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强宠》 第一章 昏暗阴冷的地牢,月色透过小小的铁窗照进来,冰凉的洒在角落里紧紧卷缩成一团的苏暖暖身上,浑身的血迹几乎浸染了白色的衣衫,冰冷麻木,身上伤口纵横交错,但她却感觉不到痛,脸埋在双臂间遮挡住了一切,看上去安静的像一尊雕像。 “哐啷”一声,铁牢门被打开,那冰冷刺耳的声音惊动了苏暖暖,她条件反射的颤了下身体,却最终没有抬头,。 “皇上驾到——”太监独有的尖细声音响起,有丝不耐烦的看着苏暖暖,声音里夹杂着轻视与厌恶的催促道:“苏暖暖,还不起来恭候圣驾。” 苏暖暖依旧没有抬头,反正已经到了这份上,最多只是死,还能把她怎么样呢? “苏暖暖……”小太监有些恼怒的上前来,抬起脚就要踢去,却被一个低沉而冰冷的声音打断。 “退下!” 简短的两个字,来自赫连宸,那是苏暖暖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她的身子颤了一下,嘴角却划过一丝冷笑,含着些自嘲。 “是,皇上。”小太监依言退了两步,将路让了出来。 赫连宸缓慢走向苏暖暖,明黄色的龙袍在昏暗的地牢里亮丽的让人刺目,他身上带着浓浓的压迫感,却让这牢里越发的冰冷,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赫连宸在苏暖暖面前停下,没有了沉稳的脚步声,牢房里恢复了安静。冰冷锐利的眼神停留在苏暖暖的身上,迫人的气势排山倒海的压向她。 “不想看看朕……嗯?” 一句不温不冷的话,让苏暖暖心里冷笑不已。 赫连宸,虚伪残忍的男人,为达到自己的目的,舍弃了多少东西,又牺牲了多少人? 如今,已是凌驾万人之上的一朝君主,却还是不肯放过她。 “真的不想看看朕?”赫连宸淡淡的说着,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让人几乎产生幻觉,以为是情人间的低喃。 但是,苏暖暖却能感受到他身上那嘲讽的气息,此刻他的声音非但不好听,反而仿佛成了催命符。 苏暖暖暗自一叹,她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她,但是对于她来说……到底还有什么是可以失去的,还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 赫连宸眸子微微一扬,嘴角噙了是嗜血的冷意,缓缓的俯下身,在大家都在窒息此刻的空气里凝聚的压力时…… “唔!”苏暖暖本能的痛的哼了声。 她的头发被一把揪起,强迫性的让她抬起了头,头皮像是要被瞬间扯去了,疼得她脑袋几乎麻木。 扯着她头发的手加了力道,但她却抿唇不让自己再发出任何的声音,甚至……此刻她的表情都没有一丝的变化,她不要在这个男人面前露出一丝一点的情绪! 因为……他不配! 赫连宸被激怒了,凤眸变的幽深而犀利,他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力道之大,就像要一把拧断了她的脖颈一样,阴寒的声音从他的牙间挤出来,“苏暖暖,你为何不求朕,你求朕的话,朕或许会考虑从轻发落!” 苏暖暖渐渐的感觉自己呼吸困难,脸色亦变的发青,此刻,右脸的那道伤疤更加触目惊心,就算如此,她依然冰冷的看着赫连宸,静静的咬牙,也许死了就解脱了。赫连宸见苏暖暖如此淡漠,额边青筋爆了出来…… 突然,赫连宸微微松了力道,嘴角微微上扬。想死是吗?呵呵,苏暖暖,好戏都没有让你看,朕怎么舍得你这么快就死? 想着,赫连宸眸光轻瞥,揪着苏暖暖的头发一把硬生生的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将她拖到牢房外的邢台边上,捞过一侧的铁链将她那杂乱不堪的头发绑在上面。 苏暖暖被扯的渐渐失去了知觉,可是,当冰冷的铁链缠绕着她的发丝,她还是身子不免轻颤了下,内心升起一股浓烈的不祥的感觉。 “嘶——” 沾染了干涸的血迹的衣服在赫连宸的掌下轻易的被撕裂,凉风吹过伤痕累累的身子,苏暖暖不免倒吸了口凉气。 这时,牢房里侍候的奴才们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退下好,还是站着,毕竟……皇上并没有开口说话。 苏暖暖阖起了眼眸,嘴角微微的抽搐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感强烈的袭击着她每一根神经。 赫连宸笑了,他的指腹轻轻滑过苏暖暖的肌肤,那上面的伤痕已经让原本无暇的肌肤变的残破不堪。 “朕还以为你真的淡漠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呢……”赫连宸的话听着平淡,却有着犹如冰锥刺心的嘲讽。 随着他的话,手起手落…… 赫连宸嘴角的笑变的阴戾而邪魅,眸子幽深的看不见底,他扫视着这个在他身下承欢数夜的身子,缓缓说道:“就算是如此让人反胃的身子,朕依旧还会要你……” 赫连宸的冲撞丝毫没有温柔可言,甚至粗暴的好似要捣毁一切,他的力道撕裂了苏暖暖身上干涸了的伤口,顿时鲜血那刺鼻的腥气弥漫了整个牢房。 苏暖暖被绑着铁链的头发亦随着他的冲撞来回的拉扯着,她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快要被拔掉,只是,已经感觉不到痛……因为已经麻木。 苏暖暖睁开眼睛看着赫连宸,此刻,她真的已经无波无澜。 赫连宸,如果我苏暖暖有幸活着,我定会要将你辛苦得来的地位全部颠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苏暖暖淡漠的看着赫连宸离开了她的身体,他随意的整理了下衣服,冷声说道:“就让她在这里吊着,谁也不许管她!” “是!”奴才们纷纷应声。 赫连宸冷眼看了下苏暖暖转身离去,走到牢门前的台阶上突然定住了脚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苏暖暖,缓缓说道:“哦,对了……知道朕为什么这会儿不杀你吗?明儿个朕为你准备了一场好戏,如果你不在,朕会觉得看着无味……呵呵,希望明天那出戏不会令你失望!” 半年前 北国的三月,阳光如春水一般柔暖,透射过窗幔倾洒在一身白纱简约服饰的女子身上,她斜躺在棉被铺就的软塌上,印出一层薄薄的光晕,全身的美感若隐若现,如此女子即使貌不如天仙,那也该是灵巧动人,让人一眼便能着迷,可是…… “水,水……” 呢喃的声音从凌夕的嘴里吐出,她睁开沉重的眼皮,将屋内扫视一番,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周边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陌生感席卷她的神经。 这里……到底是哪里? 一场精心策划的坠崖阴谋,让她到底坠落在什么地方?谁能告诉她……一阵晕眩,凌夕闭上了眼睛。 当凌夕再次睁开眼,她看到眼前多了个小女孩,约莫十四、五岁左右,她的装扮很奇怪,穿件淡蓝色的裙,梳着两个小辫,面容清秀,犹如电视上丫鬟,这……到底是为何? “小姐,您终于醒了。”小女孩的声音细细柔柔,语气中掩盖不住喜悦的气息。 她是在对她说吗? 可是……小姐?她不曾记得家中有这样一个小丫头伺候过,难道是李嫂请来照顾她的小帮手? 凌夕两眼直直看着小女孩很久,许久,才一字一句的问:“你……叫什么名字?是……李嫂叫你来的?” 第二章 小女孩顿时瞪大眼睛,一脸吃惊的样子,声音颤颤的说:“小姐,您不要吓唬奴婢,奴婢是香茹呀,奴婢是自幼就追随着您的香茹呀,您不认识奴婢了吗?”说罢,眼眶便氤氲了一层水雾,带了些焦急,带了些伤心。 香茹?奴婢?从小就追随? 凌夕一头雾水,香茹这个名字太古雅,奴婢这个词太陌生,至于自幼就追随的话,凌夕可以很负责的说,她的身边真没有这样的丫头。 于是,她看着香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说:“香茹是吧?你可以告诉我吗,这里到底是哪里,你确定你是真的认识我?而不是认错人?若是这样的话,那么请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香茹理解的点头,然后认真的回答:“小姐,您不记得以前的事没关系,只要您能醒过来就很好了,老爷到宫里请了太医来看过,说您醒来后可能会有不适应,慢慢就会好的。” 说着,香茹到茶几边,倒了一杯水,边说边递给凌夕:“小姐,这里是苏王府,您是这儿的小姐,因为小姐生于冬天的炉子旁,给人带来暖意,所以老爷跟夫人给小姐取了暖暖的名字……” 听着香茹说了许多,凌夕从中便知道了,这里是苏王府,而她是北国最高权威苏博丞相的女儿苏暖暖,由于……自杀未遂被救,昏迷了两天,于是……她凌夕成了苏暖暖。 原来……她穿越了,原来……她因为穿越捡回了一条命! 可是……为何好好的一位千金大小姐,竟然会想要自杀?带着这样的疑问,凌夕搡开香茹递来的水,没再继续喝,说:“香茹,去把镜子拿过来。” 香茹愣了一下,赶忙放下手中的杯子,有些犹豫的问:“小姐,您……您要镜子做……做什么?” 凌夕察觉到香茹的异样,倒没多说,只是反问道:“我们这里难道没有镜子?” 香茹有些不可置信,眼前的小姐跟从前有些不同,没那么懦弱,没那么胆怯,多了一股霸气,便连忙摇头:“不不不,奴婢这就给小姐拿镜子。”但是很明显动作带了些许迟疑,貌似很不想拿那面镜子,总想隐藏些什么。 对于香茹的异样举止,凌夕愈是好奇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难道……还会长成别的样子吗? 香茹将镜子拿来,撇开头,将镜子竖起。凌夕看着镜中的女人,一个远古时代的女子,苏暖暖。发如瀑,肌胜雪,双眼清澈似水,只是……右半脸的那道触目的伤疤,将脸上的美全掩盖了,剩下……丑字。 凌夕忍不住伸手去触摸脸上的那道伤疤,这个……还是以前的她吗?曾经的她,只要一回眸便百媚生,独独对那个男人情衷,换来的却是……无情的报复,而现在的她……丑得让人作呕。 “我……是不是许嫁无望,才会自杀?”凌夕突然说。 她似乎懂得了曾经的苏暖暖,或许该说,她似乎看到了苏暖暖曾经是怎么生活过来的,每天都在无尽的嘲笑中走过,终于……在抗不住压力下,才会选择了结自己的生命。 这样的女人不比她好到哪去,只是这样的女人已经解脱,而她……却还苟且的活着。 “不不不,小姐,您不会嫁不出去的,您是世上最美的人,您当然可以找到如意郎君……”香茹很激动的说着,眼神却很明显的闪过难过之意。 凌夕抚着伤疤,淡淡的自语道:“如此丑陋,又怎会有人家肯娶。” “有的,当然有的,那个人是……”香茹急急的说,本是想要安抚自家小姐失落的心,可是一想到小姐要嫁的那个男人,她便欲言又止。 凌夕疑惑的抬眸,只见香茹低着头,踌躇着不敢接着说。这让凌夕愈发觉得差异,照理说,像苏暖暖如此丑陋的女人,有人肯娶已经是万福,身为苏暖暖的贴身丫鬟,又岂会有不替她高兴之理。 难道……这其中还有何蹊跷? 就在这时…… “暖儿,娘亲的宝贝女儿,你可终于是醒了,担心死娘亲了。” 凌夕看着面前的女子,年纪尚不足四十,眼底眉梢还残留着抚媚之意,看着仍是动人,而听着女子的语气,凌夕能猜出,她是苏暖暖的娘亲,便淡淡的说:“醒了,只是……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 苏夫人摇摇头,握着凌夕的手,说:“无事,无事,大夫说你这个是小事,能醒过来娘亲已经很满足了。” 凌夕在苏夫人的眼里看到了慈爱,是她从未碰触过的慈爱,让她的血液窜过一股暖流,不忍告诉所有人,她并不是苏暖暖。 “好了好了,该让我们暖儿休息了。” 凌夕顺着声音看去,才发现屋子还有一个人,是个中年男子,身上散发着威严的气息,但是他的眼睛亦是嵌着慈爱,想必这个便是苏暖暖的父亲,苏博丞相。 “是是是,该让我们暖儿好好休息才是,养足了精神,三天后才可以当一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我们暖儿一定会是北国最美的新娘子……”苏夫人说得眉颜展露,而苏丞相听得津津乐道。 然后,他们便在这样的期待中离开,留下凌夕意味深长的想着,到底是怎样的男子,竟然肯娶‘她’这样的女子?这事……必定会成为北国的一大笑料 北国京都城。 宸王大婚,举朝哗然,百姓都议论纷纷,但更多的还是对这场婚事的嘲笑。 赫连宸,当今皇上赫连曦的六弟,十三岁带兵平乱边疆,以十万大军歼敌五十万,家喻户晓,他便因此成了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 但却不知为何,赫连宸退出皇位之争,甘愿屈于赫连曦的统管,尽管如此,赫连宸的名气仍旧盖过赫连曦。或许是赫连曦耿耿于怀,又或者是赫连曦想给赫连宸一个下马威,这才会下旨将苏丞相的丑女儿赐婚于他。为了羞辱他,也为了削他的霸气。 事实上,在此之前,许多王公大臣们都欲将自己的女儿嫁与宸王,以图攀上点关系,尽管宸王有克妻的传闻,但还是有无数的女人想嫁与宸王,奈何宸王无意娶妃。 如今,宸王大婚,既不宴宾客,也无喜娘,一点儿喜庆的气氛都没有,反而是在街上、宸王府的周边都挤满人,似乎都在等着看戏…… 苏府跟宸王府是完全相反,热闹非凡,锣鼓声天,万事俱备,只欠美丽的新娘…… 屋内,凌夕任由喜娘为自己打扮,两眼不睁,面色平静如水,看不出悲喜,耳边只听得喜乐声声,锣鼓震天,人声鼎沸。 她在想,就算再怎么打扮,再怎么往脸上铺盖胭脂,她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美丽,只会是北国人口中最丑的新娘。 就这样……凌夕被搀扶着上了花轿,坐得她昏昏欲睡,摇来摇去,很有规律,她很想瞌睡下,却被晃得无法入睡,脑袋便开始慢慢回想起这三天。 三天,凌夕足足用了三天的时间来适应现在的身份,然后就得嫁人。她完全理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一个坠落悬崖的人穿越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这是一个她在历史知识里根本不存在的国家,北国,如果时间可以换算的话,这几乎是离她生存的世界有着千年之久的古国。 很不可思议! 她的‘失忆’是被大夫认可的,所以她可以借由这一点了解现在的‘她’,苏暖暖的一切。 苏暖暖,十六岁,是这个朝代嫁为**的年龄,也是苏博夫妇最宠爱的唯一一个女儿。据了解,苏暖暖自出生起,她的脸上就有一道类似胎记的伤疤,小时候不太明显,愈渐长大,伤疤就扩大,变成现在这般丑陋的模样。 苏丞相夫妇很爱这个女儿,为了不让这个女儿受到一点委屈,夫妇二人便没打算再生一个孩子,也就知道为何苏博只有一女的原因。 至于苏暖暖的父亲苏博,是三代元老,也是当朝最有权威的丞相,连当今的皇上都要让他几分,他见自己女儿到出嫁年龄仍未有人提亲,以及防止女儿再次投河自尽,他便横着老脸要皇上赐婚。 皇上碍于苏丞相的面子,竟然将下旨让宸王娶了这个北国最丑的女子。 于是……这场令北国所有女子心碎,又让北国多了一道茶后话的婚事,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开始了。 两个时辰过去,花轿到了宸王府,并没有人出来迎接,并且大门还是紧闭着的,这让随嫁过来的香茹恼怒,上前就重重的敲门,“叩叩叩,有人吗,赶紧开门。” 凌夕被香茹的声音惊醒,撩起喜帕,将头探出,顿时蹙起眉。果然跟她料想的一样,这个宸王不是自愿迎娶‘她’的,否则……又怎会在这大喜之日将大门紧闭,分明是想给她一个警告。 也罢,这样正合她意,免得日后她还得废心思去应付这个宸王。 可就在这时,大门突然打开了,只留出一道缝隙,有个人头探了出来,没好气的说:“吵吵吵,吵什么吵。” 这是宸王府的侍卫! 香茹顿时傻眼,而后愤怒的说:“你,你不知道我家小姐今天要嫁给你们宸王吗,居然把大门给关着,小心我家老爷禀报皇上的话,你们就等着掉脑袋。” 侍卫不屑道:“我们家王爷说了,想拜托,走后门去。” 说罢,大门又给关上了。 “你……”香茹被气得不轻。 反倒是凌夕,她笃定的唤住香茹,“算了,我们由后门进吧。” “可是小姐……” “走吧,不耽误时间。”凌夕期望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无须拜堂,无须面对那个什么宸王,然后所有人都忘记这场婚事。 香茹叹气的低头,很不情愿的让花轿从后门进去,她真的见不得自家小姐受欺负,尽管自家小姐确实不是什么美人,但是心灵的美却是任何人也比不上的。 花轿就这样从后门进了去,只是……事情并不像凌夕预期的那么简单。在花轿刚抵达大堂的时候,便被拦住……“嫂嫂,你来的可真慢呀,我六皇兄等不急都已经走了,要不……弟弟我去外边给你随便找一个拜堂?” 这是赋有磁性的声音,却是令人讨厌的声音。 “七王爷,您也得看有没有人愿意娶啊。”有人起哄道。 “就是啊,人家当然愿意嫁啦,可别人未必愿意娶……这样的丑女嘛。” …… 起哄的声音一波接一波…… “你们,你们……”香茹被突如其来的人群,还有这些中伤苏暖暖的言语弄得不知所措。 凌夕在花轿听得清清楚楚,她完全不愤怒,从容的掀开喜帘,自花轿出来。所有人见凌夕自己从花轿出来,都停止笑声,齐齐看向凌夕。 他们以为,这个胆小懦弱的丑女子,受到他们这样的讽刺,必定会躲在里面偷偷哭,却没想到她反而出了来。 凌夕出来后,良久,才对喜娘说:“可以给我抱一只鸡来吗?” “鸡?” “鸡?” “鸡?” 凌夕的话让所有人膛目结舌,喜娘更是愣愣的反应不过来。凌夕继而又淡然的说:“我的话……很难听懂吗?” 喜娘顿时回神,咽了咽口水,说:“不不不,我这就去。” 转眼喜娘就不见了,凌夕倒也没闲着,“香茹,扶我去大堂……还有,一会让喜娘把那只鸡也一并带到大堂去。” “是,是的,小姐。”香茹应道,上前扶着凌夕,不顾所有人的差异,朝着大堂去。 留下一群人,看着凌夕的背影目瞪口呆……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一群人争相恐后的跟去看…… 大堂空空无也,完全没有喜庆的感觉。想必是宸王压根没打算要娶苏暖暖,否则……又岂会拦住花轿,再让花轿走后门,分明是想侮辱。 但这并不阻止凌夕想干的事! 很快,喜娘便找来一只公鸡,她不解的问凌夕,“王妃,你看这……” “接下去是否该进行拜堂礼仪?”凌夕反问。 喜娘点点头,回答:“是的。” “那开始吧。”凌夕无感的说。 喜娘能感觉心脏有些负荷不住,咽了咽口水,试探性的问:“可是王妃,王爷他……” 凌夕仍旧很笃定,说:“婚事既然是皇上赐的,而王爷公事繁忙又无法参与这场婚事,那本王妃也唯有替王爷拿个主意,好给皇上交差。” 话里字字带刺…… “这个……”很显然,喜娘是听懂了凌夕的话,把那只公鸡当作是宸王,可真这样做的话,她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 “无事,一切后果本王妃会承担,开始吧。”凌夕促催着。此刻她什么都不想,只想赶紧结束这繁琐的拜堂仪式,至于日后,那就等着那个宸王会什么时候将她休弃便好。 在场的来宾,特别是赫连宸的皇弟赫连晔,他诧异无比的看着凌夕跟一只公鸡拜天地,他这个宸王派来的托,现在非但没有侮辱到凌夕,反而让凌夕占了空隙侮辱宸王是只公鸡…… 想到宸王那阴煞的脸,赫连晔就头冒冷汗,他得加紧速度,否则…… 凌夕跟公鸡拜完堂,香茹扶着她转身想走的时候,赫连晔急急的站出来挡住,“咳咳……” 所有来看笑话的人,崇拜的眼光看着赫连晔,期待他能引起笑话的高—潮! “七王爷,拜堂礼仪已经结束了。”香茹很憋气,看着自家小姐跟公鸡拜堂本就让她很生气,现在又来个七王爷百般阻挠。 第三章 赫连晔邪恶的笑了笑,“本王爷当然知道,只是……”邪邪的看了看盖着喜帕的凌夕,将香茹轻轻耸到一旁,说:“弟弟都还没见过嫂嫂的美貌,这让弟弟真的是遗憾多多啊。” “七王爷,你……”香茹早被一群似乎有阴谋的人挡在外围,根本无法保护到凌夕。 凌夕听着无感,话也没说。她觉得,说话是在浪费时间! 赫连晔见凌夕不说话,以为她是在害怕,想必现在估计在喜帕里头忍着眼泪,这让他雀跃不已,靠近一步,继续说:“嫂嫂,您就给弟弟看你一眼呗,反正没什么损失,大家说对吧。” “对……” 附和的人很多。 “来,给弟弟看一眼。”赫连晔继续上前。 他要成功了,他终于可以给皇兄交代了…… 突然,他的胳膊被人扯住,“晔,够了,不要再玩了。” “憬,不要拉人家嘛,人家……” 就在赫连晔跟一名男子拉扯的时候,凌夕一把将喜帕掀了,很突然,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因为……凌夕听到了让她熟悉的声音,让她的心脏急剧跳动的声音…… 是他吗?真的会是他吗? 看着赫连晔身边的那名男子,他浑身散发着贵族的气质,发冠高束,面容俊美无俦,是跟他一模一样的美男子。 只是……他不会是他,不会是为了报仇而将她推下山崖的男人。 凌夕的眸光顿时暗淡,她该忘了……扭头,看了看痴傻掉的赫连晔,从容的说:“喜帕已掀,不知七王爷看够没?” 赫连晔被凌夕冷淡的声音惊住,他从未接触过像冰一样的女子。突然……他觉得罪恶感涌上心头。 见赫连晔不语,凌夕接着说:“既然七王爷不出声,那本王妃就当你是默认了……”余光瞟了赫连晔身旁的南宮憬一眼,继续说:“可否让个路?” 赫连晔像是中了魔咒,机械的让开。凌夕在众人目瞪口呆中离开,但是……她的余光始终留在南宫憬上,她真的很怀念…… 而南宫憬,他似是被凌夕那冷如冰的眼神吸引,他在想,为何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竟会有那样的眼神?到底是何让她变得如此淡漠?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凌夕脸上的伤疤根本阻挠不了她身上散发的美,一种能吸引人的美,让他有些着迷…… 宸王府静惜苑,沉静简朴的新房之中,除红烛、新娘的红盖头以及一身喜服外,再无一处喜庆之色。而此时的新娘,端坐床边,已经整整一个时辰。她面色平静,不骄不躁,却是若有所思。 旁边的香茹,她陪着凌夕足足发着呆一个时辰,她怕凌夕会憋出什么问题来,终是开口问:“小姐,你不要不开心,香茹明天就去告诉老爷,让老爷禀报皇上去,看看那些人还敢怎么嚣张。” 凌夕惊醒的抬眸,看到香茹担心的眼神,冲她笑了笑,说:“今天的事不要去告诉爹爹他老人家,我不想他们担心。” “可是,小姐……”香茹替凌夕不忿。 凌夕扬起手,止住香茹想继续说的话,又道:“不早了,想必王爷今儿是不会回来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小姐……”香茹觉得此刻的凌夕有些哀伤,她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去吧。” 凌夕不容回绝的催促着香茹,香茹也拗不过,叹着气出去。 屋子里只剩凌夕,她依旧发呆,似乎发呆才能打发她的时间,可就在这时……一记摩擦的声音惊醒凌夕,她脱口说:“谁?” 凌夕提高警惕,扭头去看发出声音的角落,她希望是听错,但是……“你是谁?”她看到了影子,魁伟的影子,带着面具的影子。 宸王府竟会有可疑人物进出?这未免引起凌夕的怀疑…… 方才闪进的影子,他光明正大的从暗处出来,毫无掩饰,步伐沉稳有力地来到凌夕面前,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直径走到桌边坐下,姿势无比优雅地为自己倒一杯美酒,缓缓送至性感的唇边,闻而未饮。 凌夕看得差异,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良久,男子转眼看向凌夕,凤眼微挑,声音冷漠至极,挑衅十足道:“新娘子……怎落得如此凄惨,独享洞房夜?” 凌夕早就打量着此名男子,身上是墨黑色锦缎长袍,健硕的身材散发着高贵的气息,虽说带着面具,但是凌夕敢保证,假若把面具摘取,那必定会是一张魅人心弦的脸孔。 她有那么瞬间看失魂了,只是听到男子痞子味的话,她有些反感……“这与你何干?反倒是你,夜闯王妃寝室,不怕惹来杀身之祸?” 她佩服男子的胆大,也警惕起宸王府的不一般,想必她日后不会得到她想要的宁静,她有这样的预感。 “哈哈……”男子笑着,只是笑容很幽深,把弄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重重的将酒杯拍在桌上,朝凌夕走去,逼近凌夕的脸,道:“想要本尊性命的人千千万万,那就得看他们有无这个本事……” 凌夕不喜被逼近的感觉,挣扎的想错开男子时,只见男子一手飞出银针熄灭红蜡,一手掀去面具,條地吻上凌夕的唇…… 呵呵! 她是遭人遗弃的女人,她也真的是投错胎的女人,因为她在现代的养父,她背负着不该是她承受的惩罚,她让最心爱的男人给狠心的推下了山崖,她没了爱,带着绝望坠落山崖…… 是上天怜惜她?所以她捡回了一条命?亦或者是……上天觉得对她的惩罚不够,所以她再次投错了胎。 罢了,既然上天为她安排的命运是如此,她再去抗衡去抵御又有何意义?结果难道就会改变?她心爱过的男人就会再回到她的身边?她就不再有被心爱男人背叛的失落? 不,不会的…… 眼泪顺着眼角,滴落下来! 凌夕的冷漠并没有让男子停下手来,直至……眼泪沾湿了男子的脸,他條地惊住,猛的抬头,在黑夜里,他似乎能看到凌夕的眼睛在哭泣,很快,男子的脑袋便闪过凌夕方才发呆的脸,还有那双充满忧愁的眼睛,哀伤的令人怜惜。 男子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凌夕脸上的眼泪,是涩的,是真的,不像他以往见到的女子,眼睛在哭,心里却在笑。 这个女人……她是真的。 男子从凌夕的身上起来,身上的火热退了去,凤眸却无法从凌夕的身上离开,脸上带着伤疤的丑陋的女人,此刻在他的眼里竟是美的…… 凌夕能感觉身体没有了重量,但是她的眼睛依旧空洞的看着床顶,眼泪没有再溢出,只是她的心很疼。 良久……凌夕能感觉耳际边有热气呼进,她知道男子又靠近了她,她以为梦魇又将继续,岂知…… 男子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的魅惑,道:“记住本尊的名字,无痕,很快……我们会再见面的……” 语毕,男子轻轻的又啄吻了一下凌夕的唇,只是轻轻的啄吻,并没有要更多,就这样消失在黑暗中。 来无影,去无痕…… 屋子又剩凌夕,在男子离开后,她伸手触碰着唇,还残留着男子冰冰的气息,她情不自禁的呢喃着,“无痕,无痕……” 真的是人如其名,毫无痕迹。 就跟他一样,让人猜不透…… 清晨,微风拂过窗檐,铺洒在凌夕的脸上,她觉得有些微凉,顺手牵扯过被子盖在身上,耳边响起鸟儿鸣叫的声音,便扭头朝窗檐看去。 原来……天已经亮,而她……睁着眼到天亮。 “叩叩……小姐,小姐……” 是香茹的声音,给凌夕带来一丝暖意。只是她现在……还来不及整理昨晚残存的画面,香茹已经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梳洗盆,朝着梳妆台走去,“小姐,一会梳洗完,得去给老王妃上柱香,然后……” “小姐,这……”香茹转身刹那,见到的一片狼藉,顿时让她鸦雀无声。 凌夕裹着被褥直起身子,她一失神便像无底洞,让她忘记收拾昨晚无痕对她无理的残局,现在该如何解释好…… 总不能说,昨晚在她的大喜夜,遭到王爷以外的男人侵犯,尽管到最后并没有发生任何事,但这不管是对她的名声,还是对丞相家的名誉,都会带来很沉重的伤害。 凌夕在思考着,她该如何说才是妥当的。 香茹眼珠子一转,面露笑意,乐呵道:“啊,小姐,奴婢知道了,王爷昨夜回来了,对不对,就知道,王爷不会那么绝情的,再怎么说,老爷在朝中的地位,连皇上都得让几分,王爷又怎样冷落小姐……” 见香茹滔滔的说,凌夕苦笑着,这算不算是解决的办法?把昨夜的男人当成是宸王,她有些心虚,但这未免不是个办法。 待到香茹说完,凌夕已下了床,她举止优雅地掀去被褥随手一扔,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她扯过地上被撕裂的布料裹住上围,缓步走到铜镜前坐下,卸下满头发饰,任青丝倾泻而下铺满香肩。 凌夕看着铜镜的自己,脸上的伤疤依旧显眼,她的眼神却是漠不关己,仿佛在看一张与自己无关的脸,淡漠到了极致,而后,扬起纤长秀美的玉指轻执玉梳,香肩跟细脖上赫然露出一瓣一瓣的殷红落花,再转眼望向满地鲜红的碎步,唇角浅露笑意。 这是无法抹灭的污点…… “香茹,昨夜王爷回来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凌夕开口道。 香茹疑惑道:“嗯?小姐,为什么?”她不太懂,王爷能回来,这不是好事吗?为何却不让她说出去? 收拾到床褥的时候,香茹是怎么也找不到沾有处子血的被单,呢喃着:“为什么没有呢?这不可能啊……”突然惊醒过来,扭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凌夕,“小姐,这……这……” 她不敢相信,昨夜王爷回来竟然没有与小姐……难怪小姐让她不要到处喧嚷,若是传出去,这对小姐的名声是更大的打击。 香茹暗下眸子。 凌夕倒是不在意,不管是香茹误解她没有与宸王圆房,还是其他任何原因,她相信香茹不会把昨夜的事告知他人。 “香茹,更衣。”凌夕淡淡的道。 香茹愣了愣,“是,是,奴婢这就给小姐更衣。”她要振作,不能让小姐再有任何委屈,否则……她该如何向老爷交代。 很快,凌夕就已经着装好,她选了一件比较素雅而保守的服饰,一来是尽量的遮住身上点滴殷红的落花,二来她个人也比较喜于素雅风,没那么招摇。 而后,她吃过早膳,在香茹的引领下来到供奉老王妃的祠堂,一路不少丫鬟带着异样的眼光偷瞄她,她完全置之。 很快,凌夕就已经着装好,她选了一件比较素雅而保守的服饰,一来是尽量的遮住身上点滴殷红的落花,二来她个人也比较喜于素雅风,没那么招摇。 而后,她吃过早膳,在香茹的引领下来到供奉老王妃的祠堂,一路不少丫鬟带着异样的眼光偷瞄她,她完全置之。 给老王妃上完香,凌夕又在祠堂多待了会,细细的看着老王妃的画像,面容谦和,眼神内敛,想必生前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但……不知所生之子宸王又会是个怎样的男人? 呵呵! 她似乎太八卦。 罢了,时候也不早,该回去了,带着香茹,若有所思的最后看了老王妃一眼,这才离开祠堂。 途中路过一个小苑,凌夕不觉将视线落在小苑上,里面清静优雅,是她的向往,这让她不由得将脚步迈向小苑。 “小姐……”走远的香茹见凌夕岔开路,忍不住轻呼失神的凌夕,带了些焦急,因为那个小苑…… 凌夕并没有听到香茹的呼唤,已走进小苑,首先映入眼敛的是几颗梅花树,树在庭苑的东墙边,纵向排列,而中央是石头砌成的小路,周边长着嫩绿的小草,青雅可爱,路的西面依靠着笔挺的竹子,给庭苑增添几分清幽。 这里有种世外桃源的气息,她很喜欢这里,忍不住伸手去碰触未开花的梅花……“大胆。” 一记嘶哑而附带张力的声音,让凌夕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下一瞬,她立马回头,竟是个男子…… 那个男子五官刀刻般俊美,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而长发用碧玉冠束起,身上是华丽的暗紫色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不自觉给人一种压迫感。 “见到本王还不下跪。”男子再次开口道。 “参,参见王爷……”随后跑来的香茹,见到男子扑通的跪在地上,心里却在冒着冷汗。 凌夕终是反应过来,原来他就是赫连宸,那个连大喜之日都不出现的男人,唇角微扬,傲然出声,“参见……” “不必了。”赫连宸当即断了凌夕的话,声音冷漠至极,道:“本王不得不告诫你,不要妄想以为进了辰王府,本王就会承认你是本王的妃,这个头衔,不是你们苏家要的起的,况且……就你如此丑陋的模样,莫不去照照镜子掂摸自己是何斤两,有何资格嫁给本王。” 凌夕优雅起身,毫不气妥,反倒傲然仰头对视,“承蒙王爷的赞赏,妾身回去定当好好照照镜子,看看是几世修来的福分,竟……会嫁于王爷这样的人中之龙。” 语气显然是带着嘲讽以及不屑的意味, 赫连宸是听懂了,额冒青筋,倒也没发作,冷冷哼了一身,不理会,转身走出,似是醒起什么,侧目又道:“日后你若再敢踏进这里半步,休怪本王无情。” 就这样,赫连宸消失在凌夕的眼皮底下,而凌夕顺着赫连宸的话,有意的多看了小苑一眼,意味深长的想着,这里到底是谁居住过,何以宸王会如此在意…… 又是三天! 凌夕没有再见到赫连宸,夜夜独守空房,日子并没有她料想的大风大雨,反倒是平静的让她觉得很不真实,似是平静的背后便是惊涛骇浪。 罢了,她坚信的一点,船到桥头自然直! “小姐,您在想什么。”香茹端着一盘水果进来,见凌夕在发呆,便问了一下。 凌夕摇摇头,“没什么。” “哦,对了,小姐,今天是回娘家的日子,您看要不要去告知王爷……”连着三天没见到赫连宸,香茹还是抱着些许的期望。 “不必。”凌夕轻轻浅浅的嗓音,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可是小姐……”香茹有些担心,王爷让小姐夜夜独守空房,这已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现在竟抛下小姐,不与小姐回娘家,这事必定会弄得人人皆知,那小姐的名誉…… 香茹实在不敢继续想下去,走在大街被人嘲讽的眼神,她都受不住,何况是小姐。 凌夕打断香茹的话,“准备一下,我们出发吧。”然后踮起一粒葡萄,塞进嘴里,酸涩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味觉,很快就有甘甜的味道盖过酸涩的味道,她想,生活也如此,总能尝到甜甜的味道。 就这样,香茹去打点好一切,同着凌夕回去苏府,在途中再次路过那个小苑,据说是叫悦庭苑。 第四章 那个男子五官刀刻般俊美,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而长发用碧玉冠束起,身上是华丽的暗紫色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不自觉给人一种压迫感。 “见到本王还不下跪。”男子再次开口道。 “参,参见王爷……”随后跑来的香茹,见到男子扑通的跪在地上,心里却在冒着冷汗。 凌夕终是反应过来,原来他就是赫连宸,那个连大喜之日都不出现的男人,唇角微扬,傲然出声,“参见……” “不必了。”赫连宸当即断了凌夕的话,声音冷漠至极,道:“本王不得不告诫你,不要妄想以为进了辰王府,本王就会承认你是本王的妃,这个头衔,不是你们苏家要的起的,况且……就你如此丑陋的模样,莫不去照照镜子掂摸自己是何斤两,有何资格嫁给本王。” 凌夕优雅起身,毫不气妥,反倒傲然仰头对视,“承蒙王爷的赞赏,妾身回去定当好好照照镜子,看看是几世修来的福分,竟……会嫁于王爷这样的人中之龙。” 语气显然是带着嘲讽以及不屑的意味, 赫连宸是听懂了,额冒青筋,倒也没发作,冷冷哼了一身,不理会,转身走出,似是醒起什么,侧目又道:“日后你若再敢踏进这里半步,休怪本王无情。” 就这样,赫连宸消失在凌夕的眼皮底下,而凌夕顺着赫连宸的话,有意的多看了小苑一眼,意味深长的想着,这里到底是谁居住过,何以宸王会如此在意…… 又是三天! 凌夕没有再见到赫连宸,夜夜独守空房,日子并没有她料想的大风大雨,反倒是平静的让她觉得很不真实,似是平静的背后便是惊涛骇浪。 罢了,她坚信的一点,船到桥头自然直! “小姐,您在想什么。”香茹端着一盘水果进来,见凌夕在发呆,便问了一下。 