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葬》 楔子 “上官鸿……你……你干什么,别进来……四国来使在此……我……呃——”一具还散发着热量的尸体,很快的,就会变得冰冷! 精美的眼眸里布满了红色血丝,他暴怒,仰天狂吼,“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上官鸿今日灭你全家,来日,你们要寻仇,也只需找我!”极致阴柔的邪恶弥漫了诺大的尚书府,空气里是令人厌恶的血腥味。顺着剑尖滴下的血液染红了一轮皎洁明月。 五国联盟向天下发出通缉令,以一百万两黄金悬赏上官鸿的人头。 * 微风掺杂着浓郁的泥土香,拂过她的脸庞;沁出细汗的额头,阖上眼后细长睫毛如蝉翼轻盈;高林树木落下巨大阴凉,她倚靠着身旁的百年榕树,沉沉地睡去,不时因睡姿的不适皱起眉头。精致的绣花鞋上沾满了黄色的泥土,纤细的双手紧紧环抱住怀里的包袱,对这时的安宁似乎也不安心。 练武过后的身体产生些许燥热,他安静地闭着眼,曾经的浮躁已在一年多的磨练里褪去。天生的金黄发线,沾着汗液,粘在他的两鬓,刀刻的五官令他如同雕像一般迷人,休憩的呼吸声化解在他深厚的内力里。背后是他最喜欢的修养之地,百年榕树。 一场及时地冰雹落下,惊醒了梦里的两人。 她拥住后脑,慌乱地逃离这里。 他只是微张开眼,深邃的眼里是如水的平静,淡定地站起来,掸去身上的灰尘。冰雹落在他身上而产生的痛楚似乎微不足道。 “啊!”她尖叫,撞入一个宽厚的怀抱,惊恐的眼神对上他温婉的表情…… 那一年,她十四,他十九。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章 突袭 两年后,楼国边界的一座无名山峰里,居住着曾经闻名各国的通缉犯。一间普通的小屋,挂着恶魔小筑的牌匾,两个天涯相逢的有缘人相聚在这里,过着最简单的生活。 她双手托腮,嘟着小嘴,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眼神流转,带着热烈的羡慕、嫉妒和不满。 他以指为剑,步行如风,手到之处,掀起满地落叶,隐没在凌厉招式里的杀气,将透明的空气变得寒冷。 舞剑完毕,他气收丹田,严肃的表情缓和为温婉的神态,眼里依旧是无限的深邃,让人看不透。 “雪聚哥哥,铃儿不喜欢这套剑法,咱们换一套吧!”铃儿俏眉微蹙,双手摇着雪聚的手臂,不甘愿地跟他撒娇。 雪聚俯身,伸出指尖轻点铃儿的小鼻尖,亲昵地对着他笑着,“这套剑法是我很辛苦创出来的,可以帮你调节气血!” 铃儿耍赖似的把头撞在雪聚的胸膛上,搂住他的腰身,依旧做挣扎,“不嘛,人家已经学了很多剑法了,不想再学了!” 雪聚哥哥最疼铃儿了,只要铃儿想做的,撒个娇,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嘻嘻! 雪聚无奈地轻环住她的后脑,洁白的牙齿在他咧嘴微笑间显露,他完美得如同一个天使,“好、好,小懒鬼,那你早上的药吃了吗?” 不过雪聚哥哥也不是什么都好说话的,例如…… 铃儿突然离开了雪聚的胸膛,眼神闪烁着,逃避来自雪聚的温柔目光,“那个……我还没喂丹晴吃饭呢,我先走了!”说着,脚下便施展轻功,飞身离去。 身后的雪聚略有愠怒,摇了摇头,脚尖点地,拂袖飞起。没有华丽的服饰,他一身粗糙的布衣,迎风飞起,却比仙人更显飘逸。 身后树叶纷飞,散向满天。 被强抱回来的铃儿,不悦地别过头,看向窗外。委屈地嘀咕着,“哼,就会逼我喝药,我讨厌死雪聚哥哥了!” 看着铃儿脸上的表情,他无辜地笑着,“是我不好,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铃儿还是大声地朝着雪聚哼了一声,别过头不理他。 雪聚从怀里掏出串冰糖葫芦,在铃儿的眼前晃过,“喝药了,就有的吃哦。” 眼睛随着糖葫芦旋转,铃儿咽了咽口水,但还是很有骨气地不去理会雪聚。 看着手里的葫芦失效,雪聚没有了办法,这是自己昨天连夜到山下买的。这几天,因为铃儿对药产生了恐惧,常常偷偷把药倒掉,自己才特意去买这么个东西来哄她的。 “听话,喝药才能让病快好啊。”只好笨拙地劝说着。 自从十三岁完成四神冢的修炼,一夜成名,他的人生被灌上了天才的光环。而当光环保护不了他犯下的罪恶,他只能沦落这里,直到这个丫头走进他的孤单生活。天晓得他有多在乎她! 雪聚的话似乎有魔力一样,铃儿听了,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漫上了水雾,苦涩在心里蔓延,“我的病还可以好吗?我已经吃了两年的药,该好的话,它早就该好了……” 忧郁的模样落入雪聚的眼底,从心底传来的那股痛楚深深地刺痛了他刚毅的心,他将铃儿挽入怀里,柔声说道,“不要担心,雪聚哥哥一定会让你痊愈!”天下无敌的他,第一次尝到了束手无策的滋味。 难道这是报应?他不禁苦笑道。 深夜,心脏传来的剧痛惊醒了睡梦中的铃儿,“雪聚哥哥。”她痛苦地哭喊,伸手一摸,身旁原该是雪聚的床位空着,顿时,恐惧布满了铃儿的心间。 她摸索着爬起来,夜的苍凉浸透了铃儿单薄的身体,她颤抖着,走出门外去寻找雪聚的身影。夜色阴森,弥漫了雾气的路面,不时一声野兽的吼叫让铃儿绷紧了神经。 远远地,一阵打斗的声音传来,铃儿屏住了呼吸,拂开人一般高的草丛,铃儿埋在黑夜里,默默窥视着眼前的打斗,因为距离太大,声音听不清,但是,他们的致命的招式九已经够刺激铃儿脆弱的大脑了。 “上官鸿,三年前,你杀我师门一家,今日,我便要你偿命!”满脸的络腮胡子,联合着身边的五位剑客,对着眼前的雪聚发动攻击。 雪聚依旧是淡漠的脸色,宛如秋水里的一抹浮萍那样淡定,没有骄傲,没有鄙夷,只是很不在乎,“不用找借口,烦!” 他不喜欢说话,除了对铃儿以外,那个傻丫头老是念念叨叨的,而自己却怎么都不觉得烦。 临阵杀敌,他的脑海里却满了那个小丫头的模样,一颦一笑,烙刻在心间。 另一名看起来较流气的剑客开口,“那也省事,你可是连续三年蝉联追杀榜榜首,一百万两黄金的悬赏啊,怪不得我们了。” 雪聚别过眼睛不去看他们,冷漠地问了一句,“你觉得你们够资格杀我吗?”右斜刘海随着春风轻颤, 五人的脸色突然变了一下,刀剑也在那一刻缓了下来。雪聚的手指一挥,他们伫立在那里。 铃儿惊恐地望着他们,正疑惑他们怎么不动了,雪聚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走!”大手环过铃儿纤细的腰枝,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 “雪聚哥哥,他们……”铃儿的好奇淹没在雪聚的眼神里,铃儿懂得雪聚眼里的讯息,他不希望她再继续追问下去,而他的告诫永远是为了她着想的。 因为身后,那五个人,齐齐倒地,脖子上鲜红的痕迹,血液却没有渗出伤口。普天之下,只有剑气杀人才能做到这么完美的伤口,而练到剑气的境界的,除了剑圣,也只有他了! 呼吸突然变得紧促,铃儿疲惫地往雪聚的怀抱里挤,痛苦得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雪聚低下头,“怎么了?” 香唇蠕动,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痛!” 铃儿痛苦的神色令雪聚的心在那一刹捏紧,他掐指一算,“可恶,四月初四!”他双手横抱起铃儿,使尽全力,往恶魔小筑逼近。 昏暗的油灯下,铃儿微弱地喘气,脸色苍白。树枝浮动,投下狂舞的魅影。 雪聚为铃儿运气,替她疏通脉络,两人单薄的身体在夜风下颤动。银白的外衣轻扬,春天浓重的露气,沾湿了两人的肌肤,冰凉的触感正好缓和了因运气而产生的热量。 末了,铃儿倒在雪聚的怀里,虚喘着,“雪聚哥哥!” 雪聚拉过床角的被子,为她盖上,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靠在自己胸口,“好点了吗?” 明眸含泪,铃儿抓紧了雪聚的手腕,“我好怕!” 雪聚心疼地抱紧了铃儿,“不怕,雪聚哥哥陪在铃儿身边,雪聚哥哥陪着铃儿!”他深邃的眼眸里也漫上水波,古往今来,英雄泪只为女儿流。 铃儿虚弱地张合着嘴,“铃儿不怕死……”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滑落,盈动的眼神注视着雪聚,“铃儿只怕,铃儿死了,就没人陪着雪聚哥哥了……”她知道雪聚很孤单,一直都很孤单。 夜风拂过,雪聚颔首,吻上铃儿的额头,“那铃儿就要好好活着。” 窗外,黑色的天边染上了一层红晕。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章 讲故事 一 这个丫头,怎么就不懂得照顾自己呢? 落入了温暖的被窝里,铃儿幸福地往雪聚的胸膛上蹭。隔着薄薄的内衣,传来的男人温暖,着实让她觉着心安。 两年的同榻而眠,没有越轨的行为,曾经风流如他,却想好好地照顾铃儿,仅此而已!红尘孽债,唯独情字,又岂是臆测得了的。 “我们是不是又要离开了呀?”铃儿深埋在他的胸口,青丝长、多且乱,言语间吐露着不安和淡淡的哀愁。两年间的生活,即使再不放心思,她也了解,每一次的敌人来袭,便意味着一次离家行程。 他低头,却看不见小丫头的模样,只是伸手用五指替她梳理发线,从发根梳理到发梢,连带着按摩疏通经络,为她调养身体。 “你身子虚弱,我们迟些时候再走。”两年的时间调养身体,传授武功,炼制丹药,却不见的她身体的好转,反而有恶化的趋势,东方吐白,寒气还覆盖着草地,凝成晶莹水滴自叶间滑落,嫩绿的、枯黄的杂草交错着,昂然的生意。远处的山谷间云雾缭绕,看不清其间的景色,如临仙境的幻觉。 一股凉风袭来,拂过裸露的锁骨,羸弱的身体一阵轻颤。 “怎么不多睡会?” 睁开清澈与泉水一般的眼眸,带着点点笑意。 他单手托腮,双腿斜叠,虽为男子,一身完美曲线也极尽妖娆蛊惑。 铃儿恍然回神,脸颊被冷风吹得通红,鼻梁也略微泛红,呼出一口白雾,“睡不着!” 双手支撑着的平衡被雪聚突然的拥抱打破! 他霸道地将铃儿拥入怀中,“傻丫头,着凉了怎么办?”拉出自己的毛毯,将铃儿严严实实地包裹好。 身为已故神医莫玄的唯一嫡传弟子,他也觉得十分沮丧。 铃儿笑了,来自她口中轻呼出的热气,让他感觉到铃儿的笑容。与此同时,他也轻咧薄唇,唯美儒雅。 呼吸逐渐变得沉稳有规律,他轻拂铃儿的脖根,这里是她的痒处,见她没有反应,便双手托住她的后脑,将她安放在枕头之上,盖好了毛毯。 走到门边,还不忘回头再看一眼她睡觉的可爱模样,欣慰含笑。对她,自己只有极尽的不舍。 从来只有女子洗手下厨房,而在上官雪聚这里,一切定律似乎都不受用了。 他熟练地从菜园子里摘下青菜,洗尽,切碎!锅里的猪油从白色凝块化为透明液体,直到冒起气泡,他把青菜尽数倒入,驾轻就熟,比他的剑法还要纯熟。 不久,小茅屋里飘出了阵阵清香…… “雪聚哥哥!早上吃什么?”一头乌黑长发两边垂肩,宽松的由雪聚的衣服改成的睡衣,因为身子娇小,所以是挂而不是穿在她身上。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迷糊地问跟前的雪聚。 两年多以来养成的习惯,再违背常理,也已经是更改不了的了。 雪聚笑盈盈地回头望了一眼铃儿,“炒青菜,白粥,还有昨晚剩的兔肉!” 打了个深深的哈欠,铃儿无意识地往回走! “哎,小心!”“噢!”雪聚的声音刚结束,铃儿的痛呼随之响起。 雪聚大步上前,到了她身边,替她揉着伤口,“看,现在醒了吧!”望着铃儿吃痛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 “哼,臭桌子,谁让你挡我路的!”铃儿气急,踹了桌子一脚。 嘴角抿起一抹浅笑,“傻瓜,是你上个月说要掏鸟蛋,才把它搬过来的,这就忘记了啊!” 脑子一转,铃儿憋红了脸,低着头,嘀咕着,“那你干嘛不把它搬走,哼!” 雪聚无奈地笑着,“好,是我不对,好点了没?” “没有,没有……”雪聚的好让铃儿觉得不安,她索性任性一把,“我去看丹晴了!”推开了雪聚,铃儿跑得飞快。 雪聚站在原地,不解铃儿的想法。以前,即便有女人,也从来是她们猜测自己的想法,凭借上官家的背景和秀美的外表,自己也总是无往而不利,遇到这个丫头,自己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回头望了桌上的饭菜,不禁皱起了眉头。 毒草居内,毒草老人伺探着铃儿靠近的步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门大吉,暗自叹息,“这个瘟神,怎么又来了!偏偏她有个那么厉害的老哥,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兴味地眯上了眼,厥起小嘴,“老头,大白天干嘛关门呐?”哼,不就是让我家丹晴吃了你几株毒草嘛,真是个小气的老头。 雪聚哥哥说,你在追杀排行榜上是老二,还不是让丹晴吓个半死,捂嘴偷笑。 “老头,你再不开门,我就放丹晴出来了咯!” 隔着门缝看铃儿,她便要解下腰上的小布袋。毒草老人立刻打开了门,“我的小姑奶奶,您饶了我吧,拜托您别让你家宝贝来我家了,行不!”毒草老人来自异域,听说是年轻的时候下毒,灭了一个军队,才逃到了这里。雪聚说在这里的人都有一段过去,谁也不追问谁的过去。 铃儿年幼,改不了孩子贪玩的性格,她昂首阔步,走进了毒草居。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章 讲故事 二 虽然名为毒草居,但这里其实是一片花草的天地。古朴的木桌木椅,散发着幽香。屋子的架构也精巧极了,别致的布局更是别有一番风味。面前的巨大“忍”字,令人不禁梗住。 铃儿咧嘴偷笑着,“小老头,几天不见,这里变得好漂亮啊!” 老头低着头,“你要是不来,会更漂亮的!”小声地嘀咕着,要不是看在你哥的份上,早让你做我下酒菜了。 铃儿猛然地回头,“你再说什么?”瞪大的眼睛注视着这个小老头,虽然听不清他的话,但是,她知道一定不是好话。 “呃,没什么,我只是纳闷您驾临寒舍,有何贵干啊?” 两人坐在毒草园里的石凳上,看着丹晴吃着这里的毒草,眼神却截然不同。 铃儿美滋滋的,不时颔首微笑。毒草老人则是极力地掩饰自己内心的愤怒,自己辛苦种的毒草啊…… 阳光和煦,五颜六色的毒草园内,一条漂亮的小红蛇在院子里窜着。时不时地在一些特为娇美的草前,啃个几口,若不满意,便尽数吐出,再寻找下一个目标。透明的红色皮肤,显露出高贵气质。 铃儿看着老头心疼又不敢说出来的样子,一阵好笑。 “老头,你上次的故事还没讲完呐!” 老人家哪里还有心情跟她讲故事,看着心爱的毒草被这条该死的小红蛇吃掉,心里那个恨啊! “老头,你再不讲,我就让丹晴咬你了哦!”铃儿调皮地恐吓,老人家果然立刻回神。 咯咯地笑着,铃儿就喜欢看他心疼的样子。 毒草老人在心底鄙视了她无数次,但还是迫于小红蛇的威胁。这条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蛇王啊,不仅剧毒还有灵性! “那个,上次我们讲到哪里了啊?” 尽管不乐意,但他还是不敢得罪这位小瘟神。 单手托脸,盖住铃儿的视线,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好不要看见她,不然,自己真的不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铃儿的脸上顿时绽放出了光彩,她最喜欢听老人讲故事了,尤其是封狼帝国,誉为最强悍的帝国的传奇。 “讲到魔女舒寻嫁给上官腾了!” 双手托腮,满面笑容,精致的五官令人失神。少女独有的韵味,渗透进温暖的阳光里,形成独特的风景。 老人的脸色显现些许忧伤,那是一段不幸的过往。 “魔女舒寻,当时统帅魔宫,誉满武林,无数男子为之倾心啊!”水光在老人的眼睛里流转,不舍过往,深深凹陷的眼眶,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皱纹和斑点,无法抹去他曾经的美好回忆。 铃儿只是哦了一身,随即调侃着,“老头,你也喜欢她吗?” 毒草老人沉下了脸,意味深长地说道,“可惜,她心有所属!” 铃儿也一声长叹,故作深沉,“哎——那时候,不就很多人失恋!” 老人讪笑,“你懂得爱情么,你这个还没断奶的女娃!” 被人讲到痛处,铃儿皱起了眉头,不悦,“我已经十六了!” 老人笑着不答,转眼间已经两年了,这丫头,也没见长多少,难为雪聚为她赴雪山采莲,入深海采参,真是难为那个孩子了。雪聚三年前来到此地,无止尽的追杀令他从暴躁蜕化为沉稳,两年前,这个丫头闯进了他的生活,他开始为她奔波,四处求药。 “老头,你怎么不讲了!”老头深思的神态,令她觉得疑惑。那深陷的眼眸里,透露的是疼惜,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眼神。 老人咧嘴微笑,伸手摸了摸铃儿松散的长发,“你呀,有一位好哥哥!” 铃儿恼怒地抽离老人的触摸,自豪地仰头,“那是当然,我雪聚哥哥最好了!”随即有意识地回过神,“老头,你到底讲不讲啊……” 老人微笑着,乱蓬蓬的白发,发黄的皮肤,生出了许多褶皱,跟雪聚做的青菜一样,层层叠叠。 小茅屋内,铃儿喘着粗气,一路跑回家。 雪聚从位子上站起,从怀里掏出手帕,走到铃儿跟前。 脸颊因喘气而略微泛红,粉红的唇瓣微微颤动,蝴蝶翅膀般轻盈的睫毛轻眨,掩饰着自己不安的心情。 雪聚低头望着她,刀刻的脸庞,那么精美,魁梧的身躯挡在铃儿的身前。 两只小手按在他厚实的胸膛上,身体重心落在了雪聚的身上,低头,“对不起嘛,人家下次一定记得准时回来的!” 薄唇浮现一个完美弧度,吐出温柔的几个字,“看你,今天到哪里玩了,一身的土!”轻柔地用手帕为她擦去泥土。 见雪聚没有生气,铃儿后退,兴奋地抬头,“我去毒草居了,老头给我讲故事了!” 灰尘从头上落下,铃儿耸肩闭紧双眼! 看着她的精灵般的模样,雪聚心里竟然有些许的异样情绪。 暖风轻拂草地,两人躺在空旷的野地上,雪聚双手脑后交叠作枕头,身旁的人儿便用他的胸膛做枕头。 深蓝色的夜幕笼罩着无边的青草地,不远处溪水的叮叮咚咚,敲出灵动的乐章。 零碎的小星星,眨巴着星光,陪衬清冷的月光…… 如海深邃的眼眸里,散发着淡淡的蓝光,“今天毒草跟你讲了什么?” 不带情绪的问话,只是想要了解她今天做了什么,只是维持彼此之间一贯的联系,却在无形间令人觉得温馨! “他说了上官鸿……”略带兴奋和少女的憧憬,铃儿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感到兴趣盎然,雪聚揉着铃儿的头发,“哦?讲了他什么?” 两抹红晕在她胜雪的肌肤上散开,怀春少女羞涩地抿嘴微笑,心脏不自觉地加快!“他是很厉害的男人,可以召唤封狼十三……呃十三……”冗长的名词在铃儿脑海里纠缠,单纯的脑袋装不下这些俗世的东西。 雪聚展颜温柔一笑,“十三冥骑!” 铃儿惊喜地抬头,“雪聚哥哥也认识他吗?” 雪聚不语,只是笑着将她的小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认识吗?完美的嘴角浮现冰冷的笑容,极致的寒意。 撒下闪闪银辉,受到大自然的丰赐,上官鸿会那么安心地躺在青草地上吗?还让这样一个丫头放肆地靠在自己的胸口! “铃儿以后要像上官鸿一样做个英雄!” 清澈的目光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雪聚放在她的头顶的手突然收了回来,“英雄,只有毒草老人他们才视他为英雄的吧!”讽刺的笑意,俊美的脸庞与幽深的夜空相媲美。 空中孤鸟掠飞,擦过树枝,打落朽木,一声哀鸣,在空旷的夜空里回荡——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章 下山 雪聚急速地翻身,将铃儿搂在怀中,嘴唇凑近铃儿的耳畔,叮咛着,“去找丹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千万不要离开丹晴!” 突然的变化,铃儿不知所措,杂乱的思绪里,她想问雪聚缘由,但是,雪聚的身影已经消失。铃儿一路奔跑,朝丹晴所住的枯树跑去。在那一刹那,她感觉到身体里面有一股力量要涌现出来,好像有人在抽离自己的力量。看见丹晴出现,铃儿含笑倒去。 茅屋前,雪聚从天而降,宛如遗世仙人,紧蹙的眉头下,鹰隼般锐利的眼眸! 屋内的油灯还亮着,微弱的火苗,随风蹿动…… 周围的大树投下张扬的魅影,令人望而却步。 “没想到不可一世的上官鸿,居然沦落到隐居避世的地步,看看你这身衣服,啧、啧、啧!” 说话的男人狡猾非常,右脸上纹满了不知名的文字! 雪聚只是安静地站着,不予回应!伫立的身影,固若磐石,美若雕塑,浑身散发出死亡的气息。 感应到上官鸿的冷,前面四人后退了一步,夜风的温度剧降,刺骨的冰冷,后悔的情绪悄然衍生。 一百万两黄金的诱惑,让那些金光闪闪的金子在你们白色的灵堂里发光吧! 四人一起进攻,雪聚应付自如,十招下来,占了上风! “白虎国的败类!”雪聚冷哼一声,五年前,白虎国国宝血尺宝典被盗,后来四大家族迅速崛起! 四人停下喘息,不时抬头观望雪聚的神色,“你胡说什么,你作恶多端,活该!” “你们的存在玷污了血尺宝典!” 寒光自他凝脂般的肌肤扫过,落下他阴寒眼眸的那一幕。 四人相识会意,联手摆阵,血尺宝典并非虚传,它的武功是举世罕见! 雪聚警惕地后退,后背一股阴风突起,背后中了一掌,可恶的障眼法!速度之快,是他实战里没有接触过的。 雪聚愤怒了,对着月光怒吼一声,“纳命来……啊——”身后,黑暗中出现一片光亮,光亮里,缓缓走出两个黑色身影,黑色的斗篷遮住了他们的脸,拿着长剑,飞速奔来! “冥骑!”四人惊讶地呼叫,警觉地后退到一旁,眼神由恐惧转为阴狠,使尽全力与冥骑纠缠。 冥骑,顾名思义,来自冥界的骑士,因为上官雪聚的武学造诣达到身体无法承受的地步,才需要与冥骑立约,将力量转嫁到他们身上,他们也奉雪聚为圣!各国的武学发展不同,至今为止,封狼帝国能够召唤出十三名骑士的人,只有雪聚一人! 血液染红了青青草地,他低头,刘海遮住了眼眸,嘴角血腥的笑意…… “啊——”铃儿大梦初醒,雪聚照顾在她左右。紧紧地搂抱住铃儿娇小的身体,看着她愈发苍白的脸色,不禁心疼地用食指轻拂她的脸颊。 已经是午时了,烈日当空! “雪聚哥哥,我们回家吧!”虚弱地扶着雪聚的身体站起来。 昨夜的恐惧还在梦里萦绕,雪聚哥哥发红的眼眸,让她害怕,她不敢直视雪聚的模样,害怕令她颤抖! 早已经换下昨夜那身布满血迹的衣裳,洗澡过后残留的余香还未散去,他也整理好了战后的现场。准备了糕点和衣物,还有铃儿宝贝的玩偶,想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我们不回去了!” “为什么?”铃儿惊恐,现在,她迫切地想要回到那个温暖的家里。 雪聚抱紧了铃儿,附耳说道,“我们去花宫好不好?”满是疼惜的眼神里只有她。他给得了她万千宠爱,就是给不了她一个安稳的家! 铃儿低头沉思着,抑郁布满了脸庞。雪聚坚定地不去看她,但是铃儿的愁绪,让他的心分明地伤痛。 铃儿抬头,瞥见雪聚的痛心模样,懊悔着,自己难过雪聚一定也会难过的…… 她挤出一张灿烂的笑容,“好啊!我们好久没见花宫老头了!” 雪聚茫然地转头,欣慰多于惊喜,感动多于激动,紧紧地抱住了铃儿! “吁——”一声口哨,出凡宝马飞驰而来! 雪聚搂紧铃儿上马! “丹晴呢?” “在你小布袋里!” “我的弹弓带了吗?” “嗯!” “我的小布熊枕头呢?” “带了!” “我的百宝箱带了吗?” “小傻瓜,都带了,看,都在这个包袱里!” 出凡左边驼着一个大包袱,装满了铃儿的宝贝,右边的小包袱里则全是铃儿和雪聚换洗的衣裳及银两! 两个令人羡慕的背影,交叠在阳光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章 投宿 小龙镇,距离夹在楼国和汉莎国的一个小镇,全镇的人民都在欢庆着他们的镇节。 “雪聚哥哥,看,哇……好漂亮啊!”一身男装打扮,铃儿俨然一个小男孩。 雪聚顺着铃儿的手指方向看去,忍不住敲了铃儿的脑袋,“你这个小色鬼,看些什么呢!”那边是一群女孩在当街绘画的情景。这个小丫头,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她喜欢看漂亮姐姐的怪癖。 雪聚一身简朴的服饰,掩盖了他原本俊美的容颜,易容成老人家的模样,假扮铃儿的老仆人! 铃儿吃痛地转过头,嘟起小嘴,“哼,你又打我!”她不满地双手叉腰。 可恶的雪聚哥哥,人家只是想帮你找一个女孩子嘛!明明知道人家的想法的,老是敲我头,你从来都不舍得用力打我的。 雪聚又何尝不懂这个小丫头的心思,可是,他希望这个丫头也懂自己的心啊…… 深蓝色的天空下,小桥流水,泛着清冷微光,亮亮的、冷冷的! 铃儿紧抱着雪聚的胳膊,无忧无虑地游穿梭在大街上。秀气的模样引来无数女子倾心的眼神! “哇……风车,我要!”她转头跟雪聚阴了脸色,雪聚无奈地掏出银两。 “好耶,冰糖葫芦……”铃儿狡黠地注视着雪聚,手里已经装满了玩具和小吃了。 雪聚对着小贩说到,“给我一根糖葫芦!” 铃儿满意地笑着,两人行走在阴森的偏僻胡同里。 “嗯……雪聚哥哥,我怕……”铃儿凑近了雪聚。 雪聚握紧了铃儿的手,“不怕,雪聚哥哥在!” 不远处传来了淡淡的光明,因为不想引来追杀,所以只能在这些偏僻的小客栈住店。 “客官,住店吗?”小二迎了上来,肩膀上挂着一条白色毛巾,手里还提着一壶热水! 雪聚点了点头,“一间客房!”另一位便把马望马厩里牵了。 小二疑惑地问着,“客官,你们两位……”眼里闪烁着鄙视的目光,这两个一老一少,居然还是牵手的…… 铃儿一听火大了,“我们就要一间房,你管得着吗?”瞪大了她的眼睛,凶神恶煞的模样。也只有雪聚容忍得了她这副脾气。 小二也不是好惹的,“凶什么,虽说我们做的是小本生意,但也是有骨气的人!” 昏暗的烛光,两人的争吵在这条寂静的街道回响着。 幽深的道路被黑暗覆盖了,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雪聚和气地劝戒着,“我家少爷从小就怕黑,老奴得陪着他,不如我付两倍房租!” 一听要两倍房租,小二立即眉开眼笑,“好好,小少爷两边请!” 铃儿白了小二一眼,哼,还骨气勒,我呸…… 雪聚轻轻地捏了铃儿的脸蛋,“你这个小坏蛋,就会惹麻烦!”眼中却是无限的宠溺…… “你又怪我……”真是讨打的丫头。 狭窄的楼梯,因为三人的步伐发出“咯吱”的声音。 雪聚一手握紧了铃儿的小手,另一只手抓着两个包袱,在这条楼梯上也走的辛苦。 “我拿吧!”铃儿伸手拿住了那个小包袱,精灵鬼似的跟雪聚一笑。 