《只你不知我爱你》 1请你把它想得简单些 俞又一又坐在床上发呆,和徐星河认识一个月,没有相恋直接结婚,至今已经有三个月了。她始终没有已经出嫁的感觉。她多少次问他为什么要跟她结婚,他都会说:“请你把我们的婚姻想得简单点。” 简单?那是什么意思? “家里逼婚?” “抱歉,二老不着急。” “你需要利益?” “你有什么利益给我图?” “你需要借由结婚忘掉前段感情?” “我的前段感情在我去部队之前,况且......我没有像你一样有一段念念不忘的感情。” 她把能想的理由全都想到了,可是每一个都被他很有道理的驳掉了。哪里简单了嘛! 每次徐星河回来时,看到的都是那幅景象。他叹了口气,走过去,似乎没被她察觉。 “又在想什么?” 看到他,又一“啊”了一下,随即说:“我把菜热热。”说着就起身要走出去,却被人拉住。 “不用了,我吃过了。” 他们对视,她看见他满脸的倦色。星河放开她,把公事包放在一边,一边打开衣柜一边说:“你先睡,我去洗澡。” 说起来,她完全不知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只知道他早些年还在部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回来了。 老实说,她这个妻子当得很不称职,虽然他们不是相恋结婚,但至今,不说他工作是什么不知道,就连他喜欢吃什么她都不清楚。 就在她还想着的时候,旁边的床陷下。她是背对着他,不一会儿,他将手伸出,搂着她,放在她小腹上抚摸着。他的手很暖,不!不对,是他竟然看出自己有些痛经。 在她印象中,他是个很优雅的人,感觉对谁都能温柔,对她说的最多的就是“好吗”“可以吗”“行吗”,似乎时时刻刻都在征求她的意见。外表看起来,或许比那人还适合弹钢琴。但这样的他,却有一双不适合他的粗糙的手,可能是之前在部队的缘故。 她突然想起来问道:“你大学什么学校。”没听见他的声音,以为他已经睡时,又听见他回答:“军校。” “那你现在做什么,怎么不当兵了?” “做生意。” 又一等着他接着回答,可是他不再说了,以为他睡了,将他的手拿开放回。转过身时,发现他还睁着眼。被吓了一跳,手里还捏着他的手。他将手抽回。 “睡吧。”之后转过身。 她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可又说不上来。 她虽然很好奇,但又感觉其实不知道也没什么,还是这么过着。她也转过身睡去。 良久,屋内什么声音都没时,徐星河又转回来,却只是看着她的后背,一夜无眠。 2你是有读心术吗? 她第一次见到徐星河,是在好友赵欣然的生日会上,她很羡慕欣然,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她从小就喜欢钢琴,可是因为那个意外,她无法继续。在宴会上,她因为徐星河的一曲钢琴被打动了,他看着钢琴,就好像看着自己的挚爱一般。于是在他下来时,她主动上前搭讪。 “先生......嗯...你的钢琴弹得很好。” 那人挑眉,随手拿起旁边的酒,眼望别处。 什么嘛,那么高冷。 “又一!”她看见欣然快步向她这边走来。 “我刚想介绍你们认识,你们已经搭上话了嘛!” 什么搭上话,他根本不理我好吗?又瞥见欣然旁边还有一人,便问:“那这位是?” 只见她两手勾住两人的手臂说:“他们是我发小,他叫顾祈澈,还有这位叫徐、星、河。” 又一笑了笑,说:“我叫俞...” “又一。” 这话竟是从旁边那高冷的人嘴里说出来,俞又一满脸疑惑,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看出她的疑惑,欣然连忙放开那两人,走到又一旁边,说:“因为我跟他们说过你嘛。” 徐星河向欣然说了声后就往阳台走去,祈澈尽管不舍,但还是跟着他走了。 他搭着星河的肩膀,叹了口气说:“徐星河,你真要命啊。” 徐星河将手中酒喝尽,望着满天的星星,却感觉到自己拿着杯的手在颤抖。 当他回到去大厅内的时候,屋内响起了音乐,祈澈向欣然伸出手:“亲爱的小姐,既然你的丈夫不在,愿不愿意让我代他邀请你挑第一支舞呢?” 欣然明白他的用意,将又一望星河那边推,“既然这样你们也去跳,别呆站在这。” 