凌夕摇摇头,“没什么。” “哦,对了,小姐,今天是回娘家的日子,您看要不要去告知王爷……”连着三天没见到赫连宸,香茹还是抱着些许的期望。 “不必。”凌夕轻轻浅浅的嗓音,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可是小姐……”香茹有些担心,王爷让小姐夜夜独守空房,这已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现在竟抛下小姐,不与小姐回娘家,这事必定会弄得人人皆知,那小姐的名誉…… 香茹实在不敢继续想下去,走在大街被人嘲讽的眼神,她都受不住,何况是小姐。 凌夕打断香茹的话,“准备一下,我们出发吧。”然后踮起一粒葡萄,塞进嘴里,酸涩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味觉,很快就有甘甜的味道盖过酸涩的味道,她想,生活也如此,总能尝到甜甜的味道。 就这样,香茹去打点好一切,同着凌夕回去苏府,在途中再次路过那个小苑,据说是叫悦庭苑。 凌夕在王府里大致都转悠过,除了悦庭苑外,其他各苑风景都很怡人,亭台楼阁设计精巧自然,入目之中,犹如一幅幅精美绝伦的图画,让人有置身梦境之感。只是悦庭苑给人的感觉更加舒适,让人很想沉沦。 不知不觉中,凌夕又被悦庭苑吸引住,她正欲拾阶而上,却听香茹急急阻拦,道:“小姐,那里不能去!王爷下了命令的,不能去……” 凌夕停住脚步,若有所思的站着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们走吧。” 转身,头也不回走了。 她并没有忘记赫连宸的话,她也不敢忘记赫连宸的话,为了她日后的清静,她必须时时刻刻警告自己,不要好奇,千万不好去好奇…… 可是一路,她却还是忍不住去好奇……悦庭苑,是一个叫做倩雪的女子居住过的地方,至于这个倩雪,她是赫连宸的妃子,是赫连宸最宠爱的妃子,可是不知为何,这个叫倩雪的女子在三年前突然死去,为何而死不得而知。 在倩雪之后,赫连宸还娶过五个妃子,都陆陆续续的死去,至于死因也都不得而知。于是……便有了赫连宸克妻的传闻。 尽管如此,北国依旧有千千万万的少女梦寐着嫁给赫连宸。 奇怪的国家,奇怪的人…… 苏府—— 苏博老早带着夫人等候凌夕归来,远远见到马车,眉颜便舒展开来,可是见凌夕下了马车却不见赫连宸,老脸又横了起来。 凌夕下了马车,缓了缓语气,道:“爹爹,女儿都回来了,您何以还是不高兴的样子。” “哼,这个宸王也太不像话了,好歹这桩婚事也是皇上赐婚的,他竟然……哼!”苏博狠狠甩袖,怨念的气息在他周遭徘徊。 “好啦,爹爹消气,王爷也是公务繁忙,不然岂敢呢。”凌夕解释道,却并不是真的想替赫连宸辩解,只是……她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况且,她喜欢苏博的慈爱,喜欢苏夫人对她的疼爱,不知不觉中,她希望让他们安心,所以在她的冷漠中就带上了一丝温柔,也许……苏博等人就是她穿越到古代的一丝安慰。 苏博见凌夕都如此为赫连宸解释,他也不好再说什么,终究是要跟自己女儿过一生的男人,他又好再说什么,便拍了拍凌夕的手,疼爱道:“以后受了委屈,告诉爹爹,爹爹就算拼了老命也会为你讨回公道。” 凌夕感觉眼睛有些湿—润,这是被感动的吗?呵呵……是真的被感动了,点点头,“嗯……” 她笑了! 短暂的叙旧,转眼就过去,凌夕带着香茹打道回府,是在苏博夫妇恋恋不舍的恭送中离去的。 坐在马车上,凌夕难以将心平复下来,就在她极力想让自己回归正轨的时候,她的身体狠狠的撞上车轿上,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小姐,你没事吧。”香茹也撞上了,顾不得自己的疼痛,赶紧的去问凌夕如何。 凌夕忍痛,摇摇头,“无事。” 香茹看着很心疼,这样撞上去怎能没事,她都能感觉胳膊在疼,气呼呼的她立马下了马车,去看看外边的情况。 只见回宸王府的路被堵塞了,只是人群都背对着她们,朝着某个方向似在看什么。 香茹气不知打哪里来,扯住一个男子大声道:“你们没长眼睛啊,没瞧见我们要过去吗。” 男子还赶着看美人,莫名的被香茹臭骂一通,气也来了,往香茹身上一推,“你个臭丫头,大爷就喜欢站在这里,你管得着吗。” 说罢,懒得理香茹,扭头又去瞻仰某处…… “你,你……”香茹被气炸了,站起身拍拍尘,打算再去理论,却被凌夕喊住,“香茹,回来。” 香茹不愿意,凭什么她们要被人这么欺负,但却不敢不听凌夕的话,“小姐……”眼泪都在眼眶打转,她真的很委屈。 凌夕不是不想替香茹出头,只是……这一出头,必定会是非诸多,她到底是想要安于平静,还是…… “开闸了,开闸了……” 就在凌夕难以抉择的时候,她便听到震耳欲聋的声音,接着就是眼前热闹的人群争先恐后的跑进不远处的……满香楼? “哟,这不是嫂嫂的丫鬟吗?” 凌夕还来不及疑惑,便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他是……“本王说呢,有丫鬟岂会没主子的理。” 是七王爷赫连晔。 他已经靠近马车,细细的看了看凌夕,邪邪一笑,说:“嫂嫂可记得皇弟?” 凌夕神色不变,清冷淡漠道:“七弟莫是在跟嫂嫂开玩笑?”余光却落在赫连晔旁边的南宫憬身上,两人视线不小心在半空碰头,凌夕便有些心虚的将视线落在南宫憬身后的满香楼。 “哈哈……岂敢岂敢。”赫连晔觉察到凌夕在看满香楼,邪恶的念头扬起…… “嫂嫂,你如此看着满香楼,莫非也想进去一看究竟?”赫连晔毫无掩饰的说道,心里却打定了主意。 凌夕冷冷将视线抽回,落在赫连晔的身上,不解风情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说罢,扭头便对香茹说:“回府。” 冰冰冷冷的气息,着实让赫连晔打了个寒颤,但这并不能打消他邪恶的念头,及时挡住马车,“诶,嫂嫂,何必急着走呢,你看,这满香楼第一天开张,据说还有冰山美人坐镇,何不一同看看去?” 凌夕根本不领情,“多些七弟美意,本妃一个妇道人家,进出这般烟花酒地恐怕有辱王爷名声。” “怎么会,怎么会,六哥是通情达理的人,不会怪罪嫂嫂的,况且,你瞧整个京都的人都来了,想必这个冰山美人一定是美的惊艳,嫂嫂难道就不好奇?”赫连晔滔滔的说着,他只在一个目的,那就是把凌夕带去满香楼,然后……狠狠的羞辱。 凌夕懒得与赫连晔争论,转而对香茹说:“香茹,上来,我们回府。” 就在香茹想上马车的时候,赫连晔一个劲儿将香茹挤到一旁,扯过南宫憬上了马车,还自作主张命令车夫道:“去满香楼。” 车夫便很听话的将马车朝满香楼驾驶去,弄得凌夕一愣一愣,还有车后的香茹焦急大大喊:“小姐,等等我,小姐……” “七弟,你这是做甚?”凌夕质问的语气,依旧是冰冰冷冷。 “方才不是说得很清楚,七弟只是单纯的想带嫂嫂去看看热闹,看完热闹自然会送嫂嫂回府,嫂嫂……你得配合才是。”赫连宸显得很调皮,或许在他的眼里只有玩这个字,而凌夕就是他要玩的对象。 凌夕并没有接话,她知道,不管她如何拒绝,赫连晔都不会理会她,倒不如随他意,兴许玩腻了就不会再骚扰她。 满香楼—— 今日开张,却在半个月前就传遍了京都,只因满香楼的老板是从南国搬迁过来的冰山美人——雪歌。 据说这个雪歌,肤如雪,发如瀑,清脆悦耳的歌喉如杜鹃,还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迷死万千男子。 走进满香楼,凌夕顿时觉得有种熟悉感,如眼前的喷水池,那是仿造现代的设计,还有楼内的景观,石径盘纡,林木蓊郁,翠竿繁阴,与大片大片盛开的各色鲜花相映成辉,和合天成,这些完全都沾着现代的气息…… 为何如此? 在凌夕觉得不可思议时,周遭开始闹哄哄的。 “欸欸,你们看,是七王爷还有南宫少爷,难道他们也是来看冰山美人的?”某男子说。 旁边男子不屑附和道:“那有什么,男人看女人,正常得很。” “可是你看七王爷身边那个女子是怎么回事,还带着纱斗,难道……”某男子疑惑道。 “指不定会是个美人……” 七嘴八舌的声音传进凌夕的耳际,她不惊扯了扯戴着的纱斗,她不知道,这是惯性还是心里度着的那层恐惧促使她有这样的举止,她只希望快些结束,快些离开。 凌夕的举止,很明显着入了赫连晔跟南宫憬的眼里,赫连晔的嘴角顿时扬起一抹邪恶的笑意,南宫憬却不由得开始担心起凌夕,他不知道为何会担心,只知道,在那天凌夕哀伤的眼神给他带来很大的震撼。 就在这时,周遭议论响起热烈的掌声,随后人流将凌夕跟七王爷还有南宫憬驱散开来,凌夕莫名的有些恐慌,她透着纱斗看到赫连晔的影子离她越来越远,这……是不是逃离的好机会? 凌夕打定主意,逆着人流朝着出处挤着走,却反被人挤了回来,她并没有放弃…… “雪歌,你们看,那个就是雪歌……”不知是那个男子,他激动的喊着。 接着,拥挤着凌夕的那些男子,他们齐刷刷的往架起的台面看去,果真是有一名女子,她白衣翩翩,半遮着脸,而一双抚媚的眼睛,一瞬就勾走众男子的心…… “吼吼……雪歌姑娘,真的是雪歌姑娘……”四面追随的声音响起,震耳欲聋。 这让凌夕忍不住回头看,一名女子映入她的眼球,她再次有一种……亲切感?亲切感?为何她会对陌生的女子有亲切感? 凌夕失魂的看着雪歌,停止了逃离的脚步。而就在这时,她的胳膊被人一把扯住,生硬的将她往台上扯去,她惊的回头……竟是赫连晔?他何时来到她身边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轮不到凌夕猜测,她余光瞄到二楼层上,一双犀利的眸子在看她,嵌着冷冷的笑意在看她,这个人是……赫连宸?他又为何会在此,他嘴角的笑意又代表了什么? 难道……这一切都是计谋好的事? 凌夕不好的预感充斥着她的神经……而这时的她已经被赫连晔扯上了台,台下挤满了各式各样的男子,还有一些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瞪大的眼睛都在看她,看雪歌…… 第五章 “方才不是说得很清楚,七弟只是单纯的想带嫂嫂去看看热闹,看完热闹自然会送嫂嫂回府,嫂嫂……你得配合才是。”赫连宸显得很调皮,或许在他的眼里只有玩这个字,而凌夕就是他要玩的对象。 凌夕并没有接话,她知道,不管她如何拒绝,赫连晔都不会理会她,倒不如随他意,兴许玩腻了就不会再骚扰她。 满香楼—— 今日开张,却在半个月前就传遍了京都,只因满香楼的老板是从南国搬迁过来的冰山美人——雪歌。 据说这个雪歌,肤如雪,发如瀑,清脆悦耳的歌喉如杜鹃,还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迷死万千男子。 走进满香楼,凌夕顿时觉得有种熟悉感,如眼前的喷水池,那是仿造现代的设计,还有楼内的景观,石径盘纡,林木蓊郁,翠竿繁阴,与大片大片盛开的各色鲜花相映成辉,和合天成,这些完全都沾着现代的气息…… 为何如此? 在凌夕觉得不可思议时,周遭开始闹哄哄的。 “欸欸,你们看,是七王爷还有南宫少爷,难道他们也是来看冰山美人的?”某男子说。 旁边男子不屑附和道:“那有什么,男人看女人,正常得很。” “可是你看七王爷身边那个女子是怎么回事,还带着纱斗,难道……”某男子疑惑道。 “指不定会是个美人……” 七嘴八舌的声音传进凌夕的耳际,她不惊扯了扯戴着的纱斗,她不知道,这是惯性还是心里度着的那层恐惧促使她有这样的举止,她只希望快些结束,快些离开。 凌夕的举止,很明显着入了赫连晔跟南宫憬的眼里,赫连晔的嘴角顿时扬起一抹邪恶的笑意,南宫憬却不由得开始担心起凌夕,他不知道为何会担心,只知道,在那天凌夕哀伤的眼神给他带来很大的震撼。 就在这时,周遭议论响起热烈的掌声,随后人流将凌夕跟七王爷还有南宫憬驱散开来,凌夕莫名的有些恐慌,她透着纱斗看到赫连晔的影子离她越来越远,这……是不是逃离的好机会? 凌夕打定主意,逆着人流朝着出处挤着走,却反被人挤了回来,她并没有放弃…… “雪歌,你们看,那个就是雪歌……”不知是那个男子,他激动的喊着。 接着,拥挤着凌夕的那些男子,他们齐刷刷的往架起的台面看去,果真是有一名女子,她白衣翩翩,半遮着脸,而一双抚媚的眼睛,一瞬就勾走众男子的心…… “吼吼……雪歌姑娘,真的是雪歌姑娘……”四面追随的声音响起,震耳欲聋。 这让凌夕忍不住回头看,一名女子映入她的眼球,她再次有一种……亲切感?亲切感?为何她会对陌生的女子有亲切感? 凌夕失魂的看着雪歌,停止了逃离的脚步。而就在这时,她的胳膊被人一把扯住,生硬的将她往台上扯去,她惊的回头……竟是赫连晔?他何时来到她身边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轮不到凌夕猜测,她余光瞄到二楼层上,一双犀利的眸子在看她,嵌着冷冷的笑意在看她,这个人是……赫连宸?他又为何会在此,他嘴角的笑意又代表了什么? 难道……这一切都是计谋好的事? 凌夕不好的预感充斥着她的神经……而这时的她已经被赫连晔扯上了台,台下挤满了各式各样的男子,还有一些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瞪大的眼睛都在看她,看雪歌…… “大家安静,都安静……”赫连晔将凌夕扯上台后,弃她不顾主持起大局。 所有人倒也配合,满香楼顿时安静下来。 赫连晔很满意,瞅着二楼层的赫连宸打了一个眼神暗示,似是在交流什么,在凌夕眼里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心……顿时冷了一下。 “想必今日满香楼开张,大家都是冲着雪歌这位冰山美人而来……”说罢,赫连晔不忘回头调戏了下半遮着脸的雪歌,接着又道:“但今日,本王想说的是,这北国除了有雪歌这样的美人,还有本王六嫂这样更特别的……美人,大家想不想看看到底她们二人谁更美呢。” 这样的话很挑衅,也很侮辱人,因为……北国的人都知道六王妃长得奇丑,这样做分明是想让六王妃当众出丑。 有得看戏,这又何乐而不为,于是乎……满香楼蚂蚁热开了锅,激昂的声音一波又一波……“想,支持七王爷,支持七王爷……” 随着台下的哄闹声,赫连晔已经亢奋到了极点,他幻想着事后赫连宸对他的夸赞,那对于他这个崇拜赫连宸的人来说,绝对是一件荣耀的事。 于是,赫连晔急迫的拎身,一手扯过凌夕的胳膊,另一手拉过雪歌的手,提了提嗓子道:“好了,都安静些,让本王来揭开她们的庐山真面目……” 台下顿时又安静下来,紧张的气氛也随之骤然…… 赫连晔转身对着雪歌,一挥手,雪歌半遮住脸的面纱被掀去,面纱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而雪歌精致的面容展露出来,犹如天仙的美貌惹来台下阵阵尖叫的声音,“雪歌姑娘,雪歌姑娘……” 是! 雪歌的美真的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赫连晔在内,他几乎是看傻了眼,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他……很想拥有,估计除了二楼层上的赫连宸还有南宫憬惊讶的眼光外,估计在场的每个男子都恨不得此刻就将雪歌占为己有。 雪歌早已习惯如此的场面,脸上是漠然与高傲,只是她无意中,余光瞟到了二楼层上的赫连宸,他举止优雅的喝着小酒,身上散发着王者的气息,脸上并没有任何波澜,跟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而他的眸光……竟不是在注意她? 她的美竟然无法吸引如此霸气外漏的男人? 那他会在看谁? 雪歌不着痕迹的顺着赫连宸的眸光看去,带着纱斗的女子?是她……雪歌若有所思,嘴角却自觉的上扬,她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好玩…… “七王爷,把六王妃的纱斗也掀了……” 不知是哪个人起的哄,这惊醒了赫连晔对雪歌美貌的馋怜,他痴傻的将视线从雪歌身上收回,小咳两声,“咳咳……”很明显,他已经是心不在焉,要知道,凌夕的容貌他早就看过,是真的丑得难以形容,如今有雪歌这样的美人给他养眼,他还真的想多看几眼。 不过,这事是他引起的,他还得做全了好去跟他的六哥邀功,便转身对着凌夕,扬起他的阔掌……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随着赫连晔阔掌的扬起,台下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凌夕想退缩,胳膊却被赫连晔死死的拽着,根本连一步也挪不走,眼下都是来看她笑话的人,她要如此的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吗? 就在那一刻,她再次明白苏暖暖为何会如此怯弱,为何会如此少言寡语,因为的独自面对所有人嘲笑的眼光,就算是如此抛开世俗的她,心里亦是有些怯怕,有些……不知所措。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一番挣扎后,凌夕欣然接受了命运的安排,闭上双眼,等待众人对她的嘲笑,对她的奚落…… “掀开,掀开……”台下的喊声。 赫连晔并没有一丝的犹豫,一挥手便把凌夕戴着的纱斗掀了去,可就在一瞬间,赫连晔也被人狠狠的推开,而凌夕在困窘中落入宽阔的胸膛,她那丑陋的脸也埋进了宽阔的胸膛…… 这个胸膛让凌夕莫名觉得安心,是那种久违的安心。 还记得当初那个他向她求婚时,许诺会爱她一生一世然后将她拥入怀里,她的心里填满了幸福,她在想,倘若没有她养父的存在,她的幸福是否能持续到永恒? 她为何还在思念逝去的爱? 不,她不能再继续思念…… 凌夕强迫自己回到现实,扬起头的那瞬间,她傻了眼,竟然是他……跟她现代未婚夫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似是叫……南宫憬。 南宫憬,北国史上最年轻的将军,比赫连宸还要年轻的时候便随父征战沙场,虽说战绩不如赫连宸的好,但是战功也是赫赫,是北国继赫连宸之后,女子们梦寐想嫁于的男人。 他有将军的气场,也有书生的温文儒雅,可以说是文武双全的男人。 凌夕有那么一瞬,她把南宫憬当成了是她在现代的未婚夫北埠,她是有多思念那个负心的男人,为何要让自己一次次的心痛?凌夕不安的挣扎起来…… “不要动,否则你会曝光的。”南宫憬感觉怀里女子的不安,他轻柔的说着,余光却一直落在雪歌的身上。 可就在他话音刚落,被莫名推开的赫连晔,他的怒气不知打哪里来,“憬,你这是做甚,你不知道……”说罢偷偷瞄了瞄二楼层的赫连宸,咽了咽口水,小声又道:“我六哥发起火来我们就完了。” 南宫憬也朝着赫连宸看了一眼,而后收回视线,道:“你们兄弟二人有何协议本将军管不着,也不想管,本将军只知,你如此欺负一个弱女子,本将军就有理由要管。” 为何对一个陌生女子如此保护,南宫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脑海不停的浮现着凌夕那哀伤的眼神,他便有些情不自禁……尽管他知道,这样做会得罪赫连宸…… 可在南宫憬的内心深处,又或许……他是在引起雪歌的注意? 他不知道,也不想去逼迫自己知道。 “憬,你……”赫连晔被气到无话可说,眼下的南宫憬可不是他所认识的既冷酷又不爱管闲事的男人,他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了,但一想要赫连宸发怒的脸,赫连晔硬着头皮道:“好,憬,既然你如此,修怪我不顾我们之间的情义。” 赫连晔冲着一点,宁可得罪南宫憬,也莫得罪六哥的坚定信念,朝着南宫憬举拳,但很明显他不过是假动作罢了,南宫憬却是沙场杀敌的惯性,侧身一闪,很顺势的就扬起一只拳头,很准确的朝着赫连晔的左眼……打中了,准确无误。 “哎呦……”赫连晔捂住左眼,哀怨的声音在他的喉咙里徘徊,终是忍不住抱怨“憬,你居然真打……”想他跟南宫憬可是生死之交,可没想到南宫憬竟然为了一个丑女揍了他,那悲愤的心情可想而知。 台下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南宫将军跟七王爷对打……这简直是稀奇的事,估计明儿就会传遍整个京都城…… 一旁的雪歌,一副抱着看戏的态度,在看到赫连宸眉头蹙起时,她嘴角上扬,不动声色的抓起地上的面纱,很圆滑的说道:“南宫将军跟七爷对小女实在是怜爱,竟为了小女满香楼的开张如此费心,小女在此谢过二位爷,只是……” 说话的时候,雪歌已来到凌夕的周边,她朝南宫憬看了一眼,淡淡的又将视线收了回来,从南宫憬的怀里将凌夕夺过,开口又道:“王妃乃是千金之躯,可不像雪歌,怎能随意的抛头露面,这若是传出去,对王妃声誉大有影响,再者……王妃的美雪歌攀比不上,也不敢去攀比……” 雪歌很巧妙的将纱布挡住凌夕的半张脸,只露那半张毫无伤疤痕迹的脸,看似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千呼万唤始出来来的感觉,是一种意境美,直叫台下的人惊叹不已。 然而,赫连宸却有股怒火不能发的感觉,他握起的拳头,眼前闪过的仍旧是南宫憬抱着凌夕的画面,即使凌夕不是他自愿要娶的女人,但她确确实实就已经成为了他的女人,是皇上赫连曦赐的婚,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的婚事,那么……他就不允许任何男人碰触他的女人,绝不允许。 赫连宸條地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满香楼。 雪歌眸子在笑,很满意赫连宸的举动,赫连晔却被赫连宸的举动吓得直冒冷汗,他心想,这下是完了。 至于南宫憬,他的眸光一直都注视着雪歌,总是暗示着某种欲断不断的情愫在里边,至于是何情愫,或许只有他最清楚明白。 结束了! 一切都在雪歌的掌控中结束了。 而被雪歌带到后台的凌夕,她失神的站在后台,对雪歌欲言又止的说了一句,“谢谢!” 雪歌犹如姐妹般拉过凌夕的手,讨好的说:“你我之间何须说谢谢,这也是我应该做的,况且……” “小姐小姐……”香茹终于找到凌夕,大声的喊着,打断了雪歌的话。 凌夕扭头,从雪歌手里拂袖出来,她见到了香茹……还有香茹身后的一群官兵,顿时蹙眉,难不成……事情还没结束? “香茹,这是……”凌夕不解道。 香茹想也没多想,直直说:“小姐,您别担心,奴婢已经把今天这个事儿告诉了老爷,老爷也找了皇上给你评评理,奴婢想,皇上定不会坐视不理,小姐您就放心进宫……” 听着香茹滔滔的说着,凌夕感觉天上似是掉了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息不过来,她真的有些欲哭无泪。 可香茹出发点的本意也是为了她好,难道她能去责怪一个对她如此忠心耿耿的小丫头?不……她不能,于是……“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是的,小姐。”香茹转身去招呼那些官兵,准备进宫面圣去。 凌夕正想走,想起了雪歌,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雪歌在冲着她笑,这样的笑很亲切,让凌夕的心里暖暖的。 第六章 “有空常来坐坐,有烦心的事也常来坐坐,或许……你我会有说不完的话。”雪歌意味深长的说着,却是在暗暗的透露些什么。 凌夕倒也听出了点意思,加上她对满香楼构造的好奇,即使雪歌没有说出那番话,日后她也必定会再来满香楼,因为……她对雪歌,对满香楼都有诸多的好奇。 就这样,凌夕离开了满香楼,而雪歌带着无限期望目送她离开,却是充满着犀利的眼神。她在想,那个老头把她带来这个异界流浪将近三年,虽是给了她美丽的容貌,却给了她卑微的身份,为了生存,为了躲避那个老头,她到过东黎国,她也到过南国,辗转来到北国,全都是为了生存。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在北国便遇到了同样来自现代的凌夕,想必这又是那个老头的杰作,可为何,同样是来自现代,命运会如此的不同。 凌夕虽长得丑陋,却是丞相之女,还嫁给了北国最富权威的六王爷,集万千宠爱在一身,而她,虽长得美艳,却是克死双亲的孤儿,四处遭人冷落,这让她的心里早已愤愤不平。 如今,她凭借自己的努力,爬到如此高度,但容颜终须一老,看来……她也是时候找个男人依靠了。 但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是……“出来吧。” 终是按捺不住自己心的南宫憬,他迫切的找来后台来,他再次见到了雪歌,这个牵扯了他将近三年的女子。 “当初……为何你要不告而别。”南宫憬质问的说,想起了三年前。 三年前,那时候南宫憬征战沙场,每天都在与死神作斗争,他想要活着,那么就得顽强的撑起兵队的士气,但不幸的事还是会发生。 南宫憬中箭了,伤得很严重,在军医无计可施的时候,雪歌便出现了,她像是仙女那般掉落在南宫憬的帐篷里。 也许是雪歌给南宫憬带来了好运,南宫憬的伤势很奇迹般的有所好转,又在雪歌细心的照料下,南宫憬慢慢的好了起来。 或许就在那时,南宫憬对雪歌便留了情,他决定带雪歌回北国,他决定让皇上赐婚,可就在南宫憬回朝的第二日,雪歌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对雪歌来说已经是往事,她并没做过多的解释,只说了四个字,“身不由己。” 转身便走了。 南宫憬对雪歌的冷漠惊奇,在他的记忆里,雪歌是一个非常活泼的女子,转眼的三年,却给他带来一种深沉的感觉。 到底这三年她有过怎样的遭遇,竟会变得如此冷淡? 他要问清楚,必须得问清楚…… 扯住雪歌的手臂,倔强的不让她离去,问:“为何你会变得如此冷淡,这三年……你到底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你。” 雪歌冷冷的拂袖出来,转身,对视南宫憬,條地吻上,像是完成使命那样,既熟练又有技巧…… 南宫憬一时愣住,惊醒过来时,很快的耸开了雪歌,差异的看着她。只见雪歌毫不在意道:“南宫将军,这不正是你想要的?” “雪歌……”南宫憬有些受伤。 “既然南宫将军不想继续,那么恕雪歌先行告退。”雪歌很无情的离开,对于南宫憬这样的男人,她可不会傻傻的觉得他还是个依靠,这样的依靠只限于三年前,而三年后,只有赫连宸才能成为她的依靠。 而南宫憬,他看着雪歌离开的背影,心早已风化…… 皇宫—— 六王爷在新婚之夜未出现,新王妃不受宠各种流言蜚语,很快就流传到皇宫,加上满香楼的事,苏丞相告了御状,皇上勃然大怒。 这不,宣了六王爷,宣了七王爷,还有这次的女主角苏暖暖,哦不,是凌夕…… 凌夕显然是有些狼狈的进了宫,随着香茹在皇宫转悠了一圈,既在猜测这次的宣召,又在想着南宫憬还有满香楼……她有太多的事想问雪歌,真的有太多太多。 很快,凌夕在御书房门前停住脚步,她若有所思的抬起头,便听到香茹说:“小姐,我们到了。” 凌夕点点头,只见御书房的门被耸开,一名小太监将她们请了进去,香茹跟随在凌夕的后边,看似是有些紧张了,倒也正常,何为伴君如伴虎,一个不小心,脑袋就得跟脖子分离。 走进御书房,凌夕很快就被里边华丽的摆设给镇住了心,那还是在电视上见过这样的画面,现是身临其境,那感觉便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首先着入眼球的人是……六王爷赫连宸?他依旧满脸的不屑,对于赫连宸的出现,这让凌夕倒是出乎意料。 接着是七王爷赫连晔,凌夕轻看他一眼,只见赫连晔带着哀怨的眼神紧紧锁着凌夕,那眼神告诉她,赫连晔恨不得将她五马分尸。 凌夕觉得好笑,麻烦事是赫连晔惹起,她还未生气,他反倒先生起她的气来。 古代的各位爷,真的不好伺候! 再来……她的阿玛,还有……皇上? 是! 那位高高在上的男人,他确实是皇上,瞧他身上衣着黄袍子,精细的绣着尊严威武的龙,还有头顶束起的皇冠,无不暗示着他皇上尊贵的身份。 至于长相……跟赫连宸有几分相似,跟赫连晔也有几分相似,果真是亲兄弟辈的。 “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来到赫连曦前面,凌夕跪拜着。 赫连曦挥挥手,“起来吧。” 听语气,凌夕倒觉得这个皇上挺和善,应该不难相处才是,可怎觉得这里除了六爷外,都生的一副畏怕皇上的感觉。 “六弟,难道你不给苏丞相解释解释……嗯?”赫连曦迫不及待开口。 想来是在凌夕还未到之前,他们之间的话题便开始了。 “六弟并无任何解释。”赫连宸似是不将赫连曦放在眼里,一副傲不可居的模样。 凌夕在心里暗想,赫连宸如此脾性早晚得吃一次大亏,岂知,皇上倒没被气倒,她的阿玛倒是被气得不轻,“六王爷,你……” 苏博脸顿时煞青,怒气道:“皇上,小女受六王爷欺辱乃是铁证的事实,如今六王爷却矢口不承认,难道皇上觉得是老臣在信口开河?” 皇上龙颜舒展,笑言道:“苏丞相,你乃是朝中三代元老,朕怎会不相信你的话,你需要给朕一点时间。” 如此语气,在凌夕听来总是带了点阴谋在里面,这让凌夕不得不收回对赫连曦的第一印象。 伴君如伴虎,千古不变的定理。 赫连曦转而对着赫连宸,加重语气,道:“六弟……” 话未结语,赫连晔连连跪倒在地,求饶道:“皇上,这乃是臣弟的错,与六哥无关。” “七弟,你可知说这话的后果?”赫连曦恐吓道。 “臣弟不敢欺瞒,整件事确与六哥无关,包括拜堂的戏弄还有……还有臣弟硬是逼迫皇嫂去满香楼……这,这都是臣弟惹出来的祸,请皇上惩罚。”赫连晔怯怯的回答,他心里仍旧是那个信念,宁可得罪任何人,也绝不能得罪六哥。 “哦?当真如此?”赫连曦语气是满满的不信任,但却没有正面表露。 见赫连曦不太相信的样子,赫连晔猛的点头,急急的说:“真的,真的,这都是真的,都是愚弟出的主意,与六哥毫无关系。” 凌夕第一次对赫连晔刮目,他竟是如此袒护赫连宸,这又到底是为何呢?兄弟间的情义果真那么深厚? 在现代她都未必相信,何况这是在远古的时代! 赫连曦似乎没打算消停这场无硝烟的战争,挑拨的矛头指向了凌夕,道:“即便如此……六弟成亲之日未出现这总不假吧?六弟妹,你说呢?” 凌夕倒是听出了赫连曦的意思,摆明就是要找任何理由为难赫连宸,他们兄弟间难道有过何种冲突…… 未免卷入纷争,凌夕轻柔道:“回皇上的话,王爷在成亲日却是没出现……” 这话一出,赫连曦嘴角勾起了笑,赫连晔抿紧唇欲怒得不得,至于赫连宸,他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凌夕倒也习惯,接着又道:“但这都是臣妾早早便知道的事。” “什么?”赫连曦看着眼前丑陋不堪的凌夕,顿时傻了眼,哑了言。 “王爷事出有因,臣妾不便多言,至于七弟,他也不过是与臣妾闹着玩儿,并不伤大雅,还望皇上能网开一面。”凌夕说得很淡然,完全没有要与任何人纷争。 这话倒是让赫连晔也傻了眼,他可没想过凌夕会替他辩驳,还一副不计较的模样,他不免在想着,凌夕这个丑女人到底在打的什么主意。 就在这时,外边传道:“南宫将军到——” 这一声倒是让一向淡漠的赫连宸眉头不觉蹙起,他的心情看起来很不爽,跟方才的淡漠完全相反。 然后,在南宫憬走进,凌夕情不自禁的看向南宫憬的时候,赫连宸出人意料道:“皇上,恕臣弟有事先行告辞。” 没等赫连曦的同意,转身便走了,走到门处,他又回身,对凌夕厉声道:“苏暖暖,难道你不跟本王回府……嗯?” 凌夕惊醒,只见赫连宸怒气的眼睛直视她,她苦笑着,对赫连曦道:“皇上,今个儿的事都是误会,还望皇上调查,不要随意冤枉任何人才是……” “苏暖暖——”赫连宸没有耐心的又呼唤道。 凌夕急急的告别:“皇上,王爷等着臣妾回府,恕臣妾先行告退。” 跪安完,一刻也不敢多待的跟上赫连宸,一同离开御书房,离开皇宫。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凌夕随赫连宸回到王府,天色早已暗了下来,漫长的夜,能不能平静的度过…… 想必是会有雷鸣的声音打破这片宁静! 赫连宸到王府,下了马车,片刻不停留,走进府内。 出来迎接的管家看傻了眼,尴尬得不知所措。 凌夕随后也下了马车,见到这般情景,笑着对管家说:“没事,你先下去吧,王爷那里我来伺候。” 管家连连点头,退了下去。 “小姐……”香茹轻呼道,心神有些不宁。 凌夕抚了抚香茹的头,说:“你也下去吧。” “……”香茹犹豫着,终是点头退了下去。 看着所有的下人都离开,看着通向赫连宸书房漆黑的路,凌夕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该面对的始终是要面对……深深吸一口气,朝着书房去了。 凌夕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然后推门进去,映入眼球的是传统古典气息的摆设,神秘中带了一丝舒雅,这是个不错的地方。 在这个不错的地方里,站着一位冰雕般的男人,他背对着凌夕,时时刻刻都在透露着他的怒火,只要碰触便会爆发。 凌夕还是毅然选择碰触……“王爷,时候不早了,臣妾伺……” 话未结语,赫连宸转身就叱喝道:“苏暖暖,你不要以为这么做本王就会接纳你,你别痴心妄想。” 凌夕对视赫连宸,淡淡一笑,好久才说:“王爷的话……臣妾实在听不懂其中的含义,至于痴心妄想……臣妾自认并没有可痴心的人,自然不会有妄想的事……” 她怎会不懂赫连宸话中的意思! 只是面对赫连宸的咄咄逼人,她想起了在满香楼赫连晔对赫连宸使的眼色,那眼色不就在表达着是赫连宸让赫连晔当众羞辱她吗? 凌夕便忍不住想要反驳罢了。 赫连宸对凌夕的淡然感到愤怒,对她无声的抗议感到好笑,他突然狂笑不止,“哈哈哈……” 这样的笑让凌夕全身竖起寒毛,而在凌夕措手不及的时候,赫连宸條地上前,阔掌掐住了凌夕的下颚,仇视的看着她,说:“没有可痴心的人?哈哈……” 凌夕感觉到下颚有种被捏碎的疼痛感,她想要挣扎,赫连宸手下的力道就会更加紧致。 就在这时,赫连宸突然又收住笑声,松开掐住凌夕下颚的手,幽深的眼眸让人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思,伸手一把揽过凌夕,似笑非笑的望着凌夕侧面的无疤痕的优美轮廓,道:“如此丑陋,竟会没有痴心的人……” 凌夕唇角微扬,小手不由自主的阻挡赫连宸的靠近,轻声道:“王爷……” 她是想要提醒赫连宸适可而止,可话出口她才醒起不妥,赫连宸可是王爷,而她可是赫连宸的妃,赫连宸要对她做任何事都是再正常不过,即便她丑得令人反胃。如今她却如此阻挡,只怕会引起赫连宸更大的愤怒。 岂知,赫连宸倒是没怒,他笑道:“怎么,不喜本王抱你?”笑容愈深,出口的话愈加冷厉,道:“南宫将军的胸膛可比本王胸膛厚实?” 一句话,让凌夕怔的抬头。 她该有所觉悟,在满香楼的那一幕,赫连宸是清清楚楚的收入眼底。而她也该明白,一个男人就算再不喜欢一个女人,他也绝不会允许他的女人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对别的男人抛去媚眼,她该明白才是…… 可是一想到南宫憬抱住她,她还是会心动,因为……南宫憬真的像极了她爱过的那个男人,真的像极了…… 赫连宸对凌夕此刻的神情嗤之以鼻,道:“爱妃方才不是说并无痴心的人,又何来妄想的事,如今这般神色又是代表了什么?” 赫连宸的笑陷得很深,语气更加柔,他就似看透了凌夕的心,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 凌夕被赫连宸这么一说,就像做贼那般,慌忙的将头扭开,小手依旧在阻拦赫连宸的靠近,她为何要心虚,她并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赫连宸的事,她根本没必要如此心虚。 “你喜欢……南宫憬。”赫连宸毫无预兆的说,心里却是满满的愤怒。 他为何要对一个丑陋的女人的风流史愤怒? 无可厚非,那就是男人的占有欲。 凌夕立刻驳回,“臣妾没有。” 喜欢吗? 不,她不会再喜欢任何人,因为她的爱早就遗落在风中,再也寻不回来。 “没有?”赫连宸说话时的神情就像是秋天里被风吹落的叶子一般自然平淡,找不出半点痕迹,“你觉得本王会相信?” 