小二也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淘气的小少爷,不禁咧开嘴满意地微笑。 这个嘴巴刻薄的小少爷,没想到还挺疼惜奴仆的嘛。 雪聚只是嘴唇紧抿,一个微笑的弧度。 “客官,这间房,您还满意吗?”小二哈腰,满脸笑容。 雪聚环视了房间,最后点了点头,给了小二几两碎银子,打发他走了。 “哦耶——可以睡觉了!”铃儿把手里的包袱一甩,包袱一个抛物线落入雪聚的怀中,自己则躺到了床上,呈大字躺卧。 雪聚不语,眼底是一片无限的宠溺。 将物品大概地摆置好了过后,雪聚躺到了铃儿的身旁。 两人闭着眼睛,安静地聆听两人的呼吸声。心脏沉稳的一起一伏,在这个死寂的深夜,成了唯一的动态。 不是第一次出门,铃儿却如同第一次那样,有哭泣的冲动。但懂事的她知道,她的伤心会让雪聚内疚,所以她不会表现出来。就躺在身旁的雪聚又何尝不了解铃儿的心思。任凭铃儿掩饰得再好,历练充足的他依旧一眼道破。 原本以为,今夜便会这么安静地继续…… “小二,这楼梯该修修了!”女声稚嫩却傲慢。 “就是,这么窄,让人怎么走啊?”男音清脆却也鄙夷的情绪。 唯一好听的只有接下来的女子,“思韵、仁渊,不得放肆!”厉声过后,便传来柔声的歉意,“小二哥,请别介意!” 这么好听的声音,在铃儿看来就是无法抵抗的诱惑。 她从床上跳起来,直奔门口。 雪聚睁开眼,无语地摇了摇头! “哇……雪聚哥哥,快来看啊,她们还戴面纱啊!” 雪聚慵懒地走到铃儿的身边,合上了门缝。 “不是说很累吗?怎么又不睡!”大手揪住铃儿的耳朵,佯装严厉,呵斥道,“快去睡觉,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 一听雪聚说自己是小孩子,铃儿又不满地赌气,“哼,老是说我是小孩,人家都十六了,我讨厌雪聚哥哥!”扯过被子,蒙头大睡!看得雪聚心里一阵心痛,门外的她们,他其实是认识的,而事隔五年,她还记得曾经的情缘吗? 雪聚苦笑,“曾经佳人,今日依旧,天涯相逢,岂止是一个缘字了得?”如果她都来猎取那一百万两黄金,那么上官鸿真的是做尽孽债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章 故人 朝霞浅染苍穹,羞红了一片。铃儿早早地醒来,床边属于雪聚的床位空置,料想雪聚外出练功去了,也无再深究。 昨夜投宿的面纱女子,在转盼间又浮现在铃儿的脑海里,久久萦绕。 铃儿偷偷摸到那位漂亮姐姐的房间,透过门缝观望着。一身深蓝色的男装打扮,引来走廊上许多人的异样眼神。 “你在干什么?”白仁渊刚走出房门,就看见这个小色狼在姐姐的门口偷窥。 白皙的容颜已经因为愠怒而泛红,白仁渊气得出掌向铃儿打去! “啊!”被偷袭的铃儿不悦地转过头,暗自思量,“这个坏蛋,居然这么用力打我,要不是雪聚哥哥最近风声紧,我一定让你死得很惨!” 在心底冷哼了一声,然后铃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兄台,你干嘛打我?” 铃儿奶声奶气的声音一出,白仁渊便忍不住捧腹大笑,“原来是个娘娘腔啊!” 铃儿强忍住怒气,“兄台,你娘没教过你要尊重人吗?” 斜眼瞟了铃儿一眼,不屑地说道,“娘亲教导我尊重师长、尊重贤德,倒是没教导我要尊重淫贼,而且啊还是小淫贼,哈哈……” 铃儿的怒意上来,随即,她脑子一转,抚摸了腰上的小布袋,“丹晴,丹晴,要帮我出气哦,嘿嘿!” 黑溜溜的眼珠子转动着,让人没由来地心寒。 白仁渊只是自负地瞥过头,认定了这个任性的小少爷会吃鳖。 “啊——”铃儿擦肩而过,白仁渊的痛呼响起。 “呼、呼、呼——让你叫我娘娘腔,你这个坏蛋!”看着白仁渊迅速黑下去的皮肤,铃儿得意地吹着口哨,“放心吧,我跟丹晴说好了,你只会黑一天的皮肤,哼,叫你欺负我!”走了还不忘在他身上重重踢了一下。 转身走进了房门,立刻关上了房门,做完坏事,愧疚心理作怪,铃儿觉得不妥,便趴在门板边偷看外面的情形。 “二哥,你怎么样了,二哥,二哥!”看着那个叫思韵的女孩把白仁渊搬进了房间,看着那个房间的门被重重地关上了,铃儿总算是安心了。 “你又做了什么好事啊?”身后,雪聚戏笑的语调响起,铃儿讨好地转过头,一脸谄媚的笑容。 雪聚的心有数了,这个捣蛋鬼,每次闯的祸越大,笑得就越阴险! 这次估计也就中等程度的吧! “不要玩过头了!”雪聚的话仿佛是铃儿的特赦令一般,她兴奋地跳起来。 口袋里,刚刚立下大功的丹晴,也不禁开心地动了动,身上发出金红色的光芒。 铃儿小步紧促地走到雪聚的身边,坐在床沿,望着雪聚。 他不仅大清早就起床了,而且去的地方还很远,从他宽大的手掌背面就可以看出。只要他运气施展轻功,血液自然循环加剧,青筋自然也显得突起,尤其是雪聚柔白细腻的手背,更加容易看出。而且,他的鞋子上布满了泥迹! 铃儿不悦了,自己深信的雪聚哥哥居然丢下自己去了很远的地方。 觉察到铃儿的神情,雪聚坐起来,手指轻掠过她额间的细汗,宛若神仙的自若神态,薄唇轻启,“雪聚哥哥去楼国办一点事情!”那四个人临死前说的一句话,“我们杀不了你,但血婴可以,楼国血婴一定杀得了你!”嗜血的邪恶笑容令人不寒而栗。雪聚身后藏着他一早从楼国拿到的楼国皇室族谱,“血婴”,我绝对不允许你的出现。 铃儿扭头瞪着雪聚的脸,握紧了拳头,埋怨写满了她稚嫩的脸庞,扑进了雪聚的怀抱,珍惜地抱紧了雪聚。 面对突然的冲击,雪聚被意外地撞得重心不稳,忙用单手支撑着身体,才让这个丫头有一个安稳的怀抱。另一只腾出的手轻拍着铃儿的背部,她纤瘦的身体在他的怀里轻颤。 胸膛传来铃儿薄弱的喘息声,雪聚皱起了眉头,“今天的药吃了吗?” 铃儿坐在雪聚的双膝上,深埋在雪聚的脖颈之间,“你都不管我了,我还吃药干嘛?”幽幽的话,带着自暴自弃的味道,锋利而尖锐。 “傻瓜,我怎么会不管你呢?”无奈、疼惜地看着身下的女孩。 温柔的眼神从来只为她出现,唯美的微笑也永远只为她绽放。不管她,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是为了什么! “死人了!”门外,小二惊吼着跑过木制的楼板,年久失修的楼面发出岁月的声响。 小二的话音刚落,整个楼层就开始躁动,房客开始惊慌。 清静的一个早晨,因为小二的那句话而风云变色,人人自危。门板打开的“咯吱”声充斥着整座小客栈。 铃儿抬起头,想起了那个坏蛋,脸色大变。 恐惧的神色落入雪聚的眼中,呼吸因为身体的激动而变得更加薄弱。 她慌乱地推开了雪聚的怀抱,夺门而出! 白氏两位女子站在白仁渊的床边,轻捻丝巾,擦拭汗液。在铃儿看来,她们便是擦拭眼泪的模样,稚嫩的心房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两年多来,虽然恶作剧无数,但从未伤人性命。铃儿心酸地望了雪聚一眼,眼里漫上了水雾。 “坏蛋,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害死你的……”铃儿扑到白仁渊的身前痛苦着。 身旁的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带着面纱的白思晗忍不住将眼神飘向雪聚,这个满头白发却腰板挺直的老人,眉宇间却像极了一位故人。 细渺的情思追回到五年前,那个风流不羁的年轻少爷,救了离家出走的她,月老庙前定情,风月树下失身,情浓三月后两人都因身不由己被迫分离。事隔五年,记忆依旧清晰,因她从未后悔,与他的交集,即便只有一日,她也足以回忆一辈子了。 雪聚感觉到白思晗的眼神,只是回以微微一笑,曾经沧海难为水,回首已是五年光阴,彼此都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不懂事的少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章 搜查 “对不起啊,虽然你很讨厌,但是我真的不想害死你的。”袋子里的丹晴不满地发了光。 床上的人早被二姐妹运功逼出毒素,自然也已经清醒。听见铃儿的哭诉,不禁展颜偷笑。 韵看见渊忍俊不禁的模样,自然也是掩面偷笑的。仔细打量着眼前哭的稀里糊涂的小少爷,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倒也是举世难见的美男子。可是他偏偏就是那个害得二哥浑身发黑的恶劣少爷,韵看着铃儿,皱起了俏眉。 “呜……”铃儿哭泣着。 温柔如水的脸色下,他怒火酝酿,轻捻双指,剑气向渊刺去。 “噢!”渊被手臂突然的疼痛惊起。 渊惊疑地望着自己突然流血的手臂,望向了晗。 “哼,你骗我,大坏蛋!” 泛红的大眼睛瞬时绽放出狰狞的光芒,似恶蛇吐舌的模样,恨不得将眼前的渊撕为粉碎。 铃儿轻轻地抚摸着布袋里的丹晴,小女子,尤其是铃儿,报仇绝对是片刻也缓不了。 丹晴兴奋地闪动着金红的光芒,不寻常的神兽发出的光芒引起三兄妹的恐慌。 “小少爷,不知小弟何故惹恼了少爷,少爷如此动怒,令他浑身发黑?”轻柔如仙乐的声音,袅袅地飘进玲儿的耳朵,简直要把铃儿的身体都给溶化掉了。酥麻地转身对着晗娇媚的眼睛,被触电了,说不出话来! 雪聚忙上前抱起跪在地上的铃儿,这个丫头跪了这么久,又要叫疼了! 晗的眼神一直盯着雪聚的眼睛,他真的像极了那个男人,天下最强悍的男人,上官鸿! 浓黑又长的睫毛轻眨着,在她的注视下眨的频率不自觉地加快。怀里抱着犯花痴的铃儿,雪聚陷入了窘境! “搜,都给我搜!” 官兵粗犷的声调刺激着门内铃儿和雪聚的耳膜。好似长城上突然冒起的滚滚狼烟,预示着一场血腥的斗争。 两人的手臂交握,眼神变得犀利而冷厉,注视着门外的一举一动。 黑色的身影一个个掠过他们门前,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逐渐变得紧张,三人也觉察到了铃儿和老仆身份的异常! 心想只有晗可以出面了,雪聚深情地望了晗一眼,美丽的女人不禁浑身颤动,心底欣喜地呼唤着,是他,真的是他,那个让自己铭记了五年的男人。绝色的容颜掩藏在白色的面纱下,那布满感动的眼睛暴露了她内心的激动。 “开门,快开门!” 门外官兵一间间地叩门,力道野蛮。 年少出名,上官鸿的画像至今还在榜架上贴着,如果被官兵认出绝对不妙。 此地为两国兵家重地,一旦被发现,很可能被当作要挟父王的人质,到时候,雪聚便是千古罪人。 失修的门板瞬间就被官兵推开,门内的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异样的气氛迅速感染到了官兵。布满厚茧的大手放到了腰间的佩刀上,审视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官爷!”晗拂袖飘至官兵的身边,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官爷,我弟弟生了重病,这位大夫正要帮他把脉呢,您通融一下吧!” 方才还公正无私的脸皮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那张人皮下的本来面目。 “是嘛,这里的人都还很好,不像是嫌疑犯!”抬头,假装搜查似的观望了四周,退出了房门! “此地不宜久留!”渊中肯的一句话引起大家的共识,无人默识了在场的各位,那三人站在了一边! “你到底是什么人?”开口的是韵,三人中年纪最轻。 铃儿松开雪聚的手臂,站到了雪聚前面,“我是花宫府首席大弟子,他是我的家奴!” 这种场面在以往已经司空见惯,铃儿知道雪聚不方便露面,每一次都是她代答。 白思韵不屑地冷笑一声,腰间的卿灵宝剑已经鸣响,发出杀气。 “江湖上谁人不知,花宫前辈没有徒弟,你撒谎也不打个草稿!” 花宫侯爷便是名噪一时的剑圣,情殇过后,创立花宫,专门经营各类花卉! 韵的问话当然是在铃儿预料之内的,面露狡黠的笑意,几步走至韵的身旁,在她耳畔轻笑! 从小就深居闺中的韵,怎么受得了陌生男子如此的暧昧,不禁后退了一步,原本冷酷的脸色也染上了羞红。 铃儿伸手按住了韵腰间的配剑,止住了它的鸣叫。这很容易引来官兵的注意呢! 打了个响指,铃儿跟雪聚打了个眼色,“雪伯,给她们开开眼界!” 刹那间,伴随着渊的一阵痛呼,“可恶!”暗红色的雕花床顶因为支柱的断裂而落下。 这便是剑气的杰作! 雪聚冷着脸,不作声!晗的眼底更是一片迷惘,他真的是鸿吗? 从倒塌的床上爬出,渊的脸色如同此时的暖塌一样,一塌糊涂!余愠自然地发到了铃儿的身上。 “小淫贼,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不甘示弱,“哼,大坏蛋活该!”连送个鬼脸。 渊恶汗直冒,这活生生的欠便嘛!他握紧拳头便要向铃儿打去,被雪聚挡下。 阴蜇的眸子散发出的冷冽的寒光,把渊浑身都扫遍。每根汗毛都竖起来了,渊在心底暗叹眼前这个老人内力的强大。 “雪……”突然的无力,铃儿瘫软在雪聚的怀里。 “小淫贼有报应了咯!”渊幸灾乐祸地笑道,偷瞄了周围的各位,却被晗瞪了回去,灰溜溜地耸了耸肩。 雪聚忙掏出怀里的药丸,给铃儿服下。 “天山雪莲、深海海参、千年人参……”不愧为白月山庄的药理第一把交椅,渊轻松地闻出了药里含有的成分。 可恶,居然全是当世最名贵的药材!他叹惜道,这么好的药材能被你弄到,真不简单。 门外几位房客路过,传来了断断续续的交谈,“真是晦气,这倒好,封店了,谁也走不了,我娘子还在家里等我呢!” “可不是嘛,死得真不是时候!” 房间里的四人相视交换了眼色,大家都不是身份一般的人,既然齐聚至此便是有缘。 迷迷糊糊地,铃儿轻声唤着,“雪聚哥哥,疼……”紧闭的眼睛渗出了细细的眼泪。 雪聚抱起了铃儿,走出了这个房间,举手投足间,都显露出男人的阳刚之美和无尽的温柔。 身后,韵和渊都望向了晗,这个白月山庄的未来女主人,等待她的回答! “跟在他身边,我们就不用畏惧那帮人!” 头次看见大姐这样的表情,渊好奇地问了一句,“他是谁?”一身宽松的银白亵衣,衬托出他的具有的男性特有的妩媚。 晗回眸望着眼前的两位,浅笑道,“一位故人!”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章 吻 铃儿趴在床上,娇俏的脸蛋枕在自己的手被上。身旁,雪聚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为她驱逐房间里的昆虫。 服药后的她,逐渐从苍白的脸色恢复。 绝美的容颜因为身旁的人儿而轻展,“上官鸿,枉你一身武功,竟然连自己最珍爱的女人都守护不了!”思绪缥缈,陷入浓郁的悲哀中。灰色的床帐下,他默默地看向窗外,看得很远很远,好像要把世间的一切都看透,却好像陷入了迷雾,充满了彷徨。 床上的铃儿眼睑微微蠕动,“雪聚哥哥!”迷糊的话语从她的睡梦里溢出,惊醒了雪聚。 俯身亲吻她白里透红的脸颊,宠溺地吸吮着她富有弹性的婴儿肥。这个傻瓜,连睡觉都那么迷人! “嗯……”脸上的异样触感,扰醒了铃儿的清梦。 睁开眼,雪聚放大的俊脸落入眼中,“哼,你又亲我!” 不满的语气,嘟起的樱桃小嘴捍卫自己的“人权”。“虽然雪聚哥哥习惯了亲我,可是,人家也是女孩子嘛……不能老被占便宜!” 雪聚弯眉浅笑,眼底一片欣喜。“小家伙发脾气咯!”俯身将她抱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以后不许亲我!”铃儿伸出手轻轻拍了雪聚的嘴巴,以示惩戒。 他没有回应,将她紧紧地揉进自己的怀里,仿佛一松手她便会飞走。 怀里的人儿不安地扭动着身体,挣脱了他的束缚,以脸严肃地看着雪聚。 “你为什么要亲我?”沉下的眸子里,隐含少女的渴盼和羞涩。小手紧张地揉搓着衣襟,隐隐地悸动。 雪聚没有回答,浅笑着,吻上铃儿的唇瓣,灵巧的舌探入了她的嘴里,汲取她口里的汁液。 “呜……嗯……没气了!” 雪聚缓缓地不舍地放开了她,看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轻轻拍打她的背,笑意在嘴角蔓延。 “以后不许问我这个问题,否则!”雪聚戏谑地瞪了铃儿一眼,一副靠近的趋势。 铃儿慌乱地后退,捂住自己的嘴巴,“我知道了!” 留在她纯真眼眸深处的是满满的失落,雪聚哥哥只是把自己当作妹妹,从来都不是花宫爷爷对花宫奶奶的感情,从来都不是! 心口好痛,好像流血的感觉。 “小少爷,我能进来吗?” 两人的眼睛齐齐地向门外看去,但是,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行动。 或许不希望在这么敏感的时刻被打搅。 那么出人意料外地,铃儿奔下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冲向门口。这样的一个妹妹,能做的只有帮哥哥找到一个合适的嫂嫂。可是,心口却那么苦涩,那么疼痛。 “晗姐姐!”天真无邪的笑容,掩盖了心底深深的失望。 晗在铃儿热情的拉扯下,走进了房间。 “坐!”殷勤地用袖襟扫了扫凳子,让晗坐下。 雪聚的步伐一步步靠近,浑身散发出冷漠气流,好像要冻结了空气。不明白地后退,睁大了眼眸,直视雪聚冷厉的眼睛,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 晗感觉到了此时雪聚的气场,也一脸迷茫。他从来都是这样,阴晴不定的脾气。从五年前就是这样,否则也不至于把那场闹剧变成那种地步! 随后,晗不禁吃惊。 “地上凉,把鞋穿上!”冷漠的脸色下,性感的薄唇轻启,吐出这几个温暖的字眼。 “哦!”看了一眼晗,暗喜,果然晗姐姐和雪聚哥哥是认识的。 “晗姐姐,你们聊啊!”铃儿抢过雪聚手里的皮靴子,边穿边往外头跑。 不时回头向雪聚使眼色,“加油啊,雪聚哥哥!” 自己的嫂子!呵呵,单纯的心思却让人那么心疼! 但是,只要雪聚哥哥幸福,铃儿就会很幸福了。 心口总是泛着淡淡的酸痛,铃儿低着头,游荡在这间小客栈里。 四周都站满了官兵,稚嫩的脸上不禁显露阴沉的神色。下意识地抚摸着腰间的布袋,嘴角若隐若现的邪恶。 “嘿,小鬼,没事不要乱跑!”臃肿的身形,蹒跚的步伐,粗鲁的声调。很不凑巧的,她最讨厌被喊做小鬼。 一转身,挤出满脸无邪的笑容,“大叔,我迷路了,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去!” “这么丁点大的客栈都会迷路?”官兵不由得怀疑,但在一番打量之后,他也取消了这个想法。这个小孩,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他走上前,拍了拍铃儿的肩膀,低下头,尽力地柔声说道,“小朋友,你住在哪个房间,大叔送你回去?” 铃儿打了一个激灵,这个大叔是个好人耶,哼,不好玩! 她撅起小嘴,“我记起来了!”一阵小跑,往后堂跑去。 官兵郁闷地看着这个孩子,赘肉层叠的脸上不由得显现慈祥的笑意。 楼上,两兄妹依靠在栏杆上,刚才的一幕尽数落入他们的眼中。 渊深意地望着铃儿离去的背影,眼眸如深海一般深沉。 “哥,刚才好险,如果他把那袋子里的东西放出来……”韵一脸严肃,暗自思量着,这个小少爷绝非凡品,幸亏他及时收手,否则那个男人绝对不能留下活口。什么令他对这些官兵有这么大的仇恨,素不相识便有这狠毒的念头。 “千年难得一遇的蛇王,居然在他手里。”渊抿唇浅笑,他们果然不一般。希望是友非敌,否则……身下握紧了拳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章 看见 后院子里,铃儿拾了些干草,喂给出凡。 两年前,铃儿刚到的时候,雪聚的脾气也不太好,有一次,铃儿被赶出了家。 幸好,雪聚最后还是追来了,在那片无边无际的山谷里,他们看见了一匹烈马。铃儿当时撒娇说走不动,要雪聚背,雪聚就驯服了这匹野马,取名为出凡,送给了铃儿! “雪聚老是把人家当小孩……他不会喜欢铃儿的……铃儿只能跟出凡说……”委屈地跟出凡诉述着少女的烦恼。腰间,丹晴不满地扭动身体,发出金红色的光芒,表示抗议。 “呵呵,当然还有丹晴啦!”铃儿轻轻地拍了拍丹晴,露出天真的笑容。 “小乞丐,滚,在这里看什么?”门边的官兵大声的呼哧引来了铃儿的注意。 小脑袋探出马厩外,凶神恶煞的官兵正用皮鞭抽打着一个小乞丐。 衣衫褴褛的乞丐似乎和铃儿一般大,一双充满了愤怒和无奈的眼神真是我见犹怜。 “住手!”铃儿接住了官兵的鞭子,瞪大了自己的双眼。 官兵不看还好,看了更加来气,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也敢强出头,“小子,你活腻了是不是!”说着便大手挥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丹晴从袋子里探出脑袋,咬了一口官兵,又迅速地躲回了袋子里。 铃儿迅速地冲上去,捂住了官兵的嘴巴,防止引来其他的驻守的官兵。 “快帮忙把他搬到马厩里!”对着那个被吓坏的小乞丐说了一声。 小乞丐木讷地站在原地,随即被铃儿惊醒,也着手帮忙把这个死尸搬到马厩里。 “忽……”她拍了拍手,单手搭在小乞丐的身上,“不要怕!” 离开了人的体温的尸体迅速地化去,最后化为无物。 小乞丐瞪大了眼睛,心底暗想,这个少年果然狠毒,不愧是跟在他身边的人。 “你叫什么?”铃儿满不在乎地开口道,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事实上,丹晴第一次咬死人的时候,自己吓得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出声。但是,后来习惯了就没有感觉了。对于官兵,她很少留情,因为他们不会对雪聚留情!每次的逃难,不但要躲避江湖上的人的追杀,还要躲避官差的检查。雪聚伤得最严重的一次便是被一个穿官服的人伤的,她永远都忘记不了雪聚倒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好像全世界都崩溃的感觉。 “宋……萌……”精深的眼光一闪而过,萌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住在哪里啊?”铃儿很开心,因为她救了一个无助的人。 “我没有住处!” 深思了几许,“这里已经不能住店了,那你就先在马厩里呆着吧,我给你送吃的!”她拍了拍小乞丐的肩膀。 房间里,雪聚摘下了自己人皮面具。 “鸿,真的是你!”晗上前抱住了雪聚。豆大的眼泪从漂亮如水晶的眼里落下,在白如凝脂的肌肤上留下泪痕。 雪聚伸手抱住了眼前的人儿。当今武林的第一大美人,白月山庄的未来继承人,白思晗。 “我还以为,今生今世我们永远都见不到了!”紧抱的力道不禁加重了几分。当年,你为家里召见匆匆离开,我亦因母亲疾病与你辞别。从此天涯两边,以为只剩下相思。 雪聚抿唇浅笑,“傻瓜,这不是见到了吗?”当年的荒唐定情,夺了女孩子的清白身子,今天若她再问你负责,你该如何自处,脑海里又浮现了铃儿的模样。那个傻瓜,还一心地撮合自己和她,真是让人头疼。 “你怎么在这小地方出现?”天下第一庄的未来主人,竟然在这种小店里投宿,着实令人怀疑。 晗深情地依靠在雪聚的肩膀上,“奴家有事相求,望爷应允!”大姐的气派,在自己的心上人的面前也变为小女子的媚态。 “说吧!”想来自己还欠她许多,虽然自己也身陷囹圄,但能帮的他也一定尽力。 晗抬头,“父亲去世,奴家应承父命继承家业,无奈家兄派人追杀,绝我回家之路,奴家恳求爷送奴家回去!”说到动情处,晗竟然拱手下跪。 雪聚被她的举动惊倒,忙俯身扶她起来,“晗……唔!”香唇覆上,晗搂住了雪聚的脖子,借他的力道站起来。 嘴角浮现一丝邪笑,也没有拒绝,灵舌撬开佳人的贝齿,尽情吮吸芳甜。 纠缠的舌在嘴里狂舞,五年前的羞涩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现在的成熟和妩媚。每一次纠缠都挑动每一根神经。 大手沿着晗的后背下落,白色的丝绸缎子被他拧紧,留下皱纹…… “啊——”突然闯进的铃儿吓得惊叫,从来没有见过雪聚亲吻别的女人……即使是他吻自己,也只是宠溺或者略带惩罚性质的吻,从来没有像现在那样,缠绵陶醉的神情。 闻声赶来的两个兄妹也被眼前的情景梗喉,自己曾经崇拜的大姐居然…… 房间里的两人放开了彼此,坦然地对着门外的三人报以浅浅的微笑,若无其事! 可是,门外的人可不这么认为,三个都是未经人事的孩子,尤其是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少爷,两颊已经红的跟番茄似的! 晗向雪聚半蹲行礼退下,带走了门外麻烦的两个小弟,带着点点的扫兴。 众人都褪去,铃儿还呆愣在原地。 “还不进来?”雪聚闷声喊道,瞥了铃儿一眼,心里竟然有莫名的怒气。是气她那样的反应吗,自己或许是希望她会嫉妒的,是的,他在内心深处是希望她会嫉妒的,可是,该死的她就是不嫉妒。等了她两年,为什么她还是一点都没有长大的样子。雪聚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性子等她长大了! “腿麻了!”因为脚麻后的酸劲,铃儿的话里带着点哭腔。 无奈地走到她身边,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 把她的腿放到自己的腿上,为她轻轻地揉着,温情无限…… 她靠在雪聚的背后,没让他看见自己的脸。这样的温情不是她想要的,她是嫉妒的啊,甚至她好讨厌自己,自己这么久了都没有长大的迹象,身体还是十来岁的样子。难怪他会一直把自己当妹妹。连每天的同床共枕,他都没有兴趣做些特别的事情。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章 查案 “雪聚哥哥,为什么我们不离开呢,这边来了好多官兵!”躲在雪聚的身后,铃儿娇小的身体蜷曲着。刚才激动的劲头下去后,她浑身觉得无力。 “这边暂时是安全的,实以虚之,谁也想不到,我们在官兵封锁的客栈里!”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在她心里掀起惊天波浪:是因为晗姐姐的吧,雪聚肯定是对晗姐姐动心了。灵动的大眼睛流转着,飘向窗外的思绪,在心底引起不安。 白色的阳光逐渐转化为热烈的红霞,投在铃儿白嫩的脸上,仿佛一幅泼墨的画卷,她精致的五官显得分外玲珑剔透。 只是清澈的眼眸里,产生了与她年纪不合的淡淡的哀愁。 夜幕终于缓缓地降临,给这个小客栈蒙上了阴森的黑影。客人因为官兵的看押而不得离去,但因为上面的交代,今天这里还是照常开饭,甚至是免费! 在乱世之中,居然有这样的待遇,让众人都唏嘘不已。 “晗姐姐,去吃饭啊!”忧伤被她自己深埋,留给大家的是那张纯真无邪的笑脸。 韵不屑地别过头,这个阴狠的小少爷,就会用那张无害的脸祸害人。 