又一见徐星河没什么表示,以为他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向往其他地方站,谁知他抓住自己的手。 “走吧。” 就这么被他带进了舞池,她这才意识到面前男人的高大,似乎比那个人还高点,可他的手...... “你在想,我的手不像弹钢琴的。” “......”确实是这样,被他道破,有些尴尬,可又不得不接话。“嗯...和我想的有些不同。” “我近年刚学。” 刚学?!你跟我说刚学,完全不像好吗? “不像是吗?” “......” 这人是有读心术吗?想什么他都知道,又一皱眉。 “没有读心术,只是你想说的都在你脸上。” “......”搞什么啊,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十分危险。“咳...好吧。那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有奖吗?”得到又一的答案,星河笑了。随着音乐的节奏,又一转了个圈,他将她拉向前,低头在她耳边说:“你在想,不要接近这个人。” 又一两眼瞪大,又不知道怎么回话才好,但她再次肯定,这个人真的很危险! 3是他不够残忍,还是你不够蠢 欣然跟她说,他之前是在部队里的,可是因为一些原因,没办法再回去那里了。具体的,欣然没说,但她也懂得别人的事不该多问。 他的手很粗糙,握起来并不好,但他的外表比任何人都要绅士,包括那个人。 几句话下来,他已经对他改观,这个人怎么会高冷呢。渐渐的,她刚才因为被他猜中心里想的而紧张,但现在他觉得这个人很有趣,总是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他的声音沉沉的,却是说不出的柔和。 一曲完毕,他们相互放开对方的手,向休息厅走去。场内因为舞毕,而又开始吵闹起来。 从门口走进两人,一男一女,几乎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欣然走过去,和男人握手。 “你今天来得可真晚,约你从来没有准时过。” 回答欣然的,是那些客套话。又一黯然,来人是周传亚,她心心念想的那人。他携女伴走向这边,向她点头,女伴阮元先开口说:“星河也在这,想不到你会来。”又向周传亚说:“这是东源的徐总。” 周传亚惊讶他们认识,阮元主动解释说:“星河跟我是以前同学。” 东源在界内几乎是一夜就起的,无人不知,近来他公司需要的几块地全被东源标下。他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但他对徐星河确实钦佩,仅用几年就把公司做到这个程度,几乎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传亚,我们去那边吧。星河,我们下次聚聚”向他们客套后又走向另一些企业家。 走前阮元回过头看向又一,轻笑下,眼神里带着蔑视。 “何必念念不忘,你是觉得他不够残忍,亦或是自己不够蠢。” 又一抬头看向星河,他说这话时,全是淡漠。是啊,已经蠢了那么久,也是时候该放弃了。但他怎么知道,又写脸上了? 欣然不忍好友如此,将她拉到一旁说话。 “那句话,说给自己还是说给她?”祈澈问。 星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说给你。” 祈澈气得不理他,拿了一杯酒就往嘴里灌。 散场后本想让星河送又一回去,可是考虑到他喝了酒,就让他自己回去,而又一嘛,就被自己留下。 欣然想起又一说星河很厉害,就连她对周传亚的感情都看出来了。不知该怎么说,他当然知道,从小到大的情敌,怎么会不知道。 “又一,你有试着放下吗?” “怎么会没有,只是心里总是有那么点希望,因为那点希望,我始终还相信。” 欣然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便转问:“你觉得徐星河怎么样?” “我想知道,他真的是近年学的钢琴吗?” “呃...他小时候有学啦,可是他那时候不是弹钢琴的人,学不来,就放弃了。等到现在竟然能弹出曲子,而且意外的还不错!” 又一有些困,也没再继续问,欣然感觉到了,即使她想多说也没办法。 什么是那时候不是弹钢琴的人?弹钢琴还挑年龄吗? 