凌夕自知无法再辩驳,赫连宸是如何也不会相信她说的话,便也不打算解释,“既然王爷不相信,臣妾无话可说。” 低下头,不再说任何话,她知道,生气中的男人是无理可讲的,她再如何与他纠缠下去,那也只会是莫名的给自己增加罪行,那不如闭上自己的嘴巴,这样或许能得以解脱。 赫连宸眯起双眼,蓦然抓住凌夕纤细皓腕,力气之大似要捏碎般,一把将她再次拉近,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的魅惑,道:“罢了,既然爱妃说没有便没有,本王是不会随便污蔑对本王忠心耿耿的好爱妃。” 他语气温柔,却让人似置身于腊月间冰冷的雨雪中,寒气入心。 凌夕面色不改,散发着淡淡幽香的娇弱身躯却在暗暗颤抖,对着赫连宸俊美的脸庞有诸多无奈,只想在下一刻能解脱开来。 赫连宸似是感觉到凌夕暗自颤抖,唇角一勾,声色柔和,目光却阴冷如剑的刺向凌夕的眼泪,道:“爱妃这莫不成是在怕本王?” “没有!”凌夕坚定道。 “哦?没有正好,本王还打算在今夜宠幸爱妃,好补偿本王因公事繁忙而错过的那场洞房之夜,免得下人们闲言闲语,说得本王连苏丞相的女儿都冷落,这要再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本王……可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凌夕心头一跳,似是预见接下去会发生的事,如狂风暴雨…… “哦?没有正好,本王还打算在今夜宠幸爱妃,好补偿本王因公事繁忙而错过的那场洞房之夜,免得下人们闲言闲语,说得本王连苏丞相的女儿都冷落,这要再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本王……可是有理也说不清。” 凌夕心头一跳,似是预见接下去会发生的事,如狂风暴雨…… 果真…… 不待凌夕从赫连宸的怀里挣扎出来,他便一挥手,将凌夕身上的衣物撕裂成两半,她洁净的身子展露无疑,很单薄很纤细,细的腰不盈一握,肩膀单薄而小巧,裹着胸部的肚兜更是惹人眼球。 凌夕脑袋一片空白,条件反射的推开赫连宸,双手捂住胸部,惊道:“你,你想干什么!” 一个脚步没站稳,扑通摔倒在地,步步往后挪,狼狈万分。 她在洞房之夜曾被无痕碰触过一次,那时候的她对爱情绝望,对亲情失望,对任何事都再无所谓。可是几日过去,她的心被苏博夫妇的疼爱感染,不知不觉中,又在为南宫憬无意的拥抱而慢慢复苏。 她有了人的知觉,她再不可能对自己说没所谓…… 赫连宸狭长的冰眸如同猎豹狩食猎物时一样缓缓收缩,冰冷的声线比平日低沉,“苏暖暖,本王是你的夫君,夫君想同自己的妃子圆房,这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这般躲避本王,莫不成……心里真的有了他人?” 在这个不错的地方里,站着一位冰雕般的男人,他背对着凌夕,时时刻刻都在透露着他的怒火,只要碰触便会爆发。 凌夕还是毅然选择碰触……“王爷,时候不早了,臣妾伺……” 话未结语,赫连宸转身就叱喝道:“苏暖暖,你不要以为这么做本王就会接纳你,你别痴心妄想。” 凌夕对视赫连宸,淡淡一笑,好久才说:“王爷的话……臣妾实在听不懂其中的含义,至于痴心妄想……臣妾自认并没有可痴心的人,自然不会有妄想的事……” 她怎会不懂赫连宸话中的意思! 只是面对赫连宸的咄咄逼人,她想起了在满香楼赫连晔对赫连宸使的眼色,那眼色不就在表达着是赫连宸让赫连晔当众羞辱她吗? 凌夕便忍不住想要反驳罢了。 赫连宸对凌夕的淡然感到愤怒,对她无声的抗议感到好笑,他突然狂笑不止,“哈哈哈……” 这样的笑让凌夕全身竖起寒毛,而在凌夕措手不及的时候,赫连宸條地上前,阔掌掐住了凌夕的下颚,仇视的看着她,说:“没有可痴心的人?哈哈……” 凌夕感觉到下颚有种被捏碎的疼痛感,她想要挣扎,赫连宸手下的力道就会更加紧致。 就在这时,赫连宸突然又收住笑声,松开掐住凌夕下颚的手,幽深的眼眸让人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思,伸手一把揽过凌夕,似笑非笑的望着凌夕侧面的无疤痕的优美轮廓,道:“如此丑陋,竟会没有痴心的人……” 凌夕唇角微扬,小手不由自主的阻挡赫连宸的靠近,轻声道:“王爷……” 她是想要提醒赫连宸适可而止,可话出口她才醒起不妥,赫连宸可是王爷,而她可是赫连宸的妃,赫连宸要对她做任何事都是再正常不过,即便她丑得令人反胃。如今她却如此阻挡,只怕会引起赫连宸更大的愤怒。 岂知,赫连宸倒是没怒,他笑道:“怎么,不喜本王抱你?”笑容愈深,出口的话愈加冷厉,道:“南宫将军的胸膛可比本王胸膛厚实?” 一句话,让凌夕怔的抬头。 她该有所觉悟,在满香楼的那一幕,赫连宸是清清楚楚的收入眼底。而她也该明白,一个男人就算再不喜欢一个女人,他也绝不会允许他的女人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对别的男人抛去媚眼,她该明白才是…… 可是一想到南宫憬抱住她,她还是会心动,因为……南宫憬真的像极了她爱过的那个男人,真的像极了…… 赫连宸对凌夕此刻的神情嗤之以鼻,道:“爱妃方才不是说并无痴心的人,又何来妄想的事,如今这般神色又是代表了什么?” 赫连宸的笑陷得很深,语气更加柔,他就似看透了凌夕的心,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 凌夕被赫连宸这么一说,就像做贼那般,慌忙的将头扭开,小手依旧在阻拦赫连宸的靠近,她为何要心虚,她并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赫连宸的事,她根本没必要如此心虚。 “你喜欢……南宫憬。”赫连宸毫无预兆的说,心里却是满满的愤怒。 他为何要对一个丑陋的女人的风流史愤怒? 无可厚非,那就是男人的占有欲。 凌夕立刻驳回,“臣妾没有。” 喜欢吗? 不,她不会再喜欢任何人,因为她的爱早就遗落在风中,再也寻不回来。 “没有?”赫连宸说话时的神情就像是秋天里被风吹落的叶子一般自然平淡,找不出半点痕迹,“你觉得本王会相信?” 凌夕自知无法再辩驳,赫连宸是如何也不会相信她说的话,便也不打算解释,“既然王爷不相信,臣妾无话可说。” 低下头,不再说任何话,她知道,生气中的男人是无理可讲的,她再如何与他纠缠下去,那也只会是莫名的给自己增加罪行,那不如闭上自己的嘴巴,这样或许能得以解脱。 赫连宸眯起双眼,蓦然抓住凌夕纤细皓腕,力气之大似要捏碎般,一把将她再次拉近,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的魅惑,道:“罢了,既然爱妃说没有便没有,本王是不会随便污蔑对本王忠心耿耿的好爱妃。” 他语气温柔,却让人似置身于腊月间冰冷的雨雪中,寒气入心。 凌夕面色不改,散发着淡淡幽香的娇弱身躯却在暗暗颤抖,对着赫连宸俊美的脸庞有诸多无奈,只想在下一刻能解脱开来。 赫连宸似是感觉到凌夕暗自颤抖,唇角一勾,声色柔和,目光却阴冷如剑的刺向凌夕的眼泪,道:“爱妃这莫不成是在怕本王?” “没有!”凌夕坚定道。 第七章 “哦?没有正好,本王还打算在今夜宠幸爱妃,好补偿本王因公事繁忙而错过的那场洞房之夜,免得下人们闲言闲语,说得本王连苏丞相的女儿都冷落,这要再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本王……可是有理也说不清。” 凌夕心头一跳,似是预见接下去会发生的事,如狂风暴雨…… 果真…… 不待凌夕从赫连宸的怀里挣扎出来,他便一挥手,将凌夕身上的衣物撕裂成两半,她洁净的身子展露无疑,很单薄很纤细,细的腰不盈一握,肩膀单薄而小巧,裹着胸部的肚兜更是惹人眼球。 凌夕脑袋一片空白,条件反射的推开赫连宸,双手捂住胸部,惊道:“你,你想干什么!” 一个脚步没站稳,扑通摔倒在地,步步往后挪,狼狈万分。 她在洞房之夜曾被无痕碰触过一次,那时候的她对爱情绝望,对亲情失望,对任何事都再无所谓。可是几日过去,她的心被苏博夫妇的疼爱感染,不知不觉中,又在为南宫憬无意的拥抱而慢慢复苏。 她有了人的知觉,她再不可能对自己说没所谓…… 赫连宸狭长的冰眸如同猎豹狩食猎物时一样缓缓收缩,冰冷的声线比平日低沉,“苏暖暖,本王是你的夫君,夫君想同自己的妃子圆房,这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这般躲避本王,莫不成……心里真的有了他人?” 他在试探她,一步一步的试探,又或许说,他在部署着某种阴谋,想要窥视她内心的阴谋… 凌夕似是察觉到赫连宸的试探,尽量让自己镇静,稳了稳语气,她傲然抬头,眸光中砰射出幽冷而倔强的光芒,神色平静漠然的迎上赫连宸的目光,假装淡笑道:“王爷娶臣妾不过是为了应付臣妾的阿玛跟皇上,如今只有你我在此,王爷又何必再演戏,况且……王爷也该清楚,臣妾生得如此丑陋,即使心里装着他人,也并无那个资本去承欢,何况臣妾的心里并无他人,只是生怕臣妾丑陋的模样惹得王爷厌恶,招来冷落罢了。” 她能感觉心脏在急剧跳动,她拿自己仅有的勇气在赌,赌赫连宸不会再靠近,如果赫连宸只是为了警告她别妄想与别的男人谈爱的话…… 赫连宸挑眉,冷哼一声,依旧阴柔邪美的一张脸,温淡如月,殊不知那柔和完美的轮廓下却隐藏着暴戾的因子,“苏暖暖,你倒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只不过……假若是这样,本王倒不介意你生得如此丑陋。” 又是在瞬间,赫连宸来到凌夕的周边,遽然捏住她光滑圆润的下颚,冷声道:“这样爱妃可还担心?” 凌夕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而后传来幽幽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朵:“苏暖暖,给本王记住,既然选择了做本王的女人,日后就该知道何为廉耻,何为妇道,倘若再有下次,后果……你该知道……” 语毕,赫连宸一张阴柔俊美的脸,有着如月一样柔和的狭长黑眸幽深的看了一眼摊在冰冷地面的凌夕,嘴角微微上扬,即便身体还残存着欲—火,他却用意志强压下来。 对苏暖暖,他不能碰,因为……还不是时候!然后,赫连宸走了…… 屋内又安静一片,微风拂过窗檐,吹在凌夕的身上,她的身子不由自主一颤,原来时间安静下来可以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还有……眼泪低落下来的声音,而她也终于能把心里的恐惧释怀出来。 伸出五指,依旧能看到它们在颤抖,她内心的恐惧即使释放出来,她还是在害怕……因为这个书房? 不管是或不是,凌夕都决定离开这个让她不堪的屋子…… 透着月色,凌夕顽强的站了起来,地面晃荡着她颠簸不稳的影子,是那样的脆弱,那样的楚楚可怜。 她撑着沉重的身子,顺手扯过地上的一件残破的衣服裹住,然后离开了。 夜暗了,王爷府内几乎看不到人影,只有凌夕这个人影在府内游荡,就像是一具死尸,漫无目的的走着……便到了湖泊中央的亭子,这里很幽静,如她此刻的心情…… 凌夕爬上围栏,坐上去,低头看着一点波纹都没有的湖面,只有那一轮明月倒影,她痴迷的想着,能否与明月做伴结束自己?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解脱! 闭上眼睛,身子朝湖面倾去…… 凌夕无法坠下去,她能感觉手臂被什么强而有力的东西绊住,让她根本无法抵过这样的牵绊,身体往后倒,她稳稳的倒入一个厚实的胸膛,惊的在心里呐喊,“是谁!”电流窜过的从厚实的胸膛挣扎而起,终是看清楚……“是你?” 那一具面具,她很熟悉! 目睹凌夕轻生全过程的无痕,轻挑的语气道:“哟,宸王妃还记得本尊?” 凌夕往后退了几步,低下头,嘴不言语,小手却不由自主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似是要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些。 无痕忍不住嗤笑出来,“哈哈……” 凌夕被这样的笑声迷惑,缓缓抬起头,不解的看着无痕,看着面具下的那个男人在无止尽的大笑。 无痕感觉到凌夕在注视他,他便知趣的停住笑声,箭步上前细细看凌夕,闭上眼睛嗅着清香的味道。 凌夕一惊的想躲闪,无痕立马屈臂搂住凌夕的腰,“你很香……” “放开我。”凌夕像水蛇那样挣扎。 无痕却突然说:“你很喜欢月亮?” “……”凌夕顿时愕然,她的思绪无法接受这样的突然跳跃。 无痕咧嘴笑,他喜欢捉弄凌夕,然后欣赏她愕然的表情,“方才本尊见你一直注视着湖面的月亮,难道不是因为喜欢它才想到湖里去摘取它……嗯?” 凌夕的神色顿时暗下,无痕这个男人勾起了她内心的挣扎,或许该说,无痕这个男人赤—裸—裸的窥视着她的内心…… 见凌夕不语,无痕邪恶一笑,收紧臂力,“既然如此……那本尊就带你去摘星望月,如何?” 在凌夕猛然惊醒的时候,无痕纵身一跃,搂着凌夕跃上半空,踩踏着湖面,蹬着屋瓦,来到王府最高的地方。 凌夕能感觉心在做急剧跳动,直至她有个落脚点,她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可是当她觉悟的时候,她已经站在很高的地方,低头朝下看的时候,眼皮底下的事物突然变得很渺小,渺小好像只要她伸出一只手便能把它们全部握住。 “躺下来。” 听到声音,凌夕扭头看,只见无痕就着屋瓦躺着,银色的面具显得格外耀眼。 “躺下来,相信本尊。”无痕再次说。 就似被魔力操控那样,凌夕情不自禁的躺了下去。屋瓦冰冷,寒风透骨,这让她不惊打了个寒颤,轻轻的打了个喷嚏,“哈欠,哈欠……” 北国本就是个冰天雪地大国,尽管还未入冬,也还未见雪,但是夜晚的气温却也足矣让人喊冷。 凌夕忍不住用小手搓着皮肤,企图给自己制造一点温暖,就在这时,她的身上被披上了一件披风,虽然不保暖却能挡风,身上的颤抖慢慢平稳。 这是无痕身上的披风,他盖在了凌夕的身上。 凌夕不解的看无痕,无痕毫不在意,将手垫在头下面,仰头看天空,说:“看,月亮离我们很近。” 一股暖意窜上心头! 凌夕慌张的将视线从无痕的身上挪开,仰头也看起了繁星璀璨的天空,高挂的月亮犹如咫尺间,好似伸手便能碰到,方才的心虚顿时烟消云散,换来的是从未有过的安心。 这是她来到古代第一次如此安心,竟然是因为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一个连容颜也不曾见过,连他的身份都不知的男人,可他却可以清楚的知道她需要什么……就好似她肚子里的蛔虫。 凌夕深深被夜色吸引,她忍不住伸出五指,喃喃着:“就这么死去……好吗?” 无痕很清楚的听到了凌夕的话,他并没有回应,感受着躺在身边的那个女人的气息,心里却忍不住在想,这个女人并没有漂亮的容颜,但是她的眼睛却总能吸引他的眼球,她的身上散发着其他女人没有的气质,是一种可以吸引任何男人的气质。 而他就是被吸引的其中一个男人! 无痕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很好笑,他是遵从命令来毁灭凌夕的清白,他是为了报仇而接近凌夕,但是……他却一次次停手,他却一次次不忍…… 他是否太心慈手软? 闭上眼睛,嗅着清新的味道……就让他再手软一次吧,或许以后再没这个机会,又或许……他还会再继续纠纠缠缠,这在往后的日子里都是未知的。 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的是,他对苏博的仇恨永远不会忘记! 清晨,花香飘舞,微风轻抚,熟睡中的凌夕翻个身,扯了扯身上的被子继续酣睡,直至……“小姐,该起床了。” 凌夕撑起眼皮,惺忪的睡眼朝四周扫视一圈,见到香茹忙碌的身影,顿时差异……她是何时回来屋子的,昨夜不是…… 香茹边拧干手帕边说:“小姐,昨晚是王爷抱您回来的吧,大早见王爷出了去,还以为小姐在王爷的书房,去书房却不见小姐,担心死奴婢了。” 凌夕起了身,套上鞋子,然后接过香茹递来的手帕擦了擦脸,脑袋却一直在回想昨夜的事,她明明跟无痕在屋顶看着星星月亮,可为何睁眼她便在自己的床上了? 努力的回想…… 她记得昨夜看着天上的月亮,困意席卷而来,她便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睡着了,然后……她感觉身体被抱了起来,耳边隐约听到一句话,那句话是……好好爱惜自己…… 是无痕,是无痕抱她回来的! 凌夕似是又记起了什么,脸顿时有些火辣辣,手不由自主的抚着唇。 “小姐,小姐……”香茹见凌夕在发呆,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凌夕惊醒过来,愕然看着香茹,差异道:“怎么?” “小姐,为何您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什么事是香茹可以帮得上您的吗?”香茹担心的问道。 凌夕淡淡一笑,道:“无事,别担心,一会吃过早膳陪我四处走走。”尽量隐藏内心的惶恐,只因……无痕的吻,虽然睡得迷迷糊糊,她依旧能感觉到那一吻,竟让她的心跳动得如此快。 第一次见面,无痕强吻上她,她心淡如水。第二次见面,她在他面前睡着,他吻了她,似虚似实的吻却让她心跳不止。 人与人的相处,竟会如此微妙…… “是的,小姐。”香茹回答。 就这样,凌夕梳洗过完,吃过早膳便让香茹陪着她在王府四处走了走,她有的时候会想,是不是王府太小了,不然为何她总会走着走着就到了悦庭苑呢。 她很怀念里边的景色,幽静清雅,她总忍不住想进去看看,里面好像充满了故事那样,总是吸引着她。 “小姐……”香茹似看出了凌夕的心思,以为她忘记了赫连宸上次的警告,冒着冷汗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不好去。 凌夕当然记得赫连宸的警告,只是她总会情不自禁的来到悦庭苑罢了,未免她又被冲昏头,若有所思的站了一会便对香茹说:“我们往那边去。” 主仆二人就这么离开了。 走没过久,主仆二人来到另外一个清雅之地,只是这里有些让人毛骨悚然,香茹都打起了寒颤,道:“小姐,这里怪阴森的,我们还是去别处逛逛吧。” 凌夕思忖间,园子后方传来一阵责骂声,凌夕忍不住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双手叉腰、趾高气昂,看似倒是略有几分姿色,她对着跪在地上嘤嘤啼哭的女孩呵斥道:“你这小贱人,才进王府没几天,就敢跟明月姐姐我作对,你活腻了?而且还敢在王爷面前卖弄风骚,你以为你是那个不得宠又丑的新王妃吗?哼!就算是她,不得宠,长得又没姐姐我漂亮,她也照样奈何不了我,早晚那里头的祠堂也会奉上她的牌位!” 经那个明月这么一说,凌夕倒是更加好奇的回头去看里边的祠堂,果真是摆放着五个牌位,只是每个牌位都布满了尘,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 凌夕似是想起什么,质问的看着香茹,眼神似在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香茹心里一惊,偷偷瞄了一眼神色不变的凌夕,咽了咽口水,说:“小姐,这个……” 就在这时,啪啪啪——很响的几声传进凌夕的耳朵,她看去的时候,方才被明月欺负的女孩,此刻发丝散乱,脸颊高高肿起,忙不迭的给明月磕着头,哽咽道:“若颜知错了,若颜不知府里的规矩,冲撞了明月姐姐,求明月姐姐饶了我这一回吧!” 凌夕见到如此可怜的若颜,心底一震,明月到底是何人,按说这宸王府应是规矩颇多,且管教森严才是,又怎会有如此狂妄张扬之人?而且还不把她这个王妃放在眼里,嚣张拔萃,趾高气扬…… 只见明月对若颜的磕头求饶置之不理,狠声道:“要是这回饶了你,下回还有谁把明月姐姐我放在眼里!”说着对立在两旁的青衣小侍吩咐道:“你们俩,给我狠狠的打,打到她不能说话了为止,要是敢手下留情,看我不剥了你们的皮!” 青衣小侍立刻走过去抓住地上已瑟瑟发抖的若颜,对着她肿起的脸颊高高的扬起手掌,若颜惊恐的睁大水汪汪的清灵大眼,泛着晶莹的泪花,哀求的看着明月。 “住手!”凌夕清冷淡漠的嗓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明月和青衣小侍连忙转头看她,皆是一愣,一身素白纱衣,如墨发丝轻挽,发鬃上一枚银色发簪内敛朴实又不失高贵之气,只是面容那道明显的伤疤,将她的气质大打折扣。 香茹见他们发愣,忙道:“明月,王妃在此,还不快见礼!” 第八章 只见明月对若颜的磕头求饶置之不理,狠声道:“要是这回饶了你,下回还有谁把明月姐姐我放在眼里!”说着对立在两旁的青衣小侍吩咐道:“你们俩,给我狠狠的打,打到她不能说话了为止,要是敢手下留情,看我不剥了你们的皮!” 青衣小侍立刻走过去抓住地上已瑟瑟发抖的若颜,对着她肿起的脸颊高高的扬起手掌,若颜惊恐的睁大水汪汪的清灵大眼,泛着晶莹的泪花,哀求的看着明月。 “住手!”凌夕清冷淡漠的嗓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明月和青衣小侍连忙转头看她,皆是一愣,一身素白纱衣,如墨发丝轻挽,发鬃上一枚银色发簪内敛朴实又不失高贵之气,只是面容那道明显的伤疤,将她的气质大打折扣。 香茹见他们发愣,忙道:“明月,王妃在此,还不快见礼!” 明月与青衣小侍这才反应过来,青衣小侍和地上的女孩连忙跪在一旁,明月却是一脸不屑的微微欠了欠身子,道:“奴婢明月见过王妃,王妃可能是新入府,还不大明白王府的规矩,府里每个园子的下人都有专人管理。”她冲跪在一旁的若颜道:“这个小贱人归奴婢管,既然她犯了错,奴婢就得惩治她,还请王妃莫要插手的好!” 凌夕心底冷哼一声,不管她受不受宠,她终究是这个王府的王妃,明月竟敢如此不将她放在眼里,“照你这么说,本妃若是想从你手里要了这女孩,怕是不行了?” 那妇人道:“还请王妃恕罪,若王妃能从王爷那儿讨得指令,奴婢立刻放人。” 水月见她对王妃没半点尊敬,连忙道:“邢嬷嬷,你怎么能这样跟王妃说话!王妃是主子,跟你要个下人哪还需要王爷亲自下令!” 明月看也不看她,大声道:“即使是主子,进了王府,也得讲王府的规矩!” 凌夕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看了那明月半响,才淡淡道:“本妃刚进王府不久,对王府的规矩确实不是很懂。”看明月面现得意之色,继续道:“香茹,不知王府里的规矩可有以下犯上这一条?” 香茹一愣,而后平静道:“回王妃,有!以下犯上在王府里算是大罪。”心里却暗暗惊叹自家小姐何时变得如此强势,令她有些膛目结舌。 明月脸色微变,神情复杂,却大声道:“奴婢可是逝去的倩雪王妃的贴身丫鬟,自幼便追随着倩雪王妃,随着倩雪王妃嫁直王府也有五年,王妃要想惩治奴婢,只怕王爷……”她突然住了口,睁大双眼看着突然出现在凌夕身后的赫连宸,面色一片惨白,众人也都屏住呼吸。 凌夕似没发觉般,轻声道:“哦?!原来如此,看来王爷的妃子也不外乎如是,连个小小的下人都无法惩治,这传到外人的耳朵里,王爷的威严可真不知道得往哪里挂才是。” 赫连宸幽深的眼眸让人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思,似笑非笑的望着凌夕侧面的优美轮廓,淡然道:“谁说妃子的头衔是摆着看的?来人,把明月拖出去,乱棍打死,弃尸荒野,要是谁敢帮她埋骨立碑,按同罪处理。” 他说话时的神情就像是秋天里被风吹落的叶子一般自然平淡,找不出半点痕迹。 众人皆惊,明月可是倩雪王妃生前最得宠的丫鬟,而倩雪王妃生前又是王爷最宠爱的妃子,可现在的王爷竟为了不受宠又丑的王妃而处置了明月,一点情面都不留。转而一叹,王爷何时给谁留过情面呢,何况倩雪王妃已经去世三年,怕是王爷早就忘记了对她的情义,否则怎会如此对待明月。 明月早已瘫软在地,不可置信的望着赫连宸平淡的面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明白了,即使说了也无用,王爷的命令一旦出口,无可更改。 她却不服,发了疯跪倒在赫连宸的脚下,扯着他的亵裤角,不停的求饶,“王爷,您不可以这样对奴婢,奴婢可是倩雪王妃陪嫁过来的丫鬟,您这样对待奴婢,王妃泉下有知会很痛心的。” 明月早忘记自己的地位不过是个卑贱的丫鬟,骄横纵行,如此犯错却是死罪,令她完全接受不了。 她还想着勾引赫连宸,她还想着当王妃……可是现在!她连命都保不住了。 赫连宸面色不改,无情道:“将明月给本王拉下去。” 一次次的绝情,忽然间,明月露出了灿烂的笑意,也许,这正是她对于这些年来展现出来的张狂所期待的结果,如今得以解脱,便不必再有所期待的等下去。 明月就这样被拉了下去,似是看开了,似是惊吓过度,她完全没有挣扎的任何举动。 赫连宸深深的望了一眼面色无波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的凌夕,用听不出喜怒的声音道:“本王爱妃可满意了?” 凌夕盯着明月被拖走的方向若有所思,赫连宸不会为了她而赐死自己最宠爱的倩雪身边的丫鬟,而明月在惊恐过后的那个笑容似解脱般的轻松愉悦,她转头看向深沉的赫连宸,道:“王爷这是何意?明明是王爷下的令,和妾身有何关系?”说完望着地上的若颜,淡淡道:“你叫若颜?可愿意跟着我?” 叫若颜的女孩忙不迭的点头,凌夕也再无理会赫连宸的意思,看似是还在为昨夜的事耿耿于怀,而赫连宸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对于凌夕,该给的甜头他还是会给,这是为了日后更加残痕的折磨…… 见赫连宸离去,香茹催促着下人们散去,又对凌夕道:“小姐,我们也该回去了。” 凌夕看了香茹一眼,说:“不着急,我们再去里边看看。”说罢,便进了祠堂,伸手抚着台上的灰尘,道:“香茹,若颜,把这里打扫干净。” “小姐……”香茹为难道。她此刻只想将凌夕劝离这里,毕竟这里等同是皇宫里头的冷宫,毫无冷暖之意,更重要的是,她怕凌夕问五个妃子的死因…… “快去!”凌夕不容置疑道。 香茹不好再说,领着若颜去提了水,细细的将布满灰尘的祠堂擦得干干净净,祠堂顿时有了些许暖意。之余,凌夕又让香茹拿来了香烛冥币那些,给各个妃子上了香,磕了头,这才离去…… 看着凌夕淡定自若的神情,香茹悄悄的松口气,担心的事好在是没有发生,否则她还不知道得怎样回答才好。 可就在这时,凌夕突然开口道:“香茹,这些妃子都不是王爷愿意娶的女人,所以她们都给王爷克死的,对吗?” “呃……”香茹低头不敢回答。 看着香茹欲言又止的模样,凌夕似是懂的些许事情。 貌美的五名妃子与其说是被赫连宸克死,凌夕倒愿意相信是被赫连宸赐死的,因为她不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巧合,巧合到赫连宸三年内克死五名妃子。 而其中最让她好奇的还是倩雪,据说是无故死亡。 凌夕这就不明白了,为何一个赫连宸深爱着的女人无故死亡,他却不去追究其原因,就让这件事不了了之,其中未免是隐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让凌夕不免猜疑着,赫连宸为何会答应皇上娶她一个丑女,还有其他五名已经死去的妃子,依照赫连宸在北国的实力,皇上根本奈何不了他,他又如何会妥协?一连娶了五名皇上赐婚的妃子,还有她这么一个丑妃。 呵呵! 这其中恐怕是另有隐情,而凌夕唯一能得出的结果就是……赫连宸在向皇上宣战。 赫连宸在新婚夜不出现,凌夕得出的答案就是……赫连宸也在向她的爹爹宣战,而她就是宣战品。 看来日后的她很可能会成为赫连宸‘克死’的第六个女人…… “苏暖暖,你给本王滚出来,苏暖暖……” “七王爷,七王爷,您消消气。” “把苏暖暖那个丑女人给本王叫出来,本王倒要看看她安的什么心。” “这……” 赫连晔的声音惊天的传来,吓得府内的下人们纷纷不敢多言,而凌夕恰巧这时路过内堂,脑袋还在挂念着被赫连宸克死的女人,耳边却响起赫连晔怒气的话。 凌夕侧目看了一眼,只见赫连晔双眸冒火,冲着府内管家大吼,绕想一会,恻隐的笑了笑,想来皇上是对赫连晔有了训斥之话,如今的赫连晔是来向她兴师问罪,便完全不打算理会,绕路想走。 这并非她怕了赫连晔这个男人,而是跟赫连晔这样的男人费口舌是白费心机,倒不如能避则避,能躲则躲。 赫连晔倒是敏锐,很快发现凌夕,箭步上前阻拦,质问道:“苏暖暖,你这是心虚不成,见到我竟然敢掉头走。” 赫连晔见到凌夕连面礼数都省下,而且言语很直接,可见赫连晔正在气头上,谁触怒谁就是在玩火。 凌夕神色不变,状似无意道:“七爷怕是误会了,妾身只是一时走得快了些,并无见到七爷在此,否则借妾身一百个胆子,妾身也不敢这般无视七爷。” “哼!苏暖暖,你少给我在这里装疯扮傻,我赫连晔不吃这套。”赫连晔气结,狐疑的看着凌夕,眼神充满了鄙夷。 他就是这么一个把心情都表露在脸上的男人,高兴便笑,不高兴便不笑,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他也就是不喜欢。 “七爷何出此言?”凌夕明知故问,说话的语气却明显的带了些暖意,只因她对赫连晔的看法有了微妙的变化。 第九章 “你说,是不是你到皇上那里告的御状,说我欺负你,在你跟六哥新婚夜带人戏弄你,还带你去满香楼让所有人笑话,你害得皇上这般惩处我,既然我无安宁日过,你也别想过得舒坦。”赫连晔气呼呼道。 当初他也并非真的想去戏弄凌夕,因他自幼就追随着赫连宸,把赫连宸当作是神那样膜拜,只要是赫连宸说的话,他就会照着去做,而戏弄凌夕也是赫连宸的旨意,之后的满香楼不过是为了挽回他在赫连宸心目中的位置罢了。 这事从头到尾都与他没多大的关系,可皇上训斥的人却只有他,还扣押了他一年的俸禄。 银子事小,面子事大! 这口气他咽不下,他非要把气撒出来才成。 “妾身并没有。”凌夕淡淡说道,她听着赫连晔孩子般的语气,突然觉得既好笑又无奈,心里莫名的升起些许欣慰。 在史书上记载,出生于帝王的男人城府都该很深,为了得到权利,步步为营,尽管她掉落的是历史并不存在的皇朝,但是帝王明争暗斗的潜规则想必是不会变,生于帝王的男人也是不可信,看看赫连宸那捉摸不透的心,还有府邸那些事,那些人便知道。 而当初赫连晔戏弄凌夕,她全当是公子哥饭后娱乐,外加了些许阴谋,只要不伤大雅便好。如今看来,她当初的想法倒也没错,娱乐还是娱乐,少了些阴谋罢了,因为她能感觉到赫连晔的心是纯洁的,只要不去破坏,或许这颗心能一直纯洁下去。 她希望是如此! “你没有!”赫连晔气炸的举起颤抖的手,然后甩手,假装镇定道:“哼……我,我赫连晔可不会相信,你这个狐假虎威,大话连篇的丑八怪,跑到皇上那里告状便罢了,竟然还装腔作势的帮着六哥说话,别以为这么做六哥就会接纳你,你别痴心妄想……”赫连晔话不停的说。 凌夕摇摇头,略大声音道:“停!” 赫连晔说得激动,被凌夕一喊停,鬼使神差的停下,眨巴着眼睛,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凌夕见赫连晔停下,才说:“七爷,可否允许妾身问您一件事。” 赫连晔小咳两声,“咳咳,问!” “妾身斗胆问七爷,昨个儿妾身本想回府,七爷是否硬让妾身去的满香楼,而在满香楼里,妾身是否一直在您的视线范围?”凌夕说得眉颜舒展,丝毫看不出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是啊,那又怎么。”赫连晔不以为意,他倒不相信,就单凭这件事可以改变得了什么,总归的一句,他今日非要报仇不可。 凌夕淡淡一笑,道:“其实也并非什么大事,只是想问问七爷,既然妾身昨个儿是与七爷同在满香楼,而且还一直处在七爷的视线范围,那妾身就真的很不明白了……” “不明白什么?”赫连晔一时好奇,急急的反问。 凌夕眸带笑意,就像是春日里最轻柔的微风拂过面颊,虚无缥缈,想抓也抓不住,“昨个儿妾身竟然是同七爷待在一起,还一直处在七爷的视线范围,那臣妾又是如何给皇上告的御状?再者,臣妾都狠下心去向皇上告状,那又为何要替王爷辩解?……由得他被皇上惩处岂不更好?况且……皇上对七爷的惩处倒也没错,因为……这些不都是七爷咎由自取的?” 赫连晔傻傻还没听懂凌夕话中的意思,一脸的茫然。 凌夕双眸扫过赫连晔,丑颜面容上丝毫不做掩饰的讥笑唇角,然后转身离去。方才因赫连晔的提醒,她倒是醒起了一些事,得去一趟满香楼…… “欸,丑八怪,你去哪里……”还在琢磨凌夕话中意思的赫连晔,他见凌夕没打招呼就走了,急急的追上去。 凌夕看一眼,毫不吝啬道:“满香楼!” “啊?!” 在凌夕跟赫连晔走后,角落便响起:“王爷,要派人去监视王妃吗?” “无须!” 叩叩叩—— “雪歌姑娘,南宫将军来了。”满香楼的小伙子在外边喊着。 “请他进来吧。”声音自阁房传出。 躺在床榻上的雪歌正小憩着,听到外边的声音,起了床,穿上衣服,走到梳妆台上,拿起画眉笔轻柔的画眉打扮着,心情显然有些烦闷,她连续两日对着南宫憬唱歌饮酒,碍于他将军的身份,也不好随意的打发。 这时门被推开,小伙子领着南宫憬走进来,恭敬的让道,说:“南宫将军,您请!” 南宫憬走进来,很自觉的落座,朝着周边扫视一圈,依旧清雅的阁房,味道也是他所熟悉的,而他寻了三年的女人就在屏风后,他的脸上情不自禁的洋溢着笑意,即使就这么安静的待在这里整天,即使他寻了三年的女人不再像从前,他亦会觉得幸福。 等了好一会,雪歌才慢慢的从屏风出来,扭头便对小伙子说:“小乐子,去备些酒菜伺候。” “是!”小伙子应道,转身正想出去。 雪歌立马又道:“等等!” “雪歌姑娘,还有什么事吗?”小伙子问。 “这两日生意好,碍于雪歌我没办法抽身去伺候那些客观,你们可要替我伺候好那些客观,他们可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得尽量满足他们的需求,懂吗。”雪歌故意将音量说得大些,似是在说给南宫憬听,又似真的是在教着请来的伙计。 “是!雪歌姑娘,若是没什么事,小的就先出去了。”小伙子恭恭敬敬的说。 “去吧。”雪歌挥了挥手。 小伙子出了去,很快就把酒菜端了上来,没多逗留又出了去,把门磕上,阁房只剩下南宫憬跟雪歌两个人。 雪歌伺候着,替南宫憬倒了酒,亲自喂着喝。南宫憬目不转睛的看雪歌,一杯酒一杯酒的喝下去,就似喝蜜枣那样,甜进心里。 “南宫将军,您今日想听什么曲子。”雪歌惯例的站起,想到屏风后拿来她的琵琶,心里却暗暗的想着该如何让南宫憬不再靠近。 南宫憬鬼使神差的拉住雪歌的手,一个用力将她扯在凳子上,略带醉意道:“别走,就这么陪我静静的坐会,好吗?” 他只想这么静静的看着雪歌,只想这样…… 南宫憬慌慌的耸开了雪歌,身体瞬间冰冷,他带着差异陌生的眼神看雪歌,不敢相信的摇着头……终是忍不住吼了出来,“你不是雪歌,你不是我所认识的雪歌,你不是……” 南宫憬扯过地上散落的服侍,寒心的走了,再没看雪歌一眼。而半跪在地的雪歌,她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她终于是将他吓跑了,她很开心…… 可是为何她却觉得心里闷得难受…… 第十章 “六嫂,你你你……你真的来满香楼啊。”赫连晔目瞪口呆的站在满香楼的门口,额头却是冒着冷汗,他忍不住拂袖擦了擦。 他此刻有些后悔,方才就不该那么好奇,随着苏暖暖这个女人上的马车,还为她不过是玩笑话,没想到是真的来满香楼。 赫连晔看着满香楼赫赫大字,咽了咽口水,他昨个儿才被赫连曦召进皇宫问话,还贡献了他一年的俸禄,他这会又再次来到这个让他走霉运的地方,他可不想再贡献往后十年的俸禄…… “嗯!”凌夕淡淡的回答,提脚准备走进满香楼。 赫连晔急急拦住,道:“不不不,不成,六嫂你不能进去。” “为何?”凌夕假意的问,侧目却打量起满香楼来,要说整个京都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满香楼,才开张两日,估计已经赚足一年的钱。 赫连晔想了想,“因为……因为六嫂是女人,怎么可以出入这烟花酒地,这要传到六哥的耳朵里,那肯定是大罪。” 