渊却是心情煞好地对着他笑着,“小淫贼,我大姐成了你嫂子,是不是有点失望啊!” 铃儿白了他一眼,“大坏蛋,中毒的滋味好不好啊,看不出你挺怀念的嘛?”说着,便将眼神下移,佯装抚摸丹晴的样子。 受到来自铃儿的威胁,渊后退一步,佯装胆怯地配合着这个小少爷,配合得很开心。 韵吃惊地望着自己的哥哥,十九岁的年纪,却从来都没有跟人玩得这么开心过。爹爹几次三番要他娶妻,他都拒绝了,只因为他不想追随世俗三妻四妾,他只要一位妻,否则宁可终身不娶。 “晗姐姐,你坐这里!”不顾雪聚的冷眼,铃儿让出了自己的位子。 “小淫贼,你脑袋坏啦!”渊伸手便要去抚摸铃儿的额头,铃儿嘟着嘴,不满地躲过,纤细的手臂打落渊的手掌。 “哎呀,敢打我!”渊假装的怒气,拍了拍铃儿的后脑。 铃儿怒了,一脚踹过去,渊轻松躲过,还伸手捏住了铃儿嫩嫩的脸蛋。 其余三人都惊讶,雪聚的脸更加是阴沉到了极点。 “大坏蛋!”铃儿咒骂着,看了看有晗陪伴的雪聚,心里憋屈,“我不吃了!”大声地吼着,大步跑上楼。 雪聚心疼地望着铃儿的背影,如果这个男人不是晗的亲弟弟,他一定死得很难看。 晗责备地瞪着渊,看得渊也兴趣寥寥,“我知道,我回房间思过!” 几步便上了楼。渊兴味地走到铃儿的房间敲了敲门。 “雪聚……呃,怎么是你啊!”还以为雪聚会来哄自己的呢。单纯的脸色暴露了自己的失望。 铃儿的反应,在渊看来却那么吃味。 “有兴趣去查案吗?” 这个话题成功地引起了铃儿的注意,“什么?” 渊转过头,不去看铃儿的脸,她的表情好像有魔力一样,吸引自己没办法移开。 “明早凌晨,公鸡第一声鸣叫,我们马厩见,有胆你就来!”拂袖转身离开。 骄傲地笑着,这个自大的家伙,我才不是胆小鬼呢。马厩,哦,对了,宋萌! 铃儿忙跑下楼,到厨房要了点东西给宋萌送去。 可惜,马厩里已经是空空的,只剩下出凡孤零零地站着! 夜幕沉沉下落,铃儿侧着身子,背对着雪聚。 “还在生气?” 一个决绝的背影,瘦小的身子,好像孩童一般的身躯,在雪聚的眼底却那么刺眼。 两年了,她还是没有长大,不仅是身体,可怕的是连心智都没有开窍。白仁渊那小子的行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看上了铃儿。那么,铃儿对他的感觉是怎么样。自己那么迫切地想要知道她的想法,却无从查证,只因为他希望她可以慢慢地懂得男女之情,慢慢地融进自己的感情里。 他褪去了外衫,躺在铃儿的身边。 天空还是一片漆黑,后院里,公鸡第一声啼叫响起,惊醒了潜睡的铃儿。 蹑手蹑脚地爬过雪聚的身体,披上外套,直奔马厩。身后,雪聚暗中跟随。 “白坏蛋,你在吗?”摸着黑,向马厩里轻声喊着。 见没有声响,铃儿暗喜,“哼,胆小鬼,肯定睡过头了!噢!”头顶被重重地敲了一下,铃儿刚痛呼出声便被他捂住了嘴巴。 “小声点!”他的嘴唇紧紧地贴在铃儿的耳边,“吵醒了他们就走不了了!” 施展轻功飞跃出官兵的包围。身后紧跟着的雪聚,气得指节发白,回来的时候他绝对有必要奠定自己在铃儿心里的位置。 “这里是哪里啊?”踩在枯树枝上发出的“吱呀”的声音,响彻整个义庄。 “放那女人的尸体的义庄!” “她的尸体怎么会放在这里?” “可能他们不想处理这具尸体吧。” “为什么他们不想处理这具尸体?” “可能这具尸体不重要,或者他们并不在乎这具尸体。” “为什么……”渊不耐烦地转过头,伸出食指堵住铃儿的唇。 “你有完没完啊。” 铃儿白了他一眼,哼,有什么了不起,答了跟没答一样。借着东边泛起的白光,铃儿打量着这里。 不远处,一副棺椁发出响动,霎那间,有关于恶鬼的传说充盈着铃儿的脑海,一声响天动地的尖叫,“啊——”铃儿跳着,投入了渊的怀抱。 身后的雪聚此时已经双眼发红,杀人的冲动在脑海里迅速地形成。 “下流!”突然,铃儿意识到此时渊的怀抱,立刻往后一跳,连带着给了渊一巴掌。 被莫名其妙地扇了一巴掌,他愣愣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末了,他才吃顿地觉察到,这个“小少爷”居然是个女孩子。嘴角呆傻的笑意泛滥…… 铃儿转身要走,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熟悉的气息,令她恐惧地抬起头。 “呃……雪聚哥哥,那个,人家不是……”未等她说完,雪聚已经牵起她的手。 木讷地望着雪聚,他居然没有生气,心中暗自窃喜。 身后,渊缓缓地回过神,他们紧牵的手落入他的眼底,那么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们去吃饭吧!”说着,他朝两人之间走去,被雪聚侧身挡住。 “你们先走到一边!”冷冽的眸子,直视着眼前的棺椁。 雪聚撕下自己的衣角,转身把铃儿的眼睛蒙上。默契的配合,渊却觉得那么吃味,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雪聚走上前,运足了力气,刹那间,义庄内剑气横流。 前面的棺椁被震裂,死尸的腹内,生出一条黑色的粘稠的巨虫,恶心地朝两人扑来。 还来不及抵达雪聚的一尺范围内,巨虫已经被震为碎末。 刚才的一幕还在渊的脑海里,无法消化。雪聚已经为铃儿解掉遮掩,看着铃儿发白的唇瓣,雪聚皱起了眉头,“还没吃药,就敢出来!” 铃儿扑进雪聚的怀里娇嗔,“哼,叫你管我!”张开口,吞下了药丸。 他们双手紧握,走出了义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一章 追杀 “那是什么怪物?” “尸灵虫,产自异域的一种嗜血虫,那女人是被人种了尸灵虫死的,尸灵虫生长极快,所以应该是当晚睡着的时候被人种下的!” “是他丈夫做的吗?” “这不重要……” “不重要?”渊诧异,这是什么人呐,对人命那么云淡风清。 “重要的是,你们不应该这么莽撞,知不知道它一旦碰到你身体,你就必死无疑,你居然敢来,你活腻了就算了,你竟然敢带上铃儿!”突然的平和的脸色变得愤怒,敏锐深邃的眼眸似乎可以喷出火来。 “雪聚哥哥!”铃儿双手绕过雪聚的手臂,抱住了雪聚,“不要生气,铃儿知道错了!” 渊被骂的一愣一愣地,从来都没有人这样骂过自己。自己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那么懦弱过,居然对他的话一点反驳的能力都没有。 “不要生气了!”铃儿使劲地摇了摇雪聚的手臂,“我们今天既然出来了,我们就去玩个痛快吧!” 已经够乱了,铃儿物理的要求让雪聚更加来气。这个丫头,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做错了事还想要玩! 雪聚转过脸,怒气退去了一半,但还是温柔不起来。 清晨的凉风徐徐吹过,吹乱了铃儿的刘海,细发拂过她的睫毛,挑动她的眼皮眨巴不停。 “雪聚哥哥……”泛着水光的眼眸,流露出无可抵抗的魅力。 雪聚别过头不去看她的可怜模样,这个丫头,就是知道雪聚的死穴在哪里。 身边的渊看不下去了,大手一挥,“铃儿,他不带你去玩,我带你去!” 话像针一样刺在雪聚的心头,他脸色大变,化为无比的温柔,轻点铃儿的额间,“雪聚哥哥带你去!”眼角余光瞥向了渊,看他嫉妒的样子,原来是那么令人舒心。 正如三年前,他最喜欢的一项节目,就是抢走别人最心爱的东西,然后毁了它,再抛弃。 可是,现在,他只是想要留住铃儿的心,而且永远都不会抛弃,会用自己的一辈子去保护、去呵护她。 客栈里,晗和韵相视着,紧蹙眉头。 一早醒来,不仅雪聚两人不见了,连渊都不见了。 “大姐,哥会不会被那个少爷暗算了?” 晗沉思了几许,绝色的脸上浮现了含蓄的笑容,盈盈的眼角,沾染着不知名的冷意。 韵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大姐的形式作风在遇到了那两人之后已经变了,自己无法猜测。 “不用担心,渊可以保护好自己。”幽幽的情思飘得很远,“我担心的是渊对那个少爷……” 韵糊涂了,“大姐,韵儿不懂,难道是哥哥有断袖之癖?” 晗浅笑着,“今日是镇上的节庆,估计是小少爷拉他们出去玩耍了,不如我们也去吧!” “好耶!”韵差点高兴得跳起来,被晗的一记冷眼瞪了回去,大家闺秀不该这样的,她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这般。 “那外面的官兵……” “有钱能使鬼推磨!”晗淡淡地交代,推开了房门。 敏感如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雪聚的变化。不同于他以前的作风,他对那个女扮男装的孩子的感情,是用心的。在上官家那么庞大的背景下,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独享雪聚。以前,他和她天各一方也就罢了。但是,现在他又出现在她的生命中,这是上天给的机会,即便是陪他流浪,她也是愿意的。白月山庄的主人,只是一个虚名而已。 闹市之上,铃儿惊喜地睁大了双眼,时而在胭脂水粉的摊子前停留,念叨着,这个给晗姐姐;时而她驻足于发结的摊子前,思忖着,这个买回去以后挂在床头。回眸与雪聚相视一笑,天真的笑容,隐含了她幼稚的娃娃脸里的少女情节。 身后的两人,怀里都揣满了东西。渊一脸鄙夷,雪聚则是泰然处之,习惯了嘛! “天黑了,我们找个地方吃晚饭吧!”雪聚轻轻地抚摸着铃儿的额头,亲昵地俯身询问。温暖的笑容下,他默默地心疼着,这个丫头,总是这么不懂照顾自己,今天玩了一天,身子怎么受得了。 “好!”全然忽略了身旁的渊,铃儿搂住了雪聚的腰身,绽放出纯真的笑容。 心骤然紧缩着,渊睁大了深邃的眸子。对铃儿的潜在的情愫作祟,他觉着心里酸溜溜的。他们是那么亲密,如果,铃儿的年纪再大一点,他们就更像一对夫妻了。 然而现在,他们看起来更加像一对兄妹。 “雪聚哥哥,我们去那里吃饭吧!”指着对面的仙花楼,铃儿激动不已。 楼上的女子薄纱覆身,眉眼如丝,不住地向他们抛来秋波。毕竟,当年雪聚号称封狼第一美男,而渊也是天下第一美人的亲弟弟,差不到那里去。 渊邪邪地笑着,“好啊!”余光瞟向了雪聚。 “铃儿,我们不去这里吃,去那家!”不理会渊的怂恿,雪聚指了指不远处的真正意义上的酒楼。 “不嘛!”铃儿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楼上的漂亮姐姐,腿已经控制不了,向楼里迈去。 渊吃了一惊,这是个女孩吗? 雪聚狠狠地瞪了渊一眼,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渊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感受到来自雪聚的冷意,渊的后背湿了大片。 “哟,两位爷,里面请!” 三人便要进去,却被老鸨拦下了,“哎,哎,我这里不做小孩生意,小孩儿快回家去!” 渊差点没笑喷出来,铃儿的脸色黑了下来。 “好,乖啦,去那边好不好!”铃儿的大眼睛里已经渗出水波,叫人怪不舍得。 雪聚牵着铃儿的手,向酒楼走去,遇见不远处走来的晗。 “小少爷!”晗向铃儿喊道,因为上官鸿在江湖里是个禁忌。 无人进了酒楼吃了饭,铃儿已经疲倦上身,双眼皮直打架,躺在雪聚的背上,沉沉地睡去。 夜深了,四人一齐走在偏僻的胡同里,夜色苍茫,皎洁月光给无边的黑暗投下了点点辉光。 角落里,偶尔的老鼠窜过,引发声响;抑或突然的风刮落路边的杂物。 “贱丫头,还想逃到哪里?”自负而粗鲁的话响在无人的上空。 四人都停下了步伐,雪聚淡然地开口,“是传音之术,他还没有到!” 白家三兄妹互相观望了一眼,心蓦然沉了下来。 “要离开吗?” “躲得那么远都被他追上,现在这么点路程,离开也是枉然!”晗注视着雪聚,满眼的期待。这个封狼的第一男人,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自己更加无需逃走。 深邃的眸子直视着远处的光亮,那边,一股浓郁的杀气,一股戾气,令人厌恶。 不久,一群骑兵赶到,马背上全是一身铠甲的骠悍男人。 “白思晗,把娘亲的手迹拿出来,我就饶了你!” “大哥,我不会给你的,白月山庄如果落入你手里,绝对会毁掉!” “哼,你懂什么……”说着,长刀已经劈来。 晗纵身一跃,与他陷入了纠缠。韵焦急地看着晗,不一会儿也加入了战斗。 紧急的战况,混乱的场面,渊的心底焦急不堪,刚要上前参战,被雪聚一手揽下。 迷惑地望了身边的男人一眼,渊被他眼里的自信和淡然折服,不由自己地站在原地,看着晗和韵与他们交锋。 长剑划过漆黑夜空的寒光,白衣袖被撕碎的声音,在凄凉的夜空留下哀鸣。 晗的手臂上出现一道红色的血口,渊急了,要上前。 雪聚迅速地挡在了渊的前头,冷声说道,“照顾好铃儿!”他缓缓地将背上的铃儿松到渊的怀里。 渊愕然,怀里的铃儿不悦地发出一声婴宁,在渊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沉沉睡去。 雪聚含情脉脉地看了铃儿的模样,走到了双方厮打的阵营前。 晗伸手拉住韵,迅速地撤退到雪聚的后面。 “你是哪来的小子,知道我是谁吗?” 雪聚淡淡笑着,不语。淡定地合上眼,继而缓缓地张开,血腥的味道在空气弥漫开去,冷冽的寒气让人觉得莫名地惊悚。 渊怀里的人儿似乎突然很疼地吟叫了出声,吓得渊双手一阵酥软,幸好铃儿的身体很轻,否则,他要死很惨了。 “好强烈的杀气,你到底是谁?” “要你命的人!”邪恶的笑容如美丽的罂粟绽放在深蓝的夜空,风掠过,凝集在那一刹那! “舞剑道!”轻吟着,雪聚完美的身段,演示出优雅的舞蹈,看似缓慢的姿势实为迅速的动作,将身边的空气凝结成束状,向前面的男人散发去。穿过他们的身体,白色的气流穿过他们的身体之后,都变成红色,最后,鲜红的血液溅在路面上,还冒着白雾。 雪聚走到木然的三人前面,浅笑着,“把她给我吧!” 渊睁大了眼睛,手也麻木了,怀里的人儿被雪聚接过,他也没有知觉。 看着铃儿苍白的脸色,雪聚不禁皱起了眉头。朝客栈迈着矫健的步伐。 “他的武功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了!”晗意犹未尽,早在五年前,她就知道,上官鸿的武功很厉害,现在,恐怕是已经进入化境了吧! “他到底是谁?”韵惊恐地狂吼着,这还是人吗?大哥他们也算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居然被他一招解决。含着眼泪,韵的精神几乎要崩溃,这么恐怖的武功,她从未见过。 “记住,永远都不要问他是谁?”晗瞪了韵一眼。 “上官鸿!”渊幽幽地吐出这几个字,晗冲上来,扇了他一巴掌,厉声呵斥,“记住,永远不许说那三个字!” 秀美的脸上落下了五指印,渊依旧没有从刚才的状态里出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二章 出走 天亮了,暖暖的晨曦落在铃儿白皙剔透的脸上,仿佛白晶石一般闪耀。 头部的剧痛,让铃儿不悦地揉了揉脑袋。 “很痛吗?”身旁的雪聚也伸手为他轻轻揉着,肯定是玩疯了,才这么累。想起铃儿昨天和渊出去,雪聚调侃着,“昨天好像是铃儿两年多来起的最早的一次呢!” 铃儿嬉笑着,扑到雪聚的怀里,“雪聚哥哥不要生气嘛,人家以后都不那样了!” 雪聚装傻道,“我怎么会生气呢,铃儿喜欢做什么事,与我什么关系?” 这个雪聚哥哥,有时候比铃儿还要幼稚,铃儿笑着哄说,“当然有关系啦,铃儿是雪聚哥哥的妹妹嘛!” 妹妹,一个刺耳的词眼,在雪聚听来却是那么别扭,“铃儿喜欢雪聚哥哥吗?” 铃儿怔怔地望着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清澈的大眼睛垂下了眼睑。他喜欢的是晗姐姐啊,铃儿喜欢雪聚哥哥,铃儿想做雪聚哥哥的妻子,不是妹妹啊。可是,雪聚哥哥只是把铃儿把当妹妹的吧。妹妹对哥哥当然是喜欢的! “铃儿喜欢雪聚哥哥!”大声地喊出来,像是在发泄,像是在隐藏着什么。 雪聚笑着,覆上自己温柔的唇瓣。 突然的吻,铃儿瞪大了眼睛,雪聚的唇好柔软,很柔软。 可是,铃儿要的不是这种吻,她用力地推开了雪聚。 被拒绝的雪聚,落寞地坐在床头,淡淡的醋意,淡淡的恨意,“铃儿喜欢渊吗?” 心突然间好疼,她捂住了胸口,像是倔强地叛逆似的,“对,铃儿喜欢渊!”你可以喜欢晗姐姐,为什么我不可以喜欢渊呢。简单的脑海里重复着。可是,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并不喜欢渊的啊。 穿上了鞋子,铃儿像逃兵似的逃离。 出了房间,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一样坠落,湿了稚嫩的脸庞。她揉着眼睛,飞快地跑着,“啊!”铃儿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铃儿,你怎么了?”渊抱住了这个哭得跟什么似的人儿,心里一阵纠结。 “你哥哥呢?”一句话引发了铃儿更加泛滥的眼泪。 “他不是我哥哥……铃儿喜欢雪聚哥哥的,我不要做他妹妹……”崩溃地在渊的怀抱里哭诉。 渊失望地抱紧了她瘦小的身子,就知道,你是喜欢他的。 一阵痛哭过后,铃儿的眼睛依旧红红的。 “小淫贼,看你,这样子,怎么去吸引漂亮姐姐啊!”铃儿被逗得咯咯笑着,“讨厌,人家这么伤心,你还逗我!” 渊无奈地把她抱起来,“好了,洗把脸,看你,脏死了!”把她推到了洗脸架前。 楼下,他们照常提供免费的早餐。 渊搂着铃儿的肩膀,笑着从房间里走出。 “哟,小少爷看起来哭过啊!”韵话锋尖锐,柳叶眉上挑,丹凤眼显得阴冷。 铃儿厥着嘴,不去理她,这个女人虽然漂亮,但是,一点也不可爱。 “当然咯,你大哥很快就是我嫂子了,你很伤心的吧!” 剑气在指尖凝结,铃儿一挥,韵痛苦地尖叫。绝美的脸上出现了一条红色的血痕,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 “你在干什么?”雪聚的怒意上来,不知道是因为铃儿和渊在一起,还是看见铃儿伤害了韵的缘故,只是怒气太强势,甚至,他伸手打了铃儿一巴掌。 捂住自己的脸,铃儿的眼里充满了恨意,“你从来都不舍得打我!”邪恶愤怒,铃儿咬牙说着,“我讨厌你!”推开了他,冲下楼。 雪聚愣在原地,自己居然打了她,两年来,自己连大声吼她都不舍得,今天,他居然打了她。 “韵,你怎么了?”晗一出门,便看见韵满脸血迹。 “扶她进去,我帮她疗伤!”叹了口气。 见雪聚没有追出去的意思,渊迅速地奔下楼,可惜,铃儿的轻功也不是一般,早已经没有了人影。 铃儿含泪跑着,泪湿了衣襟,扑到在一个小窟窝里,铃儿尽情地痛哭着。她的雪聚哥哥居然打了她,他居然舍得打她!以前,自己杀一个人,他都不会吭声,今天,不过伤了那个女孩子,他就打了自己。是因为她是晗姐姐的妹妹吧……苦笑着。 “你怎么样?” 铃儿抬起头,“宋萌?” “呜哇……”埋在宋萌的怀里痛哭着,不管这个少年的身体有多么肮脏,她就是想要一个哭泣的怀抱。 宋萌不知所措,在木讷之后,他沉下了眸子,抱紧了怀里颤抖的人儿。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三章 寻找 夜幕沉沉降临,一床阴雾笼罩着上空,遮掩了原本应该圆润的明月。 渊闯进了韵的房间,气喘吁吁。 “进来也不先敲门。”晗责备地说道,眼神瞟向了身旁的雪聚。他为韵运功愈合伤口,今天已经入定一天了。 秀美的脸上布满了慌张和担心,看着正在为韵疗伤的雪聚,渊定了心神,把到嘴边的话吞了下来。 运功结束后,晗替他擦拭了额间的细汗,美目含情,幽深温柔。房间里点上的蜡烛,火苗轻跳,将房间的人影跳动。 他走到渊的身边,冷声问道,“她呢?” 不屑地侧脸以对,“我没有追上!”花了他一天的工夫,大街小巷都找遍了,就是没有那丫头的身影。 雪聚的呼吸声变得凝重。 “呼萨克的兵马包围了整个小镇!”一语惊四座。 他双手交叠置于身后,“你们离开!”迈出了房间。那一瞬间,渊对着他问道,“你会丢下铃儿吗?” 深深隐藏的怒气,成功地被他引爆,他拂袖转身,温润的脸色转化为狰狞,强劲的力道掐住渊的脖子,将他凌空提起,直逼墙面,扣在墙面,“她的事不许你管!” 冷笑着,渊懂了,原来上官鸿在吃醋,他狡黠地一笑,“为什么不许我管!” 手腕的力道再强一点,渊便无头了,他还是浅笑。身边的晗不禁深吸一口气,“鸿,求你放过我弟弟!” “放过?你应该教好他!”似嘲讽的话语,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 “你凭什么管我,杀人恶魔!” “啊——”雪聚另一只手迅速地打折了渊的手臂,“啊——”他又在那一刹那将它治好。痛楚不言而喻。 “真是个恶魔,真不知道铃儿喜欢你什么?”被上官鸿松了的渊揉着自己的手臂,冷哼道。 雪聚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窃喜,试探地看着渊的脸色,那样一个不羁的男人的话,确实让人怀疑,“是她说的?” “胡萨克的大军估计是来抓你的,你最好快点找到她!”略过他的询问,渊的心底不是滋味。 一阵风扫过,雪聚的人影已经消失在这里。 身后,晗无奈地苦笑着。 渊幽深的眼里满上了水光。 那个被乞丐包围的窟窝,铃儿蜷缩在宋萌的小窝里,湿热和散发着恶臭的乞丐窝,住满了满身伤痕的乞丐。有老有少,还有一些被打成残废的青年男人。随处可见的稻草铺满了地面,草席都是一种奢侈。盖着宋萌唯一的家当,破棉被,铃儿突然间感慨万千。如果不是上官雪聚当年的收留,或许自己比他们还要不如吧。 捂着臭被子,晶莹的泪水自她的眼角滑落,苍白的嘴唇里喃喃地吐出“雪聚”的字眼。 “有吃的了!”宋萌开心地叫唤着,引来无数乞丐的目光。贪婪的眼神,或者是渴望的神情,却都是来自原始的欲望,饥饿。 有意识地把馒头揶在身下,宋萌警觉地跑到属于自己的小窝里。 “吃吧,是干净的!” 铃儿掀开了被子,眼神里充满了感激,白白的馒头还冒着热气。 夺过宋萌手里的馒头,她才刚咬了一口,便转过身,“你饿吗?” 被她的问话惊讶,她会考虑这个,她不该是很狠毒的吗?短暂的疑惑过后,宋萌挤出一张腼腆的笑脸,“我不饿,你吃吧!” 铃儿皱紧了眉头,掰开馒头,递给宋萌一半,“呶,吃吧!” 望着铃儿的认真啃馒头的模样,不禁觉得愧疚。他用他最宝贵的东西换来了百万大军的压境。现在,只要让这个丫头留在身边,便可以让上官鸿在劫难逃,可是,现在,他竟然有些不舍。 “在想什么?”天真好奇的大眼睛盯着宋萌,稚嫩的孩童神情。 浅笑着,不回答,安静地吃着她给的那半个馒头。 很久,周围的人都睡去了,响起了打鼾的声音。偶尔有几只飞虫从眼前飞过,让那深蓝的夜空平添一点生意。 宋萌双手交叠与脑后,翘着二郎腿,幽幽地望着天空。 铃儿也是这样,以前,她会毫无顾忌地扑在雪聚的胸前,享受那个温暖厚实的枕头。可是,现在她不可以,因为男女有别。她的亲密只属于雪聚。 “为什么不回去?” 沉思了几许,带着她不习惯的悲伤,“他不喜欢我了……” 呵呵,那个恶魔会真心喜欢人吗?在铃儿扑进他怀里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女孩了。看来又是一个被他伤害的女孩,念及于此,宋萌对铃儿也压抑不了那同情的想法。 “你为什么会变成乞丐啊,你的家人呢?”好奇的无心的一句话,刺痛了他的心,没有回答。眼睛渐眯,透着猫一样诡异的神情。三年前的那一夜,上官鸿杀了四国来使,汉莎国的来使便死于他手。他的一家人从此沦落,家里破碎,母亲不堪重负,改嫁他人,抛下自己一人。他那时便发誓,一定要为父亲报仇。终于在那天深夜看见了雪聚施展轻功出镇,那上官家的独门轻功浪迭行,自己绝对不会绝对不会认错。 用自己唯一的武器,养了三年的尸灵虫,害了一个女人后,引来官兵困住他们。最后,用父亲当年的玉佩,修书一封给大将军呼萨克,素来好强的将军,一定会搬师前来。 “你怎么老是走神啊?”不满地嘟起了小嘴。 “早点睡!”侧身对着铃儿。 他的淡漠让铃儿觉得难堪,“明天一早,我就走,不打扰你!” 心猛然一颤,她走了,那么上官鸿势必会迅速离开。想到这里,宋萌沉下了眼眸。 客栈里,深夜只有雪聚的房间的灯还亮着,雪聚苦恼地捶着床柱。 晗轻柔的步伐徐徐靠近,雪聚暗喜,“铃儿……”看见晗,眼底一片落寞,失望地回复,“是你啊……” “爷,别担心,铃儿一定会回来的!” 雪聚懊悔地咬唇,一张原本俊美的脸也扭曲了,深邃的眼睛里,漫上了水雾,“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打她的,两年了,我从来都没有打过她,今天,我居然打她了……” 娇躯忙迎上去,抱住了激动的雪聚,“爷,您别这样,铃儿一定会没事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四章 抓走 夜匆匆流逝,呼萨克的大军将整个小镇都围满了。这个素有圈养男宠的恶癖的将军,在汉莎国有着极高的权威。 “军队来了,快走啊!”一早,乞丐窝便因为大军的到来而恐慌。 敏感的铃儿迅速地起身。军队,所以雪聚很可能要离开了。 “你要去哪里?”宋萌警觉地拦在铃儿面前,单薄的身体,挂着支离破碎的衣服,如果那还能叫做衣服的话。 不理会他的阻挠,铃儿便要拂袖离开,脚尖轻轻点地,施展开轻功。 宋萌的武功自然也非一般,他升腾起,打落了铃儿。 “你到底是谁?” “你不许走!”简短的话,字字有力,可惜那对铃儿不管用。 聪明的铃儿立刻联想到了客栈的命案,冷笑着,“人是你杀的,拖住我们,引来军队,利用我威胁雪聚?” “不得不说,你很聪明!”宋萌从腰间抽出一根软丝。 邪笑着,铃儿自信地解开小布袋,放出丹晴!可是里面却是空空的。 她伸展开筋骨,学了两年的东西,今天,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舞剑道!”随着身体的线条舞动,曼妙的身姿,突然,那一注气流,射向宋萌。 软丝用尽了力气,终于打乱了那猛烈的气流。果然,她跟在上官鸿的身边,武功不同凡响。 “去死吧!”软丝迅速地向铃儿刺来。 施展完武功之后的铃儿疲惫非常,她瘫软在原地,看着宋萌冲来。 “啊——”划过晨曦的一声痛苦的呼叫。铃儿惊恐,随着宋萌的身体在铃儿的眼前落下,铃儿抑制不了自己心里的惊喜,“雪聚哥哥!”她虚弱地喊着,布满了喜悦的眼睛,缓缓闭上! 雪聚激动地搂过怀里的人儿,宠溺地笑叹,“傻丫头,幸好我及时赶到,否则,你要出事,我该怎么办?”抱紧了铃儿,往客栈奔去。 “铃儿,醒了?”他温柔地抚摸着铃儿的眉头,疼惜地问道。 睁开惺忪的眼睛,看见眼前雪聚放大的温柔的笑容,“雪聚哥哥!”她扑进了雪聚坚实的怀抱中。 “小傻瓜!”他把铃儿推离自己的怀抱,深情款款地望着眼前的人儿。她居然在外面一夜未归,她知不知道他要疯了,如果不是丹晴半夜回来报信,真不敢想象宋萌的那一剑的结果。 