而徐星河那边,祈澈说:“今天怎么没帮帮你那妞儿,你看阮元那样子。” “她不会连这点东西都受不住,况且我也没有弱到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徐星河今晚有意无意的说他,他真是受够了。 “停车停车。”司机闻言立马停下来。 “你确定要现在下车?” “不然呢,受不了跟你呆在同一个空间里。”说完马上打开车门下车,还大力的关车门。 他关上车门的那一刻,车也开走了,等他伸手拦车时,才发现自己在高架桥上。 反应过来时,那辆载着徐星河的车早已走远。 车内,徐星河拿过身旁祈澈忘记的钱包手机,丝毫没有让司机掉头的意思。 4她太串了 早上起床时,徐星河已经走了,她甚至什么感觉也没有。她知道外面肯定有他做好的早餐。慢腾腾的爬起来,看今天的课表,没有排课,又要呆在家里吗? 就在她为今天发愁的时候,电话进来了。学生家长为表示孩子获奖的感谢约她吃晚饭,又盛情难却,她只能在晚上赴约。挂断电话的同时,又有电话进来,开口就说。“我看你每天都挺无聊,不如今晚陪我应酬?” 又一鄙视之,可是他说的却是事实,不过她今晚可是有约,于是骄傲地说:“怎么会呢,我可是很忙的,这不,就有家长约我吃饭。” “好吧,在哪?” “好像....叫乐湖?” 可是当她已经到饭店时,学生家长又打电话来,说是孩子吃坏肚子了,没办法来了。 她心里想着,这不是玩我吗?嘴上却笑笑:“没事的,我再回去就是了,小明没事吧。” 挂了电话,她朝外面走去,瞥见一辆acm6向这边驶来,她几乎想哭。只能呆呆站着,等车上人下来。 “嗨...好巧!”他不是故意的吧。 “学生家长呢?” “......” “要不还是跟我进去吧?”嘴上在问,却是没有经过她同意,直接向包房走去。 笑了,他刚才绝对笑了! “徐总。”噢,是徐星河娇嫩可人的秘书邹岑。 将她手里的文件接过,走前还说:“你先回去吧。” 就把邹岑留在后头,她绝对可以想到她现在的表情,心情不免好起来。 “那么得意?” “那当然,她太串了。” “......” 说起来,其实邹岑也没什么不好,实在要说的话,也就是她是阮元的朋友。因为这个,她们讲过几句话。 那天晚上,她有幸见识到徐星河所说的“生意”。 他......他...不是电视上见到那个吗? 还有那个报纸上说他好男人的那个,还带了女儿,不不不...女儿怎么坐他腿上了。 还有还有......一个个都是看得见摸不着的人物。 在徐星河进门的那一刻,都向他走来,个个一口一声“徐总”、“六少”。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做生意啊。”声音听起来很是愉悦。 在徐星河给他夹菜时,对面那位带“女儿”的大叔说:“徐总今天,怎么不是邹秘书?” 又一闻言,放下筷子向他笑了笑。 那大叔好像明白了什么,向她回笑,他们徐总的声音徐徐传来:“噢!这是我家里那位。” 只见大叔愣了下下,“啊...是徐夫人啊,真是如传闻中那么......那么年轻。” 什么年轻,不该夸我漂亮?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附和。 门再次被打开,来人却让又一再难笑出来。 “周总,每次都那么迟,要让你请客的。” 周传亚忙说:“是是...我的不是,这顿确是要我请。” “周总就坐徐夫人旁边吧,正好只剩一个位置。” 又一不知作何,连忙给徐星河使眼色,只见他转头和旁人说话。 大叔好像炫耀似的说:“这位是徐总的夫人,我们大家还是第一次见。” 周传亚对她伸出手,“原来是徐夫人。” 在她身后,徐星河将手伸出,“周总每次应邀,总是要迟到一会,开始用餐了,客套的就省了吧。” 一顿饭下来,又一味同嚼蜡。她没有看别人,只自己低着头,一口一口吃着。 5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回去的路上,他们也没有开口说话,像机器人一样,做完了所有事,上床睡觉,也没留意徐星河。 又一做了个梦,梦见小时候自己跟着周传亚跑,后来他们交往了,周传亚说:“我不喜欢你喜欢谁。”再后来他说:“我爱上别人了,分手吧!”还有他说:“原来是徐夫人。” 原来是徐夫人...原来,她嫁给徐星河了。 醒来,已是半夜,床的另一边却是空的。她没多想,嗓子干得发不出声,走出去想喝水。刚走到客厅,瞥见阳台落地窗开着,窗帘被风吹得飘起,隐隐约约能看到阳台有人。 