凌夕微微扬起嘴角,笑说:“七爷,您看我今个儿的着装如何?” 赫连晔摸着下颚细看凌夕,一身白衣装扮,将一头秀发束起,手里拿了一把摺扇,戴着纱斗,“挺有男儿味,就是身子看起来单薄了些……”似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立马又道:“你你,你问这个做甚。” 凌夕没有回答,继续问:“昨个儿七爷带妾身来满香楼时不也说过,王爷是一位大度之人,既然大度,定当会包容妾身的不是吗?” 赫连晔再次被凌夕的言语糊弄,愣是站在一旁呢喃着,“对啊,六哥怎么会在乎这些事呢,可不对啊,我这昨天才被警告……”猛的抬头,说:“不对不对啊!” 他个笨蛋,又落入了凌夕的圈套,愤愤的看去时,只见凌夕早已经进了满香楼,赶忙的追进去。 凌夕欣然一笑,心情异常得好。 赫连晔真的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不管是调皮的一面,还是迷茫的一面,都单纯得让人不忍心去浑浊他。 在凌夕走进去时,伙计立马上前招呼:“这位客观里边请。” 凌夕朝周边扫视一圈,清幽的说:“我想见雪歌姑娘。” “这位客观,真是对不住,雪歌姑娘一日只陪客一次,您看要不……” “去通传一声,就说七爷来了,想让她破例一次。”凌夕打断伙计的话,刻不容缓的说。 满香楼的伙计朝凌夕的身后看了看,果真是看到了赫连晔,却还是面带为难之色,“公子,这……” 赫连晔追上了凌夕,还没喘好气,凌夕便丢了一句,“七爷,这个人就交由你解决了。” 说罢便朝着楼上走去,伙计正想去追,赫连晔逮到伙计,指着凌夕的背影就问:“喂,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回,回七爷的话,那位公子的意思就是,那个……”伙计咬咬牙,闭上眼睛道:“他在雪歌姑娘的阁房等候您。” 伙计以为赫连晔生气了,为了不得罪他,唯有咬咬牙请赫连晔去雪歌的阁房,心里却苦闷着,他的老板雪歌不知道会不会扣掉他的工钱。 赫连晔懒懒说:“哦!这样啊,那走吧。” 其实他完全云里雾里中,不过既然来了,见见雪歌这样的美人也不错,快活一番再下地狱,比连快活的机会都没有就下地狱好。 就这样,凌夕借着赫连晔的名号顺利的上了楼,朝着雪歌的阁房去,就在即将到的时候,雪歌阁房的门突然打开,走出的人让凌夕傻了眼。 “南宫将军?”凌夕忍不住呼道,可也犀利的发现南宫憬的不对劲,光是他衣衫不整就让人浮想翩翩。 发生了什么事? 凌夕不错的心情顿时大跌,有种再次被人背叛的感觉,她又将南宫憬当成了她在现代的未婚夫…… 南宫憬心里有些烦闷,见到眼前的人喊着他,不解道:“你是……” 凌夕正想开口,后边的赫连晔已经赶上,见到南宫憬,扬起手指着惊讶道:“憬?你怎么会在这里?”似是反应过来,顿时坏笑道:“哦哦,我知道了,原来你!哈哈,没想到憬你这个万年不化的古董也会对……有兴趣,真是想不到。” “晔!”南宫憬语气略带不满。 “好了好了,不取笑你便是了。”赫连晔打趣道。 就在这时,听到外边有些喧哗的雪歌,她差异的出了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男装打扮的凌夕,再来就是一脸不悦的南宫憬,最后便是坏笑着的赫连晔。 只是一眼,雪歌便猜出了凌夕的身份,果然还是来找了她,这是她预想会发生的事情,不过是她发现凌夕有些不对劲,即使戴着纱斗,凭着女人的第六感,她敢肯定凌夕在看南宫憬,可为何会看南宫憬? 雪歌并没过多考虑,自主的拉过凌夕的手,轻柔的说:“王妃,想必您是来找雪歌的,对吧?” 凌夕惊醒过来,愣愣的将视线从南宫憬的身上移开,看着满脸柔和之色的雪歌,点点头,“嗯!” 雪歌这呼唤,不止惊醒了凌夕,顺带也让南宫憬惊讶,他不可置信的看凌夕,上次的事已经传到皇上那里,她为何还会再来,难道会是……猛的扭头看赫连晔,那意思像是在质问,你为何又将她带来,难道皇上对你的惩罚不够? 赫连晔委屈的摇摇头,那意思便是,这次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什么也没干,你不要再冤枉我。 雪歌直接无视南宫憬跟赫连晔的眼神交流,对凌夕说:“那我们进去聊,可以吗?” “嗯!”凌夕并没有拒绝,因为她本就是来见雪歌的,她有些疑问,或许只有雪歌能帮她消除疑问。 然后雪歌拉着凌夕的手进了阁房,弄得赫连晔一傻一傻,最后咆哮道:“喂,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啊,我堂堂一个爷,就这么被人无视了吗……” 赫连晔一通咆哮,让南宫憬哭笑不得,侧目却也是在看着雪歌的阁房,不解的想着,她们两人何时认识的?怎么感觉就像是认识很久的姐妹…… “王妃,您这边请。”雪歌善意的邀请凌夕,举止优雅得像个仙女,殊不知她为了成为优柔的女人,为了谋得全天下男子的青睐苦苦修炼了多久。 第十一章 她不过是在为私利步步为营。 凌夕走进阁房,她着眼便将屋子扫视一圈,有意的轻手抚着里边的摆设,近现代的梳妆桌,头顶的吊灯,还有一些麒麟怪状的东西,虽然没有过多现代的气息,但很多的摆设都仿造了现代的设计,若不是出生于现代的人,恐怕不会有如此构思,除非这个人的脑袋确实过于常人。 她相信,古代暂时还不会出现这样的人。 雪歌很有雅致的泡茶,侧目却不停的打量着凌夕多变的表情,一抹邪恶的笑意爬上她的唇角,很快就不见。 清香的茶叶加上露水泡出的茶,还未喝便能闻到很香的味道,雪歌轻声呼唤迷醉在屋子摆设的凌夕,“王妃,您请喝茶。”端起茶递到凌夕的面前。 凌夕听到雪歌轻呼她,这才收回对屋子好奇的视线,纤细的手也随着收回,来到圆桌落座,接过雪歌递来的茶,闻了闻,应道:“雪歌姑娘不必如此见外,你可以叫我凌……叫我暖暖。” 一时的口误,让凌夕将茶水送进嘴巴,以消除她小小的尴尬,殊不知被这茶的香味迷住了,又轻轻抿上几口,“雪歌姑娘,你这茶叶很香,想必你是用了清晨收集的露珠所泡制出来的?” “呵呵!”雪歌没有揭穿凌夕的口误,不着边际的笑了笑,恭维道:“王妃果然好味觉,这茶叶是上好的牡丹红,一年只能采摘一次,是雪歌在南国的时候一位朋友所送,露水的话……呵呵,雪歌清晨无事可做的时候收集的,试过几次后才发现,原来露水泡出来的茶可以很香。” “嗯。”凌夕浅浅应了一声,暗暗的想着,这位雪歌姑娘果然名不虚传,不单美貌天仙,而且还温柔贤惠,难怪满香楼的生意会如此兴盛。 “王妃,我给您再满上。”雪歌优雅的替凌夕倒茶。 “雪歌姑娘,你还是叫我暖暖便好,王妃这个头衔会将人的距离拉远。”凌夕淡淡的说,语气却有开玩笑的意思。 “那暖暖叫我雪歌便好,雪歌姑娘这样叫着还是让人觉得挺陌生的呢。”雪歌也打趣道。 “呵呵!” “呵呵!” 两人不禁同声笑了出来,就好似是认识了多年的姐妹那样,总有一种相濡以沫的感觉。 可这一笑,两人突然没了话,就此沉默下来,雪歌向来是个兵不动,她也绝对不会动的人,至于凌夕,她正在酝酿着如何开口。 不开口,一桩心事总徘徊在心里,开口,她怕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反而引来雪歌差异的眼神。 过了好会,为了缓解异样的气氛,也为了逼迫凌夕开口,雪歌提议道:“暖暖,我给你弹奏一曲吧,你还没听过吧。” 站起来正想去屏风后拿来琵琶,凌夕立马挽留住,“等等……” 雪歌故作不解的回头,“嗯?暖暖,怎么了?” 凌夕再三考虑,拉过雪歌的手,终是问道:“你……”有意的顿了下,还是问了:“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吗?” 她始终是相信自己的感觉,从她踏进满香楼的第一步,她就感觉到了这里不同于外面的气息,是一股很现代的气息,而雪歌自始自终给她亲切的感觉,这样的感觉难道有假? 雪歌看着凌夕握着她的手,低头,表露得像是挣扎许久,才抬起头浅浅一笑,苦苦的说:“雪歌还以为……只有雪歌有这样的感觉。” “难道你真的是……”凌夕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语气略带激动。 雪歌点点头,“嗯!” 凌夕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雪歌,她的感觉真的对了吗?除了她,还有其他的现代人来到古代,她的感觉没有错。 看着雪歌脸上的难忍之色,她顿生怜惜。 可在下一瞬,雪歌的眼角变流出两行泪,凌夕愣住,很快伸出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然后将她搂进了怀里,好似姐姐疼爱妹妹那样,不停的安抚着。 “真好,能遇到你真好。”雪歌哭诉的说。 凌夕完全被雪歌动容了,她来古代也有好阵子,每天都穿梭在这个陌生的朝代,心里总是异常的孤寂,虽然她曾遭到未婚夫的背叛,可总归在现代有她的朋友,归根落叶总会有感情在。 可如今让她遇到同是来自现代的雪歌,她有道不出的激动,就像是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那样,“嗯,真好,能遇到你真好。” 她总是绷紧自己的神经,不对任何人露出她的真实面目。她知道在这个古老的世界,只要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那将会引来杀身之祸,还会牵连身边无辜的人。所以她总是小心翼翼的,不管是对身边的丫鬟香茹,还是对着赫连宸,她总是那么的小心保护自己。 可如今,她遇到了雪歌,突然觉得身边有了个依靠,有个可以说话的人。 然而,雪歌却未必是这样,她的眼角虽流着泪,可在她的眸底下,一闪而过的却是阴毒的冷冽。 为了得到她想要的,她会不择手段! 两人如此相拥倾诉好久,这才将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 凌夕的心情显然还是在激动中,虽然脸上不露任何激动之色,但她的内心早就震撼不已,而在她听到雪歌说也是来自现代的时候,她便把雪歌当成了妹妹,在听到雪歌的故事的时候,她便深深的同情着。“雪歌妹妹,三年来,苦了你。”她以为她是世界上最不幸之人,却没想到比她不幸的大有人在,而雪歌就是其中一个。 据雪歌自述,她是在三年前掉落在这个朝代,那时候正巧遇到战争,她为了活命四处奔波,为了生计,她四处卖艺,也是在前不久才来到北国,只想在北国能安定下来。 凌夕没想到,如此光鲜亮丽的背后,竟是如此心酸。比起雪歌,她确实算幸运,虽然容貌极丑,可她遇到了不错的父亲母亲,还遇到将爱都倾诉在她身上的家。 她时刻被爱包围着,雪歌却总在冷暖人生。 雪歌摇摇头,嘴角展露笑颜,道:“不,姐姐,雪歌能遇到姐姐同是来自现代的人,雪歌已经很是欣慰,不觉得苦。” 一阵苦楚从雪歌的心头窜过。 她确实不觉得苦,因为在将来,她会代替凌夕得到全部,然后幸福的过下去,而曾经那些不堪的事,她会全部从她的记忆里抹去。 “嗯,放心吧,有姐姐在的一天,姐姐定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妹妹。”凌夕坚定的说道,既然雪歌同是来自现代,她定不会抛下。 “谢谢姐姐。”雪歌说,心里却暗笑着成功踏出第一步。 “呵呵!”凌夕浅浅笑,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对了,妹妹,姐姐冒昧的问一句,你可知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朝代?” 雪歌擦了擦眼睛泪珠,替凌夕斟满茶水,故作无意的回答道:“这个妹妹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三年前我与同学去攀岩,不小心踩空掉落山崖,睁开眼的时候便到古代。” 但事情并非如此! 三年前,她貌不惊人,还是个孤儿,在孤儿院的后山上,于同龄人抢夺填饱肚子的食物时,不小心踩空掉落山崖,醒来时,她的容貌变得美艳,可她的身份依旧卑微。 为了改变命运,她不惜辗转东黎国、南国,已是嫁过十次人家,却都在大婚日便把夫君克死,以致被驱赶,这才来到遥远的北国。 她不相信命运如此捉弄人,只当那些被她克死的男人不是真命天子,所以在见到赫连宸俊美的脸时,她知道,她的真命天子出现了…… “你也是掉落山崖?”凌夕惊讶的问。 她亦是坠落山崖才会到了古代,难道两者会有何联系? “难道姐姐也是?”雪歌故意惊讶问道。 凌夕点点头,“嗯!” “不会是真的吧?”雪歌自语的呢喃道。 凌夕敏锐听到,好奇的问:“妹妹,你在自语的说些什么?” 雪歌像是惊醒般,一脸疑惑道:“妹妹在想就在我掉落到古代的时候,有一个老人家救了我,当时我还是迷迷糊糊的,只听到他说是他把我带到这里来的,那会我不太相信,以为一个老人家乱说话,也没去理会。” “嗯?”凌夕惊讶,难道穿越不是因为偶然的?而是……“那位老人家人在何处?” 或许能回到现代? 是! 她虽然脸上不曾表露过,但她的内心却是急切的想要回到现代,她不喜这里的人,更不喜这里让人窒息得环境。 她想要回到现代,尽管现代有她不好的回忆,但终究是她出生的地方,她的根在那里,她的情也在那里…… “这……妹妹就不知了,第二天醒来那会,老人家就不知所踪,妹妹也曾找过,可都没有找到。”雪歌脸色颇为难看,一副自责的模样。 她的谎言极为隐蔽,凌夕根本看不出来。 凌夕看了很是心疼,心虽失落,却还是安抚道:“也许这是天意,不关妹妹的事。” “姐姐……” 凌夕失落的心情继续,便想打道回府,“天色不早了,姐姐也该回去了,否则怕是王爷会生气,改日再找妹妹到府上游玩一番。” 雪歌急急挽留,“姐姐……” “嗯?” “其实老人家还说了一些话,妹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雪歌说。 “什么话?” “老人家说,想要回去那个世界,只需找到跟我们坠落山崖情景相似的地方,再坠一次便能回去。” “……”凌夕若有所思。 雪歌又说道:“妹妹也不知道老人家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依照妹妹所想,那必定是假的,真坠落山崖,万一不能回去,那命可也捡不回来了,所以姐姐还是别想太多,妹妹也不过是有些多嘴。” 凌夕摇摇头,道:“谢谢你,妹妹。” “姐姐谢我什么?” “没什么,姐姐得回去了。”凌夕笑了笑,离去。 “嗯,姐姐路上小心。” 雪歌看着凌夕离去的背影,她那阴狠的眸光又展露出来,她第一次见到凌夕便生生的怨恨,她怨恨凌夕即使长得如此丑陋,可身边却还是有出色的男子围绕,她怨恨凌夕即使长得丑陋,她的父母亲对她依旧疼爱。 凌夕的一切都比她好,而她呢! 她自幼因长得不突出而遭抛弃,在孤儿院的那些日子,她依稀就得如何被欺负,即使来到古代,给了她美丽的容貌,她依旧没有得到幸福。 因为……她的美貌随时会被收回去。 很记得三年前,那个老人家叫慕无心,说是药王谷的药师,而听他所说,药王谷地处敏感,大陆上所有国家都有共识,那个地方就是跳出三界之外的,根本没有人能管得了。 具体慕无心的背景,还有药王谷的背景,雪歌不太清楚,只知道慕无心对她说:“你是我找错的人,三年后我会将你送回去。” 因为这句话,雪歌抛下了南宫憬而逃离,她生怕慕无心将美貌收回再次回到从前那不堪的日子。 她不要,她要改变命运! 所以,她躲了三年,眼看那日子快到,她只希望慕无心不要再出现,而她能得到一切,然后永远的幸福下去…… 她想要的东西只是那么少,只是那么少罢了…… 第十二章 回府的路上,凌夕一直想着雪歌的话,“老人家说,想要回去那个世界,只需找到跟我们坠落山崖情景相似的地方,再坠一次便能回去。” 再坠一次? 凌夕深深的思虑着,雪歌的话不无道理,她们能坠落在这个远古朝代肯定是有原因的,既然能来,当然也可以回去。 若能再见到雪歌口中的老人家,能问得更加清楚些,或许她就不会如现在这般烦躁。 可若再也见不到雪歌口中的老人家,而她却是又那么迫切的想要回到现代,那唯有依照雪歌所言的办法,可她又该上哪儿去找与她坠崖相似的地方? 眼瞧这四周都是房屋,怎会有悬崖峭壁?即使有,那也是在南国以外的地方,而她根本就找不到借口离开南国。 难道……她这辈子都回不去了?要在这里孤独终老? 她的眉头几乎快拧成一块,一路便没有过多的言语。 凌夕出奇的安静让赫连晔心生疑惑,他担忧的问:“六嫂,你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不会是气还没消吧。” 他已不再那么讨厌凌夕,反而觉得跟她在一起很舒服! 只不过,他很在意,自满香楼出来,凌夕就若有所思,一句话也不言,赫连晔实在不解是发生了什么事,有些担心。 凌夕抬眸,轻扫了赫连晔一眼,淡淡咧开嘴笑,“没事。”然后将视线收回来,朝着外边看去,虽是热闹,却激不起她的暖意,或许,她真的回不去了…… 赫连晔被凌夕那淡淡一笑吸引,他像个木头那样惊住,就似看到灿烂的阳光,在他感觉一切灰暗的时候带来光明,让他的心顿时澎湃起来。 在那一刻,他觉得凌夕很美,比那些所谓的美女还要美上一百倍。 可扭头看时,在凌夕的脸上看到淡淡的忧伤,他的心情顿时有些失落,难道他这位六嫂真的在生他的气? 想当初,他还兴师问罪上门,不留情面的当着所有下人的面训斥她,好歹她也是个六王妃,更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他岂能如此不知礼教,去羞辱一个女人呢? 尽管他如此对待她,可她却在皇上面前替他说好话,他非但不领情,还怪罪于她。 他呀,真是个小人! 赫连晔突然灵光一闪,对车夫说:“去遗孤苑。” “是!” 凌夕看到路线改变,她不解的看着赫连晔,说:“七弟,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赫连晔调皮一笑,没做过多的解释。 凌夕倒也没多想,但心里却猜测着‘遗孤苑’,字面上解释的话,那就如孤儿院那样的,可是赫连晔为何突然想要带她去呢?身为王爷,他竟然会如此放下身份去关心那些遗孤吗? 她不太相信! 也许,不过就是个花天酒地的地方,怎会真的是收留遗孤的地方呢。 一炷香的时间,马车载着凌夕跟赫连晔来到遗孤苑,一个牌匾挂着,院子看起来很简陋,不华丽,但里边却传来欢声笑语,看似很热闹的样子,凌夕很久没有听到如此欢快的声音。 赫连晔下了马车,他像个小孩那样对凌夕招手,“六嫂,你快点,我要先进去咯。” 然后,赫连晔就这么小跑着进了遗孤苑,凌夕跟着也进了去,只见远远的,她听到一个小孩子对赫连晔说:“晔哥哥,你已经好久没来了。” “嘿嘿,晔哥哥最近有事在忙嘛,这不抽出空闲就来看你们了吗。”赫连晔一脸的笑意,面对着遗孤苑的小孩子,他都显得特别孩子气。 “那晔哥哥来跟我们玩老鹰抓小鸡,好不好?”小孩子说。 “好~不过得先等等,我给你们介绍一位姐姐,她是这个世上最善良的人。”赫连晔说,他的脸已经转向凌夕,很快就朝她走去,拉过她的手,将她扯到一群小孩子的面前,介绍道:“以后你们就叫她暖暖姐姐,你们把她逗得开怀大笑的话,哥哥下次来就带冰,糖葫芦给你们吃。” 其中一个小孩子见到凌夕戴着纱斗,好奇的问:“晔哥哥,为什么暖暖姐姐要戴着纱斗呢?” 这一问,让凌夕感到尴尬,她既想把戴着的纱斗拿掉,却又害怕她这般丑陋的模样吓到这些小孩子,正犹豫着的时候,赫连晔打趣的对孩子们说:“因为啊!~暖暖姐姐是上天派来造福人间的仙女啊,当然不可以给人轻易的看到容貌,那样的话,暖暖姐姐可是会消失的哦。” 被赫连晔这么一吓,孩子们急忙的抱住凌夕,天真道:“我们不要看暖暖姐姐的容貌,我们不要暖暖姐姐消失,暖暖姐姐以后都要陪我们玩。” 那一刻,凌夕的心顿时温暖起来,一群天真可爱的孩子,用最简单的举动让她动容了,让她突然很想家。 曾经的她也是孤儿,可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养父收养,虽然养父只将她当成是商业联婚的棋子,可至少还让她自幼就衣食无忧,即使是假意的爱,但也确实让她的心温暖了十八年。 她其实比任何人都幸运…… 在凌夕发呆的时候,赫连晔又拉过她的手,对孩子们说:“我们今天要让这位暖暖姐姐幸福哦。” “是!”孩子们齐声道。 然后老鹰抓小鸡就这么开始了,在凌夕本抽离的思绪中开始,耳边再次响起欢声笑语,感染了她,让她不知不觉融入了这样特殊的大家庭里,忘记一切的开怀起来。 不知是玩了多久,全部人都玩得精疲力尽,凌夕的笑声却依旧,她喜欢这样无拘无束自由的生活,更喜欢这样纯真的世界,她真想一直待在这里。 听着凌夕的笑声,赫连晔有很大的成就感,而他也被凌夕的笑声感染了,第一次觉得是那么的幸福。 不过时间太晚了,不然他真想继续再玩下去,“孩子们,晔哥哥跟姐姐要回去咯。” 孩子们都很舍不得的挽留,但最后被遗孤苑的老人家们拦住。 凌夕看着这些一老一小的人儿,顿时有些热泪盈眶,摸索着身上的钱财,塞在了那些老人的手里,她希望这些遗孤能好好的成长,至少得让他们的童年都是快乐的。 留恋好一会,赫连晔才劝说道:“放心吧,我不定期都会派人送些银子过来,他们会过得很好的。” “嗯!” 凌夕隔着纱织看着满脸稚气的赫连晔,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很有担当,至少他敢做敢担当,骨子里却还有孩子般的真诚,是一个难得的人。 也许……日后他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走吧,再不走啊,皇兄该担心了。”赫连晔逗趣道。 凌夕轻轻咧嘴,脑袋闪过那天晚上赫连宸的残暴,他除了对她无情,又怎还会有担心之理? 罢了!确实也该回去,她已经是嫁为人妻,至少得做到安守本分,不让任何人抓到把柄才是。 第十三章 就这样,凌夕跟赫连晔上了马车,在孩子们的目送下离开。 在马车上,凌夕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遗孤苑……它是怎么来的?” 赫连晔看了凌夕一眼,想起遗孤苑的由来,他的心痛有些难忍,却假意道:“呵呵,你也知道,常年打仗,死伤无数,遗孤也就不少。” 他并没有解释得很清楚,更没有提到赫连宸,因为遗孤苑是赫连宸让赫连晔建造的,不建造得华丽,也是想让那些遗孤不要那么显眼,让他们能健康成长。 可是赫连宸下过命令,不让赫连晔对人说是他。 至于那些老人,也是因为儿子参军打仗死在战场,这老了没有依靠,才会都聚集在一起。 本这些死在战车的士兵的家人是可以得到些许补偿,但是在赫连曦的执政下,这一些补偿都没有,赫连宸才会出手帮助这些遗孤老人,却又不想出面,才会让赫连晔代办这件事。 “这样。”凌夕并没多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多问不过是在为难别人罢了。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到了王府,天色早就暗了下来,等在大门口的香茹,见到是凌夕下的马车,赶紧上前,“小姐,小姐,您到底去了哪里,为何那么晚才回来。” 看着香茹紧张的神色,凌夕问:“出了什么事吗?” “这个……”香茹低头很为难。 “怎么?” “王爷方才向奴婢问起小姐您,然后,然后……”香茹只怪没有跟着凌夕一同外出。 “无事,我们进去吧。”凌夕早猜到,赫连宸就是那种独霸心很强的男人,即使她如此丑陋,可她终究是他的妃子。 “等等,六嫂,我同你进去吧。”赫连晔阻拦道。 “不必了,天色不早,七弟还是先……” 凌夕的话未说完,赫连宸幽怨的声音传来,“苏暖暖,看来你是把本王说的话给忘了……嗯?” “参加王爷。”香茹赶紧跪拜在地。 “六哥。”赫连晔看出了赫连宸的怒色,赶紧上前,俯在赫连宸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只听到赫连宸对他说:“不早了,七弟回吧。” “六哥。” 赫连宸没再理会,大声道:“苏暖暖,你还想站着到何时?” 被赫连宸这么一说,凌夕这才不甘不愿的跟着赫连宸去,在赫连晔担忧的眼光中消失在夜色中,他祈祷着赫连宸不会为难凌夕。 又是一个漫长的夜! 凌夕随着赫连宸再次来到书房,书房是她梦魇开始的地方,身体明显的在排斥着,显得不是那么自在,脚下已经蠢蠢欲动的想逃离。 赫连宸从不会给任何人有逃离的机会,侧目看了看神经紧绷的凌夕,他的脸阴沉着,犹如暴风雨将来临的前奏…… 凌夕微低着头,不敢正视赫连宸的双眼,挪着脚步往后退,身体微微侧身,有冲动朝着外边逃跑,可在她还没来得及准备跑走的时候,赫连宸将她一把扯过,圈宠在一个角落里,不给她有任何逃离的机会。 那双犀利的眼睛,似要将她的魂魄都揪出来那样,一刻也没有从她的身上移离出来。 凌夕的心‘咯噔’的跌入谷底,她似要被赫连宸看穿,手心在冒着冷汗,即使将它们都握紧,也仍然阻止不了她在害怕。 “你,你想干什么。”她第一次语气如此惊慌失措,少了应有的那份淡漠与平稳的气息。 赫连宸嗤之以鼻的笑了笑,嘲讽道:“苏暖暖,原来你也会害怕?”他以为,她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没想到能看到她害怕的一面。 实在是让他‘刮目相看’。 凌夕被赫连宸如此嘲讽,胆怯之心顿时少了几分,她收起方才的失态,抬起头,转而变得淡漠,“为何不怕?妾身不过是个柔弱女子,王爷这般盯着妾身看,妾身还真怕是做错了什么事惹怒了王爷小命不保。” “哦?” 赫连宸倒没听出凌夕像是会害怕做错事惹怒他的女人,否则今朝又岂会跟他的七弟去满香楼,直至天黑才回府。 一个会怕自己夫君的女人,怎会做出如此大胆的事来。 只不过让赫连宸吃惊的反倒是凌夕的反应,她的反应转换得太快,方才他明显感觉到她在害怕,可就在瞬间,那害怕之气完全消失,换上的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皮骨,这快得让他来不及看清楚,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赫连宸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慢慢俯身在凌夕的锁骨,闭上眼睛,深深的嗅了嗅,那清香的闻到再次扰乱他的意志,他迷恋这样的味道,“你难道不给本王说说,今天都去了哪里?” 凌夕能感觉到赫连宸均和的呼吸声,她强压急促的心跳声,冰冷道:“王爷何不去问问七弟?他不该是会把妾身的一切行踪告诉王爷?” 她不想拿赫连晔去刺激赫连宸,但自她踏入宸王府开始,她的一切行踪不都在他的掌握中吗?包括指使赫连晔戏弄、侮—辱她,那又何必明知故问她去了哪里? 赫连宸突然睁开眼睛,阔掌扬起,毫无预兆的捏起凌夕的下颚,“苏暖暖,不要企图挑战本王的耐性。” 只要他稍稍用力,足矣将凌夕的下颚捏碎。 凌夕抿紧双唇,倔强的不发出一丝哀嚎的声音,闭上眼睛任凭赫连宸处置,她不祈求她的性命可以保留多长时间,只求能死得毫无挣扎。 过去好久,屋内没有传来骨头被捏碎的声音,安静得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凌夕的内心在做着极力斗争,她无法猜透赫连宸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就在这时,她的唇瓣被毫无预兆的轻啄了一下,冰凉的气息传遍她的全身。 她猛然睁开眼睛,赫连宸已经不在她的眼前,坐在了书桌椅上,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似是方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凌夕像个木头那样站着,唇瓣依旧残留着冰冷的气息,她看不懂赫连宸到底是何意思,似是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可又似不是。 良久…… “王爷若没事需要问妾身,妾身就先退下了。”凌夕开口道,以动制静,至少能给自己找一个喘息的机会。 凌夕不想再去玩弄这种猜人心思的游戏,正想跪安,退出书房。 赫连宸呼道:“等等!” “王爷还有何事?”凌夕顿下脚步,循例的问道。 赫连宸的眼睛依旧看着草书,并没有正视凌夕,淡淡的说:“本王明天要同皇上及众兄弟塞外狩猎,会有四天的时间不在府邸,你可要给本王好好的待在府里,不要企图扰些什么事出来。” 他似在警告凌夕,却又似在试探着凌夕。 “哦!”凌夕应得毫无波澜。 可细想赫连宸的话,他方才说是去塞外狩猎?塞外……若是去塞外,那不是有山有水?还有……悬崖陡壁?那……她岂不是有机会可以找到与她坠崖相似的情景,那她……岂不是可以回去? “还不下去?”赫连宸见凌夕出神的站着,有意的提醒。 凌夕愣愣的看着赫连宸,犹豫了一会,终究呼唤道:“王爷。” “有事?”赫连宸清冷道。 “塞外狩猎……可否带上妾身同去?”凌夕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她怕赫连宸拒绝,那她便失去一次机会! 凌夕的话倒是引起赫连宸的意外,他合上草书,站起来,走上前,俯视凌夕,说:“哦?怎么,爱妃也想去?” 凌夕的心脏又开始跳动起来,她就似做贼那样,一字一言都说得极其小心,“呃……妾身只是成天都待在府里,犹如井底之蛙那般,也想跟着王爷到外见见世面,日后也好给王爷挂足面子。” “哦?”赫连宸显然不信凌夕的话,他可不会真的以为凌夕会为了他的面子如此着想,倒也没去揭穿,说:“皇上倒也有让我们这些王爷各自带上自己妃子去狩猎,本王原以为爱妃不喜参加如此热闹的狩猎,早就跟皇上……” 在赫连宸话未说话之际,凌夕便急急的抢话道:“妾身怎会不喜热闹,即便是真的不喜,也会顾及王爷的面子,不会失礼王爷。” “是这样吗?”赫连宸怀疑道。 “是是!妾身这就退下去准备,王爷也早点歇息,以免明天太过劳累。”说罢,凌夕便急急的退了出去,只为不给赫连宸一个拒绝的机会。 反倒是赫连宸,他看着凌夕退出去的身影,若有所思的想着,苏暖暖,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呵!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你都逃脱不了成为本王一枚棋子的命运,这是你的命,是你该有的命…… 第十四章 北国,三年一度塞外狩猎又开始了。 狩猎是这里的传统习俗,一来开祖帝是为了让国民强身健体,二来也因为开祖帝本流着蛮人的血统,是为了告诫世人不要忘记自己的原始身份。 为了让这样的传统习俗不失传,先祖曾对所有北国人民立下誓言:从今往后,每三年的狩猎大赛中,狩得猎物最多者能赏金万两,官员可连跳三级……已流传百年,各大官员纷纷准备好,为了能大展身手,夺得这次狩猎的最大赢家,不但有丰厚的赏赐,来年的一切都将好起来。 往往三年的这个时候,北国都会特别的热闹,除了大大小小官员精心准备外,北国人民也都纷纷围绕在街道两旁,为的就是一睹北国王爷们,还有众将领的风采。 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北国的王爷皇子将军都会聚集在一起,不管你崇拜的是谁,只要守候在街道两旁,那准能看到他们的风姿。 宸王府—— 往日的死气沉沉,今日亦是显得热闹,下人们在准备赫连宸出塞需用的东西,忙得有些手忙脚乱。 凌夕从屋子出来,看着一团糟的下人们,顿时摇头,指着其中一个下人道:“这个不需要,拿回去。” 下人看着自己手中的火炉,脚被定住那样,不知道该不该拿走。“这个,王妃……” “去了塞外自当会生起火堆,这些东西都用不着,带着也只会增加负担。”凌夕无奈的说。 “呃……”下人还在犹豫。 “一切随王妃的指挥,拿回去。”赫连宸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下人回头一看,见是赫连宸,立马尊听道:“是,王爷!” 凌夕只轻看赫连宸一眼,跪拜道:“妾身给王爷请安……” “免了。”赫连宸阔掌一挥,接着又道:“这次出塞,好好安排,出现任何差池唯你是问。” 他的府上太久没有出现女主人了。 还记得倩雪在世的时候,她把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方才看到凌夕指挥的神情,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倩雪。 可惜,他最爱的女人,永远也不会再复活! “是!”凌夕循例应道。 心里却暗暗觉得自己方才太多事,早知便当什么也没看到,免得让赫连宸有机会找借口羞辱她。 就这样,在凌夕的指挥下,一切都整装待发…… “小姐,奴婢真的不用跟着去吗?”香茹担心的看着凌夕,今早她才得知凌夕要跟着去塞外,本想跟着去的,可是被凌夕拒绝了。 凌夕捧起香茹的手,安抚道:“有王爷在,不会有事的。” 她只是不想香茹更担心,这次出行,或许她再也不会回来,想想她跟香茹之间的主仆情,心里有些难受。 于是,嘱咐若颜道:“本妃不在期间,你要协助香茹好好打点府里的大小事务,知道吗。” “是的,王妃。”若颜应道。 就在这时,一记风萧萧的声音传来,“六嫂,该走了哦。” 回头一看,原来是赫连晔,凌夕对香茹又说了点什么,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六嫂,你干吗呀,整得好像是不回来的样子。”赫连晔看着凌夕那一副一去不复的样子,逗趣道。 凌夕浅浅的笑了笑,说:“也许吧。” 快步走了。 “啊?”赫连晔不解,追上,问:“六嫂你什么意思呀。” “没什么,走吧,王爷还等着。”凌夕没多做解释,只是回头又看了一眼,她竟有些怀念这里的一切? “等等,你说清楚嘛……” 赫连晔的声音漂来,却让凌夕格外的伤感。 呵!人果然只有在离开的时候,才会珍惜身边的所有事物,只不过她虽然留恋,但对于眼前那个残暴的男人,她是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留恋。 “怎如此拖拉?”赫连宸不留情面的质问。 凌夕面无表情道:“不会再有下次。” 是!绝对不会再有下次,因为她不会再回来这里,即使是坠落山崖粉身碎骨,她也绝对不会再回来这里。 “哼!”赫连宸冷哼一声,对身后的随行士兵道:“启程。” 然后,浩浩荡荡的队伍,就这么朝着塞外出发,而凌夕同赫连宸一辆马车,在车内不敢多有动静,就这么安静的坐着。 至于赫连晔,他本就跟赫连宸感情好,加上连日来对凌夕产生的莫名好感,便也跟赫连宸同坐一辆马车,见车内气氛不对劲,平日话多的他,也很识趣的闭上嘴巴不敢多说。 车队走了半日,在傍晚时分到了塞外。 一个个木桩搭起的帐篷,好似牧人居住的移动式帐篷,就这么展露在眼前,而这里就是狩猎的休息地。 “六哥,六嫂,到了。”赫连晔开口道。 赫连宸应声道:“嗯!” 接着便一个个的下了马车。 凌夕一路这么颠簸着来,那感觉像是坐轮船一样,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可是一下马车,看到那辽阔的草原被群山环绕,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她的精神一下抖擞着。 有那么一瞬,她感觉好像到了内蒙古大草原,又好像到了原始丛林,一切都是那么的贴近大自然。 “哟,这不是六弟妹吗。” 不知是哪儿来的声音,惊醒了凌夕,她回头一看,立马参拜道:“参加皇上。” “免礼。”赫连曦挥了挥手,脸上很明显是在嗤笑着,也许他是在笑赫连宸竟然敢带丑妃来狩猎,也许……他只单纯在取笑凌夕容貌的丑陋。 赫连曦轻看了赫连宸一眼,见他面无表情的样子,顿时心生恨意,便有意的靠近,俯在他的耳际边,轻声道:“六弟,今年的狩猎可真是难为你了,想当年……陪在你身边的弟妹,还真让人着迷。” 是的,三年前陪在赫连宸身边的女人是倩雪,那温柔可人的倩雪,而如今却换成了苏暖暖这般丑陋的女人,赫连曦当然不会放过任何羞辱赫连宸的机会。 第十五章 说罢,还拍了拍赫连宸的肩膀,这才带着众人离去。 