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倾国我倾城》 第一章 眉黛如烟 大周国,东邻大海,幅员辽阔,七千年的文化进程中更替过了数百王朝,十八年前最近的改朝换代,是北慕取代了安贞成为了新帝国的主人。 此时,已是大周国历昭德三年,北慕皇朝第二位皇帝昭远帝当政。 我在揽书阁,常看一本前西禄皇朝的全史,六百多年的漫长历史在我光洁的指间再度演绎了一遍。 墨香尤在的完本,据说是“华楼”的某人依据组织内部浩如烟海的内幕编撰成,世上也仅此一家。 编制独特的它,印着精美的插图,其上描绘着最近百年数十名的特别人物,无论名声好坏,濯濯风采、栩栩如生。让不曾涉世的我,对男子真充满了无比向往。 尤其,那败在北慕开国皇帝手中的的前西禄皇朝福禄王,姿神之美,辞文难书,让我不由感叹他斯人已逝,我真生不逢时哪! 傍晚回到了小院,从镜中目睹自己的绝佳容貌,黛眉如烟,月眸凝水,清柔的唇闪耀着蔷薇珍珠的色泽。 虽已至如诗般的神韵,轻柔白洁如一层飘渺的朝雾,清丽优美如摇曳的露荷,这样的意境让恶风骤雨也会不忍心来惊扰。 但我偏偏就觉得那些图画上的男子更惹自己一心喜欢,甚至前后各两座山峰的曲线身材也不及那修长宽阔的膀臂。 而且,接连几天的梦中,还隐约梦到一个身姿朦胧的男人向我走来,他俯身向我张开了怀抱,饱含感情地道:“花辰……” 但我每每要抬头看清了他时,却都头痛地醒来。 作为组织训练了多年,近日终得从严酷的基地,到了这世外仙境一般总部的我,意外地,却每天晚上不得安眠。 在我以为许中了邪,考虑着了要不要辟邪时,却迎来了我人生的大好日子,我要出山了! …… 世间要比楼中月长老所讲还色彩斑斓,一路上打过交道之人只能说形形色色,但勾起我的回忆让我比较印象深刻的,有洪山郡林府嗤名四八乡的四公子,真是有闭月羞花貌,文气纵横心,但在我夜会他时,他就对我念了一大晚的大好佳人缘何作贼,让人稍觉无趣。另有通天大盗李四和李三,但初初见我,就为了争我内杠又相残,让人又觉得心寒。窃不由暗自感叹,世间还能有尚合我心意的能抵福禄王一二的男子吗。 随着时间的匆匆流逝,我为了补走马观花耗掉的时间,终于从热闹的官道,拐进了黑河之森——一条无比寂寞的险道。 盘覆了甘辛两州四分其一的地理的黑森,靠着横贯了七州的澎湃黑河,因林综诡秘,深部几无人踏足,但对自幼专修在竹楼的我却无多障碍。 在林中运功赶路了两天就到了黑河之森的深处。山岭后忽然一片苇原出现,苇花如雪如幻,一片幽美幻境中更有一汪幽静的小湖如森林的眼眸,洁净的湿润气息让人无法拒据停歇的诱惑! 浅淡的月光下,我想四下无人就除下了衣衫在湖中沿着苇丛潜游,长发如水藻一样在水中自由曼舞,一时间心情大为舒畅。此时,我自是无法预料,顷刻后我就被生生折转的人生命运—— 就在出水之时,忽见一条绫带携着万钧之势破空袭来,我闪躲不及,被它当胸击中,狼狈地从空中飞落,跌在岸上! 来不及呼痛,那条丝带如影随行般束上我的脖子,瞬间勒紧,本来像被巨石砸中的那口气还得舒缓,窒息的感觉又袭来,救命的东西还全不在身边,我努力保有一点意识清明想装死这个办法是否可行,只愿那人撤回绫带,我就有了一线机会。 …… 前面飘下一个人影,但我的视线已模糊不清,都已经决定装死,缚在脖子上的绫带又略有了松动。 我求生本能地赶快努力多吸入几口空气,意识渐渐回复了,就见前面一席宽袍无风自动,灰色的纱帽也轻纱飞舞,绫带另一头就在那人的手中。 我一惊,这人看似不会输与松楼里我敬服的大师姐! 但我此刻全身光裸,跌坐在地,乌发零乱地散落一身,脖子上的丝带随时能要我的命,我现在再装死还来得及啊? 那人灰色纱帽下传来的视线却也紧盯着我,好久也不见有动作。我趁此稍稍缓了一下气息,感觉好受了许多,想只有出奇不易近身一博了。 预料之外,他与对峙着我依然不动,我意念千回百转中,忽觉梳妆镜中的容颜在此时也许有用。 没办法了,就试试这个吧—— 我调动了全身的感官,稍稍酝酿了下情绪。 感觉胸口一痛,“嘤咛”一声,双目鸦翅般的眼睫微微颤抖,身形一软好像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了,但纤弱的脖颈却倔强地在绫带下坚持,它上面轻嫩如花菱般的面容却难掩一抹痛楚之色,一滴泪珠就是这风雨中的最后支撑,它摇摇曳曳,就要落下了。 绫带忽然从脖颈上消失,眼前人影一花,一件衣物随他而来欲飘附上我的身体,而我双腿一翻,借势欲起,他却超前了我的估计来至身边,他俯下身,我顺手欲点他要穴,谁知他动作太快,反而被他隔着衣物点了周身大穴。 我伸出去的手仅差那么一点啊,我心里哀叹着一声,手臂落下,一把抓住了他柔软的袍角。 他倏地退后,我手里一松,真是身形一软,差点倒地了! 我抬头看那人已退回原地,我身上的衣物原是他的外袍,他穿着轻薄的中衣,就是头有纱帽的遮挡,一眼望去,身形也峻挺之极。 想起刚才的情形,我暗自咬了咬牙,看来他不止是不会输于大师姐,只怕比大师姐还高了一筹,我有招惹过他?他到底是谁?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章 毒音迷离 “公子……” “公子,您,您洗完了……小羽未听到您叫我呢,原来……您在这里,” 一个清瘦少年随着话音急急地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匆匆跑来,稍稍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看到月色中瘫倒在地上的我有些吃惊,看清楚我罩着衣袍半裸的模样,一双灵活的大眼又睁大了些。 “嗯,主子,我刚刚在岸边捡到了这个包裹,不会就是她的吧?”鹿眼少年犹豫地拎了下手中的布包。 他家公子没有言语,静了一会,才摸出一个褐色的药丸来,我心里一紧,是给我吃的吗?什么药?毒性有多大? “叽窠嘿哩缇诃。”这人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音色迷离,可惜我不懂,只能听出他嗓音清澄,应该并不年长。 这个叫小羽的少年听到后,利索地上前取下药丸喂我服下,这小子看起很瘦,可手劲大的很,捏着我的下巴,“喀”地一声就将我下巴脱下,干脆又利落,我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声“臭小子!” 那“公子”又说了一串叽里呱啦的话,小羽闻言后双目,好似有些意外,却马上恢复过来,向我翻译道: “你吃了主子独门秘药,不但无法运功,药中剧毒天下无解,每年需服解药一枚,只要你在少主身边老实安分,定然不会有性命之忧。” 不是公子吗,怎么又成了“少主”了?真是作怪啊,我听了心头火起,竟然给我吃这种药!不会有性命之忧谁稀罕,没有武功没有自由之于我岂不成了废人,我和他无怨无仇的,洗个澡也能遇上如此恶人,我就不信这天下解不了这种毒,哪天让我找到,我定要你百倍千倍地偿来! 我咬着牙暗自诅咒,心里又很明白,现在情况不巧就是人为刀俎我鱼肉,只能忍辱负重,留了性命,这些才有可能。 “啊~”我惊呼一声,贝齿咬住红唇轻轻颤抖,水凝的双目顿生烟雨,既担忧又委屈的模样。 眼前绫带又倏地飞了过来,将我连着罩袍一起捆了个严严实实。 小羽走上前朝我身上一点,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是在一个不大但也简单干净的石室,身上的薄被也有着清新的味道,只是头部有些晕眩,我想起我被人喂了毒药。 我暗暗运功,胸口果然尖锐地一痛,但更心痛的是,之前都是我害人,现在我被人害了! 正打量着,那个叫做小羽的少年走了进来,离我远远地站住,把衣物放在石桌上,用刻板的语调和我说:“这些衣物,你先将就着穿,你换好后我来叫你,你不要乱走,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我见他要走,没有好语气地叫住他,“喂,我的包裹呢?” 他面容扭曲了一下,开口道:“你的东西这两天会有人验查,没毒的东西自然会还你。” 我盯着他,神色凝重:“那可要小心些,我里面有重要物件,别给我弄丢了就行!” 小羽面色变了数变,终于没说什么,有些脸红地出去了。 我心里暗笑,这小羽是不是看到了大师姐送我的墨宝?那是多么少儿不宜! 在我换好衣物后,小羽果然过来带我出去了,但出门怎么看左右都是石壁的走廊,两侧石壁上烛火如炬,如处堡垒内部的感觉让我不由猜测是不是在山体之中,我还在黑河之森吗。 走了一段距离后长廊一拐,一扇雕花大门挡在面前,小羽轻扣了下门后,两扇门从中间轻轻打开,一张清秀的小脸露了出来,很安静无声地让我们进了去。 很大的房间没什么摆设,但墙壁上一圈精致宫灯映得如同白昼。其实我也不知外头其实又是昼是夜。 小羽对我说,从今天开始你就在主子身边侍候,我轻轻哦了一声。 我抬头看了眼‘主子’,这个害我至此的恶人正在书桌前翻着一册书,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我心里轻哼,这样的人还看什么书,书上都讲礼义廉耻,他看了会懂?还有那幅纱帽,竟然和奇怪楼主的很像,不过,这个肯定是个丑八怪,看书还带着纱帽,最好把眼睛看瞎了才好! 我盯着他不由地心头火起,止也止不住。 忽然,那‘主子’抬起头向这边看了过来。 难道?难道他感受到了我的戾气? 我心中一惊,赶快稳住心神,他转过头去,我轻吁了口气。不过还是不禁在心中揣测,他到底又是谁? 本国东临大海,幅员极为辽阔,和南面接壤的几个国家人种言语皆有不同,只是和西边的秦月国虽然是人种相似,却言语相异,他难道是秦月国人吗? …… 我想七想八的时候,看见小羽从眼前飘过。 小羽靠近书桌,轻道一声:“主子,时辰很晚了,您该安寝了!” 我闻言想要晕倒,都安寝了还让我来干嘛?让我铺床吗? 而‘主子’打了个手势,说了一句“谜语”。 小羽带着清秀的少年出去,我就跟在小羽身后,小羽却转身道:“主子让你在此服侍,你小心伺候,不要偷懒!” 我愕然,不知恶人要做什么,他说什么我都听不懂的,服侍什么? 难道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不会是看中了我的美色了? 虽然我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只是想表明我的无害,留得一条性命啊,但这个丑八怪一定是见我貌美,今晚就急不可待了! 我想着如何趁机下杀手,之后如何脱身时,书桌前的身影动了一下,却不过是轻轻翻过一页书。 我眉头一挑,想好像翻书的速度挺快,从进来到现在这短短一会,十几张就这么翻过了,这册书还剩下薄薄几页而已。是一目十行,还是急不可待?可为什么一定要看完,而且还是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除了翻书的动作真是一动也不动。 我悄悄靠里挪了挪,再往前靠了靠,我功力虽被封,眼力还是不错的,看到书页上的人形,亲密交叠,全身光裸! 我脑袋“轰”的一声——那就是大师姐的手绘啊! 这个丑八怪,果真是没安好心! 我悄悄朝后退了退。 书桌前的身影站了起来,向这面走了过来,我全身的神经敏感起来,看他衣袂飘飘,他面纱流动,他从我面前径直走过……到纱幔之后,衣袖一摆,纱幔落了下来。 就这样?我对着紧紧闭和着的纱幔极为愕然。 时辰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先是在红木镶玉石的圆桌前坐下,又站起身四处转悠一番,没发现什么特别之物。然后走到门前犹豫了一下,最后在竹榻上找到一个位置,抱着双肩昏昏欲睡起来。 昏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这个恶人一定是见我貌美,嫉妒于我,想着法子折腾我。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章 十指纤纤 醒来是在小羽叫唤下。在满室通明中,我都要日夜不辨了,看小羽对我一身齐整地醒在塌上这事,并没有异样的反应,不由想小羽真是个纯情的孩哪。 跟小羽去清洗了后回到那个大房间,见恶人已经梳洗完毕了,遗憾的是,我却没有看见他的真面。 且一天过去之后,我又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酷的事实,就是,我被带来的真实用意,大概就是当一个花瓶,在房间里当摆设。 恶人的洞穴生活看着真是很简单,无聊地写写字画,吃吃又睡睡的,作为花瓶的我在小羽简短指示下,也在一边安静地随大家发发呆,睡睡觉。甚至,当我想说话时,小羽竟然能每每提前对我飞个严肃的眼波让我禁声。但曾经,我是组织被关注的闪耀新人哪,现在却如同折翼的金丝雀被困在了世间的角落。 这般残酷生活真让人郁闷之极,宽大的房间里,灯火通明,恶人正在书桌前看着书,空气静默,偶有烛火的身音噼啪一响的声音。 我想到昨日小羽还给我的包裹,除了不见了特制迷魂散、软剑、淬了剧毒的暗器,我翻遍了包裹就是没有见有还回我那几本画册,二十万两银票倒是还在! 我欲哭无泪,早知道我就研读的更加仔细了,现在被没收了,我还能不能找回来啊。 我心里想着,见‘恶人’站了起来,我知道他午膳后再看一会儿书,然后就是在竹榻上小睡一会儿的习惯。想到用膳,我又不由想发笑,本来以为他吃饭时总该将纱帽拿下来吧,哪想他纱帽够宽大,竟丝毫不影响他用膳洗漱,害我到现在竟也没能看到他帽纱下的样子!心里很笃定他就是个丑八怪。 我见小连正走过来侍候,而我正好在竹榻一侧,上前几步,装模作样地将小连几个时辰前就摆放好的靠枕动了动。 恶人来到榻前,小连就将他月白云缎的靴子脱下,他侧身朝里躺了下来。 得了空的小连就奇怪地看我,我知道一般我都是置身事外地背着手站在那里当摆设的,累了时在方圆十步内走动,然后旁若无人地做做肢体扩展运动。 我忽视小连的目光,一咬牙,轻声道:“主子~~” “我给您捶捶腿吧~~您都坐了半天了~~” 小连听我说完,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好像我说了多么耸人听闻的话似的! 我不于理会,不就是捶捶腿,虽然这‘主子’没这个习惯,但是可以养成这个习惯吗,这么多人干嘛都让闲着呢,就像小连,就像我…… ‘主子’竟没有言语,我很愕然,他不喜欢?难怪小连这个表情,我无奈地耸耸肩正要转身。 忽然,我听到“嗯”地一声,小连的眼睛忽然变得比小羽还大。 …… 我单膝着地,洁白的十指轻握,用轻柔又坚定的力道敲上了‘主子’的“御腿”! 我在他大腿外侧轻轻敲击,见他没有什么怪异的反映,就胆子大了起来。手下的触感紧实非常,我心里暗想,他是身材这么好呢,还是肌肉有些紧张呢,就让我来放松放松吧,我一定要露一手,什么时候才能博他信任,不再当‘壁花’? 我双手平铺,十指紧紧贴着肌肉揉捏起来,好紧实,我要好好放松。 正在继续,‘主子’“嗯”地一声,还有几个听不懂的音节。 我停下来,很茫然的看了小连一眼,他还没从刚才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主,主子说,往、往下…!” “哦,这样。”我点下头。 往下?那是这样?我将手向下放放,隔着薄薄的丝绸在他大腿内侧轻轻一揉,心里想着,靠近地面的方向,谓之向下! 手下身体一动,忽然我的双手被一支有力的手掌捉住! 我和小连同时“啊”的惊呼出声! “呔窠里箂”,‘主子’沉声说了一句才放手。 我又看了小连一眼,小连有些惊魂不定的样子,轻轻说:“小…小腿…” 搞什么?我安抚了下心跳,小腿就小腿,一惊一乍的!我泄愤地抚上他的小腿使劲地揉捏,直接说小腿就好了,还说什么“往下”,真的不怪我的。 虽然敲敲腿也能搞出一惊一乍,而且可能我的力道不由太大了,我才按了一小会儿,‘主子’又让我停歇了,但是我看到小连看我的眼神却是有些改变了,有些莫名的惊奇,竟然还有些敬佩,甚至还有些担忧? 唉,看来我想错了,这个‘主子’也许并不那么容易伺候啊-----我惟有再接再厉,违心地讨讨这恶人的欢心,说不定还有出头之日! 晚上伺候恶人用膳,小连手脚太勤快,我硬是没插上手,琢磨着等他要休息时再勤快些吧~~ …… 晚膳后,这‘主子’让小连磨墨,他下笔如行云,展开的柔和卷轴上一行行古香古韵的篆书跃然纸上,我没心情品味他写了些什么,但看他很沉浸其中,当书桌上第十个卷轴出现时,我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怎么还不休息啊,我也该表现一下然后去睡觉了,这伺候人的一天真累啊! 门响了,我赶快走几步将门轻轻打开,见是小羽,我忽然想到今天一整天都没看到他呢,他可真是自由啊!我嫉妒地看了他一眼,但是被他无视了。 小羽进来走近书桌前轻道:“主子,您该安寝了。” ‘主子’嗯了一声。 “主子,要不要沐浴?”小羽又问了一句。 “嗯”。 沐浴?我心里轻道,这我可不想插手啊,虽然一直挺好奇他真面目,但也许他洗澡也带纱帽呢,我暗暗白眼。嗯,不如勤快点去铺床吧,然后就没我的事了,能早点去休息了,呵呵~ “我去铺床了。”我低头轻道,不给小羽说话的机会,转身轻快地跑到挽起的纱幔后头。 靠近雕花大床,一缕幽香吸入鼻中,看来这‘主子’也不是完全不会享受吗,我心里暗想,看向锦缎铺成的大床,真是比我的小床舒服多了,我恨恨地哼了一声~ 我刚把手伸向叠放整齐的锦被,竟看到丝被后一条白色的小蛇忽然冲我“嘶”地一声扑来。 我大惊,这个地方蛇都进来了,蛇虫蚁害,我代表‘主子’消灭你!我闪电般的伸出手捏住它的七寸,将它狠狠地甩在了纱幔外的地板上,看着它挣扎了几下身子一直,我哼哼一笑,虽然我不能运功,可是我的身手还是很灵活的,力气也是很大嘀! 我走出去看着脚边的这条小蛇,心里又有些后悔,我干吗要身手这么麻利嘛,把它放在被子里吓吓那个恶人多好。 我遗憾地轻叹一声,抬头看到小羽和小连怎么脸色变得那么那么难看呢,还咚咚两声双双跪倒在地。 这是演哪出?我疑惑地抬眉看向小羽,他却头也不抬,声音有些不稳: “主子,小羽的错,我忘了告诉她…这香海碧霄蛇……” 香海碧霄蛇?我一愣,不由也认为一时懵了。诡异的香海最富盛名的是两种东西,一为香海冰珠,华光闪耀,入水冰结,后者就是这白色小蛇,百毒不侵,香味销魂,此蛇血为解毒圣品,虽是白色,却名为碧霄,二者均市值无价,一件难求。 我小心地慢慢转过身,谨慎地抬起目光,‘主子’宽袍微动,似有杀气拂过,我瑟瑟一抖,心里暗想,“完了!” 我以为他要扑过来,没想到他低沉地说了一句,转身进了纱幔,袖风一扫,纱幔落下,我的心跳在外面的这个空间平静下来。小羽和我说走了,我出门后在走廊上追问他刚刚’主子‘说的啥呀? 小羽停下来,忽然咬牙切齿地和我说是让我们下去啊!然后脸色一变,语气平静了许多,警告我做事小心些,陪伴了主子七年的小蛇竟命丧我手,幸亏我命大,要不然连累他和我一起遭殃。 我很是后怕地拍拍胸口,这个变态养了个小蛇作宠物,哪怕是香海碧霄蛇,整天放在床上也太过分了吧! 只是据说这蛇死后就没解毒效用了,我不由在心里撞墙一万次,为什么手那么快那么贱,不要它咬我! 我看着手中已经没有了‘小白’的遗体,心中一动,对它嘿嘿一笑。 …… 稍睡了一会,我就就走出了小石室,遇了两个岗哨。“小兄弟,难道不认识我了吗,哎,那时我受伤了,小羽背我来的,”我哈哈一笑,“主子的小蛇去世了哪,让我出去埋了,你看这可怜的小东西,死后香犹在啊,哈哈……” 真没想到,出去竟然是这么简单,那些守卫都没有多盘查什么。 我沿着一个方向走,还真出了石窟。 丁点的月华从数丈高的浓密藤萝中隐约照来,我笑着在其间刚穿行了片刻,然后,忽然意识到了致命的危险! 衣裙的一角被几根藤条扯住了,我低头一看,只见那些如有生命的枝头真渗出浓绿腐蚀的液体! 我笑容顿时一垮,在我身边包围的,竟然会是午夜的食人树,它们就是降临夜间的凶灵啊。 我心中瞬间秒杀了‘主子’一千万次! 我死了,最不能释怀的就是,他还活着! 更多的凶灵却对我虎视眈眈了,只要我稍有动作,它们会顷刻就吃了此刻没有防御能力的我啊。 面对歹境,我虽有千言万语,出口也只是幽幽一叹:“下辈子不裸泳了……” 此时,身后微微一热,同时身边的‘凶灵’发出了一片片凄惨的哀嚎声,抱住我的,是无比滚烫的胸膛,一道血色光圈延宕了开去,周边数百步之内,生灵荡然无存! 我着实被来人的武力震惊了,也为自己过去、此刻和将来的处境都捏了把汗。 “‘主’、主子’……我对不起小白啊,想将它埋了,可是我,我大意了……”我咬唇低声说,被圈制在他有力的双臂间,我是头抵在他的身体上,虽然那宽阔的坚劲让我呼吸不由急促,但对于这个害我如此的男人我心里还是有原则地默念着恶人,如果现在还我自由,日后饶你十次不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章 天降玉足 本来早晨踌躇了一会儿,终于心情忐忑地过来侍候,幸运的是到了后‘主子’竟然不在。 想到昨晚‘主子’把我放回我的小屋后不置一词,虽然他的话我从来听不懂,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我怂恿小连出去四处转转,被他一口回绝了,他在‘主子’庞大的书架上取下本书在一边坐下默默看起书来。 我看了越发觉得无聊,如若我是自由自在的,看看书写写字倒也悠哉,就像那个恶人一样,可我现在受制于人怎能安得下心来? “小连,主子去哪了?” “我不知道。哎?”小连抬头好奇地看我。 我讪讪一笑:“我怕主子会为那件事惩罚我,不在更好,呵呵~” 小连理解地点点头,又埋头看书。 ‘主子’回来时我和小连已经用过了晚膳,小连问是否要用膳,‘主子’摆摆手应该是不要,于是小连就将沏好的茶水端上。 我看着,心里只想这也许是献殷勤的机会,正好看看他有没有打算为昨晚的事惩罚我。 我润润喉,尽量发出最轻柔的声音: “主子,您辛苦了,我端水给您泡泡脚吧~”我看他好似一愣,也是,对昨晚摔死了他心爱宠物的待处理的“仇人”,试图逃逸被捉回的奴隶,我觉得他是该考虑一下。 意外地,他竟然应了一声。 在他悠悠地端起茶盏时,我只好下去准备给他端水洗脚了。 我在盆里放了些沐浴用的放松筋骨的草药汁,还有用在香炉里熏香的香料粉,然后撒了一把泡茶用的玫瑰花瓣。 看着木盆里水质柔滑,香气馥郁,又飘着一层娇艳的玫瑰,几缕热气从水面浮出,我有些后悔,我好些天没有好好泡过澡了啊,再说,我有必要讨好他到这个地步吗? 脑海中一巨大的噪声闪现:你弄死了那条名贵的小蛇…你想着从这里出去…你现在就是他的奴仆…… 我端着盆走到竹榻边,无视了小连又抽筋的眼神,他这几天估计是不会好了。 我单膝跪在榻板上,一言不发,抬起面前‘主子’的一条腿来,脱去了洁白的锦靴,褪下了柔软的白袜,露出一只修长的…脚来。 看着正没入花瓣丛生的热水中的这只脚,我不由顿时万千感慨:上天是公平的!他没有给你一颗善良的心,他没有给你完美的容颜,可是他给了你…这双脚,这肌肤细滑,脚形修润优美,脚趾更是整洁精致,真是浑然天成的一只脚啊! 我感慨着将另一只脚也放入水中,玫红的花瓣在光洁的脚背上飘荡,我的葱白似的玉指浸入其中更平添了一丝脚盆中的…“风情”? 我手心横过他脚背,十指轻轻一握,柔滑而舒适,看来应该少放些香料,有点太滑了,我手指从他脚心滑过,他“嗯”地一声,我心里一抖抬头看他,见他没有反应才又低下头来,心想,我碰到他的脚心了,这应该是正常人的反应吧。我见小连侍候他也只是将他双脚放入水中,并没有见小连还要为他按摩一番,所以我才想让他更加舒服些来讨好他! 我玉白的掌心托着他的脚掌,另外一只手按压着他修润有致的脚趾,我当然没想过哪天会为别人洗脚,看着我洁白的玉指轻巧地稍稍用力,流畅而又优雅,想不到我无论做什么都这么有天赋啊,成就感涌上心头,我想也没想地开口道: “舒服吗?” 没有应答,可是好看的大脚趾却动了动,好似在回复我的问语,我摸了它一下,开心地呵呵一笑: “你怎么这么顽皮!” 我忽然听到身后有撞倒椅子的声响,猛然清醒过来,脸颊发起烧来,该死的我都忘记这是什么地方了!我很快地再次轻揉一番,待脸上热度退去,我为他穿上小连拿来的一双新的白袜,然后端着水盆下去了。 当我再次踏入房间,‘主子’竟然躺在竹榻上看书,而且看了不一会儿就自己回到纱幔后睡觉去了,这次也不用小羽来催了。 小连的眼睛这两天抽筋的厉害,这次连嘴巴也像是也有点歪了。 我却心里想,看来他是喜欢上我为他洗脚了。晕,偶尔还行,可别天天洗啊! 没想到我的担心竟成了事实,第二天晚上-- ‘主子’在书桌前看书,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到他睡觉的点,他合上书页,说了一句什么。 “主子,您,准备安寝了?”小羽试探地轻道。 “嗯”。 小羽转过身示意小连侍候主子洗漱。 这时‘主子’又说了一句。 小羽担心地看我一眼,和我说:“你留在这儿侍候主子洗漱,还有,洗脚!” 临走前还特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警告我不要再弄出像昨晚的昨晚那样的事来。 我小心地端来了洗漱物品等一干物件,可侍候他洗完脸后,这个‘主子’竟然一言不发地向纱幕后走去,他想在里面洗脚?这个难伺候的人啊。 我端着木盆在床前的红木踏板上放下,将他玉石般的双足放入水中,水面上漂浮着粉紫色迷梦般的珂兰,散发出丝丝幽甜的气息。 我轻揉着他的脚掌,用力比前一日稍大些,因为昨日拿不准力道所以故意轻柔了许多。 我捏着他的脚心稍稍用力,他轻轻“嗯”了一声,发出声来,我不去管他,脚部本是敏感之处,稍加用力就会有些感觉,可是太过轻柔的话,放松的效果就不会那么好了。我清楚地记得我在竹楼的妹子绯儿和我说过的。 我手指滑动,又听到他百转千回地轻轻“啊”了一声,我在心里评判道,这个助声词倒是从他这里第一次听到。 接下来,他并不克制地感觉有些受不住时就会轻轻地低吟出声,我听着莫名心头火起,不就是按个脚吗,有必要叫得这么销魂? 他又“嗯”了一声,我一把握住他的脚,清润的触感在手心沉淀,我一时忍不住顺着脚踝慢慢向上摸去----丝制的布料中肤质滑润,线条优美,手感紧实,爱不释手… “啊~”他又轻轻出声,我回过神来,故作镇静地讪讪一笑:“主子,我试试您都出汗了,我把外袍给您脱下来吧?” 他“嗯”地一声。我已经无语了,他还要嗯到什么时候啊。 我将他的外袍轻轻脱下,放在一边的衣架上。他月白中衣轻柔贴身,倍觉身姿如此俊挺,好看至极的双足在梦幻般的粉紫间隐现,我的心情忽然如云絮般轻柔起来,好像忽然间是真心想要他舒适放松。 我利落地甩了鞋子爬上柔软的大床,在他身后跪下,谁想,一下帖得太近了…… 我心神一荡,忽觉我脸颊上涌出来的一点热潮也许会让我弄出一点出格的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章 弱质情柔 看着‘主子’放在大床上的一只手动了下,别是想虐待我吧,我立刻身子一软,五指柔夷轻轻覆了上去,用无辜又委屈,就要轻泣出声的黄莺之声“控诉”着: “主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知道…我是想着让您…我是…主子您不会不要我吧……我昨晚还不小心犯了错…我好害怕您不要我…您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吗?” 我水凝的双目紧紧盯着没有回头的‘主子’,见他轻轻摇了摇头,我轻吁了口气:干什么,吓了我一跳! 果然美女摸他一下他不会介意的,这个虚伪的男人还装什么清高,阻止我摸下去不会是欲擒故纵吧,不过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如果他遮掩的真面不是丑八怪的话,我一定要一头撞死,埋怨老天不公啊。 见他并没有生气我摸他,我胆子大了不少,忍住了又想再继续一下的欲念,见好就收。 我柔柔地向他告退,端着木盆下去了。 …… 住在这个莫名的地方,我越是一心想着自由,越是莫名的焦躁。 这些天晚上都是我独自侍候他安寝,按摩也由原来的双肩自然地延伸到了背部,在此过程中又难免多摸了他几把,虽然没有像那天晚上有些过火,但他默默无言行同纵容,让我有了一丝他也不是太难相处的“错觉”,有天晚上我还凑上去从他身上嗅出了一丝水藻的味道,让我不由想到这附近通过食人林之后是否有水潭湖泊之类的,忽然很想去戏水,去享受那种自由的感觉…… 可能这些天我勤快的紧,小羽对我也和善了些,活动区域也向我开放到了——“膳房”,当然不是我和小连用餐的房间,而是真正的膳房,我现在才明白也许这个地方比我想象的大很些,准备这么多的食物,总得有人吃不是? 可是膳房有什么用,对于心急我来说,我希望的是畅通无阻,直通外面的自由天空! …… 时辰很晚了,他一会儿就要安寝了,我得想个法儿今晚消停一下,每天晚上都按摩很累的呀,再说,哪有整天如此的必要啊,再这样下去不是把他按散了就是把我自己按散了! 可是想了一会儿也没能想出既不让他觉得我不想侍候他,又可以理所当然地回去休息的好法子来。没办法,我只能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桌子,“哎哟”一声,摇摇欲坠。 ‘主子’看向我,他站了起来,小连这时在旁边扶了我一把。 “你…你怎么了?”小连面色关切地问我。 “我…我…”我本来想说肚子疼,可心思一转,一个有点龌龊的念头转过,我支吾了半天,有点羞赧地道:“…我痛经……” …… 小连一脸理解不了地莫名所以,几秒钟后又好像有些明白地面色一红,最后又状似满脸黑线。 我抬头看向‘主子’,他在那里站了一会了,他不言语,我总得出声啊。 我用最无奈的音调支吾着:“我…我从小身体不好,生下来时就曾闭过气,后来…每到…每到那几天…痛不欲生……” 我停顿了一下,看到小连眼睛和嘴巴都成了圆形,‘主子’也好似让我继续说下去的情形,我继续编造着:“只有每天晚上处…处子之身的女子将手放于腹部,才能…化血通经…这个偏方是家人花重金得来,对我有…有奇效……只…只有这个有效…” 我小心狐疑地打量着‘主子’,无论膳房还是这里我都没看到还有其他的女子,最好放我下去休息,最好这几天都休息,还有,我能不能奢望出去走走啊…我浮想联翩…… 好吧,我承认我有些异想天开了,看‘主子’站了这么久,在听了我泣血般的回忆后还在那里无动由衷,我都装不下去了。 在我的无限期待中,主子开口了,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话后向门的方向走去,我惊讶无比,小连拉着我跟在后头。我心想,别是嫌我麻烦要处理了我吧,那就死定了…… 我捂着肚子和小连快步地跟在他身后在长廊里左拐右拐地走了一会儿,走廊里原来会拦住我的守卫见了他后都恭敬异常地俯身退到一边,我跟在他身后一路畅通无阻,可是如果这是通向我的受难之路,我万分地希望他能慢些啊…… 一路上倒是经过数间各异的房间,可是我现在根本没心情去探究了,心情起伏地跟着他到了一扇门前,他袖口一挥,门“哐”地一声被推开了! …… 房间里的圆桌旁坐了一个紫色劲装的女子,一截白皙的莲藕般的手臂露了出来,一处刀伤赫然其上,她正将伤药敷上手臂,闻声抬头看来。 我看着视线里出现的这个美人儿,不错,还真个美人儿,而且这个美人有些与众不同,乌眉稍浓,眼神锐利,鼻骨比一般女子更加挺直,唇角柔美却被坚韧之色掠去,坐着也能看出身形很高挑,英气斐然。 我莫名地看着她。 ‘主子’对她唧唧咕咕了两句。 她眼睛慢慢微张,露出一丝惊奇的讶然之色,可她心绪稳定,这样的异色也只是一闪就没有了。 她开口道:“今晚,你,和我睡。” 我正琢摩她生硬的口音,待明白了她说了什么后,我心里哀嚎一声,真找着了?这个美女一看就大了我几岁,难道还是处女? 我面色诡异地看了‘主子’一眼,我真要和她躺在一张床上,让她整晚将手紧贴在我的…肚皮上?‘主子’干嘛这么上心啊,难道这些天他在心里一直记着我的“好”? 大家为什么不觉得这件事有一点点怪异呢?哦,小连是觉得挺怪异的,他一直在那里抽筋,不过是他的话基本可以忽略。 ‘主子’转身看了我一眼,身形稍稍一顿,我以为他发现有什么不妥了呢,他却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小连也跟在后头不见了踪影。 …… 我回过头,看向面前的美女,不知‘主子’都和她说了什么了? 她向我温和地一笑,开口道:“少主,说,你痛经?” 还是有些生硬的发音,看来大汉国的语言她不如小羽和小连纯熟,听她说“痛经”,我面上不由一红,我真是把这莫须有的事弄得人尽皆知了! “嗯…是的…”我不太自在地回道。 “那,休息吧,你上床,我,马上来。”她一边在手臂上缠上布带,一边说道。 我愕然,这么快就要上床了?我可以不上床吗? “你,不是,不舒服吗?”她见我迟疑,有些疑惑地问。 “嗯,很…不舒服。”我朝床边慢慢移去,等我到了床边,她已经处理好伤口,走了过来。 “要我,帮你?”她有些迟疑。 “哦,不!我…自己可以。”我解了扣带,脱了外衫,留下轻薄柔软的中衣,无法推拒地上了床。 …… 她脱了所有衣物,露出仅着短短丝裤的修长双腿来,上面是秦月国传进来的胸衣,正面看去如两瓣花色托着胸部,中间露出诱人的一道沟壑来。这件胸衣不像大汉的肚兜那样写意,却短小舒适,市价颇高,丝绸的质地经过特别的剪裁缝制,严丝密和地托着胸部,我内衣里就是这样类似的款式。 她转过身背着我,解开了肩上和后背上的系扣,换了件刚到腰部的薄透的贴身小衣,我看她对着我真是没有任何的拘束唉。 她在我外侧躺下,里侧的手臂从我中衣的一角伸进来,手掌爬上了我的…小腹。 她的手心很热,我全身绷紧,想不到,第一个亲密接触的人竟然是女人…… “你,太紧张。”她平静地说。 晕掉,这个美女真的是清白之身?我咬了咬牙,开口道:“我…是有点紧张…” “只有主子如此碰过我,我…不太习惯。” 我说完稍稍偏下头看她的反应,她竟然接着说:“有,什么,不一样?” 我转头无语。 我一动不动地躺着很快就累了,于是我翻身侧身朝里,外侧的她也和我一起翻身,上身紧紧贴着我的后背,很自然地换成了外侧的手臂搭在我的腰上,手掌紧紧贴于腹部,我感受到背后紧贴着我的双峰起伏着绵长有致,我羡慕无比,她…她竟然睡着了!我暗想,如若我是男子,此刻一定很幸福吧,可是,我却碰她不得,一是觉得这样很奇怪,二是我更喜欢‘主子’那样修劲峻挺的身体,再说,我,现在还在“痛经”呢。 时辰漫长,不知过了多久,我闭着眼睛越是想要努力入睡,越是觉得小腹和后背炽热无比,昏昏然中我喃喃自语:“火…火炉!” 她好像有些醒了,“你要…火炉?”她在我耳边不确定地问道。 我想着能和她分开一会儿,就顺着说:“嗯,有吗?” 她看我面色不太自然,也许是想我可能太难受,她的手心还不够,还要靠近火炉。虽然她眼神里看我就像一个万分奇怪的人,可行动上竟还是愿意为我达成所愿。 “火炉?膳房,熄火,还有…那里!”她起身,示意我和她一起穿上衣裳,我无奈地装作很难受地缓缓罩上外衣。 她见我难受无比,将我拦腰抱起,疾步走了出去。 我眼角轻轻抽搐着,早知这么折腾,我干吗撒这个谎啊,她如果现在低头一定可以发现我如朝雾露荷的容颜已经被扭曲的表情笼罩了!但她快步前行,绕来绕去在,在一处角落停下,这里有一个入口通向地下,她抱着我走下台阶。 我迟疑地问道:“这是何处?” 她轻道:“地牢。”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章 素心之火 走下了长长的石阶,但觉清凉的寒气扑面,我身体本来被焐的有点燥热,这会儿倒觉得舒服了些。 两侧石壁上火把幽幽,但这地牢深远空旷,火光在暗然的空间里摇曳,两侧各是一排关押人的房间,远处光线迷离,看不清尽头,中间宽宽的走道上隔着十来步就有一尊燃着烈火的大鼎,照得近处几步内的空气明亮起来。 我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的地方,都关了些什么人呢,我虽然很自然地好奇,但却并不真的想去深究,我是想尽快脱离这里,当然不想和它有什么牵扯。 我眉头还在轻微地抽搐,这位美女居然带我到这里来找火炉,太有创意了,我不禁在内心暗暗“佩服”!看来我应该赶快表演一下,让这一切快些结束吧…… 我慢慢地走向火炉,这里的守卫当着美女的面,并不拦我。我靠近火炉,心里禁不住想大吼一声:真的太热了! 我离开火炉朝里走了走,也许远一些她看的不会很清楚,我在那里的火炉边靠远一些,一会儿就结束了。 我走了一段距离停下,在炉边将手放在小腹上摩挲,我远远见她仍然站在那里,有些放心了。 这时我有些好奇地看了看两侧的牢房,左手边蓬头垢面,看不出相貌年纪,也许关了很久了吧,右手边却颇为清爽,相貌端庄,只是有些虚弱,精神恍惚,嘴里偶尔喃喃自语,我侧耳听去,隐约是:“我乃…瑞翔…王爷…逆…逆贼……竟敢…关押…与我…” 我双目微睁,有点惊讶,这人是精神错乱了吧,还是…不会是真的王爷吧!我挑挑眉。瑞翔王爷是当今陛下的小叔叔,常在自己的封地,但他在朝臣中颇有威望,皇帝也对他很为敬重,他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 想想当今皇权是十九年前北慕庭兰从西禄王朝手中夺取,西禄王朝历经六百余年,末期皇族中迤逦享乐之风令人观止,但国力犹胜,没想到北慕望族出了一个天才野心家,谋算多年,举帜一反,西禄王朝百万威武之师,有一半的将领竟被策反,双方一战,北慕庭兰节节领进。 而据闻北慕庭兰之所以最后能坐北朝南,除了他天纵谋略,手段了得,还因为他丰神之姿天生有帝王之相,让人见了不由心生拜服,穿上一片铠甲就如战神转世,让人不战而降,所以,战争的伤亡并不是历史最惨烈,最倒霉的却是安真皇族。 也许世人对这位当朝开国皇帝众说纷纭,但是不可否认,这位先皇确是不世出的枭雄,手段谋略让人惊叹,几年前驾崩,传位与次子北慕焉云。 这江山已经有太多人为它你争我夺,所以就算瑞翔王爷真的陷入什么阴谋诡计中,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可是,如果他是陷入国与国之间的纷争,那我?我多看了他一眼,放下双手朝外面走了去,如果我能出去,那就留意一下吧,不过,这多半也是件胡说八道的事。 “你,好了?”美女见我悠悠然的样子不确定地问道。 “嗯,多亏了姐姐的体温,还有这炙热的炉火,已经不难受了~哦,我可以称你姐姐吗?” “嗯,可以。”她听我说不难受了也好像舒了口气。 “我还不知姐姐的名讳?” “…梓寒。”她稍有犹豫还是告诉了我。 “小九,姐姐叫我小九吧~”我柔柔一笑,现在这个时候就是应该广结缘,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上呢! 我轻道:“姐姐还是送我回去休息吧,明儿一早方便我侍候主子~” “少主说,他回来前,你在我这,放心,我照顾你。”梓寒一板一眼地说道。 我心头一震,‘主子’出去了?还是要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 我眼前忽现一丝光明,他不在要好办多了,这两天我试着运气,发现胸口已不是痛的那么厉害,内力也一丝丝聚集起来,再过些天如能恢复到四五成的功力就好了,那条可怜的小蛇果然没有白咬我。 我眉头轻蹙,悠悠说道:“主子…主子他怎么可以这么顾忌我的身体,谁来照顾他,不是说好要带我一起去的吗…看来…我只能…在这里等他回来了!” 梓寒见我一脸哀愁,沉静的双瞳中闪过竟闪过一丝怜惜和羡慕,怜惜我懂,可羡慕?羡慕我对‘主子’的‘痴心’?‘主子’对我的‘照顾’?我的表情是不是太过火了? 梓寒忽然拉起我在走廊中飞奔,我急道:“姐姐?” “现在,黎明时分,少主也许,还没走!”梓寒拉着我边跑边说。 我又一次震惊了,我真没看出梓寒是这样的性格!难道,难道我要再来一次“痛经”吗? 我看着拉着我的手在前面飞奔的梓寒,竟然忽地感觉到此时此刻,或多或少,面前这个人是在真的关心我,尽管只是为了我的一个谎言,而她还对情感有着莫名的执著和认真…我竟然在犹豫,要不要留下来再一次彻底地欺骗现在这个拉着我的手的女子…… …… 梓寒拉着我在我熟悉的雕花大门前停住,她敲门,退后。 小连把门打开,我抓着门棱,微微喘息,梓寒跑的太快,我又不能用现在已经恢复的那点内力,所以有点狼狈地抱着门棱先喘两口。 小羽站在圆桌旁拎着一个包裹,看来已经收拾好,就等‘主子’说走了,而‘主子’竟还奇怪地站在书桌前练书法,我在那里上气不接下气,几双眼睛先后不同地看向我! 竟然真的赶上了,我闭上眼睛心里哀叹一声,怎么办? 我睁开眼睛看向‘主子’,惊诧地听到自己的轻柔却坚定的嗓音在房间中响起: “我已经好了,我要和你一起…你不能丢下我,哪怕…哪怕是短短的一刻,我不想,你丢下我!” 我幽幽地低喃: “你带我来的……我不要离开你……不要……” 对梓寒来说,我是痴情相随,对小羽和小连来说,我是胆大莫名的侍从,对‘主子’来说……有没有一丝心绪起伏,情思涌动?难道我敏锐的神经感受不出他对我的些微怜惜,难道我察觉不到碰触他时我手指间他肌肤的战栗和热度? 我双目迷蒙地盯着面纱下根本看不清的面容,心里竟异常平静,这些很欺骗感情的话语,我说了,对他,谁说情话要说的露骨,我没说喜欢,没要求爱,我只是不要离开,我只是容颜迷碎!我心里有一种报复的快感,用这种我从没想过的另类方式,这种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的方式。 他的声音传来,有压抑着的热度。 我不等小羽给我翻译了,他这次反应的速度慢了些,我径自回房间收拾包裹,路过梓寒时,我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看到她面容上少见的柔和线条,我背过脸去,欲哭还笑,我安慰自己,欠我的人是那个灰纱罩面的‘主子’,我又何苦再欠梓寒的,她可真是治好了我的‘痛经’啊,我再也不会说我‘痛经’了! …… 我迷蒙地醒来,眼前明亮的光线让我有种恍惚的错觉,我自由了?! 我直直坐起,想起昏睡前又是小羽重重的一指,我还以为能明明白白地出来呢,结果还是这样。 我掀开锦被跳下床来,没心思打量这个宽敞华丽的房间,再舒服,不过是个牢笼而已。 我关心的是,‘主子’竟在这里运功打坐,是信任我,还是看住我。 我踱到雕花镂空屏风的外侧,锦榻上仅着月白中衣的‘主子’已然一副老僧入定的形态。 我知道他功力高极,甚至连大师姐都逊他几筹,只是整日里见他读书写字,竟淡忘了他空手白绫的凌厉姿态来,要不然我怎会栽在他的手里…… 我双膝爬上锦榻,素手在他面前一挥,毫无反应? 我轻轻捏住他纱帽轻纱的一角,正待往上一扬,手指被握住。 我还以为会被打飞呢,看来我以往的‘热情’还是有些效用的,只是这个效用却是这么微弱,简直是狠狠打击了我的自信还捎带着我的审美观,动摇了我‘放弃’了美女‘选择’了‘主子’这个痛苦决定的正确与否! …… 我放弃了面纱,也许很多人对面容有着苛刻的执著,那么他的身体看起来如此完美,总该可以开放一些吧,他以往的反应让我有一种想一试他底限的冲动,既然惹上了彼此,就来得更痛快一些吧! 我转过压抑在心头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扭曲念头,在他耳边轻轻一笑:“回魂了?” 他没有言语,手却慢慢松开,我的手自他修润的手心慢慢滑落,我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在他手心轻轻一揉,双手在他肩部用力一推,他往后一倒,双手在身后撑于两侧,半仰在榻上。我身姿一动,跨坐在他腰上。 我也穿着中衣,隔着软软的布料,我清楚地感受到他腹部一紧,我一手抚上他的衣襟,弥蒙的双目地对上他轻纱下的视线,我感觉到他的一丝紧张和诧异,但他没有拒绝。 洁白的手指点上那修极的脖颈,指尖在肌肤上亲密游走,在线条上着迷攀爬,轻纱后的面部不由向后仰起,一定是这种酥痒的触觉让他不能自已…… 我的手指无法控制地慢慢拉下,就是这种感觉… 那一次迷惑住我的……他呼吸乱了,而我心绪迷离,两只手都无法停下…… 他猛地将我翻身压下。又双腿一闪,独自翻至了一边。 他一气呵成,坐立起来,我反应过来,扑上去从后紧紧搂住他紧致的腰,他有力的手臂按住我欲伸进他腰腹上的双手,可我已经有后半截手指从他乱开来的衣襟中碰触到他腹部坚韧十足的肌理,我用尽所有力气在他手下坚韧不屈地‘反抗’。 他侧过身想把我甩到一边去,我岂能让他如愿,我全神贯注于此事竟忽视了轻轻叩门和然后开门的声音,我正紧紧挂在他身上转了一个弧度,差点被他甩了下来,可虽然狼狈,我还是凭借着身手的灵活勉强占据着那里! 这时我有闲暇想起刚才的敲门声,侧目一看,小羽见鬼似地站在那里眼睛嘴巴都木然了,一幅惊骇的模样,动也不动,忽然装作是空气似的,轻手轻脚地如木桩一样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了。 我望着敞开的房门,情绪平稳了下来,意识到他刚刚看到了多么生动的一幕,然后悄悄走掉了! ‘主子’衣衫凌乱,单膝斜斜半跪在榻上,一大半胸膛裸露在外,一手撑住身体,还要一手拉住我紧紧环在他腰腹上不愿放松的手腕,尽管我看不到他的面容,可是我知道我手下的这具身体是多么的……性感。 我听到他说了几个我听不懂的音节,虽然有喘息和情动的余韵,但我直觉它们并不是允许的申明。 我放开纠缠他的双臂,站起身拉了衣襟,跳下锦榻来至床边,捞起一件外衫,打开门走了出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章 更好去处 我双目轻轻一闭,脑袋中一片黑幕,但是却清醒了许多。 轻嗤地一笑,刚才那是一场多偏了方向的闹剧,但瞬间无法控制的激动,是仍然盘旋在心中的真实感受,对那目前还没有看到真面沐,喂了我毒药,拘我为仆的主子’人怎一时热烈到就算要被狼狈的甩出也要继续……摸下去? 本来是在赌气,本来是在试探,本来还以为能掌控自己的心跳…… 与他太过亲密很难心存理智,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再尝试这种激烈的方式了,说不定何时摸到哪里忽然就惹烦了他,那就太过不妙了! 我朝庭院中走去,这个地方如此清幽雅致,有写意的假山小亭,还有明丽的曲折回廊,这些都通向前面盛开着莲藕的一处湖泊。湖泊边的亭子里布置着午膳的是谁? 几个仆从,还有那个木木的,是仍有些呆滞的小羽~ 微风习习,满湖荷香,在这里用膳真是享受,‘主子’这一次是出来放松的? 只这么一想,就见他的身影出现在亭中,坐姿悠悠。 我对他的做的事,似乎,他并没放在心上?也好,这样就再好不过了,我咬了下唇,也大步走了过去。 …… 人烟稀少的夹道上,三匹快马疾驰而,看那马儿一路狂奔,就知道马上之人一定骑术了得。 不错,‘主子’和小羽确是御马有术,可我?我双腿夹紧,趴在马上紧抓着鞍绳就怕一个不小心被甩了出去!本来就没怎么练过骑术的我,又无功力可以驾驭,可上了马后,这马也不知怎么回事跟着前面的两只一路撒着欢儿狂奔,止也止不住! 从那宅子出来,我才惊奇地发现,那是位于城郊的一处府邸,风景是好极,也偶有些游人路过,却都不曾想过这看似普通富人的宅院其实暗有玄机啊。 就在我颠簸了快半个时辰,全身要散架时,马儿终于进入了山道,速度慢了下来,一条绫带飞了来,缠上了我的腰间,‘主子’身形一闪,捞起我向最高的那处山峰掠去!我面容扭曲,闭上眼睛深深地无语了,虽然我说过一刻也不要离开他,但是,被拎东西一样拎着也太没面子了吧……。 双脚触着地面,我睁开眼睛,不愧是顶峰绝处,众山拜于脚下,让人心生豪迈,确实是个观景的好地方,铮铮两声仙乐,更是天地悠思长。 一处向外伸展的岩石上红衣翻飞,黑亮的长发散开着,在风中自由张狂的舞动,铮铮两声琴音就是他此刻神游天地的回音…… 想不到还有人有如此雅兴…! 红衣背影转过身来,怀抱古琴半遮面。 “好久不见。”清透迤逦的声音在山风中清晰坚定地传来。 他抱着古琴飘然而来,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风流和情魅…… 话音落下,他与‘主子’相距几步之遥。 面如芙蓉,黑丝飞舞,桃目微挑,唇边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心想糟糕,这个妖孽仗着自己倾城之姿挑战‘主子’的极限,‘主子’整日里带着纱帽定看不惯他如此嚣张! 这时我看到小羽从远处来至身边,正好,一起看热闹,不过这小羽轻功也不错啊,真是深藏不露。 红衣人视线一转,朝这里看来。我暗暗打量他,‘主子’功力可是够高的,他不会更高吧? 他要是把‘主子’打趴了我刚好趁机跑路。 我正思量着,眼前一晃,我看到了身影,却无法躲开,红衣人来至我身前,我忽然看到面前放大的晶亮的眼瞳。 我刷地退后一步,他遗憾地轻道:“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主子’身上衣衫暴涨,红衣人眼中露出玩味的目光,一边调侃地说:“真的认错人了”,一边身形一动。 两人在半空中动起手来。 …… ‘主子’浅灰色的身影和红衣人的浓丽身姿一时间天上地下变幻交错,难舍难分,看得我目不暇接,那时看楼主身手的惊艳,现在让我一次看个够! 短兵相接已经不能直接分出胜负了,红衣人在半空中向后滑行,指尖优雅地在琴弦上一拨,内力如光刃般划过半空,‘主子’如暴风卷起的纸屑般轻旋,却飘忽而诡异地躲过了这一击,可远处耸立的山石如豆渣一样被削平。 红衣人古琴悬空,双手抚琴,急促如同战曲,气流好像被撕裂成片片冰刃,‘主子’双掌在胸前划过,一道血色的罡气从他全身迸发,向前席卷而去! 我感觉到空气中的压力让我想吐,喘也喘不过气来,看旁边的小羽也是一脸痛楚。 眼前碎石草屑飞扬,尘埃去尽时,看到前面二人各自站定,遥遥相对,灰袍红衣都略有狼狈。 红衣人用袖子甩了下面前的灰尘,扯了一个魅惑的笑容,清透的声音响起:“你退了五步,我退了五步,算是平了 ̄ ̄” ‘主子’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红衣人桃目一挑:“我可听不懂秦月语,你真当自己是秦月人的话,干嘛还要那样东西?” 红衣人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我没有找到,这是两年来搜集的一些信息,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红衣人用真气将物品抛给‘主子’,抱着古琴飞身而下。 我看着他就这么走了,心里一阵失落,本来还期待他能打倒‘主子’的,结果竟然爆出了平局! 不过,看绝顶高手比试就是爽啊,决不拖泥带水连带废话连篇,直接拼内力!如果我的功力在就好了,就不会现在胸口还有些堵…。 我看‘主子’平静地过来,并没有异常,也没有因为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将我,或者小羽泄愤地仍到山涧去,还仍然‘体贴地’地把我拎下山去! ……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转去,可能出来前被小羽点昏睡了很久,竟然一点困意也没有,‘主子’今晚歇息的也早,没有让我给他按摩或洗脚,可能今天确是累了。 回屋前,我还记得问小羽几个秦月语的音节,竟是“给我时间”?!我摇头笑了笑,这‘主子’真奇怪,难道别人的时间就不值钱了吗,再说我已经想好再也不去如此试探他了,发疯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当真不要命了。 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刚开门就看到院中有守卫走动,真是扫兴,我退了回来。 迷迷糊糊,我感觉房中有人,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人影向我走来,我忽地坐起,那人轻道:“别出声。” 我听出声音,是那个红衣人? “要我带你出去吗?”他有些迟疑地问道。 我惊讶,他用疑问语气,不确定我想不想出去?那他来干嘛?! “带我出去有条件吗?” “让我看看你的真容。” “好。” 我翻身下床,几下就打好了包,跟着他出了房门。 院中的守卫昏到在地,我想更多的地方也是如此吧,他看我一眼,携着我的腰飞掠而去。 两个时辰后,他在一处树林停下。 我奇怪地问他:“你怎么会来找我?” 他眼神波动,轻道: “你…感觉你的眼神像我一个…故人,我不禁走进细看,你退了一步,我察觉你功力被制,就想你是不是被胁迫的,忍不住在你身上留下了蝶粉,我的紫蝶可以在百里内追踪到你。” 我轻轻一笑,原来这样,我竟然会像这个美男的故人,看来我要转运了~ 我又平静地问他,‘主子’就在我隔壁,他为什么没有察觉?虽然两人半斤八两,可功力到了这种程度,都是敏锐异常的。 他唇角一动,迤逦之色从面容流过,我一怔,这个人为什么声音那么清透,容颜却这么多姿! “我还想你什么时候问我呢~” “我和他交手时,就觉察他内息有些不稳,所以轻易和他战了平手,现在他运功过渡,估计气息更加紊乱了,是以五感稍弱也是常理。” 我“哦”了一声,难怪今晚休息早,原来是要运功调息! “不过…”他语气一转,“他可能很快就会过了这一关…突破他现在血阳神功第十一层,到十二层……” “那时,我想不出,这世上还有谁能挡得了他……” 我心里一沉,脱口而出:“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跑到大周来……” 他诡秘一笑,晶亮的眼睛忽然靠近:“让我看看你是谁?” 我想到答应他的事,我除掉脸上被小羽被贴上的伪装,也诡秘地一笑:“你肯定不知我是谁……!” 他看着我的容颜怔住了,我想,他不会也被我容貌震慑了?这个反应其他人也有过。 他摇了下头,好像有些不信似地,惊奇地问:“他已经知道你是谁?” 我不由目露不解,摇了下头。 他又幽幽一叹地说:“那你一定要躲他……” 我怀疑地抬头看他,我当然知道不要被他再抓了,一定没好果子吃,只是他话语间的叹啊叹什么意思? 他好似要躲过我视线似地眨了下眼睫,想想又补充道:“他肯定认为是我带走了你,虽然他现在没法自己找你,不过肯定会派人寻你的,我最好和你分开,也好转移线视线~” 我略过了怀疑的念头,决定敲他一笔:“但我现在没了功力,也中了他的剧毒……” 他拉起我的手腕,一探:“丹田是无力,但是…但是没有毒素。” 我双目一瞠,难道是察觉不出的毒? 他保证地点头:“绝对没毒!但是…经络中弱有一丝很久之前的瘴气,不过已经无大碍了。” 我听得更加奇怪。 他摸出几颗药丸来:“吃了它,功力会慢慢回复,多带几颗,还可以解迷烟呢。” 然后桃目一眨:“放心,没毒的~” 我扑嗤一笑,想起我竟然还没问他的名字呢,日后也好报答人家。 我刚想开口,就听他说,“就此别过,后会有期”,然后如一片云霞飘走了。 竟还是那句台词,在峰头上已经听他说过一次了~ 我吞下药丸,坐下运了一会儿功,果然真气开始聚集,丹田里已有六成功力。 身体舒适起来,我忽然想起黑河之森那晚,当小羽要翻译‘主子’的话时,面上闪过那奇怪的表情,那时就应该是‘主子’在糊弄我! 这个骗子…… 我站起来,朝来时的路狠狠地回眸一笑,“再见了,哦,是永不见了,我的‘主子’~我已经有了更好的去处,不要为我担心!” 我身姿一动,悠然向树林深处飞纵而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章 凤华如斯 十日后,东部风景名胜之地,栖梧郡。 夜凉如水的夜晚,弯月中天,我和一个‘村姑’走在竹林的上方。 如果是大师姐原来的相貌,白衣飘飘,情景就很有意境了,被人看到还以为是仙子落下,为了世间的一段情缘吧。 而我们现在,姿容粗陋,身材刻板,一身粗衣,被人看到只能算我们倒霉,也许会被喊打喊杀! 不过也不冤枉啦,我们正是要去做‘图财害命’之事的——要用非常手段让大周首富公子‘出点血’! 大师姐可是我的‘贵人’,我初出江湖办得的第一件大事当然要拐她助我。 眼前除了园林就是园林,假山环绕,湖泊接连,那些雕梁画栋的高屋广厦就被这些山水树木包围着,镶嵌着,掩藏着,每一处都占地很广,又距离很远,我们站在屋檐上眺望,这竹子郡远远望不到边! 没想到东侯家在外地的一个别院就如此之大,甚至被外人称为“竹子郡”。 我感叹一声,“好奢侈…”联想那个东侯公子,也一定是满身珠宝玉石,全身金光万丈的! 这时,大师姐将脚下的一块砖瓦小心地移开,又拨开里面的内层,我们朝下看去。 空的! 看来这里的房屋太多,这稍稍在外围的地方都没人住,真是辜负了这巧夺天工的景色。 我和大师姐潜伏着继续朝里行进了一段路程,终于看到长长的画廊里,绿色掩映的幽径上,穿着特定服装的仆从多了起来。 我们隐在一处假山后,看到一个拎着食盒的小厮经过,大师姐一把拉过他,捂住了他的嘴。 “东侯凤笙住哪里?” “唔…唔…”他挣扎,大师姐松开手,威胁他,“你乱叫就做了你!” 这个小厮气急地扯开了大师姐的手,有些愤然地叫道:“我都来了两年了,连公子的影子都没摸到,别说公子的影子,就连公子触过的物品都我都摸不到!你们是谁?新来的?刚来就想见着公子?看你们两个这个样子,公子也是你们可以见的?你们就是外面那些想花钱进来的吧?告诉你们,别痴心妄想了!用心干活吧!哼!” 说完自个儿气哼哼地走了。 我和大师姐相视无言。 “阿姐,看来你是对的,就算我们混进来了,估计也查不到什么,我们现在只能小心地再打探打探了!” 我和大师姐现在只能凭感觉。这里房子这么多,要是一间间看过,什么时候看得完啊,要是多抓一些人来审问,难免暴露太多,越是知道的多的越是机警,我们最好看准了,逮着一个人就够了。 这时我们差不多已深处竹子郡的中心。 前面一处人工湖上一个身着锦衫的男子拎着一个华美的大灯笼从曲折的水廊上缓缓行来。 我和大师姐相视一笑,就是他了! 在他过来时,我一掌将他劈晕了。我和大师姐将他拖到一边假山的山洞中。 “你们…要做…什么?”他悠悠醒来。 “不做什么,就是想见见你们家公子。” “抱歉…我无能为力。” “你…”也许是我经验不足,有点不知该说什么。 “你要去做什么?”大师姐接着问。 “随便逛逛…” “你最好老实回话,吃了苦头再说话,多没意思,是不是?”大师眼睛一眯,威胁他道。 “两位姑娘,老实告诉你们吧,我正要去看看南织小姐有没有安寝,南织小姐被称为江湖第一美人,因为最近公子好像对‘江湖’有那么一点兴趣,所以请她来做客的。我作为负责招待她的总管,总要尽心尽责点比较好吧。” “你还负责什么?” 这个锦衣主管犹豫了一下,有点无奈地说: “还有公子的其他女客,但是公子见谁,在哪里,何时,我并不知晓,都是有人过来将人接走的。” “你最近一次见到你家公子是在哪里?”我问他,也许能缩小点范围。 “今天下午,我在高处的亭子里,远远看到草地上公子和他的护卫踢蹴鞠。” “哪面的草地?” “我说不出来,就在南面。” 我有点头晕:“这里的亭亭阁阁都没有名字吗?” 面前的总管点了点头:“没有!叫不过来!” 大师姐好像不想再问他,对他说: “我们只是想见东侯公子一面,虽然我们是江湖中人,但对公子思慕已久,才出此下策。并不是想做什么,我们也知道,凭我们的粗陋之姿当然入不了公子的法眼,只想远远地观望一下,以慰相思就够了。” “我相信。”锦衣总管毫不犹豫地说。 我又要晕了。 “你最好不要声张,这样对你我都不好,想见公子的人这么多,也不多我们姐妹二人,现在我们见不到公子,只好无奈地回去了,你的穴道两个时辰后自动解开,告辞。” 大师姐和我把他留在山洞里,我们继续凭着感觉去寻找。 “阿姐,我们或许应该再往南多走些,那东侯公子今天在南面的草地上踢蹴鞠,也许累了就会在不远处净身,休息,然后就寝呢。” “嗯,很可能,去看看。” 在草地的西南方一段距离,我们找到一处红楼,在浓密树木后,和石壁融为一体。 大师姐飞到上面,四处眺望着感慨: “层楼高峙,看槛曲萦红,檐牙飞翠。人姝丽。粉香吹下,夜寒风细。此地。宜有词仙,拥素云白鹤,与君游戏——” 我正等着大师姐的下文,却看她又蹲下来,要去揭房顶呢。 我飞身上去。 大师姐埋怨着:“这里的房顶太结实了吧,每次都好费功夫呢。” 终于弄了一处开来,我和大师姐一齐往下看。 脚下的这个房间比看过的其它房间更加宽敞,也更是豪华,说是镶金嵌银并不合适,因为,房间的装饰物多是白玉,玛瑙,绿宝石,颜色鲜明,极具风情,却更显得尊贵异常。 我和大师姐会心地一笑。 虽然此处空无一人,但房间里还有一缕淡淡幽香,最后一丝美酒的气味正慢慢散去,看来我们今夜花费了太多时间,这里竟已曲终人散了。 如果再寻下去然后怎样怎样,时间已是太仓促。 “小妹,这处豪华的欢娱之地应该时常用到才是,如果我们运气好,说不定明晚就能在此处见到我们‘思慕’已久的东侯公子了,呵呵~”大师姐调侃着。 “嗯”,我应着。 心里想,明天要多做些准备了,不要像今天才是。 …… 今夜月色温柔,今夜恬风轻送,今夜花气萦绕,今夜我和大师姐轻车熟路地又摸到了红楼。 大师姐一边小心地去揭房顶的红瓦,一边低声问我:“忘了问你,为什么不去中部找东侯抒雅,却到这里来找东侯凤笙呢?” 当然是大周国全民仰慕的第一公子比他爹更有吸引力了,我淡淡应道,“不知道,随便挑的~” 这时大师姐已揭开房顶,朝下望去。 耳边渐有轻缓优美的丝竹之声。 大师姐打了个手势,我急忙俯下身去。 正下方一缕袅袅云烟,一袭淡青纱衣,乌发如云,肤似凝露,一管玉箫在红唇边婉转悠扬,只是侧影,但觉轻柔美好,意境悠悠。 不远处,一个绿衣女子偶或拨弄一下面前的古琴,铮铮几声,竟和箫声浑然一体,让人心醉神迷。 一曲终了,侧着的身影并不言语,缓缓收好玉箫,轻轻抬头。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稍远处的玉榻上一个白玉衣衫的修长身姿正闭目养神,玉榻后一排华美的高大灯盏,柔和的光晕中,闪耀着极品珠玉光泽的面容清贵绝伦,虽然闭着眼睛,但见修眉凤目华丽到极致,优美的鼻翼和完美奢华的下颌浑然天成。