她走过去,徐星河似乎没有预料到,赶忙把手里的烟灭了,双眼满是血丝,摸摸她的头,“风大,快进去。” 她从不知道他抽烟,不知为什么,这样的他让又一感到心疼,又觉得他身上竟有着和自己一样,或者更甚的感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只是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抱着他了。这个人,在他最受伤时给了她温暖,时常带着笑,每一步都有沉稳而又优雅的感觉,却不想有像现在这般落寞的时候。 徐星河没想到她会这样做,结婚三个月,除了平常睡在一张床上,最亲密也不过是他搂着她睡。他知道的,她没有开始接受他,甚至是对别人还抱有希望。他总有那种感觉,若是那个男人来说要她,她会毫不犹豫跟他走。 其实他可以不必等那顿饭吃完,或者说一开始就没有带她一起,只是他想看看,看看这三个月以来,再见那个人,她会怎么样。觉得不可能,还始终抱着一丝希望,然而今天让他知道,这三个月都是笑话,根本没有改变,可只要她随便做些什么,例如像现在这样,他就没办法放开她。 他贪恋她主动给他的拥抱,即使不带任何爱恋,却又看她穿得少,于是笑着推开她:“还早,进去睡吧。” 她却固执的要他一起进去,他拗不过她,一起进去了。两人躺在床上,又一再也睡不着。 她问:“你心里,也有一个人吗?” “是啊,可是她喜欢别人。” “你在等她吗?” “一直在等,论等待,谁都比不上我呢。” “你这么好,还有人不喜欢你?” “有啊,你啊。” “我喜欢你啊。” 他确实很好,还记得她答应求婚的那一天,她就是仅存最后一点希望,跑去见周传亚,问他还要她吗。那一晚,她在路边哭得稀里哗啦。他似乎是路过,递给她手帕,让她擦眼泪。她突然笑出来,没想到还会有人随身带手帕。她接过她的手帕,问道:“我可以用它擦鼻涕吗?” 他的脸瞬间僵硬,“最好别这么做。” 后来,他问:“要和我结婚吗?”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她不知道他那位是怎么样,按照徐星河的品味,应该是那种知性大方美丽善良的女人,但她羡慕她的确是能有一个男人爱她如此。 6如果有下辈子,我还要遇见他 她真的是很佩服徐星河,今天早上竟然还能正常起床,虽然他昨晚催她快点进去,但只着单薄睡衣还没穿拖鞋跑到临晨跑到阳台的结果是重感冒。迷迷糊糊中她知道,在伺候她吃药之后,徐星河就走了。等到中午,太阳晒进来时,她睡醒,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 开了门走出去,却惊讶的看见那个该上班的人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醒了啊,还难受吗?” 又一摇摇头,在他旁边坐下,身体还是有点沉沉的,看她摇摇晃晃的样子伸手把她揽过,见她没有排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又一靠着,竟然觉得非常舒服,肯定是生病才这样的,她这么想着。 他将电视有军事频道转到财经频道。 又一正想问他怎么没上班,抬起头时他正低下头,他的唇轻轻的吻在她的鼻尖上,他们两都愣住。 星河首先开口:“我是想问...你醒来会不会饿,要不要...呃...喝点粥...什么的。” 她胡乱的点头,坐起身,把脚挪开给他让位。 家里是吧台式厨房,望着他,摸摸自己的鼻子,仿佛她的气息还扑在她脸上。天哪!俞又一,你是青春期吗?怎么会这样!一定是生病了才这样,她如此告诉自己。 他端着粥走过来,她不敢与他对视。但蔬菜粥的味道飘过来,即使生病减少了胃口,她仍将一碗粥喝光。虽然婚后经常是他做饭,但她还是很惊讶一个男人能做得这么好吃,徐星河很谢谢她这么捧场。 “你的粥真不是盖的,如果公司破产,你还可以去买粥,足以让女人痴迷你。” 徐星河十分认真地向她解释,“第一个呢,我的粥的确不是盖的。第二个,我盖的是楼,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即使我想破产,也不太可能。最后一个呢,我只为两个女人煮锅粥。” “其中一个女人...是她吗?”她想知道,却又怕挑起他的伤心事,小心翼翼的问。 “我妈。”还有你。 “......那我是第三个女人咯,超幸运诶!” “笨蛋。”星河无言以对,挤出两个字。她是装傻还是真不明白。 在她打算继续聊下去的时候,他有电话进来,提醒他进行视频会议。将碗端走之后走向书房。 在他进入书房工作之后,她接到赵欣然的电话,她约她明天下午去喝下午茶,她想休息休息就好了吧,于是就答应了她。挂了电话之后,她又空空的,不知道该干什么,又想起了那天,他陪她喝酒,她胡乱的说了很多事,那时他说:“你毫无疑虑的去爱一个人,无非是两种结果,一种是得到一生挚爱,另一种则是一生的教训。”而她确实是得到了教训,可她却一直死不悔改,甚至抛下颜面,直到这时,是想要放弃了。 最后她说:“如果有下辈子,我还要遇见他,变成他最最喜欢的样子,然后不喜欢他。” 7徐星河才把你当女儿疼 知道她答应了欣然之后他有些生气,但只要她拉过他的手问:“到底好不好嘛!”他就会妥协,只一个条件,送她去,接她回。 “徐星河,这招真是屡试不爽。”她高兴的回房换衣服。 徐星河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因为只要是她,他最后都会妥协的。 到的时候顾祈澈也在,又一有点不高兴,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哪里得罪过他了。 在徐星河接了几次电话之后,又一催他赶快去公司。 确实有些事需要他亲自处理,他没有再推,只叫她注意安全。走前,还蹲下身帮她系松开的鞋带。 看得顾祈澈直叹气,赵欣然却是很开心。 他们随意找了家餐厅坐下,点了饮料。她想这两人是他发小,就想借此机会了解下他。 “可以告诉我星河的事吗?” “终于想到我们阿六了,我还以为你只会关注别的男人。”顾祈澈不怀好气的说,在看到赵欣然的目光之后渐渐弱下去,看向别处。 “你想知道什么,能说的我们都说。”欣然含笑说道。 “像他喜欢吃什么,不吃什么,或者有什么爱好,还有他为什么跟我结婚,最后就是....他喜欢的那个女人。” 顾祈澈闻言,激动的站起来,被赵欣然拉住,他又坐下。 “据我所知,他对食物不是太挑剔,可是我想,他最喜欢的应该不是某种特定的食材,而是某个特定的人做的任何食材。”特定的人?是那个女人吗? “爱好的话....” “是射击。”顾祈澈接话。 “然后是他为什么跟你结婚,这个...你没有问过他吗?” 又一一时无言,“有的,他说想得简单点,难道说同情我。” 祈澈冷笑,“他的同情心没有泛滥到牺牲自己的婚姻。” “这么说吧,平常夫妻为什么会在一起,对嘛!因为相爱,那就是最简单的理由。这样下一个问题的答案你也该知道了吧!” “你是说,他爱我?”又一想,可是他知道我并不......不可能啊!“不对吧?”徐星河知道他的感情在哪呀!“怎么可能!他知道的,我......” “我告诉你,程景致就是把我当妈使,徐星河才把你当女儿疼。”说到这里,赵欣然激动。又一显然没有发现好友异样,自顾自的站起来走出店。 顾祈澈无暇顾及又一,安抚着欣然。 “谁都知道星河爱她,她怎么还不相信,她怎么就看不到。” 祈澈在心中叹息,“你又何尝不是看不到。” 她回到家中,坐在沙发上。想起他那晚,想起他说的那些话,如今看起来,倒像是在暗示她。 徐星河挂了顾祈澈的电话之后拼命回拨给又一,可她没接,他立马往家里赶。途中闯了好几个红灯,可他根本没在意。 回到家中,坐到她对面,两人对望。 “我的喜欢,让你这么难以接受吗?”又一不说话,仅仅只是看着他,他看着她的目光,冷冷的说:“我喜欢你,所以我谦卑,但我不卑微,你犯不着同情我。”说完夺门而出。 再过了不知道多久,又一打算回房睡觉的时候徐星河打来电话。 她接了,想叫他回家,却是顾祈澈的声音。“西华楼收尸。” 她立即拿好东西打车过去。 8从现在开始,你没机会了 酒吧,加了那次,她是第二次来。走到指定包间,顾祈澈已经不在了,只剩他,歪歪地靠在沙发上,地上倒着几个酒瓶。不知道徐星河竟也能如此,听到他亲口承认之后,她却是对他满是同情,和自己一样,爱着不爱自己的人。 叫了个侍者帮忙,把他抬上车,到家又请司机帮着一起扶到电梯。徐星河被她折腾的有些醒了,一只眼半睁着,身体开着门,看她开门。 将他扶进去,去关门,转过身他就站在那。和平时着着笑的他完全不同,感觉像是野兽。那个优雅的男子,也能这样?他手打过来,拍在门上。 