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狐妃抢君计》 前文 大堂内红绸挂满房梁纬柱,红艳艳的果脯珍馐铺满桌椅。 礼乐阵阵,吹锣打鼓。 与满堂客人的笑容成鲜明对比的是,夜风此刻的面无表情。 他微微垂下头,长长的睫毛包裹着那狭长的眼眸,掩去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讽刺。 皇命难为。 这四个大字就这样决定了所有的幸福,逼他娶一个,甚至还没有见过面的女人。 他能反抗吗?夜晨是君,他是臣。权位大过天,他还能有什么能力去和皇命抗争? 夜风大红色的宽袖中,一双白皙指节分明的手攥得死紧。 这就是他从出生就知道的道理。只要他一天还是臣,他就永远得屈于夜晨的皇威之下,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可以过! 同样是龙之子,为什么他就要屈于人下,任人宰割? “一拜天地——”司仪朗声道。 夜风牵起连着新娘的红绸,麻木地转身,弯躯,叩拜天地。 为什么此刻与他成亲的不是另一个明媚狡黠的女子呢? 那样一个会对他笑得一脸阳光明媚的姑娘。 他亲手将她送入夜晨的怀抱,冷眼看着他们相遇,看着他们迷情,看着他们耳鬓厮磨日日缠绵…… 然后在他们的故事中,清晰地看着自己沉沦。 “通通放下武器,你们已经被我包围,识相的都给我乖乖蹲下抱头。”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在此刻突兀地响起。 他抬眸,大堂外的阳光明媚得太过嚣张,太过耀眼,明媚得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铺撒的阳光中。 他的姑娘款款地走到他的面前,唇角微翘,睁大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 他的心倏地一紧。 “打劫。”她伸出小手,掌心朝上,极为淑女地冲他微笑。 那种好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告她很幸福的笑容。 那一刻,他突然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只要她还是像现在这样永远灿烂地对他笑得一脸阳光明媚。 夜风轻笑,夺人心魄:“劫财还是劫色?” “劫色。” 夜风微愣,思量许久,妖媚地清嗔了她一眼:“算你有眼光。” 松开手中的大红绸缎,红绸落地。 所有的一切,就在此刻全部放下。 胡遥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在这一刻,为她放下的是什么。 将手掌放到她的小手心中,慢慢的摩挲,然后反客为主,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 “官人,我们走吧。”夜风笑吟吟地说。 “等等,我还没开始和别人掐架呢!看我这么明目张胆地抢亲,怎么一个人都不出来阻拦一下的啊?!”胡遥有些怒,她在山上练到的一身法术,不好好施展一下,怎么对得起穿越党? “走吧,擒贼先擒王,奴家都已经投降了,他们怎么还会阻拦你呢?”夜风揽着胡遥馨香温软的身子,不顾她的挣扎,拖着她往外面走。 “不行不行,你快命令他们来阻拦一下我们啊。大河说过,没有阻拦的爱情是不会幸福的。”胡遥皱眉道。 “一定要打?”夜风挑眉。 “必须的。”胡遥头如捣蒜。 夜风闻言嗤笑一声,唇畔是荡开了的烟花,妖冶而绚丽。 由他眼底倾泻出的光,水光潋滟,一丝丝将她的小心肝紧紧地包裹住,渐渐收紧。 砰通砰通。 胡遥一下子就被迷得七荤八素,找不到北了。 等回过神时,早已被夜风扒光了压在床上。 耳畔是他媚态横生的轻笑。 “要打架,就让奴家陪官人在床上打。”他哈出热气,让胡遥心中一颤。 咬着她那白皙的耳朵,娇声道:“绝对会让官人满意,欲、罢、不、能、的。” 锦被翻滚,窗幔摇曳,抵死缠绵。 第一回 初遇 《无良狐妃抢君计》作者:简绿河 第一回初遇 胡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大脑死机3秒后,才慢慢感受到了身体的不适,浑身像是被巨石碾过一样酸痛难当。 她眨巴眨巴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头顶轻纱帐幔和四周古色古香的陈设,深深的感受到:自己傻布拉吉地穿越了! 侧过僵硬的小脑袋,入眼的是那男人白皙细腻的胸膛,皮肤肌理分明,点缀着两颗粉嫩粉嫩的茱萸,伴着浅浅的呼吸一起一伏,散发着诱人的冷香。 胡遥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血气上涌。 这才发现自己和身旁的男人都是浑身赤赤的拥在一起,心头猛地一跳。 她忍住想要抚摸那白嫩细滑肌肤的冲动,一点点的抬起头想要看看来此人的模样。 电光火石一瞬间,热血轰然冲上了头顶。 眉如远山,浓密的睫毛在逆光中投下黛色的暗影,伴随着温软的呼吸如蝴蝶羽翼般轻轻地抖动。 肤如凝脂,线条柔滑唯美的侧脸在幽暗的房屋中晕开莹莹的光辉,红唇微抿,却在下一秒轻轻开启。 “我,美吗?”如冰击玉石般低沉好听的声音在胡遥耳畔响起。 胡遥嗖地仰起了头,然后就望进了一滩碧潭似地褐瞳里。 褐瞳美人在不知不觉中睁了眼,就那样温温淡淡地看着自己。 杏花春雨,温山软水。 潭水轻轻浅浅却又仿佛可以将人溺毙在那幽幽的漩涡中,毫无挣扎的动力。 “说话,我美吗?”褐瞳美人微微俯身过来,那声音又离她近了一层,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胡遥的颈项,美人吐珠,呵气如兰。 胡遥眼中放着绿光,忙不迭的狠狠点头,嘴上哼哼唧唧:“美啊美啊啊——” 还未说完便听“啪”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疼,小脑袋也因冲击力而重重地撞到了床沿的木板上,头上金星直冒。 被,被抽了? 胡遥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 丫的,打女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胡遥对此褐瞳美人的好感顿时下降为负值。 纤长白皙的素手死死扣住了胡遥的下巴,凉嗖嗖却带着媚态的声音再次在她耳畔响起:“再说一次,我,美吗?” 这个死男人! 胡遥愤恨的咬牙切齿,嘴上却还是应了他的意,唯唯诺诺的答道:“那不美,不美啊——” “啪”右脸上又是火辣辣一阵疼痛,口中也有淡淡的血腥弥漫,耳朵出现嗡嗡的幻鸣。 丫的,又被抽了? 胡遥晃晃被打晕了的小脑袋,有些迷茫地看着褐瞳美人。 他于瞬间便动作优雅地穿戴整齐,随手理了理袖袍,褐色的眼眸看向胡遥,满满充斥着不屑和厌恶。 “你只不过是我花了七十两买来的暖床女奴,又有何资格评论我的美丑”说罢便大步向屋外走去,步履生风。 “还有”褐瞳美人走到门口之时微微顿了顿,“昨晚,我很不满意,今晚再是如此,你就等着进妓院吧。”然后就是开关门的声音。 胡遥犹如五雷轰顶,那啥,没听错吧,暖床女奴! 这么极品的职业…… 一种异样的情愫在胡遥心中慢慢荡开。 很有挑战性诶…… ——我是极品的分割线—— 胡遥慢吞吞地穿上散落在床边被撕扯得有碍观瞻的古装,幸好只是普通女奴的衣服,样式简单不繁复。 随便把青丝束到颈后便跌跌撞撞的走下楼去,这才发现此处是一方客栈。 客栈客似云来,喧闹声不断,却在胡遥下楼的那一瞬静静地沉寂了半晌。 胡遥顺着众人的目光看看自己的穿着,衣服是破了点,可该没露的都没露,怀着忐忑的心情在客栈的墙角找到了抽了自己两巴掌的褐瞳美人,便轻移莲步迎了上去。 在没搞清楚状况之前,他还是自己的长期饭票的说。 不过,以他那么恶劣的行径……很难保证自己在此之前不会受不了他。 第二回 情愫 第二回情愫 走进才发现与褐瞳美人同座的还有一名身段曼丽的女子,那女子杏眼桃腮,朱唇未点先红,峨眉未描形细,真乃绝色。 只见名女人正以嫉恨的眼神盯着自己。 那样熟悉的眼神让胡遥有一阵恍惚,仿佛自己还在21世纪,还在那个永远被别人称作“狐狸精”的地方。 她是个好姑娘,她也想要“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可是上天休了假,看不到她的请求,让她碰到的都是些三心二意的贱男人。而她则成为了男人们偷情的借口,被东宫们称为“狐狸精”。 明明她也是受害者,为什么却要得此妄名? 既是如此,也不能白白被冤枉了那么多年。 上天让自己重生,定要让自己活得多姿多彩,肆意妄为,再也不要那么憋屈。 于是。 狐狸精又如何?老娘当定了,还要当得风风光光! 男人又如何?不过就是老娘传宗接代的工具! 东宫又如何?老娘要建立只属于自己的美男后宫,oo你个xx! “你又在那儿傻笑个什么劲儿,还不快过来。”毫不掩饰的厌恶语气把胡遥拉回了现实,随即幡然醒悟。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早已笑出了声音,心下便觉有些赧然。 而那厢,褐瞳美人正以嘲讽讥厌的眼神看着自己,满脸鄙夷“你头发是怎么回事?嗬,是嫌昨晚我没有满足你,想要在这里勾引别的男人来一段露水恩情吗?” 胡遥翻了个白眼。 我说,这位小哥,您丫的想象力也太强大了吧! 不就是个头发,你至于么? 胡遥童鞋永远不会知道,她穿越而得来的容貌是何等的风华绝代,美艳动人。 再配上她现时凌乱的青丝,破碎的儒裙,是多么引人遐想。 “褐瞳美,啊不,呃......少爷,我不会盘发髻来着”弱弱的语气,胡遥低眉顺眼,螓首微垂。 在这种沙猪男面前,适当的示弱对自己没啥害处。 胡遥本以为又会被褐瞳美男狠狠的鄙视一番,却没想到被他一把抓了过去,拆下了她粗布发带,乌黑柔亮的青丝如瀑般倾泻而下。 褐瞳美人灵巧纤细的手指穿插在胡遥蚕丝般绵细的秀发中,不时会触碰到她柔软的头皮,而动作却越来越轻,越放越缓。 胡遥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只剩下头皮上的触觉还是如此的灵敏。 她觉得时间好像就此静止了一样。 好像有暖暖的风吹过自己的耳畔,淡淡浅浅的冷香萦绕在周旁的空气里,渗进了自己的皮肤里。 明明早上靠得那么近,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可现在。 胡遥的粉腮上冉冉升腾起了两朵红霞,心脏也在不停地加速,急急的屏住呼吸,生怕让人觉察到了她愈些不规则的心跳。 可是越想要喊停,脸上的热度就越来越高。 胡遥有些沮丧地想,她的耳朵肯定已经红透了。 身后好像停止了动作,却却迟迟没有发音。 这种情况。 煎熬啊。 “过来吃饭,吃完了我们好上路。”温温淡淡的话语。虽说没有了先前的恶声恶气,却让胡遥有些莫名的失落。 她回过头来,看到褐瞳美人蛾眉微蹙,默默地往自己的碗里添着白嫩嫩的豆腐。 原来美人喜欢吃豆腐啊,怪不得皮肤那么好。 胡遥有些新奇地看着这满桌的饭菜,不知道古代的菜味道怎样。 正待她下座,却听旁边杏眼美女一声冷嗤。 “你也配坐这里吗,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嫉妒已经让杏眼美女的容颜变得有些扭曲了。 要不是杏眼美女发话,胡遥可能还真忘了有这号人物在这。 咳咳,只能说杏眼美女的存在感实在是,呃,太差了。 望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褐瞳美人,见他似乎并不想插手此事。胡遥便歪着小脑袋,眨了眨清莹秀澈的大眼,貌似很纯真地问:“那姐姐你是什么身份呢?为什么你可以和少爷一起吃饭,而我却不可以?”说完嘴巴一瘪,盈盈欲泣却强忍泪水,真乃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啊。 “装可怜”这种高科技演技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它可以充分满足男人的大英雄主义,激起他们潜在的保护欲。 而对于胡遥这种没靠山,没后台的弱女子来说,更是居家旅行必备之技能。 话说到时候和杏眼美女真的干起架来,也定能找到一大批拥护者保护自己安全的说。 胡遥已经瞥到好几个热血青年一脸动容地凝视着自己了。 当然,恩,自动忽略那几个色迷迷的眼神。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是七......少爷的妻子吗,当然可以和他一起吃饭,而你,只不过是个女奴而已。” 胡遥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轻轻咬住下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那,那为什么昨晚少爷还要去我的房间,还要那样,那样......欺负我,害得奴家奴家......” 话未说完,胡遥自己早已羞得红晕飘飞,晶莹流艳了。 引得围观之人各个面露会心之笑,遐想连篇。 而杏眼美女早已气红了脸,正要发作。 却听胡遥一声惊呼。 “啊,我知道了,难道夫人你,不能...”胡遥用【你很可怜,我很同情你】的眼神看着杏眼美女的下身,“不能服侍自己的夫君吗?” 满堂寂然,继而炸成一锅哄笑。 杏眼美女猛然扬起了自己的手,欲掴胡遥一个耳光,却在半路被褐瞳美男截住了手。 “你还嫌闹得不够丢人么,我们走。”说罢看了胡遥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胡遥的错觉,总觉得他的眼中似乎略带笑意。 可是怎么可能,她只当自己看花了眼。 “与其在这和她逞一时口舌之快,还不如好好想想今晚该如何取悦我”褐瞳美人很“温柔”的抚了抚胡遥额前的留海,“亲切”的在胡遥耳畔说道“让你不至于那么快被卖到妓院当鸡。” 此般动作又引得杏眼美女一阵“飞刀”飘过。 第三回 幻狐 第三回幻狐 蜿蜒官道,黄沙漫天。曲折沿回的路途往葱葱翠翠的密林深处弯去。 一辆马车疾驰而过。 胡遥微垂着螓首坐在马车里咬手指,苦思冥想,绞尽脑汁。 今天晚上该怎么办呢? “取悦”这种事.......很困扰诶。 抬头瞅了瞅闭目沉思的褐瞳美人,又望了望一脸忿忿不平盯着自己的杏眼美女。 哎,继续天人交战中。 突然,胡遥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那个,我,我是说我,貌似,还没吃饭吧。”不是问句,而是一个很肯定的肯定句。 褐瞳美人唇角浅浅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慢慢睁开了双眼。 “你是笨蛋吗?”他动作优雅地从身后的座几中掏出一个布包,扔到胡遥面前“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没吃饭,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活到这么这么大的?” 胡遥满脸感动的打开布包,拿起一块绿豆糕就甩开了膀子开始啃。 当场碎末翻飞,豆渣满地。 边吃边不忘向褐瞳美人投以感激的眼神。 却见褐瞳美人正呆愣愣地看着自己。 那眼神明净迷茫得,让人想要,狠狠的蹂躏一番。 话说,人在消化食物的时候其思考力也会下降。 于是,胡遥傻傻的问了一句:“褐瞳美人,你盯着我做什么?” 又话说,人在呆愣的时候,意识也会放空。 于是,褐瞳美人继续呆愣:“你叫我什么?” “褐瞳美人啊,怎么了?” “我叫易羽” “哦” “你吃东西的样子真......可爱,就像我家的狗一样可爱。” 胡遥当场就怒了:“你才是狗,你们全家都是狗!”她说这话的时候真的是没经过大脑,这句话早已经可以简单反射了。 易羽这才猛然醒悟唤回了理智,却听得她在辱骂自己,更加有些懊恼的一掌挥过去,却也未考虑到力道而运用了几成内力。 “轰”碎片四零八落漫天横飞。 惨剧发生了。 当然,女猪没有被一掌劈死。 但。 马车毁了。 车夫伤了。 ————————————我是见证惨剧发生的无辜分割线———————————————————— 两个时辰后,浅溪边。 胡遥把自己蜷成一小团,缩着脑袋躲在火苗旁边,避开易羽和杨芸盯着她若有所思的眼神。 其实,不单单是易羽他们,她也有些奇怪。为什么易羽一掌劈过来,自己毫发不伤,而马车却被劈散了架?难道这副身体的主人有练什么金刚不坏之身之类的武功不成?呵呵,那自己可就赚到了。可转眼一想,如果真是“她”的武功很好,那又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来这儿当暖床女奴呢? 不过这都不重要,现如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看来今夜只能在野外度过了。 胡遥为自己在古代过的“初夜”默默哀悼,不知道会不会有蛇呃? “小尾,你过来。”易羽用淡淡的语气唤狗似地朝胡遥示意到。 哈,原来这身体的主人叫“小尾”啊。胡遥有些得意的想,真狐狸精的名字,比自己的名字还狐。 胡遥小狗一样蹭到易羽身后,紧紧跟着他。 “七爷”身后传来杨芸的娇声呼唤,继而是衣服摩擦簌簌的声音和脚踩断小树枝的破裂声。想是杨芸跟过来了。 易羽顿了顿“如果你想代替她的话,你就跟来吧。”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身后没了声音。 胡遥莫名其妙的望着易羽的背影。真是奇怪的一对夫妻,他们之间好像没有半点夫妻该有的甜蜜,那为什么易羽还要娶杨芸了? 夜如流沙,月色迷人。 胡遥这才发现今天原来是满月。 易羽把她带到了丛林的深处,这才转过身来对着自己。 俊美无瑕的脸庞在月光和树影的觥筹交错下忽暗忽明,看不出表情。 良久,才从红唇中慢慢吐出几个字:“脱衣服,躺下。” 胡遥再次如遭电击,懵了。 那啥,不是吧,野战? 我说,这位小哥您对行周公之好这件事情的迷恋程度,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胡遥无力望天,再望天。 “少爷,您知道野战很不卫生吗?很容易......恩恩”未等胡遥说完,易羽刷刷在她胸前点了几下,胡遥便有些苦恼的发现她说不出话来,连动也不能动了。 靠之,竟然点了老娘的穴。 胡遥愤怒之余忽然有些害怕。虽说在21世纪交往了那么多贱男人,但和他们在一起却一直都未跨入雷区。因为自己一直觉得第一次应该留给自己的老公,而不是随随便便就交付出去。就连最后和应珏也都只是止于礼。 应珏,应珏。 自己怎么又会想到他呢? 早就应该忘掉的人,为什么还要去想呢? 忘掉一个人很简单的。 我只要努力不去想就好了。 不要去想。 想。 胡遥的眼中氤氲着雾气,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那样晶莹剔透。 易羽缓缓将胡遥放倒,动作轻柔到他自己也没觉察到。 轻轻解开束在她腰上的衣结,露出胸前一大片雪白。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只手抚上了她那圆润滑腻的香肩,微微俯下身贴胡遥的颈窝,鼻尖浅浅嗅着来自她身上的馨香。大手在胡遥身上游离,蘸燃起爱欲的火苗。绵细水润的吻密密麻麻的撒落在她的颈上,胸前。 月光愈加浓厚了,胡遥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想要看清楚今夜的月光。 却发现那月光好像直直地印入了自己的眼。 易羽在身上的动作在不觉中也顿住了,大手停放在自己的腰间。 不对,不是他停了,而是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 胡遥盯着那片悬在半空中的落叶,瞳孔在不停放大。 大把的月光洒在胡遥半裸的娇躯上,散发着莹莹欲滴的流光。光在她身上愈积愈多,愈积愈重。 她慢慢被月光形成的光团包裹。从四肢开始,渐渐演变成了一只雪狐的模样。 第四回 狐尊 第四回狐尊 那狐狸通体雪白,尖嘴大耳,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大尾巴。体圆而粗,内耳和吻部如雨后桃花般粉嫩柔软,泛着淡淡的浅红。它慢慢眯开水汪汪的大眼,在月色下显得十分娇媚,宛如一个风情万种的妙龄女子。 胡遥拿雪白莹润的爪子在空地上蹭了蹭,又蹭了蹭,放到眼前这才终于相信,自己竟变成了狐狸。 她不知道这是该哭还是笑,自己逃脱了易羽的魔掌固然好,可是真变成了狐狸......难道自己以后就只能吃生肉了吗?那样血淋淋,膻腥腥的活肉...... 胡遥无力望天......再望天。 结果,她望着望着却发现从那皎洁明媚的月光中腾云驾雾飞下来了一个仙子。一个很美很妖艳的仙子。 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那女子不施红妆而颜色如朝霞映雪,秀眸惺忪,清澈流盼,临去秋波那一转,便是六宫粉黛无颜色。素齿点朱唇,娇艳欲滴。纤腰楚楚不堪盈手一握。红衣媚态如风,妍姿妖艳。 胡遥头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美成这样惨绝人寰的地步。 可是那种美却也让自己嫉妒不起来,那女子让她有一种很强烈......的亲切感。 从月亮上头来的,难道她是嫦娥吗? “小尾巴,我不是嫦娥那丫头,哎,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仙子的语气有些幽怨,但却清喉娇啭,莺然有声,好像可以从那声音中掐出水似的,“你这次一定要记住哦,我是狐尊苗女,对你来说,恩......很重要的人。” 果然是正版的神仙,自己还没发问她就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胡遥在心中暗暗赞叹。 可是,苗女?这名字好像很熟悉,看她好像和自己这么熟的样子,难道仙子认识这个身体的本尊吗? 胡遥的心脏跳快了两个慢拍,有些紧张担心自己会不会露馅。 “不对不对,你想错了。其实这个身体本来就是小尾巴你的,只不过是你在进入昆仑镜轮回转世的时候,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而误入了你所在的那个21世纪,现在你不过是回到了原就属于自己的身体而已。原来这个身体的主人是你在进入昆仑镜的时候,我好不容易从时空隧道中抢救回来的你的意魄,意魄在离开其他三魂五魄之后是毫无思考能力的,所以她只有相当于婴儿一样的智商,你不用担心要遇到意魄认识的人会露馅啦,因为她根本没有那个智商去结交熟人。明白了吗?” 苗女姿态优雅地蹲下身来,搂着胡遥的狐狸小脑袋,忽左忽右地微微晃动“好啦好啦,我好不容易才把你从21世纪接回来,就是让你在我的羽翼下,和我一起享受这绵绵无际的大好美貌才俊,翩翩少年的。你在这畏手畏脚的不放开心胸去肆意采草,很失我们月狐一族的水准诶,那你的后宫美男计划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胡遥一边甩甩被苗女晃得晕乎乎的狐狸脑袋想,一边不忘深深感叹着原来像苗女这样天姿国色的仙子也会想要去采草啊,这样的美人不是应该乖乖躺着等别人来采吗的? 苗女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眼神变得忧郁迷离,无限感慨:“因为我们是月狐一族的狐狸啊,一生中只能有七个男人,当然要仔仔细细认真挑选啊,不然后果......真的会很惨呢。” 七个男人?我会有七个亲亲相公? 胡遥幸福的得狐狸爪子都只只舒展开来,好想好想在绿油油的菜地上打个滚哦。 苗女朝胡遥翻了个白眼,强烈鄙视。 “选到我们真有那么惨吗?”一个清越有如风吹洞箫般好听的男声响彻在这水凉夜色中,那声音就像是从云霄里传出来的一样,渐渐往密林深处四溢。 然而在下一秒,苗女倏地就从胡遥面前消失了。带起一阵香风。 其速度之快,着实让人咋舌。 胡遥看见那片原本悬在半空中的落叶晃悠悠晃悠悠的旋落下来,一切尘埃落地,静止的时间继续向前迈进。 虚无的清冷夜空里忽而传来苗女的娇声:“每至盈月,月狐幻形,采月之精魄,修炼成仙。那个男人我已帮你放倒,若不想与其行云雨之好,则于左手贴己额,右手贴其额,施之媚咒,可令其产生与你共赴巫山云雨的幻觉。对啦,媚咒咒语就是我月狐祖训————我们的目标是:让世界上没,有,处,男!” 不久就又传来苗女在远方某个角落发出的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胡遥的心绪被苗女的惨叫搅得乱七八糟的,暗自咽了一口唾沫。看她叫得那么雷霆万钧,天震地骇的,莫不是碰到了什么仇家? 神仙的仇家自己应该是......恩,打不过的,所以啊:苗女姐姐,你自己多求保佑,我在精神上永远支持你! 夜色有如浓稠的墨砚,深沉的再也化不开。 胡遥摇摆着雪白柔软的大尾巴,慢慢朝易羽走近。 银白的月光倾泻在他略显瘦弱的身子上,就像织成了一个轻盈轻纱似的网。眼睛所能看到的,也都是罩上了这个温软的网之后的模样。 他清秀绝美的眉眼,削瘦的肩头,细致的蚕丝,都不是像白天里那样地现时了,它们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使人有一种如梦似幻的错觉。 胡遥缓缓用鼻尖蹭了蹭易羽的脸颊,那是如婴儿一样细腻密致的触觉。那触觉使她的整颗心脏都像浴在清泉中似的变得渐渐酥软起来。 其实,他也算是个好人,至少没有虐待自己,让自己饿肚子。(简绿河:我算是明白了,你辨别一个人的好坏就是看人有没有饿你肚子,呜......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没水准的女儿) 虽然有时候脾气有些......恩,变态,但却也没有做出任何让自己真正伤心的事情。 比起21世纪的那些贱男人,他真的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而且......胡遥吸了吸刚刚从嘴角流下的晶莹液体,恩,而且还是个冠世美人。 但是,为了自己的美男后宫大计,为了自己那七个不认识的亲亲老公不再独守空房,闺房寂寞。 胡遥做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她,要出逃! 她看着易羽在月光下显得异常温柔的俊美容颜,心中忽而一荡。 在离开之前,留给他一个美好的幻梦吧。 左手贴己额,右手贴其额。 胡遥在心中默念:我们的目标是,让世界上没,有,处,男! 她看到易羽的脸上慢慢升腾起大片大片的红潮,呼吸也开始变得渐渐急促起来。 胡遥好奇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明月当空,让人不由深深沉醉。 易羽一声闷哼。 胡遥愣了好久,这才满脸羞红的垂下狐狸脑袋,匆匆逃进密林深处。 天照一十二年,南国新皇易羽登基,改立元号思维。 大将军之女杨芸救驾有功,封淑妃。至此,后宫再无一人。 坊间传闻,南皇曾大派影卫去寻一位姑娘,无果。 可这些,胡遥都不会知道。 因为她华丽丽的又被卖了。 第五回 青楼 第五回青楼 半个月后,夜国花都,烟情阁。 准确的来说,胡遥是被她自己卖掉的。 因为胡遥认为:青楼着实是个好地方啊!它似乎是古代人除了庙堂,家庭,江湖以外必不可少的寄托之所。少了青楼文学,传统的文学大概就会少了很多韵味。据她所知,《全唐诗》将近5万首中,有关妓女的达2000多首,约占1/20。其影响之深远,价值之浩瀚,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所以当胡遥从易羽的魔爪下逃脱出来无处可去时。 当几个人贩把她围住时。 当他们将她卖入烟情阁时。 胡遥都没有反抗,义无反顾地投身于那让亿万华人无限向往的青楼生涯中,想要真真切切地体验一把古代花魁的滋味。 当然,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采草,建设她伟大繁荣的美男后宫。 话说才子配佳人,古代的风流才子也都和名妓扯不开干系的,例如柳永,例如元稹。 所以,胡遥想:若是自己当上了花魁,还会怕小美男们不慕名而来乖乖的投怀送抱吗。 再说说夜国,夜国应当称得上是南、夜、宗、北、齐五国中最最与世无争的国家了。它位于东海,气候四季如春,怡然养人。虽说名“夜”国,却是个地地道道的不“夜”国。整国风气开放不骄纵,一到晚上便处处笙歌,声色放纵,即便是在边外守城的将士也会听得见城内的莺歌燕语,娇吟媚曲。 华灯初上,廊街灯火。 烟情阁内歌舞升平,娇声艳语,洋洋盈耳。 胡遥跟随着妓院的许嬷嬷来到二楼属于她的闺房,听着许嬷嬷在身旁绵言细语地说着那些恭维自己的话:“不是我许妈妈拍您马屁啊,瑶湖姑娘您可真是我纵横风月场上这么多年见到的最美的姑娘了,瞧瞧这脸蛋儿水灵灵的,就跟那水蜜桃似的,今年的花魁大赛,我许妈妈打包票,一定儿是您个夺魁啊。”又听得她略微叹了一口气,似无限唏嘘地感叹,“就是不知道挽风公子来不来参加这次的花魁大赛,若是他也来了,那这次咱们可就有好戏看啦。” 胡遥忙不忘接口道:“那挽风公子是何人物,真有那么厉害吗?” 许嬷嬷神秘而得意的笑了笑:“那挽风公子啊,就是去年花魁大赛的冠军啊。瑶湖姑娘您是不知道啊,我们花都的花魁大赛是小倌儿、花妓一起选的啊。所有参加大赛的名倌儿绝妓们先表演才艺,再由各位逛窑子的客官出价包下她们,若谁的价码最高,则那位名角儿就会成为当晚的花魁。而那位挽风公子就是去年替我们烟情阁摘得桂冠的花魁啊。” 说道这,许嬷嬷的语气便变得有些黯然;“可是挽风公子并没有卖身于烟情阁,去年花魁大赛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了。” 胡遥暗自记下,看来能不能得到这个花魁的称号主要看包下她的人腰包够不够多,便好奇道:“那去年包下他的又是哪一家的达官富人啊?” 还未等许嬷嬷答话,胡遥就听到一个优雅磁性却也不失魅惑的声音从自己的房间里传来。 “去年,包下我的是宁王殿下,不知你可满意这个答案?” 不知道是不是胡遥的错觉,总感觉那人在说“宁王殿下”这四个字的时候,有种阴测测的感觉。 胡遥略微一愣,便推门进去。 虽说她在推门之前就已知道屋内有人,可真到一见之时,还是被里面的情景惊得心脏咯噔停摆了一下。 却见他斜躺在丹青屏障庞的软榻上,身子颀长而单手托腮。一袭红衣似血,细长的剑眉入鬓,凤眸微眯,似漾开开了阳春三月的桃花,纷飞入人眼。性感饱满的红唇浅浅勾起一魅惑人心的浅笑,无限妖娆。衣襟半敞,露出蜜色紧实的胸膛,健硕绵润的肌肤让人一览无遗。想必他就是传闻中的挽风公子了。 真是个极品妖孽啊!胡遥的眼中放着莹灿灿的狼眼绿光。 红衣妖孽笑意更浓了,纤长白皙的素手拂过颊边的倾泻而下的几撮青丝:“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胡遥霎时回神,突然想起了一个月前,易羽也是这样看着自己问,我美吗? 自己回答,是。结果就被易羽狠狠的打了两巴掌,因为他说自己没有那个身份去评论他的美丑。 胡遥有些茫然的盯着红衣妖孽。那现在她有没有那个资格去对他满意呢? “我该对你满意吗?”胡遥疑惑地看着他。 红衣妖孽嗤的一声就笑开了,用素指轻遮鼻尖,千娇百媚的仪态如初春之始枝头瞬间绽放晕染的红艳艳的桃花:“呵呵,果然有趣,我听琼娘说来了个不错的姑娘,很有可能会代替我赢得今年的花魁大赛,就想来瞧瞧,看是个什么模样的丫头能让一向眼识很高的琼娘都赞不绝口。今日一见,果然有趣,有趣。” 琼娘是烟情阁的老鸨,记得当初在见到她时,她让自己展示一下有什么才艺,胡遥就随便清唱了一小段《醉清风》,结果被她奉为天人,二话不说就让自己代替烟情阁去参加今年的花魁大赛。可是,刚才许嬷嬷不是说自从去年花魁大赛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吗,那为何琼娘还会找得到他呢? 胡遥百思不得其解。 她皱皱好看的秀眉,轻移莲步,缓缓朝挽月走进:“那你现在回来烟情阁是为了和我抢今年的花魁大赛吗?” 挽风待她走近便一把将她扯进怀中,轻佻的勾起胡遥尖尖的下巴:“那要看你怎么表现咯?” 胡遥清澈秀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状似天真的问道:“你想要我怎么表现呢?” “呵呵”挽风亲昵的捏了捏她细致润滑的脸,倾身过来,在胡遥的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暧昧道:“不如今晚,我们......” 胡遥冷笑,轻转一个腰身就离开了挽风桎梏的怀抱。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可转眼一想。 这样,也就更好对付了。 谁让咱会月狐媚咒呢。 第六回 纠缠 第六回纠缠 为了让自己少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胡遥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色诱。 毕竟人家那是有真才实学,不是自己随便翻几首流行歌所能应付得了的。 若是能取得他的幕后支持,那花魁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吗。 胡遥觉得自己的决定十分的英明,心下便有些得意,随即扯出一个有如天使姐姐般和蔼可亲的灿烂微笑:“竟然挽风公子都如此盛情相邀了,那奴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便呼哧呼哧撸起袖子,迎上身去,撕扯那妖孽及近半裸的红色亵衣,顺便抻出狼爪在他诱人的胸肌上狠狠地揩了两把油。 啧啧,那触感,怎一个润字了得啊。 挽风凤眸微滞,似有些错愕地看着她,想是未料到胡遥会如此豪爽地答应自己恶意的要求。 但很快他就恢复过来,将手舒展在身子两侧,让他自己的身体离胡遥更近了一步,摆出一副“任君品尝”的模样,一套动作下来竟是那样的慵懒妖娆,却又不失优雅。含笑道:“慢慢来,慢慢来,我不急的。” 胡遥顿住,忽然有种错觉,感到他是像在喂小猪幼崽: 崽崽们慢慢来,慢慢来,每只都有,不要急。 鼓起腮帮子,看看他那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当下连调戏的心情也都没了。 这调戏也是要讲究门道方法的。 古往今来,成功的调戏案例都是发生在“你一来我一往,你欲拒还迎,我欲语还休”的指导前提下。 那样的调戏才会让人产生趣味感,有征服欲。 而如今,某只妖孽就这样无力妖娆的躺在软榻上,摆出一套“你随意来我都很享受”的欠抽样儿。 于是,胡遥觉得趣味感没了,征服欲就更别谈了。 只有满肚的愤慨无处发泄。 胡遥瞟了他一眼,眼睛弯弯的笑成了月牙,在心中腹诽:别怪姐儿没给你甜头尝尝,是你丫的自己不懂得珍惜这次吃老娘豆腐的机会! 妍姿婀娜的往挽风胸前一靠,如小猫儿般妩媚地蹭了蹭:“那从哪里开始呢?恩,就从这饱满光洁的额头开始吧,挽风公子可同意?”说着就扭动娇小馨香的身子,伸出纤纤玉手附上他的额头,左手则轻扶住自己的额头。 立时默念: 我们的目标是:让世界没、有、处、男! 胡遥舔了舔红润的嘴唇,满意地看到挽风一直明丽悠远的凤眸变得愈发迷离,愈发朦胧,然后慢慢的,悠悠的阖上了眼睛。 因为春情而变得殷红的双颊,晶莹流艳,桃曼花意欲滴。 让胡遥也不禁看痴了。 而他那引人垂涎的红唇一张一合,是在喃喃低语着动人的情话,让她忍不住俯低身子,倾耳细闻。 “慢慢来,慢慢来,我不急的” 胡遥翻了一个白眼,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忍住想要抽他一顿的冲动,转过身去,狠狠地扑上床,睡觉。 第二天。 胡遥早早的起来,把软榻故意弄得凌乱不堪,在梳妆台前静静地等待挽风醒来。 清晨的阳光像碎银一样撒了满地,衬得满屋都晖散着温暖柔和的光。 挽风就在这一片光明中醒来,逆着光,他看到她歪着头一眼不眨地打量着自己,一时一阵恍惚。 这好像是自己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吧。 而这个女人......虽说昨天的一场云雨淡而无味。 但她果真会有让人迷失自己的能力。 挽风垂眸,微眯的凤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胡遥见他醒来了半天却又不说话,便主动出击道:“不知挽风公子对奴家昨儿的表现满意与否?” 挽风笑而不答,只是用像漾开了的烟火一般的凤目审视着胡遥。 她很不爽这种眼神,见他还是不吭声,便当他是默认了:“既是如此,那挽风公子可否答应奴家一个要求?” 挽风心情似乎是很好,唇角微勾,轻启红唇:“说吧,何事?” 胡遥死死盯着挽风半眯着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帮、我、伴、奏。” 第七回 挽风 第七回挽风 挽风缓缓坐起身来,半掩着的红衣顺着姣好优美的曲线滑到了半腰间,露出宽阔精壮的胸膛和瘦削的肩膀。 他却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春光外露,慢条斯理的拈起衣角信手披上肩头,狭长的凤眼妖媚迷人似笑非笑,薄唇微勾:“你怎就知道我会伴奏的乐器呢?” 胡遥吸了吸好看的鼻子,撇嘴得意地答道:“从你的手上看出来的啊,你手指修长细瘦,指尖带有薄茧,想是会一手乐器的,而且你又是去年的花魁的优胜者,定有一技之长。”说完后肯定的点了点小脑袋,似是在赞同自己的分析。 “哦?原来是这样么?”挽风半眯着凤眼,轻身下榻,动作优雅慵懒,浑身散发着炽人的风华。当他随意回头看着那凌乱的被毯之时,忽而肩头一怔,身子渐渐僵住,久久没有下文。 胡遥歪着脑袋,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卷翘浓密的眼睫就像小扇子一样慢慢眨动。 良久,见他清迈莲步向她走来,玉态妖娆,唇角的笑意渐渐弥散开来。 美如冠玉的脸上明明妩媚魅惑,但此刻却隐隐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和冷漠。微凉的薄唇慢慢贴近胡遥的耳际,轻轻地嗅了一口,略微一顿,沉声说道:“指长带茧不一定非要是会一种乐器,说不定是......一种兵器呢?” 胡遥被他说话时喷洒出的灼人气流搅得心神紊乱,小心肝儿“噗通噗通”地一阵惊颤,忙往后蹦跶了一小步,转过身去平复错乱的心跳,因而没有望到挽风背后看她的眼神复杂闪烁明灭变幻好几次。 “如果......如果你会兵器的...的话,虎口也应带有细茧,我,我检查过,你的虎口光滑肤质细腻,并不是一个会兵器之人所应有的。”她有些结巴的颤悠悠答道。 挽风慢慢伸出纤长白皙的食指轻柔仔细的点着胡遥的背脊,沿着那诱人背部曲线轻轻地一顺拂过。 胡遥在他的抚弄下,浑身鸡皮疙瘩瞬起,轻微的抖了抖。 屋子里很安静,只听得见暖风轻送的流动声和指尖摩擦衣裳“簌簌”地浅音。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女人,越是聪明越是......”一袭温热湿软的气流吹进她的耳窝“死得早” 胡遥嘴角微抽,深深地打了个寒战。 貌似......被恐吓了咧。 胡遥鼓起腮帮子。 老娘可不是被吓大的! 她转过身去,扬起一张倾倒众生灿若朝华的笑脸,咧嘴露出白森森贝齿,柔声道:“那你又知不知道,男人,越是威胁我越是......”学着他的样子,伸出嫩白的藕臂,柔若无骨的小手微微勾住挽风的脖子“激起我的......挑战欲。” 挽风的表情僵住,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动作。凤眸微微眯起,流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是那样的夺人心魄。俯下身,双臂环住胡遥芊芊的楚腰,往怀里一带。 两人的身体瞬时亲密无间的稳稳紧贴在一起,胡遥此刻才发现两人的身体竟是如此契合。 ...... 记得以前每次应珏把自己抱在怀里一起窝在沙发看电影的时候,总是爱温柔地捏着她的小鼻子打趣说:你看,我们的身体如此契合,遥遥你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男人像我这样适合你了呢。 据说,上帝在世纪之初,先创造了亚当,怕他寂寞,又用亚当的一根肋骨创造了夏娃。 之后,夏娃和亚当就相恋了,生下了许多许多小孩,然后创造了全人类。 每一个人都在茫茫尘世中寻找着他的亚当或夏娃,找到那一根最契合他的肋骨。 应珏会低头轻轻吻住她,咬着她的耳朵说:遥遥,你再也找不到一个像我这样契合你的肋骨了。 他说的是,他是肋骨,而她,是亚当。 而不是他。 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一种很直接的附属关系,就让自己傻布拉吉地感动了老半天。 就那样一点一点地陷了下去。 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 而现在,应珏他会不会偶尔想起自己这个亚当,然后小小地思念一下下自己呢? 自己在21世纪的身体,怕是已经死透了吧。 那身体也......再不能装得下他了呢。 “真的是开始有点期待你在花魁大赛的表现了呢,你现在,真像一只被逼急了的小兔子,会张嘴咬人了。” 挽风磁性柔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胡遥回过神来,看到挽风凤眸好看地弯起,噙着松散的笑意,艳若桃花。 由他眼底倾泻出潋滟的光,如细细的丝,将她一点点缠绕。 胡遥扯扯嘴角,眉眼低垂:“希望你满意。” 半个时辰后,烟情阁阁主房。 挽风单脚支起,斜斜的坐在太师椅上,一只手托着汉白玉杯,另一只素手顺着那圆润的杯沿画着圈儿。红衣微拢,璎珞扣着对襟,眉峰微挑,媚态横生。 “查到她的来历了吗” 房内有一动听的女音响起,声音绵细水润:“回主上,曾有人在半个月前看到瑶湖姑娘和一对貌美夫妻在君来客栈出现过,还引起了很大的关注。经证实,与她同行的是南国新皇易羽和其淑妃。之后就被几个人贩卖到了烟情阁。在此之前,她并无任何资料,也查不出她的来路。” “查不到?难道是有人阻碍你们调查吗?”声音低沉磁性,却又听不出喜怒。 “属下不知,但还有一事不知是否和这次调查有关。” “说。” “南皇登基前后,曾暗中寻访一名名叫小尾的女子。无果,之后就再无音讯。” 挽风听罢秀眉微蹙,妖娆狭长的凤眸微微眯着,睫毛在晕黄的烛光下投映出一道暗影:“小,尾?” “是,据探子回报,南国淑妃也曾背着南皇追寻那名女子的下落,但她却是让杀手夺其性命。” “继续查,从淑妃和南皇的矛盾之处下手,务必查到瑶湖和小尾的关系,还有”说到这,挽风顿了一顿,抬头望向屋中某一处昏暗的角落,眼神晦沉如海:“这一次花魁大赛你也去参加,但不要夺瑶湖的风头,尽量让其险胜。” “是,属下领命。”从那处昏暗的角落里走出一名素衣女子,素衣轻裳包裹着玲珑有致的娇躯,黛眉如烟,容颜清丽和煦。好似那海棠驻足目下,花落清池碧泉烟浓雾重。 如果胡遥在这里看到此女子的样子一定会大惊失色。 因为这女子便是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烟情阁老鸨,琼娘。 而琼娘此时的装扮却不再是初见之时打扮得金枝招展红粉簌簌的艳俗妓子模样。 眸子微醺,烟波长空,实乃绝色女子。 挽风微微叹了一口气,缓缓放下茶杯,眼神迷醉动人,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淡淡的晨光。 回想刚才在瑶湖房间发现的事情。 那女人明明身上带有处子香,却为何一夜云雨之后软榻上未留半点落红? 瑶湖,小尾......南皇。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第八回 花魁大赛 一 第八回花魁大赛(一) 世界上有两种极品女人。 一种是像妓子的千金,另一种就是像千金的妓子。 胡遥觉得这一种说法应该是能够古今通用的。而她这次参加花魁大赛所要扮演的,自然是后者。 妓院的女人都不过是千篇一律,要么娇,要么媚,顶多来几个清冷脱尘的。可是前两者相像,后者则冻死人。恩客们自会觉得乏味,审美疲劳。 胡遥有着21世纪思想,她当然知道在那个年代有一种说法叫做:猎艳。 猎艳,顾名思义,即狩猎美艳之人。 人们总觉得,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爱情最甜蜜的也就只是那段追逐的过程,爱而不得让人琢磨不透,却又觉神秘,舍不得放手。 胡遥身着莹白的雪纺纱衣,外披洁白厚软的狐裘裹肩,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楚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活动轻泻于地,拖地三尺有余。乌黑柔亮的青丝用一根狐绒缎带略系在肩后,在晕黄的纱灯下泛着隐隐的幽光。 一双翦水秋眸盈盈流转,艳丽动人勾魂摄魄。皓齿蛾眉,皮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 活像只刚刚成仙不久的小狐妖,青涩却又不失其本质的妖艳。 胡遥是个美人。 和苗女的媚不同,她美在艳。就是那种一出场就能引起众人骚乱的顾盼生辉,艳光逼人。 但此刻,她却将自己的美目夺艳浅藏于一身素绒简衫中,艳于清的交错融合,隐隐卓卓,就更是撩人心怀,引人窥探。 此次的花魁大赛由去年获胜的烟情阁主办。 第一个上场表演的艺妓也自然是东道主烟情阁的新发掘的秘密武器,瑶湖姑娘。 烟情阁装饰辉煌的大厅中此刻高朋满座,呼喝声不断。 在烟情阁华丽影魅的大厅里,有一个三丈见方的大型舞台,舞台中央此刻挂着重重叠障的雪纱轻幔,朦朦胧胧,如空灵幽境。 却见那如烟似雾的轻纱幔帏缓缓向两旁拉开。 全场骤然寂静,甚至可以听到在场各位看官极致压抑的吸气声。 舞台上摆放着一层柔软厚实的白绒碎毯,但见一名绝色的雪衣女子弱弱的靠在另一名脸覆银色面具的红衣男子背上,两人姿势亲昵的背坐在那白嫩绵软的绒毯上,那女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烁着迷离水润的流光,醉颜微酡,灼灼其华。 那男子轻拨琴弦,一曲优雅凄恻的乐曲便如流水般倾泻而出,巧然荡于静谧的大堂。 琴音出奇的清越萦耳,林籁泉韵像是响彻在你耳边一样明晰楚楚。 旋律清澈,琴曲音节婉转起伏,令人心旷神怡。 这两人便就是胡遥和挽风。 胡遥以前上高中的时候,老师曾提过:将水缸装满水,对着它说话,就会产生共振,起到扩音的效果。 所以,她在表演的前一天晚上,命龟公们在舞台下面放着一大片装满水的水缸,让它们成“v”字型摆放,就把这个舞台变成了一个简易的扩音器。这样琴声听起来便更加清越悠远,如绕梁三日不绝的靡靡之音。 胡遥微抬螓首,让细碎的灯光晕撒在她霞光荡漾的俏脸上,显得更加珠光玉润,靡丽动人。见她轻启朱唇,幽幽唱到: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可有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可有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看你衣袂飘飘衣袂飘飘,海誓山盟化作虚无。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 看你衣袂飘飘衣袂飘飘,天长地久都化作虚无。 ......” 白狐伤心欲绝地离开了书生,书生在白狐离去的那一霎那心痛万分,但仍认为人妖殊途,无法结合。 他想开口让白狐留下,可无法说出口,白狐想开口留下,也无法说出口。一人一妖最终永别,一生沉浸在思念对方的痛苦之中…… 琴声遥远,歌声清润。 胡遥清喉娇啭,嘤然有声。将众人带到那一狐一人缠绵悱恻的凄美爱情中,久久沉沦,无法自拔。 而她在淡淡的灯光下,睁大那犹如秋水长空般莹澈水润的眼睛,顾盼生辉,神情娇媚却不失青涩诱人。粉腮带霞,一举手一抬头,像是初到人间妖精,对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充满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舞台上那两个国色天香的妙人儿时不时一个眼神流转,一个暧昧动作,若两个初试情滋味的懵懂少年少女,羞于表达却又忍不住被彼此吸引。素净纯美的白衣和那殷红如血的红衫相交错杂,恢弘里间,白与红的视觉冲击,深化了这个舞台的画面印象。 那样妩媚青涩的尤物,更是让所有男人的心脏忍不住血脉喷张,想要将她乖乖驯服。 据后来江湖传言,那一夜的一曲白狐,使多少英雄年少为之折腰,每每提到,都是一副无限向往的渴望模样。而很多目睹这场盛宴的人也都以此为傲,颇显自己在江湖中身份地位。 曲罢,待众人从刚才的意境中转醒,却见舞台上早已空无一人。于是纷纷呼喊着瑶湖的名字,想要她再来一曲。 “瑶湖姑娘,再来一首!” “瑶湖姑娘,我要为你赎身,嫁于我吧!” “瑶湖姑娘,我出三千两,再唱一首吧!” ...... 胡遥蹲在墙角看着事态的发生,亮晶晶的眸子里闪烁着得意的光华。 却见她拖住下颔,皱了皱好看的鼻子,嘟咙了一句什么便如小旋风一样咻地跑到了舞台下方。 挽风眉峰微挑,探寻的眸光久久凝视着她消失的位置,沉思了一会,便跟了过去。 她掏出一把小巧精致地斧头,咧嘴闷笑,露出白生生的贝齿,喜滋滋地撸起袖子,“哗——”的一声将台下的水缸一一砸破。 她花脑细胞做的扩音器,岂容她人坐享其成,白白利用! 胡遥眉开眼笑地看着从水缸中流出来的晶莹液体,咂咂嘴转身。 但见挽风那厮正在离自己不到五厘米的地方站定,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眼神迷醉动人,若玫瑰花一般的唇畔绯红诱人。他轻柔地挑起她的下巴,柔声道:“你在干什么?” 胡遥绞着手,讪讪地笑着:“我这不是在维护自己合法的知识产权吗?你瞧啊,我辛辛苦苦地让别人搬来的水缸,那得多累啊,就那样给别人用了,多划不来啊是吧。” “哦~那方法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挽风嘴角噙着松散的笑意,艳若桃花。 第九回 花魁大赛 二 第九回花魁大赛(二) “为什么不能是我想出来的,我看起来很...不聪明吗?”胡遥鼓起腮帮子,咬着粉嫩嫩的红唇,有些忿忿地说。 “呵呵”挽风嗤然一笑,纤长白皙的素手轻柔地摩挲着她尖尖的小下巴,略微俯低身子,眼角闪烁着促狭的魅光“不是看起来不聪明,而是你本就是......很笨。” 胡遥非常恼怒,想要逃脱他的魔爪,无奈力气太小,挣扎了半天,还没反应过来,就早已紧紧地被他困在怀里。 她的眼角抖啊抖,抬头愤恨地瞪着某只笑得若无其事的红衣妖孽,咬牙切齿地说:“放手!” “不放,放了你就跑了”细长的凤眼好看地弯起,眸子明灭潋滟,如水波荡漾,唇畔带笑“小兔子,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小兔子? 胡遥一脸受伤,在心中暗暗腹诽:我说这位小哥,您取名儿的水平还真是,厄......有水平。 “你可以在三天内创造出此般凄恻的琴曲,会利用外物组合制成你所说的扬声器,会不那么计较女子最在乎的名声,就算做了妓子也不挣扎反而还一脸享受的样子,明明可以反抗的事,为何你却可以毫不在乎......”挽风眼波闪烁,却再没有了刚刚惑人的笑意。由他眼底倾泻出潋滟的光,如细细的丝,将胡遥一点点缠绕。“告诉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胡遥在心中咆哮:为了帅哥,为了老娘的后宫大业! 她僵直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由挽风喷在她脸上的二氧化碳,小眼神一闪,便一脸哀怨地说:“为了找我的哥哥。” “哥哥?” 胡遥头如捣蒜,猛地点点小脑袋。 当然是为了找哥哥,只不过没有说出来找的是我情哥哥。 她挤了挤几滴猫眼泪,声情并茂地在那继续说道:“我,其实是孤儿,自幼便和哥哥一起长大,几年前因为一场大水就和哥哥走散了。小时候,哥哥最爱和我讲的故事就是狐狸报恩,那首歌也是哥哥教我唱的。我来这里参加花魁大赛就是希望......哥哥能够听到这首歌,然后凭它找到我。” 胡遥扁着粉嘟嘟的小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渐渐氤氲了起来,似是要哭却要强忍悲伤地样子。 外面的看官还是继续在那里大声叫嚣着,哄乱成一片。 挽风却静静地看着她。 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神情辨不出喜怒,只是那眼神却让胡遥背脊一阵发凉。 “真的是这样吗?” 胡遥狗腿地迅速点头,转眼却看到他冷笑的眼神,触目惊心,让她浑身禁不住的颤了颤。 “呵呵”她皮笑肉不笑地嘴角直打哆嗦“其实,你也不必为我那么伤心啦,找不找得到哥哥也没那么重要,有的人过得比我还惨,只要我自己过得开心就好。” 见挽风还是不理她,便冷汗涔涔地缩在一边,等待妖孽大人重新发落。 “如此,便好。”他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个,便转身离去。夜寒,舞台的烟雾缓慢而优雅地升腾,隐去了他深色的背影。 胡遥在原地莫名其妙,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不理人了呢? 难道长得像娘们的男人...... 也会像真的女人那样不定期地内分泌失调吗? 呃呃呃,胡遥深深地打了个寒颤。 晃晃被吓得晕乎乎的小脑袋,她也略提裙裾,从舞台下方的帘幕中探出脑袋,走了出来。 舞台上这时已有绿衣一女子在跳舞了,可是下面的观众却还在那里呼喊着瑶湖的名字。 胡遥心中自是十分骄傲,暗暗一阵狂笑,吼吼,看来老娘魅力不减当年啊。 眨巴眨巴亮晶晶的眼睛,长长地睫毛忽闪忽闪着,更显得轻盈明媚。轻轻拂了一下刘海,扯出一个倾倒众生的笑容,便盈盈走了上去。 “各位官人听小女子一言,你们如此支持奴家,奴家很是感动。可是比赛还是要继续进行,不能因为奴家......表演得太好就抹杀其他人表演的资格啊,这样奴家会过意不去的。”清甜的声音从胡遥红润的小嘴吐出,一双青涩不失妩媚的大眼艳光流转,晶莹剔透。 “瑶湖姑娘真是善良啊......” “对,我们听瑶湖姑娘的!” “那瑶湖姑娘你等下表不表演啊?” ...... 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十分享受这种受万人膜拜赞扬的感觉,兴奋得双腮殷红,神情魅惑笑眯眯地答道:“只要你们等下安静一点看表演,奴家定会再为你们歌一曲的。” 下面的观众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 “瑶湖姑娘!” “瑶湖姑娘!” 刚才在舞台上表演的绿衣女子向胡遥投以嫉恨的眼神,她也全当看不见。 扬起娇弱柔媚如带雨玫瑰的小脸,身影娉婷婀娜地走了下台。 没有注意到她身后有几道探究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大赛就这样慢悠悠的继续进行着,观众们根本就无心观看表演,心心念着的是瑶湖动人的小曲。 胡遥也觉得这次比赛自己赢定了。 可是当主持这次比赛的龟公尖着嗓子念到“下一位,烟情阁,琼娘”的时候,秀美一抖,心中顿时拨凉拨凉的,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自己遇到对手了。 琼娘。 那个烟情阁最高级别的老鸨。 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白粉簌簌直落的烟情阁最高级别的老鸨。 那个低艳乡俗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白粉簌簌直落的烟情阁最高级别的老鸨。 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样子的嘛? 胡遥满脸怨念地死死盯着舞台上的那名女子。 那女子身穿烟蓝色水波长裙,蓝裳细细包裹着玲珑有致的娇躯。 黛眉如烟,绝色的容颜清丽和煦。好似那海棠驻足目下,花落清池碧泉烟浓雾重。 眸子微醺,烟波长空。 若将胡遥比作初入人间化为人形的小妖精,那此刻琼娘就应该是阅尽人生,独留如烟梦一场的成熟妖仙。 一个青涩妩媚,一个成熟韵味。 两者都是人间美色的极致,鲜明的反差,让众人更是心脏被狠狠地揪起,血脉喷张,色欲横流。 “琼~~~娘~~~”胡遥躲在暗处瞪着台上的女子,缓缓吐出这两个字,百转千回跟在咬人一样。 她体内的恶魔因子在不断地叫嚣着,沸腾着...... 呼呼,不能让她破坏了自己完美的后宫大业,不能让她赢得这次比赛! 世人都知道第一个登上月球的是阿姆斯特朗,却永远不会知道第二个登上月球的人是何方神圣。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第二就是默默无闻! 她要当第一,要成名! 要让亲亲相公们能够找得到她! 胡遥的头上慢慢地冒出了两个红色的恶魔触角,邪恶的弯起了嘴角。 第十回 花魁大赛 三 第十回花魁大赛(三) 正待胡遥扑上舞台去来个姐妹情深相认公演扰人视听之时,突然发现自己周围的气压变得很低,一个高大的身影将她娇小玲珑的身子笼罩在薄薄的纱灯下。 胡遥疑惑地抬头歪着脑袋打量着来人。 那人五官平平,容貌般般,只是那人的眼睛却深邃幽远,如沉沉夜色般深寒孤冷,和他的样子实在是很不搭调。 他双手抱剑,着一身黑色劲装,更是衬托出他挺拔的长身,宽厚的胸膛。 “你是......小尾?”声音凌然清冷,宛如玉碎帛裂,冰开破堤。 诶? 小尾?那不是这身体以前的名字吗? 她有些惊讶。苗女不是说原来的身体是由意魄掌管,意魄她没有能力结识熟人吗,那这个人是打哪冒出来的? 托起自己的下颔,眨巴眨巴亮晶晶的大眼,突然眼下一转,心生一计。 “这位大侠,可否帮小妹一个忙?” “何事?”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胡遥,轻轻吐出这几个字。 “呵呵,是这样的”胡遥的眼睛弯成月牙,唇畔带笑,娇俏可爱“我姐姐,恩,就是等下就要表演的那位琼娘,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一个月了却又不知道是谁的,就想要给孩子找一个便宜爹爹,可是这样对孩子和选择她的恩客们来说都很不公平。所以我想请你......恩,假装是那孩子的父亲,上台把她给劝下来.....” “是不是只要让她下台就可以了?”他冷冷地打断胡遥。 “呃,对。”她的目的有那么明显么? 那人淡淡地瞥了胡遥一眼,袖袍微动,隐隐似有寒风飘过。 她根本就没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 就只听台上台下一阵哄闹,原来琼娘在跳舞的时候不小心伤着了腿。 胡遥张大嘴巴,吃惊地看着琼娘就那样被人抬了下去,小心翼翼地捅了捅他的胳膊问:“你不是把她给弄瘸了吧?” “不可以吗?” “......” 胡遥僵直身子,冷汗涔涔地缩在一边。 看来,自己又惹到江湖中的隐秘高人了诶。 “你不用担心她的伤势,她可能会武功,躲过去了。”夺昕以为她是担心琼娘的伤势便好心提醒她道。 会武功? 胡遥耷拉着脑袋嘟咙:“我才不担心她,我是在担心你啊。” 胡遥在心中一阵腹诽:我在担心你会找我麻烦啊大侠。 她抬头看着琼娘离去的方向,却发现琼娘那厮也在向这边看来,眼里水光盈转,烟熏雾绕。 不知道是不是胡遥的错觉,总觉得那眼神阴森森的令人毛骨悚然。 “我不会有事的,她打不赢我。” 胡遥抽抽眉角,看来......这孩子又误会了。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把人心想得太好了。 她突然想起一事,伸出手点点夺昕结实有力的胸膛:“对了,你怎么会认识我的?” 意魄没有智商,不认识他应该也是很正常的吧。 夺昕如夜深浓墨的眸子冷冷地看着胡遥不说话,眉头浅锁,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 这时许嬷嬷找到了胡遥,捏着嗓子娇声说:“瑶湖姑娘,怎么你还在这里啊,那边都要开始选花魁了,赶快去啊准备。” 胡遥这才想起自己的大业,忙跟夺昕说:“那个,我要走了,有什么事记得来找我,我叫瑶湖。”便撩起裙摆大步大步地奔向舞台后方。 夺昕长身玉立地站在原地,面上沉静如水,波澜不惊。 瑶湖。 胡遥喜滋滋地站在大大的舞台上,卷翘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如蝴蝶的翅膀一样扑簌着,眼里甜美纯净,却又艳光流转。含笑着等待众人开价,反正花魁她赢定了,除去琼娘,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不对,就算加上琼娘,她也比不过自己。 胡遥在心中狂笑,清艳的容颜上也是笑逐颜开。 忽然她感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正在烘烤着自己,顺着那道目光,她看到了挽风那只妖孽。修长的身影含笑的眼,闲散地倚在二楼厢房的木窗边。 她没有看错,他是在笑,却是在讥笑。 胡遥撅起粉嘟嘟的小嘴,螓首瞥向另一边,不理他。 台下的人已经忍不住开始出价了。 “瑶湖姑娘,七百两!” “瑶湖姑娘,九百两!” “瑶湖姑娘,一千三百两!” ...... 其实台下的观众也知道,自己这点银子确是包不下瑶湖姑娘这种国色天香的美人,但每一次喊价,她都会对那人露出动人一笑,实在撩人心怀得很,就会希望自己能够多得几次瑶湖的青睐,不断地喊价。 “一万两,瑶湖!”自二楼厢房传来了一个威武有力的声音。 霎时,周围一片寂静。 胡遥微垂螓首,抿唇弯起了嘴角。 正主,终于来了。 第十一回 夺昕 第十一回夺昕 话音未落,便有另一个凌然清冷的声音响起:“一万两,黄金,瑶湖!” 胡遥觉得那声音很是熟悉,这一看,可不正是刚才那和自己说话的男子吗? 他抱剑而立,站在大厅的角落里,周身裹着一丝寒冷的气息,让人发寒。 肃然冷漠,孤俊淡漠。 大厅瞬时轰然。 去年挽风夺魁也只不过是七千两白银。 而刚刚的一万两白银已经是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价码了,可是这厢,一万两黄金扔出去还这么从容镇定,波澜不惊。众人开始纷纷议论起出价之人的身份,猜测其背景。 胡遥多少有些失望,她希望选中她的应该是位帅哥公子,以建立自己的庞大后宫。虽说那名抱剑男子的气场很足,也是自己喜欢的调调,但是那张脸...... 倏地,她脑中一道亮光闪过,快得让她有些抓不住。 二楼的那位公子爷也没有再次出价,想是放弃这次竞夺了吧。 胡遥不小心瞥到了靠在二楼窗前的挽风,他对她嗤然一笑,凤眸夺目,媚态横生。 她被他这样媚态的柔笑煞到的,缩了缩脑袋,浑身上下止不住地抖了抖。 却见他一个眼色给了这次大赛的司仪,那司仪略微颔首,清清嗓子细声对着夺昕说道:“这位小哥,我们烟情阁的价码都是要当场付清银两的,不知道小哥你今天带了那么多没啊?如若没有,那还是把这次夺魁的机会让给别人吧。” 是人都看得出这是在刁难夺昕,哪有人会随时把那么多银两带到身上的,妓院鱼龙混杂,难不保就被哪个小偷给顺手牵羊了。就算今天那位小哥是专为夺魁而来,也定料不到会花这么多银两吧。 夺昕的眼中闪烁着清冷光芒,让那司仪犹如芒刺在背,薄唇微启:“很不巧,今天我不多不少带足了一万两黄金。” 那司仪用眼角偷偷睨了挽风一眼,见其没有任何命令,便道:“那就跟我来吧,去后台付账。” 夺昕面色凝重地看了胡遥一眼,便带着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跟着那司仪走了出去。 胡遥再抬头看二楼的时候,只看到了厢房孤零零的剪窗,挽风早已不知去处。她撇了撇嘴巴,就跟着许嬷嬷回房。 当夺昕来到胡遥闺房的时候,胡遥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梳妆台上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我的后宫,我的相公,我的美人......” 夺昕略微沉吟了一下,唤道:“瑶湖姑娘。” 胡遥立刻从凳子上蹦跶起来,换上一脸媚笑,活力四射:“恩,公子你好。” 他面无表情道:“叫我夺昕。” “夺......心......?”胡遥口中喃喃,“好奇怪的名字。” “日斤昕,意为......太阳将要升起的时候。” “夺昕那不就是要把太阳夺走吗?”她好奇地看着他,睁大秀盈清澈的眼睛问道。 他没有回答,面色沉静如同冷玉,眼中寒瞳如星,淡淡地看着她不语。 胡遥识趣地转换话题:“对了,公......呃,夺昕,你怎会知道我叫小尾?” “我有你的画像”他从怀里掏出一卷画轴,递给她,“你现在很危险,南国杀手盟正在重金追杀你,而这就是悬赏人给出的你的画像。” 她傻愣愣地接过画像,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南国的大侠? 画面上是一个天香国色的清艳女子对着篝火神思的模样,线条清晰细腻,色染朦胧晕透。火星蔓延升腾,暖人心脾。 淡淡的星空做背幕,那女子身上似乎在辉散着那盈盈的水光,清莹流艳。 胡遥回想起来是那天和易羽在一起的时候。他把马车给碎了,然后一群人呆在河边取火,接着易羽就把她叫走了...... 难道是易羽要杀她?她想起了易羽那张清秀俊逸的脸以及那莫名的两巴掌。肯定地点点头,貌似极有可能。 “那为什么你会有我的悬赏画像?” “因为,我也是悬赏杀手。”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微抿薄唇。 “杀手,怎么又是杀手......”胡遥小声喃喃,突然想起一张笑意盈盈的脸来。应珏,那个人也是杀手来着。 夺昕稍显差异,道:“你,不怕我吗?” 胡遥道:“怕你?怕你有用吗?你要杀我早就该杀了,还会和我废话这么多吗?” 夺昕的寒眸漆黑如墨,微微垂下眼睫道:“那倒也是。” “而且”胡遥突然想起古龙说过的一句话“杀手和妓子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妓子出卖的是肉体,杀手出卖的是灵魂,想必,你也不会为难我吧。” “杀手出卖的是......灵魂吗?”夺昕低声重复咀嚼着胡遥的话,眼中星眸闪烁。 夺昕和应珏虽说都是杀手,但他们的类型真的是很不一样。 平时应珏就像一颗拼命燃烧的火红的太阳,每天带着阳光般灿烂无比的笑容,像是谁看不见他在开心似地。你根本从他身上找不出任何他是杀手的证据,就算应珏第一次当着胡遥的面杀人的时候是笑意盈盈对着她说:遥遥,闭上眼睛。 而夺昕,就像一颗长期长在阴暗某个角落的枯草。没有太阳会光明他,他连光合作用的资本都没有,整个人也都散发着让人压抑透不过气来的低气压。 相比起来,夺昕更让人心疼一些。 胡遥慢慢走近他,咬着粉嫩的娇唇,不知觉放柔了声音道:“你会帮我的对吗?” 其实她也拿不准夺昕的想法,直觉他应该不会去伤害她。 夺昕抬眼看她,黑眸辨不出表情“帮你什么?” “你应该不想我就这么死掉吧,悬赏杀手那么多,我还不想死。” “......” “所以,我想请你留下了,保护我,我会付你和悬赏金一样的价钱的。” “......” “好不好,夺昕?”胡遥眼中氤氲着淡淡的水光,轻咬着粉嘟嘟的下唇,惹人怜爱。 “...好...” 胡遥立时眼睛变得闪亮,甜甜的弯成了月牙,“夺昕,你真好。” 夺昕淡淡地看着她的笑脸,不语。 胡遥看了他半晌,突然想起一件事:“夺昕,杀我的悬赏金有多少啊?” “一万两黄金。” “不会就是刚才你包下我的钱吧?” 夺昕道:“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胡遥猛地点点头,又疑问道:“悬赏金什么的不是应该完成任务的人才会拿到吗,为什么你没杀我就可以有悬赏?” 第十二回 暗落 第十二回暗落 夺昕略略愕然的看着她,眼中寒仁如星,如夜空般寂静:“难道你不知道暗落的规矩吗?” “暗落,那是什么?” 夺昕的声音略略放冷,面色沉静地看着屋内的桃木圆桌,淡淡道:“暗落是区别于南、夜、宗、北、齐五国的地下一国,简称‘暗’。它不受五国的管辖,没有实际的领土,却有许多暗民隐藏在五国之中。它主要的经济运转是靠顾命杀手暗杀,但同时经营着青楼,镖局,赌坊,客栈等经济重区。据言,‘暗’实际上已经掌握了五大国政权的经济命脉,是这片大陆上最最富有的地下之国。” 胡遥插声说:“既然它的势力那么大,为什么五国不联合起来攻打暗落呢?” “每个国家都有私心,先动者就已失先机,它们不会轻易进攻暗落。” 胡遥似懂非懂地点点脑袋,却听得他又道。 “更何况暗落的实力也不可小估,暗落的暗民是由专门的人来审核挑选的,几乎每个暗民都是会一些防身的武功,强攻确实不易。而悬赏杀手就是从那些普通暗民中择优而成,如若悬赏金很多,就证明暗杀内容越难,‘暗’主就会提前付与杀手们赏金以提高杀手们的积极性加速追杀。” 胡遥皱着秀眉,眼睛眨了眨说:“那像现在这样,你领了赏金却不杀我,暗落会怎样处理?” “从新派新的杀手来追杀,直至完成此次暗杀。”夺昕微垂下眼睛,脸上从容镇静,波澜不惊。 胡遥道:“难道不能出双倍的银子让杀手们停止暗杀吗?” “这是暗落的规矩,能够阻止暗杀的人只有‘暗’主。” “暗主?” “暗落的王。” 胡遥小小的脑袋瓜里立刻冒出来一个念头:色诱暗主。 她是个懒人,一般做事情能简单就尽量简单,色诱使用月狐媚咒对她来说已经是非常得心应手了,便笑眯眯地对夺昕说:“那暗主现在在哪里?” “没人知道。” “那,那我不是死定了?”胡遥趴在桃木桌上埋着脑袋嗫喏,“我还不能死,死了亲亲老公们改嫁了怎么办?” 夺昕自动忽略她后面那一句,手刚要抬起来放到她小巧纤细的肩上安慰她,却看到自己那双持剑的大手,那样曾经沾满血腥沾满人命的大掌,衬着胡遥雪白洁净的狐裘大衣,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即黯然,缓缓地垂了下去。 这一个动作胡遥自是没有看到。 “我会保护你的。”夺昕用低沉暗哑的声音,淡淡地看着她的肩膀说道。 胡遥抬头看了看一眼他的脸,又看了看他的寒星似地眸子,那里面清辉流转,深潭静逸,胡遥微微错过脸道:“当然,我可是付了银子的。” 夺昕的神情不变,也不解释,只是清清淡淡的看着胡遥不语。 屋子里一下就静了下来,屋外烟情阁内厅的声响就显得愈发清晰可闻了。 淫词艳曲,娇转莺啼,似有似无地洋洋于耳。 男子压抑地嘶喊低吼,女子被迫承欢欲仙欲死的娇喘媚吟..... 胡遥小心翼翼地抬头瞅了夺昕一眼,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问:“咳咳......夺昕,你,也想和我......那个什么吗?” “瑶湖姑娘,天色已晚,夺昕先告退。”还未说完,便“咻”的一声消失在胡遥的眼前,像是有什么洪水猛兽追赶似地。只那不停摇晃发出“吱吱”声音的纱窗提示着胡遥刚刚的确有一个人曾经站在这个屋内。 胡遥无力的腹诽,不是说好来保护她的吗,怎么就那样不负责任地溜了? 她耸耸肩膀,脱掉外衣就倒在床上,窝在软绵绵的被子里,酣然入睡。 窗外,夜色无边,月景正好。 第二天,胡遥还没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了似乎有人在盯着她。抬眼眯开一小条缝,是挽风。 挽风斜斜靠在桃木圆桌上,单手支着尖削的下巴,净如白葱的素指骨节分明,在初晨的光辉下似是透明的洁净。凤眸微眯,眼中迷醉妖冶,勾魂摄魄。 晨光如碎银一般洒满屋内,空气中似乎都在散着盈盈的轻光。窗外翠林疏竹,沙沙作响。 “醒了?”声音犹如初见之时的磁性好听,带着初晨刚醒的暗哑微醉。 胡遥揉了揉眼睛,撑起身子露出一小截莹白细腻的藕臂,看着他问:“这么早,有事吗?” 挽风嘴角含笑,姿态优雅地缓缓向她走来,因走动,潜藏于那殷红薄衫下的诱人曲线若隐若现,令人心荡神迷。 “昨天,你们没有做什么吗?” “什么意思?”胡遥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他道。 挽风拾起胡遥昨晚随意丢在床上的狐裘外衣,略略一停,凝唱凤眼斜睨着她道:“字面上的意思。” 胡遥高速运转着她为数不多还没彻底苏醒的脑细胞,片刻,恍然大悟直言道:“才没有,他是正人君子。” “你的意思是,我就不是正人君子?”挽风一把将胡遥搂在怀里,拿过雪白柔软的狐裘,白皙纤长的手指翻飞越转,熟练地为胡遥穿上外衣。动作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轻柔细腻。 胡遥有些不自在的挣开挽风殷情的桎梏,赤着脚跳下床铺,抓紧裘衣转身看着他说:“我可没这么说,你自己长得像罢了。” 挽风看着胡遥赤着小脚丫踩在冰了的地板上,小指头晶莹剔透,泛着粉嫩嫩的清光。眉毛不知觉皱了皱,不容拒绝地把胡遥横抱起放在床榻上:“真希望你到了那里也会像这样伶牙俐齿。” 胡遥簌簌从床榻上爬起,小身子一转侧过面看着挽风道:“什么那里?” 第十三回 交易 第十三回交易 挽风避而不答,眉眼微垂,抓起胡遥小巧晶莹的玉足,双手捧在温暖的手心里,又拿起她洁白柔软的罗袜认真专注地帮她穿上,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很卑微的事情:“昨天出手伤琼娘的人可是夺昕?” “你认识夺昕?”胡遥只觉得自己冰凉的的小脚躺在挽风温暖的大掌里时竟是如此舒适,似有源源不断的热度一丝丝的在从他的掌心里向自己的脚心涌来,舒服得白嫩水腻的脚趾头微微蜷缩在一团。 “我只不过是来确认一下罢了,原来真的是他”挽风微抬眼角,紧盯着胡遥的表情,眼里妖异魅惑,唇畔逸出讥讽的笑容“看来你连暗落第一杀手都勾搭上了,够快啊。” 胡遥撇了撇嘴巴冷笑答道:“你以为所以人都像你一样吗?” 自从上次挽风提出无理求欢的要求后,胡遥对他的印象就一直好不起来。虽说自己因着月狐媚咒没受到什么实际上的伤害,但就是讨厌挽风这种只靠下半身思考的雄性动物。 “你,很喜欢夺昕?”挽风突然很用力的捏住胡遥的脚踝,在看到胡遥痛得直嚷嚷,鼻子眼睛都皱在一团后,才慢慢减轻了力道,任她缩回自己受伤的小脚,挤着眼泪装腔作势地揉着,“很喜欢他吗?” 胡遥想都没想就答道:“是啊,我是很喜欢他啊。” “那我呢?” 胡遥闻言顿了顿,用自己刚刚揉了揉脚的小手不嫌臭地托住下颔,亮晶晶的眼睛上下细细打量着挽风,片刻,才说:“恩,其实你除去五官,身材和性格之后还是不错的。” “除去五官,身材和性格......”挽风狭长的凤眸微眯,妖媚迷人的眼中此刻妖冶之光大盛,微微向前倾,两手撑在胡遥身子的两侧,将她圈在自己双手支起的一片小天地里,“那我还剩下什么?” 胡遥笑眯眯地抬头,对挽风说:“你还有得剩吗?” 挽风非但没有生气,一双妖异媚惑的凤眼还好看地弯起,由他眼底倾泻出潋滟的波光,如细细的丝,将胡遥一点点地缠绕,她这才发现,自己和他的姿势是如此的暧昧不清。 胡遥勉强地笑了下,身子向后面挪了挪,咬着殷红莹润的下唇:“你离我那么近干什么?” 微凉的薄唇慢慢靠近胡遥的耳际,挽风唇角的笑意渐渐弥散开来,促狭暗哑地声音,混合着温热的男子气息喷洒在胡遥敏感的颈项:“怎么,做都做过了,你还会害羞吗?” 胡遥自是知道他说的是上次的那次欢好,垂下头,满面绯红地暗声低估:“我才没有和你这种人做呢。” 她的声音很小,但以挽风的耳力却还是一字不漏地听到了。没有吗?挽风凤眸波光一闪,立时眼中晦暗如海般深沉。 果然,上次什么都没有发生,但这个女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让自己......以为像是真的发生了。 挽风眉头微蹙,不想让胡遥这种不确定因素会影响到自己的计划,于是继续激她。 “我记得你上次可是热情得紧啊,现在你还装什么装?”他那宽阔精壮的胸膛轻轻覆上胡遥娇小馨香的身子,不顾她的挣扎,“还不说吗,呵呵,我已经发现你的秘密了呢。” 胡遥继续扭动身子想要摆脱他的束缚,无奈他力气实在太大,身体不但没有摆脱他,反而和他更加契合的贴在一起。 她不傻,她当然知道挽风不会发现自己的月狐媚咒这个秘密,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动干戈地来质问自己。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遥有些不自然地说,身子也摆弄得愈发厉害了。 挽风半阖着眼,将眼中的明灭潋滟全全包裹在那浓密卷翘的长睫之下,抓住胡遥不断扭动挣扎的娇躯,因情欲而沙哑着声音说:“别动了,如果你不想再来一次的话。” 胡遥闻言身子一僵,感受到了挽风滚烫炙热的硕大顶着自己的小腹,颤颤巍巍地缩紧身子动也不敢动。 挽风所有的重量都压在胡遥的身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却没有再做出任何的不轨举动。 胡遥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的缓慢,她甚至可以感受得到空气气流从她身上流动过去的样子。挽风雄厚的男子气息不断地向她身上袭来,弄得她也渐渐面红耳赤地涨红了脸。 半晌,挽风也没能从自己身上下来,她嘟着娇嫩殷红的红唇,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着,更显得她轻盈明媚的脸。 “看来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会乖乖躺在我怀里。”挽风的头埋进胡遥的颈窝,带着笑意说道。 胡遥一把推开挽风,愤恨地咬床单,眼角抖啊抖:“你,你这个......骗子。” 挽风细长的凤眼噙着松散的笑意,艳若桃花,眼中的光芒忽明忽暗。 “骗子?我们俩谁是骗子现在还未见分晓呢”挽风轻柔地挑起她的下巴,一双微醺的眼迷醉动人,令人目眩神迷,“小兔子,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 挽风温热的大手不断地摩挲着胡遥尖尖的下巴,眼波斜飞,光彩夺目的盯着胡遥红润丰盈的红唇:“我知道现在有很多多人在追杀你,想必你也应该听说了吧。” 胡遥半信半疑地看着挽风,难道现在所以人都知道自己被追杀了吗。 挽风抬眸,眼睛变得悠远而深沉,这才放纵肆意地看着胡遥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可以把你弄到一个让杀手找不到的地方,就算他们找到你了,也不会轻易杀你。” “那是哪里?” “皇宫。” “皇宫?” 挽风颔首,侧过脸看着屋内的桃木圆桌,深黑的眸子沉暗变幻了几次,继续慵懒幽媚道:“我可以帮你弄一个假身份混进皇宫里面,暗落的人就算到时候找到了皇宫,他们也不会轻易动手,毕竟那是在与皇族作对。” 胡遥想了想,道:“可是,在皇宫里杀人不都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吗?” “那只是对低等宫女太监来说。这就要看你自己的努力了,看看你自己究竟能够爬多高,爬的越高就越安全,他们就越是不会轻易动你。” “现在我也有夺昕的保护,我会很安全的。” “是吗?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挽风看着她,表情极其慵懒魅惑,眼中晶莹流艳,“他能护得了你一时,可谁又能保证他能护得了你一世呢?” 胡遥继续挣扎,咬着下唇说:“一如侯门深似海......我到时候无法脱身怎么办?” 一如侯门深似海么? 挽风冷冷地勾起唇角,讽刺地笑了笑,这么简单的道理连那么笨的兔子都会懂,可自己为何还是要如此执迷不悟呢? 不是,那是他们欠他的,不是自己执迷不悟,是他们叫他不得不如此做的! “我有能力让你进去,就定会有能力将你接出来。” 胡遥见他如此肯定的语气,便信上了几分,又问:“可这既是交易,帮我躲避杀手于你又有何益处?” 挽风玫瑰花瓣一样性感妖娆的唇瓣慢慢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你爬得越高,于我,就是最大的益处。” 第十四回 两思 第十四回两思 冲动不是胡遥的风格,所以胡遥只是淡淡道:“给我几天考虑考虑。” 挽风也不急,只是笑意悠然地弯起了狭长的凤眸,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那好,敬候佳音,到时候你与琼娘说便可。” “为什么要和琼娘说?你要离开烟情阁了吗?” “怎么,舍不得我?” 胡遥白了他一眼,撇嘴道:“才没有,只是有些好奇你的身份而已,明明是花魁公子却为何常年不在阁内,不是很令人奇怪吗?” “我的身份?”挽风有略略顿了顿,些自嘲的笑笑,明珠生晕般妖娆脸庞上勾起一个惨淡的笑容,“不过是一个本该死之人而已。” 胡遥几时见过他这样示弱的神情,印象中的他一直都是那个风华绝代,妖冶媚人的花魁公子。他的唇角应该是永远挂着那妖媚醉人的轻笑,而不是现在这样,好像来一阵风就可以把他吹散似地一样脆弱。 她在脑中奋力地天人交战着。 要不要现在就狠狠地抱住他,然后,趁虚而入? 还没等她思虑清楚,挽风就早已反过身来,死死地把胡遥揽在怀里,头埋在胡遥的颈窝里,长长黑亮的青丝遮住了他的脸,因此看不清表情,只听得见他有些闷闷的声音说:“兔子,不要挣扎,就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了。” 胡遥闻言心下一软,顿时母爱泛滥成灾,伸出软软嫩嫩的藕臂慢慢反圈住挽风紧实有力的腰肢,乖巧地靠在挽风的怀里,脸蛋抵着他宽阔的肩膀,沉默不语。 挽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勾起了唇角,微眯的凤眸里此刻全无刚才表现出来的脆弱不堪一击,满满都是掩也掩不住不的笑意。 看来......成功了。 挽风的目光穿过纸纱窗,落在窗外沙沙作响的古林密影上。女人,就是这样好骗,随便说几句就会把它当真。很心疼的,对吗?小兔子,难道你不知道心疼一个男人就是你已经爱上他的第一步吗? 看来,离完全操纵她的时间......不远了。 这个女人的确有让人迷失自己的能力,但这绝不会是对自己而言的。女人,对于他来说,只是用来逢场作戏的工具而已,也不过是仅此而已。而她对于自己来说,永远都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她有着让自己还无法完全信任的怪异能力,就像上次的那一场欢好,但这却并不会阻碍她会爱上自己。毕竟,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只有爱上一个男人,她们才会对他死心塌地,唯命是从。琼娘,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用爱情掌控女人,于他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挽风自动忽略自己因她馨香柔软的身子抱住而变得有些愉悦的心情,若是他发现了这一点,他定然是不会就那样亲手将她送入后宫,送入别的男人怀中。 挽风走后,胡遥一个人在房间里发了一下呆,什么也没有想,只是纯粹地不知道该干什么。半晌,她才有些回神的想要出去逛逛。 刚要弯下要穿鞋,突然想起就在刚才,挽风将自己的小脚丫子捧在手心里,那样专注,那样小心翼翼地为她穿上罗袜的样子。 粉嫩晶莹的脚趾头被呵护在他温暖有力的大掌中时,那样倍受保护的感觉...... 胡遥香腮胜雪的两颊冉冉腾起两抹红云,显得更加晶莹流艳,美丽不可方物了。 “瑶湖姑娘,夺昕可以进来吗?”门外有传来敲门的声音,是夺昕。 胡遥连忙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穿上了素面锦鞋,道:“好了,请进。” 夺昕推门而入,胡遥抬眼看他,即使是在阳光下看到夺昕,他的身上也都是散发着如同沉沉夜色般静谧的低气压。 肃然冷漠,幽寒深沉。 “夺昕,你昨晚到哪里去了,怎么就那样走掉了?”胡遥一看到他就连声质问道。 夺昕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出现了一丝尴尬的神情,有些支吾地说:“昨天,因为......恩......” “算了,不会撒谎就别解释了,反正都是假的。”胡遥见他表情颇不自然,便也没再为难他什么。 夺昕欲言又止,终是什么都没说。 胡遥注意到了夺昕今天的装扮,一袭黑色贴身劲装,着黑面短靴,连用来系青丝的缎带都选用的是黑色。全套都是黑色,这也怪不得胡遥总觉得他整个人像是阴沉沉的,见不得光似的。 “夺昕,你很喜欢黑色吗?” 夺昕千年不变的冰山脸看着胡遥,深寒如潭的孤寂瞳仁里晕开一片让人察觉不到的温暖:“不是。” “那你为什么总是喜欢穿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鞋子,黑色的缎带呢?”胡遥扯起夺昕的衣袖,抬眼问道。 “这样杀人很方便。”夺昕的视线随着胡遥白皙纤细的小手游走,落到自己黑幽幽的衣袖上,眉头浅浅的皱起,“瑶湖姑娘不喜欢黑色吗?” “不要叫我瑶湖姑娘,我的真名叫胡遥。”穿越到这里这么多天,再次提到自己真实的姓名之时,竟是那样的陌生与熟悉。 夺昕纹丝不动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但却也只是略微而已。 她把真实姓名告诉自己,是在表示她对自己的信任吗? “是,胡遥姑娘。” “去掉姑娘,我知道自己还是姑娘,不用你时时刻刻来提醒。” “胡.....遥...” 胡遥听到他有些别扭的叫法,甜甜地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一轮小小的月牙。 “恩,以后记得都要这么叫哦。” 那笑容太过耀眼,太过灿烂,有些明朗得灼伤了夺昕那双有如沉沉夜空般孤寂廖漠的眼,他有些躲避的侧过脸,不敢再去看胡遥。 “对了,夺昕”胡遥的眼睛亮晶晶的,宛如天上的星辰坠入葱绿重叠的树林般明媚,“我要出去逛逛,你要不要跟着过来保护我?” 即使是命令,也要假装询问一下他的意见,让他觉得自己很是在乎他的感受。 夺昕寒眸闪烁,继而颔首:“是。” “不要说‘是’,虽说你是我花钱雇来的,但我们是朋友”胡遥眉眼弯弯,秀丽之中多了几分慧黠,唇畔带笑娇俏而可爱,“你应该说‘好’。不然我可就生气了。” 打感情牌......应该不会错吧。胡遥暗暗地思量。 她是一个很没安全感的女人,她不会轻易地去信任任何人,尤其是在被骗了那么多次之后,她更加地不信任男人。 胡遥所能做的,只不过是想要把和夺昕之间这种纯主顾关系变得不一样,变得暧昧不清,变得让他不会就那样轻易舍去。 她是坏女人吗?不,这只不过是她想要在这个陌生世界生存下去的法则而已。 从某些方面来说,她和挽风是一类人。 不信任感情,却又......不得不利用感情。 第十五回 寰夜 第十五回寰夜 夜国风景宜人,气候四季如春,前来游玩观赏的人自是很多。而夜国闻名于天下的却不是它的旅游业,而是它对烟花巷陌的汇集和注重。夜国整国风气开放不骄纵,一到晚上便处处笙歌,声色放纵,即便是在边外守城的将士也会听得见城内的莺歌燕语,娇吟媚曲。 也正是如此,许多商贩常常聚集于此,想要从中获得商机。 夜国称得上是五国中最最悠闲世外的一国。 大街上充斥着小贩们高声的叫卖声,糖葫芦、泥人、面具、胭脂水粉、银镯挂饰......好不热闹。行人们要么在路摊边驻足留看,要么摩肩擦踵地继续在街上游荡,一派繁荣昌盛的忙碌景象。 而此刻繁华热闹的大街上此刻走来一对奇怪的组合。 并不是说单就他们两个人生得奇怪,相反,他们还都生得很是好看,尤其是大步走在前头的那名绿衣女子。 那女子一身翠绿云纱百叶褶裙,身段苗条纤细,细如蚕丝的秀发微微束到耳际,用一根深绿色的缎子绑着,更显得她的娇俏可爱,光滑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两弯柳叶眉如湖似画,一双含情目明朗如星,半点朱唇如红樱桃般甜美的诱人。 她就像一只刚刚入世的小妖精,对人间充满着好奇和期盼,青涩与美艳基于一身,是个尤物。 而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的人,尽管他五官不算很漂亮,但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一种浓浓的压迫感,让人不会轻易就忽略他的存在。 那男子一身黑衣劲装裹身,凸显其健硕挺拔的身材,宽肩窄臀,双手抱剑,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那双孤寂冷傲的冰眸,只有在偶尔抬眼看向那名绿衣女子之时才会微微融化。 这两个人,一个明媚光亮犹如初晨之朝,一个寂静暗沉犹如晚幕之夜,二者的组合,着实很吸引路人的眼球。 正是胡遥和夺昕。 “夺昕,你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胡遥回过头来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夺昕,浓密的眼睫毛想蝴蝶的翅膀一样扑簌,将她空灵明朗的瞳仁包裹其中,“恩,你这身衣服也该换换了,不然我们去给你买几件衣服好了。” “随你。”夺昕淡淡地说道,沉静的脸庞再无一丝波动,似乎胡遥说了些什么他都不会在意。 “那好,恩,那家看起来好像还不错,我们到那边去看看。”说罢也不等夺昕反应,拉起他的大手便往路边一家衣点跑去。 夺昕一怔,在她牵起自己手的那一瞬间,心脏猛然慢跳了几拍,有些不自然地看着胡遥紧牵着自己的手。 她的手很软,就像小时候躺在娘亲怀里一样的绵软,一样柔和。细腻的触觉传至心中,紧跟着心房也似躺在她的手心一样,变得不那么坚硬,不再那么冰冷。 她要带自己去哪里,他不知道,沿途路边的小贩们的叫卖声他也听不到。只觉得她小巧晶莹的玉手牵在自己宽实的大掌中,白皙细嫩的小手与自己蜜色的大掌形成鲜明的对比,竟是那样的和谐般配。 夺昕很希望时间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走下去,走到他生命的枯萎,走到他消逝的尽头。 他都会紧紧握住那片只属于自己的阳光,再也不会轻易的被其他任何人夺走。 织锦轩。 柜台衣架上摆满了来自各国经贸的蜀锦,缭绫,玉帛。颜色各异,品种复杂多彩,让人眼花缭乱。 朱老板喜笑颜开地向胡遥介绍轩里新进的衣料缎子,以他涉世多年的经验来说,这两个人都非池中之物,有龙凤之姿,想必来头不小:“公子小姐随便看啊,我们店里卖的都是最新引进的料子,一定会让你们舒心满意的。是这位公子要买呢还是这位小姐要买?” 恭维人的话,胡遥自是十分喜欢听的,便更加卖力地帮夺昕挑选适合他的衣物:“掌柜的,把你们店里最好最新的衣服绸缎都给本姑娘拿出来,我来好好挑挑帮他选一套。” “诶,好好,小姐你来这边看看啊,都是今年刚买来的新货。”说着便眉眼弯弯的把二人往右边引介。 夺昕的体态修长,骨骼健硕,一看就是常年累月持续锻炼练武的结果,这样匀称的身材挑选起衣服来也是十分的得心应手。胡遥第一次觉得帮男人打扮竟是如此有满足感,就像回到好了小时候,给粉色芭比娃娃梳妆打扮的时候那样,只是纯粹地想要装扮他,把他变得更加好看,更加讨喜,更加像一个真真正正的活着的人,而不是永远躲在昏昏沉沉的暗夜中,一个人慢慢地凋谢,慢慢地枯萎。 夺昕长身玉立,身姿挺拔地站在织锦轩里,面色尴尬地任由胡遥摆弄着自己早已僵直了的四肢胳膊,拿起衣店里的衣服在他身上比对试量。 “夺昕夺昕,你喜欢什么颜色啊?” “随便。” “那就绿色好了,我最喜欢绿色了。” “好。” ...... “夺昕夺昕,你喜欢这款样式吗?” “你喜欢吗?” “恩恩,我很喜欢。” “我很喜欢。” ...... “夺昕夺昕,这个鞋子怎么样?” “你觉得呢?” “不错啊,很配你呢。” “那很好。” ...... 时至中午,胡遥才终于志得意满,满载而归地拉起全身都换了行头的夺昕走出了织锦轩,只留下那位老板娘笑眯了眼似地地点算胡遥支付的银两。 夺昕此刻头戴束发嵌宝蓝玉冠,穿一件青绿二色交织翠竹衫,脚蹬青缎绿底小朝靴,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不少。 胡遥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夺昕的新形象,红唇甜甜地弯了起来:“现在好看多了。”夺昕被她看得颇有些不自在,略略侧过脸,想要躲过她那太过专注的视线。 “夺昕,你很适合绿色呢,你看我们两个的颜色多配。”说着,胡遥喜滋滋地在原地转了个圈,长裙飘逸,衣袂翻飞。 他冰镜似地瞳仁微微地看着那雀跃的女子,浑身散发的低气压在她的面前变得那么不堪一击,薄唇微启:“遥很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刚一说出口,夺昕便觉知自己失言了,满脸的不自然。 第十六回 守护 第十六回守护 胡遥心中一动,转眼看着夺昕,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坏笑地故意问他:“夺昕,你刚刚叫我什么?” 夺昕微微侧过头,面色沉静默默不语,只不过在这淡淡面容下的心思,却就只有他一人知道。 胡遥唇角微勾,两步站定在他面前,伸出柔软纤细的小手圈住夺昕健硕紧实的腰肢,将螓首微微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找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才出口道:“昕,你......终于向我打开了你的心了。”说罢抬头,向他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笑容,“我很开心你叫我遥,以后你都要记得这样叫我哦。” 夺昕微微一怔,看着她那完美无瑕的容颜沉默不语。 其实他很想说,早在他在听到她那一曲《白狐》的时候,自己就早已对她卸下了所有心房。当她在大街上紧紧牵住他的手的那一霎那,她就已经深深地住进了他的心里,那个笑起来灿若春花,暖如朝阳的女子,是他这一生唯一的守护。他这次会死死地抓紧她的手,不会再傻傻的,不知所措地被暖阳抛弃,永远沉浸在那没有一丝光亮,一丝温暖的黑夜里。这一次,他会努力追逐着阳光,追逐着那个像阳光一样灿烂的女子。 可是,这样的话他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只是微微地俯下头,柔声说:“谢谢你,遥。” 胡遥略略一呆,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不敢去看他那寒如辰星的眸子。尽管他五官不够漂亮,但在很多时候,她都只会注意到他的眸子而忽略他的五官。当他用那种像是会将胡遥融化掉似地眼神看着她时,她就会觉得心脏像是被狠狠地揪起来又急速下坠的样子。这种感觉让她会想起应珏,让她很无所适从,让她很是,不爽。 “喂,夺昕,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那种?” “就是那种......想要把我烤掉然后吃了的...眼神啊”胡遥有些含含糊糊地说,微微垂下眼睑,眼睛直直地盯着他颈部蜜色的肌肤,就是不再去看他的眼睛。 “有吗?” 夺昕呼吸微滞,不知觉地皱起眉头,他......有那么明显吗? 自己是很想吃掉她没错啊,但她还那么小.......咳咳,虽然她身材姣好,玲珑凹凸有致啦,但毕竟看起来就那样小小的一只,总有点下不了手的感觉,很会担心她那样脆弱的身子板会承受不了自己。 夺昕想着想着,就在胡遥看不见的地方略略红了脸。 胡遥继续一脸愤慨地表达自己的不满,眼睛却还是不肯抬一下,鼻尖微微地擦着夺昕紧实的颈项,吸了吸鼻子。 “就是在刚才买衣服的时候,我都发现好几次了。” “发现?” “恩恩”胡遥肯定地点点头,“每次我一拿衣服碰你,你都在用那样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夺昕闻罢,冷肃无情的脸有越变越红的趋势,四肢也渐渐变得很是僵硬。 他出道多年,虽说常年杀人不与人交流,但男子必要的一些本能还是有的。昨天来烟情阁也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额,疏解,而来阁里找姑娘,却听得那一曲仙乐。 “...... 夜深人静时,可有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可有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 那琴曲如泣如诉,像是一个孤独已久的孩子在茫茫人海中找寻着自己迷失的同伴。 夺昕第一次想要迫切地认识一个人,就是那位懂得孤独的女子,于是他在一个角落里找到那个即使是在暗处也会浑身闪闪发亮的女子,瑶湖。 自己那时候看了她很长时间,可她却一点都没有发现自己。那个小女人难道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吗?夺昕会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还是因为他自己的存在感太低了。意识到这一点,他有些急切地想要她认识自己,知道自己,然后记住自己。 然后,自然而然的,他们认识了。 她正是自己奉命追杀的女子——小尾。 “喂喂,夺昕,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额,算了,反正...”还未等胡遥愤慨完,就被夺昕狠狠地揽在怀里,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头里那样用力,继而听到夺昕用淡淡的却很坚定的语气说道:“因为遥你碰我,所以夺昕会很开心。” “哈?”胡遥抬头有些迟疑地看向夺昕,“你在说什么?” “因为你是遥,是我所认定的人,所以每次遥在用身体触碰到我时,夺昕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要拥有遥,想要占有遥......”夺昕眼寒如星的眸子此刻有些急切地盯着胡遥面上的表情,想要从她的表情上寻得一丝线索,“遥,你懂我的意思吗?” 胡遥微微怔忪,这孩子......是在向自己表白吗? “夺昕,你......”胡遥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自己的语言,望着夺昕那太过不平静的星眸,她的心里也渐渐变得不再平静。 “没关系,遥你还小,不懂的话,以后夺昕会教你的。” “我......” “不用太在意,遥你长得再大,些就会明白的。” 胡遥在心中苦笑,自己身上的这副皮囊也就十五六岁大,于她来说,确实是有装嫩的资本,但被夺昕这样一个单纯的孩子说自己还小,总觉得那里怪怪的。 在她眼里,夺昕的心理年龄其实很小。 可能是因为他长年不和人打交道,只知道不停地杀人,完成任务,他并没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因而也并不了解如何和人正常的沟通,更不会了解人心的世故狡诈。在她眼中的他,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情商不高的单纯的一个孩子而已。 而现在......自己是在老牛吃嫩草吗? 这一天,胡遥和夺昕两个人去了夜国花都的很多个地方,茶馆、客栈、首饰店、戏院、柳湖边、画舫...... 胡遥每到一处就会买一大堆的东西,然后全部丢给夺昕拿,毕竟购物这是女人的天性嘛。 夺昕跟在她的后面看她很开心的样子,自己也会觉得异常满足,就想就这样一直护着她,一辈子。 即使不久之后当他得知自己不过是在被她利用而负气出走时,当自己有能力圈禁她报复她时,他也不会去做真正伤害她的事。因为他,舍不得。因为毕竟,她是他自己选的人,就算如何,他也要紧紧地抓住,不会轻易放手,即使那只不过是在利用。 第十七回 接客 第十七回接客 胡遥和夺昕一直晃悠到了晚上夜幕降临才双双打道回府,刚一进门,就听得许嬷嬷娇声呼唤着自己:“哎呀,我说瑶湖姑娘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客人在梅厢已经等你很久了。”说罢看到了紧跟在胡遥后面的夺昕,微微恍惚了一下才继而问道,“这位公子是......”。 胡遥皱了皱蛾眉,有些迟疑地说:“什么客人?我昨天不是已经被夺昕...额,就是昨天那位竞价最高的公子包下了吗,为什么还要我去接客?” 许嬷嬷的视线从夺昕身上褪下,眉开眼笑地向胡遥解释,眼角的细纹因她的笑容变得更加清晰:“那只不过是昨天的初夜费,你还是我们烟情阁的头牌,当然要继续接客啊。”也不等胡遥反应就伸出香帕挽住胡遥的藕臂,笑眯眯地继续说道:“好了好了,瑶湖姑娘,快些跟我上去打扮打扮,那位公子可是专门为你而来的,不要让别人客人就等哦。” 胡遥被她扯着不好反抗,就努力偏过头来对夺昕低声交代道:“昕,你先去我厢房里等我,我晚些再来寻你。” 夺昕抱着一大堆胡遥在路上买的胭脂水粉金饰银钗愣愣地站定在原处,看着胡遥走远,眼寒如星,眸中的寒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搞什么,接客? 他的心突然变得很毛躁,很想上去,然后碎了那个刚才一直叽叽喳喳让遥接客的八婆和那个莫名其妙跑出来要遥接客的混蛋。可是,遥让自己在她房里等她,如果不听遥的话的话,她应该会生自己的气吧。好不容易和遥有点进展,不能就这样被破坏掉。 但是,他真的很容忍不了她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作自己所不知道的事。 那......偷偷地去,只要不让遥发现就行了吧。 片刻之后,胡遥一袭粉衣薄裳裹身,若隐若现的可以从中看到她玲珑诱人的曲线,眉若远山多些秀丽,眸似秋水多些灵气,唇红齿白,浅笑妍妍,着实撩人喜欢。 胡遥跟在许嬷嬷后面慢慢走进了清新淡雅的梅厢。 烟情阁的顶级厢房分为四类:梅、兰、竹、菊各一厢,能用得上这四厢的人非权即贵,也都是会附庸风雅的有钱人,于是阁里的姑娘也都以能够去得了这四厢而为傲,以突显自己的魅力。 这包厢里的隔音效果极其不错,掩去门窗,外面便没有多少声音会传进来。靠窗的地方摆了一方长椅榻,想必是用来欣赏歌舞用的。迎面又是一面织锦屏风,绣的是一枝红梅立于风雪中,孤傲艳清的伫立成画。房中淡淡的弥漫着一种清新淡雅的红梅香,若有似无。拂开圆拱雕花门上低垂的纱幔,房间颇大,但胡遥一眼就看清了那闲坐在桃木圆桌旁的玄衣男子。 那玄衣男子束着发,裹着银丝的织金缎带垂在一头乌丝间,黑亮亮的发丝搭在俊美的脸庞上,看起来干净舒爽,整张脸犹如被上帝的手轻轻抚过一般,有着让人着迷的丰神俊朗。男子单手掀着茶盖,热腾腾的雾气萦绕在他的指尖,一双眼风朗月清,眸若漆点。美如冠玉的俊脸上带着深究,淡淡地看向胡遥,微微颔首,算是在向她打了招呼。 美男啊!胡遥在心中一阵咆哮:吼吼吼,就是你啦,我的亲亲相公! 面上胡遥还是强自镇定,微微福了一下身子,唇畔带笑:“奴家瑶湖,敢问公子大名?” “叫我挽晨。”他礼貌地开口,俊美无俦的脸上看起来格外的亲和柔切。 挽晨?胡遥微微敛容,这家伙和挽风那厮有什么关系? 胡遥侧过头,将视线投到厢房内另一名锦衣男子的身上,那男子生得威武挺拔,美目粗狂之极,却是定定地站在圆桌旁没有入座,想必是他的仆人。连仆人的气场都显得那么足,想必这个叫挽晨的公子来头也定然不小。 “挽晨公子有礼。”胡遥继续将礼貌进行到底,安静温顺得有如猫儿一般轻轻地坐到桃木圆桌旁,“公子是要听曲呢还是要赏舞?” 挽晨轻轻地笑了起来,若有似无的视线落到胡遥的身上,笑意盎然地说:“你随意,我不过是来逛逛而已。” “公子第一次来这儿吗?”胡遥心中窃喜:不错不错,身家清白,不流连烟花柳巷之地,算是个优质美男。 “年少时和兄弟几个来过几次,之后便再无机缘。”挽晨的嗓音磁性低沉,颇有龙章之色。 胡遥继续暗笑,乌溜溜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没有机缘?那肯定是因为事业有成,无心顾暇。点点头,满意满意。 “那公子今儿为什么又来如此呢?”胡遥一颗心芳心可可,美目流转地盯着挽晨,在心中暗暗答道:当然是听得瑶湖姑娘仙音动人,特地慕名而来。 “慕名而来。” 胡遥兴奋得想要捶胸顿足,想要将他立刻扑到,然后该干嘛干嘛。和她想象的......一模一样,真是太对她胃口了! 想到这,胡遥已经在心中深深地确定,他,就是自己找寻已久的亲亲相公一号。 尽管她现在心中早已笑得花枝乱颤,昏天地暗了,但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继续拐着弯地盘问他的身家妻室,有无婚配。 刚开始挽晨还是很耐心配合地一一笑对应答,但久而久之,就已见其面露不耐之色,可胡遥自己还一个劲兀自开心着,根本没有注意到挽晨面色的不对。终于,挽晨忽然觉得今晚不该就这样被这个花痴女人问叨一整个晚上,于是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瑶湖姑娘为何对我的身家这么感兴趣?” 呃?胡遥顿住,眨巴眨巴因雀跃变得异常闪亮的明澈美眸,掩饰着说道:“恩,这个,我只不过是在向你打听打听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哦?”挽晨似乎是来了兴致,眉头微挑,春风拂面的脸上挂着轻笑,“姑娘在找什么人,可否告知在下?” 胡遥正待要答,却听得身边一声怒喝:“什么人?”便抬眼看向那名锦衣男子,只见他快如闪电一般地纵身跃到窗前,和一人扭打到一起。 尽管他们身影迅速快捷,但胡遥还是认出了那一身青绿的健硕男子,向那边大喊一声:“都给我住手,夺昕别打了。” 第十八回 挽晨 第十八回挽晨 与此同时,挽晨也低低地沉声命令地说:“玄,住手。” “是,主人。” 那边争斗的两人于瞬间偃旗息鼓,停止了打斗。名唤作玄的锦衣男子飞身跃到挽晨的后面,峰眉紧锁,眼睛死死地盯着夺昕,兀自沉思着。 尽管玄的声音回答的都很简短,但胡遥还是听出来了,倏地转头问道:“昨天本来出价一万两白银的那个人,是你。” 不是疑问句,而是很肯定的陈述句。 她对每个人的声音一直都有一些很特别的记忆力,而这个玄的声音,和昨天晚上喊价一万两白银的那个威武有力的声音一模一样,她不可能会认错。 挽晨华美俊朗的脸上依旧不动如山,不怒自威的眼睛盈沉晦难明,半眯着眼睛看着胡遥笑说:“瑶湖姑娘好耳力,才听过一次的声音就能如此记忆深刻,是在让人很是刮目相看啊。” 胡遥不是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试探意味,但是她现在只觉得挽晨眯起眼睛打量着她的时候像极了挽风那厮。 他们两个会是兄弟吗?连名字都是如此的相像。 “那你为何最后又要放弃,不要和我说你没有那么多银两支付。”挽晨身上穿的可都是夜国上好的绫罗绸缎,连身上佩戴的玉饰也都是一流的货色,当然,这些都是今天她在和夺昕闲逛的时候了解到的夜国行情。因此,胡遥可以很肯定判断出他不可能会拿不出那么点银两来买下她,只有一种可能,他主动放弃。 胡遥的心中有些烦闷:难道是老娘的魅力下降了,看不上我? “我只不过是来看看二弟这次是来玩什么把戏,如此看来,也不过如此。”挽晨似有些嘲讽地语气说道,皎洁若月的脸上写满了失望,“告诉他,我很失望。” “喂喂喂,你搞清楚,我不认识你所说的什么二弟,慢着,二弟?你不会说的是挽风那厮吧?” “除了他还能有谁?”挽晨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家长对自己调皮的孩子很无可奈何的样子,只见他揉了揉眉心,一副我很无奈的尊容。 胡遥心下一转,便有了计较。 “我说,这位小哥,我也觉得你弟是挺无聊的,竟然咱们意见如此的统一,说不定咱儿可以结成同盟也不一定。”