而赫连宸听了赫连曦的话,双手不禁握紧,拳头的青筋冒起,但他的表情却依旧冷漠,任谁也看不出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他看着赫连曦离去的背影,他发誓……很快就会让赫连曦脱—掉龙袍去祭奠倩雪的亡魂…… “憬,这边,这边!”在赫连曦离开后,赫连晔便看到南宫憬朝着这边走来,忙着朝他招手。 南宫憬远远的也看到,便走了过来。 赫连晔定眼一眼,这才发现南宫憬身后跟了一个人,扬起手不惊哑言道:“咦,雪歌姑娘?” “参见七爷。”雪歌掩面一笑,双眼散发着电力。 经赫连晔这么一说,凌夕回头去看,见到真的是雪歌,她的嘴角忍不住挂起笑意,没想到还能再见到雪歌,她以为再也见不到。 而雪歌身边的是南宫憬,凌夕有意的看了一眼,才又将视线移到雪歌的身上。 然而这一眼,却着实的落入的赫连宸的眼皮底,他对凌夕看南宫憬的眼神很不满,这样的眼神在他看来,总是存在一些暧昧之意。 本就怒气的心,此刻是雪上加霜! 雪歌倒是恭敬着,“参见六爷,王妃。” “你怎么会来?”凌夕上前拉过雪歌的手,语气略显得柔和,与平日里的冰冷有很大的差别。 雪歌浅浅笑了笑,说:“南宫将军称赞雪歌弹奏的琵琶好听,跟着来可以为皇上解闷。” 这句话让南宫憬的眉毛不经意的触动了一下,他扭头有些不解的看着雪歌,忆起出塞之前,雪歌派人将他请到满香楼。 他本不想去,可念在他对雪歌的情义,便去了满香楼。以为雪歌是为了让他彻底死心,却没想到雪歌跪倒在地,诉说自己的苦衷与无奈,怕是与他相认的话,会给他带来不好的言论。 南宫憬没想到,雪歌对他的情不变,只是怕她卑微的身份给他带来不便,也因担心他的安危,才会想跟着来狩猎。 那……现在她又为何如此说? 南宫憬有些看不透雪歌,到底那句话才是真的? “真好!” 凌夕只是很温暖的说了两个字,眼睛犹如蓝宝石那样放射出亮光,眸子也很明显的透露着笑意。 没有人知道,为何平日冰冷的一个人,在见到雪歌后,她突然就懂得如何去笑,而且是由心的去笑。 “六嫂,原来你也会笑啊。”赫连晔忍不住逗趣,他被凌夕的笑容诱—惑了,似是想到什么,扭头对雪歌道:“哦~雪歌,这都是你的功劳吧,我六嫂平日可不怎么笑,这一见到你就笑得如此灿烂,快说说,你们上次都在屋子里聊了些什么秘密,为何我六嫂只对你笑得如此灿烂。” “呵呵,七爷,您就别拿小女开玩笑了,王妃宅心仁厚,对小女怜爱,跟小女聊得投缘,可没什么秘密,对吧,王妃。”雪歌很圆滑的说,语气包裹着她的不满之意,没人能听得出来,只有她知道。 因为她没料到凌夕也会来塞外狩猎,本想凌夕生得如此丑陋,赫连宸定不会将这般丑陋的女人带在身边,却没想到凌夕的出现在她的意料之外,心里度起一层愤怒之意。 雪歌为了这次狩猎,她不惜假意对南宫憬好,才有这一次随行,为的就是能向赫连宸靠近一步,朝着她的王妃之路能更近一步。 可现在…… “呃……”凌夕想了想,转身对赫连宸说:“王爷,妾身可否跟雪歌姑娘四处走走?” 赫连宸只是看了凌夕一眼,什么也没说,背对着凌夕的方向走了。他不知道凌夕为何对雪歌一见如故,总觉得她们之间夹存着什么秘密。 不管是何秘密,他的计划依旧会进行,可他的心里却存在的怒火,是凌夕对南宫憬的神色的怒火,使得他对凌夕突然变得冷漠! “六哥,六哥。”赫连晔大声呼唤走远的赫连宸,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回头对凌夕说:“六嫂,你跟雪歌四处走走就好,天黑记得回帐篷去,这里可多野狼了。” “嗯!” “憬,那我们也走吧,喝酒去。”赫连晔转而对南宫憬说。 南宫憬遥看雪歌一眼,漫不经心的应道:“哦。”然后,他就这么被赫连晔扯走了,是很不情愿的扯走。 看着赫连晔跟南宫憬走远的背影,凌夕这才深深的松口气,卸下束紧的面具,尽情的展露真实的自己,再次拉过雪歌的手,略带歉意道:“妹妹,别怪姐姐方才不敢认你,怕是王爷会误想些什么。” 她怕赫连宸知道现代的秘密,更怕赫连宸知道她此次随行是为了回到现代。 “不会,妹妹能理解姐姐。”雪歌反手握住凌夕,眸底掩盖着她对权利的欲—望。 “好妹妹。” 凌夕对雪歌的情一直犹如亲情,也许是因为都来自现代,这样的情便自然就固筑了。 “对了,姐姐,你为何会随着六爷来狩猎?当初我听南宫将军说姐姐不会来,还很失望,如今见到姐姐,真的好高兴。”雪歌说得感情真切。 凌夕欲言又止,有些歉意的松开雪歌的手,这次出行是临时决定的,还没来得及去跟雪歌道别,心里还有些放心不下,却没想到,竟然可以再见到雪歌,也算是廖了一桩心事。 此刻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对雪歌说,她不辞而别是为了回到现代,她是那么的自私,转身遥望着远处的群山,这里真的是美丽的天堂,也是能将她带回现代的唯一机会。 她是如此的渴望! 雪歌看着凌夕出神的眺望不远处的群山,顿时猜出了凌夕的心思,心情又大好起来,看来她这次不会白来,或许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姐姐,你不会是想——”雪歌假装吃惊道。 凌夕没有掩饰,点头,“嗯!” “可是姐姐,这不一定是真的,你可千万……” 凌夕阻了雪歌的话,坚定的说:“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赌一把,我一定要回去,对不起。” “姐姐……”雪歌轻声呼唤道,她的眼睛却在笑,笑得如此灿烂。 她根本从来就没听过老人家说过回去现代的办法,那只是她对凌夕编织的谎言罢了,是为了铲除凌夕的谎言。 她在赌,赌凌夕会像傻子那样相信她的话。 只是没想到,她赌赢了! 第十六章 看着凌夕如雕塑般,面朝群山,雪歌的心里有道不尽的喜悦,却依旧戴着虚伪的面具,关心道:“姐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凌夕仰头看了看天,草原的风扑过她的脸颊,她感觉到丝丝凉意,扭头,说:“妹妹先回去吧,姐姐想多站会。” “姐姐!”这并不出乎雪歌意料之外,她却执意喊着,犹如亲人般关心着。 “妹妹回吧。” 凌夕说罢,便不再去看雪歌,又将视线落在群山,她总觉得,就在连绵的群山中,会有那么一座可以带她回去的山。 雪歌并没继续说,转身,一步三回头的朝着帐篷走去,看着凌夕渐渐消失的身影,她更期望凌夕今夜就消失,永远也不要再出现。 偌大的草原,只剩下凌夕孤单单的站着,风又大了些,吹得她薄弱的身体微微颤抖,她不顾身体的抗议,毅然站在草原上,仰看着群山。 天色愈渐暗下,四周响起狼嚎的声音,是会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凌夕的耳朵敏锐听到,不惊打了个寒颤,转身朝着帐篷的方向看去,那边生起了一堆堆的火把,看起来很是温暖,她是不是该回去了? 她的心却排斥的不想回去! 因为那里都是一群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人,尤其是赫连宸那个男人,她不过是个现代人,有着现代人前卫的思想,不想戴着冰冷的面具回去,再去过那种担惊受怕的生活,那样她会觉得很累。 脚已经不听使唤,朝着帐篷反方向走,愈走愈快,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密封得不能自我的世界。 凌夕开始狂奔,漫无目的的奔跑,直至天色暗得看不清前方的路,她被一块极小的石头给绊倒了,重重的跌在草地上,皮破了,血流了。 她能感觉到疼,也许是疼得她忍不住眼泪,也许是……她真的压抑太久了,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溢出,就如清泉那样,缓缓的流着…… 然而,周围的狼嚎,却吓跑了她的眼泪。 凌夕惊的抬起头将周围巡视了一翻,草丛一双双绿宝石那样的眼睛,就这么一步步的朝着她靠近,还夹杂着狼嚎的声音。 群狼已经触动了! 警惕的心,让凌夕忍着痛从草地上爬起来,怔怔的看着那一双双绿宝石那样的眼睛朝她靠近,她咬着牙龈不知该往哪里退。 难道……她要客死异乡吗? 罢了,这或许就是命吧,她已无路可逃,何不认命接受上天的安排。 狼群已经准备好啃食凌夕这个猎物,而凌夕也闭上眼睛准备好被狼群饱餐一顿。 就在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凌夕被人拦腰抱起,耳边只是听到‘唰唰’的声音,很快被呼呼的风掩盖,草原又恢复了平静。 良久……“丫头,你就那么想死?你说本尊都救你第几次了,是不是该以身相许报答才是?” 妖媚的声音回荡在凌夕的耳际,她猛然睁开眼睛,只见眼前生起了一堆火,而无痕正在捡起那些狼。 竟然是他? 凌夕瞬间忘记方才的悲伤,脱口便问:“你在干什么?” 她惊奇无痕的突然出现,心里又有一种莫名的情愫涌起,她在想,为何每次见到无痕,她的悲伤总会少一点。 “当然是烤了它们啊。”无痕想也没想就回答,然后抽出腰间的佩刀,剥开狼身,拔去狼皮,架起来,放到火堆里烤。 似又想到什么重要问题,扭头对凌夕说:“等等,别岔开话题,你该怎么报答本尊才是?” 凌夕怔了一下,才恢复冰块脸,生硬道:“我……又并非是我让你救我,哪来的报答之意?” “啧啧,丫头,你还是那么的牙尖嘴利。”无痕戴着面具下的脸挂着笑意,不知为何,他总想靠近凌夕。 可是,他真的可以去靠近吗?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无痕依旧戴着面具,依旧是神出鬼没,依旧在关键时刻出现。 来无痕,去无踪! 有时候,凌夕总会好奇无痕,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杀手?亦或者只是个神秘的男人?感觉他似是会伤害她,却迟迟不见他出手。 他的出现到底是有目的的,或者纯粹就是个意外? 无痕的眸色显然闪过一丝冷意,很快就散去,转而逗趣道:“当然是为了来救你。” 被无痕这么一说,凌夕不由分说的脸红起来,拿起地上的树杈,漫不经心的挑着火堆,火星溅起,溅到了她的手腕,瞬间疼得她丢弃手中的树杈,捂着被溅到的手腕,龇牙咧嘴,“嘶——” 无痕不由得抓起凌夕的手,温柔的抚摸着:“疼吗?” 凌夕有种被呵护的温暖,暖流一再的填满她的心,为她驱除了身上的寒意,她像个傻小孩那样,摇了摇头。 无痕直盯着凌夕的手,好久了才说:“答应我,不要再做傻事,好好的活着。” 抬起头,很认真的直视凌夕。 尽管他知道凌夕根本不可能好好的活着,赫连宸不允许,他也不会允许,可他却还是忍不住想这么对她说。 “呃……?”凌夕若有所思的点头,“嗯!” 她知道,她不可能好好的活着,可对于离开这个世界,似乎又多了一份不舍,这份不舍会让她打消回去现代的念头吗? 不,不会,她坚定的觉得不会! 这里的人,这里的事,都不是她所能承受的,只有回去了,她的心才能平静。 “吃吧。”无痕将烤好的狼肉递给凌夕,接着又说:“吃完快些回去,那里才是你该回去的地方。” 有意的看着帐篷那边,又有意的侧目看了草丛一眼,他逃脱不了被命运的戏弄,而凌夕则逃离不了被他的戏弄。 这就是命,冤冤相报的命! 凌夕接过狼肉,点头轻声道:“嗯!”然后便没有再说话,默默的吃着带有骚—味的狼肉,她怕一开口会暴露想离开这里的心,她怕听到任何挽留她的声音,那样……她会动摇的…… 天色真的越来越暗,风呼呼的吹打着凌夕的脸,她吃饱了,也喝足了,无痕没有挽留的催促着她,“回去吧。” 凌夕没有反驳,点头,然后深深的看了无痕一眼,这才起身,没有说任何告别的话语,朝着帐篷那边去。 她真的是时候回去了,等待明天的机会! 对于无痕,她不想多做任何的留恋,萍水的相逢,那就萍水的忘记,这是对她而言最好的选择。 无痕若有所思的看着凌夕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沙哑的声音顺着风声响起,“看够了就出来吧。” 他早就察觉到草丛的那个人影,正用一双犀利得眼睛仇视着他跟凌夕。 赫连宸大方的自草丛出来,坐在凌夕方才坐过的地方,拿起剩余很多的烤肉,悠然自得的吃了一口,蹙起眉,将口中的狼肉吐在了地上,喃喃自语道:“很好吃?” 他想到凌夕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百思不得其解,狼肉除了一股骚—味外,并没有其他特别的香味,让人难以入口。 可是凌夕却将一大块狼肉,就这么津津有味的吃完了。 无痕诧异的看着赫连宸,似是在问,你在说什么。 赫连宸扔掉手里的狼肉,优雅的拿出一条丝巾擦拭着手,然后站起来,朝着帐篷的方向走出两步,定住脚跟,侧目道:“不要爱上她,对你没好处。”说罢,有意的顿了下,又说:“还有,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然后,赫连宸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幕中! 没人敢绝对的保证,丑女就不会有人爱。有的时候,这样的女人更惹人怜惜,爱上了就会是刻苦铭心,永生都难以忘怀。 而他,只是好心的提醒无痕,也许仅仅只是为了好心提醒无痕而已,可为何他又会觉得心里裹着一股怨气。 在看到无痕跟凌夕那种眼神交流的融洽,他就会莫名的有一股怨气,是那种属于他的东西被人夺走的怨气。 他不得不这么告诫自己,苏暖暖果然是苏博的好女儿,一副善意的脸总让人觉得楚楚可怜,其实骨子里透着的是为达目的的不择手段。 他,赫连宸,绝对不会被这么一个无耻的女人迷惑,而在不久的将来,他便会把苏暖暖无耻的面具撕去,让她在世人的唾弃中不得善终。 看着赫连宸的背影,无痕伸手摘取戴着的面具,一张跟赫连宸几乎相似却又俊美得无可挑剔的脸露了出来,只不过他的眼神没有赫连宸的犀利,多了几分柔色。 他的耳朵回答着赫连宸的话,“不要爱上她,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伸出手抚着自己的心,充斥着情爱的心跳。 他不敢去承认,却又不敢去否认,眼帘顿时微垂,眸子暗淡,修长的手指束紧,手腕的青筋若隐若现。 他确实不能去爱,他也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 还记得在二十年前,两个小生命坠落人间,其中一个是赫连宸,而另一个就是无痕,他们是孪生兄弟,有着同流同生的血脉。 可在兄弟俩人没满月,他们就从此分别。 没人知道,为何孪生的两个小皇子会突然少了一个,或许该说,在北国根本没人知道曾经有个娉妃,她曾经生下过两个孪生小皇子,只知道北国的皇后,她生下了赫连宸,而赫连宸是北国人最崇拜的王爷。 后宫的争斗永远是不停歇,二十年前的秘密终究会有人知道,并且越扩越大。 当年,娉妃知道有人想毒害他们母子三人,为了能让自己的亲生骨肉平安长大,她毅然决定带着二子逃离皇宫,从此过着平民百姓的生活。 娉妃同一个贴身宫女,一人抱着一个皇子,眼看就要逃出皇城的时候,却遭到杀手追杀,为了掩人耳目,娉妃决定抱着其中一个皇子声东击西,而宫女抱着另外一个皇子先逃出皇宫。 宫女逃出去了,娉妃却没有! 娉妃誓死保护着怀里的孩子,在奄奄一息之际,遇上了去佛堂供奉的皇后,慈悲为怀的皇后救下了这个孩子,而娉妃也就此断气。 皇后本是不育之人,先帝为保全皇后名誉,也为了保护这个孩子,阻了娉妃生得二子的消息,并除去娉妃的名号,然后公招天下,这个皇子为皇后所生,名为赫连宸。 赫连宸自幼就出众,遭到很多皇子的嫉妒,其中包括赫连曦,长大些,皇后因体弱逝世,在临终前,终是将心里挂念多年的事告知赫连宸,才能安心的去了。 听到并非皇后亲生子的事实,赫连宸只是瞬间的震撼,而后一直活在对娉妃的埋怨中,他恨当年娉妃不顾他的安危,抱着他闯入险境,若不是他命大,或许他早就去了黄泉。 如此狠心的母后,赫连宸对她除了怨恨外,再没有过多的情感。 直至遇到倩雪,赫连宸才慢慢从怨恨中走出。 赫连宸从未想过,娉妃当年只是纯粹的想着,她会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怀里的赫连宸,即使母子不幸死去,到了黄泉也有她这个母后照顾。 对于托付给宫女的无痕,娉妃更多的是愧疚,可以的话,她宁愿母子三人齐齐同赴黄泉,至少活着的那个人不会有失去亲人的痛苦。 宫女抱着无痕逃出皇宫后,是被杀手阁的人救下,无痕这才走上杀手的道路,凭借过人的本事成为杀手阁阁主,而他自幼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为了替母报仇,一直隐忍到现在。 至于赫连宸,若不是倩雪被毒害,想必他根本不会跟无痕联手。 想到这里,无痕抬起头看了看繁星遍布的天空,风拂过他俊美的脸颊,是那样的刺骨,有时候,他会觉得上天很喜欢捉弄人,他是当年被追杀的皇子,而她是仇人的女儿,可他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想去靠近…… 她的眼神,她的神情,总是透露着淡淡的哀伤,总是莫名的吸引着他,可他,命中注定不能爱,唯有闭上眼睛,不顾一切的去伤害。 忍,只要忍过明天,一切都会恢复的…… 第十七章 看着凌夕如雕塑般,面朝群山,雪歌的心里有道不尽的喜悦,却依旧戴着虚伪的面具,关心道:“姐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凌夕仰头看了看天,草原的风扑过她的脸颊,她感觉到丝丝凉意,扭头,说:“妹妹先回去吧,姐姐想多站会。” “姐姐!”这并不出乎雪歌意料之外,她却执意喊着,犹如亲人般关心着。 “妹妹回吧。” 凌夕说罢,便不再去看雪歌,又将视线落在群山,她总觉得,就在连绵的群山中,会有那么一座可以带她回去的山。 雪歌并没继续说,转身,一步三回头的朝着帐篷走去,看着凌夕渐渐消失的身影,她更期望凌夕今夜就消失,永远也不要再出现。 偌大的草原,只剩下凌夕孤单单的站着,风又大了些,吹得她薄弱的身体微微颤抖,她不顾身体的抗议,毅然站在草原上,仰看着群山。 天色愈渐暗下,四周响起狼嚎的声音,是会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凌夕的耳朵敏锐听到,不惊打了个寒颤,转身朝着帐篷的方向看去,那边生起了一堆堆的火把,看起来很是温暖,她是不是该回去了? 她的心却排斥的不想回去! 因为那里都是一群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人,尤其是赫连宸那个男人,她不过是个现代人,有着现代人前卫的思想,不想戴着冰冷的面具回去,再去过那种担惊受怕的生活,那样她会觉得很累。 脚已经不听使唤,朝着帐篷反方向走,愈走愈快,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密封得不能自我的世界。 凌夕开始狂奔,漫无目的的奔跑,直至天色暗得看不清前方的路,她被一块极小的石头给绊倒了,重重的跌在草地上,皮破了,血流了。 她能感觉到疼,也许是疼得她忍不住眼泪,也许是……她真的压抑太久了,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溢出,就如清泉那样,缓缓的流着…… 然而,周围的狼嚎,却吓跑了她的眼泪。 凌夕惊的抬起头将周围巡视了一翻,草丛一双双绿宝石那样的眼睛,就这么一步步的朝着她靠近,还夹杂着狼嚎的声音。 群狼已经触动了! 警惕的心,让凌夕忍着痛从草地上爬起来,怔怔的看着那一双双绿宝石那样的眼睛朝她靠近,她咬着牙龈不知该往哪里退。 难道……她要客死异乡吗? 罢了,这或许就是命吧,她已无路可逃,何不认命接受上天的安排。 狼群已经准备好啃食凌夕这个猎物,而凌夕也闭上眼睛准备好被狼群饱餐一顿。 就在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凌夕被人拦腰抱起,耳边只是听到‘唰唰’的声音,很快被呼呼的风掩盖,草原又恢复了平静。 良久……“丫头,你就那么想死?你说本尊都救你第几次了,是不是该以身相许报答才是?” 妖媚的声音回荡在凌夕的耳际,她猛然睁开眼睛,只见眼前生起了一堆火,而无痕正在捡起那些狼。 竟然是他? 凌夕瞬间忘记方才的悲伤,脱口便问:“你在干什么?” 她惊奇无痕的突然出现,心里又有一种莫名的情愫涌起,她在想,为何每次见到无痕,她的悲伤总会少一点。 “当然是烤了它们啊。”无痕想也没想就回答,然后抽出腰间的佩刀,剥开狼身,拔去狼皮,架起来,放到火堆里烤。 似又想到什么重要问题,扭头对凌夕说:“等等,别岔开话题,你该怎么报答本尊才是?” 凌夕怔了一下,才恢复冰块脸,生硬道:“我……又并非是我让你救我,哪来的报答之意?” “啧啧,丫头,你还是那么的牙尖嘴利。”无痕戴着面具下的脸挂着笑意,不知为何,他总想靠近凌夕。 可是,他真的可以去靠近吗?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无痕依旧戴着面具,依旧是神出鬼没,依旧在关键时刻出现。 来无痕,去无踪! 有时候,凌夕总会好奇无痕,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杀手?亦或者只是个神秘的男人?感觉他似是会伤害她,却迟迟不见他出手。 他的出现到底是有目的的,或者纯粹就是个意外? 无痕的眸色显然闪过一丝冷意,很快就散去,转而逗趣道:“当然是为了来救你。” 被无痕这么一说,凌夕不由分说的脸红起来,拿起地上的树杈,漫不经心的挑着火堆,火星溅起,溅到了她的手腕,瞬间疼得她丢弃手中的树杈,捂着被溅到的手腕,龇牙咧嘴,“嘶——” 无痕不由得抓起凌夕的手,温柔的抚摸着:“疼吗?” 凌夕有种被呵护的温暖,暖流一再的填满她的心,为她驱除了身上的寒意,她像个傻小孩那样,摇了摇头。 无痕直盯着凌夕的手,好久了才说:“答应我,不要再做傻事,好好的活着。” 抬起头,很认真的直视凌夕。 尽管他知道凌夕根本不可能好好的活着,赫连宸不允许,他也不会允许,可他却还是忍不住想这么对她说。 “呃……?”凌夕若有所思的点头,“嗯!” 她知道,她不可能好好的活着,可对于离开这个世界,似乎又多了一份不舍,这份不舍会让她打消回去现代的念头吗? 不,不会,她坚定的觉得不会! 这里的人,这里的事,都不是她所能承受的,只有回去了,她的心才能平静。 “吃吧。”无痕将烤好的狼肉递给凌夕,接着又说:“吃完快些回去,那里才是你该回去的地方。” 有意的看着帐篷那边,又有意的侧目看了草丛一眼,他逃脱不了被命运的戏弄,而凌夕则逃离不了被他的戏弄。 这就是命,冤冤相报的命! 凌夕接过狼肉,点头轻声道:“嗯!”然后便没有再说话,默默的吃着带有骚—味的狼肉,她怕一开口会暴露想离开这里的心,她怕听到任何挽留她的声音,那样……她会动摇的…… 天色真的越来越暗,风呼呼的吹打着凌夕的脸,她吃饱了,也喝足了,无痕没有挽留的催促着她,“回去吧。” 凌夕没有反驳,点头,然后深深的看了无痕一眼,这才起身,没有说任何告别的话语,朝着帐篷那边去。 她真的是时候回去了,等待明天的机会! 对于无痕,她不想多做任何的留恋,萍水的相逢,那就萍水的忘记,这是对她而言最好的选择。 无痕若有所思的看着凌夕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沙哑的声音顺着风声响起,“看够了就出来吧。” 他早就察觉到草丛的那个人影,正用一双犀利得眼睛仇视着他跟凌夕。 赫连宸大方的自草丛出来,坐在凌夕方才坐过的地方,拿起剩余很多的烤肉,悠然自得的吃了一口,蹙起眉,将口中的狼肉吐在了地上,喃喃自语道:“很好吃?” 他想到凌夕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百思不得其解,狼肉除了一股骚—味外,并没有其他特别的香味,让人难以入口。 可是凌夕却将一大块狼肉,就这么津津有味的吃完了。 无痕诧异的看着赫连宸,似是在问,你在说什么。 赫连宸扔掉手里的狼肉,优雅的拿出一条丝巾擦拭着手,然后站起来,朝着帐篷的方向走出两步,定住脚跟,侧目道:“不要爱上她,对你没好处。”说罢,有意的顿了下,又说:“还有,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然后,赫连宸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幕中! 没人敢绝对的保证,丑女就不会有人爱。有的时候,这样的女人更惹人怜惜,爱上了就会是刻苦铭心,永生都难以忘怀。 而他,只是好心的提醒无痕,也许仅仅只是为了好心提醒无痕而已,可为何他又会觉得心里裹着一股怨气。 在看到无痕跟凌夕那种眼神交流的融洽,他就会莫名的有一股怨气,是那种属于他的东西被人夺走的怨气。 他不得不这么告诫自己,苏暖暖果然是苏博的好女儿,一副善意的脸总让人觉得楚楚可怜,其实骨子里透着的是为达目的的不择手段。 他,赫连宸,绝对不会被这么一个无耻的女人迷惑,而在不久的将来,他便会把苏暖暖无耻的面具撕去,让她在世人的唾弃中不得善终。 看着赫连宸的背影,无痕伸手摘取戴着的面具,一张跟赫连宸几乎相似却又俊美得无可挑剔的脸露了出来,只不过他的眼神没有赫连宸的犀利,多了几分柔色。 他的耳朵回答着赫连宸的话,“不要爱上她,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伸出手抚着自己的心,充斥着情爱的心跳。 他不敢去承认,却又不敢去否认,眼帘顿时微垂,眸子暗淡,修长的手指束紧,手腕的青筋若隐若现。 他确实不能去爱,他也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 还记得在二十年前,两个小生命坠落人间,其中一个是赫连宸,而另一个就是无痕,他们是孪生兄弟,有着同流同生的血脉。 可在兄弟俩人没满月,他们就从此分别。 没人知道,为何孪生的两个小皇子会突然少了一个,或许该说,在北国根本没人知道曾经有个娉妃,她曾经生下过两个孪生小皇子,只知道北国的皇后,她生下了赫连宸,而赫连宸是北国人最崇拜的王爷。 后宫的争斗永远是不停歇,二十年前的秘密终究会有人知道,并且越扩越大。 当年,娉妃知道有人想毒害他们母子三人,为了能让自己的亲生骨肉平安长大,她毅然决定带着二子逃离皇宫,从此过着平民百姓的生活。 娉妃同一个贴身宫女,一人抱着一个皇子,眼看就要逃出皇城的时候,却遭到杀手追杀,为了掩人耳目,娉妃决定抱着其中一个皇子声东击西,而宫女抱着另外一个皇子先逃出皇宫。 宫女逃出去了,娉妃却没有! 娉妃誓死保护着怀里的孩子,在奄奄一息之际,遇上了去佛堂供奉的皇后,慈悲为怀的皇后救下了这个孩子,而娉妃也就此断气。 皇后本是不育之人,先帝为保全皇后名誉,也为了保护这个孩子,阻了娉妃生得二子的消息,并除去娉妃的名号,然后公招天下,这个皇子为皇后所生,名为赫连宸。 赫连宸自幼就出众,遭到很多皇子的嫉妒,其中包括赫连曦,长大些,皇后因体弱逝世,在临终前,终是将心里挂念多年的事告知赫连宸,才能安心的去了。 听到并非皇后亲生子的事实,赫连宸只是瞬间的震撼,而后一直活在对娉妃的埋怨中,他恨当年娉妃不顾他的安危,抱着他闯入险境,若不是他命大,或许他早就去了黄泉。 如此狠心的母后,赫连宸对她除了怨恨外,再没有过多的情感。 直至遇到倩雪,赫连宸才慢慢从怨恨中走出。 赫连宸从未想过,娉妃当年只是纯粹的想着,她会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怀里的赫连宸,即使母子不幸死去,到了黄泉也有她这个母后照顾。 对于托付给宫女的无痕,娉妃更多的是愧疚,可以的话,她宁愿母子三人齐齐同赴黄泉,至少活着的那个人不会有失去亲人的痛苦。 宫女抱着无痕逃出皇宫后,是被杀手阁的人救下,无痕这才走上杀手的道路,凭借过人的本事成为杀手阁阁主,而他自幼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为了替母报仇,一直隐忍到现在。 至于赫连宸,若不是倩雪被毒害,想必他根本不会跟无痕联手。 想到这里,无痕抬起头看了看繁星遍布的天空,风拂过他俊美的脸颊,是那样的刺骨,有时候,他会觉得上天很喜欢捉弄人,他是当年被追杀的皇子,而她是仇人的女儿,可他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想去靠近…… 她的眼神,她的神情,总是透露着淡淡的哀伤,总是莫名的吸引着他,可他,命中注定不能爱,唯有闭上眼睛,不顾一切的去伤害。 忍,只要忍过明天,一切都会恢复的…… 第十八章 围场,一个个白色帐篷鼎立,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的声音,这是一个美丽的夜,也是个扰人心悬的夜。 只是这里所有的人,没有会在意凌夕到底在不在,回来没回来,她的存在可有可无,并没有多少人会在意。 可是,她还是回来了,拖着沉重的步伐,终于是回到帐篷,她无意经过空地时,围在火堆欣赏雪歌表演的人都朝她看去。 特别是坐在龙椅上的赫连曦,他带着嘲讽的眼神看着凌夕,踮起一杯马奶酒,一饮而尽,心情畅快不已。 凌夕感觉到一双双犀利的眼睛直视她,有意的将头低下,似是心虚,又似是有意的想隐藏脸上的那块胎记,总而言之,她不敢抬起头去看,她不知道自己能承受多少。 而正在弹奏琵琶的雪歌,她侧目见凌夕回来,本来愉悦的心情顿时消去,眼神尽显愤愤之意,却像变戏法那样,瞬间又换上亲和的脸,放下手中的琵琶,朝凌夕走去,凑近凌夕的耳朵,低语道:“姐姐,你可是回来了。” 凌夕抬起头,看到雪歌亲和的脸,露出浅浅的笑,“嗯,我回来了。” 语气尽显苦涩。 谁又知道,她是多不愿意回来,却又无可奈何的回来了。 坐在赫连曦坐位的赫连晔,见到凌夕归来,则是略带兴奋的小跑过来,急切的问:“六嫂,你去了哪,快担心死我了。” “呵呵!” 看着赫连晔真切的表情,凌夕本来冰寒的身体窜过一丝暖流,温暖了她的心。 赫连晔正想再说什么,见到不知何时回来的赫连宸,惊呼道:“六哥!” 这一记惊呼,把凌夕身上的暖流瞬间驱除,身体就似遭遇了一次寒霜,再次僵硬,拖着这般僵硬的身体,她并没有回过头去看身后站着的赫连宸,或许是害怕,又或许真的只是身体僵硬的无法转身,即使如此,她依旧能感觉到身后凉飕飕一片,她有预感,暴风雨又该来临。 “参见六……” 雪歌见到赫连宸媚颜舒展,可她的话未说话,赫连宸完全无视她,凑近凌夕的耳际,低语冷冷道:“苏暖暖,你最好给本王好自为之。” 他的怒火依旧在燃烧,脑海浮现的是方才的画面,无痕跟凌夕似柔情相对的画面,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不可否认,他非常介怀,苏暖暖是他的女人,即使他不爱,也不喜看到别的男人碰触,而那个男人还是他的孪生兄弟,而那个男人还对苏暖暖暗存爱意。 要想傍晚时分,他见雪歌一人回来,或许是担心,又或许他怕凌夕这枚棋子消失,从而破坏他整个机会,终是忍不住出去寻找。 他早就找到凌夕,只是默默的跟在凌夕的身后,看着她狂奔,看着她跌倒,看着一群野狼朝着她围绕…… 看到如此狼狈的凌夕,他真的想就这么狠心的看着她被野狼啃吃得一干二净,想到苏博对倩雪的狠心,他真的恨不得这样。 可是他的心却不允许他这么做,他不断的对自己说,苏暖暖是整个计划的关键,他绝对不能让这枚棋子受到任何损伤,就在他打算冲出去救凌夕的时候,无痕却抢在他的前头,他瞬间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像一尊雕塑那样,藏在草丛,看着无痕对凌夕细语,温柔相待。 那刻,他的心莫名觉得的难受。 对于凌夕,赫连宸根本不知道存在怎样的情感,是恨还是怨? 想到这里,赫连宸只是冷眼仇视了凌夕一眼,然后直径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见凌夕还站着无动于衷,威胁道:“苏暖暖,你是要本王明天遣送你回去……嗯?” 接着赫连宸就走了,留下凌夕深深倒吸一口气,回来并非她愿意的,可是不回来却又不可以,不过赫连宸总是话中有话,好自为之? 她没明白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了什么事? 带着担忧之心,凌夕正想跟着赫连宸回去的时候,赫连晔挡在前面,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说:“六嫂,放心吧,六哥不会对你怎样的。” “嗯?”凌夕不解。 “你不知道吧,傍晚时分,六哥知道你不见了不知道多紧张,赶忙就出去找你了。”赫连晔笑呵呵的说。 赫连宸嘴巴并没说,但赫连晔从赫连宸的表情可以看出,赫连宸是在担心的。 赫连晔的话让凌夕震惊了,她的脑海立马闪过赫连宸寻找自己担心的表情,真的会有那样的表情吗?心里一阵澎湃,这不会是真的吧?那样的冰窟脸,那样恶魔残暴的心,怎会担心她? 不是恨不得将她折磨至死?凌夕带着疑问回去。 雪歌看着一前一后的离去的赫连宸跟凌夕,手掌束紧,指甲深深的陷进肉,缝里,她恨不得凌夕死无全尸,可是想到赫连宸出去寻找凌夕不自觉流露出的担忧神情,她更加恨。 为什么她得不到这样的男人关爱? 而一个丑女,凭什么可以有那么多人担心她,关爱她。 不,她绝对不会让一个丑女独享世间最幸福的瞬间,只有她,只有她才可以得到男人的宠爱,只有她才可以得到男人的心,眸光顿时散发出阴狠的光,是会让人毛骨悚然的。 这样的雪歌落入南宫憬的眼皮底,他感觉像是被风化那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认识眼前的雪歌。 曾经的雪歌根本不会这样,眼睛纯洁得像一颗未被人发掘的珍珠那样晶莹剔透,可如今的雪歌,却像一滩浑浊的水,不管谁喝了都会脑昏耳鸣。 南宫憬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断迷—惑自己,只是一天奔波太劳累了,一定是这样,只要稍作休息,一切都会好的…… 随着赫连宸回帐篷的凌夕,她有些灵魂出窍,一直想着赫连晔说的话,看着赫连宸的背影,她实在不敢相信。 走进帐篷,赫连宸背对着凌夕,一阵阴冷的死气环绕着两人,凌夕抿紧的唇,蠕动着想张开。 她很想问,赫连晔所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赫连宸真的会担心她? 可就在凌夕张开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赫连宸猛的转身,迅雷的伸出他那阔掌,发狠的掐住凌夕细嫩的脖子,凌夕顿时觉得喘息不过来,条件反射的拍打着赫连宸的手,“放,放……” 她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看到赫连宸一双阴狠的眸子,怒视得让她毛骨悚然。她知道他在怒,而且怒气源源不断。 可是为何。 为何他又突然的发怒,她到底又做错了什么,为何自大婚到现在,他总是对她发怒,即使她不是他自愿娶的女人,可她又到底做错了什么。 又是在瞬间,赫连宸松开手,凌夕找了呼吸的口,猛的吸引着生命的源泉那样,小手抚着细脖,一道红晕的痕迹就这么映衬着。 “苏暖暖,给本王记住,你是本王的女人,不管当初本王是否自愿迎娶的,你始终是本王的女人,不要企图做出有损本王颜面的事,否则,你就等着找人替你收尸。” 说罢,赫连宸头也不回的走了,一眼也没多看凌夕。 凌夕完全悟不透赫连宸的话,只是觉得自己傻,这么一个残暴的男人,又怎会担心她?她竟然还天真的以为,或许他真的在担心她。 呵呵! 残暴的男人,永远都不会有善意的一面。 凌夕这么警告着自己,警告着自己的心…… 翌日 凌夕看着白色的棚顶,这一夜,她睁着眼到天亮,眼睛干涩了就眨巴一下,然后又睁开好久,脑海像是倒带那样,将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事都倒带了一遍,其中最多的就是赫连宸的脸,像冤魂那样,不停的出现在她的脑海。 