门....门咚,又一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享受到这待遇,周传亚为人斯文,徐星河更甚,她很难想象。她以为她喜欢的是那种举止优雅的男子,可徐星河这样子,她却出乎意料的不讨厌。 徐星河轻啄她的鼻尖,后来,突然将她扛起。 他....他.....他...竟然会做这样的事,因为过于惊讶,忘记尖叫。 粗鲁的将她抛在床上,几乎是同时,她爬着想离他远点,却被他抓住脚拖回来。 他两手撑在她两边,低下身,对着她的唇,几乎是没有任何温柔。她被他弄的喘不过气来,有些意乱情迷。他放开她,喘着粗气,“最后问你,只要你说不要,我就不做。”他低吼着,这是他仅存的最后一点理智。 又一对上他的眼,什么也不说,迎面扑来他的酒气。伸出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用来把他拉向自己,到底是他醉了,还是醉的是她? 她曾想过有一日自己会和一男子做这些事,但她一直认为会是周传亚。都说男人的身体和心是分开的,那么女人也能是吗? 想想她一直觉得徐星河和周传亚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他们都习惯笑,就是即使没什么开心事,也会把嘴角勾起。周传亚是从小养成的绅士风度,而徐星河给人的感觉是深不可测。她从未见过周传亚生气,却见过徐星河的,比如刚才。她亦是未见过周传亚令人心疼的样子,却见过徐星河的,比如现在。 他舔着她的耳垂,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而那声音却是令人觉得十分暧昧:“那么现在开始,你没机会了。” 一室旖旎。 第二天,当俞又一睁开眼时,第一次徐星河还在旁边。而她对自己的初yè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不但没有被他温柔对待,完事之后还得自己忍着痛收拾。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并不后悔,即使那不是她最初想要的那个人。 她看着旁边那人,他皱着眉,印象中他从未这样,她想伸手去抚平它,却被他猛然抱住,头埋在她的颈间。刚睡醒,原本低沉的声音多了一丝沙哑:“以前我很想跟你联系啊,可是我没那样的身份。你根本就不认识我。”他又顿了顿。 “我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或许你就能注意到我。” 最后带着几分克制,“你不用将他忘记,我知道忘不掉,既然如此还不如好好收藏。” 她听着他的话,竟多了几分辛酸。刚想说什么,却被电话打断。 是她的。 徐星河放开她,把手机拿给她。一看来电,她多了几分冷意。 是她家里打来的,父亲生日让她回家。从六年前开始,别说回家,就连电话也很少。 是啊,那时母亲还在病中,父亲就带回了他在外面的情人,还有一个比她还大的女孩。她亲眼看到那女孩在母亲病床前指着骂小三,还有那女人,坐在一旁,像是看笑话。最终母亲抢救无效,在母亲后事过后不久,她搬出去,再没回过。连结婚也就打了个电话说:“我结婚了。”就挂断了。 那女人找过她,说父亲时日不多了,一直想她回去。她转念一想,答应了。 9 要真是这样呢 对她来说,那着实是一段极差的回忆,她极力去忘记,可是出现在身边的人却时时刻刻提醒她事情发生过。 六年没有来的地方,她看着这总觉得她美好的童年满满的都是讽刺。 原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孩,爸爸是世上最好的男人,可是一夕之间变得什么也不是了。 徐星河的手伸过去,摸她的头,“我在。” 仅仅只是“我在”,就给了又一极大的安慰,她点了点头,让他安心。 牵着他的手,一起走进过去。 “请问您是?”一位妇人问道。那家里换了煮饭的阿姨,在她走了的六年间,所以不认识她。 “这位是小姐和姑爷,要记得。”那女人说完就转身走了。 “是小姐和小姑爷啊,快进来吧。”妇人立马开门,让他们进去。 又一冷笑,因为她还有一个“姐姐”。