一节紧实完美的手臂撑在发际,两侧的长发在脑后用白玉簪束住,在身后如黑瀑一样倾泻。 我顿时觉得这一屋的奇珍异宝都给他垫了底,怎么不用那绝世的香海冰珠,也许那纯粹的华光,勉强配得上这位贵气逼人的天之骄子! 一路行来,寻寻觅觅的,真没想到就这样一下看到真能比上福禄王的男子了。像我当初在组织总部看到大师姐,震惊于她的绝代风华,现在这位东侯公子却让我心里生出一丝异样感觉来,欲拒还迎,想飞身上前将他看得更加仔细,却又担忧这种心情会唐突了彼此,让我不由诧异。 箫声的余韵散去,他缓缓睁开眼睛,双目中映有万点星华。 “露裳,你新作的曲吗?很好…”低沉悠远的声音,既有白露的清冷,又有幽思的余韵。 这声音让我心跳顿漏了一拍。 “露裳在公子身边有感而发,也算新曲。”我脚下名为露裳的女子颔首低语,颇是一番我见犹怜的姿态。 白衣公子手指轻动,玉榻旁的一个秀美少年捧着一个雕花木盒来到青衣美女身旁,木盒打开,里面竟是一颗光华涌动的硕大明珠。 但这露裳看到明珠,并无欢喜之色,反倒轻咬了下嘴唇,好像下了决心似地抬起头:“露裳已有太多明珠,露裳只求…只求和公子单独想处…”后面还像还有语意未尽,却又不便说出。东侯公子却沉默不语。 露裳清丽无双的侧影笼上一层伤情之色,只是淡淡地轻诉: “露裳和公子相识三年,蒙公子喜爱,常共赏佳曲,露裳引公子为知音,公子却不知露裳心之所求…” 东侯公子闻言,终于有些动容。眸光微转,后又看回面前的女子,似想和她说点什么,说出口却是一句:“我累了,都回去歇吧。” 我看到露裳眼眸闭上,似乎再无力将它打开。 这时绿衣女子的对面,靠近玉榻的地方,一个巧笑倩兮的女孩子俏生生地从座位站起,好像终于忍不住地笑道:“这有什么难处?要不然我们都出去,公子和露裳姑娘岂不是可以单独相处了?” 露裳闻言一愣,看向她欲言又止。 白衣公子却因为她这忽然出声,唇边现出一丝笑意。 我和大师姐都低笑。这个姑娘真是单纯,人家所要的单独相处看来她并不理解啊~ 此时,大师姐朝我诡秘一笑,打了个手势,我知道她是想让我下手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章 不良勒索 我从怀中取出了一只纤小的竹管,这是松楼密制迷烟,利害非常,立时见效! 我朝下将它吹出。 下面‘单纯’女孩子对面的绿衣女子露出了一个笑容,想对她说些什么,刚吐出:“南织小姐,”就没了下文,伏在了面前的古琴上。 我和她大师姐立时飞身而下,破窗而入,直扑玉榻后方一众深色衣着的护卫! 这些人或立于玉榻旁侧,或隐于帐幕之间,全都身手不错,有几个只怕是功力极高。 他们训练有素,见有人晕倒,有了防备,尽管只吸入了一点点烟色,可这迷烟却非凡品,实力也大打了折扣。 我和大师姐联手,不给他们呼叫的机会,百般非常手段很快将他们放到在地。 没想到这房间的响动这么快就引起了外面的注意,嘈杂之声袭来,大师姐扛起穿着白衫的南织小姐直直向外飞去。 我抱起东侯凤笙,跟在大师姐身后,飞快闪身进入了隔壁房间。这个房间竟然奢华更甚,而且帷幕纱幔低垂,更是幽深寂静。 我将他放置在重重纱幔后的雕花大床上。 他双目轻闭,不醒人事。 我忍不住靠近他,仔细观摩,再也移不开视线—— 很久,很久,外面的嘈杂已经沉寂,隔壁的热闹已从门前的走廊消失,我已经能记住他面容上的每一处线条,也想像了无数遍他看起来和我不同的但是又那么完美的身体曲线,我无数次想将手指伸向他的身体,却又告诫自己,虽然他现在昏迷不醒,你也不能如此造次,你这样很是奇怪啊! 我克制着心里奇怪的想法,一直到大师姐意气风发地回来了。 “他们肯定以为我把东侯凤笙带出了竹子郡吧,不会想到——呵呵,小妹你配合的真好,霎那间就知道了我的想法,”大师姐说着走了过来,盯着东侯凤笙的睡颜,暧昧一笑,“小妹,我们‘思慕’的这位东侯公子真是龙凤之姿啊,可惜我们这等粗鄙之人,一会儿可能要唐突这位金贵的公子了!” 大师姐呵呵笑着,我心中却忽然有些退却,竟希望他不要醒来了。 大师姐拿着小瓶在东侯凤笙面前一晃,东侯凤笙嗯地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们从东侯凤笙辰星万点的瞳孔中看到了两个陌生的的倒影。 东侯凤笙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两个灰扑扑的人头在上方盯着他瞧,他坐了起来。 大师姐立刻点了他数处要穴。 “你不要声张,我就要你说话。”大师姐轻道,然后解开了他的哑穴。 这东侯凤笙却并不言语,更是轻轻闭上眼睛,夺人心魄的奢华面容波澜不兴,好像我们就是两颗尘埃,并不值得他要为此考虑什么。 “那个,我们就是想借些银两,并不会伤害你的!”我忽然唐突地开口。 尽管他的样子并不像害怕我们伤害他,甚至看起来根本没将我们放在眼里,可是我想不到除了这么说还能怎样。 东侯凤笙的眼睛却慢慢地睁开了,只是并不是看向我们,而是轻漫地朝房间的某处扫了一眼。 大师姐顺着他的视线在在一个长几上拿起一个红木的匣子。打了开来,取出一叠纸张来。 大师姐翻了翻,赞叹:“好大方的东侯公子,一声借钱就送了五百万两白银!” “只是,” “我们要的,是三千万两,黄金!” …… 东侯凤笙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之色,也许是在鄙夷我们如此贪心不足,他仍是没有言语,眼睛闭上,再也没有动静了。无论大师姐说什么,甚至说不给钱就要命,他也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我一冲动,脱口而出:“我们真的是有难处的,所以才……” 大师姐瞪了我一眼,我立刻打住。我为何如此沉不住气,难道是担心这样耗下去真要做出伤害他的事吗? 大师姐见他真是将我们视若无物了,也不禁双眉一敛。我刚想说话,却见大师姐忽然诡异地一笑。“小妹,将他搬到那面的红木椅上。” “哎?” “放心吧,我自有主意。”我靠近东侯凤笙,心里不由地忐忑,知道他意识清明,我抱起他,心跳很乱,双手有些酥软,手臂上的重量竟让我有些无法承受。 而他,轻闭的双目微微颤抖,眉头也不由微微一动,好像在忍受什么非常难忍的事。 我终于将他在红木椅上安置好。 大师姐嘿嘿两声,双手一扯,只听嗞地一声,竟将东侯凤笙胸前的衣襟撕成了两半! “啊!”我惊呼一声。 东侯凤笙凤目一睁,好像也是想不到面前的女人会这么做! 我看着东侯凤笙衣襟里那一片光华夺目的肌肤,紧致坚韧,肌肉的线条修劲完美,向下隐入看不见的未知区域,给人无限遐思,而我敏感的神经好似能感受到它的温度和触感,两颊热的要燃烧起来。 大师姐到底要做什么? 大师姐眯着眼睛怪声怪气地说:“东侯公子富有四海,竟然能舍下这数不尽的财富,连性命也不珍惜。不过想想,东侯公子什么样的好东西没用过,什么样的美人没搂过,也许对这一切早就厌倦了吧,说不定赶着要去下一世过不一样的日子呢。” “不过,我们俩姐妹就不同了,我们哪里能享受这些呢,既然公子不让我们如愿,我们也只能拿些小钱走人了。但我们真是不甘愿哪!” 大师姐又将东侯凤笙的衣襟撕开了些…… 我眼睛一睁,鼻子发热,好像有东西流下来了。看着他平坦一片,和我的根本不能比,但我总是这么激动。 这东侯公子看我流了鼻血,眼中更是流出嫌恶来。 大师姐用恶狠狠的语气说道:“东侯公子这张脸,这具身体,真是让人垂涎欲滴啊,看我妹妹都流下鼻血了。” 我心里一抽,大师姐这话讲得…… “别人也会欲罢不能吧,我们就打算着好好地将公子的销魂模样临摹下来,让世人一解相思。我想世上爱美之人多多,原意倾囊一见者,定如过江之鲫,我们也就财源广进了,而公子也会风头更甚,两全齐美啊!” 大师姐说着拉过我的手,暧昧地道:“小妹,你从来没有碰过男人,这次就开开荤吧,算是便宜他了,现在他就算是你的了,你想怎样都行,重一点,别舍不得……” 东侯公子额上有青筋跳动,凤目中涌出愤然的火焰,我还从中看出了一点点不甘,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委屈? 说要伤害他的性命,他不为所动,现在这样的表情让我心中一颤。 我要抽回被大师姐握着的手,她却一用力,眼看我粗糙的手指就要抚上他玉色的肌肤,东侯公子吐出了他的第一句话:“三千五百万两黄金!” 大师姐握着我的手停住。 “怎么,嫌少?”东侯凤笙讥诮地眉头一挑。 “哦,不!”大师姐放下我的手,边解开他的穴道边道:“你最好安分点,我的武功可是很高的,现在外面的人都出去找你去了,你也不要想着什么花招,对我没用的。” 东侯凤笙轻蔑地一笑,拢了拢衣襟,从一处稍为隐秘之处取出厚厚一摞银票来,又从书架上取下一叠,像扔白纸一样丢给我们。 我和大师姐数了数,不多不少,三千五百万两黄金。 “谢谢!”我拿着银票蹦出这么一句。 无奈东侯凤笙看我们的眼神就像看垃圾,对我这句话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了。 大师姐对我说“行了,就这样了”,拉着我飞身出去,向后甩出一句:“谢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章 公子胜名 “回神了,想什么这么专注?”大师姐笑吟吟地在我面前挥手。 “呃?没…没什么。” “我还以为你在担心东侯凤笙会毁约呢~”大师姐杏目微眇。 “没有。看出东侯凤笙是如此骄傲之人,定然不会毁约,就算想解气,也只会另想它法了!” 只是,他确实也该气的。就算是今年南疆五州的二十七郡气象异常,暴雨不止,灾情很严重,但也是朝廷出百万黄金就能接济的事。 而这一次,皇帝想从他身上掏出三千万两黄金,未免有些狮子大开口。且本朝也建国近二十年了,减免赋税,休养生息,紧固边防,农桑大兴,商贸开始繁荣,我不禁怀疑皇帝要不是想钱想疯了,就是实在嫉妒东侯家的金山银海,不知用什么途能利用到了“松楼”,怎么着也要多挖几块金砖出来,不但赈了灾,还能充实国库和个人小金库呢!这么个没品的事,竟然却由我这个新手来办。我直觉一切都有点诡异。 在陵州我们已是将银票交于了接头之人。本来我要全部拿出来了,可大师姐却说要,三千万就给三千万,剩下的就是我们的,这是我们牺牲‘色相’换来的,所以剩下的五百万两黄金还仍在我们这里。 看来我们的‘色相’真够值钱啊,但是我要这么多钱干吗,还不如…。 还不如和东侯凤笙独处一个时辰? 我顿时被内心的这个想法惊呆了,我竟然和那个露裳一样?可露裳结识东侯凤笙三年有余,我才见他短短几日?而且还是去绑架勒索的。不过,那个露裳有可能也是见到他时就了这种想法吧,如若这样,那她的这份坚忍之心可真是厉害哪。我就只看了他一会,就差点将爪爪儿伸到他身上去了。 “喂喂,小妹,你又走神了?我说,你是不是在后悔你的那只手没有摸到那个东侯公子身上去?”大师姐喝了一口茶带点无奈地说道。 “哎?没,没有。”大师姐这么这么直白的话倒将我吓了一跳。 “呵呵,真的没有?没有你脸红什么?” “……” “你这样不行的,如果喜欢就想着去占有好了,何必屈待了自己,便宜了别人。如若他年长几岁,几年前我若碰到他,可能也会,不过,小妹你喜欢,就让给你了,呵呵,要不要阿姐将他掳来,给你一解相思啊?” 大师姐竟然笑话我。 我脸色一正,悠悠说道:“我只是心中很记挂着他,我不明白。” 大师姐望着我的眼睛轻叹一声:“你是女人,他是男人,男欢女爱,是天之常情,你原是喜欢上他了。” 我若有所思,我确是喜欢上他了吧,作为一个女人,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大师姐见我有些明了又有些恍惚的表情,怪怪地一笑:“小妹,看来阿姐能教你的还有很多哪~~” 我幽幽恍惚,我没有幼年的记忆,只有与世隔绝的凌利,不解人情确实吃亏哪。 …… 山色迤逦藏酒肆,我着男装,腰悬青翠玲珑玉,头插葱白碧玉簪,外罩淡青色轻透纱袍,腰悬长剑,手牵骏马,是个如玉的俊公子。 和大师姐分手后,她不知所踪,而我并没有离开,在栖梧郡停留几日了,因四年一次的武林两大盛会之一,就在此栖梧郡召开了,我不过要看个热闹,顺便再流连一下东侯公子罢了。 当然,为了避免被有心之人逮到,我还略改了一些风格,看起来更多了一份英俊风流气,少了一份稚嫩轻柔色,手中玉杯中的新酿的梅子酒碧晶莹轻透,清冽的口感,清新婉转让人回味悠长。 东侯风笙是名倾大周天下的第一公子,无疑武林白道也全拜倒在了他财富和名声之下,就在他一年一次到这东部梳理生意之时,竟将着四年一此的擂台都搬到了他的身边来。当然一切也间接证明了东侯公子的赞助当真是不少。 此时的栖梧郡已比肩接踵,门派间擦抢走火此起彼伏,客栈住不下一些竟能搬到东侯风笙的竹子郡里去住,我只是遗憾我不方便报上我师门也好搬进去。竹子郡此时又不少武林名人,我要再去夜探竹子郡倒真是不太方便啊,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在武林大会正大光明地看比较好—— 大会第一天一早的现场已经无比热闹,白鹭山下原野上半人高的擂台足足七丈长五丈宽,擂台后半丈远就是华丽宽敞的彩楼,裁判评委和贵宾估计就在此落座。 到场的武林人士在桌椅边休息,或互相搭讪,或互相漠视或对峙。 江湖之外,也春意盎然,和武林门派稍稍拉开距离的竟有庞大一群民间人士,在一方盘踞下来,这些人有独身,也有排场较大仆从成群的,花团锦簇,拉开阵势竟像看戏—— 我在武林一方找了个位置,环视周围越觉得是英雄大会让人热血沸腾!不像甄选盟主的武林大会那样规矩森严,且到每个门派只能一人参加,极为斟酌比赛的公平。 当周围的人更多了起来,比赛应该开始了,东面的气氛就骚动起来,我连忙站在椅子上,看到一众人骑马过来,应是几大派的掌门或社会知名人士云云,一个清瘦的老道估计就是极有名的苦叶道长,两个和尚中不知哪个是若无大师,武林少年盟主云琅却不在其中,估计他是真不想主持的,不想被东侯凤笙压去了风头。 而在这些人身后,八匹白蹄的黑马拉着华丽的马车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那车的车轮部件都精铜锻造,雕刻着复杂的纹络,宽敞的车子华美异常,流畅的行进中扬起层层白色的轻柔纱幔。 车子在华丽的彩楼边停住,车门处的纱幕轻轻一挽,一个淡兰锦衫的少年优雅地走下了车来,姿容俊秀,气质脱俗。 周围有人暗暗赞叹,一片议论纷纷,我耳边好像有人问我:“这就是东侯凤笙吗?” 我已经无暇回应。 这时,兰衫少年转身向车上伸出了手臂,纱幕内一段优美指节搭上了少年的身体,一个清贵绝伦的修长身姿走出车来,白玉衣衫,奢华容颜,贵胄华光。 周围全没了声音,估计也看不到车上又走下了另一个秀美少年了。 清瘦的苦叶道长在东侯凤笙的面前,做出“请”的动作。 东侯凤笙凤目轻转,笑意微动,浑然天成一种华贵无匹之态。 我想到绑了他的那个晚上来,他只是平静无语,眼睛也不愿睁开。 众人的视线跟随他上了彩楼,轻风乍起,吹动他身后黑瀑如云,他转过身来,霎那间我顿生错觉,他站在众生之上,世人还有什么可以留恋住他的目光…… …… 一群人上了彩楼,东侯凤笙坐在了苦叶道长的右侧,只是空间明显比别人多了不止一倍,大概是两个少年在身边,一位奉茶,一位随侍。 下首坐的一位深色锦袍的中年男子,我想应该是这一届的武林白道另一大赞助者,南织世家的家主南织景容。 这时台下的气氛开始才从刚才的一片静默中慢慢复苏开始,我开始听到一声声无法抑止的惊叹,“那就是东侯公子吗?果真不似凡人!”,“师姐,看到了没,想不到我们真的可以能看到东侯凤笙的绝冠姿容!” 刚才我没搭理的那人这时在身边轻道:“公子,想不到你失神的样子,这么的…。深沉。” 我抽空白了他一眼。 回头看到苦叶道长站了起来,平缓悠然的声音道:“盟主委托苦叶主持这次英雄大会,大家翘首以盼的赛事,本道宣布开始。” 声音虽轻,可却异常清晰地传了过来,看来老道修为不低! 英雄大会的规则是挑战赛,输了的下场就是失去了前进的资格,介于英雄大会这种热情的气氛和让人沸腾的规则,那些自视庄重的门派领袖和越见深沉的武林元老是绝对不可能参加的,至多是一边看看,一边回味一下激荡的年轻岁月。 几声鼓声后,不幸抽到第一号的是桐山派卫竞尧,对手是,灵风神拳黄舒——桐山派卫竞尧身形修长,面容俊秀,对上霸气的黄舒顿显气势弱了不少,我听到有女弟子为他叹了口气。 二人在台上一抱拳,就对对方不客气了,卫竞尧身法灵便,剑法不俗,脑袋也挺灵光,黄舒拳风到处他只是巧妙的躲开,待到拳势弱时才长剑寻其间隙,攻其要害,黄舒略有急躁,一百招后,卫竞尧熟悉了他的拳路,剑锋一转,架上了他的脖子。 此时台下有人大赞卫竞尧,桐山派更是高喊出声,二人于台上略一抱拳结束,卫竞尧这个一号签赢得了一场胜利。 …… 我抬头看向台上,东侯凤笙双手轻轻搭在椅子的把手上,靠着椅背,凤目微凝,竟似看的津津有味。 卫竞尧一路顺通到了第四场,迎来了羽衫飘飘的林曼姿。 一袭红衣的林曼姿一上台,台下顿时声势更高了起来——林曼姿,南织苏黎,楚雯悠,虞贞儿被称为武林的四大美人,其中林曼姿和虞贞儿的功夫最好,轻松进了决赛,真的是文武双全! 林曼姿,容颜明丽非常,朝卫竞尧一笑,竟让他面上红了一大片。但美人虽笑,可剑不留情,身姿锐敏,红衣剑影,颇为大气,卫竞尧略逊一筹,只能败下场去! 可林曼姿收剑,却向着彩楼轻道:“曼姿不才,劳烦道长一事!” …… 苦叶道长闻言起身,向前走了一步:“林小姐,有事旦讲无妨。” “曼姿自知武艺低微,摘取魁首无望,如能连赢十场,想向道长要求一物!” “曼姿不要丰厚的奖金,只要……东侯公子腰间的玉件!” 此言一出,场下顿时沸腾起来,说什么的都有。 我听到身边上的一人道:“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 “就是,被她要了,我们要什么!” 我无语,林曼姿林美人果然非常人也,机遇让她走在了众人的前头。不过,连赢十场对她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苦叶道长向东侯凤笙看了去,东侯凤笙眉目一动,边上的兰衫少年对苦叶道长点了点头。 此时场下的气氛是异常高涨!不同的心态都异常地关注着林曼姿接下来的每一场对决。当林曼姿赢了她的第五场的时候,众人已开始有些暗暗佩服,当林曼姿赢了她的第七场时,台下的美女们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可当林曼姿赢了她的第八场时,她自己的表情却凝重了起来! 此时台上的清秀小和尚,却是若无大师的弟子,小小年纪,内力颇深,无影千佛掌已很具火候,林曼姿自是不敌。 果然,林美人输得痛快,清秀小和尚愧疚又犹豫地轻道了一声:“抱…。抱歉。” 林曼姿双目一敛,回了声“不必了”,翩然而去。 我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心想她心里定是懊恼极了! …… 我收回的视线在人群中一扫,不意外地看到我曾路上遇到过的俊美采花贼燕山两只熊和一个美少年在一起。 那燕山双雄立于美少年身后,落寞的表情仿佛连台上精彩的打斗都吸引不来他们的视线! 我对看武斗已觉无聊了,嘿嘿一笑,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悄悄走到燕山两只熊的后头。 我戳了下燕风,他猛地回头,我手指比在唇上,让他噤声。 我退后一些,他悄悄走了过来。 “是你…。”他开口道。 我轻叹一声,还是被他认出来了! 忽然他激动地伸出手要抓我的肩膀,我侧身一躲,他抓住了我的衣袖。 “你作什么?!”我倒被他忽然激动的模样吓了一跳。虽然我是教训了他们,还给他们吃了大师姐给我的一些零碎东西中,据说是可使人不能人道的药,但才几天就这么忍不住了。 他扯着我的衣袖咬牙切齿地道:“都是你!要不是你给我们吃药,我们也不会急着找人试试,就不会遇到…。遇到…。 我看他忽然说不下去的样子,好心地接道:”遇到一位美少年…。真幸亏吃了我的药,做不得坏事…。!“ 燕风闻言,脸憋得通红:”你…。你…。都是你…。让我们……你…。“ 我打断他:”你什么,你们再不反思,我可不给解药。 燕风闻言大叫:“谁…。谁稀罕你的解药,是你让我们两兄弟反被……。你…。你不能跑了…。” 燕风扯着我的衣袖结巴个不停,我眉头一挑,“不稀罕”哦?难道找着解药了?! …… 我看着那面美少年朝这面走了来,朝燕风道:“一时看不住就跑出来惹事。” 燕风反射性一哆嗦,松了手。 少年朝我微微一瞥:“什么人?” 我不看他,却对着燕山两只熊轻轻一笑,燕山两只熊立刻把头低下了。 少年“哼”了一声,“不管你是什么人,想从我手上夺人,得过的了我手中的鞭子!” 我愕然,想不到竟还有人把燕山两只熊当宝!既然他想要,就拿走好了,我还在犹豫要不要给他们解药呢,这下全省了,有人看着他们正好,只是燕山双熊这么怕他,看来这少年整人的手段厉害着呢,不过,也不是我要管的事了! 我刚要开口,这少年却秀眉一扬,“怎么,不敢?” 我无语,笑道:“不是不敢,只是…。不想!” “哦,我倒想问,你想怎样?”说着却摸出了腰间的软鞭。 难道他竟是认为我故意和他杠上了?我看着他的鞭子,心想,男子用鞭子的还真是不多! 我想着要如何开口,周围却有几个声音道:“是啊,这位少侠,你是不是不敢啊?!” 我抬头看四周,这些人不看台上,看我们干嘛,难道中场休息了?惨了…。 对面的少年见我沉思,长鞭一甩,鞭影一闪,我轻敏地躲开。 他双目一敛,要持鞭向我攻来,我忙道:“等等!” 他皱着眉道:“不用等了!”说完,鞭影已到。 我飞身躲闪着,心中懊恼:“我为了燕山两只熊打这场架,我的名声啊!” …… 美少年长鞭猎猎,我寒剑在手,剑气爽利,周围的武林人士渐渐以我们为中心让开了偌大的空间,加油的起哄的议论的声音不绝于耳,我正懊恼得厉害,听得一声轻缓的声音传来:“二位少侠请住手!” 苦叶道长? 我和美少年各退一步,我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苦叶道长站在彩楼上正朝这里看来。我松了口气。 苦叶道长开口道:“二位身姿不俗,贫道请二位上台来如何?半柱香的时间,如二位不能分出胜负,就给贫道个薄面,就此和解吧!” 我晕掉!劝架哪有这样的,这不是拿我们开涮吗? 对面少年一口应承:“好。” 我轻叹了口气,看来是躲不掉了,不过,既然要比总要有个彩头,燕山两只熊是他的彩头,却不是我的! 我开口道:“可以,我若赢了,还要一物!” “我要东侯公子腰间的玉件!” 周围一片哗然。 美少年轻哼了声,苦叶道长顿了下:“请赢了再说。” …… 一片喧闹,美少年翩然跃上擂台,我飞身而上,在武器架上取了把软剑,还是这件称手! 我挽了朵剑花,软剑如银蛇轻盈刁钻地袭去,他长鞭缠了上去,我借势近到他身前,一掌拍去,他侧身收鞭,我虚晃一招,飞至空中,软剑如银练直逼他面门,他急急后退,向后折腰躲过,我剑势一回,他仿若已然料到,已经向前一翻,惊险地躲过。 他再也不肯与我近身接触,仗着软鞭的长度,与我周旋!想必他的鞭法也经过高人指点,鞭影重重,招招凌厉,我若不是跟着大师姐一段时间,轻功好极,可能也会觉得很吃力。 我没有时间和他周旋,丢了名声和他一战,如若没赢,岂不是更亏! 我运气于剑上,想着龙炎十九式,剑招卷着风势破开了鞭影,三十招后,剑身架上了他的脖颈。 他语调一冲:“你是我云哥哥什么人?” 我哼了句:“我才不认识你云哥哥。” 他瞪了我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 我回过头,朝彩楼看去…。刚才一时冲动,想都没想,现在他会把他腰间的玉配给我吗? 我看到东侯凤笙眼眸一动,一旁的兰衫少年捧着一个轻巧的物件走下楼来! 来至我身边,打开了轻薄的锦盒,柔和的丝缎上,翠绿的两个玉环上下相连,垂下一缕墨绿的丝涤,简单却…。名贵!那两个玉环青翠欲滴,没有一点杂色,两件一样,我的眼力也分辨不出哪里有一丝的不同。 我接了过来,朝彩楼上的他很友好地感谢一笑,看到他凤目间光华一动,我顿时无法抑制地灿然笑开了,然后忽然想起我一个人站在台上,收住了表情,不舍地飞下台去! …… 我刚站住,周围的人向我涌来,向我呼喊道:“少侠!出个价!” 我冷汗,我要被群众淹没了,唯有先撤了,心里默默想,东侯凤笙如果知道我为了两个采花贼一战心里会作何感想? 忽然一道飞镖袭来,我接过飞镖,看到燕风的身影一下窜过。 我还说燕山双熊这两个家伙,我救他们于水火之中,驱走了那个少年,他们也不过来向我鞠个躬。现在人影倒是闪过了,还附赠飞镖一枚,上面附纸笺一张,上书“你虽害了我们,却也救了我们,就不和你计较了,算我们倒霉,提醒你小心,他是皇帝的堂弟。” 我愣住,燕山两只熊竟然能碰上皇帝的堂弟?真是一路好运啊,而且皇室看来也是“人才”济济,下次我见到那美少年一定要向他‘讨教’两招! 回到了客栈的住处,晚上翻看着厚厚的一叠战书,不由感叹东侯公子这样的冲天的人气。不过,想从我这里拿走东侯公子的玉配,那是完全的……不可能!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一章 月色荷香 我想了一晚上,想我既然喜欢东侯公子,那就直面这种喜欢好了,早上起来,我嘿嘿一笑,挽手写了封书信,让客栈的伙计给送去。大意就是,我有幸因公子的玉佩招天下人的‘瞩目’,不知公子能否再发发善心让我在身边一避,让样我岂不是更在这武林大会不战而胜,更名扬天下? 之后,我约了下战书的人于一处树林决斗,一连毁灭了四十九个人的斗志,看着还在排队的众人,无奈天色已晚,只能素手一挥:“明日再战!” 对于那些手拿银票的另外一行,我全作没看到,一派潇洒状远去! 回到住处,一个竟小侍等在房中,看到我急道:“莫少侠,东侯公子让人来接你了,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 我“啊”了一声,接我?竟然来接我了?那封书信还真能到他手中?而他还真是发了这样的‘善心’? 小侍见我在那里讶然,一把将我推了出去,于是我受宠若惊地跟着跟着两个健壮的护卫骑上马匹绝尘而去! …… 东侯凤笙住的别院果然景色是绝好!我到了后有人引我至园中的花厅。 藤萝花丛的环绕中,像一个大亭子的花厅里已经摆好了大大的红木圆桌,东侯凤笙清俊身姿坐在上首,他右手侧是一个粉色衣衫的女子,外罩透明的淡紫纱袍,清丽绝俗中显出一丝逦迤的浪漫,神情悠悠,气质非凡。 我双目一敛,那个箫声玄妙的露裳?她也来了? 露裳的一侧那个绿衣女子我也见过,面容恬美大方,却不及露裳的多姿。 东侯凤笙的左手侧置了一个空位,难道是为我所留? 我带着歉意轻道:“不好意思,我…有事耽搁了。” 东侯凤笙轻轻一笑,清悠的声音传至耳中:“无妨,莫少侠请坐。” 我在左侧坐了下来,看到一众丫鬟捧着食盒开始上菜…… 我心里有些抱歉,原来他们在等我哪…… 东侯凤笙轻道:“莫少侠不要见外,就当自己家中,一切随意就好。” 我见他此刻清音笑语,他不过第二次见我,让人如沐春风,我不由比对起他那天晚上对我和大师姐的冷然。 桌上的菜色已经琳琅满目,我身后的少年逐一将桌上的每一样夹到我的玉盘中,我被他侍候竟有些不适应,东侯凤笙凤目一动:“不合胃口?” 我连忙道:“不是,我是怕他累着。” 东侯凤笙闻言一笑:“莲真,听到了吗,你跟着莫少侠,可记得千万别让自己累了!” 莲真道:“公子又打趣我了,莫少侠好心也被你取笑。” 我脸上一红,竟忽然想起此刻不知在哪儿的‘主子’来,东侯凤笙如此华贵清幽也对仆从和颜悦色,‘主子’到底是怎样的性子和身份竟然让身边人对他战战兢兢。 东侯凤笙对我说:“莫少侠不要担心莲真,他若累的话,谁的话也不听。” 我讪讪地一笑。 莲真也开口道:“少侠还是让我服侍吧,否则我真是没事做了。” 我无语,莲真这项好差事我真想和他换换。 片刻,东侯凤笙和露裳说:“露裳,还记得你曾说,你极是羡慕苏黎长剑舞梅香,我见莫少侠的风采更胜一筹,如果你见到也会倾心赞叹!” 我闻言陡然心跳,露裳看向我幽幽地开口:“少侠见之不俗,若有时机,能一睹少侠风姿,露裳之幸也。” 我轻笑:“露裳姑娘缪赞了!能为姑娘舞剑,在下的荣幸。” 那边绿衫的女子看向我,也露出好奇的笑容。 我想有机会定免不了要为这些美女们演出一场! …… 美酒佳肴后,莲真带我到安排的住处休息,天色暗下后,有一名少年来说,公子邀我去采莲! 我跟那少年到了湖边,见月色已升起,湖上轻舟飘摇,东侯凤笙和莲真芷若在其上,还有摇橹的两个护卫。我脚尖轻点,飘然落于船头。 东侯凤笙笑了笑:“今晚月光甚好,所以忽然起兴到湖上一游。” 莲真也笑了起来:“莫少侠轻衫飘飘立在船头,就像刚从月亮上下来。” 我走下船头轻道:“月夜荷香,公子好兴致。” 莲真轻呼一声:“那里有朵莲子,好大!” 轻舟在荷叶间向那个方向行去,我飞上湖面,轻点荷叶,悠然取了莲子回来。 芷若将莲子递与东侯凤笙:“公子,这是莫少侠专程为你取来的,你要不要品尝一下?” 我闻言面上一红,这芷若和莲真说话从不思量。 东侯凤笙轻道:“好啊,语辰你给我剥两个。” 我接过莲子无语,他们都把我看作少年吧,一切是我自己太多心了。 我小心地剥开两粒,放在东侯凤笙修长的手心,他放入了口中,“刚采的果然新鲜。” 我温柔一笑。 那边芷若和莲真将身边的莲子采下,还摘了几朵荷花。 东侯凤笙望向我若有所思,开口道:“语辰就像清荷一样,澄静不妖,独自美好。” 芷若闻言一笑:“公子刚刚还说呢,如果有莫少侠这样的弟弟,肯定不错。” 我面色一动,内心有些愧疚,无法作答,眼神瞟过水面,话音转了开来:“语辰最是亲水,看这湖面清澈,又想起戏水来。” 莲真轻笑:“湖水还是有些稍冷,不过少侠身有内功,肯定不觉得,莲真羡慕少侠。” 芷若道:“你不用羡慕了,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莲真作势要扑倒芷若,芷若往后一退差点退到水中,我一把将他拉住,他抚着心口道:“公子还在这里呢,你这样欺负我。” 东侯凤笙轻轻一笑:“你们俩都去下面玩水吧,我和语辰在这里采莲就够了。” 芷若和莲真“啊”的一声又笑闹了开来。 而我体验着一种不太真实,一切美好如幻觉的恍惚,一心希望即使是梦境,也不要早点醒来…… …… 英雄大会在最后一日终止在姜云世家的二小姐博到了头筹。武林中真侠女辈出! 而我这个压根不曾在擂台正经比试的假公子竟更被东侯公子邀请去位于金阑的东侯本府做客。 见车马齐备,已然准备出发了,南织景容一众也正自告退,东侯凤笙长身玉立于车前,身旁还有一个绛衣女子,乌发轻挽,文静柔弱,一张素白小脸沉静淡然。 见我前来,乌黑的眼珠悠悠地打量着我。 东侯凤笙轻轻一笑:“莫少侠,这是悦姚小姐,她也同去金阑游玩,刚好与我们作伴。” 悦姚?南织?江湖四美人之一的南织苏黎的姐姐?我向她一笑:“在下有幸能与悦姚小姐一路同行。” 她闻言微笑,并不言语。 东侯凤笙朝我轻道:“莫少侠就陪我坐车上吧,也好一路解闷。” 我见自己离他最近,忙将手臂伸出,他扶着我的手臂,转身上了车。 南织悦姚忽然开口道:“莫少侠面容隐有风云之色,必定非常人也!” 我闻言一愣,笑了笑:“在下只求清静,如果那样,真是太不走运了!” 她笑了一下,没有作声,朝后面那辆车走去。 …… 我到了车内发现空间极大,坐十个人也绰绰有余了。 东侯凤笙斜靠在软塌上,翻着一本书册。我在他对面坐下,兰衫少年芷若端着一盘水果进来,车子动了下,行进中轻稳快捷。 芷若放下了水果,取过东侯凤笙手中的书册,说道:“公子,你现在什么书都看,这种辛闻秘史都是以讹传讹,你看的津津有味,也不怕莫少侠笑话与你!” 东侯凤笙俊颜笑开:“莫少侠才不和你这般见识,这书上说武德皇帝的公主不是因病夭折,而是被毒死的,我看是极有可能。” 看着面前东侯凤笙清贵绝伦的容颜是如此生动,我不禁怔住了,有些不敢逼视,此刻那奢华完美的下颌向我转了过来,我连忙看向他开口道: “公子所言不虚,公主娇贵,尤其北慕一族的女子,素来强悍珍贵,病死的可能极小,被谋害致死的可能最大。” 兰衫少年接了过去:“还有的说公主没死,被藏在道观里呢。” 我看向他,他捂了下嘴。 东侯凤笙笑道:“芷若,想不到啊,你看的比我还多。” 芷若面色微微一红:“好了,公子,你就不要再看书了,莫少侠在此,不如让莫少侠陪你下棋吧。” 见东侯凤笙点头,芷若摆出了棋盘,我心里暗暗抽筋,我只是在松楼和月长老下过两盘,根本毫无棋艺可言,一会儿肯定让他笑话与我! 果然,一局下来,东侯凤笙笑了:“语辰剑术高超,可棋艺却是新学的,是我占了你便宜!” 从第二局开始他让我十子,我心里有些抱歉,这一切倒成了他陪我,而不是我陪他。 …… 午时,车子停了下来,芷若说,用完午膳再走。 我下了车,看着眼前的豪府,难道东侯府在每个郡都置有这样的产业吗,那可真是方便极了。 府中的总管已经备好了丰盛至极的午膳,用过后,东侯凤笙不愿多做休息,上了车子继续行路。 可能午后困乏,东侯凤笙被芷若服侍着除去外衫及饰物,穿着中衣,拥了一层薄薄的丝被在塌上昏昏欲睡。 “语辰,你若累了,就在我旁边躺下吧……”东侯凤笙凤目恍惚地轻道。 我头部“嗡”的一声,手指悄悄掐住大腿,不准失控…… “我没有午睡的习惯,公子若乏了就休息一会吧,语辰在一旁打坐。” “嗯,好…”东侯凤笙轻轻闭上眼睛。 我看着他的睡颜,仿佛又回到了长长久久让我牢牢记住他的那一刻,我盘起双腿,闭上眼睛,运气打坐。 东侯凤笙睡醒了来,又与我下棋,数盘下去,竟夸我棋艺长进了,我不由心中暗喜,看来我做什么都有天份啊。 傍晚时分,我们一行在陶然郡住下,大宅的总管将整个庄院挂上了玫红的灯笼,芷若却说了句:“好俗…”总管红了脸,又让人将大部分的灯笼换下来。 第二天路上颇为热闹,东侯凤笙让露裳,南织悦姚和我们一起玩牌,不知不觉,下午时分车子到了大汉国最繁华的金阑郡。 …… 我掀开车窗的纱帘,看街道宽阔,林木优美,酒楼商铺林立,车马行人如织,果然是洒金之处。 众人见车马行来都匆匆让开道路,还道:“是东侯公子的车子!” 果然,金阑最关注的是东侯公子,华京最关注的才是皇帝陛下。 金阑和华京相距仅一天的车程,我还想着过些天去华京走一走呢。 车马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中速度不减,扬长而过,最后来到一处极为广阔的优美之所。 我看着华丽宏伟的大门,高墙外层层槐柳如冠,粗如磨盘,密密的沿着高墙林立,不见尽头。 此刻,我才真正体会到东侯府历经七百年的富贵荣华积累到东侯凤笙这里,是如何的显赫,如何不惹世人的瞩目。 大门打开来,一个蓝袍的清瘦老头走了出来,身后一干仆从。 “少爷,您回来了!”老头激动地跑来。 东侯凤笙径自朝门内走去,悠然道:“邢伯,老头在家吗?” 邢伯顿了下,跟在身后:“老爷刚走,说是和宁州州令大人约在岳扬赏花,顺便视察下西部的事物,要月余才会回来。” 东侯凤笙点了下头,又道:“邢伯,老头不在,你就偷闲几天吧,我这里不用你伺候,没什么事。” 邢伯犹豫了下,朝东侯凤笙身边的众人看来。 东侯凤笙凤目一动,邢伯轻道:“好的,我已吩咐下去了,稍时就可以为少爷,还有众位接风洗尘,少爷先去休息吧,我先告退了。” 邢伯转身离去,我看着眼前的玉石台阶,华美走廊,心生感慨,才过了一道门,前面又不知怎样。 过了走廊,视野骤然开阔,草场湖泊,水榭亭台,悠长画廊,竹子郡的华美仿若再现眼前,在这寸土寸金的金阑,更显得珍贵异常。 …… 我跟着莲真走过重重画廊,山石嶙峋后,花色烂漫,我走过玉石幽径,推门进入楼下的房间,空间宽广高旷,褐色的木地板隐隐发亮,梨木镶云彩石壁画的太师椅,云彩石的圆几,梨木的躺椅,墙上水墨山水的宽广画轴,一面镶着琉璃的透光墙面,华贵典雅。 房间的白色纱幔处一段弧形的梨木阶梯,我好奇地走了上去,眼前光亮的地板上一层锦绣织毯,后面是宽大的雕花大床,粉色纱幔轻垂,隐约见丝缎华光,浪漫华美。 我走近雕花的栏杆,拉开轻透的纱幔,往下看到了客厅的全貌。我手指抚上额头,来了客人,我在上面做什么他们也不会知道。 我走下阶梯,看莲真为我沏好一杯茶水,我好奇地问他,这房间是何时所建。 莲真轻笑:“两年前,公子设计的图纸还卖出了十份,每件十万两白银。” 我轻喃:“真是生财有道……” 莲真拿过桌上的托盘道:“莫少侠,我帮你沐浴更衣吧。” 我愣了下,莲真又说:“公子的女客很多,可男客稀少,我现在帮你好好装扮一下,可不要被露裳姑娘和南织小姐比下去啊。” 我无语,这些少年们平时无事,肯定是拿这些当乐子了。 我轻笑:“我自己来就好,我习惯自己更衣。” 莲真说了声好,带我到隔壁的房间去。 …… 我沐浴后换上了月色的轻质丝袍,衣角暗绣云纹,柔粉缎带,罩上浅杏纱衣,不见了江湖少侠的醒目之气,全然弱质公子的温柔华丽。 我晕掉,莲真给我挑的衣服啊。 我走出去,莲真绕着我看了一圈,轻笑一声:“好一个俊秀无双的莫公子,难怪公子喜欢你一路陪伴,你要到街上走一圈,肯定会被大胆的女子掠了去!” 他见我不太适然的神色,话音一转,催着我去赴宴。 我只好和他前去。到了如同殿堂一般的华贵大厅,东侯凤笙和南织悦姚已然在座。 大厅周边置了华美的灯盏,东侯凤笙的玉榻在最上首,芷若取下一旁玉几上的水果放于翠玉盏上,端至他面前,他容颜如清露拂过,光华无暇。 见我进来,他面露微光,我在他下首坐下,侍从将玉几置于我身前,放上了诱人的美酒。 我看向对面的南织悦姚,她换了一身素色纱衣,没有了初见的文弱之色,倒是一副知性坦然。 “语辰莫见悦姚小姐清弱,她已经走过了西南十一个州五十三个郡,还以白鹭居士之名写了本畅销的白鹭西南行记,世人皆不知,才情斐然的白鹭居士竟是隐世的悦姚小姐。” 东侯凤笙娓娓道来。 我双目一怔,真真看不出,我以为她总是故弄玄虚,没想到竟有真才实学! 南织悦姚闻言,不动声色,轻声回道: “悦姚小有才情,公子夸赞,悦姚心中感激,悦姚知道世事多奇,世间藏龙卧虎者多,悦姚已然感受得到,相比,悦姚就不算什么了。” 话音落下,视线还向我扫来,我被她盯得发毛。东侯凤笙闻言轻笑,肯定也能觉出她话中有话。 这个南织悦姚,说话总是带点奇怪,难怪南织景容不让她出来,这次不会是硬跟着要来吧! 我不知要和她说什么好,正好此时露裳翩翩而至。 她此刻一袭桃粉色纱裙,乌发绾起,仅一缕垂下,给她的清丽无双带来一丝少见的活泼俏皮,身姿轻悠,韵味非凡。 她在南织悦姚的上首坐下。 侍从将一道道佳肴呈上,大厅中有美人抚乐,公子如玉,佳人如梦,一片绮丽无边之色。 忽然露裳悠悠开口:“露裳仰慕莫少侠风姿,愿抚琴助少侠一舞,少侠意觉如何?” 我抬头看向东侯凤笙,见他也露出期待之色,我点头应允。 …… 我右手持剑,身姿飘然,身形如幻,人剑合一,好似回到了月下和松楼中大师姐共度的时光。 那露裳抚琴果然神技,我悠然一动,她清音迤逦,我剑气凌厉,她激荡回肠,我沉浸其中,剑挑月色,琴声和我若有所思,我剑招不绝,剑势恢宏,听得大师姐击掌两声,传来清音妙语。 我停住,琴声嘎然而止。 南织悦姚缓缓道:“莫少侠身姿绝妙,剑术超凡,心神如月色迤逦,身边仿佛站有神仙美人,和露裳姑娘入神之音融为一体,意境波迭,让人赞绝……” 我回过神,南织悦姚竟能体会我的心境? 我看了过去,露裳抚琴还未还神,东侯凤笙眼神波动,轻轻一笑:“语辰舞剑果然精彩,和露裳配合,让人一叹!” 那边露裳回过神来,幽幽道:“果然精彩……” 我汗然,我都走神了,不过这露裳的琴音确实能入人心神。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二章 温泉 清晨我从那张华丽的大床上起来,拉开纱幔看到莲真在下面等我。莲真笑着和我说,公子让他跟着我和南织小姐出去逛街。 我整理完毕就和南织悦姚跟着莲真坐着东侯府的马车到街上逍遥去逛也。 莲真在车上说,公子说了,少侠和南织小姐看上的东西通通买下,有想玩的地方尽管去玩,身后跟着四个护卫,不怕东西多不好拿。 南织悦姚点点头,一副从容~ 我们跟着南织悦姚各式各样的商铺都进去一瞧,商铺见到东侯府的车子,赶快将最好的东西呈上,南织悦姚问东问西,兴致高昂,甚至街头零食小吃她也关注异常,酒楼茶院她不吃不喝也进去一逛,幸亏我们是东侯府上的人,要不然早被请出去了!不过跟着她倒长了不少见识。 我们在金阑最好的酒楼挥金如土,用完午膳后才知这奢华的地方原来也是东侯府的产业,羊毛出在羊身上。 南织悦姚酒足饭饱后眼神一动,盯着莲真诡异地道:“听说金阑有一处销金之所,全国的显赫公子富贵小姐很多都是坐上客,东侯公子也很熟吧?” 莲真疑惑地看她。 “玉清水苑。”南织悦姚说了几个字。 莲真面上一红,却道:“公子从来不去那种地方,我们公子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断然不会这样便宜了别人,那是京城大贾林方燃所设,曾经邀公子一游,被公子回绝了。” 我心里一动,难道那个地方是? 南织悦姚玉手重重一拍桌案:“好,本小姐下一站就是……玉清水苑!” 莲真“哎?”地一声,面色惊疑的看向她:“公子若是知道了怕是会生气!” 南织悦姚眼神一敛:“好吧,那我自己去,你就不要管我了。” 莲真犹豫了下:“我怎么能让你自己去,如果你一定要去,那就明天看看吧,公子还说今日下午要去温泉别院,你不如先去那里玩玩,我和公子说一声,他若不同意,你自己偷偷去我就不管了。” 南织悦姚抿了下唇,想了想点了头。 莲真还是不放心:“你明日真的要去也只能去看看,不可以胡来,一会儿就回来,只能骑马,不要坐车,不然别人见了还以为是公子呢。” 南织悦姚挑了下眉:“公子的名声已经是美人如云!” 莲真眼睛冒火:“谁说公子……”话音一转:“你到底同不同意!” 南织悦姚点点头。 —— 车子在郊区的温泉别院停下,莲真笑着说:“这里的温泉仅公子和几位姑娘来过,少侠还是除了公子之外的第一个男子呢,公子对少侠很是亲近!” 我不安地轻笑了声,总觉得来洗温泉有些不妥。 这时东侯凤笙的车子到了,露裳和那个绿衣姑娘也来了。 行至一处幽径,路口分向两边。露裳她们向左侧款款而去,我跟在后头,忽然南织悦姚停住,转过身看我,“咦?” 我听到身后有笑声传来,芷若叫住我:“少侠,你要跟到何时?” 我愣住了,听到东侯凤笙悠悠开口:“语辰,你还是跟我来吧。” 我犹豫地转过身,南织悦姚打量着我,不知心里又转过什么奇怪的想法。 她喃喃自语:“我的直觉……。有事发生。” 我越发无语,我也觉得事情有些麻烦。 — 我跟在东侯凤笙身后,看到山石中水气氤氲,雾气飘渺,果然是温泉妙处。 莲真和芷若并未跟进来,想必东侯凤笙不喜水浴时有人在旁观看吧,看来他待我果真与别人不同。 东侯凤笙径自解了外袍,抛在一旁的案几上,我做势背对着他抓起小桌上的一串葡萄,慢慢放到口中。 他好像脱光了衣物,我听到几步之外涉水的声音。心里一个声音和我说:“你现在若走,还来得及……” 另一个身音说:“你小心些,他不会发现,你可以和他同浴……。” …… “语辰?”东侯凤笙清冷悠然的声音传来。 我看着没了葡萄的葡萄枝,抬手解开衣物的扣带,最后的里衣除去后,我拿起一旁的浴巾裹在了腰部,转身朝温泉走去。 雾气中,他如瀑的长发被露水打湿,有几缕弯曲地垂贴在修长舒展的肩部,水面上的线条完美至极,带着华光的紧致肌肤上,曾经让我喷鼻血的一切显露无疑,水面下,光影摇曳,我在他对面最远的一侧坐下,水没上了胸前。 “语辰,你的胸部…”东侯凤笙看我缠上厚厚白绫的地方开口道。 “我、我受了点伤…不过已经无碍了。”我支吾着。 东侯凤笙眼神一动,轻言:“我只道语辰少年侠客,没想到也会偶尔受伤…我书房有很好的生肌活肤丸,回去后让他们给你送去。” 我视线飘忽地朝旁边看了下,开口道:“公子对语辰热忱周到,语辰实在不知…不知已何为报!” 东侯凤笙一笑:“这些何必放在心上,我的举手之劳如果让语辰心有不适,那就是我的不对了。” “公子别这么说,语辰更是惶恐了。”我心思复杂地放低视线,抬头看到他将湿发拂至脑后,头部微仰,靠在身后低矮的一处石壁上,极致诱人的线条从他的额角,鼻翼,下颌,脖颈延伸,直至水下。 我咽了口气,开始燥热起来,这里的湿热之气竟如此大,让我有些昏昏然,心里有一团火苗要燃烧一样。 过了一会儿,东侯凤笙缓缓抬起头睁开眼睛看我:“语辰……这里的温泉热度很高…你还习惯吗…” 我“啊”了一声,见他和我说话,我抹了下额上低下的水珠,回道:“还行……” 抬头看东侯凤笙,他忽然眼神波动。 他说:“你的脸…” 我的脸?是有点痒啊,觉得脸上好似有东西脱落……我伸手一抹,被湿热之气侵蚀的伪装竟被我沾着水的手一把抹了下来。 他视线一变,我慌忙站起。 “听我说……”我站水中,急向前一步。 忽然胸前泡过水的绫带往下一松,我反射性地去拉它,却—— …… ……当水花也沉定了后,我定定地看向他,他在我的压制下双目轻闭,容颜奢华,我不明白,我怎么……‘欺负’了他? 我呼地站了起来,有些仓惶的飞至岸上捡了衣物往外逃。 我不敢揣测他将要睁开眼睛看向我的视线,我反射性地要去躲避。 莲真和芷若看着我一闪而过的身影,在身后大声叫道:“少侠,你头发都没梳,要去哪里?”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三章 解衣呈欢 我策马奔回东侯府,把自己埋在锦被间,心跳如鼓,我咬着指尖沉思我怎做了那样做的事?要如何才能回到和他从容相对,把酒言欢,月下采荷,一切一切,沉静美好的过往…… 可忽然间,光裸的肌肤和摇曳的身姿光影迷离,他低沉的轻吟和我狂野的冲动又再次乱了我心神! 我心神不安地仰躺在床,不知过了多久,室内的光线稍稍暗了下来,一个少年在下面轻道:“莫少侠,我来请您用膳。” 我心神一动,开口道:“公子回来了没有?” 他回道:“公子回来了,在房间休息,说是不去酒宴了。” 我咬了下嘴唇。 “我有些累了,不想过去了,你回去吧。” “这……” “没事。” 他应了声,走了出去。 …… 第二天上午,我懒懒地从床上爬起,听到莲真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少侠昨天晚膳还有今晨早膳都未用,是否身体不舒服?” 我对镜从容地做完手脚,下了楼来。 “我只是稍感疲惫,休息了一下,好多了。”我微笑。 “公子在府中吗?”我问道。 “在。” 莲真犹豫了下问我:“少侠要见公子吗?” 我“嗯”了一下。 莲真顿了下才道:“公子从昨晚回来就在房间没出去,我和芷若也被他遣了出来,少侠现在去可能不太好,不如过些时候再看看……” 我心神不凝地朝旁边看了下:“好,那我去园中转转。” 莲真又道:“少侠要想外出走走时,就让人叫我,我给少侠作向导。” 我笑着应了一声。 晚上,我走到了东侯凤笙的住处,见芷若端着茶盏从一处走来。 我走过去,“芷若,你和公子说,我想见他。” 芷若点了点头。稍时,他走了出来,轻声道:“公子说,他今日事物繁忙,明日再说。” 我轻轻合上眼睛,过了一会才睁开。 芷若轻叹了声:“公子在榻上看书,一天了,一页都没翻,好像有心事……” 我转身离去,在园林与园林中闲逛着,月色中也不知想要走到何处,顺着石阶走到了望月亭,正抬头看轻云遮月,南织悦姚的声音幽幽传来:“莫少侠是为谁动了情思……” “是为公子吗……” 我慢慢收回视线对着一旁的花丛恍惚。 她低喃了一声,远去了。 我抱着腿坐在栏杆上,靠着柱子闭上眼睛,全身飘忽起来,心情却下沉,下沉。 好久,好久…… 轻风拂过,我心中忽然本能一凛,瞬间睁开眼睛,风起之处,宽袍轻拂,面纱流动。 我心中一沉,怎么竟会是‘主子’! 绫带诡异地已闪至身前,我全神集中,飞身躲过,身形轻敏,地上空中变幻身形,在如影随形的魅影中全力躲闪,却见‘主子’袖风一甩,白绫顿化万千银丝铺天卷地而来,我软剑一挥却也斩不断这注入了内力的丝线,如蚕中之蛹被裹个严实。 光影一动,‘主子’近在咫尺! “我想你……”,我此时无心也无力和他周旋,面色沉凝,嘲讽地开口。 他衣衫暴涨,面纱下传来迷离清澄的声音:“我也是……” 他手势一动,我倏地被吸至他手中,我骇然,他莫不是练成了血阳神功第十二层! 他拎着我飞至空中,在月色中远去,我仰头看着月亮,心想:这样的姿势,赏月真是好…… — 他掳我至一处豪邸,将我甩在了榻上,我冷然道:“放开我!” 他袖风一过,银丝撤了去,却又一手掐住了我脖子,我喘不过气来,只直直看着他,无声地张开口:“杀了我吧……” 他手指一用力,我听到脖颈要断开的喀嚓声,他五指却又仁慈般地一松,我从他手中滑落了…… 我俯在榻上缓过一口气,又觉得被他实在羞辱了,疯了似地扑向他,拳脚纷乱地向他落下,他却纹丝不动,我一口咬上了他肩头,血腥味在口中弥漫,我才不禁靠在他肩上渐渐平静下来。 我退后一步,舔了下唇边的血迹,听他缓缓开口:“北慕……花辰……” 我转身上了锦榻,不置可否:“有人给我安了个名,你又给我指了一个姓,哦,原来你还会说外语。” 之前他一口别国的迷腔,我从未听懂过,不是不想和我说话吗,这个坑人的骗子,怎么竟还不打算放过我了! 我在榻上侧身躺下,他没说什么,只是也走了过来坐在榻边,他修长的手指轻抚上了自己血迹斑斑的肩头。 那手指,那背影,我更想起‘侍候’他的那些时光来,心神朝另一个方向止不住一动,我从身后揽上了他的腰,手指缓缓解开他的腰带,在他耳边呢喃:“不要拦我……” …… 他轻吟一声,忽然将我翻身压下。 我幽然一笑,手指从他修长的脖颈爬上他面纱下的脸庞,手腕一扬,纱帽从眼前飞去。 我眼神一凛,对上他深若寒潭的星眸,他看着我,是想让我沉溺在他华光幽冷的眸色里吗? 我的视线滑过他冷傲的绝峻修眉,流连着他刀削似的鼻翼,停在性感华美的唇角,我闭上眼睛隐约想起我曾发过誓,如果他不是丑八怪我就要一头撞死……! …… 我一把将他推下,压下他轻哼一声:“‘主子’,还是让我伺候您吧!” 他眸色一转,有些妥协,青丝陈铺于榻上,如玉石雕成的俊颜带了点倔强孤傲倏地偏至一边。 …… ……我向后仰靠在‘主子’身体上,闭着眼睛调整呼吸,脚尖轻挑起他的下颌,他捉住我的脚尖抚摸了一会儿,当他躺在我身后,修长坚韧的双臂把我抱起,放在他的怀里,他的长发和我的纠缠在一起,他的脸脥贴在我耳侧带出痒痒的触感。 他声音清澄,说大汉的语言纯熟中却有一丝异域的迷离,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 “……花辰”他幽幽开口。 “‘主子’……”我懒懒回道。 他在我耳侧笑了开来,竟万分地动人。 他轻轻说着:“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两个……” 我心中大惊,‘私奔’吗,哪至于? 我婉转地开口:“就我们两个……那谁来侍候我们……还有我的朋友怎么办……我的钱财还没有花完……我还有好多地方要去……” 他竟然温和地一笑:“那就算了。” 我“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一早,睁开眼睛,见自己身裹薄被全身光裸地趴在床榻上,身旁传来哗哗的水声,我走过去见宽大的浴桶中一个撩人的背影在晨浴。 我脚尖一点,飞至桶中,水花四溅! 他转过身将我一把按在桶沿上,我渭然一叹,一早又这么精神炯炯,不愧是功力无边的‘主子’。 我抚上他的手臂,推开了他,他浸入水中,我缠上了他的脖颈,我问他:“我的图册你放到哪里了?” “毁了。”他双唇轻轻一动。 我愕然地瞪他,他眼神幽深,但神情却么坦然自若。 “我看了一遍就牢记了,你若不清楚就问我,我教你。” 我面容扭曲地一掌按上了他的额头! 我心思复杂地浸在浴桶中,心中感慨终于如愿地得逞对‘主子’的念想,也算是我又落入他手的一点小小补偿吧,而这个小小的补偿竟如此让人蚀骨销魂。 就如同……我想起香雾弥漫的温泉…。我心中少有愧疚,要到何时才能……再见他的容颜。 既然‘主子’铁了心盯着我不放,那我就暂且把他带远些,还不知他对我能热情到几时,如到时一拍两散和平分开,就当做一场两厢情愿的风花烟梦。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四章 同行 从金阑到华京的官道是尤其宽敞,马匹车辆往来不绝,民间的,官方的,方内的,方外的,男女老少皆有。 我骑在一匹神骏的白马上,神情悠哉,面色清秀,身后呢就是我的‘相公’! 他月白长衫,身姿俊极了,可头上却戴了顶烟色纱帽,就分外惹地人注意~ 林子边有一处宽敞茶楼,许多路人都进去一歇,从金阑到华京之间这样的茶楼很多,我们并不急着赶路,走走停停,别人一天的路我们也许要两天。 “相公,我又口渴了,我们进去坐一坐吧。” ‘相公’抱着我瞬间落在马下,将缰绳抛给了旁边的小厮,飘忽下马的轻极身姿让这个小厮眼睛都看直了!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但坚持让我在外面叫他‘相公’,还不肯易容非要戴一顶纱帽,最重要的是一点也不懂得‘藏拙’,真不知他整天看书都看到哪里去了。 我本来习惯穿男装的,可他非要我扮成他‘娘子’! 我和‘主子’在楼上窗边坐了下来,他大概嫌茶水不够好,轻点了几口,就不再喝了。 我喝了一杯后,轻轻察看了下四周,听听有没有什么趣闻,我喜欢在路边喝茶就是喜欢听这些小道消息,我暗自一笑。 ‘主子’恰时看我一眼,我不去管他,我的什么动作也逃不过他的‘法眼’! —— 我好奇地听着四周的声音,除了林家在华京新开的玉清水苑的奢侈享受、歌舞名伶,就是…… “陈兄,你表哥认识皇宫总务府的人,听说三年一次的选秀今年又停选了,这消息是真吗?” “应该是真,我前几天还听表哥说起呢。” “那我九门街口官宦世家的丁爷可又要失望了,他家那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姐他总想送进宫一个,看着陛下登基三年没有皇后,一个皇子公主都没有,皇妃还那几位,谁要是进宫能为陛下添个子嗣,可真贵不可言了。” “可是,陛下连正常选秀也不想要,这事情也太蹊跷了……” “嘘,小声些,被有心之人听到就麻烦了。” 嘿嘿,我就是有心之人,我心里一笑,我有些好奇皇帝陛下到底什么样子,什么时候到皇宫里玩一玩~ “听说前些天英雄大会上忽然出现一个少年骗去东侯公子一件的玉佩,惹得大家都眼红起来,听说那少年为了两个大男人大打出手,并连挑江湖中若干高手,英雄大会真是什么事事都有,下一次真想去看……” 我有些扭曲地低下头,然后观察一下对面的‘主子’,看起来很平静,难道是不知我要东侯凤笙的玉佩,且和他关系极好的事?他能找到东侯府里去,应该是略略知一道些吧。 我脚尖在桌下蹭了下他的身体:“走吧~~”。 取了马匹继续上路,我骑在马上从后面揽着他的腰,双手不安份地在他的腰腹上摸索。 我柔柔地问他:“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沉下去的音调带点危险的气息,“感觉。” 这个故弄玄虚的男人。 我委屈地轻叹:“隆月,我是被迫的……” 他迷离的声音忽然若有所思地飘忽起来:“无所谓,只从此你再也离不开我,某天,我们会一起离开这个世间。” 我顿时全身发毛起来,一起离开这个世间……同归于尽吧? 我顿时噤声,忽然胸口一痛,针扎般的痛楚席卷全身,我感觉手下的身体也是一僵,我不由哭道:“相公,娘子我先走一步了!” ‘主子’倏地转身抱我飞至路边的树林,取出一颗白色的药丸,我吃下药丸,他单掌贴于我身后,温暖的感觉流遍全身,痛楚渐渐退去。 我转身掀去他的纱帽,盯着他华光幽深的双眸,“相公,娘子我跟着你并不盼着享福,但也不想没命啊,你至少要给我一个说法吧。” 他却好像并没有中毒,可能是他内力高深到百毒不侵,也有可能下毒之人是冲着我来的,可我为什么直觉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主子’眸色顿时一暗,孤傲之气被稍稍打击似地有些愧疚地侧了侧脸,我看他顿生属于他年龄十七八岁的懊恼,心里一软,不由轻轻拉起他修长的手指。 他一时失色很快就回过神来:“我,一时大意了,应该是门口的小厮,我不会再让你难受了。” 我嗯了一声,又感觉为何说的好像我要一路受难似的。 我手指抚上他的脖颈,贴上他的面容幽幽道:“那你要怎么补偿我……” 他眼神波动,音色迷离:“晚上……” —— 晚上我们到了华京,华京比起金阑少了分浮华,添了份庄重。 我和‘主子’走到一处豪华的客馆,见他停住,我顿有些好奇:“相公,你在华京没有府邸吗?” 身为背景神秘的什么组织的‘少主’,在京都这样的地方怎可能没有落脚点? 他却轻轻道:“就先住这里吧。” 我们住进了幽静的独门院落。 沐浴后我趴在大床上沉思,他好像在躲避什么。 …… 对他方才狂野和温存,我渐渐平复高*潮后的心悸,内心却有一种更深的欲望席卷而来。 我压着他,将他双臂扣在枕上,他星眸幽深,深不可测。 我看了他一会,又不知想对他做什么,忽然放开他,在一边侧身躺下。 他卷过身,默然地牢牢抱住我。 我闭上眼睛深长地呼吸,刚刚一刻间,我想牢牢地将他揉到我的身体里。 我休息了一会,心情有些不安定,我爬起来穿上衣服,轻道:“我睡不着,不如我们去皇宫里走走吧,我有些好奇。” 他嗯了一声,裸着身体下了床来,我面上一红,偏过头去,他轻笑一声:“娘子还满意我的身体吗?” 我忽地腮飞红云,心里抽筋。 — 月色朦胧,我和‘主子’在皇宫内院中隐现,我看他飘忽身姿如闲庭散步,感慨一声,我若是皇帝,一定练好武功,世上有如许高人,说不定稍不留神就被别有用心的人谋害了性命,徒留一片大好河山! 前面一队内宫侍卫行来,‘主子’拎起我瞬间贴上了长廊的廊顶,下面人影远去,他翩然而下。 我看着他玉石深刻的俊颜在月光中恍若神仙道人,我竟后悔不让他戴纱帽了,万一被别人看到,肯定和我一样生起别样的心思。 我神思恍惚中,来到一处宫殿,见宫院中的灯盏上‘湘’字映于其上。 我拉着‘主子’上房揭瓦。 华美的纱幔中一个身着薄纱,欲遮更露的美妙女子跨坐在一个衣衫尽敞的男子身上,那男子生的长眉朗目,英武不凡,健壮的修美身材尽显男子的张扬与英气。 忽然一双手遮住了我的眼睛。 我使劲掰开,轻叹一声:“这男人身材如此性感,竟还远远不及你!” 身后人影重重哼了一声。 我继续趴伏着向下望去,心道,这个男人就是皇帝吗,果然有一番气象,还有这个美人,如此勾人,难怪皇帝宠她…… 我听美人开口道:“慕容将军,陛下若知他从小相伴的好兄弟在宫闱中如此风流多情,不知会不会砍了你呢……” 男子轻笑:“为了湘妃娘娘这样的美人,臣下就是九死也不怨……” 我闻言双目一瞠,将军和皇妃? 美人幽幽道:“深宫寂寞中有将军相伴,就是为此累及性命我也不怨,将军可是我,唯一的男人……陛下他从没有,” 男子压下美人,风流一笑:“陛下不懂美人恩,臣子理应为陛下分忧,娘娘无需忧心,尽管享受就是!”说着俯身而下,娇柔的声音响起…… 我狭促地一笑,难道皇帝真有怪癖?这位风流的慕容将军看似不止和一位皇妃有染,这皇帝就不曾发觉过? 身后的‘主子’一把将我带了下去。我意犹未尽,轻叹:“皇帝此时何在?” ‘主子’一指扣上我额头,我见他对此类艳闻不感兴趣,抱着他的手臂哀求:“我们去看皇帝好不好,回去侍候你沐浴……” 他对着月亮轻叹一声,携着我向更深处掠去。 我见眼前的宫殿更是恢宏,应该是皇城中心,有一处灯火最亮,守备森严,‘主子’带着我悄然落于宫殿上。 我小心地弄开一处缝隙,朝下面望去。 一个男子立于殿中,明黄的轻薄柔软中衣,衣襟半开,明亮光晕中长眉斜飞入鬓,星目斜挑,身姿迢迢,一种邪肆风扬之韵。 我感慨,皇帝生成这样,皇妃若不是寂寞到了极处,也断然不会出轨的! 我一把拉下‘主子’一同观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五章 成双 殿中皇帝神情诡异,对着墙面喃喃自语,我顺着他的视线,见墙面挂着一幅卷轴,真人大小的一个女子月色中盈盈而来,手摇一枚枯枝,风华绝代,风姿飘逸。我睁大眼睛,差点惊呼出声,那女子分明就是我在竹楼认识的‘大师姐’啊,皇帝暗恋大师姐?! ‘主子’见我激动,一把按住我。 我恢复平静,见皇帝痴道:“阿逐,你定是和皇兄逍遥去了,为什么留下我……你说过你最爱的,是我。” “若是,得到江山却失去你,我宁可不要……” 我心里一动:大师姐就是云逐? 他视线转到一侧,喃喃自语:“我其实想要的只是父皇的认同……可父皇他临终前宣遗旨,将他至爱皇位山传给已逝的圣纶公主,他爱公主,以此证明他多么抱撼,曾许她……一世花辰。” “若公主在场,我怎会要这皇位。” 皇帝又痴痴回望。 “阿逐,你想我吗?” “阿逐……” 说着走到画像前,手指抚上画中的容颜,一边摩挲着,还一手从衣襟摸下,抚过自己的身体。 “阿逐……你过来看看我……” “我在等你……一直在等你。” 皇帝的衣物滑落,‘主子’一把捂上我的眼睛,拖抱我离去。 …… 我落地后深深感慨,宫闱啊宫闱……后妃与将军厮混,皇帝对着画像发情,真是皇室秘闻世人无知。 我看着周围的风光,心觉就只这美好景色是众人看得到的! 而‘主子’眼神邈视四周,认真说道:“这里我如此陌生!” 我莫名:“这里又不是你家。” 他一顿,低语:“一世浮华,尘事如幻……我竟然觉得,只有你……” 他恍若失神,语意轻幽:“只有你……是属于我的……” 我心神拂动,拉过他修长柔润的手指。 他澄静的声音又在我耳边状若无声地响起:“我也……属于你……” 心湖,不由骤乱,手指揉着他的指心也不由渐渐用上力,他神情比月夜蒙眬,星眸如冷月华光,忽然间,他低语失神,情思憧憧,我蓦然只觉得---心动神乱。 我不由贴近他面前,深看进他的双眸。 他静静看我,然后回过神,忽然将我一把抱起,抵在花柱上! 他容颜与我相抵。我双腿勾在他腰腹上,双手环抱着他的脖颈,骤然间,唇舌交抵狂烈缠绵,柔滑的舌尖纠缠着,唇齿间吸舐吮咬,脖颈相贴,不能自已。 我轻喘了一声,紧紧吸住他滑润的舌尖,他“嗯”地在我唇间略略挣扎,这样的敏感亲密过头……我却是心中一荡,控制不住激情更咬住他,他轻吟出声,退出时唇边带出一缕银丝,他委屈轻道:“你咬我,” 我心绪更见深沉,心中百转千回。 他如斯霸道,曾经用武力和药物将我束缚,现在又用感情与欲望让我沉沦……我更停止不住对他失控,他对我有一分的柔软,我就会忍不住又对他生出十分热情,难道我前世今生都欠他啊? 我听不得他的委屈低吟,将他推倒在花台,张开柔嫩的双唇轻缓吻上…… 好久他悠然起身,面带春情,半开的衣襟一身慵懒,看着我还眸色深沉,走过来用袖子擦了擦我的唇角,我有些抽筋地把他手臂拿开,他心情不错地笑了笑,携起我向月亮掠去。 —— 华京一条很繁华的街道——后面的一条幽径边的小院,我坐在院中的藤萝架下。