胡遥十分狗腿地扯住挽晨素净玄白的衣袖,八爪鱼一样紧紧地抱住他的胳膊,眼睛笑眯眯地弯成了一条缝,“你弟是挺不仗义的,干完事扔我一个人这儿就怕屁股走人了,害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沦落风尘......” “你和他是......” “是的,这位小哥你没有看错,我和你弟就是你想像的那种关系。你弟那个禽兽,他他他.....哇~~~我的命怎么这么惨啊......”胡遥眼角看到夺昕一脸寒气逼人地似要赶过来抓人,连忙向他死劲儿眨眼睛使眼色,让他不要过来。 夺昕面无表情地止住动作,浑身散发的浓雾重重的寒气,像是要冰冻住一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胡遥抓住挽晨的那只手,像是想要把它用视线烤焦了一样。 “姑娘姑娘,你不要哭了......”挽晨一脸尴尬的说。 “怎么样,挽晨你,对和弟妹玩不伦恋有没有兴趣?”胡遥无视夺昕要杀人的眼神,亮晶晶的眸子闪烁着盯着挽晨,就像是他一点头,她就会立刻在这里吃掉他一样。 挽晨满脑子黑线,像是在看怪物似的看着胡遥哭哭啼啼的脸。这个白痴女人就是他费尽心机找来对付他的秘密武器吗?他的智商什么时候下降成这样了? 他有些厌恶地用手推开那只紧紧抱住自己胳膊,还一直把一些不明液体擦到他身上的怪物,不想和她有过多的交集。 胡遥在心中想的是:好你个挽风,让你在老娘面前作威作福,还跑来妓院和老娘抢饭碗,现在你家长来抓你了吧!好小子,昨晚就给姐溜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现在先给你哥告上一状,让他回去好好收拾你。 胡遥这个误会可就深了。挽风和挽晨确实是兄弟,但却不是他想的那种哥俩好感情深的好兄弟。 这俩男人是从小就明里暗里斗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生死敌手啊。 胡遥被挽晨狠狠推开,揉了揉自己被推开的脑袋,胡遥一脸委屈:“挽晨哥哥,你是在嫌弃奴家吗?” 挽晨斯文俊逸,光风霁月的俊俏容颜上一脸忍耐,青筋随即跳了跳:“不敢,姑娘请自重。” “自重?让一个风尘女子会不会很奇怪?”胡遥强忍笑意,满眼天真地继续调戏挽晨。 平时被挽风调戏惯了,这次得在他哥哥身上扳回一局。 “这......”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沉思着胡遥说的话是否有理,“姑娘若是实在很不想自重的话,在下也......很乐意为姑娘效劳。”说着便一把将桃木圆桌上的烛台器盏,瓜果甜浆拂开在地,将胡遥娇小玲珑的身子狠狠地压在上面,靠近她的耳畔,一字一顿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强烈的男子气息随着他的话语向胡遥敏感的皮肤袭来,胡遥一阵天旋地转顿感无力酥软,却忍不住怦然心动。 这个死男人,果真是挽风那厮的亲哥哥,丫的,连说话都和他一样喜欢贴着自己的耳朵说,当她聋子吗? 而那边,夺昕终于开始暴走了。 他细心呵护着,一直都忍住不吃的小丫头就那样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另一个莫名其妙的小白脸压在身下,还给他靠那么近!不准!他不准! “放开她!” 夺昕腾空跃进,拔尖与玄在梅厢里打了起来。身影快如闪电,翩若游龙,夺昕倾尽全力,剑尖一挥,幻出朵朵银花,银光一片中,纵身一跃,将还在挽晨怀里呆愣住的胡遥一把搂进自己怀里,顿时娇软的馨香扑面,这时他暴怒的心脏才微微有所缓和,但还是满脸怒容地盯着似笑非笑的挽晨和眉头紧锁的玄。 “你们走,我今天不想杀人。”夺昕的声音有如他的脾气一样,寒冷彻骨。 玄靠近挽晨,在他旁边一阵耳语,挽晨似有些诧异地看了夺昕一眼,又瞥了胡遥一下,戏笑道:“那在下先行告退,后会有期。”说罢,带着玄一道离开。 屋内霎时变得很安静。安静而寒冷。隐隐约约的,胡遥闻到了一点危险地气息。 “为什么让他抱你?”夺昕步步紧逼,寒着一张脸看着胡遥。“为什么刚才不反抗?” 第十九回 狼吻 第十九回狼吻 “为什么让他抱你?”夺昕步步紧逼,寒着一张脸看着胡遥,“为什么刚才不反抗?” 胡遥几时见过夺昕如此生气的模样,印象中的他再怎么冷肃默然,也不会如此不怜香惜玉地欺负她。她被他浑然释放的怒气震慑到了,尽管自己的手臂被夺昕捏的生疼,但她还是压抑住自己因害怕而变得不规律的心跳,小声地嗫喏咕哝:“夺昕,你......怎么了?” 这个女人竟然还好意思问自己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夺昕就彻底爆发了,一把将那个看似无辜的女人拉近自己的怀里狠狠地抱住,微微俯下身,大掌扶住她的小脑袋,死死地吻了下去。 原本粗暴的动作在触碰到了她那莹润柔软的芳唇时却变得不堪一击,渐渐成了绕指柔,无尽缠绵下去......她的唇怎么会那么香甜,就像能够沁出香气的花儿一样,引得他着魔似的疯狂地勾探舔舐。 他就像虔诚地亲吻着世上最珍贵的稀世珍宝一样温柔到小心翼翼地吻住了她,让她那脆弱的虚荣得到了最大的满足感。 以前的自己还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因为一个吻就深深地爱上了这个人,可现在的胡遥变得有些相信,也渐渐变得有些原意去相信。因为,她想,她可能已经被他俘虏了,被这个此刻如此动情地吻着自己的男人所深深地吸引。 她那原本还抵着夺昕的手也渐渐酥软了下来,伸出藕臂轻轻地勾住夺昕的脖子,想要继续加深这个吻。 夺昕那厮却好死不死地在这个重要当头停了下来,顿了一顿,又将胡遥狠狠地抱紧,像是想要将她骨头捏碎一般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声音因着情欲而变得异常沙哑:“对不起,遥,现在还不可以,我不能......” 胡遥先是呆愣了片刻,后来才满脸怨念地在心中咬牙切齿,可恶的夺昕,竟然将老娘这么点燃了就给自生自灭了!丫的太不人道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扯着嘴角微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温和,足够冷静,足够矜持:“现在不可以,那什么时候可、以、啊?” “你现在还小,不能够就这么......等你再长大一点......”他努力压抑着自己浑身的狼血沸腾,尽心地为她解释着。 此时的夺昕可能永远都想不到,这次他失去的将是怎样的一次值得珍惜的机会。等到未来某一天,他们一群大男人在深刻讨论胡遥初夜这个问题的时候,某只笑得一脸精神抖擞的皇帝笑眯眯地对着他说:多些夺昕兄啊,承让承让。他才如此恨不得时光倒流地追悔莫及。当然,那都是后话。 胡遥绝倒,她很想现在就将夺昕狠狠地扑到在床,然后oo他个xx,但在考虑到敌我双方实力悬殊差距之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用那无比亲和的声音说道:“那好,就等到我足够大了......再说。” 夺昕似是十分满意胡遥的答复,将头颅埋在她娇嫩的颈项,轻轻地嗅了一口,片刻,才沉声命令道:“以后不准和别的男人靠那么近。” 胡遥在心中暗暗腹诽:怎么可能?你当我尼姑啊?面上还是十分给他面子地柔声道:“恩,我不会和别的男人靠那么近的。” 老公们应该不属于“别的男人”行列吧。 “不许想别的男人。” “恩恩,我只想昕一个。” “也不许就那样无视我的存在。” “我有吗?” “没有吗” “有吗?” “......” “啊,恩恩,有的有的,痛啊痛啊,不要抱我那么紧啦,很痛的诶!” 夺昕松开圈住胡遥的手,一脸紧张地捧起胡遥的脸上瞧瞧下看看:“很痛?对不起,刚刚有没有受伤?” “受不受伤好像和我脸没有什么关系吧。” 夺昕的动作在瞬间定格,然后僵硬,有些尴尬地解释:“我...关系则乱。” 胡遥亮晶晶的眸子甜甜地弯了起来,唇畔有笑:“恩,我很理解。” 夺昕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想来眼寒如星的眸子此刻写满了柔情,冰瞳胶住了胡遥的视线,似有些无奈地说:“不,遥,你不会理解,只有你才会让我如此乱了方寸。”他那漆黑犹如冰潭一样的眸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汹涌变幻了好几次,深沉的嗓音磁雅温纯,“我是一个杀手,此刻却因着你变得无用,而我却......还很享受这样被牵制住的感觉。” 胡遥在听到他话的时候心跳有些加速,砰砰地跳个不停。动人的俏脸上双腮殷红,神情更加的魅惑,戏笑道:“那是因为我很有魅力啊。” “那是因为,我爱你。” 温醇磁性的嗓音从夺昕口中逸出,却像是在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那样信誓旦旦,那样让人信服。 胡遥对着夺昕微笑,甜甜的笑容就像春日枝头绽开的最最娇艳的花朵儿,瞬间幸福地扑进夺昕宽阔有力的怀中,寻得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半晌才说:“看在你那么爱我的份上,那我也爱爱你好了。” 这个嘴硬的女人,当他瞎子吗? 夺昕宠溺地摸摸怀中猫儿一样温顺女人的脑袋,眼中噙着一丝暖暖的温柔:“恩,谢谢遥的爱。” 胡遥虽很是享受如此温情的时刻,但刚刚就在夺昕吻她的时候,她像是发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 “昕,你是不是有易容啊?” 夺昕肩头一怔,是有些难以开口:“遥,......你......怎么会知道?” “刚刚,你吻我的时候,嘴唇和脸的温度根本就不一样。”胡遥睁大清莹秀澈的美眸看着夺昕,咬着粉嘟嘟的下唇迟疑地问道:“昕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第二十回 黥刑 第二十回黥刑 夺昕原本因温存变得有些温暖的眸子霎时变得孤寂幽魅,淡淡地脸庞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俯身看向怀中一脸娇容的胡遥,仿佛不愿似地,低低的嗓音从他凉薄的唇中逸出:“遥,若我是罪人之子,你......会嫌弃我吗?” “当然不会。”胡遥果断地答复他,纯净的眸中流光轻转,信誓旦旦地告诉他:“我喜欢的人是会因我生气,因我牵制,因我变得无用的杀手夺昕,又不是你家老头子。” 他原本还有些担忧变得枯寂幽静的眸子因着她的话语,犹如迷路的孩子在茫茫迷途中寻得了温暖晕黄的灯盏,渐渐地变得明亮起来,就像天空中忽然点亮夜空的启明星,明亮而微寒,却让人也忍不住去仰望。 “真的吗,遥?” “你不信啊,那我去爱你们家老头子好了,反正你都不信我。” 他闻言不动声色地缓缓低下头来,微凉的薄唇覆上胡遥那殷红诱人的朱唇,蜻蜓点水一般地吻了下去:“那你可就要失望了,老头他......早就死了,看来你,就只能喜欢我了。” 胡遥得听他父亲已死,有些担心地抬眼看着他,却见他正一脸深情地看着自己,便知道他已经不会再为此伤心难过,打趣着说道:“啊,那可真是可惜了,不然说不定我还真会考虑考虑看看呢......啊,痛啊。” 话未说完,夺昕就发狠似地箍紧了她,微微低头,鼻尖和胡遥小巧的琼鼻微微触碰,浓烈的男子气息喷洒在胡遥美伦美奂的精致容颜上,引得她一阵娇躯轻颤,“你敢,若是你敢考虑和别的男子一起,我现在就要了你。” 胡遥莞尔,莹澈清透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求之不得。” 夺昕呆愣,片刻醒悟过来,用大掌轻轻捂上胡遥那双会勾人一样晶莹流艳的眸子,让她不能够再看着自己,半是无奈半是认命地说:“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会让我更加控制不住自己。” “那就不要控制了啊,我可以的。”胡遥一把拉下他捂住自己眼睛的大手,好不矜持地向夺昕发出她的邀请,脱口说道,片刻之后,可能发现这样会有损她“无辜少女”的称号,掩饰性地清清嗓子,“咳咳,恩,我的意思是,憋着会对身体不好的......反正我也很方便的......额,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夺昕嘴角抽了抽,压住笑意,反拉住胡遥的粉白藕臂:“遥是不是想看我的样子?” 胡遥的眼睛立即记起此事,瞬时弯成了月牙,头如捣蒜的点点头:“恩恩,要看要看。” 夺昕眼睛定定地温和地看着她,略略伸出大掌将胡遥小巧纤细的小手握在手中,控住她白皙细嫩的手指,引向自己的耳后,胡遥微微踮起玉足,微凉的肌肤触碰到了胡遥的手背,顺从地随着夺昕的动作,从夺昕双耳耳际拉住一块不知道是怎么样一个可以突出起伏的位子,轻手一掀。 面如刀刻,鼻若斧削,清辉流转的俊脸上,那双辉映着夜色光辉的眸子犹如北冰洋般肆意,挺直的鼻梁下是微抿的薄唇,因长期见不得光的俊脸而在皎皎的月光下显得异常的苍白,却又有着优雅如玉的清冽。 英挺冷峻,寒如冷玉。 然而让胡遥在意的,却不是让她如此怦然心动的玉颜,而是在他那玉骨冰肌的颧骨处,有一个长约一寸,宽约五分的字痕——“奴”。 黥刑,古时候中国古代的一种刑罚,在犯人的脸上或额头上刺字或图案,再染上墨,作为受刑人的标志。对犯人的身体状况实际影响不大,但脸上的刺青会令犯人失去尊严。既是刻人肌肤的具体刑,又是使受刑人蒙受耻辱、使之区别于常人的一种耻辱刑。 那样刻骨的疼痛,那样毕生的耻辱......那样一个用墨汁灌进刀刻伤疤的大大的“奴”字想必就是夺昕心中最最在意的地方吧。 胡遥心中微微扯痛,伸出粉白藕臂轻轻勾下夺昕的脖子,在那个惹人注目的“奴”字上深深地印下一个吻:“昕,以后就当我一个人的奴吧。” 夺昕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不失柔美,让人心动:“只要你愿,只要我有。” “昕,其实有一个方法让你不用天天那样易容而见不得光。”胡遥突然想起古书上有说:唐朝时的上官婉儿因为得罪武则天而被黥面,在额上留下刺青,后来她仿效刘宋寿阳公主的梅花妆,在额上刺字的地方以梅花形为装饰(一说为黥面时刺成梅花形),显得格外妩媚,并为其他女性模仿,成为唐朝流行的化妆之一。眼下流光一转,便有了一个心计,“过来,过来,我可以把它变不见哦。” 胡遥将他拉到梳妆台前坐定,顺手拿起梳妆台上随意摆放的眉笔和胭脂,在夺昕的脸庞上细细地笔画起来,看了一眼一脸莫名的他,笑眯眯地说道:“相信我啦,昕把眼睛闭上。” 夺昕微微阖上眼睛,感觉得到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自己的脸上任意游走,心中又是一荡,强忍住心思,慢慢地感受着她在用一些如轻羽落地般轻柔的器具抚弄着自己颧骨的位置,片刻之后,听到她的声音:“好了,昕可以挣开眼睛了。” 慢慢睁开眼,入眼的是她那巧笑倩兮的容颜,只见她邀功似地扶住自己的脸转向梳妆镜,夺昕也不反抗,依言侧过脸。 镜中的人是自己,面目俊美,冷如冠玉。只不过在那颧骨处,画着一枝惹人拭目的红梅。梅娇而艳,冷冷地绽开在惨白如霜的俊美容颜上,徒添一抹靡丽动人的冷艳。 “现在只能用眉笔画梅枝,胭脂抹梅瓣,等以后我找到颜料了,就可以做得更好。”胡遥在一边道。 夺昕淡淡地看着镜子中那陌生又熟悉的脸,又抬眼看着笑逐颜开的胡遥,心中感动却无法表达,拉住胡遥的小手,将她揽进怀中坐在他的腿上:“遥,你真的是一个宝。” 胡遥一脸“算你有眼光”的表情看着他,等待着他继续夸奖,却听得他继续说道:“看来得好好藏起来,免得他人窥探去了可不好。” 第二十一回 生世 第二十一回生世 胡遥的笑脸有些挂不住了,缩紧脸部肌肉,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单手覆上夺昕那枝脸上开得鲜艳妍丽的红梅,转移话题道:“昕,不告诉我它怎么来的吗?” “可以不说吗?” “不行。”胡遥负气地一把捏住了夺昕的脸,满意地看到他那一直毫无所动的面具出现了裂缝,方才轻轻抚摸那被她捏的通红的脸,“你的一切我都要知道,过去的,将来的,还有......现、在、的!知道吗?” “真是霸道。” “霸你你不喜欢吗?” “喜欢”夺昕拉住那只在他脸上不住摩挲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地啄了一口,“当然喜欢。” 像是在追忆着什么故事,夺昕淡淡的语气不悲不喜地,如流水一般叙述着往昔,他的生世。 “我本是宗国袁太医之子——袁昕,父亲在朝中做官很得皇王贵妃的赏识,因而在朝野之中混得很如鱼得水,我之前生活过得也很无风无浪,平静安稳。直到后来,有一天父亲应命去参加一次皇家宴会,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第二天,家里来了很多官兵将我和母亲都抓了起来,说是父亲昨天趁着酒醉在贵妃宫闱想要玷污王贵妃......父亲被当场抓获,而贵妃也因此和皇帝产生了间隙,常常被皇帝冷落。我们被抓之后,施以黥刑然后流放到了边远之处,可是中途出现很多刺客刺杀我们,母亲为了救我而死,父亲也下落不明,后来师傅救了我,教我武功将我送入暗落试炼。” 胡遥努力消化着这一切,想了想,握住夺昕的手说:“那你相信你父亲会做出那样的事吗?” 夺昕略略顿了顿,眼寒如星,神秘深潭一样的眸子里出现半刻的茫然:“我也不知,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不小心闯进了父亲的书房,在书桌上发现了很多很多贵妃娘娘的画像。我拿着画像去问他这是谁,他看着画像好半天才说,这是他一生中最爱的人。我又问他,那我和母亲算什么,他说,很重要的人。之后父亲的书房中再也没有出现类似于这样的画像,等到我再长大一些一次随父亲进宫之后,我才知道父亲心心念念着的竟是当朝最最得宠的王贵妃。” 胡遥坐在他腿上,圈紧了他修长精瘦的腰肢,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半晌才道:“那你父亲疼你吗?” “他很疼我,甚至是溺爱,总小到大,他都没有对我说出一句重话,也没有打过我一次。印象中,他也就一次对我发过脾气,那次,我在王贵妃背后说她的坏话,被父亲发现了,连着好几天都对我板着张脸,后来他拉着我进书房教育了好久,说我不能够那样骂王贵妃,那是要被砍头的。” “你说她什么坏话了?” “说她不要脸,抢别人夫君。” 胡遥沉默了一下,在心中暗暗地道:这种话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当年东宫们好像也是这样说她的吧,只不过用词比这不堪多了。 “王贵妃对你不好吗?”胡遥潜意识地想要为狐狸精平反,替她说说好话。 “她,对我很好,好到让我都觉得诧异。” “为什么这么说?” 夺昕想了一想,像是在回忆什么一样,侧脸的曲线犹如刻意勾画一般完美无瑕,淡淡道:“自我懂事之后,王贵妃常常邀请我去她的沐朝宫玩,有时候玩的晚了忘了时间,甚至会和她一起睡,毕竟那时候我还小,也没有什么闲言碎语会诋毁她,皇帝一赏赐什么奇珍怪玩,她也都会留给我让我开心,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她比我母亲对我还好。” 胡遥听到这,心中一动,连忙追问:“那王贵妃没有什么孩子吗?” “曾经有一个,但是在出生的时候就腹死胎中了,当时还是父亲为娘娘接的生。” 胡遥突然有了一个很大的想法,眼睛瞬时变得亮晶晶的,抓住夺昕的胳膊道:“昕,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是贵妃的孩子。” 夺昕一脸莫名地看着胡遥,就像是她说出一个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样:“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这种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在我们那太常见了,以我多年来看八点半黄金剧场泡沫剧的经验告诉你,很有可能哦。” 也许是胡遥从小就生活在一个思想开放,视野见地都很开阔的21世纪,她的很多想法摆在这,都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毫无可信价值,就像现在,夺昕也都只是当她在胡思乱想,揉了揉她乌黑靓丽的头发,满脸宠溺地说:“好了,别再瞎想了,这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睡觉。”说着便拦腰将她横抱起,稳稳当当地走向床帏边,将她轻手轻脚地放下。 帮她褪去外衫跟鞋袜,又覆上被子,在她美伦美奂的脸上轻啄一下:“快点睡吧,我看着你。” 胡遥眨巴眨巴眼睛,问道:“你是海豚吗?” “什么?” “只有海豚才不会睡觉,所以,一起来吧。”说着便伸出手一把勾住夺昕的脖子,将他拉到在床,不等他的无声反抗,安心的将脸靠在他宽阔有力的胸膛上,一脸幸福地说:“不要打扰我哦,我睡觉可是会打人的。” 夺昕无奈地看着趴在自己胸口眯着眼睛装睡的女人,满眼的宠溺,大掌毫无意识地轻柔地抚摸她那柔软的头发,就像怀中揣着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让人心中忍不住的安静祥和,就想这样一直下去:“睡吧,我守着你。” 这一夜,胡遥睡得格外安心,梦中,她似乎梦到有人在自己耳畔轻轻地呓语:遥遥,你别想甩掉我爱上别的人,就算是死我也会找到你。 这个说话的人,是应珏吗? 之后的几天里,胡遥和夺昕之间的感情迅速升温,夺昕本就是因着一曲《白狐》而对胡遥一见倾心,而胡遥呢,她已经习惯地去对夺昕好,习惯到最后变成了一种本能,只要是夺昕存在的地方,她都会不知不觉的去看他,注视着他,就像现在。 夺昕坐在桌旁,动作僵硬地擦拭着宝剑,机械的动作持续了很久,终于,忍无可忍地他看着床上那一脸深情注视着自己的妖精,吐出五个字:“看我做什么?” “好看啊......”胡遥一脸的花痴像,双手抱着枕头咬床单,“昕,看来以后应该是我把你给藏起来,你都没看到今儿许嬷嬷和那几个八婆看你的眼神,就像要把你扒干净了分了吃掉一样。” 夺昕其实很想说,遥你的眼神跟她们也不见得差到哪里去,可是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现在是他和遥培养感情的重要阶段,不能再出什么岔子。 他的心态很简单,就是把胡遥当小花朵儿一样先养着,等到花儿长大了,养肥了,就一口吃掉。到时候遥都下肚了,也容不得她再反抗了。 夺昕强压住笑意,闷着嗓子道:“恩,是你的,都是。” 第二十二回 负伤 第二十二回受伤 “我现在都有些后悔了”胡遥耷拉着脑袋在那里唉声叹气,眼神忧郁地看着夺昕的脸,咂咂嘴,“把你画那么好看干什么,搞得这么多女人来和我抢,早知道就不要帮你画了嘛。” 夺昕擦剑的手微微顿住,抬眉温和地问:“遥,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吗?” 苍白的脸上,那株红梅像冬日里的一团火妖艳的绽放,让夺昕本就沉静如水,英挺冷峻的容颜平添几抹冷艳。 孤傲冷峻,宛如寒玉。 胡遥就只是那样清清浅浅地看着,都会让她忍不住滞了呼吸。 那红梅就像是开在洁白柔和的画卷上似地,红白相见,交织融合,衬得那人的眉眼更是远山若画,眉开远岫。 白天的烟情阁很冷清,远没有夜晚的那种不眠不休的喧嚣。风儿送来柔意阵阵,将缀满绿叶的树枝抚弄得高高低低的忽起忽落,隐隐地传来叶子摩擦发出的“簌簌”声。仔细听,似乎还可以听到大街上买面人,糖糕的小贩高声的卖喝嗓音。时近时远,隐隐卓卓,让人觉得那只是一种安谧的假象,一种就像是在梦中一样的安谧的假象。 安静祥和,静谧安康。 “喜欢啊,但我就是不喜欢昕被那么多人惦记着。”胡遥有些闷闷地说。 “遥喜欢我,是因为喜欢上我的脸吗?” “当然不是,......额,虽然也有那么一点点原因是啦,但是......” 胡遥还未说完,便听得夺昕抢说道:“我很开心。”胡遥疑惑着看着他,他原本深若寒潭的眸子里此刻氤氲着一种可以称之为柔情的热烈情愫,若幽烈的寒雪红梅静静绽放,画出晕染整片冰瞳的的火热颜色,“我很开心,因为我的脸可以得到遥的青睐,可以让它成为遥爱上我的许多理由之一,可以让遥因为这个优点而更加喜欢我,让遥多了一个放不下我的原因。我很开心父母能够将我生得如此好看,好看到让遥这么喜欢。” 胡遥皱着秀美看着夺昕,扁着嘴,嚷嚷道:“夺昕,你能再恶心人一点吗?” 夺昕放下剑,步履沉稳地向她走去,在她面前站定,缓缓伸出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感动你就说出来吧,不用装得那么......蹩脚。” 胡遥嘴角抽搐,竟有些被他煞到,夺昕这单纯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厚脸皮了? 狠狠地撸起夺昕袖子,在他那强劲有力的手臂上甩开膀子咬下去,入口的感觉就像在咬一个硬邦邦的木头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点肉感都没有。夺昕僵直了身子却也不反抗,任着她耍小性子。胡遥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也抓不住准头,就这样一直咬,咬到自己都觉得可能会有些心疼的时候,夺昕也没有喊停。直到嘴中似乎出现了涩涩的甜腥味时,胡遥才发觉事情大条了,忙松开嘴,查看他的手臂。 “你个变态为什么不做声,诚心让我难受是不是?”胡遥看着他手臂上那个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伤口,有些闷闷地对他吼道。 夺昕宠溺地摸着胡遥的脑袋,瞥了一眼手臂上的那个伤口,俊朗的脸庞上浅浅地有一种奸计得逞的笑容:“难受说明你在乎我,原来遥这么喜欢我啊。” 这个嘴硬的女人,夺昕头一次发现原来会一门武功不仅可以飞檐走壁,仗行天下,还可以哄哄他心爱的姑娘,让她为自己心疼。看到她那么心疼的样子,他就会突然觉得很有成就感:原来被喜欢的人所在乎的感觉竟是那么美妙。 她咬他的力气其实很小,可能是自己身体强壮的原因,这么点力气根本就不足以在他的胳膊上咬出那样一个口子。可是看在她那么努力啃他的份上,那他就很好心的使用内力,让内力经脉逆流冲破一个伤口,让她如常所愿。 看着她那着急想要揍他却下不了手,脸上红白相间的隐忍不发的动人模样,夺昕头一次发现,原来他也会有如此的恶趣味。 时间白驹过隙般的,悄然地从手指缝间如流水似地匆匆流过。窗外的桃花开了又合,合了又开,粉嫩嫩,水灵灵地每天朝着朝阳怒放着自己的生命。胡遥每日白天就和夺昕玩玩闹闹,开开小玩笑,偶尔也会携着他一同到外面郊外出游。晚上就随意接几次客,想过一把古代花魁的瘾。当然,在自己当着夺昕的面演示了一次月狐媚咒在一个客人身上之后,他才同意让胡遥接客玩玩。 胡遥还记得当时自己演示出来的时候,他那毫不掩饰无比震惊的表情,让自己的虚荣心又狠狠地满足了一把。 “遥,这,这...是怎么回事?”夺昕本来要拔剑杀了那个男人的动作顿时僵直在那里,看着那个原本还一脸色欲横流的恶心嘴脸就那样瘫软在地,那个贱男人的脸上还浮起大片大片的红晕,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嘴中喃喃的瑶湖的名字。 胡遥用香巾擦了擦刚才被哪个猪一样的男人触碰到了的手,眉开眼笑地说:“这是法术,你的主人我啊,是会成仙的修行者哦。” 夺昕一脸震惊地看着胡遥,片刻之后,眉头紧锁,清俊的容颜此刻变得凝重,似是不可思议地在口中重复:“修行者?” 胡遥点点头,笑眯眯地说:“就是修行者啊,所以你要很宝贝地爱护我哦,我很珍贵的。” 他愣了愣,面无表情地收了剑,缓缓走到胡遥面前,微微低下头:“我也要修行。” “呃?” “遥修仙成功之后可能会忘掉夺昕的好而不再爱夺昕,所以我要和遥一起修仙,要遥一直记住夺昕,和夺昕一起变老,一起轮回。遥,告诉我,我该怎么去修炼,变得和遥一样?” “呃,这个...”胡遥绞尽脑汁地高速运转她那本就不怎么发达的脑细胞,那些什么修仙啊,她也不是很懂,都是苗女那个不负责任的月狐狐尊告诉自己的,但是——“双修啊,懂不懂双修的意思啊,就是男的和女的¥%@##” 夺昕面色尴尬地捂住胡遥的嘴,满脸黑线地说:“遥,说话不要那么粗鲁。” 胡遥被他捂住嘴巴,不好出声,就睁大明媚动人的眼睛乖巧地点点头,待到夺昕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时,她又继续说道:“双修吧,夺昕,很简单的,就是云雨啊......” “我知道,但你现在还小。”夺昕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双修论,“等你长大一点再说,现在会对你身体不好的。” 胡遥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看来这段时间吃掉夺昕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日子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过,平安得让胡遥感觉不到任何危险的存在,直到,有天晚上夺昕负伤回来。 胡遥才突然感受到:事情大条了,啊不,应该很深沉地说,危险,从来都没有放过他们。 第二十三回 入宫 第二十三回入宫 七月十六号的清晨,曙光才微微露了一丝温柔,就被薄晓的金光刺透。两仪宫大殿内,一百二十名姿色各异,绿衣红裙的秀女以及罗列在殿内两侧年纪各不相同的宫女太监齐刷刷地跪了一片,伏地请安,声音洪亮,场面极其壮观。 今天是给夜国国主选秀的日子,秀女们都打扮得妍姿妖艳,霓裳颦影香香,希望能够一举获得皇帝盛宠,从此凤霸六宫,傲迎枝头。 胡遥微垂着螓首,尾随着这群秀女轻轻跪下,对于古人这种动不动就下跪,没把奴才当人看的万恶旧制度她也没怎么在意。古人嘛,字面上来说:就是已经作古了的人。谁烧香拜佛不是个拜?跪跪这群在她那个年代早已作古的人类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没必要搞得像小说中那些热血女主一样忿忿不平要寻着皇帝老儿找公道什么的,她可没那个胆子挑战权威,把自个儿性命当儿戏,天天悬着个脑袋和皇帝叫嚣。 几天前,当夺昕一身是伤的赶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她的逍遥日子算是到了头。夺昕虽是高手,但一人之力毕竟有限,不能护她太久,想要一劳永逸,为今之路就只有同意挽风的交易——进宫。 胡遥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自己跪得有些发麻的膝盖,满脸哀怨地盯着大殿中那层晶珠幔帘隐隐卓卓的人。 华丽宏伟的两仪殿上方,挂着重重的帘幕金珠链,将帘幕后的身影遮去了大半,可胡遥不是色盲,她认出了那一抹明黄,在夜国这样管理有度,秩序稳善的国家,能够穿得起明黄色衣服的人,也就只能是这夜国最高的统治者——夜皇。 为什么要跪这么久?下马威她懂,可恐吓新来秀女这种事,不应该是由妃子们来做吗,皇帝来这作甚? 历来秀女进宫参加选妃之时,都会有当时颇得皇帝宠爱的妃子过来耍俩场下马威来调教调教新来的秀女,让她们懂得在后宫就是皇威至上的地方,一切都只是看谁更得皇帝喜爱,更让皇帝青睐而已。可是为什么落她这里就变成了每天百里万基忙得不可开交的皇帝殿下亲自来下马威她们呐? “平身。”终于殿上的的人开了金口,声音磁性低沉,有其特有的威严味道,只是,那声音听起来颇为熟悉,她向来对声音的记忆力是不错的,就像上次,他就轻而易举地认出来了玄的声音。所以,她敢肯定,她绝对在哪见过他。可是,转眼一想,这怎么可能,尊贵无比的皇帝会和平平无奇的自己相熟吗? 众位秀丽佳人们娓娓站起身来,燕瘦环肥,各有特色。但相同的是,她们都在用含羞带怯,娇滴滴的眼神看着殿上那隔着几层重幔的年轻帝王,那眼神就像是要把他给融合了一样。 礼部司仪高喝一声:“第一轮,身体检查——”刚说完,礼、户两部上书就走到个个佳人面前,对美人挑鼻子挑眼,品头论足一番。然后美人们被分配到殿堂侧面全封闭的隔间里做全身检查,看看是否还是处子之身,另还有检查其是否有什么缺陷疾病,身体上就算有胎记的也会被剥夺掉参选资格。 入宫之前,胡遥就担心自己不是完璧之身而犯愁,以胡遥的观点来看,她穿越之前,这副皮囊名为暖床工具,想必早就被易羽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给糟蹋了。对此她也没什么怨言,毕竟,之前的那个不是自己,初夜不能留给她的亲亲相公也不是她能够阻止的事情。而当她把这一情况上达道琼娘那里的时候,琼娘那淡然如烟的容颜上浮现了一丝惊讶之色,像是她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事情一样。 “我会上报给公子,到时再给你答复。”琼娘不动声色地回答。 “公子”想来也就是那挽风了,她不懂挽风究竟和琼娘是什么关系,他们的目的又何在,但她与他们也不过是相互利用关系而已,虽然目前为止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利用价值何在。胡遥也不慌,竟然挽风能够把自己这样全心全意地交托给琼娘,想必是对琼娘百分百地肯定的。 一天后,琼娘给胡遥带来了一个赤红色的小药丸,嘱咐她喝掉,然后用一脸莫名的眼神看着她,说是这就是让人短暂恢复处子之身的药。再几天后,她就以尚书之女的身份参加了这次选秀,身份也是他们帮她安排的。 所以现在胡遥什么都不怕,竟然挽风想让她进宫,想必这一切他都已帮她打点好。 “第二轮,才艺展示——” 各色秀女们纷纷拿出她们的看家本领,弹琴的弹琴,跳舞的跳舞,能够竞选这次大赛的女子才艺也非等闲。 等到胡遥上场的时候,秀女们表演已过大半,她也没什么特长,不会跳舞,不会书法,就只能表演唱歌,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想必他也早已经听得有些厌烦了吧,于是清了清嗓子,朱唇轻启: “清风吹入窗 啊月娘对面看 亲像彼个人哪 啊~叫著我 红颜染红妆 啊心情照新镜 扶窗探旧情啊 看无你的形影 当初彼条歌 啊一人唱一半 如今阮的梦哪 谁人来做伴 情缘你来赊 啊相思阮来寄 情批每一字啊 拢是寂寞的我 年年盼年春 啊夜夜怨夜半 茫茫彼场梦哪 哎哟是牵挂 旧情一直掀 啊青春一直撕 情批欠人名啊 爱恨只有乱写 ......” 吟唱婉转,悠扬动听。配上胡遥那胶啭莺啼的软语,更是将人浑然带入到那爱恨交割的气氛中。 这首歌单看并没有什么出彩之处,但他出众的位置就在于,它足够露骨。将一个小娘子爱而寂寞的心情描述得淋漓尽致,更让人能够深入其中,十足地挑逗。 皇帝在听了那么多次写花写月写秋景的名曲后,再来听听这曲不一样的写情曲,定会有感不同。 果然,帘子后的人影微微动了动,却还是稳住了身形。 胡遥撇嘴,反正时间还长,就不信钓不到你。 就这样两轮下去,原本一百二十个秀女急速缩减到三十名,其中也不乏天姿国色之辈。 半晌之后,由皇帝亲自裁决留下哪十位佳人侍奉圣恩。 “第三轮,殿下亲选——” 金珠幔帘被一只素手轻轻挑起来,那是怎样一双手啊!胡遥在心中感叹,色如凝脂,感如温玉,手指根根骨节分明均匀,像是由上好的羊脂玉精工细雕而成,这无疑就是一双上帝之手,握着这里所有人的未来。顺着手看去,胡遥心中震惊,脱口而出。 “挽晨?” 第二十四回 秀女 第二十四回秀女 那身明黄站在大殿的中央显得十分醒目,若点亮了繁星一样的吸引所有人的视线,龙袍上的龙纹绣刺栩栩如生。墨发似水,一丝不苟地束在华贵的紫金玉冠之中。一双眼风朗月清,眸若漆点。美如冠玉的俊脸上此刻却似笑非笑地看着胡遥,仿佛颇为满意此刻她如此震惊的反应似的。 胡遥自初见他之时就觉得此人仪态优雅华贵无比,此刻着一袭明朗黄袍加身,更是让他清俊挺拔突显其王者霸气。 丰神俊朗,月华光转。 “大胆——何人喧哗———”礼部司仪尖细的嗓音重重地一声高喝打断了胡遥的思量。 胡遥垂头,假装不知默默地看着自己和在膝上的纤纤素手,数着上面的指头。恩恩,十个,不多不少。 然而事与愿违,一双黑布官靴停在她的面前,如公鸭嗓一样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说你呢,给洒家抬起头来——” 胡遥闻言便知这次是躲不了了,慢慢抬起头来,堆起满脸僵硬的肌肉,想要努力摆出一个灿烂的倾城笑容,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贝齿,憋着声音道:“公公——有事吗?” 公公被那异常灿烂的异常煞到,稳稳身子,上前两步怒目对她道:“刚才何事喧哗?——” 胡遥眨巴眨巴乌溜溜的眼睛装傻道:“刚才有发生什么吗?” “刚才你明明......” “明明什么?” “明明大声喧哗——” “我有吗?皇上,你有听到这儿有人喧哗吗?”胡遥将问题抛给从刚开始就一直看着她们出丑而但笑不语的皇帝。 挽晨挑高眉头,容光自有风华,一双漆黑如砚的眼看着她,双目灼灼,眉眼生辉。正待要出声作答,却听得胡遥抢先一步倏地站起来大声对高公公道:“你看看,连皇帝陛下都没有做声,你一个公公来起什么哄,是不把皇帝陛下放在眼里想要犯上作乱吗?” “洒家怎么会......” “你会不会我一介平平秀女怎会知道,不过,英明神勇的皇帝陛下知不知道就行了。” “洒家没有,洒家,洒家......陛下,您要相信奴才啊——”高公公哭丧着脸满目慌张委屈地向着挽晨请命,心中却在对着胡遥咬牙切齿。 “行了,朕知道你的品行,退下吧。”嗓音沉稳有力,不怒自威。 “遵命——”公公瞪了胡遥一眼,却又碍着皇帝不敢发作,只能不甘不愿地委身退下。 胡遥知道,她和这太监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可这能怪她吗,是那个没儿子的东西先挑衅她的,她只不过是礼尚往来而已。 “果然不错”挽晨款款向她走来,在她身旁站定,凑近她的耳畔低语道,灼热的男子气息喷洒在胡遥敏感的颈项上,“不愧是二弟选中的人有两把刷子,能把一个训斥硬是掰成了犯上作乱。”话虽轻柔,但却让胡遥的背脊拔凉拔凉的寒冷。她第一次如此深切的感受到了来自于皇权的危险,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能够随意决定她人的生死荣辱,掌控着这儿所有人的人生性命。 这人果然和挽风是亲兄弟,连说话的方式都和挽风那厮分毫不差,都喜欢贴着她耳朵说话,当她耳朵瘸了吗? 忽然她感觉到周围的气压突然变得很低很低,略略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四周那些秀女们都嫉恨地盯着她,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怕是她早就不知道轮回了多少次了。胡遥默,看来这群白痴秀女们误会了,胡遥默默地在心中咆哮:皇帝陛下这是在威胁我,不是在调情!!! 胡遥僵直着身子,小眼神一闪,对着挽晨勉强笑道:“这样有两把刷子的人......才能更好的辅佐君王,不是吗?” “哦?”挽晨眯着眼睛轻声应道,看着眼前这个笑得一脸勉强的女人,唇边浮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有些戏谑道:“那你要辅佐的到底是君,还是王呢?” 胡遥愣住,王和君,不都一个意思吗?但她不会傻到去问他这个问题,只是愈加谄媚地对他笑道:“名女愿辅佐在陛下您左右。” 挽晨笑意盈盈,双目带电地看着胡遥,道:“那好,朕到还真想看看,你是怎么辅佐君王的,最好别让我失望。” 胡遥笑笑:“我从来不做会让人失望的事。” “但愿如此。” 事情按着胡遥相像之中的样子继续进行着。几番折腾下来,她被封为了瑶嫔,而与她一同入宫的秀女们剩下的官位也都没有她高。一个叫清婉的高高瘦瘦,纤细如柳的女子以一曲春江花月夜被钦点为清美人。另一位漫月则凭霓裳舞而被皇帝选中,封为月良人。而其他的小角色则不足为惧。 胡遥没有傻到,皇帝陛下会因为上次一次会面就对自己青睐有加而封嫔,自从她在殿上得知挽晨就是皇帝之后,她就该想到,挽风那个家伙把自己这时候送到宫中来没安什么好心。挽晨是皇帝,那他的兄弟挽风必然就是王爷之类的皇亲国戚,而他这个时候将自己送入宫中来,不是就大大加大了别人对她的关注吗? 而挽晨,他大概也是想要把自己放到风浪口,让所有后宫之人都能时时刻刻注意到自己才将自己的妃阶封得这么高的吧。 胡遥有些悲哀的想,她可能都可以预见她那岁月无光的未来了。 耷拉着脑袋回到储秀宫,和与自己同住的几个秀女们寒暄了几句,相互祝福后,胡遥就收拾好包袱,跟着分配给她前来服侍她的宫女太监们来到了皇帝钦点给她的锁梅宫。 琐梅宫。 东风轻拂,星光耀耀,绿柳依依。皇宫里金瓦红墙,楼阙雄伟壮丽。宫女太监们都各司其职,进出有序的出入在各个岗位上。 春光挥洒在身着宫服的胡遥身上,满身珠光宝气争相辉映,华丽尊贵不可言喻,璀璨闪烁刺人双眼。 胡遥一直都是美丽动人的,此时的她就像飞入人间的涅火凤凰,华贵美丽,让人不敢直视。 “娘娘您穿这件宫服可真是好看,皇上对您也是真真正正地在意,我们夜国开国以来就没见过刚进宫就封嫔的例子,想来过不了几天,皇上就会来临幸您了。”前来服侍她的小宫女离采一脸雀跃的说道,似是十分高兴自己跟了个如此有前途的主子。 “采儿,休得胡说。”一旁服侍着胡遥打扮着的离墨打断她,训斥道,“陛下的事,我们怎么可以议论,要是让人抓住了把柄,主子和我都保不了你!” “可是皇上本来就很宠瑶嫔娘娘嘛~” “你还贫嘴!” 胡遥悠然一笑:“好了好了,墨儿你就别再训斥她了,反正我们宫里又没人看着,不要紧的啦。” “娘娘,您不能这样纵容采儿!”离墨继续板着脸。 “好墨儿,墨儿好——”胡遥像个孩子一样扯着离墨的胳膊撒娇,忽而灿然一笑,道:“墨儿是不是看我这么宠采儿而吃味了,那那,快来我的怀里,别再吃醋了。” 离墨怒视那个笑得一脸春风灿烂的主子,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皇上驾到————”这时候,门外传来了高喝声。 第二十五回 夜晨 第二十五回夜晨 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现在她正处于风浪口上,如果今天皇上来她这儿的消息一传开,保证她就会变成了这后宫所有女人心里的眼中钉肉中刺。 哪有秀女刚进宫就受到皇上如此看中的例子,这差不多是她前脚入住琐梅宫,后脚皇上就来看望她了。 可轮不到她抱怨,胡遥连忙起身,来到主殿外恭迎圣驾。 “臣妾给皇上请安。” “免礼。”挽晨......啊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夜晨了,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清情绪。胡遥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却见他眸若漆点的眼正一脸戏谑看着她,就像是早就猜到了胡遥会偷偷看他一样,胡遥面色稍稍羞赧,微微垂下螓首,轻声道:“皇上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皇帝来妃子这里还需要理由吗?”夜晨圣颜星目地定定地看她,忽而道:“还是,爱妃不欢迎朕?” “臣妾不敢。”胡遥小心翼翼道,“只是有些奇怪,皇上明明早上才见过臣妾,为何现在又来琐梅宫来看望臣妾。” “来看戏。”夜晨在内殿里的软榻上坐下,一身明黄龙袍加身,显得那样俊雅华贵,即使是那样静静地坐着,身姿清辉也若芝兰玉树,眉目清朗如静川明波,让人不敢直视。 胡遥眉目含情地看着夜晨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心中暗暗赞叹,不愧是她一眼就看中的男人,帅都帅得那么帅! 这样优秀完美的男人为什么要去当皇帝呢?胡遥在皇帝和相公这两点上徘徊不定着,如果让一个皇帝来做自己的老公之一,会不会太不切实际了,毕竟不是每个穿越女猪都能遇到那样痴情得会为她废六宫,独宠天下的皇帝。 “爱妃?”夜晨凉薄低沉的嗓音将胡遥的思绪扯回,她抬眼看了夜晨一眼,又速速低下头去,一颗芳心可可,就怕他再用那种深邃的眼光看向自己,好像自己所有想法在他面前都是透明的一样。 “皇上刚才说什么,臣妾没有听清。” 夜晨眯着眼看着面前这一脸小女儿姿态的女人,微微沉忪,这就是二弟千挑百选出来的暗棋吗?为何看起来这样透明,她在任何人面前好像都不会收敛自己的面部表情,往往都可以从她的脸上看出她在想什么,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刚才这个女人......是在打自己的主意吧。 夜晨失笑,若是连他这个皇帝的主意都敢打的话,那还多少有点能耐。 “你现在是在命令朕吗?会这样让朕重复命令的人可不多了。” 夜晨的一席话让胡遥的脊梁骨都彻彻底底地凉了个透,冷汗涔涔地看了皇帝一眼,这里可是等级尊卑分得最严密的后宫啊,而她却那样没有规矩地对皇帝说话。她咽了咽口水,努力装出淡定的样子,婉言道:“皇上误会了,臣妾只是想起在烟情阁的时候,皇上并没有告诉臣妾您是皇上,那时候的您看起来很让人想要靠近,所以现在才会一不小心乱了规矩。” “你是想说,朕现在的样子很可怕,让爱妃亲近不了咯?” “不是的,皇上!”胡遥有些急了,抬头想要开口继续解释,却见夜晨一双漆黑如墨的眼正满脸戏谑地看着自己,方才知晓刚才皇帝只是在和她开玩笑。 胡遥放下一颗提得高高的心来,朝着夜晨学着电视上魅惑君王的妖姬们一样,窝在夜晨的怀里娇嗔地嗲道:“皇——上————,您又戏弄臣妾——” 夜晨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沉默一下,又谈笑如常地一把搂住胡遥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调笑道:“爱妃不喜欢朕戏弄你吗?” 胡遥看着面前这张突然放大了几倍的俊雅斯文的脸庞。 清颜黑目,完美的侧脸曲线若精雕细琢的玉像一般。 尊贵俊朗,炙人风华。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 着迷了一般痴痴然地道:“臣妾当然喜欢。” 夜晨看着她那痴慕的眼神,心中微微冷笑,果然和所有女人一样,都逃脱不了他的温柔外表。看来这次二弟派来的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微微思量,忽觉不对,看他这次煞费苦心的将这个女人安插在后宫,却又轻易地让自己知道她就是他安排在后宫中的棋子,到底有什么目的? 夜晨收起满心思绪,回过神来却发现面前的这个女人正柔柔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沾染上淡淡的春色,娇嫩的嘴唇微微撅起,像是要吻向他一样。 他一愣,快速地侧过脸,挑眉望向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道:“爱妃,你这是在干什么?” “吻您呀,皇上不喜欢臣妾吻您吗?”胡遥一脸自然。 “为何要吻朕?” “因为,臣妾喜欢皇上。” “喜欢,就要吻朕?”夜晨在心中思忖,喜欢了就要吻他?这女人什么逻辑,难道她不知道羞耻为何物吗? 他不知觉的皱了皱英挺的眉头,也对,这个女人原本也是楼子里出生,肯定也不会将羞耻之心放在身上。 “喜欢一个人吻他才会让他感受得到自己的爱,皇上不懂吗?”胡遥睁大秀盈清澈的眸子,一脸纯真的继续解释,“爱一个人也要表达出来,不然那个人就永远不知道自己对他的爱,皇上您,不懂吗?”胡遥欺霜赛雪的香腮上因为激动微微染上一抹红霞,显得异样的动人,却在夜晨看不到神情的时候眼睛变得亮晶晶的,而一般她在眼睛变得亮晶晶的时候,也就是她在玩弄心思的时候。 胡遥在心中无限得意,看来夜晨也慢慢上钩了呢。 她是故意的。 她不想放过夜晨这样一个如此出色的男子,纵然他是皇帝也要让他乖乖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因为,谁让他是自己一见钟情的人呢? 想要让一个人看上自己,首先就要引起他的注意力,让他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一个,让他觉得自己是他世界里最最唯一不可替代的一个存在。 随便向他灌输些释放爱的真理,让他不知觉的跟着自己的思路,走近自己的世界,然后......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第二十六回 贤妃 第二十六回贤妃 “爱妃,你看起来似乎经常向别人表达自己的爱情,方法路径都很轻车熟路的嘛。”夜晨夜帝冷嘲得看着怀里一脸小女儿样子的胡遥,心中颇为烦躁,冷着口气道。 胡遥抬眼看他,却也不去理会他的冷嘲热讽,素手轻轻地扶在夜晨宽阔的肩膀上,一双秀澈晶莹的水眸大眼定定地看着他:“皇上,你在那高高的位子上可曾感到过孤独?” “孤独?” “您一定很孤独吧?高处不胜寒啊,皇上。”胡遥轻轻圈住夜晨的精瘦紧实的腰身,将螓首微微埋在他壮硕的胸口上,继续幽幽地说:“您难道不需要一个温暖的爱来温暖您的世界吗?臣妾原意做那盏暖炉,来温暖......皇上您。” 淡蒙蒙的圆月像一面被谁遗忘了的妆镜,高贵优雅地坠在黑幽幽的夜幕中。此夜无星,阴沉沉的夜色笼罩着万物,暖风轻送,在宫外的洗梅池中荡起了潋滟的涟漪,连着夜帝的心海,也似微微起来了小小的波澜,不再那么水平如镜了。 “高处不胜寒吗?”夜晨细细地重复咀嚼这句话,眸中的颜色逐渐加深,如同古井般深邃悠远,轻柔而沉寂,像是想到了什么,忽而面容一敛,眼中幽深似海,晦暗不明,稍稍片刻,继而才微微一笑,俯首贴着胡遥的耳根子,哈了一口气,暧昧道:“朕不需要什么暖炉,朕需要的是爱妃温暖的......身体。” 胡遥微愣,这似乎和自己想像的不一样诶。 这时候的皇帝殿下应该深情款款地握住自己的双手,然后热泪盈眶地说:爱妃,你真的原意做朕的暖炉吗?朕实在是太感动了......然后再天旋地转岁月失色地一段激吻,于是王子和公主相亲相爱地生活在了一起。 胡遥那不怎么发达的脑袋空白了一小会儿,在心中理理思绪,片刻,扬起一张天香国色的小脸,甜甜地笑了起来:“既然皇上您都这么说了,臣妾不敢有违圣恩,就只有先奉上自己的身体温暖皇上您了。” 说完,胡遥就做出要脱衣服的样子,一副大义灭亲的无辜模样。 “诶,爱妃,朕开玩笑的,你怎么就当了真了。”夜帝止住胡遥的动作,握住她白皙柔滑的葇夷,眼中带笑,“你是二弟的人,朕自然不会怠慢了你。” 胡遥心中一凉。 忽而想起上次见夜晨的时候,自己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把他当成挽风那小子的哥哥,想要为自己的报仇就在他老人家面前诬赖挽风,说其与自己有染的事情。 胡遥欲哭无泪。 本来还想着以为挽风应该把宫里的一切都打点好了,怎么还是让夜晨想起了这一茬呢? 她却不知这正是夜风的有意为之。 夜晨和夜风在某些方面都有出奇的相似之处:凡是都要亲力亲为,才会放心得下,说通俗一点就是,疑心重! 夜晨如果知道了胡遥是夜风的暗棋的话,一定会来实地调查一番,方能安心任她在宫中安放。如此一来,就加深了夜晨和胡遥的接触,让她们有更多的时间交流,让夜晨更加的了解她,继而被她吸引,然后爱上她。当然,这都是夜风打的如意算盘,结果会如何,大家都不会知道。 胡遥在吃惊之余快速地找到自己的声音,有些费劲儿地解释:“皇上,这事有些误会,其实,我和挽风他没有什么的,上次那样说他也都是因为他总欺压臣妾,臣妾想要报复报复他才对您说那样的话,好让您好去惩治他。臣妾怎么敢去做那些违抗圣恩的事情,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臣妾没有没有做出对不起您的事......” 忽然,胡遥停止了毫无章法的解释,咬紧下唇,有些委屈地道:“如若皇上还是不肯相信臣妾,皇上可以此时立刻就来......宠幸臣妾,臣妾,臣妾还是处子之身......”说到后面,胡遥的声音越来越小,脑袋也越垂越低,都整个埋进了自己的胸口,脸上红晕作成一片,害羞不已。 她的眼睛却是亮晶晶的,琼娘给自己的那个赤红色的小药丸,应该还有药效吧,反正有了它,就不怕夜晨再拿她和挽风有染这点说事儿。 夜晨皎洁如月的脸庞在灯光下像是蒙上一层莹莹的清辉,自他身上而来的光华优雅而华贵,仿佛那远在天空上高高悬挂着的月亮,飘渺而远不可及。 他有些轻浮地挑起她的下巴,一脸玩味地看着她:“朕知道,爱妃不用惊慌。进来宫里的人就都是朕的人,过去的种种,那也都是回忆,是当不了真的。这话,爱妃,你懂吗?” 胡遥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那双比浩瀚大海还要深邃的眼睛,让她总是不敢直视,好像自己的一切在那双眼下就会无所遁形一样没有安全感。 微微垂下头,胡遥表现得极为乖巧,用着清甜软糯的声音道:“臣妾知道,臣妾自此以后,就都只是皇上的人。” “明白就好,夜深了,你也歇息吧,想必,明天,会发生写些有趣儿的事情。”夜晨意味深长地看了胡遥一眼,说罢,便摆驾回宣德宫。 胡遥看着那坐在八人抬的皇辇上慢慢远去的背影,不知觉皱了皱秀眉,他那是什么意思。 次日,胡遥才慢慢懂得那晚夜晨那意味深长又有些幸灾乐祸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臣妾给贤妃娘娘请安。”胡遥盈盈行礼。 贤妃坐在屋内的美人榻上,久久不叫平身。胡遥暗道,不好,这个女人竟然给她来这么一招,虽然很老套,但是十分的有用,胡遥保持半蹲的姿势十分的痛苦。 她轻轻的叫了一声,十分优雅的跌倒在地上,轻哼了一声。 一旁察言观色的离墨赶紧机灵地跑过来搀扶起胡遥起来,语气颇为关心到“娘娘,没事吧,皇上昨晚怎么那么用力,明明知道您身体不好还要硬逼你侍寝,幸好最后殿下体谅您,要不然这身子......” “离墨,住嘴!这里还没你说话的份!”胡遥冷冷地打断她,心中却在窃笑。 这离墨可真不愧是挽风精心安排在她身边的老后宫了,瞧这一番话说的,既让自己有台阶可下不用再那么蹲着,也让贤妃明白了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不敢轻易开罪于己,将所有责任全全推到皇上身上。 