这个男人果然是会折磨人的恶魔,让她一夜无睡意。 直至耳边传来号笛的声音,她才挣扎的从床上爬起来,撩开帐帘,将头探了出去,看到不远处的空地上站满将士官员,他们似乎是整装待发的样子。 凌夕有意的在那群人身上徘徊,似是在找寻着什么人的身影。 赫连晔也在他们之中,见到凌夕探出的头,笑嘻嘻的朝凌夕小跑过来,挥起手道:“六嫂,早啊。” 凌夕瞧见眼前赫连晔高大的身影,愣了一下,亦是打招呼:“早!” 赫连晔见凌夕似是找寻什么的样子,便打趣道:“六嫂,你在找六哥呢。” “呃?”凌夕傻的看着赫连晔,似是反应过来,面色有些奇怪的撇开,结巴道:“我,我没有。” 昨夜赫连宸莫名的发怒完,就一夜都没有回来,凌夕不知道他是去了哪里,至少他肯定没有回来这里。 凌夕真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该……莫名的有些想念他,她肯定是疯了,疯了才会想那样残暴的男人。 赫连晔阴阴嘴的笑着,没有去揭穿,然后说:“六嫂,你啊,就乖乖的待在这里,等着我们傍晚凯旋哦,至于六哥嘛,七弟会帮你照顾他。” “嗯?”还未等凌夕反应,赫连晔又跑走了,待到凌夕反应过来,脸上红晕一片,哑言道:“喂!……” 她想说,他的生死与她无关,她根本不会在乎他是否凯旋而归。 看着赫连晔跑开的背影,凌夕突然觉得是那么的好看,她不敢去反驳,她真的没有在担心,直至赫连晔跑到赫连宸的旁边,冲着她眨巴着镶嵌邪恶气息的眼睛,凌夕终于醒悟过来,然后她看到了赫连宸。 赫连宸将射线投向凌夕,是那样的冷冰冰,不带一丝温暖。 凌夕只是这么在空中碰触一瞬,她就急急的将射线移开,可是冰冷的气息早就触动了她的心,她的心震了一下,然后就是深深的感叹,正想要回帐篷去,雪歌出现在她的面前,好听的声音响起:“姐姐,早啊。” 抬头一看,见是雪歌,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道:“妹妹,早。” 被雪歌留住脚步的凌夕,无意又看到极其耀眼的赫连宸,真的只是无意,却锁住了她的视线,再无法移开。 雪歌见凌夕的视线落在赫连宸的身上,醋味大起,故意的说:“姐姐,您不去给六爷饯行吗?” 凌夕惊愣了一下,将视线收回,看着雪歌满脸的纯意,想了想,才说:“不了,我想,六爷一定可以凯旋而归。” 她分不清楚,这是真心话,还是说的客气话…… 雪歌努着嘴笑了笑,说:“姐姐等妹妹一会,妹妹得去给南宫将军饯行,希望南宫将军能夺得这次狩猎大赛的胜利者。” 说罢,雪歌就朝着南宫将军那边去,她对南宫将军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对了赫连宸献了不少殷勤,故意装得像个女主人似的,只要明眼人一看都可以看出雪歌的野心,即使是南宫憬,他也隐约看出了雪歌的野心。 可是他不断的对自己说,这只是雪歌应付客人的手段,她只是习惯了,可他还能欺骗得了自己多久?他不知道…… 凌夕没觉得什么,或许她对雪歌真的信任,又或许她根本不在乎赫连宸身边出现了怎样的女人,她的心毫无澎湃之意。 反倒经雪歌这么一提醒,有意的看向南宫憬,依旧是那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凌夕忍不住想,若是她真的回去的话,还是否能再见到他?如果再见到,她该如何去面对? 而如今那个世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她的坠崖会不会引起轰动呢?她的死会不会引起所有人的痛惜? 她到底在期望着什么? 就在凌夕失魂的时候,她看到赫连晔远远的对她挥手,示意他们该出发了。这时她看到赫连宸又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很多复杂的情愫在,只是这样的情愫她看不懂,也看不透。 在大队人马出发后,雪歌又回来了,她拉过凌夕的手,说:“姐姐,我们进去吃些早点。” “嗯!”凌夕应声道。 两个女人进去后,里边不时传来欢声笑语,听起来很和睦。 雪歌对凌夕说了不少话,天南地北,曾经的,现在的,说得不亦乐乎,其中故意说了不少关于赫连宸的事,甚至故意说:“不知道六爷他们傍晚能打到多少猎物呢,六爷那么英勇善战,肯定能大丰收归来,真期待。” 看着雪歌说到赫连宸眉飞色舞的样子,凌夕忍不住轻呼:“妹妹。” “嗯?”雪歌收起眉飞色舞的样子,故作不解道。 凌夕想了想,还是问道:“你……喜欢六爷吗?”她并不是想去怀疑些什么,只是雪歌那崇拜的口吻,很明显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崇拜,是她的感觉出错了吗? 其实这也并非特别的事,或许在北国,除了她这个异类会没有爱上赫连宸外,估计整个北国的女子都会爱上赫连宸吧。 只是她不希望雪歌会爱上赫连宸,她太了解赫连宸了,一个残暴得不会有任何感情的男人,雪歌若是爱上的话,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雪歌是她的妹妹,她只希望雪歌能有真正的幸福,而不是走上一条跟她一样的不归路。 雪歌故作激动的站起来,“姐姐,你为何如此说,妹妹怎敢去喜欢六爷,六爷是姐姐的,妹妹不敢想,况且……妹妹这样卑贱的身份,妹妹……” 说罢,两眼似是有眼泪溢出的样子,极其的楚楚可怜。 “妹妹,莫激动,姐姐只是随口一说,本是想提醒妹妹,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六爷并非其中之一,况且,妹妹怎会身份卑贱呢,妹妹长得漂亮,又会琴棋书画,会有很多男人喜欢才是,并无其他意思。”凌夕安慰道。 雪歌顿时暗下眸子,“都是些虚情假意的男人。” “嗯?……妹妹,你说什么?”凌夕好奇的问。 第十九章 “呃……没什么,妹妹只是没姐姐那么好的福分,有六爷那么好的男人罢了。”雪歌说着,眸光不时透露着阴狠的气息,心里暗暗的想着,苏暖暖,你果然是个厉害的女人,想要用亲情戏码来打消她抢夺赫连宸,真是个虚伪的女人。不过,她可是冰山美人雪歌,只要她看中的东西,看中的男人,那么就不会有她得不到的。 想要她打消念头,那还是等下辈子吧。 凌夕没有去反驳雪歌的话,只是安抚着雪歌,又有意的问:“六爷他们……真的傍晚才回来吗?” 也许在所有女人的心里,赫连宸真的是个好男人,可是在她的心里,赫连宸永远都不会是,她无法阻止雪歌爱上赫连宸,她总有机会让自己逃离这个鬼地方。 雪歌隐约的猜测到凌夕打的主意,并没有揭穿,故意的说:“嗯,是啊,六爷他们傍晚一定会大丰收归来。” “呵呵!”凌夕干笑两声,想了想,说:“妹妹,姐姐有些累了,想休息。” 她能看出雪歌很喜欢这个世界,本想询问雪歌是否想要同她回去那个世界,可是她不忍心让雪歌做出决定,既然雪歌喜欢这里,那么她为何要强人所难呢。 “姐姐,你没什么事吧。”雪歌故作担忧的关心道。 “没什么。”凌夕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大事。 “哦,那就好,妹妹这就不打扰了,姐姐好生休息。”雪歌嘘寒问短了好一会,才跟凌夕道别,离开。 凌夕见雪歌离开后,忧伤情愫魂绕着她的思绪,她这是有多么的感慨,站起身,将帐篷扫视了一眼,她也是时候离开了,可是为何她的心是如此的不想离开,苦笑一番后,她还是下定决心离开。 她没有带走帐篷的任何东西,因为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她,既然她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那么她离开也无须带走任何东西。 就这样,凌夕离开帐篷,朝着昨夜她看的群山去,远远的看着她单薄的身体在大风中摇晃,是那样的让人怜惜。 可惜,除了雪歌外,并没有一个人知道她要离开。 雪歌一直躲在帐篷背后,看到凌夕走后,她从帐篷后出来,本是犀利的眼睛顿时换上胜利的眼色,嘴角上扬,露出无尽的笑。 那个女人终于走了,她终于走了! 雪歌笑着转身回到帐篷,倒了一杯酒,看着酒杯里自己的倒影,是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笑得如此妩—媚,如此的畅怀,然后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终于可以取代那个女人,她说过,只要她想得到的东西,那么她就一定可以得到,谁阻碍她,她就会让谁死无全尸,嘴角的笑越来越深,她此刻该有多幸福,该有多幸福…… 可就在这时,赫连宸却突然回来了,就是坐在帐篷,雪歌也已经能听到士兵的声音,“参见六王爷。” 雪歌手里的酒杯震了一下,撒了些酒水出来,赶紧站起身,小跑出去,真的看到赫连宸,顿时傻眼,心里很慌张,就像做贼那样心虚,为免赫连宸发现凌夕不见,雪歌很风,骚的上前,柔情似水道:“雪歌参见六爷。” 赫连宸就似没有见到雪歌那样,直径的就想去自己的帐篷,他本就对狩猎毫无兴趣,三年一次的狩猎,除了在他十三岁那年狩过丰收的一次,之后他就再没有打过一次猎物,去了也不过是陪衬,或者是去看热闹。 赫连宸的记录至今没有人打破,年龄小,猎物最多。 没人知道,为何赫连宸会突然放弃三年一次展现自己的机会,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也是一个让人害怕的男人。 赫连宸起初也是想去看看热闹,可是他随大队走出不远,心悬有些莫名的颤着,总觉得有一种暗藏的预感,是个不好的预感,就在这时,他突然就想到了凌夕,可很快凌夕就从他的脑海消失,不好的预感愈来愈强烈,让他驾着马儿急急的赶回来,他得回来看看,只有看到她还在,他才能安心。 雪歌见赫连宸不理她,还是很卖力的说:“六爷,既然您回来了,不如雪歌弹奏一曲给您听,如何。” 赫连宸依旧没有理会,他此刻只想赶紧回去,看看那个苏暖暖那个在不在,昨夜他就觉得她很奇怪,他此刻只希望那是错觉,否则……他定不会放过苏暖暖。 雪歌张口还想说些什么,赫连宸一眼瞪着她,雪歌身体不觉抖了一下,往后退下。 赫连宸急急的去寻凌夕,果然在帐篷没有瞧见凌夕,他急冲冲的走出,看着雪歌,怒到:“王妃去了哪。” 雪歌咽了咽口水,却假装很镇定的说:“六爷,王妃不在帐篷吗?方才王妃还找了雪歌陪她吃早点,兴许她吃完早点到处走走……” 赫连宸根本不想听雪歌继续说下去,狠狠的撞开她,驾着马儿就走了。 果然,那个女人是别有心思的跟来,他怎么会没想到,她根本不是一个肯定臣服于他的女人,又岂会那么顺从。 昨夜,难道昨夜她就想逃离?不过是被无痕拦住了,所以她才会被逼回来?为何,为何他没有想到这一点。 若她真的从此消失,那他的计划……不,他觉得不允许她消失,他一定会将她找回来,让她知道,逃跑的下场是如何…… 雪歌看着赫连宸驾马的英姿背影,她握紧拳头,指甲狠狠的陷进肉,缝里,牙齿咬住牙龈,血腥的味道蔓延着她的味觉,突然,她的眸光又是那么的嬉笑妩—媚,拳头松开…… 找吧,尽管去找吧,凌夕那个丑女人早就出走很久,而且这里群山连绵,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她去了那座山,去了那个角落。 六爷,你不会找到她的,绝对不会找不到,即使是找到,那也只是一具尸体罢了,或许是一具完整的尸体,又或许是被野狼啃食得只剩下骨头的尸体…… 不管怎样,都只剩下一具尸体,哈哈哈哈哈…… 偌大的草原,一片绿茫茫,就像是无边际的绿海,可以将一切都掩埋。 而凌夕就在这一片绿海中,她的身子看起来异常的单薄,像一张纸,风一吹便能倒下,她迎风奔跑,那股冲劲没有任何人能想象,可她边跑还边回头看,疑虑的心让她总觉得有人在尾随着她,却怎么也看不到人影,难道真的是她太过疑虑了吗? 也许吧! 凌夕确定自己只是多疑后,朝前更加卖力的奔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到达群山脚下,她不知道这座山是不是就是那座,只感觉这座山似是有一股魔力,冥冥中吸引着她,待她歇够气,抬头看的瞬间,惊住了。 她的眸子开始不住的颤抖,很快,她感觉鼻子很酸,然后眼角的泪珠就溢了出来,自然而然的。 此刻,她很想嘶吼,她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凌夕却拼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强忍让自己不哭出声音,让自己不嘶吼出来,她怕发出的声音会引来抓她回去的士兵。 看着眼前的山,凌夕有道不尽的感动,但更多的还是害怕,犹如眼前就是一个噬魂的恶魔,它在向凌夕招手,凌夕却犹豫着要不要去。 因为这座山就是那天她被北埠推下的山,几乎是一模一样,一草一木,一石一沙,让她一度的觉得,她已经回到了现代…… 她不敢走出第一步,这里有太多她跟北埠的回忆,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她的思绪,她的内心极度挣扎。 可她能来到这里,这难道不就是天意吗?不就是催促着她回去的天意吗?不管回去以后会面对怎样残忍的事实真相,她还是得回去的不是吗? 凌夕不敢再多想,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朝着山顶爬去,经过的一草一木,她都觉得很熟悉,跟北埠的种种回忆历历在目,愈是这样,她的头皮愈发觉得发麻,神经就像被绷住那样,扯得她有道不出的疼。 唯有伸出手,撑住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往上爬。 每走出一步,都会烙下很沉重的脚印,爬了许久,凌夕终于到达山顶,她终于能稍稍的松口气,可睁眼再看的时候,她的心跳得飞速。 这里的一切让她更加熟悉,北埠就是在这里搂着别的女人,然后狠心的对她说:“凌夕,别傻了,我北埠从来就不爱你。” 那一句话,像咒怨那样,一直回荡在凌夕的脑海,她的脑袋就快炸开,忍不住嘶吼出来,“啊啊啊……”膝盖狠狠的归倒在地上,手撑在了沙地,伏地跪拜的模样,眼泪像是源泉那样,又低落下来。 她忘不了他,怎么也忘不了。 突然,凌夕的手指抓着沙地,血的痕迹染红了地面,既然她忘不了,那么她就该带着勇气回去,至少她要看清楚事实真相,即使要被再伤害一次,她都要勇敢的、认真的再去面对事实真相。 想透的凌夕,她站了起来,手指的皮破损得有些不堪,她不顾手指还在流血,朝着崖边走去,遥看山下的一切,皆在她的手能握住那样,很渺小,可也在吸引着她朝下坠落的心,只要她踏出这一步,她就可以回去了,是真的吗? 凌夕着迷的一步踏出去,她可以回去了,终于可以回去了,闭上眼睛准备倾身坠落在茫茫一片的悬崖时,她的身后响起一记怒怨的声音,“苏暖暖,你想干吗。” 这一记声音惊了凌夕的心悬,她早就迷失的心突然清醒过来,惊讶的扭头朝身后看去,竟然是赫连宸?他怎么会出现?他不是去狩猎了吗?“你……”只是往后退了两步,并没有多说什么。 凌夕脚踏在悬崖边缘,几个石块被挤了出去,掉落在无尽的深渊,听不到任何坠落到底的声音。 赫连宸看到凌夕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心提到了嗓门,他有股莫名的担忧,深怕风一吹,凌夕没有站稳掉下去,本想轻柔让凌夕站过来,可他说出的话却是怒怨的大吼:“苏暖暖,你有本事就跳下去,否则,若是被本王抓拿回去,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嗯?” 他只是想劝凌夕回来,可想到凌夕有意的想逃跑,他就忍不住想大声怒吼。 他赫连宸,根本不怕任何女人死在他的眼前,如果觉得死了就可以威胁他,那么只能说这个女人太天真了。 他可不会真的相信凌夕会跳下去,不过是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他不吃这套,想让他就这么放了她,那是下辈子也不可能的事。 被赫连宸这么一激怒,加速了凌夕想回到现代的心,她颤着眸子,摇着头,只是嘶吼一声,“不……”然后纵身跳下悬崖,没有丝毫的犹豫。 赫连宸的心震了一下,他根本没有预料到凌夕真的会扑身跳下山崖,他是不是太小看她了? 那一刻,赫连宸觉得心里异常难过。 可也在一瞬间,不知道是什么驱动着赫连宸的心,他随之也扑神坠落山崖,跟着凌夕就这么一同掉落山崖…… 目睹全过程的无痕,他被这一幕给惊住了,赶紧现身,飞奔到崖边的时候,早已经看不到赫连宸跟凌夕的身影,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的心有说不出的难过! 遥想他来外塞的目的,是赫连宸让他来监视凌夕的,但最重要的是,赫连宸对他说时候到了,凌夕的清白已经没必要保留。 无痕一直都在暗处看着凌夕,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多端,但都离不开忧伤的情愫,看到这样的凌夕,他无比的挣扎,是否要听从赫连宸的安排。 直至他看到凌夕逃离帐篷,朝着她昨夜看的群山跑去。 无痕不知道凌夕为何对群山如此感兴趣,总觉得凌夕心事重重的样子,于是,他一路跟着,看到了凌夕对着其中一座山落泪,看着她很艰难的爬上山顶,期间,他收到赫连宸发出的信号,他知道赫连宸在找凌夕。 犹豫再三,无痕还是发出信号,告知赫连宸他现在的具体方位,他知道赫连宸很快就会赶到。 其实他可以慈悲些,就这么当什么事也没发生,把凌夕给放了,可是想到娉妃的仇,他根本软不下这个心,摇摇牙,随着也上了山顶。 在山顶,无痕看到凌夕在自残,眼睛低落着伤心的泪珠,几度想要冲出来,理智阻止了他,看着喜怒无常的凌夕,他忍不住心痛…… 直至赫连宸的出现,凌夕的坠崖,无痕突然觉得自己做出了最错误的抉择,他不该告诉赫连宸一切,可由始至终让他惊讶的还是赫连宸。 他以为,赫连宸会看着凌夕死去,这根本就是赫连宸一直想要发生的事,那么赫连宸一定会见死不救。 可惜,他错了,他怎会忘记,孪生兄弟的血脉要比常人亲近百倍。他们始终是兄弟,心里想的又怎会相差很远。 无痕在自责,错误的抉择,才会造就了这个悲剧。 看着山崖下的白茫茫一片,无痕在祈祷着…… 第二十章 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充斥着凌夕的鼻腔,她的头好沉,迷迷糊糊中呢喃着,“好浓的消毒水味道,到底是哪里来的味道……”渐渐的,她的意志开始慢慢的清醒,撑着头。 不!她在古代,古代怎会有消毒水的味道?为何,为何她的头好疼,像是被扯去头皮那样疼得难受。 是谁,是谁在叫她,为何声音听起来那么伤感,又是那么的熟悉! 终于,凌夕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朝四周看了看,朦胧的眼睛只看到一片白茫茫,消毒水的味道还没有散去,旁边响起了一记声音,“夕夕,你醒醒,你快醒醒。” 好沧桑的声音,可这不是爸爸的声音吗? 凌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扭头一看,竟然真的是爸爸,他的脸上已满是皱纹,眼角却挂着泪痕。 见到这样的凌慕,凌夕顿时倍感亲切,她有多久没有见到这个养育她的男人,嘴角忍不住上扬,挂起幸福的笑意,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埃,却发现身上依旧穿着古时候的衣服,依旧是跳崖时的那套衣服,顾不得去考虑,她又听到凌慕在喊着:“夕夕,夕夕……” 凌夕再也忍不住,直冲过去,对着凌慕高兴的说:“爸爸,夕夕在这里,你看,夕夕回来了,夕夕真的回来了。” 凌慕却始终没有回头,手里捧着一只苍白的手,好似看不到凌夕的样子,对着前头的人,依旧伤心的喊:“夕夕,只要你能醒过来,爸爸以后不会再让你去联姻,爸爸错了,爸爸真的知道错了,只要你能醒来,爸爸做什么都愿意。” 这样的凌慕,凌夕何曾见过,而凌慕的一番话,更是感动着凌夕,她的眼角溢出了泪珠,忍不住哭出声音,原来即使她不是凌慕的亲生女儿,他还是这么爱着她,他是真的爱着她这个女儿,那她还要在意些什么呢。 凌夕擦了擦眼睛的泪珠,想再次上前的时候,只听到身后的老婆子说:“老爷……” 凌慕回头看,竟然是北埠,他老脸一横,颤抖着双手,拽起北埠的衣口,怒声道:“你这个混蛋还来干什么,夕夕都被你害死了,你觉得还不够么,我凌慕欠你们的,我凌慕自然会还,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的女儿,为什么……” 死了? 凌夕吃惊的看着凌慕,她以为是得了幻听,她明明好好的站在这里,为何会死了?爸爸一定是想要吓唬北埠,一定是这样! 可就算是吓唬,那躺在病床的‘自己’又作何解释?她明明就好好的活着…… 就在这时,凌慕太过激动,导致血压上升,昏迷过去,被医生急急的推了出去,凌夕的心提到了嗓门,嘶吼着:“爸爸你怎么样了,爸爸,爸爸……” 凌夕正随着凌慕急救出去的时候,她这才发现,北埠竟然坐着轮椅,双手垂下,十足一个残废人士,还有他的眼睛,为何……少了一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夕顾不得去思考,随着急救车就跑出去,焦急的守候在急救室外,直至急救室的灯灭了,她急忙跑过去问医生,“医生,我爸爸怎样了。” 医生根本看不到她,只对旁边的老婆子说:“凌老爷没什么事,以后尽量不要让他受什么刺激,否则大罗神仙在世也救不了他。” 听到医生这么说后,凌夕这才安下心来,也顾不上到底有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而这时,脑袋浮现北埠坐着轮椅的身影,还有他脸上哀伤的神情,这时的她是不是该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该去嘲讽他,这就是恶有恶报? 不管是出自什么原因,凌夕沿途再次回到那个病房,她并没有再看到北埠的身影,只看到那天北埠搂着的那个女人,还有……病床上被白布盖着的‘自己’。 爸爸说……她已经死了,那她现在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 灵魂?梦境? 凌夕无法接受眼前的事,侧目撇见女人的脸上嵌着哀伤的神色。 在凌夕看来是异常的刺眼,她上前正想推开那个女人,可是她无法碰触的那个女人,急躁得她有些抓狂的时候,只见那个女人开口了,伸出手,握起躺在病床上的‘自己’说:“凌夕,你怨北埠吗?” 凌夕只是冷笑的回答:“怨,为何不怨。” 女人的眼睛溢出泪珠,略带哽咽气息道:“凌夕,不要怨他,不要怨他好吗?” 凌夕依旧冷笑,“我不会怨他,但我会一辈子恨他,就是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他。” “他骗了你很多,但有一点他没有骗你,他爱你,他是真的爱你。”女人毫无预兆的说。 凌夕再次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可置信的看着女人,北埠那个如此狠心的男人,竟然真的爱她? 她只是冷笑一声,这样的谎言,她不会再相信。 或许是不愿意再面对,凌夕转身就想离去的时候,她听到女人继续说的话,再次顿住脚跟,转身吃惊的看着女人,只见女人的嘴巴一张一合,诉说着她不知道的真相…… 女人的话,满满的装进凌夕的耳朵,一点都没有遗漏。 凌夕不知道她是如何离开病房的,只知道走出来的时候摇摇晃晃,像是个不倒翁,站也站不稳,漫无目的的绕着医院走了一圈又一圈。 猛烈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可是她却没有灰飞烟灭,难道……她不是灵魂,而是在梦境? 也许,她真的只是在梦境,否则……她又怎会听到如此可笑的真相? 走着走着,凌夕在医院的角落看到了又爱又恨的身影,他孤寂的抬头看着烈日,那样肯定会很刺痛眼睛吧。 凌夕的心再次触动了! 真相? 她一直寻觅的真相,真的会是那样吗? 凌夕不敢相信,一步一步的朝着北埠走去,他们的距离是如此近,可是他却看不到她,而她又是多么想问,“你真的爱我,你是真的爱我吗?” 扬起手,正想去碰触北埠的脸的时候,一记引力牵扯着凌夕,只是那么一瞬间,“啊……” 北埠似是听到声音,抬头看时,眼前什么也没有,只有那花花草草,他不禁傻笑着:“夕夕,我好像听到你的声音,我好想你。” “啊……” 凌夕撕心裂肺的声音魂绕在山洞的每个角落,她也就此惊醒过来,看着四周封闭式的空间,一种陌生感席卷她的神经,顿时心生差异,她这是在哪里? 她的脑海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北埠呢? 她不是已经回到现代了吗?可现在这番景色,除了岩壁便还是岩壁…… “你醒了?”赫连宸生硬的声音响起。 听到是赫连宸的声音,凌夕惊的回头看,竟然真的是赫连宸,惊讶得目瞪口呆,赫连宸又说道:“做噩梦了?” 语气平和得听不出任何情愫在里面! 凌夕根本分不清现在是做梦,亦或者是方才才是做梦,一阵疑惑,脑袋撕裂的疼,忍不住伸出手指按住太阳穴,轻轻的揉搓,她到底是在哪里?是在做梦吗? “你待在这里别动,本王很快就回来。”说罢,赫连宸站起神就出了山洞,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赫连宸的声音是那么的真实,这真的会是在做梦吗? 凌夕抬起头,想要证实一些事情的时候,山洞四周早已没了任何人影,只是空荡荡的。 看着突然安静的山洞,凌夕感觉到哀怨的气息环绕四周,不惊屈膝环抱,将头深深的埋进膝盖,闭上眼睛努力的回忆方才的事,她方才明明出现在医院,她还看到了爸爸,北埠,还有……死了的自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夕的脑袋再次被撕裂那样疼,她伸手护住脑袋,猛烈的摇头,“不,不,啊啊啊……”这里到底是哪里,到底那个才是现实,那个才是梦境,或者她根本就已经死了…… 突然,一股电流窜过凌夕的脑袋,她的脑袋浮现了一个女人的脸,那个女人就是北埠推她坠崖时搂住的女人,她似乎想起了好多事,眼泪竟然絮絮的落下。 凌夕悠然记得,那个女人说,北埠接近她本就是有目的性的,因为她是凌慕的女儿,而凌慕是北埠的杀父仇人,为了报仇,北埠不惜一切代价接近她,甚至是故意将她引到山上,为的就是亲手将她推下山崖,替他的父亲报仇。 二十年前,凌慕因商业争斗害死了北埠的父亲,北埠的母亲带着他隐姓埋名,足足花了十年的时间,才有今天的成就。 自幼母亲就告诉北埠,他是为了报仇而生,这辈子只能为了父亲报了仇,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所以为了报仇,北埠主动接近凌夕,以为只要对凌夕下手,会是对凌慕最好的打击,却没想到,他竟然爱上了仇人的女儿。 好一段时间里,北埠都在挣扎中度过的,他为何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竟爱上仇人的女儿,他很想忘记仇恨,只跟心爱的女人平平淡淡的过,但是北埠的母亲却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仇恨,甚至放下狠话,若是北埠不能替父报仇,那么她就会亲自替北埠出面,让凌夕死无全尸。 北埠不想凌夕死在任何人的手里,倘若真的要死,那也只能死在他的手里。 所以在那个时候,北埠就做了决定,他打算跟凌夕同生共死,这样他们就可以抛下所有的仇恨跟舆论,在黄泉路上有个伴。 在北埠将凌夕推下山崖的时候,他也生无可恋的跳了下去,只是没想到,北埠命大死不了,除了双手双脚摔断,还有一只眼睛刺瞎外,他还有呼吸,他被那个女人送去医院救活了,却得像个废人那样苟且活着。 这难道就是命? 凌夕的头昏昏沉沉,眼泪更加汹涌的溢出来,她不要再去想这些事情,可是理智却无法控制不去想,她甚至在想,她那么极力的选择回去看看真的是对的吗?知道真相的她会比以前过得好吗? 答案她不知道,只知道她此刻难受得很想去死。 难道她跟北埠这辈子就只能错过了吗? 或许他们真的不再可能将情分延续下去…… 虽然他们彼此相爱着,但是北埠始终是将她推下了山崖,不管是任何原因,上辈子之间的恩怨为何要他们来承受,这对谁都不公平。 除去这些因素,她跟北埠也不再可能,两人之间的隔阂已经存在,就算再怎么努力,隔阂还是存在。 或许她没有深爱过北埠,对他的爱、对他的恨,总是散得很快,又或许,她总是带着理智去爱,让她的心至今没有沦陷。 如今,北埠因摔下山崖未遂,导致四肢残废,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废人,而她也再无法回到现代,这是上天对他最好的惩罚,也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一切的恩恩怨怨,也许在这里便能打上圆满的句号。 这又何尝不是最好的结果呢? 心结,竟然因一个或虚或实的梦境而放下,这样看来,上天还是待她不薄,起码让她不必再活在以前的怨念中…… 就在这时,凌夕竖起的耳朵听到有人靠近她的气息,她全身惊起警惕,可是她却不想去动弹,本还游离在北埠的事情中,此刻只想安安静静的,慢慢的回忆她跟北埠的种种,然后再将从前的事情都抛弃,好好的计划未来。 可突然,她的手却被人拉了起来,她有些放弃自己的感觉,仍然不想动弹,只感觉手上疼得难耐。 凌夕这才发现,不仅仅只是手在痛,原来她全身都在痛,痛得她龇牙咧嘴,于是,忍不住抬起头,瞬间僵化了! 第二十一章 眼前的人不正是赫连宸吗? 他在干吗? 凌夕傻傻的看着赫连宸将一团磨碎的绿叶敷在她的手上,连挣扎都忘记挣扎,好像在看魔术表演那样,气氛异常的紧张,而那些绿叶磨碎的东西,看似都是些中药材的成分,他在她的手上敷这些干吗? 就在凌夕发愣的时候,赫连宸不小心用得力道大了些,惹得凌夕龇牙咧嘴,却抿紧双唇不哼一声。 凌夕这才发现,她的手臂被擦伤了,伤口不是很深,但还是能感觉到疼痛。 似是想起什么,凌夕像是看陌生人那样看着赫连宸,原来她现在还在古代?可是她从很高的悬崖跳了下来,就算没有穿回现代,现在也早就命丧黄泉才是。 但是她还活着? 凌夕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她根本没理由还活着。 “都忘记了?”赫连宸突然冒出一句话,不温不热,可他的阔掌却还在轻柔的替凌夕敷药,少了几分他平日里的生硬。 经赫连宸这般提醒,凌夕顿时是想起了什么,她记得站在悬崖边上的时候,赫连宸不知道为何突然出现,说着很刺激她的话,然后她一转身就跳下悬崖,本以为即使回不去现代,摔死在悬崖下面也无憾,岂知,在她猛烈往下坠的时候,她看到一个健硕的身影以更快的速度往下落,那速度要比她快许多。 凌夕强烈的感觉到这个身影在向她逼近,也是在瞬间,她被人抱着,然后她被拥入怀里,她记得,那个怀抱很温暖,让她即使深陷高空坠死的危险,依旧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 那个人抱着她,修长的脚灵活的踩在陡壁的树枝上,还有那些岩石上,形如生活在陡壁上的松熊,也使得他们的坠落速度变得慢了了些,眼见就要坠落谷底的千钧一发时刻,那个人伸手紧紧抓住了一个树根,他们就这么悬挂在即将落地的半空,即使坠落也不必落得粉身碎骨,至少还能捡个全尸,活着还能侥幸活下来。 本以为就这么沿途爬下去,也许能安全着陆,可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那个人就这么搂着稍有些重量的她,另一只手攀岩而下,即将到达地面的时候,一个踩空,就这么猛的坠了下去。 那个人用他的身体护住她,在坠落下去的时候,她就昏了过去,之后的事情她便不太记得了。 难道是他? 凌夕在努力的回忆起来后,猛的抬头看赫连宸,只见赫连宸站了起来,眼睛并没有停留在她的视线范围,转身背对着她,想要坐离她远些的时候,她看到赫连宸背后的一块全部损伤,衣服全部擦裂开,惨不忍睹的血肉模糊。 真的是他? 是他,是他救了她。 “你……”凌夕有些哑言,颤抖着双眸,捂住嘴巴,手指着赫连宸的背部,她不知道该对赫连宸说什么。 她更不敢想象赫连宸会救了她! 在凌夕的印象中,赫连宸就是那种冰块脸、恶魔心,他不会对任何人怜惜,可有时候又觉得他是个长情的男人,至少他对倩雪的长情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赫连宸给凌夕更多的感觉还是阴冷,还有他一次次的冷言相对,以及对她身体的强迫,以至凌夕总是怨念着,也总是希望能早些离开他,不要跟这样的男人有过多的接触。 可是现在,赫连宸却给凌夕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多了几分柔情,少了几分冷漠,多了几分热情,少了几分残痕。 到底那个才是真是的他? 赫连宸,这个三个字代表的是毁灭,还是……重生? 凌夕实在看不透,她的头有种被撕裂的疼,她看不透任何男人,一点也看不透! 就在这时,只见赫连宸放下尊贵的身份,撑着背部的伤,一拐一拐的在拾起周边的干柴,又用石头摩—擦,很快就生起火来。 凌夕这才发现,赫连宸不知何时打了些猎物,摸索出身上的佩刀,剥去那些猎物的皮,然后掰开两半,放在火堆上面去烤。 动作很熟练! 可由始至终,赫连宸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对凌夕的责怪,就似变了个人。 然而,凌夕却很在意赫连宸身后的伤口,就在她愣神的时候,赫连宸突然将肉递过去,生硬道:“吃吧。” 看着赫连宸递过来的肉,她惊得忘记去接过来,赫连宸又加了一句:“没毒,放心吃。” 凌夕愣了一下,低着头不敢去正视赫连宸,缓缓的伸手接过烤肉,手疼得让她没接住,烤肉掉在了地上,而她的脸色极其难看,是隐忍着痛的脸色。 “手还疼?”赫连宸开口问。 凌夕并没有回答,但是她捂着手的举止已经明显的告诉赫连宸,她的手很疼,疼得连食物也拿不起来。 赫连宸依旧没有说责怪的话,拿起另外一块干净的烤肉,轻柔的撕扯一块块,自然而然的凑到凌夕的嘴巴,说:“吃。” 凌夕压抑的抬头,赫连宸认真的神情渲染了她的心,她木讷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赫连宸再次说:“吃!” 凌夕这次机械的张开口,含住赫连宸用手喂的肉,腥臊的味道充斥着她的味觉,她有股想吐的感觉,却强迫自己启齿,嚼碎后,硬是咽进喉咙。 赫连宸似是看出了凌夕的难忍,开口道:“肉虽难吃,为了保命,还是必须得吃。” “呃……” 凌夕觉得自己耳朵是出问题了,赫连宸的语气是不是透露着担忧她的气息?难道这高空坠落,人都会产生幻觉? 先是以为回到了现代,现在居然还能看到赫连宸如此温柔,这不是幻觉是什么? 这时,赫连宸又递过来一块肉,凌夕很自觉的张开口,这块肉不同上块肉,变得异常香脆,难道幻觉让肉变香了? 吃到肚子的肉香,自然肚子也会变得异常饿,吃起来也就会津津有味,可就在这时,赫连宸伸出的手悬在半空,突然的说,“以后……你自由了。” “以后……你自由了。” 赫连宸突然的话,让凌夕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着,莫名其妙的仰起头,一副好奇娃娃的脸,鼻息间挤出一声,“嗯?” “以后本王不会再逼迫你,你想如何便如何,不管你是想要离开王府,亦或者是你想要绝对的自由,本王都不会再限制你,所以,你……无须再以死表你想离开的决心。”赫连宸淡淡的说,没有一丝波澜从他的脸上爬过,就似在说不关紧要的事,可字字间却包裹不住他对凌夕的怜爱。 凌夕听罢,顿感吃惊,脸上噙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这还是她所认识的赫连宸吗?心掠过一丝迷茫,他这是在担心自己吗?