铃儿闪避着来自雪聚的炙热的眼光,低着头。 “渊说铃儿喜欢雪聚哥哥!”他一脸调戏的口吻,眼底喜悦无限。 听到雪聚哥哥说的那么直白,铃儿更是窘迫,“渊胡说的……”争辩着。 雪聚没有理会铃儿的反驳,只是轻轻地抬起铃儿的下巴,直视她的眼眸,“我喜欢铃儿,想娶铃儿做妻子的那种喜欢!” 从雪聚的眼里,铃儿看见他的严肃和庄重,脸蛋已经红透了,让人很想一亲芳泽。 “铃儿……”轻吟着,雪聚将铃儿的小嘴含到了唇里,轻轻地吸吮着。害怕她拒绝,害怕她会有反感,他的动作很轻柔。以前他的吻只敢摩挲着铃儿的唇瓣或者脸颊,但今天的吻,带了些许情欲的气息。 他伸出舌尖,轻轻地舔舐铃儿的唇,不敢进入,只敢给她的唇瓣一点点触碰。 “雪聚哥哥!”异样的感觉在铃儿的脑海里升腾起,铃儿轻逸出叫唤。 雪聚松开了铃儿的唇,男人的灼热气流在她的耳畔呢喃,“叫我雪聚!” “雪聚!”铃儿靠在雪聚的怀里,甜蜜地唤着。 雪聚俯身要继续他未完成的开垦,被铃儿推开。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不悦,被吻得有些泛白的樱桃小嘴嘟起。 “怎么了?”他故作不懂。 “没有成亲不可以这样做!”铃儿义正言辞,与雪聚保持着距离。 意外地笑着,雪聚亲昵地用手指点了铃儿的鼻尖,这个丫头,真是的!今天过后,自己就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了。深邃的眼眸沉了下去,眼底盛着满满的悲伤。 不安地看着雪聚不开心的样子,单纯地以为是自己的话伤了雪聚,她凑近了雪聚,闭上眼,视死如归的模样,“不要生气嘛,人家让你亲嘛!” 雪聚看着她娇俏的神情,不禁怦然心动,他欺身上前,将铃儿的身子拦入怀中。 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紧紧地抱着她,像是发誓一般,“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铃儿浑身一颤,反射性地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紧紧钳在身下,挣脱不了。突然,晗推开门板。 雪聚没有理会她,还是紧紧地扣住铃儿,好像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抱她一样。胡萨克的大军已经进城了,因为要找铃儿,他错过了最佳的逃跑时机。现在,胡萨克要求雪聚就范,否则,就杀进客栈!他怎么忍心让铃儿跟着自己受苦呢? 雪聚松开了铃儿,神情认真地对她说道,“跟着晗姐姐先走,我迟点去找你!” “不要,铃儿不要离开雪聚哥哥!”铃儿突然害怕地抱住雪聚,眼睛里立即满上了眼泪。 “晗,送她去花宫侯府!”任由铃儿捶打着雪聚的胸膛,雪聚痛苦地蹦出这几个字。晗冷冷地注视着,戴上了面纱,她那略显忧伤的眼睛那么明显。自己深爱了五年的男人,已经把全部的爱给了另一个女人,或者还是女孩! 雪聚推开了铃儿,纵身下床。 “雪聚哥哥不要,不要!”痛哭着,泪湿了稚嫩的脸颊。铃儿死命地抓住雪聚的手,声嘶力竭。 眼睛里满上了水雾,雪聚咬着牙,“晗,带她走!” “不要,上官雪聚,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小手还是不肯放手,眼泪掺杂了鼻涕,脸蛋湿的一塌糊涂。 “不要,不要丢下铃儿,铃儿保证,铃儿一定会乖乖的,不惹你生气……” 雪聚别过头,不去理她,心纠结得厉害,布满血丝的眼睛。他绝然地甩开了铃儿的手,转身背对她。 铃儿闭眼昏厥,渊抱过了铃儿的身躯,“保重!” 雪聚转过脸,温柔地抚摸着铃儿的脸,“好好照顾她!”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五章 杀殇 小小的客栈,迎来了它平生最多的客人,一个军队。呼萨克一身铠甲,在众人保护的后方。毕竟,他抓的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男人,上官鸿。想起那个曾经风靡无数少女的心的美男子,年近三十的脸上浮现一丝深意的笑容。四年前,他遇见了那个男孩,那时候,他是上官家的荣耀,身为上官家的继承人,他意气风发冷傲自负。春郊狩猎,他令所有人叹服,也深深地令自己折服。 “要打到别处打!”雪聚一声冷喝,飞身出去!后面,军队迅速地跟上。在空旷无人的田地上,另一群士兵围了上来! 自知一战在所难免,雪聚抽出了晗借来的宝剑。单打独斗,他从来都不怕,但是,最怕就是肉搏,自己即便有十三冥骑护身,恐怕也是精力不足。 客栈内,白氏兄妹打包好了驾着马车迅速离开。 “姐,不管他吗?” 眼睛泄露了她的心情,她叹息,“他遇到的麻烦,我们怎么是解决得了的,我们能做的只有帮他解决心里的牵挂!” 两年的相处,铃儿与雪聚出生入死无数次,每一次他们都一起面对,而这次,雪聚抛下了铃儿。因为,铃儿的生命比雪聚的更加重要了。爱情让人变得自私,他宁愿他死了,也要她好好地活着。一身罪恶的他死不足惜,而铃儿还小,她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没有接触,她该好好活着! 两年前的那一天,他们第一次相见。 “喂,你是谁啊?”怯弱地推开雪聚的怀抱。雪聚嬉笑着,索性撒手,铃儿掉落地面。 “你,坏蛋!”揉着自己的屁股,铃儿一脸怒气。 被赶出小茅屋后三天,铃儿又回来了,还献出自己的第一次,为雪聚亲自下厨。 “你怎么又回来了?”厉声的呵斥,让铃儿委屈地直要掉泪。 “快滚!”不善的语气让人气愤,铃儿气急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一间破茅庐,你以为我想住啊,可是我没钱,又没有认识的人……”说着说着竟然就哭了。伸出自己被烫伤的手背去擦拭眼泪,刺痛刺痛。 雪聚看在眼里,一阵心疼,“算了,随便你住了!” 铃儿兴奋地破涕为笑,冲上去抱住了雪聚,“谢谢雪聚哥哥!” 有一天,天降雷雨,天上雷鸣闪电,在山林间肆虐。 住在隔壁的小屋子里的铃儿吓得托着被子跑到了雪聚的被窝里,“雪聚哥哥,我怕!” 被她的楚楚可怜打败,雪聚心疼地把她抱上床,“早点睡!” 向来有洁癖的雪聚接纳了这个小床伴。 曾经的一切一切似乎都要变成回忆了,却那么活生生地存在彼此的心底。他常常说她小,让她这也不许,那也不准,可是她已经十六了,可以嫁人了。 面对眼前的百万大军,雪聚不禁哑然失笑,自己的怀里还残留铃儿的气味,她的唇瓣的气味,那么清甜…… “上官鸿,我很好奇你可以杀多少人?”谈笑间,阴狠的气流。 雪聚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来吧,我也很好奇!”挥剑上前,鲜红的血液溅满了他白色的长衫。 “呀啊——”十三冥骑尽数唤出,厮杀在这个空旷的田地。 低着头,只知道剑下的血好像水柱一样下泻……黄色的泥土被鲜血灌溉,杂草被尸体覆盖。血液,红色,尸体,惊恐,充斥了这个渐入黄昏的田野。 呼萨克惬意地接过身边的男宠递来的香茶,恬静地品茗……他的前面一阵又一阵的军队保护。 已经没有意识,只有杀的直觉,雪聚挥剑朝着呼萨克直驱前进,深邃的眼眸里全是红色…… 那边,马车飞驰在官道上,颠簸令沉睡下的铃儿渐渐醒来。 “雪聚哥哥呢,他呢?” 晗抿紧了嘴唇不回答,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她。渊拥她入怀,“乖,再睡一会,他就会回来的!” 铃儿不依,重重地推开身边这个陌生的怀抱,“不要,我要去找他,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他!” “铃儿不要这样,危险。”渊一呼,把欲跳下马车的铃儿拽了回来,“很危险,知不知道。” 铃儿泪流满面,哭诉着,“不要,我要雪聚哥哥,我要雪聚哥哥!” 稚嫩的童声的哭泣在每个人的心底都引起了共鸣,晗深吸一口气,出手打昏了铃儿! 被血液染红的夜色下,雪聚喘着粗气,剑已经砍出了缺口,几乎要废掉了。放眼望去,尸横遍野,无一处不是被尸体覆盖的土地。最后一滴汗液顺着他的下颌落下,十三冥骑消失,雪聚精疲力竭,倒在尸体的堆上。白色的衣服被染得通红,空气里也弥漫着血腥味,连吹过的风也带上了血丝。 “铃儿……雪聚哥哥可能不能保护你了!”脑海里浮现铃儿调皮的笑容,雪聚笑着,合上双眼。细长的睫毛如蝴蝶蝉翼那般轻盈,睡去的神态自若得仿佛仙子临世,安详极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六章 凌辱 泛黄的营帐,晕眩的灯光在狭小的空间里浮动,投在雪聚被淋湿的身体上。他趴在将军的床榻之上,短暂的休息之后,他可以睁开了眼。但是混战之后由于没有补充,他依旧无法施展武功,只能睁开眼睛,感受到环境的变化。 一桶温水自上淋下,一次又一次,将他唤醒,拖回现实。 “你们都下去!”呼萨克声音沙哑,依旧不失霸气。 雪聚冷笑道,“怎么,我还有这么好的待遇?” 粗糙的手拂过雪聚白皙嫩滑的背,指尖掠过他的脊梁。雪聚浑身僵硬,咒骂,可恶。他的触碰充满了挑逗的气氛,可在雪聚眼里却是无比的耻辱。 呼萨克退去了自己的衣裳,雪聚闭上了双眼,不详的感觉笼罩在他的脑海里。随着呼萨克的身躯的贴上,雪聚浑身颤抖着,恶心的感觉侵袭而来。 “知道吗?在四年前看见你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了你!”他在雪聚的耳畔轻轻地呢喃着,热气流过雪聚的脖子,湿热而浑浊的气流。雪聚皱紧了眉头,那股杀人的冲动在心里骚动着,可是身体的极限却任由不了他。 呼萨克躁动的身体已经在雪聚身上摩擦,大手退下了雪聚唯一的一件附着物。 “你敢!”用尽浑身的力量,雪聚虚弱无力地喊出威胁。 现在已经不是他可以掌控的了,他发自内心地厌恶这种被动的感觉,那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水自雪聚的金黄色的发线上徐徐流下,水光在烛光下发着光芒,帐内升起氤氲的气息。 呼萨克的手依旧没有停住,“没什么不敢的,以前你是尊贵的小王子,现在,你是一只过街老鼠,我这里才能给你避风港!”淫亵的笑声虽轻,却似一根刺落在雪聚的心里。 如果自己还拥有那份权力,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自己还是全世界最尊贵的男人。 “不要碰我,肮脏的男人!”不屑地吐出自己的内心最真实想法,却是惹怒了呼萨克。 他抓住了雪聚的身体…… 雪聚咬住了唇,忍住了疼痛!耻辱,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身为男人的耻辱,如果,我还拥有那一切…… “封狼最厉害的男人,也屈服在我身下!”向上空诉说着自己心里的兴奋,可在雪聚看来,却是羞辱,无可抹杀的羞辱! 男人开始在雪聚身上上发泄欲望,雪聚咬紧了唇瓣,惨白的嘴唇上鲜红的血液分为明显。 呼萨克,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上官鸿,我要你做我的男人,你是我的,我的……”黝黑的皮肤上,渗出了汗液。 因为疼痛,雪聚最终不堪地昏死过去,他唯一庆幸的,他保护了铃儿,那个丫头…… 花宫府门前,他们的马车停下了,渊抱着铃儿,晗和韵上前叩门。 “花宫府近日不接待客人!”管家出来,对着晗亲切地说道。 眼神飘向了渊怀里的铃儿,大为惊讶,“小魔女!”立即冲着他们喊道,“快抱她进来!”一路上,总管对着一路上人喊道,“小魔女昏迷,通报侯爷!”白氏三姐弟一阵疑惑。 花宫府果然不同凡响,放眼望去尽是花草,连房子,都是被花藤包围的! “小铃儿!”一位满面白须老人迎了出来,岁月的痕迹在他脸上分外明显,见到铃儿昏迷的深情,他停下了脚步,审视着前面的几个陌生的晚辈。雪聚居然没有陪着这个小东西,看来事情不妙了! 身边的侍卫,会意了老人的意思,撤退了几位。 “想必这位便是花宫侯爷,小女子白思晗有礼了!”紧随着,韵和渊相继行礼。 这位武林上的大家,各位晚辈自然是要格外崇敬的。 “把她给我吧!”面带暖笑,侯爷走到了渊的前面。 看了看怀里的人儿,又看了一眼老人,渊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铃儿送入侯爷的怀里。 “看你调皮,现在受罪了吧!”对着怀里的人儿疼爱地骂道,随即将铃儿给了身旁的女子。 “雪聚呢?” “小女子请求侯爷,救救鸿吧!”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晗扑通一声跪地,哭诉着,眼泪令面纱都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白庄主请起,雪聚是老夫的往年至交,他的事,老夫自然不会不管!”命身边的女侍卫前来扶起了晗。 雪聚趴在床上,鲜血染红了床单。 “果然是个美人,难怪将军这么喜欢你!”呼萨克的另一位男宠,为雪聚擦拭着身体。 雪聚睁开了双眸,厌恶,除了厌恶,他没有其他的情绪。 “哼,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将军的宠爱,要互相平分的哦!”男宠自顾自地说道。 鹰眸里闪现了杀机,无奈身体依然处于虚脱状态。那个呼萨克,也算有心计了,每天都只让雪聚进食一点,正好保持他的气息。 “你出去!”呼萨克进来,挥手遣走了帐内的男宠。 “呵呵,六千五百零四条人命,你果然厉害!” 雪聚依旧紧闭双眼,不去理会他。 “你杀了我那么多人,现在所有人都要你死!” 呼萨克退去了自己的衣服,凌驾于雪聚的身上,“在你死前,我要你最后一次!” 雪聚闭上了双眼,知道噩梦又要降临了。 花宫侯府内,偌大的花房内,花宫侯皱紧了眉头。 “禀告侯爷,据属下的查探,雪聚少爷的确被呼萨克俘虏了,有人说他已经被秘密处死,有人说他被暗囚在呼萨克的营中,也有人说他……,总之谣言四起!”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七章 救回 晗来到了花房门外,轻轻地叩门。花宫侯身边的头号侍卫,花仙子不悦地抬起头看着晗。据说,她就是上官鸿的曾经的初恋情人,白月山庄的继任庄主。 “侯爷,可有鸿的消息!” 侯爷面有难色,“你要有心理准备,雪聚那孩子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给了他最坏的打算。 “不!”铃儿突然地闯了进来,身后,跟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渊。 “你胡说,雪聚哥哥不会死的,老头,你胡说,你胡说,不许你咒雪聚哥哥!”铃儿冲到了侯爷面前,就是一顿拳打加脚踢。 “铃儿,你别激动,小心身体!”花仙子上前安抚着铃儿,这个雪聚最珍爱的妹妹,爱屋及乌,花仙子也分外疼爱。 铃儿就是不理会,她盯着侯爷的脸,愤怒和憎恨在她这个年纪里出现。 “我只是要你们做最坏的……铃儿!”看着铃儿突然地昏厥,侯爷乱了心神,立即命人抱她回去! 全府陷入了慌乱,三兄妹和侯爷齐齐聚集在铃儿的房间里,为她运功疗伤。 刹那间,一道蓝光从铃儿的身体里射出,震飞了四人。紧接着,铃儿吐出一口鲜血,沉沉地闭上了双眼。 花仙子恐惧地上前抱起铃儿的身体,手指在她的鼻子前探气,美丽的双眸被惊恐覆盖,“侯爷,铃儿妹妹她……没有气息了!”一语惊人,房间里的所有人为之震撼。渊更加是扑到了铃儿的床榻之前,紧张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 花宫侯爷上前为她把脉,脸色大变。铃儿不仅毫无脉搏,而且身体也迅速地冰冷下去。在场的人不禁都揪心地望着侯爷。 许久,铃儿的身体一点温度都没有的时候,侯爷惋惜地站起来。铃儿,是他生平见过的最厉害的天才,她的天分比雪聚还要高,可惜,她醉心玩耍,无心武学,而且身体羸弱……现在更是香消玉殒! “准备棺木吧!” 众人都掩面遮挡伤心的神色之时,渊浅笑着,上前抱起了铃儿。纤细的手掌替她擦拭去铃儿嘴角的血迹,“小淫贼,你不是很拽的嘛,怎么现在看见这么多的漂亮姐姐都不起来啊?”干涩的眼眸里尽是痛苦,他缩紧了眉头,咬紧了唇瓣,铃儿冰冷的身体在他的身上停留。 “渊,走吧,铃儿她!”晗擦去了眼角的泪,哽咽。 沙场之上,士兵列阵,哀悼死去的士兵,也见证这个杀人恶魔的服刑。 被绑在高台之上,身下的士兵,一鞭又一鞭地抽打着雪聚的身体,布满了血痕的身体,在狂沙之下麻木。 雪聚微微地睁开眼,看了底下黑压压的人头,他又冷漠地合上了双眼,铃儿,雪聚哥哥要死了,但是,即使我死了,也会永远守护在你身边!艳阳照在雪聚的身上,让血液凝聚,让皮肤干裂。 “放火!”呼萨克不留情地开口。呵呵,这个恶魔,你今日杀了我就罢了,否则,我要你生不如死! 突然,狂风大作,人群里,出现了一个没有影子的身影。一身的黑色丝带包裹,那幽深的眸子泛着蓝光! “来者何人?” 她不回答,电光火石之间,她取下了雪聚的身体。 雪聚睁开了眼,虚弱地看着身下的女孩,好熟悉的感觉,好像是铃儿在身边的感觉一样,那张冷峻成熟的脸与铃儿只是神似,倒像是铃儿的成熟后的模样,如果说相似的话,便是那双眼睛,他抿唇浅笑,自己肯定是出现幻觉了! 冷漠的表情,她穿梭在士兵之间,当我者死,她杀出重围,消失在阳光投下的光圈之下。 花宫侯府全民陷入了悲伤,不仅如此,天下也陷入了混乱。封狼帝国的情报网也迅速得知了上官鸿被呼萨克抓走的事情,上官腾大怒,扬言要铲平汉莎国。 “侯爷,小魔女的后事……”管家干枯的双手颤抖地拱手,深深凹陷的眼睛爬满了红色的血丝。记得两年前,小魔女第一次来侯府的时候,闹得全府心惊胆战。 “小老头,哼,这里一个大老头,还有一个小老头,一点也不好玩……”她欢乐地笑着,两个深深的小酒窝,在每个人的心里荡漾开去。 她是府里年纪最小的,所有人都宠着她,让着她,看着她开心,比看见自己开心还要幸福。这么可爱的孩子就这样去了…… “先放着吧,我最担心的是……唉,如果雪聚还活着,岂不是……”老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拂袖离去。 封狼国边界的一座小破庙里,暗灵将雪聚的身体放到了破草堆里,转身便要离开! “你到底是谁?”顾不得身上的痛楚,雪聚对着暗灵的背影喊了一声。 暗灵只是转身离开,面朝天空,好像被召唤了一样,神圣地向那一片蓝光走去,消失在雪聚的眼前。 深吸了一口气,雪聚的脑海里想起了楼国的血婴,那个天生的被封印的孩子,刚才的暗灵就是来自血婴的身体吗? 看着暗灵留下的食物,雪聚的嘴角浮现了一抹微笑,不管未来如何,今日,我上官雪聚还活着。 在边上的一个小湖畔,雪聚毫不犹豫地潜入水底,黑暗的水底,他一身的鲜血在碧绿的水波里散去,洗去的是身体上的痕迹,但是,心里的耻辱,永远都不可能抹杀。 呼萨克,有生之年,我上官雪聚要你生不如死! 三日后,雪聚疲惫的身体倒在花宫侯府的门前,尽管浑身都疼,可是他却由衷地开心。脑海里又浮现那个机灵鬼的调皮模样! “雪聚少爷来了,雪聚少爷回来了,通知侯爷!”听见了看门人的一阵呼喊,雪聚安心地闭上了双眼,因为,他知道他醒来的第一眼一定是那个丫头心疼地模样! 这个世界因为有了铃儿,我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因为铃儿,我才有快乐。我一直觉得上天对我不公平,遇到她后,我就不这么觉得了,她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馈赠。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八章 苏醒 阳光明媚,刺透他暗红色的眼皮进入他的眼底,唤醒了昏迷的他。闭着双眼,等待着一声清脆可人的呼唤,他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听见,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这是个噩梦,没有她的梦都是噩梦,雪聚迫切地睁开了。眼前,晗、花仙子、侯爷都在,却少了那么重要的一位。她应该哭着扑上来抱着自己痛哭,或者生气地一蹬脚转身离开等自己去追她,跟她道歉。可是,眼前只有这几个人,不重要的人。 雪聚虚弱地笑着,“铃儿呢?” 晗含泪的微笑在那一刹那冰结,花仙子转身背对着他,侯爷也垂下了眼眸。 雪聚依旧礼貌地微笑着,只是语气变得僵硬、急切,“她在生气吗?在哪里?我去找她。”掀开了被子,雪聚强硬地下床。 晗立即上前扶住了雪聚,被雪聚甩开。在他蹒跚地走到了门口的那一刻,花宫侯爷的一句话令他愣住。 “她已经去了,灵堂设在念语轩!” 一句简洁的话,寥寥数字,却像针似的扎疼了每一个人。以生机盎然的花海为背景,花香幽幽地漂浮在每一人的鼻尖,却那么神奇地掺杂了令人心痛的成分。雪聚苍白地笑着,清冷的眼眸里漫上了水雾。颤抖的身体,像是逃荒似的奔向念语轩。 白色的蜡烛在一块废木牌前燃烧,流下蜡油凝成参差不齐的柱条。黑纱的背后,围满了鲜花,水晶棺木里,躺着安详的铃儿。 看见雪聚的进来,渊愣住了,随即苦笑着,让开了路。 “傻瓜,雪聚哥哥回来了……”雪聚跪在铃儿的身边,男儿泪自他细腻的肌肤上滑落。被呼萨克那样的侮辱,被士兵那样的鞭打,甚至面临死亡的那一刻,他都没有想哭的冲动。而现在,他的泪不由自主地滑落,他希望他不要落泪的,可是眼泪就是那么不争气,连一刻也支撑不了。 “傻瓜,天已经亮了,还贪睡啊……”指尖凄凉地摩挲着铃儿的脸颊,眼里充满了绝望和孤单。伤痕累累的身体压在铃儿冰冷的身体之上,安静地睁着眼睛,看她的睡颜。 冰冷身体里传来心脏的微弱的跳动,雪聚反射地跳起,惊喜之余,他抱起了铃儿。这群没脑的家伙,连人生死也判断不了,如果我迟回一步,我的铃儿岂不是要被你们活埋了? “你干什么,铃儿已经去了,让她安歇吧!”渊拦住了雪聚。 雪聚转身怒斥,“幸好我及时回来,不然,铃儿真要死在你手里了!”大步抱着铃儿离开了灵堂,进入了内室。 花宫侯爷和晗她们也随后到了,惊讶地止步于门外。 “噗——”一口鲜血自铃儿的口中吐出,纤弱的身子倒在了雪聚的怀里。 微微睁着眼睛,虚弱的声音自她口中溢出,“雪聚哥哥,你回来了……”幸福而安心地闭上了眼。 “呵呵……”笑着,渊黑色的眼眶深深眯起,泛起了泪光。 花宫侯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想到,这次丢脸丢大了,想让铃儿做徒弟,唉……远咯! 深夜,雪聚独占铃儿,在属于他和铃儿的房间里。所有的人或是因为羞愧或是因为自知,或是被阻止,都只能透过薄纱层看见那投下的人影,因为烛光而晃动。 雪聚端来一盆热水,放在铃儿的脚下,摞起了衣角,蹲在铃儿身前。 雪聚抓过铃儿的小脚,冰冷的触感传来,铃儿敏感地抽离雪聚的手掌,稚嫩的脸上浮现少女的羞涩神情。借着昏暗的光芒,雪聚抬头疑惑地望了铃儿一眼,来自她眼中的腼腆,在那一刹那惊醒了雪聚心底的某一角落。嘴角划开一抹华丽的微笑,幽深的眼眸里充满了温暖。 这个丫头懂得害羞了,这样的惊喜怎么能叫他不激动? “铃儿可以自己洗的!”一脚着地,摇摇晃晃的身体落定后便到了雪聚的身后,睁大了澄清的眼眸,虚弱的脸色彰显着几分活力,她推了雪聚的身体,“雪聚哥哥坐上去,铃儿帮雪聚哥哥洗脚!” 突兀的一句话,雪聚仿佛置身仙境,然而,几分过后,那几幕的耻辱浮现,他的脸色倏地暗淡了下来。 “你坐好,乖!”雪聚强硬地抱起了铃儿,身披单薄的白衣,瘦小的身体显得分外惹人怜爱。 惊恐之余,铃儿也是温柔地笑着,看着雪聚哥哥俯身为自己洗脚。 “铃儿已经长大了,铃儿也可以为雪聚哥哥洗脚的!”嘟起了小嘴,不满地抗议着雪聚的野蛮。 停顿了几许,雪聚心骤然地紧缩,那一幕幕的虐待还历历在目。 雪聚为铃儿擦干了脚,站起身,略微倾斜着身体,拉过身边的被子,为她盖好,对着她柔声交待,“乖,早点睡!” 因为身体的不适而导致脸色苍白,在黯淡的光线下,散发出些许阴森气息,铃儿调皮地搂着雪聚的脖子,将雪聚整个身体都往自己的身子上拉扯。 小丫头突然的动作令雪聚措手不及,跟着她的动作,落在她的胸前。猛然间,他感觉到了丫头胸前的女人的特征,脸色上泛起了红晕。尽管曾经身经百战,他依旧对铃儿的诱惑无法抵御。 “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声音接近沙哑,他艰难地吐出一口气。 铃儿自然是不懂,天真地对着雪聚笑着,“当然知道了,以后不许丢下我了!”说着,便双手落在雪聚的后背上,天真地闭上了双眼,幸福地睡去。 好似蝴蝶翅膀那样轻盈的睫毛,轻轻地浮动,落在雪聚的眼底,扫去了心底浮现的异样情绪。大手轻轻地抚摸铃儿白皙的脸颊,这么美好的铃儿,雪聚哥哥不会让你受伤,所以雪聚哥哥要变强,让铃儿可以永远都不用长大! 他深深地闭上眼眸,在铃儿白色的唇瓣上落下轻轻的一吻,在她的侧身睡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九章 信件 次日,铃儿醒来的时候,身侧已经空无一人,她害怕地掀开被子,连鞋子都没有穿好,就跑出了房间。好怕好怕,昨天的一切一切如果是梦,不,不会是如果的!她这样安慰自己,眼泪已经不争气地在眼眶里蓄势待发。 两边的柳树迎风扭腰,嫩绿的枝条牵绊着她一路,长发纠缠在枝条上,她懊恼地停下步伐。一阵谈话落入自己的耳畔。 “铃儿怎么样了?”花宫侯爷神色窘迫,双手交叠置于身后。 雪聚的脸色冷淡到了极致,轻抿了一口绿茶,“你还好意思说,铃儿明明还有气息,怎么可以这么草率!” 侯爷的神色也变得凝重,将铃儿出事的前后仔细地讲了一遍,不像是要逃避些什么,只是,想要证明些什么。 雪聚深意地站起身来,深思。的确,他自己都察觉不到铃儿身上的气息,只有那微弱的心跳。这样的造诣,只有自己这一类从小就修行内功的人才作得到,而且,铃儿以前是正常的。 “对了,上官王爷因为呼萨克囚禁你,大发雷霆,现在正在集结兵马为你讨伐!” 雪聚冷笑,“哼,三年多来,要杀我喊得最厉害的不就是他吗?他会有这么好的心。” 侯爷捋了捋自己的花白胡子,深意地说道,“其实,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猜不到他的心思,凡是上官家的继承人,都有一段非常的经历,比如你爹和你娘……” “住嘴,老头你管得太多……谁?”警觉地看向铃儿,凌厉的眼眸瞬时化为温柔的责备。 铃儿不悦地看着雪聚,头发已经从柳树上脱离,她嘟着嘴,淘气地转身走,不理会跑来的雪聚。 