第二十七回 拉拢 第二十七回拉拢 “行了,都起来吧。”贤妃冷眼看着榻下的那对主仆一唱一和地卖乖说巧,终于出声道。 “谢贤妃娘娘。”胡遥盈盈欠身,然后由离墨扶着入座,吩咐好离采沏茶上果盘,便朝着坐在主位上的贤妃微微颔首,问道:“不知贤妃娘娘今天来琐梅宫有何贵事?” 美人榻上端坐在的贤妃一袭金鸾锦袍包裹着玲珑的身躯,容颜虽不再青春活力,却端庄婉约,气质高贵,自有一派慑人的姿仪。想必年轻时也定然是个绝代佳人。 “瑶嫔,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错?” 胡遥心中一惊,暗道不好,此人果然是来找茬的,心思一转,便做出想要急急下跪的样子:“臣妾不知,还请贤妃明示。” “你坐下吧。”贤妃看到胡遥意欲下跪的动作,觉察这个女人也颇为识时务,便也懒得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道:“你进宫才一天就霸者皇帝不放,昨儿还差点让皇上在你这儿休息,你这等做法让别的的妃子如何想,你让大臣们如何看待?难道要让他们认为皇上变成了被妖媚惑国的昏君吗?” 胡遥愕然:“臣妾不懂贤妃的意思。” “后宫是个大染缸啊。”贤妃的语气有些语重心长,像是在开导不懂事的小丫头,“想你再怎么倾国倾城,国色天香,但花有百日红,容颜都有消逝的一天。向你这样凭姿色打动皇上的例子太多了,但最终的结果也都好不到哪儿去。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驰啊,皇上正直壮年,他将来还会纳更多新鲜的活力的妃子,等到那么一天,像你这样凭姿色取胜的妃子,还能够再到圣上面前取得一杯羹来饮吗?所以,你要为自己选好一条踏踏实实的好路啊......” 胡遥看她似乎还有话未说的样子,适时的结果话唠子,做出迟疑的样子,轻声道:“贤妃娘娘的意思是......” 贤妃莞尔,想必这个女人已经动心了,便幽幽地说:“后宫历来都会由那些过气了的妃子来培养一批新进宫的新妃子,来稳住自己在整个后宫中的地位。而新妃子在承蒙旧妃子的照料下,在宫中也会颇为吃得开,受大家的照料,不会再孤单一个人在后宫,也没个人来相互扶持。要知道,后宫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是每个人都会好好地活在后宫中的,你再好好想想。” 胡遥黛眉微蹙,似乎还在犹疑:“贤妃娘娘,臣妾......” “不用那么快答复我。”贤妃打断她道,“再过两天,等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记得不要太久了,毕竟我并不是只有你一个选择,据说这次脱颖而出的还有清美人和月良人。” 胡遥微微颔首:“臣妾明白了。” “明白就好。”离采将沏好的茶盏端上来,贤妃掀盖抿了几口,就幽幽离去,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待贤妃离去,胡遥的贴身侍女离墨上前两步,急急道:“娘娘,您该真不会答应她的拉拢吧?” “怎么会?”胡遥有些狡黠的笑笑,眸子流动着潋滟的柔光,“我不还有你们主子那个牢牢实实的靠山吗,那还答应她干什么?而且这个女人一看就是不怎么受宠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沉不住气这么快来找上我,何必为自己再添上这个麻烦呢?” 离采和离墨就是夜风安排在胡遥身边的探子,虽然她们都只是默默无闻的小宫女,但毕竟是从小就在宫里头长大的老后宫了,懂的事情自然也就比宫外的人多了许多,在某些事情上也帮了胡遥不少。毕竟她们两个小丫头后面代表是堂堂夜国风王爷的地下暗桩,路子都会不少,办事也会利落许多。 穿着一袭浅蓝色素裳宫服的离墨看着自己的主子,暗自思忖:当初风王爷将她交给自己和妹妹照料的时候,还以为这个新主子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位颇得风王爷赏识的娘娘,果然是个妙人。 离墨于是赞赏道:“娘娘果然聪明,贤妃娘娘当年也曾被皇上宠幸过很长一段时间,只不过那只是皇上在贪她的新鲜年轻而已,但那时候的贤妃很是目中无人,以为得了圣宠就无法无天了,于是得罪了很多当时不怎么得宠的妃子。而如今,皇上又有了新的妃子,贤妃娘娘的日子也过得颇为受气。经常有人在她背后嚼舌根,虽然她因为年轻的时候受宠,官阶很大,没有什么人敢在她面前直接嚼舌根,但据奴婢所知,皇上已经将近有一年没有宠幸过她了,所以想必她现在也开始急了,想要找些歪路子来重新获得圣宠。” “果然如此呢,看来我的那些八点半泡沫剧也不是白看的。”转眼看到离墨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于是吐吐舌头,敷衍道:“没什么,我自个在自言自语。” 离墨也没怎么在意,这个主子总是爱说些她不懂的话,早就习以为常了。 “墨儿啊,给娘娘我讲讲如今后宫中的分派体系吧。”胡遥现在浑身充满了干劲,刚才和贤妃的那一席对话挑起了她的战斗欲,现在的她很想要在这片女人的战场上酣畅淋漓的干上那么一两场,体味一下后宫危险的刺激感觉。(简绿河:胡遥就是个bt,大家不要理她。) “是。”离墨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忽然容光焕发的主子,主子的身上好像在迸发出战斗的圣光,她只当是错觉,于是理了理思绪,便向她娓娓诉说着当今夜国后宫的妃子派别。 “后宫中现在独自做大的是李贵妃,她是皇上的原配,也是丞相之女,为人八面玲珑,很懂得为人处世的规矩,是后宫中颇有威望的一位,想必没有意外的话,她将来应该就会被皇上封为皇后。再者就是刚刚来这里探望的贤妃,是大将军的女儿,她您是见过的,为人骄纵沉不住气,而且树敌较多,迟早是要没落的。还需要注意的就是现在最最得宠的袁昭仪,她是一个县官的女儿,却颇得皇帝宠爱,宫里传言,是因为她精通......”说道这儿,离墨似乎颇有些难以启齿。 胡遥忙问:“她精通什么?” “精通......房中之术......”说完,离墨原本清秀的脸上就霎时红晕作成一团,粉霞满天。 胡遥看着离墨瞬间变脸的样子,嗤笑一声,调笑道:“原来我们家墨儿这么害羞啊,难道还是个雏儿?” “娘娘——”离墨娇声训斥着,羞赧罢了之后脸上慢慢浮现出丝丝落寞的样子,似感叹着道:“入了宫,便都是皇上的人了,我们这些小宫女们还能有哪些盼头呢?” 第二十八回 午后甜点 给四四的二更 第二十八回午后甜点(给四四的二更) “墨儿,你不喜欢宫里吗?”胡遥有些好奇离墨的想法,于是便出声道。 “如若能选择,有谁会想要一辈子呆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呢?”离墨有些无力地说,“像我们这样卑微的宫女根本就没有的选择。” 胡遥心中微动:“墨儿,你有没有想过要离宫呢?” “离宫?”离墨好奇地看着自己的主子,离宫这种事是她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她和离采是风王爷的人,注定这一辈子都要默默在宫中为风王爷培养新的势力,就像当年的自己和离采,她们就是由上一辈的风王爷暗桩培养出来的新暗桩。 “是啊,墨儿,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吗?”胡遥有些动容地抚摸着离墨那张清秀淡然的小脸,满目的疼惜,“我可能只会在宫中呆一段时间,这事风王也是知道的,时候到了,我就会出宫的,那个时候,墨儿会和我一起走吗?” 离墨看着面前异常温和的主子,主子是个美人,这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她那冰雕雪琢的香腮上,一双秀澈清莹的美眸在窗外微微反射来的阳光下,如深潭般幽深无底的眼瞳,让离墨竟觉得会就此被她吸走了魂魄,却又像是被那美眸胶住了眼睛一样,移不开眼睛。 离墨心中有些异样,心脏像是停摆了两下,有些呆愣地看着自己的主子,耳朵有些发烧。 她和离采一直都是为王爷而活着,没有思想的为他而活。 那些年少的思想早就在很小很小的时候被老女官们扼杀在童年之中,像是被洗脑了一样,王爷就是她们的天,她们的地,她们就只是为着王爷而存在的。从来没有那么一个人会为她们着想,从来没有一个人会那么在意她们的存在,会这样认可自己。 窗外的芭蕉染上点点新绿,柔柔地招展在暖风中,像个风情万种的曼妙女子,在风中站定,随风而舞。空气中柔柔地散发出一种新芽生根的味道,浅浅的,却是带着阳光的味道。淡天琉璃,白云悠悠地漂浮在一片淡蓝的天幕中,就像是漂浮在湖泊中央的浮萍,在那无边无际的湖泊中央,没有重力的,没有束缚的流荡,颠沛。 离墨的心却像是有了归属,微垂下眼帘,语气似乎带着一丝丝的哭腔:“墨儿会一直陪在主子身边。” 胡遥是打心眼里心的疼离墨,她们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样子,却这样屈于后宫,被迫的接受宫里头的那些肮脏与复杂。十五六岁那样水嫩嫩的年纪啊,那是应该和父母小打小闹的叛逆的时期,她们却在这里如此乖巧的服侍着别人。 她那样纤细单薄的身子,像是要被风吹倒一样。 胡遥母爱泛滥,忍不住轻轻地拥住离墨,将头靠在离墨的侧脸上,柔声道:“等我们出宫后就开一家客栈,我当大掌柜,墨儿就当二掌柜,恩,再把采儿骗出来,当店小二,墨儿你说好不好?” “恩,好。”离墨将脸埋在胡遥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却看不清她的表情。 “然后我们赚很多银两之后,就周游列国,开很多连锁的客栈......” “好......” “那客栈要叫什么名字呢?” “不知道,娘娘您做主......” “我也没想好诶......那到时候再想啦,等我们都嫁人了就把客栈传给我们的小孩,让他们继续开下去。” “......” “墨儿?” “......,好......”古柏参天,碎石铺路,奇石嶙峋而伫,盆景中栽种着胡遥说不清名字的贵重品种,千姿百态的迎风招展那舒展的枝叶。那亭台楼阁修葺得恢弘秀美,参差错落,琪花玉竹相交里间,掩映于茂树繁花中。 红墙黄瓦,雕栏玉砌,令人驻足神往,感慨其气势磅礴,瑰丽多姿。 时至午后,胡遥端着一杯龟苓羹和众侍女们大军趋进宣德宫。 宣德殿是皇上日常处理国事的地方,一般不会有妃子前去打扰,怕是会打扰皇上处理要务,被冠上惑国妖媚的骂名。 胡遥却偏要逆其道而行,以她的看法来说就是:皇上是五更上朝,(即卯时,相当于北京时间的05:00至07:00)上完朝又要去宣德宫批奏折,批到中午用完午膳后又要返回去继续埋头整理要务,试想想,一个吃饱喝足的正常男人怎么会再有精力去对付那样多的事物。 古语说的好啊:温饱思淫欲。 皇上也是人,他也有正常男人该有的作息,他不说不代表他不想,难道非要皇帝说出口才能够左拥右抱偎红倚翠?那样做皇帝得有多憋屈啊。没有律条规定皇上在午后不能来点甜点,也没有人规定妃子在皇上处理奏折的时候不能探望他。 于是,胡遥就掐着这个空子,从琐梅宫钻了出来,想要亲手奉上自己这份香滑滑水嫩嫩的“午后甜点”,让皇上解解乏。 守在宣德宫外的太监看到胡遥这仗势也是一愣,夜国虽说民风开放,但在夜国后宫中,妃子们也还算是守本分,从来都没有妃子会在皇上批改奏折的时候胆敢前来看望,太监侍卫相互对视了一会儿,才有些迟疑地用尖细的声音高声通报:“瑶嫔娘娘驾到——”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胡遥端着龟苓羹行六肃三跪九拜礼。听得上方传来“平身”二字放敢起身,垂首立于左阶下。 胡遥今天着一身青色云锦缎宫装长裙,两袖通臂饰以飞凤承云。头上斜插着一枝描金白玉簪花,一抹乌黑柔亮的秀发犹如银河落于九天。领口开得有些低,露出胸前一大片雪白娇嫩的肌肤。 有些满意地看到皇帝将视线灼热地落到自己的胸口上,胡遥非但没有半点羞赧的意思,反而还觉得有些得意,又向上挺了挺她那精心修饰过了的傲人双峰,让皇上看得更加真切些。 “爱妃现在来此是为何事?”皇帝的嗓音原本就低沉得有些性感,而此刻因着情欲,显得更加的沙沉暗哑,有着一丝隐忍的情绪在里面。简绿河:四四,我今天二更了喔,像我这样好说话的作者真的不多了,所以要好好珍惜喔~~~~ 第二十九回 皇上的点心 第二十九回皇上的点心 胡遥盈盈一笑,微微抬高手中的乌木托盘:“臣妾看皇上每日为国操劳,劳苦功高,想要为皇上解解乏,所以今儿寻人做了这龟苓羹,让皇上品尝品尝。” 轻移莲步,步态妖娆生姿地向皇上走去,微微俯低身子,胡遥满头的青丝也因着这个动作柔顺地披散下来,领口大敞,露出精致地锁骨,几缕乌黑的发丝微微缠绕着,蜿蜒进了她大敞开着的衣领里头,无限的诱惑。从夜晨的视线来看,就是一副冰雪双峰绕云图的胜景。 胡遥将龙案上的奏折轻轻移到旁边,再把上好的龟苓羹放在案上,满意的看到皇上的视线紧紧地落在自己的胸口上,心中得意。 子曾经曰过:乳和时间一样,挤挤就有了。此话果然不假! 自己这身皮相虽说是集青涩与妩媚于一体,是个冠世美人的料子,但身段一直都是纤纤细细的,楚楚仙然。今天早上她可是用了好半天功夫才用缎面真丝的绫罗束高自己的酥胸,让她看起来波涛澎湃凹凸有致,颇为让人诱惑。 胡遥用着金汤匙舀起一块龟苓羹,送到夜晨的嘴边,用着清甜软糯的声音道:“皇上,要试试这龟苓羹吗?这可是臣妾一早就亲手给您做的。” “爱妃盛情难却,朕又岂会扫了爱妃的兴?”夜晨目光灼灼地盯着胡遥胸前的无线风光,却微微张开了嘴,示意胡遥喂他。 胡遥乖巧地将汤匙送入夜晨的嘴中,汤匙柄上能够感觉得到他那细微的咀嚼动作,看着他将那黑色半透明的龟苓羹在那两瓣薄唇中反复咀嚼,那人的眼睛却还是目光如炬地盯着胡遥胸口雪白的双峰间的缝隙中看去,只不过那眼中的颜色有愈加愈深的趋势。 片刻,夜晨松开了咬住汤匙的薄唇,胡遥立刻斜着眼睛看着他,“皇上还要吗?”说完就又是一个波光潋滟的媚眼抛过去。 “爱妃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夜晨将视线落在了胡遥那精致地容颜上,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双风朗月清的眼睛望进了胡遥的浅眸中,带着淡淡的浅嘲,“这龟苓羹中该不会加了什么不该加的东西吧?” 虽说是问句,但那肯定地语气还是让胡遥心中一凛,这皇上该不是成精了,这他都能吃得出来? 胡遥为了能提高皇上对她的性趣,在那龟苓羹中加了少许熟地,生麻黄,白芥子和杜仲,据说是上好的壮阳之物,能够温通经络,补益肝肾,当然对于正直壮年的年轻皇帝来说,那是再好不过的春药了。 她是打定主意要扑到皇上相公了。 胡遥脸上稍霁,一脸无辜的看着夜晨:“皇上,您说的是什么意思,臣妾不懂,还请皇上明示。” 夜晨也不说破,微微勾起了唇角,似有笑意,只道:“没什么。”不轻不重地瞥了一眼胡遥手中端着的龟苓羹,眸中暗光一转,微微皱着眉头看向胡遥道:“这样用着汤匙吃,将龟苓羹性温和,不凉不燥的味道全都给淹没掉了,很是没有滋味。” “这龟苓羹历来都是这样用白玉碗配着金汤匙盛装着来供给皇宫中的人享用的,难道皇上还有别的什么很好的吃法吗?” 还未说完便觉一阵天旋地转,头昏目眩。转眼胡遥就已落入夜晨的怀中,而原本应该端在自己手中的龟苓羹却落入了夜晨手中。 胡遥做出想要急力挣扎的样子,无奈夜晨一双铁臂箍得胡遥太紧,挣扎了半天也没能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抬眼泪眼汪汪地看着夜晨,娇嗔道:“皇上~~~” 可是夜晨根本就没有将视线落到胡遥的脸上,他双眼迅速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那盏龟苓羹,眼中闪烁着邪恶玩味地光芒,抬手,将那一整盏龟苓羹尽数洒在了胡遥胸前衣衫半露的娇躯上。 胡遥突觉胸口一凉,惊呼一声:“皇上!” 转眼看到那张斯文俊逸的脸上,此刻带着冥暗隐晦的邪恶笑容,那双原本光风霁月的双眼,此刻也似有风暴凝聚,变得越来越深,愈加晦暗难明。 夜晨猛然俯低身子,黏黏腻腻的龟苓羹粘在娇嫩肌肤上的感觉,又加上皇上巧如灵蛇般的吻技,引得胡遥娇躯一阵轻颤,不觉轻吟出声。 胡遥哪里见过这仗势,就算她是新新人类21世纪的都市白领,也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如此欺负过。 她羞红着脸奋力地挣扎,却仿佛风助火势,惹得身上的人呼吸越来越重,看他势如破竹的样子,胡遥只觉得自己是一头待宰的羊羔,被他一刀一刀地凌迟,破解着自己的羞耻心,随着他在风浪里起伏。 大殿内不时传来女子的低声娇吟和男子沉重的呼吸急喘声...... 午后的阳光正好,细碎的阳光淅淅沥沥地洒在皇宫中雕栏玉砌,红墙黄瓦上,泛着波光粼粼的柔光,让这个深宫的大染缸也变得更加和煦。 夜晨起身理了理身上褶褶的袍子,转头看着龙榻上的女子,青色云锦缎宫装长裙,两袖通臂饰以飞凤承云的褥裙被退到了腰间,上身是一片雪白,还有自己留下的红印,秀发早就散乱,一缕刚好搭在她的胸上,让他舍不得移开眼。 “皇......皇上,臣妾可以走了吗?”胡遥泪眼盈盈的看着夜晨,像是在无声控诉着他刚才的禽兽暴行,娇喘吁吁地道。 她是很想扑到夜晨不错啦,但是,但是......她从来没有想到他原来会有如此禽兽的一面,到时候还说不定是她扑到他,还是他扑到她呢! “这样就不行了吗?还真是娇嫩呢!”夜晨看着她,不紧不慢地说道。谢谢小河给大河的大大的鲜花,强扑小河,摁倒,么么~~~从此以后大河也是也花花的人了,撒花~~~ 第三十回 皇宠 第三十回皇宠 胡遥浑身酥软无力地躺在龙榻上,艰难地拢了拢身上刚刚被夜晨粗暴褪下的青色云锦缎宫装长裙,脸上泛着迷人的酡红,额头上还有刚才滋生出来的密密的清汗。咬着红艳艳的粉唇,颤着声音道:“皇...皇上,您......” “如果你想要爬上朕的龙床的话,光是这点能耐可真是还不够的,要知道,袁昭仪在房事上面可是比你强上太多了。”夜晨冷冷地对着胡遥说,只不过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自己看胡遥的眼神竟是那样的柔和。 胡遥只觉得夜晨这话是在讽刺自己的不自量力,顿时从心底浮起一股油然而生的羞耻感和燥热,垂下眼帘,头侧到一边不去看夜晨那张完美无瑕的侧脸,颇有些气闷地道:“既然如此,那为何皇上刚才...还,那样对臣妾。” 夜晨莞尔。 “可是,朕就是喜欢爱妃的这副傻劲儿”夜晨揽娇入怀,轻叹一口气,动作轻柔地为胡遥理顺凌乱的秀发,“明明自己都没有想好的事情,却凭着本能直直的冲上来。朕是该赞扬爱妃勇气可嘉还是要训斥爱妃不怕死呢?” 胡遥微微在夜晨的怀里挣扎,当然那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挣扎了片刻,像是无力反抗了一样,刚才的羞耻感也因着他的话而减少了不少。 看到皇上又恢复到了平日温文尔雅,斯文俊逸的样子,好像刚刚那样对她做出那样禽兽行为的人不是他一样。 可是她拒绝不了他的温柔。 胡遥乖巧温顺地伏在夜晨结实有力的臂膀上,任他为自己摆弄那满头青丝。 “皇上是在夸我吗?” “我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训斥你吗?” 在夜晨看不到的地方,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胡遥看到皇上这么体贴地和自己温存,胆子也瞬间大了不少,在夜晨的怀里摸摸蹭蹭了半天,笑眯眯地道:“皇上,臣妾可以认为您是在和我调情吗?” “......现在,可不可不要说那么煞风景的话。” “嗯嗯嗯!”胡遥头如捣蒜地狂点头,继续在夜晨怀中笑得花枝乱颤,单手隔着夜晨薄薄的华裳慢慢地划着圈圈,颇具诱惑地道:“那臣妾明天还要不要来给皇上送点心?” 夜晨一把抓住胡遥捣乱的手,放到薄唇便细细地啄了一口,戏谑道:“难道......只是带点心吗?” 胡遥听到他的话,知道他是在暗示自己,想到刚刚他那样的折腾自己的样子,又忍不住脸上一热,嗔了夜晨一眼:“皇上,看在臣妾今儿这么卖力的服侍你,能不能打点赏给臣妾啊?” “刚刚卖力的人不是一直都是朕吗?” “皇上——”胡遥的抡起粉拳垂向夜晨,嗲着声音撒娇着。 “好好好,朕答应你就是了。”夜晨唇畔带笑,满面春风地任着胡遥耍性子,“说吧,爱妃想要些什么?” “臣妾想要去皇上赏赐臣妾去玉泉宫沐浴。”胡遥抬头偷偷地睨了夜晨一眼,见他没有出声反对,就继续撞着胆子说道,“臣妾还未进宫的时候,就已经听闻玉泉宫的泉水引自天山雪泉,其性温和滋润,对肌肤的呵护保养用处极大,就一直想要见识见识,不知道如今臣妾有没有这个福分?”说完,胡遥就睁开一双澄澈犹如秋水一般明亮的眸子期期艾艾的看着夜晨。 “有何不可呢?”夜晨龙袍上的龙纹刺绣栩栩如生,笑意盈盈地看着怀中艳光潋滟的小女人,眼中瞳仁的颜色愈渐加深,闪烁着恶意的笑容,“只要爱妃好好地,为朕准备好专门给朕吃的点心,朕自然会好好打赏你。” 胡遥只觉唇上一热,两片滚烫的唇瓣就紧紧地擒住了她的红唇,势如破竹地闯进她柔弱的唇腔,搜刮里面所有的甜蜜,着魔了一般吮吸舔舐着她娇嫩的内在。将指尖插入她刚刚清理顺了的青丝中,让她不能够反抗自己,更加的和自己稳稳地贴合在一起。 胡遥轻轻地用舌尖试探地轻触了一下他的灵蛇一般的舌头,他一愣,像是得到了鼓励了一样忽而加急了纠缠,圈住了她的丁香小舌,不断地和她嬉戏萦绕着彼此所有的激情,胡遥的身子慢慢地变得酥软无力,手微微撑着软软地趴在夜晨的胸口上,娇喘吁吁地道:“皇上,臣妾......内室去....让臣妾好好...恩...服侍您。” 夜晨听到她的声音,突然怔忪,慢慢松开了紧紧抱住她的双手,将手拢在袖子里,脸上的表情未变,只是胡遥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即便他眼中似乎还挂着春风拂面的笑容,可是那笑好像是隔着层纱,让人看得很是不真切。 那深墨色眼瞳中的自己也似乎似飘渺不定,游离在他的眼仁之外。 目空一切,遥不可及。 “爱妃下去吧,改日再说,朕今天还有很多奏折未批......” 胡遥不知道为何他的笑容让她看得那样不自在,可还是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唯唯诺诺的点头。 “臣妾遵命。”复又抬头迅速扫了皇帝一眼,低声道:“那臣妾不打扰皇上工作了,臣妾告退。” “退下吧。”夜晨的声音即使是在极其过后也一样是低沉清明,不怒自威的。 胡遥慢悠悠的拖着酸软脱力的身子向外殿走去,忽而听到夜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熟地,生麻黄,白芥子和杜仲,下次不要再放在龟苓羹里头了。” 胡遥心头一跳,脸上稍赧,踉跄着身子匆匆逃离了宣德殿。 夜晨看着她小兔子一样狼狈地逃走,唇畔微微勾起压抑不住的笑容。 又是像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僵硬了片刻,面容稍敛,慢慢沉了下来。眼中的身上晦暗难明,雍华轩朗的脸上眉头浅浅锁着。 二弟,朕好像有些明白了你为何要将她送到朕身边的原因了。 第三十一回 暧昧升级 第三十一回暧昧升级 回到锁梅宫,胡遥又激动了好一阵子,一想到白天里的皇上那样地欺负她,害羞脸热之余,又颇有些期待他的再次来访。 她很喜欢像皇上那样光风霁月,斯文俊逸的男子。也很喜欢他给她那样华贵优雅,又遥不可及的感觉。 越是华贵,越是遥不可及,她就越想要将他踩在脚下,狠狠地蹂躏,深深地践踏! 可是,那毕竟是她的纸上谈兵! 真要上了战场,那样如同洪水猛兽的夜晨,让她又会控制不住地退缩,想要躲起来避开那如野兽一般的侵袭,捍守她那并不怎么牢固的城池。 整体来说,她就是只有色心没色胆的闷骚型欲女! 但,子曾经曰过,禁欲是可怕的!禁欲太久了的女人更是天下无敌的! 于是第二天下午,胡遥又带着大批的宫女太监贵气凌人直逼宣德宫。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胡遥盈盈一拜。 “平身。” “谢皇上。” 于此同时,胡遥脱掉了原本紧紧裹在自己身上的狐裘披风。 夜晨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来,兴趣盎然地看着胡遥,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不前,像是被什么重物给深深压制住了一般。 可他毕竟是美人丛中混出来的天子,很快又恢复了往日威仪,眉头微挑,含笑着打趣道:“爱妃今儿又带了什么好吃的点心给朕吃?可还有加了一些别的东西?” 胡遥今天着碧绿的翠烟长衫,散花水雾点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束,衬得白皙如凝脂一样的肌肤如空谷幽兰般清艳绝伦。 那薄薄的衣裳根本就盖不住胡遥满身的风华绝艳,玲珑有致的性感身材在单薄的轻纱上若隐若现。 头发微微束到耳后,用一支汉白玉点芙蓉展云钗轻轻地绾着,黑发盘云,气质亦佳。 黛眉齐娟,唇红齿白。 胡遥唇角微勾,绽开一个倾城的如花笑靥。 似妖如仙,青涩与妩媚矛盾又十分交融柔和在一起,让人不住移不开眼,着迷了一样看着她。 胡遥知道他是在说昨天加了熟地那事儿,却也不恼,不像昨天那样沉不住气。 “皇上,臣妾几时让您失望过?”胡遥眼角含春,朝着夜晨甜甜地媚笑着,摇曳着窈窕的身子,姿态轻柔地轻扭腰肢向着夜晨那边走去。 步步生莲,却也像是在轻轻地舞者,大腿修长,妖娆诱惑着夜晨的视线停留在此。 夜晨心脏砰通砰通热血又有些膨胀,按捺住想要拥她入怀狠狠地蹂躏的欲望,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走近,戏谑道:“爱妃今个儿是想要把自己当点心献给朕吃掉吗?” “皇上可真是英明神武呢......那么,皇上对臣妾今天的这个点心满意吗?”胡遥眼神挑逗,举止轻浮地勾起夜晨落于肩上的细发慢慢的画着圈圈。大眼明媚动人,玉脸生辉,娇艳欲滴的粉唇微微嘟着,像是在深深邀请着夜晨的探入。 两片炙热滚烫的唇狠狠地压在胡遥性感的红唇上,轻柔的戏碾,辗转反侧。不断地用温暖的舌头一遍遍地描绘着胡遥细致入微的唇线,却也不探入。就那样轻轻的,来回地摩挲着彼此相贴的唇畔,唇如同被火烧着了一般麻木,那火苗渐渐遍布全身,燃烧着胡遥敏感脆弱的娇躯。 身子逐渐软化在夜晨的怀中。 胡遥的耳朵有些发烫,却等的有些急了,顾不得害羞在细吻的缝隙间,微微地低喘:“皇上——你真坏——臣妾要——” “朕的小女人有些等不及了呢,这样急躁的性子可不好喔~” “那是因为皇上您很厉害啊” 夜晨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优雅的弧度,眼睛浅浅地眯着,丝丝的邪魅之光从那眯着的眼睛细缝里萦绕出来,暧昧道:“爱妃昨天给朕送来的点心可真甜,想必这个......会比昨天的更好吃呢。” “啊——皇上——”胡遥心中涌起一股异样酥麻的感觉,这样如春潮一样的快感很快的俘虏了胡遥所以的感觉,她紧紧地搂住了夜晨的脖子,不自禁想要亲吻他的薄唇。 胡遥不知道的是在她轻吟出声的那一瞬间,夜晨原本因情欲而变得通红的眼睛在那片刻变得清明。 漆黑如墨,眼仁明亮。 宣德宫外寂静无声,在这样的气氛下,外殿的声音就会变得很细微很弱小,因而大殿中的声音就会变得异常的清晰。 大殿中还萦绕着刚才那样暧昧不清的味道,和着胡遥身上轻轻浅浅的女子清香,隐隐卓卓,传到夜晨的心中,竟是那样莫名的平静。 有暖暖的气流无声在空气中悸动的浮动着,像是情人温柔的手轻轻扶在他的脸上的感觉,那样的舒心,那样让人心颤的合适。 夜晨那丰神俊朗的面容在午后的细碎的反光中变得幻灭不清,眼神复杂地看着还沉醉刚刚那场温情中满脸酡红的小女人。 这个女人。 她只不过是一个二弟放在他身边埋伏的暗棋而已。 是夜风派来的探子。 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他不该这么就被她撼动自己所有的情绪。 那样一切都不在自己掌控中的感觉。 他很不喜欢。 而且,说不定她也是夜风用过的女人也说不定。 夜晨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她有可能会是夜风用过的女人之时,心中会想起了毛线一样隐隐的不舒服,让他有些回不过气来。 也不过转瞬,夜晨脸上又浮起那缕风度翩翩的笑容,温柔地扶起瘫软在龙榻上的胡遥,含笑道:“爱妃,朕累了,你也该回去了。” 虽说他人在笑,但声音沉稳有力,让人不敢拒绝。 胡遥不明所以地看着夜晨,明明刚才还一脸迷醉沉沦的人,为什么在转瞬他就会变成了另一个样子呢? 胡遥突然想到,今天她没有带壮阳药,莫非是因为皇上他老人家不举了? “臣妾遵命。”她也不敢问,只微微颔首,磨磨蹭蹭地穿上刚才被夜晨褪去的外衫,气息还有些不稳地向殿外走去。 胡遥走后,夜晨微微失神了片刻,忽而抬眼在龙榻上找到了胡遥刚刚所佩戴的白玉钗,轻手将它拿起放在掌心中。 这是她刚刚遗留在这里的吗? 夜晨的思绪飘飞到了紧闭的门外,指尖来回地在白玉钗上轻柔渐缓的摩挲着。 光滑的触感,就像是那个女人给他的感觉一样,那样滑腻娇嫩的肌肤...... 伟大英明的夜帝就这样摩挲着玉钗发了一下午的呆。 之后的几天里,胡遥每天下午都会盛装打扮着来勾引夜晨,想要将他扑倒创建她的后宫。 可是每每到了关键的时候,皇上都会当场打住,停止这样暧昧的游戏,却也从来没有下命令让她下一天不要来。 就这样持持续续地进行了几天,却也没有任何进展。 八卦横生的后宫,当然是隐藏不了这件不大不小的事件。 宫中很自然而然的也就将瑶嫔引诱皇上的这件事传开了,而且还将她的行为说得十分不堪。 当然,那些人也就只敢在她身后嚼嚼舌根子而已,毕竟,她现在可是皇上最最受宠的妃子,没有人会那样明摆着的得罪于她。 很多太监宫女们也在底下私自讨论着,袁昭仪失宠了,倒看看这瑶嫔还能获宠多久。 当然,谣言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在这天她如常去到宣德宫俘惑皇上的时候,在宣德宫门前,她听到了些不该听到的东西。 女子欲仙欲死的低泣娇喘求饶声,和男人压抑爆发的低吼...... 那样不堪入耳的淫靡的声音...... 第三十二回 看清他的面目 第三十二回看清他的面目那是皇上和袁昭仪的声音,她是听得出来的。 可是皇上为什么不提前通知她,让她不要来打扰他们在宣德宫的激情呢? 难道是故意要羞辱于她吗? 胡遥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里面那样淫乱的声音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愤恨嫉妒,想要进去抓奸在床,想要指着袁昭仪的鼻子破口大骂。 她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心中有些压抑,有些不甘,有些莫名的烦躁。 她曾经以为她是那样的喜欢夜晨,可是现在,为什么她一点也不嫉妒里面那个躺在夜晨身下承欢的女人了呢? 不妒,是因为她不爱吗? 胡遥浑身僵硬地站在宣德宫外,眼角余光看到大殿门前侍卫眼中对着她含有丝丝的同情,好像她已经失宠了一般,那侍卫迟疑了一会儿。似乎还在犹豫要不要打乱内殿忘我缠绵的那两个人,向他们通报瑶嫔来了。 那样同情的目光让胡遥很是不舒服,就像她被别人施舍了感情又被抛弃了一样。 胡遥有些烦闷地向侍卫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出声。微微向门缝边靠拢,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的声音微微弱了一点,却还是听得见那女子轻轻的千娇媚吟,一丝丝,一缕缕的,渗进骨头缝里,是那样融化骨头的声音。 夜晨喜欢的就是那样勾魂的声音吗? 里面的女子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激情中缓过来,软着声音道:“皇上,这几天怎么都没有来看看臣妾啊,害臣妾以为皇上真的不要臣妾了呢。” “怎么会?朕可是对爱妃的技术想念的紧啊。”里面的男人似乎在调笑。 胡遥甚至可以想象到此时的他一定是微微挑高眉头,眯着眼睛满脸戏谑地看着那女子。 那女子继续道:“是吗?那皇上怎么还这么多天不来看臣妾,是不是真的看上那瑶嫔,想要独宠她一人。皇上,宫里面可是到处都在传,你要专宠她一个人,臣妾每天都盼望您能够来看看臣妾,每天都以泪洗面,要不是今天跑来这找皇上,说不定哪天您就会被那瑶嫔勾去了魂儿,把臣妾给忘了呢。” “怎么会?就算忘了爱妃的名字,朕也会记得爱妃这销魂的身体啊。” 不知道为什么,胡遥就是觉得夜晨这句话有歧义,就像是在说他只是记得那身子而已。 胡遥甩甩头,想必她是多想了。 继续竖起狐狸耳朵,屏住呼吸地倾听。 “那皇上为什么这几天都只宠幸瑶嫔一个,我看她的下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整个人走路都是趾高气扬的,臣妾想要去和她说说话,她都不理臣妾,还摆出架子来恐吓臣妾。” 袁昭仪说的这件事她有些印象。 记得有一天,胡遥在来宣德宫的路上碰到了袁昭仪和一些夜晨其他的妃子在园子里讨论着自己在宣德宫勾引皇上的这件事。 语言用词很是不堪入耳,说她水性杨花,淫娃荡(蟹)妇的都有。 胡遥懒得理她们,她们这是摆明了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 向跟在身后的宫女们,甩甩手示意她们不要做声。转过弯绕过她们那群八婆,想要躲开她们,不去理会这些喜欢乱嚼舌根子女人。 结果她听到后面有人大概是仗着袁昭仪以前颇得皇上的宠爱,又想要奉承袁昭仪,于是大声地讽刺:“哟——姐妹们快看啊,那不是瑶嫔娘娘吗?咱们快些去向瑶嫔娘娘请安啊,免得她向皇上吹吹枕头风,就把我们打进冷宫了啊。” 胡遥面色僵硬了一下,继续走,不理她们。 聪明的女人对付男人,笨女人才会反过来对付女人。 谁知,没隔多久,后面的声音又继续传来,飘进了胡遥的耳朵里。 “还没爬上凤头就不把我们放在心上,当自己插了几根羽毛就是凤凰了啊,这只不要脸狐狸精。” 你丫才不要脸! 量她胡遥再好的人品也得怒了! 以前被东宫们骂狐狸精她也就算了! 可是。 自从她知道自己是月狐之后,就对狐狸一族相当的护短。 再说你也就一夜晨的小妾,东宫都还没出头,你丫的装什么出头鸟! 胡遥捏紧了拳头,强忍住怒气,姿态优雅地转过身去,咧开嘴微笑,露出白生生的牙齿。 “这位大婶,麻烦你下次赞叹我是狐狸精的时候,请不要加上‘不要脸的’这四个字” “要不然我也不敢保证,下次在皇上面前会不小心抱怨抱怨到你的名字,你的下场会变成怎样......要知道,现在皇上还是很宠我的。” 说完狠狠地睨了那名说话的妃子一眼,嘴角微勾,不笑自有风华。 “还有你们这些每天都没事找事的妃子,不要总闲着讨论八卦在别人后面嚼舌根。” “有点时间就去研究研究世界和平,保卫祖国,不要浪费皇上的粮食养你们这些没有用的花瓶。” 果然,那女人被胡遥的威武架势震慑到,面色通红地躲在袁昭仪后面,戚戚然不敢做声,只敢在暗处对着胡遥咬牙切齿。 胡遥回过神来,却听到殿内的声音似乎也在此时停了下来。 片刻想起了那袁昭仪酥骨的声音。 “皇上,皇上?” “恩?怎么了爱妃?” “没有,臣妾只是在看到皇上在笑,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可以向臣妾说说吗?” 夜晨看着眼前这张妖媚动人的脸,不自禁的在眼帘中浮现出那一张青涩又妩媚的倾城容颜。 难道自己真的笑的有那么的明显了吗? 夜晨思绪翩飞。 想起那天站在宣德宫高高的站台上远眺的时候,他就那样轻而易举地在御花园看到了她。 她在和一群女人们斗气,那样威风凛凛,盛气凌人的样子......就像只被逼急了的兔子。 世界和平,保卫祖国? 这样乱七八糟的想法想必也只有那个大胆的女人想得出来吧。 他看了看紧关着的宫殿大门,微微蹙眉。 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此刻也应该在外殿偷听着的吧。 以她的性格,现在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会失望,会难过,还是会伤心? 突然有些不想说出那些会伤害到她的话。 可是那些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朕是在笑爱妃你傻啊,朕真真正正喜欢的女人就只有你一个,那样不要脸的女人怎么可以和你相提并论。” “那样水性杨花的女人还不知道她私下睡过几个男人呢......” “她只不过是自己献身给朕的一个泄欲工具而已,她那么想要服侍男人,那朕也就陪她演演戏,满足她的需求咯。” “朕,从来都是不啃烂苹果的......” 胡遥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那样刺耳的话语飘进了她的耳朵里,有一丝丝的凉意。胸口像是被巨石砸过一样,身体摇晃了一阵。 转身,手中的芙蓉糕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胡遥踉跄地逃走了。 狼狈不堪。 第三十三回 月下狐妖 第三十三回月下狐妖 胡遥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那样刺耳的话语飘进了她的耳朵里,有一丝丝的凉意。胸口像是被巨石砸过一样,身体摇晃了一阵。 转身,手中的芙蓉糕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胡遥踉跄地逃走了。 狼狈不堪。 夜晨的话像巨石一样砸在她的心中,隐隐约越的泛着酸。 那酸胀作痛的感觉像烟幕一样迅速缭绕在自己的四肢百骸,渐渐地从骨头的细缝里渗进去血液里。 冰雪般的寒冷。“朕是在笑爱妃你傻啊,朕真真正正喜欢的女人就只有你一个,那样不要脸的女人怎么可以和你相提并论。” “那样水性杨花的女人还不知道她私下睡过几个男人呢......” 夜晨的话反反复复地在胡遥耳畔作响。 胡遥抑制住自己努力不要去在意他的话。 可是,她却不能不去在意。 是那样的讥讽的语气。 好像往日的那些温情都是在骗人的。 那样温柔的夜晨怎么会背着她,用那样冰冷陌生的声音讲出这样......残忍的话。 “她只不过是自己献身给朕的一个泄欲工具而已,她那么想要服侍男人,那朕也就陪她演演戏,满足她的需求咯。” “朕,从来都是不啃烂苹果的......” 原来,自己在他的心中一直都只是个烂苹果。 原来,入戏的人,从头到脚也都只是她一人而已。 自己还像个小丑一样在那里取悦夜晨,以为他才是戏中人。 那时的他看向自己的神情一定是充满嘲讽和鄙夷的吧! 最先开始的时候,是自己先倒贴他的呢! 胡遥的眼睛有些酸涩。 她想,大概是跑得太快,风吹进眼睛了吧。 胸口的某个地方在一寸寸的收紧,像温水一样弥漫到身体的各处。 夜晨,他够狠! 她今天算是真真正正地明白了什么叫做“最是无情帝王家”。 果然真的是无情! 这天,胡遥回到琐梅宫一天都没有出来,连晚饭都是由离墨端进内殿里轻手轻脚地服侍着胡遥吃下的。 琐梅宫里的下人们,虽说不知道今天在宣德宫发生了什么事,但也都是知道主子心情不好的,便不敢多说什么。 整个大殿中,显得毫无人气,也没有了平时胡遥和离采离墨们打趣的嬉笑。 皓月当空,泛着薄薄的银辉,将沉沉的夜色点作一团朦胧的云纱。 飘飘渺渺的样子,像是美人在云中蹁跹轻舞着。 此夜无星,风轻云淡。 大殿外绿幽幽的梅树枝蒙着月纱,显得那样的青翠欲滴。花影木疏,园中的景致在淡淡的月光剪影下袅袅娜娜,被照的美丽动人,犹如被染了荧光的画卷屏风,山岚写意,诗般美好。 胡遥浑身无力的躺在紫檀木描金美人榻上,懒洋洋的晒着月光,想要汲取月中精华。 “每至盈月,月狐幻形,采月之精魄,修炼成仙。” 胡遥轻声地念叨着,微微蹙了蹙好看的黛眉。 这是那个不负责任的苗女告诉自己的话。可是,有谁能够告诉自己,怎样才能去“采月之精魄”? 胡遥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看迎床而悬在夜当空的月亮,半晌无语。 难道就像现在这样,躺在月光下随便晒晒就可以了吗? 月光如流水般倾泻而下,在她柔媚动人的小脸上抹上一层清辉,就像那月光是从她身上散发出去的一样。 轻叹了一口气,全身心的放松了筋骨,闻着内殿中离墨走前为她点上的沉香木熏炉。 香气芬芳淡雅,令人舒心和顺。 胡遥半眯着眼睛,顾盼柔和,身如蒲柳般纤细楚楚地翻了个身,用指尖拨下耳畔的一缕青丝,细细的把玩。 那撮头发像小舌一样在指缝间穿插而过,不断地萦绕在胡遥的指腹间。 月光洒在那双细腻白皙的手上,连着那乌黑的发尾,都涂上了银色,清光流转,恬然莹耀。 那样一双荧光跳跃的素手,让胡遥突然有些想起入宫的那天,隔着金珠幔帘看到夜晨那双天神之手的样子。 素手轻轻挑起珠帘的那一瞬间。 色如凝脂,感如温玉。 手指根根骨节分明均匀,像是由上好的羊脂玉精工细雕而成。 胡遥是如此地迷恋着那双干净如同暖玉的手。 可是那双手的主人却对她是如此的无情残忍。 胡遥的胸口突然有些憋闷。 不是突然,可能她已经想这样憋闷了一整天了。 今天胡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沉思了一整天。 原因不只是因为夜晨说的话。 她在初听到夜晨那样羞辱她的话之时,心中只是酸涩的,那是被辱骂后的酸涩。 她想她爱着的只不过是夜晨那张华贵优雅,斯文俊逸的脸。 还有他至高无上的地位。 因为,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心中是没有嫉恨的。 无爱便没有恨。 她对夜晨,只是单纯的迷恋,迷恋当初初见他之时,他丰神俊朗的样貌而已。 也仅此而已。 可是那样久违的酸涩感,却让她想起了她原本在21世纪的生活。 她是人人唾弃厌恶地狐狸精。 她也很讨厌被别人在身后辱骂的滋味。 那时候的她就像现在这样,整颗心都像被扔进了盐海。 连沉到海底,下去躲藏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她就更加的伤心难过。 心就像破了一个大洞,有些像沙砾一样的介质从那个洞里窸窸窣窣的向下漏着,像是空空的。 她想,她可能有些想念那个世界了。 毕竟,那个世界才是真真正正属于她成长的世界。 她想回家。 人只有在受到伤害之后,才会想到要回家。 胡遥的玉足边,有一道淡淡的金环围绕。 那金色的珠光从脚尖开始,迅速的在胡遥周围扩散,如同泼墨一样在空中晕染开来,形成一幅淡雅写意的丹青屏障。 身体周围像是有细小的银灵子不断旋转飞舞着,牵起一道道飞速蔓延的金光,将胡遥娇小的身躯柔柔地裹成一团。 光亮中,视线渐渐被光芒覆盖..... 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变幻成了一只白狐的模样。 通体雪白,尖嘴大耳,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大尾巴。体圆而粗,内耳和吻部如雨后桃花般粉嫩柔软,泛着淡淡的浅红。 圆滚滚的一团,白白嫩嫩的活像个糯米丸子。 胡遥甩甩雪白柔软的大尾巴,在龙榻上试着轻爪轻爪的走了一两步,已经渐渐有些适应了这副小狐狸的皮囊。 她歪着狐狸脑袋仔细思量了片刻,水润迷人的眼睛眨了眨。 被夜晨那样的讽刺伤害,她多少是有些不甘的。 想了又想,胡遥最终还是决定用着这只小狐狸的身份去会会夜晨。 狐狸的身子矫捷,体型又十分细致小巧,不容易被侍卫监军们发现,踏着月光,胡遥很快地窜进了皇帝的寝宫。 她很想看看,在人后的夜晨到底是怎样的一幅神态。 每个人都会有偷窥欲的好不?她现在这个样子很正常的啦! 胡遥无视读者,傲视群雄地踏入大殿。哈哈哈哈,又到了大家都很期待的感谢时间: 强扑,摁倒四四,么么~~~~狂啃几大口,谢谢四四又闪又亮的大钻石~~~ 强扑,再摁倒清歌,木马木马~~~谢谢清歌的花花,要一起加油喔~~~ 我是简绿河,欢迎来看我! 第三十四回 狐不语 第三十四回狐不语 狐狸的身子矫捷,体型又十分细致小巧,不容易被侍卫监军们发现,踏着月光,胡遥很快地窜进了皇帝的寝宫。 她很想看看,在人后的夜晨到底是怎样的一幅神态。 胡遥紧缩着远远滚滚的身子,四只雪白柔软的爪子轻轻地踩在光洁如玉的滑面青木地板上,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引起夜晨的注意。微微扬起狐狸脑袋,睁大眼睛看着这皇帝殿下的寝宫。 殿宽约百尺,十二扇近两米高的雕龙栖凤红木制的屏风将外殿和宽大的床榻分隔成内外两个部分,缀有赤金色珠帘的黄金色纱幔高高地悬挂在两侧的殿梁之上,显得空旷而寂远。慢慢地踏在里间,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存在,胡遥微微滞了呼吸,竖起大大的狐狸耳朵,想要仔细倾听一下殿内的声音。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听到。 难道夜晨他不在寝殿中吗? 胡遥略略思忖了一下。也对,他是皇上嘛,当然不会留在他自己的寝宫中睡觉的。不然皇帝养那么多的妃子当花瓶好看的啊? 他现在一定是在哪一位妃子那里快活着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胡遥一想到他在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心中总会莫名的很烦躁。 甩甩脑袋,努力压抑住心中那一丝微妙的酸意,胡遥转了个大圈,正待要离去。 反正他也不在,她也没那个跑到别的女人床下听床戏的习惯,不如回琐梅宫算了。 内殿忽而传来一声惊呼。 “谁在那里,给朕滚出来!” 胡遥吓了一跳,迅速窜进了重重的帘幔中躲了起来。 那是夜晨的声音! 他没有去妃子那里过夜! 胡遥在得到这一认知之后,略略地窃喜了一下。 厚厚重重的金黄布幔重重叠叠地将胡遥小巧的身子包裹在里面,隔着布幔,胡遥可以清晰地看到帘外的景象。 自己的声音这么小,他应该听不到吧。胡遥的一颗小心肝砰砰乱跳个不行,她努力地呼吸着帘幔中稀薄的空气,做着长长的深呼吸不断安慰着自己。 夜晨说的人肯定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一双缎面金丝的青云靴静静地停在自己的眼前。胡遥隔着那层黄色的幔帏将视线顺着那双鞋子微微上移。 长久的沉默。 随即,布幔被轻轻地挑开...... 今夜月色撩人,夜凉如沙。 皇宫的夜里是静谧的,静得没有任何生气,就像是被诅咒了千年的古老墓地,连漂浮着的空气都是死寂的味道。 夜晨屏退左右,自己一个人呆在寝殿中静静地作画。 可是他的心绪却还一直被白日的那抹狼狈逃脱的影子所牵引着。 很烦躁,就连着宫纱灯中的火星子一般不稳地跳动着。 忽而空气中传来一丝的波动。 寝殿中有人! 着偌大的宫门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六年有余,就算是空气浮动的速率他都可以知道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多了一个人的呼吸气流。 夜晨稳了稳思绪,向前探索着,在那片布幔后发现了她。 黄色的帷幔无风自动,微微在空中泛着画卷连绵的波浪,细腻而柔软,像极了美人微弱的呼吸,娇喘淫淫...... 那细微的波浪在宫纱灯的映衬下,晶莹剔透,散发着莹莹的针面珠光。 夜晨心中有些异样。 这布幔后面的人可许是她? 白天自己说了那样一些伤害她的话,她现在还会来寝宫中找他吗? 夜晨心中有一万个不确定,手指在宽大的袖袍中紧紧地攥着,许久,才又松开...... 感受得到那黄幔背后起伏愈加沉寂的呼吸,终是不忍,缓缓伸出手去,撩开那莹润透泽的黄幔。 胡遥呆愣得忘记了反应,只得躲在那层层的布幔后面当自己是空气,四只爪子紧紧地蜷缩在一团,牢牢地抓着滑面青木地板,仰着狐狸脑袋警惕地看着夜晨。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她好像从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点燃黑夜的光亮。 那样璀璨晶莹的颜色,宛若世界上最最耀眼的宝石。 可也就在转瞬,那双漆黑的眸子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瞬间熄灭了。 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深黑而泥泞,犹如沼泽般没有视线停留的落脚点,只能随着他的眸子不断地下沉,下沉。 就像那团光辉只不过是胡遥只不过是胡遥的错觉。 “原来只是只狐狸啊......”夜晨轻轻地将胡遥圆滚滚的身子抱了起来,大手插在胡遥前肢的腋下,抱小孩一样放到自己的眼前,唇角微勾,温柔和煦的看着胡遥的眼睛,“可是,皇宫中,怎么会有狐狸呢......莫不是只狐狸精?” 胡遥闻言满脸鄙夷地看着他,对他张牙舞爪,胡乱的挥舞着自己短小的四肢,强烈表示出她的不满。 ——丫的,你连只畜生也要调戏,还是不是人啊!你这只禽兽! 夜晨像是能够听得懂她话似地,把它又拿的离他眼睛更近了一些,眼里是掩也掩不住的笑意,双眼漆黑,清透无害的眼神完全不像是平日里威严的样子。 “看来朕猜对了呢!说说,你是哪一个院子里的啊,恩,朕想想啊......莫不是宜兰殿的,恩,不像。那就是疏薇殿里的......” ——这位小哥,话说你有见过会说话的狐狸吗?你当我真的是写聊斋的啊! 夜晨似乎是有些得不耐猜烦了,揪住她尖尖长长的耳朵,毫不怜香惜玉地单手拎了起来,左右摇摆微微甩个不停。 “来来来,快些告诉朕,你是哪个宫里头修炼成妖的狐狸精。”夜晨有些邪恶地弯起了唇角,眼睛里熠熠生辉。 她的身子被瞬间提了起来,然后就是天旋地转一连串的折腾。 胡遥的脑袋晕乎乎的,眼睛也是晕乎乎的,她努力扑腾着圆圆的身子想要逃离他的魔掌,张牙舞爪着,却许久都不见成效。 于是,也就放弃了挣扎。 她早该知道的。 这个男人的恶趣味,一直都很强烈! 胡遥睁着一双清澈秀莹的狐狸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夜晨。她的眼眶都有些微微泛红了,吸了吸鼻子,摆出一副梨花带雨的动人模样,期待夜晨会因此可怜可怜她,不再那样甩她了。 奇迹般的,夜晨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只一双深邃的眼睛有些怔忪地看着手中的这只小狐狸。 “像她。真真是像极了她啊。” 那日午后。 “皇......皇上,臣妾可以走了吗?”胡遥泪眼盈盈的看着夜晨,像是在无声控诉着他刚才的禽兽暴行,娇喘吁吁地道。 她浑身酥软无力地躺在龙榻上,艰难地拢了拢身上刚刚被夜晨粗暴褪下的青色云锦缎宫装长裙,脸上泛着迷人的酡红,额头上还有刚才滋生出来的密密的清汗。咬着红艳艳的粉唇,颤着声音道:“皇...皇上,您......” ...... 那个时候的她也是用这样无辜可怜的眼神乞求着自己,让他放了她。 他不是不想放,她是皇弟的人,他是万万不能够沉沦的。 可是,他放不下! 而这只白白软软的小狐狸,这眼神......简直像极了她。 一样的柔软,一样的不知所措,一样的无所适从。谢谢血儿和色色来催文喔,让大河知道了自己的文文也素如此地被期待着,么么你们一大口,再抱起来狂蹂躏!!!! 还有,大家想不想看人畜恋啊? 写着写着就想蹂躏一下下小狐狸了诶~~~~ 恶劣地飘走~~~~~ 要记得来看我喔,每次看到有人给我留言就好开心的说~~~~ 第三十五回 狐不诉 第三十五回狐不诉 想到这,夜晨手上的动作也变得轻柔了许多,连唇畔也不自觉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脸上带着温柔和煦的微笑。 那样温柔俊逸的笑容。 胡遥被他突然的温柔煞到了,四肢顿时变得冰凉冰凉的,狠狠地打了个寒战,一双澄澈的眸子眼泪汪汪地看着他,隐隐含带着警惕和不安。 夜晨微微一笑,像是没有看到小狐狸的反应,将它抱在龙案上,轻轻地抚摸着它柔软绵细的背脊,想要安抚它的警惕与敌意。 顺手拿起了龙案上的芙蓉饼,递到小狐狸嘴边,柔声问:“芙蓉饼,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吃一点?” 那芙蓉饼是高公公特意拿来给他当夜宵的。 从下午开始,他就一直没有再进食。好像味觉什么的都消失了,只有满心的烦躁和焦虑。 晚些的时候,高公公就自作主张地从御膳房拿了一些点心过来,想要让自己多少吃一点,也就一直搁在这儿了。 胡遥嘴角直抽抽,一滴黑线从她的耳后划过。 夜晨他现在是患病了吗? 干嘛总爱和一只狐狸说话? 夜晨皱着眉头,见它不反应,就只当它是默默应允了。白皙修长的大手微微抬高它的下颔,动作笨拙地把芙蓉饼塞进了小狐狸的嘴巴里,不去理会它挣扎的表情,右手按住它尖尖的嘴巴,强迫它咽下自己亲手喂下的点心。 看到它一脸受伤无力眼泪汪汪的样子,夜晨心情大好,眼中闪烁着胡遥所熟悉的邪恶光芒。 胡遥浑身狐毛直竖,像只炸开了的毛线球,睁大水汪汪的眼睛满,脸警惕地看着夜晨。 夜晨很是满意胡遥的表情,笑得人畜无害,如春光般明媚而温暖。 “小狐狸,看来你好像很喜欢吃这个呢。那就再来一块好了。” 夜晨满面春风地复又捻起一块,动作粗暴地强迫小狐狸咽下,笑得眯弯了眼睛。 “恩恩,好像你还没有吃饱的样子,来来来,还有一块。” “别慌啊,吃完了还有的,吃那么急干嘛?没人会和你抢的......这些都是你的。” “恩,不要洒了喔,要节约粮食知道吗,快点把这些也吃掉。” 胡遥泪流满面。 夜晨春风拂面。 然后又兽性大发地强行喂了第三块,第四块,第五块...... 直到小狐狸吃得胀饱了圆滚滚的大肚皮,翻也翻不了身,在龙案上死尸一样瘫着,还有些吃力地呜咽着发出瑟瑟的悲鸣时,夜晨才算是终于良心发现,不再这样残忍地虐待小动物了。 记得很久以后的某一天,胡遥在某只相公怀里啃着芙蓉饼的时候,突然想到这一幕,问:为什么那个时候一直喂我吃芙蓉饼啊?难道你很喜欢虐待小动物吗? 那只相公温柔地揉着胡遥的头发,笑道:因为不管是怎么样的小狐狸,都会让人很好欺负的样子,所以就很想要狠狠地欺凌一番才够泄愤。 