而且他方才说什么,放她自由?他不是一向都强调说,即使不是他自愿娶了她,她亦是他的女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魂,可如今,他竟然放她自由? 赫连宸竟会有如此大的转变,凌夕实在是捉摸不透。 突然醒悟到赫连宸方才说的最后一句话,“你无须再以死表你想离开的决心。”他以为她是想逃离他的身边,所以才会不惜想去死? 凌夕顿时觉得心虚,只因赫连宸对她转变的柔情。 她本是想回去现代,坠崖是雪歌告诉她回去现代的办法,她也只是抱着一试的态度,能回去当然好,回不去那也只能说是命该如此,岂知赫连宸会突然出现,她回去心切,加上赫连宸言语的刺激,她才会不顾一切跳下悬崖,并无真的寻死之心。 可面对此刻柔情的赫连宸,凌夕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情愫,似虚似实,似有似无,似真似假…… 见凌夕低着头没说话,赫连宸也没再说话,站起身,深深的俯视一眼,转身,想要坐到对面去。 凌夕感觉到赫连宸站起来,压迫感一下子散了去,她习惯性的扬起头,再次看到赫连宸后背那触目的伤口,惨不忍睹,皮肉模糊一片,混杂着淤血跟衣服的碎布,直叫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这样的伤口……应该很疼吧,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点疼痛的表情,还出去狩猎,只为了她活下去。 这样的男人…… 凌夕的心开始有规律加快律动,最后快得像是小鹿乱撞,她有些控制不住这样的心跳…… 她这是怎么了? 下一瞬,凌夕情不自禁的站起来,快步上前,伸出手扯住了赫连宸的胳膊,竟忘记了自己的手臂受了伤,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只想留住赫连宸,只想好好看看他的伤口,为了她而受的伤口。 背对着凌夕的赫连宸一惊,屈着侧身不解的看凌夕,只见凌夕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抚着他背后的伤口,隐忍住疼的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表现男子阳刚的一面。 “很疼吧。”凌夕忍不住问。 赫连宸并没有回答,只听到凌夕淡淡的又说:“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不是很讨厌我?让我死了岂不是更好,你的府内可以少一个惹人笑料的丑妃,你也不必再是北国人民茶饭后的闲聊人物,又何必在这里受罪。” 凌夕确实不明白赫连宸为何突然对她那么好,甘愿自己受伤也要保护她,这样的人除了是笨蛋还能是什么。 时间似是过了一个世纪,赫连宸才张口淡淡的说:“因为……你很像她。” 凌夕愣了一下,浅浅笑:“倩雪?” “嗯!”赫连宸没有掩饰承认,他深爱着倩雪,这是公开的秘密。 凌夕顿时暗下眸子,固执的强调道:“可我不是她。” 她突然很厌恶赫连宸把她当成是倩雪,她便是她,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再者,她根本也不可能是倩雪,就算是个替代品也不可能是。 倩雪是出了名的美人儿,而她,仅仅只是个长相丑陋的女人。 “本王知道。”赫连宸毫无掩饰的说。 “那……”凌夕眉头一皱,更加不解了。 赫连宸旋转过身来,正视着凌夕,主动说:“你不想听听本王跟倩雪的故事吗?”他就这么炙热的看着凌夕,没有一丝的避讳,可这样深情款款的眼神里却隐藏了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犀利,隐藏得很深,深到凌夕根本碰触不到。 凌夕一愣,倒没料到赫连宸竟然会主动对她说他以前的事,这代表了什么?带着疑虑,点头道:“呃……” 赫连宸仰起头,看着密闭的岩洞,忆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张口开始说道:“本王跟她是在六年前冬天认识的,那年她才十三,她的个性同你一样,很倔强,不为任何事所屈服,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本王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正独自站在河岸边打算跳河自尽,若不是本王及时出现,恐怕她早就被河神带走了。” “她因何事自尽?”凌夕忍不住问道。 赫连宸俯视看凌夕,嘴角上扬,似是觉得好笑那样,说:“她同你一样,因媒妁之约想不开,只不过,她是因所嫁之人实属人品太差,宁死也不愿意屈服,而你呢,是因为……本王。”言语似乎在暗示凌夕有些不知好歹。 凌夕也听出了这个意思,微红着脸将头扭开,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赫连宸笑了笑,说:“本王爱上了她,并许诺,等到她三年后的待嫁年龄,本王定会迎娶她为妃。” 凌夕听到这里,竟有一股倒不出的苦涩,假装不在意的说:“她很幸福!” “嗯,我们都很幸福,尤是本王与她大婚的那天,炮竹烟花放了三天三夜,北国老百姓络绎不绝送来祝福,我们那个时候真的幸福,天长地久就是我们共同的信念……”赫连宸说得如痴如醉,可是瞬间朝着凌夕放射出怨念的眸色,“可是,她死了。” 这样怨念的眸色,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让凌夕惊愕之余,更多的觉得是自己看错了,或许只是个慌神,明明赫连宸变得很温柔,眼神中又岂会出现从未见过的阴狠。 一次坠崖,一切似乎都有了微妙的变化,似虚似实! 第二十二章 “她……为何而死!”凌夕犹豫再三,终是问出口。 在王府,倩雪是府内的避讳,没有人敢多做议论,至于倩雪的死有很多个版本,有说是病死的,也有说是被人毒死的,不管是那个版本,倩雪终究是死了。 凌夕对倩雪的好奇从未断过,此刻是更加强烈! 赫连宸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有些敷衍的说:“病死的。” 他对倩雪的死很敏感,换做是别人询问,或许那个人早就死在他愤怒的掌下,可凌夕却是个例外。 除了感到些许厌烦外,并没有愤怒到想要了凌夕的性命。 “那……”凌夕并没感到危险的气息,好奇的还想继续问。 “够了!”赫连宸终是不耐烦的说。 然后猛的转身背对凌夕,不再去看凌夕,以示他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否则他真怕控制不住脾气,那凌夕就真的危险了。 凌夕自知失言,低着头赶忙道歉,“对不起,我……” 赫连宸挥起手,调整躁动的心,淡淡的说:“不是你的错,只是倩雪已经死了,本王只想留住与她美好的事,那些不好的事,就让它随风散去,再谈论也无意义。” 凌夕被这样的赫连宸动容了,她感觉到丝丝哀伤的气息,他竟是如此痴情的男人,他对倩雪的爱,让她有些欲罢不能的快要沦陷……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他痴恋以往,而她却开始情窦初开! 气氛一再冷却! 赫连宸见气氛有些僵硬,开口道:“本王还是出去!”抬起脚想出去。 “等等!”凌夕急急挽留道:“你受伤了,我帮你看看。” “不必。”赫连宸一口回绝,又想出去。 凌夕很固执,拽住赫连宸的袖子,说:“不行,你得让我看看,至少你救过我,你可以不领这个情,但是我不能忘恩负义。” ‘噗哧’一声,赫连宸笑了出来,越发笑得大声,越发笑得爽朗。 凌夕顿感差异,不解的问:“你笑什么?” 赫连宸这才收住笑声,转身,暧昧的看着凌夕,逗趣道:“苏暖暖,本王没想到,你除了对人冷漠外,还有些俏皮得无厘头的可爱。” 经赫连宸这么一说,凌夕的脸霎时通红,羞涩的底下头掩饰,不一会,似是想到了什么,‘噗哧’一声,也笑了出来。 赫连宸顿时蹙眉,不满的问:“苏暖暖,你笑什么。” 凌夕仰起头,也是逗趣道:“王爷,妾身也没想到,王爷除了会摆出一张死人脸外,没想到还会开怀大笑,而且还会称赞人。” 不知何时开始,凌夕对赫连宸便不再那么恐惧,反倒敢跟他开起玩笑来。 赫连宸突然感叹道:“是啊,本王已经很久没笑了,真的太久太久……” 赫连宸的忧伤再次渲染了凌夕的心,她忍不住问:“你……又想起她了吗?” 一个女人虽死了,但是却有一个男人深深的爱着,不管海枯石烂,他都坚定不移的爱着。 这个女人无疑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凌夕突然很渴望能有一段这样历经沧桑的情,她跟北埠已不再可能,两人分隔两地是不变的事实,而他们之间也早就出现了裂缝,再怎么拟补也是无法愈合,那她的未来呢,还能再出现这个一个人吗?犹如眼前这样痴情的男人…… 赫连宸沉默,并没回答! 为了缓解冷却的气氛,凌夕转移话题道:“伤口得赶快处理,否则化脓了可不好。” 说罢,隐忍着手臂的疼痛,伸出手,替赫连宸脱去身上的衣服,赫连宸并没有拒绝,任由凌夕的手在他身上游走。 赫连宸身上的衣服被卸下,伤口就这么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凌夕的眼前,那么触目惊心,那么让人不敢喘息,只能睁着一双颤抖的眸子,就这么触动的看着。 凌夕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这是被感动的吗?因为这个男人奋不顾身的救了她,所以她被感动了,深深的感动了! 撕下身上的碎布,就着赫连宸拿回来的剩余的中草药,轻轻敷在赫连宸背后的伤口。赫连宸的眉头一再蹙起,男子气却让他咬紧牙龈不发出一点声音。 凌夕莫名的很心疼这样的赫连宸。 这样的赫连宸何尝没有北埠的影子,为了她赴汤蹈火,即使是亲手送她去死,北埠亦是赴汤蹈火的追随她去死,不管最后他们依旧是天各一方,也不管这些是梦境或真的是事实,她也会坚定的这就是事实的真相,而她的心结也因这个事实真相解开,虽然此刻她很想回到现代去告诉北埠,她已不恨他,对于他的爱,她会好好的珍藏在内心深处,将永远不会再开封。 但她知道这是天意,她也再回不去,冤冤相报何时了,或许只有这样,一切的恩怨才能真正的停息。 如果有来世,她会再选择遇到北埠,而这一世,她跟北埠的缘已尽,那么这一世,她又将跟谁纠—缠?会是眼前这个男人吗? 就在凌夕发愣的时候,赫连宸转过身来,突然认真的看着凌夕,两人如此对视许久,异样的情愫在他们间徘徊,直至凌夕慌忙的将头扭开,逃离赫连宸的视线事,“已经敷好了。” 气氛突然显得尴尬。 赫连宸愣愣应了声,“呃……”然后将破烂的衣服穿上,站起身,说:“本王出去走走。” 说罢,没有多做停留,急急的走了。 看着赫连宸走得一拐一拐的背影,凌夕突然很想留住他,伸出的手瞬间又垂了下去,她到底是在期望着什么? 他不是她可以高攀的男人,而她,忍不住伸手抚住脸上那一块让她丑不堪言的伤疤,这个伤疤不正在提醒她,她已经没有资格再去享受爱情这奢华的情感吗? 那她还需要再期待吗? 独自出到洞外的赫连宸,仰天看着幽深的谷口,谷底的悠风拂过他的脸颊,他的眉颜舒展,似是想到什么绝妙的事情,接着,他的耳畔便回旋一记嘶哑的声音,“你到底在筹谋什么?” 这一记声音赫连宸很熟悉,跟他的声音有几分相似,便顿住步伐,朝着暗处扫视一眼,幽深的瞳孔一闪而过的厉色,然后故作没看到暗处人影,继续走着。 一直躲在暗处的无痕,终是按耐不住,一跃跳了出来,三步并两步跃到赫连宸的面前,挡住赫连宸的去路,略带激动的质问道:“你说啊,你到底在筹谋什么。” 他以为很了解赫连宸,可他现在发现一点也不了解赫连宸,以至于他不得不去怀疑,赫连宸是有意随凌夕坠崖的。 赫连宸只是不屑的拾眸看了一眼无痕,然后直径撞开无痕,完全没有要理会的意思,他想要做的事,根本没必要向任何人解释,即使无痕是他的亲兄弟,也没有资格向他询问任何事。 在即将消失在黑暗中的时候,无痕忍不住大声的吼道:“赫连宸!” 赫连宸跨出的步子顿住停下,直板的身子微微偏侧,魅惑的冷眼带着阴狠侧目,看戴着面具的无痕,然后说:“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想忘记娉妃的仇是你的事,但你最好是别破坏我的好事,否则,休怪我不顾念你我兄弟情,我想,娉妃泉下有知,定是不愿意看到你我兄弟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消失在黑夜中。 他没想到无痕的心竟会如此心软,不过是短短的时间,竟然被苏暖暖那个女人完全的征服了,苏暖暖真不愧是苏博的女儿,即使长得这般丑陋,也可以将男人迷得神魂颠倒,若非他顾念着倩雪的仇,或许他……是不是也会沦陷在苏暖暖的情乡中? 赫连宸只是冷冷一笑,不会,他绝对不会被苏暖暖那样丑陋的女人吸引,由始至终,他爱的女人只有倩雪,没有任何女人可以代替倩雪的位置。 不知不觉,他来到谷底的一条小溪,水哗哗的声音,充斥着他杂乱的心境,似是有所预谋的走到溪水中央,将头整个泡浸在溪水里,冰冷刺骨的寒气包裹着他的头颅,此刻无法再去想任何假设性的问题,而背部的伤口在寒风冷冽的吹嘘下,疼痛得简直是要拆掉他的背脊。 赫连宸将头泡在溪水中很久,直至他感觉快要呼吸不上来,才将头抬起来,仰头那一瞬,寒风和着吹打,冰寒得让他的牙齿在不停的打架。 他似乎没打算就此收手,正打算将整个身体都埋进溪水中的时候,他的手臂被紧紧的牵绊住,让他无法埋进溪水中。 然后,他的耳畔便响起怒斥的话,“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么高的悬崖坠下,身体早就是伤,难道你不要命了?你说你要替倩雪报仇,这就是你要报仇的态度吗?” 无痕看着方才无情离去的赫连宸,心里既是愤怒又是无奈,始终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虽然苏博确实对他们的母后下过毒手,即使不是直接杀死他们的母后,那也是帮凶,替母报仇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无痕在看到凌夕跟赫连宸双双坠落悬崖,那刻他就在想,难道仇恨真的就那么重要?冤冤相报何时了,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就在他眼前坠落山崖,生死未卜,那么他为何还要如此处心积虑的报仇?日后死去,又有何颜面去见他的母后。 就在那一刻,无痕就下定决心,只要赫连宸还活着,只要苏暖暖大难不死,那么他决定放过苏博一家,不再对苏暖暖展开残忍的报复。 冤有头,债有主! 既然当年是赫连曦的母后婷妃,如今的皇太后才是幕后指使,那么他的目标也就只会是赫连曦母子,其他人等,他可以既往不咎。 可如今,他看到如此狼狈的赫连宸,真的可以坚守他的信念吗? 赫连宸将沉重的头抬起,就着夜色,对无痕咧嘴浅浅一笑,说:“皇兄,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是吗?” 无痕并没有回答,但是他眼里的眸色却出卖了他,他岂忍心看着赫连宸如此自虐,始终是亲兄弟。 赫连宸早就预料到无痕愿意助他一臂之力,他太了解无痕的性格,即使无痕是杀手阁的阁主,但无痕比任何人都容易心软。 无痕与他不同,无痕是外冷内热的男人,而他……在倩雪在世的时候,或许他还能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现在,也许连他自己也捉摸不透,但有一点可以保证的是,他绝对会是一个狠角色。 所以!赫连宸冲着无痕笑得更加深陷,然后用尽力气将无痕推开,做着自由倒下的动作,‘扑通’一声,整个人就埋进了刺骨的溪水中,身上伤口敷着的磨碎的草药,随着溪水清洗的干干净净,而全身的伤口,浸泡在冰寒的溪水中,似乎在加重它裂开,然后血就染红了溪水。 无痕被赫连宸突然的举动给惊住了,反应过来的时候,赫连宸差些随着溪水随波流走,他赶紧的捞起赫连宸,看着奄奄一息的赫连宸,身上不时的散发着寒气,而他的额头却在隐隐冒着热气。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赫连宸,完全弄不清赫连宸到底想干什么。 只见赫连宸再次笑了,他张开嘴细细呢喃着,“皇兄,你会帮我的,对吧……”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无痕听得很清楚,他也终于懂得了赫连宸的想法,心里掠过震撼,含着无比的难受,点头答应了赫连宸的要求。 然后,赫连宸带着满怀胜利的喜悦,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宸,宸……”无痕不禁大呼道。 赫连宸没有醒来。 无痕没有再犹豫,扛起赫连宸,朝着洞口快速的奔去,在到了洞口之后,他将赫连宸安置在洞口边缘,凌夕一出来就可以看到的地方。 他并没有立刻去找药草替赫连宸止住伤口,就这么将赫连宸弃在了洞口外,站起身,若有所思的看了赫连宸一眼,然后,他朝着洞的边缘扔了一块石头,发出了一记响声,是可以引起凌夕注意的响声,再然后,他迅速的窜到暗处,看着凌夕从洞里边走出来,看到躺在地上的赫连宸,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赫连宸搬进了洞里。 一切都照赫连宸的计划进行着…… 第二十三章 看着凌夕吃力的将赫连宸搬进洞里,无痕的眸子顿时暗下,他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错是对,他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还记得赫连宸跟凌夕坠落山崖后,他就沿途找了下来,直到谷底才找到,只见赫连宸紧紧的抱着凌夕,身上满是擦伤的痕迹。 那一刻,任谁都不会怀疑,眼前的两个人就是相爱的伴侣,而男人定是深深爱着女人,否则怎会将怀里的女人护得如此严实,深怕她收到一丝伤害那样。 无痕当机立断想将受伤的两人送回蓬点去,这样也好避免过重的伤害,以至两人性命受到威胁。 就在无痕想办法该如何将两人送回去的时候,赫连宸这个时候清醒过来,他当即就扯住无痕的手,不让无痕带他回去,只是让无痕简单的处理了下伤口。 无痕根本不知道赫连宸想干什么,却也没有违抗赫连宸的意思! 然后在这两天里,赫连宸像是吃错药那样,寸步不离的守候在凌夕的身边,还阻止无痕去搬救兵。在赫连宸的似水柔情里,无痕明明看到担心二字,他以为,他们是兄弟,他以为,他懂赫连宸的心! 可惜,他错了! 赫连宸是生于帝王之家的人,心思的狠毒绝对不亚于他,甚至比他还要阴狠。 赫连宸的眼神虽柔情,却是带着阴谋的柔情,动作虽温柔,却也是带着阴谋的温柔,这样的柔情,这样的温柔,任何女人都该被感动,这是男人骗走女人心常会使用的手段,赫连宸毫无保留的用在了凌夕的身上。 无痕知道,赫连宸又在筹谋些什么,或许是比以前更可怕,更狠毒的计划,就是为了更好的惩罚那些害死倩雪的人吗? 可怕的男人,为了报仇什么也干的出来,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命去跟老天爷赌了一把,他能赌赢吗? 以他这样严重的情况,他还真的能活吗? 无痕茫然的想着明天的事,不知道该如何向老天爷祈祷,是要赫连宸能活下来,恩恩怨怨继续,还是让一切都结束? 山洞—— 凌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赫连宸搬进来,将他侧着身摊在干草上,蹙眉看着全身湿答答的赫连宸,还有背部被溪水冲化的伤口,心里一阵异样的难受。 他到底去了哪里?为何会如此狼狈? 赫连宸全身都在发抖,蜷缩成一团,伤口因蜷缩而裂开,惹得他额头冒着冷汗,唇色发紫,脸色苍白,十足一个即将死去的人。 凌夕被这样的赫连宸吓坏了,赶紧伸手抚着他的额头,很烫手,一惊,“王爷,你……你发烧了。” 赫连宸蜷缩得瑟瑟发抖,呢喃着:“冷,冷……” 看着赫连宸身上湿答答的衣服,凌夕当即决定该把赫连宸身上的衣服脱去,否则贴着身体容易着凉,微微抬眸看了赫连宸一眼,也顾不得那么多,伸手将赫连宸身上的衣服脱了去,架在火堆上烤干,接着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暂时的盖在赫连宸的身上,而她的身上只剩下单薄的亵裤,还有薄丝的肚兜。 好在有火堆,否则在这夜晚,想必她也难以熬过寒冷的气温。 回头一看,见赫连宸的额头还在冒汗,唇色还在发紫,赶紧上前伸手又探了探,还是很烫手,侧目看到了赫连宸背部的伤口,有些惨不忍睹。 是不是得先把伤口处理了,免得伤口感染病毒,这样更加难以退烧。 看着角落所剩无几的药材,凌夕咬咬牙冲出了山洞,摸黑找寻着药材,找到一种草就凑到鼻息嗅嗅,嗅到像的就抱在怀里,然后继续摸黑找着,全然不顾自己的手还在受伤,还有周边的罂粟刺玫蜇着身上粉嫩的皮肤。 待到找了满怀的草药,这才往回走。 凌夕全然不知道,在暗处有个男人在默默的保护她,担心她的安全,直至看到凌夕安全回到洞里,他才深深的松口气。 回到洞里,凌夕马不停蹄的研磨草药,很快就磨成碎末,轻轻的将药磨敷在赫连宸背部的伤口,止住伤口越裂越大。 待到所以工序都完成后,凌夕这才深深的松口气,至少不会让赫连宸发烧加重。 然后她坐到了赫连宸的边缘,细看这个满身是伤,还是全身湿答答回来的男人,心里不断有疑问,他到底去了哪里?为何会这般狼狈。 隐忍不住自语的问道:“你去了哪里?何以如此狼狈呢?” 赫连宸沉沉的睡着,俊美的脸有了血色,不像方才那么苍白得吓人,只是他似乎开始有些睡得不安稳,身体总是想翻过来。 凌夕一惊,赶紧又将赫连宸翻过身,免得压住背部的伤口,然后听到赫连宸喃喃自语着:“出口……出口……本王要找出口……暖暖,暖暖……” 断断续续的字眼! 凌夕听得一清二楚,她顿时不可置信的看着沉睡中的赫连宸,他是在在找出口吗?为了想让她能活着走出去,所以才会不小心掉进小溪的? 是这样吗? 他为何要对她如此……关心。 难道…… 凌夕不敢继续想,她始终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只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声,很快,她的答案不是很明确了吗? 可是…… 就在这时,她听到赫连宸呢喃着:“冷,冷……” 凌夕伸出手去摸赫连宸的额头,烧还没退去,可是她已经再没衣服可以盖在赫连宸的身上,又将洞扫视了一圈,也没有可以保暖的东西,她该怎么办。 想了想,终是躺下,带着羞涩之心靠近赫连宸的身体,胆怯的伸出手,搂住了赫连宸的要,将身体贴近。 人的身体是世上最温暖的棉被。 她感觉到赫连宸健硕的胸膛,很厚实,让人心里很踏实,也让她的心跳更加急促,便羞涩的将头埋进赫连宸的胸膛,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依靠,她希望这样可以给赫连宸带来温暖,也希望能拥有短暂的安全感。 仅仅只是这么单纯的希望! 翌日—— 清晨一缕阳光透进洞口,暗沉的洞变得明亮起来,让人有种豁然开朗的错感,然后传进来几声鸣叫声,异常的清脆悦耳,也将山洞承托得似是人间仙境。 而在这人间仙境的角落处,两具看似重贴的身影,密实的不可透风,若是不知情的人走进洞里,定会觉得昨夜发生了什么桃花春色的画面。 一阵凉风吹进,在岩壁上回旋,一波又一波的游旋在两具人影的身上,使得这两具人影不用自主的将对方抱得很紧,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温暖彼此。 山洞里头,一只迷糊的小老鼠,它到处乱窜,将火把丢给撞翻了,发出较大的声音,把小老鼠吓怕了,也把本是昏睡中的赫连宸惊醒了,他不由分说的撑起沉重的眼皮,朦胧的睡眼一眼看到的是眼前的人儿。 一块煞风光的丑脸,毫无掩饰的着入他的眼球,他竟没有感到特别的厌恶,反倒是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着眼前人儿的脸颊,且不谈论那块丑不堪言的伤疤,就那长长的眼睫,嘟嘟的嫩唇,还有半边脸的完美无瑕,她真的该是个美人儿才是。 赫连宸在心里默默道着。 可惜……上天还是公平的! 邪恶之人不会得到上天的怜惜,好比……苏博的女儿苏暖暖,她丑陋的脸已经是全城老百姓的笑料,他会让这个笑料延续下去,还会替天行道,将邪恶之人都绳之于法。 在抚摸上凌夕的眼睫时,赫连宸忍不住将头探了过去,轻轻的吻了吻凌夕的眼帘,迷醉的嗅着凌夕身上的味道,多让人着迷。 可为何你会是那个男人的女儿? 到底为何? 赫连宸的唇感觉到怀中人儿有醒过来的迹象,迅速的将眼睛闭了上去,假装还没醒过来的样子,脑袋却回想起昨夜迷迷糊糊的情景。 对于昨夜,他不敢肯定说的是梦话,还是他在清醒的时候说的,只记得迷迷糊糊中,他对凌夕说了一些话,似是肺腑人心的话,似是他真心实意的话…… 他也搞不清楚! 也许他是带着他的恨意昏迷的,所以连昏迷的时候都知道要如何虏获苏暖暖的芳心,又或许,他根本就是神志不清的昏迷,所以昏迷时说的话,他自己也分不清是真还是假…… 只知道,在他方才睁眼的刹那,看到怀里的凌夕,他有莫大的成就感,是征服一个冷漠女人的成就感,是计划走向胜利曙光的成就感。 女人果然逃脱不了男人的花言巧语,只要稍稍说点甜蜜的话,只要稍稍的温柔些,天下女人都会沉沦他的柔香里,更何况是像苏暖暖这样自卑却又倔强的女人。 在赫连宸一连串的想着些事情的时候,凌夕早就从睡梦中醒来,她眨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俊美到无可挑剔,高挺的鼻梁就似雕刻的那样,还有那闭着的眼睛,如果张开的话,那该迷死多少女人呢? 她……也许就是其中一个! 凌夕突然很想敲敲自己的头,她到底在想什么呢,赶紧伸出手抚摸赫连宸的额头,担心他还没退烧,会影响体温就不好。 直至摸到赫连宸的额头不烫了,她才深深的松口气,这会最好是外出找些食物水回来,赫连宸起来也有东西可以吃,不冲一些营养,身体才不会那么虚。 正想挣扎的起身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臂掌,突然将她的腰给搂住,让她根本动弹不得,便疑惑的朝赫连宸看去,只见赫连宸一动不动的揪着她看,她顿时一片茫然,似是想到什么,脸红到了耳根,挣扎的想要从赫连宸的怀里出来。 赫连宸搂得很紧,根本无法挣脱出来,她有些哑言,“这……你,你早就醒了……” 赫连宸没有回答,也没有松手的意思。 凌夕偏低着头,小声道:“放,放手!” 她居然在赫连宸清醒的时候伸手去抚他的额头,他应该不会乱想些什么吧,好在她没有开口乱说什么,否则就真的羞死人了。 听到凌夕这么说,赫连宸反倒是更加紧紧的抱着凌夕的腰,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她,似是要将她融化一般。 凌夕自知挣扎无力,便也没有再挣扎,看到赫连宸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她又岂会不知道是何意思,只是她不敢去面对,更不敢去承受,有意的将头靠在了赫连宸的怀里,安静的倾听眼前这个火一般狂热的男人。 突然她的眼帘微微垂下,骨子里时时刻刻都透露着淡淡的哀伤。她在想,这个男人根本不属于她,而她,也不适合他。 走在一起,真的会产生结果吗? 她不敢去相信,更不敢去面对。 凌夕不挣扎不说话,赫连宸倍感肯定他的虏获阴谋,咧嘴一笑,略带温柔道:“暖暖,怎么了……嗯?” 凌夕依旧是埋着头,声音传出来:“也许……你还没清醒,也许……你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她就是这样一味的反驳赫连宸对她的情义,她不想让自己踏进爱的沼泽。 她是这么一个人,只要不踏进去便永远都无关紧要,可一旦踏进去了,那便是情景身心也无法忘怀。 就像对北埠的感情那样! “嗯?”赫连宸有些不理解凌夕话中的意思。 突然凌夕抬起头,仰视赫连宸的眼睛,要传递出她内心的那一股认真,“你爱的是倩雪,并非……是我。” 很艰难的说出来,心却开始后悔了。 那一刻她傻傻的想,她愿意当倩雪的替身,即使一辈子都是替身,只要眼前这个女人真的能爱她。 赫连宸只是愣了一下,浅浅的笑了笑,顿时俯身,含住了凌夕的唇,由浅至深,由冷漠到激情,似要将凌夕融为一体,暴风雨般的热吻着。 凌夕被赫连宸吻的晕头转向,本是用小手阻挡着,渐渐失去了理智,不由分说搂住赫连宸的腰…… 第二十四章 不知吻了多久,赫连宸才不甘不愿的松开凌夕,再次深情的注视,说:“本王爱的是你,倩雪……她已经是本王的过去式,人,难道不能有过去式吗?” “可是……”凌夕当然不是不相信,只是这样的感情来得太突然,让她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低下头,伸手抚摸着脸上的那块疤痕,继续道:“我的脸……”她依旧介怀那张丑陋的脸,它就这么不孬的追随着她,似乎这辈子都将追随她。 如此丑陋的脸,真的可以找到真爱吗? 她一直就这么怀疑着。 赫连宸扬起手,正想抚摸凌夕丑陋的脸,凌夕有意的想偏开头,赫连宸一下抵住了,硕大的手盖上了凌夕的小手,抚上了凌夕丑陋的脸,那一刻,凌夕觉得脸上是一股暖流,暖进了她的心窝,暖得她全身是那么的热乎乎。 “本王爱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你的容貌,难道……你就那么不相信本王吗?”赫连宸深情的告白着,而如此动听的话,任何女人听了都会为之动容。 凌夕顿时感觉鼻子酸酸的,喉咙似是吞了千金那样疼痛,那是被感动的。 她好想哭出来,她怎么会不相信眼前的男人,他为了救自己,不惜飞身搂着自己坠落悬崖,他从不顾自己的性命,只为了她,或是上天的怜惜,或是上天不愿看到他们都就此丧命,他们都活了下来。 这难道不是上天给他们彼此的一次机会吗? 这样的男人,这样真诚的男人,她就算再狠心也不愿意错过。即使上天对她还有什么未分配的命运,她也愿意赴汤蹈火的再爱一次。 赫连宸看着凌夕无动于衷,突然眼神暗淡下来,手突然松开了凌夕,难道他的感情不够真挚吗?或许需要用一下激将法?这个女人当真那么冷漠? 于是,便淡淡的说:“本王不会逼你,也许是本王以前做错得太多,才会导致你无法再相信本王,本王不会怪你,你以后依旧是自由身,本王……说到做到。” 一脸惆怅苦悲的样子! 说罢,正想站起身来,凌夕急急的将他抱住,她深怕就这样错过了赫连宸,手虽然还有伤,也不顾伤的疼痛,很用力的抱住赫连宸,任由他如何也走不得。 如此紧张赫连宸的凌夕,在赫连宸眼里看来,她也不过是个笨女人罢了。 背对着凌夕,赫连宸的眸子放射出不一样的光,似阴狠,似戾气…… 可他却当作完全没有感受到凌夕爱意,执意的想要走。 “不要走!” 凌夕几乎撕心的吼出来,她突然很害怕赫连宸就这么离去,她突然很害怕她抓不住上天赐予她的眷顾。 “我很怕,很怕你从此远离我的视线,所以我不敢去面对……我真的怕……”凌夕滔滔的说着,言语中有些哽咽,其实不过是她害怕再次接触爱情,她怕再有北埠那段经历,可遇到了赫连宸,她突然又觉得爱情是可信的。 只要她勇敢向前埋进一步,一切都能豁然开朗不是吗? 赫连宸嘴角扯了扯笑意,回过身,像是爱护小猫咪那样蹭了蹭凌夕的鼻子,爱抚的说:“傻瓜,只要你相信,只要你愿意,本王永远都是你的。” 赫连宸的话很感人,也很动听,凌夕被深深的感动着,幸福的笑了出来,上天对她真的很眷顾,她又再次拥有了爱情,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此情此景,多么温馨,多么的美好,可是赫连宸的眸子却在嗤笑着,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念叨着,真是一个傻得不能再傻的女人,他更佩服自己的演技,如此动容,如此的感人,任何女人都会沦陷。 这是上天赐予他替倩雪报复的力量,可是他却在怀疑着,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他真的舍得报复吗? 方才他在碰触到凌夕的唇的时候,他是何等的干渴,何等的渴望着,那不是为了演戏而演戏,而是内心感叹出来的,他好久没有过这样的渴望,倩雪是三年前的事了,而现在出现了凌夕,他的渴望又再次出现,比倩雪还活着的时候更加欲—裂。 他这是怎么了? 只是一个丑女人,一个丑得不能再丑的女人,他岂会动心? 是她可怜,他只是觉得她可怜,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怜悯之心,这只能证明他是个非常有爱的男人。 是的,只能这样证明! 呵呵!不管怎样,他已经虏获了苏暖暖这个女人的心,那么余下的事,他再想又有何意义,报仇将继续,他的王朝时代也将开始。 凌夕已经完全被赫连宸征服,她此刻就像是个小女人,依偎在赫连宸的身上,赫连宸控制不住内心的渴望,俯身再次吻住凌夕的唇,是愤怒的,又是激怒的,却也是欲热的。 他狠狠的啃食着,拥着怀中软香的人儿,心中一阵悸,动阔掌已经很不安分的游走在凌夕细嫩的腰间,“本王想要……”话音刚落,大掌毫不怜惜的一把扯烂了凌夕身上的仅有的肚兜,顿时,赤—裸的身体暴—露在他的眼前,身体洁白无暇,是会让任何男人都拱起阳刚之剑的那种冲动。 至少,赫连宸的身体就已经开始燥热起来…… 赫连宸低低的浅喃了一声,嘴角邪笑,凤眸翻转,低头向那白皙的颈项俯去… 凌夕感到俯在自己身上男人的狂热,她也感觉到身体仅有的衣料被撕裂,她不知道该迎合或者是拒绝,只觉得头晕晕的,她再也撑不住,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赫连宸感觉到身上的人儿没了动静,好奇的抬起头看时,怀里的人儿正昏睡了过去,那一刻,他感觉心跳漏跳了一拍,直至他感觉到凌夕还有呼吸,他才深深的松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不妥。 再次问自己,他到底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洞口想起了杂重的脚步声…… 这杂重的脚步声惊起了赫连宸的注意,他紧紧的将凌夕搂紧怀里,侧目朝后看去,只见洞口早就围堵了满满的人,那些人很多都是陌生的脸孔,但是也有几个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孔,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露出惊讶的眼神,似是在看奇珍异物,又似在看什么惊天的笑话。 赫连宸本是对凌夕露出幽幽绿光,在凌夕晕过去后,在听到洞外有声音后,再到看到洞口围堵了满满的一群人,他温和的脸色渐渐变得阴冷,冷得让人毛骨悚然。 围堵的一群人都变了脸色! 除了带头围堵的那个男人,他是当今的皇帝赫连曦,一脸邪恶的笑意看着赫连宸跟凌夕,很快嘲讽的话就响起,“哟,朕这几天还担心北国最人敬人爱的六王爷来着,这没想到……六王爷还是挺风流快活的嘛。” 字字句句都带着刺的话,惹得身后的那些士兵哄堂想大笑出来,可看到赫连宸冰窟窿的脸,愣是把笑给塞了回去。 南宫憬追随在后,见到赫连宸怀里抱着凌夕,由是他们身上的伤势,他就大概的猜到这几天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而非是赫连曦口中的那么逍遥快活。 再加上他是在一个山头上看到凌夕遗留下被扯破的衣料,才会寻着山崖下的方向找了去,终于看到一个洞口,岂知,赫连曦会如此首当旗手带着士兵走进去。 他知道事情并非那么简单,虽然他在看到赫连宸搂着凌夕那暧昧的姿势,也会胡乱想一番,但是他不会愚昧到忽略赫连宸跟凌夕身上的伤。 