端起面前青竹方桌上的茶盏轻啜一口,好茶~。 ‘主子’执起青花壶为我再斟上茶水,我顿觉受宠若惊,抬头看他,他轻笑,俊颜惑人心神:“娘子这两天辛苦!” 自从皇宫内院中我被他一时魅惑,卖力亲了他,他这几天一直“兴致高昂”,拉着我腻在床上将大师姐的图册从头到尾练了一遍,他“功力深厚”,我也“孜孜不倦”,今天终于都有些头晕,出了门来走走。 我故作黯然一叹:“相公真真神勇,妾身柔弱,相公不若再另觅佳偶,妾身决不计较,只会感慨偷得浮生半日!” 对面容颜玉色一沉,修长的腿在下面轻轻点了我一下,深沉地开口道:“这世上只有娘子才是我要的,你若离开,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我说过,我们是要一起离开这个世上的。” 我哑然失笑,真是开不得玩笑,竟说些毛毛的话,我虽恨他霸道,可却又舍不得让给别人! “相公你又发癫了,我只是开玩笑呢,想想这世上除了你娘子我,还有谁配得上相公的绝代英姿,惊世之才!” 对面的星眸转过幽清华光,眉目间浮上一丝略嫌幼稚的骄傲神色,我看着这玉石雕成的神姿俊颜,在心里暗笑,他有时竟像孩子一样,赌气,冲动,倔强,委屈,想不到面纱下的‘主子’有时也很单纯,我心中一叹,每当他如此的时候,我更加心中柔软,为他对我的情意心神一荡。 我继续哄他,忽悠他:“相公风采举世无双,这青藤小院可是华京有名的,每晚四桌早些天就定出去了,可这院主却为我们加了一桌,无非是见相公你神仙姿容,在此用膳他们倍感荣幸罢了。” ‘主子’闻言笑出声,“别人如何想有何干系,只要娘子喜欢就好!” 我摸着他的手指轻笑:“我喜欢得很!” 心里轻道,其实我所言也有属实,他心情叵测,曾经睡着也不肯摘的纱帽现在彻底抛弃了,一路上惹得全城的人回头啊,他气息冷凝出尘,身后长发迤逦水润,面容峻傲莫测之极,是以,众人只敢远观不敢近瞧,但看向我的眼神却肆加忌惮的审视加嫉妒,看来我动了手脚的清秀面容被他比到天边去了! 我看向周围景色中其他桌椅都还空着,我们来的倒早。 这里据说先皇武德皇帝也曾来过这里,还请膳厨到宫中为他布膳,当他提出要将名厨长留宫中时却很没面子地被婉拒了。 我见院主亲自捧了餐盒而来,这位中年大叔轻轻将盒中菜色摆上桌后,竟有些花痴地盯着‘主子’,还道: “公子身姿清峻犹胜神峰顶处寒梅,这种气质在下只曾在先皇陛下的面前有所感受,” “哎,见到公子又想到了陛下,在下多言了,公子莫怪。” 我见‘主子’眸色一沉,于是赶快夹了菜放入口中,“嗯,真好吃,好极了!”,我对院主一笑,想他赶快走了吧。 院主在那里一怔,又失神说:“小姐语调竟像随陛下而来的小公主,殿下她小小的年纪,轻纱遮面,身上有清甜花香,像留恋凡间的小仙子,她只是说了句‘嗯,好极了~’”。 我无语,这个院主也是性情中人,只是‘主子’的眸色更加沉暗,他再不走,就不好走了。 这时我听到院中有了动静,应是有客前来,院主终于不情愿地告退了。 …… ‘主子’面无表情地开口说:“娘子,我带你去更好的地方吧。” 我有些讶然,都上了菜了现在要走,不会是因为被‘调戏’了一句吧,可是‘主子’要生气,静静撤走可不是他的风格,他怎么了? 见他兴致不高,我心情也不由低落。且心想他此刻是不是因为皇帝家的事由?他那天晚上在皇宫若有所思,现在不会是听到先皇和公主才不高兴的?如此不开心。 我跟着‘主子’,一抬头就见前面一行人款款行来。 我差点噎住,“燕山双熊”难道和我命中有“缘”? 他二人明明是连少年也不放过的采花贼,但他两人身前的,怎还是那个美少年! 美少年和燕山两只熊都不由向一侧的‘主子’看来,我看燕山两只熊眼中竟然还闪过“惊艳”的神色,我大为无语。 “相公,我们走。”我轻道一声,怕他发作。但燕风的视线又朝我看来,忽地双目一瞪,好似很吃惊。 我额上青筋暗暗跳动,这个燕风不会又认出我了吧,他到底是什么动物,嗅觉这么灵敏。 见燕风瞪着我,美少年的视线也向我转了过来:“站住!” 我轻叹了声,见‘主子’募然地转身,手臂一抬,空气一振,美少年顿时飞撞上了身后的一颗榕树,那树“咔”地一声都断掉了,少年长发随即散落开来,白洁的面容上一道细长的血痕滴下几滴晶莹的血珠! 少年踉跄起来,抚上脸颊,怒极地望向‘主子’,正要发作。 “是家弟莽撞了,冒犯了二位。多有得罪,二位可以走了。”美少年身侧的男子却沉静地开口。 我闻言一惊,皇帝陛下?他竟易容出来了。 这少年竟然是皇帝的堂弟,公然带着不良‘男宠’与皇帝同游,北慕一族竟如此不同凡响,真是让人‘不可小觑’! ‘主子’眼眸深不可测,一种莫名的情绪流动其中,我敏感地感受到了暴风雨的前兆,我抓住他的手柔声道:“相公,他们认错人了,我肚子还饿着呢,赶快去用膳吧!” ‘主子’气息柔和了些,轻轻嗯了一声,直接带我飞掠上半空。 我听到美少年有些气急的声音传来:“云哥哥,我认出了她,我辩出她的声音了,就是她在武林大会用过你的剑法!” 皇帝陛下目光恍惚,轻声自喃:“竟然是花辰?”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六章 情 “花辰……” ‘主子’手执书册坐于榻上,忽然间开口。 “别动……” 我轻喃,我捏着玉梳正摆弄他水润青丝。 我跪在他身后,着迷地看着他柔亮的长发从性感至极的裸背滑落,迤逦的情se覆盖了修劲的线条和完美的轮廓,他仅着的单衣也被我扯下,挂在修美坚韧的双臂上,垂落在肌理坚实的腰腹间。 “父亲,他不同意……”他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我愣住,他在说什么? “可是我心意已决。从此,你我留在大周,此心没有任何人可阻止。” “为什么不同意……”我听到自己幽幽的语调。 “他,心中还有执念……” “你和他说了?” “我画了你的画像,他无意中发现。” 我敛眉,“我中毒,和他有关?” “……也许。”他顿了下,还是承认。 好狠戾的“公公”,我眼神一敛,‘主子’真打算‘娶’我? “‘相公’,你是什么人?”我静静地问道。 ‘主子’翻身压下我,看着我的眼睛: “花辰,风雨来时,你会放开我吗?” 我沉静地思索,真心实意地回他:“不会,我不会放开你的。” 他深沉的俊颜忽然呵呵笑起来,我看着他狭促的双眸,气急,腿一抬将他揣翻了过去。 我心中沮丧,我又被他魅惑了一回,不过,他说的话颇让人回味,我意有所思地揣测。 “主子”上来搂住我,“花辰,亲亲~” 还亲?刚刚沐浴我失控将他全身亲了遍,我一把勾开来单衣,露出冷傲美好的弧线,“亲这里……” 他抱我坐在他腿上,我情难自抑地揉捏着他的脖颈,素手在他如云的长发中穿行,此刻,我心里,脑海中,全部是他……我想,我心里确实……想要他! 激情过后,他声音迷离地在耳边“诱惑”我:“娘子,你对我为何咬得这般狠心?” 我看向他身上让人遐思的痕迹,心神一荡,又禁不住又在他肩颈上重重吮了一口,笑起来,“相公如此勾人,娘子情难自已!” 忽然,他莫名轻呼一声,坐了起来。 他面色微动,认真地道:“娘子,快穿衣服,父亲来了。” 我一怔,这算是,“捉奸在床”? ‘主子’道:“他现在情绪有些失控,我们还是尽量避开他吧!” 我无语,和他各自穿上衣物,心想,这捉奸加私奔的场景想不到我也能遇上!只是和‘主子’一起为什么会觉得这么不真实呢? 我一把推开房门,月光下一个身影飘然落于院中! 我一愣。 院中风起,那人白衫舞动,衣角飘飞,身姿伟岸俊挺,肩上一把幽寒的龙纹断月斩,银色的发丝在风中狂舞,面容冷峻张狂,俊酷的容颜看上去才不过三十左右。 我眼神一敛,他就是我的“公公”?! 真是男人中的男人!不像‘主子’,手中白绫飞舞,着实有点变态。 …… “父亲。”‘主子’幽然开口。 男人一笑,神情带些嘲讽,看向我双目一敛:“北慕花辰,果然是你!”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秦月的口音。 “世上最毒的红蛛草竟也害不了你的性命,北慕庭兰是有几分能耐!” 我莫名地看向他,是他向北慕花辰用了红蛛草吗?传闻中的红蛛草百年才成熟一枝,罕见的如同神话,北慕花辰因此而死? 他看我有些迷惘的眼神,诡异地一笑:“原是失去了记忆!” “好了。”‘主子’低沉出声。 “父亲想让北慕庭兰痛苦已然达到了目的,和她无关,父亲只能向无辜的人报复吗?” 男人张狂一笑,陡然道: “隆月孩儿什么时候懂得了‘无辜’二字,我可不记得教过你!为了这个女人,你要忘记你母亲的血海深仇,要抛弃所有的一切!你对着她的时候,是否还会记起你娘亲终年沉郁的忧思,我就毁了她这如花的脸蛋,看你还要不要她!” ‘主子’星眸一沉,低声道:“父亲是想逼我动手吗?” 话音落下,男人抡起龙纹断月斩,带着风吼之声指向‘主子’! “佰璃隆月,杀了我你可以和她在一起!” 说着断月斩挟着石破天惊的力道在空中划过,‘主子’单掌一推,血色的光影与那力道在空中撞上。 男人将断月斩一轮,退后了一步,轻笑一声,银丝狂舞,忽然全身包裹在血色的红光里,断月斩寒光迸现,月光下男人犹如嗜血的修罗,张狂地兴奋道: “隆月孩儿是不世的武学天才!就让为父来领教你的血阳神功第十二层吧!” ‘主子’衣衫暴涨,却开口轻道:“花辰,你先走。” 我皱了下眉,不动,他沉声道:“先走!” 我咬了下唇角,忽地转身掠上房顶。 我在夜色中的街道飞走,却在一个街口停住了脚步,再也控制不住往回飞奔而去。 忽然腹痛如绞,痛得冷汗也流下,我不得不靠在墙上,难道吃坏了肚子?!真要命,在这个时候发作! 我运了口气,艰难地提气向前赶去,终于到了小院。 空旷沉寂!就像从不曾有人到过这里—— 我蹲在地上,腹痛稍稍好了些,我喃喃自语:“隆月,我要去哪里等你……” …… 回过神来,竟在华京回金阑的路上,我恍惚记起我在小院又住了几日,心思惶然,最后出了门又不知要去哪里。 我皱眉轻叹,我是在等他,我怕他找不着我,可是我为何要等他,我正好逃离他,我为何要逃离他,我要他——我急速头痛起来! 我站在东侯府外,止住我一路的胡思乱想,不知我的包裹有没有被扔出来,我是在周围找呢,还是进去拿? 我终于决定进去看看。翻身上房,小心地潜入,来到住过的房间,客厅光亮整洁,我走上那弧行的阶梯,一室寂静,再往前走几步,粉色的纱幔后隐现清贵绝伦的身影…… 我一惊,他怎在这里…… 他悠然开口:“你去哪里了?” “我……出去走了走。”我支吾着。都许多天了。 “嗯。” “干吗站在那里,过来。” 我犹豫一下,走了几步,他身姿迢迢坐于床上,奢华容颜,皎皎风华。 他轻点了下身边的位置,我只好慢慢走过去坐下。 他修长的手指轻抬,开始解我的腰带。 “啊”,我尖叫一声弹开,瞪大眼睛看他。 他俊颜微微吃惊:“语辰,你很紧张?” 我愕然,是啊,我怎么这么紧张,难道是? 我表情顿时垮了下来,我竟为了那个人—— 东侯凤笙凤目波动,手指优雅地解开了我的腰带,我回过神,抱着衣襟,慌乱地道:“公子,那,那个,我那天不是故意的,我……我是说,我其实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我说不下去了,事实是我无意中为美色所诱,强迫了他,我竟还打算着继续强了他的可能,只没想到‘主子’如此会惑人心神,我三魂丢了七魄,现在对着他的美色我竟然犹豫起来。 东侯凤笙轻道:“我知道,你是因为喜欢我。” 我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径自脱了外衣,穿着轻薄的单衣上了床,在床上靠里躺了下来,轻柔出声:“语辰,你也脱了衣服睡觉吧,我晚上都没有睡好。” 我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轻轻闭上眼睛,渐渐呼吸悠长,我拽着衣襟心想,我还没有用晚膳呢…… 看着华丽的大床,可能一路心思惶惶,车马劳顿,倦意不由涌上心头,我脱了外衣,在床上躺下,看着一旁睡眠中的东侯凤笙,俊颜迷蒙,衣襟松散着露出极致性感的线条,我控制着心跳,转向一侧,暗自感慨:这床可真宽哪!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七章 忆渴慕 一夜无梦,清晨舒适地转醒,闭着眼睛但觉手下绝妙的触感,我惯性地抚摸着—— 忽觉不对,我睁开眼睛,见自己正从背后紧贴着东侯凤笙,一手还在那曾经让我滴鼻血的胸膛上摸索,我骤然停手,难怪会这么沉静! 我脸红地要偷偷将手撤回,手下的身体轻轻一颤,正自醒来,忽然他身体一动,吃惊地握住我的手,猛地坐了起来。 我心虚地连忙抽回来,东侯凤笙双目中晨露般的轻透与虚幻很快退去,眸色中顿时星辰万点。 他不好意思地温柔一笑:“我从未与人同床,早晨糊涂地醒来,有些无措,语辰不要怪我,下次就好。” 难道他从此要与我同床? 我揪着丝被坐在角落,还是轻声地纠正他:“公子,我其实,叫花辰……” 他体贴地没控诉我竟然骗他,只是轻笑:“花辰。” “花辰不要再叫我‘公子’了,就如叫我笙郎吧。” 我忽地冒出一滴冷汗,“呃,公子,我骤然这么叫,不大习惯,不如先适应适应。” “好”,他悠闲地走下床,拉开栏杆处的纱幕。俊挺身姿,丰神如玉。 我心潮起伏,那是我一直渴慕的容颜,我一直垂涎的身体,我一直仰视的风姿,他就在我的面前,他刚刚从我的床榻上我的身旁走过------我想起我因为他长久深沉的幽思------ “公子,你起来了?”芷若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公子,你又在莫少侠这里睡下了,莫少侠要是回来肯定笑话你!”莲真的声音。 二人上楼的脚步声传来。 “啊!”莲真失声大叫。 “啊!”芷若瞪大眼睛。 我紧搂着被子,缩在一角。 “公子,你,你们……”芷若有些无措地开口,好似从没遇过这种情况。 东侯凤笙轻轻一笑,看着我悠悠开口:“昨晚我梦到仙子前来,谁想竟成了事实!” 芷若和莲真顿悟:“哦!” 我满脸黑线,开口道:“芷若,莲真,是我啊,莫语辰,我昨晚回来晚了,太累,就在这里睡下了。” 莲真转不过弯来:“莫少侠是男子,你……” 我有些尴尬地一笑:“嗯,我是易容成女…。哦,不是,我是易容成男子,事出有因,瞒着众人,我很抱歉,你们暂且不要告诉别人。” 莲真又“哦”了一声,忽然面色又变来变去,我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我既是女子,却与公子同浴温泉,现又在一张床上醒来,什么关系,不言而喻的! 东侯凤笙行云流水般来至身前,修长的手指伸出,“花辰,我带你去晨浴。” 我晕掉,莲真和芷若在看着------ 我轻握住东侯凤笙的指尖,站起身来,想,又不是没洗过…。 —— 客厅里的的一扇门通向浴处,东侯凤笙脱了衣物走进大的离谱的白玉石砌成的浴池。 我背着他取了一个木盆,将一旁的热水倒在里面。 “花辰。”东侯凤笙清冷悠然的声音传来。 “公子,我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地洗澡,我怕将水弄脏了,我还是这样吧!”我慌忙道。 东侯凤笙顿了下,笑笑:“有什么关系,那我来帮你。” 我听到他出水的身音,不由紧张起来,他来到我身后竟从背后搂上我的腰,身体紧贴着, 我瞬间跌进他性感至极的气息,我僵住,动也不敢动。 他在我耳边低语:“花辰,对不起,只是太忽然,我那时有些惊吓了,我…。从未感受到那样强烈的情潮……就像现在……。” 他轻吟一声:“花辰……” 我闭上眼睛,控制着心跳,虽那时我以为他身边莺莺燕燕,没想到如此唐突了他,但他又和我道歉,本来就是我的错。 “花辰……”他带着情动的嗓音在耳边低吟。 我紧闭着双目极力控制身体的热度。“啊”!我故意失手按翻了水盆。 我慌忙扯着他跳开,他吓了一跳,都不知发生了什么,我们光裸着站在那里,我第一次这么直接的近距离的直视他的裸体,他如此性感完美和‘主子’有的一拼的身材真不像从没练过武的。 “呵呵,我不小心弄翻了!”我尴尬地笑笑。 “那就一起洗了,我怎么会嫌你!”他笑着,却忽然打横抱起我,我吃了一惊,他抱我如此轻松,力气可是真大。 在花瓣绮香的浴池里,我们倒是老老实实地沐浴,很快就出来了,看来东侯公子果然是纯情,不像‘主子’,稍一撩拨就那么狂野,我轻哼一声,这个放荡的男人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别是挂了吧,放我一人还在这里念着他,活像个寡妇!我心里顿生些怨念出来。 —— 我无聊地在东侯凤笙的书房里翻腾,我曾经记得他有将银票随处放的习惯,二十万两白银竟要被我糟踏完了,还有两百五十万两黄金的巨款被我藏了,我得再准备些零花,有钱万事不求人! 昨晚东侯凤笙又在我房间里睡下,我想了好久没好意思和他开口,这种劫财劫色的事,我偷偷做还行,光明正大去做还有些面皮薄啊,而且他昨晚有求欢的迹象被我无情地忽视了,他毫无怨言地安静入睡,早晨起得很早也没有吵醒我,我更加不能开口。 我翻出了许多精美的匣子,里面是玉器,明珠,画轴,瓶瓶罐罐等等若干物件,我又打开几个古朴的木匣,里面一摞摞的纸票,我取了两张放到怀里,想了想,数额太大,又还回去一张。 我正整理着,莲真跑了进来。 “小姐,哦,少侠!”莲真见我易容穿了男装,反应倒快。 我笑道:“做什么,这么急?” 他仿佛没看到我搜罗出的这些东西,只说道:“公子上午查了南部送来的账目后,心情甚好,就约了韩大公子踢蹴鞠,韩大公子一激动,现在带了一干人来,公子说让我来请少侠去给他助威!” “哦?”我颇有兴趣,我倒没踢过蹴鞠,去看看也不错。 “韩大公子是谁?” 莲真笑笑:“韩大公子就是大汉除了公子外他最富有的韩家的大少爷韩煜,公子亲近的男性友人极少,偶尔能想起来的也就是他了。” 忽然莲真又自觉不妥地补充:“少侠除外,公子对少侠……” 又感觉不妥:“少侠其实……” 我看他迷蒙地又绕了进去,赶快打断他:“那就走吧,我收拾一下。” 他回过神来,干脆地说:“就这么放着吧,少侠不用管了,我一会儿让人收拾。” 我顿时感慨,不愧是东侯公子身边的人,视金银如草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八章 蹴鞠 我来到碧绿宽广的草场,见南织悦姚在草场边的花亭里向我招手。 我吃惊,她还没走?露裳无依无靠住在东侯府尚有缘由,她不会也要长期住下吧?我看她身着墨绿色绣花浅透的华丽裙装,既高贵又优雅,真是越活越滋润了,看来东侯府大把的银子没有白花! 我走近,她由衷热情地靠了过来,可说出的话却: “莫少侠,你这些天去哪里了?公子担心的吃不好睡不香……听说这几日公子还是睡在你房里?看来公子也对你深有情意,多让人感慨……” 我青筋跳动,她不会住在这只为看热闹吧,心里想了,还要罢它再说出来! 她见我不理她,也不计较,和我闲聊着: “少侠看那边的花亭,这韩大公子带来的一帮公子小姐,看那莺莺燕燕的,就是花架子好看,哪比得上少侠俊秀无双的凌厉身姿,还有我,知性优雅,淡然大方。” 她转过头看露裳一行缓缓行来,露裳藕荷色的衣裳将她的清丽绝伦衬托到了极致,气质清透,身姿迤然,身旁的绿衣女子改穿了红装,明艳非常,甚至连身后的一众侍女都各有神韵。 她补充道:“露裳姑娘清丽绝俗,琴声萧音出神入化,冷秋姑娘恬美大方,琴棋双绝。” 她轻轻一叹:“也就是公子,对这些绝妙美人没半点别样的心思,怜香惜玉却不动情,没想到却是……” 我白了她一眼,看那边的大亭子,坐着一众姿容或明丽或秀美或出尘的妙龄女郎,其中不乏有几个很是让人惊艳的佳人,几个公子服饰的少年也极为风流俊秀,我想没有几分风度的,韩煜也不会带进东侯府,徒增笑谈。不过如露裳这样的天赋神技,气质天成,南织悦姚这样腹有才气,鬼怪莫名,这样的人物可真不太好找! 露裳经过我身边时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淡然地忽视了,这两天东侯府里肯定想什么的都有,只是不敢议论而已,但是露裳,她对东侯凤笙一腔痴情,她心里若是有什么波动,我是能理解的。 —— 这时草场上出现两群人,东侯凤笙那里是白色的棉质轻柔衣衫,腰间系着掌宽的同色飘带,修身合体,专为运动而制,另外一群则是天蓝色。 我盯着东侯凤笙,他平日里锦衫华服,长衣美袖,玉带飘垂,一副尊贵无匹的气派。而现在,如此简单修身的衣着竟让他修劲性感完美的身材显露无疑,一种张扬的活力和力量的舒展此刻比他绝世的俊颜更让人不可逼视。 东侯凤笙站在那里轻轻一笑,众人的视线顿时随他轻颤,他笑着:“韩兄,上次踢到一半就偃旗息鼓了,这次可要决出胜负!” 我这时才看向对面的男子,这个据说东侯凤笙偶尔还能想起来的韩大公子天蓝色的衣衫竟也穿的俊逸不凡,容颜俊美,带着点极贵公子的轻慢与尊贵,此刻开口与东侯凤笙说话,笑颜展开,倒能看出真心诚意: “凤笙有此决心,我自当奉陪到底,我可是对他们强加训练了数月有余,全为了此次对决,凤笙就不用足下留情,全力出击吧!” 我看向韩煜身后一排身形修健,蓄势待发的男子,看来他真是准备了很久,这个韩大公子也是派头十足,而且毫不掩饰不计一切取胜的强烈决心,估计这就是东侯凤笙能记住他的原因。 东侯凤笙笑道:“如此,凤笙就不客气了!” 东侯凤笙打了个手势,草场中间一个黄衣的男人拿着一个黄色的小旗子走过来,大概强调了些规则什么的,然后退出场中,双方各自摆好了阵势,男人将鹿皮制成的蹴鞠放入。 两方人马你争我夺,将那个球踢来踢去,满场飞奔,渐渐汗如雨下。 我一会儿就看懂了规则,开始替东侯凤笙担心,他自己倒是身手敏捷,体力不凡,蹴鞠在他身边如同艺术,他活力四射的让人和他一起激情满怀,可是东侯府的这些组队的护卫估计有些时间没训练了,渐渐有些散乱,而韩大公子英姿焕发,手下众人更是同仇敌忾,配合的天衣无缝! 东侯凤笙自己进球三次,韩大公子的手下进球三次,加韩大公子自己进球一次,中场休息时东侯府落后一次。 —— 东侯凤笙走过来,莲真赶快指挥人搬来椅子,端来茶水,又自己上前扇扇加擦汗。 莲真一手叉腰恨恨地道: “这个韩大公子,真是让人气恼,干嘛这么较真,让公子在场上不停跑了大半个时辰,累成这个样子!” 我轻笑,这个莲真不知道他家公子就喜欢这么较真。 我走到东侯凤笙面前,关心一下他: “公子,没累着吧,怎么忽然想起来呢,都没有好好准备一下。” 他笑道:“兴之所致。其实他们也不是很糟糕,乱过之后也会慢慢进入状态。” 他抬头看我忽然眼神波动: “你关心我,我怎么会忽然觉得一点也不累了呢,跑多久都不会累!” 我脸上一红,幸亏只莲真在靠近,要不然就更加证实了东侯公子和我这个少年侠客同床共枕的艳闻。 “那公子就再接再厉吧,千万别停下,我在这里为你打气呢,否则真对不起我!”我故作无所谓地说。 他笑起来,摇摇头,乐不可支:“花辰你穿了男装,易了容,真的就像一个男人,这样说话,我有些错觉。” 我心里轻叹,东侯凤笙还真纯,‘主子’对我易容后的面容可是没有半点的犹豫,我什么时候要问他是如何克服这层障碍的,他不会有潜在的那个什么倾向吧,我可要小心盯住他不能让人把他勾了去…。 东侯凤笙又笑起来:“在喜欢一个男人不可自拔!” 我闻言一个踉跄,又是一个! 我无语,望着场中双方再次激烈交锋,东侯府的护卫果然如东侯凤笙所说,渐渐找回了些默契,可还是不够,唯有东侯凤笙锋芒更胜,在那里支撑。 忽然东侯凤笙比了个手势,双方停下,东侯凤笙让一个人下来,转向我这个方向,向我勾了勾手。 “我?”我疑惑地看他,草场上那个下来的护卫来到我面前:“莫少侠,公子让我转告你,他请你换衣服过去。” 我嘿嘿一笑,不会吧,他真想让我这个王牌上场了? —— 我换了衣服,来到场中,韩大公子特别跑来看了我几眼走开了。 东侯凤笙拍了拍我优美倔强的双肩,什么都没说就手势一比开场了。 我知道我不能使用内力,否则是不公平的,场上的可能也有工夫不错的,但是没有人有如此动作。 虽然我身姿并不高大,但是力气还是不小,耐力更是突出,最重要的是手脚异常灵敏,眼力和耳力非凡,受过专业训练,脑筋灵活,动作凌厉,所以我称自己为“王牌”!心里呵呵一笑。 蹴鞠从前面踢来,我判断它运行的痕迹,敏捷得飞跑到最佳接触点截住,灵巧的控制它,敏锐地看到对方防守的空隙,腿部用力,蹴鞠以难以拦截的弧线和速度直接落入球门。 韩大公子微微一愣,回头吩咐几声,估计是让人特别注意我。 我听到草场边南织悦姚向我兴奋地喊了一声,我瞬间情绪被她弄低落了下来。 虽然有人特别关注防守我,但是我还是能抓住机会进了几个球,最重要的是,因为有我,东侯凤笙压力减了不少,和护卫们配合,发挥更加出色! 我眼力灵敏,又堵了对方几个刁钻的球路。 最后时间到时,东侯府以一个球险胜! 东侯凤笙心情很爽地一把抱住我,双手捧上我的后脑,我怀疑他要吻我,赶快将他一把推开! 韩大公子走了来,大方地轻笑:“凤笙还是这么英姿勃发!还有这……” 他看着我:“这位公子,让人印象深刻!” 他对东侯凤笙笑道:“凤笙,你这里果然人才济济,不枉我来此一趟!” 东侯凤笙雍容一笑:“韩兄也不逞多让,这次凤笙要不是临时抓了个救兵,可是撑不了多久,和韩兄对垒让人尽情痛快!” “韩兄先去休息,凤笙设宴,稍时请韩兄一聚!”东侯凤笙又道。 韩大公子俊美的面容笑开: “好久没和凤笙对饮了,今晚定当不醉不归啊!” …… 华美的如殿堂高旷深广的大厅,淡淡幽香,铮铮丝乐,绮丽的光线中香衣玉颜,偶有清音笑语。 沐浴更衣休息后,东侯凤笙设宴款待这一众公子小姐。 轻歌曼舞自不能少,美酒珍馐更是不值一提,这些豪族的子弟们自是不会拘束,只是东侯凤笙名满天下,丰姿绝世,贵不可言,此刻被他宴请顿生些庄重与沉静,每个人都倍显修养极好,气质绝佳。 娇柔的歌姬退下后,韩大公子举杯邀东侯凤笙一饮后,俊逸的面容兀自笑开,开口道: “凤笙,我来时林公子在我那里作客,他恳切地让我带来他的一点心意,说如果你喜欢就留下,我不好推辞,就……” 东侯凤笙凤目微动,靠在那里只是淡淡又轻轻地道:“你们太客气了。” 韩大公子笑了一下,双掌一拍,两个大汉抬了一面华美的大鼓进来,在空旷的大厅中间放下。 一个人影伏在其上。 稍时,人影轻轻起身,在鼓上轻舞。 那是一个极为俊美的少年,猫儿眼流动着冷冷的光芒,手上,双足连着墨绿轻纱,随着他的柔韧肢体如烟云般在身体上流转,少年神色清冷,可肢体的张力却蕴有韧极至刚的力度,他轻巧又极具美感地在鼓上舒展身体,旋转腾空,此刻并无音乐响起,只闻沉沉有致的鼓声,却能牢牢锁住别人的视线。 最后,少年如秋叶般离开鼓面在空中舒展,然后打着旋儿落下,动作静止,过了一刻,才抬起头来。 我回过神,见少年已从鼓上下来,站在那里,漠然无声,清冷又不驯。 韩大公子轻笑: “凤笙,林方燃说这是他私藏的,并不是玉清水苑的舞伶,没人见过,清纯的很,你若喜欢就给你解闷,这少年很具才气,教下棋的名师都走了一批了,多才多艺的很!” 我眼神微动,这林方燃真是殷勤,这样的少年比那珠宝玉石要宝贵的很,只是,送个少女更好说些---- 东侯凤笙幽幽道:“林公子太客气,韩兄见到他代凤笙一谢,这孩子还是麻烦韩兄……” 东侯凤笙没说完,我开口道:“我要了!” 东侯凤笙静静地看我,无语。 韩大公子看了我,又看了东侯凤笙,笑道:“莫公子既然开口,凤笙肯定是没意见,来,我敬莫公子一杯!” 我大方地与他对饮。 这韩大公子酒量也不俗,接连灌了我几杯,那些公子小姐也稍稍活络了些,有几人也客气地与我干杯,我酒量不行,渐渐有些发晕。 东侯凤笙的声音传来:“语辰,你有些醉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吧。” 我抬头看他,他神情幽深,眼神中有着关切。 “也好”,我有些头晕,还是回去躺着舒服。 莲真送我回去,他犹豫地问:“少侠,那个,那个少年……?” “送到南织小姐那里,说我送给她的!” 莲真“啊?”了一声,愣了一下,听话地去了。 我心里暗自轻哼,南织悦姚那么着迷地盯着人家,我就做做好事吧,给她找点事做,不要整天盯着我。 — 我沐浴后躺在纱幔下的大床上沉沉睡去,忽觉有人上了床来,我有些清醒,看来酒宴散去了。 房间透进的些微月光中东侯凤笙身着单袍,身上有沐浴后玫瑰的清香,他走到里侧躺下。 看来,他真的很喜欢睡里面啊~ 他犹豫了下,轻轻靠近,抱住了我。我“嗯”了一声,装作醉了,没有睁开眼睛…… 他和我睡在一张床上,再纯情也会有欲望,以前的我,或者是任何人断不会让他做出这些试探来,只会把他啃到渣也不剩! 对我来说,欲望不能代表所有的感情,我对着他,身体里也有情欲涨来,可我还在坚持地犹豫。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九章 公子桃花多 我有些头疼地醒来,竟然是上午了。 我穿上单衣,拉开了纱幕,莲真跑了上来,见到我,他募地脸上一红,我呵呵一笑,这莲真见我衣衫不整肯定受了不小的冲击,谁让他没事在下面候着,让我连一点自由的空间都没有。 “莲真,公子呢?” “公子在书房忙呢,让我来侍候。” “哦,莲真你先忙去吧,我没什么事,一会儿就去公子那里。” 莲真走了,我感慨一声,东侯凤笙也不派个贴心的小丫头,竟让一个少年来侍候我穿衣。 我轻车熟路地到了东侯凤笙的书房,园中一众侍卫,书房的门关着,一切如常,可是我莫名兴起想偷窥的念头。 我走到书房后面繁花似锦的园林中,见其中一扇大窗半开着,我悄悄靠了上去。 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外侧的书房而不是纱幕后的卧榻。 东侯凤笙站在宽阔的书房里看着墙上的一幅画作,露裳在几步之后对着他俊绝的侧影。 看来我总能捕捉到‘奸情’——我不由佩服起自己的敏锐的直觉! “…。露裳,我不能…。”东侯凤笙对着画作低低开口。 “露裳自知无法匹配公子…。可连为奴为妾,都不可以吗?”露裳悠悠的声音有了些颤抖。 “露裳,你不要这么说,我一直…。视你为亲人。” 露裳闭上眼睛,吸了口气: “露裳自父亲逝去,无依无靠,公子待我亲厚,送的礼物都是无价的明珠,露裳竟还想着能一亲公子恩泽,是露裳贪心了,公子你,你,” 也许到了伤心处,露裳竟说不出话来。 “露裳你万不要自责,我是真心对你…。尽管不是你要的。” “而我,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对她…。不由的,深深的……想要她!” 露裳忽然转身无措地飞奔而去。 东侯凤笙转过身来,轻叹出一声,取过案上的书册向卧榻走去。 我也轻叹一声,这露裳真的太死心眼,东侯凤笙这样的男人谁知他会对什么样的人动心,连他的身体都没得到竟想些有的没的,我当时强迫他可一点也没想过能不能得到他的心,而他现在动了感情,照他的性格,别人很难有机会。 …… 我悄悄走开,来到南织悦姚这里,她一手扶着腰热情地悠悠贴上来:“昨晚玩了一宿,腰酸背痛的厉害,让少侠见笑了!” 我大惊,看了看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翻棋谱的少年,感慨一声:“好厉害!” 南织悦姚轻哼了一声:“只是赢了他三盘,他就不依不饶,拉着我下了一宿,我坐着筋骨都散了!” 我立刻满头黑线。 南织悦姚忽然话音一转,诡秘地道:“不知少侠和公子……晚上做何消遣?” 我默然。 “我见公子在草场上精力充沛,活力十足,莫不是因为晚上和少侠……” 我瞪大眼睛看她,她悠悠道:“偷偷练武吧?” 我无语,心想,她想所说的真是一般‘拳脚功夫’吗。 “公子身形完美,真是练武的料,想必少侠也教的特别愉快吧……”南织悦姚在我耳边低吟。 “呃,悦姚小姐,我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有时间再聊!”我推托一句,赶快撤去。 我竟然想去看南织悦姚的热闹,真是晕了头了,她说话怪里怪气,让我一惊一乍的! 这时芷若从远处向我快步走来。 “少侠,公子让我来叫你陪他一起赴宴。” “赴宴?” 芷若也有些迷惑地说:“华京来的林方燃请公子在聚月楼小酌,公子不好推托,就让我来叫着少侠一起去,这林方燃请过公子几回都被婉拒了。” 我嗯了一声。 这次定是因为我收下了那个少年才不好回绝,林方燃也殷勤的太过,这聚月楼也是东侯府的地盘,挥金如土更胜上次和南织悦姚去的那家,哪有送了礼物还要请客的,谁都能看出他别有心思,难怪东侯凤笙不想见他啊! 到了地放后,我下了车来,见韩大公子也正好下来,身边挂着一位貌如春水的绝色佳人,见了我,朝这边走来。 我伸出手臂,东侯凤笙款款下了车。 韩大公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看来林方燃拉了他作陪。 东侯凤笙面无异色,还是雍容万分地道:“韩兄,今日精神不错。” 韩大公子难得地支吾了一下, “凤笙,林方燃死缠着我,我被他的人硬拉了来,然后我想……呵呵……出来散散心也不错~” 韩大公子有些小心又自我解嘲地笑笑,真是说唱具佳,见东侯凤笙不置可否地笑了声,才谨慎地轻松起来,也许是怕东侯凤笙再也不找他踢蹴鞠了。 这时,聚月楼门前的一干侍从后走出两个人来。 我一怔,林曼姿?她是华京林家的人?她一袭火红的华贵衣裙,真是明艳不可方物,此刻又玉颜清甜,更显绮丽大方。 她身后的那个公子穿着淡桃色锦服,悠悠站在那里就有一种桃花独自轻绽的韵味,身姿迢迢,竟比林曼姿的艳丽更吸引别人的眼神,偏偏他容貌却是极为清俊秀雅,难道这就是林方燃? 锦服公子温柔一笑,悠悠向前:“公子前来,方燃的荣幸,门前嘈杂,不如到里面坐下吧!” 文雅清透的声音极着些文人雅士的风度。我有些意外。 — 林方燃将整个聚月楼都包了下来,大大的梨木镶玉石的圆桌设在庭院中那琉璃盖成的华美花厅中,周围的景色是美极! 东侯凤笙坐在上首,左侧是林方燃和林曼姿,右侧则是我,韩大公子和他的美人。 上了清茶,林方燃于是轻轻开口: “方燃久慕公子的才气,只是公子一直事务繁多,无缘一见!上次家妹在东部见到公子至为仰慕,一定跟来想与公子把酒共欢,方燃得了家妹的福气,能与公子相谈,甚觉幸矣!” 林方燃带着真诚语气的一番客气话竟将东侯凤笙的数次婉拒,及东侯凤笙因为收了他的礼物不好意思再次拒绝的缘由通通带过,甚至热情的相邀也是为了家妹的夙愿,心思果然玲珑通透啊! 韩大公子只是在那里饮茶,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东侯凤笙悠悠轻笑道: “林公子太过客气,昨晚的礼物我在此谢过了,林公子经商之才凤笙也略知一二,难说合适有合作之日,林公子再如此高抬凤笙,倒让凤笙有些无所适从了。” 林方燃闻言,俊秀的面容顿时呈现出很自然清雅,又不太好意思的纯净笑容,竟如同涉世不深的少年。 东侯凤笙的笑颜又瞄上了林曼姿: “曼姿小姐出身世家,却名动武林,白鹭山见林小姐红衣剑影,英姿不凡,今日有缘再见,凤笙恰好有礼物一件,堪堪可配林小姐的风采!” 东侯凤笙手指轻动,芷若捧了一个华美的锦盒到林曼姿身旁,锦盒打开后,一枚腰间的玉件躺于其上,通透的火红颜色,热烈又缠绵。 韩大公子这时好像又注意到了周围的动静,笑着说:“这枚绝世的血玉原是到了凤笙的手上,这热烈的颜色倒真和曼姿小姐相得益彰,凤笙好眼光!” 林曼姿开心地笑着,大方地向东侯凤笙道谢:“公子的礼物曼姿定当珍藏!公子若去华京一定要让曼姿作东,这是曼姿的心意,就这么说定了!” 东侯凤笙一笑。 林曼姿又向林方燃笑道:“三哥哥,这是公子给我的,回去后可不准你给我抢了去!” 林方燃顿时有些脸红,不由自己打趣了一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抢你的东西。” 林曼姿收起来还开心地向我看来,我心里发笑,我知道她还记得是我拿走了她本来想要的东西,这林曼姿还真是心思不深,不知道东侯凤笙送她礼物是因为欠了她三哥哥的人情,现在就扯平了。 东侯凤笙看来早有准备,心里通透着,想必也能看出这林方燃对他不一样的情愫,这个男人到哪里都惹得一地桃花,他能将清白保留到温泉那刻,太不容易了!一切让人意外。 林方燃亲自为东侯凤笙斟茶布水,动作优雅又自然,芷若在一旁皱眉,大概是觉得自已已无用武之处。东侯凤笙不置可否,神情坦然,一副雍容之态。林曼姿热烈又克制地盯着东侯凤笙,一点也不觉得她的三哥哥是否有些太过殷勤。韩大公子好像又对周围无知无觉,自己在那里开吃。 我摇头暗笑,东侯凤笙的风度已然臻至化境,我真的很想了解,他心里是否有那么一点点表里不一的地方! 用完膳,林方燃请众人到园中欣赏节目,丝竹之美,歌舞之绝让人惊叹,不愧是玉清水苑的主人,东侯凤笙那枚稀世的血玉看来也难抵他这番精巧的心思! 和林方燃这么极具情趣的人物在一起,每天定是快活的紧,这东侯凤笙的桃花运可不是一般的强啊,难怪他不喜和男子交往,可能女子还好打发些,只是现在被林方燃缠上,怕是很难从容脱身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章 倾吻 林方燃为邻座的东侯凤笙轻轻斟了酒,为他端起,东侯凤笙悠然取过,林方燃又说了一句动听的话,主动端着自己的酒杯与东侯凤笙碰上,白洁的指尖状若无意地滑过东侯凤笙酒杯上的手指,终于,东侯凤笙眸色一动~ 我心中生出些柔情。 我要为他做些什么吗? 他现在可以离座而去,也可以装作没有觉察去闪躲,但是,我应该可以帮他扳回这一局—— 我一直渴慕他,曾经强迫他,我从他身上得到极致的快感,他现在为我而情动,来此也是我无意欠下的人情……我,好像还从没为他做过些什么。 我站了起来,东侯凤笙看我,我伸手轻摸上他清贵绝伦的俊颜,他神色幽深。 韩大公子在一旁双目微睁,有些惊诧,竟还有些了然,一定在想东侯公子与莫少侠‘交情斐浅’! 林方燃脸色稍变,眸光略有一沉,却好似也没有多少意外。 我摸着东侯凤笙,低语:“林公子热情好客,语辰愿意代公子聊表谢意~”。 我收回手,看向众人,笑了笑:“各位稍等,语辰下去准备一下。” 我悠然走到舞姬休息的地方,一番装扮,在一群人的目瞪口呆中翩然而去。 我踏花而行,至众人面前,飘逸如同空中舒展的浮云,悠扬似春风中兀自飘洒的柳絮。 身上特制的舞裙轻灵优美的夸张,藕荷色的裹胸长裙拖曳着飘舞的轻纱,修身的纱镂披肩轻透却带着长长的水袖,在空中好似仙子前来,我知道这副容颜优美如梦境,气质清柔似烟雨,双目一动,面容如朝雾露荷般生动。 到花叶间轻舞,手中忽现一把长剑,人剑合一,剑气卷起片片花瓣随着剑影在空中旋舞,仿佛此刻天地间只有我在尽情抒洒,也只有我在尽情游戏,将这片美景压了去! 募然剑光大盛,空中的花瓣化为尘烟,长剑离开我携着破空之势飞向对面的树木,一枚粉紫珂兰被剑风带起,我执起花朵迤逦地飞落。 我轻轻来到东侯凤笙的怀里,将花朵温柔地放到他的脸上,花朵滑落,他和我紧紧拥吻……。 他凤目深沉,气息静极,双目闭上,神情好像沉静地要吻到我的心里,我心中一窒,渐渐被他吻到身体有些发软,我捧住他的俊颜,在他脸上有些酸意地低喃: “笙郎……” 静极的时刻,传来些微的声响,我渐渐回神,摸摸东侯凤笙的脸颊,朝着他狭促地一笑! 韩大公子在那里忍不住好奇地问:“呃,凤笙,这位是……” 东侯凤笙面容转过一丝笑意,却是不语。 我站起来,轻笑着:“韩大公子不认识我了?我是莫语辰。” 韩煜面容有些目瞪口呆。 我接着道:“笙郎他喜欢我陪伴左右,所以男装习惯了,忽然换回来倒是惊吓了大家。” 我看向林方燃:“林公子热情周到之极,我兴之所致,一舞聊表谢意,随性而为,舞姿粗陋之处还请不要见笑!” 林方燃面色只是微微变了变,却自然由衷地轻笑:“莫小姐舞剑是方燃见过的最富意境的舞蹈之一,莫小姐容颜轻柔如画,心中实沟壑万千,剑舞中更有一种……隐然欲出的恢宏之气。方燃由衷赞叹。” 我轻笑,他的评赏倒挺有意思。 我回头见林曼姿在那里有些恍恍惚惚地失神,大概是莫少侠变成了莫小姐,情势就更加不妙了吧。 我插了一道后,节目仍在继续,只是林方燃庄重了许多,殷勤之意仍在,却少了些花花的心思,更没有了让人多想的动作。果然是名花有主,君且慎行。 旁边韩大公子不时地回头看我,看来他真的很意外没看出那莫语辰竟是假扮的男装。 —— 沐浴后我靠在床上把玩一把匕首,这是我在东侯凤笙的某个房间翻出来的,匕首镶着宝石,刀锋闪现幽芒,轻巧又顺手,我近身功夫最好,见着喜欢就拿来了。 东侯凤笙完美的身形如行云流水般来至床边,我身形一动匕首贴上了他的脖颈,他单衣的腰带也被我瞬间割断,顿时敞开露出了性感至极的裸体! 我噗地一笑,他也低笑一声,坚韧的修长双臂抱起我,把扔在了我床上,然后上床走到里侧,压住我。 我忽然骤觉危险,略故作楚楚可怜地轻声道: “公子啊~~你财名天下知,这世上多少人在打你的主意,你可要多加小心,你若有什么事,我也不要活了……” 他唇角微现笑意,忽然深沉地开口:“叫我笙郎……” 我知道他在想我白天终唤出的称呼,心湖一动,轻唤了一声:“笙郎。” 他却笑出声:“花辰你还是不习惯,我怎么觉得好生硬呢。” 我一顿,翻了个白眼,淡淡地说:“习惯就好。” 忽然我心思一动,双手环上他的双肩,装作好奇地随意一问: “笙郎~你有没有,被打劫过呢?” 他眼神转向一侧,想了下,不置可否地轻道:“成功的……倒有一次。” “哦?”我眼神波动,“什么人?” 忽然他凤目辰星一动,好像要故意引起震撼性效果似的,用深沉认真的语调看着我说:“应该是,被皇帝敲诈了!” 我立刻惊诧地看他,他能想到? 东侯凤笙看我一惊的神色,立刻达到目的似地笑起来,看来所有的一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什么样的人竟忍心向你出手?”我怜惜似地摸上他的俊颜。 他皱皱眉,好像想到什么让人厌恶的事来,他在我身边越来越有些不一样了,情绪越来越随意,他如果抗拒什么从来只是眼神中露出些神色来,现在,他果真对我动了真情,已然沉浸其中。 “不太清楚,只是两个极丑的女人。”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特别反感,又皱了下眉,眼神晃了下,像抹去了记忆的尘埃,随即又轻笑起来。 “不提那些事了,我都没放在心上,花辰,你开始关心我了?” 我狭促地一笑,我很关心啊,要不然怎么会从竹子郡对他的‘亵渎’到现在他任我‘采撷’地躺在这里,我曾经粗糙的被他嫌恶的手指现在可以在他的身体上肆意地抚摸,我心情大好,开心道: “笙郎,我一直关心你啊!” 他手指抚在我的心口,眼神深深:“你这里,深深喜欢我。” 我忽觉被他一下命中心门,眼神一深,兀自提起其他事来,一叹:“公子你尽惹些奇怪的桃花,什么人也能被你勾了来,你兀自不觉,让别人对你遐思,何时是个头。” 他愣了下,好像完全想不到我忽然这么浅显直接,他俊颜顿时闪过一丝微红,转过神,笑了: “我也不是完全不明白,只是我心无所属,众人就不由多想了些。” 何止是多想,是想太多!我心里道。 “过两天我成了亲,他们也就另觅目标了。”东侯凤笙接着说。 可能吗,我心道。 回过神,下巴要掉下,他要成亲?!没听说过啊,和谁啊?什么时候定下的事? “我前几日请道观的大师看过,都说最好的时辰是下月中十五,”东侯凤笙托起我下巴,向我惑人地一笑, “花辰,我们就等到那个时候吧!” “……” 我完全震惊了,认真地看他。 “那个,你,你,你都没和我说过唉,你……你不觉得有点太……” “太晚,”他过来抱住我,在我耳边柔和地轻轻‘道歉’。 “推迟了几天只是因为道观的大师说那天是极好的日子,所以我就想更完美一些,还有,让他们好好准备,我不想太仓促让花辰有一点的委屈,不过花辰有想法的话,那就按照花辰的意思。” “我……”我支吾着,我怎么开口,他对我生情,且和我亲热过,他理所当然要娶我,他又不是风流公子,温泉之后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里整理心情,我应该早想到的…… 难道我要告诉他我是风流女子吗? 我怎能如此伤害他,我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那么强烈地渴慕他,对着他我心里其实如此沉静欢喜。 但是我……现在却……处境极为不好。 我心里哀嚎一声,当纷乱的感情潮水此刻涌到了头顶,我慌乱地发现我之前放纵着欲望,还都选错了人,自以为它不能代表着感情,可是现在却已经有两个男人无坚不摧地要往我的心里头钻! 东侯凤笙沉清幽思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花辰,我一见到你就心中欢喜,我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停下……我所有的情爱都给了你,因为有你,我第一次能感觉到……满足。” 我无法开口,我觉得我一开口,就会伤了他,同时也会伤了我自己。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一章 梦断情殇 我坐在望月亭的栏杆上赏太阳。 实不知能去哪里,想陪着东侯凤笙,又难以面对我的心事,想出去溜达,又没有心情,现在斜靠在这里,还是心思繁乱,甚至想拎包去寻‘主子’,可找到他,更无法解决我的窘境——我募然长叹一声,那人到底去哪里了,难道真的被他爹消灭了? “莫少侠,哦,莫小姐,恭喜你啊!”南织悦姚的声音缓缓传来。 我抬头见她从那边花廊优雅行来。 自从在聚月楼一舞,虽然我之后又换了男装,现在还是易容穿着男装,但还是很多人知道了风声,南织悦姚如此开口不足为怪,只是她恭喜我什么?东侯凤笙想娶我的事这两天还没有张扬呢,她又听到了什么消息? “莫小姐果然是非常之人,我们相处了这么久,竟一点也没看出俊美的莫少侠竟然会是女儿身!呵呵,果然是公子圣目非凡,众人只能叹服了!”南织悦姚尽情感叹了一番又道: “公子品性高洁,和莫小姐如此亲密,定然好事将近了,公子风华绝代,世人仰慕,莫小姐得此佳偶,呵呵,悦姚衷心祝贺!” 我轻叹一声,不理会她的唱腔,忽然心思一动,竟想问她一个莫名的问题。 我轻道:“悦姚小姐,冰与火都在我掌心,我该如何取舍?” 南织悦姚诡异地看看我,幽幽道: “掌心之物,自是来自心头,均不忍弃,可冰火相触,最终各自消亡,更添心头之痛,而冰火之物实非凡品,莫说想弃就弃,稍不留神就会冰火烧身吧!” “不过,这都是对常人来说。” 南织悦姚更加话语隐晦:“莫小姐风云之色更胜,悦姚从小直觉诡异……莫小姐可控风云,非常之人,想必冰火之势最终也能被莫小姐挟制吧?悦姚直心之言,莫名之处莫怪……” 我一笑,南织悦姚也能知道自己有些诡怪莫名呀。 “悦姚小姐见笑了,语辰只是随便问问。” 南织悦姚没说什么,似乎欲言又止,可能见我没什么兴趣,犹豫了一下走掉了。 我心思憧憧的一天又要很快过去了,晚上与东侯凤笙一起用膳,他清音笑语在我耳边调笑,说我是成亲前的臆症,有些心神恍惚很正常,他会多多陪着我,还说不用担心,就算成亲了也不用拘束,我要去哪里他都会陪我,就算我又扮成少年侠客去闯荡江湖他也愿意陪我去。 我更加心神不宁起来。 不知坦白更痛苦,还是隐瞒更残忍呢。 — 晚膳后很早上了床,却不太好睡。 东侯凤笙靠了上来,从背后抱住我,修长的手指从我优美的腿部往上攀爬。 “花辰,你如此心神不宁,我也有些不安。”他低吟。 “是不是因为……”他忽然轻笑,指尖也爬到我的腰上划圈。 我舒服地低吟一声。 “因为这两天都没有好好地尽兴?”他说着又轻抚上我的胸部。 我一头黑线,说得我好像无欲不欢似的,虽然我的确是个中强手,可是我现在又真的不好对他出手,正是因为欺负过他一次,现在更唯恐负了他。 我知道东侯凤笙这两日颇忙,他是想尽快做完所有的事,打算成亲后空出一段时间好好陪我出去游玩的。他晚上回来的稍晚,我在那里装睡,他也没有去闹我。 可能是我今天心情更加浮动了,他放下事情陪我用膳,陪我沐浴,陪我早睡。 他抱住我,拉开了我松散的衣襟,我有些无法控制情潮涌动了。看来我真有些欲求不满哪,我心里轻道。 我终是无法再抑制这样两情相悦的诱惑了,转身,轻吻他,手指在他的全身游走,他的指尖在我的长发间穿行…… “嗯……花辰……”他有些受不了了。 我也很是难耐。 “花辰……”他渴望地低吟。 “笙郎……”我禁不住低喃, “公子!”,楼下忽然传来莲真的声音。 我一惊,僵住。 东侯凤笙“嗯”地一声睁开凤目,忽然反应过来,脸上一红,他边拿单衣给我,边问道:“什么事?” 莲真急急地道:“公子,老爷回来了,还没歇息就往这面来了,芷若说让我先几步来告诉你一声。” 东侯凤笙“嗯”了一声,从容地下床拿过外衣给我。 他朝我狭促地一笑:“老头可能太高兴了,我才让人告诉他,他就马不停蹄地赶来看你了。” 我边穿衣服边问:“你要娶我和老头商量了吗?” 他很自然地轻道:“没有。” 他又笑笑:“我曾经说过我要娶我爱的人,当然我自己作主了!” 我无语,低叹一声“笙郎!” 老头他是你的父亲,难怪他这样心急! 这时楼下一阵脚步声进入了客厅。 我穿好衣服,东侯凤笙轻挽我的手指悠然扶我下楼。 楼下一排侍从拎着华美的灯盏,将客厅照得如同白昼。 莲真芷若站在靠楼梯的一侧,上首边那个清瘦的老头邢伯也在,还有两个管家一样的人物。 梨木镶云彩石的大椅上一个罗红色锦服的身影端坐其上,神态端庄,面容清绝,清雅中带着一种山石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沉着大气,斜靠在椅上,指尖舒缓优雅地轻点着扶手。 才不过像三十多的年纪竟然被称为‘老头’,看起来和东侯凤笙的面容才仅仅有两分的相似,气质也是大大不同。 东侯凤笙华贵优雅地挽着我走向一侧的座椅。 东侯抒雅的视线向我扫来,有些微微吃惊。 东侯凤笙笑开:“父亲这么急着赶来见花辰,现在一定很满意了?” “我已经将吉时定在下月十五,父亲没有意见吧。” 东侯凤笙靠在椅背上,凤目华贵,眸色璀璨,心情很是舒朗,肯定的语气也不像是在问询,只像在告知。 我暗自笑了,果然是人人景仰的东侯公子,天生这种贵气到不行的脾气和气质,世人都捧着他,这东侯抒雅气质深沉却也对他深纵爱宠。 东侯抒雅面色有些微犹疑,似乎没太注意他的宝贝公子后来说了些什么,只是抓住了一个词语。 “花辰……?”他清眉有些微挑,只是他面容沉静,倒好像是在单纯考虑这个名字。 东侯抒雅看向我,带着些微客气的语意,温和地开口: “花辰姑娘不知家门何处?” 我一怔,我哪有什么家门,就是我的来处也是不好说的。 东侯凤笙也一怔,他从没问过我,我不说他竟也好似不在意,或许只是顾着和我谈情,和我亲热,都要成亲了,还没顾得上问我到底从哪里来,只怪我们升温的太快啊。 “嗯,我……没有父母,我从小是孤儿。”我约摸着回道,就算我在为难和东侯凤笙的亲事,我想我还是应该回复东侯抒雅的问题。 东侯凤笙一怔后,听我如此回答,开口道: “父亲,花辰的家门并不重要,我和她两情相悦,这已足够了。” 东侯抒雅闻言面容微有一丝别有意味的神情,他沉思了一下,终于眸色清沉地看着我轻道: “花辰姑娘,你既和笙儿有情,我就不把你当外人,我这里有些疑惑就直接将它说出来听听,是与不是,只是开诚布公。” 我疑惑地看他。 东侯凤笙已经有些不耐:“父亲!” 我眸中滑过笑意,我们正兴奋时被打断,还等着赶快上楼继续呢。 东侯抒雅却笑笑,好似知道他接下来的话题定能吸引我们的注意。 “花辰,你听说过武德皇帝的小公主吗?”东侯抒雅平静地开口。 东侯凤笙闻言稍皱了下眉,有些疑惑地看他。 “略有耳闻,”我谨慎地回答:“坊间众说纷纭小公主的死因。” 东侯抒雅轻笑: “这也是唯一可以议论的了,你有听议论小公主其他些方面的信息吗?”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我看向他,我知道接下来就是他想要说的话了。 东侯凤笙也看着他。 东侯抒雅静静说道:“公主逝去已久,坊间也多年不大热衷,但是就是小公主还在时,或是夭折的那年,公主的名字,公主的容貌,甚至公主的母妃、公主的侍母也都被严密的隐藏无从泄漏,小公主终年在先皇陛下身边,见人都面遮轻纱,先皇杀戮甚重,特别的注意她的安全。” “但我四年前有幸见过到一幅先皇手绘的画作,是一个年幼的女孩,极是生动传神,下有先皇手书‘花辰’二字,那容颜……” 东侯抒雅顿了下: “和你相差无几……” 我愣住,至今已有几人莫名地叫我‘花辰’,我一直将疑惑压在心头,现在东侯抒雅又将我与画中的女孩比对,让我不能轻松断然地的就开口驳回。 我沉默了下,看向东侯凤笙,他凤目深沉,他看我的目光中不信,疑惑,猜度,他也在等着我开口? 我无法回避,只能心中轻叹一声,面对这个我自己也在迷惑的难题: “嗯,东侯大人,我从不记得自己有过公主的经历,花辰长在江湖,从来也不会想到与皇室贵女相比,公主逝去多年,花辰也许无意中与公主同名貌似,尘缘造化,从来让人晦莫难测!” 我真是无从谈起啊。 东侯抒雅波澜不兴,只是轻道了声:“花辰姑娘有一种沉然的气度,我很欣赏。” 然后看向东侯凤笙,轻笑一声: “笙儿小时回拒了公主的求亲,公主送的东西全都扔掉,说是要娶自己所爱之人。我四年前见到公主的画像,感慨公主之姿世人莫见,世间还有谁能胜公主风华,今日见到花辰姑娘,容颜风度让我很是欣慰。” 我眼神一动,东侯抒雅说话别有意味,难道是故意的,不过倒是让我了解了东侯凤笙现在的心情。 没想到小公主向他求过亲,对他钟情。 如果他认为我就是公主,他拒绝了我,又爱上了我,我对他是报复的戏耍还是真情,让他情何已堪。 东侯凤笙面容晦莫如深,凤目中星动辰移。 我轻唤一声:“笙郎……” 他轻闭下双目,睁开了轻道:“父亲想太多了,我和花辰相处日久,了解彼此的心意,不要去纠缠些莫名的事,” 他有些自语地轻吟:“花辰就是花辰……” 我心湖波荡,禁不住轻唤他:“笙郎……” 我要如何回报你的心意? 我不由情思涟漪。 忽闻院外有异常的响动。 伴着几声杂音,一个内力深沉,音色稍异的磁性压魄的声音震人耳膜的传来。 “北慕花辰!你给我出来!” — 客厅外的夜色里,玉树琼花中,白色的衣衫飞舞,肩上的那柄龙纹断月斩那样熟悉,他竟然来了! 他来了了,‘主子’呢? “北慕花辰——”他寒厉的深眸一敛,俊酷深刻的面容顿显神色凝重,银色的长发也在空中忽然飞舞。 东侯凤笙上前来轻执我的手指,我神色一暗,对面龙纹断月斩划过夜空,定定地遥遥指向我: “北慕花辰,你是不是睡了我的隆月孩儿!” 我顿时短路,满头满脸的黑线。 我不语地看着他,不好回答,顿时坐实了我睡了他家隆月孩儿的事实。 他眼神一凛。 东侯凤笙握着我指尖的手指有些微轻颤。 我有些心痛地闭上双目,睁开来,定定地看向对面那人,低沉地开口: “你把他怎样了?” 指尖上东侯凤笙的手指慢慢滑落…… 我麻木地盯着那人,听他轻喝一声:“他死了!” 我眼眸一敛,他盯着我,双目中冷光一闪,冷厉地沉沉道: “果然是北慕家的女人,招惹了隆月孩儿还敢四处风流!” “那我就,杀了他!” 他话音未落,单掌化作血色光圈电光石火般带着爆破般的压力来至眼前。 我无法控制地身体一动,我看到自己口中吐出的血雾在眼前绚烂,我无力地从空中跌落在身后的花海中。 远处的那人身形怔住,忽然一枚药丸破空飞来,落在身边。 那人恨恨地道:“北慕花辰,你若死了,我家隆月孩儿也会心痛而死!你若敢死,我就把你周围的人全都杀光!” 他犹豫了下,飞掠而去。 全身有如筋骨尽断,我意识渐渐模糊,只能轻轻低喃一声:“笙郎,我……不是故意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二章 天之娇女 黑幕渐渐被光晕化开,花色锦簇中,我出神的对着一枝优美清丽的茶花,我最爱茶花。 隔着面前轻柔的白纱,我靠上去闻它清淡的香味…… “花辰,这枝茶花是没有香味的,你闻到的是你自己身上的花香啊!”父皇收起长剑,轻笑着走了过来。 我仰头看父皇俊颜神姿,修长的身形挺峻如松,父皇如风云般飘洒来至身前,弯腰抱起我。 我轻软侬语道:“父皇……它是有香味的,我用心地闻,闻到了。” 父皇笑开了,容颜让我无法形容,我不由全心全意地说:“父皇,你比所有的花朵都好看。” 父皇一怔,忽然呵呵大笑起来。“我的花辰果然最会赏花!”父皇笑完肯定地点了头。 我心里轻叹,父皇在众人面前深沉冷峻,真是可惜啊。 花景退去,我坐在珠帘后,看恢宏大殿中一排排的重臣弯膝臣拜层层玉阶上的“陛下”,父皇在层层高台上玉冠皇袍藐视天下,幽沉清冷的声音在高旷的殿堂中带着的沉沉的回声,朝臣恭慎以待,视象牙玉牒,却不敢直视圣上天颜! 只有我,如此清晰地对着父皇,每天,每时,每刻。 父皇下朝,抱起我说,“花辰,有一天我若不在了,这片江山中有我,我要把江山给你,你每一天都会记起父皇!” 忽然,眼前光影变幻,我看到街道繁华,是我与父皇微服金阑,车子从闹街经过,一处豪华商铺门前,众人簇拥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公子行过,白玉似的脸蛋,清贵的姿容,身上仿佛有华光漫流。 我不由轻叫停车,忍不住想取下腰间的玉佩给他。 我摘下玉佩,父皇忽大笑,说了句:“就说是公主聘礼!” 侍从过去,出示了宫中玉牒,呈上了礼物,小公子波澜不惊,轻扫一眼,星辰濯濯的双目看向我撩开的窗口,道了声:“我只娶我爱的人!”,转身离去。 父皇说:“花辰不要放在心上,你看上他,他已经是你的。” 我在轻纱后微微一笑。 …… 朦胧中,我眼前黑暗蔓延,我在冰火中挣扎,烧得灵魂也要碎裂,在痛苦中沉沦,求生,在时间的尽头,痛楚一丝丝退去…… 耳边低沉幽思的声音在缓慢地轻诉,仿佛承载着这世间最深沉的伤痛的,他说:“女儿你出生的时候……我看着你皱皱的小脸,我说,这是上天给我最宝贵的恩赐,我定给你一世花辰!” “我把你放在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抵不上你一个开心的笑颜……但却因为我……你要遭受如此惨烈的痛楚!父皇用禁术,将你的血液换到自己的身上,可你这么小,这么稚嫩,你的精神甚至被摧毁……你醒来后,你还能想起父皇吗?” “父皇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哪怕和你分离,也无法再次承受你在我身边会带给你危险的痛楚,父皇狠心让你受苦……哪天父皇不在了,你得自己好好保护好自己……有人告诉父皇,你每天的点点滴滴……可你却不记得父皇……花辰……父皇欠你……” —— 我募地睁开眼睛,父皇的声音在脑海中远去。 伤情涌上心头,我不由失声道:“父皇……” 身边一动,一个身影坐起,他看向我。 玉石深刻的俊颜,华光幽深的星眸,此刻眸光深沉,俊颜冷漠。 我轻呼口气,看来他没被他父亲失控地‘灭掉’。 但他手掌一动,五指按上了我的脖颈,我不由双目一敛,掌风袭去! 他终于放开我,我兀自轻喘,他的俊脸上也有一道被我抓出的红痕。 “你一见我就想杀了我?”我沉声厉气地轻喝。 他眸色一暗,冷厉中忽然浮过一丝委屈,面色忽然更添凌厉,双手又掐住我,迷离地轻语: “我们一起去死。” 我使劲地一脚踹翻他。 “我不要一起死,我要一起活!” 他坐在那里,俊颜忽然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父亲有没有告诉你,你若死了,我会心痛而死?” 我双目一敛。 他又轻道:“而我若死了,你也会痛死,你曾经哪里痛过呢?” 他星目略有嘲弄地斜看我。 我是肚子痛,我无语地轻闭下双目,太丢人了! “如果你想和别人在一起,那我们就一起去死。”他目光深冷地看着我非常确定地说道。 我忽地嘲讽一笑,轻哼了一声,双目一敛:“佰璃隆月。” 他眸色一沉。 我靠近他,跪在他身前,素手轻抚上他脸侧,幽幽道: “我所中之毒,你父亲说是他所出吧…。我一觉醒来,和父皇天人永隔,他功力高绝,为了我动用禁术,一身功力去了大半,一定因禁术反噬,才不到十年就离我而去!” 我摩挲着他的脸,面容贴近他的俊颜,低喃: “你尝过红珠草烧尽灵魂的痛楚吗,你知道我多爱父皇,穷尽一切却无法再见的抱憾吗?” “你知道此刻,我有多恨…。你的父亲……” 他身体僵住,星眸却盯着我幽深至极,肯定却极轻地低语:“……你想起来了。” “你要怎么还我?”我抚着他的脸,眸色深深地看他。 他压下眼睛里忽然涌现的一层伤痛,不说话,沉寂坚持地看我。 我心里痛极,双眸却冷情。 隆月……别怪我,我若是一点也牵制不住你只能让所有的一切更乱,我不是不愿意和你一起死,可是如果可以活着为什么要去死,我的命是父皇的命换来的,总该要更好地珍惜吧。 他还是默然不语,我生出些绝望来,我不知道我此刻到底想要他说什么,但是,此刻我却觉得我即使和走近一点的余地也没有,他虽然刚才掐我,也只不过是在吓我,但有一天难免他会让我去死,一点也不会理会他是不是欠我。 霸道的他,我若太轻,他会肆意地放纵狠厉的手段,我若太重,他就拉着我一起玉石俱焚…… …… 他背对着我躺着,我回身抱住了他,在他耳侧轻吟:“相公,” 他轻哼了一声。 我笑了笑,又在他耳边开口:“我这是在哪里?” 他低低开口:“公主府。” 我一愣,我的二皇兄当今皇帝找到了我?我伤的不轻,睡了多久? 佰璃公子来了,东侯公子又去了哪里? 我把玩他水润的青丝,趴在他身后兀自轻道: “隆月,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担心你父亲发狂真的灭了你,你若有什么事,我怕是果真要心痛的死掉。” 他终于转过身,压在我身侧,幽沉地盯着我轻道: “父亲灭不了我,我只是主动受了他一掌,伤得不轻。我告诉他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想他不会再对你怎样,我放心的疗伤,没想到胸口锐痛,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他眸色募然一冷:“他难道比得上我,” 我立刻抚上他的手心,犹豫地开口: “隆月,其实我认识他在你之前,我碰上你是在去找他的途中……” 他星眸一沉,我又说道:“可是我为你失控,我对你的心意你不明白吗?” “你面遮轻纱我就为你心荡神摇,你现在用那所谓神功把我们的性命系在一线,同生共死不过如此,我有没有怪你?我明白你是仇人之子,可现在我更记得我说过,风雨来时,我不会放开你……” 我说的是衷心之言,却不能说我小时就对东侯凤笙动情,更不能说我现在对他情深到无法看他受到丁点儿的伤害。 不过他心里也许像明镜一样的明白,我受伤是因为东侯凤笙,所以,他以死来警告我。 我柔情的话语让他心情好了些,他轻道:“谁让当初你偷看我洗澡被我察觉,被我遇上了。” 我皱眉,真是天大的误会啊! “我是要杀了你的,可是我看到你……我忽然觉得,我活着就是为了那一刻遇到你……” 他低语。 