雪聚心疼地从身后环抱住铃儿,在她耳畔低语着,“怎么这样就跑出来了?”横抱起铃儿,看着她赤脚,眉头紧皱。 “我还以为你不见了……”埋进了雪聚的怀里,长发上插着几片柳树叶。 两人回到了房间,铃儿坐在雪聚的腿上,靠在他的胸前,轻轻捋着雪聚金黄的发线,忧思在她水灵灵的大眼睛里荡漾开去。 “怎么了?”轻吻着铃儿的额头,他疼惜地呢喃着,生怕吓到了怀里的人儿! 突然,铃儿坐正了,双目直视着雪聚,要他的一句誓言,“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雪聚浅笑着,心中涌动无限的感动,保证,“我上官雪聚永远都不会离开铃儿!”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被梗住了,雪聚含糊地说,“我们要先送晗姐姐回家,到时候再说好不好?” 铃儿兴奋地抱住了雪聚,“嗯,等送晗姐姐回家,我们在晗姐姐家玩一下下,然后回家,好想毒草老头哦!”明亮的大眼睛绽放着生命的光彩,却让雪聚觉得内疚。 “回家了,我就娶你,让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简单的话,却别有深意。只是那个傻瓜不懂而已。 夜苍茫,投下狂舞的树影,冷嗖嗖的暗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扫去一波波的灰尘。 昏黄的烛光下,雪聚小心地下床,替床上的人儿盖好了被子,温婉地笑着。抽出一张纸片,研了研墨,沾笔伏案疾书! 装好了信纸,看着烛光下的偷偷靠近的人影,雪聚的嘴角浮现了深意的笑意,真是个调皮的家伙。 小手抵在雪聚的后背,压沉着声音说道,“不许动,把你所有的钱交出来!” 无奈地拍掉她的手臂,转身搂住她纤细的腰身,浅笑,“傻瓜,这么晚了还贪玩!” “哼,一点也不好玩!” 不悦地顺势躺进他宽大的怀抱,依偎在他胸前。 忧郁漫上她清澈的眼眸。来自她身上的少女的馨香侵袭着他的鼻息,他迷恋极了。 “如果,如果……” “什么?”铃儿睁大了眼眸,新奇地望着上面的雪聚的脸色。 掩饰地笑了,低头浅浅地吻了铃儿的好似樱桃般润红的嘴唇,来自她口中的芳甜让他无法自拔。 几日后,春城的军营内,收到了一封以皇室专用印章封蜡的信件,直达将军的账内。当时的将军即为上官王爷。 匆忙地拆掉了信件,苍老的脸上依旧是刚毅的神情,只是增添了些急迫的情绪。 读罢,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里绽放出傲人的光芒,他心中的唯一的儿子,终于想通了!随即,嘴角闪过一丝冷意,这也就意味着他愿意接受他身上的责任,连带着他犯罪后的惩罚! “寻儿,你看见了吗?我们的孩子,要回来了,三年了你一定很想他吧……等他回来,我就可以永远地陪着你了……”温柔而悲伤的眼泪在他深陷的眼中泛滥! 舒寻,曾经的魔教圣女,嫁与上官腾为正室。因练功伤身,多年不孕,为了替上官家延续香火,含恨逼迫上官腾纳妾室,待上官腾有了多名子嗣之后,舒寻也为上官腾诞下了一名男婴,即为上官鸿,乳名雪聚。 上官家的爵位毫无悬念地落在了雪聚的头上,承载着光环,他是当时最荣耀的人……直到,母亲离世,上官腾沉迷女色,频频纳妃,雪聚性情日益暴躁。尚书府的千金,裳伊,嫁与上官腾,又与雪聚纠缠,一气之下,雪聚杀了裳伊。上官腾大怒,将雪聚逐出上官府。尚书府联合当时的四国来使,向皇帝进谏,污蔑上官王爷纵子行凶,轼母大罪,天理不容。 上官家陷入困境,飘零在外的雪聚暴怒,一夜之间灭了尚书府,连带着当时密谋的四大使者…… 繁华的亮城街道内,雪聚紧随铃儿身后……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真的抱歉,传错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章 告示 胭脂水粉香,弥漫在冷凝的气流中,雪聚努力地去握住铃儿的手,却一次又一次地被铃儿的好奇心打败,她东转转,西转转,让跟在身后的渊和雪聚苦恼不已。 两旁的街道摆满了小摊位,因为乞巧节将至,烟花之地分外热闹。亮城的所有青楼联合举办了一场花魁争夺赛……新奇不是花魁,而是花魁全为男扮女装,为此地最为富裕的一群商家举办,以供娱乐! 看着墙上贴着的告示,雪聚的脸冷地如冰块,脑海里重复着当初的那一幕……好像生活里在无时无刻地提醒自己要雪耻,每一幕都那么轻易地影响到自己,每一次的触碰都那么深刻,仇恨也随之增强,想要抑制也无法做到。 “雪聚哥哥,你怎么了?”铃儿对感情很木讷,只有对雪聚,她拥有异常敏锐的感觉。 温柔地笑着,轻轻地抚摸她的头,“没有,想一些事情!” 铃儿羞涩地低下了头,泛红的脸颊,在月光和烛光的交错下,隐藏得很深很深。雪聚哥哥在对我笑,在以前,那是哥哥对妹妹的宠爱,而现在,他是在把我当情人呢! 身后的渊不屑地别过头,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的针扎的疼痛,拼命地说服自己去不在乎这个小丫头,却是做不到,很伤脑筋,很伤神,自己越来越讨厌自己了!白仁渊,你到底是怎么了,不是在母亲面前立下重誓在,终身不娶,辅佐大姐安然登上庄主之位的吗! 花宫侯府内,侯爷悠闲地灌溉着自己心爱的花丛,时不时地停顿下来,捶捶自己酸痛的腰,对着面前的花海展开一抹苍老的笑容。仿佛是对自己的情人的安慰一般,充满了疼惜和爱意。 晗一身白色长裙,等候在门外。双手紧握着,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卸下了面纱之后,绝世的容颜闭月羞花!但是,不管她如何掩饰,还是无法退去那一丝丝忐忑不安。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疑惑,话堵在喉咙,不知道该讲还是不该! 岁月像刀一样在他的脸上雕刻下痕迹,褶皱在侯爷的脸上分外明显。花宫侯爷,曾经名噪一时的剑圣! “想说什么?”他自若地用手里的瓢勺起水,洒向花海,每一下都凝聚了深深的温柔和爱意。 愣一下,晗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走上前,“前辈,晚辈心中郁结,求前辈指点迷津!” “说吧!”好像是已经料到了一般,侯爷淡漠地开口。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冷冰冰的性格,唯独对那口里的小魔女除外,只因为每个人都有一段前尘往事,谁都有一段想要珍惜的回忆。对着那样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子,谁都不忍心让她不开心。但是,往往是因为她那张千古不变的娃娃脸,让大家都忽略了,她其实已经十六,在这个时代,女子应该出嫁的年纪! 花香醉人,却分明地掺杂着悲伤的味道,让人的心情莫名地呈现着沮丧或者是孤独的状态! “晚辈身负母亲遗命,继承家族大位,本来,晚辈以为自己可以胜任,可是……” “雪聚出现了,对吗?” 面露惊讶之色,随之而来的沉默默许了他的回答。 “晚辈不知道何去何从,求前辈指点!” “知道这片花海之下是谁吗?”悲哀的笑容,他深情地望着花海的中央!仿佛不理会她的反应一样他自顾自地说着,“是我的妻子,三十年前,我追求武功的造诣,奔波天涯,让她一人留守家中!” 晗依旧神色疑惑,门外,外出游玩的一群人也回来了,驻足在门口。侯爷的思绪深陷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外的人。 “我辜负了她,可是她从来没有抱怨过,每次都强颜欢笑,消除我心里的内疚感,直到……”幽深的眼里漫上了水波,他侧过了身体,“仇家寻仇,挟持她,我以为我可以救下她,可是,可是,我错了,我鲁莽地上前击退他,激怒了他,害死了我的妻子!”两行热泪自眼角落下,渗入了泥土里。 晗震惊,门外的人亦然,“晚辈应该选择爱情,放弃庄主之位吗?” 挽起衣襟拭去了眼角的泪痕,“我只是想让你想清楚,在你心里,爱情与庄主之位,哪一个比较重要,权衡得错了,便是终身的遗憾!” 深夜,明月皎洁空中挂,流照窗内有心人。躺在雪聚温暖的怀抱里,铃儿紧闭着双眼,却始终无法入睡。冷风透过窗户的缝隙,送进寒气。 “雪聚哥哥,你睡着了吗?”轻声地问着,害怕打扰了雪聚的休息。 沉默了几许,雪聚开口了,“怎么了,这么晚了还不睡?” “睡不着,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转身,对着雪聚的脸庞。 “明天早上再问不行吗?很迟了,这么晚睡对你身子不好!” 突然害怕地躲进了雪聚的怀抱,隔着薄薄的内衣,身体相贴,却没有异样的感觉,只是很怕很怕! “好吧,你问吧!” “为什么老头要追求武功不回家呢?” 沉默了,回忆飘到三年前,风光无限的小王子,不仅是上官府的继任王爷,还有做皇帝的资格,一切的一切,对自己来讲莫不是巨大的诱惑,只是三年的流浪,让自己对这些陌生了而已。 身为一个男人,一个出色的男人,我真的有能力去抵抗这些吗?犹豫了,看着铃儿的脸,不禁内疚。 “铃儿愿意为雪聚哥哥放弃一切,雪聚愿意吗?” “愿意!”脱口而出,但是随即,怀疑了。 我愿意为她死,可是如果父亲接纳了我,登上了上官府的宝座,那么,铃儿会好无质疑地成为那里的女主人,但是,如果有一天,铃儿不喜欢那里的生活,我会毫无顾忌地放弃那里的一切吗?天哪,从来没那么复杂地想过。我以为三年,我已经不在乎所有的一切一切,可是,该死的胡萨克,我要雪耻,我要报仇。对,只有拥有了权力,我才有可能给铃儿一个安稳的家! 低头,铃儿已经合上眼,面带微笑,沉沉地睡着。 春城的营帐里,王爷坐在虎皮椅上,前面两派将士疑惑地站立。 “各位还有什么疑问?” “王爷,属下认为,大军既然已经集结,何不一举灭掉汉莎国,永绝后患?” 冷冽的眸子仿佛利刃刺进说话的将军身上,虚伪地笑着,“本王现在认为,就此出兵,师出无名,胜之不武,更何况粮草有待补给,此时出兵,实乃本王的冲动之举!” 在场的将士语塞,纷纷后退。 王爷取出雪聚三年来的第一封“家书”,细细地品读,一次又一次。信中明确地说道,胡萨克的人头,待我回来,亲自去取!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表示诚意再传一章^^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一章 看赛 清晨,雪聚携手铃儿款款走出,座位之上的人都心里不是滋味。被昨日侯爷的一番独白震惊到,从他们泛黑的眼袋就可分明地察觉到,缘中缘,不一定是良缘啊! “哇,好多好吃的,都是我的最爱!”扑到了饭桌前,众人也让着她,看着她开心,也只当讨了一个孩子的欢心。 “喂,你怎么这么能吃啊?”铃儿的身子娇小,严重地发育不良,渊略带挑衅地讽刺。 “要你管,真是讨厌!” 渊白了一眼雪聚,心里酸酸的,“吃这么多也不见长啊!” 刹那间,桌上的氛围僵硬下来,雪聚泛着寒光的眼眸,花仙子阴狠的眼神,晗责备的目光,韵同情的眼色,齐齐投向渊。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意,渊意识到自己严重说错话,余光瞟到了铃儿。她才是自己真正在乎的,她受伤了吗? 铃儿依旧埋头狂吃,念念有词,“笨蛋,只有长不大才要多吃嘛!” 见铃儿并没有太介意,众人的心情顿时放松了。雪聚心疼地望了铃儿一眼,俯身在铃儿的耳畔,轻轻地呢喃着,“不管铃儿怎么样,我都喜欢!” 羞红了脸,铃儿的脸埋得更深了。以前在意也只是因为雪聚的缘故,现在,既然雪聚也不在乎,那么我又何必介意呢?我就是我,即使长不大也不是我愿意的,只要雪聚喜欢,我也不在乎。 那轻柔的细语,那么尖锐地刺在自己的脑海里。鸿,如果我放弃了山庄,是否可以获得你的爱,五年前的你也许还可以,但是现在,我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 花仙子的脸色也暗淡到了极点,一直以来,都以为雪聚对铃儿是妹妹般的呵护,没曾想,他会对铃儿这么小的娃娃产生爱情。 渊望着铃儿,心却在滴血。 “今天是乞巧节,我们一起去玩吧!”吃罢,略过桌上的战场,她满心喜悦。 众人相视一笑,颔首答应。 “侯爷说,我今日要浇灌后院的花场,所以……”花仙子遗憾地说着,铃儿愤愤地站起来,泼辣地骂道,“真是个不近人情的老头,花姐姐,我们不理他,大家一起去嘛,听说有花魁争霸赛哦,能看见很多漂亮姐姐哦!”双手抱拳紧握,满脸憧憬。铃儿显然把昨晚的告示看漏了一部分。 “这不好吧!”你可以不顾侯爷的责罚,因为最后受罚的是我啊。 不由花仙子的拒绝,铃儿的眉头一皱,霸道地宣布道,“今天所有人都要一起去玩!” 雪聚无奈地站起来,为铃儿打圆场,“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不去着实可惜了,大家聚在一起便是有缘,难得一起出来玩!” 雪聚娓娓道来,温润的声音听在耳里是那么舒心,眉目间那股温柔的力量,仿佛是一个无尽的黑洞,让人离不了眼睛。大家都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他就是有办法让女人听话,除了对他身边的这个小女人。 “好耶!”铃儿乐得差点蹦起来,搂紧了身边的雪聚的腰,亲昵地窝在他的胸膛上。 暖风轻袭,让拥挤的人群升上温度。各色的摊子上漂来各色的香味。脂粉味、水果香、各类小吃琳琅满目。 “绿豆酥……”“彩虹糕!”“拨浪鼓。”这一群人里,最活泼的就是铃儿了。 雪聚和渊努力地跟上她变换的脚步,这个丫头看见什么都要上去站一会,谁也猜不到她下一秒要在哪里驻足。而晗、韵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雪聚。 “看,花千恋!” 渊轻轻拍了铃儿的头,“恋千花!白痴!” 铃儿瞪起了大眼睛,狠狠地踹了渊一脚,“我就爱反着读,你管得着吗?”真是的,这个渊,老爱跟我作对。 渊假装无奈地摇了摇头,“哎……不认错的小孩不是乖小孩!” “你,哼,不理你了!”一甩头,铃儿走进了恋千花,这个花魁争霸赛举办的地方。 下面已经满座了,站座也很少,而且因为人多地缘故,铃儿那可怜的身高根本沾不到便宜。 “我们上楼!”雪聚抱住铃儿,一群人纵身到了楼上。 几人站在一起,挑了一个较好的视野看着。 一个t型的舞台,一条巨大的帷幕,遮住了幕下的人儿。 铃儿在雪聚的照顾之下,挡住了身后拥挤的人群。粉红色的烟幕开始弥漫在拥挤的楼里。 “闭气!”轻声说着,众人都跟随雪聚说的做了。烟幕里含有催情的药粉,虽然是微量,但是,对人体终究是有害。 “哇,好漂亮!”帷幕之下缓缓地走出一位“女子”,身材婀娜,体态轻盈,略施粉黛,如出水芙蓉。 “小女子如素,现今向各位献上一曲百鸟朝凤!”语毕,生动的琴声袅袅升腾起…… 铃儿转身盯着雪聚,“好漂亮哦,不过还是晗姐姐比较漂亮!”无知的一句话,让晗不知所措,冰冷的脸色上浮现了一丝红潮,这个丫头,女子怎么能拿来和男子相比。但是,她还是期待看见雪聚的反应。 纤细的指尖轻点铃儿的鼻尖,“当然啦,你晗姐姐可是当时无双的美人!”可是,你是我心里最美丽的,雪聚在心底补充。晗一脸娇羞。韵实在没办法忍受铃儿无厘头的比较,在心底暗暗鄙视了铃儿无数次。 铃儿转身,继续看表演。 “噢,我受不了了!”铃儿激动地抱住了雪聚,水灵灵的大眼睛不时地瞥向台下的“美人”。心情的激动让铃儿脆弱的心脏无法负荷,兴奋令她柔滑的脸颊染上了红晕。 “真是的!”雪聚无奈地抱紧了身下的小女人,貌似她对台下的“女人”的兴趣比对自己的要高得多嘛! “果然是小淫贼,哈哈!”渊邪笑,引来铃儿的痛恨。 “大坏蛋,你呀,当然不懂得怜香惜玉的!”这应该是铃儿说的最有水平的一句话了,是毒草老头教的。 “噗!”渊笑出声,“怜香惜玉?你不会以为下面的都是男人吧?” 铃儿惹红了眼,“当然咯,笨蛋!” “雌雄不分,哈哈……我们打个赌怎么样?”这场无聊的选美终于有让渊感兴趣的事情了。 “好!赌什么?”雪聚刚想劝铃儿,铃儿已经答应了。 “嗯……”沉思了几许,渊邪恶地看了雪聚一眼,“如果你输了,雪聚就参加选美!” “不行!”寒冷的意味从雪聚的眼底散发出来,铃儿却没有意识到,自顾自地说道,“好,你输了也要这样哦!”转头,对上雪聚臭臭的脸色,铃儿无辜地笑着,“雪聚哥哥不要担心,我一定会赢的!” 雪聚气愤又疼惜地捏了铃儿的脸蛋,这个家伙知不知道她把我给输了,真是败给你了。 几人匆忙地走到了台下,“各位,后台是不允许进入的!” 渊拿出一锭金子,对着看门的人抛了一个眉眼,“我们是参加选美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二章 救人 “哦,哦,这样啊。快进去吧!” “啊——”进去那一瞬间,铃儿便尖叫了,尽管雪聚及时地挡住了她的视线,但还是让铃儿受到打击了。里面的男人都是赤身裸体的。与雪聚一起的两年,两人恪守男女有别,互不侵犯的原则。铃儿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男子裸露的样子。 雪聚护着铃儿出去,被渊拦住,“愿赌服输!” 雪聚沉下了眼眸,“你不要太过分!”杀意在此刻凝结,铃儿的脸色煞白,雪聚低头,看着铃儿苍白的脸色,“你先出去,好好休息!”渊接过了铃儿瘦小的身体,万般疼惜地将她抱在怀里。这个丫头,居然反应这么大,这是自己始料不及的,那么,她与上官鸿的相处应该是清白分界的吧。想着,不禁咧开了嘴。 “铃儿怎么了,他呢?”晗接过了铃儿,心疼地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烟雾已久缭绕,彩条环绕,欢声迭起,恍若仙境,只是过于嘈杂了。 雪聚走进去后,打昏了一名男妓,接过他的牌子,坐在属于他的梳妆台前。扫视了一眼周围的胭脂水粉,冷笑,这个丫头,今天真的是把我害惨了,堂堂男子身却要强抹胭脂装女儿。 解下了发髻,如丝顺滑的长发垂落两肩。虽然雪聚武功盖世,但身体上没有一丝丝凸起的肌肉,身材匀称得独显妖娆。换上了男妓预备好的衣衫,香肩露出了大半。他没有裸露的怪癖,但是,如果是给那个傻瓜看,他还是愿意的。邪笑爬上他一贯的温润的脸上,既不符合。 楼上,几人都期待地等候着雪聚的出场。 上方突然间彩花散落,天然花瓣的馨香一扫烟雾的迷蒙和阴邪。渊双手抱胸,刀刻的脸部线条上看不出心绪,仿佛是一尊冷艳的石像,安静地俯视下面的动静。 韵深意地望了渊一眼,极其地厌恶现在的气氛。被硬拉来看这么出荒唐的戏目,自己已经忍到极致了,现在,他们又在打着那个无聊的赌约。该死!她低咒着,强忍着握紧了腰上的宝剑。 同样妖娆的花仙子,自诩花宫侯府的第一美人,她从来不认为自己逊色于眼前的晗,更别论那还没发育的女娃。妖媚的眼角闪过一丝不屑,但此时,她仿佛对雪聚的出场抱有更大的兴趣。 怀里斜靠着铃儿,晗单手揽住了铃儿,看着铃儿逐渐恢复的脸色,心里也大为放心。 “下面有请最后一位佳丽出场!” 帷幕之下升腾起白色烟雾,朦胧中,人影逐渐清晰。楼上的人不禁屏住了呼吸。 雪聚和眼前“美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哇……”台下一片喧哗,除了惊讶于台上人儿的美艳,更加是因为,双美同台。雪聚白色长裙,内嵌淡蓝抹胸,修饰过后的眼睛显得明亮水灵,浓黑的长发如丝绸飘逸,宛如仙子临时,出淤泥而不染,更显冷艳与高傲。 身旁的那位,却是另一番风味,细腻的淡蓝色长裙,白色的抹胸更显性感,但通体都透露着一股柔弱的气质,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那绝世无双的脸型,无一不给予他和雪聚一争高低的资格。 “蓝宫月见过各位!”欠身,向台下的众位行礼。 “好……果然绝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这句话,台下的人也开始了欢呼,“绝世、绝色、绝……” 晗俯身,对着发呆的铃儿轻启朱唇,“铃儿觉得哪位好!” 轻声地问话传到雪聚的耳里,雪聚专注着神情倾听,他在乎的只有这个丫头的答案,忘记了这场所谓的比赛,他只要铃儿的一句话。深情的眼眸不禁朝楼上飘来,晗浅笑着,心中苦涩无限。 铃儿望了台下一眼,双眼泛起了水波,心中突然涌现了害怕,方才的情景还在脑海里萦绕,现在,她看见这些就恶心,想要逃离。 “我讨厌你们!”推开了晗的怀抱,铃儿恐惧地逃开,这里原本美好的一切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象,揭开了它表面的那层装饰,它的背后居然是这样的荒唐,好恐怖好恐怖…… 渊迅速地追了出去,紧随在铃儿的身后,最后,两人停在了离恋千花不远的一个拐角,瘫坐在角落里。 “怎么,这么点东西都接受不了?”戏笑得口吻,从渊的口里说出,并不让铃儿惊讶。 “真是没用!”转身欲走,听见铃儿一句话,“等等!”渊笑着停下脚步,“喘够气了就跟我回去,不然你雪聚哥哥要担心了!”轻轻地抚摸着铃儿的头。 强装镇定,但对渊的触摸感觉厌烦,“不许摸我的头,我不是小孩子了!” 眉目含笑,渊的手搭在铃儿的肩膀上,搂住她瘦小的身子,往人群里挤去。 抬起稚嫩的脸庞,偷偷地瞄了渊一眼,突然间觉得他并不是那么讨厌的一个人嘛!清澈的眼眸带给渊的心里一阵暖意,现在,她的眼里只有你,白仁渊。 “我不去那里!”看着前面的后台,铃儿的脸上飘起了红晕,顿住了脚步。 “噼哩啪啦——”里面传来一阵声响,渊和铃儿不禁蹙眉,焦急地望着里面。 “铃儿!”雪聚匆忙从里面走出,褪去了红妆,他英气逼人。 “什么声音啊?”雪聚从渊的怀里强行带走了铃儿,渊跟在身后,铃儿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混蛋,这个废物……”又传来一阵打骂的声音。铃儿停下了脚步,也倔强地让雪聚也停下了。 转身,眼前的那个与雪聚角逐的男妓,遍体鳞伤,哭泣着哀求。“这个废物,连个花魁都争不回来,还有脸求我……” “住手!”铃儿上前挡住了落下的鞭子,背后雪聚无奈地摇了摇头,而渊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态度。 “你给我滚开,小孩……”铃儿暴怒,这个男人触犯了她曾经的禁忌,而且他做的事情让铃儿愤怒。 口袋里的丹晴冒出,咬了老板一口,以任何人都没有预料到的速度。 “走!”拉起跪在地上的男妓,铃儿大步往门外走,雪聚和渊以及楼上的众人,跟在铃儿的身后,走出了恋千花。转身,铃儿注视着面前的华丽的装饰,在心底发誓,我永远都不要再来这里了! 雪聚上前抱住了铃儿的肩膀,“我答应你,你的世界会很干净的!” 铃儿怔了一会儿,“说好了哦。”转过头,她抬头,看着这个狼狈的大哥哥,“那你要怎么办呢?” 几人站在胡同里商量着。蓝宫月低头,拭去了眼角的泪,“小人自小父母双亡,被人卖进了青楼,小人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相似的身世,不同的如今,铃儿挽紧了雪聚的臂膀,眼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不好,我们自己都还没有打算呢!” 雪聚强硬的拒绝,令铃儿受挫,她不悦地别过头,今天的突然的遭遇令她至今还是晕乎乎的状态,眼里也总是含着沉沉的眼泪,仿佛一个魔咒,那样轻易地撼动雪聚僵化的心。 叹气,“你自己决定吧!”在铃儿的脸上轻点,放她冲向蓝宫月。 “呵呵,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哦,我会好好保护你的。”灿烂的笑容如绽放在阳光下的太阳花,充满了生机。 就是这样的女孩让上官鸿动心了,真的难以置信。伤痕累累的脸上挤出一抹苍白的微笑,白嫩的肌肤比女子更胜。 泪光点点掩盖了幽深的心思。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三章 夜深了,铃儿坐在床上,看着雪聚端进来的洗脚水,稚嫩却不幼稚的笑容。 雪聚把水放在铃儿的脚下,却被铃儿推到了床上,迅速地脱去了雪聚的黑色的靴子。 “今天我帮你洗脚!” “哦?你会吗?” “你小看我。”把雪聚按倒在床上,往日清澈的眼眸里漫上了一层水雾,迷蒙而曼妙。雪聚疑惑了,难道是因为今天的催情药? “雪聚哥哥,铃儿还是喜欢你这样子。”突然埋在他的胸膛,撒娇着说道。 “难道我扮女子的时候不漂亮吗?我可是今天的花魁哦。” “我不要,我讨厌!”用力地击打着雪聚的胸膛,不是因为她的力道传来的痛楚,而是因为铃儿在发泄,那种来自世俗的发泄。今天,她肯定受到了刺激,而自己没能及时地安慰她。 “洗脚吧,水快凉了!”说着便把铃儿抱起来,两人对坐着,把两人的脚都伸进了盆子里。 不一会儿,两人便在水里玩了起来。 “看,凌空飞射……”满屋子的水珠,还是这样的铃儿好,雪聚由衷地感叹。她就是一个快乐的精灵,以往的两年里,不管生活有多么苦恼,又多么艰难,铃儿总是很开心。 记得去年被皇室派来的五大高手围攻的时候,雪聚深受重伤,铃儿一直陪在雪聚身边,给他讲笑话,虽然都是冷笑话,但是,却那么实在地让他感觉到温暖。她有时候很任性,爱做恶作剧,脾气刁钻古怪,但是就是那么活生生的一个铃儿,走进了雪聚的生活,让孤独的飘零拥有继续下去的理由。 雪聚出去倒水了,蓝宫月敲了铃儿的房门。 “是你?” “嗯……谢谢你今天救了我!”腼腆地望着眼前丁点大的女孩,娇羞的眼里掺杂了男人的诱情。 铃儿看不懂来自他眼里的讯号,只当作他是单纯的感谢,满不在乎地说道,“不用谢,我和雪聚哥哥经常这样做的!” 经常?蓝宫月愣住了,因为这个女娃的坦率,也因为她的善良。 暖风侵袭了两人的心间,化作一条无形的牵挂。对于铃儿,因为他们有共同的身世,对于蓝宫月,因为稀罕的同情心。 “伤怎么样了?”大眼睛里仿佛是天上最明亮的星星,闪烁着,能指引夜间的迷路的人。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雪聚的善良,今时今日,铃儿或者也和他一样,或者更加惨。蓝宫月,好像是上天派来提醒她,雪聚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短暂的失神过后,雪聚的来到令两人的对话结束。 匆匆地别过,铃儿单纯的模样已经雕刻在蓝宫月的心底。明月照进来,纯洁的银辉散满了整个房间,透过敞开的窗户,那么亲切地感受到来自月亮的光芒,却看不见月亮的身影,被屋檐遮住了。 零碎的发线,泛着隐约的金黄,剑眉入鬓。略去了如女子般的柔弱,他的眼神深不可测,藏着无限的幽深的秘密。 次日。 “花宫前辈,打扰多时,就此告别了!”对着花宫侯爷,白氏三兄妹拱手拜别。 &一路小心!&侯爷轻捋长须,温和地笑着,双眼弯成月牙状。 铃儿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不耐烦地开口说道,“有完没完啊,这个罗嗦的老头……”侯爷羞窘地指着铃儿,“你这个小魔女!”晗笑着走到铃儿身边,轻轻地抚摸着铃儿的头发,绝美的脸上充满了和雪聚一样的宠溺,这个丫头就是有办法让所有人都不忍心伤害她,都护着她,疼着她。 马车里,蓝宫月、韵、铃儿三人相对坐着。一路上颠簸难行,为了要隐瞒身份,则几人选择的是崎岖难行的山道。可是,这条通往白月山庄的路,同样也是进入封狼王城的必经之路。 “喂,你家好玩吗?”盘膝而坐,铃儿翘着脑袋,吊儿郎当的神态引来韵的反感。韵是在家人的管教下出来的名门子弟,对着铃儿这样的一个山野里的小孩除了鄙视只有厌恶,更加别讲对她有什么尊重了。 蓝宫月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单纯天真的小女孩,好像是在逗那个四哥生了的那个小皇子一样的感觉,很轻松很自在。 韵的视线没有在铃儿的身上停留过,径自说道,“我家是天下第一庄,怎么可以拿好玩来讲,它可是武林的泰斗呢!”带着无比的优越感,同样稚嫩的脸上散发着高贵的光彩。 “那跟花宫老头不是一样么,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一句发自肺腑的质问,着实让韵噎到。蓝宫月也在心底暗自偷笑,毕竟花宫侯爷成名在三十年前,而且已经退出武林从事商业,他的辈分和声望又怎么是白月山庄可以比拟的。当然白月山庄也是当今世上的第一庄,主要是因为前几任的庄主的辛苦经营,在近几年,由于大位的争夺,也已经大不如前了。 “真是山野村妇,不知尊卑!”不齿的语气和韵脸上的鄙夷的神色,终于让铃儿懂了,原来韵看不起自己。 厥起了小嘴,铃儿坐近了蓝宫月,“哼,有什么了不起!” “我们山庄有弟子五千多名,各地的分堂、分舵数不胜数,你当然是不能理解的!” 铃儿皱起了俏眉头,“哼,我也有徒弟,蓝宫月对不对!” 蓝宫月懵了,这个丫头,事先可没有跟自己串好口供啊。 韵也只是十七的年纪,虽然性情比铃儿成熟得多,但是还是脱不了孩子气,一听她居然有徒弟,不禁柳叶眉上挑,一脸狐疑。打量了铃儿的模样,不屑地反驳,“不可能,就你那几下子,怎么会有徒弟。” 铃儿急了,抓住了蓝宫月的手臂,“蓝宫月,说,你是不是我的徒弟?”大眼睛眨巴着,分明传送着一种警告的威胁:如果你敢说不,我就把你宰了! 蓝宫月恶寒,面对着眼前两个女孩惊悚的眼神,盘算着:韵虽然是天下第一庄的小姐,不过她老哥和她老姐两个加起来都不是铃儿的老哥雪聚的对手,还是站在铃儿那一边吧。 装出一贯的弱弱的作风,蓝宫月挽紧了铃儿的纤细的手臂,“师傅!”暗示要铃儿罩着自己。 铃儿欢呼,一副得胜的模样,不时地跟韵炫耀着自己的胜利。跟我斗,你差远了。 “我要跟你决斗!”韵气急,卿灵宝剑颤动着作响,发出讯号。 铃儿也不甘示弱,“你以为我吃素的啊!”腰袋上,丹晴浑身散发出金光,那股邪恶的气息霎那间引爆了马车里的气流。 颤抖着,韵瘫软着,来自丹晴的蛇念融化了她薄弱的功力,使不出内力。 “妖女!”咒骂了,白里透红的脸色变得铁青,吼了一声,“我不要跟你一起坐车!”掀开了帘子飞了出去,坐在晗的身后。 雪聚往后瞟了一眼,叹息道,这个丫头,还真是到哪里都不吃亏。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四章 一路上,江湖人士越发地比平常的多得多,沿路上的客栈都被住满了,看他们的行头,好像不是正派中人,但是,人数众多,好像是冲着同一个目的去的。 魔教在魔女舒寻出嫁之后,便成为上官鸿的一支秘密队伍,但是,在上官鸿没有继承大位之前,一直都由上官腾掌管着,是一支秘密而强大的武装部队。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雪聚都还不知道。因此,这一群人也肯定不是魔教的人,然而有能力召集这么多的黑道中人,肯定是不同凡响的力量。 把马儿系在树上后,雪聚就悄悄地潜入了一家临近的客栈。 铃儿忙着履行她这个师傅的义务,教那位弱不禁风的徒弟武功,忘记了自己的“情人”。 “笨啊,应该这样的!”拍落了蓝宫月的不称的姿势,铃儿俨然的严师姿态。 渊笑着,“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天资绝世吗?哪有这样教徒弟的!”嬉笑怒骂间,听不出褒贬,或者只是想要调侃一下这个小丫头。但是,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他与铃儿的交谈都让晗和韵觉得刺眼。 以晗的角度来讲,渊和铃儿走的太近会遭来雪聚的不满,这对于渊是没有好处,而且,她在心底隐隐盘算着,或许凭借着自己和雪聚的交情,可以让雪聚传授渊武功。 而韵的心情来讲,铃儿是个名副其实的野小孩,现在已经升级成为白小小姐的死对头,自己的哥哥应该站在自己这边的。 “我知道啦,不用你管,这是多事,蓝宫月我们休息一下啊!”拉着蓝宫月朝出凡走过去。貌似她才教授一盏茶时间的武功,果然是个体恤徒弟的好师傅。 “这个是你师傅、我的坐骑,大名出凡,偶尔借给雪聚哥哥骑骑!” 蓝宫月笑呵呵地看着铃儿的模样,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开心。白的接近苍白的脸色总是挂着轻松的笑容,那两瓣红唇又似雪原里盛开的一朵玫瑰,尽显妖媚与森然。 夜的凉风掀起了铃儿的长发,稚嫩的脸颊在风中嬉笑,纯洁得不敢瞻仰,篢火燃烧发出的金黄的光芒印在她光滑的肌肤上,好似坠落人间的小天使。 雪聚回来了,看见的便是那样的一幕,铃儿与蓝宫月双臂交缠,两人相识着开心地嬉笑。原本沉重的心情变得更加烦躁,他坐到了晗的身边,手臂揽住了晗的肩膀。 晗浑身一震,俯身在雪聚的脖子边上,苦笑着,“爷这样做是什么意思,疼惜妾身,还是气恼铃儿!” 简短的一句话让雪聚松开了手,冷静地不带任何的情绪,“对不起!” 晗的眼底一片落寞,果然,我们之间已经成为过往,曾经的年少轻狂,而今的痛苦断肠,呵呵…… 雪聚看着,心疼,曾经我在乎你,但是,五年了,那几年的留恋花丛已经抹去了一切的珍贵的回忆。时间在三年前重新开始,铃儿才是我现在想要去珍惜去疼爱的。 晗从雪聚的眼神里读懂了,原来往事已成风,再追已不能,徒然留恋只能换得无尽忧愁。 夜很深很深,火堆熄灭了,四周只剩下风声呼啸与鸟兽呼鸣。 “嗯……雪聚哥哥!”铃儿睁开了眼睛,雪聚痛苦地“噬咬”着铃儿的唇,四周是一片陌生的境地。 意识到了雪聚在做的事情,铃儿没有反抗,反而抱紧了雪聚,对别人她不懂,但是对雪聚,她懂! “为什么不拒绝?”轻轻地舔着铃儿被咬过后的地方,带着男人沉重的呼吸,短促地说道。 利落地抬起自己的脑袋,对上雪聚的脸,明亮的眼睛已经闪亮,“那雪聚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今天,雪聚和晗姐姐的那一幕自己并不是没有看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不生气。 “你……呵呵!”想要继续吻下去,被铃儿一手推开。 短暂的惊讶过后,雪聚笑着问,“为什么现在又拒绝呢?” “那雪聚哥哥为什么现在要这么做呢?”依旧是用她清澈的眼眸,借着还未散去的月光,直视雪聚的心底。 雪聚开始害怕眼前这个丫头了,她的确是长大了,或者自己真的小看她了! 魅惑地笑着,雪聚贴近了铃儿的耳畔,“铃儿和蓝宫月好像玩得很开心啊!” 铃儿也笑着说道,“雪聚哥哥和晗姐姐不也玩得很开心么?” 随即,两人相识着一笑,雪聚搂住了铃儿的肩膀,铃儿也伸手想要搂住雪聚的肩膀,可惜身高差距,她只能勉强地搭在雪聚的肩膀上。月光拉长了两人的影子,如果铃儿长大了,她一定是雪聚的完美新娘。 晚风掠过树枝,扫落残败叶,落在铃儿身上,被雪聚轻轻弹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五章 白月山庄前,几人下马,雪聚上前习惯性地去抱铃儿下车,被铃儿忽略过。铃儿纵身一跃,下车,转身看着雪聚,一脸笑意。雪聚含笑望着铃儿,想去猜透铃儿,却办不到。 铃儿冲上前牵起雪聚的手,对着雪聚报以狡黠的一笑。蓝宫月在身后,一身银色单衣在风里摇曳,弱不禁风的身体,看得令人舍不得。他的表情依旧淡漠冷清,深邃的笑容在他苍白的脸色里隐藏得很深。这个小师傅,在努力地告诉她的雪聚哥哥,自己已经是大人的这个事实。 渊跟在他们的身后,将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他没有心情理会蓝宫月,他在乎的只有那个小丫头,那个只对雪聚有感觉的小丫头。自己知道,铃儿对自己没有那种感情,但是,还是情不自禁地将眼光投向她,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引着自己的心思。 “叩见庄主!”两旁敞开迎接的人流,全都应声下跪叩头。 晗高举母亲的手迹,一袭白衣,所到之处,扫过一股霸道的冷风,吹得人后被直冒冷汗。 身后,渊和韵紧随,全是一袭白衣,然后才是雪聚、铃儿和蓝宫月。 假山流泉,亭台楼阙,环水阁楼目不暇接…… 一处淡雅的水榭前,晗停下了脚步,遣退了仆人,含情美目停留在雪聚身上。 铃儿抢过了晗即将要开口所说的话,“我们住这里啊!” 兴奋地冲上去,躺倒了自己的大床上,几日的奔波,自己都没有安稳地睡过一觉呢。稚嫩的脸上满了幸福地笑容,看着粉红色的纱帐,甜美的幻想在她单纯的脑海里荡漾开去。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雪聚走到了自己身边,坐在床头,温柔地抚摸着铃儿的额头。 那一刹那间,雪聚的触碰好像是利刃划过,铃儿厌恶而惶恐地推开,厥起了小嘴,不满地看着雪聚。 被这个丫头弄得一头雾水,雪聚只能笑着掩饰自己心里的不解。 铃儿突然坐正了身体,身体缓缓地贴近了雪聚的。雪聚一脸茫然,因为他是在感觉不到铃儿即将要怎么做,对她,雪聚不得不承认失败。随即,一个突发性的,没有情欲的却是要证明什么的吻落在雪聚的嘴上。身体在瞬间僵硬了,雪聚没有反抗,静静地享受着这个丫头另类的吻。 与其说是吻,还不如说是唇与唇的擦肩而过,铃儿离开了雪聚的唇,霸道地宣布,“以后不许你把我当小孩子!” 意外地笑出了声,原来,这个丫头最近的别扭都是原自这个…… “你笑什么?”原先酝酿的朦胧的气氛瞬间变得明朗起来,铃儿的性子再一次被雪聚洞悉。 雪聚欺身上前,双手托住了铃儿的后脑,将她的身体贴近自己的,以略带调戏的口吻说道,“不是小孩子了?那是不是就该做大人的事了呢?”雪聚温热的胸膛贴近了铃儿的身体,小腹处感觉到了来自他的燥热,那股带着侵略性的触碰让人害怕。 铃儿的眼里哗啦啦地漫上了水波,“不要!”那一天,后台里的男人赤身裸露的情景再次翻涌,刺激着铃儿的大脑。 雪聚慌了,没想到铃儿会是这个反映,咒骂着,该死,上官鸿,她还是一个孩子,怎么能跟她做这些事…… “放开我,我讨厌你!”捶打着雪聚结实的胸膛,铃儿含着眼泪,她就是这样,不再关键时候,决不会掉泪…… 雪聚握住了铃儿的手腕,任由她的捶打,这是自作自受啊,上官鸿你活该! “乖,乖,不要生气了,我错了,别生气……” “哼……永远都不理你了!”铃儿抽泣着,发红的眼睛瞪着雪聚,脸色也急速地苍白下来。 抱着她,看着她沉沉地睡在自己的怀里,雪聚无奈地笑着,还说自己不是小孩了,真是的。可是,上官鸿,你又何尝不是太心急了,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碰过女人的缘故了。回神看了铃儿的身体一眼,叹息,铃儿这副身子又怎么是现在可以能动的! 白月山庄里因为新庄主的继任大典而分外热闹,到处都开始张罗,人来人往,人气有了,人情味却少了! 白月山庄后有一片长满了白色植物的田地,植物长得差不多有一米,一弯腰,人便淹没在这片白色的世界里。 “蓝宫月,扎马步啦!”铃儿挑了这个好地方,就是为了躲雪聚,那天的“侵犯”。她的脑海里,雪聚哥哥是不会做这些让她害怕的事情,然而,雪聚做了,铃脆弱的大脑还不能接受啊! 蓝宫月无奈地只能忍受她的虐待,但是,今天的他有些不同,那种浑身散发出来的妖孽般的气息。 “师傅!”他在铃儿耳边轻声地喊着,铃儿转身的那一刹那,一股迷烟洒过,铃儿闭上了双眼,倒在蓝宫月的怀里。 铃儿的袋子里,丹晴发出剧烈的金红色的光芒,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来的都要浓烈,丹晴愤怒了,千年的蛇王周身散发出的霸气,蓝宫月只一笑而过,幸好一早换掉了铃儿的袋子,这个涂满了硫磺的袋子,连蛇王也没有办法挣脱。 “放开她!”晗及时地挡在蓝宫月的面前,果然,铃儿呆在这个地方,看着她昏迷的模样,晗眯起了双眼,这个丫头真是的,知不知道雪聚急得要杀人了。 蓝宫月邪笑着,刹那间,一群人出现在他身后,“七皇子!” 晗沉下了眼眸,今日,凶多吉少,低头看了铃儿一眼! “把这个小孩带走!”蓝宫月下令了。 晗拔出了宝剑陷入了厮杀。蓝宫月也笑着,阴寒的眼神,抽出身边的侍卫的剑挡住了晗的进攻。 武学造诣相差甚远,蓝宫月几招下来便占了上风,晗喘着粗气,退下阵来。 铃儿不安地扭动身子,这种不适的怀抱令她敏感,眼睛开始微微睁开,身体里仿佛有另一个灵魂在苏醒。 怀抱铃儿的男人惧怕地停了下来,犹豫着不知要怎么处理。“怎么醒得这么早,打昏她吧!”“这——合适吗?这还是一个孩子,挨不挨得住啊!”迟钝下,身边的男人已经出手,重重地击打在铃儿的后脑。 一束蓝光迸发,震开了身边的杀手,铃儿朦胧的眼睛缓缓睁开,失去了本来意志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刚才打了自己的那个男人。幽深的注视好像是一束锋利的光,穿透你的身体,直接扎在你心头,令人浑身战栗。 身体略为一颤,那个男人死在地上,伤口都找不到。睁大了眼睛注视着眼前的女孩。身边随行的杀手慌了,匆忙地往回赶,希望七皇子可以救自己一命。 晗已经成为一具逐渐冷去的尸体了,蓝宫月掸去了身上落下的灰尘,神态自若。一个不相干的女子,即使是绝世美女,对自己来讲也毫无意义。 杀手赶到时,地上只有一具绝世的尸体,冷艳的容颜掩藏在白色的枝叶下,仿佛是上天为她铺的一床被子。让她的身体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存留地更加久,弥补她在这世上的留恋。 铃儿随着脚步来到了这个地方,愣愣地盯着眼前的尸体,努力地去想起些什么,蓝色的眼睛泛起了水雾,蓝色瞳孔也逐渐散去。小嘴里喃喃地念着,“晗姐姐……” 杀手看着铃儿逐渐软下来的气势,对视了几许,毅然地出手,长剑向铃儿刺去…… “啊……”疯狂地敲碎了剑身,强劲的力道不像来自她的身体,一个娇小的身影在这群比她高出许多的人里厮杀。明亮的眼里仿佛只剩下杀孽,血、血、血,到处都是血迹,到处都是痛苦的哀嚎,到处、到处都那么空白。沾满了鲜血的双手要怎么停下来,它好像恋上了这种感觉,不感觉累,只觉得血液让自己的大脑兴奋,兴奋! 眼前已经没有生命了,只有一具又一具的尸体,铃儿的还在用剑气砍着他们的尸体,被砍烂的血肉飞溅。铃儿的眼睛被血丝布满,就像来自修罗地狱的恶魔,那样没有血性,渴望着鲜血。 哀嚎引来了不远处的蓝宫月,纵身回来,见到的便是那样一幕血腥的情景,他从没想过会这样,他慌了,扑了上去,从身后环抱住铃儿,“师傅,师傅……好了,好了,没事了!” 铃儿依旧用力地去睁开蓝宫月,被他紧紧地束缚着。天空阴沉沉得让人害怕,被鲜血染红了空气,那么令人恶心。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六章 不久,雪聚、渊、韵赶到了。 “姐……”韵扑到了晗的身上,眼泪好似断了线似的落下来,击打着晗秀美却逐渐冰冷的脸颊。 渊痛苦地抱住了韵,让她不要再伤害晗的遗体。 “铃儿!”雪聚推开了蓝宫月,抱住了铃儿颤抖的身体。“杀、杀……”神智不清的铃儿重复着这几个字,刺激着雪聚。他转身一看,那地上的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触目惊心。他心疼地抱紧了铃儿,“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抗拒地推开了雪聚,铃儿投进了蓝宫月的怀里,好像一只受惊的小猫。 渊站起来,扫视了周围,看着周围的山庄的侍卫,拾起地上晗的长剑,一剑封喉。 “哥,你疯了!” “只有这样,大姐的死才可以瞒住,白月山庄禁不起任何波折了!” 密室之内,晗的尸身被安置在石台之上,秀美的容颜没有表情,安详得似非尘中物,身体的冰冷令身旁的烛光冒起浅浅的水雾。渊紧紧地握住晗的手,韵也时刻地陪伴在她身旁。 “明天就是庄主的任免大会,武林之上的名流齐聚于此,你们不觉得有些事情该做吗?”雪聚冷冷地望着晗。也许是因为冷血,也许是因为没有情感,他没有办法像渊那样对着晗的尸体痛苦流泪。 但是,心里的确是痛的,雪聚的眼底暗含了一份不为人知的悲伤,就像是残叶化作春泥更护花一样,没有人去在意,只有它自己知道自己是伤心的。 潮湿的地底升腾起一股腐臭,因为年久失修,这里有很多的昆虫尸体。晗的身体散发出的淡淡的女人的体香,掺杂着蜡烛的油香,弥漫在这里狭小的空间里。 “你不是已经想好了吗?”渊淡淡地说道,不含任何语气,除了悲伤只剩下那无尽的冷漠。 “我会替韵易容,先混过明天,然后,等风声平息,安排晗去世,韵或者你接手山庄!” “那姐岂不是很久以后才能入土为安?”“尸身怎么办?” “我会调制一种香,每天都在这里点上一炷,可以保证她身体三个月不腐烂!”隐藏在阴暗的烛光下,他喃喃地说道,晗生前最爱美了,她一定不希望死后容颜尽毁。幽幽的念叨,他狭长的眼眸里闪烁着寒冷的光芒。 路过铃儿的房间,雪聚透过虚掩的门板,看着里面的铃儿。瘦小的身体蜷缩在蓝宫月的怀里,眼神依旧空洞着,并不感觉到嫉妒,只是很懊悔很无助很沮丧! 夜风苍凉,掠过她娇嫩的肌肤,便留下刀刮后的疼痛。而她没有表情,只是双手抱膝,呆滞地望着眼前那张宽大的桌子,上面那随风跳跃的火苗,在桌上留下跳动的影子。听得见房间里的呼吸声,她的呼吸还是那么虚,好像蚕丝一般如悬一线。 蓝宫月看见了站在门外的雪聚,松开了铃儿。铃儿没有反抗,那样安静地坐着,黯淡的眼睛里一片空白。 黑色的靴子,在青色的石板上踩出沉闷的脚步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清晰响着。 脱下了自己的纯白色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双手伸过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都抱进了自己的怀抱里。 “我的小傻瓜,怎么了?”他俯身轻吻着铃儿的耳朵。 痛苦地张开口,喃喃地说道,“如果我不一个人逃开,如果我不贪玩,如果我没有去那个地方,如果我学好了武功……” “没有如果,小傻瓜,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残忍!”雪聚心疼地抱紧了铃儿瘦小的身体,我就是害怕让你看见这些,我那么努力地去保护你纯净的世界,可是,我还是办不到,我还不够强,是的,我还不够强! “他们是来抓我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痛苦地将头埋进了雪聚的臂弯,热泪自眼角滑落,沾湿了雪聚浅蓝色的衣袖,也落在雪聚的心上,化为无法愈合的伤口。 “不,不关铃儿的事,不许铃儿这样想!”雪聚轻轻地吻着铃儿的耳畔,顺着她的脸颊吻下去,涌现一股要将她吞没的冲动,不喜欢这时候这么忧伤的铃儿。 “我们回家好不好,我好怕好怕……”突然,铃儿转身抱住了雪聚的身体,祈求的目光看着雪聚,充满了那种在无限的黑暗中找到了光明来解脱的那种欣喜。 雪聚浑身僵硬了,被她突然的想法吓倒。 “铃儿不是一直想要一个稳定的家吗?”他不会回去的,他要权力,晗的死让他更加确认了这一点。那个死的人里面,有一个就是大哥的贴身护卫。其他的全都带有太盛的铭牌,想必都是江湖上今年兴起的一个组织。 “是啊,我们找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永远地生活在一起。” 看着铃儿一脸的天真模样,他要怎么忍心去拒绝,怎么让她的希望破灭。 “好,等我们为晗姐姐报了仇,我们就回去!”他只能用一个又一个的借口拖延时间,他深信只要他回到了上官府,接受了那所谓的家规,还了两百条的人命后,自己便又是全世界最尊贵的人,而铃儿也会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铃儿会喜欢那种生活,在自己的保护下,铃儿可以保留那一份天真。 “报仇?还要报仇……”铃儿失望地低下了头。 雪聚将她虚弱的身体放倒,自己抱着她,拉过床角的被子,陪伴在铃儿身边! 门外,蓝宫月一袭银色白衫,单薄的身体在风里摇晃,仿佛是易碎的瓷制品。那柔弱的表皮下,却藏着一颗被冰封千古的心,一颗没有温度,没有血性的心。 但是,看见铃儿躺在雪聚的怀抱里,他却分明地觉得心底刺痛。是嫉妒,他明了。 上官鸿回到上官家势必会推翻皇权,取而代之,唯一的方法就只有在他的路上灭了他!这个使命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上官家虽然势力雄厚,但是,他们忌惮朝野的保皇派和四神冢的守护天师,迟迟不敢动手。但是,一旦上官鸿回来,新仇旧账一起算,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到时候,自己的家人,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 看见铃儿今日那样嗜血的模样,心里真的痛了,下不了手,那样美好的一个小孩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七章 天微微亮,红色霞光散落在布满白色植物的田野上,落在那两只孤单的背影上。被汗浸湿的衣衫紧紧地贴在他们的后背上,自昨夜三更起,他们便忙碌在此。 “差不多了,回去休息吧!”雪聚把手里的树枝丢掉了,转身离开!好像半宿的相处是个梦境,雪聚毫不留恋,只剩下韵默默地望着他的背影。 他没有笑过,本来以为他是很温柔的一个人,原来,温柔只属于铃儿……很嫉妒啊,可是,也很无奈。 韵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手里的卿灵宝剑,这把从白月山庄的创始人流传至今的宝剑,仿佛在她稚嫩的肩膀上压下了千斤重担。抬起头,似乎能从那金黄的光线里看见晗姐姐那样冷清却坚毅的容颜! 沐浴在温水里,水柱浸湿了白嫩的肌肤,看着水里被打乱的晗的容颜,韵不禁呆住了,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容颜,忍住了眼睛里流泪的冲动。 小憩过后,门外的丫环敲门了。 安静地睁开双眼,那绣花的床顶,坚毅地对着它笑着,“姐,我会变坚强,不再做那个要你保护的妹妹!” 地室内,渊依然在守护晗的尸身,为她点了一柱香,默默地注视着她。铃儿在蓝宫月的陪伴下来到了门边,抬头看了一眼蓝宫月,犹豫着。被内疚和心疼纠缠的心理,快要把她整个人淹没。 蓝宫月给了她一记肯定的目光,仿佛来自地狱的曙光,那样珍贵和及时。 铃儿离开了蓝宫月的搀扶,缓缓地走下楼梯,来到了晗的尸体的身边。 “晗姐姐……”虚弱的声线若隐若现,掺杂着痛苦。 渊没有反应,依旧保持那样的注视,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动摇不了他,他只要默默地陪着自己的姐姐就好。 幼稚的脸上浮现了与年纪不符的悲伤,铃儿从身后环抱住了渊。十九的年纪,拥有正常男人应该具有的宽阔的胸膛和平坦的脊背,可是在铃儿的怀里,却微微地颤抖着。 “对不起……”哽咽了。 渊怔住了,来自身后的温暖将他从那个阴霾的天空里救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是这个丫头头一次这么跟自己亲近。呵呵,可惜却是在这个时候,多么希望不要! “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我保证……” 一瞬间,渊甩开了铃儿的束缚,顺势将蓝宫月拉进了地室,逃窜出来,锁上了铁门! “渊,你干什么,放我出去!”突然的变化让恐惧急剧蔓延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铃儿冲到了门边,哭喊着。 渊歉意地说道,“今天是庄里的大日子,你们待在这里,等他处理好了事情,会来接你的!”冷漠地转身,不敢去看铃儿,那丫头的表情不是他所可以承受的。 隐藏在荆棘地里的地室,无人问津,精金铸就的铁门,坚硬无比。 蓝宫月深意地望着门外的空荡荡的荆棘地,沉下了眼眸,计划里的事情可能有变化了。上官鸿在怀疑了,他要做的事情居然连铃儿都没有告诉!看着这个牢笼,对着那个死在自己手里的晗,他只是安静地坐在身边的一个石凳上,单薄的身子因为这里的潮湿的空气泛起的阴寒而颤抖。 铃儿回过了头,看见了蓝宫月的脸色,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 惊讶的神色从他的眼底荡漾开去,随即,由衷地感谢这从未有过的温暖。 “以前,老是雪聚哥哥帮我加衣服,我告诉他很多次了,说我可以自己照顾我自己,可是他都不理我,老是把我当小孩子!”从方才的激动中恢复过来,铃儿做到了蓝宫月的身边。讲述着雪聚曾经的种种,明亮的眼里发出深蓝色的光芒。 对她的眼睛感到诧异,蓝宫月在脑海里追溯着有关蓝色眼睛的传说,楼国…… 庄里,偌大的正殿里,各位长老就座完毕,各大门派的掌门也都到齐,注视着天下第一庄的庄主的就任仪式。 一袭纯白色的绣月服饰,韵带着雪聚制作的人皮面具,身后两排散花的童子和童女!落下的漫天花雨铺盖着她来的一路。 韵强装镇静,眼前的长老全都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随时都有被揭穿的危险。 人群里隐约地可以听见小声的低语,听在耳里,却那么像是在谈论着自己如何地不合适,不相像,脆弱而敏感的心弦在绷紧,每一步都加上了比以往大了十倍的力量。