就在南宫憬想要自作主张的上去询问时,较慢到达谷底的赫连晔,他从细缝看到了不妥,急急的推开前面挡着的一群人,大喊着“六哥,六哥……” 噗通一声,跪倒在赫连宸的面前,对着赫连宸就是这看看,那看看,生怕是缺胳膊少腿的。“六哥,您哪疼,您给我说,我这就喊太医去。” 见赫连宸不回应,立马苦诉着脸,很激动的说:“六哥,你别不好意思,您给我说说,哎呀……这不是我六嫂吗,她怎么了,六嫂,六嫂,你醒醒,醒醒看看我这人见人爱的七弟啊,呜呜……” 赫连宸额冒青筋,顿时睥唲着赫连晔,对他这种八婆式的关爱既无奈又感到哭笑不得,便搡了搡趴在自己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赫连晔,没好气的说:“本王若是真缺胳膊少腿了,那便是你的责任。” 说罢,还不忘用眼神扫视下赫连晔趴在自己身上的魔爪,示意的说,再不松手,后果会很严重。 赫连晔被吓得赶忙松手,挠头的不好意思道:“人家这不也是关心你嘛。” 赫连宸冲着赫连晔低沉道:“把衣服脱下来。” 赫连晔赶紧扯住自己的衣服,像个小媳妇那样喋喋道:“你要干嘛,你要干嘛,人家不会从了你的。” 他只是见岩洞的气氛太严肃了,想要缓解下气氛,压根没有在意到这身后的上百号人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完全就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赫连宸瞪了赫连晔一眼,什么话也不说,但是意思非常的明确。 赫连晔唯有自娱自乐道:“不玩了,不玩了,六哥,你一点也不好玩。” 说着就把身上的披衣给脱了下来,递给赫连宸,假装气鼓鼓的站到一旁去,其实心里就在透着乐,在众人面前捉弄了他六哥一次,那感觉还是很好的。 赫连宸接过赫连晔递来的衣服,盖在了凌夕的身上,或许该说将凌夕裹住,裹得严严实实的,深怕外人能看到一点点。 他就是有这么个占有欲,不让任何人靠近的占有欲,即使是苏暖暖这个丑女,这个他千方百计骗到手的丑女,他都想要狠狠的占有。 赫连宸抱着昏睡中的凌夕,直径从岩洞口走去,外边围堵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让开道,即使是在赫连曦的怒视下让的道,他们也不敢再去围堵赫连宸,要知道,惹怒赫连曦要比惹怒赫连宸安全。 赫连宸是个阴晴不定的炸弹,而赫连曦只是背着空壳的龟蛋,谁才是强者,北国老百姓都心中有数。 然后,赫连宸就这么抱着凌夕走了,回到他们围猎的那个地方,还有那些固定的帐篷点,而无痕就这么在暗处看着,脸色愈发难看。 南宫憬能带人找到赫连宸,完全是他留下的线索,他知道是时候让人来救赫连宸跟凌夕,可此刻的他却无比的后悔。 他这无非就是推着苏暖暖走向万丈深渊,看着她再没有回头的机会。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可这个世上还有后悔的药可以吃吗? 没有,一点也没有。 于是,无痕带着这么最后的一次机会,在等待赫连宸会有回转的心意,也许……赫连宸并没发现,没发现他在慢慢的靠近苏暖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苏暖暖有的异样的情愫。 无痕在祈祷这个情愫的出现,即使他也在默默的爱上了苏暖暖这个不卑不亢的女人。 帐篷处,浩浩荡荡的人群凯旋,留守在帐篷的雪歌,她焦急的跑出来,朝着那人群眺望,期望看到赫连宸的身影,期望这个她爱慕已久的男人能平安的回来。 可是当赫连宸走进,当她看到赫连宸怀里抱着的凌夕,顿时傻了眼,似是雕塑那样僵硬的站着一动不动,直直所有人从她的身边走过,而赫连宸没有看她一眼。 雪歌这次反应过来,似是不相信事实真相,急急的又回过头,才敢确定没有看错,那个女人真的是凌夕,她没有死,她竟然没有死…… 恨得咬紧了牙龈,唇被咬得几乎看不到血色,而指甲深深的陷进了肉,缝里,是那样的让她抓狂。 身后有这么一个男人,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雪歌,似是看懂了什么,眼神充满了失望,但更多的是绝望…… 第二十五章 雪歌由于太认真的看着赫连宸抱着凌夕的背影,以致身后的人站了许久都没有发现,直至她想转身回自己的棚里的时候,被身后站了许久的南宫憬吓了一跳,故作镇定的调情道:“南宫将军,你何以站在雪歌身后不出声呢,瞧把我吓得。” 南宫憬目不转睛的盯着雪歌看,眼神带了很浓的疑惑气息,嘴巴却没有张口,一句话也没有回应雪歌。 他看不透,也想不透,一脸的茫然。 雪歌察觉到南宫憬的不妥,似是想到什么,心里顿生紧张,问:“你……站在我身后……很久了吗?” 她不确定,很是担心! 南宫憬依旧没有说话,但他脸上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 雪歌本是警惕的心,在看到南宫憬那袒—露无疑的神情后,她已经大概猜到了南宫憬此刻的心思,她方才狰狞的一面,一定被南宫憬看到了。 那……何必再假装下去? 雪歌只是冷冷一笑,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完全没有那种担心又害怕的表情,一脸的无所谓,以示她此刻的镇定,反问道:“你都看到了?” 南宫憬根本看不透眼前的雪歌,跨步上前,带着不可信的语气道:“雪歌,你……你不是有目的跟来的,对吗?” 他希望听到雪歌亲口说不是,她根本没目的,只要雪歌说的话,他都会去相信,只要雪歌这么说。 可他却很担心! 雪歌并没有打算继续欺骗南宫憬,不管是南宫憬对不对她构成任何威胁,还是为了以前还存有的那段留恋?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知道心已经不想继续欺骗下去,一副毫无在意的样子,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何必来问?何必要把我们之间纯洁的关系破碎?” 她没想过要去伤害南宫憬,可事情演练成这个地步,伤害已经不是她能阻止的,那就让他恨吧,恨得彻彻底底。 那么……她会更加狠心的利用他。 南宫憬看到雪歌瞬间变化的神情傻了眼,他不可置信的问:“那个男人……是他吗?”眼睛一直看着赫连宸的背影,他方才看到雪歌就是这么一直注视着赫连宸,大概也已经是猜到些许。 雪歌听罢,只是觉得心里有一股怨气,有种被窥视到内心世界的怒气,却并没有回答,狠狠的扭头不去理会,打算走的时候,南宫憬把雪歌拦住在前面,有些失控的说,“雪歌,我知道我失言了,可是,我无法控制住去问你,我真的控制不住。” 看到自己心仪的女人在看别的男人,不管任何男人都不会忍住不去问为什么,南宫憬是个正常的男人,况且还是爱了雪歌三年的男人,他当然在乎这些,无比的在乎。 雪歌更加愤怒,南宫憬以前是多么的风光,现在却突然变得可怜兮兮,是因为她,南宫憬才会变得如此的可怜,罪恶感让她冲着南宫憬大声道:“够了,南宫憬,你醒醒吧,我雪歌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我是个青楼女子,为了男人可以卖弄风骚的风尘女子,可是六王爷出现了,他让我不想再过以前的生活,是,我爱上了六爷,我爱他,这样你满意了吗。” 狠狠的推开南宫憬,走了。 南宫憬惊愣了一会,将雪歌追了回来,拽着她的手,激动的说:“雪歌,你得不到他的,你得不到,你跟我才是一对,只有我才会真正的爱你。” 雪歌带着犀利的眼神,扭头就质问道:“南宫憬,凭什么说我得不到,我告诉你,我能,只要我雪歌想要的,这个世上没有我雪歌得不到的。” 南宫憬似是被刺激过度,痴痴一笑,说:“雪歌,你别傻了,难道你不知道赫连宸爱的人是苏暖暖吗?难道你不知道赫连宸是多么的爱苏暖暖吗?” 这句话刺激到了雪歌,她发了疯挣开南宫憬,怒道:“不,六爷不会爱苏暖暖的,不会。” 南宫憬大笑,“哈哈……雪歌,或许在这里只有你不知道,赫连宸在岩洞将苏暖暖搂得严严实实的,还跟苏暖暖同生共死三天,而且方才你也看到了,是赫连宸抱着苏暖暖回来的。” 这话反倒让雪歌笑了,反问道:“呵,搂着?这能代表什么?” 南宫憬被质问的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雪歌变化的如此快,他只是想打击雪歌靠近赫连宸的心,却适得其反,一时没想到要说什么。 雪歌再次将南宫憬推开,冷冷的转身,不想再跟南宫憬继续纠缠下去。 在南宫憬终于是想到时,没多想,就大声的对雪歌吼道,“雪歌,难道你真不懂吗,这一切都代表着赫连宸爱苏暖暖,他爱她,就像我爱着你一样,难道你真的不懂吗。” 雪歌恼怒了,定住脚跟,转身,气呼呼的冲到南宫憬的跟前,扯住他的衣领,说:“苏暖暖只是个丑女人,这样的女人凭什么得到全世界人的怜爱,她就该被世人唾弃,就该躲在被窝里哭,没有人会爱上她,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爱上她,赫连宸是我的,他是我的,还有,南宫憬,你少自作多情,我,雪歌,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雪歌不再理会南宫憬,扭头气呼呼的走。 南宫憬眸子颤抖着,他有道不尽的绝望,他这么深深的爱着雪歌,寻了雪歌三年,可如今,上天却要这般对他,控制不住心中的悲愤,冲着雪歌的背影大声道:“雪歌,难道你就不怕我告诉赫连宸吗?难道你就不怕……” 雪歌顿住脚跟,只是冷笑着,然后缓缓的侧目看了南宫憬一眼,淡淡的说:“你不会的。” 她有这个坚信,南宫憬不会这样做。 “我会,我一定会。”南宫憬大声的回应。 南宫憬的声音也只在雪歌的耳朵里飘过,没有做任何的痕迹,然后,南宫憬就在这么绝望中看着雪歌的背影渐渐消失,直至看不见。 一滴无形的泪,滑过他的脸颊,在寒风中幻化成泪痕,消失得无影无踪。而离去的雪歌,她的眼角亦是闪过一滴泪,这滴泪却犹如千斤重的石头,永远也无法冲破眼帘,随风散去…… 帐篷内,凌夕被赫连宸抱回来好哦,一直很安详的睡着,天塌下来也惊不醒她,而赫连宸就守在床头边,握着凌夕的手,眼里只有凌夕的影子,他是故意这样的,或者他是情不自禁,他此刻没有在思考这个问题。 只怕眼前的女人会突然消失,一刻也不敢从她的身边离开。 在这期间,赫连宸也唤来太医看过,太医说并没有大碍,就是劳累过了度,才会导致昏迷,只要好生休养,很快就会醒来。 想必是每日每夜的照顾他,所以才会劳累过了度,心里不禁一阵暖意,这个女人对他竟是如此倾心,可惜……他承受不起这样的爱,这辈子也不会去承受这样的爱。 在赫连宸出神的时候,太医熬了药,让丫鬟端进来,惊醒了赫连宸的思绪,赫连宸把药接了过来,看着紧闭双眼的凌夕,蹙眉想着该如何把要给她喂下去,想了想,赫连宸将药喝进了自己的嘴巴,就着嘴巴吻住凌夕的唇给她喂进口中,一点一点的咽进肚子里。 一碗药,很暧昧的喂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凌夕终于是清醒过来,朦胧的双眼很不想睁开,可她还是靠着意志睁开,睁眼看到的人便是赫连宸,那俊美的脸,毫无掩饰的映入她的眼球。 愣了好一会,似是想到什么,凌夕的脸霎时红了,有些急忙的想要扭开头不去看赫连宸,以此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赫连宸阻止了凌夕的举动,将她的脸掰了过来,很霸道的吻住凌夕的唇,浓浓的中药味道蔓延在两人毫无缝隙的舌齿间。 凌夕很享受这个吻,许久,赫连宸才离开她的唇,直视她的眼睛,然后很认真的轻轻呼道:“暖暖……” “王爷!”凌夕有些受宠若惊。 赫连宸轻轻捂住凌夕的小嘴,摇摇头道:“叫本王宸。” “额……宸。”凌夕叫的有些尴尬,却是暖进了心窝,她很想告诉赫连宸,她不叫苏暖暖,而是叫凌夕,是个来自异界的女孩,可是想了想,其实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叫什么有何所谓,只要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爱自己,那就足矣。 “暖暖。”赫连宸再次轻呼道。 “嗯?”凌夕一脸的不解。 赫连宸咧嘴淡淡一笑,握住凌夕的手,另一直手轻轻抚着凌夕的脸,然后说:“你我之间缺个仪式,本王想……向全天下公招,苏暖暖是本王的妃,本王想要重新举行拜堂仪式。”毫无掩饰的说道,语气多了几分柔情,是可以将人心融化的柔情。 凌夕似是错听了般,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道:“拜堂?可是我们……” 他们早已经拜过堂,可再来一次拜堂,这事怎么听着也是有些奇怪。 “本王知道你想说我们已经拜过堂,但是……”赫连宸故作暗下眸子,很自责的样子,“本王那天让你独自面对全城老百姓,本王的心里一直很不安,本王很想补偿你,至少,本王要向全天下的人说,苏暖暖是本王的女人,她一直是幸福着的,也好借此告诉全天下的女人,本王有深爱着的女人,让她们也好死了那条心。” 凌夕被深深的感动着,拜堂那时候的事她早就淡忘了,她是个很健忘的人,所以并没有刻意去记得,没想到赫连宸却时刻放在心上,证明了他的心里确实是有自己的不是吗。 听罢,便点了点头,回答:“嗯,臣妾依王爷的。” 赫连宸笑了,扬起的弧度是那样的深邃,让人看不透也看不懂。 这样的笑,暗处的无痕看得一清二楚,他越是看得清楚,心就越发疼痛,他一直在埋怨着自己做错了,他不该这样自私,更不该把大人的恩怨拿到他们这一代来偿还,这是不公平。 可另一方面,赫连宸是他的亲皇弟,他更加是于心不忍,忍了忍,迅速的就离开了帐篷,他怕继续看下去会忍不住。 就在这时,赫连晔很凑巧的进了棚里,听到了赫连宸那么深情的告白,还有凌夕那么娇柔的答应,他很不识相的走出来,笑呵呵道:“感动啊,真的太感动了,呜呜……” 自从倩雪死后,赫连宸就很少出现这样的柔色,这是赫连宸三年来,第一次出现这样暖人心的表情。 赫连晔真的很欣慰。 赫连宸见是赫连晔,立刻假装蹦起脸,“咳咳……有是吗?” “哦哦!皇上让我请你们出去一起参加晚宴,明天就回朝了,今年的狩猎大赛也很成功,想要庆祝庆祝,还有雪歌载歌载舞呢。”赫连晔道出他前来的目的。 “嗯,一会本王同暖暖就会去。”赫连宸说,转脸又轻问凌夕道:“可以吗?” 凌夕见赫连宸如此尊重自己,一阵感动的点头,“嗯。” 然后赫连晔又说:“六哥,能借嫂子说会话么。”赫连宸正想拒绝,凌夕扯住了他的手臂,摇摇头道:“你先出去等我,我跟七弟说会话。” 赫连晔对赫连宸调皮一笑,赫连宸无奈的出了去,走之前叮嘱凌夕道:“如果觉得累就躺着休息会,晚上的宴会可以不去。” “嗯!” 赫连宸这就出去,赫连晔见赫连宸出去后,坐到了床头边,突然很感性的道歉:“嫂子,对不起。” “嗯?”凌夕不解。 “嘿嘿,你不记得了吗,我可是捉弄过你的呢。”赫连晔笑呵呵道,他知道凌夕是个善良的人,定不会记得那么久之前的事。 “早忘咯。”凌夕打趣道,她也知道赫连晔是个单纯的人,心思不会那么慎密,恐怖当初也纯粹是想要整蛊她而已,觉得赫连宸娶她这样的丑女太不值得。 不过人相处过后就知道彼此的好,或者是坏。 “额……六嫂,你也太健忘了吧。”赫连晔惊呼道。 “彼此彼此哦。”凌夕继续打趣道。 “哦,对了,六嫂,今晚你最好是打扮的漂亮些,或者准备些你什么拿手的才艺啥的……”赫连晔说。 “嗯?”凌夕不解。 赫连晔没有多说,站起来道:“反正,你听七弟的没错,记得哦,我走啦。” 说着说着,赫连晔就没了人影,留下凌夕一片茫然,想着为何。 第二十六章 夜里—— 今夜是为了庆祝狩猎大赛的圆满成功,还有是赫连宸跟凌夕的平安归来,举行了很盛大的宴会,参加的人有很多,几乎可以说来狩猎的士兵全都来参加了,今晚就是举杯同乐的狂欢夜。 所以在大草原上,围绕着火勾,特别的热闹。 赫连宸也在等着凌夕,打算在这盛大的宴会里,向所有人宣布他们即将举办的婚事,他的目的就是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样才能引起他想要发生的事的后果。 只是凌夕把赫连宸‘拒绝’在外,只让赫连宸想去宴会,她会迟些来,具体也没说是什么事,赫连宸在外边踌躇了一会,还是先去了。 凌夕在帐篷里,她挑着箱子里的衣服,本是来这里找寻回现代的方法,也就没有带很多衣服来,挑来拣去的,也没有瞧见有一件好看的衣服。 她很记得赫连晔对她说的话,穿得漂亮些,即使赫连晔没有这么说,她也会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至少能给赫连宸的脸上长些光。 在凌夕焦头烂额的时候,雪歌来了,她在门口轻呼着:“姐姐,姐姐……” 凌夕听出了雪歌的声音,急急的走出去,撩开帐帘,见到真的是雪歌,喜出望外的快步上出,拉住雪歌的手,激动道:“妹妹,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一把将雪歌搂住,犹如见到亲人般。 雪歌眸子闪过发恨之色,嘴巴却依旧关爱,“姐姐,你才是,吓死妹妹了,好险姐姐回来了,否则妹妹这辈子都会自责的。” “对不起!”凌夕歉意的道歉,可后又笑道,“不过姐姐还是要谢谢你,不然姐姐对以前的事永远也无法开怀。” “嗯?”雪歌故作不解。 “呵呵!没什么。”凌夕没有多说她梦回了现代,也见过北埠,她曾经爱过的男人,以前的事就让它随风散去,未来,上天会眷顾她的。 雪歌倒没有死缠烂打的问下去,背着的手变魔术那样拿出一套衣服,是一套很漂亮的衣服,递到凌夕的面前,说:“姐姐,晚上穿这个吧。” “嗯?妹妹……”凌夕不太解。 雪歌笑了笑,说:“姐姐跟王爷的事……妹妹已经听说了……” 语气充满了苦涩。 凌夕顿感大悟,她记得雪歌对赫连宸是存在有那种情愫,她没有去捅破,雪歌也没有承认,但是身为女人的她,是可以感受到的。 当初她还劝阻雪歌,赫连宸不是个值得依靠的男人,可这会她却已经依靠了上去,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起来。 “妹妹……对不起,我……”凌夕道歉着。 雪歌摇摇头,道:“只要姐姐幸福,妹妹就幸福……”然后又说:“晚上会有很多人看姐姐跟王爷的笑话,晚宴就穿着妹妹送你的这套衣服吧,妹妹知道姐姐定是个多才多艺的女子,让他们好好看看姐姐是个多么了不起的女子,六爷娶到姐姐是六爷的福分,姐姐跟六爷定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一对儿。” 说得动容,心里却在打量着别的企图。 凌夕被深深的感动,眼睛湿—润一片,接过雪歌递来的衣服,眼泪忍不住就滴落下来,然后抱住了雪歌,“嗯,姐姐会幸福的,妹妹也一定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也会很幸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雪歌被凌夕的话刺激到了,她怎么听怎么觉得凌夕再向她炫耀着幸福,是她寻找了很久的幸福,是她渴望得到的幸福。 这个丑陋的女人却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那么就别怪她无情,她得不到的幸福,岂会便宜这样丑的女人。 晚上就看这个丑女如何丑态百出,也让六爷好好的看清楚,这个丑女除了会给他带来数不尽的丢脸外,已经没有可用而言。 只有她,只有她这个完美的女人才配得上六爷。 就这样一来一去的交谈中,雪歌也离开了,凌夕看着雪歌的背影眼睛依旧是湿—润的,她在想,她一定不会让赫连宸丢脸,她也一定会幸福下去。 这是给所有对她好的人一个交代。 凌夕换上了雪歌送她的衣服,是白色纱织的衣服,穿在身上有种新疆女子的味道,加上面纱,更是有种若隐若现的美。 凌夕很喜欢这套服侍,在梳妆台上找寻了下,找了一条朴素的来又不失雅致的吊坠,挂在脖子上,增添了不少美的感觉。 在外边大草原上,早就是欢歌一片,热闹非凡。 凌夕很小心翼翼的从角落出来,赫连宸首先注意到了她,绅士的站起来,像是新好男人那样,朝凌夕走去,将凌夕扶在自己的旁边坐下,还脱下衣服披在她的身上,这样的举动是会让旁人霎是羡慕。 当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却没有了之前异样的眼光,反倒觉得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因为凌夕的着装?因为凌夕的面纱? 没人知道,总言之便是眼前一亮,还有的就是倾诉不尽的羡慕。 所有人本是在欣赏雪歌的载歌载舞,看得如痴如醉,特别是龙椅上的赫连曦,他举着酒杯,喝着美酒,看着雪他的眼睛简直是要射出火花来,是那种恨不得将雪歌抱回帐篷狠狠蹂躏的绿光,足矣证明他此刻的饥渴。 可是当赫连宸站起来,朝着凌夕走去,搀扶着凌夕坐在他的位置时,凌夕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雪歌在正中央依旧挥着手在跳舞,可是她的脸很显然就塌了下来,她有道不尽的恨,可是她却依旧在跳舞,装作什么也不知,心里默默的攀着凌夕一会是如何出丑,如何再成为众矢之至。 而在场除了赫连曦还是目不转睛的看雪歌外,还有一个人,就是一旁的南宫憬,他亦是喝着酒,直灌喉咙,酒是异常的苦涩。 喝着酒的南宫憬,他若有所思。 赫连宸将凌夕搀扶到自己位置时,赫连晔早就不怀好意的挑眉看着两人,然后故意娇慎的喊着:“六哥……” 语气很显然在说,有奸情哦。 赫连宸睥唲一眼,假意没看到,落座,新好男人的寻问凌夕,“要不要喝些水酒暖胃,夜里温度要比白天的温度低。” 凌夕轻点头,喝了点小酒,一股很烈的味道冲进她的喉咙,古代的酒要比现代来的刺激,至少对于她这个不擅长喝酒的人来说,真的太烈了。 所以只喝了一小口就没再喝,饶有兴致的欣赏雪歌的舞蹈,她心里在想,雪歌真是个能歌善舞的好女人,谁能娶到她定是个福气儿。 如果她能替雪歌安排个好姻缘该多好,就在这时,她侧目看到一旁喝着美酒的南宫憬,长得很像北埠的男人。 记得第一次遇到南宫憬,是在她跟赫连晔的大婚日,当时她正被赫连晔捉弄,南宫憬站出来替她解围,让凌夕感觉到了南宫憬是个可靠的男人。 至少会是个好男人! 而且,照她一个旁观着的眼光,她能看得出南宫憬对雪歌有意,如果……她能撮合两人的话,雪歌日后肯定能成为很幸福的女人。 想到这里的时候,赫连宸差异坐在自己旁边的苏暖暖突然安静,看过去的时候,他看到凌夕在看南宫憬,心里顿时醋意大发,压制住这样的醋意,假装不解的问:“怎么了?” 凌夕忙摇头,“没,没什么。” 在这时,雪歌的歌舞表演已经完了,她正要走出来,士兵嚷嚷着让她再跳一段舞蹈,再弹奏一曲,显得都意犹未尽。 雪歌故作娇慎的样子,说:“雪歌的才艺想必大家都看得有些腻歪了才是,再者,比雪歌胜之的人大有人在,何不换换新鲜点的节目呢?” 在场的人,听到雪歌这么一说,倒也是思考起来,甚至有人起哄道:“雪歌姑娘有什么好提议呢。” 一众的人就欢呼着。 雪歌捂嘴笑了笑,说:“雪歌听说……六王妃也是个能歌善舞的女子,也许……她能带来不一样的惊喜哦,对吧,王妃。” 雪歌朝凌夕看去,故作给她安排大好机会的样子。 凌夕一时紧张,她没想到雪歌让她令世人刮目相看的办法就是这个,还未做好任何心理准备,手掌心在冒着冷汗。 她想站起来拒绝,可这是雪歌给她争取到的机会。 赫连宸突然握紧了凌夕的手,柔和道:“有本王在,没人可以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凌夕被感动了,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勇气,她一定不要日后赫连宸被人说闲话,即使她很丑陋,她也要向世人证明,她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除了容貌,她可以是最完美的女人。 于是,凌夕将面纱蒙住,站了起来,来到众人围成圈的中央。雪歌鼓励的冲她眨了眨眼睛,便将这个舞台让给凌夕,心里暗暗的笑着,丑八怪,你就等着出丑吧。 一个这么丑的女人,即使跳出再优美的舞蹈,也只能成为所有人的笑料。 可就在雪歌走出几步,就在她没有着眼看身后的凌夕的时候,她的周围却响起了一片掌声,她不敢确定这个是掌声,惊讶的转身,她真以为自己瞎了眼睛。 凌夕的舞姿优美,婀娜多姿,微妙微翘,还有一把惊艳的嗓子,就好似在欣赏一场等价比很高的表演秀。 雪歌傻眼了! 她万万没想到,凌夕在现代虽为养女,可她的养父是个有钱人,她一直过着千金小姐的生活,不管是行为举止,还是才能技艺,她的养父都是精心的栽培,可以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 只是她平日不喜过分的表露罢了。 现在凌夕只是将芭蕾舞跟新疆舞结合了,跳出一段让人眼前一亮的舞蹈,加上她本来的好嗓子,唱着现代曲调的歌曲,更是让人耳目一新。 这般新鲜的感觉,当然能让所有人拍掌叫好。 凌夕的表演完了,她站立在中央,听着,看着所有人对她的赞许,心里一阵暖意,她终于让所有人任何,不管是真心或是假意,她终于成功了。 日后,她可以不必再畏怯成为赫连宸的绊脚石,她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就这样,凌夕在掌声中退下,雪歌也是一时看失魂,忘记推下,凌夕经过的时候,见雪歌失魂的站着不动,朝她走去,笑呵呵的拉过雪歌的手,说:“谢谢你,妹妹。” 雪歌惊愣,“呃……” 凌夕冲她努了努小嘴,笑了,然后走了,回到赫连宸的身边,看着赫连宸这般恩爱,雪歌能感觉她的牙齿将唇咬破了,血腥的味道蔓延在她的鼻腔处。 她此刻该有多恨! 本想让凌夕当众出丑,现在却让所有人为她欢呼,让她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雪歌真的很恨,她定不会让凌夕好过的,至少今晚……就不会安稳。 而看完表演的赫连晔,他简直是傻了眼,这还是他的嫂子吗,那么蒙着个面纱,多么的美艳动人,谁敢说她就不是个美女呢。 他敢说,他的嫂子是世上最美的人。 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 赫连宸也是对凌夕另眼想看,在凌夕翩翩起舞的时候,赫连宸的心……似是心动了,是他无法控制的心动。 他几度在同自己的心做斗争,这样的心动根本不属于他,不属于! 所以,在凌夕回来时,他的态度显得有些冷漠,但是凌夕没有注意到,反而是觉得有些累,身体刚刚恢复,现在又跳舞唱歌,消耗了不少精力。 为了不打扰赫连宸参加晚宴的雅致,她就提议自己先回棚里休息,赫连宸没有多挽留,看着凌夕的背影,猛的给自己灌酒。 凌夕刚走出大氛围的时候,正巧遇到出来透气的南宫憬,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寒风呼呼的从两人脸上吹过,气氛有些僵硬。 很久,南宫憬才开口道:“你……舞蹈很好看,歌也很好听。” 他是真心赞美。 凌夕笑着接受南宫憬的赞美,“谢谢!” 然后,两人就小聊了一会,没有深入聊,虽然凌夕很想替雪歌跟南宫憬拉红线,可是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便也没有说。 只是小聊一会,还是坚固了南宫憬在凌夕心目中好男人的形象,她真心希望雪歌能托付给这样好男人,那样一定会很幸福。 这样融洽的一幕,落入雪歌的眼里,她邪恶的扬起嘴角的一抹笑,这不是上天赐给她的大好机会吗? 所以在凌夕跟南宫憬道别时,雪歌故作巧遇到凌夕的样子,打招呼道:“姐姐……” 凌夕回头看,见是雪歌,笑着应道:“嗯!” “姐姐,你刚才跳得舞蹈很好看,歌也唱得很好,真是让妹妹嫉妒呢。”雪歌说。 “妹妹,你就别取笑姐姐了。”凌夕说。 “呵呵!”雪歌故作笑了笑,说:“姐姐,你看,要不上妹妹那里坐一会,好吗?” 凌夕想了想,答应了,便随着雪歌去了帐篷里。 雪歌拿出烧热的美酒,在凌夕没有注意的时候,将一包迷药和在酒里边,端了出来,然后笑着举杯,说:“姐姐,回到京都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面,妹妹再次祝姐姐跟六爷永远都幸福。” 一杯喝了下去。 凌夕端起喝着迷药的酒,道:“谢谢!” 一饮而尽,迷意也席卷而来,很快,便昏迷过去,倒在了地上。 看着昏倒在地上的凌夕,雪歌的眼睛在笑,笑得很灿烂,她没有耽误时间,将凌夕扶起来,平放在她的床上,看着睡熟的凌夕,心里暗暗的想着,我的好姐姐,好好的睡一觉吧,好好的享受这美好的夜晚,明天一定会很灿烂…… 就在这时,她早前约好的南宫憬,准时的来到帐篷,好戏也将开始! 第二十七章 赫连宸将凌夕搀扶到自己位置时,赫连晔早就不怀好意的挑眉看着两人,然后故意娇慎的喊着:“六哥……”语气很显然在说,有奸情哦。 赫连宸睥唲一眼,假意没看到,落座,新好男人的寻问凌夕,“要不要喝些水酒暖胃,夜里温度要比白天的温度低。”凌夕轻点头,喝了点小酒,一股很烈的味道冲进她的喉咙,古代的酒要比现代来的刺激,至少对于她这个不擅长喝酒的人来说,真的太烈了。所以只喝了一小口就没再喝,饶有兴致的欣赏雪歌的舞蹈,她心里在想,雪歌真是个能歌善舞的好女人,谁能娶到她定是个福气儿。 如果她能替雪歌安排个好姻缘该多好,就在这时,她侧目看到一旁喝着美酒的南宫憬,长得很像北埠的男人。记得第一次遇到南宫憬,是在她跟赫连晔的大婚日,当时她正被赫连晔捉弄,南宫憬站出来替她解围,让凌夕感觉到了南宫憬是个可靠的男人。 至少会是个好男人!而且,照她一个旁观着的眼光,她能看得出南宫憬对雪歌有意,如果……她能撮合两人的话,雪歌日后肯定能成为很幸福的女人。想到这里的时候,赫连宸差异坐在自己旁边的苏暖暖突然安静,看过去的时候,他看到凌夕在看南宫憬,心里顿时醋意大发,压制住这样的醋意,假装不解的问:“怎么了?”凌夕忙摇头,“没,没什么。” 在这时,雪歌的歌舞表演已经完了,她正要走出来,士兵嚷嚷着让她再跳一段舞蹈,再弹奏一曲,显得都意犹未尽。雪歌故作娇慎的样子,说:“雪歌的才艺想必大家都看得有些腻歪了才是,再者,比雪歌胜之的人大有人在,何不换换新鲜点的节目呢?” 在场的人,听到雪歌这么一说,倒也是思考起来,甚至有人起哄道:“雪歌姑娘有什么好提议呢。” 一众的人就欢呼着。雪歌捂嘴笑了笑,说:“雪歌听说……六王妃也是个能歌善舞的女子,也许……她能带来不一样的惊喜哦,对吧,王妃。”雪歌朝凌夕看去,故作给她安排大好机会的样子。凌夕一时紧张,她没想到雪歌让她令世人刮目相看的办法就是这个,还未做好任何心理准备,手掌心在冒着冷汗。她想站起来拒绝,可这是雪歌给她争取到的机会。 赫连宸突然握紧了凌夕的手,柔和道:“有本王在,没人可以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凌夕被感动了,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勇气,她一定不要日后赫连宸被人说闲话,即使她很丑陋,她也要向世人证明,她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除了容貌,她可以是最完美的女人。于是,凌夕将面纱蒙住,站了起来,来到众人围成圈的中央。 雪歌鼓励的冲她眨了眨眼睛,便将这个舞台让给凌夕,心里暗暗的笑着,丑八怪,你就等着出丑吧。一个这么丑的女人,即使跳出再优美的舞蹈,也只能成为所有人的笑料。 可就在雪歌走出几步,就在她没有着眼看身后的凌夕的时候,她的周围却响起了一片掌声,她不敢确定这个是掌声,惊讶的转身,她真以为自己瞎了眼睛。凌夕的舞姿优美,婀娜多姿,微妙微翘,还有一把惊艳的嗓子,就好似在欣赏一场等价比很高的表演秀。 雪歌傻眼了!她万万没想到,凌夕在现代虽为养女,可她的养父是个有钱人,她一直过着千金小姐的生活,不管是行为举止,还是才能技艺,她的养父都是精心的栽培,可以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只是她平日不喜过分的表露罢了。 现在凌夕只是将芭蕾舞跟新疆舞结合了,跳出一段让人眼前一亮的舞蹈,加上她本来的好嗓子,唱着现代曲调的歌曲,更是让人耳目一新。 这般新鲜的感觉,当然能让所有人拍掌叫好。凌夕的表演完了,她站立在中央,听着,看着所有人对她的赞许,心里一阵暖意,她终于让所有人任何,不管是真心或是假意,她终于成功了。日后,她可以不必再畏怯成为赫连宸的绊脚石,她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就这样,凌夕在掌声中退下,雪歌也是一时看失魂,忘记推下,凌夕经过的时候,见雪歌失魂的站着不动,朝她走去,笑呵呵的拉过雪歌的手,说:“谢谢你,妹妹。” 雪歌惊愣,“呃……”凌夕冲她努了努小嘴,笑了,然后走了,回到赫连宸的身边,看着赫连宸这般恩爱,雪歌能感觉她的牙齿将唇咬破了,血腥的味道蔓延在她的鼻腔处。 她此刻该有多恨!本想让凌夕当众出丑,现在却让所有人为她欢呼,让她成为所有人的焦点。雪歌真的很恨,她定不会让凌夕好过的,至少今晚……就不会安稳。而看完表演的赫连晔,他简直是傻了眼,这还是他的嫂子吗,那么蒙着个面纱,多么的美艳动人,谁敢说她就不是个美女呢。他敢说,他的嫂子是世上最美的人。 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赫连宸也是对凌夕另眼想看,在凌夕翩翩起舞的时候,赫连宸的心……似是心动了,是他无法控制的心动。 他几度在同自己的心做斗争,这样的心动根本不属于他,不属于!所以,在凌夕回来时,他的态度显得有些冷漠,但是凌夕没有注意到,反而是觉得有些累,身体刚刚恢复,现在又跳舞唱歌,消耗了不少精力。为了不打扰赫连宸参加晚宴的雅致,她就提议自己先回棚里休息,赫连宸没有多挽留,看着凌夕的背影,猛的给自己灌酒。凌夕刚走出大氛围的时候,正巧遇到出来透气的南宫憬,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寒风呼呼的从两人脸上吹过,气氛有些僵硬。 很久,南宫憬才开口道:“你……舞蹈很好看,歌也很好听。”他是真心赞美。凌夕笑着接受南宫憬的赞美,“谢谢!”然后,两人就小聊了一会,没有深入聊,虽然凌夕很想替雪歌跟南宫憬拉红线,可是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便也没有说。只是小聊一会,还是坚固了南宫憬在凌夕心目中好男人的形象,她真心希望雪歌能托付给这样好男人,那样一定会很幸福。这样融洽的一幕,落入雪歌的眼里,她邪恶的扬起嘴角的一抹笑,这不是上天赐给她的大好机会吗?所以在凌夕跟南宫憬道别时,雪歌故作巧遇到凌夕的样子,打招呼道:“姐姐……” 凌夕回头看,见是雪歌,笑着应道:“嗯!” “姐姐,你刚才跳得舞蹈很好看,歌也唱得很好,真是让妹妹嫉妒呢。”雪歌说。“妹妹,你就别取笑姐姐了。”凌夕说。 “呵呵!”雪歌故作笑了笑,说:“姐姐,你看,要不上妹妹那里坐一会,好吗?”凌夕想了想,答应了,便随着雪歌去了帐篷里。 雪歌拿出烧热的美酒,在凌夕没有注意的时候,将一包迷药和在酒里边,端了出来,然后笑着举杯,说:“姐姐,回到京都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面,妹妹再次祝姐姐跟六爷永远都幸福。”一杯喝了下去。 凌夕端起喝着迷药的酒,道:“谢谢!”一饮而尽,迷意也席卷而来,很快,便昏迷过去,倒在了地上。看着昏倒在地上的凌夕,雪歌的眼睛在笑,笑得很灿烂,她没有耽误时间,将凌夕扶起来,平放在她的床上,看着睡熟的凌夕,心里暗暗的想着,我的好姐姐,好好的睡一觉吧,好好的享受这美好的夜晚,明天一定会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