我摸上他的俊颜…… 他语调一转,华光幽深的双眸静极地看着我:“记好,你是我的。” 我心里轻叹一声,轻笑了笑,抱住他在华丽的大床上纠缠起来。 …… 我身着单衣下了床,走了十来步,一把拉开白色的纱幔,纱幔外华丽的空间一众秀美的少女姿态盈盈,分列而侍,两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也恭立一旁。 见了我,一起双手放于腰边一侧,微斜屈膝,盈盈一拜,口称着“公主殿下!” 我一愣,我刚才醒来,心神纷乱的,没留意到纱幕外还静悄悄站了这些人。 姑娘们面染红晕,那两个年龄稍大的女子面色不改。 我顿时有些脸红,我和佰璃隆月在里面胡闹,他明知外面有人还动静的那么大—— 这些少女年纪尚幼,估计是被刺激了,虽然都说北慕家女子风流,但刚醒就与男子纵欲享乐,白昼无忌,亲身所见就颇为震撼了吧。 我只轻道了声:“沐浴。” 年龄稍大的女子吩咐了一下,两个人走上前来恭谨地行了一礼,其中一人道: “公主殿下,奴婢香凝与红玉是侍候公主殿下的管事,殿下尽管吩咐就是!” 我微笑,走到大厅的椅子上坐下,看她二人一眼,香凝稳重,红玉利落,二人面色沉静,处事沉着,倒是能管事之人。 “香凝红玉不用拘谨,我自在惯了,不喜这些繁缛礼节,放松就好,你们管事我很放心,府中常事你们看着办就好。” 我端起茶盏,看了一众的少女,笑笑: “以后没事不用这么多人侍候,都闷在房中干嘛,没事就出去转转。” 这么多人盯着,‘太多事’做起来也不自在了。 香凝红玉应了声,见我挥手,带着众人下去了,还体贴地将门掩上。 佰璃隆月下了床来,一件单衣难掩被我凌虐亲吻的痕迹,修劲峻挺的性感裸体在衣襟中隐现。 他拉过我坐在榻上,轻澄地在我耳边低语:“娘子,你决定要做这‘殿下’了?” 我摸着他的脸:“相公怎么想…。” 他不置可否地道:“我已经决定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我素手行入他水润的青丝间,忽然笑一声:“我本来就是‘公主殿下’,我从小就坐在珠帘后看父皇君临天下!” 忽然心中顿生感伤,我低语:“我宁愿抛却自由,想离父皇,更近一些。” 佰璃隆月眸色若有一动。 我搂过他的脖颈,轻柔地抚弄他的俊颜低语:“隆月,告诉我你是谁,好吗。” “我只想从你口中知道。” …… 他幽幽的双眸闭上,一会儿才睁开来静静看我,低缓出声: “父亲的血阳神功未练至十二层,若与人欢合,会陨人心神,可母亲还是坚持生下我。” “她身体不好,去世很早,我还记得她那时叫我至身前说:‘隆月,你身体里流着安真一族在这世上仅剩的血脉,你要记得……’” 我指尖骤停在他的脸侧,募然无法动弹了…。 刚刚在床上与我融为一体的男子竟是与我来自尘世的两极,我和他之间是世上最冰寒的距离… ……中间是血色裸露的深渊! 家仇,国恨…… 我眸色沉下,指尖竟却无法稍离他的容颜。 我知父皇心机深霾,一夺江山后,安真皇族全被赐死,只有一位公主漏网,父皇连续遣派杀手,一年后,一个杀手从秦月国取回了公主的首级。 父皇从小将我看作未来的女皇培养,很多事都他想起都会和我提及。 但看来公主为高人所救,首级也巧妙地以假乱真了。 我刚刚还把他父亲之事视作他的软肋,谁曾想,仇怨之下牵着仇怨,冤孽之上从来积骨难填。 无法释解的情郁在心中如同潮汐激撞着礁石,我不由轻闭上双目,想我易位而处,若我是隆月,我又能放开吗,指尖却不由颤微更加用力地碰触他。 我和他之间为何是如此的欲孽尘缘,在相遇的瞬间,冥冥杀机已经偏离到了爱欲纠缠? 虽然中间是恨雾血影,但我只有牵起他的手,因我曾经用心说过,不会放开他。 我无声地将他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抱着我翻至一侧,拉下我的脖颈与我激吻,他迷离清澄的身音在我耳边如随行的柔风:“我没有半点的犹豫……就算为此背弃所有的一切,由你和我一起承受,我们一起快乐,一起痛苦……一起生,一起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三章 繁华如烟 殿堂高广,玉桥层阶,好像又回到儿时的记忆。但那许我花辰的人已然不在。 记忆中繁花似锦,曾有人在风雨中撑起朗朗晴空,我跨过时空缓缓而归,斜风细雨中更感怀化为烟尘的往昔。 经过玉桥的我,柔粉色的华丽长裙暗绣云纹,开襟的透色纱袍轻笼其上,黑珠贝的乌发用云钗轻挽,斜插了两道玛瑙红玉簪,乌发自身后泻下,如水墨浸染了裙裳。 香凝精心奉上的柔美装扮定是让我的容颜更如梦境般不忍相触,可是我惯穿男装,身姿步法也从来洒脱优美,倒是让这意境般的容颜显出了些沉静和坚决来。 我行至殿中,两侧的百官重臣终于按捺不住深深的好奇失礼地向我看来。 我就是被先皇放在手心爱宠的神秘公主。 现在是皇帝陛下接回,据闻在道观中养病,起死回生的皇妹。 我是二十年前祖父的姑姑寿归正寝后,北慕一族又一名唯一的女人,也许会延续她们血统中的强悍风流,不但三夫四君,还喜弄权势! 而现在,我回来了,从此朝上朝下又会生出怎样的风波? 我向走下皇座的皇帝陛下轻轻行礼,他扶住我,有些微失神,轻道:“皇妹何许多礼!” 他轻扶我的指尖,带我走上层层玉阶,让我坐在他下首。 我轻靠在华美宽硕的玉椅上,看殿中朝臣刚从我的容颜中清醒现在又震惊与皇帝陛下让我靠近宝座的姿态! 陛下三年无出,先皇的长子又不知所踪,不难猜测,过几年陛下若再无子嗣应会从宗亲中挑选幼子,而公主忽然出现,那皇位可能最终不是落在公主子嗣的身上,就是落在公主自己身上! 依北慕一族女子的习性,一定后者可能更大,眼前所有人都在猜测,如朝雾露荷般的公主果真是北慕一族让人如此猜测的女子吗? 皇帝陛下低沉磁性的声音传了开去:“朕登基三年,也算勤于政事。天灾时有,总算救助及时,民声不平,朕也有心体恤,然朕每夜殚精极虑,依先皇神武,治天下如烹小鲜,朕有心图先皇大志,又自愧才略不及,” “都知公主长于先皇身边,先皇曾赞公主聪慧锐敏,可堪重责,朕将此牢记在心,公主福泽恩厚,朕接回公主甚感幸矣!从此公主参辅国事朝政,想必重卿心头仍记先皇圣训,对此没有异意了!” 我微有一笑,皇兄陛下抬出先皇,百官是一时不敢异意的,父皇的神威从来无人敢驳。而皇兄自己他每晚对着画像‘殚精极虑’,治国的心思哪里比得上先皇,我看他在慢慢地放权,正等着哪天逍遥自在去。他曾希冀的皇权,现在已如此竟这么急于脱手了吗? 这是父皇挚爱的江山,他为此惹尽了冤孽情仇,他说江山中有他的一切! 我是父皇放在手心的爱女,他为我不计一切,父皇爱我……胜过江山…… 我不由轻闭上双目,心里轻唤一声:“父皇。” 众臣眼见陛下心意坚决,明白公主参政是无可更改,现亲见公主,竟一时无人说出辩驳的话来,于是躬身齐呼:“臣等恭从圣意!” — 下了朝堂,见红玉在华丽的车辇旁等我。 我心中一动,轻道:“你先回府去,车辇留在宫中,和公子说陛下留我在宫中叙旧,明日再回。” “还有现在为我准备一匹快马!” 红玉并不多问,应了一声,只是轻声提醒我:“殿下,明日傍晚,公主府设筵,陛下和百官都会出席,这是陛下授意的,说是恭贺公主回朝。” 我只嗯了一声,道:“你和香凝看着办就好了。” 我快马出城,弃了马匹,行僻静之处,一路轻功,只用了小半日,下午时分到了金阑。 我知道东侯凤笙定是不愿见我,是我深负他的深情,我此刻无法决断这困顿的难题,可是我一定要告诉他,我对他是真心诚意。 我从小就对他钟情,挡在他身前的时候也绝对没有有半分的犹豫,请他不要怪我。 我径自潜入到东侯凤笙的书房,没人…… 芷若进来,看到我一惊。 “公主、殿下?” 我笑了声,问他:“公子在府里吗?” 他犹豫了下,才开口道:“老爷在家,公主不如,去见见老爷吧。” 我眼神一敛,笙郎他? — 东侯抒雅见到我平静地称呼我一声:“公主殿下。” 我顿觉得有些尴尬,开口道:“东侯大人如此唤花辰,花辰顿觉羞愧万分。那日花辰实不是有意隐瞒,确是无从记起,短短时日,顿生变故,都让人始料不及……” 东侯抒雅始终面色不变,只道:“殿下语意真诚,我能感受得到,殿下不必为此愧疚。” 我顿了一下,终于厚起面皮开口问他: “笙郎他,定是恨我之极……我想……见见他。” 东侯抒雅不作声,却悄悄推了一张纸笺过来。 我执起,见华美清雅的字体:玉乾道人前来,笙儿邀他出游,勿念。 我指尖用力,这确是是东侯凤笙亲笔所书,玉乾道人是谁? 东侯抒雅好似回忆地轻道: “我见玉乾道人还是在十三年前,正直隆冬,下了一场大雪,我带了五岁的笙儿至园中赏梅,忽见一个道人现于林中,一袭单袍,颇有些仙风道骨,他说,曾见过笙儿一面,很是喜爱,这次路过,再来一见,他对着笙儿笑笑,就飘忽远走了……” “笙儿长大后有一次提及,说这道人又来看过他几次,只是谈经论道,可别人也从未见过。” 我皱眉,竟觉得有些诡异,这东侯凤笙确是什么人也招得来,这道人无疑武功高极,笙郎若真与他一起,也许没什么危险。 东侯抒雅又道:“笙儿从小就有主见,他这么说,定是事实了。” 我无语,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回去后要派人好好地找他。 我大方地走出东侯府,碰到南织悦姚和她的小美男正要上车。 见到我南织悦姚愣了下,随即悠悠地过来向我大方地行了个女子的见礼。 “公主殿下!” 我假笑地扶住她:“悦姚小姐不要多礼。” 我穿女装她并未见过,难道又是凭她那‘诡异的直觉’认出了我?! “悦姚小姐这是要出游?” 南织悦姚轻摇下头:“悦姚在此叨扰多日,公子热情好客之极,悦姚能玩能乐的都一一餍足,再待下去悦姚更加不知以何为报了!” 我轻笑,确是如此,东侯府在你身上真花费了不少,临走还送了一个如此美妙的少年。 我心里一动,这些天来相处有了些感情,这南织悦姚虽然说话有时不让人喜欢,却也难得心思通透,既然她喜欢四处转转。 我笑了笑:“悦姚小姐是要回景州?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去华京玩玩吧,就住我那里,尽管随意。” 南织悦姚闻言乌黑的眼珠亮了下,好似忽然来了精神,开心道:“殿下美意,悦姚就愧领了!” 我轻轻一笑:“你们路上慢走,我有事先走一步!” 我骑上门前的马匹,绝尘而去! …… 夜晚到了宫中,行至阳明殿。 我从小与父皇住在这里,我离开后估计父皇更是不肯离开了。 我出示了公主玉牌,一路畅通无阻,来至殿中,见一切一如往昔,脸上渐有水色晕染,我却不知,那是泪珠滑落…… 我靠近一处墙面,约摸着位置,轻叩两声,旁边顿开了一个长宽约三尺左右不大不小的敞口来。 父皇喜欢在里面放些东西,我小时见了也不觉得好奇,我自己也有一个锁上的镶着宝石的箱子,不让别人碰,里面是我最喜欢的一些物件,虽然后来都陆续送到了东侯府! 我看着里面放了些罕见的灵药,还有几册书,一个木牌。 书册最上面是一本“莲月心经”。 我小时知道父皇武功很好,现在知道那是功力高绝,千军万马中也可全身而退。如果要比对的话——应该很靠近佰璃隆月这个程度。 而父皇之所以成为父皇,却是因为他狂纵野心,谋略深沉,手段冷酷。 我翻开那本莲月心经,首页上竟是“本经独辟异境,运气如镜花水月,危险,慎之。” 我愕然,父皇多半练的就是这莲月心经,竟能大成! 我看向其它,一本剑谱,还有一本“拂花遮月手”,剑谱上其中一种就是龙焱十九式,看来二皇兄的这套剑法是父皇所教。 这两册倒可以练练,长些手段,毕竟我的性命现在和佰璃隆月挂在了一起,我若轻易就一命呜乎了,岂不是太对不起他! 我接着翻开一册父皇手书的卷册,顿觉有些哽咽,我每日的点滴父皇都手书在册,我能够坚持承受的一切竟成了日日折磨他的沙砾,我不是一阵风就能陨落的花朵,却是他心头能滴出水的柔软…… 我轻叹地合上书册,随意打开最后薄薄的一本,是父皇关于武功的一些心得和随笔。 我翻看着,忽被一段勾住了视线,“师父曾说,世上能与莲月心经比论的,其实惟有血阳神功。血阳神功乃秦月之神秘武学,诡秘异常,被人视为邪功,辅以至毒之物,练者骨血异变,若与人欢合必害人性命,十层以后损人心神,十二层方能邪气尽化,与相合之人却性命相连,十三层竟是双修之术,取阴阳调和之气化与血液,心志不坚者,劫数重重。史上练至十层寥寥数人,十二层传闻有一人,十三层更是闻所未闻。” 我神色一动,佰璃隆月神功已至十二层,他心里定是渴望修至化境,我为他牺牲性命也不会埋怨,这样的心意能通过这诡异神功的考验吗? 我摇头轻轻一叹,他若知道我今天去了金阑,还止不定要和我发出什么癫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四章 情挑 我行过景园,来至书房所在的庭园中,我想修书一封,想让松楼里的绯儿来侍候我这位公主殿下~ 见书房前人影憧憧,这幽静的地方今天倒是热闹。 一众侍从肩扛竹箱在书房前放下,我面有疑惑,香凝见我回了府,走上前来,和我说: “殿下,这是公子的书。” 我皱眉,这些‘宝贝’谁给他从那山洞洞里搬来的,可要小心些,弄坏了惹他发疯就惨了。 香凝见我皱眉,更犹豫地道: “殿下,我说了这是你的书房,可搬书来的少年却说,放在这里更好,还要再拿出些东西来,挪空放书!” 我嗯了一声,忽觉得她的语气有些不对啊,我反应过来后,顿觉好笑。 一定佰璃隆月这几天总拉我腻在房中,且那天我醒来时,他明知外面有人也不在乎,哪里像什么正经公子,大家只怕是将他当成了来路不名的男宠。 公主喜欢得紧,可皇室制度森严,如今他擅自要霸占公主的书房,就让她这个管事的有些为难了! 我轻笑,拍了拍她的肩,幸亏佰璃隆月不在,还不一掌把她拍一边去了。 我吩咐了一声:“都小心些,千万别弄坏了!” 这时见小羽和小连从书房里出来,小连文静地轻轻叫我一声:“公主……殿下。” 小羽有些生硬地和我打了声招呼:“公主。”就和小连轻松地一手拎着一个沉重的竹箱到书房里去了。 我只能笑笑,看来佰璃隆月真打算在这里安家了,书搬来了,小羽小连也来了,竟让我忽然想起石室中被‘欺压’的那些时日来,顿觉有些‘英雄’气短。 …… 傍晚时分,筵席摆在了柳园。这园中偌大一片铺着茸茸密草的空旷之地,空地外才是花海,花海外才是柳林,柳林外才隐现亭台楼阁。 仿佛这样的场景就是为了眼下的情景而设,这原是二皇兄的晋王府,建造花了不少心思呢。 我看向皇帝陛下,他理所当然端坐最上首,身边宫娥环绕,身侧却没带皇妃,果然孤家寡人是也,可是在这样的场合中却有些失礼,皇帝陛下如此严谨,让百官众臣如何放松! 皇帝陛下的一丈之外,左右两侧各有两列共四列长长的酒席摆开来,颇为壮观。 我斜坐在皇帝陛下的下首,又与百官拉开了些距离,淡紫色的华美裙装,乌发高挽,青丝迤逦,并没有任何装饰,却更显高贵优雅不可方物。 我知道,在这样非正式的酒筵中百官是可以带一两位家眷或子女出席的,坐在后面一列。今日也是如此,我一眼扫过,不由眉角轻抬,竟然全是或姿容不俗,或气质出众的年轻公子。 都对我颇为好奇,微微向我看来。 我轻自一笑,神秘公主忽现朝堂,和皇位相连,公主刚成年,还未大婚,虽然说北慕女子很异类,可纵是拥有几个夫君,那也是皇室认可,华贵尊荣,况且只为了公主的姿容,也总让人动心吧~ 好奇者有,这样的心思者又有几多? 我微笑着在心中略一摇头,歌舞已然生起,一列列的丫鬟们陆续优雅行来,将美酒珍肴不断呈上,一切井然有序,香凝红玉果然让人放心。 娇柔的舞姬水袖翩飞,我竟开始心神恍惚。 眼前出现佰璃隆月斜卧在床的身姿,他轻轻遮掩的衣襟,他斜斜看我的眼神,他如水纹一般陈铺一床的如云青丝…… 他午后与我小睡,中间忽春意萌动,缠着我调情,却不与我亲热,我情动难耐,他忍得辛苦,但我与他近身撕扯了一个下午竟然战果毫无。 香凝一直在门外等着我试穿新装,估计从身体到心情都等到石化了! 我本来想问他要不要与我一起,也头脑发晕全都忘记了,后来想想他所述的身世,他定是不愿意前来吧。 红玉在耳边轻唤声“殿下”,我尴尬地回过神来,见场中一群俊秀的少年轻舞。 清新而不娇柔,柔韧却不妩媚,气质清丽,让人欢喜。 我心中顿有一笑,这歌舞是宫中安排的,看来这无不精挑细选的姿容是准备给我看中了可以全部领走的! 我幼年离宫,懵懂于江湖,还是未曾完全领会北慕血统的强悍啊! 竹乐一变,渐有峥嵘之音,俊秀的少年退了去,俊美的青男上了场来,如云的轻柔飘带越显肢体的修韧,力与美的完美糅合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我心里一抽,从此有我的场合众臣不会都跟着我一起欣赏美男吧? 眼见娇美的歌姬前来,我舒了一口气。 皇帝陛下又举杯,庆公主安泰福绵,众臣跟随。 酒罢,任礼乐都司的方蒙站起来,祝陛下与公主重聚后,话音又一转: “陛下,小儿陵毓今随微臣前来,他愿献拙抚琴一歌,恭贺此幸事!” 陛下轻笑,爽快地道了声:“准。” 红玉在我耳边轻道:“殿下,这方公子和慕容将军的弟弟,林家的林方燃都是华京有名的美男子,虽不曾见,却很有耳闻。” 我见场中琴坐摆好,一个俊雅修润的公子款款而至,目如秋水,身姿迢迢,气质清润至极。 琴音妙绝却稍逊于露裳的神技,然,幽沉清透的歌声唱词却如春来也,春渐去,佳人已不寻,春意却留心中—— 我低低回味,手指轻动,侍从为他奉上一盏美酒,我略略举杯: “方公子歌声,妙极!” 他看向我,略有意外,然后轻笑,一饮而尽。 我轻轻笑开,他恭祝的心意很真诚。 有方陵毓美例在前,众人跟随在后,但我只是轻笑,并未再有动作。 皇帝陛下见了眼前的热闹,面容上竟也有了一丝往昔的风扬之气,但他无疑是在看我的热闹! 终于丝竹悠扬,舞姬正自前来—— 忽然一阵轻风乍起,空中一个轻缓的身影飘落于场中,衣袂流动,水润的青丝尚在脸侧飘舞…… 风停了,他一袭淡紫华服,款款而立。 一枚玉簪挽住青丝在身后长长的流落,极致的线条深刻出玉石透绝的容颜,他神情极为淡漠,姿态也出尘飘忽,仿若是刚刚走出方外的神袛公子。 他轻轻看我,淡淡开口:“看你今天很开心,我为你一舞吧。” 心里一个声音说:如此多受宠若惊,另一个声音说,让他舞吧,错过了可能再也看不到了! 他神情诡异地微微一动,华袖一挑,一把长剑忽现空中,他募然飘忽凌空,带着寒剑在空中疾退一丈,那剑却不在他手中,只在他身侧与他一起翩若惊鸿,他在空中如花叶般旋舞,凌厉剑气在他身边连成万道光圈。 灿如花火的惊艳,美若朝霞的恢宏—— 他修长的手指轻握住了寒剑,华袖下隐线现幽幽剑芒,长袖一挥,冷冷的光圈如水纹般瞬间在空气中涟漪开来。 花海覆灭,柳林尽毁,仅仅是一瞬间的事! 大家终于回过神来,看着他,久久无语。 他轻轻一笑: “娘子,为夫舞剑,如何?” 我闭下双目,睁开,微笑:“很好。” “相公,到这里来。” 可以想见,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想将爱子送入公主府了,公主再好,还是性命更重要。 侍从们也会自发地更改称呼了,估计是真男宠,也一样会跟着小羽小连称‘主子’了。 公主府从此他最大! 而我怎么会认为他会好好一舞呢,真是晕了头。 …… 回到房间,红玉刚在身后将门带上,我立刻转过身来,迫不及待地吻他,他也很是急迫……我放纵着感情与欲望,沉浸在拥有他的世界里…… 情潮就要熔尽一切漫天而来,我忽然失声低语: “隆月,我爱你……一直好爱你……”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五章 奇之事 南华殿,皇帝陛下的御书房,此刻空旷寂静,我坐在大大的玉榻边,单手支在榻上的玉几上。 看着面前的严琛,作为皇室暗羽的统领,他并不像一般想象中的冷沉幽忽,有些文静温和,三十不到的年纪,先皇喜用年青之人,我小时就见过他,那时他就很得父皇的信任了。 “殿下,繁华之所,名山秀水,山野乡村,目前为止仍无东侯公子的痕迹。”严琛有些谨慎地回道。 我有些烦躁地疑惑,竟然找不着东侯凤笙,他能去哪里呢,如果确定他是安全的,我就放心多了。 严琛又说:“东侯公子如此醒目之人,也许为了随意,更改了装束,隐于某处世外修身养性也不可说,臣吩咐手下更加留意这些地方,只是短短几日可能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我心道,只能如此了。 我随意问他:“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事?” 严琛顿了下才道:“殿下,臣正想和您奏明这将事。” “西南部一带,尤其明歆两州一神秘教派活动频繁,许多百姓竟对此顶礼膜拜,秘密集众,恭请圣使赐福,为之痴迷,官府几次得到线报赶到,却已人去林空,全无踪迹!” 我双目一敛,改朝换代最忌民心不聚,如此组织定是要根除的! “继续祥查!”我又补充一句:“两件都要!” 他应了一声退去。 — 公主府。 香凝一见到我回来,就上来说:“殿下,南织小姐到了。” 我愕然。一天的路程她怎能走了这些天,我还以为她回白鹭山了呢,原来中途不知转去哪里游玩了! 我只能轻道:“晚上设宴,为她借风。” 华美的大厅里,我一袭浅色的柔软长袍,都是旧人,就图了舒适。 想我在自己房间,从来都一袭单衣,侍从们已然习惯我的随便着装了,甚至会私下说,殿下越是便装越显气质,我听后心中顿笑,我如果不穿,更显气质,只是这种气质目前就只有佰璃隆月欣赏了! 我悠闲地摘下一枚秦月国盛产的芩果放到佰璃隆月口中,他正轻靠在我的肩头,华光幽深的双眸此刻正恍恍惚惚。 初夏来临,他很是嗜睡,他喜欢白天睡,而我今日却回得晚了,他因等着我不眠,现在星眸半闭,一副秋思的样子,靠在我的身上,让我时时刻刻服侍他,不知看上去他是我的男宠,还是我是他的美姬? 我低头看他难得的朦胧神色,轻笑着,调戏般轻抚着他的脸。 南织悦姚带着她的少年进来时,顿有一怔。 我笑笑:“悦姚小姐不要客气,在我这里,尽管随意就好!” 她悠悠向我行了个礼,在一侧坐下了,乌黑的眼珠却止不住好奇地向佰璃隆月打量。 佰璃隆月挂在我身上恍如迷梦中,白白放过了南织悦姚,平时可绝对没人敢如此看他呀。 南织悦姚面容忽有夸张了悟般的神情,看来她大概明白了我曾经问她冰与火的缘由~ 只是,她还是状若无意地看着…… 我摇头轻笑。 见小羽忽然有些着急地行来,走到佰璃隆月身旁,灵动的鹿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别扭,看来他还是习惯那个面纱飘飞的主子,他对靠在美女身上闭目养神,享受皇女周到侍候的绝世俊男低声道: “主子,家里来信了。” 佰璃隆月动也不动,只是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在此说,没事。 小羽有些犹豫地开口: “成离让银鹰带信来,说门……老主子他……落到了龙姬手中。” 佰璃隆月轻闭的双目些微动了动,还是不语。 小羽只好接着说:“他们说不好擅自去救人,最好是,等主子一起去…” 佰璃隆月直起身子,轻道一声:“知道了。” 小羽下去了,佰璃隆月忽然睁开双目,轻轻开口: “悦姚小姐,我脸上有什么?” 南织悦姚真心诚意地回曰: “公子仙姿神貌,更堪才华绝世,公子之风华,悦姚于当今之世仅见,悦姚不禁深深感叹,世人定不会再有出公子之左右者!” 我顿时狂晕,南织悦姚什么时候如此识过实务,真真不愧‘诡异的直觉’啊! 佰璃隆月轻轻嗯了一声,复又倒在了我的肩头。 —— 沐浴后上床,隆月公子来了精神,让我亲他,亲着亲着,自然就缠绵了起来,一番激情后,我躺在他脚边,把玩他浑然天成的双足。 “隆月,你明日就回国看你父亲吧。” 我终于开口,那人是他父亲,就像父皇对不起他,我心里仍是爱着父皇。 “父亲怎落在那样女人手上。”佰璃隆月在那里自语。 “哦?”我不由好奇起来。 他足尖在我身体上滑过,却道:“龙姬和你一样,是个色女人。” 我指尖在他足心一抚,他又忽然改口:“当然是玩笑,但她的清露宫确是个风月门,她们修习的武功和男子合修威力倍增,所以,成年后四处物色出色的男子,一直找到万分合意的才肯罢休。在秦月,世间许多人以和她们相识为荣,匪夷所思!” 我面容轻笑,清露宫的女子定是很美了,我真的放心让他去吗,如果他被妖女勾了去,我哭都来不及了。 “听闻龙姬刚成年,父亲的武功断然不会轻易落到她手中,定是父亲心绪狂乱,四处乱走,落了她的圈套……” “我与父亲,鲜为人知,这次也许要被她看纠缠了,只是待我赶到,父亲也多半清白难保了。” 佰璃隆月星眸微缈,仰着头有些失神,看似颇为郁闷。 我暗自一笑,如果是你,就是‘清白难保’,如果是你父亲,我就称为‘艳遇’好了! 我弄了明白,就不想让他去了,可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以后怕是会怪我,谁知那龙姬是什么人物,不会‘劫色’不成又害命吧?要不然,我陪他一起去?将所有的事情都暂时放下,可是他现在愿意向我敞开他的一切吗? 其实,我对他知道的也不多。 他好像不明白我的心思,看向我斜斜一笑:“娘子放心,我若感觉不妙,就抛下父亲,独自脱身。” “那种地方我怎么放心你去,你若和她们学坏了,怎么办~” 我笑得诡异,覆上他的身体:“这位美貌的公子,公主我还不够坏吗?” 他低吟:“只准你对我一个人坏。” 我笑着俯下吻他。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六章 月夜杀人 西南部明州,林木多姿,水河源丰,林木物产丰饶,今年南部暴雨,在它东南的颢州受了点影响,这里却风调雨顺,一片安和。 我和绯儿离开华京一路快马加鞭来到这位于明州南部的合德郡,一路辛苦自然不全是为了欣赏这里秀美的玉京山。 想起佰璃隆月才走了一天我就在公主府吃睡不宁了,记起西南神秘教派之事,更加详细问询了严琛之后,决定亲自过来一探。 恰逢绯儿到来,还未休息我就素手一挥带着她上路了。 我看着身旁策马飞驰的的绯儿,心里有些抱歉,我知道绯儿看似柔弱,其实功夫颇为不错,更难得对我温柔体贴,我修书一封,绯儿从此就是我这个公主殿下的人了,如果她不愿意,我是无法强迫她来的,可是她开心而至,却是要随我奔波! 到了郊区,马速慢了下来,我终于忍不住婉转地开口:“绯儿,你从未下山吧,你若想念,过几天就回去看看。” 绯儿忽然轻轻开口:“殿下,我记得小时爷爷带着我唱小曲,走过了很多地方,后来爷爷病逝了,我在街头无依无靠,雾长老将我捡了去,还教我识字习武,可我还是怀念和爷爷相依为命的那些日子,就是餐风露宿也觉得很幸福!” 绯儿轻柔地一笑:“殿下待我如妹妹一般,殿下万金之躯,纵行在民间江湖,绯儿跟着殿下能有些用武之处,也觉得…。很幸福。” “语绯既然离开了那里,从此就是殿下的人,侍候殿下很开心,一路疾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累!” 我见她此刻的笑容轻柔中又带了点飞扬,终于可以想象她小时和她爷爷唱小曲的情景了,看来她内心果真不像外表这样的文静柔弱,我终于放下心来。 — 终于,我与绯儿在合德郡府衙下马,绯儿利落地出示了皇家腰牌,看到上面龙飞凤舞的“御”字,兵卫不敢怠慢,将我们带至府中的大厅。 很快,合德郡守一身官服带着幕僚几人赶至。 看过绯儿手中的腰牌后,稍有一怔,大概是一时反应不过来我们是哪一路的人,看着我的容颜稍作些想法,却不敢妄自揣测。 绯儿望着他轻轻开口:“公主殿下。” 他立刻行礼,“下官叩见公主殿下,未曾迎接,微臣失礼!” 我扶起他:“冯大人不用多礼,坐下说话。” 他在下首坐下,恭谨地开口道:“殿下来至合德郡,是这一方民生的荣幸,微臣得见殿下,是微臣的福祉,微臣一切恭从公主殿下示意!” 我微笑,这一番客气话显然摸不透我来此的意图,公主若来游玩竟简从到只带了一个侍女,公主若为公务,他从未接过相关的公文,有什么事能劳公主微服大驾?若是为了秘密之事,公主却又出示了身份。 不管为何,公主单身二人离京,太过胆大放纵,如今出示身份于合德府,如果有了差池,难逃其咎。 我轻笑一声:“冯大人,你不用如此恭谨,我只是此来此玉京山玩一玩,在你这里住下,一切如常就是。” 冯程三十不到,却为人很是谨慎,官声政绩也不错,公主殿下忽然到来,怎能不让他多想,他应了一声,显然还是不太踏实,忽然他眼中转过一丝念想,眼神有些惊骇,却又被他摇摇视线压下了。 我看在眼里,这冯程想到了什么,我很了然,他不信我这个公主殿下会拿自己的万金之躯冒险,但他考虑了这个可能,今晚定会加强戒备了,这个冯程还是心思极多的。 我当初之所以没有选择明州令所在的康平郡,也没有选择出现过民众集结的的那几郡,我相信在这风光最好,看似毫无风波的玉京山下,希望意外会更加‘诗情画意’地袭来。 据说,这几州的衙门被布了很多的眼线呢。 我轻轻一笑。 …… 夜晚,绯儿侍候我睡下,她有些担心我,想要在我房里睡,我安慰她没事,好歹把她弄走了。 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不由又如常一样开始思念佰璃隆月,他见到他父亲了吗,有没有被妖女沾了便宜,他是不是还在像我思念他一样热切地想念我呢--- 好久,空气中有一丝异常的气氛,我敏锐地觉察到,闭上了呼吸。 能在加强戒备的府衙悄然潜入的,想必非常人,我刚住下,他们就找了上来,不但眼线灵通,行动也很迅捷呀。 淡淡的几缕烟气后,窗子被悄然推开,一枚暗器飞来,此人很谨慎,没有贸然上前,我只好接住暗器,他见有意外,并不与我相斗,而是转身离去,看来他们并不着急,只是一探我的虚实。 我跟在他身后飞掠而去。 他身型轻灵,轻功极好,而我,却是好极,在大师姐的指点下我都差不多可以和她齐头并进了,所以在郊外的竹林将他劫了住。 月光下看她一身劲装,容颜娇美,雪肤如玉,是个女子,我笑了下,难怪背影这么轻灵呢。 我悠悠笑道:“小姐深夜前来,怎么话也不说一句就走,是怪我没有好好地招待吗?那我就要将功补过了,请这位姐姐和我回去,我一定好好地表示一下心意。” 她并不说话,轻哼了一声,抽出长剑向我斜刺而来,我轻巧地躲开,步法精妙,单掌翻飞,指法很凌厉诡异,她措手不及,差点被我夺剑。 我心中顿笑,这拂花遮月手果然好玩,而我练得如此精妙,全归功于隆月,他当初翻了一遍不屑地说,他根本就不用这些花哨的东西,他一道掌风就将人毙于一丈之外,可是他还是以无比透彻的眼光指点我指法和步法的诀窍,当我在床上更加灵活地压制住他后,他默然不语了,他不愿用内力将我震开,就只能任我为所欲为了! 我抽出腰间的软剑,与她缠斗在一起,她剑法精妙,果真不是常人,我使出龙焱十九式才略略压制了她,她颇为吃惊我的凌厉,竟有想退的迹象,我虚晃一招,一式‘花幻月移’飘忽地点上了她肩颈,她长剑脱手,左袖中却甩出一枚球珠,落地即爆,白色的烟尘中,我追她却是不及。 我遗憾地轻哼一声,差点逮到她,逃了就逃了吧,也许抓到她,万一来个什么服药自尽,那也是白费了心机,可惜了美人。 我捡起她的长剑细看,剑锋幽寒,颇有古风,有些历史的一把好剑,这样的剑通常被称为“名剑”,不知她会不会想着找我要回呢,我笑笑。 我执剑要飞纵而去,听闻竹林深处,几声琴音传来,深旷幽远,就如这淡淡月色点点星光的夜空。 我寻琴音而去,想看看这半夜不睡觉,在林子中抒情的到底是哪位? — 我走过行行青竹,终于琴声现于面前,我好像看清了,却其实也未看清,那人柔软宽松的柔白衣袍,白色飘忽的轻柔纱帽,该遮该掩的是一点也看不到。 我一见这样的装束立刻面前浮现四个大字:非常人物! 我悠悠走近,坐在半丈之外的石台上,长剑插于地上,听他空寂的琴音。 忽然他琴声中涌上些纷乱的情绪,难道是我打搅了他? 他的琴音让我有些烦躁,我忽地开口: “别弹了!” 琴声嘎然而止。 我回过神,有些尴尬,不管他是谁,我如此开口,太过失礼—— 我掩饰地轻笑一声,盯着他:“公子好兴致,品弹月夜,不像我……” 我扫了一眼长剑,作势长叹:“月夜杀人。” 他宽袖中隐现的指尖在琴弦上轻抚了一下,琴音带上了幽思。 我见他不语,更觉诡异起来,他到底是谁,是冲着我来的?和神秘教派有没有关系?可见他却并不理我,是引而不发?不会真的只是在此弹琴吧? 我站起来朝他走近了几步,我怎能见他不语就掉头走掉,总要弄清楚些吧,万一他就是…… 忽然我鼻子一动,刚刚有一丝淡淡的异味,被我忽略了,这林子中气味多杂,我并未太过放在心上,可现在更明显了,我心中一敛,血腥味! 我慢慢向他侧前方走去,他身后半丈处夜色下横卧一具男尸……咽喉处的血液还在向外漫流,在地上汇成一道细细的血河,快要靠近琴坐了…。才死不久…… 月夜杀人?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七章 公子何人 我心里一紧。 月夜杀机,冷厉割喉,已显此人手段,杀人后伴着血腥弄乐,琴音竟如静渺夜空就很有些变态诡异了。 我压低声音道:“公子何人?” 他只是轻抚了琴弦,铮铮两声琴音…… 我抽出软剑向他刺去,他宽袖一拂荡了开来,我寒剑挽起绮丽光圈向他袭卷而去,他双袖变幻,与我剑气周旋,不曾离座,我竟攻不进去! 我心里不禁一沉,我如此‘好运’,把自己当诱饵竟引来这等高绝的人物。 只是他应该并不是为我而来吧?他身后躺着血淋淋的尸体,可他对我却并未动杀机—— 我收回剑势,长剑挽于身后,飒然而立。 “公子身手让人惊艳,在下愧有不及,唐突了,告辞!” 我转身离去,既然讨不着好,还不如快快撤去,如果此人是冲我而来,现在我就很悲惨了,这个地方不止藏龙卧虎,我是不是应该换一种方式? 我飞掠上竹林,忽然身边飘忽地现出一个身影,意料之外的一惊,骤觉穴道被点,那人捧着我落下。 他将我放于地上,宽极的柔白衣袍,飘飘洒洒,轻纱在肩上流动,身形逸然中有一种贵雅的意境。我轻叹,此人刚杀了一人,血迹都还未干,现在才对我起了杀意吗? 我抢在他之前盯着他干脆地开口: “我无意冒犯,放了我有什么条件?” 他淡淡开口,声音很是空漠飘忽,仿佛是用内力改变了发音的气流。 “他来杀我,所以,我杀了他。” 我顿时面有黑线,他在说什么?不会是在倾诉所有的一切后,痛快地灭口吧? 我赶快打断他: “这位公子,发生了什么,在下一点也不感兴趣,江湖中恩怨情仇是官府也不好管的事,在下绝不会多说一句,如果公子本不是冲我而来,可以放我回去,完全不用把我放在心上,如果不唐突公子的话,在下还想重谢。” 他沉默,宽袖中指尖隐约动了下,难道我不听他讲故事,他生气了? 可他要是想杀我的话,竟然到现在还未动手? 我越觉头疼,他到底什么意思,表个态啊—— 我忍不住提醒他:“公子?” 他静了一下,忽然走上前来,在我身上点了一下,远去了。 我长舒一口气,幸亏有惊无险! 回到府衙,当然不能马上接着睡觉,满府的灯火通明,我走到到大厅,冯程的一张脸死灰死灰的,见到我眼中顿有一丝生命之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微臣万死!竟未能护公主安全!” 我摇摇头,我房前的一众侍卫晕倒,肯定顷刻间就被发现了,可公主已然不见,冯程不吓死才怪。 我扶起他,轻道:“冯大人受惊了,确实是本公主考虑不周,冯大人不要自责了!” 冯程擦擦汗起来。 我到厅外从身上取出一段指节般的小管,拉开,一断火焰倏地冒上天际,我得让绯儿回来,她定是出去找我去了。 我回到厅中让冯程将人遣退,我轻笑一声开口: “冯程,我为什么而来,你定是猜到了吧?” 冯程又扑通一声跪倒,声音有些决绝: “微臣大胆,请公主殿下允许臣从康平郡调拨精悍兵卫,公主目标显赫,单身犯险,微臣坚决认为不妥。虽江湖教派诡秘,官兵一直不好剿灭,可至少要护殿下周全,待内宫侍卫到来之前,微臣敬请殿下不要外出!” 我暗自一笑,他还是想到了我虽让人惊骇,还不至于太过离谱,大内高手已在途中,我这个公主竟然先行了一步。 我无奈地心中一叹,如此组织如果找不到他们主子,就是杀了几个人又能怎样,心思不绝,隐患重重,皇室高手也只能更添一些护我周全的保障而已,希望这个公主能引来一条大鱼。 我轻道:“调派兵卫就不要了,若有人想来,一般兵卫也没用,晚上加强警戒就是。还有,派人微服于城中和城郊,稍有异常之处,详加留意。” 冯程见我主意已定,只能应一声,一脸忧心地下去了。 我长叹,此教控制了很多民众,不知这府衙中有多少他们的眼线,我对探查的结果不报多少希望,还是我这个公主的目标更可靠些吧…… 稍时,绯儿回来,见到我紧张地跑上前来,我立刻笑着安抚她。 她平静下来忽然轻轻道: “殿下,绯儿本来是去寻你的,可不见你的踪迹,却在郊外看到一个夜装的女子匆匆行过,我有些疑心,就悄悄跟在她身后,在靠近玉京山时,跟丢了。” 我心里一动,难道是她? 我笑着:“绯儿好运气,也许咱们能摸到他们一些线索了。” —— 在合德府衙接连两日我都未曾出去,夜晚却也没再受到骚扰,我想他们探了我的虚实,下一次就会有备而来了吧。 大内高手也已赶到,我秘密地让他们大部分伏于玉京山,那里多是大族的华美别院,如果他们真是有踪迹现于那里,我就不信白日黑夜里摸不到他们一点的线索。 我躺在床上,睡意渐浓,前两日没太睡好,今晚终于心情放松了些。 迷梦中隐约觉得身侧有身影恍忽一下,我忽地坐了起来,左手摸上了里侧的匕首。 我身侧的身影倏然退后,我望去,他飘洒白衣,面纱轻摇,斜坐在了房间一侧的红木椅上。 这个姿势,很熟悉—— 我摇摇头,心头一丝微微的莫名感觉又忽地消散了。 我眉头一敛,他怎么又找上门来了,我院中高手隐伏,他如入无人之境,不会只为了让我听他‘讲故事’吧? 我低低开口: “公子深夜来访,恕我招待不周了,不知公子有何见教?” 稍时,他空漠飘忽的声音若不可闻地轻轻传来:“没事。” 我一头黑线,不知如何应对,这人在合德郡出现,到底是什么人? 感觉他的视线一直看我,我下了床来,拉好单衣的衣襟,倒了两杯茶水,坐在他身旁的座位上。 “深夜用残茶待客,见笑了。”我轻轻一笑,既然他不打算走,我不妨和他聊几句,我目前认定他可能是喜欢夜间活动的某些人,也许厌倦了弹琴杀人,忽然想起我这个人来。 “那日在竹林中听闻公子抚琴,今夜又见公子,可见有缘……”我委婉客气地开口,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行事诡秘,我只能举重若轻了。 “可否能问公子,如何称呼?” 他静了片刻,轻语: “泠夙”。 我在心里念了一遍,又道: “泠夙…公子,打算在合德停留多久?” 他无声。 我笑了笑:“我是想,若公子有些闲暇,可以来此坐坐,或一起出去走走,没别的意思。” 我客气地道,他果然不会说,我心想。 “现在。”他忽然开口。 我愣了下。 “可以去游玉京山。”他轻轻道。 我神情顿时僵住,无语。 他转头,隔着轻纱看我。 我咬了下唇角,勉强开口道:“嗯…。泠夙公子真好兴致,深夜,玉京山,” “更是清静……”他接口。 我咬唇。我只是客气客气啊,他竟能当真,而且现在就去! 他对着我,我心里抽筋地站起来,我自是不怕他对我怎样怎样,我能感受到他对我没有杀意,可是我和他?真的要去吗,我刚刚亲口说可以一起去走走,可是竟是现在——如果推辞,真是自打嘴巴! 我穿好衣物,笑道:“泠夙公子先请。” 他从窗口一闪就不见了,我跟在后面,小心地避开监视,几次躲闪,飞掠出了府衙。我与他一路飞至一处山脚的林子,他身姿飘忽至极,于他相较,我顿时逊色不少。 我引以为傲的轻功啊,我心里暗暗抽筋,我身边有个男人处处打击我,幸好我可以在床上扳回败局,现在一出门又遇上如此人才,难道我身边有什么磁场,这绝世稀罕之‘物’怎么都被我轻易碰上? 我在林子边停了下来,见他在林木之外的草地上轻轻而立,月色里白衣缥缈,颀然修幻如谪仙。 我轻极一笑,若是以前我也许会有些别样的心思,可动了真情我才知我原来不是那全然爱色之人,所以,这样绝美的身姿,也没有被我立刻扑到。 不过,仿佛有一点莫名的感觉。我摇摇头,又压抑了这几不可察的一丝诡异。 “花辰,”他看向我忽然开口,却没了下文。 我有些怪异地看他,忽然他广袖一摆,一点冷冷的幽光已至面前,诡异的速度,凭我的灵活向后倒去的话,就算来不及,只会削破下巴,而不是被割喉! 电光石火间我又感觉不对。 我没动…… 身后一声惨呼,我回头,一步之外正是林子边际处,一个男子向后倒去,仰起的脖颈上一道细细的红痕,忽然暗红的血液喷薄而出,我向后一跃,没有沾上。 又见男尸—— 此人是谁?冲我来的? 他竟为我挡了? 我退至一侧,刚想开口,林子中悄然现出十二个和地上的男子一样黑衣蒙面的男人。 这些人话也没说,携着刀刃向前冲来,我摸上腰间的软剑,就要出手,却见他们直直向那人扑去! 我愣住了,竟是为他? 他飘忽凌空如雨燕般轻华的一个旋身,广袖间内力化作的光刃在空中闪过,地上十二具尸体血色漫延…… 我轻闭上双目,忽觉有些残忍血腥。 他一身柔白地走来,飘忽空寂地开口:“他们,想杀我。” 是啊,他功夫好,所以不是他丧命,可是…… 我正了下神色,开口道:“嗯,泠夙公子,我们上山顶吧。”我和他掠上了玉京山一处峰顶,月色中欲乘风而上,出尘脱俗的畅快! 我忽然开口: “泠夙公子,你,刚才脱口而出‘花辰’?” 他静了片刻,好似不大情愿勉强地淡淡道:“我是……” “你师叔。” 我不由张大嘴巴,师叔? “我和你父皇,一个师父。” 我仔细地看他,如果这样,我是该叫他一声师叔,真的如此吗? “嗯,原来如此。”我如此应道,我还没确定他是不是我师叔,如果不是,我现在叫他岂不是吃亏。 他面纱宽袍,我看不出他确切的年龄,可是感觉很青稚,如果是因为武功高绝看上去太过年轻也可理解,他解释说是我的师叔,我就不好再叫他的名字或称公子了,于是我就沉默了。 他本来就无话,现在也不语了。 我看着面前亮如银盘的满月,渐渐有些心神恍惚,如果此刻,左边是相公,右边是笙郎…… 他们会打起来。 我有些清醒过来。 那边泠夙公子也好像从寂静中苏醒,忽然站起来,轻道一声:“我送你回去……” 说完向山下掠去。 我看着他已然消失的背影不由嘀咕一声,真是奇怪的‘师叔’。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八章 教主 自从玉京山一游后,泠夙公子没再来过,更无其他人的打扰,我终于安睡了两个晚上。 而埋伏于玉京山下的大内高手也带来了消息。 于是我一身黑衣露着两只眼睛悄悄潜入了这风景怡人的一处别院。 夜晚的庭院很是安静,几个仆从走过,虽服饰普通,可气息沉稳,很有些武功根底,我嘿嘿一笑,就是这里。 我收敛气息,小心地隐藏身形,凭着我的直觉,在一处房顶小心悄然地揭开缝隙看去。 还未见人,已闻其声…… 我顿时有些抽筋,我的直觉果真最能捕捉到‘jian情’! 我有些狭促地看那半遮的纱幔,床上一对紧密交叠的身影部分清晰地呈现,战况正浓,兴起时连这纱幔都顾不及遮好,可见激情之迫切! 我颇有兴趣地全程观看,二人俊男美女视觉上真是不错,这激情澎湃的劲头让人见了也很能勾出一番热情来。 终于二人雨罢云消,美人意犹未尽地直起身子,抱住男子的腰间轻呓一声:“苍极……” 男子俊眉朗目,修长的身形很是性感,容颜看上去即舒朗又不羁,极让人喜爱,只是此刻眉头有些发黑地微跳,轻笑: “情儿,你要累死我吗,我可赶了好几天的路,一进来就被你这样折腾,你这位看上去冰清玉洁的圣使大人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母老虎!” 情儿低柔地笑了声,忽然话音一转,幽幽道:“苍极哥哥,难道情儿不美吗,你还要保留体力去对付谁?不会是雪诺吧,这里可只有我和她两个哦。” 男子轻叹了口气,向后倒在了床上,真诚地说了一句:“情儿,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你有好几个男人还要扯我上床,雪诺可和你不一样,她才没你这些花花心思。” 情儿轻笑了声,趴在他身上,又道: “好了,好了,苍极哥哥,苍极长老,是情儿不对,曾经迷昏你的事,情儿都道歉好几次了,情儿不是嫉妒,你若喜欢谁,情儿怎么会阻拦,苍极哥哥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我只要能偶尔和苍极哥哥在一起开心就好,我以后再也不这样开玩笑了,好吗?” 男子极轻地低笑了声。 情儿又说: “话说那个冰块,她几天前夜探合德府,长剑被那个公主殿下夺了去,这几天不言不语的,要不是教主传话来不准妄动,她早就去夺她的剑了。” “哦,确定那是公主?”苍极轻若无声地低语,看来真是累坏了,我在心里一笑,他的‘功力’还待修进啊! “确是公主,她参与朝政,容颜已被天下知,不会错认。”情儿平淡地道。 苍极笑了声:“北慕庭兰的女儿果然不俗,难怪教主这么急着赶来,那女子要是落到教主的手中,可要生不如死了!” “是啊,谁让北慕庭兰曾经也让咱们教主大人生不如此死呢。”情儿状似感慨实则取笑地轻叹。 我心里一动,这教主和父皇之间曾有恩怨?不知是何时的事了—— 情儿又有些晦莫地低语:“最近在郊外发现一些尸体,都是被割了咽喉,这手法…。和那时他房中留下的尸体一样的杀痕,不会是教主又派人…。” 苍极轻道:“教主的事我们管不着,就算他让人去送死,也许只是在发泄心情,告诉泠夙公子,他对他这个师弟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情儿犹豫地扳过苍极的脸,盯着他: “苍极哥哥,泠夙公子出现在这种境况,我有一种不妙的直觉,教主一直对你若即若离,不就是因为三年前,泠夙公子出现在南海骊宫,就你和他最亲,三年后,他现踪迹于此,教主对你…。” “你到底和泠夙公子还有没有,” “情儿,”苍极打断她,有些郁郁地道:“这些话想想就行,为何要说出来,被别人听到,没影的事也添了手足,明晚教主可能就到了,我不好好休息,他见到我这个样子,又要教训我了。” 情儿笑笑:“好,好,都怪我又让你累着了,你真是让人伺候的命,改天找个人好好伺候你!” 我轻笑着悄悄退下,却在心中思量,明晚前来要更加小心一些了,这教主一到,不知要起什么风波,他若为我而来,我更要小心不能落入他手了。 想起那苍极说泠夙公子是教主的师弟,泠夙公子说父皇是他的师兄,那教主岂不是—— 我摇头,好乱,明晚看看再说。 —— 我隐匿于林木间,月色清胧,我翻身上了昨晚的房顶,朝下望去,房中两个侍从在收拾房间,别无他人。 我换了方向潜去。 昨晚为了保险起见,我几乎在每个院落的主房屋顶都悄然弄开了一点点缝隙,就是怕那教主功力太高,当场作案会被他察觉,多花点时间,绝对值得,我轻笑。 我换了几处房间,在这里紧贴上屋顶控制着气息向下望去,外厅中站着十人,坐着一人。 “回教主,那女子的剑招是龙焱十九式,还有颇为诡奇的指法步形,身姿灵敏非常,功力在我之上,在,苍极长老之下。” 我细细打量回话之人,白色的简单男装,身形轻雅,娇颜雪肤,话音神情都很清冷,正是那晚夜探的女子,雪诺。 她左边两个面容相似的恬美女子,神情如彼此的倒影,一样的妃色柔裙,不仔细看真让人无从分辨。 而她右边那人,华美的男式长袍,是惹人侧目的紫兰色,身材柔美,容颜清透明丽至极,果然有一种冰清玉洁的气韵,美艳的男装只是更加衬托了她的气质。我暗自发笑,情儿,真是人不可貌相,给一起长大的好哥哥下药,可不是一般人会做的事啊! “龙焱十九式……拂花遮月手……好怀念……”宽椅上的人影幽幽低语,他黑色的华贵绣袍托显脸色有些青白,眼侧唇角随着表情略略有了些纹路,精心拢于身后的长发间若有灰丝隐现,可这一切都无损于他凌厉的美貌,容颜四十不到,可眼神和细节却似累积了一世的悠长。 房间内一时寂静,我打量众人,四个女子的对面是四个气质各异身姿不俗的男子,靠近教主的两侧还各有一人,其中一人正是昨晚又被拐上床的苍极,修长身姿,此刻那极俊朗又不羁的容颜视线微垂,很收敛的姿态。 另外那人年纪颇长,有五十左右,面容瞿烁,身形清瘦,神情却一直有些忧沉。 他缓缓开口道:“教主,那女孩儿虽是他的女儿,可毕竟年幼,于我们也许…” 教主轻哼了一声,幽幽道: “墨长老,你记忆什么时候模糊的这么厉害了,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忘却吗,” “我知道你也不大管教中之事了,这次让你跟来只是让你陪我一起看看,我亲爱的师弟养出的孩子到底能继承他几分的狠戾,我师父的关门弟子我如此对他,有没有错?” “还有,教导一下年轻人,纵欲伤身。” 墨长老轻叹了口气,听到后来却是一愣,随即向情儿看去,看来他虽不管教事,却也不是又瞎又聋,可情儿面不改色,那苍极却面色一红,越发收敛了,墨长老视线及他,随即额上微有青筋跳动—— 看来这是个教风极为保守的教派,都已经成年了,禁欲才伤身呢,我不禁腹诽,这教主姿容不凡,年轻时肯定美貌更甚,不会一直寡欲至今吧,真浪费了他这身子骨,还是说他们教派的武功越是清心寡欲越容易修炼?还是越修炼越清心寡欲? 我抚下眉,然后像那个墨长老一样,额上微有青筋跳动,我跑题很远了,这根本就不是我该研究的问题啊,我关心的是—— 下面有人代我开口了。 “教主,那接下来,”情儿对面那个有些跳脱的张扬男子终于难耐寂静地开口了。 教主闭上眼睛,摆手,众人轻轻退下,雪诺顿了一下,转身道:“请允许雪诺在外为教主守夜。” 教主轻嗯了声。 我趁乱悄悄飞下房顶,想着教主可能是要亲自拿我,我是不是可以设个圈套引他单独入内,如能想法擒住他,万事好说。 我行至山下经过一处密林,忽然心中一荡,好似忽然忆起某种让人心跳的往事,这往事就是,就是那座山峰?我莫名感觉那山头竟对我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的吸引力,我忍不住向那山顶头飞掠而去。 我谨慎地轻落在草丛间,向前潜行了一段距离,眼前豁然开阔,我隐在树后,看前面月色下、山风中,衣衫飘舞。 对面柔白色的颀长身影宽袍飘洒,面纱被风力吹动,随着风向飘转,整个人好似要乘风而去——是这几日不见的泠夙公子。 与他半丈之外对峙的,我眼神要掉下,难怪心情会有感应——那淡淡烟色的长衫,腰间垂下他走前我用心系上的长长缀着玉珠的丝涤,身后清翠的玉簪轻挽,长长垂落的水润青丝,在风中有如带了气息般呢喃地抒舞,修劲俊挺如斯的身姿,刻骨相思难眠的容颜! 他回来后,最着急一见的,竟不是我!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九章 密林情幽 二人话也没说倏然动起手来,我既兴奋又揪心地看那地上空中快的有些模糊的身影,只见位置变幻如光影,衣角飘飞竟难分辨,我根本不可能脑海中空出一秒整理出到底谁占了些上风,也无从去欣赏那缥缈的身形和的尽情飘舞的长发。 很快,身影分开,泠夙公子全身置于几不可见的清露般缓缓流动的涟漪中,佰璃隆月指尖现出圆月般大小的一个血色光圈,光圈暴涨,忽然间侵蚀了整个空间,我距离很远,身边的气流也被震压得厉害,我不顾是否会暴露,全力运功护住身体。 压力随着光晕而去,我敛眉瞧去,佰璃隆月纹丝未动,泠夙公子,仅退了两步。 我还是有些吃惊,这个师叔武功竟到了如此地步了吗,佰璃隆月血阳神功十二层匪夷所思,和他欢爱时都能隐隐感受到他血脉中不安份的要漫溢而出的真气,如此一击,就是父皇也会受伤吧。 月色中,佰璃隆月俊颜朦胧地一笑,我有些抽筋,他除了我,还没对别人笑过呢。 “莲月心经?” “果然不错,这世上能接下我九成功力一击的,也许就你一个了。” 泠夙公子不语,佰璃隆月兀自轻轻一叹:“仇敌易结,对手难求,今日,就到此吧!” 说完飘忽飞来,拎起树后的我向山下掠去。 ……! 我轻笑:“你父亲怎样了?” 他顿时眸色一沉,有些郁郁地道: “找到了,可龙姬不知给父亲吃了什么,既不像春药也不是毒药,还说解药就是与她练功,父亲有半日见不到她就难受地去撞墙,可见了她,又主动去撞墙,我为了父亲却不能杀她。她说不会强迫他,可她却勾引他!” “我想你,所以就先回来了。” 我闻言双唇愕然地半张着,想不到那人竟如此‘贞节烈男’,面对热血沸腾的诱惑,我是呆呆的鼻血长流,人家却是去撞墙!撞墙啊! 我羞愧万分地转移话题: “那你怎么和我师叔打起来了,你最想见的难道不是我吗?” 他愣了下:“师叔?” 我轻笑:“父皇的师弟,父皇也修莲月心经,据闻和他一个师父呢。” 他诡异地一笑:“莲月心经也颇为有趣,我很好奇,你父亲定会留下秘籍吧?” 我摸着他的脸颊,认真道:“隆月,看看可以,不可轻练,你神功已无敌,如果两者对冲,走火入魔,我们可是走的太冤了!” 他轻笑:“放心,宝贝儿,我绝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让你和我一起走的,我还等着哪日将神功修至化境呢。” 我笑着亲他一口,他又道: “父亲欠某人一个人情,此人又代朋友请父亲为他取一人性命,父亲无法离开,又每日无望的撞墙,让我替他一走,我见此人于你同在一地,就应允了。” “如果我先去见你,我怕一刻都不想再离开你了,所以就想将琐事处理完,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你自己过来找我了!” 我一头黑线,取人性命原是‘琐事’一桩啊,凭着心情,轻易将寻杀的目标转为较量的对手,他父亲的朋友知道了,会不会跺脚呢。 还有,他知道我在此地,也是有让人跟着我吧。 我轻轻地将他的衣襟整理好,腰带系上,忽然有些伤感,这些细节小事我为他做起自然又愉悦,我是真的爱他如斯啊,偶尔竟将他看作心头上的孩子一样的爱怜,我是不是有些母爱泛滥了?想想那时我几乎命丧他白绫之下,是绝对不会想到今日啊,世事尘缘----- 我回过神,见他低头为我理装,我看着他又失神了,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我是愿意的,就把一切都忘了,就为了他。 他忽然紧紧抱住我,在我耳侧低语:“把一切都放开吧,从此就你我二人,我会侍候你,会陪你天涯海角,会与你静静相对,会与你长话闲语,红颜至白发!” 我心头酥麻,立刻就说了声好,可是却是口形微张,竟莫名未能发出声音来。 他抱住我片刻,松了开来,忽然又笑了,轻道:“花辰,你心中有大善,我不忍你从此辛苦,可你好像是放不开了。” 我不语,心中却道,所有的一切都不及与你红颜至白发的诱惑,你问错了方式,如果询问变成选择,你已经得到你要的答案了,而现在,我既拥有你,还拥有往昔记忆中的牵挂。 只是,也许你心中明白,故意来成全我罢了。 他忽然道:“你的事情怎样了?” 我怔了下,他从不过问我的事,我知道他对片江山的介怀,我万分地理解,他能和我在一起,已经是用情至深了,我更不会用我的事情去烦他。 “我见到了教主,回去准备一下拿他。”我轻道,既然他问,我就轻描淡写地应一句。 “我帮你杀了他吧。”他轻轻看我。 “啊?”我有些吃惊地看他,他这是怎么了,杀人上瘾了? 他轻笑一声:“我前脚离开,你后脚就出来只身犯险,虽然很刺激,可是你再为他费心,岂不是更没时间陪我?我既然可以杀他,就何必再让你兜圈子。” 我眼角一抽,‘刺激’个头,这个变态,不过,心中却是一柔,他不舍我劳心啊。 我轻笑:“好吧。不过,最好活捉。” 他挑眉。 我笑笑,他不会是觉得活捉不‘刺激’吧? “他是我师伯,万不得已,我还不想要他的命。” 他稍有错愕,我笑着拉过他的手,知道他心中定是在想,北慕庭兰果然‘不错’,身边人人和他有仇怨。 我与佰璃隆月飘然落入别院,我顿感有些不对,如此沉寂,我一脚踢开房门,空无一人—— 佰璃隆月幽然立于庭中,轻道: “有内力相博的痕迹,还有,那里!” 我顺着他的指尖,看到一丛蔓草边一滴浅浅的血迹在月色中几不可见。 “莲月心经……”佰璃隆月若有感触地道。 我黛眉微挑,为何此地人去院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章 碧海情潮 在合德府衙又待了足足十日,其间大内高手遍寻踪迹于合德及周边几郡,未有痕迹,明州令歆州令也下令在州内悄然探查,一时间紧锣密鼓,可不但踪迹全无,连线报也说联系不到教中之人,好像是完全隐匿了。 我心中虽有些不安,也只能暂时罢手了,却在这两州置了更多的暗羽,若有风吹草动,也能更早察觉。 佰璃隆月这些时日果真一刻不想离开我,虽白日不像在公主府那样放纵,可每晚折腾一宿,动静那么大,这里的隔音效果又不如公主府,弄得整个合德府衙的人看我们的视线都带着无比的‘敬佩’! 我有些尴尬,佰璃隆月深受龙姬影响,不自觉中更多的挑逗话语,调情动作接连而出,我怀疑他到底不巧碰倒龙姬勾引他父亲几次,他定是没和我说实话,只是被外人无意听了去,肯定在心中诽恻,公主府传闻中的这‘公老虎’果真‘功夫’了得,迷得公主晕头转向,公主也真是色中之徒,人不可貌相啊! 我看着佰璃隆月侧身朝里,一层丝锦轻掩修长的双腿,光裸的大半截身子在外露着,天色已近黎明,他才有了些睡意,我见他半掩的身形,又不由紧紧靠上他,心中笑道,不知是谁缠着谁呢,我拍拍他,他嗯了一声。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在他耳侧轻道。 他立刻转过身,星眸清亮地看我。 我笑了一声,下床来,挥毫写了几个大字,穿好衣物,收拾好一个布包,携着佰璃隆月在晨曦中扬长而去。一路向东,不急不缓纵马走了十几日,其间入住各地豪华客馆,尝遍各地美食与佳酿,佰璃隆月也不问我去哪,每日与我一起,心情好极,一切事宜完全听从我的安排,一副任君爱宠的模样。 这日来至海边的渔村,看着渔民晾鱼,晒网,闲坐,我忽然想,我若和佰璃隆月在这渔村里生活会怎样? 他打鱼,我晒网?他辛苦一天,我为他端上鱼汤,在一边织补?他不出海时,我们进城一逛,或是到海边看那潮来潮息? 我笑出声来,我和他,真的很逗啊,我仅能想象的就是我把他按在海边的石岩上,让他和海浪一起声吟! 看来在海边生活也不错。 佰璃隆月拍了拍我的头,不知我中了什么风。 我调转马头,纵马奔行,来至一处无人的海滩,海面上远远见到绿岛如珠串一样向海平线蔓延。 我悠悠道:“我们要去的,就是最远的那个---” 他抱起我,飞下马来,在海面上踏波而行。 终于又一次踩上这细柔的白沙。 我看向远处郁郁葱葱的绿色,我知道那片森林中有几处幽静的宫殿,森林中央是那状如弯月的优美湖泊,这里离海岸那么远,夜晚掀起惊涛骇浪,有没有人来过呢,十年了。 我回头,见佰璃隆月急切地脱衣服,他迫切地看我,星眸灼灼地道: “你还在等什么呢?” 我心神一动,反应过来,立刻被他的激情点燃了,三两下除去了衣物,佰璃隆月却将衣衫甩在沙滩上,转身朝着大海奔去--- 我面容扭曲,看佰璃隆月性感有力地扑入水中,兴奋地大叫: “花辰!你还在等什么呢?” 我慢悠悠地走过去,将柔软潮湿的白沙涂抹在身体上,才不想像他那样发疯。 他一把拉住我,将我扯入海中,我在水中与他时有碰撞,终于慢慢从刚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与他像两尾鱼儿般嬉戏起来。 …… 沙滩上,他心满意足地趴在我身上抚弄我的发丝,也许是刚刚才爽过,心情太好,或者是知道可能没有下一次如此这般了,需要更加小心地讨好我,说话的声音异常地沉韵轻柔: “花辰,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你不喜欢吗,就我们两个,想住多久都没关系~”我勾起他的长发轻轻道。 他眸中有明亮的笑意,忽然抱住我: “喜欢。” “花辰,我爱你!” 我轻笑一声:“你刚刚说了好多遍了。” 他带着笑意,却不言语了。 我轻轻道:“我是在这里出生的。” 他稍觉意外地低头看我。 我平静悠然地自语:“我从小只有父皇,从没有过母亲之类的念想,我六岁时,父皇带我来玩,还说我在此出生,母亲难产而死,我也没有任何感觉,对她的感情是完全漠然的,” “现在又一次到此,也只是有些感慨地惆怅。” 佰璃隆月搂住我,柔柔地道:“花辰。” 我笑起来,佰璃隆月不会认为我在感伤吧,我只是不由地想向他倾诉而已,就算有情愫,那也是对他的! 他虽然冷傲狠厉,可是存于心中的情感却是炙热又狂烈的,绝对会为了我的哀伤而动容。 我悠长地看他一眼,笑着开始穿衣服。 他反应过来,也笑着哼了一声,捡起衣衫,我只穿了件中衣,他在我的劝说下也终于放弃了不穿,或者仅着一条薄薄丝裤的计划,向我看齐了。我带着佰璃隆月来至宫殿中,见积尘颇重,果然这些年都不曾有人来过。 佰璃隆月若有所思地道: “你母亲身怀六甲,应该是在这里住了好久了吧,肯定不会专程跑到这孤岛上来生你,她性情倒是与众不同,若是宫中的一般皇妃,简直不可思议。” 我点点头,觉得他说得在理,可是并没有什么兴趣,人都不存在了,而且我也从没见过她。 我随便走了走,在一处偏殿找到了严丝密合,保存完好的火褶,伤药,细盐,调味品及日用等杂物。 我笑笑,这还是父皇让人备好的,他从来思虑甚多,还道说不定什么时候兴起,单独来玩,应该用的着的。 我感怀父皇,心中又是一阵翻腾。 午后时分,我与佰璃隆月在森林中伐木,他说住宫殿还要打扫,还不如在林边盖个木楼,即可赏海景,又通透有意境。 我想像了下,白日碧海蓝天,银鸥白沙,夜晚海风湿润,激荡潮起,在木楼与他欢爱…… 我顿时兴奋地将他用神功震倒的树木剥皮晾晒,用刀子运功砍挖,他见我如此利落,大有已无用武之地的失落。 夜晚时分,木楼靠着一排大树建成,躺在从宫殿中翻出的动物的毛皮上,我好好‘安抚’了他,他尽情的声音都盖过了一浪接一浪的狂潮---- 我心中碧波万丈,在这岛上住到天长日久时,我也是非常,非常,甘愿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一章 诡迹 在岛上的生活万分惬意,就是与佰璃隆月躺在沙滩上,任海潮一阵阵将我淹没,也觉得开心激动,在这无人的美丽孤岛,就只有我与他,却并不觉得孤单无聊,日子就像童真的青苹加上激爽的鲜橙! 我与佰璃隆月在森林中狩猎,细细的木签在眼前一闪,立时毙命了一只逃窜的野兔,我忙道了声行了,一只野兔就够了,还不如多吃些水果草菇,昨日我们弄了一只花鹿,吃得气血上涌,我本来就鼻腔敏感,又被他一撩拨,鼻血长流,颜面无存。 他别有意味地笑笑,带着我去更深处寻吃的。他对草木医药知之甚多,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别碰,总能说的头头是道,看来书还是没有白读,所以我虽处孤岛,却品尝了许多稀奇古怪却别有一番滋味的食材。 然而我最想吃的还是那弯月湖中像扇尾一样的白鱼,我潜水时逮了一条,味道极其之美,他却不让我多吃,说是记得我曾发作过痛经,那鱼绝不适合我,我立刻全身抽搐,不明白我一时小小的谎言,上天还要惩罚我到何时,美食当前不能享用,就如他脱了衣物却不让我摸啊! 佰璃隆月忽然轻轻‘咦’了一声,我顺着他的视线隐约看到密林中颇远的地方有一处石壁,好像隐隐有些奇怪。 