呼吸开始堵塞在喉咙间,涂满了粉黛的肌肤也无法掩饰因紧张而泛起的红潮。 “等等!”如预料的那样,人群里发出一声雄浑的声响,震慑着宽敞的正殿上空。 韵强忍住了内心的激动与不安,佯装泰若地转过身体,带着晗的面具,她却没有晗那样的处变不惊。一个十七岁的小女生的胆怯在不合时宜地产生,淹没了她此时的理智。 “在下昨夜收到消息,有人亲眼看见白庄主死于非命,不知白庄主作何解释……”阴险的笑意混合在尖锐的话意力具有强大的杀伤力。韵一时站不稳,后退了几步,无奈之下伸出两指戳进自己纤细的手臂里,疼痛让她从紧张里醒悟过来。她不敢开口,一开口便拆穿了,她只能用她充满了悲伤和冷漠的眼神注视着说话的人,同时,期待着救星。 “听说白庄主把上官鸿带进山庄了……”“江湖传言,白庄主曾经是上官鸿的侍妾。”“怎么不见白家的其余的几位公子和小姐?”一连串的提问铺天盖地而来,字字锋利,句句冷漠,都在期待着白月山庄的没落,没有人是真心来贺喜的。姐姐,我懂了,我现在懂了,你在哪里,我好怕,好怕!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八章 “哈哈……”冰冷的富有讽刺意味的笑声回荡在正殿的上空,雪聚一身黑色紧身衣,出现在众人的眼里。 他仿佛是一个鬼魅,让这里蒙上了阴森的气息,来自他身上的霸道的气场,从地底一直穿到每个人的心底。 “晗,怎么接任大典都不请我?”冷魅的声音,缓缓吐出,自若地仿佛不属于他。 韵深吸了一口气,紧悬的一颗心也松了下来。她依旧不语,抽出腰间的卿灵宝剑,直刺雪聚,就像他们原先套好的招式一样。雪聚轻松地周旋着,在别人的眼里,可以清晰地看见韵所使用的那套剑法,晗成名的剑法。 “雁绝!是白思晗的绝技,她……真的没死?消息有误……” 觉得差不多了,雪聚面无表情,开始发动对韵的攻击。韵开始节节败退,正如安排的那样,一部又一步按照雪聚预料的那样,那群所谓的名门正派果然只是冷眼旁观,等待渔翁得利。 雪聚向韵使了一个眼色,一个漂亮的回旋,翻到了身后,拿出自己怀里的一炷香,借着神牌前的烛火,点燃! “软迷香!”此刻的人顿时觉得浑身无力。 韵趁机拿出自己藏在怀里的丹晴,向雪聚放去! 丹晴合作地在雪聚的身上咬下一口,一声标志性的哀鸣,雪聚匆忙逃离。 “千年蛇王!好厉害!”韵迅速地转身,走到了冠冕台前,摘下了冠冕,径自离开。慌张而紧迫的逃离,却在别人的眼底留下了冷酷威严的形象。 依照计划,渊登场了,带来了白月山庄的一批大夫。 幽深的眼眸里隐藏了悲伤,暴露出寒冷和不屑,“帮各位掌门人号脉!”随即,对着接踵而至的一群丫鬟和仆人,“把各位送到客房休息,今日的就冕大会到此结束,上官鸿很可能去而复返,请各位快快离开!”说完,渊也留给他们一个决绝的背影。白月山庄从此便在天下人心底烙下强大的标志,曾经击退过上官鸿! 地室之内,铃儿依偎在蓝宫月的怀里,寂静的环境里响起了脚步声,沉稳有节奏的声音。 惊醒了铃儿,也让蓝宫月警觉地睁开眼。鼻息之间还留着铃儿身上独特的少女的馨香,他有些不舍,平和似水的眼眸竟也覆盖了一层迷朦的情欲。 雪聚轻柔地打开了门,既怕惊扰了晗的遗体,也怕惊吓到不安的铃儿。蓝宫月的眼神,同为男人,他当然明白那眼神意味着什么。剑眉高挑,也许是因为嫉妒,也许是因为担心,他一个健步上前,从蓝宫月的怀里抱过了铃儿。娇小的身体落在雪聚的怀里,还在颤颤悠悠地找寻一处可以固定的地方。 满意铃儿顺服的反应,他狭长的眼里充满了宠溺。抬起头,对上蓝宫月那深不可测的眼睛,说真的,他只是想要跟他炫耀,铃儿是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 怯怯地低下头,别开雪聚的挑衅的眼神,心里却在纠结。被浓黑的刘海遮住的脸上,是怎么样的狰狞和痛恨,与他心里的恨意成正比。他是皇家的七皇子,拥有世上最高的血统,而雪聚只是旁系,有权利拥有铃儿的,应该是自己。 “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清亮的童声划过地室里的死寂。 雪聚含笑,眼中饱含深意,“晗姐姐死的那天,告诉雪聚哥哥,蓝宫月在哪里?”他凝视着铃儿,对她,他是百分之一百的信任。不顾身边的蓝宫月已经紧张到发抖的反应。 铃儿的双腿盘住了雪聚的腰身,纤细的手臂搂紧了雪聚的脖子。 低沉地想了一下,“他一直都和我在一起!”肯定的一句话,铃儿埋进了雪聚的胸膛。 雪聚满意地笑了,抱着铃儿离开了这里。 蓝宫月怔在原地,铃儿在维护自己,有些受宠若惊,有些不知所措,有些隐忧:铃儿会怀疑自己吗?如纸苍白的脸色瘫软下来,写满了失落,一身宽松的单衣,那样挂在他的身上,衣领上没有扣上的扣子,让他胸前的大片的春光外泄。 与雪聚产生了芥蒂,这就意味着以后他们的生活将变得危险。脑海里的忧虑一波又一波席卷而至,简单梳起的发髻因为凉风而散落,木簪掉落地上的声音惊醒了失神已久的蓝宫月。 看见眼前的一个黑影,他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高贵的头颅,注视着铃儿嬉笑的单纯的脸庞。 两人坐在花园的石凳之上,借着暗淡的月光,照亮彼此的脸颊,“今晚的菜很好呢,你怎么都没有去吃?” 其实他发自内心地不想再她面前伪造出那副柔弱的样子,他迫切地希望铃儿可以了解,自己也是有能力去保护她的,和他雪聚哥哥一样。可是,他不能,“我以为雪聚不喜欢我,我……” 铃儿咯咯地笑着,无邪而纯真,“怎么会呢,雪聚哥哥是个老好人了……” 蓝宫月试探着开口问道,“为什么今天,你要那样说?”深深地埋下头,害怕铃儿那纯真却聪慧的眼睛在自己身上找到些什么。 “我知道肯定跟你没有关系嘛,我们就像一家人,大家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多好呢,虽然晗姐姐已经……”天真的眼眸里闪过了哀伤和自责。 杀了晗,蓝宫月从来都不觉得愧疚,但是,看见铃儿的眼睛那一刻,他后悔了。跟铃儿在一起,总让人觉得自卑和愧疚。那样的反应,落在铃儿的心里,却以为是自己的表情感染到了蓝宫月。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身后拿出一包饭团(是她自己捏的),递给了蓝宫月,“吃吧,明天就要赶路了!” 蓝宫月的手臂在身前颤抖,从来没有人那样关心过自己,泪花在他的眼睛里闪动,一颗千年冰封了的心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然融化,除了感激,还有对雪聚的强烈的嫉妒。这么美好的人儿,应该永远都属于我! 铃儿吹着口哨,小跑着离开了! 吞咽着铃儿送来的饭团,一滴热泪自眼角滑落,渗进了嘴里,咸咸的味道。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九章 自从白天那场剧目上演,所谓的名门正派相继仓皇离开,看着城门外那群伪君子陆续离开的身影,韵的心揪紧了。曾经的受到的教育与现在自己亲眼看见的完全不吻合,或者是更深的讽刺。她开始彷徨,这个世界上是否还有自己可以相信的人!白月山庄占据了近方圆五十里的所有土地,因此,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夜色,望不到边的孤寂。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渊已经站在韵的身后,一身蓝灰色的长衫衬托得他的身躯分外魁梧,曾经的稚嫩已经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消退,脸上已经没有不羁的痕迹,只有沉重得如同春天的雾水的神色。 他们两兄妹安静地站在城楼之上,默默地眺望远处的夜色,好像那一片黑暗可以解开彼此心底的疑惑! “雪聚哥哥……”还没唤出声,雪聚转身将铃儿拦入怀中,“叫我雪聚!” “雪聚……”窝在雪聚的怀抱里,铃儿分明地感觉到雪聚心脏的跳动。雪聚哥哥这次尽力去帮助白月山庄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雪聚哥哥插手别人的家事,以前,从来都只是冷漠地看着。他说过,别人的生死与我们无关,我们只要保住我们自己的命就好了。可是这次,我看见雪聚哥哥那样的认真地去处理一件事,是因为晗姐姐的缘故吧……不是因为嫉妒,只是看不懂。 白月山庄的书房内,铃儿徘徊在门前,久久不离开。 放下了手里的书卷,昏暗的光线投射在她的脸上,形成暗影。一改曾经的骄傲和任性,她的眼神里流露出失去亲人的伤痛和重振山庄的决心。从某一个侧面,甚至可以看见晗的影子。 “我可以进来吗?” 韵看了一眼铃儿,表现出惊讶与疑惑的神色,她朱唇轻启,示意了铃儿。 绛蓝色的衣服紧紧地包裹着她娇小的身体,恰好的身体的比例,铃儿看起来并不十分矮小。束着男子的发髻,一身男子的行头,这就是她要离开的预兆。 韵将一切看在眼里,垂下眼眸,继续阅览书卷,但是已经心不在焉。 “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见韵没有回答,她的脸上增添了几分窘迫和紧蹙,“渊也会和我们一起走,所以……”韵似乎没有听见一样,依旧淡若地坐在软座之上,昏暗的烛光被书卷挡住,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所以,所以!”心一横,铃儿递出了自己的布袋,“丹晴陪你!”布袋里的金光闪了又闪,像是在抗议,像是在哭诉。铃儿眼睛一闭,去它的内疚、伤心、不舍,“等我回来,我就会把它带走的!” 书卷落下,露出韵严肃的表情,而铃儿已经跑出房间,“谢谢!”轻轻的一句话,狂奔的铃儿浮现了一丝笑容。 “呀!”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铃儿不悦地抬起头,揉着自己撞痛的额头。 “走路都不看的吗?”冰冷的戏谑,在这个白月山庄里,除了那个讨厌的渊还能有谁? “不看路的是你吧,大坏蛋!”铃儿本没有期望他跟自己道歉,但是并没有想到他居然恶语相加,“哇……”被突然的拥抱吓倒,随即,铃儿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身下是一片下降的花园——渊在带铃儿飞。 两人落定在屋顶上,安静地看着天空里的那一轮月亮。 “你干嘛带我来这里啊?”双手托腮,铃儿的两双大眼睛注视着渊今夜严肃的脸色。 看着天空,渊镇定地开口,“给我一个生日礼物!” “嗯?”注视着渊,疑惑地歪着脑袋,“唔……”突如其来的一个吻,堵住了铃儿微张的红唇。眼神迅速在深入而深情的吻里失去了焦点。虽然从来没有正式谈过一次恋爱,但是男女之事,他也是涉猎许多,自然不会生疏。灵巧的舌头窜入铃儿的口中,热烈却不失温柔,吸吮得铃儿一阵窒息。 “呼、呼……我讨厌你!”喘着粗气,铃儿涨红了小脸,转身下了屋顶。 “呵呵……”带着由衷的喜悦和尚未消失的悲伤,他坐在屋顶之上,安静地欣赏今晚的夜色。不久,突然从下面飞来一个小包裹,渊准确地接住。 疑惑地拆开,随即一抹微笑在嘴角荡漾开去,“这个丫头,真是的!”那一个小锦囊里有一张字条:生日快乐!一枚小锁片,上面写着:萧木铃,楼国皇室萧氏第十四代长女……“她的长命锁片!”这是她身上最贵的东西了,纯金的,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意思,但是,除了自己是留给雪聚的,其他的身外物都是可以送人的。她简单地这么认为着。 浅蓝色的床帏将黄色的光芒遮挡在外,透过那微弱的光芒,雪聚看见了铃儿走进来的身影。那个吻,在他的脑海里萦绕,烦躁得让他想要杀人! “回来了?”“嗯!”铃儿显然没有意识到雪聚话里的怒意,自顾自地脱下外衣,跳上了床! 雪聚抱住了她的身体,盯着铃儿的发肿的嘴唇,“嘴是怎么回事?” 闪躲着雪聚的质问,将脑袋埋进了雪聚的胸膛,希望他不要问了。 雪聚抬起一只腿覆盖于铃儿的腰上,双手钳制住铃儿瘦削的肩膀,将她掰正对着自己的眼睛,另一只腿也顺势夹住了铃儿的腰身,凌驾于铃儿身上。 “雪聚哥哥……”恐惧地看着眼前异样的雪聚,铃儿心里害怕,眼睛里漫上了水雾。肩膀和身体传来疼痛。 忽视她无辜的模样,雪聚霸道地俯身吻上铃儿的唇,几乎是咬的,他就是要消去铃儿身上的属于渊的气息。 铃儿扭动着身体,空前地强烈。 “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大手撕扯掉了铃儿单薄的衣衫。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响彻在这个房间里。惊醒了迷糊的铃儿,也惊醒了愤怒的雪聚。随即,雪聚彷徨无错,他颤抖地松开了铃儿,想要去抱紧她,可是,铃儿已经转身背对他。 “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卑微地跟她道歉,却只换来她冰冷的背影。雪聚在她身边躺下,拉过被子为她盖好。我只是,只是,很心痛,真的好痛! 铃儿稚嫩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这次的出来,雪聚哥哥变得不一样了,变得让自己觉得陌生。以前,他疼自己都来不及了,可是现在他却一次又一次的侵犯自己,不懂了,真的不懂了,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背后,雪聚揽住她纤细的身体,轻轻地带着歉意。蜡烛烧尽,化作一摊蜡泥,房间陷入了黑暗,背对着月光,只能看见彼此的身体轻颤。 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今夜却并不是一个理想的结束。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章 微醺的阳光,穿过细长如蝉翼的睫毛的遮挡,射进双眸,唤醒了迷糊的人儿。 铃儿揉了揉双眼,看了看身边还在熟睡的雪聚,昨夜的重重历历在目,随即清澈的眼眸里漫上了水波。 掀开了被子,翻过雪聚的身体,小心地跃到地上,不忘回头看了雪聚一眼。他依旧是侧身躺卧,护着本来睡在里面的自己,可是,他从来都不会连自己起床都察觉不到。或许,他已经不再像以往那样在乎自己了吧,这样想着,铃儿垂下了眸子。 殊不知背对着铃儿的雪聚早就已经醒来,只是不知如何面对她,迟迟地不睁开双眼。铃儿沉重的步伐传到自己的耳朵里,雪聚浓黑的双瞳幽深仿佛黑洞,剑眉紧蹙,流露出从未有过的痛苦。 庄门口,蓝宫月、渊和韵已经准备妥当。 铃儿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眼神空洞地让人心疼,没有多说一句,拨开了帘子,跳上了车!落下的车帘遮住了她稚嫩的愁容。 韵和渊相视一看,担心又疼惜。渊扭过头,眼神深情地停滞在马车上,是昨晚我的冲动伤害到她了吗?看似儒雅的脸上也突现了几分内疚。 此时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蓝宫月心如刀绞,看了眼前的渊,想起了他昨夜的冲动,强硬地压下了杀人的冲动。 “我去陪师傅!”淡漠的说着,随即爬上了车。 “嗯!”渊和韵点头,借着掀开的帘子,看见了铃儿双手抱膝,双眼含泪的模样。 渊上前去,被韵拦下,“哥!”韵对着渊摇了摇头,充满了坚定的意味。 雪聚身骑出凡,好似一阵凛冽的狂风,席卷而至。晨风带起他翻飞的水蓝色的衣角,被精心梳理过的发髻,越发地衬托出他越来越明显的君王气质。 出凡前腿高跃,停在众人之前,雪聚握紧了缰绳,冷声命令道,“出发!” 韵警觉而畏惧地退离,深知这个男人不是好惹的。 渊看了车内的人儿,又看了看雪聚愠怒的神色,明白了大概,纵身上马。 马车开始颠簸,透过抖动的车帘,,可以大略地看见前面的雪聚的背影。那样挺拔平坦的后背,曾经是自己随意小憩的地方,可是,现在只能远远地看着。 “师傅,要吃点东西吗?”铃儿的模样看在蓝宫月的眼里,疼在他的心里。瘦削的身体,依旧跟往常一样,挂着宽松的单衣,露出白皙光滑的胸膛。浑身都散发着女子阴媚而柔弱的气质。 “不吃!”铃儿对着车外喊着,发泄着,“饿死我好了!”随即,接过蓝宫月手里的面包,对着蓝宫月狡黠地一笑,苦涩而勉强的笑容。 “虚……”跟他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小声地吃起来。 蓝宫月笑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铃儿的脑袋,这个丫头,是因为跟雪聚怄气啊。自己不是应该窃喜的吗?为什么心却隐隐作痛,甚至是酸痛。 心全专注在面包和车外的雪聚身上,铃儿全然没有觉察到身边的徒弟的异样,认真地吃着面包,咀嚼着,却是无味的。 车外下起了蒙蒙细雨,雨声落在车顶上,细小的声音被马车的震荡而淹没。铃儿依偎在蓝宫月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臂,眼睛依旧是定点在车外。 浅灰色的车帘因为雨水的浸润而变成暗灰色,也不似原先那样飘逸,在风中也略显沉重。 渊和雪聚浑身被打湿,策马不停。 看着外面被浸湿的两人,铃儿厥起了小嘴,拿过了油伞,飞出车外,坐在渊的马背上,为他打起了伞! 刺眼的一幕,雪聚假装不去在意,握紧了缰绳,双眼注视着前方,雨水顺着眼角落下,渗进眼中,酸涩不已。 铃儿忍不住看向雪聚,他被打湿的模样让铃儿心疼。 “过去吧!”渊苦笑。 “要你管!”踢了马背,“自己拿着!”把伞递给了渊,赌气似的奔回车内。 天昏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马蹄下溅起混浊的泥水,烟雾缭绕的山峰,在身后远去…… “蓝宫月!”半跪着,抱住了他的肩膀,手指抠紧了蓝宫月的嫩滑的肌肤,埋进了他的脖子,吐出的湿热的气息感染了身下的男人。蓝宫月压下身下的异样情绪,不做大幅度的动作,安静地坐着。 “下车吧!”雪聚掀开了帘子,淡淡地开口,看见了铃儿沉静的睡颜,不禁怦然心动,“铃儿……”小声地唤着,略带颤抖和亏欠,他深深地懊悔着,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铃儿还不懂那些事情,自己却在这方面一而再再而三地苛求,难道自己真的饥渴到那种地步了吗? 蓝宫月小心地推开了铃儿,伸手抱起了铃儿娇小的身体。 雪聚展开怀抱,示意蓝宫月把铃儿递给自己,同是柔美的男性身躯,雪聚就看起来更有霸王气质,而蓝宫月则略显女子媚态。然而,事实就是不那么吻合,蓝宫月勇敢地抬起头,直视着雪聚,然后将铃儿温柔地抱紧,转身走进客栈! 雪聚一阵愕然,随即,一抹深意的冷艳的笑容迅速在眼角凝结……事情开始变得刺激了。 “等等!”渊拦住了蓝宫月前进的步伐,“退后!”客栈里,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传来,弥漫在空气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一章 嗜血的气息令人亢奋,雪聚沉下了眼眸,湿透的衣角还在滴着雨水,脚下所到之处,留下水迹一片。冰凉的风习过,降下了因为紧张而升高的温度,四周充斥着雨声和风声,寂静得诡异。 怀里的铃儿感觉到怀抱的僵硬,不悦地扭动着身体,发出小声地抗议!吓得蓝宫月忙低头察看,引来雪聚和渊的注视,羞窘了脸。 推开了客栈的虚掩的大门,发出咯吱的声音,血腥味和腐臭味扑面而来 “呃……”惨象令人目不忍视,渊拂面望向雪聚。 客栈之内,尸体堆积如山,有的已经长出尸虫,啃食着尸体的腐肉,发出阵阵恶臭……血迹遍地,染红了棕色的桌椅和白色的墙壁。随处可见兵器与金银……疑惑加深了! 雪聚思量了几分,拿出怀里的一瓶药水,倒在地上,顷刻之间,尸体连带着尸虫化为灰烬!原本还弥漫着腐臭味的空气也随即产生一股淡淡的清香。 蓝宫月怀抱着铃儿走进了这里,惊悚地看着这一切。不得不佩服,上官鸿确实是个天才,上官家一切的优秀遗产,他都秉承了。这些药水和那些薰香,全是他自己在上官家的医药学上的发挥,自成一派,如果他回到了封狼,绝对永无宁日! “清洗掉血迹,我们住这里!”走到蓝宫月的前面,不可拒绝的霸气警告着蓝宫月把怀里的人儿交给他。 蓝宫月怔怔地看着雪聚,并不惊恐,虽然心里充满了耻辱感,但是他还是把铃儿交给了雪聚,因为,此刻他还不是雪聚的对手。 此地临近冰香谷,过了冰香谷,便是王城了,晗的死因,想必在上官家可以得到答案。 轻轻地放下了铃儿,拉过尘封已久的被褥,为她盖上。 退去了湿透的衣衫,雪聚站在窗前,眺望远处的群山。冰凉的风和雨丝掠过灼热的胸膛,因为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吗?他在心底问着自己,却只换来讽刺的笑意。身上的一道道伤疤,触目惊心,每一道都那么长,那么深,每一道都夹杂了无比的愤怒和仇恨,来自呼萨克那一战的结果。 他开始思索着,三年了,四处逃窜,真像他说的那样,一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晗死了,有点残忍地想到,幸亏是晗死了,否则,受伤的便是他的小铃儿……他可以受伤一千次、一万次,可是他不舍得铃儿受伤一小次,爱啊,自私的爱! 沉醉在惆怅和思考中,忘记了身边的铃儿,甚至连她已经苏醒也没有觉察到! 温暖的小胳膊从身后环抱住了雪聚,湿热的眼泪滑落,顺着雪聚伤痕累累的后背,滑下! 被来自身后的感觉震到,雪聚温柔地笑着,转身环抱住了铃儿,“睡得好吗?” 铃儿没有回答,手指滑过雪聚胸前的一道惊悚的伤疤,眼里盛满了泪水,心疼地说道,“肯定很疼!” 雪聚依旧笑着,“不疼!”因为铃儿为它伤心了,所以它不会疼的。 “你骗我!”脸颊紧紧地贴到了雪聚的身上,眼泪倾泻而下。 “你不生气了?”雪聚轻声地问道。 此时铃儿仿佛被说中了痛处,一把推开了雪聚,“我当然生气咯,哼,我要跟你绝交!”皱紧了眉头,满脸的泪痕。 雪聚笑呵呵地上前,强硬地将她揽入怀,“好,绝交,铃儿不做雪聚哥哥的朋友,做雪聚哥哥的情人好不好?” 迷惑地抬起头,轻声问,“情人和妻子一样吗?” 雪聚笑了,“我的情人只有你一个,妻子也只有你一个……” “情人就是妻子咯!”简单地这么认为。 雪聚抿唇浅笑,“在雪聚哥哥这里是这样!” “哦!”懂得了。 突然,雪聚好像想到了什么,俯身捧起铃儿泛红的脸蛋,温柔却又略带威胁地告诫,“以后除了我,谁都不许亲你,牵你的手,还有……”想到了限制级的画面,雪聚顿住了。 铃儿对雪聚的话倒不是很在意,反而举一反三,捏住了雪聚的脸,“你以后也不许亲别的女人,抱别的女人,还有不许把我当小孩子,不许把我弄痛,不许对我凶,不许不理我,不许丢下我……”顿时滔滔不绝。 雪聚惊愕,本以为自己对这丫头已经做到极致的呵护,原来,她还有那么多不满意的,她其实还有很多很在意的事情,但在大部分时候,自己忽略了征求她的意见,一厢情愿地加注自己的想法!(在此也提醒各位看官,生活里不要忽略类似的细节哦) “哈提!”一个喷嚏,雪聚慌了,抱起了铃儿上了床,紧紧地裹住。 “你也裹着!”笑嘻嘻地往雪聚的怀里蹭,单纯憨实的笑容那么真切地震撼着雪聚的心。仿佛是盛开在悬崖的百合,纯洁无瑕。 楼下,蓝宫月和渊摄于雪聚的霸权主义,厌恶地清扫着大厅里的血迹。 尽管空气里尽是清香屡屡,但想起原先的那幅画面,心里还是隐隐作呕。 这里是官道和山道的交接处,四面八方的人都会齐聚此地,然而,那么多的尸体居然没有人报案来处理,可见世风日下,人人都只求保命苟活,人心被长时间的安逸磨得麻木。 “老板,住店!”突然,门外走进一群商人模样打扮的人,看他们的身法和轻功,渊和蓝宫月都深知,他们绝对是练家子。不同在去白月山庄路上遇见的那一群人,他们隐藏地更深,武功更高,江湖的历练似乎也更加丰富。 “对不起,本店近日不招待……”“欢迎……”雪聚从楼梯上缓缓下来,面露微笑,粘上了两撇胡子。 向渊示意,三人会意后,渊上前接待,“客官楼上请!” 蓝宫月止步于楼下,继续打扫肮脏的大厅…… 次日,由于客人陆续地来到,这个冷清的客栈开始变得热闹,不仅由于客人的增加,更加是因为楼下有位活泼的小跑堂和一位美胜女子的男僮。蓝宫月时不时地拉曲助兴,铃儿提这个水壶玩得不亦乐乎!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二章 封狼王城之内秘密潜入大批江湖高手,好像有组织有预谋的一样,导致王城之内人心惶惶。 客栈之内,那股清香依旧,掠人鼻息。 “据说上官鸿又要回到上官家了!” “是吗?那个杀人恶魔还没有死吗?”噤声道。 “这次,凶多吉少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 “乱世需有明君,天下原本出自一家,如今分居各国,纷争不断,是该明主出世统一天下了!” 渊在柜台前做个账房,堂堂天下第一庄的公子,这账房还真的做的有模有样,手里的算盘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不时地抬头看一眼铃儿,那个头戴白玉簪的小男孩。 “蓝宫月,你小曲拉的不错!”吊儿郎当地拍了拍蓝宫月的肩膀,笑弯了眼! 偶尔踱过渊的柜前,大眼瞪小眼似的,总没好脸色。 “喂,我做得这么辛苦,好歹也慰问下么!” 大声地哼了一声,扭头扮了个鬼脸,朝厨房跑去。心里念叨着,活该,要不是你乱亲我,雪聚哥哥才不会跟我生气呢。 一溜烟便到了厨房前,没办法,那两位大少爷都不会做饭,只好雪聚在厨房里忙活。 拨开层层的烟雾,铃儿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雪聚哥哥,看见他满脸的汗水,铃儿不禁心疼。 “停会儿吧,歇歇!”小手伸过雪聚的后背将他紧紧抱住。 被她那突如其来的拥抱下到,雪聚无奈地举起自己布满油污的手,俯身看着怀里的小人儿! “来给。擦擦!”殷勤地帮雪聚擦去额上的汗水,眼里充满了爱意,仿佛要将人融化了似的。 两人对视着,甜蜜而幸福。 “啊,焦了!”难闻的焦味打破了暧昧的气氛,铃儿惊恐地松开了雪聚,让他忙自己的事情,离开时还不忘在雪聚的脸颊上献上香吻一个,以示鼓励。 “鬼灵精!”宠溺地唤着,坚毅的脸上布满温情。 夜深了,楼下的客人陆续地打点好后,他们才陆陆续续地上楼了。 铃儿窝在雪聚的怀抱里,纯真地看着雪聚,好像永远也看不够一样。 “怎么了,今天已经盯着我看很久了!”把铃儿的身体按进了自己的胸膛,来自她身体的淡淡的汗味冲击着雪聚的意识。 埋进了他的胸膛,脸上泛起了一丝丝羞涩,“想看就看咯!” “铃儿有多久没有洗澡了?”