胡遥龇牙咧嘴地咬着他的素手。 他但笑不语,许久,才说。 高处不胜寒,这不是小狐狸你告诉我的吗? 那个时候,我是压抑太久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任性的对象,结果却还是别人家的暗棋,是夜风为了算计我才放到身边的棋子。 然后就更加郁闷了。 那个时候隐隐觉得那只狐狸和你好像,真的好像。 而且对自己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帝王是孤独的,他们也需要对象去孩子气一些。 可没想到,我两次碰到的都是你而已。 夜晨将瘫在龙案上装死尸的那一团雪白的糯米团子一样柔软的生物轻轻地抱在怀里,眉眼弯弯,满脸宠溺地笑道:“小狐狸现在该吃饱了吧,真是只贪吃的小东西。” 胡遥欲哭无泪,软趴趴地伏在他宽实的肩膀上,无力反抗。 夜晨抱着胡遥柔然绵软的小身子骨,绕过内殿与外殿隔着的那扇紫檀菊纹镂空的月亮拱门,中间垂着闪金珠光的水晶链型的珠帘,微微细细的折射出迷离朦胧的昏黄灯光,帘后是一袭简单的丹青屏障,青山绿水,穷澜画舫而已。 走过屏风,后面是一架沉香木满金边龙凤戏珠的龙床,双层的黄幔叠纱上,吊着镂空刺绣的浅色蜀锦,奢华而瑰丽。 胡遥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第一次爬上龙床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 这里可是后宫中多少女人们毕生的梦想啊。 垂下头看了一眼当下自己身体的形状。 咽了咽口水。 算了吧。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在这里啃掉夜晨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了。 胡遥在心中哀号:为什么现在要是只狐狸的形态啊! 夜晨将小狐狸轻轻的放在龙床上,动作轻柔得好像怀中的那只糯米团子是什么了不得的稀世珍宝一样,一不小心就会碎了。 胡遥躺在柔软厚厚的锦被上,舒服得四肢都舒展开来,扑腾扑腾地在床上滚起了床单。 大尾巴一甩一甩的,将好端端叠得整齐均匀的锦被弄作一团。 龙床诶~~~光是这个名词就有够胡遥得意一阵子的。 更何况是皇帝陛下亲自将它抱上来的。 胡遥笑得眯弯了水灵灵的狐狸眼睛,嘴角细细地勾起,肉呼呼的狐狸爪子根根都伸展开来。 雪白宽大的尾巴继续甩高得翘上了天。 夜晨有些好笑地看着在龙床上异常兴奋的白色糯米团子。 小狐狸有必要这么开心吗? 难道,是刚才芙蓉饼吃得太多,撑坏了脑子? 夜晨失笑的摇摇头。他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爱瞎猜了,完全不是他风流皇帝的风格啊。 夜晨将那只躁动的小狐狸搂在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不去理会它的反抗,微笑的说:“小狐狸,陪朕说说话好吗?” 胡遥在怀中拼命乱刨着,她不要他的怀抱,她要他的龙床啊! 夜晨也不在意,沉默了许久,又继续稳着声音道:“其实,今天下午的时候,朕一说出那样伤害她的话之后,朕就后悔了。” “很好笑,对不对?朕是皇帝,朕说的话就是圣旨,一言九鼎,是容不得朕后悔的。” “可是,朕却很清楚的知道,她在伤心,她在难过,朕也会很感到很难受。” “你说,朕现在,是不是在自作自受呢?” “夜风他现在一定会在某个角落笑话朕吧,朕竟然会对他的女人如此的在意,如此的看重。他现在一定是在笑朕活该吧!” 胡遥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人。有些不敢相信那些脆弱的话是从他的嘴中吐露出来的。 夜晨他说的人,按照剧情发展,应该指的就是自己吧。 那么,他现在......是在像自己忏悔吗? 第三十六回 狐狸流血了 第三十六回狐狸流血了 (看到这个题目想歪了的丫头自己去面壁......) “夜风他现在一定会在某个角落笑话朕吧,朕竟然会对他的女人如此的在意,如此的看重。他现在一定是在笑朕活该吧!” 胡遥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人。有些不敢相信那些脆弱的话是从他的嘴中吐露出来的。 夜晨他说的人,按照剧情发展,应该指的就是自己吧。 那么,他现在......是在像自己忏悔吗? 夜晨没有发觉到小狐狸的异样,抬高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小狐狸背上若软绵细的茸毛。 碎碎软软的毛皮,摸上去触感极好。 夜晨就像是在安抚一个不乖乖睡觉的婴孩,动作不轻不缓,却又让人感到很安心。 晚风细细轻送,撩动起殿内闪金珠光的水晶链型的珠帘,微微发出细碎的碰撞声,脆脆生生的,像是多情女子在耳畔的低语。 “可是现在,朕能怎么办?朕只要一想起她是二弟的人,就会不舒服,心里就像被一个锥子刺痛一样......” “所以我才会当着她的面说出那些违心的话,我一直都知道她在外面,就是想要她知难而退,从此离开我的世界......” “朕不能再和她接触了,越是接近她,朕越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得到她。” “可是当朕看到她那样毫不犹豫的逃离朕,朕又开始后悔了。” “小狐狸,你说朕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该拿她怎么办......” 夜晨无意识的继续轻轻地呢喃着,那双即使是在黑夜中也一样会散发着炙人风华的眸子此刻满是茫然,萧索和无力。 胡遥心中震惊。 他竟然没有说“朕”,他竟然没有对她说敬语! 胡遥一个小心肝芳心可可地看着夜晨,狐眼迷离,泛着晶莹剔透的水光,眸中满是柔肠百结。 原来,他竟是如此在意自己的吗? 胡遥眉开眼笑地窝在夜晨的怀里,撒娇一样摸摸蹭蹭地挂在夜晨身上。 皇宫中的夜晚是清冷而萧肃的。 那样冰冷的琼楼玉宇,楼台歌榭,在月光下站成了亘古的记忆,弥漫的是千古年来的孤魂寂静。 而此刻胡遥却觉得时间是如此的温暖,夜晨身上虽然并没有很暖和,但是窝在他的怀里却能让她感到安心,感到温暖。 因为有夜晨在这清冷的后宫里,所以她不怕冷。 直到半夜,胡遥才在夜晨的怀里安静地睡着,她想她一定会做一个美梦的。 夜晨想是也累了,就这样搂着小狐狸,把它当成了一个软绵绵的抱枕,沉沉地睡下了。 五更天。遥远的天际还泛着鱼肚白,夜国的曙光在暖阳还未出现之前透着新晨的微寒,那是清新空气的触感,湿软而温润。 胡遥睁开眼睛就忙忙从夜晨的怀里爬起来,现在的她还是小狐狸的样子,圆滚滚的身子,短小软嫩的四肢,还有一天时不时甩个不停地毛茸茸的大尾巴。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她要在这之前离开夜晨的寝宫,不然等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她也会变成人形。 她可不想在夜晨面前上演一出狐妖化人的好戏。 匆匆地看了夜晨安静祥和的俊美脸庞,恋恋不舍的缩着身子窜出了大殿。 夜国皇宫内的景致清雅优美,玉带环桥,数重楼宇曲房,层层叠叠地伫立在威严瑰丽的御花园中。 红色的粉墙琉璃玉瓦,雕栏玉砌周正的修整安建,显得恢弘大气。 古柏参天,碎石铺地,参差错落的人工雕琢的奇石假山掩映于茂树繁花之中,隐隐卓卓,引人驻足窥探。 胡遥糯米团子一样小巧轻盈的狐狸身子在那一片琼花玉树中穿驰而过,扰得绿叶缩影纷纷颤动,若风中妖娆的独舞。 它迅速缩进一团绿荫中时,却让她听到了一个颇是熟稔的女人声音。 “主上,请再给我些时间,皇上这些天都被瑶嫔那个狐媚子勾去了魂,奴婢也不好下手啊......” 胡遥微微停下身子,她认得这个声音,是进宫第一天就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贤妃。 假山后面似乎有碎石滚动掉落的声音,极轻极微,继而传来了一个男子阴冷的声音。 “哼,还要时间?” 胡遥从来没有光是听到一个声音就吓出一身的冷汗的时候。 那个声音阴冷狠鸷,就像是一只常年蛰伏在黑夜草原中的黑豹,散发着危险的信号,连着周围的气流也微微变的十分压抑而沉重。 暴戾而嗜血的残忍。 胡遥四肢冰凉,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到血液减速的流动,却还是耐不住好奇心,继续僵硬在原处侧着身子偷听下去。 接着是衣服摩擦发出“簌簌”的声音,和女子的微弱的喘息声。 那阴冷的声音继续喝到。 “我把你安排在他身边这么些年了,却什么事都没有办好,连个夜魂珠都偷不到,你说我还留你何用?” “奴婢...奴婢,已经和那狐媚子发出邀请了,让她......为,为我们所用,想她不久就会回应奴婢了。” “呵呵,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回应我的?” 那女子发出挣扎的声音,酥骨的勾魂调儿,隐隐含着一丝诱惑人的味道,一些衣服被凶狠撕碎裂帛的声音向胡遥这边传来。 “啊.....主上,饶了我这次吧......奴婢......奴婢一定会尽力完成任务的......不要在这里啊,主上......” “要不是看在你尽心服侍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早就让人替了你的位子。” 说着,那男子淫秽的嗤笑了几声,在微凉的晨雾中显得诡异而魔魅。 “瞧你这身子紧得...,那夜晨想必很久都没有碰你了吧。” “主上,奴婢要......,皇上的技术怎么能够和主上比呢.....奴婢,奴婢要主上......” 那男子显得十分受用,轻笑了几声。 便传来一声重物撞上石壁的声音,接着就是女子微微地喘息声和男子浑浊的呼吸声。 胡遥激动得空气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宫闱之乱!宫闱之乱!宫闱之乱诶! 就这样被她碰到了,不知道夜晨在知道他的妃子和别的野男人胡搞一起时,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胡遥微微向后退了几步,刚刚想要跑路撤退,却很狗血的踩到几枝古木碎枝,发出声音来。 “谁?”假山后一声怒喝传来,接着一袭黑影一闪,紧紧追了出来。 胡遥拔爪子就跑,迅速的窜进草丛里,没跑两步却突觉腿上一痛,瞥眼望去,竟看到那软嫩嫩的后腿上插着一支血淋淋的飞镖。 脑袋眩晕了一下,却又找到了支点,胡遥继续拼命地向着锁梅宫的方向逃去。 那名阴鸷的紫衣男子,面目不豫地看着那抹白色逃离的方向,暗暗思忖。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只狐狸。 可是,皇宫中又怎么会有狐狸呢? 第三十七回 窥息 第三十七回偷窥 那名阴鸷的紫衣男子,面目不豫地看着那抹白色逃离的方向,暗暗思忖。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只狐狸。 可是,皇宫中又怎么会有狐狸呢? 挺拔刚毅的脸上露出嗜杀的寒意,淡淡地扫了一眼从假山后走出来的贤妃,指着那只白狐逃离的方向,沉声问道:“那个方向是通往何处?” 贤妃的脸上酡红,似有淡淡还未褪尽的红潮,看了一眼年轻男子所指的方向,随口答道:“还能是哪儿——还不是瑶嫔那个狐媚子所居住的琐梅宫。那只狐狸精也不看看自己的住所,皇上若是真的宠她,又岂会让她住到那样偏远的地方?她还真以为自己受得一时帝宠就无法无天了。” 贤妃想是在后宫中呆得久了,就染上了后宫中爱嚼舌根子的恶习,也没有注意到那名紫衣男子越加不豫的面容,继续不满道:“我看那瑶嫔也嚣张不了几天了,眼看着袁昭仪又重新获得皇上的隆宠,到时候再看看那只死狐狸精如何在本宫面前嚣张!” “注意你的身份。” 紫衣男子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鸷,却转瞬即逝,让贤妃觉得那好像只是自己的错觉。 但以她多年服侍在他身边的经验来看,这个男人,真的很不好惹。在他身边,随时都有可能会为之断命。 当真是伴君如伴虎! 于是不再多言,贤妃唯唯诺诺地垂下头,低声道:“是,奴婢逾越了。” 紫衣男子不去理会贤妃的话,只是淡淡地看着琐梅宫的方向,沉默不语,半晌,才面无表情地对着贤妃道:“去查查这瑶嫔的身份来历,及时上报于我。” “是。” 胡遥头一次觉得皇宫会有那么大,回自己所居住的琐梅宫会有那么长的距离。 腿上的伤口还在慢慢渗着鲜血,沿路洒在来时的绿叶繁林之中。 她感觉得到体内的能量在一点一滴的慢慢流逝。 等它拖着一条受伤的狐狸腿连滚带爬的跌回琐梅宫之时,她早已渐渐失去了意识。 她看着眼前大大的乌木底座镶银边的宫匾,书着让她所熟悉的“琐梅宫”之时,终于因体力不支慢慢地倒在宫门口。 她想,离墨一定会过来找她的。 带着回到家中般舒心安全感的笑容,胡遥慢慢的阖了眼。 黑鸿闪电般迅速掠过,瞬间,小狐狸软软的身体落入一个她所熟悉的怀抱,温暖而有力。 那怀抱好像会永远为她撑起一片广阔的蓝天,而她,只用在这个宽大的怀中,肆意地任性,胡乱的撒娇就可以了。 是夺昕。 胡遥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腿上还未消退的刺痛感提示着她今晨所发生的一切,逃走时,那个说话声音阴冷无比的男子朝她的小腿上射中一枚飞镖。 她受伤了。 慢慢眯起眼睛,刚要伸手揉一揉那还有些酸痛的眼,却愕然地发现自己的那只小手早就被另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地裹住了。 胡遥顺着自己的小手抬眼望去。 第三十八回 发现 第三十八回发现 胡遥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腿上还未消退的刺痛感提示着她今晨所发生的一切,逃走时,那个说话声音阴冷无比的男子朝她的小腿上射中一枚飞镖。 她受伤了。 慢慢眯起眼睛,刚要伸手揉一揉那还有些酸痛的眼,却愕然地发现自己的那只小手早就被另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地裹住了。 胡遥顺着自己的小手抬眼望去。 挺拔俊朗的脸庞上,英眉紧锁。挺直的鼻梁下是微抿的薄唇,唇色微微有些泛白,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异样的情愫。 颧骨处,画着一枝惹人拭目的红梅。 梅娇而艳,冷冷地绽开在苍白如霜的俊美容颜上,徒添一抹靡丽动人的冷艳。 就像冰天雪地里灼灼绽放开来的一株殷红欲滴的血梅。 妖异而冷艳。 夺昕那原本有些刚毅寒烈的容颜也因此变得柔和闲适。 而此时,夺昕正面色凝重的盯着胡遥不说话,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只是那双慑人的眼。 眼寒如星,深黑的眸子如同深深的漩涡一般,看着胡遥,波涛汹涌变幻了好几次。 胡遥一时怔忪,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突然到来的夺昕,干巴巴的轻声道:“夺……夺昕,你怎么会来这里?” 夺昕看着她,如星子般寒冽的眼眸中突然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哀伤,却转瞬即逝,让人看得并不真切。 他有些艰涩地开口:“遥……你是不是,不开心我来看你?” “怎么会?”胡遥忙忙解释,“我只是看到你来这里有些惊讶而已,怎么离墨都没有发现你?” “是这样吗?”夺昕的眼里慢慢浮起一大团幽黑的颜色,像一片黑色的泥泞漩涡,望不见底,却无端让人心中揪紧,“离墨知道我来了,想必应该是听了夜风的吩咐,叫她不要来打搅我们。” 胡遥轻轻点头,表示知道了。忽而问道:“对了昕,你的伤都好了吗?上次帮你换绷带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口子还没有完全愈合,现在好些了吗?” 记得当初在烟情阁,夺昕满身是血地冲进她的闺房的时候,胡遥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 那样鲜红欲嗜的鲜血,浓浓的血杀气息扑面而来。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才学会了害怕——这个世界和原来的21世纪完全不同。 这里是没有人权,没有法律约束的古代。 人们可以互相残杀,持刀伤人,只有你有权,没有什么人能够管制得了你。 所以,她毅然决然地答应了夜风的交易,随他一道儿入主后宫。 也许,还有一个藏在她心中,连她自己也都没有发现的原因。 她不想让夺昕再为她受伤。 她为他心疼。 也想要好好将他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细心地照料。 而不是当一个无能的弱质女,永远躲在他的身后,让他独自一人承担着外界的风风雨雨。 夺昕听到胡遥如此关心自己,眼中的原本愈加浓郁的墨色稍稍淡了一点。 大手将胡遥的小手握得更紧了些,修长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胡遥柔若无骨的手背,温软真实的触感让夺昕微微安心。 “好些了。”淡淡的星眸依旧似冰如霜,深沉的嗓音却磁雅而温醇,泛着点点的温柔。“那遥你呢?在宫中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就告诉我,我去帮你杀了他!” 胡遥呆住,嘴角抽了抽。 我说这位小哥,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将杀人说的那么理直气壮的样子。很让人接不住话的诶。 “不用不用,我在宫中过得很好,不会有人来欺负我的啦!” 夺昕闻言缓缓低下头,有些低低的嗓音传来,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那般微弱的声音:“也对,他那么宠遥,怎么会舍得让人欺负遥呢。还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以为遥可能还需要我的保护。” “昕,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没什么,是我想得太多了。” “什么想太多?” “没什么。” 屋中沉默了许久。 夺昕垂着头不言不语,胡遥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突然有些气闷,他那么些天都不来看看自己。一来就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问他,他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自己和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疏的? 而那厢。 夺昕心中的失望愈加的浓重,连着他眼瞳中的颜色一样,变得阴郁泥泞不堪,像是由要回到从前那样终年见不得阳光的时期,永远沦陷在那幽深黑冽的深渊中,望不见底。 她告诉过他夜风和她之间的交易,顶不过她的撒娇抵赖,终是同意了让她进宫去躲避暗落杀手。 从她离开他进宫的那天起,他就开始疯狂的想念她。 好像一离开她,他的世界就会陷入重重的黑暗,看不清任何事物,所有的一切都是黑色的,没有光泽的。 满心满眼里都是她巧笑倩兮的身影。 那温暖的笑容就像是会发光一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会在他养伤躺在床上被思念折磨得生不如死时,给他一点点慰藉,一点点光明。 昨天晚上,他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就速速来到了宫中,想要见见他心爱的姑娘,一解相思之苦。 可是,她一晚都没有回来。 他去问离墨,那个夜风安插在她身边的探子,这些天她在宫中都发生了什么事。 离墨告诉他关于她在宫中一切的一切。 包括她在选秀上被刁难,贤妃的拉拢还有她对夜国皇帝的美人计。 离墨说,皇帝很宠爱她,把她当成手心上的宝,每天下午都会和她在宣德宫耳鬓厮磨一段时间才放她走。 而她似乎也对皇帝颇为有意。 可这毕竟只是离墨的一面之词,他相信他心爱的姑娘不会那么快就爱上了别的男人。 可是心中未免泛起苦涩。 他对她在宫中的一切竟一无所知。 那么些天里,她一直都和皇帝在一起。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全身的筋骨血液都在沸腾着,很想要宣泄,很想立马冲过去把皇帝给杀了以解心头之恨。 可是,他要等他的姑娘自己回来,他怕他不能够在第一时间里见到她。 天刚刚亮的时候,一抹雪白的影子慢慢的向锁梅宫移动着,然后倒倏地在了宫门前。 他走近一看才发现那是只受伤了的白狐。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只白狐身上有着和她身上一样光亮至极的颜色,心中不免柔软,将那只小狐狸抱进了锁梅宫中。 然后,让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那只小小的白狐就那样在他进入房间的那一瞬间,散发出莹莹的光辉,重重的光辉将它和他包裹在其中,再睁开眼,怀中的白狐俨然变成了他心爱的姑娘的模样。 ¥¥¥¥¥简绿河:那个,昨天同学聚会,所以就没有更新,在这里向给绿守文的紫夜亲亲,素蒲还有蛋蛋致歉哈~然后摁倒,群么么!) 第三十九回 温泉释 一 第三十九回温泉释(一) 天刚刚亮的时候,一抹雪白的影子慢慢的向锁梅宫移动着,然后倒倏地在了宫门前。 他走近一看才发现那是只受伤了的白狐。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只白狐身上有着和她身上一样光亮至极的颜色,心中不免柔软,将那只小狐狸抱进了锁梅宫中。 然后,让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那只小小的白狐就那样在他进入房间的那一瞬间,散发出莹莹的光辉,重重的光辉将它和他包裹在其中,再睁开眼,怀中的白狐俨然变成了他心爱的姑娘的模样。 他当时心中是无不震惊的。 遥曾经告诉过他,她是可以成仙的修行者。 那她现在的样子......就是修炼成仙的形态吗?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抱紧了怀中的女子,将她紧紧地护在自己的怀里。 她修炼成仙之后,会不会就这样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从而离开了自己? 不要自己? 他可以忍受她和夜皇之间的暧昧关系,但他不能忍受她不要自己的事实。 毕竟,神仙都是无所不能的,不是吗? 那种重重的不被需要的感觉像湖水一样层层地包裹着他,让他沉重到无法呼吸。 她醒来后,对于她变成狐狸的事情只字不提。甚至表现得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她是在向自己隐瞒这件事吗? 他觉得他和她的距离在不断地加大,像是隔着一座千年的裂缝,有很多流质的液体在不断地从那高高的裂缝中流走。 终于,他有些艰涩地开口:“遥,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事情吗?” “诶?我有什么事情要解释吗?”胡遥满脸疑惑地看着夺昕。 “没有吗?” “喂,昕。今天你很奇怪诶,你究竟要说什么啊?” 夺昕顿了顿,有些哀伤的看着她,瞳仁里深似寒潭,清冽而深幽。 “遥,你现在告诉我没关系。夺昕可以等到你主动告诉我的那天,我会一直等一直这样等下去。” 胡遥越发觉得今天的夺昕有些奇怪了,正待要出口问他,却感觉到他突然加大力气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用着他低沉的嗓音继续道:“如果是你现在还不方便说,那就等到你将来有一天方便的时候再告诉我吧。我今天来是来告诉你,暗主来了。” “什么,暗主他来了?那他有没有发现你,你没有受伤吧?”胡遥一听到暗主的名字就整个人都暴怒了起来。 入宫前,夺昕身受重伤就是拜暗主的手下所赐,没想到这次他竟亲自出马了。 “不要担心,我没有发生什么事,他没有发现我。”夺昕的语气中有几分宠溺,“这次我来宫中,在宫外发现了暗主给暗落暗桩的独型符号,想必他已经到了宫中,所以遥这几天你都要小心行事,不要去招惹一些看起来很奇怪的人。” “什么叫让我不要去招惹他?”胡遥气结,“那他来主动招惹我怎么办?我又不认识他。” “以他这次行色匆匆的样子来看,暗主此次出暗落并不像是专为刺杀你而来,他应该是还有其他要事要做吧。再说他的样子暗落中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真实面容。他常年喜好以易容术示人,天下间得知他真实身份的人恐怕不出几个,就算是有人无意间得知了他的真实面貌,也会在下一瞬间被他杀掉。” 胡遥有些被惊吓到,咽了咽口水,紧张兮兮地小声说:“如果他已经隐藏在宫里的话,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夺昕看到她紧张地样子,有些宠溺地揉揉她细碎的头发:“不要紧的,我会好好地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来伤害你。” “恩恩,我的昕最好了。”胡遥喜滋滋地扑进夺昕的怀里,上摸摸下蹭蹭地努力卡油。 锁梅宫外,离墨满脸黯然看着殿中神情相拥的男女,手指紧紧地攥起。 宫中渐渐传闻,皇帝今晨昭告御前监军们,让他们在宫中大力寻找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 可是,这深宫怎么会有狐狸呢? 可想而知,侍卫军们什么也没有找到。 胡遥躲在琐梅宫中咬着梅子,笑眯眯地想,看来夜晨也挺宠她这只小狐狸的嘛。 她连着几日都不再去宣德宫,和夜晨开始了冷战。 因为,她以小狐狸的身份知道,她不会输。 几日后,夺昕接到一封飞鸽传书,行色匆匆地离开了宫中。 正在此时,胡遥接到了一道圣旨。 皇上兑现了他的承诺,让胡遥去玉泉宫沐浴。 玉泉宫从夜国开国以来,一直都是给皇上和皇后沐浴的地方。而今却赏给了胡遥这一次机会,自是看得出皇上对胡遥的特别宠爱,就连当年十分受宠的贤妃也没有机会享受这一特殊待遇。 而胡遥却从这次赏赐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夜晨这是在向自己服软,想要改善两人之间冷战的关系。 天载年八月十七日,这一日被史官们载入了夜国史册。夜国的帝后在这一日和好如初,瑶后也在今日开始她近五年的独宠神话。 史称“温泉释”。 后来民间习俗,每到每年的八月十七日,闹别扭的情侣们都会彼此相约在这一日游温泉,然后就会得到祝福,和好如初。 第四十回 温泉释 二 第四十回温泉释(二) 胡遥曾经在史书上看到过:汉成帝一次无意间从门窗隙缝中窥见了赵合德洗澡后,就成为他一种新鲜的刺激:从赵合德宽褪罗衣,玉骨冰肌,兰汤潋滟,到自我欣赏,顾影自怜,关窗锁户,轻醮细拭,一幕幕活色生香的旖旎画面,有景像、有动作、有表情、更有声音,是汉成帝的经验里从来没有汲取过的。他对身边的太监说:“自古以来皇帝没有两个皇后,如果有的话,我一定要把昭仪(此时赵合德已为昭仪)立做皇后。”后来为赵合德修宫殿,汉成帝特地关照用蓝田玉镶嵌了一个大浴缸,注入豆蔻之汤,更显水光潋滟。不消多说,自然是赵合德的浴缸了。 赵合德知道了自己入浴的过程,竟能如此地使皇帝神魂颠倒,于是便将计就计地不予揭穿。更运用欲擒故纵的手法,尽量铺排无限的媟艳风光,甚至连浴罢的情态,也加以刻意的美化,以捕捉汉成帝的注意力。 赵合德入浴时的美态,紧紧地扣紧了汉成帝的心弦。 这也正是胡遥当初向夜晨讨赏时,只向他请求道想去玉泉宫一浴的原因。 她有些得意地想,到时候,夜晨也一定会想汉成帝爱上赵合德一样,深深地爱上自己。 玉泉宫的浴池有三丈余阔,八丈那么长,池内有五尺深浅,但见池水清澈见底。温泉从玉泉池畔立着的九只翘首龙头中汩汩流入池内,水流细密润泽,池底两侧有几个小小的孔窍通流,保持池中的水持续清澈的供应,泉水似滚珠泛玉,咕噜噜的冒起气泡泡,在玉泉宫里氤氲起浓浓的雾气,渺渺浩浩宛如仙境。 胡遥轻褪罗裳,抬高修长纤细的玉腿迈进玉泉池中,将螓首微微靠在池畔旁的白玉枕上,享受着这难得的一次玉泉沐浴的机会。 玉泉池的对面一米处立着一扇紫檀嵌染牙韵十二府围屏,胡遥微眯着双眼,紧紧地盯着屏风那面的动静。 自从上次月满幻化成狐之后,胡遥发现自己不仅听力变得越来越好,连着视力也变得越来越清晰,甚至是隔着几十丈,她也可以清晰地听得到看得到他们的声音还有形态。她想,这大概是因为自己与生俱来的月狐本领吧,这样的情况可能还会发生很多次。 果不其然,围屏那边的影子微微动了动,似是有些不耐。 胡遥略略低下头,微勾唇角,湿淋淋的头发顺势滑落下来,垂在她诱人的锁骨上。 美轮美奂的小脸低在发间的阴影处,让人看不清面容,轻轻地笑了出来。 他,果然还是来了呢。 胡遥动作妖娆,身姿妩媚地拿起摆放在池畔的香帕,轻轻地在她那滑腻娇嫩的肌肤上细蘸慢拭,晶莹剔透的水珠滴落在她那光滑白皙的透明肌肤上,唯美得让人不忍打破,像是误落人间的仙子,正在同着水露嬉戏。 胡遥眼角含春,灵动妩媚的小手和粉白的藕臂不断地在水中游走,搅动着平静的池面。 娇嫩欲滴的红唇微微嘟着,像是在向谁发出无声的邀请。 池中的一湖春水在盈盈摇曳着的宫纱灯下,散着波光潋滟的光,越发的璀璨炫目。 妖娆诱惑,明媚动人。 玉泉池中氤氲起大片大片的雾气,将美如仙子的她环环包裹在其中,让人看得并不真切。 围屏那边。 夜晨的喉头紧了紧,漆黑如墨的眼睛隔着围屏的细缝,随着胡遥的动作游走。 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喉咙。 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在水波荡漾的池中游弋,就像是在他身上抚弄摸索一样。 似在他胸前点燃一把炽热的火种,无尽的燃起燎原。 浑身的热血在看到她酥胸敞露,彻底失去的控制,那沸腾的狼血在他体内不断地叫嚣着,肆虐着。 手下一个不稳,掩挡着他的屏风轰然倒塌。 “啊——来人啊,有刺客——”胡遥一声惊呼。 他看到池中的美人犹如受大惊吓一般花容失色地看着他,满脸震惊。 夜晨眸光一闪,嘴角扬起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存着些许宠溺,似是并没有偷窥被人发现后尴尬,只是望着胡遥柔声道:“朕的美人还真是天香国色,艳若桃李,连这屏风也忍不住要好好与美人亲近一番呢。” 胡遥做出惊讶的样子,眼睛睁得大大的,错愕道:“皇上,你怎么会在这里?”大河现在开始写的新书《娘娘,奴才有了》,欢迎大家进来收藏: 禽兽后宫,危机四伏。 一只随时会将她摁倒在龙床上发情的好色皇帝。 一只白天是女人,晚上对她很“男人”的妖孽皇后娘娘。 一只动不动就把她扒光对她全身检查的御前侍卫。 还有…… 桑落躺在凌乱的龙床上弱弱娇吟。 “后宫……很危险,筒子…。们还是…回学校吧。” 且看一只无耻没品有身材的御前女太监如何在非人后宫步步高升,虏获君心的辛酸血泪奋斗史!片段1: “这是什么?”某只皇帝盯着手上的血渍皱着眉头说。 “我…我流血了。”大河心中一阵咆哮:大姨妈,您老怎么来了? “受伤了吗?来人啊,传御医。” 某无良太监迅速捂住下体。 “朕传太医,你捂下面作甚?” “伤……在下面,奴才怕脏了皇上圣眼。” 某只皇帝静默不语,只是漆黑的眸子遂然变得深邃,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用手捂着的地方。 随即眼神越来越暧昧,越来越炽热……灼热的视线滚烫地烘烤着大河的全身。 “伤在下面不赶快清理的话会变得更严重,小落子过来,朕亲自帮你检查检查。”说完飞身将她强扑摁倒在床。 大河泪流满面,誓死挣扎。 “皇上,不要啊,不要……” 片段2: “听说,昨个儿,皇上和你两个人一整天都呆在宣德宫里厮混,害的皇上连早朝都没有去上,这弄出的动静还真不小啊。” 某只皇后娘娘削葱根一样白净的素手微微挑起茶盏,透亮的指甲盖上还涂满了鲜红欲滴的凤仙花汁,凉飕飕地道。 “皇后娘娘饶命啊,奴才,奴才……和皇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求皇后娘娘明察秋毫,放过奴才啊……”桑落四肢颤颤巍巍地匍匐在地,连忙跪倒扯着嗓子哭喊着。 “本宫何时说要你的命了?本宫疼你还来不及呢!”妖孽娘娘渐渐趋步走向那跪在一团的小人儿,单手一捞,将她揽在怀中,轻柔地抱起,指腹轻轻擦干那挂在她脸上的晶莹泪珠儿,殷红的薄唇微微翘起,柔声道:“脱衣服——昨儿你怎么折腾皇上的,今儿就怎么伺候本宫吧。” 桑落僵直着身子趴在妖孽皇后的怀里,眼睫上还挂着湿哒哒的晶莹泪珠,满面绯红地小声嘀咕。 “果然如此,老娘法眼一开就知道你是只妖孽了!” 片段3: 桑落死尸一般瘫软在沉香木满金雕龙凤大床上,双拳紧捏,就义似地闭上了双眼。 床边,皇上阴沉着脸冷声道:“小落子,他躺在床上现在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瞥了一眼趴在床上挺尸一样的物种,凉飕飕地说:“还能是怎么样?皇帝陛下,我们的玩具被玩得太久,故障了!” “那怎么办?”皇上继续问。 “无用者,弃之。”一旁静默不语的御前侍卫突然面无表情地道。 三人眼中眸光一闪,精光内敛,各有思量。 皇帝唇角微勾,幽深威严的眸子闪烁着光芒,几个字从他嘴中吐出:“竟然无用,那就把他丢掉好了。”片段4: 七年后。 “死大叔,给我放开她,不准抢我的玩具落落!”粉雕玉琢的一张小脸蛋儿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瞪得很大,伸开短短肥肥的双臂,面露警惕之色地等着面前的一个陌生大叔。 “你是……”龙慕薄唇紧抿,英眉微蹙,迟疑道。 “宏儿,我是你娘亲……不是玩具。”一个弱弱的声音从那短肥的手臂传来,面露凄色。 “你给我闭嘴!”一大一小两张脸同时出声对她咆哮道。 桑落委屈地看了小娃娃一眼,泪流满面地蹲在墙角玩泥巴…… 引文: 铅华扫尽,尘埃落地,是谁,为她袖了双手倾翻天下? 又有谁拥得佳人,陪她踏遍红尘万丈,弄舟紫陌,惯看桑花满天。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 皈蕴寰尘,淫雨初妆。 第四十一回 温泉释 三 第四十一回温泉释(三) 夜晨眸光一闪,嘴角扬起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存着些许宠溺,似是并没有偷窥被人发现后尴尬,只是望着胡遥柔声道:“朕的美人还真是天香国色,艳若桃李,连这屏风也忍不住要好好与美人亲近一番呢!” 胡遥做出惊讶的样子,眼睛睁得大大的,错愕道:“皇上,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因为美人沐浴之时的仙人之姿深深地牵动了朕的心魂,让朕识香而来,恩——看起来还真是香呢。”夜晨双眼带电,目光放肆地在胡遥池水下凹凸有致的躯体细细打量着。 胡遥在他那炙热的视线下无处藏身,心中微微有些期待,却又有些害怕。 身子下意识地略略向香汤中移了移,让大片的水雾弥漫在自己的周围,遮挡住胸前一些不小心走漏的春光。 却不知这一细微的动作落到夜晨的眼中,更是撩人心弦,引人窥探。 夜晨心中一紧。 浑身的热血沸腾着想要宣泄,想要不断地凌虐,想要让眼前的女人在自己身下求饶,婉意承欢的哭喊!他的唇边绽放出一抹暧昧邪恶的笑容,俊美无俦的脸上此刻眉眼生辉,漆黑如墨的瞳孔颜色渐渐加深,眸子中闪烁着满是兽性的光芒。 大手一挥,只见瞬间他身上的龙袍翻飞,浮光掠影般,再眨眼那件龙袍已落入玉泉池畔。 “竟然朕还不容易能够见着一次美人出浴如此香艳的美景,就不能就这么回去了,不然一定会终身遗憾的。不如————爱妃和朕趁着此情此景来一场鸳鸯戏水如何?” 这句话虽说是疑问句,但见夜晨早已褪去里衣,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亵裤。迈开结实有力的双腿,跨进玉泉池中,神情是不容拒绝地玩味地看着那一脸不知所措的胡遥。 “皇...皇上,这这.......于理不合啊。”胡遥面露惊慌的神色,战战兢兢地说。 “什么于理不合?”夜晨在水中渐渐走近胡遥,铁臂一挥,将缩在池角小小一团的她一把拉进自己的怀里,长臂紧紧地扣住她那不堪一握的纤腰,“在这里,朕就是理,朕就是法,还有谁能大得过朕?” 健硕的蜜色胸膛,滚烫的身体毫不犹豫的紧紧贴合着她。 胡遥又羞又急,慌忙着伸出粉白的藕臂推抵着夜晨,无奈力气太小,还没脱离他的魔掌半分,自己却早就累得娇喘吁吁了。 胡遥面色酡红地用白腻的小手抵住夜晨不断呼吸起伏的胸膛,娇声道:“可是皇上——这里不可以的,要是被人发现的话,那臣妾......” “据朕所知,爱妃可一直都不是个会受礼法约束的美人啊,怎么今个儿就如此别扭呢?”夜晨俯下头,靠近胡遥的耳畔,轻轻的含住了她小巧白嫩的耳朵,用力的舔吸吮嗜。 胡遥感觉到一阵电流滚入自己的体内,顿时身子一软,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夜晨结实宽厚的怀中,声音也渐渐变得微喘:“皇上——您不能够这样对臣妾的,放了臣妾吧,臣妾现在身子很热...像是没有力气...怕是今天不能够让皇上尽兴了......” “朕记得当初,你在宣德宫里敞开着身子迎接朕的时候,怎么都没有这般推辞阻扰过,怎么今天就装得如此矜持烈女的样子了?”夜晨修长健硕的身躯宛如一只隐忍的野兽瞬间扑了过来,将胡遥紧紧地压下玉泉池圆润紧实的池壁上。 “皇上——”胡遥惊呼一声。 夜晨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滚烫的薄唇毫无预兆的覆上胡遥的红唇,势如破竹般将舌探入她的小嘴中。 “爱妃没有力气不要紧,你只需要在朕的身下好好享受就行了,用力气这样的粗话......还是交给朕来做好了。” 夜晨微微眯起眼睛,将修长的手指插入胡遥铺散着的发间,让她无路可退也无路可逃。 唇舌间加大了力度,紧紧追逐着胡遥不断躲藏着的丁香小舌,和它不断地嬉戏着,一圈一圈地萦绕着彼此,试探着彼此。 “小妖精,你的味道真是甜美,甜美得让人一尝便再也舍不得放下......” 温热的气息吞吐在胡遥的唇上,他的眼中带着深深的坏意。 空气渐渐变得稀薄,胡遥全身的力气被酥软的感觉消耗殆尽,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所有的一切动作都慢慢被人类特殊的本能所代替。 在她沐浴之前,她曾经让人在玉泉池中注入了曼陀罗花的汁液。 曼陀罗花,俗称“情花”,有催情的作用,这是她特意为皇上准备的。 没想到此刻却是她先中的招。 她不知道的是:曼陀罗花还有一个功效就是模糊人的意志,起到催眠的作用。 思绪慢慢变得模糊朦胧了起来...... 她的身体逐渐变得滚烫,浑身都在不断地发热..... 她伸出粉白藕臂勾住夜晨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可以燎原的热吻,唇中模糊不清地道:“我也要尝尝皇上的味道......” 夜晨动作一顿,似是对她的回应十分激动,着了魔一般用力舔舐着她的所有,汪洋肆意。 “你真是个会要人命的小妖精......”夜晨在唇齿间亲昵的耳鬓厮磨,浑身绽放着狂放乱野的气息。 胡遥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的缓慢,身体因夜晨浓重的男子气息触碰而产生的焦躁感也被一种不知名的渴望渐渐代替。 她浑身发烫,轻启朱唇,口中喃喃道:“皇上——我好热...好热......好想要......” 明明身子烫的要命,可她却还是将夜晨抱得更紧,更加用劲儿,好像只要抱紧他,她身上那些奇怪的感觉就会慢慢不见,那些燥热感也会随即消失不见。 “是吗?很想要——很想要谁?”夜晨原本清明的嗓音因着情欲而变得沙哑而紧绷。 他的眼睛一瞬不顺地死盯着身下焦躁不安的妩媚女子,眼中的墨色渐渐加深,腥红的颜色渐起猖獗。 “要皇上。”胡遥的意识早已模糊。 “皇上是谁?”夜晨继续耐着性子逗弄着她。 “皇上?呵呵——是你。” 夜晨满意地看着胡遥那渐渐被情欲控制住的晶莹的小脸,心中感动,像是颇有成就感。 突然耳朵动了动,眼中眸光一闪。 殿外有人! 大概知晓了殿外来人是谁,心下一动,继续低声沙哑地问道:“那么,那天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将你护在身后的男子是谁?” “是......夺昕。” “那夺昕那又是你的谁?” “夺昕,夺昕是......”胡遥皱着眉头,记忆似乎有些模糊起来。 夺昕?夺昕? 对啊,她还有一个夺昕。 夺昕于她来说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浴池内曼陀罗的香味越来越浓,馨香而浓郁,浓到足够能搅乱胡遥的思绪。 “他到底是什么啊?”夜晨微微放缓了声音,慢慢的引诱着她说道,“他对你来说有什么用处呢?” 用处? 胡遥忽然有些想起来了。 最先开始的时候,他不是一直都是自己躲避追杀的工具吗? “啊,对啊,他是工具......,是工具....可以躲避...其他的杀手.......追杀。” 夜晨眼中充满了笑意,嘴角勾起一抹张狂的笑容。 像是胜券在握般的,挑眉看了一眼殿外,仔细倾听着殿外空气的流动声。 从小就在皇宫中长大的他,只用辨别空气中流动的方向及大小就能够清晰地判断出殿外是否有人。 殿外,气流微动,继而恢复如常。 很好。 那个碍眼的男人走了。 看着眼前在自己身下躁动不安的女人,夜晨心中怜爱无比,捧起她那流盼婀娜的小脸,暗哑道:“小妖精,这回,你就只是我一个人的了。” 扳过她不断扭动不安的身子,将她的小手反剪在池壁上,健硕紧实的胸膛轻轻地覆了上去。 殿内。 锦被翻滚,窗幔摇曳,抵死缠绵。 殿外。 夜凉如水,静云如伫,风淡花青。 简绿河:坐在电脑桌前荡笑,hhhhhhhh.......!!!!! 感谢潇湘,感谢四四,夜儿,色色,素蒲,由由,血儿,99,小冉,崖儿,世儿,还有那么些来打酱油的筒子们! 大河终于写完一场盛大了,泪流满面....... 第四十二回 前清 一 第四十二回前清(一) 清晨初露的骄阳暖暖的悬在空中,细碎的阳光铺撒在玉泉池中,整池的池水泛起波光潋滟的柔光,映衬得整个宫殿里都是亮堂堂的,莹莹生辉。 偶有一丝暖风轻送,清澈如镜的池面上微微牵起浅浅的涟漪,淡淡的波澜。 玉泉池池畔,垫着一大片厚厚的狐裘绒毯,白皙绵软,柔软的触感让人好像沐浴在清泉月光中,舒适而绵密。 胡遥披散着凌乱的衣裳抱着腿,一脸阴沉地看着那雪白的狐绒上一抹刺眼的红色。 那抹鲜艳刺眼的血色深深地扎进扎进的眼中,和那纯洁玉白的绒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红的鲜艳耀眼,白的纯清洁净。 如果八点半的泡沫剧没有骗人的话,那红艳艳的那一块......貌似是自己的...处女血吧...... 可是,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还是易羽的暖床女奴。易羽那小子不是应该在自己来之前就早把自己原来的身体吃掉了吗? 哪为什么这里还有那么大一块处女血? 而且...... 胡遥突然有些难以启齿。 下体很痛很痛... 像是被什么利器生生地撕碎了一般...... 浑身都提不起半点力气。 胡遥龇牙咧嘴。 昨晚那只禽兽到底抓着她做了几次啊??? “爱妃做什么这副表情?”低沉暗哑的声音贴着胡遥的耳畔响起,浓重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难道是在对朕昨晚的表现不满意?这个很好办,那就趁现在还有时间再做一次好了。”说着,便伸出长臂将胡遥揽过来,健硕挺拔的胸膛袭来,再次紧紧地将胡遥压在身下。 胡遥抬头冷静地看了大清早发情的某只皇帝,面无表情地道:“原来我是处女。” 夜晨闻言身子一顿,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斜睨了胡遥一眼,沉声道:“爱妃这话说的是何意?你自己是不是处子之身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早晨露寒的原因,夜晨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冰凉。 胡遥死死地盯着那滩红的碍眼的处女血,微微吸了口气。 易羽那小子一定是性无能!买了老娘这么久竟然一次也没有碰过自己! 重要的是,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早就失身了,才这样随随便便的破罐子破摔压了夜晨。 早知道自己还是处子的话,她她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但她极其不爽现在的感觉,像是好不容易中了乐透之后,才发现那一期早已过了期。 “可是我不知道原来会有那么痛啊?皇上,怎么会那么痛?”她面露凄凄哀哀的表情,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半扇阴影,显得她的模样是说不出来的柔美娇嫩。红润的小嘴一扁,似是要哭了出来。 夜晨哭笑不得,唇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容:“原来是在说这个意思。昨晚是朕不好,弄疼你了,朕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对你了,一定会很温柔的。” 胡遥继续耷拉着脑袋,沉寂在自己的忧伤中不理他。 夜晨翻过身,扳过胡遥娇小玲珑的身子,让她轻轻的伏在自己的胸膛上,右手揉了揉她凌乱披散着的秀发。 “第一次都会有些痛的,嬷嬷没有告诉你吗?以后再来的话就不会疼了,朕保证以后都会让你很舒服的,你一定跑来求着朕要你。” 胡遥暗骂一声色狼,继续装着样子不理他。 想她也是一21世纪的知识女性,连这点常识都不懂还怎么在人间混啊。 她只不过是想转移话题罢了,谁知面前的这一只还真当着似地把她当小朋友哄了。 夜晨见她又不说话,以为是昨晚无节制的欢爱把她给吓到了,于是继续耐着性子哄骗道:“怎么,还在害怕吗?不怕不怕,以后只要你乖乖的躺在我身下迎接我就行了,我保证会对你很温柔很温柔的......要不然这样好了,以后你来喊停,你叫我停我就停,行吗?” 胡遥细心的注意到,他没有称自己朕,夜晨他竟然第二次在她面前没有用敬语了。 胡遥颇有自豪感,于是也乖巧地顺着杆子往上爬,猫儿一样窝在夜晨温暖的怀中,瓮声瓮气地说:“那你答应了我的不准不算数,你是皇帝,是要一言九鼎的。以后我让你停就停,不准骗我。” 夜晨眼中眸光一闪,眼中是掩也掩不住的笑意:“朕是皇帝,自然就不会骗你。” 若是胡遥此刻抬起头来看他,一定会觉得他活像只小红帽中的狼外婆,露出不怀好意的奸诈笑容。 胡遥在他怀中蹭了蹭,似是不经意的提醒他:“皇上,你就不问我和夜风是什么关系吗?” 夜晨抚摸胡遥头发的大手略略顿了顿,随即找回了节奏,继续揉了揉胡遥的头发,云淡风轻地道:“你若要说,自然就会告诉我。若是我强问你,怕是也问不出什么结果,在朝中假话听得多了,却不想再去听你所说的假话,又何必自讨没趣?” “皇上倒是想得通透。”胡遥笑得眉眼弯弯地抬起头来,一双澄澈秀莹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夜晨,轻启朱唇:“我想告诉皇上一些事情,不管皇上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话。” 夜晨一怔,半晌,微微抬起白皙修长的素手,指腹沿着胡遥的脸,轻轻地描绘着她那双干净的眸子,唇角逸出几分笑意:“你说,我听着。” 简绿河:各位亲亲帮个忙啦,多收藏几个,收藏数很不好看诶,都是2!!!我不要2啊!!! 第四十三回 前清 二 第四十三回前清(二) “皇上倒是想得通透。”胡遥笑得眉眼弯弯地抬起头来,一双澄澈秀莹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夜晨,轻启朱唇:“我想告诉皇上一些事情,不管皇上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话。” 夜晨一怔,半晌,微微抬起白皙修长的素手,指腹沿着胡遥的脸,轻轻地描绘着她那双干净的眸子,唇角逸出几分笑意:“你说,我听着。” 胡遥有些狐疑地看着他,见他一双清新俊雅的明眸正含笑地看着自己,却无半点认真之意,不觉有些气闷地说:“看你的样子,好像对我要说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是当然,要知道,现在我只对你的身体有性趣。”夜晨慢慢靠近胡遥,轻轻的啮舔胡遥白净粉嫩的耳垂,在“性”字一词上特意加重了声调。 胡遥敏感的身子微微一颤,忙推开他,不满地道:“我说正经的呢,别来打扰我。” “我舔我的,你说你的,两样同时进行,岂不是节约了很多时间?”说着又抓住胡遥白皙的葇夷,往怀中一带,正待俯身覆上她那红润的香唇。 “皇上——”胡遥在夜晨怀中乱刨,拼命挣扎着,却不小心牵动下体,一阵刺骨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气。 “嘶......” “爱妃怎么了,是我弄疼你了吗?哪里疼?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夜晨立刻停下动作,轻轻地把胡遥揽在怀中,满脸紧张地问。 胡遥看到他那紧张的样子,不觉有些怔忪。 印象中的皇帝都是高高在上,不怒自威,伟岸巍峨的。 他何时在自己面前这样慌乱过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长长的睫毛有如小扇子一样刷着,在眼睑下投下一抹暗影:“我没事,就是昨天的伤还在痛,只要皇上不乱碰我就好了。” 夜晨终于缓了一口气,轻轻地拥住胡遥娇小玲珑的身子板,凉悠悠地叹息道:“我不碰你便是了......怎么会那么娇弱呢?随便碰一下就出血,那以后怎么办啊?” 胡遥咬牙,决定无视他! 理了理思路,寻思着怎么想这只正处于发情期的皇帝道明一切。 “我和夜风是在烟情阁认识的,和他认识的时间也并不比和皇上认识的多多少,而且和他也只是纯粹的交易关系。” “他把我弄进宫让我躲避仇杀,而他让我做的事情却只是让我爬得高,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其他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夜晨微微凝眸,淡淡地道:“你不知道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他的心思,迂回婉转,怕是这天下除了我,再没几人能懂。” 胡遥挑眉瞅着他,不服气道:“你又知道?” 夜晨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含笑着,眼中满是宠溺和温柔,柔声道:“你刚才说躲避仇杀,你有什么仇人?” 胡遥摆出一张大便脸,撅着小嘴:“我也莫名其妙着呢,我这么乖巧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什么仇敌呢?不过我怀疑这次很有可能是易羽那家伙干的!” “易羽?你怎么会认识......”夜晨有些诧异地看着怀中的胡遥。 南国新皇,怎么会和她有联系了? “易羽他怎么了?你跟他很熟哦?”胡遥抬眼,眼中清光流转,晶莹剔透,疑惑地看着夜晨。 夜晨略略敛容,看她的表情好像并不知道易羽是南国的皇帝。他眉头微锁,俊美无俦的脸上写满了认真:“告诉我,为什么说派人追杀你的人是他?” “因为......这个说来话长诶......” “那就长话短说。” 胡遥寻思着这次恐怕是躲不过了,只有败下阵来,干笑着说:“这个,你也知道......我在入宫之前是...额,花魁。其实吧,......在这之前,我还要一个很威风的职业......” “什么?” “易羽的......暖床女奴......”胡遥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埋越低,可怜兮兮地缩在一边。 胡遥感觉得到,搭在胡遥腰间的大手在微微收紧。 夜晨抿唇,这是他在压抑怒气的表现。 很好,他的女人是南国新皇过气的暖床女奴。 夜晨就知道从她嘴里吐出了的东西没几个好听点的,漆黑的眸子危险地眯起,眼中的颜色在逐渐加深。 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扯出一个低沉的嗓音:“接着说,你后来怎么会跑到烟情阁的。” 胡遥听到他毫无温度的声音之时,有些心颤。 埋在夜晨的怀中不肯看他,呜咽着声音道:“逃了,然后不小心又被卖了。” 额...... 气氛立刻下降了几个百分比。 一群黑色的乌鸦们扑腾扑腾着从头顶飞过。 夜晨所有的怒气在听到她这样一句回答的时候被消耗殆尽。 每次,她都会像现在这样说出一些让自己很无力的话。 “笨死了。”夜晨哭笑不得,这个女人看起来还很机灵明慧的样子,怎么会...... “我也知道,不用你提醒!”胡遥有些赌气地咬着夜晨裸露在空气中的诱人胸膛。 “这么笨的姑娘,做我的皇后正好,不错呢。” 四周好像都在这一刻被静止住了,时间,心脏,还有自己的呼吸。 她一时的怔忪,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夜晨,机械地出声问了一遍。