我行至跟前,终于明白那奇怪之处就是那石壁上深深的凹痕,那是用内力深刻的几行大字。 我轻轻读出:“娇儿诞下之日,即你自由之时……立此为证。” 我退后一步,这痕迹像父皇的笔迹,还有这深沉的内力,无疑就是父皇所留,是写给母亲的吗? 佰璃隆月幽幽开口:“你母亲……是被软禁在此的。” 我皱下眉,没有言语,因为,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佰璃隆月忽然诡异地轻笑:“原来,你父亲喜欢这等禁肆囚情!” 我眉头一黑,有些抽筋,对着他幽寒一笑: “你若喜欢,我有的是时间,也让你一试。” 他顿时不言语了,眼神中却是一种试试也无妨吧,如此淡淡的期待。 我摇摇头,简直无语。 他忽又开口:“若是如此,你母亲还是没有等到她要的自由,” 我心中也不禁有些感叹,她为了生我----离世了。 她安息与菩偌山,我却从没有想去看她。 “隆月,菩偌山在哪儿?”我轻轻问他,当时父皇和我提了一句,现在想起,我却根本没概念它位于何处。 佰璃隆月有些吃惊地看我,星眸微动,不确定地问我: “你,也知道菩诺山?” 我瞥他一眼,“不知道才问你啊,是不是什么风景秀美的小山,要不然我怎么会不知在哪。” 他峻眉轻挑了下,却还是笑了一声:“你不知道很正常。” 然后,又忽然声线莫名有些压低地轻轻问我:“为什么提起它。” 我看他有些奇怪的表情,不由好笑,轻道: “父皇曾和我说,母亲长眠于菩诺山,我想以后方便时,可以去看看她。” 佰璃隆月不语,眸色有些波动,神情也不自觉越来越幽沉,我顿感不大对劲。 他上次类似这种神情时,叙说他和我之间有国恨家仇,我父皇欠下血债累牍,这次别再告诉我,我母亲又与他家有什么仇孽吧? 我轻轻唤他:“隆月?” 他回神,神色慢慢平静了,可指尖却不由有些用力。 他想逃避-----? 我轻叹口气,轻抚上他面颊,一手拉起他的手指,忽然他手指反射地弹了一下。 我眸色一敛,声音低沉而又幽缓: “隆月,你知道,你什么都可以和我说,不会有什么……可以让我离开你。” 他眸色沉沉,俊脸偏至一边,轻轻道:“你想太多了。” 我扳过他的脸,将他的手指放在心口,盯着他:“我这里,能感觉得到!” 他忽然抽回手指,星目轻闭了下,睁开来有些诡异地低声道:“能感觉到什么-----” “感觉到你最最挚爱的父皇幽禁的是前朝护国圣教的圣女?” 我眸色微怔,略一挑眉。 “还是,他不顾历代圣女都是安真皇族的公主----生下你!” 他有些冷意地回视我。 好久,我略皱下眉,低声开口:“你怎能确定。” 他轻嗤一声,星目一斜: “普偌山,是圣教中供奉圣女所在,这个称呼是教中首领对此山的敬语,外人称之为……‘落岐山’。” 我眼神幽沉,落岐山靠近诡异的香海,山脉险绝,父皇告诉我‘菩偌山’,别有用意! 佰璃隆月又盯着我开口: “供奉圣女的都是处子之身的少年,又无其他女子,如果还不能确定的话,你父亲也许有圣女的黑樱木简!” 我双目微睁,父皇放东西的地方有一个黑色木牌,难道就是——? 佰璃隆月见我神色,更是轻哼一声。 我心跳瞬间下沉,想他原本可以纯粹而又绝漠地仇视父皇,蔑视父皇,清傲又不屑地为了我,将所有的血色与已逝的父皇一起埋入过往的时光,而这样的父皇,怎么还越发将身后的一切弄的剪不断,理还乱! 他现在一定恨父皇到了极处,我硬逼他说了出来,他的愤恨也就随之而出了吧,可是他若不说,放在心中,怕是久了与我生出些间隙来,我宁愿承受他一时的泄愤,也不要他心中对我一丝的隔阂! 只是想不到父皇行事如此诡异,真的一点也不介意我身体里流有安真的血统? 讽刺的是,佰璃隆月就是为此才前所未有地将他恨之入骨了!他恨他亵渎了安真的血统! 但我,就是这这‘亵渎’的成果…… 我与他之间……为何这样的事都能碰到…… 我淡然地看了他一眼,退后一步,低道一声:“走吧。” 我率先转身行去,听到他静了一会儿才有了动静。 一路无语,我与他前后隔了半丈的距离,我轻声一叹。 回去烤了一支野兔,他拉为两半,将一半留在架上,他扯下兔肉静静放入口中。我本想提醒他‘烫’,可见他冷冷的无所谓的样子,心想算了,他一副别和我说话的样子。 我取下架子上的兔肉静静吃着,见他忽然起身朝树林中走去。 我稍隔片刻,也起身前去,我靠在一棵树上,看不远处一汪玉色的弯月湖畔,他一把扯掉身上的月白中衣,裸着身体走向到湖中,如斯惑人的性感背影渐渐被湖水淹没,最后连浮于水面上海藻般的悠长乌发也消失不见了----- 我见他于水中消磨了小半日,又飞至湖边的树叉上小睡,渐渐天色见晚也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了,不会就打算在那里过夜吧,我心里琢磨。 夜色浓了后,岛上起了些海风,温度也稍低,虽然不怕冷,只是如此睡觉也不太舒服吧。 我飞掠去,上了树梢,轻轻说道: “你要在此睡觉,如此害怕与我一起。” 他睁开双目,又轻轻闭上。 我轻叹一声,“既然你如此躲我,我现在就走吧,夜晚风大浪急,可我不信我到不了岸。” 我转身飞掠而去,忽然在半空中被一只手拎住,携着我飞向木楼。 满铺着毛皮的宽敞空间,我见他兀自在一边侧身睡下,我走上前去,躺在他身后,贴上他肩背,搂上他的腰间。 他静静不动,我素手在开始在他腰腹上游走,他低吟一声,忽然按住我的手,我静了下,在他耳侧低喃: “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他身体微有一动,我手指忽然用力滑出他的手…… 我向下吻上,他忽然低喘一声,一手抵在了我额前-- 我动作停住,深吸了口气,坐起身子,带些火气地开口:“隆月,你入魔了啊?” “我是花辰,我只是你的花辰!” 他极静极静地怔住,忽然抱住我翻身,月光中轻抚上我的脸,俊颜贴着我的面容,轻轻低喃:“对不起……花辰……我,不是真心如此……” “原谅我,” “……娘子。” 我轻吻他的脸侧,心中转过柔情万千,他一时情绪起伏,不想看到我,他过几天平静下来就好了,我却难耐地开口,无法再多忍一刻他忽视我的痛楚!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二章 秘语 与佰璃隆月离开海岛前往华京,两人一匹骏马,不急不缓地一路行去,我心中甚感父皇欠他,行程中总是越发想让他开心,比去海岛之路更为尽心编排,看他与我一起欢颜相对,我心中才能抚慰。 这日行经一处幽美桦林,但觉林木秀扬,我不由放慢了马速,佰璃隆月在后面环着我,将下颌也搁在了我优美的肩头。 我心中一动,终于忍不住想问问他母亲来。 “隆月?”我轻轻开口。 “嗯,”他幽幽懒懒地应着。 他这些天被我细致地侍候着,半点儿心思也不用,慵懒轻松到了极处,一开口总是这样的语调,让我感慨他曾经说过会服侍我的话来,我当然不是在抱怨,是我自己抢了他的活计! “你母亲,是怎样的人?”我轻缓地开口,心中有些不定,怕他因此会心情不好。 “有病。”他轻道。 我额头微跳,不想回就算了,还骂我‘有病’!算了,我忍了,我吸了口气。 “她因为有病,不常见我,我还要练功呢。”他又漫不经心地回道。 “哦。”我轻吟了声,原来说的是说他母亲啊。 她母亲定是身体不好,又加心病,才去得那么早吧。 “那,她和我母亲?”我轻轻开口,仅是为了确认。 佰璃隆月沉默了,我心中轻叹了声,不说就不说吧,我干吗要问这个呢,反正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 “是,我母亲的姑姑,母亲皇祖父最小的公主。”隔了一会儿,佰璃隆月忽然清冷地开口。 我暗暗挑高了眉,如此,他应该叫我一声——“表姑”?! 比他高出一辈啊,有些吃惊,想他以后不好再开口让我叫他“隆月哥哥”了吧~我忽然笑出声来,他在我腰间狠掐了一把,靠近我耳侧低低幽幽地道: “你这个没神经的女人,果然是北慕族里风流强悍的女人,你若对不起我……” 他顿了下,咬住了我肩头。 “嗯,”我闷哼一声,这口太狠太绝了,我立时就闻到了冲入鼻腔的血腥味。 我忍着痛调侃一声: “相公,你要吃了奴家,可要连皮带骨哦,可别剩下一半,那就太难看了!” 佰璃隆月轻舔了下肩头的血迹,幽冷幽冷的声音: “放心,一滴血迹,都不会留下!” 我不可抑制地打了个寒颤,佰璃隆月才低笑了声,又将下巴垫在了我肩头,我顿时心里一抽,我正在隐痛流血的伤口啊---- 终于回到华京。 香凝红玉带着一大帮人在公主府门前迎接,我心中一笑,这算是到家了?这个我与他居住的地方,应该能称之为‘家’吧~ 佰璃隆月抱着我飞下马来,我挽着他的手,进了门来,边走边与香凝道:“最近没什么事吧?” 我在外逍遥自在了一个多月,回来后象征地关心一下。 “嗯,殿下,都是府中琐事,一切如常,南织小姐也每日安然。”香凝回道。 南织悦姚?我差点都把她忘了,我轻笑一声。 “她在华京多日,都作何消遣?”我随便问问。 红玉接了过去: “侍女小渔说,南织小姐在棋社偶遇方陵毓,与方公子相谈甚欢,方公子介绍了一众才子佳人与她认识,南织小姐每日带着卫公子外出诗文会友,下棋赏琴,不亦悦乎!” 我闻言一笑,这方陵毓能与诡怪的南织悦姚相谈甚欢,肯定胸怀不凡,南织悦姚在此倒也玩得开心。 佰璃隆月在我身旁神情有点沉落,只是径自拉着我行路,可能是想到我又不能每时每刻陪着他了,我附在他耳边低语一声,他笑了开来,周围的一众人马都面红耳赤地低下头,我又顿生懊恼,这下倒好,专属我的笑颜,都被别人瞧了去! 是夜,皇宫阳明殿,我在公主府悄悄和佰璃隆月说带他去取莲月心经,他顿时笑逐颜开,此刻身处父皇的寝宫,他环视周围殿中之物,神情中又渐渐有沉冷之气上涌。 我摇头轻叹一声,扯过他,打开了置物之处。 他最先被那块黑色木牌吸引,拿起它,轻语: “我找了它,两年!” 我有些吃惊地定定看他。 他轻笑一声,在一边坐下,将木牌翻来转去在眼前看了几遍,自言自语: “果然是可以合在一起的。” 我抬下眉,实在看不出这黑色木简还有什么玄机。 他又道:“母亲也有一块,她曾想拿到圣女手中的这块,却一直未有圣女的踪迹,我有些好奇,两年前查访到已隐匿于江湖的圣教,约其教主于菩偌山一战,他略败与我,答应为我寻找,两年后他得出唯一的结论,就是圣女可能落在了北慕庭兰手上。” 他走过来,又将木简放了进去,同时说了句:“果然。”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那红衣美男难道就是圣教的教主? 他朝我勾人地一笑,我心里轻笑着哼了声,看来他是没事了,心情又恢复过来了! 我翻出莲月心经递给他,故意翻到第一页呈于他眼前,他好似没看到那提示凶险的几行字似的,哗哗往后翻了好几页,我顿时无语。 后悔已是来不及了,我推着他离开了阳明殿。 第二天上午。 回华京后的第一天朝议结束后,我在南华殿御书房对着严琛沉思了。 如若不是父皇一直信任的严琛,从没有出过纰漏的严琛,我几乎就怀疑面前这人是个彻彻底底的庸碌之人,可严琛,他不是。 严琛沉静隐晦地道:“行迹全无,隐匿至深,好似江湖高人……” 我咬了下唇角,双目微敛,东侯凤笙到底去了哪里,踪迹全无?那个玉乾道人到底何方神圣,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挥手,严琛告退了。 我静了片刻,才起身回府。回到府中,香凝和我说,公子吩咐把午膳摆在了书房,您过去一起吗? 我笑笑,她也就象征地问我一下,就知道我怎可能不过去。 进了那极是宽大的书房,佰璃隆月在小连的侍候下已经开始用了,一旁两列侍女,靠近一些的捧着茶盏香巾,远处的端着洗漱用金盆玉盏等一干物件,外面还候着一列,估计是为他午后小睡时捶腿揉肩准备的,虽然从没用过,可每次都这么备着,不像我,我说了喜欢随意,结果连吃饭也没人为我夹菜了,都是我自己动手。 午膳后,我以为他要休息了呢,可是他却笑着拍了拍我的脸,又到书桌前研究他的莲月心经去了。 我往玉榻上一躺,素手一挥,少女们全过来了,揉肩的揉肩,捶腿的捶,没挨上的,还带不悦之色,我顿时面有黑线,赶快让她们全下去了,然后想到如果是佰璃隆月躺这里招手估计她们会争得打起来! 我长叹一声,看远处那边佰璃隆月是完全沉浸在书页里了,只好自己小睡了一会,醒来趴在榻上翻看些书,而后又用运功打坐,就这么在他身边待了一个下午,也没想走开。 晚上沐浴上床,我迫不及待地扯过佰璃隆月亲亲,他一把推开我,静静看我。 我不由瞪大眼睛,不会吧?他难道晚上也要研究?那我呢?我竟然比不上那莲月心经? 他笑颜一动,募然开口:“娘子,今晚开始,你就修习莲月心经吧。” 我无比愕然地看他。 他轻轻道:“我仔细揣摩了一下,这莲月心经运气之法确实与我的血阳神功不大对路,我神功大成,已然无法修习,可是娘子你却可以的。” 他星目濯濯地盯着我: “如果我帮你练成,就好比自己亲练了一遍,得偿所愿。” 我有些愣愣地看他神采跃跃的眼神,他痴迷武学,定是早已听说莲月心经的圣名,如今经册在手,竟如此动心,我若拒绝,他定心瘾难耐,郁郁不欢吧? 虽此经凶险,我是不是应该相信他的天才,即使承受诸多风险我们也可以一路走过?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我点了下头。 他笑着亲了我一下,又道: “娘子修习莲月心经若同时与我合修血阳神功十三层,我会控制从经络传入娘子体内的真气,慢慢从最微弱开始,于娘子体内的莲月真气相若,以神功的阴阳和合之气助娘子融合莲月的虚幻与血阳的霸气,若是完美融合,此充沛醇和的内力即利于阴阳之气相合,又助莲月真气集聚,三方相长,只能谓之神速……而娘子体内的真气,” 他忽地靠近,轻轻看我,星眸深处隐藏着诡异与狂热,幽幽道: “会变成怎样呢?我很好奇…。” 我吓了一跳,一脚踢开他,没好气地道:“开玩笑的吧!” 我以为他沉迷了一天,是有了什么心得,现在和中了魔症似的,莲月心经凶险万分,血阳神功诡奇莫测,十三层至今是迷,他不但想一箭双雕,还要将其化一,如此险境他竟是敢想! 我决定没收他的莲月心经了。 他眸色幽深地定定看我,静静不语。 我温柔地去拉他,他轻轻开口道: “花辰,我不是在开玩笑,我都想了一天了,我会用全部的心神去控制每一步,我请你现在认真地考虑,练与不练,只要你一个答案,我都听你的。” 我眸色沉了下去,静静看他,他确是认真的,他何曾喜欢开玩笑,但他只想了一天,就生出这样的主意,要我怎么回答?! 好久,我幽幽一叹,罢了,就为他那句‘全部的心神’,若是不练,怕是要得失心症了,他既不怕枉命,我就陪他又何妨,这就是生死与共,不是性命相连,而是我自己作出的抉择。 我摸着他的脸,笑着点了下头。 他深深看着我,低喃:“花辰…。” 忽然他又笑了声,调侃似地轻语:“娘子吃了红蛛草都没事,所以我确实是认真地想了下,才做了这样的决定~” 我立刻倒地,不知现在反悔是否还来得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三章 神功 我朝议回来,问香凝今天公子出来了没有,香凝回道没有。 我心道,果然,今天虽到了日子,可时辰还未到。 为了练功,我每日朝议改为三天一去,佰璃隆月也三天才出来一次,好像成了仙似的,也不愿吃平常的东西了,说没有食欲,自己调制了奇怪的药汁,带了进去,每天喝那么几口。 在花厅摆好了午膳,红玉悄悄过来和我说,公子出来了,去药房了,我哦了一声,慢条斯理地用完午膳,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就悠悠走回卧房,推开房门,见外厅中已备好极大的椭圆浴桶,热气氤氲中撒着缤纷的花瓣,我眼角一抽。 佰璃隆月裸着玉雕似的双足,最后一件薄薄的丝裤正自退下,我快步前去,帮他轻轻脱下,我起身忽然抱紧他,将脸埋入他长长垂落的乌发间,抑制不住去吻他的耳侧肩颈,他平静地转过身来,扶住我轻轻道: “我来帮你。” 他三两下解开了我的衣物,拉着我浸入水中。 绮丽花瓣轻抚着他修劲峻美绝致的胸膛,我眸色暗下,这是哪个家伙放的这些杂物呀,知不知我整整禁欲十二天了啊,偏来乱我的心思。 他散开了长发,身体没入水中,又坐了起来,在那姣妍的花色上如沾露的清玉,我又一次扑了上去,坐在他身上,捧着他的俊颜狠狠吻上。 他用力扯下我,将我按坐下来,‘语重心长’地淳淳‘教导’我: “娘子,这莲月心经最讲究清淡意境,你才练不久,最好能体会一下这轻透心境,时有欲念,进展不速,若心情浮动时,不妨运功静心。” 我低着头眼角反因禁欲而发乌,我这是第二十一次被他推拒了,如果我能练成神功,直接强了他去,也不会在关键时刻被他真气震开,他平日放纵,可练功的态度如此严谨。 我吸了口气,抬起头从容淡定地道:“我对着相公欲念难抑,我是想着控制可却情不自禁。不过,为了练功,我定会好好收心,也不枉相公一番心血。” 他轻笑:“你能这么想就好。” 我温柔地回了他一笑,心中暗盼练成的日子,要把他好好蹂躏一番! 沐浴后与佰璃隆月躺在大床上休息,他静静入睡,我忍着再一次纠缠他的冲动,也渐渐睡去。在傍晚时分醒来,我独自用完晚膳后,回到房间,佰璃隆月已不在床上。在华美的大床与半丈之外的纱幕间,里侧的墙上是一幅巨大的画轴,我动了下隐于轴内的开关,图画连着后面的墙面如门轴似的转了开,我走了进去,轻轻一触,它在我身后恢复如初了。 虽然我吩咐了下去,卧房不得擅入,还有小羽小连守护,可在密处,就更加寂然清静了。 密室这一侧的案几上,十颗夜明珠柔柔生辉,佰璃隆月一袭月白单衣静静坐于案前。 他不练功时就在此研习经册,或静然沉思,对外面是完全没了兴致。这些天,我练气之法,每一步全在他的掌控中,我需要全神投入,可他所花心力又何止我的十倍,我们的性命在他的一念间,他怎能不思虑周全。 他见我进了来,起身过来在我额上轻吻了一下,大概是怕亲我的唇又可能勾起我的情欲,他拉着我坐上了榻,我静静打坐了一会,他双掌贴于我背后,开始轻诉运气主脉与行气经络。 我依言而行,他清澄幽缓的声音带我进入了一个缥缈轻幻的气场,全身脉络间渐渐生出更多轻浮的点点真气,我逐一感受那每一点,引领它们行经每一处要穴,那浮漂的真气真如镜花水月,如此难以感控制与捉摸,心绪稍有变化,点点真气就开始倏然绷离,不知要飘向哪里,会刺激到何处要命之地。 佰璃隆月的掌心贴于我背上,我运气稍有波动,他似乎都能敏锐地预先感知,我知道他这份‘预知’是花了多少的心思去沉思而得,助我练功,要比他自己去练难上十倍,而我只要依他之言,总能补救及时,而现在竟能将仅聚的这些真气汇成一丝细流闯过一路难关汇入了气海丹田。 我依佰璃隆月在耳边的引导,将气海真气慢慢回流入脉络,忽然感觉那缥缈的真气经气海一走好像数点合凝为一滴尘雾似的质感,现在复散于经络间从全身毛孔隐隐欲出。 我微微调息,睁开眼睛。 佰璃隆月笑道:“娘子神速,十三天就已入门了。” 我感慨:“是相公之才居功至伟!” 他被我夸了下,顿时开心地笑开。 忽然他话音一转:“今晚就试试这融合的过程吧,过了今晚,娘子的进程只会更快。” 我心里轻道,也更加凶险吧——佰璃隆月脱了外面的单衣,仅着里面月白色的丝裤,他轻笑地看向我,我快速地将自己剥光了,温柔地靠近他,要帮他脱下。 他按住了我的手,我犹疑地看他。 他忽然笑出声: “娘子,你,是不是误会了。” 见我不解地瞪他,他又笑着幽幽道: “血阳神功的双修之法可是于众不同啊,并不需要…。” 他别有意味地眨了下眼睛。 我顿时面色一红,一颗心都抽的拧不过来了,我这些天受到的打击啊,我迟早会还回去的!我暗暗一吼。 我与佰璃隆月背贴着背闭目打坐,我指尖放入他身体两侧的手中,他轻轻握住后,自他手心一丝热热的真气,从我的指尖慢慢传来。 我丹田中刚刚汇集的那一丝莲月真气,立时就有了反应,它瞬间本能地沿着上次的路径散布于经脉,而血阳真气与我身体有感应,也迅然溶入了脉络中,真气对撞,我立时动弹不得。 左边顿生凌厉冰雾,右边燃起炽烈火海,我站于悬丝,一边冰寒覆骨,一边烈焰焚炙,冰风火潮席卷着身体,震耳狂啸,我用全部的意志和心神才凝聚起眼前的一丝清明,呼吸也不能一动,随时要掉入深渊---—无论哪边,万劫不复! 汗如雨下,听得天籁般的声音在头顶回旋: “娘子,别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别抗拒我……” 这声音如此勾我心扉,我想要忘记这一切去追随他,于这冰渊火海中,我竟还能听到他的声音,我心中柔情万千,闭上双目,此刻就是粉身碎骨,心情也是甜蜜的,我低语喃喃,相公--- 脑海中身体里,如我呼吸一般的他的气息席卷而来,将我淹没,如此舒适温柔,我睁开眼睛,那火海幻化为他略带勾人的笑颜,将我包裹,我急切地想去溶入他,我如此渴望他,笑颜却不见了,火海化作橙色的光晕,充斥了视野中的一切。 冰雾渐渐消溶,透明的雾气弥漫开来,雾气散尽,我置身于阳光般淡淡金黄的明亮光线中,我看向身侧我想拥抱的身影,心中,如此幸福---- 我睁开眼睛,长久无语。 指尖仍在他手心,我反握住他的手,转身到他的身侧,他恍若失神。 我转过他的脸,轻轻抚上,柔柔道: “隆月,我很幸福,我不后悔与你如此练功,于冰渊火海中我更能知道,我爱你,如此,爱你。” 我心中低语,爱到可以一次次耗尽心神,痛苦地绝境求生---— 佰璃隆月摸起我的手放到他的唇上,还是恍忽无语。 我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他直切地感受到我如斯绝烈的险境后,他后悔了,他不能让我一次次去面对了。 死亡有时是解脱,生死之间却是无尽的折磨。 我在他开口之前,坚定地轻语:“练下去,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相信我们一起作出这个决定的意志和无悔。” 他低头触上掌中我的手背,久久没有抬头。朝议改为六天一去。 每日聚集的莲月真气累积三日融合一次。 融合后,那真气丰盈醇和无比,三方相长,内力增长何止翻倍,一切尽如佰璃隆月事先所讲。 佰璃隆月确是不世出的天才,武学上的天分绝对不能只用登峰造极来形容,莲月之凶险难测,内力陡升,如何得控,他引导我一路修习而来,竟有惊无险,血阳神功十三层诡奇莫名,他单单凭感触情感心绪便操控我体内阴阳之气,神思奇技,只能说让人叹绝。 一切在他掌握中,我只需全神投入。 惟有…。那中间…。已冰火燃天…… 考验我的意志,逼出我极限外的极限----—这就是我可以为他做的,为我们做的。 佰璃隆月对着我,神情竟越来越清淡,连日常话语都很少了,看向我的眸色也越发飘忽,我有时担忧,我还没在命悬一线间崩溃,就先为他揪心疯掉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四章 声名在外 这日,佰璃隆月带我来至郊外的密林,累积三个月,我体内的丰醇之气充盈着气海丹田,我催动内力,带着点点金黄的阳光般的光晕笼罩了身体,瞬间暴涨,光亮过处,行行林木静裂为碎屑从空中纷然沉落。 我笑了声,转向光晕过处,惟一完好的那人。 “隆月,这样的功力要是比对的话,” 他稍静片刻,轻道:“比你师叔,逊了一截,不过,这世上能赢你之人,大周不会超过五人。” 我又笑了声,“在秦月呢?” 他轻语:“相若。” “隆月,我很好奇你现在神功的威力啊。”我笑道。 他静然无声,神情有些幽幽,忽然轻轻抬手,修长光润的五指在眼前舒展,好似在有些恍惚地欣赏。 我有些抽筋,别是练傻了吧。 忽然,他食指光洁的顶端浮现了水珠状的一滴血露,悬浮着,随着他的指尖轻动,光线中如绝美的红宝石般剔透,接着,又有四滴现于他手指间嬉戏,有如那修美的五指最为光华绮丽的饰物。 顿时,我很莫名面带黑线地比对起他那肩扛龙纹断月斩的父亲,想那风中狂酷的身姿果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可他的孩儿…。 佰璃隆月手指轻弹,五滴血露仿佛还带着水色在眼前一闪而过,却感觉远处有战栗的压力已要来至身前,佰璃隆月执起我的手,同时席卷一切的风暴一浪更胜一浪地将我们覆灭,我与他身上笼罩着淡淡红色的光圈,清晰地看着飓暴中,四周的一切化为烟尘,从身边随洪流而过---- 我长吸一口气,站在夷为平地的荒原,极远处才能看到绿色,心想明日雇人来栽树,这小树要多久才能成荫啊! 身后,佰璃隆月轻极的身音若不可闻地传来:“花辰,对不起,” “你,爱我至此我此生无憾之地……” 我心中轻轻摇头,他对我的歉意也许要长久放心上了,绝境求生是我自己甘心情愿的坚持,他被我态度的坚决和武学的魅力蛊惑,痛苦矛盾地压抑至今,看来是无法练下去了。我以为他神功渐长,得偿夙愿,会开心起来,没想到他痛楚如此积沉,与我所愿是大大背离了。 我当作没听到,若是为此我再抚慰他一番,他肯定更生歉意了。 稍时,我笑着扯过他,从荒原逃离了---- —— 恢复了每日朝议,是因为佰璃隆月回来说,此法进展太过神速,练武二人又均为旷世奇才,若不日就修至了化境,此后的漫漫人生又有何追求? 我闻言笑喷,真是个好理由,于是作思考状地认同了。 心里激动地想既然‘出关’了,终于可以像以前一样尽情缠绵了,没想到他又道,他这些日为我劳心太过,都没有好好‘感受’他血脉中更强盛的真气,他要好好调息,限制我每日纠缠他的次数不要超过一。 我仆倒在地。 想到前段时间,我将上朝的次数从间隔三日又改为了六日时,朝间终于诽言漫起,说公主在府中紧闭卧房,不让人进出,连日纵欲更甚,让人叹为观止,府中那‘公老虎’绝对是异世妖精,迷了公主的心魂,要请神驱秽。 还有人终于忍不住地呈奏陛下,隐晦地说公主即已参政,却心不在朝政,太失朝臣典范。 陛下只道,妄自揣测有失品节,公主决议锐察公明,怎道无心。 而谁能想到那时公主过的是何种日子呢?! 不过,最近有人见我神思一如往日清敏,虽然身姿有些飘忽,但光彩竟更胜从前,猜测着,其实公主在房中并不是纵欲,而是迷上了修道。 我现在颇为认同,我修的还是那种清心寡欲的道啊。 我靠在玉椅上听工部都司宁善综陈述南部十一州八十三郡水利修缮与新建已至中期,此次采纳民间名士梅知尧的见略,确实合理妥善之极,只是工程量大,银款超出预算,估计会超支白银五千万两。 我静然无声,追款仍需五千万两白银,此项工程确实浩大,然此后十年南部任何一处若再遇暴雨如此不止就不会这样重灾了,可若要彻底防灾,绝不是一年或两年可以解决的事,这个梅知尧据闻很知晓天文地理,在东部非常出名,却脾气怪异,不愿应试为官,南部最南端二十七郡遇灾后,他竟主动联系官府,说要出一份力,着实让人意外啊。 皇帝陛下静了一下,皱眉:“五千万两白银,国库今年开支浩大,再出此巨款后,恐就不好周转。” 皇帝轻叹了口气,忽然下定了决心似地沉定朗声道: “朕就如公主所愿,将先皇留于公主的黄金用于黎民百姓吧!” “公主一直与朕说,她身为先皇爱女,更应深恤先皇胸怀天下的大志和江山百姓的民生,还道若先皇知道了,也会深感欣慰!” “公主爱民之心,朕感受至深!如今随公主所愿,这绵延福祉一会定会惠泽这方水土!” 我满脸黑线,皇兄从东侯凤笙那里勒索来的黄金又转为人情送我,说得祥云乱绕,很有做皇帝的天赋。 宁善综本来一脸凝重,想他给皇帝陛下带来一道难题,肯定无法立刻解决,这些天皇帝是不会给他好脸色了,没想到公主的黄金补了缺口,可是一百二十五万两黄金啊!公主竟是如此爱民之人! 不但宁善综,众臣无不意外,齐称公主心怀百姓,黎民之福! 我听这声色诚意苒苒,估计我以后就是十日一朝,也会睁只眼闭只眼吧。我笑笑,黄金果真是好东西。 只是那比金光还照人的笙郎去了哪里? 此时礼乐都司方蒙站了出来,缓声道: “陛下,一个月后陛下的诞辰是否要热闹一些?” 陛下道:“宫中就依旧例,但朕与公主重聚,不妨外面热闹些,与民同庆!” 我看方蒙不得领会的神色,似乎把握不住皇帝的“热闹些”到底是何程度,毕竟这个皇帝陛下一直太压抑,他这个礼乐都司这几年一直没什么大动作了。 我轻笑:“陛下的诞辰怎能从简,宫中就依最高规格。至于宫外,” 我想了下: “诞辰前后全京灯会花展十日,夜晚城楼燃放焰火,至于其他的节目,就看方大人尽情安排了。比年会热闹,比元宵浪漫,方大人,时间可不是很充裕啊。” 方蒙抬头,有种激情上涌的跃跃,众人也微露出期盼的神色,果然压抑太久,都无人指责我有些太过。 我又道: “各州各郡不用完全比照华京,何度适宜,方大人度量吧。” 方蒙轻松应命。 我看向慕容槿曦,他这个负责华京兵防的都尉将军比我这个公主还随心,我每次缺席无不是重大原因,他假条成堆,净是纷杂常事,来后也如过场,鲜置一词,最大的兴趣就是看我,我数次捕捉到他的目光,他平静地偏过视线。 我不由猜度皇帝陛下对他如此宽容是因从小到大的交情呢,还是体恤他‘安抚’后宫的‘辛劳’? 我轻笑一声,开口: “慕容将军,届时人马比星目纷繁,华京安防在将军之手定是无忧。” 慕容槿曦从容道: “臣当加倍警戒密控,置兵探与京中,以护京都安平!” 我轻应了声,见他眉目深扬的英武,如松的挺拔之姿,不由想起那晚窥视下,衣衫尽敞中倍显张扬与英气,健壮修美的身材来--- 等我回神,面有黑线地隐约抽筋,对家中男人情欲沸腾积累日久,仍是不得尽情,果然大大有损身心健康啊。 我又漫想到一事,舒缓心情地随意轻轻开口: “听闻慕容将军的弟弟两年前于武科中,武技与武略皆愧煞众人,尤其武略让人惊才绝艳,却未领官职,让人顿生惜才之心,若令弟哪日有出仕之意,所谓举贤不避亲,将军尽可奏来,无需顾忌。” 慕容槿曦神色顿微有一变,语气颇为沉定地回道: “家弟仍是少年心性,散漫无拘,尚不通人事,殿下美意,家弟也许要过几年才能愧领了!” 我闻言,眸色一动,‘散漫无拘’难道说的他自己吗,还有什么引人歧义的‘不通人事’,莫不是以为我对他弟弟动了什么心思吧,我不由微微侧目,难道我的名声已经如此不济吗,流言烁金啊! 朝议结束后,回到府中,佰璃隆月果然在榻上打坐,我说要往皇陵一走,他顿了下,似乎要开口道陪我去,我狠狠亲了他一下,笑着说,等我回来。 我知道他到了后定又心情不爽,于是又说一两日即回,无需担心,他应允。我不由感慨,我这个公主殿下,现在是到哪都需报备,毫无自由可言了! 我一路轻功,半日后到了华京以北的一片宝地。 巍峨的皇陵矗于山脉间,可父皇却安息在一处峰头,看尽天际水色天光,皇陵深处仅存他皇袍玉带的衣冠---- 我上次悄悄而来,静静而走,这次却是想见见一个旧人。 而且,这片皇陵已不大安宁,严琛说,几日前一个黑影在碑前伫立良久,而昨日又有一白影于一旁飘过。 我出示玉牌于守护的兵卫,侍从带我来到林中的偏殿中。 帐幕后的床上,躺了一人,我有些不可辨认,这消瘦的身形,已然青灰相间的发丝!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五章 皇陵暗影 他见我进来,努力坐起。 我上前握住他的手,将圆枕靠在他身后,有些感伤地道:“文英,我早该来看你。” 文英从父皇幼年刚刚习文练武时便侍候在身旁,父皇对他最亲近信任,他侍候父皇走过一路风云,父皇登基,他不是太监,却任内宫总管,仍侍候在父皇身侧,我小时除了父皇,最亲近他,常常叫他的名字,让他抱我。 他的手有些颤抖,轻轻道: “殿下,想不到我果真还能再次见到你,我就再也没有遗撼了……” 我轻叹:“御医说你不肯吃药,你是心事太重啊。” 他眼中有些水光,却道: “殿下的轻言软语如在眼前,蓦然间,数年已经过去,我等到殿下,于此间再也没有牵挂了…。哪日得见先皇,也可以告诉他,公主长成如花的美人,” 他说不下去了,我有些心酸地道: “文英,不关你的事啊,有心之人总是防不胜防,这是父皇都无法完全防范的事。” “文英你好好养病,父皇一直看着,他会欣慰,我,也会放心。” 他紧握我的手指不语。我轻叹一声,想起一件事来,轻轻开口: “文英,你,记得,我母亲吗?” 他眸色动了下,忽然轻轻开口: “记得。” 我有些抽筋,我小时从未想问问父皇,或者他,真是完全不觉得没有母妃有何关系啊。 文英开口道: “娘娘是陛下刚刚起兵时某夜掠来的,秘密幽禁,好像是想要索取某物,却一直未果。陛下登基,将她放入皇宫内院深藏,别人无法得见,也不知娘娘是何人。两年后,娘娘竟恢复了武功,逃过看守,可是仍被陛下带回,陛下一时失控,将娘娘…” “陛下事后很后悔,还说如此怎么也不能让她开口。陛下将她囚禁于海岛,可两个月后,海岛传来密报,说娘娘怀孕了。” 我愣了下。 文英又道: “我见陛下在御书房徘徊,犹豫地道,留还是不留。陛下亲自赶去,几日后,让我也去了。” “陛下皱眉道,是个公主,不如留下吧,让我万分小心随侍左右,说娘娘修炼冷心冷情的冰蝉功,能怀孕已是罕事,要生子很艰难。陛下每隔十日过来为娘娘运功调息,娘娘也许是为了约好的自由没有抵触。” “那日,娘娘难产,整整三日,公主生下时,满室清香,小小弱弱的,好像随时要化掉。陛下抱着小公主,激动的无法言语。” “娘娘清醒,无法得见公主,第一次开口说话,说以黑樱木简,换与公主一日相处……” “娘娘那日抱着你睡去,再也没有醒来……” 我募然心痛了一下,忽然感受到母亲----她一直不曾将我视为自由的筹码,她知道的,我降生之日,就是她力竭之时…… “陛下说,若有一日公主问起母亲,就如实告之,她定心有一痛,朕愧疚,却无悔,唯愿公主能抛开一切,随心所欲生活,家国亲仇,社稷江山,若为欢颜一展,一切不用计较。” 我轻道:“父皇。” 心中放下,手中还一时放不开啊。 我陪着文英轻语,渐渐天色沉下,我在皇陵后的山林间幽晃,我内力激进后,轻功也更上一层,飘飘忽忽像这山林中的女鬼。 我一边找着鬼怪的感觉,一边想,今晚还有什么身影出现呢? 远处林木间暗影一闪,我眼神一亮,跟了上去,前面身影停下,清淡月光中,既不是黑色,也不是白色,而是——红色! 我隐于树后,看着那有些熟悉的身形,红衣迤逦,长发散开,幽亮飘垂,我瞪大眼睛,是他? 帮我逃离的红衣美男,也是为佰璃隆月寻找圣女踪迹,前西禄王朝护国圣教的现任教主! 他来此,为何? 他轻道:“既然来了,还不现身,让我怎么请你?” 我立刻张大嘴巴,他竟发现我了,我怎么比以前更逊啊? 我正自叹气,忽然他对面一个白色身影飘下,衣袍飘洒,白纱轻拂! 泠夙--—师叔? 红美人轻笑了声:“你竟约我在此见面,我也觉得此地很有意境啊,” “你师兄生前从未见过你,你来看看他也很不错,何况,我们要做的,他听到后会不会气得跳出来?” 我闻言眉头一黑,他在讲什么啊。 师叔空漠地开口: “你这么想。” 红美人笑了下: “开玩笑的,你也轻松一点嘛。” 泠夙师叔不语,红美人悠悠道:“看来你那里也差不多了,神莲教十几年经营的,朝野,军中,民间的脉络尽在公子掌控中了吧?” 师叔不语。 红美人婉转一笑:“你师父真乃神人,所收徒弟,个个有神通,蔺消伊十九年前破圣教精锐与尘止总坛,为北慕庭兰扫清了最大的一个障碍,北慕庭兰手段卓绝,能坐北朝南,而你,武功之高犹在师兄之上,心思如此通彻瑞敏,可执着不如蔺消伊,狠厉不如北慕庭兰,我,” “有些担心呢。” 我眸色一敛,终于听明白了,师叔他竟也是这样的心思? 泠夙师叔轻道:“你那里就不需担心了吗,我若是不知你的部署,怎能更好掌控。” 红美人轻透的笑声尽显张扬: “公子就是如此谨慎,务求完美,将冲突缩至最小,我以为,我们现在的实力足够对阵沙场,金戈铁马中更抒豪情,那些铺陈暗设,不那么细致又有何关系?” 泠夙师叔片刻轻语:“杀孽难免,若是肆意屠戮,便亵渎生灵了。” 红美人不置可否地轻道一声:“我会让人将我这里关键点告知,还有,公主身边那人,我们也应该要将他打发了。” 泠夙师叔没有应答。 红美人笑道: “你可能未曾见过他,他的血阳神功已经过了十二层,虽然与北慕一族国恨家仇,可北慕花辰可是他身上唯一的死穴,会出手相助北慕一族一保江山也说不定啊,毕竟他已经为她不计恩仇了,小公主手段了得啊!” 我心里一沉,他们想对隆月怎样啊,我决不能让他因我而陷入什么麻烦中。 师叔轻轻开口: “莫动花辰。” 红美人别有意味地轻笑:“你对师兄的宝贝女儿疼爱的很哪,如此,我就放心了,想必请你做点牺牲,你也不会介意吧。” 我有些疑惑,泠夙师叔也好似不大理解。 “……” 红美人笑了:“放心,我不会对她怎样。我年幼时顽皮,跑到皇宫里溜达,被不巧北慕庭兰逮住,他倒没对我怎样,却拿出北慕花辰的画像给我看,要我发誓,以后见到她,定要护她周全。” “我想只要不伤害她性命就是了,我本来还想牺牲自己呢,不过,看你的样子,怕会找我的麻烦,还是你自己来吧。” 泠夙师叔还是无语,我也是有些无法具体捉摸,不过我明白,我还是小心不要落到他们手上,如果以我要挟佰璃隆月,可就大大不妙了。 红美人轻笑: “我保证没事,到时就知道了。” 泠夙师叔不置可否淡极地轻哼了声。 我悄然退去,心中分外感慨。江山旷丽多姿,引奇人志士激荡豪情,血色浸染春河,杀孽苦及民生,百年治世是否能消抵那冷刃沁血的一瞬。 …… 回到宫中,召严琛细细询问,竟觉朝野军中并无明显综迹可寻,可见前圣教与惊莲教多年缓慢浸透,果真有实力一撼朝纲了。 我轻叹一声,该来的总会来,担忧也是无用。 我吩咐严琛各方更加严密监视,任何风吹草动每日报于我知。 严琛谨慎地应声。一直未有异动,更觉一旦风起,波涛必迅猛之极。 时值陛下诞辰将近,我从严琛这里知道,这华京十日的热闹竟吸引了多路人马,一时江湖荟萃,名士风流。 华京昨日被灯海花景淹没,夜晚焰火满天,鱼龙轻舞,夜景无眠。 平俗之人猜谜,玩乐,看热闹,而风雅之人更有百般逍遥。 华京草龛棋社久有历史,一直为豪门望族资助,自恃颇高,非诗文琴棋有突出才华者才可为其座客,京中风华人士皆为其常客,此次更是各处锦绣名士交流竞技的热门之地,轮番节目热闹无比,而南织悦姚也据闻是刚到华京时就跑去了草龛棋社,‘惊艳’了一大帮公子小姐。 而华京其他的各处妙地,也无不比往日更有一番新奇的心思。 但我先随皇帝奉天殿祭祀,又至龙然寺进香,竟是没工夫先去逍遥一番,这日又听严琛所言,城中一处大宅有些蹊跷。 我看向他。 他沉静道:“为了华京此番热闹,方蒙与半月前就与各处设了灯烛领用点,百姓皆可取用,是以京中每户门前灯盏轻摇,唯有一处宅院颇大,却很是寂然,好像没人,密探特别留意,好像见到一男装的白衣丽人几次身影闪过。此刻只是就近暗查,并未近前惊动。” 我心中一动,男装的白衣,丽人? 傍晚时分,我飘然落入院中,果见静谧,惟有园中深处偶有几声低幽飘思的琴音呢喃。 我行经景园,眼前景致中,那黑色华贵绣袍的侧影好若正沉入某种思绪。 蔺消伊—— 我轻轻开口: “师伯这里很清静啊,不介意花辰在一旁消闲片刻吧。” 那身影未动,只低语:“‘师伯’?” “你倒是颇有情趣。”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六章 燃情 我微有一笑,轻道:“师伯于这华京一片喧闹中清修,想必会料到侄女会来此一访吧,数月前,玉京山无缘一会,此次唐突前来,还是失了礼节!” 蔺消伊唇角流过一丝讽色,轻漠地看向我: “我本是为了捉你,却被师弟所伤,我师门恩情如冰霜雪刃,你一声‘侄女’我也不会轻怜你。” 我顿笑: “花辰岂是虚意讨弄之人,只是为情理之故,就算与师伯站在烽火两极,花辰也坦然以对。只是师伯,” 我顿了下:“最大的心结,却不在于这万里江山吧,” 面前身影无语,久久轻抚了下琴音,恍忽轻叹: “你竟是能知。他,却不放心……” 我轻语:“少年豪情,师伯最为师门情谊,父皇为江山之故,手段之绝厉,最后关头仍不能血染寒刃,留一线生机,心中不是没有犹豫。” “料想可能会有一日,风潮又起,又安慰自己,那时江山已固,父皇之才,别人再难撼动分毫,惟料不及,如此早去,” 师伯低语: “一线生机?寒瘴之毒加腐杜之花,前一刻皆风神笑语,后一刻四长老,十护法,陪同教主饮入黄泉,墨荃他有事未至,竟逃过一劫。” “不过,你现在最需忧心的却不是我……我的小师弟也是‘惊才绝艳’,让人感慨的很。” 我视线偏垂,心中轻叹,父皇的仇怨啊…。为江山,还有几人在感怀他不经意的笑语。 我手指轻动,一条纸笺飘落于那琴弦上,我转身离去,唯愿那一段字迹能让这个师伯稍缓些心结。 那是父皇练武随笔上的话语: “在师兄房外,竟听到师父的清语,隐约道,灵凤涅磐虽与功力并无增长,休习颇耗心神,却不失一门奇技,自身将毁时许有些益处,为师不曾练过,今将要诀与你,没事翻翻吧。我闻言有些失笑,师父几年不见,对师兄还是有些偏爱,也知师兄最将他之言放于心上吧。” * 夜晚,公主府,早早沐浴上了床,佰璃隆月却忽然说,他想去赏焰火。 我顿有尴尬,这几天白日虽不得空,可晚上,因他刚刚结束了调息,我迫不及待与他百般亲热,都没有心情去朦胧地浪漫一回。 我们穿好衣物,落到皇城一角的宫殿顶处,坐下来听百色花开的声音,看缠绵天际的绚烂。 佰璃隆月玉石般的绝峻身姿在绮丽花火中仿佛要熔为烟玉,我一把扯住他,轻道: “隆月,你说过,会陪我红颜至白发。” 他握住我的手,轻笑:“花辰,你看眼前的绚美,就是我一路勾引你,让你爱上我,此刻牵手尘世的慰赏,我若没有你,于冰雪中再也等不到春意了。” 我禁不住轻语: “莫言冰雪……我怎么舍得你伫立风雪……隆月,我想,我爱你是我的天性,所有的阻碍与你稍露的情绪一样,都能煽风点火,每每无法自控,我觉得,现在就差一点,我也许要迷失自我了,” 烟火的极致中,我控制不住清醒敏锐中恍然极至地检索自己的情感,现在还有什么能让我离开他,没有,也许从来没有,还有什么是我不能为他做的,似乎曾有那么一点,可我已然淡忘了,我爱他的心情快将一切都覆灭了---— 他没有言语,是无法理解,还是不满足? 我蓦然有些焦躁起来,他定是认为我不够爱他,怎么办,我要失去他了吗?他要走了吗?不,把我的心也带走吧,让血色染上你的手心,那嘀嗒而下鲜红的颜色你是否会低头一看? 忽然面前光润的掌心在眼前一晃, 我“啊”地忽然瞪大眼睛,见佰璃隆月微笑了一下,陈述着:“你刚刚说到‘也许要迷失自我了’,想不到龙姬给我的‘真情真语’一点也不浪漫,到后来只会让人发呆。” 我看着他星眸略带遗憾地看向手中精致的小瓶嗤笑一声后摇摇头,我拧眉结舌,无法言语! 我狠捏过他手心的玉瓶扔掉,极其温柔地慢慢将他压倒在屋脊上,俯身上去,一边解他的腰带,一边对已起兴致的幽涟双眸轻语: “相公,其实我想说,一会儿,你的声音若是比不过面前这漫天焰火,我可不会再爱你哦。” 他峻绝的修眉有些扭曲,轻笑了声: “若是我的声音哑了,岂不太煞风情。” 我微微摇头: “相公声音都叫哑的激情,定会比这天际的焰火都绚烂吧!” 他顿时噤声,朝我百般勾人地轻笑,我不为所动,他长吸了一口气,只有献身一般闭上了双眸。 我心中情感激荡,全部心神迷失般感受他,他情绪和感官完全为我释放了,身心的情动与迷醉催动声音,在我耳边如最醇烈的美酒,与身体一起将我缠绕焚炙,无法自持,直到每一点气息都与他化为一体---- 我渐渐回复意识看向他,他眸色氤氲,俊颜被我的湿吻浸润,唇角被我重咬了一处,还有些喘息,我坐在他身上,俯撑着往下察看我留下的痕迹,他轻吟一声,取笑地低语: “史上最强飓风过境,我练有神功才堪堪承受,” 我轻笑,指尖抵在他犹带水色的唇上:“不要开口,你果然…。哑了,我听到会心疼啊。” 他眉头跳动,一口咬住我手指,含糊不清地道: “还不是伊害我如此,我勿开口也是哑的,” 我灿烂地笑着戳他柔滑的舌尖,而他忽地坐起,我向后一倒,他立刻勾住我,我见他面色如此扭曲,忽然自己也感受到,一起朝左侧殿下看去——两队侍卫,一排太监,三个宫女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石化中。看向右边,有几个胆敢坐皇宫的屋檐上看景——竟仅隔一个庭院,完全是不晓非礼勿观呢。 情动之时,全神迷醉到毫不能觉。 佰璃隆月立时要出手,我忙按住他的手,虽然我们衣衫斜挂,对彼此光裸,可在别人的角度,还微微可以遮住一点,虽然下面灯盏明亮,上头焰火映天,可毕竟不同白日,说不定认不出我们,更不认得我们呢。 我胡乱拉上彼此的衣物,扯着彼此的衣襟,拿着不便再穿上的里衣,强硬地轻语一声,他们认不出吧,我们走。 佰璃隆月顿时瞠目,而后极不情愿地重哼了声,抱起我,飘忽而去,衣摆飘动处定能隐约露出腿来。 我听到五道声音几乎同时传来。 “公主殿下哦!”,宫女的。 “声音盖过烟火,姿态如斯放肆,应是诽言中那人。”,太监的。 “公主有好手段!”,兴奋的,拜服的!——竟然是情儿的? “…。都很厉害…。”,语焉不详,含义很多的——是苍极的。 “当女淫男!”,引发风暴的——是有些跳脱,曾站在情儿对面开口的。 佰璃隆月再也受不了,在空中转身,指尖红光一闪,那三人所处宫殿上如焰火般爆了开来,波及了四周数处庭园! 第二日。 我无语地从御书房走出,知道昨晚的爆炸中虽未有宫人伤及性命,可全伤的不轻,不躺几个月是爬不起来了,而屋顶上那三个具体怎样,我就无从得知了。 这样的风波宫中昨晚就立刻严力地审查,那些宫女太监侍卫们受到了如此惊吓,竟也未敢有分毫的隐瞒,就连佰璃隆月动情吟叫的内容也被他们一人一句唯恐遗漏地道出来。 而这种事传播之狂热,宫中耳目之多,保密工作之难,所以……今天朝议上,众人看我的眼神,绝对绝对是‘顶礼膜拜’!‘热情’地我都些微扛不住了,终于皇帝陛下开口为我红口白牙地篡改众人皆知的事实: “安纶公主几日来,为朕生辰之事操碎了心,夜晚偷闲赏景竟还为刺客所谋!公主福大,全身而退,而华京这几日颇是不宁,众卿应比往日更十分上心才是,可不要被流言的热闹牵住了心神哪!” 众人连忙更恭谨以对,只是事实就是事实,眼前无视,背后仍会非议,朝下只会传得越夸张越走样。 — 我轻按了下眉头,见红玉与绯儿均在车辇前等我。 我轻笑了下,几个月前放绯儿四处玩耍,想她多年未曾下山,没想这么快就玩够回来了。 绯儿道:“殿下,这是草龛棋社的请柬。” 我莫名其妙地微瞠下双目。 “这是草龛棋社今晨委托南织小姐要亲自转交的,说昨日有人提起公主的风姿,众人无不仰慕,今日敬待于棋社,如公主殿下能得空莅临,定蓬荜生辉!南织小姐久久不见殿下,让我将此送来。” 我笑了声,南织悦姚这也算完成任务了,去与不去就是我的事了,草龛棋社最迟明日就会知道我昨晚的事了吧,到时不知会不会更为‘仰慕’啊? 红玉轻道:“草龛棋社目前除了殿下,只三年前请过东侯公子,那时东侯公子十五岁,可雍华风度贵极姿容让人臣拜,琴棋书画诗文经略,莫不深赋大家之韵,从此天下名士无不以与其结交为荣,东侯公子自己的倾世风华超越了他背后不世的财富,成为大汉全民最仰望不及的事物。” 我心中惟有轻叹一声。 心思转回,额上忽有些抽筋,琴棋书画诗文经略?这草龛棋社请我去干嘛呢,难不成与我切磋这些吗,那我还是趁早别去出丑了,如果不去,不会又有人认为我心怯了吧? 要不拿些现成的去?佰璃隆月的墨宝字画能震得住场,只是如果众人让我当场题字什么的,就要露馅了,难道以公主的身份故作傲慢不屑? 我微微一笑摇摇头,绯儿忽然想起来什么,又道: “殿下,我来时,南织小姐和我说,棋社应知殿下偏爱武略,公主风华更在风扬之姿,断不会不考虑此处,公主尊立庙堂之上,惟见贵雅,此番一游,侠厉风姿必让人心折。” 我轻笑一声,南织悦姚眼力敏锐,看似对这棋社颇为了解了,而且建议我一去,也很是中肯。 我这个身份虽高贵却总是绯闻不绝,朝政虽处议公敏可形象与陛下一较,又稍觉轻弱,这草龛棋社,闻名通达之处,我震慑了这帮名流之士,青年才俊,我的凌厉传开,形象会朗厉些吧,而且这个时机偏偏最好一去,昨晚的事传开前,先树美风,还有些消抵之用。 我点了下头。 红玉问:“殿下打算何时去,先回府中陪公子用午膳吗?” 我眉头一跳,佰璃隆月不会无聊地派人打探宫中的流言吧,他昨晚不满我心太软不想那些人全挂掉,如果他今日知道那时的每一处细节都被道出—— 被人窥视与不在乎让人旁听对他来说是绝对不同的事啊! 我不由一抖,顿有些退却地道:“红玉你先回去,就说我在宫中陪陛下,下午去棋社,今日晚些回去。” 就算不是今日,他迟早也会知,且过完漫长白日,晚上好好用心‘安慰’他一番,一觉醒来,但愿他会说没事了啊。 再说,陛下诞辰几日即至,他身边冷清,我这个皇妹多陪陪他也是应该。 红玉应声而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七章 粉香 在宫中蹭了午膳后,车子一路驶出了皇城,无事时,我拿过请柬,古雅的封笺有些与众不同,折页很大,颇为大气,我翻开一看,里面竟书有今日将莅临棋社的名单。我微微浏览,果然各地的俊杰之士此次来了不少,这棋社还真是热闹。 我看到在“方陵毓”下面写着“林方燃”,微有一愣,不过想想他姿容风采,心思情趣,这华京的热闹他怎会错场,平时他就是这草龛棋社常客中的常客吧,只是未见其上有慕容的姓氏,否则这华京最出名的三公子可就齐聚了。 我想想顿笑,幸亏我没有先回府里,若是佰璃隆月忽然生了什么兴致与我同去,我还要想出个理由推却他呢,想那林方燃最识‘美人’之妙,对东侯凤笙起意在先,如果对相公也不由生出什么念想来,我抽筋是其次,佰璃隆月的性子再闹出什么动静来,这才子们的悠悠众口可是更不好堵的! 到了草龛棋社,果如南织悦姚所讲,那读过万卷书册的社主与诸位先生也不是不明‘事理’,不通‘情趣’的啊。 我心情大好,‘钦点’方陵毓为我抚琴,我于园中随性剑舞,父皇所留剑谱中各式剑法我随手拈来,佰璃隆月曾赞我于剑道中很有天赋,而今我内力深醇,身形飘忽,方陵毓的琴声最激荡处仍有一种感怀天地的大度,我沉浸其中,不自觉运气于剑上,光线般明亮的恢宏剑气于空中园里尽情挥洒开来,一时间,那光景如旭日露出地平线再也藏不住的耀眼光芒…。 我痛快地‘抒情’完毕后,手挽长剑,见众人兀自沉然无语,竟是一点掌声也没有,我不禁些微抽筋,这帮人也太不会欣赏了! 忽然林方燃轻轻开口: “殿下今日剑舞气势恢宏已有明丽山河,于那日间的朦胧已然不同,心中有,剑中才有吧。” 我悠然一笑,林方燃对舞艺的感受力堪比南织悦姚对境况的洞察啊,我那时是失忆的逍遥侠士,而今,随记忆而来的何止一片河山。 众人恢复过来,很是动容地言尽其辞地感叹,公主的朗厉,公主的武道,公主的气度,让人意外更让人臣服啊! 我抚剑轻叹着,早该来此啊,这些人的口才与手笔能将欣赏的一片云描成壮观的漫天霞呢! 在棋院又欣赏了众人的绝技,也算是很好地交流了一番,在我有离退之意时,林方燃上前来,倍有诚意地说恰逢喜日良机,有缘再领公主风采,定要请客以示殷殷心意。 其语气之诚恳谦恭,今日本就是与众同乐,拒绝不合氛围,而且也告知了隆月今日会晚归,我随即应允,拉着晚到的南织悦姚和她的卫公子,林方燃又扯上方陵毓,一众车队在热闹极致的街头艰难而过---- 在沉香居前下车,我心道,林方燃定是早已订下这里最好的地方了吧,不然这几日就是我这个公主冒然前来也腾不出空间与我的,他还真是钟情东侯府的地盘啊。 我抬抬眉,忽听身后一道很熟的声音传来: “公子,怎么了。” 我立刻转身,见苍极与柔白宽袍的身影并行而来,苍极见那人悠雅的行姿忽地微怔停住,回头轻语。 我也一怔,师叔竟然来此,现在华京人物纷繁,他轻纱罩面竟是不觉诡异,他只顿了下,走上前来。 我上前几步,轻道了声:“师叔。” 他默然。 我轻笑:“师叔到了华京,侄女应该款待,如此仓促遇上,请恕礼数不周!” 我心中暗想,师叔这些日在华京布置些什么,现在还没动静,在等待什么时机? 苍极新奇地看我,忽然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红晕,那夜焰色绮丽,现在近距离看清我,定是回忆更加清晰了吧,我眼神一动,只是,不经意的偶遇他竟是没有一丝意外之色啊。 师叔忽然空漠地开口: “勿需多礼,我还有事,以后再会吧。” 师叔要转身而去,我心道,再会也许就是驰骋疆场了吧。 苍极忽然道:“公子,我好不容易缠着你出来看热闹,刚说好让我选地方用膳呢,现在就走?” 我心中轻笑,师叔对我避讳,对皇权用心,却一直未对我出手,还是顾念着一些师门情谊的。 “师叔既然来了,就让侄女聊表心意吧~”我客气有礼地开口,话音刚落,见一匹神骏的白马嘶鸣着疾速来到身前。 林曼姿红衣明媚地跃下马来,林方燃正自打量公主殿下偶遇的不知何方神圣的师叔,见了她有些意外,随口道: “你怎么来了,没有陪你的师门姐妹们走走?” 林曼姿一愣。 林方燃轻皱了下眉头: “小妹,你身上怎会有如此劣质香粉的味道?” 林曼姿略有薄怒地道: “三哥哥,不是你让人叫我快些过来吗,我就隔着两条街,以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呢,还一路撞翻了好几个小贩,我从不用那些东西的,还不是为你,竟没躲开那卖粉的小贩!” 我双目一敛,顿觉不妙,是谁让林曼姿过来的?她身上的香味其实颇是甜美,只是林方燃妙于此道,大概看不上眼,可其他人都会觉得这是林曼姿的刻意装扮吧,我也未曾多心,可是现在明显不对。 我头脑有些发热,见那边林方燃面有红潮仿佛觉察出来了什么不对似地敏感地惊诧道:“不会吧?” 我感觉身体里有热潮袭来,呼吸有些急促,我抚上发烫的额头,师叔顿有担心地轻道: “花辰?” 我听他气息也有些不稳,不会也是--- 师叔一把抱起我,飞掠上了檐顶,我想不如赶快找个地方运功,只是不知什么毒,我摸出两颗解毒灵药,一颗放入口中,一颗从轻纱下塞入师叔的口中,我忽然想起绯儿,她应该没事吧,她站得颇远呢。 我开始全身发烫,头脑也开始迷蒙,师叔的气息已经纷乱,好在到了房中,我上床运气,师叔坚持在我背后助我运功,为我压制毒素。 我诡异地发现,越是运气,燥热之气却是沸腾,烧得身体要燃起,师叔的莲月真气也似冰露化水,更助火势,可我竟不舍那双掌离开,好似那连接之处有丝丝慰籍袭来。 师叔也感觉不对,连忙收回手去,在我身后压抑不住地低低喘息,我身体太过燥热,一把扯开了衣襟,心中迫切想让那双手慰籍我的全身。 抚慰我的全身?我躁动的心跳忽地一沉,立刻下床来,不敢擅自回头,一边恍惚地拉拢衣襟,一边头晕脑胀中喘息地低语: “师叔,没用的,应该是……春药!” “我,我回了。” 空漠的声音在身后微颤地传来: “花辰,我,很难受……” 一丝熟悉的感觉?我赶快摇摇头,控制身体更加的饥渴躁动的冲动,轻喃:“不行啊,师叔……花辰心有爱郎,不能让他生气。” 我忍受要焚身的热潮,要夺门而出。 “我只要你。” 我抚上雕花门棱的手指停住。 这声音? 我募然回头,师叔低吟: “我只要你……” 我急步走上前去,一把揭去了纱帽。 “你,”我轻喘一声,提不上气来,头都要裂开! “花辰,我好难受……”他双眸间情潮涌动,似水泽弥漫。 我闭上眼睛,低喘: “就让你难受好了。” 他未及出声,我一把推倒他,撕开他的衣物,朝他身体吻去。 他忽然坐起,一手搂上我的脖颈亲上我的唇,一手急切地扯开我的衣物,我情潮肆涌,连衣物也顾不得脱下,与他激荡亲吻,迫切地彼此抚慰交缠,他从未如此深溺情欲,轻闭双目尽情低吟与我全情放纵--- 我有些头晕地趴在东侯凤笙绝致性感的胸膛,鼻间是他全然的气息,我舒服地素手在他腰线间摩挲,渐渐停了下来。 我目色已见清明,看向面前修眉凤目华贵到极致的姿容。 他悠然一笑:“还头晕吗?” 我愣住,他,怎能如此自若? 我沉静地目光一抬,清淡地开口: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微有一愣,忽又轻笑一下: “有。” 我眉头有些黑线,难道是好笑的话题吗,我开口道: “你可从没和我说过,” “我很想你”,他轻轻接口。 我顿时无语,我要说的好像并不是这个啊,他怎会有这种让人无语的接话方式---- 他轻道:“花辰,我每天好想你……” 我心头一柔。 “你有没有在想我?” 他双眸轻幽地看我。我心头一震,稍稍偏移了视线,募然间心中很是纷乱。我眼神转过,心头一静,双目却募地一睁,神思无比清明,已知大事不妙……! 我顾不得言语,飞快地下床捡起了件件衣物,将东侯凤笙的递于他,急急道: “笙郎,快穿衣服!我们被那人设计了!” 东侯凤笙未动,眸色却是一沉。 “笙郎?”我催促他。他神色清沉地与我焦灼的视线静静对视,稍舜他眸色一转,拿过了一件单袍。 我见他再未有动作,我难以置信地轻摇下头,张口结舌,忽又纷乱难控,抱头“啊!”地大叫了一声,匆匆先将自己的衣物一件件套上,我仓惶的厉害,衣服总也理不好,东侯凤笙忽地淡淡开口: “……你外衫穿反了。” 我双目一瞠,立刻低头,果然,反了,我扯下外衣,立刻心中烦躁到了极点。 不行了,来不及……如此清晰的感觉……他,来了…… 门“嘭”地一声被真气震开。 “花辰?” 佰璃隆月担心的声音随峻极的身形闪入房中。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八章 兵事 我心跳募然冲上脑袋,头部嗡地一声,慌张转身。 “花辰!” 佰璃隆月一看到我的身影,语气立刻明朗,他急步上前,几步后忽地停住了,他双眸定定地看向面前的场景--- 他眉头轻颤,双目闭上。 我一时慌乱无法言语,眉间有了些筋挛,忽然募然上前几步,急急开口: “隆月,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我,” “我,” 我眉目绞住,咬住唇竟完全不知如何开口! “隆月,我爱你。”我喃喃道。 他双目微微颤动,睁开来,一片幽冷清华,他指尖一动,剑架上的厉刃飞至手中,他走上前来,我双目轻闭,想要一起走吗?那就一起吧。 他与我擦肩而过,我睁大眼睛,他--- 我急急出口:“隆月,不要!” 我转身,见佰璃隆月持剑离床两步,顿在了那里,东侯凤笙仍静静斜坐,凤目中隐蕴幽沉。 佰璃隆月转身,星眸峻眉都再也按捺不住隐隐不可置信地伤愤,低语: “你……” “好。” 我见他此刻心中翻沸,言语也无法表意,心中如被那刀刃一点点地划割---- 隆月,我该怎么做?我真的无法看他受到伤害啊,如此,你,是不是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那我岂不是要被你折磨的心痛死掉?!那就让一切来得更痛快些吧。 我忽地一把抓住剑身,贴放到颈边,沉沉地看他的双眸: “隆月,你与我一起,心中酸甜苦痛都尝遍,我最幸庆的一件事,却是,我走到哪里,都还能带你一起…。我总说爱你,却更伤你,心中愧疚,却带你去死,隆月,你说过陪我一起,应兑你的誓言吧!” 我定定地与他相对。 佰璃隆月星眸暗色沉蕴,忽地开口: “三十次……生死绝境……” 我目色一敛,直直盯着他的双瞳,他轻闭双目,寒剑滑落--- “我,放你自由。” 我心跳沉掉,盯着他硬硬僵住。他勾缠住一缕发丝,手指一动,断丝飞舞间,那眸色如荒原沉寂: “永不相见……” 眼前朦胧,水色中身形已不见,我听得门木碎裂的声音,我直扑而去--- …… 夜半时分,惟我一人坐于宫殿顶处,面前星空烟火绚烂,我垂首深埋臂弯,任水洪肆意寂静,漫染膝头。 —— 公主府。 我手持花剪修理盆木,绯儿忽然开口: “殿下,你再剪几下,这紫叶乔就全秃了” 我笑一声,轻语:“冬寒到了也会落光,倒是替它省事了。” 绯儿轻道:“殿下,这才刚有秋意呢。” 我“哦”一声,颇有感慨:“华京的秋日来得太晚,这花花草草又多活了几天。” 绯儿又道: “殿下,今日稍有些风呢,您就不如去书房消遣吧,那晚吹风受凉才刚好,还是小心些的好。” 我摇头:“只是小毛病,可以十天不上朝,今日要是再凉了,后天直接不用去了,我这个公主殿下身体好啊,千年微恙一次。” 我忽又一笑:“放心吧,我没事。” 绯儿舒了下心,轻道: “那日也许是殿下中毒,身体虚弱所致,幸亏没事了。” 我“喀嚓”一声剪掉了一枝主干,绯儿“啊”地一声,我回过神轻笑开口: “我都没问你我走后他们是怎样回去的。” “呃,殿下走了之后,卫公子最先反应过来,抱着南织小姐上了车,驾车而去,说是回公主府找解药,林公子对那蓝衫的公子说,他有法子可速解,那公子于是随他去了,只有方公子无人照顾,我正担心,却见一身有奇香的男子慌张跑过,撞倒了正失神的林小姐,方公子上前扶起,却好似已然没事了。” 我眸色一沉,那奇香就是中和粉香的解药吧,看来苍极只是负责纠缠东侯凤笙出来,再伺机拉他到相应的地点,并不知道具体实情,否则也不会被林方燃骗走,而那日提议邀我去棋院之人是真心还是故意?或者一切只是被那有心之人伺机利用了? 我又咔嚓一剪,绯儿话不成声:“殿下,它,秃了。” 我笑曰:“秃了还可以再长叶的,年年春风,何必伤怀。” 绯儿想想,笑了下。 我募然心中一痛,年年春风,年年嘲讽我的如处深秋--- “殿下!”红玉急步走来。 我抬头。 “殿下,宫中急召。” 我轻叹一声,不会是该来的已然来了吧。南华殿。皇帝陛下端坐玉榻上,轻轻端起茶盏。 严琛陈述:“今晨拂晓,西北兵塞骤然兵变,都尉左将邓弘文聚集八万兵马突围逃越,激战中,粮草被烧;都督将军孟子骞于追拿途中遭遇袭击,对方千人不到,却预设埋伏,且以一当十,五万人马被阻两个时辰;邓弘文兵分三路直扑益州、荀州和博州,益州和荀州兵卫造乱,州令被押;与西北兵赛半日通信一次的骁骥营最早明晨拂晓可赶至最近的博州,所有伤亡未及统计,这是朝议结束后至目前收到的所有线报。” 我视线轻垂,此三州处于北中西三部交汇处,地势很是不同,确是战略要地,同时也是周边兵力防范之地,西面一日的马程是补给西线驻兵的西北兵赛,东面两日马程是训练精悍铁骑的骁骥营,谁有如此的底气,这样出手不凡! 今日傍晚益州和荀州定会完全落入对方手中了,对方入城后第一件事就是面对尾随的追兵,而博州不管是否拿得轻松,兵力无疑会是最多,因为它明日将要第一个面对骁骥营的探访,而除了京畿兵备外距离华京最近的,仅有两日马程的骁骥营我就不信它安然无缺逃过了被策反分裂的命运。 我忽地开口:“西南没有动静吗?” 严琛回道: “现在为止未有异动。” 我顿觉万分不对地凝眉,神莲教在西南潜伏渗透之深之广让人惊心,竟没有同时发难呢吗?如果没料错的话,西北兵变应是前西禄圣教所为,那红美人与东侯凤笙约好同时起兵的,如果,同时迅猛着火,朝廷的局势一时间就很是危急了吧。 神莲教目前仍是未动? 东侯凤笙又现在何处? 退出?毁约?另有打算了? 我轻自开口:“陛下,我既刻前去博州,调兵遣将之事陛下已有计划,我先自赶去,一探实情。” 皇兄沉默了下,忽然轻笑一声: “花辰,我竟是一直希望能与你异地而处,以前羡慕你整日待在父皇身边,现在又每每觉得你热血刺激,与你的难处和危险总是不置多想,真真是奇怪的事!” 我顿时面有黑线,二皇兄这几年果然是心中憋屈地有些变态了,还每每“热血刺激”呢,我不应该是时时“无语加辛劳”吗,没有情感生活的日子最是磨砺人啊,我不会也将如二皇兄这样地慢慢开始变态了吧?我蓦然打了个寒颤。 “花辰,多加小心!”陛下深深地叮咛。 我笑了声,二皇兄若不是想将皇位给我,真下不了决心让我四处独挡一面呢,我哪里弱啊,让他如此不放心,只是他的皇位,我也许不能担当了呢,总觉得心里好像已然没了盼头,这社稷江山在我手中是它最好的归处吗… 出了宫门我要取过绯儿手中的包袱,她不给,非要跟着一起,我无奈,与她两匹神驹直奔博州。 