意料之内的看见她,阮元,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看见徐星河,阮元很意外,略过她,仅问他:“星河,你怎么来了。” 徐星河面上没有一丝疑惑的神色,淡淡道:“我和又一一起。” “你们......” “元元。”周传亚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又一不意外能看到阮元,却惊讶周传亚在。 “传亚。”阮元看到他,立马走过去圈住他的手臂。“又一,你要叫姐夫的呢!” 俞又一不说话,这时她突然有点痛恨周传亚的笑,不管怎么样,他总能表现得十分从容。 等到俞父下来之后,他们竟在一起道家常,好似之前的事情都不存在,她只是一个暂时外出的女儿。问了她的情况,又将徐星河和她叫到书房里。六年来,她没有一刻不恨,她总是想起母亲临走前还说是自己对不起父亲。 俞父年轻时,生意做得很大,可随着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公司也走向衰败。 周家从前和俞家在生意上有来往,周家只有周传亚一个儿子,他只好放弃钢琴转为学商。可他毕竟不是这方面的料,能撑着已经是万幸了。 餐桌上每个人,表面上和谐,其实内心各有想法。她一直都不认为自己适合这种场面,反观时徐星河,还处之泰然,又一故意将葱啊蒜啊夹到他碗里,还附赠微笑,不看食物,俨然是一幅贤妻良母的样子。 临走前,她主动牵着徐星河的手,向阮元告别。 在车上时,又一突然问:“你和阮元在院子里干嘛,别跟我说是老同学叙旧。”她今天在二楼她曾住过的房间里望出去,看到他们两个。 “要真是这样呢?”他的表情没有变过,她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其实她也不算老同学,就是上高中的时候她在里面的附中。” 红绿灯时,他停下来转头看着她,“那你呢,你要不要跟我报告下你在客厅里干嘛。” “叙、旧。”她没好气。 “老情人叙旧,嗯?” “你......” 她总觉得徐星河变了,自从那次醉酒之后就变了。似乎离那种翩翩公子什么的越来越远,翩翩公子啊,是她给周传亚下的定义,她起初觉得徐星河也能称得上。 10所以你很失望 自从那天她们不欢而散,她再没跟赵欣然联系过。通过徐星河,她才知道,欣然那句“程景致是把我当妈使”是怎么回事了。 她把赵欣然约出来喝咖啡,就是几天不见,她竟瘦了那么多。她和程景致的婚姻真的出问题了,原因是他外面有人,帮她打离婚官司是顾祈澈,顾祈澈擅长民事,赵欣然虽擅长刑事,但对民事也能应付。照她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争取到最大利益。 她说这话时很得意,但又一知道,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我再次强调,徐星河真的很好。” “是。”又一将这个字拖的长长的。“我自己也知道。” 回到家时,徐星河已经在了,从那天之后,他再不是早出晚归。 可是她惊讶于他今晚准备的烛光晚餐,他摸摸她的头,“你都忘了自己的生日吗?” 她确实不记得,已经六年没有过过生日了。她还记得以前的生日,因为爸妈忙,都是周传亚陪她过的,那时她总想着,以后自己一定会嫁给他,只不过物是人非。 徐星河的手艺确实很好,真能当顶级大厨。又一跟他讲了一些小时候的趣事,特意绕开了周传亚,星河也不提,也跟她说了些。 几杯酒入肚,她已经有些晕晕呼呼的,趴在桌上,她说:“你知道吗?以前都是传亚陪我过生日的。我那时候以为,我以后会嫁给他,只是到了现在......” “到了现在,你发现自己嫁的不是他,所以你很失望。”他本想把她扶进房,听到她这话之后又坐回去。 他脸色越发冷,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冷清。俞又一喃喃着,听不清在说什么,她有电话进来,徐星河仅仅是瞥了一眼,原本渐冷的脸瞬间僵硬,电话被短信代替—小一,生日快乐。 他始终狠不下心把她放在那,就把她抱进房。 俞又一醒来之后没看到徐星河,习惯了早上起来有他,突然又不在,觉得有些空空的,洗漱好之后。拿起手机,看见上面的短信,一一回复删除,只保留了周传亚的。走出房,她破天荒的发现,徐星河没有准备早餐。她猜想或许是他公司有急事,来不及。 