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眼前的夜晨,含笑不语。 斯文俊逸,丰神俊朗的俊美面孔,在满湖玉泉池池水的映衬下辉散着光亮至极的柔光。 眸子中的光华如同点亮了天光般醒目,墨色的潭水微微荡开了一圈圈的涟漪。 唇畔带笑,眉眼如画。 他说:“笨女人,要不要不小心做做皇后玩玩?” 胡遥听到自己的声音。 “好”夜史记载道,天载年八月十八日,夜皇晋封瑶嫔为瑶后,即为后来流芳千古的“妖后”。 九月初举行盛大的封后大典,届时六国使臣均来参加。 (简绿河:呼呼,终于写到这里了......) 第四十四回 风雨前夕 第四十四回风雨前夕 自从玉泉池那一天,所有的误会隔阂解释清楚之后,胡遥和夜晨的关系迅速发展,已经逐渐到了你侬我侬如胶似漆的地步。除了上朝,夜晨几乎时时都把胡遥带在身边,恨不得把她系在裤腰带上般离不开她半步。 夜晨也早已经下旨封胡遥为后,只等着哪天黄道吉日之时,举办一场盛盛大大的封后大典。 但朝臣们却大多持反对的意见,常常在上朝的时候进谏说“瑶嫔出生低贱,为后不足封天下悠悠众口”,“李贵妃贤良淑德,乃是为后的典范”之类云云。后被夜晨一声“到底这皇帝是你们做,还是朕来做,朕的皇后还由得了你们做主不成?”的怒吼被震慑到,再也没有大臣敢举谏封后的事。但却还是有不少大臣妃子们在背后议论纷纷。 宣德宫。 殿外繁花正乱,枝枝蔓蔓缤纷炫彩。清风过处,花瓣分分散散地在空中旋转飘落,在明晃晃的暖阳下,反射出七彩迷离的微光,给悠闲清冷的后宫平添了几分诗意。 殿中,龙榻上,胡遥正衣衫不整地斜卧在夜晨的怀里,粉白的小手半推半就地推抵着夜晨的宽肩。满面酡红,娇喘吁吁,巴掌大的俏脸上此时泛着淡淡的春意,光洁的额头上覆上一层细密的清汗,粉润晶莹。 “皇上——臣妾,臣妾...不要了...停停停...”胡遥浑身酥麻酸软,两颊发烫,抬手将手指插入夜晨黑亮如瀑的长发中,想要将他拉出自己的衣衫内,“臣妾还有...正...事要和皇上说呢......” 夜晨漆黑如墨的眼中似有几分醉意,调笑道:“对朕来说,与爱妃欢好就是最大的正事。” 胡遥刚刚喘了口气,恢复了些力气,就猫儿一般扒在他身上呜咽道:“皇上...你说话不算数,前些天你还答应我说,只要我喊停你就听话停住不碰我的,” “是啊,朕是答应了你只要你喊‘停’朕就停,可却没有答应你‘开始’也由着你喊。所以,现在......朕喊的是——‘开始’。” 夜晨眉头微挑。丰神俊朗,温柔和煦的俊美容颜上,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笑容。 气质飘然,夺人心魄。 如光风霁月般,顷刻间胡遥就迷失在他那绝美的笑容里,不复挣扎。 胡遥分明看到了夜晨的眼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但身子却酥软到不能够反抗,只能在风浪里不断地随风逐流,溺毙在这场风浪里,承受着夜晨带给她的一切,然后,溃不成军。 这些天,夜晨总是不论何时何地地拉着胡遥痴缠,就像只蛰伏很久而突然发情的狮子,毫无节制。 平心而论,他这样的表现让胡遥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多的满足,这证明自己还是很俱魅力的。 但更多的是无力,她明明身子已经是很累了,却不得不回应他的热情,和他滚到一团纠缠在一起。 她经不起他的撩拨,只要他稍稍抚弄她一下,她都会马上如春水般融化在他的怀中,任由他作为,毫无挣扎的能力。 对此,他曾嘲笑她很多次,说她身子太敏感了,怕是离开他了,就无法安心入睡了。 胡遥气睹,就会爬到床上的角落里愤恨地咬床单,不理他。 可是,在下一秒,夜晨凑过来轻舔她的耳垂时,她就马上弃械投降,毫无节气的败下阵来,扑进夜晨的怀中。 胡遥全当这是月狐一族的狐性,转眼就忘了。 缠绵过后,胡遥乖巧温顺地伏在夜晨光裸着的胸膛上,平复着自己紊乱的呼吸,身子却还是因着夜晨的触碰而微微滚烫。 夜晨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大手抚弄着怀中的她,享受着此刻难得的温存。 “皇上,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夜魂珠?”许久,胡遥打破寂静,出声道。 胡遥始终记得那日在假山后听到的一切,还害自己受了伤,流了那么多的血。 虽然那伤口没几天就好了,皮肤也恢复得比以前更加的柔嫩细滑,但她当时所承受的心理创伤可是恢复不了的。 至于伤口为什么会好得那么快,八成也都是月狐体质的原因。 夜晨手中一顿,漆黑的眸子里微光一闪,似是不经意地问:“夜魂珠,你提它做什么?” 夜晨眼中的那一抹微光没有逃过胡遥的眼睛,自从上次幻狐之后,她的视力听力都变得比常人好上许多。 为着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半刻迟疑,胡遥火气渐起,他竟然怀疑她! 摆出一张大便脸,气急败坏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偷啊,你的那只亲弟弟夜风让我这个暗探先勾引你,然后再把夜魂珠偷回去献给他啊!” 夜晨捉住那只在他胸前指指点点的小手,把它握在自己的大掌中,唇畔含笑:“哪有自己承认自己目的的暗探,再说,你把夜魂珠偷回去有什么好处,那好处还能好得过当夜国的皇后吗?” 胡遥最恨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自己的一切在他眼中都会无所遁形,单薄得像一张空白的纸,任他捏在手中为所欲为。 她立刻暴走,不想就这样被他看扁,一把推开他得意地对他说道:“谁说没有比当皇后还好的好处?他答应我只要把那珠子偷到手了,就马上娶我,然后为我废侍妾,独宠我一人。那可比当皇后好多了,不用和那么多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夜晨唇角扬起笑容,双目带电的扫视着胡遥,继而半是宠溺半是调笑道:“你现在是在暗示我,要我为你废六宫,独宠你一个人吗?” “怎么样,你不敢?我就知道,像你这样的人一定会说什么以国事为重,权衡朝廷之类的话吧” 夜晨伸出长臂,把胡遥往怀中一带,就让她倒在了自己的怀中,不顾她的挣扎,紧紧地圈住她纤细的腰身,轻叹一口气。 “竟然知道,又何必要问了?瑶儿,当朕的女人,就要懂得适时的装傻,凡尘俗事这么多,越是认真就会越活越累。现在朝中形势不稳,二弟每每觊觎朕的皇位,朝中不知道有多少大臣已经暗中倒戈偏向他那一方,封你为后,已是朕能做的最大努力,若是这个时候再为你废六宫,朝中形势定然会不稳,到时候亡国了,我们就只能够沦为阶下之囚,那活着还有何意。” “哼,继续狡辩,反正我知道我说不过你。”胡遥将脑袋偏向另一边,不理他。 自从上次便成小狐狸知道夜晨对自己的爱之后,她就变得越发大胆,越发肆无忌惮了。 反正她知道他不会不要她,还会对她宠爱有加,还有什么可怕的。 胡遥突然感到自己胸口一凉,低头一看,发现胸前不知何时被夜晨挂上了一个项链。 那项链小巧精致,由一根银链做线,中间坠着一块似玉非玉的晶莹玉石。通体翠绿葱莹,手感圆润冰凉细腻,玉石上雕刻着写不知名的图文,似乎是什么神秘古国的字体纹络,但却晶莹剔透让人十分喜欢。 胡遥惊奇道:“这是什么东西,摸起来好舒服。”全然忘了刚才和夜晨还剑拔弩张来着。 夜晨将胡遥轻揽入怀,笑道:“这不是你刚刚想要的夜魂珠吗?怎么,这会儿又不认识了?” “你把它挂在我脖子上的意思是——要把它送给我吗?” “有何不可?” “可是,这东西应该很贵重的吧,不然贤妃也不必偷了那么久也没有偷到。” “你怎么知道贤妃想要偷这个珠子?”夜晨挑起她的下颔,状似无意的问。 胡遥这下就来劲儿了,终于有夜晨他所不知道的事。她开心地搂住夜晨的脖子,喜笑颜开着说:“我偷听到的!还有还有啊,那天我还发现,你的那位曾经很受宠的贤妃,她竟然和别的男子在假山后面苟合诶——咦,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给点反应啊,喂——” “以后不要再去做偷听这种事了,很危险。” “呃?”胡遥愣住,原以为夜晨会有什么很震惊的表情的,可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不温不淡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被老公发现自己的老婆在外头养小白脸,不是应该气愤,应该愤怒,应该狂躁不堪的吗? 就算他不爱他的老婆,也应该给她一个看起来十分震惊惊诧的表情啊! 怎么可以这样面无表情地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呢? 原本还准备好的想要嬉笑他的话胡遥也说不出口了,只是睁大眼睛木木地看着他。 “诶,皇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和别的男人有一腿啊?”胡遥推推他的肩膀,有些迟疑地问道。 “你说呢?” 夜晨满目缱绻地揉了揉胡遥额前细碎的黑发,见她木木地样子,好似还没有恢复过来,便笑道:“当年她一入宫我就已经知道她是探子,大将军的女儿就算再怎么骄纵傲气,却也不会在身上带着一股江湖中的草莽气息。再后来,暗影发现了她常常与一男子密会后,就更加肯定了这一点。然后可想而知,她失宠了。” 胡遥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看着夜晨木木地问道:“竟然你已经知道了她是探子,又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了免得让她得逞呢?” “引蛇入洞懂不懂?不这么放任着贤妃留在宫中又怎么能够钓得到她身后的那只大鱼呢?”夜晨有些好笑地捏了捏胡遥光滑白皙的脸蛋儿,满意地看到她粉嫩滑皙脸上,俏媚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突然有些怔忪。 那样委屈而无辜的表情。 梨花带雨,海棠醉日。 跟那晚被迫吃下许多芙蓉糕的小狐狸,好像。 简绿河:这个,昨天没有更新,所以咧,今天就多更一些哈。 不要怪我喔,昨天没时间啦......忏悔中...... 第四十五回 宁王 第四十五回宁王 “引蛇入洞懂不懂?不这么放任着贤妃留在宫中又怎么能够钓得到她身后的那只大鱼呢?”夜晨有些好笑地捏了捏胡遥光滑白皙的脸蛋儿,满意地看到她粉嫩滑皙脸上,俏媚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突然有些怔忪。 那样委屈而无辜的表情。 梨花带雨,海棠醉日。 跟那晚被迫吃下许多芙蓉糕的小狐狸,好像。 胡遥乘他愣神的空子逃离他的魔爪,低头抓住胸前的夜魂珠,咂咂嘴问道:“这珠子除了好看以外还有什么用处,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想要啊?” 夜晨敛了敛脸上怅然若失的表情,看了一眼胡遥握在手中的珠子,眉头微蹙:“其实,朕也不知道其用处到底有什么。这珠子是祖辈先皇们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据说里面有我夜国的龙脉,可护我夜国繁荣昌盛不被外敌侵入。可是传到后来,不知为何,民间就有传言说这珠子里面有武功秘籍,得知便可得天下武林。这珠子能够传下来本就是皇宫中的辛密,宫中都没几个人知道,却不知江湖中的人是如何得知世上有这一珠子的存在的。” 胡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正待要说些什么之时,门外太监尖细的嗓音传来。 “宁王爷,风王爷驾到——” 胡遥赶紧地从龙榻上爬起来,慌忙地理了理身上十分凌乱的衣衫锦罗,退到一边,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她可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恃宠而骄,是魅惑君主的妖孽,这皇宫中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懂的。 “臣弟参见皇上——”整整齐齐的跪拜声音,看看,这就是皇宫中微弱的亲情,连亲生的兄弟之间都要如此行跪拜的大礼,真真是阶级主义严重的年代。 “平身——”威严有力的声音从龙座上传来。 夜风应命起身,抬眼便看到了退居一旁伺候的那个纤弱的影子,胡遥。 胡遥今天着一套烟霞色的云锦宫装,外披一件淡粉色的散水密罗挽纱,头上插着祥凤金步摇,凤头含翠,垂下一粒光滑润泽的粉色珍珠隐没在发间。 乌黑的秀发此刻微微有些凌乱,却不失美丽大方轻垂在颈边,露出一小截莹白的耳后肌肤。 面如桃花微微泛着粉色,体如扶柳般纤细楚楚。 黛眉水目,肤如凝脂,明眸皓齿,婀娜袅袅地垂首在天子旁边。 她还是初见之时的那个样子。 青涩而妩媚。 只不过却多了些成熟女人特有的秀美韵味。 而这份多出来的成熟韵味想必是他亲哥哥——当今天子给她的吧。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觉有些烦躁,将手拢在长袖中,攥紧。 “今天你们怎么会有功夫来这儿,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皇上沉声道。 宁王夜宁微行一礼,向夜晨回道:“启禀皇上,今天臣弟得到通关密报,说是宗皇已秘密潜到我夜国,却并未表明其身份。” 这个声音是—— 胡遥猛地一抬头,直直地看向正在说话的那人。 他着一身月白锦袍,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珠玉子金冠,身材修长消瘦略显纤细。 面色稍稍苍白,毫无血色,倒像是久病未医而表现出来的一种病态的雪白。 眉目清秀,如同空谷幽兰,看起来清透而无害。 可这声音却是胡遥万万忘不了的。 那是她第一次听到就吓出一身冷汗的声音。 那个声音阴冷狠鸷,就像是一只常年蛰伏在黑夜草原中的黑豹,散发着危险的信号,连着周围的气流也微微变的十分压抑而沉重。 暴戾而嗜血的残忍。 尽管此时那个声音努力的装作虚弱无力而微微沙哑,但以胡遥她月狐一族的耳力还是将这个声音听得分分明明。 ——这是那天和贤妃苟合的那名男子。 一股寒气从胡遥的脚跟游走,瞬间抵达四肢百骸。 他竟然是宫中之人。 胡遥身形略略有些不稳,眼中闪现出几分慌乱。 也许是因为他是第一个让她受伤的人。 她,在怕他。 夜晨注意到了她的异样,走过来将她揽在怀中,柔声问道:“爱妃,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去内殿躺一下休息休息?” 胡遥将螓首微微靠在夜晨宽阔坚实的肩膀上,轻轻伸出粉白的藕臂圈住他结实有力的腰身,微微感到有些温暖,轻声说:“臣妾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想要靠一靠。” 夜晨面露忧色,有些担心地看着她,温柔地说:“那就去内殿躺一躺,朕议完事就去看你。” 夜晨扶着胡遥从龙椅后十二扇宽大的广韵紫檀木银边的围屏后绕过。 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宁王看到了胡遥胸前的那个通体翠绿的玉石,眸子微眯,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遂恢复原来文文淡淡的样子。 而这一切,一向观察入微的夜风却什么也没有察觉得到,只是看着她们离去的地方,定定地出神着。 刚刚,她竟一眼都没有看向自己,现在是在把他当陌生人吗? 想到这里,他原本紧紧攥着的指尖,关节微微有些泛白。 半晌,夜晨才从围屏后走出来,看到仍然站在原处的他们,稍稍敛容,不怒自威的俊美容颜上此刻带着深沉内敛的倦意,沉声道:“说,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王恭敬地垂首道:“禀皇上,宗皇昨日已抵达花都,晚上就直赴花街巷的烟情阁,但却未作停留,当晚就走了,现居客栈。” 夜晨略略思忖,眉头微锁,抬眼睇了一眼夜风,问道:“二弟,这事你怎么看?” 见夜风还在那里愣神,夜晨面色不豫,于是又耐着性子问道:“二弟,二弟,你有没有听到朕的问话?这事你有何见解?” 宁王暗中将夜风推了一把,压沉着嗓子低声说:“二哥,皇上问你话呢!” 夜风这下才回过神来,清了清思绪,看了一眼面色不豫的皇帝,昂首道:“回皇上,臣弟认为我们现在不应该打草惊蛇,不如慢慢待其事态的发展,看看宗皇这次是在搞什么鬼,在他未表明目的之前,不可与其发生正面冲突。” 夜晨道:“五弟,以你之见呢?” 宁王道:“愚弟之见与二哥相同,在不知道他所欲为何之前,可以先派些暗卫盯着,隔岸观火......咳咳...” “五弟,你的病还没好吗?不是之前请了名医看得好不多了吗,怎么还会如此?”夜晨眼中带着几分担忧,当年他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而死,而这个弟弟从小就体弱多病,身体孱弱,这是打娘胎里就有的毛病,不论请了多少御医神医都治不好。前些年好不容易请到了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无求神医,本以为是该治好的了,却没想到,这病却还是如此,顽治不化。 “回皇上,臣弟......咳咳...这些年本来已经好些了,只是最近...又有些复发的兆头。”宁王用手微微捂着口鼻,想要阻止自己咳嗽,却还是有些气喘。 夜晨道:“那你赶快回宅邸养病,这些天都不要在忙于政事了,朝中还有二弟帮忙看着,那些老家伙翻不起什么大浪的。” 宁王垂首道:“谢皇上圣恩。” 三人又在宣德宫议事了半会儿,夜晨担心胡遥的身子,便匆匆结束了会议。 通向宫外长长的廊道上,行驶着一架官轿。那官轿屏风夹幔皆是红罗为之,挂着金色的丝绦为穗,随着行走而摇摆出优美的弧度。 夜风闭目,微蹙英眉。独自斜坐在那摇摇晃晃地官轿上沉思着。 刚刚在宣德宫夜晨看起来很在乎胡遥,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可为什么心中却还是那样烦躁,那么不平静呢? 他和夜晨明里暗里不知道斗了多少回,每每都是他输得不清不楚,败得莫名其妙。 夜风曾一度以为像夜晨那样的男人是没有弱点的,因为他谁都不在乎,他只爱他自己。 于是他便辛辛苦苦地建立烟情阁,想要为他创造一个弱点,一个足以让他致命的弱点。 本以为那个弱点会是琼娘,毕竟他花在她身上的功夫实在太多了。却没想到凭空杀出来了一个瑶湖,艺伎足以和琼娘媲美。 她身上却有着琼娘所不能及的青涩味道,那是看惯红尘的女子所没有拥有的纯净天然之姿。 他们兄弟在很多方面都是相似的,就像彼此的爱好跟习惯。 这个女人,他很感兴趣。 他想,夜晨也一定会和他一样对瑶湖感兴趣,于是便和她约定,将她送入宫中。 如今,她如他所愿变成了夜晨的弱点,可为何,自己却还是觉得这样没有胜算。 究竟,谁才是谁的弱点。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六回 封后大典 第四十六回封后大典 九月七日,五更天。 天际刚刚露出一抹微亮的晨曦,空气还有些湿润,云雾缭绕,把云彩团雾都染成了红彤彤的一片。沉寂的黎明突然鸡鸣无数,黄莺鸣啭,整个夜国京城就弥漫着一股喜庆安详的气氛。东南西北四面城的钟楼被敲响,声音悠扬有力,如同阳光般穿过黎明的薄雾,荡漾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里,响穷之音萦绕不断。 皇宫中所有的宫门在钟响的那一刻全然打开,身配长剑的御前侍卫齐齐从各个宫门里整装阔步前进,排好队伍整齐伫立在宫门两侧,瞬间那仗势恢弘而大气,如同天狮临朝。京都万户皆都齐齐打开房门,挂上大红纸纱灯笼,百姓们欢歌尽舞。 巍峨的广明宫前,精神抖擞的羽林军仪仗笔挺长立,森然林与数几十级的玉阶之前,绵延的旌旗扩展在广明宫宫墙处,极尽正然浩荡之气。簇拥在广明宫宫门前的文武百官头戴齐整的官纱帽,身着庄重的各式朝服,手持玉圭,微弓着身子,步履从容地跨过桁架在广寒湖上的三座白石桥,经过大大的宫门,依次沿着玉阶顺序站立。 那几十级玉阶的尽头,是一个五丈方圆的白玉封坛,封坛下壁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入木三分的精致。玉阶上摆放着青铜制的铜鼎,铜鼎中燃着寓意夜国国运昌盛的檀香,烟雾袅袅,绵绵缠绕直至天际而消散。殿前司仪高声宣告:“请——皇后娘娘近天册封——” 胡遥今天穿的是夜国皇后的宫装。大红色的锦缎真丝绸罗,袍角滚着百褶金边将她那玲珑有致的娇躯深深地包裹那层宫纱之下。那刺金凤皆用细如胎发的金丝线绣成,花蕊以黄宝石和小珍珠装点,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皇家尊荣。 飞凤发髻高环,斜插着三根描金点翠三风翘首金步摇。飞凤髻上六枝玛瑙和琥珀石雕刻的云纹金钗,与其发间的金步摇遥遥相应,相得益彰。 明眸中清光流转,似有莹莹的水雾流动。肤如凝脂,皓齿朱唇,黛眉似烟,国色天香。 像是一只不谙世事的小妖精,青涩,稚嫩却又有着女子天然而成的诱惑。 妩媚妖冶。 唇角扬起一抹魅惑世人的倾城笑容,胡遥一步步走上那几十级的玉阶,她步态曼妙,婀娜袅袅却又不失端庄优雅,她不需要任何人来扶持,那般优雅自信的姿态足以令台下所有人倾倒。 那台阶很长很高,每一步胡遥都走得十分缓慢,却又十分的坚定。她浅笑盈盈,望着封坛之上,目光温和等着她的夜晨。 夜晨长身玉立站在高高的封坛上,和他背后的初阳暖暖的融合在一起,看起来那样雍华轩朗,器宇轩昂。 她微垂下眼帘,清澈莹润的眼里闪动着雾霭般的流光,长长的睫毛覆在那美眸之上,如蝴蝶般扑簌着翅膀,明媚而风情楚楚。 莹润诱泽的红唇在垂首间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她——一只来自于21世纪的狐狸精,在此刻,终于将自己嫁掉了呢。而且她的相公还是雄霸一方的年轻帝王,不知道以前曾经欺骗过自己的臭男人们可曾想到过,有那么一天,她胡遥也可以嫁得如此风光。 十里红妆,芳华作裳。 这是自己在梦中都不敢想象的童话。可如今却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如做梦一样。 胡遥想到这儿,突然在那玉阶上笑得花枝乱颤,连嘴巴都笑得有些合不拢,更是倾倒了一大片在玉阶下垂首的文武百官们,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都被他们的皇后娘娘那一抹倾城倾国的绝美笑容勾去了魂魄,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们心中的女神一步步走向年轻的帝王身边。 认识到自己的不得体举动,胡遥强忍住唇边的笑意,规规矩矩的迈着青莲碎步,走向封坛,只是那动作已不是先前那般从容自在,显得有些机械僵硬。 抬首处,胡遥突然瞥到了一个影子。 他站在广明宫的宫门转角处,身穿一袭湖蓝锦袍,隔得太远,她眯了眯眼睛也没能够看清那人的相貌。那影子她很是熟悉,熟悉得就像是上辈子见过似地,却怎么都想不起来那影子的主人是谁,朦朦胧胧的,似在梦中的记忆。 他落在自己的身上的视线很灼热,很温柔,也很包容。就算隔得那样的远,她也依然感觉的到他还在用炙热的眼神看着她。 胡遥再眨眼间,那影子就忽然不见了,好像刚才的那种灼热感都是自己的幻觉一般。 红墙玉瓦,百尺栏杆。红尘落地,白玉桥桩。 她晃了晃小脑袋,复又看了一眼宫门转角处,确定没人才有些沮丧地回头,专心地走向高台。 夜晨伸出手,胡遥将削葱似的素手轻轻的放在那只温暖的大掌中,站在他的身边,转身,金丝织就的华衣摆过一个弧度,铺展地面。 她微笑着站在帝王侧,接受着百官的仰视和跪拜。 无论仰慕的还是敌视的,她都能够处之淡然,因为她知道,不遇到论怎样的风雨,她身旁的男子都会为她撑起一片无雨澄明的天空,任她飞翔。 夜晨执起她的手,和她一起转身,面对封坛上的青铜云鼎,司仪的声音高高的扬起,宣读着册封皇文...... 经过一天的封坛祭祖仪式,还有接受文武百官极其内眷的跪拜,胡遥早就累得不成人形,浑身无力的瘫软在琐梅宫柔软的大床上。 一旁的浅绿宫装的离墨在她身后着急地催促着:“娘娘,您再不出去,晚宴就要开始了......到时候别国的使臣看到您这个样子像是个什么话...” “行了行了,我的好墨儿,别再催我了啦,今儿端坐在凤榻上都对着那些文武大臣们笑了一天了,浑身肌肉都在疼,现在就放过我吧,让我好好休息休息。”胡遥舒展着四肢趴在厚软的床上,翻了个身,又继续闭目养神。 “娘娘——”离墨一把将胡遥从床上拉起,秀眉连娟的小脸上是不容拒绝的坚定,她可不能再惯着这个任性的主子了,“今天不比从前,平时你在宫里随便惯了也就算了,可是您现在是皇后,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盯着这个位子呢,您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差错。而且,据说,南皇和宗皇都前来祝贺,这是何等的殊荣啊,可您却...您现在代表的是整个夜国的形象,是我夜国礼仪风范的代表......” “好了好了,我去还不行吗?真是快要被你念怕了......”胡遥将头狠狠地埋在枕头底下,手捂着脑袋在枕头下摇来摇去,复又猛地从床上弹起,跳到离墨的身边,耷拉着脑袋满眼怨念地盯着离墨说:“帮我梳洗梳洗一下,我们就出发吧。对了,离墨,你刚刚说什么南皇宗皇是什么意思啊?” 离墨拿梳子的手一顿,看着梳妆镜台前乖乖坐定的胡遥,浅浅一笑,向她解释道:“其实具体我也不是怎么清楚,只是今儿早晨高公公突然下达命令,说是让我们这些宫女们小心伺候着,南皇和宗皇两位陛下要来我夜国贺喜,其实像平时,这样的封后大典各国只需要派使臣来访就可以了,却不知道这次是为何,两位陛下都亲自前来?” 胡遥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皎洁的明月高高盘在夜空当中,风轻云淡,花影木疏。 晚宴摆在御花园的翠微湖中央,皇庭楼阁灯如明昼,宫宴风流。春芙香屑飘散,香气氤氲,丝竹悦耳,身姿曼丽的年轻佳人们莺歌燕舞,红妆成曲。朝臣们纷纷举杯畅饮,听歌赏舞,不禁神驰心醉。 灯火通明,鼓乐齐鸣,笙歌尽舞。 胡遥缓缓地走在碎石铺径的小路上,远远的,她看到长身玉立的男子在一棵槐树下站着,像是在等人。 一袭红衣似血,细长的剑眉入鬓,凤眸微眯,似漾开开了阳春三月的桃花,纷飞入人眼。性感饱满的红唇浅浅勾起一魅惑人心的浅笑,无限妖娆。 是夜风。 胡遥突然想起,似乎自从她进了宫,就再也没有和夜风有过任何交集,她和他之间到底是何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 她从容不迫地从他身边走过,头也不回,背影是那般的决然。 “我悔了”他站在她身后,朝若流云的脸在华灯初上的宫殿里若隐若现,变幻莫测着看不清表情,淡淡道:“后悔将你送到他的身边。” 胡遥优雅浅笑,转过身去。她眨巴眨巴眼睛,撇嘴道:“是吗?我说这位小哥,你后悔干我p事啊,我不后悔就行了。” 说罢,胡遥也懒得再去看夜风听到这句话之时的反应,又继续想着晚宴处缓缓走去。 耳边风声一转而逝,夜风一把拉住她的手,往怀中一带,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滚烫的双唇就这样覆上胡遥因惊讶微微张的红唇。简绿河:终于十万字了诶,撒花~~~~~~ 最近没激情啊,所以没有动力去更新,见谅啊各位亲亲,虎摸虎摸~~~~ 但是呢,大河坚决不会弃坑滴,因为这样做实在太不道德了,当年我就莫名其妙的跳了某些千年大坑,大河很难了解这种感受...... 眼看着我的收藏数只减不增,憋屈啊......为什么会减少呢?为什么呢? 继续憋屈中...... 第四十七回 应珏 第四十七回应珏 说罢,胡遥也懒得再去看夜风听到这句话之时的反应,又继续想着晚宴处缓缓走去。 耳边风声一转而逝,夜风一把拉住她的手,往怀中一带,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滚烫的双唇就这样覆上胡遥因惊讶微微张的红唇。 粗暴的舌在胡遥齿间碾转,强势的打开了她的贝齿,在她柔软的口腔内壁中搜刮着所有的空气和那些让他烦躁的话语。 唇如同火烧一般变得麻木,呼吸渐渐变得难以自持,她用力地推抵着夜风强有力的胳膊,奋力地挣扎着,却发觉这些挣扎都是徒劳无益,只能慢慢垂下双手,认命一般,不再反抗,不再挣扎,只是像一只没有的灵魂的木偶一木木地样任他作为。 “你当真就这么讨厌我?”夜风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胡遥的眼睛,殷红性感的薄唇上水润莹滑,魅惑的凤眸中似有几分痛意。 胡遥一把推开夜风禁锢她的双手,冷冷道:“王爷亲够了吗?亲够了本宫就先行告退,别忘了本宫现在可是当今圣上——你亲哥哥的女人,就算你对我有任何非分之想,也得看看自己是否有这个资格!”说罢,胡遥甩袖转身离开。 没走几步,胡遥就听到夜风从后面传来夜风的声音:“如果当初,我没有送你入宫,而是将你留在身边,那你现在是否会像爱上哥哥一样......爱上我。” 夜风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虚弱和无力,尽管那声音很小,可是胡遥却还是听得很清楚。 胡遥心中一动,在她印象中,夜风素来都是强势的,妖异魅惑的。她几时见过他如此服软的模样,不知觉语气也渐渐变得轻软。 “王爷,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如果?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没有任何可以反悔的机会。人应该向前看,而不是守着过去固步自封,停滞不前。本宫不知道你和皇上究竟有何恩怨,你把本宫送入宫中又是有何目的。但本宫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王爷所做的这些,皇上都了然于心......本宫言至于此,王爷还是好自为之。” 胡遥一直背对着夜风,因为她现在她还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夜风,她一对上帅哥就会变得没有节气。她怕她会对他心软,到时候和夜风,和夜晨就更加纠结不清了。她并不想看到夜晨兄弟们的反目。 矮花树丛,微香四溢,微风过处,满园的芬芳丝丝缕缕地散入心间,在心湖漾开一圈涟漪,层层地向外圈扩散,弥漫。 后面许久都没有传来声音,想是夜风已经走了。 月光澄净,柔和皎洁,零零碎碎地洒在御花园里碎石铺径的小道上。 远处,笙歌醉曲,朝臣时不时的寒暄对饮,把酒言欢,共同庆祝着这夜国举国上下欢庆的日子。 她突然有些不想过去那边接受那些大臣内眷们的恭贺,那样假惺惺的表象她不屑去要,还不知道当初他们是如何在背地里辱骂自己是妖媚惑国的妖妃呢! 胡遥独自一人漫不经心地走在青石小路上,离墨她们并没有跟在她后面,想必是刚刚夜风乘机遣散了她们,毕竟,离墨是夜风的人,当然也就会听夜风的命令。 其实,现在仔细想想,夜风对自己也没有相像之中那么坏,她和他从来都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不是吗? 胡遥越走越偏,月在中天,薄云缭绕,疏叶琪树枝枝蔓蔓的对月弄影,暗香浮动。 凉风送来柔意阵阵,将缀满绿叶的树枝抚弄得高高低低,忽起忽落,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胡遥心中很是舒畅,便兴致勃勃地哼起了小曲。 “清风吹入窗 啊月娘对面看 亲像彼个人哪 啊~叫著我 红颜染红妆 啊心情照新镜 扶窗探旧情啊......” “遥遥......”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低叹,那一声仿佛天外之音似地,胡遥没有时间去形容那声音里的东西,只觉得那声音轻轻一唤,就让人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让她的眼泪盈上了眼眶。那种莫名熟悉绝望的感觉,让她难以割舍,难以忘怀。 只觉得那一声包含了太多的辛酸。 胡遥回头看到一名身着湖蓝色锦袍的陌生男子,正痴痴地凝视着她。 湖蓝的华裳即使是站在月光稀疏的地方也显得是那样的醒目,静静地伫立在一棵参天大树下,丝毫未被夜色吞没,反而如同点亮了的天光一般醒目,那双海蓝色的眸子如同斑斓的大海一般包容着这一切。 黑发如墨,卓尔不凡,气质从容,清朗光辉。 胡遥心中微颤,只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得好像自己以前就一直沉溺在那澜漪中,不曾反抗。 她微微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呼吸,深吸一口气,对上那双缱绻万千的眸子,有些迟疑地问道:“请问,公子是在叫我吗?” 他一步步向她走来,步伐稳健,却好像是踩在刀剑上一样,显得异常沉重。 高大的身躯在胡遥面前站定,他比胡遥高上一个头,站近时,她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模样。 他生得很是好看,双眉斜飞,琼鼻高挺秀美,看起来仪表堂堂,风流倜傥。 他微勾起唇角,笑起来有几分苦涩:“想不到我们竟是这样的见面......我一直都在猜,见面之后应该如何和你相认,却没猜到我们竟是在你的婚宴上见面......遥遥,告诉我,现在你过得幸福吗?” 柔和的嗓音,像幽幽的湖水一般淌过胡遥的心间,慢慢溢满心房。 遥遥?会这样叫自己的人......她脑中突然浮起一个自己一直深埋在心中的名字,脱口而出:“应珏——” 应珏的眼中一亮,像是黎明前最后的一抹光辉,固执地守着最后灰烬般的灿烂燃烧。 第四十八回 前尘 第四十八回前尘 “遥遥,想不到这样你竟然还可以认得出我......毕竟,我现在的样子可是完全变了呢。”应珏微微地笑着,眸子里明明肆意着缱绻的光,却又带着淡淡的忧伤,明媚在这个远离喧嚣的夜晚。 胡遥并没有注意到他语气中那一丝丝黯然地味道,她惊愕得看着他,红唇微张,满眼的错愕:“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会穿越的?啊,我知道了,难道你也被那个女人杀了吗?” 应珏悠悠一笑,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一脸诧异地小女人,温文闲雅的俊脸上此刻浮出一抹宛如轻云一般的笑容,明快而爽朗:“遥遥,我可不可以误会你现在是在关心我?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恨我骗你,恨我害死了你......原来遥遥还是在意我的,那我可不可以认为你还是爱我的呢?” “别跟我来这一套,你想转移话题能不能换另一种方法,老是这么用同一种方法你不嫌烦啊?”胡遥面无表情地看着应珏,他悠然随性,潇洒随心的性格还是没有变。 记得以前在21世纪,她和他还在一起的时候,每每她问到他一些触及他工作的事情之时,他就会这样很无耻地问她,遥遥,你是不是已经想好要嫁给我了,调查得这么清楚啊。然后胡遥就会面红耳赤地假装生气不理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将话题转开了。 “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让我怎么回答你好呢?”应珏的样子看起来颇为苦恼,嘴角扬起一抹清浅的笑容,暖如午后的阳光般灿烂。 胡遥在看到那抹笑容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的笑容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在“现在”,都是那样的明媚,那样的触动人心。 她轻轻咬着下唇,心中一动,有些头疼地说:“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穿越到这个年代的?” “死了呗,最后杀手盟遭到了突袭,整个驻中国的组织都给那次自杀式的突袭毁得全军覆没了,真是没有想到,最终杀手盟的结局竟是这样。”他眼中阳光的影子依旧没有变,就算是在谈及死亡这样忌讳的字眼时,语气依旧像是在问你“今天你吃饭了吗”那样温和无害地样子。 胡遥怔住了,抬眼瞅着他那笑吟吟的脸,想了想,还是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所说的那次毁灭性突袭......不会是你干的吧?” “你觉得我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吗?”他突然抬眉眼睛定定地看着胡遥的眸子,声音温柔而沉静,绵绵缠情。 他身上的光华纯净如同骄阳,到现在胡遥都很难相信,站在她面前这个一脸阳光灿烂的男子会是21世纪杀手盟的顶级杀手,毕竟他和其他的杀手是在是相差太多了。他身上阳光般的气息根本就不属于杀手这个黑暗的行当,他应该是高高在上,遥不可攀的,受万人追捧的。 “说得也是,殉情这种事情怎么会真的有人那样做呢?何况还是应珏你。世上根本就不会有那么傻的傻子会为情而死。”胡遥干笑着,他眼中的光芒太过耀眼,她突然有些不敢去看应珏的眼睛,微微垂下眼睫,将视线投向暗处的杂丛绿草。 这里离晚宴的位置颇有些偏远,仔细地听才能隐约听到一些丝竹的古乐声,飘飘渺渺如同飘荡在夜幕中,向远方无尽的蔓延。 夜若流沙,明月当空,薄云缭绕。 暖风轻送,带来一丝凉意。微风吹起胡遥额前的碎发,隐隐卓卓,露出她那光洁的额头。 应珏伸手想要揉揉她额前的碎发,却不料胡遥的身形略略一闪,她的眼中闪烁着一丝不安。 应珏默然收手,垂在长袖中,攥紧拳头。 他心中微微扯动着,有些疼。 他和她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不是吗? 她现在是一国皇后,而他却是敌国的帝王。而真正不一样的身份却是他现在在她心中的地位。 他早就该猜到的,在知道了他一直在骗她的时候,她的心中就再不会有自己了吧。 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和她形同陌路,从此天南地北永无相见的可能。一想到这样,他身体的某个角落里就一阵扯痛,骨肉分离的感觉让他生疼。 “遥遥,你听我解释,丹只是我名义上的妻子,她是我在杀手盟的搭档,可是我根本就不爱她。让她做我妻子那完全都是组织上的安排,是让我和她可以不被别人怀疑而做的托词。我没有想到她会那样冲动,那样对你下杀手......” “行了,你当初怎么就不告诉我你是有家室的人呢?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么吗?我最恨欺骗,你明明是有家室有老婆的人,为什么还要骗我说你孑然一身?”胡遥心中明明是有些震惊的,她一直以为应珏和其他的男人一样是在玩弄她的感情,让她再次搅入“狐狸精”的漩涡中,却没想到真相竟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尽管如此,自尊心作祟,她还是出言声声质问着应珏。 应珏凝神,微微缓和了语气,软言道:“那个时候的你那么排斥有妇之夫,让我怎么和你开口?我不想一开始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你否决掉了。” 胡遥怔忪,沉默了许久,忽而说:“就算如此,那又怎样?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不重要?是啊,对你来说,这些事真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吧......”他的声音到后来都有些颤抖。应珏的手指生生的扎进自己的掌心,像是要揉碎了那指尖就不会再感受到这种痛一般。 胡遥不喜欢在他的脸上看到那种极尽绝望的表情,他应该是一直阳光灿烂的。 看到他那个苦涩虚弱的样子,她心中就莫名一阵抽搐,让她生疼。她讨厌现在这种被牵制住的感觉,只想快快逃离这里,不要再看到他那绝望的表情。 “如果你没有其他什么事的话,本宫就先行告退了,皇上还在那边等着本宫。”说完也不去等待应珏的回答,就逃跑一般疾步蹿开了。 月光洒在碎石小路上,就算跑了很久,她也依旧感受得到背后那无尽哀伤的眸光。 又不知道像这样逃命似的跑了多久,等到她呼吸跑得都有些困难的时候,终于肯停下来靠在一棵参天大树下歇息。 急急地喘息间,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异香,然后她就这样失去的知觉....... 昏迷前,她听到一个冰击玉石般低沉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小尾,终于抓到你了......” 啊哈哈哈哈,谢谢小河的鲜花!!!强扑,摁倒,然后么么小河满脸口水~~~~~~要一起加油哈!!! 第四十九回 往事 第四十九回往事 胡遥觉得头昏昏沉沉地痛得厉害,身子也好像是在一直颠簸着,像是踩在漫漫云端的感觉,虚无缥缈的样子,没有一点厚重感和实物感。 她的意识一直都是处于十分涣散的状态,神智也很是不清醒,只是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纷纷乱乱的画面如同旧时期的投影机一样,一幕幕,一帧帧的,不断地从脑海中闪过。 无穷无尽的过往岁月,在她眼前铺展开来。 梦中,是那时的她和应珏...... 第一次。 胡遥站在在公司的电梯上准备下班,天很晚了,电梯厢中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长身玉立的应珏,阳光灿烂,文质彬彬。那时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好看的男士,就不得不多看了几眼。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漫不经心地笑意,淡淡地瞥了胡遥一眼,只那一眼,就已经让胡遥的小心肝蹦跶得厉害,脸上有些热,她匆忙的转开了目光。 另一个是一个中年男子,西装革履,像是个老总之类的人物。 气氛有些诡异。突然电梯倏地一声咔嚓——停电了! 胡遥正待要惊声尖叫,她那娇小的身子突然就被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揽进一个健硕的胸膛,她的后背紧紧地贴着那人的胸前,浓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这位女士,请你安静一下好吗?......我现在可不想再惹麻烦了。” 黑暗的空间里,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砰砰跳个不停的是她紊乱的心跳声。 接着是一阵疾风掠过摩擦空气发出“咻——”的声音,一声闷哼过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整个电梯厢中渐渐弥漫着甜腥的味道,一丝丝一缕缕的沁入胡遥的鼻尖,让她的体内恶心翻滚不住。 那是血腥的味道! 她的心脏狂跳不止,努力平复着自己紊乱的呼吸,颤颤巍巍地抖着声音说:“这位大侠......小女子近日无冤往日无仇......还请大侠大发慈悲放过小女子吧......”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身后的那个高大的身躯略微一愣,然后那紧贴着胡遥背部的胸膛就微微震动,起伏不定了起来,身后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笑声。 “好吧,这位小姐,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好了。” “大侠请讲。” “你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活呢?”应珏的语气很是气定神闲,悠悠然的样子。 “额...这个,很难选诶.......大侠,可不可以让我再多选一个?” “......你想选什么?” “我选择——一直活到我死。” “......” “大侠,有在考虑小女子的请求吗?”胡遥疑惑地想要转身,无奈却被他的铁掌钳制住,无法动弹半分。 “本大侠觉得......杀你太侮辱本大侠的威名,所以还是不要浪费手中的子弹为好。”语气中有着几分笑意。 “......大侠英明!”胡遥立刻感激涕零。 这时候,电梯门忽然打开了,外面是一位外卖装扮的陌生男子,想必是他的接应人。胡遥走出电梯,下意识地想要回头看看电梯厢里面的情形,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掌蒙住了眼睛。 他轻声说:“相信本大侠,里面的东西,你最好不用看。” “大侠你不怕我去指认起诉告你杀人吗?” 他轻笑了几下,漫不经心地道:”你觉得我会让那种可能发生吗?” 就算被他蒙住了眼,胡遥也依然可以想象的到,此时他的脸上一定是挂着胸有成竹的灿烂笑容。 第二次。 很久以后的一天,她照常下班回家就到自己的卧室里换家居睡衣,打开卧室中的吊顶水晶灯,她发现她的大床上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陌生男子,还有一把黑金色的小型手枪。 不对,她是认识他的,就是上次在电梯中碰到的那个帅到一塌糊涂的帅哥。 她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让她表现得相当镇定。 医院是不能去了,这么多的血,要是被医生问来问去抖出来他是杀手可不好。 她面无表情地为他换了衣服,又面无表情地换了一床被单,收起了放在床上的枪。大概地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肩胛被严重砍伤。大学的时候曾经学过一些自救的知识,就依葫芦画瓢地为他包扎了伤口。 “想不到这次会这么巧,随便找了一家近一点的居民房修养片刻,就不小心闯进了你的家,这么算起来,咱俩可真是算有缘呵......又见面了,小女子。”他不知道是何时睁开了眼,眸子直直的看着她,眼中闪烁着玉石光辉,温和俊逸,灼灼逼人。语气轻佻却不轻浮,那声音像是淙淙的流水一般躺过胡遥的心间,让她有中被太阳晒晕了的眩晕感。 “你是翻窗进来的吗?我的门锁好像没有被你弄坏。”她闪躲着他胶在自己脸上的视线,平复发烫的脸颊,勉强道。 “咦,你——那是在脸红吗?”应珏又一次成功地转移了话题。 胡遥被猜中心事,心中羞愤无比,粉霞飘飞,小脸更加红了。她大力地掀起盖在应珏身上的被子,狂躁地对着他叫道:“竟然大侠你现在已经醒了,那么就请劳烦你离开我的房间。” 应珏立刻做小媳妇无限娇羞无力状,眨巴眨巴骄阳般炽热的眼睛,软着声音道:“你看伦家哪里像是身体能够下床行走的样子,还请官人放过伦家吧。” 胡遥一阵寒恶,背脊骨拨凉拨凉的一阵难受。她瞄了瘫在床上一脸自得的应珏一眼,抖着嗓子对他说:“大侠,看您这意思是想在这长期居住咯。” 应珏的英眉微挑,不可置否地看着胡遥。 她那巴掌大的小脸上,红白相交变幻莫测个不停,像是在极为忍耐的样子。 唇角微翘,兴趣盎然地对她道:“有何不可呢?” 然后就有了后来的很多次很多次....... 应珏总会编出各种莫名其妙的借口企图赖在胡遥的家中,胡遥每每也都半推半就地应许了应珏的存在。 应珏会把自己抱在怀里一起窝在沙发看电影的时候,总是爱温柔地捏着她的小鼻子打趣说:你看,我们的身体如此契合,遥遥你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男人像我这样适合你了呢。 应珏会低头轻轻吻住她,咬着她的耳朵说:遥遥,你再也找不到一个像我这样契合你的肋骨了。 应珏第一次当着胡遥的面杀人的时候也是笑意盈盈对着她说:遥遥,闭上眼睛。耳鬓厮磨,痴缠迷情。 白驹过隙,此去经年,时光荏苒不再。然后命中注定,成为过往。 最后一次。 一个打扮得极其耀眼的曼妙女子,手持着一把银白色的手枪,直直地指向胡遥的眉心,眼中是肆虐的疯狂和凌厉。 她对她说:“应珏花在你身上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了,看来这次我不得不阻止他了......实话告诉你,我才是他的正牌老婆!很惊讶是吗?为何他已有老婆还要来招惹你?呵呵,男人不都是这样吗?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可怜的你,也不过是他拿来填补寂寞的消遣工具而已!” “你是他...老婆?”胡遥什么也听不到了,她的心中只翩翩回荡着刚刚还萦绕在她耳朵旁的声音。 妻不如妾,妾不如妓。 可怜的你,也不过是他拿来填补寂寞的消遣工具而已! 实话告诉你,我才是他的正牌老婆!很惊讶是吗?为何他已有老婆还要来招惹你?呵呵,男人不都是这样吗? 胡遥胸口骤然紧缩,然后坠地坍塌。 她听到心中的某些东西破碎的声音,吧啦吧啦,支离破碎。 “可是,尽管你是如此的可怜,我还是得杀了你,因为......你该死!!!”随着那疯狂的女人的声音,一声枪响划破长空,胡遥脑中“嗡”的一声全都变成了大片的空白,像是没有影像的旧电视,空白得只剩下雪花在飞舞,缠绕。 胡遥忘记的痛苦,忘记的寒冷,来不及震惊,来不及尖叫,只是麻木的感受着这一切...... 绚丽的色彩,阳光灿烂般的眼眸,纷乱嘈杂的声音...... 胡遥又昏昏沉沉地大脑空白了很长一段时间,身子被颠簸得像是要散架了似地,曾经醒来过一次,发现自己好像是在一个疾驰的马车上,她的旁边是一团白影,应该是一个人,还未看清那人的模样,她又再次大脑当机,晕迷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情了。 头顶上是层层锦幔镂空的真丝飘带,双层的绣金凤的纱帐被风吹得飘扬肆意,内层月白的薄纱,上面是镂空刺绣的金浅花纹。 牡丹锦被,青玉睡枕。 “你终于醒了,小尾——”冰击玉石般低沉好听的声音,却让胡遥竖起了全身的毛,一阵极寒从脚跟开始游走,胡遥的心也开始变得一片冰凉。 第五十回 易羽 第五十回易羽 胡遥忍住心中微微战栗的感觉,收缩着脸部僵硬的肌肉想要努力堆积出一个得体的微笑,颤悠悠地对着来人道:“嗨,易羽...好久不见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站在自己眼前笑得让她毛骨悚然的美人可不正是那要追杀自己的易羽吗? 一身雪缎锦袍加身,将他修长消瘦的身形轻轻包裹起来,显得几分挺拔清俊。乌黑透亮的青丝一丝不苟地被束在一根月牙白的玉发带中,只留下几丝雪白的缎带隐没在漆黑如墨的发间,黑白分明。 眉清目秀,琼鼻细腻挺秀,唇红齿白,冰肌玉骨,美不胜收。 他的眉眼一如当初那样吸引着她的眼神,让她着魔一样溺毙在那深潭沘源中。 温山软水,杏花春雨。 易羽清透无害的眸子看着眼前明显还不在状况中的女人,眼中里闪过一丝嘲讽,凉飕飕的声音如同冷冽的清泉一样,从他微翘的唇角吐出:“孤亲爱的小尾,这句话应该是你自己问自己才对,你自己——怎么会在孤这里?” 胡遥闻言环顾四周,雕栏画栋,玉梁金柱,华丽的锦绣绸缎,很相似的皇宫风格,但......图腾和雕梁上的纹路和夜国的石纹大相庭径。 胡遥心中微惊,手指不知觉紧紧地攥在了一起,心中微颤。这里,绝对不是夜国。 她看了一眼身上穿的一袭湖绿色的叠翠水杉,已不是在夜国晚宴上的那一身大红色的锦缎真丝绸罗。回忆起了那一夜在御花园中最后的一抹记忆,毫无疑问,她被易羽给绑票了! 她感觉到左脚踝处贴及自己皮肤的地方有一丝冰冰凉凉的触觉,极寒在脚跟处游走,直达心肺。 顺着自己的左脚看去,呼吸一滞,自己的左脚踝处竟然锁着一根金链! 那金链像是一个脚铐一样圈住了自己的左腿,上面好像还雕刻着一些精致的浅纹,看得不甚清楚,那金色脚铐的衔接处深深地扎进了与龙床相接的金碧墙沿中,胡遥略显惊慌地牵动了一下脚踝上的金链,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易羽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将她凄凄的样子尽收眼底,微微上前两步走到她的面前,轻佻的扣住胡遥尖尖的下巴,阴冷着语气恶狠狠地说:“现在你才知道要害怕,不会太晚了吗?当初你把孤一个人丢在树林出逃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你会有此下场?”他突然语气一转,轻嘲着一笑,捏住胡遥下巴的手更加用力了,“不对,你应该会想到的,像你这样工于心计的女人,逃离孤之后转眼间就勾搭上的夜国的皇帝,还让他封你为后,还真的是了不得!要不是这次孤听到宗皇要去夜国暗访的消息,闻言赶了过去顺道参加了你的封后大典,恐怕孤这一辈子都会抓不到你了。” “竟然你知道我是夜国的皇后,就更不应该绑架我,你这样做能有什么好处?只会引起两国的恩怨纠纷罢了。”胡遥心中微惊,原来易羽竟然是皇帝!怪不得当初夺昕说买凶杀她的人是南国皇室中人,想不到当初买下她的人竟然会是南国的新皇。她微微收敛了情绪,呜咽着嗓音轻柔地道:“易羽,趁现在夜晨还没有发现我不见了还是赶紧秘密将我遣送回夜国吧,免得到时候两国兵戎相见就来不及了。” “呵呵呵,你以为夜皇他会知道是我抓走了你吗?”易羽几声嗤笑,秀眉凤眼微微一眨,竟有几分调皮玩弄之色,细瓷一样白皙细腻的脸颊上泛起了一朵粉霞,眼中满是是兴奋的神情。 胡遥顿感时机不妙,细眉微蹙,大眼紧紧地盯着他,迟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易羽唇角微微扬起,清透无害的脸上露出一个翩若惊鸿的笑容,清如莲萼,曼丽秀雅。