白日黑夜几乎不停,终于在两日后快到了博州,而此刻益州与荀州城下不知战况如何了。 我最担心的却是骁骥营,一路行军中掌控权现在谁的手中?如若兵权易手,前后夹攻,西北兵赛的兵力现在怕是已然不存,再待西境防线与北境防线的大军赶至,对方早就布好了埋伏,扩大了周边领域,拉长了战线。 而最诡异的是西南目前到底有没有动静,这把火若是立刻燃起,在西部连接上,西境大军可要着实头疼了… 我纵马离博州城下十五里仍未看驻防的兵营,心中顿感不妙,圣教竟未在近郊有所布置吗,骁骥营才到一日就兵临城下了?还是说,骁骥营果然已为对方所控? 我转身告诉绯儿,在此等我,我若放红烟,速速离去,若是紫烟,即为安全。 我纵马而去,离城下五里终于看到军帐林立。 现在这是哪方的兵马呢,我轻哼了一声,侧马狂奔,飞越了辕门,骑兵涌来,我掌风扫翻了一人,扯过对方的兵器,一路长枪扫挑,与数万铁骑中纵马向里闯去。 刚穿过阻拦,见前面几路森森骠骑包抄而来,我被围在中央,正前方闪出了一条通道,两匹马一前一后嘶鸣着停至身前。 我紧盯着前头那匹神骏的黑马上白衣轻纱的修俊身形,他颇是悠清柔和地开口: “你来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九章 情诉 我眸色波动。 东侯凤笙竟在这里! 西南到底怎样了,他竟亲自来掌控这骁骥营? 我盯着他静默了一下,想着如何开口。 他侧后方那人矫健地飞身下马,身材修武,银色的将军铠甲,黑色披风如夜色降临,他几步上前,于马头一抱拳:“骁骥营都尉楚诚煊拜见公主殿下!” 我眼神定定地看他,略略有些反应不过,楚诚煊的话,既然好好站在这里,许是有这么一丝可能,这里还未在前圣教掌控中,可笙郎却在此又如何说呢? 我只是轻道: “将军领兵,毋用多礼!” 东侯凤笙忽然在马上清和悠然地开口:“你一路风尘,先稍作休息吧。” 我点下头。 楚诚煊一手做出恭请的动作,朗声道:“殿下先作休息,我等稍时在大帐恭候殿下。” 我轻嗯了声,策马随东侯凤笙并行而去。 我在帐中好好洗漱梳理了一番,品了杯清茶,扯去了外衣,在里面的床榻上仰面一躺,闭目休憩。 听一直端坐于那椅上之人轻然走来,坐在我身侧,指尖从我的鼻翼滑到了唇上,极其温柔地开口: “花辰,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在生我的气吗?” 我不语。 他收回手指,静了一会儿,我听他解开衣物上了床来,到里侧紧靠着我躺下,在我耳边的话语低柔至极:“花辰,不想说话,是不是想,如此…。” 他拉过我的手指潜入他松散的衣襟,我手心一颤,忽然面有黑线地坐起,我闭上眼睛长吸了口气,睁开道: “笙郎,我情感上亏欠你,父皇留下的江山我也不能置之不理,我,要怎样对你开口?!” 我心思低沉地长换了口气,真觉这情感之事让人绞心断肠,不如心神枯竭之前去做两日尼姑吧。 东侯凤笙忽然从后面贴近我,很温柔地轻诉道:“花辰,我曾说过,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停下,这江山相比你的笑颜,无足轻道,我认识你之前,不知这世上能有什么来挽留我的心神,我有不世的财富,极至的容姿,高绝的武功,世人的仰慕,可我心中却如此的空旷,我想,也许这整片江山能将它填满。” “可是我错了,我要的,你一句温柔的话语就可以给我,花辰,就算我们失去了所有的一切,财富,权势,美貌,才华,我只要你心中的爱此生就满满地足够了!” 我募然心中如此酸楚,笙郎,我还爱着别人的心你要吗? 东侯凤笙又轻道: “花辰,我从没怪过你,我们相处日短,而你,怎会因我的容颜或是那一时的冲动爱上我,你忽然挡在我身前时,我是万分的吃惊…我不告而别,是因为师兄他隐隐欲发,再拖下去情势越加不好掌控,我以前一直未下定决心取而代之,可我既然爱你,又怎能让你将来更加烦心。” “我伤了师兄,控制了神莲教,与我以前曾有心接触过的前圣教联络,说动教主两方合作,提前起兵,为的是剪除几年后必乱的隐患。我现在知道他战略一半的关键,而其他的,在这躁动中已隐隐欲现了,到此,十九年前就与一直与朝野军中藕段仍有丝连,现在又渐渐羽翼丰满的前圣教和神莲教已毋需担心了。” 我听着脸上已越来越有黑线,他什么不说,做了这些事,一点儿也不知会商量一声,还有什么我定不会因为他的容颜及一时的冲动爱上他,这世上哪有如此纯粹的事,若不是为了另一个男人,我还来不及了解他就痛快地与他成亲了吧,他是太过放低了自己,还是太过抬高了我呢? “花辰,你若是一早知道,定不会纵容兵变,容许伤亡,可没有点动静,异想怎会浮出水面?而现在不除,以后更是麻烦,现在各地及京中定有蛛丝蚂迹可寻,就算不明着除去,也好日后监控。” 我叹口气,转身,东侯凤笙辰星万点的眼眸中清华沉蕴,见我忽然正面对他,他轻笑一声: “花辰,我保证以后什么事都和你说的,你别再怨我了。” 他修长光润的手指抚上了我的脸侧,我见他贵极姿容如此风华绝世,想他偏偏要为我情肠百转了?极之不忍又心中无奈,拉过他的手指轻吻了下,开口道: “笙郎,那教主明后天就能知道你骗了他,还有师伯,你枉费了他的心血,他们都定然不会放过你了。” 东侯凤笙低低一笑,凤目间星华流动:“若是他们联手,说不定还真能灭了我呢。” 我见他神思自在的悠然,忽然开口: “笙郎,我有感于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决定向你坦白一件事。” 他悠闲地看向我。 “我曾经为别人跑腿,敲诈一位极贵的公子,那人万分看我不起,他被撕裂了衣衫裸了胸膛,眼中更是嫌恶,有人流了鼻血,还差点摸上了他的身体,他愤然至极,” 我顿了一下,看向东侯凤笙,他眼眸中万分的不可置信,眉头很是扭曲地跳动,我轻笑了下: “笙郎,猜猜哪个是我呢?” 东侯凤笙闭上双目,一手扶上了额头,话不成声地道: “不会,不会是,那个流鼻血的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笙郎,好敏锐的直觉,难道,那时就对我…?” 东侯凤笙一把拉住我: “花辰,别说了,你扮什么像什么,我连着十个晚上做恶梦,以为那手指碰到了我。” 我忽地靠近他:“为什么动不了呢?” 他扶着头好像还没恢复过来,不由自主轻道: “南疆受灾,父亲让南部的商铺开仓放粮整整二十日,还道若有人借钱必在一千万两黄金以上,我明白国库紧张,皇帝可能会打东侯府的主意。我那日觉察房上有人就想是哪路人呢,我知道来找我的都是只要钱不索命的,就顺势吸入了迷香,醒来后见你们两个不要那五百万两的白银,就确定了是被皇帝所使,可张口是三千万两黄金,北慕庭兰起兵时才从父亲那里拿走了八万万两白银,就是两千万两黄金,这岂不是明白地在欺负我?” “我想运功冲开穴道,可那个女子的点穴手法实在太怪了,我中了迷香,醒后恢复的两成功力竟也迟迟解不开穴道。” “我事后琢磨了很久,她若是再点了我周身要穴,我定不会花那么长时间了!” 我摇头轻叹一声,若是没有大师姐,我要怎样完成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我轻笑了下,站起来,走出帐外放了一支紫色的焰火,回头见东侯凤笙整理好了衣衫,正罩上那轻缈的纱帽,谁会联想这位江湖高人就是那众人簇拥的绝世贵公子? 我来到点兵的大帐,楚诚煊与一众将领议事,见我这么快就休整完毕,众人齐齐参拜公主殿下。 楚诚煊见东侯凤笙随后进来,朗声道: “殿下,这次骁骥营果速平息营中兵乱于初始之时,全赖泠夙公子恰时出现,惊世身手绝容气度威慑了全营将卫,殿下料事如神于波涛暗涌之前,末将惟有钦佩!” 我视线一闪,我再怎样料事如神也算不尽有心之人的暗中帷幄,只是不知东侯凤笙是如何说的,许就是受我之托的至交好友之类的吧,而这楚诚煊是虽是二皇兄母妃楚家的子弟,做到这骁骑营的主帅都尉确实靠的是实力。 我微一笑过,轻点了下木椅的扶手: “楚将军青年才俊,统御骁骥营更是声望卓越,此次事态虽骤起之势,却不足为虑,陛下遣我来一助声势,知道将军及众将士久砺锋芒,乱臣何惧!” 楚诚煊顿时诚然道:“公主殿下谋略英姿,骁骥营有殿下领御,更展威势,众将士无不任殿下调遣!” 对于诚心自动送上的兵权,我未作推拒,只是微笑了下。 楚诚煊又道:“殿下打算?” 我有些心思复杂地神色微动,楚诚煊定是不知我最想做的仅是将骁骥营作为威慑,万般不得已绝不想与对方拼上,战场陨落的血色,这脚下的土地最是不需要,却是最最不缺的--- “目前对方能做得最好的就是城池的防卫,我们无需应锋而上,这几天无论白日黑夜最要做的是特别警戒和预控对方的暗袭,” “对方深有江湖背景,手段的诡厉和出奇难以预料,他们现在比我们急,我们这几日稳住,睁大眼睛才可应对。” 我顿了下,又道:“益州城与荀州城最新战报怎样?” 楚诚煊回道:“孟子骞都督于昨日午时落后叛军两个时辰分兵赶至益州和荀州,立即攻城,发现对方竟已守备坚牢,随退守十里外,严控防线,这是骁骥营昨日下午赶至收到孟将军的战报。今日中午刚收到的情报是拂晓前益州和荀州均营地外数处青烟曼起,正值晨起操练,外围有众多军士闻到乏力呕吐不支,泠夙公子已让随公子而来的苍公子前去扶治,刚刚收到的线报是病况已经好转。” 我开口:“楚将军即刻带五万骠骑兵分两路赶至益州和荀州,不必太过靠近,悄悄潜藏,今晚若有异动以备接应,此处有我与泠夙公子在,留下两万足矣,大军赶至前,务必谨慎为上。” 我心中暗想,骁骥营并未如那人所愿,他定有如此猜测却不是太确定,未曾轻动,西南情报应该马上要到了,这一两日我就要与这红美人再见于这锋火博州上了。 夜晚歇息于帐中,带着朦胧的睡意却浅浅成眠,感觉异动,睁开双目,见东侯凤笙靠近床榻,一边解衣,一边轻笑: “我只能说是你的好友,是以现在竟是如此偷偷摸摸,从未如此可笑。” 我轻笑着摇了下头,见他上了床来,在里侧拥被紧靠我躺下,他轻声道: “我只有在你身旁才睡得深沉,往日我都是边睡觉边练功呢~” 我顿时满脸黑线,这样也行? 他笑了下,贴着我开始悠长地渐渐睡去。我面容呈现一丝轻柔的弧度,心境却反之的沉重,他笑得轻松,话语低柔,我却不能够略去他这些时日来心中深埋的伤痛,即使无法消除,也许偿还不上,却绝对不可以不记住。 我心有沉浮地渐缓入眠,忽然心头一跳,感觉到一丝莫名的异动,睁开眼睛,顿感一丝气息于房中一闪,我飞身下床,扑到账外… 难道是有所思才有所梦? 我一回头,东侯凤笙如我一样单衣散乱,目色还有些朦幻地跟了来,我扯出一丝陈杂的微笑,轻道: “没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章 秋华 清静的山顶,既没有斜插入云的高度,也没有风瑟岩壁的狂放,抬头见静蓝的天空,鼻尖有清新的气息,这样的背景竟然是有些不合时宜的美丽柔和。 黎明时分,一枚纸笺被凌厉的内力‘有礼’地送至帐中,是以,我与这大好清晨雅性万分地来赏景了! 红衣美人竟是姗姗来迟,未见红衣飘飞,黑丝狂舞,从那绿色的斜坡抱琴走来,神幽情谧的姿态尽如于这山晨相约的浓情的恋人,每一刻正在感受它呢喃的气息。 我微微偏动了下眼神,心思转过。 这场战事内情隐乱,对他,无论或赢或输的结局,或早或晚的必然,全情投入最为以抒心结,生死无憾,可如果被狠狠耍了一道呢? 红美人走近了,向我多姿地一笑,竟是还如上次分开时林子中的生动,未见一丝的疏冷。 “公主,” “我们又见面了。” 我微微笑过:“我一直想再对你说声谢谢,你总是却跑得飞快,不愿和我多处。” 他轻笑了下,桃目一动,玩笑道:“我的名字被取为袁程风,总要有点风的样子啊。” 我笑了下: “袁教主,” “如何才肯息战?” 红衣美人眸色一动,面对我的直接,他笑开了:“我曾想过,如有一日在战场遇到公主,我要怎样全力以对才能全平生兴,现在风生水起前却被公主的男人将了一军呢!” 我掩过了面容顿生的一丝尴尬,他不知我和泠夙公子的全部详情,望文见义更加迷离,不会以为泠夙公子与我一朝春梦,便为我弃了这登极之念吧。 “公主的手段魅力让人深叹啊,而今日公主开口却言息战,倒颇让人惊讶,” 袁程风的清透笑语忽转些微轻悠:“公主的心思我想我是有些明白,” 他轻极一笑:“尽管不可理解。” 我扯过些微笑意:“袁教主,若为豪情未展,我陪教主与此处全力一战,聊补教主情怀未能尽抒之憾!” 袁程风桃目流过一抹轻极蒙眬的怅然,却又扬眉一笑:“我胜了公主并无意义,与公主交手还不如对公主抚琴,这粗鲁之举就留待泠夙公子与我之间吧!他今日未到,定是不想于公主面前展现杀伐的凌厉,也知道,我不会对公主怎样啊。” “天长日久,不急一时,只是公主,” 袁程风话音一转,眸中竟流过意若深深的别样笑意: “春风秋意中,从此不得轻快了…” 他意指我深陷情潭,直接地让我顿有些黑线,袁程风粲然轻笑:“公主心烦时,可来找我弹琴听曲,我诚意之极!” 我立时凝眉,我还有心情弹琴听曲吗? 马上回神来,见袁程风睁目有些沉思地轻喃:“也许,我其实根本不是其中最伤怀的那个啊。” 我微微握拳,面前的红衣美人回过神来,朝我深沉迤逦地一笑:“公主,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美人转身,黑丝飘动,抱琴飞去---- 回至营中,骁骥营副督尉谭靖之陈报,博州,城门打开,州令于城外接迎,泠夙公子未等公主回来,只道去相会旧人,请殿下莫要挂心,殿下回到华京,他为殿下洗尘。 我心道,怕我拦他,早早去会红衣美人和他师兄去了吧,还道先我回华京,如此把握! 领兵进了博州,自然一番整顿,然,除了数万惶惶的兵士,而最关键的人物,自然皆不见了踪迹,我眉头只是微动,这其中串串的隐线,经此一变,再也翻不起多大的水波了,而暗而不查的那些,水无至纯啊。 至而红美人这样就放弃了吗,我暗自感慨,“怎么可能!” 不过是依情势而变,失了先机后保存力量,再作谋略。 五日后,我与绯儿出了博州城,马速并不是很赶,倒有些紧绷之后的轻松,忽然绯儿于马上轻轻‘咦’了一声,我转头看她,她奇怪地道:“刚才路过那片林木,怎么树影如此稀疏,我记得我那日在此处等待殿下的信号之时,对了它许久,当时浓密绿色与此时是大大不同啊,” 我无言地急勒住马,调转马头狂纵而去,绯儿在身后惊道:“殿下?!” 我纵马闯入了林中,在一段距离后,前面是…一片荒原… 我跳下马来,在荒地上奔跑起来,在那中心挺下,这神功走过的痕迹,他,真的,来了,又走了…… 忽然,心头涌上来一口湿热的咸腥,我用力咽下了。 绯儿飞奔而来,我惟有偏过头,绯儿犹豫地开口: “殿下…” 我轻闭上双目,低低道了声: “沙尘迷了眼睛,走吧。” 我飞身上了马,水润的景色在视野的边角,如光影闪过,一路华京,竟知,返程比去时竟飞快如此之多---- * 华京的秋意只分别几日却万分地明显了,而此时应该大赏菊花、秋棠的时令,却硬是被人夺了风头。 东侯公子来到了华京,车水马龙,好似要在他最不爱来,那最让人怜惜的奢广华府常住了一般! 东侯公子邀来安纶公主,据说与公主殿下府中赏花游景,双双身影竟将花色直直折了去。 东侯公子闭门不出。 十日后。 有人拜访,府中仆从道:公子曰,有事直接到公主府吧。 华京哗然! 我慢行至枫园,红玉道:“公子与慕容二公子论茶。” 我抬了下眉。 红玉接着说:“慕容将军的弟弟,慕容祺轩。” 我不语。 东侯凤笙那日送醉酒的我回府,就未曾说过要回去,一车车的东西拉来,众人只道是东侯公子送我的大礼,后来才知那是东侯公子自己的物事! 他喜欢最广阔的萱晨院,住进后,院中的每一处角落都被东侯府的侍从们布置到奢贵无极,最细节的点缀都有万分的讲究和说法,红玉曾悄悄说,东侯公子如果换地方,不知那打入天台的绿宝石会不会挖下来带走?绯儿笑话她,何必等到公子搬家,不如跟在公子身边,公子玩赏的宝物随手一搁,不见了绝对不会费时去找! 我听后很叹气,公主府的管事都被那华贵闪了眼,而我,却为东侯凤笙更深的气度一惊。 东侯凤笙惯交红颜,喜欢与美女相伴,我与他相处时日并不是很多,是听莲真讲,他亲密的男性友人极少,现在现身华京,却住进公主府,大概是不好再依红偎翠了,连接着数日都与才子们会晤,一干人物来拜访,他并未婉拒,我现在才知,虽然亲密的极少,可泛泛的真多呀,而这些又无不是让人惊才的角色,将他引为知音! 前一日让我意外的是相助南部水工的东部名士梅之尧来京会友,第一个拜访的是东侯凤笙,说起两年前在竹子郡一见,东侯凤笙不经意中惋惜他精湛之才未用其于世,他竟放在了心上了,这次相助南疆一力,才觉有了些颜面以对。 今日,一直深居简出的慕容二公子竟也有空来品茶,我不由又有了好奇。 直觉东侯凤笙的贵极身姿就是忽然放在了皇城最高的那个位置,也许都不会有一人来质疑吧?! 我募然轻咳了声,红玉道:“殿下,这秋风干燥,最容易上火,您不要久站风中!” 我笑了下:“只是嗓子有些发干,我会注意的。” 绯儿忽然皱眉道:“殿下身体不该这么容易邪气上侵,难道是公子夜里将殿下凉着了,可那房间里一点都不会冷的啊,” 红玉偷笑了下。 我打断了她:“好了,什么事也没有,不要乱猜了,好似你家公主真有这么娇弱,” 远处脚步声传来,我转身,见东侯凤笙的修峻身形进了枫园,月白身姿,华衣美袖,玉带飘垂,那身形,气度,果然,龙章凤姿。 “花辰,看什么呢,你看我看到呆呆的样子,可还是第一次啊!” 东侯凤笙竟已来至身前,眸色藏不住一丝笑意的开口调笑,我脸上稍稍一红,他取笑也不分场合,这红玉与绯儿定会又在心中偷偷笑我,我眸色转过,刚刚,心中竟对他起了一丝的猜忌? 听到东侯凤笙身旁的锦衣公子温雅有礼的开口:“在下慕容祺轩,见过公主殿下。” 我细细打量,慕容祺轩,面容玉雅,气质沉定,淡色中一种透彻的锋睿时时欲现,好个慕容锦曦,果然是怕我‘逗弄’了他家弟弟,才道什么‘随性散漫,不通人事’。 我轻笑:“慕容二公子不用多礼,我不喜那些繁文缛节,慕容公子的才华华京口碑已久,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慕容公子即和笙郎交情不浅,以后后多来此走走吧,以后会多多熟悉,不如,我就唤你,祺轩,如何?” 此言一出,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东侯凤笙容色顿有一滞,慕容祺轩也好似太过意外,不过,很快反映过来,从容应对: “在下早听公主殿下爱才之心,今日深有领略,在下和东侯公子一年前两面之缘,公子现在长住华京,在下探访之机能得见殿下,甚是幸矣,在下小才,殿下夸赞,只觉愧领了。” 我微笑,敏感的慕容祺轩,完全体会我的心绪,清晰明了的言说,他和东侯公子性情相投,却并不是深交,当然东侯公子就更加不是对各方仕人别有什么深意了,而见到我这个公主殿下绝对不是顺便,是绝对的伺机拜见,当然,对于我直呼他名,他自觉愧不可当。 我只道:“二公子太自谦了,哪日有出仕之意,大汉定会又多一位名臣。” 我看满园的海棠秋华,又有枫林如火,即是秋意也如此华美璀璨,慕容祺轩很快找了理由告退了,红玉和绯儿在身后老实的一语不发,东侯凤笙已然压抑了刚才的异色,拉过我的手,在花亭中坐下,那边莲真和芷若一脸生动的带着丫鬟捧着酒水和甜点姗姗而来。 我视线别过,笙郎,你是被大汉国民捧在手心的倾世公子,心思更有万种机华,游历江湖的花辰倾慕你天人无一,北慕皇朝的花辰却不由讳你皇权平台上,拜服天下的风采,你,在这公主府还能坚持多久?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一章 闹心 秋意一点点地积厚,有一日,终于酿成了一场雪,南华殿,皇帝陛下的御书房,炭火烤炙,温暖的异常。 皇帝陛下终于将批阅奏折的‘重任’也推给了我,想起我这段时间心情波动,一不小心透露了些大师姐的信息来,陛下现在整日里赖在寝宫,就等着大师姐回复记忆来会他,我摇头笑笑,大师姐的手段可要比我高了去了,我的皇第帝哥哥都栽在了她的手上! 不像我,我轻叹,前段时间竟鬼使神差对东侯凤笙起了讳忌,不过,站在我的立场,这是本能的反应啊,可凤笙的心思,那是透彻的尤比九层水玉,第二日就闭门谢客了,除了东侯府的事物,一概不置,还白般心思地哄我开心,顿时,我的生活起居,膳食消遣,顿升了两个档次啊,惊奇奢华的让我一看到节制的陛下立生羞愧之心! 而夜晚,百样情柔,越发让我独处时,心中转过万般情绪,万分纠结。 这还不够,前几日,露裳来访,二个雅韵的人物竟在结着薄冰的人工湖边抒情,那露裳也许触动了什么心思,几句伤情的话语后,再次仓促而逃,许是忘了身后就是冰冷的寒水,一脚踩空,跌入水中,笙郎义不容辞的见义勇为,只是,上来后,露裳没事,他,竟然受寒了?!躺在毛皮中,旁边是黑金炭鼎的熊熊烈火,半敞的一袭单衣,喝着必须由我亲手送上的汤汤水水,怎么看怎么诡异。 收回又走神的心思,见严琛已到。 “殿下,有消息了。” 我立时抬头,竟是能查到?那日我追佰璃隆月不及,回到府中,小羽和小连竟也不见了,要不是书房有他留下的书籍,我真还以为所有的情热和缠绵难不成真的是一场梦境? 只是,他若不想我找到的话,我怕是今生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了。 严琛道:“臣派人于秦月暗察三个月无丝毫的线索,可忽然,一条新闻惊爆了整个秦月。” 我心里一紧,听严琛道: “五日前,有人单枪匹马,独闯秦月的星罗殿禁地,连伤圣级三大护法,更约星罗殿十二护法,一个月后与禁地一决,赌注是秦月的密宝‘佛叶’,那人自报姓氏佰璃。” 我忽地站起,秦月的星罗殿,那是秦月之武学圣殿,秦月尊武道尤胜大汉,听说星罗殿的禁地除了了护法,惟有秦月皇帝陛下方可进入,那十二护法皆不凡人物,他疯了吗,要单挑星罗殿!此人无疑是他,除了他,还有谁有如此横胆?! 我双手抱头,我一定要赶在决战之前见到他,我抬头,见严琛唇角很有意思地露出一丝别样的表情,见我忽然抬头,立刻容色摆正了,我双眸一敛,这严琛竟敢暗笑我,我让他查了这个,又查那个,他不会是在嘲讽我一个也摆不平吧?我顿有些纠结让他告退了。 亲自和皇帝陛下告假,他万分不情愿也只能重务正业了。 公主府。 萱晨苑。 我一把推开卧房门,东侯凤笙和南织悦姚正在下棋,东侯凤笙拥着白虎皮,斜靠在榻上,南织悦姚正襟危坐在棋盘对面。 我眉头一跳,这南织悦姚果然是哪里热闹往哪里凑啊,前段时间辞行了,短短时日竟又‘驾临’了,不在南部看花景,倒来此赏雪来,也不看现在东侯公子关在房中修养身心,定不会拉帮结伙去风雅了,不过,也好,我出门后,让南织悦姚陪着他解闷吧。 南织悦姚向我笑意岑岑地行礼,我一边微笑,一边于心中惋惜,白白浪费了香凝为她张罗的那好大阵势的辞行宴啊。 “笙郎,今天觉得怎样?”我看他神思在在,哪有半点风寒的样子啊,难道是倾华的容姿,连病意也不能侵染分毫,兼他内功高绝,竟能凉邪,真真怪异,只是人家说自己病了,别人也不好不当回事。 “公子,药来了!”芷若、莲真端着杯杯盏盏,活像打仗的阵势。 那边,棋局至值尾声,东侯凤笙以一子取胜,南织悦姚道:“公子的棋总是恰到好处,绵绵却不过分,让人舒服地,输掉。” 东侯凤笙只是轻笑声,并不计较。我取过白玉托盘上的一盏药汁,递到他面前,他轻点了下,“太热”。 我又尝了口,还行啊,我尝过了给他的,正是昨天的温度,今天不知又喜欢什么样的花样,也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哪。 “太腥。”我闻言,放了点甘草,尝了口,端与他,他好歹喝了一口,却又道,凉了。 我取过炭火小架的药汁兑入,尝好了温度递给他,他没再挑头,两口后竟又道,剩下的要我喝,如果我被他传染了邪气,双双病人太难堪,我无语,喝个药跟灌胆汁似的,有这么难喝吗,我一饮而尽,瞥了他一眼。 “笙郎,我不在时,你就忍忍,坚持喝两日就好了,这样我才能放心。”像他这样,药汁大部分都跑到了我肚中,能有什么效果。 东侯凤笙定目看我,我回头,示意莲真芷若退去,南织悦姚一脸探究却也不好留下听戏。 “你要去秦月?” 我眸色一动,原来他竟也知道了,他心里什么都明白。 “笙郎,”我有些难堪地不知如何开口,我如此避讳地怕伤了这个,伤了那个,其实,都已经伤的裂骨之深了。 东侯凤笙一摆手,只是微微凝眉道:“血阳神功,果真如此诡异。” 我有些不明地看他,他一把拉过我,抚着我的脸,有些担心道:“花辰,我和你去。” 我顿时一愣地看他,有些诡异此刻的状况,他,这些天一直行事诡异,还要和我一起去秦月? “花辰,我说过不会再离开你,我会陪你,一直,一直,谁也夺你不走,血阳神功,也不能。” 他见我目露犹疑,随即一笑:“秦月皇都在南部,气候舒怡,我去了,至少对身体有好处。” 我面露黑线,却顿感更纠结的漩涡在等我跳入,只是,该来的,我已然,无法再逃避了!都去了也好!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二章 龙姬 秦月,丽都。 我在马上又忍不住地侧身,再一次细看东侯凤笙,他换了极简单的月白衣衫,竟还是穿出了如此奢贵绝伦的姿态,哪点像游历四方的侠士,完全一副华光不掩的贵极公子。 一路上有如磁石,引来无数目光,更有‘彪悍’者自荐而来,一边要为他跑腿,还一边俟问生辰八字,更有跑到面前看了一眼,后又羞涩地掩袖而去,我一路狂晕,感慨秦月的民风,也太‘狠’了点。 进来了城,见民声鼎沸的热闹繁盛街景,不愧秦月最著名的五都之一,地处秦月中部,三日车程即到秦月国都-皇都。 我选了一家看似雅致却并不是高不可攀的酒楼,虽然东侯凤笙目标招摇,可我万分喜欢听那些闲谈话语,希望能听到些很有意思的民意信息。 东侯凤笙的秦月话纯熟的很,我为了佰璃隆月曾刻意的用心学过,听得懂,可开口的口音还是太生硬。 尽管选了稍远的靠窗雅座,可还是止不住周围视线集聚而来,我抚下眉,叹一声:“笙郎,虽然你对易容的粉末过敏,可带个纱帽不过份吧?” 东侯凤笙利索地拿着酒水冲了下碟筷,轻快回道:“以前是迫不得已,现在终于可以不用带纱帽了!” 我一脸黑线,以前对纱帽这个物事谬见颇多,当我深刻地认识到它的实用价值时,它已然退出了时装的潮流,这时送菜的堂倌边偷看着东侯凤笙的俊颜,边放下那些盘盘盏盏,我有些生硬地开口:“你,送错菜了。” 东侯凤笙笑开,他每次听我讲秦月话无不笑得欢畅,太不厚道了。 那人看也不看我易容后的清秀小脸,对着这东侯凤笙别样殷勤地道:“公子,这是那边的客人让送来的!” 我心里记了数,第二十次,都凑了两回整了,秦月国民总体来说太‘热情’了,不明白这样的秦月和周边的几国都‘交流’不多,关起门来热闹啊。 我不着痕迹地现出玲珑针,试试有没有加料,在边城和宛都两次试出能让人神魂颠倒的药来,有一次竟遭人尾随,东侯凤笙很有风度地没有让我表演一下‘英雄’救美,率先出手了,没想到,那几人见他超绝身手后,越发的欲罢不能,秦月,果真是个奇怪的国度唉。 没毒的,我转头看那一桌的美女,那能穿透时空的秋水光波堪比钉入古木的勾魂索,若是收回恨不得连钩下七八层树皮,那容颜,一个是春日拂晓,眉目间绿水多情,唇勾碟语花谣,旁边是夏雨初虹,见之心旷神摇,最里面竟是塞上白霜,沁入脾肺的清冷神韵,只是,那目光都是盯着东侯凤笙,好似再也移不开了。 如若不是笙郎在此,此时,招惹众人‘毒辣’视线的无疑就是她们了。 我有些无语地暗自轻笑,见那白霜似的女子好似最先醒过神来,我敏锐的听力准确地捕捉到她的低语:“三妹,不要多事,宫主这几日心情更是不妙,我们不应此时再动什么情事,待几日事情过去后再说,还怕找不着他吗!” “唉,宫主搞不定大的,我们搞不定小的,多妙的隆月公子只能看,不能吃。”那颜若春日的女子很是幽幽地轻叹了一声。 我端着茶盏的手心一震,正愁找不着佰璃隆月的痕迹,就有人送上门了,看来,完全不用等十日后在皇都的星月殿门前堵他了。 又听另一个女子低低一笑:“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谁曾想到这世上还有人看起来完全不逊他,这一路肯定有不少人尾随而来了,就看我们姐妹几人的手段,谁,最后能得到这位绝世佳公子!” 我眉头些微地抽筋,这,这几个女人,竟完全没看到还有人坐旁边吗,看来我的这付装扮也太没有竞争力了! 抬头看东侯凤笙凤眸微沉,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以怎样的心情和我来面对这所有的一切啊,我也有些纠结地沉思了。 月色渐渐升起,我拉着东侯凤笙飞落在丽都城郊的一处府邸,眼前树景氤氲,花色美好,更听地远处高亭中千回百转的几声琴音传来,我扯着东侯凤笙径自前去,忽然面前闪出几双丽影来。 “啊,”“美公子,”“是你?!” 那三个女子看到东侯凤笙,同时地惊呼一声,我只好拍下东侯凤笙的肩头,狭促地一笑:“交给你了!”随后却面色一正:“要小心美色陷阱哦~” 不等他反应,我掌风扫过,趁着空隙直扑高亭而去,烟色的层层轻纱在亭角曼舞,亭中的少女发如滑墨的潮汐,在身后华美无声地静静流淌,在及腰的发尾用银丝的亮带轻缀,华贵的典雅,长长的黑羽在晶湖的月眸上幽美地微动,在冰雪的肤色上投下脆弱地让人心疼的暗影。 这是一个美的让人想拥她入怀,静静疼惜,默默欣赏,不忍喧扰,幽境月湖般不甚真实的女子,她并未因我的到来停止晶莹指尖浓厚的秋思,好似再也没有什么能扯动她的心湖。 我眸色一动,这无疑就龙姬了,可稍有些意外,清露宫的宫主竟是这般地不动就让人怜惜的洁弱,想起隆月说她捕捉了他父亲,设计他,诱惑他,真让我有些对不上,又想到据说那人‘贞烈’到拿头却撞墙,更觉得匪夷所思了,难道不应是在撞头之前就会‘阵亡’了吗? 我径自开口: “宫主,若是花辰能帮你达成所愿,能否请你帮我一个小忙。” 琴上指尖轻轻停住,她,终于抬头: “…。你,花辰?” 月华如水的美目流动一丝如雾的弥蒙,我唇角一动,扯出一丝别有意味的笑意,补充道: “今晚就让宫主你如愿。” 她容颜拂上一丝白洁的笑意,如玉湖撩起清润的情露,纯真,清美,又撩人。 我笑了声,回头朝园中看去,心里一沉,哎?笙郎去哪了,凤笙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三章 演技 庭园里竟是不见那几人的踪迹,我脑海中顿时本能地浮现出一幅幅让我气血上涌的画面来,笙郎衣衫半裸,春情蓬勃的三个美女,尤沾着滴滴鼻血的青葱玉手,在笙郎愤怒的目光抗拒的控诉中兴奋地上下其手,“啊!”我甩下头,回过神来,不及和龙姬招呼一声,飞身下去,赶快搜寻。 “凤笙?”我焦急的出声,这清露宫的人果然是不好对付,连东侯凤笙都惨遭不测的话,别人还能有什么活头,耳边出来东侯凤笙低低的喘息,“花辰……?” 我大惊,这声音?压抑中止不住内心浓重的渴望,克制中注定要爆发狂野的情潮,笙郎?我跑上去拨开浓密的草丛,月光下,东侯凤笙俯在一个蓝衫美女的身上,面有霞色的红晕,急切地对其上摸索,还双手并用,美女躺在绿草上,双目轻闭,似乎不醒人事,旁边还并排躺着……一排,我双目大睁,眼神已然掉下!笙,笙郎,你,你太强悍了! “花辰,别站着,你摸那几个!”东侯凤笙急急道。 我无法动弹,感觉头上一排乌鸦飞过,我多想告诉他,我对美女,没有兴趣…… 忽然心跳被闪雷击中一般,我跳了一下,一步过去,拉过了东侯凤笙,他跌坐在草地上,双手撑在身后,气息不稳地道: “花辰,快看那些有没有带解药,这个身上没有,我好像中了什么乱其八糟的春药!” “哦?”我抬眉,顿松了一口气,竟然是这样啊,我敛眉一笑,要是随便吃了什么更厉害的岂不更遭了,也惟有这样了……我笑着走上前去,挑上他的下额,低低地暗语: “笙郎,我有解药哦。” 他眸中闪过低沉笑意,有丝不确定地笑道:“你不会,想在这里……” 我抚摸他奢华的俊颜,只是轻笑,忽然将他使劲压在草地上,他有些挣扎,抗拒道:“花辰,这里有人啊,” 我轻悠一笑:“有观众,却是昏的,就让她们看吧。” …… 我微笑,拉起东侯凤笙,他倾华俊颜竟有一丝落落地迷惘,难道是不明白怎么就与我在这花丛后的草地上折腾了一回,我笑着推着他前行,得给他找个安全的地儿,一会儿我还有‘要务’要处理呢。 我不着痕迹地眸光向后一瞥,至少有三个,早就醒了吧? 草地上三个美人忽地坐起身来。 “大姐,看来我们遇到对手了。” “这个女人年纪很小,心思不浅,手段也颇厉害。” “故意的,看我们忽视她,就让我们听的到,摸不着。” “哼,竟能知道我们宁愿欲火漫身,也要旁听,这女子倒真像我们清露宫之人,只是想不到那公子功力如此之高,看来还需从长计较了。” 华帐飘垂的房间,兰馨轻绽,高趣致雅。 我靠在椅上忽然打个喷嚏,皱眉,定是那三个女人在咒我,龙姬话如轻羽地轻询:“花辰?” 我抬头,笑了声,这是龙姬的卧房,我说过要帮龙姬达成心愿,是以,搜肠刮肚的,权且一试,也想不到龙姬竟是知道我的名,也不知是隆月家的那爹和她讲的,还是隆月他自己讲的。 “哦,宫主,花辰是想说,切忌要忍耐,千万记得要已退为进,否则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龙姬轻若一叹,我暗自寻思,我从不曾遇到这样的烦恼唉,我都是想扑到就能扑倒。 既然一切完备,我就应该告退了,那人差不多,要来了,再不走怕是来不及的,而东侯凤笙被我轻言软玉留在房中正等我回去,我担心他还没有深刻领会到他此刻身处‘危情’的险境,又会不小心着了什么道呢。 “宫主,请容花辰先告退”,话语未落,却听得外面脚步声飞快传来,我双目一睁,难道? 龙姬撩开花几后的紫幔:“花辰,快进去。” 我飞快闪入,听卧房的门“哗”地被大力推开。 我控制气息,指间拨开帷幕间的一丝缝隙看去,一个身形高峻的狂酷男人步履倾斜地闯了进来,那人眸色冷沉,紧抿的唇带些苍白的冷固,曾经不羁的银色长发此刻带些汗湿的水意轻抚在脸侧如刀斧削出的绝峻轮廓上。 他气息不稳,好似在力压着极度的痛苦,难怪刚才脚步声如此明显,看似果真如隆月所讲一日不见龙姬就会难受的撞墙! 龙姬美目泛上一层淡淡的水雾,容色焦然地上前要轻扶,那人一摆手挡了开来,径自走到椅上坐下,目色半沉,左手隐约捏了一个奇怪的姿势,似乎要凝神练气来。 我翻了一个白眼,这男人也算是秦月的一大‘国宝’了,每天晚上要来此上演一出‘撞墙’不屈的戏码,在秦月一片热情不止的大氛围中真的是让人觉得太搞了啊,不过让人万分欣慰的是,想必有其父必有其子吧,隆月,他遇此境况也能洁身守节吧。 我皱眉,停止自己好像乱七八糟的准州官防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暗黑念头,见龙姬水目中一簇焰色一隐而过,我敏锐地捕捉到那湖面下的顿时升起一丛炽火,龙姬,无论外表多么的柔美,都掩不住她秦月女子骨子里的直接和霸道,而她,还是‘风情’无限清露宫的主子,接下来不会就上演隆月曾经学到的让人喷血的勾引吧,看来,我终于可以把眼前的龙姬和想象中的龙姬连系上了。 不过,但愿她不会如此冲动啊,一切照商定好的上演才好。 龙姬轻闭上双目,幽幽轻叹一声,转身朝琴架走去,晶透指间的琴弦如她缠绵伤情的心绪,偶尔低低几声,如痴人对月,又有时一段绵绵低韵,如孤影照水,月色的清冷中,更清冷的是这个尘世不扰般月湖美妙却心萦情伤的女子。 坐上的男人的视线开始有些不解,一半疑惑一半探究地抬眸看去,久了,也好像染上了一丝月样的感伤。 “……羿,不头痛了吧……”抚琴的女子垂首淡淡轻语,手中轻拨悠缓的回声。 “那你……走吧……” 男人的峻峰般的眉头不动声色地轻挑了下,好似不仅吃惊这从没有过的宁静夜晚,也搞不懂这女人忽然的骤变。 不过,却是拣到了便宜般松了口气抬脚便走。 “羿,今晚的月色,竟如梦境般纯净……很久,很久后,你能不能,还能将我记起……” “当抬头仰望月河……能不能,偶尔记起我……” 那人抚上门棱的手指一怔,还是开门而去。 龙姬抬头朝我看来,容颜换为略带着怀疑的神情:“他,还会回来吗?” 我露出脸来,点点头,龙姬轻吸口气,拿出一个羊脂玉瓶来,将里面的液体倒入口中后,将玉瓶麻利的收好,我从一数到一百,又从一百数到一,在我要发狂而龙姬要僵硬的时刻,终于,“框当”一声,我立时藏好,走掉的男人震开门走入,怀疑地看向痴坐在琴坐前的绝美女子,我轻笑,他果然还是心存疑虑回来了。 “你,”他刚有些犹豫地开口,龙姬于琴弦上的玉指一抓,咛地一声,娇色的唇边溢出一缕鲜艳的血色来。 我心中纠紧,如此大跌眼睛的剧情太需极致的演技,龙姬,你可要撑住啊! “你!”那人看似一震。 龙姬不语,那人眸色更添疑探。 “走。”女子苍白地吐出简单无力的话语。 男人皱眉,利落地出手欲抓龙姬的脉搏,龙姬华袖几次变幻,拆了几招,连着琴座整个向后平移了几步,皱眉不耐地轻语:“对不起,我骗了你。” 抬头对上沉冷的视线:“你中的‘缠绵’,解法,确实不止一个途径,明日,也许就消退了。” 幽沉地一叹:“这次,我不会骗你。” “走。”龙姬闭目,琴弦却诤嗡一声,身形一颤,唇上多了抹樱红的血点。 那人目色一敛,一边出声,一边动手:“竟然受伤了?!你搞什么名堂,我不信谁能这么伤你,还是你玩什么更加莫名的花样?你终于说了实话了,缠绵果真有法可解,我今晚定要知道,到底真正要如何解法。” 二人转瞬之间过了几十招,没想到龙姬身手如此不凡啊,我心道。 龙姬闪身退开,止不住兀自喘息,似乎不支,好久轻哼一声:“好,我现在就告诉你,那另外一法,就是,” 闭上眼睛,无奈吐出:“我死。” 嘲讽一笑:“你是要亲自动手,还是等我自己气尽身亡?清露宫从未用过‘缠绵’来留取心爱之人,我这个宫主能无用至此,更笑如此也枉然,我修炼露决已至第九重,无法精进,气血盈损,今夜这劫就是对我的嘲讽,要我另觅他人,心中是万分不愿,你百般坚持,我也不是软弱之人,至多就是丢了性命而已,你信与不信,等不等得及…。” 龙姬无力地轻叹一声:“佰璃禅羿,随意吧。” 我见龙姬如伤魂的云片,无主地向床台走去,惟有拜服一下,这演技,也太完美了,再看那个男人眸中的疑色似乎被一种沉然的思考覆盖,坚定的眸色里覆上一丝犹豫的动摇,想必,面对这样的女子再冷固还是心中有些怜惜吧,何况,还是看似如此爱他的女子,因为他的坚持,也许过不了今夜的女子,所以,转身朝门外走去,还是回了头,如果女子的强迫和诱色伤了他的尊严,那此刻,拯救和怜惜无疑成全了他的骄傲。 佰璃禅羿边走边解开衣衫,雪白的外衫落在脚下,轻柔的中衣飘在身后,贴身的里衣被一把扯下,强悍性感的裸体瞬间呈现,那每一处的完美弧度,那峻如神峰的极至线条,看上去犹如隆月的哥哥—— 我忽然一把捂在嘴上,双目大睁,我,我怎么还在里?难道,难道要我,看一出春情好戏?主角是?! 我一边满脸黑线,一边竟还是忍不住定睛看去,龙姬靠在床边,一脸的我见犹怜,可我明显地感受到那月眸中噌噌冒出两团火焰来,似乎要按捺不住,立时扑上。 我心中痛苦地矛盾着,不知是希望龙姬破功被识破,还是面前二人完美地在此‘纠缠’一番。 唯一的问题是我怎么竟然没逮到机会出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四章 忘怀 眼见隆月他爹都只剩下那薄薄一点了,龙姬还用那让人无比震撼的毅力做了一番最后的‘挣扎’,她幽幽道:“羿郎……你若只是可怜我,还莫不如让我死了……你知道的,我更想要的,是你的心……” “就看你的能耐……”佰璃禅羿的话意含糊,劲腕一挥,床帏飘下。 能耐?我闻言不由立时做好了观摩的准备,想看身为清露宫主的龙姬到底有怎样的‘能耐’啊? 可隆月他爹,也太不让人痛快啦!我暗哼了一声。不过想到我要是看了,以后佰璃禅羿可能又杀到大周去害我呀!只好无奈又遗憾地地大步从一旁悄然离开。 而佰璃禅羿此时应对道行高深的龙姬,看来真不分出一点心力能探查到我的气息。我一路联想隆月他爹和清露宫主的‘功力’,一边回到笙郎歇息的小院。 院中,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传过来,各领千秋的三大美人在欢声笑语地妙姿扑彩蝶,而一直红颜相伴最出名的凤笙,却闭门不出。 三美人的目光和我一碰,我顿觉得一天的火箭朝我嗖嗖地飞来,力求把我蒸发在无形中,我暗暗一笑,泰然自若地上前推开了东侯凤笙的门。 “凤笙,我要出去片刻,你在此处候我可好?”我轻问道,沉静地看向他。 “我陪你去。”东侯风笙正斜躺在那里看书,轻合了书卷,抬眸一笑,磁音清柔。 可我去的是龙姬龙姬告知我的,佰璃隆月在此常住的地方啊。我暗暗一叹。但我又知他虽然气度雍和至极,但一切其实全自有主见,说出的,就一定是要去做的。 “嗯。”我点点头。 比较低调地离开了三大美人的视线杀阵,一路上我无言以对凤笙。我压抑着心中一种从未有过的惶然和无错,一种无论如何都不能圆满的认知冷了我一半的的血液。 夜色不明,我策马赶路,惟有不去回头去看他,才能稍减心中的愧疚。对他温柔的相随,我已经无力去想我真正伤了他有多深。 * 到了龙姬所说的地点已经拂晓,下了马后,我飞掠进了处在远郊的这山下静宅,一片浓荫后,我看到了一向文静的小连在开阔之地上练剑,舞得虎虎生风呢! 我心里一喜,远远绕过他,从一侧假山后借道而去,只听闻一道箫声从不远低呜传来,我顿时陡地心澜一幽,默念了一声:“隆月……” 心中心跳骤沉,赶快上前了几步,只是脚步忽然如此沉重了,几步之遥,我还没看到他人影,又一转身,背靠在了一棵树干后,剧烈心绪起伏,却闭了双眸淡淡听起来。 我知道他是不恋声乐,此时竟是摆弄起来,所发韵律只是极简,但低郁又极为迷茫的心绪,因此却在其中直白显露…… 我此时也觉诸多情感在心间萦乱,不知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我走过千山万水来寻他,是唤他相公,还是叫他……公子? 我若叫了他“相公”,我用什么来答凤笙? 不觉心中隐隐作痛,喉中忽然腥热,我用力地咽下,心中反又释然了。我反正,其实也活不了太长了,我既依着心情来寻他,此时也如愿了。到时,我死了,他只能陪我一起,看,天意不是已经为我做出了选择? 有水迹从脸颊滑过,我终觉无法面对他,箫声的空渺余音中,我怔然欲返。 走了不远,我忽觉心中热潮一荡,身边有一身影飘过,他音色迷离却又极为冷静从容地唤:“花辰。” 他在我五步之外,静然而立,一身墨色重工的锦服极为沉峻,他沉静看来,华光幽深的星眸却被长羽微遮,和我的视线如相隔一层墨纱,他黑带束发,多三分入世的凌厉,少了一分出世的缥缈。 “……”我咬唇,忽不知如何应对。 心情变化万千中,终形成了一个极浅的微笑,我上前了三步,靠近他,轻声道:“隆月,你可落下了一样东西。” 他在我身边静寂如斯,默然无声。 我心中略一沉,从怀中摸出了黑樱木简,微微地一笑,“我记得你曾和我说过你找了它好久,我来,就给你带来了哦。” “嗯?”他顷刻间,终于是有了点反应,抬手缓缓地抽出了我手中的木简,淡淡道:“谢谢表姑……” “只我这几天不在,不便相陪。这里有雷连听你的吩咐。” 他身影一晃,就没了影,我在原地双眸沉下,觉得头脑中闪过一道隐痛,方才,他唤我是什么?“表姑”! 我将头一下嗑扣在了树上,心中麻乱不止! 原来,这世上真正放不开的,一直是我啊! …… “花辰,你怎了?”东侯凤笙温和磁性的声音在耳边传开,我一下放开了那大树,转头轻笑,“这府邸主人同意我们住下了,我们过几天去秦月皇都赏完决斗后,就回吧。” “好。”东侯风笙闻言笑开,我看他凤眸璀璨的倾华之容好似好久都没有如此欢悦过了,这样倾世风采当真是世上最闪耀的光芒。 我心中感叹:就让他一直如此开怀吧,直到我死后,希望他也能像隆月一样忘了我,就好…… 想及隆月,我忽黛眉微蹙……我自入秋后就一直身体不佳,偶尔咳血,我自己也深知是伤神伤心所致,但我内功深厚其实本不该如此不堪的,想想只能因为我和隆月曾合修过血阳神功的缘由。我越思念他而不得,越会被神功扰,但他是难有的武学奇才,不知是否已想出办法独自化解了? 我略一思索,心中忽灵芒一至,莫不是佰璃隆月要单挑的秦月武学圣地——星罗殿,所图密宝“佛叶”其实正是和此有关? 我越想,就越觉得是了,不由嘿嘿一笑,有些希望那十二护法果真神人一样厉害,可不要让我这‘表侄’轻易得逞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五章 着魔 五日后,我和东侯凤笙一早就赶到了秦月皇城边上的星罗殿。殿前同样白玉石雕砌的辽阔广场,和恢弘的殿身组成肃穆圣洁的光环,丝毫不会被遥对的华丽皇宫盖过了风头。此时,广场上已汇集了近万人。 星罗殿里走下了百名玄衣的少年武者,前头是两名白衣护法,须发都皆成银白,但那刚强如岩的体魄如同经过了岁月的锻炼越发强盛了,在走下了白玉台阶的一瞬,广场上来观的近万人都鸦静了,那两名护法如头顶着秦月武道千年不倒的光环淡对众生。缥缈沉默…… 我和东侯凤笙因身份敏感,为了在关键时刻不至引发两国争端,都略改变了容貌,站在在最前方时,那些认不出我们来历的高手们,不但投来过无数探寻的激烈眼神,还有很多飞来了暗器。我都尽数接来,又全数抛回了后,后头不时传来了被伤害的闷哼声才安宁了很多。 这时星罗殿的忠实追捧者和邻居——秦月国皇宫,也来了几名皇子皇女,就只剩主角佰璃公子登场了。 可一注香的时间过去后,又一注香的时间,观众们很多因为太期盼而不由尤为沸腾了,许多人以各种形式问候了佰璃公子的本人及他的祖宗后伤心愤然地离去,连皇室公主都忍不住向星月殿的少年武者暗送秋波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好在佰璃公子也不算太离谱了,第三注香后就从星罗殿的顶上飘然而落,飘幻的身影如一团乌云,观众还没看清人脸,只见两大护法已和来人打斗成一团。 黑白缠绕,光影飞乱,观众还没能议论这种高等武学的艺术魅力,募然间广场之上就被一蓝一红的两色光圈笼罩,爆炸如连珠般在半空绵延开来,广场成了盛放可怕焰火的海洋,咒骂声,哭喊声,惨叫声连成一片,当黑衣猎猎的年轻男子和白衣的两大护法在殿前两厢对峙,广场上已经伤员重多,都赶快趁着更大的风暴来临之前拼命撤退,哪里还来得及去看那佰璃公子,留下的已不及百人,都是自恃极高的高手。 等在场所有人终看清了这场百年难得的巅峰之战的主角,无不显出震惊之色,那佰璃公子的冷峻绝色不说,主要是太年轻了!是如何练得这样的能耐? “公子的身手可称是当世第一了。不过,佛叶是星罗殿的至宝,公子需踏过星罗殿一地的尸首才能够拥有。”一名护法平静道,低声在整个广场回荡开去。 “疯了……”我听身边有人终忍不住感叹。 但佰璃隆月轻轻道,“那就如护法所愿。” 此时,又十名白衣护法出了殿来,围观的高人们无不被震惊了,不断有人喃喃,“真疯了,我要不要先撤了,再不走就可真走不了了。” 我看那边皇族也是慌忙撤退了,无疑谁也料到这竟是一场数百年也不见的超级大战,那几个秦月公主是一直转着身子注视着佰璃公子的方向被抬走的。 我赶忙拉着凤笙朝一边站了站,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凤笙对我的姿态也疑惑了,他终于问出:“花辰,我以为你是来阻止的呢。” 我轻轻一笑,看着他的双眸道,“凤笙,你真为什么前来,是不是也为佛叶?因为,你也知道我活不长了吧,那些你骗我灌下的药汁救不了我,你前来也是为了抢‘佛叶’吧?” “花辰,”东侯风笙看着我,凤眸氤氲,轻幽的声音中有一种遮掩不住的感伤,但转眸间又消失在了从容中,“我会和你地久天长,不管怎样,我会拿来佛叶一试。” 我心里轻叹——其实救我只需要你们能接受,永远只拥有我半份的爱,只是,换位思度,我自己就不可能做到,又怎能要求别人,所以,我是早已放弃了此念的,甚至可以说,是从未真正这么想过,且我情爱也不是粮斗,想给谁几两就给几两。 而此时,前头又传来护法的沉静‘劝告’:“佰璃公子,十二护法阵已五百年来无人生还过,你此刻时果真要闯吗!” “长老,我既为了武学,也为至宝,此意之坚,无人可憾!今日这一战,我和星罗殿,只能存一!此心如是。”佰璃公子坦然道。 顿时广场的斗气,风云翻涌,飓风狂卷了整个空间,我和凤笙都运了真气来护体,想当然这星罗殿的建筑明天就得在废墟上重建了! “花辰,跟我走。”东侯凤笙一把拉住了我,我们在风暴边缘闯进了星罗殿里。 只见殿内的武士们也被外头的杀气震得是东倒西歪,凤笙如熟门熟路,拉着我往里闯,这‘泠夙公子’的厉害,再加上我的协助,简直所向披靡! 而我疑惑他怎会会对殿内这么熟悉,但他心窍灵通,不用我问就会自己就说:“花辰,我为此花重金,早就买了星罗殿内部构造图了。” 我不由感叹,佰璃公子在外头以性命相博,凤笙以黄金助阵又兼渔翁之利,真是‘叶’落谁家还未分晓呢。 越往里去,出现的高手就越厉害,受到外头的侵害也更少,但我和凤笙却是些越加疲劳了,终于在那百花妖娆的圣地外遇上了四名身着红衣的厉害对头后,凤笙唯有拖住他们,而我,直奔向圣地! 我眼前出现了从未见过的千万花树,生长在雾气缭绕的水湖里,我别无选择,踏花而行,但脚尖所点之地,花朵立刻就烟化了,待我到了湖心,只见一株晶莹修枝盈盈而立中央,枝上惟有三瓣翡翠般的嫩叶,叶中的红线如血脉在流动。 我从一颗花枝不停地跳到另一枝花枝上,唯恐掉到了湖水中去,倒让一湖生灵都挂掉。只是,我要如何取得片树叶呀。我不敢擅自碰它,只好运内力化成风刃而去,同时绻身如燕,在空中翻了一个圆圈,在树叶飘落水面前就捞住了它,只幸亏我的轻功已入了化境,又兼熟练拂花遮月手,我回到岸上,心中真存了把冷汗,回头看湖中生灵真是稀疏了不少,我暗暗感叹,可低头看我手中叶子时,心中一惊,那树叶已经化成了水状在渗入我光洁的肌肤里。 而我全身经络顿时无不为之舒畅起来,好似是所有痼疾都烟消云散了,每个毛孔都透着舒畅,但是,这武胜之地的至宝,似乎没有什么增强内力这样的神效啊。 我出了圣地,凤笙还和那四人在斗,所谓棋逢对手时不知能打到何年何月啊,我上前横出了一掌,拉了凤笙往外撤,身后不断汇集了一大伙人紧追着不放,而到殿门口,就听到裂天巨响中,外殿的巨石从高旷殿顶纷纷地砸落了下来。 我运了真气大吼:“我!我得到佛叶了!” 我冲到了如废墟的广场之上,十二名长老向我蹒跚走来,那盯看我的目光就如同嗜血的野兽,我一掌推出,示意他们停下,我凝了一下真气,诚然道:“各位长老,请听在下一言!我只取了一叶,并没有损伤根源,所谓天蕴灵物,有道者取着!如今是天赐我此运!此物与我之缘,就如此物与星罗殿之缘哪!” “如今既然事实已成,长老们也算尽了全力,但若长老还不能白此天理,徒与我争斗到底,只是在造杀孽罢了,我看也没什么好与这般灵物同处的缘分了。” “丫头倒是能说。”一名长老轻道。 我又微微一笑:“我愿将此物与佰璃公子同享。佰璃公子让长老们一展绝学,尽抒平生英豪气,星罗殿的这份大礼也唯有佰璃公子方能承受,所谓英雄相惜,当世真唯有长老与公子了!” “哼,丫头还想找挡箭牌?”一长老眯了利眸。 “嗯,我们这把老骨头倒也真是尽兴了一把,但佰璃公子确实算是数百年中难得奇才,此战算是荣耀,只是佰璃所图与丫头所图未必一样,丫头想息事宁人的想法倒有些善心,却未必有善果。” 我一笑,转向了佰璃隆月,见他青丝散开在风中缭乱,锦瑟青衣有数处破损,身形也有些不稳,这个样子从废墟中走出,要说没受伤是绝无可能。 我温言问询道:“佰璃公子,你可愿与我分享?” 他星眸幽深地看了我许久,不见什么情绪地道,“既然是你的好意,我就不必折腾了,和星罗殿之战我也很尽兴,若非得生死相较,确实也不至于。” 他虽有些不情愿,但也是同意了,我见星罗殿长老其实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我当然心中明白,我的巧言不过是极微末,星罗殿思量的还是佰璃的奇功,而恰时,又有武士来禀告,说圣地虽然灵气折损,但确实并未被毁坏。 于是,此事竟以星罗殿损失了大半的建筑和一枚至宝佛叶而告终了,佰璃公子从此成了秦月国最彪悍的传奇。又加上此人踪迹隐秘,于是被描绘得更神忽其神。 * 佰璃隆月在前,我和凤笙在后远远跟着,出了广场废墟后,被乘着华丽车马而来的龙姬一起接着走了。 我见龙姬意兴风发的绝代风华,想她这几日和隆月他爹一定是夜夜缠绵了,朝朝暮暮,终于得偿所愿了,她对我一笑,就和她的‘继子’佰璃隆月上了前面的车子,而我和凤笙的在后。 车内,东侯凤笙撕掉了假面,珠玉流晖的俊容露了出来,斜靠在坐上闭目养神。 我想这次我尚能取得佛叶、平息争斗,也是因他之助。他对我的好,已到我肝脑涂地也无法报答的地步,而他所要的,不过是要和我两情相悦地幸福到永久。 此时,被佰璃淡忘的我,有什么理由拒绝这种幸福,我将和我从小就为之钟情的绝世佳公子回到我的大周,开始我们夫容妻贵,恩爱美好的完美生活。 “笙郎。”我心中轻叹一声,心觉天意原来是如此的。 …… 到了目的地,不过又是龙姬的一个地盘,我们各自梳洗了,用膳休息等等,下午时分,佰璃隆月就让人来取佛叶。 我跟着去了,到了隆月的书房,我让他人都出去后,将书房的门一掩。 佰璃隆月斜躺在藤椅上,青丝陈铺如流墨,斜睨来了一道悠然沉静的眼波。 “关于佛叶,”我看向他,语气轻和,但视线暗有观测。 “你要对它抱有太高期待,那就要失望了,我想它惟一的用途就是延年益寿,但是,它解开了我们因神功产生的牵绊。” “你用了?”他轻问。 我点下头:“事实上,它当时就渗进了我的血液,你如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放一点血,也许还有效用。” 他不失宁静地轻哼一声:“不用了。我原来也不过因为好奇,现在知道了星罗殿就是倚老卖老,活得久了,功夫自然就精进了很多,十年后,我踏平他们易如反掌。” 我一笑,他这一离开我其实像纯稚了许多,我此刻怎觉得他像个孩子似地无忧无虑了。而我在丽都偏宅树后听到的那迷茫箫声难道是错觉吗? 那些以往的深情缠绵是错觉吗,那要死要活的霸道可恨是错觉吗,那殇痛难言的决烈也成了错觉? 我看了他片刻,又说,“那黑樱和红樱,两道木简,你有什么新线索?” 他星眸一亮,颇带了意兴道,“我已经知道了八九,去探秘不过在春末。” 我轻嗯一声,点了下头,暗蕴了下情绪,轻声道,“隆月……我,这几天就要回国了,你还有要和我说的?” “没有。”他片刻后轻言,稍后又道,“一路保重。” “好。”我又点点头。屋内一时无言,我强扯了个微笑,从梨木椅上站起,出了书房的门。 我过了弯角,却不得不一下靠在背墙上,心脏开始越来跳得厉害,似乎要不管不顾地膨胀出来一样——那书房里就像有一种极致魔力,让我真很难以背对着它,离开个小院,远离,那曾经和我浑然一体,如今又和我剥出了彼此的男人。 如果我要死去,我最期盼能带走陪伴的就是他爱我的灵魂了,这又是爱还是残酷,可它就是我内心最原始狂放的快乐,我若没有他,长久的生命中就再也不会有放纵魂灵的狂欢和肆意了。 我想我为什么要千山万水而来,是想给自己一个情感归宿的决断,还是找到那个最自然最真实的自我,是为了放下,还是要来探究? * “花辰?你不舒服啊?”一道音韵幽美的声音在耳边一响。 我倏然转头,见是龙姬,她美眸如水,诸如探究好奇这样的情绪是绝不会出现在眸中的,只会显华贵和幽美。 我微一笑,略作遮掩,“我用过了星月殿的佛叶,果然不愧是灵物,真补过了头了,大概要数天才能消化。” “我还以为是隆月他招惹了你呢。这次他从大周回来,据我所闻是一直更无人敢接近,可你一来他立刻好多了,我还想你这次要能把他弄走了也好,不过,这也是不能勉强你的,”龙姬泛出一笑,“可是,花辰你即将和他分别又似乎有不舍啊……不如,我就来帮你弥补了这一点遗憾吧,也省却了你日后的许多念想。” 我微微地一挑黛眉,她幽幽一笑:“我这里有一宝物,只让人如身处梦中之梦,花辰,这也当我对你的一点谢意,你千山万水而来,难道就带着这一脸迷茫而归吗?” 迷茫啊?我轻搓了下脸,我此刻有迷茫吗?我抚着眉心一叹,想了想,终于还是,轻嗯了一声。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六章 如迷梦 晚上,龙姬以宴请之名邀请我,但我只在那里坐了一小会儿,然就去了佰璃隆月的住处。 我推门进去后,见他绻身在床榻上和衣而眠,他才被赞为世上第一绝顶高手,连我进来也不觉,果然是中了龙姬的算计。 而我也终于可以如此如许久之前一样,轻靠在他身边,温柔地轻抚一下他的脸侧,只是,他往日会给我诸多反应。 “隆月……”我轻轻唤他,他轻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我,自然轻缓地一笑,我心中一暖,也不由欢颜,但他立刻又坐起,转头极为沉静地看向我,疑问道,“花辰?你怎来了?” “相公,你想我,我就来了……”我微笑道。我因在华京灯会时体验过龙姬宝贝的效力的,所以是比较相信她。 而且隆月的眼神有些朦胧,动作稍微轻缓,和平日也有些不同,就装作是在他梦中而来。果然,他手指扶了额头,轻喃,“果然……又做梦了。” 他放下了手指,向我由衷深情地笑着,忽然他俊容贴近,抱紧我用力吻了上来,他的气息侵入,抚慰了我思念他的每一个毛孔,激起我更深的情感如狂潮般勾紧他回吻,火海般的情焰噼啪点燃,顿时将所有耐性都焚烧掉,他低喃一声,“娘子……”,横抱起我大步走向了内室。 我没有料到隆月在梦中只当然会遵从自己的意志,所以事情一下就快进到了直白的激烈,但我情潮汹涌,正好一抒对他的渴望! 他扯碎了我的衣衫,激狂地吻我,我想压下他也如此肆意地纵情,但他,这王八蛋他仗着他在梦中,毫无顾忌了,他将我双手茧缚在背后,我武力不及他,他似乎又神功大成了不少,我却躲不开他的禁制了…… 情潮之后,他将我紧紧抱在怀中,我满足又觉没有全尽兴地摩挲这他的腰线,想像着将他如我所愿摆弄了一万遍。 “相公……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有一天,你对我好冷,这是不是真的?”我轻喃。 隆月胸膛的气息一僵,然后更紧地抱住我忧伤道:“不会。我知道你有多爱我,虽然你也会伤害我,但我却不是你生命里最重要的,因为……你也会伤害你自己,” “如果那就是你要的,我会成全你,我说过,所有的让我们一起来承受,一起快乐,一起痛苦,一起生,一起死……” 隆月将脸埋入我的发间,我觉的得泪意从心底里面涌了出来,它无声的滑过了我脸颊,我默然无语。 我无话可说。 片刻之后平静了,我从他又睡着了的空隙中走掉。将碎衣收拾了一下,到门边看有一个装着新衫的锦盒。 龙姬真是太周到了。 我虽如愿以偿,但那本就隐隐不宁的心防被隆月一下破了一个大洞,我想我总是考虑太多,已经发生的无法更改,总要对以后的负责吧。 当我到了凤笙的住处,我才知道,我要说的话,得需要我多大的勇气。但我不能再让我爱之人受伤了,尤其伤害那个,最让快乐的男人! “凤笙?”我一进门,发觉他不在。我们本就不在一个屋子睡,凤笙都是没有事物处理或不练功时,去我身边躺下睡个好觉,也许是去找我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也没见他,也许是出去走走了? 我心绪万千地坐在房间沉定自己的心情,告诉自己这件事对凤笙短期是绝情的,但长期是留情的。 我终于认识到,我对隆月的失控,来自心底深深的渴望,我完全无法压抑它一丝一毫,这辈子一定只多不少吧。这样的我和凤笙在一起,又如何配得上他? 但我等到了午夜也没有等到他的影子,我对秦月人生地不熟的,虽然凤笙武功之高,我不是很担心他的安全,但总要去找的。 我正想去打扰龙姬的销魂夜,忽然凤笙出现在了门边。 “花辰,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吧。”凤笙沉静道。 “……”我面色一幽,他是不是知道了我去找隆月的事? “凤笙,我……可能要晚归。”回去也是当牛做马,皇兄都不务正业了。 “不行,此事关乎大周国民和你一族的帝业。”凤笙正色道。 “凤笙……”我有些难过地低下头,凤笙难道是以谋权篡位来表示悲愤吧,或者,他想说佰璃隆月和我族有仇,那性子也不适合做公主的夫君。 “个人玩乐和家国安全,孰重孰轻?”凤笙摸了一下我的头,轻笑出声。 我轻叹一声,凤笙以为我去找隆月全为了欢欲吗?他以此劝诫我要改过? 我终于咬了唇,用了最大的勇气平静道:“凤笙,我,我和隆月,不,我对佰璃隆月是真心的,我深爱他,我方知,就算离开神功的牵绊,我却不能,失去他。” “你说什么?”凤笙凤眸沉氲看来,求证?质疑?还有恍惚? “凤笙,我欠你太多……”我清定地看着他,他凤眸越来越暗,只有两点烛光明曜非常。 “你认定了他?”他眸中的两泓明波向我定定看来。 我启唇却无法发声,我闭眸,点了点头。 他忽来沉默,我睁开眼睛,看到他闭着双眸,羽睫轻轻颤动,胸膛起伏,情绪较大波动,极为痛苦。 我心中筋挛,抽出案上陈设的短剑,上前步塞到他手中,急促地道,“杀了我,凤笙你杀了我吧!” 他手掌外挣,睁开眼睛,匕首已经掉在了地上,他双眸沉沉地看了我好久,转回了目光看着门外的暗夜,许久,低磁的声音很黯然地道:“我尊重你的决定。” “既然你想留得久一些,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保重。” 凤笙说完,走向了夜色,身姿消失在了无边的夜中,我全身失力一般地一下坐在椅子上怔然发觉,我刚刚就那样已经伤害了他。 我叹了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 好久之后,我想起凤笙想说的,和我想的其实不一样的,他本来想说什么的? 关乎国民和我族的帝业? 我沉思了片刻,国中自有我皇兄陛下,我负隆月很多,我不想再重复忽视他的旧景——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七章 厮磨 果然情感之事让人太费心竭神,我因昨晚变故太大、想得太多,无法好睡,起了个大早,便去找隆月。 正好,碰到他在一个园子中练完了剑,朝我的方向走来。 “隆月!”我轻快地上去打了声招呼。看向他手中的剑,轻笑说,“你今天心情不错啊,我知你很少练剑。” 除非一月中最高兴的几天,他以气为杀,压根用不上剑,而且一出手剑招就不由太凌厉,只要他一尽兴,园子就会被他毁掉,这种事我深有体会。 他神情淡淡,只一应:“嗯。” 我笑得温绮,又故作好奇:“是昨晚睡得太好的缘故吗?” 他斜来了一眸,默不做声,不置可缶。 到了他地盘,见我仍是跟着,他沉静道:“花辰,我要换衣,你先回吧。” 我心里翻汹,换衣服竟然避着我,我跟他进了去。 他在厅内转身,星眸幽深无语,意含探究地看我。 “相公……”我猛地上前抱住了他的腰,将额头放在他脖颈上亲闻摩挲。 “花辰,快放开我,”他声音低暗,气息不稳,双手握住我的双肩要保持距离,我却难以自持地亲咬他的脖颈。 “你疯了?”他声息如斯暗哑,微微扬起脖颈,却没有力量将我推开。 “隆月,你有没有梦到我……有没有再将我抱在怀中,告诉我你有多需要我……”我亲吻他,在他耳边呢喃,“我来了,我将不会再离开你,我们朝暮相处,直到天荒地老……” 我身体一轻,被他忽然抱了起来,我如愿和他翻滚在床榻上,后将他压住,看着他青丝缭绕,情潮如烧,以待抚慰,我心中乐极,终于可以折腾他千万样了。 …… 心满意足地相拥在了一起,他话语模糊地测探,“昨晚……” “昨晚,我又梦到了你啊,相公,”我歪曲了事实,不想让他知道我和龙姬算计了他的事,然后正色地看着他,“隆月,我看清了自己的心,我想让你快乐,从此,不论什么都无法让我伤害你,你能原谅我吗?” “花辰,你的伤口和我是一样,我可不想开口喊痛,”他忽然张口咬住了我在他手中的指头,我呼痛出声,他才轻哼一声,“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 一直厮磨到晚上,隆月的寝室也无人来打扰。他这样没什么抵触地回到了我身边,我心中更有感他真是如此爱我,发誓要将他内心经历的痛楚和折磨用我的深情来慢慢填补。 我们起来后,隆月说既然我们以生生世世相许,就该知会父母,以世间正礼相待。我心中理解,他已经和我分开的事,众人皆知,这忽然又悄没声息在了一起,别人又不了解他,只会当他果然轻浪的性情,就是他爹也不会同意。 “相公,你现在就想娶我是吗?”我从后面抱住他的腰,笑道。 他轻笑,“不送聘礼,如何说娶,我就去告诉父亲,和你去大周,向你兄长要人。” 我点了下头。想北慕一族女子虽并没有嫁出,只有‘娶’的,但我在其中斡旋,我和他的婚事皇兄也终得顺了我的意。 我虽然知道隆月也不在乎和我身处在何方境遇,但我想到他在我身一直的憋屈,一定要给他这个舒畅。 一个月后,早已经入了大周国境。 因为隆月和我都是傍晚赶路、黎明入住,正是可以放纵地使用轻功的时辰,又避开隆月不喜欢的白日喧哗,所以很是清净快捷,只留下一路白昼闭门不出的热爱缠绵。 但隆月,却没有带我朝京都的方向走,反在西部拐进了高原地带。 眼前所见雪峰绵延,我和隆月就如两只翩鸿,比肩登上了顶峰。冰天雪地之中苍雪飘卷,无边天穹浑然一片灰银。 隆月用暖暖的手指,轻笑着擦去了我面容上霜结的雪花,星眸深幽而含情,俊容在鹅白飞屑中似不染凡尘。 我不由想到了有位名厨大叔曾花痴般地说过他的气质如圣峰顶上的红梅来,想着,眼前就不由横空出现了他裸躺在雪色里,俊容染上绯色情潮的模样了……他抬眸看着我,又迷离地轻喃:娘子…… “花辰,你可知,我为何有兴趣到这里来吗?”他的手指就像有意无意一般,轻掠过了我的唇角。 我不由在心中猜测,他此时的意思是不是想在这里亲热一下呢?因为,我确实也想不出我们站在这里吹冷风又是为了哪般? “我知啊……”我扑上去热烈地要开扒他的衣衫,他却俊颜笑化了,一下拦住了我。 “花辰,我来此实是为了聘礼。”他终于痛快说出口,从怀中取出一红一黑两个木简。 我展颜一笑,明白了——我还道隆月他爹只说了一声“真是冤孽”就将我们扫地出门了后,他此行就两手空空,已不打算送聘礼改收‘嫁妆’了呢,原来是早有了打算了! “你兄长有饕鬣般胃口,也许这神秘宝藏才能让他开口放人。”他笑哼。我一想,皇兄曾向东侯府敲诈三千万两黄金的胃口,那确实…… 我虽然对他横卧冰雪中的情境充满了憧憬,不过见他此时心意都在‘聘礼’和宝藏上,我只好随他去瞧瞧。 我们在雪峰间寻了好久,终于隆月对着一处冰崖点了头,我们飞扑上去,将利器插在了冰层中悬定。 找到一处地方是凹势,隆月运功将冰层破开了后,沉厚的冰下竟是青碧色的木门。 隆月将两道目见插入了门上的卡槽,我们都期待着门禁洞开的一瞬。 然而……竟然什么也没有发生! “相公?”我不由犹疑地看他。 他沉思:“为何却在最后关头就不行了呢……花辰,你看,这两个木简有些区别。” 我近了一看,果然那红樱木简却不像黑樱木简一样,放入后有了湿润之色,如活了一样。 而那没有变化的红樱,却是,他的。 “难道当初你外祖父让你母亲在战火中携带突围的,其实,竟是个赝品?”我轻言。真是可乱真的假啊! 至于他母亲的父皇是真不辨真假,还是故意疑阵呢?是对公主委以重任,还是,让其做了乱人视线的棋子? 我不由心中多想了些,但看他星眸幽黯的,似乎也做了同样的猜测…… “相公,日后我们寻了真钥匙再来吧,看宝藏还不如看相公你啊,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玩耍一下,”我目光涟漪地勾引他,想引开他的心思。 他却轻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这里又有如何玄机,为之你争我抢得好不热闹。” 隆月双眸中隐现了一丝红芒,单掌贴在了门上,瞬间,木门如飞灰碎裂…… 我和隆月进了其间,只见里面诺大的空间就如春天的花谷。不知名的娇艳花朵盛放在山洞里,再往里走,颜色越加妖娆,我心中升起奇怪的感觉,这些花木像极了星罗殿圣地的植物。 而再往前走,我不由真是震惊了,双眸一下瞪大——前面那百花点缀的藤萝墙面上,被枝藤缠绕着近百个几近裸身的男人。 如果隆月真能把他们给我当……聘礼? 那绿树彩花,映着修美的身姿……近百哪……我看不过来了,不由无声地茫然,然后听隆月沉哼了一声,我顿时摇摇头,找回了神智。 “相公,他们还活着吧,看着不像死人啊,”我正想上前查看,但一想到身边的佰璃公子,就矜持了一下。 他上前查看了一下,“活着,且内力无比深厚。” 我略一思索,不由闪过了一个极为惊骇的念头,“隆月,我曾在星罗殿的圣地里,看过相似的植物,如果这些也是让人延年益寿的灵物,那这些人会不会是许多年之前有人故意布置的,来保存这些高人,许多年过去了,他们在灵物的滋养下武力应该越发强盛了。” “我也有这个想法。”隆月微笑了一下,认同,然而手指上有一滴殷红的气珠渗了出来。 我见他不由流露出了杀意,心里对那些男人产生了点怜惜,若是他们一直待在这里,也算是一种安宁的归宿了。 “相公,我们快去看看还有别的稀罕物事吗?” 隆月被我一打岔,就跟着我向里走,而我,不过才向前走了十步,拐过了明珠镶嵌的玉树,就见眼前一面藤木稀疏的洞墙上,单独悬挂了一个男人,他黄绸的单衣半裸,也被树藤缠绕着,那漆黑如流墨的长发,俊如神祗的容颜—— 我怔茫了好久,才能震惊地一下叫出了声——“父皇啊!” 我无法控制要扑上去,忽感隆月将我一下携起,如闪地和我躲到了一片珍宝和玉树后。 我还有从见到应该已逝父皇的惊骇中恢复过来,就从宝树缝隙中又看到一个白衫的男子出现,他负手悠然行来,衣袂和发丝飘然,虽然姿容的美态如云流飞,但狭长上挑的柳眸中掩不住冷暗的厉色。 他走到了父皇的那面墙壁前,冷冷道,“义弟,有人来看你呢,我猜猜,难道是我从秦月归来的侄女?她五天前才到了高原,你们父女可真是心有灵犀,这么快就见了面?” 我正要冲出去,隆月却按住我,他脸色很沉,但我已经无暇去考虑他见到我父皇的心态了。 那人又道,“这洞府毁了也没关系,我这次来,正是要放出这几百年的魂灵和义弟你啊,就连侄女都一起归于我的魂术下吧!” 他忽然拿出了古旧的铃铛来,摇晃着又念念有辞,我觉得山洞中有许多光圈砸下,让人头昏脑胀。 而隆月忽然冲了出去,和那人打在了一起,我有些无力地去搬弄父皇,我运气将父皇从树藤上取了下来,父皇仍是昏迷不醒,我察觉他气脉虚弱,就将内力输送到了他体内,他微微争了眼眸。 我看向他双眸的一瞬,悲喜交加,泪流满面,父皇恍惚地轻念:“竟是花辰吗,” 我哽咽地点点头,将他放下,又有些虚弱无力扑向那一灰一白正打得激烈的两个身影,“隆月,你快带我父皇走,我来断后!” “花辰!”隆月震惊的语气明显是不愿意了,他当然不愿带走仇人,留下娘子! “隆月,我父皇快不行了,我不会有事的!”我的话意不容置疑,他终于道,“好。” 隆月携着父皇而去,我渐渐不敌那人,而他却忽然停了手,阴笑着跳到了好远之外,继续用铃铛装神弄鬼! 我渐渐觉得意识模糊,猛地栽倒在地! …… 醒来后,觉得头痛得很。我看着眼前因为醒来而欢喜的两个少女,不由疑惑我是到了哪里? 隆月和父皇怎样了,隆月不会趁我不在的时候,把父皇扔下雪峰吧。 “夫人,你可醒了,奴婢这就去告知城主去。”她急忙离去。 夫人?城主? 我听着万分差异,隆月何时改头换面了?我环视周围布置舒适的锦秀闺房,确实有些过日子的气氛。 “夫人,你醒了?” 来人仪态万方,微勾笑意,只是笑在唇角,却不在眸中,我一惊,是雪峰奇洞中那敌人? “怎么了,夫人不认得为夫了吗,”他坐到床边,吊眸柳目有些深沉地看我。 真以为我被催魂了啊?我心中无比黑线啊,但故作戒备地看他,很生疏地道:“你是何人?我为何不记得你?” 我又抱头低喃不止,“我是谁?为何不记得?” 他轻声一叹:“夫人,此事怨我啊,我把你从老家接来,没想路上遇上我的老对头,让你受了点轻伤,不要紧,你慢慢就想起来了。” 我无声。 他伸手要摸上我的脸颊,我故作胆怯地朝后缩缩,他低声笑了笑,站起来,吩咐几个丫头要照顾好我,转身离开。 我心里哼了一声,稍稍运力,觉得内力被制了,暗咒了一声,仰躺在了床。 我没想打又一次落入了受制的境遇,只是这次我并不及急,我想隆月和父皇一定在寻我。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八章 入迷 我对‘城主’的图谋自然好奇,小躺了一会儿,就要出门转转。 丫头起先拦着我,但我以‘夫人’的身份无比坚持,于是,她们一边跟着,一边让人禀告城主去了。 …… 我在院落之间徜徉着,只见锦瑟装点,亭台绿景,一片幽静,虽景色极好,但无奈我功力被制,心情终是无法融入。 当走出景庭,眼前又骤然开阔,前面一片梨花飞雪,其中亭子里,一对男女在对弈。面朝我的是一个绝色美女,看着比我略了大几岁,气质沉定,捻棋落子的悠淡气韵从容之极。 但她静然执子的手腕上却盘旋一条殷红的小蛇,半遮在锦袖中,昂首在她沉稳动作间,此时,那蛇目正锁定了走近的我,蓄势待发地要攻击过来。 感受到那‘小宠’的异动,那女子抬起了眸子看来,如秋湖的视线冷丽而恢弘,她淡淡轻喃出声:“果真是个美人……难怪叔父如此,他也如此。” “小美人莫怕,且过来让我瞧瞧。” 那女子姿态,似忽身份贵不可言,如处尊已久。 真像个个女皇啊,我暗忖,只是这女子又是何人,和那‘城主’又有什么关系?她口中的那个也如此的‘他’,又是谁? 我不紧不慢地上前,待视线里看清了那背对我的男子的侧颜时,我真震惊地无法言语了。 那不是……我在松楼的揽书阁观摩了不下数百次的画中人物,开启了我对美男无比热忱向往的——前朝兵马大元帅、骄奢淫逸、祸国殃民、可称前朝第一的美男,最受帝宠福禄王? 他的濯濯俊美如久远地停驻在充满墨香的纸上时空,忽如神迹一般又闪现在我面前。 诸多让我不解的意外都一下纷涌而来,我深处其中,不禁真是有点茫然了。 那‘女皇’轻道,“毓叔,有人看你看到呆。” “嗯?”男子方察觉有人靠近,侧目看来,微扬的一笑如珠玉流晖,“容倾天下韵倾国,只看小脸真有几分玉珑的轮廓,我可确定这就是她的遗珠了,虽是孽果,却看着真可爱……” “孩子,我是你的舅舅,再靠近些说话。”他笑意沉浮地向我伸出了手。 我心里一惊,想他自称我长辈,真是福禄王安真毓荣?父皇都能‘死’而复生,他此刻重现时空倒也不嫌突兀了。 我略作羞涩道,“公子年轻俊美不可言表,说是兄长我也许信了,却平白说是别人舅舅,这般欺负小女子怎不害臊?” 安真毓荣闻言一笑,“那你叫我哥哥更好,我暂且认了。” ‘女皇’轻咳一声,插话道:“看来是我叔父的缘故了,她这情态和所闻有异。” 我心想福禄王果然不正经,‘女皇’倒是性情清淡,只是对这两个人物,我也许套不出什么话来。 “夫人……” 身边落下了一人,他说:“夫人刚醒来,不宜在外停留太久,等过几天我陪你来玩好吗。” ‘城主’他说得从容,我看福禄王和‘女皇’都一怔,有点意外之色,‘女皇’忍不住又喃喃低道:“夫人?” ‘城主’牵着我离开,‘女皇’在后轻补了一句“叔父慢走。” 原来,‘女皇’是‘城主’的侄女哪!我的舅舅福禄王和‘城主’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我虽然已经被那些听闻的,和亲身竟历的爱恨情仇磨粗了神经,可也当真不希望再听到什么更牵扯不清的为难了。 而霸占我这个妙龄少女在身边的‘城主’,除了想要挟我父皇外,难道就没有一点其他的心思吗?我看着‘城主’把我牵回了住处之后利落离开,心里不由怀疑,暗想他要真是这么清心寡欲,我在这里多上住几天打探打探内部情报真是太好了! 夜晚来临了,我并没有‘盼’来城主,不由放松又觉无聊地躺下去休息,迷糊之中,忽感身边有人,我立刻清醒过来,看到床前的某人白衣轻飘,他撩了下白色纱帽,摘下下青色面具,清俊绝伦的身影,华丽极致的五官,当然是目前神莲教的掌教——以泠夙公子身份出现的……东侯凤笙。 他在白色纱帽下多带了一层面具,无疑是不想这人发现他真实身份的表示! “你怎么来了?”我一嗔,若被人知道他可是富可敌国、人倾天下的东侯公子,我那重返人间的父皇一定要把东侯府生剐了去。 “花辰,这里太危险了,跟我走!”他低磁的声音仍饱含关心,我心中愧痛,就算我说我们爱缘已休止,他还是对我仍这么上心,丝毫不顾自身的安危! “……” 就在我沉默的瞬间,外间传来一点动静,凤笙身影一幻,不知隐在了房间的哪里。 “夫人,你还没睡哪?”原来是‘城主’,他将外衣脱下扔在了一边,靠近我微笑道:“在等我吗?” 我胆怯状后退了几步,他上前执起我的手,带我到床边坐下了,将我手背放到鼻尖摩挲了一下,视线幽深道:“夫人不要怕我,只有你欺负我的道理,哪有我欺负你的时候。” 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淡淡观看,见他转身取了一根藤条出来,放在我的手中,他眼神深切道:“为夫前几日让你遭难了,请夫人责罚吧!” 我心里抽筋,心里隐隐觉得他是变态了,如换个时间可以玩玩,只是眼下的时间地点并不合适的。 他视线有些锐利了起来,我想凤笙即刻要出手了吧,如果惊到了这‘城主’,我们出去会比较费力! 一有了这个理由,我便丝毫不迟疑,爽快动了手。 鞭影重重,他衣衫碎裂!面前的俊男鞭痕一身果然也不反抗,我渐渐更顺手起来,他也叫出了声来,快乐似极致…… 他爽了后,我却觉情潮在体内翻涌,他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轻飘一叹,忽然木头一般仰躺在床,轻喃一声:“夫人自己随意吧……” 我暗咒了他一声变态,无比更想起隆月的好哪,若隆月一定不会木头状让我自己取乐,隆月他是多么爱我! 我丢了鞭子,摆了一下手,示意凤笙再等等,等‘城主’睡沉一点不迟,也许可以把一下了结他在这床上! 可是,竟然天不从人愿,外面有人来道:“城主,大小姐有事相请。” 只见‘城主’一反常态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风吹山火一般疾急不见了踪迹。 房中安静了片刻后凤笙才出现,他无比沉静地道:“我先去了,我朝东去,你向西吧。” 我有些愕然,凤笙不会是见我‘蹂躏了’城主后,觉得我其实也非常人耶,终于想和我拉开一些距离了吧? 他翩然而去,我太后悔还没想告诉他我的真气被制啊! 只是他到底有没有在一旁看啊,我要有内力还不抽死了我那‘城主夫君’哪! 我弱弱哀叹了一声。 忽然,身体一暖,忽然被拥入了劲实的胸膛,我心腔顿时一酥,不由轻喃一声:“隆月……” “花辰。”他的气息俯贴在了我耳侧,让我还未消退的情潮更忽来一阵激荡翻卷。 “相公,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小声问他。是凤笙发现了他,所以才先走的吧? “就在方才。” “不过有人先了我一步。”他吮咬上我的耳尖,并未用力。我心念一松,看来他竟没看见到我‘欺负’城主,否则这一口下去绝不会让我好过了。 我忍住想和他在此缠绵一番的迫切,转身拉他一起离开。 我和隆月向西,一路无碍。我不由想难道是凤笙牵引了敌人的视线吗?然而我看不到,这也只是我的一个小小猜想而已。 到了没有警戒的山野之地,已经快到了拂晓,我惊诧对方势力的庞大,那‘城主’无疑都是兵主了,谋乱的战火不知在我睡着的时日里,烧着了大周的几分土地? 而此时,对时局的担心都不敌对佰璃隆月的渴望,我心里尚还有消退不去的热潮,我忽然冲上去紧拥住他,都一下把他撞到了大树上! “隆月,我我好想你……好想你啊……”我一边撕扯他的衣服,一边气息紊乱道…… 我们翻落到一边高草中终肆意,尽兴之后,我问他当下形势,他衣衫半掩这胸膛躺着,双手枕着头。 他没什么意兴地说:娘子的父皇半月前以太上皇的名义摄政,此已亲领重兵估计离此百里之内。 我枕在他的胸膛,轻喃:“隆月。” 欢爱之时,我察觉他几乎少了一半的内力,想必是为救我父皇损耗去了。我忽然有一种荒谬冲动,也许只有把他深藏起来才能让自己安心坦然,等尘埃落定去再相会,我和别人就再也不能伤害他分毫。 “我若在乎这些失去,又怎能算上天下第一?”他忽又含谑勾笑,“其实,娘子你并没有过我真正的威风!” “你此时最威风了!天下没人能让我如此……销魂蚀骨,牵场挂肚,”我低头在他脸颊咬上一口。 他笑着别过半边颜面,语调极其款悦地说,“能应对娘子热情的实力当然岂是天下第一可比?” 意思是天下更无人可及他的啊?我笑哼。忽又多心地觉得,他不会是在讽刺我的吧?不过也是怪我一时歪了心思,配合了一下那‘城主’。 天色将亮,他在一缕旭日的清光整理好了仪装。 他仰头,对着朝红忽恍神一叹——“太久沉溺于星华,久违了昭日无限好。” 我微笑,实不解:想我们的夜晚多么地美好,不知他又发什么疯,从地上起来后,拉起他的手,在朝晖中而去。 “我好开心相公会陪我到地久天长。”即使前路血腥,牵着他的手,我仍觉得只剩欢乐。 “用生生世世最好。”他低笑。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九章 暗局 “相公看这个会不会为时太早啊?” 浅黄的珠晖里,我禁不住贴上他按揉他修劲柔韧的肩颈,渐渐双手不安份向下移去…… 衣衫半裸斜卧的他合上了那本育儿‘心经’,转身将我压按在床上,缓缓地俯身向我吻来,在双唇要相接的一瞬,他定住了,星眸浅蕴沉思,绮声略带喟叹,轻道:“为什么我们还没有孩子?” “孩子?”我一下极为震惊,意外他怎么忽然说出这么一茬,且看当下的局势,我以为他一直关注的是我父皇和对手谁输谁赢,没想到他佰璃公子的心思只是全情在自己的生活,真是完美‘闺男’哪。 我暗暗一笑,抱紧他的坚实的腰腹,微笑说,“我们还没成亲啊,孩子怎愿意过来,你若喜欢的话我们以后生上十个八个的不成问题。” 他笑着点了我的额头,摇头,“哪要这么多,一个不少,两个最好,一个背着,一个抱着,另一只手拉着娘子,这样正好。” “嗯,”我低吟着素手轻抚上他的俊颜,心里也为他描绘的画面心动了一下,但是目前最渴望的,当然是和他的缠眠,我拉下他的脖颈,带着蛊惑地轻吐,“那相公从此要更努力了……” 一室春光。 …… 佰璃公子睡着了,我却不太好睡,自知道父皇对手的背景后我无法控制心中的七上八下,起身倒了杯微凉的茶水饮下,又轻轻推开门,在走廊上吹着微微的凉风,淡淡地想着心事,目光掠过楼前的树影,发现暗色枝桠间一点亮色一闪。 我所处是敌方控制地的客栈,我和隆月这几天行程不急,只为和御驾亲征的父皇在敌我的界限会和即可,我双眸一沉,掠向树影,看到一名紫衣明艳但容色清丽的女子坐在树枝上对我笑得美好。 “情儿?”我惊讶出声,这美人不是神莲教外表圣洁性情狂野的情儿护法吗,为什么会跟着我? “公主知道我的名字?”情儿丽眸一挑。 “嗯,只是姑娘现身在我身侧为何?”我轻笑一声,转而言他,我曾经无意偷窥到她和苍极的风流韵事,人家一直叫着“情儿”我还怎么能记不住。 情儿倒是痛快说,“我家小教主失踪了。我知道他曾去枫雪城找殿下,我们还相约在三日前会和,只是,教主未曾现身,我以为教主和公主在一起,但是现在看来情况并不是这样的。” 枫雪城?我眉头一皱,难道,那晚凤笙不曾出来,遇到了什么险情?我和隆月一路顺通,真不会是他引去了对手视线? “情儿姑娘,我确实在枫雪城遇到了泠夙公子,我想他也许有可能还在枫雪城,我就和你即刻去探查一下吧。” 情儿点下头,轻声说,“殿下也许不知,自从前圣教兵乱起,公子担当了教主的位子,一切算计都是为公主的处境打算着,即使圣教偃旗息鼓后,教主也不曾放松过对形势的关注,我们一干教众就是以此为主业,而此刻公子掌握着叶氏和圣教的诸多的暗线,只为助殿下一臂之力。” 我暗叹一下“凤笙,”脸上难得出现一点窘色,轻咳一声说,“那个,情儿姑娘稍等一下,我还要和我郎君知会一声。” 情儿神情有点复杂地看我,我一时辨认不出那是看好戏的开始,还是为他家教主的沉思,我只是回到楼里,推开房门,看到房中空无一人。 床上小桌上的育儿经压了张纸条,“花辰,莫要担心,你且去会你父亲,枫雪城的事交于我。相公手书。” 我念罢,想隆月所说的枫雪城的事是指的是凤笙吗?依他的身份和经历,他一定是早已知道我的小师叔泠夙公子其实就是东侯凤笙,而他对我曾经和凤笙的夙缘真是看轻了吗? 我对隆月的本事当然很放心,但是我若不亲自去救凤笙真是良心过不去,且隆月和凤笙一样,常有惊人之举不在我控制中。 我出门,重返枫雪城。这一次,竟是少有地和美女同行,几天清净,寡淡清心。 再返敌方重地,我比之多了一万分小心,我已被隆月告知,‘城主’乃是叶氏后人——叶倾鸿。 十九年前,血烈山陵中擅奇诡之术的叶氏也倾力相助我父皇夺取江山,叶倾鸿和我父皇更有半壁江山之约,但之后我父皇也违约了,叶倾鸿诈死之后带着叶家迁到了大周国北境之外的蒙秀国南端,叶家数年来统治了那里诸多异族,此次属预谋已久的有备而来。 再加上忽现世间的前朝的福禄王,叶氏联手前护国圣教已经占据了整个西北之地,这一次父皇面对旧盟友、老对手,那些恩怨情仇还不曾消退,越发沉重;那些并肩情谊恍如昨日,知根知底,他的战神之风是否依然能够所向披靡呢? 我和情儿在上次我呆过的都尉府看到了叶倾鸿白衣翩然的踪影,我俩跟踪而去。他进了一间正房,我俩就摸上了屋顶,我熟练地揭开房瓦,情儿带点意外和佩服地低声说,“想不到公主做这个都好手段……” 我黑线地听出她还真是由衷地佩服,我嘿嘿一笑,只拉她一同偷看,只见叶倾城负手修立,边上一名富态的下属听他教训着—— “叶雨,小姐那里,你还要多些精力照看,虽然姑爷是行动不便,但能坐在神莲教主的位上自有他的能耐,你可万万不能小看这个世人眼中的富公子,还有,舟儿在变身时宁愿自残也不愿伤他,我但心她迟早会放虎归山……到那时,你可知道怎么做吗?” 叶倾鸿柳目一抬,男人祥和又不乏恭谨回,“属下明白,以公子的身世告之。” 此刻,我心里的震惊无法言表,凤笙不但果然没有出去,怎竟还成了姑爷?“行动不便”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么身世? 我迫切地想立刻找到凤笙,看他到底怎样了,他要因我有损伤,我大概唯有自挂东南枝了! 而此时,叶孤鸿忽然冷了语气地说,“至于佰璃那里你就小心伺候着,但有些事并不能让他知晓,我看他对那丫头有点假戏真做了,不知还能弄出什么事来,没看清他真心之前我们一定要防着他。” 我不有面有黑线,心头一惊,相公前一刻还全心研究育儿‘心经’和生孩子的事,后一刻就跑来演无间道了!还嫌不够乱吗,我竟会以为他来救凤笙的呢,可见我之前的想法怎么能那么荒谬。 而目前的当务之急自然是找凤笙,不知这个所谓的叶家“姑爷”有没有名副其实,我心里阵阵的抽筋,万一她真被叶家小姐这样那样了我真不好开口安慰,而他又会如何面对我?真是世事无法预料。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章 兽性 树影轻掩丽姿,我和情儿跟踪着大内总管似的叶雨。他出了门后就带了几个侍卫到了一处幽静的院子,并从侍卫的手中拎过一个精巧的食盒,独自上了二楼,我最是轻功卓绝,如闪蝶一般扑在看楼檐上进行‘挖洞’。 我俯身向下看去……绛红薄袍的女子斜躺在榻上,眼帘半遮着,胸口微微起伏,病恹恹状却又似情绪激动,一个绿衣的丫头在一边悠闲地摇着扇子,但那眼神却隐含紧张地盯着她。 “碧旎,小姐这会儿怎样?”总管对丫头说着,将食盒放在了案几上,并从中取出来一只冰雾缭绕的青玉碗,丫头站起身,靠近总管轻声说:“雨叔,我看小姐似乎今儿晚上有些抗不住了,这碗冰霖汁估计是白费,往年小姐都能撑过去,可现在……小姐一见钟情的那人就在百米外的枫霞楼……” 总管转头沉看了榻上的女子一眼,拧深了眉头说,“撑不住就成亲好了,小姐不早到了年纪。” 碧旎一叹:“可小姐不想强迫别人。” 总管眼神一深,将手遮住了雾气缭绕的玉碗,眼神一转,示意丫头靠近后压低声说:“这碗药……用一半就好,我去准备一下,小姐发作时你多提起那人,今儿就为小姐把这事解决了,木以成舟就不必这么伤身……” “雨叔?”碧旎语气一惊,但叶雨一摆手,“这事要有纰漏,我来扛。” 碧旎默默地皱着眉,转头看了看床上正作精神挣扎的绝色女子,闭着眼睛点了下头。而我,当然已经认出那大美人就是我那次见到和福禄王下棋之人,只是没想到几天的时间,再见她就像得了奇怪之症,没有了那种从容的神气。 我抬起头,拍了下身边的情儿,低声说,“我们快去枫霞楼,看看小教主怎样了?” 枫霞楼好找,却不好进,有大批的侍卫守在楼前,情儿低笑一声,“我为公主引开视线吧,依公主的轻功,趁机进去不是难事。” 说着情儿竟将外衫一解,露出一件轻薄的粉色霓裳来,轻落在地,娇声出声着,朝楼前欢欣俏丽地跑去了,当然被拦住,情儿自称是大帅新宠,出来嬉玩和侍女走失了,一名侍卫长官虽疾言厉色却又猜疑着,而众侍卫好不容易逮个景儿,看美人调戏头儿看得热闹,而我已经略有黑线,身姿如幻进了楼里。 一名侍女正端着不曾被碰过的饭菜从楼上走下,面有为难之色,我贴在楼梯下,错过她轻掠上楼。 楼上临窗放了把椅子,一名俊美得华光璀璨的男子轻站了起来,他对我微微一笑,“花辰。” “凤笙,你没事吧?”我扑过去,拉起他的手,但觉他几乎气力,他轻幽说,“叶家果然有奇诡之术,封了我的内力,我正设法化解。” 我抬头看他其实清瘦了不少,被困方寸之地又怎能过得好,然而我也不能开口言谢,我能想到他为我引开危险自己落入囫囵,他也不在乎他的行动还需要我的恩谢。 我拉他坐在榻上,将双手贴在背后,我利落地道,“我试试。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我运起真气,发现我复杂的内力竟然对解开他体内经络的禁制有些效用呢,我暗谢了佰璃公子,将精神全部凝结到当下。 不过片刻的功夫,凤笙恢复了不到一成的功力,真是怀着希望,我和凤笙都不由精神一震! 只是忽然,一声巨响!竟有半边墙壁忽然崩塌了!从尘烟弥漫中隐隐出现了一人,我一惊之下立刻收手,翻身到了一边的屏风后躲了起来!并用内力在屏风上戳了一下小小的洞,真真要看是谁如此狂放。 一看之下,我真是瞠大眼睛! 竟然是叶家小姐叶舟,修妙的身姿走出了土尘,此时的她不复我初见她时那种恢弘的气度,竟然是长发披散,绝色的脸蛋上出现道道符咒般的血纹,藤萝一样从修长脖颈蔓延在脸侧,那眸珠暗红,沉肆的眼神,冷厉而猖狂! 募然,我深深黑线地发现,我竟为这种冷酷的带着血色的野性风采着迷了,尽管这一切是多么的诡异…… 当然,下一秒我就知道这个样子的叶家小姐有多么强悍了! 风声一动,我就看到叶舟已经压着凤笙的姿势,出现在了床榻上,凤笙他完全不敌啊,他仰躺着,凤眸冰冷,眉头皱紧,冷声说,“叶小姐!对在下来讲,人间情事唯有两情相悦,你这样强迫于人于禽兽何异啊?叶舟,你不要疯魔了!” “小凤……”叶舟冷冷地一喃。我在屏风后心里直抽筋,想叶舟这个狂野的状态真不配目前这个犹豫状,而我还曾在温泉中强迫了凤笙,那我岂不是比禽兽还禽兽!我脸上乍红乍热的,觉得凤笙是在骂我一样。 “小姐!”忽然丫头绿旎冲了出来,对凤笙一声大吼,“你有什么资格说小姐?你知道小姐虽然化身为兽主,但五前来的每一次冲动都她默默忍耐吗?还不是小姐对你有情才终于忍不住了?你知道小姐在忍受怎样的折磨吗?你能想象得到吗?” 我默默想碧旎所说的冲动不会是发情吧,叶家真是很诡异,而床榻上一对男女的视线似乎带着噼啪的闪电,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凤笙不情愿,我正要冲出去,忽然叶舟难过地吼了一声,抱着头扑向房间的一面墙壁,一头撞上! “小姐!”绿旎只在一边一脸焦躁地喊着,面对龟裂的墙壁又不敢过去,我知道这房间马上要墙倒屋塌了,大批的敌人也要过来了! “凤笙,我们快走!”我冲过去,拉起凤笙。 我们出了楼,正看见到潮水般的兵士围了过来,总管叶雨对着身边两名俊美之极却目光呆滞的男子说,“活捉!” 我心里更加一冷,那两个美男竟是在灵物中被滋养沉眠了数百年的绝顶高手,我带着武力没复原的凤笙闯出去很困难! 忽然一道青影从人潮之上缥缈而来,如神祗一般衣袂翩然地落在人前,他迷离的声音,情感淡漠,“我的女人,谁敢碰。” “少主?”叶雨一惊,脸上呈戒备之色。 “隆月?”我盯看着他,轻笑了一声,心里不由松口气,想目前这个状况,不能让他玩无间道了,凭着我和他,带着凤笙出去也不是没可能。 我清利地一笑,“隆月,今天我们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所向披靡!什么叫做神功!” 我笑哼一声,拂了下我男装的衣襟,意兴风发,然而见隆月竟一片俊容清冷,不为所动的样子,他轻轻一叹,“事已至此,我就从此和你全无秘密了。既然你来了,我自然就不会让你离开。” “我不愿再陪你演一场还带着别的男人的戏。” “隆月?”我微蹙眉黛,看着他,对他的言行很抽筋,然而一点凉气却在心中不由地慢慢蔓延到头脑,已致,我看到兵士纷涌而来,有些分不清眼前是现实的场竟,还是虚幻了—— “花辰!小心!”我听到凤笙的声音,我骤然回神,眼前隆月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和他双掌交错,我眼神幽深看地,低声道:“如果你真想演这场戏,我陪你。” 他星眸如渊,暗隐浅笑,“你说的这场戏,我已经本色出演了,吓到你了吗,如果你无法相信我告诉你的事实,我不介意你继续把我看做你之前眼中的相公!” 我看着他的眼神,第一次带着怀疑去探究它的背后,只是我却无法再下定论,是它仍是真实,还是我已经深深地陷入了以假为真? 我只觉得脑中轰鸣,全身都似没了气力。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一章 相对 烛光摇曳,衣衫滑落……他依然,毫无保留地在我面前换衣。 我虽然被解开了穴道,盘坐在床上,对着那性感绝伦的身体,惟有默默念着“不要扑上去”。 我们间的立场还没有拎清,我一时不知以何种面目拥抱他。 他走过来,润洁的手指缓缓地轻抚上我衣襟,我抬眸幽深沉默地盯看他,他立刻收了手指,扔给我一件轻柔的薄衫,“夜深了,歇吧。” 我握着柔滑的衣料,看着他盘坐在锦榻上打坐,我贴近他,手掌隔着丝绸抚摸他的脸,我轻喃:“隆月,如果是为了和我父皇的血仇,我无法责怪你和我站在烽火两极,如果要是为了凤笙,那我还要一遍遍地告诉你,我爱你超乎你的想象,你,还是我们一起行来的那个你吗?想要抱着我们的孩子牵着我的手的那是你吗……” “是我,也不是我,娘子,你爱那样的我也不为奇,连我自己都爱上了他……”,隆月沉静睁开眼睛,“我愿意救你父皇是想亲手打败她,现在,你是想做你父皇的公主,还是要做我的王后?” “隆月?”我怔怔地看着他,明明还是我的心头之爱的模样,我却又似不认识他。 “去睡吧。”他伸出手掌,拍拍我的头。我一脸黑线。 躺在床上看他冷峻绝伦的影像,我仍是无法相信身处的场景,我默默地想,我是如此爱那个爱我至深的他,而现在的他选择和我处敌我两方,我就失望了吗,在我心里,什么叫爱? 定要为我抛弃家国之仇,以最爱我的形象才能博得我的温柔吗?那我,岂不是我也要为他放开对北慕一族的牵挂来回馈?我爱他难道只是因为:我以为他最爱我吗? 不是的,我心里默默地道,我如果不能爱他真实和全部,我不如放开他。 他,也会有挣扎,会有迷茫,会不知我们的爱在未来的岁月里还要经历怎样的旅程,这个曾说过,要抛弃所有的一切和我一起痛苦一起快乐的男人最终选择担负起仇恨,一丝一毫没有放开家国的我,最没有资格以失望和不能理解的姿态来面对他。 我心情沉静了些,然而一颗泪珠从我脸颊滑落,我只是想我和他的情感要走过这么多的差错,让我为这情字而心疼。 我半夜爬了起来,想到我终究要回去看父皇,不知再见隆月要到何时了,更在何种处境,不如能快活的时候就快活一下,也让他知道,如果他败了,我娶他做我的夫君,如果他赢了,我就嫁她做娘子。 忽然,想起一声叩门声,隆月睁开双目朝我看了一眼,开口道“进来”之时,向我挥过一道掌风,我身前的纬纱的落了下来,然而,我还以能朦胧看到外面的情景,清楚听听到他们的动静的。 进来的年青男子说:“少主,今晚王爷去了枫霞楼,并且告之东侯公子,他原来是王爷的亲子,那时正逢战乱,皇朝岌岌可危,王爷担心战败后皇族子嗣会被赶尽杀绝,便让人设计调换了东侯府小姐刚生下的男婴,东侯小姐未婚而有孕,一直被兄长关在偏僻的独院里,更因难产身亡,其兄长东侯抒雅也许后悔当初所为,所以以后虽娶妻妾却未生子,一直将外甥当做儿子精心培养。” “嗯,知道了。”隆月低嗯一声。 “那属下告退。” 我站在帘后惊到木然,如果凤笙是福禄王的儿子,父皇势必得知后更要把他这个外甥,这个师弟,这个前朝余孽,这个江湖教主真真杀之而后快。 “听到了?”隆月幽魅一般轻挑开,华美唇角轻勾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也很是意外。” “我更希望听到的是下一刻有人说,你母亲并不是前朝公主,这样你心里就舒畅了。我也轻松了。”我蹙眉一叹。 “隆月,”我看着他,“不管我们相距多远,这眼前如何腥风血雨,你要一直记得,我在等你。” 他眼深幽深地注视着我,默然无声,我被刚听闻的事惊了心神,也无心调情,只是盘坐在床上游思。 第二天,我想去见凤笙,隆月竟然会答应晚上为我安排,不过,天色还未晚,隆月要带我去一个酒宴,据他所言,我想见到的都能如愿。 “不过,不到自身危急时不能擅动,否则我真要封了你的功力。”马上,隆月拥着我,贴着我耳边道,我立刻装得全身瘫软状回,“大王,妾身知道了。” “还有,都说我被你勾了魂,你坏了我的名声,我要表现得对你冷酷无情,你要配合我……” “喂,你过分了噢,”我黑线,不过他的气息一直在我耳边暧昧吹风,我敌不过一时柔情,默默点了点头。 到了湖边,隐约见湖心亭阁,锦花绚烂,人影生辉,而此时天下生灵沥血,我终于能够沉下了脸,一脸苦大仇深怨恨状,在隆月抱起我的怀里对他拳打脚踢,他眼角乌黑,眉头抽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二章 冷风月 “贤侄真是怜像惜玉,如今是处处环抱美人,我想安纶公主确实有这种倾国的魅力,少门主也不敌啊。” 隆月把在他怀中对他拳打脚踢的我放在了座上,只听上首的叶倾鸿的声音冷声调侃。我对隆月又踹了一脚,被他一脸寒气地用力攫住了手腕后,我扭过头朝叶倾鸿的方向‘呼救’。 “叶倾鸿,你见死不救,看在我那晚把你抽得那么爽的份上,你要不放了我,要不就杀了我!” 首座上是分开的两个席位,叶倾鸿白衣冷逸在坐,福禄王倾国美俊在右,当下叶倾鸿一下冷了脸。 安真毓荣却一下勾出一抹流光溢彩的笑。 而隆月一下捏住我下巴的手指要把我骨头捏碎了,我真是痛出了一颗眼泪出来,狠狠地瞪着他。 “花辰!放开她!”凤笙的声音传来,刹那间我看到他出现在眼前,一掌推向隆月,隆月放开我,一轮带着血色红光的掌气挡住了凤笙的莲月真气!而我心里意外,凤笙的武力被解了,难道他已经确认安真毓容是他的生父,从而留在他的阵营吗? “好了,在座的都是自己人,别闹了。”安真毓荣音色峥丽,笑里深带着看戏是意兴。 “凤笙?”我看向凤笙,意是关切,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微微摇了下头,表示没事,我以稍冷静了的冷倔容色端正坐在隆月身边,抬眸看向凤笙和安贞毓容,两个人倾天下的人物竟真有四五分的相似,至少是比凤笙和他爹东侯抒雅相像得多!只怪以前从不会有人多想过,现在看来说出去,十人有九人会相信! 凤笙也只眼神幽深地看我,对他对面的看他的叶小姐叶舟视而不见,那叶小姐穿着梨黄色舒美的女先生式样的长衫,秋目悠远,举止从容,绝佳气质好似在辽阔草原上思索人生的意义似的,和脸上长血纹的时候天差地别,我想她也许是晚上才发情! “倒酒。”隆月冷哼了一声,音韵冰寒。我粗鲁地拿起拿起酒瓶倒了个水花四溅,他星眸如渊一沉,和如墨丝滑的长发黑成了一个颜色,修指端起酒杯一饮,浅浅斜睨了凤笙一眼,低低邪气地冷然笑哼了一声,忽然拥着旋身一动,我被按压在他身下,他将一口酒水全哺在我口里,舌尖顺着火辣的酒液在我唇齿间肆虐! 我感受他的气息,就不由想回吻他,想压倒他,把一坛酒全倒在他的身上!再扒了他的衣赏,让我们气息的火热在酒气里燃烧—— 当然,我此时却不能这么做,我恍惚了一下后开始踢打他,咬了一下他的舌尖,再踢向他的胯下,他痛哼了一声,一下直起身子,双目带着冷焰,一下掐住我的脖子,我觉得气息一窒,装作昏了过去,我听到周围桌翻盏碎的声音,是凤笙和隆月斗到了一起。 隆月的声音传来,“把她关起来!” 一名男子在耳边说着“对不住了,”一边把我抗走了,我狼狈退场。 中途,我装作醒来,男子在僻静处放下我,把我拉到了假山洞里,我以为他要做什么呢,但听他对我恭敬地说,“公主,这里有些一些易装的物品,现在天色也要暗下,想必公主的身手离开枫雪城不是问题,少主说,他不送您了。” “隆月……”我微喃出声,我这一走,要何时才能再见他? 我收回了一时恍惚,对男人道:“多谢你了!” “不敢当。”他略一抱拳,利落离开。 而我化妆成一名士官轻后,拿着物品中的军事腰牌,一路并没有意外来地到了一个偏远的小院落:我曾和情儿约定过,如遇到意外分开,就在此留下信号。 此时我看到留下的一行小字:二十里外,风棋酒肆,申时。 申时是指她留言之时,可见她才离开不久呢,我暗笑,在这么热闹的时辰离开,情儿这个神莲教的护法真是有能耐啊…… 半个时辰后,我一路被小有盘询,并无阻碍地出了城,策马到通往星棋城官道边的风棋酒肆,酒肆建在路边山脚上,我顺着绿荫掩映的高台向上走,视野开阔时,我略一抬头,看到一名俊逸绝伦的男子正凭栏眺远,他负手独处天地间,视线悠远,神情飘穆,淡然而明峻,邈邈而不凡。 天涯何处无芳男啊,我微一暗笑,又想他出现在敌方地盘,不知是敌是友,我行到近处,上了高台,正想打声招呼,忽然情儿飘落在我身前。 “公主,你来得好及时,我见过了小教主,他让我们先离开,他说一切从长计议。”情儿道。 从长计议?我微一凝眉,不管他怎样计议,想必他此刻都是为难的,我之所以不想再设法带离他,是因为我竟由衷觉得,他目前的背景身份已至在了对方阵营中还能安全一点,不至于被谋去了性命。 旁边,那远眺的俊男转过身对情儿温情一笑,情儿挽住他手臂,摩挲了一下,四眸相对郎情妾意,极有缠绵。 我不由双眸一瞠,不肯相信情儿走了一遭枫雪城也有艳遇,一定是她老相识了? 情儿转身对我一笑,一脸清美的气韵,“公主,这是我的相公,逍遥,我们在都尉府认识,想不到我们一见钟情,更有心心相印的灵犀,从此,我们约定只有彼此,相爱一生。” “……”我瞬间石化,没想道还真是艳遇,还是都尉府,这是怎样的强力的桃花啊,只是别中了敌方飞美男计好了。 “小公主,很荣幸见到你。”那美男逍遥,只对我欣然一笑,眼神又缠绵地焦灼在情儿的身上……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出了酒肆,没有纵马官道,而是走了偏僻的路,小道之上,情儿以惊人的骑术在疾驰中和我并行,并加带着诡奇莫测的笑容侧身和我说,“公主想必对逍遥很好奇?” 我笑意殷殷,她倒是颇有点尴尬了说,“其实我和逍遥之间的事……我在府里被他盯上了,他神情呆滞但百毒不侵,我把所有能用的毒药暗器都用光了,最后……连春yao都抖出去了,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对那个很有反应,那个,还把我……” “而一场热情后他竟然神识也清明了,还说自己是安真皇朝康宁帝时的魔教教主,中了护国圣教的圈套,醒来后不知身处何地,我略一算,那岂不是已经四百多岁了,但是他看着很神智很正常,并不像在骗我,所以我想我神莲教人曾经遇到的似乎被人控制了魂魄的高手是不是也是这么诡异呢?” 我侧了头仔细端祥了下情儿,没想到她这个艳遇真是我方的一大福音啊!我眯目一笑:“情儿,逍遥说得没有错,他确实数百岁了,这一切都是前朝为了有朝一日挽救王朝的末日精心打造的法宝,不过,也许就被你无意中破了!” 如果叶家的魂术确实有这么一个漏洞,那我身边的女人可真是不少,可以每人送一个了,我哈哈大笑起来! “情儿,你真是可人的宝贝儿!”我策马扬鞭。 “打住,小女子已经娇花有主了!”她呜咽一声…… 前路,我觉得越是靠近父皇,身处这些情仇怨孽,被它痛过伤过的我,心里不由生出点点黯淡,我要以何种姿态面对父皇?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三章 皇女谋 “花辰。”路边亭中,父皇黄稠衣衫飘然的峻极身影模糊了花红柳翠,在我眼中,他的影像如此光彩而明耀,就如穿过了这些纷纷世事,他丝毫未改的音容将我带到武德年间的锦宫岁月…… 和情儿分手后,我独自前往父皇的驻军重地,只是还没到大营,就看到了父皇的身姿出现在路边的小亭,他神俊英姿独伫在悠然中,侍卫们遥站在千步之外,都成了默然的远景。 我下了马后,到了亭中,望着和记忆中重叠的男子,心中热涌着百感交集,开口还是颇能自持地幽幽道:“父皇。” “我的公主。”父皇执起我的手,曜曜的眼神打量了我好久,我知道,我在松楼中,曾被蛛草之毒摧毁神识的我忘记了父皇,而父皇虽然知道我每日的点点滴滴,还每日亲笔纪录在册,但他却也不曾再见过我,我本该成长在父皇身边的年华,因为父皇的仇怨颇多而不能为续。 一堤绿衣,满目伤怀,我和父皇缓步而行,父皇道,“公主,你是朕的手心明珠,朕一直对你心怀愧疚,朕曾说过,只要能让公主快乐,那些恩怨情仇无需计较,待朕平息了这场谋逆,必将你看上的男人送给你,世上的男人,但凭公主舍取,父皇已有千百个法子让公主如愿。” 我将折下的一断花枝轻点着手心,恍惚地道,“没什么为父皇所不知,只是父皇想必也是知道,花辰心里最想要的,是延续父皇一生的成就和骄傲,看着父皇为我而欣慰,只是,花辰以为自己害死了父皇,伤痛之下不免有些心灰意冷,且看大皇兄当政颇有建树,孩儿便以男女情事来打发时日,心中,早有愧疚……” “吾儿言重了,那蛛草之毒本该朕要受的,吾儿代父受过,为父岂能不救你?只是五年之后,为父确实被换血大法反噬,为父知道叶倾鸿并没有死,担心遭受他的暗算,就诈死在皇陵的密室中修炼,只是有一日叶倾鸿竟破了皇陵的机关,为父那时伤未痊愈并不敌他,竟落在他的手里被关在了为父一直寻而为果的前朝藏宝之处,那时,为父也才知叶家已经和前朝势力勾结在了一起……不过,为父这次不会再百密一疏,留下这样的后患了!” 父皇峻峨的长眉微微一蹙,眸中寒星璀璨,风云暗涌,我沉敛下视线,利声道:“孩儿要助父皇一臂之力!” “好!朕等这一日好久了,就让世人知道朕钟爱的小公主已经可以担负家国江山了!”父皇沉笑扬眉,大有意兴! 到了军营,我看到了我的得力“干将”绯儿。十日前,我已飞鸽公主府,让绯儿到战地助我,没想到到她此时竟已经身处战营,无疑是早就出发,真是越发精明,还学会审时度势了哪。 此时,是北慕皇朝第二位皇帝在位,昭德四年。 国民眼中,已逝的先皇如神迹一样竟出现在又一轮的烽烟中,以太上皇名义摄政的开国皇帝还随昭发布一篇《九天游》,已恢宏奇丽的文字讲述了自己魂魄畅游仙山,和神仙共醉后尽兴而归的奇遇,一时间,音容不改的太上皇已经不仅仅是国民眼中的战神大帝,更成为宗教里神一般的存在。 父皇最擅长的就是运筹帷幄,我始知“松楼”原来竟是父皇当年起兵时秘密创立的,当前的楼主竟然是我的二皇兄,更有太多的秘密为我目前所不知,就如当年父皇是如何让叶倾鸿走到需要诈死后,带着叶家远走他乡的地步。 父皇是天生的帝王,无时不心中翻云覆雨,无时不凛凛摆弄人心,而他一呼百应,世人不能忤逆的本领我此时更越发清晰,再看战营中,诸多热血沸腾的新面孔,他们以华年随着父皇洒血疆场,建功立业,甚至连被称为华京三公子之一,一直有将门天才之名却不出仕的慕容祺轩竟会成为军中最年轻的少将军,虽然叶鸿鸿和前朝余势结盟,更和西北尚不稳定的力量占据了偌大的疆域,但我一直没有怀疑过,这场较量终还是会以血色荼蘼成就父皇的不败神话。 昭德四年五月,我到了父皇大军的第十五日,慕容棋轩领兵奇袭了对方粮草重镇,虽毁了对方一半口粮,但三千勇士无一生还,父皇派去保护慕容棋轩的十名武林高手只剩下其一,他带着肩膀中了一只毒箭的慕容祺轩杀出重围。 “陛下,对方不但有猛兽残伤着我方士兵,搅乱我方的士气和阵法,此外那些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绝顶高手也给我放方造成太大的损伤,如果我军一直如此伤亡惨重,末将担心军心不稳,更为敌方所谋。”慕容棋轩光着上身,神医无极先生正给他刮骨疗伤,他一头冷汗,却对着父皇陈述战情。 父皇带着深邃的笑,利声道:“将军所言极是,制服那猛兽的高手即刻就要到位了,至于那些高人……公主方才和朕说,她有法可用,是不是,公主?” 父皇转向我,眸中一片欣慰和期待,我点下头。慕容祺轩“哦?”了一声,看着我,微挑剑眉道:“请问殿下,这可要如何解?” 我轻咳了一声,微笑说,“这可是天机,不得泄露,不过我保证此事我已经万无一失。” “慕容将军,你这两天不要耗神太多,好好养两天伤,父皇还期待你的英姿呢。”我伸出手轻弹了一下他额头,他脸上慕然红热得吓人,父皇哈哈大笑:“朕看你和公主倒像是有趣的一对,将军系出名门,骁勇善战不输朕当年啊,难怪公主也喜欢上了你,这缘分待朕平叛后自有计较,哈哈哈……” 父皇的话竟让慕容棋轩身体一抖,低下了头说:“末将岂敢高攀。”但父皇一摆手,对他的反应示若不见。 “没行到慕容在情事上如此害羞。”父皇转头和我说,我心里黑线,虽然刚才是想让他转移焦点,别再问我了,但他的反应好像我是洪水猛兽一般,什么时候我竟比父皇让人惊惧了?我心里笑哼,不知他哥哥慕容锦曦在他面前传播了我多少风言风语,还是因为他和凤笙交好,实在没法上演一出纠结的戏剧…… 和父皇探视完慕容,到了父皇的军账,我开口陈禀:“父皇,儿臣想用的是一招奇术,所谓奇,当然不在常理之中,要趁其不备,全部拿下。我想了一下,不如父皇约叶倾鸿一述旧情,叶倾鸿明知父皇有后手一定也会应约,他怎能放过战场上生擒父皇载入史册的功绩?而在那样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必然会带上他的王牌,我趁机将他们全灭了,父皇,你说怎样?” “有勇,也需要有谋才行,不过此事好好谋划一下可以进行,不日,朕多年前就开始秘密培养的驯兽高手就要到了,世上不只叶家有此异术,何况就是叶家的神技朕也是早就有心探究,已知道了一些秘密,公主,你先好好想想这个局,两日后朕和你详说。” 我点点头。 夜晚,我和绯儿出了军营,到了后方设有重兵的北斗城,我有通行腰牌,一路畅通无阻,而此时,被绯儿送去了通行令的神莲教护法情儿姑娘想必已经带着一大群美女到了城中和我会合。 到了了约定的地点,我进了院中,看到一名冠盖风华的男子负手幽站在一边的亭中,我双眸一幽,一步步走近,轻轻开口,“凤笙,你来了?” 他转过身,对我淡淡一笑,却倾华绝世,他低磁的声音道,“我怎会不来。” “可是,福禄王……”我微叹。 他沉然清淡说:“我的心里,父亲仍在东侯府。” “凤笙……”我喃喃,感动的话早已无法再出口。如今他还是我亲爱的表哥,他是我母妃的孪生兄弟前朝福禄王的儿子,他是我挚爱的亲人。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四章 变天 带着女扮男装英姿飒爽的百名女将回了大营,算作我的亲兵,父皇对我的劲头颇为期待和肯定,还给了我一个番号“翼”。我将可以大规模招兵买马,作为自己的亲兵,做为父皇的一支机动兵力使用。 曾经襄助平定上一次圣教之乱的我,被父皇允许建立起属于我自己的力量。父皇无疑深谋远虑,他考虑到将来传我他衣钵的事,让我此刻就筹建起自己的基础。 我把我要对付叶倾鸿的计策告诉父皇之后,父皇只笑谑说,“叶倾鸿最得意的是,自己有常人不及之诡术,若是让你如此惊世骇俗地将他一军,他一定会羞迫到自杀!” “不过,吾儿自请替为父对战叶倾鸿,真不怵他的魂术吗?”父皇挑眉。 “经过上一次,花辰明白了,花辰不怕他的魂术,也许是儿臣的精神受过红蛛草烈毒锤炼的缘故。”我猜测着原因。 “好!父皇今日就将追随了朕二十年神剑‘神将’赐予公主,从此让它襄助公主建功立业,威震天下!” 父皇挺拔如松的英姿立临在我的面前,风云万象的深沉星目饱含着信任的鼓励,和激热的期待,我双手接过他手中沉重的巨剑,那剑鞘镶着无价的宝钻,纹着古老的图腾,一点刺骨的杀气从我拔出的一抹幽蓝剑刃冲出,如从如渊血海放出了一只古老凶龙,肆虐人间。 我咔然归剑入鞘,利声道,“儿臣不负父皇的期待。” 三日后。 叶倾鸿果然依父皇所言,各退兵三十里,各带亲兵五百名相会别鹤亭。 亭中石台被两方摆上了美酒佳肴,但父皇和叶倾鸿相隔十步负手而立,衣袂飘飞,相对的视丝丝如刃。 “义兄依然最擅布情义之局,埋戮骨杀招!”叶倾鸿邪谑地挑眉冷笑。 父皇半垂星目,沉肃说——“义弟依然不知所云。朕不怵义弟有枭雄之心,但最受不了义弟败了之后就说朕失约,将落寇之败归于朕的无情,难道义弟一直悟不透王权之道吗。义弟不过在布局之上总是迟朕一步。” “这江山,义弟真想要半壁而已?”父皇冷冷抬眸。 叶倾鸿面无表情,冷笑,“说这些又还有什么意义,难道此刻不是你想杀我,我想杀你?不如亮剑过真招。” 石台被叶倾鸿白袖一挥,裂为了两半。 父皇沉然不动。我走到父皇身前,轻笑:“叶叔。父皇已将‘神将’交给了我,就让侄女陪你过几招,如果叶叔败了就退兵好吗?” “你?”叶倾鸿挑了下眉,哼了一声,“你的小鞭子倒使得真好,不过要用剑对本尊就是笑谈,乖侄女还走远点吧,待叔叔杀了你父皇,再好好爱怜你。” “本公主也想爱怜一下叶叔呢,”我戏谑一笑:“即使叶叔败与我剑下我也承诺不杀,只是请叶叔在佛门宝地静静心,为天下百姓祈祈福就是了,侄女花辰得空就会去看叶叔,决不会让您空等。” “哼,小丫头欠调教!” “我就让你知道叶叔叔我的厉害!”叶倾鸿挑眉,柳目莫测幽深。 我向前走了两步,抽出那把沁血的宝剑铿然插立在亭中石地上!轻叹说:“侄女曾被当世第一高手赞为在剑术上有天赋,但我深觉,他此话还是将我的神技说得平庸了!叶叔你可断不要轻敌哦,我近日结合龙焱十九式新创是这门剑法,还请叶叔你赐教。” 我话音刚落,一掌击向“神将”,瞬间“神将”破石十尺向叶倾鸿如电袭去!剑气将亭子劈成两半,我和叶倾鸿陡然站立在如飞碎石上,闪电般已过数十招—— 我掌力一吸,“神将”飞快旋转的剑气飓风般缠住了叶倾鸿,他沉厚的内力破开剑气之时,我双掌蕴着八分真力,携着耀眼的金色光芒已击至他的空门前,他急退了百步外,单掌轻悟胸前,唇角流下一抹血线,嘿嘿一笑,“乖侄女不但是女剑神,内力也了得哪,叔叔真是老了,不及你的活泼,就让叔叔用一招省事的对付你。” 叶倾鸿拿出了他的‘法器’出来欲念经,我怎能让他如愿,我骤然利啸一声,真气全出,衣衫猎猎狂舞,漫天剑影向叶倾鸿袭去,我和倾鸿缠斗在一起,我知道此时我的亲卫女将门们已经按照计划‘狂野’出笼了,我的目标就是拖住叶倾鸿! 此时,我和叶倾鸿之间已然是你死我活,我一直不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自从和隆月合修神功后大成后,倒是第一次全力而为,而叶倾鸿也无疑为我骤然如此的强悍杀气而意外:我的如影随形让他分神乏术! 我和叶倾鸿身处半空,他的内力冲破了我的剑阵和我的真力募然对撞在一起!我知晓——我们到了输赢高下时! 只见,一道明黄的飞影闪电般向叶倾鸿袭去! 叶倾鸿背后中掌,一口鲜血喷出,跌落在地! 我立刻收掌,对父皇的这般行为又觉心中并无意外。 我飞身而为,恐父皇立下杀招,但有人抢先了我一步,那道青影如幻出现,他血色的真气拂开了父皇的杀招! 隆月?我不由轻喃。 血色弥漫的土地上,一黑一黄两道如此冷俊绝世的身影骤然是招招绝杀,我的心如坠入冰窖,我所一直担心的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的男人,和我的父皇…… 我用仅剩的真气护住心脉,冲了过去…… 父皇和隆月同时瞬间收手,父皇沉声说:“公主,让开!” “父皇,让他走,但论武功,我们不及他。”我沉声道。 父皇眯眸,挑眉说:“公主刚用美人计得到了那么多绝世高手,怎又忽然糊涂至此,说出这样的话!” 我眉心一黑,又转向隆月:“隆月,你走吧,我们战场见输赢。” 隆月微挑笑意,斜睨了我一眼,迷离幽深地说,“娘子,相公我此来是务必保证我将来的敌人和此时的敌人两败俱伤。叶倾城不顾一切自作主张赴约是咎由自取,此举甚不能服众,我自带回处置,但我此行怎能就这一点功劳,就让岳父大人为小婿牺牲一下吧!” 他话音一落,我惊见他双掌向我一推,我被他拂倒在一边,父皇在血色的红光中吐血昏倒。 隆月拎着叶倾城飘忽而去,我,带着重伤的父皇的回到了营地…… “公主,你不该放他离开的,他尚对你有情,你稍用小计,就可用百名绝顶高手擒住他,怎样炮制还不由你……”父皇刚结束疗伤,靠在榻上,目光幽利,但有点气息不继。 “那时父皇受伤,我一惊之下……”我有点颓丧,端了药汁给父皇,父皇接过,一口喝完。 我收了药碗放在一边,见父皇忽然捂住胸口,低哼一声,猛地抬头看我,不可置信地沉看我,无力地说,“花辰!给父皇吃了……什么!” 我身姿一动,骤然沉跪在了床前咬唇说:“儿臣先请父皇请罪!儿臣要让父皇多休息几天,接下来的一切让儿臣代为掌握吧!” “你……你真不愧是朕亲手养大,哈哈,好……魄力……好手段!”父皇的目光沉杂非常,指着我的指尖有点颤动,我上前一把握住,看着他,充满祈求地道:“父皇……原谅我……” “你……”父皇昏迷了…… 我垂眸轻喃:“被父皇如此放在心头疼爱的我,怎能眼看父皇再沾染这么多血腥,所有的一切就让我来承受好了,父皇,这是花辰对您的爱,也许您不能理解,可是我依然要这么做,尝过被深爱的滋味,我不想我们再承担任何多一点的冤孽。” 我闭眸遮去了眼中的一点忧郁,站起来宣军中四名大将入账。 是夜,持有父皇的军符代父为帅的我,一边安排好和对方来一场紧锣密鼓大规模的交锋,一边让绯儿连夜送一封书信给隆月。 父皇说得没错,我是应该利用一下我和隆月的感情了。 如果他依然放不开仇恨,那么我向他承诺一个让前朝后人分享权势的前景,我此刻幽禁了我的父皇就是我的诚意。 他想要的断然不会是让福禄王或叶氏当权,他最终不是站在他们的头顶,就是被他们踩在脚下这样的结局。 再说他这样常沉迷武学、缠绵床榻的男人哪是当皇帝的料,就算一朝登极也注定要被骂为昏邪之君。 如今,父皇已不是主帅,他要选择和我一决胜负吗? 我身上也有着一半安真的血脉。 不是所有的目的都必须要通过自伤伤人的方法来得到,我这个要嫁给他的当朝公主难道就不能成为他的筹码吗,他想要的,除了杀了我父皇这个我绝不可能让他实现的目标外,他已然尽在手中。 如果…… 我在心里迫切的,着实是另一种渴望,不知他看能否看懂此刻的我已是多想放开一切和他从此闲云野鹤逍遥自在…… 沉没在兵略权术的我,心中是黑白两色的寡淡不欢,我太过想念和他在一起的极乐。 所幸,两天后,绯儿带来了他的口信,我简直太过惊喜地听绯儿说,他听闻我父皇被我弄退场了后,他决意要放弃这场战事。 两天后,我亲自带主力兵临城下,那日别鹤亭之约,据闻凤笙和五十里外设猛兽伏兵的叶大小姐一起失了踪,此时一路行来,确实没有猛兽的气息,我想凤笙和叶舟应该不会在这城里,此时,城头之上有几个游兵走动着,面对大军攻城,竟然一副无动于衷的痴傻样子,我心里黑线,刹那间只想对方一定在玩弄诡术,我眯眸,正想让我方的御兽之人放几只猛兽去看看,而对面的城门却忽然打开,一个少年站在空旷的大门前不动弹了。 小羽? 我从马上腾空而起,飞掠而去,到了他面前,他带着一惯的冷利说,“公主,少主让我协助你,西北三分之一完全是少主的势力,另三分之一已在少主的威慑下,你需要我的协助,再剩下的是必须兵戎相见。” “小羽,那他呢,他又去哪了?”我皱眉。 小羽沉默了一下,才说:“我想少主去是了血烈山陵了,据说那里还有叶氏的看家法宝,少主一定是去了那里。” 血烈山岭,那里是叶氏发源的祖地!但愿隆月没事才好,虽然他武功无敌,然而我心中竟是如此不宁…… 我回首唤了慕容祺轩,授命他持令统领大军,完全压抑不住心里担忧的我,抛下了眼前的大局,不管不顾地血烈山岭飞掠而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五章 渊之蝶 位处西北的血烈山岭,不愧是让世人闻之色变的险地,自从走过那快“擅入者死”的褐色石碑,一路上穿过瘴气,走过虫阵,被出没诡异的奇怪之物咬了几口,不过谁想我竟然百毒不侵!我想应该我曾吃过“佛叶”的缘故。 走在叶家的遗址,无法现象此刻空无一人的自然部落曾经有着怎样的人文风景,一片片高旷粗犷的石楼分布在山岭中,当走到一个山岭之上空寂矗立在时空中的石殿,我想此中一定有关于叶氏秘术的线索。 我把不大的神殿摸了个遍,没有发现什么危险之处,更没有隆月的踪迹,我心急之下,一掌拍在了一边雕像哥哥半裸的大腿上! 忽然,雕像哥哥带着沉石转动的声音转向了一边,原来的石像之下,竟出现了一个漆黑洞口! 我不由心里一喜,跳入其中,落了极深的地道中,向前走了几步,骤然视野亮极,顺着两侧墙上牛油巨烛的摇曳火光,出现在我面前的不但有富丽堂皇的殿堂空间,还有……我的爱郎! 隆月全身被血色的红光包围了,和他十步之距是满身缠裹着黑云的叶倾鸿! 叶倾鸿狂肆地大笑了开:“贤侄女真是和我有缘哪,这里你也能找来,就看我怎么毁了你情郎吧!臭小子,既然我甘愿将你带到这里,就说明知道这张底牌一定让你万劫不复!哈哈哈哈!你神功第一又怎样,还不是要做我神蛊的食材!哈哈哈哈哈!” 我一下呆在了原地,细看之下,叶倾鸿那黑云,竟是一个黑色的飞虫组成,不知时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竟说要吃了我相公。 “隆月,小心!”我运气真气护体,向前走了几步。 “别过来!”隆月沉声道。 我停住,见叶倾鸿的黑云缠绕上了隆月的真气,那黑云果然就像进食一样将红云一点点地吞噬掉,那黑云吃了真气后更膨胀了许多,隆月的红云陡然又暴涨了一圈。 “臭小子,没用的,它们的胃口可是永远都不会饱的,一直到吃完你的内息再吃光你的了骨肉才会罢休,本来,本尊是是想用此在登基前对付你,不过此时是一定要除掉你了!” 叶倾鸿笑得越发痴狂——“也不要以为把我杀了就能解了这个蛊,我的受伤和死亡只能更刺激这蛊虫的狂性,加快你的死亡而已,哈哈哈,贤侄女,乖乖地看着他受死却不能向我出手的滋味是不是很糟糕哈哈哈……” “是吗。”隆月清冷一哼,手掌中显出携着一个血色的光团以光电之势闪向正自狂笑的叶倾鸿! 骤然处在爆裂的空间,我脑袋轰鸣地醒来后,只见自己身处一个巨洞废墟,我向前走了好久,只见眼前是个渊谷,因为渊中升腾出的那些黑雾缭绕而看不到渊谷的对面…… 而隆月青衫飘飘地修立在渊前,在蔓延数米的黑云中,青丝滑墨,俊姿迢迢,他侧过身来,玉石般的清辉面容和一天的黑色魔障前如神祗降临在冥狱。 而我正是已惊木呆然,一头冷汗,骤然木到说不出话来:那被该被一起炸掉的黑色蛊虫为什么还围绕在他的身边? “相公……”我一步步走向他,向他伸出手,轻道,“花辰来试试,把这些小虫子赶走。” “花辰,别过来,”隆月转正了身形,轻勾着一笑,淡淡地说,“相公我怎么会怕它们。” “只是消化它们过程也许有点难看。” “我不想让你看到我不美的样子……” 他带着轻幽的笑容,无声地望着忽然奔向他的我,他展开双臂,如一只青蝶,仰飞在了黑渊中! 他在我下方百米之距,风啸在耳际,我只能辨到他的口型:等我。 他双掌向上一击,我受力向上一浮,接力使力,回到了渊上。 我一下扑到在地上,不想再睁开眼睛,我只想隆月他是真的有办法化解叶家的这个诅咒,他不可能抛下我寂寞独处这世间,他只是让我,“等他”,这一次,我愿意等,我愿意等他一辈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六章 身边事 如若是心如死灰,那倒还好,偏偏,我心如处魔狱。 战后我本该觉暮春万里,但是梦里的景色太过凄凉,梦醒后的泪珠太过冰凉,让我有些心魔从生。 绯儿说虽有笑容的我,却让她觉得比不笑的太上皇更让她不能直视。此时,连我和父皇的关系也已有了些间隙的距离。 那日,父皇醒来的第十日,我才去请安,父皇面有不悦,但并没有训斥我,只说输赢论英雄,看在我赢了的功劳上,以下犯上的大罪就既往不咎了。 我只无声,我想他并不能明白我身处焦原枯寂的世界。 果然,他话音一转,沉目说:“花辰,朕的公主,朕不明白你让擎云封你摄政王有何深意,擎云已经心无大志,你此刻平叛有功,兵权也并未交出,让他禅让你皇位岂不正是时机?” “朕对公主,稍有失望呢。”父皇低叹一声。 “对不起,父皇。”我轻道:“儿臣此刻不过在等一个人,日夜不敢寐,所以找点事情做。” “你……”父皇被我一噎,说不出话来。 又过几日,我和皇帝陛下参加一场祈福的祭祀,皇帝下诏大敕天下,连一干叛军也从轻发落了。 我听闻民间都感念当今皇帝的仁慈之德,但锦宫却有太上皇在寝殿发了雷霆般的怒火,把皇帝召去狠狠训斥一顿,接下来半月时间和亲信谋划一场代号为“凤凰”的暗局,为了对付据父皇所说不出五年就会卷土重来的余孽! 父皇终于有了点事做,暂时放松了对朝政的掣肘,一时间,皇朝不但有贤明皇帝,开国太上皇,还有年少的摄政公主兼任兵马大元帅,天下人都被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政局震惊迷惑了,实在不知何去何从,幸好一件震动天下的大事让一时天下风波汹涌,也终于弄了明白,此时的皇朝最终又能谁说了算! 