她自己简单吃了点就出门了,她今天的课排得很满,下班时也已经是晚饭时间了。她怕徐星河久等,马上赶回去,开门迎接她的却是一片漆黑。 打他的电话,没接。认识以来,徐星河从来没有漏接她的电话。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到第七天,每天回家她都会打开一件件房门找,但他像人间蒸发一样,什么也没有留下。她有想过是出差了,她找遍了家里,也没有发现他有留字条。几天来,顾祈澈、赵欣然都没接电话。去赵欣然家,开门的,是一个陌生女人,里面是程景致的声音。她想去他公司找他,可是却想不起叫什么名字,之前好像在哪个杂志看到他,她还笑他装严肃,不像他。手忙脚乱的找,最后只找到了顾祈澈和赵欣然的事务所。 11一旦我走了 就再也回不来了 等了许久,赵欣然和顾祈澈一同走进来。顾祈澈坐下,不说话,翻看着手里的文件,赵欣然看着她,默不作声。 良久,“你还有心吗?”顾祈澈咬牙切齿,好像恨不得把她看穿。 她没空去想他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只追问徐星河在哪。 “你是真的想知道吗?”欣然是看着星河这么过来的,她比他大一岁,把他当弟弟看,和又一虽是好友,但总比不过从小一起长大的星河。 又一不解她为何这么问,顾祈澈又说:“托您的福,东源最近升了几个点,星河本来就是我们几个里面最有商业头脑的一个,被您一整,更加拼命。是真拼命啊,饭不用吃觉不用睡的。今年排第二,明年说不定能赶超中源。”六个人,同住一个大院,上学课外都混在一起,也是混出本事。总部中源有老大坐镇,其余东南西北每人一家,祈澈的事务所团队担任法律顾问。东源在徐星河还在部队时其实算是可有可无的,在他出来后交到他手上,几乎没用多久,在业内能和中源齐名。“要找他可以去他公司,来这里也没用。”顾祈澈径直说着。“还是你不知道?” “......”被他说中,无言以对。 “早知道这样,就该断他一切念头。”说完拿起桌上文件离开。 赵欣然叹了口气,把地址告诉她。 她脑袋一片混乱,她想起赵欣然说的。“你不该连他有很严重的胃病都不知道。” 她找到他的病房时,他正在输液,脸色十分难看,感觉也睡不安稳。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明明那天还好好的。 看着他冷峻的面容,其实她觉得这样更加适合他。 她想握握他的手,却再指尖触碰的那一刻拿开了。什么时候那双温暖的手,也变得这么冰冷了。 在她进来前邹岑告诉她,过量的工作,加上饮食不规律,咖啡、酒.....就连情绪也不好。 所有的人都在指向她,明着暗着告诉她,这都是因为她。他在她生日的第二天突然消失,难道真是她? 徐星河睁开眼时已经是晚上,他看见那个他心心念想的人,正坐在床边,望着窗外。他有感觉到来人,以为是护士进来换水。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发现。 他想说话,嗓子却干涩。又一连忙倒水,扶他起来喝。 他闭上眼,片刻后又睁开。 缓缓说道:“俞又一......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很小时候就认识你了吧。”没理会她的差异继续说,“可是呢,你也从来没留意过我。因为你的眼里,一直是别人。我大概想过,要放弃你,可是我做不到。”他的视线移到窗外,找不到一颗星。“我学着咽下想说的话,和大堆情绪,学会忍受,学会等待。可是你......许多事情我都能够忍耐,你可以忽略我的感受,但我对你的热情不是无限,它在这二十年被你慢慢耗掉,我现在还在,只因它还没有消失殆尽,一但我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他停了一会儿,“我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或许你在我身上看到他,就会留意我。可是我错了,我知道你心里会拿我跟他比较,况且......你从来没有试着接受过我吧?”他对上她的眼,“我想,你以后从我身上不可能再看到他了,我会让你感受真正的徐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