而从他嘴中吐出来的话语却是阴阳怪气的腔调。 “夜晨现在早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夜风的身上,怎么还会分得出多余的心思来追查我?” “这关夜风什么事?” “这事还是该感谢你的那位情哥哥夜风啊,要不是那晚他也纠集起禁卫军想要来劫持你引起那么的的动静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我还没有这么好的机会来抓住你呢?”易羽故意在“情哥哥”三字上咬字极重,像是在咬牙切齿一般。 胡遥大惊,夜风这么做,到底是在为什么?在夜国的封后大典上劫持本国新后,这样做对他应该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一向自视聪明过人,高深莫测的他为何会在这样重大的关头作此愚事? 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飞快闪过,那晚,他对她说后悔了,会不会是指的...就是这件事? 原来那晚他说所说的都是真的! 想到这,她的心头一震,说不出来的情绪慢慢溢满心怀,酸酸涩涩的,像是在吃柑橘,酸涩过后,却是无穷尽的甜意。 “你那是个什么表情?情哥哥都被抓了,你还在那傻笑个什么劲儿?像现在这种情况,你不是应该追问我他现在怎么样了吗?”易羽非常不爽刚才表现在胡遥脸上那种小女儿一样的痴态,顿时火起,冷着声音道。 胡遥抬起脸,亮晶晶的眸子弯起月牙,眉眼弯弯地看着面前这个异常愤怒的男子,柔声道:“易羽,我从了没有像今天这样想要衷心地谢谢你。” 易羽呆呆地看着胡遥脸上那一抹过于明媚的微笑,静默了半晌,若有若无地轻哼了一声,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去,闷声道:“你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让我明白了夜风对我的重视,从那个‘我只是他的棋子’的认知中跳出来,让我看清了一些原本一直都不敢相信的事实...让我不再因为原来的他曾利用过我就对他心生防备......所以谢谢你!” 第五十一回 羽诉 第五十一回羽诉 “不要告诉孤,你爱上他了?”易羽俯下身子,忽然拉住胡遥的小手,往怀中一带,猛然欺近她那清丽可人的小脸,似有些激愤的怒吼,“看着孤的眼睛回答孤,告诉孤——你是不是爱上那个夜风了?” 胡遥蹙眉,笑而不言,只是一种看待小孩子无理取闹一样的眼神看着暴怒的易羽。 易羽怒极,她那样的眼神,好像是在嘲笑自己此刻的怒气是有多么的可笑一样,易羽想都没想就抬高胳膊,扬起右手,“啪”的一声给了胡遥一巴掌。 掌风破空而来,掌力过重,胡遥的脑袋因掌风,被扇飞滚下床去,撞到后面的沉香木床脚角上,发出一声闷哼。 易羽看到她白皙滑嫩的脸颊上渐渐浮起的那片红肿的指印,眼眸一闪,心中微微抽痛,却硬生生撇开眼睛不去看她的伤势,佯装着十分不在乎的样子,冷声道:“孤曾经警告过你,不要试图忤逆孤,因为忤逆孤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胡遥躺在床脚旁边,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刚才易羽给她的那一巴掌,似乎用力不轻,脑袋像是被泥水浆灌满了再被不停搅拌着一样,晕乎乎的让人难受,她似乎能感觉的到,脑袋后面似乎有黏糊糊的液体在不停的流失,渐渐下涎隐没在发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你打我的第三次了吧……第一次在床上,第二次在马车上,而这次又是在床上,似乎我每一次激怒你,你好像也只会这一招,不能再来些新鲜一点的招式吗?”她冷静地说着,连她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激怒他。好像只有看到他那张怒极了青红交加的脸时,她才会有报复成功的快感。 “你——”易羽恼羞成怒,更是想要扬起右手再给她一巴掌,却突然看到床脚出有一摊鲜血,腥红的颜色很是可怖。 他脸色大变。 急切地抢先一步,直向她走去,将她虚软的身子揽在怀中,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地连声问:“小尾,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多的血,…这么多的血……” 胡遥微微眯了眼睛,动了动嘴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神色惨白。 易羽的脸色看起来比胡遥好不了多少,唇上血色全无,连抱住她腰间的手臂都在淡淡颤抖着……。 “人流了这么多的血……会死人的…对不对?……你是不是要死了?…” 易羽紧紧地搂着胡遥无力的娇躯,用力地抱着,声音绝望极尽无力,似乎还带着哭腔。 哭? 胡遥在心中摇头,苦笑着,看来她还真是头昏眼花得厉害了。 易羽那样别扭的男子怎么会为了自己哭呢? “不,你不能死……你不要死啊…我没有想要你死的,喂……喂…你说话啊……” “我不是故意那么大力打你的…你不能死的……” “你不可以死……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死掉呢?……” 胡遥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语无伦次的易羽。 彻底无语。 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怎么刚刚还一副暴怒的神情,转眼就变成了这样手足无措的样子。 男人啊,果然是善变的动物。 她很想大声对他说,她还没死呢,不用这么早就为她开哀悼会。 眼前易羽那张慌乱不堪的脸渐渐模糊,胡遥觉得脑袋越来越晕了,意识也在慢慢涣散,昏迷前的前一秒,她听到她自己十分冷静的声音说。 “易羽,不要说话了……能不能为我找个御医先……” 然后就彻底陷入昏迷。 后来,御医为她包扎好了伤口,说是皮外伤。 可易羽却还是一脸惴惴不安的样子说:“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可能会只是皮外伤呢?” 抬眉看了一眼瘫在床上死尸一样的胡遥,眉头紧锁。 “不行不行,你们再给孤检查一遍,若再检查不出病来——孤灭你们九族。” 瞧瞧,这说话的口气。 这不是在逼别人给自己添病麼? 这个暴君! 于是让太医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那几名老太医又被迫开了很多提心养血的珍贵药材后,才能奉命离开椒澜殿。 易羽十分心疼地看着胡遥后脑那个破洞洞的大窟窿,玉手指腹抚摸了一遍又一遍。 害得还在装睡的胡遥疼得牙痒痒直抽筋儿之后,才万分诚恳,义正言辞地说:“小尾,孤答应你,以后再也不那么用力打你了。” 嘿,这位小哥,听您这意思是,以后还是会打我,只是力气小一点而已啊? 胡遥在心中再次暗暗腹诽:哼,这个暴君! 也许是那天胡遥受伤所流地血真的把易羽给吓到了,他好几天都没有在跑到胡遥面前发难,但她还是被那个小金锁锁住左脚,去哪逛逛都不行,行动十分不便。当然,每天都有专门的宫女来服侍她用膳入寝,这样软禁的待遇可是一般人所享受不到的。 据这几天旁敲侧听,她知道了这里是南国的后宫,而易羽则是刚刚上任的南国新皇。他将自己软禁在这儿的原因她还无从得知。 她现在每天在想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夜晨夜风那边怎么样了,她在这里每天只能苦等,连个消息也无法传递出去,每天望月兴叹,独自成眠,这滋味颇为让她难受。 与此同时,胡遥觉得她睡觉时间越来越长,每天月还未满树梢,她就早早的睡去了,堪称和猪相比了。 “睡觉的时间可以和猪相比,但是身材可别和猪靠拢就行了。” 胡遥摸着自己小蛮腰上的小肚子喃喃自语。 那么多的武侠电视也不是白看的,若非事出有因的话,一向夜猫子惯了的她,是不会平白无故就突然改变习性睡这么早的。 而且每晚她睡之前都会突然闻到一丝异香,如果是凡人的话,也许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但是,月狐狐性一向就是比凡人四知五感通透一些,因此对那种香味十分敏感。 这晚,她又早早闭目瘫在床上,突然闻到了那一股异香,连忙屏住呼吸,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等着来人,看看他究竟是有何目的。 黑暗的房间里,声音静得出奇。 就当胡遥憋气憋到小脸涨红之时,那边终于有了一丝动静。 “吱——”房口传来推门而入的声音,她连忙平复了一下急促紊乱的呼吸,紧闭着眼睛等待着来人。 “小尾,睡了吗?”胡遥一惊,来人竟是易羽。这么晚,他偷偷摸摸地跑到这里干什么?而且这里是他的皇宫,有什么理由会让他进自己的皇宫都要这样偷偷摸摸的? 她听到他脱衣服发出“簌簌”的声音,心跳到嗓子眼里,然后床榻外侧微微塌陷,想是易羽躺在了床上。 半晌沉默。 胡遥不敢轻易的挣开眼睛,而且就算她的眼睛看不见,她依然可以感受的到易羽胶在她脸上的灼热视线,烘烤着她的全身。 忽然易羽从身侧轻轻的拥住了胡遥纤细楚楚不堪一握的腰肢,俯耳低声道。 “也只有现在,你才肯乖乖躺在我怀里,哪里也不逃走。”易羽身上独特的冷香渐渐沁入胡遥的鼻腔里,她不着痕迹地深深吸了一口,暗自感叹到:原来男人身上的味道也可以这么好闻。 谢谢tengjy4筒子滴五颗钻钻,啊吼吼吼吼吼吼\(^o^)/~,第一次有人送我那么多的钻钻诶~感动之,强扑,摁倒,么么~tengjy4,记得要留言给意见哈,每次看到留言就好开心的说~呜……美美的钻钻`````伴我入眠啊~ 第五十二回 默默夜 第五十二回默默夜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自从我买下你的第二天,你就变得越来越不一样,越来越难猜了......” 易羽的声音轻柔得就像是一场空悠悠的梦呓,缠绵呢喃着诉说着胡遥所不知道的过往,语调里是写不尽的温柔缱绻。 “记得当初我在黑市买下你的时候,就是看上了你那双似水一样的眼睛,那双眸子多美啊,是我见过最最干净的颜色。” 胡遥呼吸一滞,支起耳朵仔细听着。 她还不知道易羽和以前的“她”是如何相遇的呢! “你的那双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荒芜,空旷,枯寂,干净得就像是初生的婴儿。” 胡遥的嘴角微微翘起,显得趣致可爱。 那是当然,那时的她还没有还魂,身体还是意魄在掌管。 无情无欲的意魄啊......原来是那双眼睛勾搭上了易羽,让易羽买下了她。 “这样的眼睛是我二十年来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他们的眼里都是写不尽的贪婪,欲望,爱慕,嫉妒......而你,什么都没有。” “......那样的眼睛看起来很安全。” 安全?什么意思? 胡遥蛾眉微蹙,很想要抬头问问易羽,却又担心此刻难得的安馨恬然的气氛被生生打扰,强忍下好奇,僵倚在易羽的怀中,听后面的故事。 “那个时候我中了毒,是‘欲海’。那是一种媚毒,如果当时不和女人欢好的话,那媚毒就会一直留在我的体内,让以后得到我宠幸的女人都无法受孕。所以,我买下了你。” 所以...原来当初自己当暖床女奴只是为了帮他解毒? 胡遥微微嘟起了嘴巴。 有些忿忿。 “看一个人品行好坏主要看的是他的眼睛,眼睛是不会骗人的,这句话是宗皇告诉我的。你的眼睛茫然而又干净,这样透明无害的人定然是不会害我的。” 宗皇? 易羽好像已经两次提到这个名字了。记得那天易羽也是说,是因为宗皇来夜国了,他才会跟过来看看情况的,结果就让他发现自己了。 这个人好像对易羽来说很重要一样。 胡遥皱皱好看的柳眉,咬着下唇困惑着。 当然,这一切,易羽都没有看到,他还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 “我,是南国派到宗国的质子。质子......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那时我的生活状况吧。” “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在另一个陌生的国家独自面对着外来的一切。阴谋,暗杀,诡计,毒药......这样的疯狂的生活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身边。我从来就没有过过一天安心的日子。” “还好,我认识了岑琛。” “......和我一样,他在宗国也是个不受宠的皇子。” 易羽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很和煦。 那嗓音就像是温暖清凉的泉水,潺潺地淌过胡遥的心间,柔情暗生。 “我们一起出谋划策,一起指点建议。很快的,我帮他扳倒了所有他在宗国可能会遇到的对手。” “那段在宗国的生活也因他的到来而变得光鲜多彩起来......他是那样耀眼,那样让人着迷。” 所以说,二人行,必有奸情! 胡遥咂咂嘴,不满的瞥了易羽一眼,随即速速闭上眼睛。 听这易羽声音温柔得......怕是暗恋着那岑琛吧。 “作为回报,他用他在宗国的势力,帮我抢回了我在南国的一切。老头子驾崩,理所当然的,我被接回了南国,当上南国新皇。” “路上,一路刺杀下毒不断。大将军还有其女儿杨芸护我回国,可我还是中毒了。” “我一直都知道,那毒是杨芸和他父亲一起策划商量着给我下的......” 什么?毒是杨芸下的,那为什么易羽还放任她到他身边呢? 胡遥在心中苦恼不已,暗暗地握住粉拳。 像是听到胡遥心中的疑问一样,易羽微微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昏黄的灯光下投下一抹暗暗的剪影。嘴角微扬,清泉一样的声音从他嘴中逸出。 “杨芸那个贱人想当皇后,却又担心我利用她们父女俩回国之后就斩杀功臣,于是便想到了这样龌龊的法子,让我和她发生肌肤之亲就可以顺势坐上这个皇后位置。”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买下了你。” 说到这,易羽的声音变得愈发的温柔,就像是碧水般温软。他亲亲的揉了揉胡遥有些凌乱的青丝,将她搂紧了些。 “我自己服下了另一种毒药——靡香。这是和欲海相对的毒药,虽说都是下在男子身上,但是靡香却是让为解欲海的女子终身不孕的毒。这样一来,杨芸自是不会再为我解毒的,没有孩子,就算她以后当了皇后,也会被大臣们因无嗣而被赶下台。” “所以当我看到你那双安全的眼睛之时就当下买下了你,因为对你,我不用那样费力地算计着。” 胡遥的心间微微颤了颤,原来这就是当初杨芸明明是易羽的妻子却不和他欢好的原因。 为了不让那个贱女人得逞,易羽竟狠得心来给他自己下毒,这......难道就是皇室中人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吗? 这也怪不得易羽会这样没有安全感了。 胡遥原本坚硬的心房在易羽这样如清泉般的声音下,变得柔软,变得温润。小脑袋无意识地朝易羽怀中蹭了蹭,寻得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又甜甜地弯起嘴角,安然地装睡。 “记得买下你的那天晚上,你原本挺木头的一个丫头却反抗挣扎得异常的激烈,不停地对我又哭又打。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你才睡去。我也什么兴致都没了。” “然后第二天,你就想换了一个人似地,用那样亮闪闪的眼睛看着我。不同与之前的干净和空茫,你的眼睛是暖暖的阳光,绽放着潋滟的光。” “那一瞬间,我都忘了思考,忘了所有思绪,眼中只是你巧笑倩兮的模样。” “......可是我是新皇,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奴迷失了心智呢?......所以才那样恼羞成怒地打了你。” 易羽说到这,突然抬起修长的手指,削葱根一样的指腹略略摩挲着胡遥粉光若腻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就像是在擦拭着世上最最珍贵的瓷器。 “这里,一定会很痛吧?” 易羽突然低下头,温热湿润的唇轻轻落下,在胡遥那还有些发烫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 如蜻蜓点水般的,稍碰即离。 胡遥倒吸了一口气,木然了。 黑暗中,胡遥微微睁开了眼睛,痴傻般地看着眼前的易羽。 易羽像是在看什么东西,漫不经心地,微微侧过脸。 可狐狸精的视觉是很好的,她清晰地看到易羽的耳根红彤彤的一片。 眼前的男人五官清秀,清新俊雅。身形瘦弱,在黑暗的视觉中,孱弱得好像会在下一秒就消失在这浓浓的夜色中。 他脱去了外套,只穿着月白的里衣,领口处露出一小截光洁莹润的肌肤,颈项的曲线优美,自有风华。 胡遥紧紧地靠在易羽的怀中,翘起嘴角。 这个别扭的男人啊...... 易羽没有发现这些小动作,继续软着声音诉说着。只是那声音却微微有些发着颤。 “后来你在客栈里挑衅杨芸,就像是在我出气一样。那个时候我必须依靠大将军的势力才能够顺利回京登基,是万万不能与他们有何正面冲突的,可我这个皇帝当得实在晦气!” “那天晚上,我和你在小树林里面......很矛盾,我不想让你中那靡香的毒,却又......有些期待和你琴瑟和鸣。” “然后第二天你就逃了,我震怒,回国后,让暗卫找了很久。” 这么说来,易羽是一定不会向暗落买凶刺杀自己咯。 胡遥微微蹙起黛眉。那么,有理由这样做的人就只有杨芸那个小贱人了。 “没想到找到你却是在你登基为后,嫁与夜皇之时。当初就是听到风声说,琛去了夜国找什么人,我就暗自带着侍卫跟了过去......结果我看到的就是你和他执手相看的情景,原来琛一直在找的女人...是你。” 额?什么状况? 那晚找过自己的人只有夜风和应珏。夜风是夜国的王爷,自是不可能是易羽说的那个人。 难道说——易羽嘴上一直说的那个叫岑琛的人是应珏! 胡遥如遭雷击! 搞什么?易羽喜欢的人会是她的应珏? 胡遥虎躯一震,咬牙,握拳。 这种形式发展下去的话可不好,她必须将奸情扼杀在摇篮中! 第五十三回 狐妖现身 第五十三回狐妖现身 自从上次胡遥装睡听到了那些不该听的事情之后,她对易羽的看法就大大地改变了不少。原来易羽小皇帝变成现在动不动就发难阴阳怪气的样子是有原因的——从小生活在皇宫这样一个人吃人的大染缸里面,能够不发疯都难,更何况还是他那样一个从小就不得宠的皇子。 于是,胡遥就十分善良地容忍易羽小皇帝每晚偷偷摸摸地潜到她床上,在她那柔软的怀中寻找家温暖和安宁,诉说着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语气中的不安和无助,让她的母爱荡漾啊泛滥成灾。 胡遥每晚都忍着强烈想要将小皇帝扑倒,揉搓,蹂躏的冲动,还装着被迷药迷晕了的样子在床上挺尸,任易羽抱着她的娇躯“胡作非为”。毕竟每个人的过去并不是说可以随随便便和别人分享的,到时小皇帝一恼羞成怒起来把她打入冷宫,那可不是说的好玩的事情。 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正如没有不能上吊的梁。事情总有败露的一天。 这天夜里,胡遥照例早早吃完晚膳,在床上装干尸,等着白净孱弱的皇帝宝宝投怀送抱。 “女人,别再在这里装死尸了。”贴着耳畔的声音阴冷狠鸷,就像是一只常年蛰伏在黑夜草原中的黑豹,散发着危险的信号,连着周围的气流也微微变的十分压抑而沉重,“易羽那个没用的东西,今儿怕是不会过来你这里了。” 嗜血的语气恣肆而残忍。这个声音...... 胡遥倏地呼吸一紧,身子整个都僵住了,动弹不得。死死闭着眼睛,周围一片黑暗。她清晰地感到从背脊游走着一股极冷的寒意,迅速向四肢百骸扩散。 “为什么不睁开眼睛呢?”那雄厚的男子气息又近了一层,冷冷的呼吸喷薄到胡遥白皙的颈项上,阴冷残忍的语气响起“难道.......是不想看到臣弟吗?可是,臣弟却是想见大嫂想念的紧啊。” 胡遥突然感到脖子上的重量一轻,胸口顿时一空。 看来是怎么也躲不了了。 她头皮发麻,缓缓睁开明媚的水眸,推挤着两颊的肌肉,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宁王爷,这么久不见,想死奴家了。” 客套的话刚刚说完,胡遥心中就已凉了半截。看来自己还没有从青楼妓子的身份中转化出来,这一被吓,就又操起老本行了。 眼前的男子双目如电,凌乱的黑发,犹如桀骜不驯的黑豹般出现,晕染着血腥气息的暗色紫衫敞开,露出性感精壮的蜜色肌肤,挺拔刚毅的身材。 他手上挑着一根银链,中间坠着一块似玉非玉的晶莹玉石。正是刚刚从胡遥脖子上夺下的夜魂珠。 狭长的眼睛微眯,也不去看手中的链子。夜宁斜着眼定定地看着胡遥,薄唇微勾,露出一个讥诮的弧度,似笑非笑。 “看来那天在宣德殿,我没有看错,夜魂珠果然被夜晨送给你了。真是不知道是该感动皇兄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真情,还是该耻笑他弃江山于不顾的愚昧。” “嘿嘿”胡遥干笑两声,亮晶晶的眸子闪了闪,从床上爬起来,谄媚的道:“原来王爷喜欢这个珠子啊,要是您喜欢的话就拿去好了,话说咱们见面了这么久,我还没有给您一个见面礼呢!您看看我这儿还有什么您瞧得上眼的,只要您开口,没有我舍不得给的。” 胡遥处事规则之一:有些事变毋庸争论,外貌屈从,偷偷抵抗。 夜宁冷嗤了一声,目光冰冷森寒,“还以为夜晨和夜风看上的女人会是怎么一个了不得的角色,看来也不过如此。” 胡遥继续忍辱负重,龇牙咧嘴地陪着笑:“小女子无德无能,自然是入不了王爷的法眼。” “看来你的自知之明到还是不错”夜宁的眼睛危险地眯起,眼中的冥暗隐晦,血色森寒,渐渐弥散,“说不定是你在床技上略胜一筹,取悦了他们了也不一定。” 说着便铁臂一捞,健硕的胸膛覆上,将胡遥娇小玲珑的身子紧紧地压在身下。 胡遥一时不察,脑袋一阵晕眩翻腾,等回过神来就发现夜宁早已动作粗鲁地撕开了她原本就单薄不已的亵衣,微凉的空气透着森寒侵袭着胡遥娇嫩的皮肤。胡遥用力的推开宁王,奋力挣扎。身体因为极度的害怕而微微颤抖着,呼吸也变得十分的困难。 “在床上,实践是检验功夫的唯一的标准。看来你也十分赞同这一点,看看,你都兴奋得开始颤抖了呢。”夜宁的眼眸中的血色弥散晕染成一大片的血海,那深深的血色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种,汪洋而肆意。声音变得沙哑紧绷,就像一触即发的箭弦。 胡遥顿时警铃大响。 思想可以肮脏,但是生活必须健康!要是今儿被这丫的禽兽给做了,以这家伙的滥交状况来看,得上什么艾滋梅毒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诶诶诶,我说王爷您先别猴急啊,正所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咱们先说说话,调调情,耍耍花枪......呃...不耍耍花枪...增进一下彼此之间的感情,这事得和喜爱的人在一起做才有意思是不是?你看窗外夜色如此凄美......”胡遥伸出一只粉嫩细滑的藕臂挡在两人之间,和敌方进行最后一次通牒。 夜宁冷冷地打断她:“编完了没有?” “别吵,我还在努力。” 夜宁冷笑。 胡遥突然清醒了。 她睁大眼睛看着一脸阴霾的夜宁,心中发憷,身子抖了抖。 勉强挤出一抹皱巴巴的笑容,“当我没说刚才那句话成不?那是幻觉。” “别紧张啊......我不是什么好人。”夜宁继续冷笑,眼中寒光乍现。精壮结实的胸膛紧紧地压住身下温香软玉的娇躯,滚烫灼热的吻铺天盖地地落在胡遥的雪颈,锁骨,酥胸上...... 强势地撕开胡遥她那湖绿色的肚兜兜,肆意地扔开,凹凸有致的温热躯体展现在他面前,他眼中写着无尽的赞叹。炙热的大掌带着侵略性地在她身上游弋,燃起一簇簇火苗。 尽管她是那样的讨厌和惧怕着眼前压在她身上狂野的男子,但是却不可否认他给自己带来的异样酥麻快感。粗鲁的动作,蛮横的语气,不容反抗的激情焚烧...... 高贵的身体,堕落了的灵魂,仿佛只有彼此之间温热的呼吸才能够让对方活过来。 这是一种不同于夜晨每晚那样温柔的方式。疯狂和迷乱的眼神,紊乱的呼吸,宛若想要把她焚烧殆尽的狂情...... 简绿河:很久很久米更文茑,今儿猛地一看,发现收藏少得可怜,果然是没有更新,就没有收藏啊啊啊! 然后谢谢夜儿和由由来催文,尤其是夜儿,坚持催更的精神可嘉啊~~~话说被催文的感觉很不错诶,有一种极度被需要的感觉......强扑,摁倒夜儿和由由,么么,献上香吻先~~~~~ 写jq的时候,寝室其他几只在斗地主斗得那叫一个欢畅啊,大河码字写jq那也叫一个酣畅淋漓啊~~~ 第五十四回 狐妖真的现身了 第五十四回狐妖真的现身了 尽管她是那样的讨厌和惧怕着眼前压在她身上狂野的男子,但是却不可否认他给自己带来的异样酥麻快感。粗鲁的动作,蛮横的语气,不容反抗的激情焚烧...... 高贵的身体,堕落了的灵魂,仿佛只有彼此之间温热的呼吸才能够让对方活过来。 这是一种不同于夜晨每晚那样温柔的方式。疯狂和迷乱的眼神,紊乱的呼吸,宛若想要把她焚烧殆尽的狂情...... “叮呤”一声脆响,正当胡遥意识在渐渐弥乱消散之时,耳旁突然传来一声玉击冰泉碰撞的声音。 胡遥抬眼望去,地上静静地躺着的,正是刚刚还被夜宁夺去的夜魂珠。 通体翠绿葱莹,在冰冷的青石地上泛着清莹的冷光,碧翠欲滴。 胡遥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夜晨那张雍华轩朗,貌如冠玉的俊脸。他把这个链子挂在她的脖子上,唇畔带笑,眉眼如画。 他说:“笨女人,要不要不小心做做皇后玩玩?” 那时的他,斯文俊逸,丰神俊朗的俊美面孔,在满湖玉泉池池水的映衬下辉散着光亮至极的柔光。 她突然想起那天,她在听到那一句话之时的心悸的感觉。柔然的,温润的,心动的。 胡遥顿时虎躯一震,双眼回复清明,什么情啊欲啊,统统都被她打入了冷宫。 这时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有“节操”这种东西存在啊,她还以为这玩意早就被当成排泄物灌溉给祖国大好河山了呢(⊙_⊙)! 胡遥冷冷地看了一眼身上这个压制住她,秀眉皱了皱,明媚水润的大眼里闪过一丝不屑。眼下一转一计已成,便勾起一个绝色倾城邪恶的笑容。 据说男人在云雨时,智商仅次于爱因斯坦。相对的,防御力则仅胜于鸡毛弹。 胡遥十分顺从乖巧地瘫在床上。任夜宁在她白嫩细滑的肌肤上摩挲舔舐,待到情浓之时,她微微屈起没有被易羽锁住的右腿,后弯,运气,用力弯起膝盖,用劲,倏地踢中夜宁他那灼热滚烫的地方。 “啊——”夜宁一声惨叫,玉颜铁青地捂住滚到床的一边,满脸痛苦之色,英眉紧紧地皱到了一起,拧成千般结。 “你这个贱女人,竟...竟敢对我下手!”夜宁额上的青筋直跳,俊脸涨红,眼中闪动着炙热狂怒的残忍海洋,似不相信般,语气暴戾愤怒,隐隐带着嗜杀的寒意。 胡遥脆弱的小心肝被他那嗜血的眼神煞到,禁不住恐吓,浑身抖了抖。 可是一想到刚刚自己也曾沉迷在他那狂野的情欲中,顿时又有些恼羞成怒,脑门一充血就一脚将他踢下床,叉腰跪坐在床上威风凛凛地道:“告诉你个死种猪,我忍你很久了,要不是怕打不过你,姑奶奶我早就和你翻脸了!” 说罢便怒气冲冲地披上一件白色的晨衣,想要下床去捡刚刚因为滚床单而掉在地上的夜魂珠,无奈左脚被易羽那个该死的链子锁住了,不得动弹。 “你的意思是,现在你就不怕打不过我吗?”夜宁一时不备被胡遥踢下床去,他的脸色愈发的阴沉,眼中森寒的光芒冰冷刺骨,如同嗜血的魔魅,咬牙看着床上的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暗骂一声:“这个该死的女人,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 夜宁察觉到她似乎是想要捡那夜魂珠,便先她一步将珠子抢到手中。 胡遥一怒,顿时狂躁地大叫:“你给我把珠子还回来!” “看来你果然是被夜晨夜风那俩个兄弟给宠坏了,竟敢这么和我说话。”夜宁满脸阴郁的怒视胡遥,紧紧攥着夜魂珠的指关节因怒气微微泛白,凌厉的语气直逼胡遥。 “那珠子根本就没有什么用,也根本不是外界所说的得天下武林的武功秘籍,那里面只有夜国的龙脉,可护我夜国繁荣昌盛不被外敌侵入,对你而言,又有何用处?”胡遥想和他讲讲道理,心平气和地说道。 那个珠子是夜晨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刚才委曲求全才把它交出去,可是现在,反正都已经翻脸了,也不怕再和他闹僵。 夜宁闻言不但没有放弃,反而微微眯起阴鸷的眼睛,薄唇噙着一丝讥诮的冷笑,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我说,我、要、的、就、是、龙、脉、呢?” 胡遥满脸疑惑,皱着眉头看着夜宁:“你什么意思?” “我要的就是夜国的龙脉,我要让他们皇族用整个皇族来为我母妃陪葬!”夜宁咬牙切齿地说着,眼中满满的充斥着对皇族的痛恨嗜杀。 可是胡遥却从他那滔天的恨意中读到了一丝悲怆和痛楚。 “可是他们是你的兄弟啊,就算他们有错,也不应该连累整个夜国无辜受罪。”胡遥有些迟疑地说。 “当年他们母亲欺凌我母妃之时可曾想到我是他们的兄弟,现在却来叫我讲什么兄弟道义,会不会太可笑了?”夜宁的声音沙哑低沉,邪佞的语气大盛。 “所以,你就散出消息,说夜魂珠内有统领江湖的武功秘籍,目的就是引来江湖草莽来分散夜晨的注意力。然后你建立了暗落,纠集各路的杀手,训练出一支精兵,就是想要整个毁灭夜国?”胡遥继续猜想,那天夺昕对她说暗主来了,刚好是她以狐身碰到夜宁的那天,再结合夜宁所说的恨念,这些都不难猜到。 “不错”夜宁赞赏地看了胡遥一眼,星瞳闪烁着傲视妄荣的波光,继续说道,“到时候,一旦我找到了夜国龙脉,再将其毁之,整个夜国的命数也就该尽了。” “要夜国亡国,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胡遥不解,他那样滔天的恨意是从何处而来。而且,夜晨曾经说夜宁是难产儿,身体从小就很弱,又怎么可以建立暗落这样一个高手云集的杀手组织呢? “为什么?”夜宁冷笑了一声,那语气说不出的悲凉和痛恨,“当年夜晨的母后还是贵妃之时,日日与夜风的母妃德妃作对,想要和她拼个你死我活争夺后位,两方之势对峙抗衡,永无输赢。却在那时,我母妃以宫女之身被皇帝龙床宠幸,并且怀上了我。......而那两个贱女人,便将彼此之间的仇恨砝码都指向了我那在宫中无依无势的母妃。” 说到痛恨之处,夜宁最后几个字咬牙切齿地逸出口,拳头攥得死紧。 一双瞳仁闪着嗜红的光芒,这般神情,如同中了魔障的夜魔一样。 “难道说,当年你的难产......不是真的,而是另有隐情?”胡遥心颤了颤,凝眉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夜宁。 “当年,贵妃向我母妃的晚膳里投毒,又反过来嫁祸给德妃,结果德妃被打进冷宫,受不了冷宫凄苦生活自缢而死。而我母妃,在我出生的那时,便因毒发作而薨逝,她体内残余的毒也全全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可这件事全都是贵妃娘娘一人所为,为何要让整个夜国来陪葬呢?”胡遥虽然十分讶然和同情夜宁的身世,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是为了一己私怨而弃天下百姓于不顾,这种人就更加不值得同情。 夜宁冷冷地看了胡遥一眼,将手中的夜魂珠收入袖袋之中,站起身来,浑身散发着近似于魔魅的气息,迈开修长有力的双腿,缓缓朝胡遥走来。 “可我母后的死,究其根本,还是这该死的皇权。我没有夜风那样的优柔寡断,要报仇,就报个彻底,而不是简简单单夺权而以。我要的,是毁掉皇权,看他们还那什么来争?!” 眼前的男子赤着上身,露出精壮健硕的胸膛,宽肩窄臀,胳膊上的肌理分明,充满着张力和狂魅。 他走到床边,站定。 高大的身材微微挡住窗外防风灯的隐隐昏黄的汐光,俯视着因他靠近而缩在床脚成一坨棉花颤颤发抖的胡遥。 胡遥感觉得到危险逼近,顿时头皮发麻,心跳如鼓,胆战心惊,身子又往暗处缩了缩。 扬起纯洁的小脸,木木地看着静静站在阴影处地夜宁,牵动了一丝嘴角的肌肉,干巴巴地笑了下,道:“大爷,我想了想,那珠子我不要了,就送给您老吧。” 所以说冲动是魔鬼,瞧瞧,现在想要圆回来也圆不了了。 “你以为我还会再给你机会来反抗我吗?”他眼中血色猖獗肆意,狠戾的语气带着浓厚的男子气息贴近胡遥的小脸,让她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夜宁不容分说地擒住胡遥在空中乱刨的双腿,修长健硕的身躯如同一只嘶吼着的野兽扑了上来,高大的身躯,结实的双腿,浑身蓄满激烈疯狂的爆发力。 却在这时,胡遥趁着他的大掌扣住她双腿之时,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以一种极细的,极微的速度,缓慢的贴近夜宁的额上。 在夜宁诧异的目光中,暗念:我们的目标是,让世界没有处男! 重物倒地的声音,胡遥轻轻地倒吐了一口气,伸手推开倒在她身上呼吸急促的男子,顺势拿走了夜魂珠,一脚将他踢下床去。 皱了皱可爱秀气的小鼻子,看着以不雅姿势躺在地上的夜宁,看来还是得等易羽过来收拾收拾这个垃圾了。 月光澄净,柔柔地在夜幕中铺展开来。 夜央宁静,氤氲着霜寒浓浓印染,如流沙,似剪云,飘渺,无边。 柔和皎洁的白光紧紧地弥漫萦绕在胡遥身边,眼前白光一闪,还没等到她意识过来,再睁开眼时,自己俨然已经变成了那只小狐狸的模样。 短小的四肢,莹白柔嫩的颜色,小小的一团。 月狐。简绿河:哇呜~~~谢谢夜儿亲亲的花花,强扑,摁倒,么么~~~ 所以大河今儿就多更这么多字o(n_n)o哈! 第五十五回 浴火狐妖 第五十五回浴火狐妖 月光澄净,柔柔地在夜幕中铺展开来。 夜央宁静,氤氲着霜寒浓浓印染,如流沙,似剪云,飘渺,无边。 柔和皎洁的白光紧紧地弥漫萦绕在胡遥身边,眼前白光一闪,还没等到她意识过来,再睁开眼时,自己俨然已经变成了那只小狐狸的模样。 短小的四肢,莹白柔嫩的颜色,小小的一团。 月狐。 小狐狸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迟疑地伸出短小短小的前爪在眼前晃了晃,再用力握了握。 爪子上是粉嫩细软的白色针毛,随着晃动而微微颤抖。 它吸了吸秀气的小鼻子,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的爪子瞅瞅,许久,又看了看因后腿的爪子变小而脱落掉的金脚链。 诶? 就这样秒杀了锁住了她的破链子,然后......恢复自由茑? 介个样子,会不会太快了? 小狐狸嘟起粉嫩的白雪腮帮子,不管了,先去找易羽再说。 那丫的今儿竟敢给她不来投怀送抱,不知道本妖精等得很辛苦吗? 妖精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胡遥用嘴含住夜魂珠,扬起高傲的脑袋瓜子,竖起尖尖的狐狸耳朵,晃晃悠悠地迈着优雅的步子,从瘫睡在地上的夜宁身旁走过。 毛茸茸的白雪尾巴在身后一甩一甩的,十分神气。 自顾自走着的小狐狸并没有发现,在窗外,那双瞪大的眼睛,和那满脸震惊,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女人。 杨芸这天本是趁着宗皇出使访问南国,易羽忙于应付宗皇无瑕顾及她,而兴师动众跑来胡遥这个狐媚子住处准备发难。却没想到让她在窗外看到了这一出好戏。 杨芸捂住她雷如战鼓的心跳,到现在还有些惊疑不定。 原来,胡遥那个贱女人真的......是狐狸精? 看着胡遥那大摇大摆的白色身影,杨芸原本因惊吓变得花容失色的容颜,慢慢地缓和了些,渐渐浮现出几分阴狠怨恨,眼中眸光一闪,唇角微勾,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 走在御花园的小道上,琪花玉树,碧草叶丛在月色的拂晓下立下斑驳的剪影,隐隐卓卓。 隐隐约约有说话的声音从湖边的凉亭传来。 “我说了很多遍,夜国皇后真的不在我这里,再说,我有什么理由去把她帮来南国?为何...为何琛你还是不信我?”易羽微微有些急切的声音,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冤枉一样,若不是胡遥就是当事人,还真的会相信他的托词。 “你有什么理由我不知道,但是我暗中打探过,那天晚宴之时,见过夜国皇后的就只有风王爷,我和你三人,而风王爷现在已经被夜皇软禁。夜皇派大理寺清府搜人,要是人真的是夜风掳走的,想必这么久也该调查出一些蛛丝马迹了,但现在却一直没有音讯传来。那么,除了我,现在最有可能掳走夜国皇后的就只剩下,当晚同样出现在夜国御花园的你了。”男子的声音清徐不缓,慢条斯理的,若清风拂过竹林,却又带着胸有成竹的肯定语气。 这个声音...是应珏。 小狐狸眼睛一亮,眸中宛若盛开的繁星,清莹秀澈,清丽绝伦。 她停下步子,猫着身子缩在疏叶重重的暗影下,竖起耳朵,抬头向声源处望去。 真的是应珏,他已经找到这里来了? “就因为你没有证据的推断,就把罪名安到我的身上?岑琛!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易羽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声调拔高了一个音。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也并没有想要冤枉你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要我不多想?那你现在逼我承认的又是什么?你现在是要为了那样一个女人来破坏我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吗?!” 胡遥闻言顿时狐躯一震,浑身精神抖擞地一颤。 感情? 胡遥眼睛一眯,危险地咬牙切齿着。 那俩个臭小子果然有奸情! 她心念一转,正待要继续偷偷摸摸地躲在树下偷听,却听得不远处传来凌厉尖锐的呼喊声:“不好了——不好了——主子被妖怪给吃了————” 胡遥闻言微惊,转眼望去,那声音好像是在碧澜殿里伺候她的太监小万子。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有妖怪...有妖怪......碧澜殿里有妖怪——”小万子跌跌撞撞地扑跪到凉亭里,脸色吓得惨白,断断续续,吐词不清地惊声说。 “什么事,给孤说清楚点。”易羽不悦地看一眼小万子,秀眉微蹙,不豫道。 “皇上,碧澜殿的妖怪把小尾主子给给,给吃了——”小万子慌张得道。 “你说什么?!”易羽大惊,一把推开跪在地上的小万子,身形一动,急速向碧澜殿的方向跃去。 应珏紧跟其后。 胡遥皱着眉头,撅起嘴巴,心中喃喃道:我不是还在这里吗,哪里还有别的妖怪? 她甩甩脑袋,身形一转,便又矫捷地窜进草丛中,去寻他们。 等到小狐狸赶到碧澜殿的时候,发现守在门外的侍卫太监们颤颤发抖地埋头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这下,她更加疑惑了。 难道,这宫里还有什么其他的妖怪麼? 碧澜殿里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 沉香木满金雕九龙四凤的大床上,血迹淋淋的衣衫被撕扯得粉碎。地上还有一滩黏腻浓重的鲜血,那鲜艳妖冶的颜色,就像是盛开到极致的红玫瑰,诱惑着,沉重着,压抑地伸展着。 碧澜殿里的陈设明显有被大规模毁坏的迹象,桌椅混乱地摆放,瓷杯果盘碎了满地,香炉里的紫檀也纷纷滚落到地上。 “给孤把事情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再、说、一、遍!”易羽沉着脸,阴霾暗涌。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 小万子哆哆嗦嗦着磕头领命:“回...回皇上,今儿夜里的时候,小尾主子......突...突然吩咐奴才,说是...饿了,想要吃些水果......让奴才去御膳房...去去拿些过来,可等奴才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一只白色的......大...大妖怪正在吃小尾主子的身子。那...妖怪有长长的尾巴,很大很大的獠牙......上面全都是血,全都是...红色的血。” “这宫里怎么可能会有妖怪?!”易羽猛地一拍桌子,青筋直跳。全本清秀绝伦,眉目如画的俊俏脸庞上,写满了怒气,“除了你,还有谁看到了那只妖怪?” 小万子正要回答,突然像是受到极度惊吓似地,右手颤颤巍巍地指向胡遥躲着地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妖怪...妖怪......,就是那个妖怪......” 胡遥刚刚躲在方柱后偷听的时候,突然感到腹部一痛,眼前一花,就滚到了大厅中,等到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大殿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她身上。 胡遥觉得很是尴尬,于是龇牙咧嘴地冲他们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对你微笑,纯属礼貌。 胡遥默默地对自己说。 可是这极其诡异的笑容在别人眼里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哪有正常的狐狸会对你笑得像朵菊花似地? 小万子身子哆嗦得愈发厉害了。他捂住脑袋,像是崩溃了一样,尖声惊叫道:“就是那只妖怪——那只妖怪吃了主子!” “给孤捉住那只妖怪!”易羽一声令下,御前侍卫们纷纷跃身而起团团地将那只白色的小狐狸围住。 正所谓,江湖险恶,不行就撤。 胡遥正待要拔腿逃跑的时候,一双大手将她的狐狸耳朵拎起,胡遥疼得眼泪都落了下来,呜咽着双腿在空中乱刨。 众人大惊。 ——哪有正常的狐狸会落泪的? ——妖怪,肯定是妖怪! “来人啊,给我把这只妖怪关进笼子里,焚火祭天。”易羽阴测测的声音在胡遥头上响起。 胡遥一惊,气急败坏地拼命朝易羽使眼色,打手势。 ——喂喂,我是你的小尾啊!我没有被自己吃掉! ——诶诶诶,有没有在看我啊?我是你喜欢的小尾啊! ——喂,给我抬头啊! 易羽面无表情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理她。 小狐狸泪流满面,她华丽丽地被无视茑。 “砰”的一声,胡遥被人甩到一个大铁笼子里面,她揉了揉被摔得摔得生疼的前爪,满脸幽怨地瞪了一眼摔疼她的那位中年大叔。 跑龙套的大叔顿时浑身一抖,动作麻利地关门,落锁,点火。 四周瞬间燃起了红艳艳的火苗,滔天的火光中,胡遥深情款款地注视着易羽小皇帝,希望可以让他醒悟过来。 许久,她可怜兮兮地垂下脑袋。 好吧,还是被他无视茑。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热,胡遥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这窒息的空气憋得让人十分难受。 铁笼里面垫着很多助燃用的干草,转眼间,那些离小狐狸最近的干草也烧着了。 满目的火光在疯狂的肆虐着,撕扯着,扭曲着。 她的意识渐渐在涣散,神智也变得不甚清醒,感觉心跳在一点点的消逝...... 最后看了眼她最深爱的应珏,还有易羽,眼前白光一闪,慢慢地阖上了漂亮的眼睛。 “轰隆隆——” 突然满天翻滚的乌云中,一道闪电直直地向胡遥的肉身劈过来,狠戾疾驰如极锋的利剑。 那白色耀眼的闪电“砰”的一声瞬间炸开了铁笼,四周白烟滚滚,弥漫肆意。 胡遥在意识失去的那一刹那,听到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 “不要啊,遥——” 简绿河:【奸笑】哈哈哈哈~下节开始,小狐狸就开始大翻盘茑~~~ 那些炮灰女,炮灰男们,给本殿好好地等着挨炮吧!!! 第五十六回 狐妖重生 第五十六回狐妖重生 一年后。 “狐儿,你真的要走吗?” 崖山之巅,静静地伫立着两个人。 一袭白衣加身,明净无垢,清逸出尘的少年微微红了眼眶,秀眉紧紧地拧巴在一起。执着她的小手,语气哽咽地闷声道。 “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为何要走得这样匆忙?” 胡遥贝齿轻轻咬着下唇,抬眸痴痴地看了一眼这个神仙一样玲珑剔透的少年,泪眼汪汪地说:“莫离师兄,对不起,这次狐儿不得不离开这里了。师父说我红尘未断,必须回那紫陌凡尘间再受历练,才能大成。” “那你还会再回来看望师兄吗?”白衣少年微微垂下眼睫,薄唇轻轻地颤动。 “师兄,这......” “好了师妹,你不用再说了!”仙姿动人的少年急急地打断女子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像是那未说出口的话语是什么毒蝎猛兽一样,苍白了一张神清骨秀的小脸,“师兄明白,你也有你的苦衷和宿命。”。 胡遥无语凝咽,看着眼前这个俊美若仙的男子,像是要深深地将他刻到心底一般。 “那么,师兄......狐儿就此别过下山去的,再...再见。”胡遥似是十分不舍,一咬牙,一跺脚,满脸悲伤地纵身跃下山去。 山上的白衣少年痴痴地看着远去的倩影,口中轻喃:“一定会再见的,狐儿。” 莫失莫忘,不弃不离。 莫离,离墨啊。 再说说这胡遥。 当她纵身跃下山巅的那一瞬间,立马收起了满脸依恋不舍的表情,换上了那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 师兄再怎么绝色,再怎么疼她,她也不能为了他那一棵小苗苗放弃了整片绿油油的大森林啊。 一年前,正当易羽下令焚烧它几天之时,一道天雷劈来,等到胡遥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躺在绿鸢谷底,而且还受了很重的伤。 之后就被在谷底采集药材的莫离师兄所救,并且拜其师父半乐老人为师习武。 半乐老人是世外高人,擅长毒、医、武、棋。 莫离则是半乐那个老家伙的得意门生,也是江湖人称“毒王双帝”的小毒帝,而大的那只,自然也就是半乐老人咯。 期间,月狐狐尊苗女曾经用意念来找到过她,向她解释这所发生的一切。 原来月狐一族的成年狐狸们到一个特定的纪元就会受到天劫,即天雷。 而那天,焚烧胡遥肉身之时,也正是新纪元的始初开端。伟大的苗女感受到了胡遥的天劫将至,就暗中使用移形术帮胡遥躲过了这一劫。而被苗女瞬间转移的胡遥,则被那个不负责任的女人随便找了个貌似安全的地方,撒手不管了。 遭到天劫的洗礼之后,胡遥发现自己原本就异于常人的五感如今变得愈加敏锐了,就算是离她几里远的地方,只要她想要听见的,就没有听不到的事。 胡遥想到这里,微微顿住在峰谷疾驰的身子,抬起手腕,掌心朝上,略略用力。 “唰——”的一声,一簇红艳艳的火苗迅速从她手心中窜起。 而且,自天雷之日起,她已经能够随意掌控金、木、水、火、土这五大元素,而且随着她不断的修炼,她掌握的元素能量也越来越强。 一天后,夜国,烟情阁。 胡遥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地方,心中感叹,兜兜转转这么些日子,她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 烟情阁依然是她走时的那个样子。 灯火辉煌,金碧之夜,耀如白昼,笙箫风流。 春殿香屑飘散,香气氤氲,丝竹悦耳,时不时有艳丽佳人在舞台上尽兴轻舞,引得台下众人纷纷喝彩邀酒。 猛然间,胡遥眼睛倏地一亮。 “夺昕?”胡遥小声轻喃。 墙角那个地方,暗自独酌的男子不正是她的夺昕吗? 他还是没变,一袭黑衣黑裤的装扮,只不过有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原来的他冷峻孤傲,那是一种长时间不与人交流,终日与仇杀夺命为伍而表现出来的冰冷气质。 而如今,他似乎变得更加冷漠了,周围那淡淡萦绕的,似乎是化也化不尽的煞气,浓重得让生人勿近。 其实,冷漠有时候,并不是无情,只是一种逃避被伤害的工具。胡遥淡淡地心疼着。 记得一年前昏迷在铁笼子的最后,她曾听到了夺昕撕心裂肺的呼喊。 而他,想必也是为了她的失踪,而变成如今这个冰山模样的吧。 胡遥心念一转,眨眼间便有了计较。 迅速在后台随便敲晕了一个即将上台演出的红妆女子,换上了那女人的衣服,便笑吟吟地走向台去。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可有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可有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看你衣袂飘飘衣袂飘飘,海誓山盟化作虚无。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 看你衣袂飘飘衣袂飘飘,天长地久都化作虚无。 ......” 一如初见之时的那一场轻吟。温暖的记忆,不变的誓言。 身体瞬间被揽进一个温暖浑厚的胸膛里,他伸出猿臂,紧紧地拥着她。 “遥,你终于回来了。” 他的声音低沉着,小心着,隐隐似有颤意。 拥抱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明明靠的那么近,却看不见彼此的脸。 胡遥静静地靠在男人的怀里,享受着他那砰砰有力的心跳声,那一下,又一下的脉搏是为她,而跳动。。 唇角微翘,揶揄道:“昕,虽然我很喜欢出风头引人注意啦,可是我可不想在这里上演一场苦情大戏哟!” 夺昕身子一僵,微微放开怀中的女人一些,略显尴尬地道:“对不起遥,我一时...一时...情不自禁而已。” “没关系,若是你永远理智,那么也就不懂得爱情,也不会如此爱我了。”胡遥娇柔一笑,明媚的大眼晶莹剔透。 闻言,夺昕美若冷玉的俊脸倏地一红:“遥,你......” 夺昕略略有些不知所措,稳住心跳,迅速揽娇入怀,提气,纵身破门跃向远处。 云来客栈。 “原来是这样。”夺昕抬手又为胡遥添了一盏茶,凝眉问道:“那么遥,你接下来想要怎么做?” 胡遥慢慢地向他陈述着她着一年中,所经历过的事情。 “这些先别管,昕,给我说说你这一年怎么过的?”胡遥握住他宽厚有力的大掌,皱眉问道:“为何当年在夜宫,你会不告而别?” 第五十七回 狐狸抢亲 第五十七回狐狸抢亲 “这……”夺昕眉头微微拧在一起,优雅如玉般冷冽的声音从薄唇中吐出,“其实,当年在你去玉泉宫和夜晨和好的时候,我去过那里……而且还看到了你和夜晨……” “那不是什么都看到了?!” 胡遥心中一惊,如果夺昕那天去玉泉宫的话,就一定会看到那个时候的她和夜晨欢快地滚床单的情景。 想到那个时候,夜晨的禽兽罪行,胡遥的老脸倏地一热。 她有些尴尬地瞄了夺昕一眼,却看到他也正凝眸看着她,那眼神说不清的奇怪复杂,欲言又止。 “是。” “咳咳”胡遥故作姿态地清了清嗓子,明眸一转,抬眼已是清澈秀莹的眼神,十分诚恳地看着他,“昕,也许等一下我要和你说的话,你一时半会儿可能会接受不了。但是…我还是要负责地跟你说明这一切,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的决定了。” 夺昕举着白玉杯的手微微顿了顿,挺直了脊背。 许久,他才抬眼,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像是在等待宣判的罪徒,迟疑道:“说吧。” “这个,你应该有印象我跟你说我是修行者的事情吧……其实我是月狐狐妖啦…诶,你怎么都不惊讶的?给点表情啦…还是…你早就知道我是狐狸精了?”胡遥目瞪口呆的看着夺昕。 “遥,你还记不记得,有次你晕倒在琐梅宫宫前,是我把你抱进去的?” “所以,你从那个时候就知道我是狐狸精喔?”胡遥眼睛眉毛都皱到了一起,愤恨的说。 “接着说,还有什么我可能会接受不了的事吗?” 胡遥倒吸一口气,古怪地看了夺昕一眼,继续道:“我们月狐一生会有七个命定之人,所以注定我不可能只和你在一起,也注定不可能只有一个相公。就算现在我答应了与你一人逍遥自在,可是说不定将来某一天,我就会红杏出墙,然后在路上随便捡一帮主子相公回来和你抢娘子……而你现在可以选择和不和我在一起,趁现在动情不深,提早放下我,退出……” 胡遥还想在说些什么,来劝劝夺昕留在她身边陪伴她。 身体被一个温暖宽广的怀抱轻轻地拥住,脑袋一阵晕眩,头顶上传来轻轻的一声喟叹。 “不是我不想放,而是我放不下。” 九节连枝的烛台上,燃烧着的烛火发出“啪啦”的声音,时不时飞溅出一两个火红的火星子。 房中静静地流淌着温馨柔软的静谧气息,浅浅地漂浮在空中,慢慢地升腾,弥漫,萦绕在房梁画栋处。 满满的感觉,一如现在窝在夺昕宽广的怀里,咧开嘴,笑得志得意满的胡遥。 寂静的时光中,传来夺昕低沉的声音。 “那个时候,我本来是要告诉一些刚刚打探到的事情,却看到你和夜晨在玉泉宫一起…在一起……一起…” “如果不想说的话,这个词可以直接跳过。” “而且,你还说我只不过是你躲避追杀的工具,所以生气,连夜赶往齐国。” “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只是我躲避追杀的工具的?不准冤枉我!”胡遥倏地推开夺昕,怒气冲冲地大声道。 她怎么会这样说夺昕呢?真真是太冤枉她了! 不过那天在玉泉宫,隐约好像是……有说过类似的话吧。 她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垂下头,心虚地瞄了面无表情的夺昕一眼。 不自然地小声嘟囔道:“你明明是我传宗接代的工具嘛,干嘛大材小用的去当做躲仇杀的工具……” 夺昕闻言,眉宇间的冷峻和荒凉慢慢收敛起来,别开脸,微微红了耳垂。 胡遥闷声痴笑。 她的夺昕不管变成什么样子,还是像以前那样,一点都禁不住逗。 “那一次齐国之行,让我验证了你之前所说的一切:原来我真的是齐国皇帝的儿子,再结合之前你曾经和我讲过的滴血认亲,父皇和我相认了,母后也出面说明了一切。”夺昕语速稍显急促地说着,想要转移胡遥的注意力,不再用那样灼灼的眼神盯着他,看得他不自在。 把那张恼人的小脸压进自己的胸膛,钳制住她的双手,不顾她大力的挣扎,继续道。 “原来当年母妃生产的时候,遭奸人毒害,却又没有足够的势力与其奸人抗衡。倾慕母妃已久的袁太医施以援手,将刚刚出生的我抱走,解除母妃的后顾之忧,放手一战。” “可是多年过去了,皇宫里的妃子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如此循环,母妃一直都没有足够的把握能护我安全,对权势本就看得很淡的母妃于是决定,就让我在宫外生活,也比得上皇宫中逍遥自在。” “但不料袁太医却因此被人撂下话柄,留下罪根…之后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又寂静了许久,当夺昕终于发现有什么东西不对了的时候,翻开捂在怀中的小脸,紧紧锁在一起的眉头终于舒展了。 原来不知何时,怀中的小丫头早已甜甜地睡去了。 俯下身,蜻蜓点水般淡淡地在她光洁的额上留下一个吻。 “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 对于夜国的大多数女子们来说,今天是一个悲惨的日子,因为她们的风王殿下成亲了,而且还是皇上亲自下的旨。也就意味着,她们再也不能够在大街上看到那炽人的风华,那高挑精窄的身子,那狭长的凤眼,那唇畔间迷人的微笑…… 最最重要的是,她们再也不能享受到风王殿下轻佻而又妖媚的调戏了。 风王爷滥情且多情,凡是入得了他眼的人,不论男的还是女的,都会被他以座上之宾邀请进府。 而对大多数女子来言,能成为风王爷的座上之宾是乃天大的荣赐,更何况是成为他的正王妃。 风王府门前张灯结彩,大红大火的灯笼高高地挂在府门高梁上,红色的绸缎从府眉上披泄而下,厚重感十足地落在青石地上,形成一抹艳红的屏幕。 府中笙歌管乐,丝竹悦耳,好不热闹。 前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纷纷向管事的管家道贺,却偏偏不见新郎官出来露个脸。 简绿河:恩恩,收到收到o(n_n)0 谢谢夜儿亲亲的花花,大爱啊~ 第五十八回 扑倒挽风 第五十八回扑倒挽风 “哎哎,你们说说这次风王爷怎么会下定决心想要娶妻呢?殿下不是一直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吗?”风王府外围观的平民甲兴致勃勃地道。 “这哪是殿下自己想要娶的?分明是皇上下旨逼婚的嘛!”平民乙古怪一笑。 “什么意思,难道王爷娶亲这一事还有什么内幕不成?”平民丙闻言好奇的挤过来小声道。 平民乙狡黠一笑,见这么多人都来问自己,于是十分得意道:“我有一哥们是在皇宫中做事的,你们都知道皇后娘娘在封后大典之后就病倒,被皇上安排在凤栖宫静修养病的传闻吧。其实啊,皇后娘娘哪里是病倒了,分明是给刺客绑架了!” 平民甲大惊,倒吸一口气道:“皇后娘娘被绑了?” 平民乙笑吟吟地点点头,斯条慢理地道:“我那哥们说,皇上怀疑是风王爷绑了皇后,于是派侍卫搜查风王府,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查到。皇上震怒,不知道是何人进谏,皇上把丞相之女指给了王爷,明着是婚嫁,实际上啊…嘿嘿。” “是什么?”围观的众人连忙追问。 平民乙小心翼翼地小声道:“实际上是为了让丞相之女暗中监视风王殿下的一举一动,然后上报给皇上。” “哦…原来是这样。”众人恍然大悟。 待到众人从风王府散去之时,从他们刚刚讲话的墙角处,慢慢走出了一个清丽绝色的绿衣女子,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 “结婚?哼,我看没有新郎官,你这婚还要怎么结?” 大堂内红绸挂满房梁纬柱,红艳艳的果脯珍馐铺满桌椅。 礼乐阵阵,吹锣打鼓。 与满堂客人的笑容成鲜明对比的是,夜风此刻的面无表情。 他微微垂下头,长长的睫毛包裹着那狭长的眼眸,掩去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讽刺。 皇命难为。 这四个大字就这样决定了所有的幸福,逼他娶一个,甚至还没有见过面的女人。 他能反抗吗?夜晨是君,他是臣。权位大过天,他还能有什么能力去和皇命抗争? 夜风大红色的宽袖中,一双白皙指节分明的手攥得死紧。 这就是他从出生就知道的道理。只要他一天还是臣,他就永远得屈于夜晨的皇威之下,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可以过! 同样是龙之子,为什么他就要屈于人下,任人宰割? “一拜天地——”司仪朗声道。 夜风牵起连着新娘的红绸,麻木地转身,弯躯,叩拜天地。 为什么此刻与他成亲的不是另一个明媚狡黠的女子呢? 那样一个会对他笑得一脸阳光明媚的姑娘。 他亲手将她送入夜晨的怀抱,冷眼看着他们相遇,看着他们迷情,看着他们耳鬓厮磨日日缠绵…… 然后在他们的故事中,清晰地看着自己沉沦。 “通通放下武器,你们已经被我包围,识相的都给我乖乖蹲下抱头。”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在此刻突兀地响起。 他抬眸,大堂外的阳光明媚得太过嚣张,太过耀眼,明媚得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铺撒的阳光中。 他的姑娘款款地走到他的面前,唇角微翘,睁大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 他的心倏地一紧。 “打劫。”她伸出小手,掌心朝上,极为淑女地冲他微笑。 那种好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告她很幸福的笑容。 那一刻,他突然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只要她还是像现在这样永远灿烂地对他笑得一脸阳光明媚。 夜风轻笑,夺人心魄:“劫财还是劫色?” “劫色。” 夜风微愣,思量许久,妖媚地清嗔了她一眼:“算你有眼光。” 松开手中的大红绸缎,红绸落地。 所有的一切,就在此刻全部放下。 胡遥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在这一刻,为她放下的是什么。 将手掌放到她的小手心中,慢慢的摩挲,然后反客为主,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 “官人,我们走吧。”夜风笑吟吟地说。 “等等,我还没开始和别人掐架呢!看我这么明目张胆地抢亲,怎么一个人都不出来阻拦一下的啊?!”胡遥有些怒,她在山上练到的一身法术,不好好施展一下,怎么对得起穿越党? “走吧,擒贼先擒王,奴家都已经投降了,他们怎么还会阻拦你呢?”夜风揽着胡遥馨香温软的身子,不顾她的挣扎,拖着她往外面走。 “不行不行,你快命令他们来阻拦一下我们啊。大河说过,没有阻拦的爱情是不会幸福的。”胡遥皱眉道。 “一定要打?”夜风挑眉。 “必须的。”胡遥头如捣蒜。 夜风闻言嗤笑一声,唇畔是荡开了的烟花,妖冶而绚丽。 由他眼底倾泻出的光,水光潋滟,一丝丝将她的小心肝紧紧地包裹住,渐渐收紧。 砰通砰通。 胡遥一下子就被迷得七荤八素,找不到北了。 等回过神时,早已被夜风扒光了压在床上。 耳畔是他媚态横生的轻笑。 “要打架,就让奴家陪官人在床上打。”他哈出热气,让胡遥心中一颤。 咬着她那白皙的耳朵,娇声道:“绝对会让官人满意,欲、罢、不、能、的。” 锦被翻滚,窗幔摇曳,抵死缠绵。 第五十九回 结伴同行 第五十九回结伴同行 事实上,夜风对胡遥昨晚的服务,还真真的是让她“欲罢不能”。 胡遥蜷在床上,泪流满面地回想。 昨晚,夜风那只畜生毫无节制的,令人发指的压着她。不理会她一遍遍地哭泣求饶着说“不要不要”,弄得她现在腰都直不起来,酸酸麻麻的,像是断了一样。 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欲罢不能。 胡遥光裸着身子躺在床上,咬牙切齿:“此仇不报难以咽下这口恶气啊!” “呵呵,小兔子,那你说你要怎么才能咽下这口气呢?”一个凉飕飕的声音幽幽地从她身后传来。转眼,夜风精壮的胸膛覆了上来,紧紧地贴着胡遥凹凸有致的娇躯。 胡遥咬唇,别开脸去,闷着不吭声。 夜风笑吟吟地眯起眼睛,凑到胡遥耳朵旁道:“不能咽气,我的小兔子可不能就这么咽气撒手人寰了。”修长的指尖扳过胡遥的小脸,满眼的戏谑,“若是如此,谁还出得起来钱包养我,喂饱我呢?要知道,我可是分文未拿就离家出走,跟了兔子你的啊。” “喂饱”二字,夜风可以加重语调,说得极其情色,极其暧昧。 胡遥恨恨地瞪着夜风,捶胸顿足。 她这样收了夜风这个好无节制的畜生,算不算是引狼入室?狐入狼口? 她甚至可以预见得到,未来她的日子会有多么的灰暗,多么的凄惨,多么的岁月无光。 可是。 如果能让她再来一次的话,她还是会选择去风王府抢亲,将夜风收入囊中。 毕竟,一生中,她会有七只夫君。 宁可抓错也不要放过! 何况夜风是这样一个妖娆媚惑,芳华绝代的人物。留着他在这里继续祸害人间,这让善良可耐的她是如何能够放心得下的? 所谓佛不入地狱我入地狱,她要拯救无辜的少年少女于水深火热之中,为着她夜国的子民做出伟大贡献,舍生取义! 胡遥泪流满面地想,她这次,果然是舍身了呢。 她们现在是在客栈里,而夺昕则住在她的隔壁。 胡遥有些心虚地瞅了一眼夜风,有些忐忑。抢亲的事情是通过夺昕同意的,也可以说是夺昕默认了夜风的存在。可是现在该如何说服夜风,和夺昕好好相处呢? “叩叩”,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夺昕沉静如水的声音传来。 “遥,我想和夜风单独谈谈,你先出去逛逛好吗?” 胡遥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喧闹的大街上,大街上很热闹,很多百姓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有说有笑。 胡遥逛得有些累了,随便在一家混沌面摊的座位上歇下了脚。 “老板,来一碗牛肉混沌。”胡遥有气无力地说。 “好嘞。姑…姑娘你先坐着,马上…马上就好。”小二看来人是如此貌美的一个姑娘,顿时涨红了一张脸,结结巴巴地说。 胡遥点头,示意知道了。 揉了揉还酸麻不已的细腰,心中不免担心,不知道夺昕会和夜风说些什么,千万不要打起架了才好啊。 大街上人来人往,时不时会有人将视线投向那个安静坐在混沌摊上吃面的少女。毕竟,如此绝色的姑娘,本身就很引人注意的,更何况,她身旁还未有任何人作陪,就不怕遇到什么危险吗? 胡遥皱着秀眉,慢腾腾挑着混沌,细嚼,慢咽。 她注意到周围看向她那种惊艳的目光,但却并无心思理会,满脑子想的都是夺昕和夜风此时谈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吵架?有没有打起来? 忽而一道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胡遥猛地抬起头向远处看去。 空空的墙角,什么也没有。 胡遥疑惑地凝眉,扫视四周,却还是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幻觉?” 看着碗里还未吃完的混沌,她若有所思地回想。刚刚那道目光,好熟悉的感觉,就像是…… 突然有些心烦意乱,扔下了银子,匆匆离开。 胡遥没有看见,就在她刚离开不久,有一个玄衣男子坐在她方才坐着的位置,出高价买下了她那碗未吃完的混沌,默默地吃着。那男子的脸沐浴在阳光中,满眼的心满意足。 回到客栈,两个鼻青脸肿的男人站到胡遥面前。 “你这个女人,真的要给我戴那么多次绿帽子?”夜风怒气冲冲地捏住胡遥的双肩,恨恨的说。 看了一眼跟在后面同样鼻青脸肿的夺昕,胡遥暗自想,看来这次夺昕还有让着夜风一点的。夺昕可是专业的杀手,怎么可能会让一个风光王爷夺取了准头? “你怎么不想想,我同样也要让夜晨戴那么多次绿帽子?”胡遥看着满脸怒容的夜风,十分冷静地解释说。 夜风敛容,面色稍缓,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胡遥看着这有戏,便施施然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诱惑着夜风说:“收了夜晨,你们以后就都是我的夫君,便再也不用屈于他之下了。” 夜风拧眉,挣扎道:“夜晨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会乖乖投降与人分享同一个女人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胡遥激动道 “可是……” 胡遥见夜风有些松口,便继续轻浮着语气诱惑道:“你难道不想看到夜晨屈于人下的样子吗?他一直是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所有人都得听他的命令,所有事都得听他的安排。” “你难道不想看看,有他所控制不了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会如何?” “是抗争?是动怒?还是退让屈服,向我们认输?这是一件很值得推敲,很有趣的事情,不是吗?” 夜风看着胡遥一字一字的劝解,渐渐眯起狭长的凤眼,眼神妖媚迷人,似笑非笑。 薄唇浅浅勾起,绽开一个晶莹流艳的微笑,邪恶地道:“这,的确是一个很有趣的事情。” 夺昕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两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人的头上像是冒出了四只红艳艳的触角,邪恶的闪着光。 他精神抖擞地打了个寒战。 胡遥决定先去南国,毕竟所有的一切是在那里结束,便也要在那里开始。 胡遥阴测测地看着南国的方向。沉下脸。 杨芸,你给我等着,我的仇,一定会一点点地向你讨回的。 简绿河:夜儿你好好喔~又给大河送花花,给大河很多创作地动力呢! 感觉有人真心喜欢大河的书宝宝,就觉得已经很值得了! 感动地扑倒夜儿,扒光! 第六十回 应珏之心 第六十回应珏之心 胡遥发现有人在跟踪她们。 狐狸五感异于常人,对声音更是敏感。从夜国到南国境内,她一直感觉得到有人在跟踪她们,却迟迟不肯露面。甚至连凡人如夜风,都隐隐感觉到这一路来的不对劲。 之所以不揭穿那人蹩脚的跟踪,原因之一,是胡遥认为那人对她们来说没有恶意。另一个原因则是,她觉得那人暴露地太快,让她觉得像是在故意让她们尽早发现的一样。她偏偏不想遂了那人的愿。 密林深处。 夜风一行人决定先在这儿落脚,明天一早再出发。毕竟,在林间夜里赶路可不是一个正确地决定。 胡遥蹲在溪水旁,浸湿了青绿色的小手绢,摊开它拿起来擦脸。 她的唇角却是微微翘着的,像是在做什么恶作剧的小孩,即将成功了的表情。 没错,她是故意的。 她故意找到一个相对偏远的地方,借口洗脸,一个人来到溪涧,就是为了给一直跟踪她们的那人一个契机,一个让他露面的契机。 果然,在下一刻,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对我不屑一顾。遥遥,你当真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胡遥蓦然转身,捂着嘴,装作不可思议的样子,惊呼:“应珏!你怎么会在这里?!” 应珏慢慢地从树影之下走出来,笑得阳光灿烂,一如初见,但他的语气却颇为幽怨:“我在这里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等你来发现我啊。” “什么意思…,难道……你跟踪我?!”胡遥假装很愤怒的样子,瞪圆了一双明媚的大眼,直直地看着应珏。 应珏迈开修长的大腿,款款地向胡遥走来,行姿翩然,颇有些风流公子的味道,金冠束发,面若皎月,纨绔不羁。 他笑得一脸如沐春风,倜傥无碍。 低头深深地看着胡遥,柔声道:“不是我跟踪你,只不过是我们刚好顺路而已。” 胡遥冷笑,颇为不齿。 她学着易羽的样子,冷着一张小脸,阴阳怪气地说:“这都被给人发现了,大爷您还在这儿装个什么劲儿啊?” 是呀是呀,您老还是乖乖投降吧。 快投完降,也让您快快投入姐姐温暖柔软滴怀抱啊。 应珏也不恼,依旧微笑如常,只是浅浅地眯起一双眼睛,睨着胡遥,不吭声。 胡遥被他毛骨悚然的柔情煞到,心中不免有些发憷。干笑着道:“你说我们同路,你倒是说说你要去哪儿啊?” 应珏长身玉立,风度翩翩。风朗月清的俊美容颜上,此刻露出一丝轻佻的意味:“我也有要去的地方,只不过,我要去的地方,没有路通向那里。” 他地看着胡遥,轻声问道:“遥遥,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才能走到我的目的地里去?我发现,我没有路可走啊。” 我没有路可走啊。要是有的选择,怎么会让自己沦落到走投无路的境地? 油腔滑调。 胡遥眼睛弯成了新月的模样,亮晶晶地看着应珏:“你这是…想和我复合,重新开始啊?” “可以吗?”夺昕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求证。 “重新开始的意思,是要从谈恋爱开始吗?” “那遥遥,你答应了吗?” “别和我谈恋爱,虚伪。有本事咱俩结婚。” 人生没有过错,只有错过。 胡遥不想就这样错过了应珏,徒留满腹的悲伤遗憾,在岁月的沉淀之后,日日想起,夜夜惦记着来侵扰自己的心。那何必不如现在就早早的在一起,以免将来苦痛不已。 胡遥扑进应珏的怀里,翘起嘴角,笑得像是一只偷腥了的小猫咪。 在现代和应珏在一起过那么久,她心中怎么想的,是否已经原谅了他,应珏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是顺着她的意思,假装向她服软,让她的虚荣心得到满足而已。而这些,应珏知,她亦知。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可以后悔的机会的。若是来得及,便要尽力去挽回。 嗟叹姻缘错,情丝落,人生苦多。 山河永寂,何堪欢颜。 应珏的结伴通行,夺昕和夜风并没有很明显地反抗。夺昕像是已经习惯了她会时不时拐带男人回来地行为。而夜风,则是伏在胡遥耳畔,妖媚的哈着热气道:“人多肉少啊!今晚,奴家要加肉。”胡遥精神抖擞地打了个哆嗦。 于是当晚,夜风仗着胡遥心虚不已的态度,结结实实地又把胡遥扔在野地里禽兽了一把。 经过一整天的赶路,胡遥一行人终于在黄昏时分赶到了南国皇宫。 明月当空,夜色如沙。 易羽蜷缩在碧澜殿的床上,修长白皙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轻轻摩挲着曾经锁住胡遥的金链子。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易碎的玻璃,发出瑟瑟的悲鸣。 满目的哀伤繁华。 “易羽宝贝,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啊。”偌大的宫殿里,一个清脆的声音好听的响起。 易羽肩头一震,颤动着苍白的嘴唇,像是极其不可思议般的瞪大眼睛。 胡遥走向前来,坐在床上将他纤细的身子扳过来,对着她。 冲他咧嘴一笑,露出白生生的牙齿:“怎么样,这么久不见我,是不是特想我?”她脸上笑嘻嘻的表情在看到易羽憔悴不堪的脸庞之后,整个的僵住了,木木地说“易羽你怎么会……” 还未等胡遥说完,易羽重重地将胡遥扑倒,将脸埋进胡遥的怀中,哽咽着声音道:“小尾,小尾,小尾……” 他一遍一遍地呼唤着胡遥的名字,带着浓浓的哭腔说:“我…我以为你也…也…不要我了,父皇不要我,母妃也离开我,岑琛也不要我…所以人都不要我了…” 胡遥哪里见过易羽这般仗势。抱着他瑟瑟发抖的身子,慌张地哄着易羽:“哎哟,易羽宝贝啊,你别哭了…,你这一哭啊,我的心碎得,捧出来跟饺子陷似的。” “谁说我哭了,你才哭了呢!”听到胡遥这么说,易羽又开始发难,一把推开胡遥,瞪圆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胡遥,慢眼的怒气。 胡遥见他又恢复过来,变成从前那样阴阳怪气的样子,十分的怀念。 这样别扭的宝宝,才是她独一无二的小皇帝易羽啊。 她笑嘻嘻地说:“还说没有哭,那你眼眶红成这样又是为哪般啊?”胡遥故作姿态地摸了摸下巴,皱眉思虑道:“莫不是得了什么劳什子的瞎眼病,啧啧,看这个样子好像还病得不轻啊。” “你才得病了!”易羽狂躁大叫,抬手就要抡起拳头打胡遥。 胡遥可不再是当初那个任打任骂的小丫头了,现在的她不仅法术非凡,而且在绿鸢谷学的武功那也都是上得了台面的。 反手扬起扣住易羽的手,用当年锁住她的金链子牢牢地锁住易羽纤细的手腕,冲他耀武扬威的一笑:“嘿嘿,现在的我可是变得很强了的喔,可怜的易羽宝贝,看来你一辈子也不能反受为攻了哦。” “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要乱来……”易羽羞愤不已地扭动腰肢,唇红齿白的小脸上因挣扎染上酡红。 艳美绝伦。 胡遥见之,狼血沸腾。 俯下身,扣住他的双手,色迷迷地咬住他耳朵道:“乖乖的不要动,姐姐我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了喔。” 末了,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舔了舔易羽白皙粉嫩的耳垂说:“啊对了,忘了和你说,你越反抗姐姐也就越兴奋,所以不要让我太兴奋喔,小心我禽兽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呢。” 可怜的易羽童鞋就这样被伦了。 简绿河:再次把夜儿摁倒,夜儿太有爱了,狠狠的么一口~红艳艳的大花啊! 第六十一回 报仇雪恨 第六十一回报仇雪恨 夜里,胡遥睡得很不宁静。 易羽眉清目秀的小脸皱在一起,往日的曼丽秀雅全全不见,只是露出悲切凌厉的神情,双手紧紧的掐住胡遥的脖子:“为什么我爱的男人喜欢我爱的女人,为什么……” 胡遥被扣住脖子不能够呼吸,涨红了一张俏脸,泪流满面地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咱们大爱…咱们玩3p还不成吗?” 她冷汗涔涔的从梦中醒来,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床幔。 易羽一只粉腻细滑的胳膊轻轻的圈住胡遥的脖子,甜甜地弯起嘴角,睡得正酣。 原来梦中那只快要窒息的感觉是因为这个。 胡遥放下心来,轻手轻脚地把易羽的胳膊放回到薄被里,望着他那粉雕玉琢的小脸出神。 把易羽也收了,要是他和应珏旧情复燃了怎么办? “小尾,……你不许离开我…知道吗?”耳畔传来易羽轻轻浅浅的梦呓。清秀俊雅的脸上,眉头微拧,明月生辉。 胡遥心中一软,反正她如今是舍不下他的了,这些庸人自扰的事情等到到时候发生了再想也行啊。 她凑近易羽,指腹轻轻地揉开那微拧着的眉头,柔声道。 “我知道。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你,我也会站在你身后,抛弃全世界。” 杨芸自从一年前害死胡遥,心中就破不踏实,总是疑神疑鬼地怕胡遥的冤魂前来报复。 在害死胡遥之前,她也不是没有杀过人,但毕竟,她之前所杀的那可都是货真价实的人啊。 可是小尾那个女人,却是个真真切切的妖怪…那天是她亲眼看到她化身为狐的大妖怪。 凡人怎么可能和一个修炼成精的妖怪斗呢?所以她一直都是放不下心的,总在担心那妖怪的鬼魂前来向她索命。 尤其是这几天,杨芸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第二天晚间。月色暗淡,隐隐似有血色萦绕,如沙雾般轻扫夜幕。 杨芸挑着烛火,坐在桌前绣花,后面低眉顺眼地站着两个穿着粉色宫服的女子。突然指尖一疼,一滴血珠溅到雪白的绢绸上,她看着那那抹殷红的颜色愣愣出神。 忽而一阵冷风吹过。 烛倒,灯熄。 杨芸心中有鬼,花容失色,慌乱地大叫着:“昭华,昭容,这些死丫头,还不快给本宫掌灯。” 窗户被冷风吹得“噼里啪啦”的凌乱摆动,回答她的是愈加凌厉的狂风大作,无一丝人气。 杨芸顿时觉察不对,被吓得胆战心惊,尖声厉叫:“来人啊,来人啊,给本宫掌灯!”她慌忙地去开房门,却在她将要触及门沿的那一刻,大殿中所有的房门和窗户都“唰——”的一声紧紧的锁住,情形诡异。 紧闭的门窗将门外的狂风严严实实地挡住,杨芸心中却是心惊肉跳,慌乱如麻。 她惊慌失措地用力捶打紧闭的房门,尖声高呼:“给本宫来人啊,来人啊,这殿中有鬼啊——” “呼——呼——”明明门窗都被紧紧地掩住,却不知从哪儿狂风径缝的呼啸声,如猛鬼细细的哭诉,似野狼凄厉的哀嚎,一丝丝一缕缕地钻进杨芸的心口,像是尖锐的冰凌刺穿心脏,然后渐渐让血液冰封,透出森寒的冷。 “啊——”杨芸抱头,发出凄厉的尖叫声,四肢冰凉。 “我死的…好惨……啊…,我要…你来偿命…”突然,一个狐面人身的妖怪,呲着长长的獠牙如幽灵一般,阴测测地飘到杨芸身后。 杨芸猛然转身,惊吓地尖声大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拼命的摇着头,恍如魔癫般的,两手狠狠地抓住自己凌乱的长发,颤抖着红唇。 “啊——”杨芸脚不小心踩到滚落在地的烛台,踉跄着摔倒扑倒冰凉的地板上,额上血流如注。 浓浓的血色将杨芸的视线模糊,渐渐浸染着她的眼眶。 那妖怪紧紧地逼近,身体周围“蔌”的窜起绿色的狐火,幽幽的照在长长的獠牙上,反射出阴森森的绿光。 “地狱的…好冷…啊,有很多…鬼怪…他们都…欺负……我,我要…你也来…陪我…”胡遥继续冷着嗓音,阴测测地在杨芸面前飘飘幽幽着。 杨芸恐惧到直至崩溃,脸色惨白,血唇失色。 “你是妖怪…你该死…”她抖着唇,慌乱恐惧地说。 凌乱幽黑的长发覆面,急切地喘着粗气,眼睛死一般紧紧地闭着。 “不关我的事…你是妖怪…是妖怪……你该死…该死…你是妖怪…该死…” 杨芸蜷在墙角瑟瑟发抖,不停的摇着头,眼神空洞而死寂。 像是已经疯了一样。 民间传言,南国皇后杨氏因故疯癫,神志不清吞蜡而死,死相极其恐怖。 “你真的不随我们一道走?”胡遥两手抱胸,皱着眉头问着眼前的秀眉凤眼的男子。 易羽别扭地将脑袋拧到一边去,恶狠狠地说:“我就是不和你们一起走,凭什么我要和他们一起当你的小爷,我可是堂堂一国之皇,才不要和他们一群贱民为伍。”说完恨恨地瞪了一眼胡遥身后的一群男子。 “喂喂喂,易羽你可别弄错了,我可也是宗国地皇帝诶。”应珏油腔滑调地反驳道。 “就是,皇帝了不起啊?还不是一个嘴巴俩个眼睛,你是皇帝就能有三只眼睛吗?真是的。”夜风最恨别人拿权势压人,对易羽这样的小家子气也十分的不齿。刻薄地继续说:“一开始我就觉得你是多余的,其实吧……嘿,你还真是多余的。” “你——”易羽颤抖着嘴唇,张着嘴,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易羽委委屈屈地看了胡遥一眼,像是十分不满她的不闻不问:“你说过你不会不要我的。” 胡遥古怪地看了无辜的易羽一眼,头疼地说:“就算不要你,那也是你给我机会不要你的。” 这倒是推得彻底。夜风在一旁冷笑。 “小尾你个骗子!” 易羽暴走,涨红了一张小脸,激动得冲着胡遥指控:“你也说过要对我负责一辈子,现在又说话不算数。” “女人在偷腥时候说过的话你也信啊?还真是没脑子!” 胡遥眯着一双好看的眼睛,轻浮地调笑着。 但当看到易羽快要落泪的样子,心中又是一软。 轻叹一声,将他揽在怀里,柔柔地诱哄着说:“不过像你这么没脑子的人,我还是放在身边比较好,免得被别人骗去了,到时候我哭都还来不及呢。” 应珏鸡皮疙瘩起了一地,用眼神向着胡遥示意。 ——你也不怕酸死。 ——我们家易羽宝贝就是稀罕这个调调。胡遥回视。 “哼,算你识相。” 易羽终于破涕为笑,满脸甜蜜地将小脸埋进胡遥柔软的胸口,喜滋滋地笑了。 夜风十分鄙视瞪了易羽一眼,嘲讽地说:“这不是刚刚还吵着闹着不想和我们一起走的吗?怎么这下就服软了啊?” “我那是不想和你们一起走,又没说不要和小尾走。”易羽鄙视地回视夜风。 和遥,跟和我们,不是一个意思吗? 夺昕默。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二回 再次被绑 第六十二回再次被绑 这一次的旅途上多了易羽一人,便也就热闹了许多。易羽和夜风可能是天生的八字不对,一碰面就会吵个没完没了的。 夜风不爽易羽拿腔作势,爱耍小家子气的姿态。易羽也受不了夜风妖媚女气,爱耍心计的性子。 反正这两人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相相看俩厌。 黄石满地的官道上。 郁郁葱葱的大树在空中伸展着茂密的枝叶,迎光而生,遮住沿途的阳光,只在官道上留下窸窸窣窣的影子。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一个十分豪气的大嗓门高声喝道。 她顺口接到:“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在胡遥一行人面前突然几十个奇装怪服的汉子,那打扮,莫不是什么土匪? 那边貌似是头领装扮的大胡子一愣,颇为惊讶地向胡遥一拱手,眼神赞赏:“原来是同道中人,在下失敬失敬。” 胡遥不满地撸起袖子,插着要朗声道:“谁和你们是同道中人,姑奶奶我专抢貌美绝色的相公,这是你们能和我比的吗?” 大胡子疑惑着摇摇头,诚恳地道:“这个…自是不能。” “那你还不快给姑奶奶我快快闪开。” “小丫头,你当我们是吓大的吗?兄弟们,给我上!” 大胡子一声令下,将胡遥他们团团包围。 夺昕询问着胡遥:“遥,这些都要杀干净吗?” “丑的都给灭了,不丑的给用剑划丑了再灭之。”胡遥肯定的回答着。 夺昕拔剑而出,剑尖一挥,幻化出朵朵银花,银光一片中,纵身一跃。 剑身出鞘时宛如灵蛇般柔韧,泛着芒光。剑风凛凛,疾风猎猎。 夺昕的身影和那些强盗们交杂在一起,身影巨转,以一敌众也毫不费力。 剑光如雪,人影似玉。 胡遥突然心念一转,大声向着夺昕高呼:“昕,留下活口。” 夺昕剑锋一转,灵活地去除攻势,手腕一翻,伸手迅速点住那几人的穴道。 入剑回鞘,纵身一跃又回到胡遥身边,抱剑而立。 胡遥喜滋滋地站到那一群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的强盗面前,耀武扬威地说:“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们反而要救你们吗?” 见他们不做声,突然想起他们被点了穴不能够说话,便自顾自地答道:“因为我要你们欠我一个人情,报答我对你们的救命之恩。” 强盗们泪流满面。说杀我们的是你,说放过我们的也是你,现在却还要我们来报恩? 这是什么世道?还有没有王法啊? “那就这样吧,拥我为王,让我做你们寨主吧。” 强盗们无声地反抗着。 胡遥从此以后便又多了一个身份——黑水寨寨主。 胡遥小日子那叫过得一个舒坦啊,在黑水寨潇潇洒洒地住着,时不时下山去抢个劫,掳个人什么的,大大的过了一把当强盗的瘾。 转皇宫,逛妓院,当强盗。 有时候胡遥会故作姿态地微微叹气。 想她这个穿越女猪必做的三件事似乎都做尽了,这还有什么不一样的结局等着她呢? 这天,胡遥又带着一帮寨众们下山抢劫,却在上山回寨子的时候,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临晕前最后一点意识就是:丫的,黑吃黑,被潜茑。 果然是无间道无处不在啊。 “兜兜转转这么些天,你还是落到了我的手中,还是认命吧。”夜宁站在床前,挺拔刚毅的脸上,带着阴鸷的光芒。 “大哥,啊不是大爷,这次您找我又有什么事啊?那个劳什子夜魂珠我不是一年前就已经给你了吗?那你还抓我干什么啊?你当抓人不犯法,还很好玩的啊?”胡遥被反手绑在床上,摆出一张大便脸,噼里啪啦地冲着夜宁讲了一大堆问题。 自从她的法力大有提升之后,胡遥就再也不怕夜宁那个阴森森的禽兽了。反正夜宁只能算是一只禽兽,而她胡遥可是一只修炼成精儿了的禽兽,法力高强得很,要是真干起来,谁怕谁啊? 啊呸呸呸,狐狸精才不是禽兽呢! 夜宁的眸子危险地眯起,眼中闪烁着嗜血残忍的光芒。 这个女人,有什么不一样了呢。 他挑高眉毛,颇为认真的道:“抢人是很好玩,你不也是抢得十分尽兴吗?” 胡遥倒吸一口凉气,败下阵来。瞪圆了漂亮的眼睛怒视夜宁,咬牙道:“我可不认为你那么大费周章地掳我来,就是为了你口中所说的好玩。” “其实也不是怎么大费周章,只是简单地买通了一个山寨中的劫匪而已,没你想象的那么难。”夜宁不急不缓地继续说道,眸黑如墨,薄唇微抿。 什么叫秒杀啊?这就是红果果的秒杀啊。只一句话,就把胡遥堵得个面目全非。 胡遥暴走,愤怒异常,冲着夜宁一阵吼叫:“那你他娘的抓老娘来干什么,传宗接代啊?” 夜宁皱着眉头,眼中阴晴不定,醇厚低沉的嗓音淡淡的响起:“恩,是个不错的提议。” 胡遥吐血,躺在床上挺尸。 是她无能,她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和夜宁这个怪物对峙了。 她们俩根本就不是一个品种,简直沟通不了嘛。 “夜晨也没有跟你说过,这夜魂珠怎么用,才能找到龙脉?” 良久,当胡遥以为夜宁再也不会说话了的时候,那尊大神终于开了金口。 “你当我真傻啊,会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你?”更何况夜晨压根就没有说什么方法可以用夜魂珠。 胡遥扫了面色不善的夜宁一眼,挑衅着说:“哼,打死你,我、也、不、说!” 夜宁刚棱有力的胳膊撑在胡遥的上方,将胡遥娇小玲珑的身子整个的困在铁臂之下。似魔魅一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当真不说?” 胡遥咽了一口唾沫,表情有些僵硬。结结巴巴地说:“你…要干什么,我…我告诉…你你…你不要乱来哦,我…我可是你…你嫂子。” “你不也是夜风的嫂子吗?你们还不是也勾搭到一起了?”胡遥被夜宁一句话再次的被秒杀了。 夜宁眼中闪烁着骄霜凌雪,傲视妄荣的寒光。 “况且,什么叔嫂伦常,什么陈规礼教……”他一个俯身将胡遥紧紧地压在身下,邪狞着语气道,“就算为你为你负尽天下又如何?” 胡遥流着宽面条眼泪,哭丧着脸道:“大爷,您不用那么麻烦负尽天下,负我一人就可以啦……啊,你个禽兽啊…不要这么重啊…轻点,轻点,不要那么重啦…再轻点……轻一点你会死啊?” 夜宁这个禽兽,竟然张嘴咬她?! 胡遥热泪盈眶地扭动着身躯,却发现这样让痛楚更加凌厉了。她忍不住大骂:“你真他娘的是畜生投胎的啊?见人都咬,也不怕得狂犬病?…呜呜…不要再咬啦,要咬掉一块肉了啦!” 她因着突如其来的痛楚,无法集中灵力召唤狐火。 只能像最最卑微的凡人一样向他哭诉,向他求饶。 夜宁从她的肩窝抬起,邪恶地龇起白牙,沙哑着嗓子说:“怎么样?还是不想说吗?” 胡遥头如捣蒜的摇头,滚着热泪,求饶着说:“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三回 龙脉之毁 第六十三回龙脉之毁 胡遥发誓,她真的只是随便说说“用力的摔夜魂珠,就会找到方法”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好让那个破珠子粉身碎骨,断了夜宁的念想。 结果让她泪奔的是,还真让她给猜中了。 呜…为什么当年在21世纪,她没有去买乐透呢?以她这种命中率,再怎么不济也可以混个几十万回来吧。 夜魂珠是夜国老祖宗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因此对它的保管十分的妥善,绝对不会让它随随便便地磕着了碰着了。因此,解开夜魂珠唯一的方法就是使用内力摔开珠子,从散开的碎片中找到描绘着龙脉的地图。 照着地图,夜宁在夜、南、宗三国交汇之地找到了龙脉。 那是一处陡崖峭壁,峭壁上有一块巨大的真龙图腾,龙入九天,彩霞环绕。 夜宁用匕首划开指尖,用夜国皇室之血滴在那真龙图腾的眼睛上,原本紧紧和在一起的峭壁,在下一刻,轰然中开。 夜宁犹疑有他,便把胡遥也带到身边以防万一。 他猛地把胡遥推进裂开的廊道中,点起一个火折子,将廊道照得通明。 长长的甬道有着很明显的历史痕迹,像是已经修葺了很久的样子。 “喂喂,你真的想要毁掉龙脉啊?这样报了仇之后你又能怎么样,难道你毁了龙脉,你母妃就能活过来吗?”胡遥不死心地嘟哝着。 “你给我闭嘴!”夜宁玉颜铁青,眼中阴霾暗涌,继续向前探着路。 “你也是知道的吧,就算你把龙脉毁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一个人浑浑噩噩地活在这世上,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趁你现在还没有造成大错,还是及时收手的好,免得将来后悔。”胡遥苦口婆心地继续劝解道。 夜宁一个转身,扼住胡遥纤细的脖子,压在石壁上,寒光乍现:“我从不做后悔的事,我只做让你后悔的事,你想试试吗?” 最后几句话,像是从夜宁牙缝中挤出来的。 “嘿嘿,这个当然不想试,不想试。”胡遥摇着尾巴,陪着笑。 就在刚才,胡遥想要催动灵力逃离夜宁的魔掌之时,她泪流满面地发现,因为受到龙脉龙威的影响,她的狐族灵力根本就催动不了。而她如今也就只能向夜宁这个禽兽耳提面命,乖乖就范。 前方豁然晴朗,金光乍现。 胡遥的眼前是一个金灿灿的石窟,在石窟的正中央,有一面完整无隙的金色墙面,长方形的金色墙面上镂空雕着一条长长的神龙,神龙上的龙纹刺栩栩如生,彷如即将要飞龙腾天的样子。 那浮雕像是由上帝之手尽心雕琢过的,深深地凹陷在金色的石壁中,皇皇之光大盛。 那就是龙脉,王者霸气,凛然无畏。 胡遥一时被眼前的景象窒去了呼吸,心脏砰砰砰地加速跳动着。 一阵剑风呼啸而过,夜宁纵剑跃起,直逼石壁中央,剑刺龙心。 飒飒风响,清影四射。 在下一秒,龙脉被猛地劈开。沉默的静谧中,石窟竟是缓缓地颤抖起来,一声低沉的长啸,从被砍断的龙脉中迸发而出。那声音逐渐拔高,转为激昂清越,声裂金石冲破云霄。 一道金光参天而起,龙脉像是一只被禁锢千年的巨龙,在那冲天的毫光中挣扎着,挣脱着,霍然跃起,驰腾九天,放射出万丈的金光,芒光耀眼刺目。 那金龙猛地冲破了石窟的窟顶,呼啸一声,飞驰而出,摇动空碧,再不见回转。 金龙挣脱石窟的束缚之后,石窟开始剧烈的颤动。 碎石四射,横劈侧砸。 胡遥大惊,连忙去拉夜宁:“夜宁快出去啊,这里就要地震了。” 夜宁低笑,一把将胡遥揽进怀中,紧紧地圈住她的腰肢,悲怆着苦笑说:“怕是逃不了了,不过这样也不错,至少还有你来陪葬。” 胡遥奋力挣扎着,想要摆脱夜宁的魔掌:“我不要死,我才不要和你一起下地狱,谁爱下谁下。” “你就那么不想和我在一起吗?”他收紧箍住胡遥腰肢的大手,沉声问。 “不想不想,一点都不想!”胡遥摇头大叫。 “为什么夜晨夜风都可以得到幸福,就是我不可以?”夜宁伏在她耳边,似有愠色。 夜宁长臂一伸,将胡遥不断乱动的脑袋压在自己精壮的胸口,固执地问:“为什么他们都可以,就是我不可以?” “什么可以不可以?”胡遥大声的吼道,“他们爱我,我爱他们。像你这样自私只为一人之私就毁掉一个国家的人,根本就不会有爱!” 一块巨大无比的巨石倏地砸下,飒飒风响。 夜宁一个后仰翻身,将胡遥紧紧护在身下。 “轰” 他闷哼一声,从他的嘴中鼻中汩汩流出鲜红色的血。 黏稠濡湿的鲜血,带着腻人的腥味,滴落到胡遥白净的小脸上,绽开成一朵极其妖冶的花。 浓浓的血。 他俯身眼睛定定看着怀中的胡遥,迷茫着眼神问:“爱…?那是…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执意地问道:“那…是…不是……是不是…我爱…你…,…你就会…爱…爱我?” 胡遥浑身一僵,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夜宁他会来救她。 像他那样狠毒的人,怎么会来救她? 像他那样自私的人,怎么会有爱? “会不会?…我爱…你……你…会不会…爱我呢?”他的眼睛逐渐恍惚,慢慢地,缓缓地,阖上了。 巨石划过,飞然砸地。 大地剧烈疯狂地颤抖着。 像他这样阴狠的人,怎么会…死? 胡遥猛然惊醒,浑身都是冷的。 彻骨的冷。 嗓子里好像是梗着一颗石头,吞咽难耐。 在最后一刻,胡遥终于挣脱石窟仅剩的一丝龙威,催发灵力启动月狐护壁,将两人密实地护在那层薄薄的护壁中。一天后,夜风夺昕在乱石中找到了早已失去的意识的胡遥和夜宁。 夜宁的手紧紧地抱着胡遥,任是二人如何奋力将他们分开,夜宁的铁臂却还是巍然不动地将胡遥护在怀中。 夺昕无奈,只能将两人一起扛起,纵身跃向最近的客栈中。 因为夜宁的以身挡护,胡遥只是简单的失去知觉昏迷过去而已。 第二天,胡遥就在夜宁的怀里醒来。 那一瞬间,夜宁想是有知觉了一般,慢慢的松开紧紧护着她的手。 胡遥面无表情地坐在夜宁床边,盯着夜宁死寂的脸,看了一整天。 谁也不知道她脑中在想些什么。 两天后,胡遥的师兄莫离来了。 莫离医术了得,他道夜宁只是进入了假死状态,只要悉心照料,随时都有苏醒的可能。 也就是说,夜宁他也有可能一辈子也醒不过来。 胡遥不语,执意要救夜宁。 半个月后。 胡遥像往常一样,把稀粥含到嘴里,对着夜宁紧闭的薄唇进行口哺。 那双原本闭着的眼睛在下一瞬间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眸,不可思议地看着胡遥。 “姐姐,你在做什么?”软软的声音,脆生生地响起。 胡遥大惊失色,连忙找来莫离前来查看。 莫离兀自沉思,迟疑道:“可能是石头砸到经脉,阻碍了气血,失忆了。而且心智也变得不全,只有普通三岁小孩的心智。” 胡遥怔忪地看着傻里傻气的夜宁。 莫名的胆战心惊。 这小子,莫不是也穿越来的,在这里玩失忆的把戏? 胡遥的这些迟疑被傻宝宝夜宁下一句话,瞬间给吓得魂飞魄散。 那小子,怯生生地抓住胡遥的衣角,咬着红唇,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她:“姐姐,我好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那…是…不是……是不是…我爱…你…,…你就会…爱…爱我? 胡遥精神抖擞地打了个哆嗦。 果然是阴魂不散啊。 胡遥笑了,笑得撕心裂肺。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四回 大结局 第六十四回大结局 “什么?!”胡遥猛地一拍桌子,大怒道:“没空?夜晨他连老娘的生日宴会都不来参加了?!” 堂下跪着的强盗龙套瑟缩着身子,躲到一旁,抖着声音说:“夜皇说…国…务繁忙,…实在…没空。” “没空?他去琐梅宫站着发呆就有空了?!”胡遥狂躁大叫。 自从夜宁醒了之后,胡遥就带着她的众位相公们,回到黑水寨当压寨相公。 冷酷的夺昕,妖媚的夜风,风流倜傥的应珏,阴阳怪气的易羽,神仙师兄莫离,再加上傻宝宝夜宁,一共六人在黑水寨过着逍遥自在的性福生活。 她有去找过她的丫头离墨,希望她也加入他们这个大家庭,一起开一间客栈,当老板娘。可是皇宫里的人告诉她,离墨在她被南皇掳走失踪的那几天,已经被夜晨查出来是夜风的死探秘密处死。 不知道为什么,得知离墨死了的消息,她下意识的向莫离看过去,因为在很早的以前她就曾发现离墨和莫离之间的相似之处。 他们的名字相同。 一样喜欢看着她的面容微笑。 常常会在安静一个人的时候,看着地上的某一处发呆。 喜欢打理她的生活起居。在她受伤躺在绿鸢谷修养的时候,几乎连束发画眉这样的小事都是有莫离一手包办。 …… 莫离见胡遥正在看他,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去。小巧的耳垂微微泛起桃红来。 胡遥看到微微一怔,随即释然一笑。 知道真相如何又能怎么样?开心地在一起不才是最最重要的吗? 中间,胡遥有去找过夜晨,让他加入她的后宫大家庭。 可是他只骄傲的狮子,死活不肯屈于人下。 胡遥冷笑。 夜晨他要是真放得下她,有本事就别一天到晚窝在她以前住过的琐梅宫啊。 这睹物思人的仪态,到底是做给谁看啊? 这次竟然做的更过分了,老娘大费周章地去请你来参加老娘的生日宴会,竟然这么不给面子的甩手不来。 胡遥磨刀霍霍地龇牙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相公们,抄家伙,今晚咱们干一票大的买卖。” 夜晨这家伙,简直是非暴力不肯合作嘛。 月光皎洁,澄净透彻。 幽静的夜国皇宫,突然响起了喧闹声。 宣德宫里批奏折的夜晨,手下一顿,皱眉道:“高公公,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高公公去而复返,惶惶地跪在地上,惊慌失措地道:“皇上,不好了,琐梅宫着火了。” “什么?!”夜晨脸色一变,猛地推开龙案,行色匆匆地向琐梅宫出跃去。 滔天的火光燃烧着天际,像是迎风而舞的火舌,张开血盆大嘴,吞噬着琐梅宫的一切。 火光肆虐,撕扯天幕,狂放乱野。 “为什么会怎样子?”夜晨长身玉立在火场,肩头一怔,脸色苍白地轻喃。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脆弱的破娃娃。 “为什么?”夜晨眼神空洞地看着那铺天盖地的火光,唇无血色。 双手握拳,紧紧地攥在一起,指节发白。 仿佛,那骇人的火焰吞噬的不是宫殿,而是他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东西一样。 那一刻,他清醒的听到心中某一处撕裂破碎的声音。 有灼人的痛楚在破碎的伤口那里慢慢的发酵,糜烂成千疮百孔。 四肢冰凉,面如死灰。 身体瞬间被一个馨香温软的身躯紧紧地从背后环住,温暖的气息贴着他冰凉透骨的脊背。 胡遥圈住他柔韧结实的腰肢,眉开眼笑地道:“这样你就该和我一起走吧!” 夜晨笑得很艰难,压着嗓子道:“为什么要烧掉琐梅宫,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向你屈服吗?” 胡遥贴着夜晨的脊背,轻轻摇头:“我只是想断了你的念想。琐梅宫留着一日,你一日就会觉得我还有可能会回到琐梅宫和你和好。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却还是会那样去想。” “因为,我们的一切都是在那里开始的,我们之间所有的回忆都是在那里。” “就算我不记得了,你也想要琐梅宫和你一起记得。” “你应经把心锁到了那里,看不见光,也看不见我了。” “夜晨你知道吗?你应经看不到我了。”胡遥眯着眼睛,红唇一张一合,说着这些扣入夜晨心弦的话语。 “我看不见你了?”夜晨轻声重复着,大掌搭在胡遥的小手上。 胡遥探出脑袋,走到夜晨面前,靠近他。 她捧起他俊脸,声情并茂地说:“你看看我啊,我才是你最喜欢的人,而不是那一堆灰烬。不要去看那些灰烬,不要再被那些死物迷了眼,我才是你最重要的人。” 我才是对你最重要的。 夜晨身子一怔,怔忪地着,低头看着胡遥。 那妮子深情款款地看着他。 夜晨忽而眼睛恢复清明,他推开胡遥,冷笑:“你这么做,无非是想利用我对你的爱,让我想你屈服。” “我让你屈服,也是为了让你更好的爱我嘛!”胡遥叉腰,甩脸。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堂堂一国之君,是不会和你一起走的。”夜晨怒声呵斥着胡遥。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胡遥突然邪佞一笑。 但见她伸出双手,半蹲着身子,往夜晨的膝下内肘处一抬,便将夜晨轻轻松松的抱了起来。 于是,皇宫中所有太监宫女侍卫们所见到的就是,他们的皇后将他们的皇上,轻轻松松地“公主抱”了起来。 情形十分诡异。 夜晨神情尴尬,想要挣扎,却惊恐的发现,他浑身像是被卸去了气力一样,使不上力。 夜晨羞愤地挣扎,大声怒斥:“皇后,朕命令你,现在把朕给放下来!” 胡遥用灵力燃起了狐火,照亮前方的路。 催动捆绑术,卸去了夜晨所有的力气。 胡遥冲怀中的男人咧嘴一笑,红唇邪恶地中吐出两个字:“休、想。” 胡遥看着四周张大嘴巴看着她们俩的侍卫们,冲着他们威风四面的高声道:“夜国的子民听着,我以皇后之尊宣布,你们风华绝代魅力无双的皇帝,已经被他的皇后亲手抢走了,从今日起,夜国由丞相摄政,他日再由我与夜皇之子继位。” 在漫天的火光中,娇小的女子,公主抱着一个挺拔俊朗的男子,缓步而行。 这样一个和谐又怪异的场景,被当时很多围观的人定格在脑海中,历久弥新。 夜史记载:“明缙三年,皇宫失火,瑶后于火光中掳走夜帝,再无复返。” 从此以后,公主遥和一群禽兽们幸福而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过着没羞没臊的生活。 啊?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自然是……嘿嘿,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生活很累,yy无罪。 穿越的意义是什么?就像是一直追问的生活的意义是什么,一样都是虚无的。你且去大自然看看那些野草,繁衰荣枯,也许,它的一生能告诉你生存的意义。 小狐狸的故事到此就已经结束了,但伟大的yy将永远不止,永生不息。 谢谢一直以来支持狐狸的亲亲们,能写到这里很多也都是因为你们的鼓励。 谢谢潇湘的紫夜公主(夜儿),wang0614(四四),tengjy4(有钱的tt),枯崖散仙(崖儿),戚在在,吟水溪(吟吟),danyu123(蛋蛋),岂世(世儿),by凤寒(凤寒小朋友),莫半由(由由),素蒲,铭门千血(血儿),455610472,livialin,色色1(色儿),ryanrachael(小河姐),你是花开错了颜色(色色)…… 也许你们不知道,在潇湘,有很多像大河一样的新人就是没有亲亲们的支持,而中途弃坑不在潇湘混了。大河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就是因为有大家的支持。 在此,鞠躬,鼓掌,撒花~(全文完) 大河现在开始写的新书《娘娘,奴才有了》,欢迎大家进来收藏: 禽兽后宫,危机四伏。 一只随时会将她摁倒在龙床上发情的好色皇帝。 一只白天是女人,晚上对她很“男人”的妖孽皇后娘娘。 一只动不动就把她扒光对她全身检查的御前侍卫。 还有…… 桑落躺在凌乱的龙床上弱弱娇吟。 “后宫…啊…嗯…很危险,筒子…。们还是…回学校吧。” 且看一只无耻没品有身材的御前女太监如何在非人后宫步步高升,虏获君心的辛酸血泪奋斗史!片段1: “这是什么?”某只皇帝盯着手上的血渍皱着眉头说。 “我…我流血了。”大河心中一阵咆哮:大姨妈,您老怎么来了? “受伤了吗?来人啊,传御医。” 某无良太监迅速捂住下体。 “朕传太医,你捂下面作甚?” “伤……在下面,奴才怕脏了皇上圣眼。” 某只皇帝静默不语,只是漆黑的眸子遂然变得深邃,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用手捂着的地方。 随即眼神越来越暧昧,越来越炽热……灼热的视线滚烫地烘烤着大河的全身。 “伤在下面不赶快清理的话会变得更严重,小落子过来,朕亲自帮你检查检查。”说完飞身将她强扑摁倒在床。 大河泪流满面,誓死挣扎。 “皇上,不要啊,不要……”片段2: “听说,昨个儿,皇上和你两个人一整天都呆在宣德宫里厮混,害的皇上连早朝都没有去上,这弄出的动静还真不小啊。” 某只皇后娘娘削葱根一样白净的素手微微挑起茶盏,透亮的指甲盖上还涂满了鲜红欲滴的凤仙花汁,凉飕飕地道。 “皇后娘娘饶命啊,奴才,奴才……和皇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求皇后娘娘明察秋毫,放过奴才啊……”桑落四肢颤颤巍巍地匍匐在地,连忙跪倒扯着嗓子哭喊着。 “本宫何时说要你的命了?本宫疼你还来不及呢!”妖孽娘娘渐渐趋步走向那跪在一团的小人儿,单手一捞,将她揽在怀中,轻柔地抱起,指腹轻轻擦干那挂在她脸上的晶莹泪珠儿,殷红的薄唇微微翘起,柔声道:“脱衣服——昨儿你怎么折腾皇上的,今儿就怎么伺候本宫吧。” 桑落僵直着身子趴在妖孽皇后的怀里,眼睫上还挂着湿哒哒的晶莹泪珠,满面绯红地小声嘀咕。 “果然如此,老娘法眼一开就知道你是只妖孽了!”片段3: 桑落死尸一般瘫软在沉香木满金雕龙凤大床上,双拳紧捏,就义似地闭上了双眼。 床边,皇上阴沉着脸冷声道:“小落子,他躺在床上现在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瞥了一眼趴在床上挺尸一样的物种,凉飕飕地说:“还能是怎么样?皇帝陛下,我们的玩具被玩得太久,故障了!” “那怎么办?”皇上继续问。 “无用者,弃之。”一旁静默不语的御前侍卫突然面无表情地道。 三人眼中眸光一闪,精光内敛,各有思量。 皇帝唇角微勾,幽深威严的眸子闪烁着光芒,几个字从他嘴中吐出:“竟然无用,那就把他丢掉好了。”片段4: 七年后。 “死大叔,给我放开她,不准抢我的玩具落落!”粉雕玉琢的一张小脸蛋儿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瞪得很大,伸开短短肥肥的双臂,面露警惕之色地等着面前的一个陌生大叔。 “你是……”龙慕薄唇紧抿,英眉微蹙,迟疑道。 “宏儿,我是你娘亲……不是玩具。”一个弱弱的声音从那短肥的手臂传来,面露凄色。 “你给我闭嘴!”一大一小两张脸同时出声对她咆哮道。 桑落委屈地看了小娃娃一眼,泪流满面地蹲在墙角玩泥巴…… 引文: 铅华扫尽,尘埃落地,是谁,为她袖了双手倾翻天下? 又有谁拥得佳人,陪她踏遍红尘万丈,弄舟紫陌,惯看桑花满天。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 皈蕴寰尘,杏雨初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