起因是我上疏皇帝恩准有能力的女子参加两年之后的大考,皇帝沉思,百官木然,随之,我前所未有地被百官一起弹劾,民间也一时都说我是妖孽。 父皇对此事虽一直未与表态,但我知道父皇对此事并不持有什么是与否的态度,他想看,我是否在前所未有的变革里也能和皇兄达成一致,如果不能,我面对天下的反对,是否有能力换了这天…… 而没想道的是我在仕途上的运气和眷宠实非不错,皇帝哥哥竟站在了我的一边,他说,“非同一般如阿逐那样的女子,若果能参加大考,以出将入相为前途,也不会被父皇所不喜。” 我暗想皇帝哥哥想说的是,我“大师姐”那样泡美男的能力无疑是太过强悍的,如不是被因为我两个皇兄为她争风吃醋,父皇以一颗无忧丹暗算了她,此刻还有多少男人为她疯狂,还是守着她的二皇兄有条件最终得到了美人真心。 不管因谁,皇帝哥哥在态度上还是支持我的,循序渐进地铺垫着他的姿态。 此时,凤笙竟然会出现了,我知道他是自从和叶舟一起失踪后终于回来了,而大周国人却都以为人倾天下的东侯公子是一段大病得愈了,真是天意厚爱他。 东侯公子“出关”后的第一站是从金阑本府抵达华京,相邀第一人就是我这个正处于风口浪尖上的妖邪公主。 华京的东侯府,取古典幽静之风,青石小桥,幽静水域,我和凤笙慢步而行。 “花辰,今时此刻,我终于能够放开了……”凤笙一袭简单白衫和我相靠在一起,很近,他奢华俊美的容颜依然照耀我的视线,我难得的心里幽静,心里有点发笑,若是其他人听到,一定不能理解了,隆月坠崖了,他反倒对我是放开了,他对我是爱还是不爱? 然而,我自是明了他入骨,他是知道了隆月对我的爱,我对隆月的情,知道了我此时心里的苦,知道唯有他释放了自己,踏上另一段通往极乐的路途,才能减轻我心中的对他的愧意,给我沉郁的心带来一抹亮光。 “凤笙……”我第一次,带着如此庄重沉静的目光看他,无疑,他是和我的生命溶在一起的,我们对彼此的情毋庸置疑,可以为彼此丢掉性命,但我偏偏遇到了另一个更打动我灵魂的他,而我希望凤笙当然拥有比这更好的,虽然,我不知那对他又是什么。 凤笙淡淡一笑,带着放松的释然,轻说,“我决定放弃这富贵公子的身份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可以为你的功德出把力的。” 我轻笑怡然:“公子的话,世人是最爱听的,他们久不见你,已经忘了我还有你这个大靠山啊。” 我话音一沉:“但是,凤笙想抛开这身份之事,是否是担心我父皇会因你的事对东侯家出手?如果为此,我自然能保证东侯府平安。” “我知道……”凤笙凤眸一幽,“你揽权一身,东侯府的安危也是你让如此作为的缘由之一,不过,我此刻的决定是因为我终于也能破开自己的心局,去做自己最欣悦的事。” “那我只有听从公子的决定了。”我一笑。 自和凤笙在东侯府一别,他也开始了为我蛊惑人心的一系列行为,另外我身边的女人们无不各处风头,一时间,我身边倒是热闹到前所未有的极致,但是我时常不知身处何处,最喧热的光辉也渐渐不能掩饰我心里最渊深的黑暗。 大周走过暮春,度过盛夏,在金秋时节,凤笙自编自演了一场郊外遇刺身亡的人间惨剧,把罪过推给反对我政见的对手。 此事震动了天下,我以惩凶之名大开牢狱,大周政坛一时风雨雷电,再配合民间的动摇,此事硬硬地被我打出了一个缺口,兴办女学势在必行,南织悦姚天天缠着我自荐为女学的院长,偏要成为了官方的第一个女先生。我知道她野心大得很,目前的一切不过在练练而已,我自然是点了头把具体施行还费心之极的那些事仍给了那鬼怪莫名的白鹭先生。 从冬到春,从春到夏,又见飘雪,又是繁花,我走过了日日夜夜,见识了大考中的女状元,提拔了大周的第一个女御史,却一直没有等到我要的消息。 红尘五年,我第一次重返血烈山岭,我曾担心自己再临此地就再也走不出此处了,也许还没等到他,自己会先疯掉,所以就由冷羽和雷连在此守着。 如今,我心魔日盛,南织悦姚也许敏感地觉到我要发疯,直白建议我直面自己的绝望,否则必成为大周国的劫数。 我一脸黑线,不过还是来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七章 相伴 五年的时光,小羽长成冷峻的美男子,那挺拔的身高,深沉的气度……就如一颗干瘪的黄豆骤然发成了水豆芽! 我端着小茶碗不由多看了他几眼,不过他对我的打量竟然明显发怵,很不温情地找个理由走掉了。之后,小连进来了,我再度眼前一亮,什么叫似水美男啊,那就是稀罕如如小连这般如玉温润,如云舒心,我有感他们在没‘主子’的情况更如此茁壮成长,真是这寂寞岁月的莫大欣慰啊! “小连,你真是长大了呢……”我轻喃有感,然而余韵未尽,美男手中的点心盘忽然咣当掉地,慌张地说,“啊!殿下,抱,抱歉啊……我,我马上到扫干净。” 我睁大了眼睛,非常意外小连为何对我如此惶恐哪,我轻笑一声,弯腰帮他捡起一片碎瓷,无意中和他捡瓷片的手指轻触到了一起,他“啊”地一声蹦出了有三步之外,但却张着口在那里白白紧张,又不知他想说什么。 我也很莫名,皱下眉暗想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怪物了,但见小连的手指流下了一道鲜血他还一脸无知的样子,我轻叹一声,上前几步,拉起他的手,他又忽然“啊”地一声朝后蹦了一下,我非常黑线,他不会以为我要轻薄他吧! 此时,小连竟又忽然出现在门口,看着我眼神更生出一冷,我,只有无语! 在血烈山岭孤单生活了几日,小羽和小连对我是敬而远之,我知道尤其是小羽,其实心中对我深有介怀的,当日我告诉他隆月坠崖了,生死不明,他就问我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去! 我只轻说,我们要听‘主子’的话啊,他说让我等着他。 小羽怒到了无言。 此时,我日夜在血烈山陵游荡,神出鬼没,然而比我的踪迹的行踪更悬乎的,是我的心魔,我常常觉得有人就出现我的床头,出现在我窗边的树梢,出现在夜晚小连种下的人高的玉米地里,然而我却逮不到他的一片衣角。 晚上,我如常游荡,看到小连匆匆跑进了小羽房间,我黑线,五谷杂粮的事真有这么十万火急吗。 我趴在了房顶偷听—— 小连幽幽说:“我最后一件绿衣服不见了……” 小羽沉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不会超过半柱香的时间。” “走,我们立刻分头去找,这次务必要成功,切记不要惊动公主,如果找到,我们即刻离开此地,如果这次还找不到,就只能认命以后受制于公主了。” 小羽和小连如两道光茫分奔向了两个方向,我想,小连的衣服一定是珍贵极了,这才容不得那偷衣贼! 我无暇去想小羽和小连瞒了我这样的事,旁观着我混噩度日,伤心消魂的。 我闭了双目,展开两袖,飞走在夜色里,如一只闪烁的盲蝶,我希望我心中那常有灵感的心能带我找到他……当我的身姿一轻,如被另一只蝴蝶绑架而去了,我舍不得睁开眼睛,担心幸福会随着泪珠一起流走。 我环抱住他,好似经过了千山万水,我们落在了一个地方,我闻到芬馥的香,眼睫颤抖地抬起,在月下的花原上无声地打量起身边的人。 他,一身轻柔绿衫,一头长到脚踝的如瀑青丝飞扬环绕着挺拔如斯的身躯,星眸华唇,俊不可言,他温和而欣悦地说:“你认识我吗?我也对你也似曾相识,我是在哪里见过你?” “隆月……”我低轻一喃。 “相公?”我又不由抬眉,上前有点急促地扯了下他衣袖。 然而,他清亮的眼神带着微疑地看着我,我非常黑线,受了点打击地后退了一步,抚眉一叹:失忆了。 我转头再看时,才发现他原来身上就只穿了一件衣衫,原本就短了点的,衣摆开衩处更露出的一条性感长腿和如玉光足非常刺激我的视野,此刻的他,倒真是‘逍遥’了啊。 我上前轻柔地拉起他的手,极温柔动听地说:“隆月……你是我心中最美丽的仙子,而我是世上最疼爱你的人,我们的相遇就是这世上最美的缘份!我们找了彼此好久,你不要再离开,好吗?” 他立即点了下头,眼神纯净无比,仿佛还是个不经世事的孩子。 我心里有点忧伤,不过很快快乐了起来,我此刻见到他,就如上天赐予的神迹,恢复记忆的事只能慢慢来。 “相公,你住在这里多久啊?”一起躺在草地上,我趴在他身侧。 “三百个白天黑夜。”他斜卧着,一直注视着我的脸,好像看不够一样,我心澜涟漪,拉过他的手放在我的脸庞上,他先是小心,然后带着点好奇轻柔地探索着。 我情潮一动,又拉下他的手,滑到我胸前,不过,他只轻触了下,闪电般把手收了回去。 我看他俊颜上慢慢生了点红云,真是大跌眼睛,原本还想好好摸摸他,只好作罢了。怕太唐突了,给他留下了不好的体验。 我靠近了点,和他呼吸相缠,几乎面目相触,他很轻地说,“我好久都没有离开过这里,只是那一天我非常地想到对面去,然后我就看到了你,而你每次都能察觉到我,我就知道,你是为我而来的,是吗?” “是的,我就是你的娘子,相公,我等了你太久了,”我贴上前一点,轻柔地吻上他的双唇,他一瞬间微有颤抖,却没有异动,在他体验到了心跳加速的快乐后,他抱着我有点用力地回吻我,他沉浸其中,似乎本能地找到了点那些失去的缠绵回忆,本能地使劲抱紧了我,我拽下他那唯一遮蔽的衣衫,热切地摸着他,却极尽柔情地说,“相公,我好想你啊,你能感受得到吗……” 他的喘息急促而凌乱非常,如在情海大浪中挣扎的小舟,等了好久后才沉定了些,渐渐也学会展开风帆,与我共渡万丈激潮。 …… 我醒来是在一个山洞里的铺满了狐狸皮的大石台上,阳光从一道峰隙中照下,我眯了下眼睛,看到隆月欢快地说,“你醒了?” 我脸上一红,我应该是在极致的快乐中失去意识的,因我大悲大喜,实在是折磨神经。 隆月也忽然俊容一红,轻微低着头,当一束红黄的娇艳花朵放到了我手中,他随之握住我的双手,暖炽的温度一下烫到了我的心,我毫无预兆地一下抱住了他的脖子哽咽了起来,好似直到当下,才真的知道,当真没有失去他! “花辰,花辰,别哭,别哭。”隆月抱紧住我,轻拍着我的背安慰我,我心知情绪一时激动了,犹带着一滴泪珠,笑着拍了拍他的脸,又把他一下推开了。 而隆月却非常想靠近我,又贴上来,将头埋入我的怀抱里,似乎他想要的不过如此。 我们亲近了一会,当我走出山洞,看到外面的美景如世外仙境,远处清美的湖泊上还有优美的白鹤在休憩,偶尔,那鹤舞当空的美姿让人心旷神怡。 我拉着隆月向那湖边跑去,心里满是幸福和宁静。 夜晚,我和隆月快乐热情后,他很快睡着了,我心怀珍惜地轻轻描绘他的脸,他身体的线条,就在那么不经意的一刻,我为眼前忽然看到的一幕震惊了。 隆月的脸上,先是一个黑斑浮现,接着很快另一个浮现了,然后快速地一片片的黑斑波及面容,颈子,胸膛,全身,我睁大眼睛,又看到那黑斑之下血管暴涨,筋脉鼓动,他整个人,就如一片正沸腾的乌黑岩浆,似乎有什么要冲破身体的容器流淌出来……那曾经美轮美奂的线条此刻完全惊悚扭曲到不复存在…… 而他沉睡着不醒,不知有没有知觉…… 我如遭雷击! 我旁观着,拉过他那惨不忍睹的手,试图将我的真气输送进去,也许能缓解一下他这样的状态。然而,我的真气根本进不了的脉络循环,我想嚎哭,我想隆月离开我也许是对的,我看着他这样却不能救他,他担心我会疯掉! 我不该回到血烈山岭,不该遇到失去记忆的他! 我,守了他一整夜,看他在三更时分,渐渐开始有了一点人一样的线条,在五更时分,最后一点黑斑退去了…… 一缕晨曦照进时,他翻了个身,抱住了我,在我胸前蹭了蹭,舒了个懒腰,看向我时,怔了一下,忽愧疚中带羞窘地说,“昨晚过度,让你劳累了,我以后……不这样” 我抱住他,“没事,不是为此啊。我只是忽然做了一个噩梦,我担心会失去你,你要向我发誓,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他点下头,很认真地发了个誓。 虽然他的保证对我聊胜于无,我心里依然痛苦,但面对他的每一秒又想让他快乐。 在仙境的生活,对我就是美梦和噩梦的两极,甚至,我也想失忆了,但愿白天能忘记夜的苦。 我曾问过隆月,还记不记得晚上曾做的梦,他却摇头,笑说总一觉到天明,舒服极了。 我黑线,摸着他的脸说“你也太强了……” 一定是曾经多么痛苦才只能选择此刻这般精神运作的方式了…… 我虽然没有他操控精神能量的天赋,但我也选择了另一种‘自我催眠’,我强迫自己每晚自点睡穴,我精神不好,隆月的精神也不会好,我不能再增加他的精神负担了,我只是要让他快乐,更快乐…… 相伴三个月后,我发现隆月那“沸腾”的过程,时间已经缩短一半了,惨状也减轻了些,我欢喜地大哭了一场。 半年后,当隆月连续七日不曾再出现“毁容”的状况时,我狂喜如颠,我半夜里狂乱地亲吻他,冲出去在冰湖上裸奔,隆月把一路尖叫的我扛进洞里,手足无措地说:“娘子,我要如何才能满足你……”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八章 春锦 “娘子,我们还要多久能到家?”不过是刚出血烈山岭,隆月就一片期待地问我。 …… 起因是隆月的蛊毒全尽了后,我和隆月在那世外美境又生活了三个月,我见他并没有恢复记忆,就想带他回秦月试试,看看他从小生活的环境会能不能让他记起一切。 此时,我也知晓了那片仙境竟是在深渊的对面,只因为渊上长年弥漫升腾着黑色瘴雾,使人难以跨越那片天渊,甚至根本都想不到那里竟还别有洞天。在遇到我之前,隆月在那里已经住了一年,而再往前的事,他并不记得了。 整整六年了,我终于能在红尘中再次牵起他的手…… 当然,在回他秦月国的家乡前,我顺便会回我大周国的华京看照一下。 我离开整整一年,我煞费心机做的变革竟没有因我这一年的不闻不问废弃掉,女学越发兴盛,南织悦姚官至户部侍郎,竟让还是太上皇的破格提拔。 我想起一回公主府就在门前遇到了父皇的仪仗,隆月忘记了一切,对我父皇笑得极为明亮,而父皇也只是轻有感叹,并没有多说什么,对我要昭告天下,在公主府和隆月成亲的事,他,也没有阻拦。 一个月后,公主府灯彩如霞,热闹喧天,皇帝哥哥亲自主持了婚礼,我没有用那红盖头,看尽了隆月全程的兴奋和激动! 他金带束发,玉姿迢迢,和我独处洞房时竟然双眸氤氲。我吓了一跳,我都没哭,他要哭个啥,只听他仰头哽咽地说:“娘子,我怎么会这么快乐,我竟然会一下遇到娘子这么好的人,连娘子的家人都对我真的好……” 我黑线和冷汗:他要是回复了记忆,会有多羞耻今天所说的这话啊! “好了相公,别管他们了,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要相公的眼中只有娘子我……”我双眸一幽。 良辰美景,人生吉时,唯一的遗憾就是他没有回复记忆,并不记得我们经过了多少才走到今天。白首之约,天下同贺! …… “朕的公主……数年前,朕将你送你前曾许下诺言,只要你快乐,一切朕都不会计较,也许今日你心中对父皇有了新的判定,对父皇已微有质疑,但父皇仍希望你记住父皇说的这句话……” 父皇回首看我,轻声一叹。 “父皇……”我凝眸轻喃。 启程去秦月国前,来和父皇告别,没想到能亲耳听到父皇亲曾让文英转告我的话,父皇的略有忧伤不由让我感叹,不管父皇是怎样的帝王,他对我的疼爱还是一如往常。 “父皇,花辰会回来看您。”我微笑说,父皇顿时脸上线条温和了些,带了点笑意。 “父皇,您要保重身体啊,没事的时候就帮我照看照看朝上朝下的那些小美人儿吧。” 如今,父皇当日为了对付余孽反扑而制定的“凤凰”计划,在六年后的今日因没有余孽要再次跳出而无法风云启动,怎么看他都是一大片的寂寞啊。 …… 一个月后,大周和秦月国的边界。 客栈中,在隆月睡了之后,我悄无声息地出了房门,在院中看到一个身姿修挺无比的身影。 “尊驾是何人,跟了我们夫妇一天了,请问有何见教啊?”我双目一敛,轻带勾一笑。 那人回转过身,拿下了那黑色的貌遮,华光闪耀的倾世容貌在月光下不似凡人,我惊道:“福禄王?” 我压了下意外,轻咳一声:“舅舅,如今天下太平,你老人家也要出国一游啊?” 我母妃是他的孪生妹妹,尽管世事如讽,我想我叫他一声舅舅是在伦常之内。况且,他又是凤笙的亲父。 他倒点了下头,带了点莫名的浅笑说:“果然是玉珑的孩子,可爱得很,和玉珑小时一个性子。” “……她若不是那一年被选为了圣女……”安真毓容忽来了一声忧伤感叹,欲说还休。 无奈我对母妃的事不感兴趣,母妃已经亡去,生人为何还要自寻烦恼?我微敛了下眸子:“那舅舅来见花辰是为何事啊?” 六年前的那场战争,叶倾鸿死在隆月的手下,安真毓荣不知所踪,叶家在战败后回到了蒙秀国的领地。 此时,他淡淡一笑:“为了谢你那年搭救之意,虽然我用不上,不过我顺便还是告诉你一件事好了,你娶的这相公并没有我们安真的血统,那玉娇公主是当时的大周第一美人进宫之前就怀的胎。” 我闻言虽乍有点意外,不过确实心中忽来轻缓,若是隆月恢复记忆后我告诉他这件事,他娘不是他外公亲生的哦,希望他能和我一起去看父皇,希望他那时心里能轻快些。 安真毓容带着了帽遮,有点笑谑地说:“舅舅我此行也是要去秦月,也许空闲时还能和你再叙叙旧。” 我一笑:“花辰希望舅舅能多赏些风花雪月,若是再战场相见,我们的缘分真要尽了!” 安真毓容只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去,我心有略有感慨,终是问出了那句:“那玉娇公主的父亲是?” 片刻,从林中远处传来一声:“叶南天,也是叶倾鸿的父亲……” “……”我,呆了,继而无比地愤怒,想我这“舅舅”大老远来骗我吗,亏我那时还嘱托情儿和她相公去看一下这福禄王,以免他战败后万一想不开自刎了! 我咬了下唇,暗咒自己一时嘴贱,就不该问最后一句,结果还弄出隆月亲手杀了自己的亲舅舅。真是完全不能期待什么好消息!说了等于白说!就这样吧,我和隆月如此就很好,并不需要那些浮云来释然我们的爱里的那些根本就不算阻碍的东西。 我回到了房间,只见隆月静静站在房门后的几步,他走上前来默默抱住我。 我黑线:他听到了。他隐约觉出我和他之间似乎有恩怨情仇。 我暗咒了下福禄王,安慰隆月,“别听他瞎说,他就是想让你不痛快,娘子偏偏要让你快乐开心,真心和你一辈子,天都阻拦不住我……” 他在我耳边点下头,虽然接下来颇为狂野地寻到我的唇,但似乎心里埋下了点幽黯。我再次狠咒安真毓容一万遍! 我就是这样一边希望隆月失忆的日子能够没一丝烦恼和忧伤,开心要死,另一方面却又隐隐担心他这样永远也找不回记忆了,那些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 我想疯了那个我记忆中完全的他,哪怕那里有骤含杀机的邂逅,那些纠痛的对撞,那些他记起了反倒不会好受的东西。 待到了秦月,回到他长大的环境里,他渐渐有了点不安,他有几次深深看我,我从他此刻如此清澈的双眸中看到了一点忧暗和无力。 我心疼,安慰他想不起来没关系,他只是默然。 而一点沉暗遮掩不了生活的全部快乐,我和隆月很幸福,龙姬的孩子也给我们带来莫大的欢乐,看着隆月一脸笑容地抱着那三岁大的粉团儿逗他叫“哥哥”,龙姬都觉得不可思议,有一次掩唇笑叹:不知以后你相公不失忆了还能不能这么逗欢儿? 我沉思了下笑开:“那还得看欢儿有没有手段逗他哥一笑了。” 晚上,我再次站在镜子前观看自己的曲线美妙的身体,那小腹平坦紧致性感无比,和隆月如此缠绵竟然还孕育不出一个孩子! 我上床凝思,百般不得其解,一时连蹂躏相公的劲头都没了,恍惚地任由隆月摆布。 第二天起来,腰酸背痛,幸亏腿不抽筋,我踹了隆月一脚,难得我乖静一回竟又让他野兽一般。 “好凶悍的女人!”隆月捂着腹部歪倒在一边一叹。 好熟悉的场景,我眼眸一眯。想他如果每晚尽情狂野,情绪全开,也许会有助他想着以往的事来? 我暗哼了一声,拿捏了一下姿态,轻靠上去,如水温柔地摸上去,柔声道:“相公……来让花辰揉揉啊,啊,不疼……不疼……” 忽然,我一个倾斜,隆月已经低喘一声,将我压覆在床,意图征伐! 我心里一边黑线,一边薄怒,别说,竟还真的找到了点以往的感觉。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九章 有喜 “相公,我给你揉揉腿吧……” 花园里的小亭中,宽敞的躺椅上,我依偎紧贴在相公的身边,双手环着他的修长光洁的脖颈,柔声呢喃。 他烟衣舒闲,墨发流云,仰躺在椅枕上玉透出尘的俊容微勾一笑,修润指头在光天化日下翻着一本春宫图,看得津津有味。 好久,他声音沉暗地低喃,“揉揉吧。” 我眉头一跳,将手放到他触感坚韧的腿上揉捏,起先不肯依照他的心声放到什么地方去,只是,渐渐心波跌宕,连纤纤素指也偏移了方向…… 他闭眸并不压抑那低低地喘息。 我一边被他勾动了情火,一边遗憾。他这个样子是不可能回忆起当初,我受制于他时,为他按摩却摸到了他腿间,他那样被踩到了尾巴一样炸了毛的往事。 本来在他失忆后,连在窗帷间也懵懂了起来,更被我一直欺压着,只是为了唤醒他以前的情绪,我有意故作娇弱,没想到隆月会立刻如此狂野,就像忽然从一个大男孩长成了大男人,他还从龙姬那里拿回来了好几本春宫,说要借鉴借鉴,边看边感叹:“清露宫果然是个风月门,女人如此狂放倒也平常,才知道男人也可以如此不拘。” 我无比黑线,他的说法好像和世间相反了啊,还以别人都和我们一样的。如今他能够大展雄风,竟是觉得无比刺激。 只是,他好日子也不长久,一个月后,我的月信未至,请脉之后才知,我,竟然有喜了! 当真是大喜过望!欣喜难表! 我摸着肚子笑弯了眉黛,把隆月推到在床一遍狂吻,幸亏龙姬进来,好歹把我拉开,要我好好安胎,才没有发展到和隆月一度春风来庆祝。 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已经二十三岁的我自然是应该对这事小心些,都说前三个月胎情不稳,我沉痛地一叹,玉手一挥,让隆月搬到了十里外去住,以免一不小心被他无意中勾引了,就弄出悔恨终生的事啊~ 当然,欣喜如狂的相公怎么能忍受了这样的委屈?他总是白日来陪我半天后离开,然而我怀疑他没有远走别处,只不过暗暗观察我,夜里来偷看罢了,我只是暗示自己不知。 当九个月后,一双小小宝贝无比顺利地来到了人间。 我打量着怀中两张皱皱的小脸,竟然没看出一点我和相公的影子来,不过,和那两双晶莹葡萄般的眼珠一对,心里不由自主地油然而生了一种弥漫身心的爱怜之情。 不过当相公抱着他们时,他竟然恍惚一晕,幸亏他爹身手快才没让小宝贝们一出生就被摔啊! “隆月!” “隆月孩儿!” 一下,隆月竟能抢了他初生孩儿的风头晕倒在地,博得了一屋人的关注!他爹大步将他扛了出去。 “花辰,你不要担心,好好歇着,我去看看就回。”龙姬轻声道。 我抱着一双宝贝点了下头,越看小宝贝越是心里爱得发慌,对隆月的担心似乎一下不能牵绊我全部心神了。 片刻后龙姬回又说,虽然还在昏迷如梦呓一般,但从气脉和生理看并无大碍。 “看来是孩子深深触动了他,也许他这次就能想起之前的事了。”龙姬微笑。 我点下头,轻来一叹:“孩子啊,可真是个宝贝儿。” 夜晚,微风从半开的锦窗隙入,床帏被轻轻拂动,我斜卧在床上,逗着一双小儿儿,那软软糯糯的小东西似乎什么都不懂的,又似乎什么都明白,明白你的笑你的叹,和你对他无尽的爱…… 我微笑着在那两张清凉娇嫩的小脸上轻啄了几口,心里想我小的时候也被父皇如此情不自禁地吻过的吧,他心里也一定如我这样轻柔如水,暖旭如云。 当室内走来一个峻挺的身影,到了跟前却忽然止步,一片极为感慨的模样,我看他星眸深沉中幽情陈杂悱恻无比,我不由睁大点眼眸,不由自主地轻喃:“隆月……你回来了?” 此“回”的意思,是涵义良深—— 我心中情澜翻涌,而伸出手去,默然无声。 他轻握住我的手指,一下拉我入他怀中,埋下深深长久的吻,好似天长地久后分开,他轻勾一笑,迷离低沉地道:“好似一梦之后娇妻爱子全有了,但不知此时是否仍在梦里。” 我一掌袭向他,被他牢牢握住,将我的手背放在唇边一吻,勾笑说,“看来此时是真了!” “隆月,我的宝贝儿,你真是受苦了……”我轻抚着他的脸,一片温柔的心疼和怜惜。 “娘子也一样……”他深深地抱住我,长久地默然。 过去就如被风吹散的浮云,我什么也不想再提,他也什么不想再说,他上了床塌环涌着我,修指逗弄着我身侧的两个小人儿,他不时低声笑着,孩子们也笑得像傻瓜,此时此刻,我觉得正是人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章 良宵 秦月烟都,同样身为秦月五大都之一,风景秀美,民意悠闲,真是游玩的好去处。 怀胎十月中难有动弹的我在生下了一双小宝贝的两月后,终迫不及待地带着孩子远游了。 因我喜爱烟波湖的一天秀水,于是买了湖畔的一处静宅,一行人中除了我和相公及两个孩子,还有两个奶娘,五个侍卫兼家丁,人数虽不多,但日子却是一片祥和的悠然。 而我以前不是身处思虑多多的锦盛煊赫,就是身处在无边纠结的孤寂,此刻这样少有的简单生活中弥漫着时时刻刻的幸福,却让我享受无比。 庭院长廊里,两个奶娘抱着大丫头和小小子围着石几而坐,我则睡在躺椅上,一边看翻一本闲书,一边听奶娘话家常。 那孟大姐说话间把大丫头放在一边摇篮里,轻晃着,一边感慨,“夫人长得真是如花仙一样,大爷也是俊到不像常人,现在大丫头这么小就这样粉雕玉琢的,长大后要多美呀,要迷死多少天下的男人!” 秦大姐点头附和了一声,却皱眉道:“大爷倒可真是好看,可怎么不常出来?我原先还以为是身体不好呢,谁知那次看着大爷的踪迹像幽灵一样,忽然就出现在我的身边又一下不见了,那次可吓死我了,夫人,秦大姐向你打听一下啊,咱大爷是不是其实是武林高手呀?要说秦大姐我生平最仰慕的就要数七年前一人挑翻秦月殿的佰璃公子,咱大爷又姓白,有点谐音,我就有时想啊,咱大爷会不会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那神秘的佰璃公子呢?” 我“扑哧”一声轻笑出来:“家夫的武功还算不错,秦大姐你真是有眼光啊,只怕那时的佰璃公子也不敌我此刻的相公哎。” 秦大姐呵呵一笑:“原来大爷还真是个高人,不过夫人眼里自然是大爷最好了,但秦大姐眼里却只有佰璃公子。” 我哈哈大笑。秦月人的性格大多如此爽直。 隆月从小就有个心愿,想做开山立派的武学宗师,前一晚还和我说哪,等孩子长大几岁,他就选个山头动土木,收门徒,做师父。那时秦大姐知道了他的身份,会不会震惊得晕过去哪? 只是此时,秦大姐仍在想像那个神秘的佰璃公子,幽幽地一叹,很思慕的模样,一定兀自想象那佰璃公子是如何的神采英姿了,估计像隆月这样时常闲懒的状态是不会出现在她的想象里的。 不过孟大姐好像不是个崇武之人,对秦大姐的心声不太能理解,只是说起了自己的情怀:“那佰璃公子行踪神出鬼没,也许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了,还如不过像邻家珍大爷那样的绝世美男子你也许还有机会看见。” “珍大爷?”秦大姐拧眉:“那珍大爷不是都说面容被烧毁了吗?所以常闭门不出,偶尔出来也是戴着一个面具,且他闺女精神还有问题的,被关在小楼里,更是见不得外人,你又何时见了那珍大爷?” 孟大姐很正经地沉思说:“难道不是珍大爷,是珍大爷的公子也未可说,珍家本就十年前才搬来的,五年前忽然多出了女儿,现在又来了个儿子也不稀奇,不过稀奇的是他来拿落在咱家院中的蹴鞠,一低头面具掉了下来,那美貌竟比咱家大爷毫不逊色,哦,当时小英也在,这孩子当时就呆了,我当时正抱在大丫头儿在走廊里,看得可真真切切!” “……”秦大姐看着孟大姐,有点被这个略带悬疑的故事吸引了,片刻说:“难道,那个珍大爷才可能佰璃公子?” 我又一下扑哧笑出声来,孟大姐更白了她一眼,念念有词:“公子呀公子,您老老人家快出来吧,就把这个大娘带走吧,给您看家护院,洗衣做饭!” “珍大爷倒是有点蹊跷。”我轻笑一声。对于有着不逊相公美色的邻家主人,我有了点兴趣。 江湖水深,我此刻带着两个稚儿在此,不摸清那个珍爷的底细,我怎能放心。 …… 夜晚,我和隆月说起珍大爷的事,隆月轻哦了一声,不感兴趣地说,“世上稀奇的事多多,何必处处为此花心思。” 他解开衣衫,拉我做在他腿上,抱着我热吻,欢爱之后,我在心里打算,既然隆月对别人的事从不感兴趣又每晚霸占我,我也只有在他中午睡觉时去探珍府了。 翌日中午,从隔壁珍家伸到我家院中的杏枝上摘了一篮香果,亲自送到了珍府。 我说是隔壁白夫人,珍府的小童就领我到了主厅,倒了杯茶说大爷在午睡,还要一一个时辰才能起身,我轻笑说:“无碍,我正巧无事,在此坐坐也无妨,坐一会儿如果累了,我就回去再来。” 小童点点点头,兀自出去了不管我。 这珍大爷似乎比隆月还能睡,我暗笑,我在主厅四处看了下,但见墙壁上挂着几幅当世名家的字画,我对墨宝辨不出真假,不过却对古董器皿眼光洞彻,这房间的摆设无比精细名贵之极,我猜测珍家也许不是一般商贾之家。 我走到厅外,看外头无人,就不由‘随意’了点,逛到了一个幽静的小院,举头看面前一个小红楼,我身姿如幻,摸了进去。 悄无声音地到了二楼,稍伸了头一看,水晶帘内,隐约见佛龛前盘坐着一个穿素袍的女子,她侧颜绝美,神态清冷,长发全盘在头顶成一个髻,肌肤如此冰清玉洁,神情如此波澜不兴,全身毫无饰物,只有如玉的手指中一串佛珠。 窗边,一个真是绝色的美男轻柔说:“玉珑,我今儿看到邻府的白夫人了,她真的和你长得几分相似,你说,她会不会就是你的女儿啊?你要不要去看看啊,她现在就在我们家的客厅呢。” 静坐的女子冷淡无言,但我却双眸一瞠,“玉珑”?安真玉珑?难道面前的竟是我的母妃? “你不去看啊?”美男兀自轻笑,“不去看也行,过两日你哥哥就来看你了,他是认识的,他来了你就知道了。” “哥哥”?难道说在是我那舅舅福禄王? 难道福禄王一直知道母妃的下落,竟还瞒着我。 我再看那个女子,越发觉得和我有分像来,我有点心乱,悄步出了去,兀自从珍府大门回家了。 回去,我盘算着,那女子要是我母妃的话,我和她和父皇岂不就一家团聚了?只是,那个美男似乎和母妃的关系非同寻常,他看母妃的眼神,温柔地能滴出水来! 我叹了一声,再叹一声,隆月睡醒了从内室出来,轻勾一笑,只道:“你果然还去看了。” 我皱眉,想狠踹他一脚,他这个语气竟然早是知道了,什么时候他也有了去听墙角的癖好? 他轻环住我,轻声说,“我也是无意看到,才稍作探查,原来那珍用心一直做盗墓买卖,不过珍用心是假名,道上人称九尾罗刹,是盗墓一派传人,把你母亲弄到人间也可算一种缘分,依你母妃的性子,她竟能在留在这里,你稍一用心想想就能明白。” “我没有告诉你,只是拍你会遗憾不能让你母妃和你父亲如你所愿团聚……” “我明白。”我趴在相公的肩头,闻着爱人的气息,我心知父皇和母妃之间是没有这样情感的,从父皇对母亲的所做所为,从母亲记忆里鲜活的仇孽。 而我,明明知道母妃活着,最为她打算的做法竟然是装作不知,以免父皇的眼线察觉,有一日为了种种目的扰了她的平静。 当五日后的十五灯会,我和隆月抱着孩子赏灯,在灯亭里停歇时,一个青纱遮面的女子坐在了我的旁边,她也不说话,只是偏过头看我,我对她一笑,逗着怀里的大丫头,她看了良久,起身离去时,我心里略有酸涩,故意和隆月说,“相公,这灯真好看,每年四月我们都来赏灯好吗?” 隆月轻笑说,“好啊,听娘子的。” 母亲身体一顿,我想她每年这一日一定不会失约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一章 十年 十里荷花,一天碧水,小舟飘在绿波上,我轻划双桨,悠然回眸,看极羽那丫头片子背对着我,负手站在船尾,绿衫飘飘,那苗条的小身板却是直挺挺的,带着那一种峥冷的傲气。 我心里叹气,不过个十岁的丫头,整日介把自己弄地老气横秋的,跟心里藏了多少事一样,原名叫北慕千翎,后被她外公改名北慕极羽,最愿意交谈的人就是太上皇外公,最崇拜的人是父亲,至于我这个娘亲,她六岁那年亲口说,能一起风花雪月的玩伴莫过于娘亲了,我当时就傻了。 我倒是什么时候和她一起风花雪月?不就是我在路上看到大周女相的公子粉雕玉琢,抢了在车中逗孩子玩,对极羽咬了人家一身口水只呵呵大笑吗,极羽这孩子可是心思这么重啊! 极羽若感到我看她,她轻回了头来,才小小年纪已不掩这般冷艳地风华绝代的气场,用自以为明了一切的眼神和冷淡从容神色和我交流:“让娘亲牵肠挂肚的男人,极羽已经迫不及待想见了……” 她还朝我意味良多地眨了下眼睛。 一边的小子,佰璃无一用书卷掩面一笑。 我不由黑线,是哪个和她说的,我来见男人的? 本来想安排成偶遇的,结果我在孩子面前都没有秘密了,还是无一乖巧,轻撩了下乌亮的长发,温良又慵懒地说,“看来只有我是爹爹的指望,要是姐姐和娘前一起沦陷了,我就负责将你们扛回去。” “无一,你那个动作要在你姐姐身上才叫风情万种,你能不能不这样?”我怕说重了,脸上带着无边微笑。 无一这孩子啊,本来就长得像我,在他身上更美得过分,他虽比姐姐温良乖巧,却竟然比他姐姐风骚,他那秦月的祖父最看不惯的就是男孩子没有一种英雄的霸王气,总阻挠无一跟我来大周,说这里已经被女人占领了,所以男人都不像个男人,又担心他这个样子以后会不爱红颜爱蓝颜,无一这次来之前撂下了狠话:真是爱男人,他也是在上边的,祖父不要担心! 趁祖父气得一魂升天二魂出窍,他用那恐怖的轻功才逃出了他祖父魔掌! 无一那巴掌大的俊绮小脸对我娇嗔一笑,我滴了滴冷汗,真是我见犹怜啊,算了,不管他了。 此时,小舟在忘不到边的荷花从里又回到了旧路,我奇怪,难道是凤笙布了这乾坤迷踪阵?又为了什么? 我和凤笙竟是都十年未见了,每次与他失之交臂,又不好‘抛夫弃子’刻意去寻他,也怕万一他仍有心结,我会打清扰他平静的心,只是十天前我在沧州游玩,遇到了神莲教的要人,才确切知道他们的教主正在此地。 “乾坤迷踪阵!”极羽这丫头此刻也看出了湖里的蹊跷,轻缈小身姿一下翻然轻落了荷花上,如飞燕一样掠去,一道道真气荡开在水面上,无一放下了书卷,悠然站在小舟上,单掌向前一推,一道巨大的真力划来了一道无阻的水路,小舟如箭一样飞驰而过。 我见这姐弟俩配合无间,全没我发挥的空间了,手上无聊,嘴上还得夸着:“小宝贝们好厉害呀!” 极羽和无一都是极罕见的武学奇才,还天生的百毒不侵,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功德,而极羽似乎比无一多了点心机,无一却比极羽多了点武学上的悟性,这双宝贝生来就没受过丁点苦,也没真正的有什么烦心事,真是天下任逍遥,已经被宠翻了天。 …… 上了岸去,紫竹修海,清境幽幽,一点峥然的古琴声传来,再闻他的琴音,已隔十年光阴! 渐看到那几间竹舍。 林中燃香的琴案后,一身简单白衫的男子竟逾在简单之中奢华俊美更甚,逾如一颗炫目的宝主哪! 他撩弦的动作停住,缓缓抬头,清悠一笑。 “花辰!”他站起身,如云行来,走到我面前,凤眸一幽,默然看我片刻道。 “凤笙。”我微笑看他,叫出了他的名字,心中明明欢喜,眸中却有点泪意要流出来,那些深厚情感骤然弥漫在心间,好似岁月如酒,只把那些牵挂弄成了一口呛烈的幽长。 “花辰……”他看着我,幽幽。 “娘亲。” 我衣袖被拉了一下,我转眸看是极羽,黑葡萄似的晶眸幽深盯着凤笙,却拉着我的衣袖。 我无奈地轻笑说,“凤笙,这是我家的丫头,名叫极羽,后面那小子,叫无一。” “极羽?”凤笙凤眸微微一笑,轻弯了腰,看着极羽的眼睛,轻笑:“极羽,我是凤叔叔。我曾听说三年前有人在玉香山一舞,从此后去那里踏春之人多了几番,什么时候能为凤叔一舞?我的凤尾琴可终是遇到了能让它和音的小仙子了,这难道不是人间的一段佳话吗……” 极羽的小脸微红了一下,我大跌眼睛,还有人能降住她哦?极羽一片傲娇地点了下头,娇唇紧闭,平时的狂言憋在了肚子,并没有说出口。 到是无一从来悠然,上前一步,乖巧叫了声:“凤叔。” 凤笙摸他头,笑了下,对我说:“无一可真像你。” 我轻笑一声。 “凤笙,我们好久不见,不知你在此能停留多久啊?” “我希望能在此长住,花辰你没什么要紧事吧?” 我一笑:“我哪有什么要紧事,我来沧州就是为了放松啊。” 凤笙凤眸璀璨,磁音笑道:“那真好,我们如此久别重逢,在此歇累了,我就带你去游碧悠湖。” 我意兴盎然:“和凤笙相伴一游,花辰真是幸庆之极。” 凤笙勾唇一笑:“我才是。” “娘亲,凤叔啊,无一渴了。”无一插了一句。 凤笙一笑道:“你们远道而来,进屋用杯清茶吧。” 和凤笙进了竹舍,竹舍里布置极为简单,竹墙上挂着凤笙的字画,凤笙在门口转过身。对着不远处的一间竹屋轻道一声:“千白,倒茶。” 凤笙进屋斜坐在无一坐的竹塌上,有点感慨: “平时看一看这般小子,感觉自己有点老了,可一见花辰又竟觉得时光不过是在十年前罢了。” “见到凤笙,好似十年不过眨眼间……”扑面而来过往的年华! 此时,从门口进来一个和无一年纪相仿的男孩,拎着茶壶,穿着一件烟兰色的简单衣裤,用布带束腰、束发,全身没有什么饰物,和极羽、无一完全是天上地下的两个风格,只是那天生的绝色却是毫不逊色,流光溢彩的容貌和凤笙竟有六七分相似来。 我吓了一条,瞠目,真是意外极了,还以为凤笙唤使的是侍候他的小童,如此看来,这小童难道是他儿子哪? 千白这小子身上有一种很沉静的气韵,对客人也不好奇,只进门的时候略抬头看了一眼,很安静地给我们倒上了茶。 “花辰,这是我孩儿,千白。”凤笙轻淡说。 “千白也如此像你啊,”我掩住心里的惊讶,笑侃,并向绝色美少年千白伸出手,心里兀自猜测他的母亲。 然而,喜欢凤笙的美女是多到海里去,我实在是确定不了终是谁染指了凤笙! 但千白只唇角微动了下,更安静地朝边上站了站,我有点黑线,凤笙摇头轻笑说:“千白怕生。” 凤笙有点诱哄地朝美少年道:“花辰是父亲最亲的人,是你惟一的姑母,千白,你要亲近她。” “父亲,千白下去了。”千百沉默了一下,开口。 凤笙点了下头。 “娘亲,我要去和千白玩耍啊。”极羽离开竹凳,罕有笑得如此清纯欢悦地朝我。 我用力看了她一眼:“千白比你小,你不要欺负他,否则我不饶你。” 极羽这孩子无法无天,我担心她逗弄那么老实的千白。她使劲点了下头,但我不放心,朝无一看了一眼。 可无一仍盘踞在竹塌上,再度拿起了书本,不肯走,他还真是对他爹爹负责哪,一直这么认真地‘监视’我! 我和凤笙兀自闲聊,我沉吟一下,轻道:“凤笙……千白的娘亲?” 千百的亲娘什么的,我多渴望知道啊! 凤笙轻笑悠然道:“这几年有千白在我身边,我也体会到了为人父母的不易,更知道了以前,父亲对我是多么骄宠,老头最近也知道了千白的事,寄信与我,我今年也打算带千百去金阑住上一段时日,也许可以和花辰一路同行。” “既然凤笙也要东行,我自然一定拐凤笙一路了,那一路风景可真是热闹好看极了……”我想到我们分开这么久之后忽有这么多时间欢聚,心里真是激动无比,期盼极了。 只是,千白的事,详情是怎样啊?凤笙竟如此带过,我虽善解人意般不再问了,可心里更想破了头。 此时,外头出来传来紫竹萧瑟的杀气,我暗道了声“小祖宗”,一定是极羽惹恼了人家千白,都打起来了! 果然,只见竹林里一双金童玉女的比试是招招狠戾,我和凤笙上前将他们隔开后,凤笙朝千百沉目道:“你还记得为父教你的世间道义和风仪吗,为父此刻对你很失望!” 千白琉璃般的眼瞳里的厉气隐去了,光彩暗淡了,低下了头,微微咬着唇。 “凤笙言重了。我看他们这比试,就是杀气重了点。小羽,长辈不在时做这危险的事为真是让娘亲担心啊,娘亲不想你再犯了,今天就罚你闭门思过,晚饭你也省了吧。” 极羽到是很冷静地看我,对于她人生的第一个小惩竟是无言受用了。 “千白要思过三日。”凤笙微眯了凤眸道。 “父亲,千白还要洗衣做饭,是不是每次做完这些再思过?”千白抬头,一脸平静下来的安宁和纯净。 我黑线,凤笙也轻咳了一声,点头一“嗯”。 我越发肯定一定就是极羽这丫头做的“好事”,欺负了这般乖巧勤劳的千白。 炊烟袅袅,千白在灶房做饭,我去小屋里教育犯错的极羽。 极羽正怡然地盘坐竹凳上哼着小曲,见我进来,带点委屈地飞扑到我的怀里,我把她按在凳子上,深沉正色道:“小羽,娘亲很对不起你凤叔叔,所以希望你和千白能好好相处,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娘亲会很伤心,难道小羽要让娘亲伤心吗?” “娘亲,你原谅小羽吧,小羽不是故意的,”小羽又扑到怀里说:“我能看出娘亲和凤叔的情谊,我自然不该轻慢千白的,只是小羽又猜想娘亲和凤叔很有可能会给小羽定下这门亲事,就算娘亲不说,如果凤叔要是提起的话,娘亲一定要同意的,千白是这么美,小羽自然是喜欢,只是正因为渊源如此深厚,小羽才要和他拉开距离,孩儿的身份不适合他,也许日后会伤害他,更会让娘亲为难,而且小羽已经决定留在皇祖身边,我那时一听千白说起他的娘亲叫叶舟,我就知道,我和他最好是连朋友也不要做得!既然如此,何必欢颜,小羽是以真对他,娘亲……” 极羽既解释又撒娇,我一叹,这小丫头想得可是真多啊,不过千白的娘亲竟是叶舟,让我惊讶,凤笙不是死也不要和人家亲热吗? “那小羽和娘亲说不就得了,你还是存了戏弄千白的心思,这心思最要不得,小丫头,今晚好好思过吧。”我用力点了下她额头! 夜晚,无一睡着了,我打算去邀凤笙在林中走走,出门几步,看到千白快步朝极羽的小屋走去。 还用了轻功? 我意外,难道千白气不过白天的事,再去找极羽理论? 我在外头,从小敞的竹窗向里一看,竟看到千白从怀里摸出了两个白软的馒头和一个羊皮软壶。 千白面无表情地说:“你要是饿了,就吃这些对付一下吧。” “什么状况?堂堂千秀联邦的小王子竟在荒山野岭做馒头,果然贱得很,白天不让摸,晚上又送上门,不过本公主已经对你完全没兴趣了,你还不快拿走,被人看到还以为本公主向你要的呢。” “真是没意思,看来我要想个办法先回京都好了……”极羽冷淡从容又傲娇地背对千白嘟囔了一声。 千白倒是好脾气地没再发作,只是依然不带表情地无声地拿了那馒头和什么饮品干脆离开。 我黑线,极羽多擅长抹黑自己呀。这个风格可真要不得! 改天还要说说她…… …… 到了凤笙的房门前,我传音如密,邀凤笙走走。 竹林里,清新的竹气中,万物都沉睡,只有竹风潇潇,凤笙将凤尾琴横在面前,兀自坐在草地上,我也随意地坐在一边。 除了我家中事,除了他的情感风波,余下所有的一切我们倒是对彼此都趣谈,心意相通,畅快之极,好似人间没有情纭纷扰,我们就是世间的一对知己。 我听着凤笙随意之极的琴声小睡了片刻,心中舒适之极,如卧云端。 隐约听凤笙说,“若是能长久如此相伴,也是莫大幸福……” 我微笑,心中同感,只是,我有风流旧名,若外人看到我俩此刻这样在一起,一定以为我们又牵扯不清了。 三更时分,回到卧房,无一睡得死沉,我看无一又想到相公,我心中温旎,他明知我南下就是为了见凤笙,还以练功之名留在了大周京都,还笑道:娘子友人遍天下,不过还要尽早归来,为夫闭关只需三月,娘子一定不忍心为夫孤单太久吧。“ 此时,我想告诉凤笙,隆月他此时已经放开了往事,他信得过我,信得过他,他明白我心里最大的惘然就是凤笙…… …… 第二日,凤笙一大早就把极羽放了出来,我再一次开口求情,凤笙自然也免了千白的罚,不过千白这小子竟然轻声说,他确实有错,他一定要罚自己,让自己记住。 冷汗,在去炊房帮手并打算劝劝千白时,却被那小子赶了出来,说我碍事! 我抽筋,举得千白这小子长得真是那个美啊,不过头脑是不是有点问题,真是呆小子一个,听极羽的话说,他是六岁那年自己偷跑出来找爹,只带了一个侍卫,那侍卫在中途又因不服大周水土而病死,他中途还被人拐带,途中是一片惊险,竟然还傻到不长一点记性,对极羽也是知无不言,反又被极羽戏弄,虽在极羽的话里,这孩子真是犯贱又带煞,除了美貌是一无是处了。 ”怎么这么可爱……“我默默遥望着,想把千白美少年抱起来啃两口啊。 因千白自罚面壁,极羽很少看到他,兀自和凤笙学琴,学得很欢乐,也没和我想离开的话,而无一就在一边做一个和谐的花瓶。 晚上,极羽谈琴,无一摆首弄姿地舞剑,等两人折腾够了睡着了,也约摸子夜时分了。 真是耽误了我找凤笙夜游的好时辰,我走到凤笙门前,想出声喊他,又想他也许已经歇下了,还是改天吧。 转身漫走了几步,骤觉林中气息一变,微微潇风暗含厉音,我飞旋上了竹梢,见一道厉风震开了凤笙的门,万竹拂开的风道中一个快极如幻的影子冲了进去,房门又砰地关上。 是凤笙的客人?还是仇人?情人?我嘿嘿暗笑,为何我总能逮到热闹。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二章 碧游 “是你……”凤笙斜卧竹塌上,面对面前的美女依然从容沉定,但微眯的凤眸有我从未见过的暗暗又不可知的波澜! 我趴在竹屋上,用内力戳了下小洞向下窥视,大觉面前将上演一场大戏。 简单的竹室中,一袭淡蓝衣衫的叶舟,发如流墨,娥眉悠远,秋眸清幽,发上绾了枚青翠的玉叶,绝色依然,只是从容不如往日,此时看向竹塌上美男的视线同样也有些深暗! 真是一触即发…… 我有点兴奋,不由趴得更近了些。 “小凤,别来无恙……” 叶舟还真是大度,开口时的气势骤时放缓了些,甚至带点感叹。 “还好,”凤笙也柔和了点气息,唇角微显出一丝笑意,优雅直身,又斜靠在塌座上,出声:“叶姑娘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要事?不知在下这江湖草莽是否能帮上忙?” “能。”叶舟秀眉一挑,话韵从容:“要么让我带走千白,要么,让我带走千白的弟弟。” “……”凤笙凤眸一眯,沉默无声。 千白的弟弟? 我皱眉,千白这美少年还有弟弟呀?在凤笙这里?我怎没看到那小小美人? 凤笙在那里忽然呵呵一笑,华光璀璨地摇摇头。 叶舟也不说话,只轻哼了一声,挑点眉稍,视线带点压迫地直白地对视着凤笙。 凤笙斜勾唇笑,眼羽微动,面对极大的难题般,视线转到了一边,再转回。再开口仿佛积聚了勇气后,用上了更明朗的气韵:“千白来到这世间实属意外,不会再有千白的弟弟了……女王陛下身边一定有许多比凤笙更合适的男子……” “那我就带走千白好了,千秀联邦有一个继承人即可,再生一个我也觉得很麻烦。”叶舟清淡道。 我黑线……原来千白的弟弟还没出生呢,看来他目前到人间的可能,此刻是被否决了。 “叶姑娘……是我对不起你,不过千白是我的儿子,我不会让你带他走的。”凤笙悠然从塌上起来,沉定地站在塌上。 “小凤。”叶舟秋眸一沉,上前了一步。负手抬眸看两步之隔绝色俊美只穿月白中衣的男子,并没有被他的美色分神,只盯着他的双眸道:“于世人中,你只有对我如此冷酷,还记得十六年前,是谁为了照顾受伤的你,错过了战机,一败涂地?是谁不报叔父的亡仇只为那边有你最心爱的女人,而又是谁在大周公主大婚之时醉酒后与我共眠,放纵之后只余致歉的书信竟一走了之?我那几年忙于叶家的前程无空找你的晦气,此时我身边时局有变,我需要一个继承人,你既然不想再失身,千白我非带走不可了!” 我心里有点抽筋,心里非常想对叶舟说,凤笙看来真是于万千之人中确是对不起你啊,是不是,也一直因为您以前能推倒他时,您却折磨自己去撞墙来冷静,他和你春宵一度后虽然跑了,你却也没有去绑住他在你身边,为了自己的事冷了他这些年,泡美男这样真真是不行的! 我看着叶舟此刻还在重复以前错误,没把凤笙推倒在床先做了再说,我竟然真是为她都急冒汗了,千白这样乖巧的孩子怎能不一家团圆,有对幸福的父母,我的凤笙怎能没人来疼爱? “叶姑娘……是我对不起你,不过要看千白的主意,他若也想回去的话,”凤笙微抿了唇,轻叹一声,“那你就带他回吧。” “好。”有点转机,叶舟略有点欣慰地微笑了下,再看向凤笙,视线有点幽长,颇有感慨意境地说,“小凤,这些年,你还好吗?” “自然很好。” 凤笙转身,斜握在竹塌,颇有点闲懒,叶舟微微一笑,再无声看榻上的美男几眼,玉指向外一指,比了收势,略点谐笑说:“那我去外面听听风声了,小凤,你歇吧。” 叶舟悠然走了出去,我真是大跌眼睛:就这样啊?这样地? 房间里,凤笙单臂撑着斜卧的身体,埋入在墨发中的修指竟抓住了自己的发丝,闭眸良久,笑叹一声。 看来叶舟在凤笙心里还是有一点特别意义? 我泛起无声的微笑,从房顶飘落,本来想找叶舟聊聊天,却看她推开不远处千白的门的走了进去。 第二日,千白活泼了些,很兴奋地样子,干活也不难么沉静了,带了些孩子的欢悦毛躁,娘亲在身边无疑让他觉得很是幸福极了。 叶舟对我和极夜、无一的存在从容无比,想必她对她孩儿和孩他的爹的近况还是追踪得比较上心的哦。 “叶姐姐也来此散心,可见此地是真有好风水的,凤笙,难得大家有这么闲适的时光,不如出去好好玩玩吧。”我建议。 “太好了,娘亲,小羽想出去玩。”极羽面多身边大小美男都不能下手,无疑都有点焦躁了。 那边,叶舟摸着千白的头,微笑,“确实是难得相聚一堂,尤其是和公主你,我带千白离开后,不知要何时才能再来大周,当真要好好玩玩。” …… 碧游湖百里清波,绿岛浓荫。 润风拂面,叶舟站在船头,蓝衫缈缈,我上前和她并立,笑道:“叶姐姐想带千白和凤笙一起离开大周吗?” 叶舟从容浅笑,“当然。不过心里如是想而已,凤笙不会和我走,而我此刻也放不开千秀联盟,我和凤笙虽是有千白……可也不过一段错缘,他不会是将错就错的人,我也不想用非常手段束缚他的自由。” “可是凤笙心,如海底针啊,恕花辰直言,叶姐姐你如此放开一定是你今生最大的错误,”我清咳了了一声,递给叶舟一张丝帕,上面是我很一般的墨宝,上面写着“想上就上”…… 叶舟轻展开,失笑起来,笑音不止,道:“公主真是直白爽快,叶舟对此印象很深,如果我也能不想那么多,一定能更轻松快乐些。” “为什么要想那么多,难道叶姐姐,你不能让凤笙销魂快乐吗?”我斜眸,心思不正地打量叶舟的身材,脑袋里出现了许多让人血脉贲张的画面! “……”叶舟沉默了一下,才接上我的话。 “……也许因那一夜纵情是如此消魂……他还叫我的名字‘小舟’,让我刹那间还以为他也许已是些微爱上了我,不过醒来只见到他的致歉书!我想,我已经很清楚明白了,我并没有得到他的一点情爱,而我那时又接到关于叶家很不妙的情报,实不能放手叶氏岌岌可危的基业,只好飞一般离开大周,就是此刻,我也不能在此停留多久,花辰,谢谢你的关怀,我不是能让他快乐的那人,他爱的只是你。” “依凤笙的性子,那样留书后失踪,怎么可能……”我轻喃。 …… 我憋这一缕疑问,实在忍不住,终于要去当事人! 凤笙在舱里看着闲书,品着美酒,对叶舟说出的要千白离开的话似乎没放心上,真是想起自己对不起叶舟了,任她把千白小美人领走? 我坐在他身边,戳了下他手里的书,故作话意幽幽:“表哥……对不起……我昨晚偷听你和叶舟的对话,今天又代表你再次向她致歉了,不过她似忽受到的伤害很大哪,我担心她这辈子也许就孤单一个人了,表哥你,真做了这样的事吗?” 凤笙将书本放在胸膛上,微笑说,“你原来还是关心我的?那为什么这十年也不来看我?” 还不是我也难免会想多? 我勾笑,再戳戳他胸膛上书:“小师叔,不要转移话题嘛,这招对我可不管用。” “那好,我再亲自去和她致歉吧,一天三次,让她恨不能立刻摆脱我。”凤笙呵呵轻笑。 “那我要一旁偷听……”我双眸亮晶晶看着他,他笑着点了下头。 我藏到一边的屏风后一会儿,叶舟进来了,轻淡说:“小凤,公主呢?” 凤笙朝外面的绿岛看了一眼,叶舟也随之朝那绿岛看了一眼,没再说话。 我屏住呼吸,想叶舟一定以为我去那绿岛找孩子们去了吧。 叶舟又向船尾走去,凤笙放下书册,淡淡道,“小舟,我想和你谈谈。” 小舟?我听了,吃了一惊,心想他道歉的诚意真是很浓啊,而叶舟也闻言一顿,转过身不语。 “小舟,你对我不必这么生疏……我们的关系不是这么生陌,不是吗?”凤笙轻言。 “不必?”叶舟蹙眉,“我看这样很好,你在对我用怀柔之策吗,当然,这对我没用,千白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怀柔?”凤笙轻笑摇下头,“不是,我只是想把我的心里的话直接说出来罢了,这样才算是我对你真正的道歉,不是吗。” “哦,那我真要听听。”叶舟微勾一抹颇有意兴的轻笑,端正做在了凤笙旁边,似要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凤笙凤眸星摇,带着一点恍惚说,“如果九年前,我在你领土,在那个还不到半岁的小娃娃身上能看到一点我的影子,我那时就会告诉你,那次醉酒我并没有把你当成任何人,只是因为,对方是你……我不是因为花辰的婚礼心碎,我只是那时才知我是真的把之前的一切放下了,我……可以拥抱另一个女人了。” 叶舟闻言怔住,片刻后惊讶开口:“听你这么说,我身为被你拥抱的那个女人倒是有些欣慰,而你说,你一年后又去了千秀联盟?见到千白后又无声离开了?” 凤笙抚了下额头,太罕见地有点黑线地说:“是的,我去了,我见到几个月大的千白竟然没看出一点我的影子,我以为是你和别人的孩子,毕竟是我有些对不起你在先,你也许已经很快忘了我,一直到五年后一个如此像我的小子站在我面前叫我父亲,我真是呆了,知道那时是错得如何轻率和离谱!” 叶舟也睁大了眼睛,神情很别扭地措辞:“那时千白才……几月大,看不出来很正常,不过知道你去找我……我,真觉得挺宽慰,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那如果我再告诉你,当初那一夜,我是被我心里,对你如此强烈的感觉吓跑了的,你此刻会不会更觉得我其实像个傻瓜?” 叶舟摇头,“不会,我也觉得很后悔,我不该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变成兽女状态,我想我那时一定太粗野了能吓跑任何一个男人。” “小舟,我说得的是我那时喜欢你的感情如此强烈,我那时只想……愿意和你在一起直到永久,再一次如此爱的感觉其实让我很慌乱,我你在熟睡时离开了,拂晓时又回来,最后还是留下一封致歉书就走了,当两日后我平静了,再去找你时,你已经离开了华玉山庄,我再次知道你的行踪已经两个月后,那时我也有点要事,所以才过了一年后去找你……” “小凤?”叶舟蹙下眉,双眸中很多不可置信的神情,伸出手指去捏了捏凤笙此刻极为正经的面容,见凤笙逃离她的魔指并光华炫目地轻笑起来,叶舟才闭上眼睛,再睁开郑重说,“最后一个问题,你想好了再说,如果还这样让我一路开心,我担心我会不计一切把你绑到联盟去……我想你现在和我说,为什么不愿和我再生一个孩子啊?” “你那时不过想带走一个孩子罢了,我怎能乐意起来嘛,再说,你有了千白也不告诉我,让我一直以为你心里一定没我,而且越以为你会来找千白时你越不来,让我如此纠结了,可你一现身就对我如此生漠……我已经对你生气了,你难道就不能哄哄我吗……”凤笙贴近叶舟,双眸氤氲,声音磁暗。 此时,我偷看的视线只觉眼前一花,面前已是叶舟太有激情地将凤笙推到,她轻舔了下面容之下凤笙的唇,低吟:“我知道……你喜欢这样,是吗?那我抱歉为你想得太多……” 视线交缠,勾魂无比…… 忽然,凤笙一下推开了叶舟,轻咳了一声,有点黑线地说,“那个,小舟,这里还有一人。” 我心里嘿嘿一笑,带着对凤笙将我暴露的怨念从屏风后怡然出来,笑得别扭,正要花言巧语粉饰我要偷窥的初衷,顺带掩饰凤笙容许我偷看的宽容,一定不能破坏我俩的形象,可是我正要舌灿莲,忽然无一竟出现在了舱里。 他少有地眼瞳发亮如射出了光芒,打了鸡血一样很激动地朝我大声说:“娘亲,有十名个特别厉害的武林高手出现在那小岛上,让我来告诉娘亲,凤叔,还有叶姨,他们说,要给我们百年才能一见的龙尊令!” “特别厉害的高手?”凤笙轻笑。 “噢,凤叔,小羽和千白不过五十招已经被逮住,我想我的话能过七十招的!” 我黑线,小羽和千白受制于人,无一依然这这么激动,练武练成大傻了? 我一下拎起这小子,如光箭一样掠向不远处的绿岛。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三章 大宗师 找回了极羽和千白,也印证了龙陵阁并不是一个传说,如能在青莲雪山之巅赢得龙尊令,就能进入龙陵阁参修那各种神奇的武功,是世间各种武学修到了极高深境界的绝顶高手最向往之事,只因以前进入龙尊阁之人并不曾有人再出来过,所以这事也成了一种无法验证的事。 不过,龙陵阁的使者——那十名老人无不是武圣一般的存在,竟然说自己只是龙陵阁普通的侍者,那龙陵阁里都是怎样强悍的存在不由让人不顾一切想去探究! 这事,隆月自然是有一万分兴致的,他已经可称这周边数国里的武学第一人,飞灰伤人,凝气成阵,十成真气可让数十里的万物化为灰飞,这世间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能伤害到他,世人以能拜他为师为荣,被成为千古最年轻俊美的武学大宗师,如龙尊令不落到他手中,还能到谁手中呢。 不过,龙尊令却又真到不了隆月手中,极羽这小丫头在隆月怀中再一次抬头确认:“爹爹不骗孩儿吧,您一定不会离开孩儿去那什么龙尊阁的是吗?” 飞掠在无边风雪中,隆月低头一笑:“就这么件小事,竟然还怀疑上爹爹会骗你?任他哪里来的神功还能把爹爹怪跑不成,再和我的宝贝女儿说一遍,咱们就是来看戏罢了,难道爹爹就创不出比他们更厉害的神功?” “嗯,那娘亲你再保证一遍,不会抛弃小羽。”小羽偏头对我说。 我黑线,都第两百次发誓了:“娘亲北慕花辰绝不抛弃女儿北慕极羽,儿子佰璃无一和相公佰璃隆月,即使龙陵阁有再再多再多的美男和神功都不能让我离开这些我最爱的人!” “嗯。”极羽满意了,下巴支在了他爹的肩头,看着后边那个坚持要自己用功,努力跟在我们身后的无一。 隆月是习惯迟到,雪山之巅已经飘飘站立着四十人,零落在广袤的苍穹下,我看到了凤笙、叶舟和千白小美男,心中陡然一温,我们拖家带口一般第一次齐聚了,真是让我感叹命运还是厚待我的啊…… 我正走近他们,此时,从另一边怡然踏雪而来一个灰袍单薄的道人,虽然容颜俊美,仙风道骨,但仍让人感觉人已到中年。 凤笙上前一步,颇为尊敬地道了声:“师父,凤笙终于再次见到您。” “哦,凤笙啊,”道人怡然一笑,“二十多未年,此刻是你主持教务吧?想当年啊,你不过五岁,我一见到你,就知道,只有你才是神莲教的福音,为师很放心将我从师尊那里继承的基业全交给你,以后你要将我们神莲教延续下去啊!” 凤笙轻笑:“凤笙承蒙师尊青睐,自然不遗余力将神莲教办成古今最富有的教派,凤笙前来只想再看师父您老人家一眼,之后您进入龙陵阁,凤笙可是更不知何时再见您了。” “哦,凤笙没打算去龙陵阁玩玩?” “自然没有,凤笙没打算去争那令牌,再说有师尊在,哪有徒儿的份。”凤笙粲华一笑。 道人点点头,很满意地说:“凤笙过谦了,不过你决定将心放在经营教派上,为师真是欣慰极了,不愧是本道的好徒儿!” 那就是圣乾道人吧! 也是我父皇的师父哎,估计年龄都超七十了,几十年前就一直在神游自在的,也不管神莲都几番卷入权谋和战火中也不曾现身一问,以前有大徒儿蔺消伊打理教务,之后又有凤笙,沉迷问道修仙的他,自然不会放过这进入龙陵阁的百年机会。 而凤笙没打算争那令牌也好,否则我岂不是从此见不到他了! “好个连徒儿都耍的牛鼻老道!难怪你们神莲教尽出些阴谋诡异不务正业之徒,翻云覆雨,连累让天下苍生!老道,你这罪孽想修道成仙,门都没有!哈哈哈!” 此时,半空一道黑影飞雪而来,嚣狂的话音一落,他竟落到了我面前,却是朝隆月狂笑:“好孙儿,如果你能抛下你这如花娇妻,祖父就将那龙尊令让你好了!” 隆月的祖父? 我看面前这身形高挺非常的男子,在风雪中飞舞在银发,以及和隆月父亲相若的那样狂肆,想隆月一家,以前都是这种烈性刚然风格的大帅哥啊,不过从隆月开始,好像换了风格了,到了无一,更是走样地不成形了哪! “阿爷,孙儿确是有娇妻稚子不好办,您看代我们去龙陵阁见识一下吧。”隆月一开口,隆月的祖父皱眉:“真是没出息的孩子啊,看来还得我这老将出马了!如此一来,这场征战,我最大的敌手就排除了隆月,只剩牛鼻子老道了!” 我黑线,隆月低声一笑,又道:“啊爷,您还没见过您的重孙,这是无一,无一,这是你” 无一上前了几步,无奈他太爷爷已经念念有词去一边比划招式去了,根本没把他看到眼里啊,我晕,这老头连我和隆月之后在秦月举行的婚礼他也没参加,这么多年我根本就不曾见过这人影,要不是有这次机会,我都忘记隆月他家还有这么一号人。 无一转到隆月面前,很正经地说:“爹爹能不能为无一取得那块令牌?无一要去龙陵阁转转。” “无一?”我半蹲看着他那从没有如此正经过的绝色小脸,“你想想你要离开娘亲和爹爹,你真想这样吗?” 无一用力点了下头:“我如果总在父亲身边,我大概很难超越父亲的,我对武学的痴迷也能堪比太祖父了,我要去龙陵阁,我希望再见父亲的时候,至少能和那时的父亲相若,这是无一想了好久不能放开的执念。” “无一……”我按住他肩膀,希望他能想清楚了,我心头一纠痛得一颤一颤的! 无一认真地看着我,我表情一垮,都想哭了。 “好。”隆月手掌落在他的肩头,轻笑:“那父亲就和你相约十年后,你能在父亲掌下过千招,十五年后,你能赢过父亲。十年后,父亲和你娘亲去看你,就是天渊龙潭,父亲也能过得。” “嗯!”无一用力点了下头。 “相公!”我一掌打向他,被他躲开,他握住我手,轻笑着摇摇头,“若我在无一的年纪,也会做出一样的事来,让他做自己想做的吧。” 我咬唇,隆月当师父当得说话一道道的。 不管如何不愿,我还是看着隆月力挫众人,拿到了龙尊令,龙尊令还不曾规定过不能转让,毕竟,又有谁拿到了龙尊令后还想转让呢? 隆月他祖父气得双目大睁,只是败在了孙儿的手下,却又不能和因为有个好爹而得到了龙尊令的太孙儿计较,那简直要在这些世间高人面前丢大面了,好在,这次的龙尊令竟然会有一个很让人大跌眼睛的好处哪,持有龙尊令之人,竟可以带着两名侍者入龙陵阁! “无一,你这般小小年纪,你父亲狠心让你一个人去那不知根底的地方,可太祖父事断不能就这样放心啊!”一滴眼泪在那深刻的眼廓凝结成了冰!谁说男人不流泪啊……我晕! “花辰啊……”我闻声转头,又见圣乾道人飘飘而来,幽然轻叹,“见到无一,我忽然想到了你父皇,我曾经很遗憾没有那么多时间调教你父皇的武艺,如今我……如果能亲自照顾无一,我真是今生无憾了……” 是进入龙陵阁,今生才无憾了吧?我黑线。 毕竟还是隆月的祖父和我父皇的师父,两人既腹黑又厚颜,我深觉可以照顾到无一啊。 “娘亲,无一让你伤心了……”无一大概怕我反悔,跪在我面前抱住了我腿,我擦了掉的冰结的泪珠,一把拽起他,紧紧抱住,努力勾笑说:“不要弄得像出嫁一样,娘亲还等你回来呢!” 无一和龙陵阁的人离去,他尚小的身影在漫天纷雪中离开了我的视线,就如从我心头扯出一根永不收回切割不断的丝…… 回首,身边时是爱人,亲人…… 缘聚缘散,缘深缘浅,真是很难意料的事。 …… ------题外话------ 呵呵,谢谢一直看书的亲们,今天这篇文文到这里就结束了~ 祝愿小青文中的所有人生活幸福,更祝亲们美丽快乐,天天好心情哦~ 鞠躬~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