突然冒出了这个问题。 铃儿恐惧地想要脱离雪聚的禁锢,却被雪聚紧紧拥抱住。 “不爱洗澡是不好的!”半哄半威胁着对上铃儿的眼睛。 “明天洗啦,今天很晚了,该睡觉了!”小嘴嘟起来了,企图用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来打动雪聚,只是被他决绝地忽视,迎来硬生生的一句判词,“我去帮你打水,你自己把那包花瓣拿出来啊!” 铃儿气愤而无奈地踹了雪聚一脚,小声地骂道,雪聚哥哥真讨厌! 功力高深又熟稔铃儿性格的雪聚当然知道这个丫头在干什么,抿起一个苦涩的笑容。 两年前,铃儿刚刚来到雪聚身边,天真无邪的她还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一次外逃途中,铃儿和雪聚被迫在一家小店住宿。谁料,那家居然是间黑店,连雪聚都着了他们的道。一群坏人闯进来,当时铃儿正在洗澡,尴尬和恐惧交织着,最后幸亏雪聚及时赶到,解救了铃儿。但从此,铃儿便痛恨起洗澡了,也很少在外出时洗澡。 水已经预备好了,雪聚接过铃儿手里拿着的花瓣,撒向了桶里,空气里顿时弥漫起花香。 “乖了,你洗澡,雪聚哥哥就在隔壁!”上前抱了铃儿,随即松开怀抱,亲了她的额头也关门离开。 “就知道会这样!唉……”看着一桶满满的水,铃儿的小嘴噘得老高了! 褪下了衣服,铃儿迈进了浴桶,清水漫上她娇小的身体。 隔壁的灯亮着,渊正在擦拭着自己的宝剑,小心翼翼,剑眉之下,幽深的眼神冒着寒意。晗的死一直都萦绕在他的心上,没有一刻松懈过。这些年,自己这一房的人争夺庄主之位,人的丑恶嘴脸已经看贯到麻木的程度。而晗,一直是一个出色的姐姐,为乐照顾他们两个,耽误了自己的青春,也耽误了自己的幸福! 雪聚敲了敲门,迎上了渊沉默的容颜,似曾相识的感觉。三年前的上官鸿,浮现在自己的脑海。 强装出一分不羁的笑意,“你怎么过来了?” 雪聚走进了渊的房间,那把被擦得锃亮的宝剑落入眼底,那么刺眼。 看见了雪聚的视线,渊笑着上前,把剑挂到了床边,“没事情做,擦擦剑!” “你还放不下仇恨?”冷漠得不带任何语气。 渊先是怔了一下,随即,他展开了诡异的微笑,仿佛要洞悉雪聚的心底,“你不也是吗?” 雪聚饶有趣味地抬起头,“什么意思?” “顺手接下这家店,你不要告诉我你想转行了!” 听着渊的话,雪聚突然有了兴趣,反正铃儿在洗澡,自己也没什么事,不妨听他讲下去。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但是,你绝对不是甘于平凡的一个人!” “哦?何以见得?”笑着,眼底已见寒冷,任何人都不愿意被人看穿心意,何况是雪聚这样的强者。 天空开始下雨,谁都没有意料到,彼此沉浸在彼此的交谈中。铃儿,隔着薄薄的门板,清晰地听见隔壁的对话。 “花宫府、白月山庄、这里,都指向了一个方向,王城!”渊直直地望着雪聚的冷眸,勇敢而狡黠地望着他。 两人陷入了沉默中,雨丝翻飞着,飘进了窗内,地上已经一片水迹。 “哈哈……”雪聚大笑,不予否认,“如果我是为了晗报仇呢?” 一抹哀愁在他幽深的眼底一闪而过,“那里是你的死地,你无非是为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为姐姐报仇只是顺便而已!” “你倒很了解我!”雪聚侧过了身体,深思地看着窗外,“我要拿回我的一切,你愿意追随我吗?” 渊深吸了一口气,果然是这样,即便是猜中了,却也开心不起来。 “那铃儿呢,你拿她怎么办?” 雪聚的心好似针扎了一样,俊眉紧蹙,这也是自己在担心的啊,“她……我……” “如果你要把她带入宫廷之争,那请你把她让给我!” 话毕,雪聚迅速扭头,如鬼魅一样一闪,来到渊的跟前,如恶魔的眼神,那样愤怒地注视着渊。凭他刚才的一句话,他就该死,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把铃儿带走,没有! “你要毁了她吗?” “闭嘴,信不信我杀了你……” “咯吱”门被推开了,铃儿一身白色单衣,满脸愤怒。 雪聚慌了,冲到铃儿跟前,想跟她解释,被她撑起的双臂挡开。 “铃儿……” “你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我们不会回家的,什么幸福,都是骗人的……”吼着,抹着眼泪跑走。 雪聚愣在原地,望着铃儿的背影,竟连追的力气都没有。面对她,自己竟然一点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你去追她,别让她出事了!”垂下眼眸,铃儿,雪聚哥哥没有骗你,雪聚哥哥只要你幸福……雨滴打进窗内,响着……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三章 “呜……”躲在石板上,铃儿童声清脆的哭声响彻黑夜,令人揪心地疼。 雨水打湿了铃儿的衣裳,冰冷的雨水渗进她颤抖的肌肤。 渊缓缓地走到她身边,环抱住她冰冷的身体,来自他身体的温度,曾经一度让铃儿迷失,误认为是雪聚。 迷茫地抬起头,冻得发紫的嘴唇轻启,“为什么是你?” 渊酸涩地开口,“我也可以保护你……”抱紧了铃儿的身体。 “可是,我要雪聚哥哥保护我。” “我可以比雪聚做的更好,他给不了的,我可以给你!” 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强烈的杀气凝集在潮湿的空气里,升腾起一层氤氲的薄雾。 渊警觉的把铃儿护在身下,睁大了血色瞳孔,他已经失去大姐,不能再失去这个丫头。强烈的抗击意识在脑海里形成,支配着他的身体,刹那间,沸腾了! 铁甲宝马上,蓝宫月身着银白色铠甲,一面白色的面具掩盖了他柔弱的外貌,只露出那双阴冷的眼眸注视着渊。他抱着铃儿,他居然抱着自己心里的人儿,仅凭这一点,他就必须死!杀意从他身上散发出去。 冷笑着,寒剑交锋,迸发出淡蓝色的寒光。夹杂着雨声,那样刺耳! “不回家了,雪聚哥哥骗我……”痴痴地笑着,时而转化为短暂的哭泣,仿佛失去了灵魂,铃儿任凭那群人带走自己,一点也没有反抗的意识。 “铃儿……铃儿……不要跟他走。”渊拼命地喊着,铃儿就是没有反应! 蓝宫月冷笑着,一剑劈下来,渊的佩剑被斩成两截,连连后退。 这时,后面的杀手跟上来,与渊纠缠着。 马蹄声渐远,溅起泥水,脏了茵绿的草地。 血腥味,随着逆行的风,传到了雪聚的鼻子里,心底一沉,匆忙赶到,一剑果决了这群杀手。 渊痛苦地呼叫着,“你在干什么,杀了他们怎么找到铃儿!” “他们都是傀儡,没有自己的意识!”一手抓住站立不稳的渊,一手执剑,“他们要的是我,不会对铃儿怎么样的!”这只是自我安慰而已,即使侥幸猜对了,铃儿也一定吓坏了!内疚又占据了心房。上官鸿,回到上官家究竟是对是错?雪聚不禁讽刺地笑着。不回去,呼萨克的仇无法忘怀,回去,铃儿是否适应得了那里的生活? 今晚真的糟透了! 红毒林内,蓝宫月与红毒娘子对视着。 “那一群又被杀了?”妖娆的脸庞,阴毒的眼神,武林第一蛇蝎美人,任红晓。 蓝宫月俯身看了怀里的人儿,继而冷漠地跟红晓说道,“她先寄放在你这里,好好照顾着,继续帮我招兵买马!”侍女接过了铃儿的身子,退到了一边。 蓝宫月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她,引来了红晓的不满,伸出雪白的大腿,滑上蓝宫月的身体,妖媚地望着蓝宫月,尽其挑逗之能事。 蓝宫月厌恶地推开了红晓,但那丝厌恶只是一闪而逝的,因为红晓还是有利用价值的。他笑呵呵地上前,儒雅地开口安慰,“现在不方便,以后回去,本王一定好好满足你!” 红晓的脸色顿时阴了下来,“你和上官鸿都是一个货色,女人玩了一个腻一个!”不悦地跺脚,一身红色的旗袍裙装,掠过草地。 蓝宫月的眼睛始终都注视着玲儿,苦笑着,是啊,我们看上的女人也是同一个,所以,我们之间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次日,蓝宫月从客栈的房间里走出来,依旧是极具诱惑的服饰,露出极具诱惑的肤色,极具诱惑的眼眸散发出极具诱惑的光芒。来到雪聚的房前,敲响了房门,以嬉笑而无辜的语气轻轻唤着,“师傅,起床了吗?” 雪聚打开了门,一脸邪魅,冷峻回答,“铃儿昨晚被抓走了!” 蓝宫月脸色大变,立刻眼泪涌上来,“怎么会,师傅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我看见你和她进房间了啊!” 雪聚的脸色迅速暗下,眼神变得惊悚,“我希望你知道,铃儿还小,她禁不起惊吓,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双手禁锢着蓝宫月瘦削的肩膀,生生地发疼,好像要把他的骨头给拧碎了一样。 “你放开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好疼……”蓝宫月挣扎着,雪聚的力道吓人。 “你清醒点,铃儿要是回来了,你怎么跟她交代!” “最好不是你做的……” 雪聚松开了手,强压下怒气,与渊一起下楼了。 果然是封狼第一高手,居然让我一点反驳的力量都没有,蓝宫月揉着自己的肩膀,鄙夷痛恨雪聚,但是也无奈。 红毒林内深处,一间华美的石堡,屹立在绿水青山间。 铃儿躺在粉红色的纱帐内,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面容、陌生的感觉袭来,铃儿恐惧地睁大了双眼,掀开了被子就往门外奔去。 “姑娘,你醒了!”红晓满面笑容,抱住了铃儿冲进来的身体。身下的小女孩,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居然让蓝宫月那样紧张,红晓不禁深思着皱起了眉头。 “你是谁!”迅速地脱离眼前的妖娆的女子的怀抱,一股刺鼻的香水味,让人眼前一阵晕眩。 “呵呵,昨晚你昏倒在路旁,是我带你回来的!” “呃?”铃儿努力地去想昨夜发生的事情,除了脑子里的痛楚,她没有任何印象,“你……救了我?” “哎呦,头很疼吗?”红晓迎了上去,心疼地抚摸着。 铃儿躲过了她的触摸,警觉地注视着她,剑气在指尖凝结。 敏锐的眼睛早已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邪笑着,银针扎进她的穴道。 抱住了她昏落的身体,红晓热情似火的表情瞬间冰冷下来,捏住她的手臂的手掌加重了力道。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四章 窗外,雨还在淅沥沥地下着,安静地在阴沉灰暗的天空里垂下雨帘,但是,不管用手怎么去拨动,都无法拨开,都只能任凭它挡住视线。 “老板,怎么没有开伙啊?”“老板,怎么连开水都没有烧?”“老板,你是什么意思?”“兄弟们,砸了!”“噼哩啪啦——” 一片残垣,这里恢复了死寂…… 一个神态黯然的男人双手交叠在腰后,凉风拂起了他白色的长衫,在等待! 楼上,他依旧擦拭着自己心爱的宝剑,尽管已经断裂成两半,依旧锃亮,每一下,都倾注了爱心和仇恨。 隔壁,他枕着手臂,淡若地看着梁柱,撩拨着散落胸前的发线。 “十一弟……”上官炫一身金色铠甲,手握青色长戟,破门而入。 雪聚缓缓地回头,迟流的空气仿佛在他的脸上戴上了面具,绝美的脸上,首次,有了恐惧。 “三年不见,十一弟可好?”明显的挑衅气氛,两人之间迅速酝酿出敌意。 “四哥看来面色不错,想必是春风得意咯!”恐惧被隐藏在眼底,挺起胸膛,面对着眼前的,当世上官家最嚣张的男人。自从三年离开,上官家爵位空缺,而在王位争夺战争里,四子上官炫占了先机。 他也是这世上最希望雪聚死的人。 “你猜我带了多少兵马来?”上官炫转身,露出门口的视线,黑压压的人头,不是普通的士兵,是特训兵,以一敌十的那种。 短暂的失身过后,雪聚仰天大笑…… 他阴晴不定的情绪在上官炫的心底引发恐惧,“你笑什么?” 红毒林里,铃儿偷偷地睁开了眼睛,她胜于常人的恢复力,总是在危机发生时产生作用。铃儿拂开了帷幕,小心地张望了这里,发现房间里居然没有人,只是门外有两个女人守护。 “给小姐送饭的!”门外响起了声音,铃儿双眼一眯,计上心头。松下帘帐,佯装昏迷躺好。 “还在睡觉啊?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铃儿翻身,点住丫鬟的穴道,换下了她的衣服,铃儿乔装成丫鬟的模样,端着饭盘子出去。 “拜见主母!” 铃儿抬头,惊恐,随即施展轻功逃跑。 身后的红毒脸色大变,“浪迭行?”愤怒地飞上前,银针打出,射进铃儿的膝盖骨内。 “啊……”铃儿从空中坠落,膝盖上传来剧痛。 “上官鸿的武功……他连他的武功都传给你了,这个丫头,你凭什么,凭什么获得他的武功……”红晓狠毒地将铃儿腿上的银针拔出,伴随着铃儿的哀号,铃儿昏厥。她废掉了铃儿的武功,毁了她的腿……殊不知,这只是唤醒了铃儿体内被封印的一层力量。 “即使他救回了你,也只会是一个废物……”诡异的笑声回荡在清丽迷人的竹林上空。 客栈里,雪聚和炫两人就着一张四方桌坐下,四目相对,富有的深意在彼此眼神里进行。 “你要回上官府吗?”“你希望我回去吗?”“我不希望!”“我看天命!”“你要领受家规,你知道那很残忍。”“是啊,或许我会死在当中。”“但那只是或许,我要你一定死。”“我死了,就没有人进得了四神冢了!”“你要我今天放过你?”“是!” 上官炫沉思了几许,与雪聚双手交握,浅吟着,“留你一条命!”接过衣袖里的钥匙。 “即便这把钥匙是假的,带你领受家法,倒时候,杀你的就不只我,不如姑且相信,四神冢……” 自从雪聚完成了四神冢的修炼,他便关闭了四神冢,王室的法师看护的只是一座死室,钥匙,只有雪聚有。 离去之前,上官炫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浮起了一丝邪笑,不经心地说道,“昨天,我刚和呼萨克见面,他要我转达对你的思念……呵呵!” 双拳紧握住,雪聚强压下怒气,一幕幕耻辱袭上心间。仿佛鬼魅不散,萦绕脑海……充斥着他们淫亵的笑声,扭曲的画面。 “他是?”上官炫离开后,渊正好下楼,望着那金黄色的背影,和雪聚类似的金黄发线,猜测着。 “一个将死之人。”咬着牙,雪聚狠狠地说道。 转身之间,一封完好的信置于桃木桌上。 两人相视,狐疑地交换眼色。雪聚最先反应过来,“铃儿!”声音大得惊人,惊扰了楼上的蓝宫月。 雪聚迅速地拆掉了信,几乎是撕碎的力道,他迫不及待地要知道那里的内容。那个丫头,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蓝宫月翻身下床,悠悠地下楼,看着楼下那两人发青的脸色,心里也开始惴惴不安。 “是什么?”看着几乎粉碎的信纸,蓝宫月料想大事不妙。尽管脸上一副担忧的神情,但至少他心里还在偷笑…… 当然,笑容也在随即的一刹那冰冻。 “铃儿被红毒娘子绑架了。”渊沉沉地说道。心里交代了,要上官鸿亲自来救她。 “不可能!”蓝宫月的脸色大变,超出了自己的控制,怎么会,红晓背叛了,那铃儿,不就是…… “我现在就去!” 渊立刻拦住了,“信里交代要两天后才可以,为了铃儿着想……” 雪聚止住步伐了,空气在那一瞬间停止了一样。呼吸都开始变得痛苦,每个人都在内疚…… 夜风吹过了凌乱的头发,牵起回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五章 四年前,上官府书房内,灯火通明!鸿和王爷相对而坐,手执棋子,双眼落在棋盘上! “将军!”王爷开心地大笑,继而诡谲地低下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鸿自信地展开了一抹微笑,对于他来讲,那个女人比这盘棋更加有吸引力。 “七日后,我一定带炼毒秘籍回来!”食指与中指夹着一束金发,在胸前摆弄。门前,丫鬟散开两排,为他让出一条小道。所有半路遇到的人,他的哥哥、或者是嫂嫂,甚至是姨娘,全部都要侧身回避!一身浅蓝色的华服,面泛红光,肤白胜雪,身姿妖娆妩媚,封狼第一美男子。 水晶石照明,汉白玉铺地,镶金的门柱……在他的眼底已经成为理所应当,没有任何心跳的感觉。 一日后,孤身策马于洛满沼泽边!女子嬉笑的声音逐渐清晰,眼角里情欲暗生…… “好漂亮啊!”女孩指着远方的一片绿洲,畅快地笑着。 “的确漂亮!”鸿在她们身后赞叹道,引来了女子们的惊讶眼神!回眸的那一刹那,心便被眼前的男子俘虏。 “哪来的陌生人?”红晓柔媚清亮的声线顿时吸引了鸿,眉眼如斯,鸿的心底已经明了! 暗笑着,“在下,上官鸿!”大名一说,所有的女子都惊住了。 上官鸿,是那个封狼的小王爷,那个天下第一的男人…… 鸿望着怔的红晓,“明晚布兰郡灯会,希望小姐赏脸!” “才见一面,就邀请?”红晓冷下了语气,眼角不住地飘向雪聚,拂袖飞去。望着佳人离开,鸿狡黠地笑着。美人已经上钩,或许可以人财两得,终于有事情可以消遣了,转瞬,眼色下沉。 三日过后,红晓与雪聚已经如胶似漆,身体的交欢也自然而然。芙蓉帐下,浮动的灯光照着浮动的人影,交叠在一起,承欢。热汗湿透了单薄的衣裳,白皙的肌肤紧紧相贴,泛出微红。 女子的娇喘不绝于耳,仿佛置身云端,又想跌落谷底,痛苦与欢乐夹杂,疯狂地索取彼此的身体。 末了,红晓疲惫地躺在鸿的身下,面露满足而喜悦的神色,一双妖冶的眼睛荡去了残余的情欲气息,映着鸿冷淡的表情。纤细的手臂落在鸿精健的腰上,裸露在空气里,一股冰凉的触觉。 鸿低下头,一张绝美的脸,蛊惑人的笑意,再一次攫取红晓的芳心,心脏又开始加速。 “知道我这次是为什么来的吗?”平淡的语气不含任何情绪,淡漠得好像不在乎世界上的任何事物一样。 红晓不解,疑惑地望着他。 鸿轻点了红晓的鼻尖,亲昵却深意地笑道,“我就是为了今夜而来的!” 尽管背负第一毒娘子的名号,红晓还是禁不起鸿的甜言蜜语,两抹红霞爬上了脸颊,娇嗔地推了鸿一下,“呃,你干什么?”瞪大了眼,看见鸿点住了自己的穴道。 “炼毒宝库的钥匙,我要了,哼……”眼中迸发着阴狠和不屑,鸿拿过红晓散落地上的衣物里的一串钥匙,披上了洁白的单衣,拂袖而去。这样的女人,从来只是一夜恩典,喜欢看美丽的女子,尤其是傲气的女子,在自己身下吟唤着,迷乱着的表情。 一日后,上官府内,他快马加鞭,赶至上官府前,趁着天刚亮,他希望在父王上朝之前把自己的成绩给他看。就这样,欣喜地顶着黑眼圈,他叩开了上官家的大门。 “王爷呢?” “王爷昨夜是在芸王妃哪儿过夜!”简单而战栗的一句话,鸿彻底愤怒了。他又去临幸别的女人了,他又背叛了娘亲,这个混蛋。 “鸿儿,你回来了。”上官王爷披上了衣服,身边芸侧王妃挽着他的手臂,两人齐齐出现在王府的大厅里。 “给你要的东西,你是个混蛋,上官腾!”极度暴怒地把秘籍丢给了王爷,杂在王爷的胸前。 刹那间,芸侧王妃惊恐地看向王爷,所有的仆人也都一致地将眼神聚焦在王爷的身上,只有王爷痛心地看向鸿,那个看似成熟却还十分稚嫩的背影。 家家都本难念的经,看着漫天散落的花雨,鸿跪在母亲舒寻的墓前,“娘……娘……”唤着,回忆着曾经的一家三口的生活。父亲每天都在母亲的身边,陪着她,每天都开心地笑着。而母亲去世了,一切都变了,父亲不再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家也不再是一个完整的家,那么突然,那么来不及准备。 轻叹了一口气,雪聚从怀想里回过神,不知不觉,天际已经泛白,晨风凉凉地拂面,被露水沾湿了衣裳,寒彻心扉。 有一次出逃,雪聚和铃儿被困峡谷,入夜,铃儿抱紧了雪聚的身体,几乎就是睡在雪聚的身体上的,醒了,小丫头不好意思地望着雪聚。雪聚只是宠溺地揉揉她的刘海,温柔地问道,“喜欢抱着雪聚哥哥吗?” 铃儿一脸坦然地说道,“不喜欢!”雪聚一怔,继而浅笑,“那为什么要抱着我呢?” “我怕你突然不见了!”澄澈的大眼睛眨巴着,充满了天真和单纯。 雪聚不忍心地抱紧她娇小的身体,发誓,“我不会丢下你的,永远都不会!”她是第一个依赖自己的人儿,在她的身上,第一次发觉到自己原来也是这么重要的,雪聚找到了自己的活下去的目的和意义。 可是,雪聚却一次又一次让她陷入困境,剑眉紧紧地稠叠着,黑色的瞳孔之内,一片迷茫的黑夜重叠着。 熄灭了灯,蓝宫月揉紧了被子,痛苦得喘不过气来。千算万算都没有想过红晓的背叛,沉下了眼眸,“师傅……”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六章 红色帷帐之内,铃儿沉沉地睡着,疲倦占据了浑身,仿佛浴火重生了一般,迫切地需要休息和体力。被废了武功,她的脸上不无痛苦,但是,幼稚的她总是可以轻易地忘却,一场睡梦便可以安抚她受伤的身心。 有如两年前一样,家国易主,父亲过世,母亲只是笑着抚摸着铃儿的浓黑的头发,用她一贯的温婉的语气说道,铃儿要学会长大,要勇敢地活下去。然后,便命令侍卫将铃儿送走,将一个懵懂的少女带离这个是非之地。 而她,铃儿,只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感受到床边的冰凉,然后想起来,母亲离开了。她会啜泣,会害怕,依偎在奶娘的怀里,找寻着那一份熟悉的味道。然后,一个又一个离开了,她只当他们睡着了,或者是嫌弃自己了,从来都不曾懂得伤害背后的那一层又一层的黑暗和肮脏。 “铃儿呢?”雪聚掠过重叠的竹子,降身到红毒的面前,眼角余光扫射着周围,不见铃儿的身影,分外沮丧。 红毒打扮得异常妖娆,脸颊、眼角、嘴唇、手臂、浑身都涂满了红色,鲜红得让人觉得腻烦。觉察到了来自雪聚的盛怒,红毒的心顿时凉下了一大截,讽刺却又苦涩的意味。四年的牵挂,四年的盼望,真是可笑。 阴狠再次覆盖她的脸庞,红毒咬紧了丰满的唇瓣,“没想到你居然传授那个丫头武功!” 一阵强烈的电流流过,震颤了雪聚,依他对红毒的了解,她发现了铃儿的武功,那么铃儿很可能被废了武功,想到这里,雪聚倏地睁大了眼眸,布满了惊恐,“你毁了她的武功?” 红毒没有回答,只是浅浅地笑着,表示默认。然而这个世界上最明了的不是语言,而是眼神,那么确切地传达出主人的意思。 心中郁结的愤怒爆发了,“你怎么可以那样做,你这样就是杀了她啊!”铃儿身体虚弱,只有依靠雪聚那点微弱的功力,才得以保全性命,而红毒却毁了,毁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毁了他心里唯一的希望。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要她死,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拥有你,你回答我!”终于,红毒心里的痛楚也喷涌而出,强烈而汹涌,藏了四年的愤怒和感慨。她周旋于不同的男人之间,心却无时无刻不挂念着雪聚,可是他却轻易地把心给了一个小丫头,作为女人,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竹影层叠,雪聚感觉到了血腥味,心顿时沸腾了起来,但是脸上却是越发得冷静。 “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爱上的女人,你不可以跟她相比!”淡淡的话从他的嘴里缓缓地吐出,那样坚定和诚恳,宣告了铃儿在他心里的无与伦比。 红毒绝望而冷酷地别开头,既然得不到,就毁灭吧! 刹那间,黑色人影自竹林深处飞出,将雪聚团团围住,今天本就不是艳阳天,况且是秋天,天空也阴沉,风也刮得越大了。雪聚挑起眉头,扫视了周围迅速围来的人,邪笑了。 纤细的光滑的手掌,将系于腰间的长剑抽出,嗜血的味道,开始蔓延在翠绿的竹林里。 渊已经潜入红毒的老巢里,四下寻找铃儿的身影。今日大部分主力都已经出去迎战,这里显得人影寥寥,进出也变得自由许多。 一间又一间地艘过来,就是不见铃儿的身影,渊更加着急了。 “说,新抓回来的女孩在哪里?”渊抓了一个女孩就逼问,儒雅俊美的脸上出现了狰狞的面目,不由得让人心生畏惧。 “奴婢,奴婢不知!”女奴颤抖着,几乎要跪下来了。 渊愤怒地甩开了那个奴婢,一剑指着她的脖子,示意到,“你说了,还有活命,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女奴慌了,看着离自己就一寸的剑锋,跪求哭泣,“不要,大侠饶命,姑娘就藏在那间房里,可是房里有机关,奴婢真的不知道……” 渊顺着女奴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放过了那女孩,“你走吧!” “谢谢……”女奴爬起来就要离开,走了五六步,女奴大喊,“有刺客……来人呐。” 一剑刺来,女奴毙命。 渊冷眼,走进那间房间。 “铃儿,你在吗?”轻声地唤到,边走边击打着墙壁,看是否有暗格之类的地方。 睡梦里,铃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惊得睁开了眼,可是眼前却是一片黑暗,恐怖的黑暗。 “我在,我在,这里好黑,我好怕……” 铃儿娇怜的声音传来,渊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欣喜,他顺着铃儿的声音,来到了一幅巨画前。望着眼前的巨大的“缘”字,渊笑着撤掉了画,露出一片暗灰色墙面。 “别怕,铃儿到这边来好不好!”渊小声地安慰着。 里面却传来铃儿的哀号,“啊……好疼!”她照着渊的话站了起来,膝盖处的痛楚令她无法站立,顿时倒在了地上。 铃儿的声音不由得令渊揪紧了心,“你怎么了?”迫切之下,渊使出浑身力量,打破了那扇墙面,他没有时间去找机关了。 铃儿痛苦地躺在地上,看着那一大片的亮光,铃儿不禁笑了。 渊吓住了,透过微弱的光芒,依稀看见铃儿纤弱的身体上布满了血迹,来自膝盖流出的血液染红了铃儿的衣裳,好像血染了百合那样富有血腥刺激和视觉对比。铃儿虚弱地喘着粗气,半闭的眼睛,眼角渗出了晶莹的泪珠,那样闪眼,那样令人疼惜。 “对不起,对不起……”忍住了愤怒和后悔的心情,渊缓缓上前,温柔地抱起了铃儿的身体,那样小心翼翼,那样温柔,生怕弄疼了她。 “啊……”突然的触碰还是让伤处产生剧烈的痛楚,铃儿不禁轻吟出声,随即咬紧了发白的嘴唇,努力地把头埋进渊的臂弯,不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表情。 竹林深处,血色已经席卷了翠绿的竹林,笼罩着恶魔的气息,点亮了一场流血的战争。 红毒甩袖,纵身一跃,加入了争斗。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七章 客栈之内,蓝宫月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一如既往的妖媚和慵懒,迷蒙地望着这个空荡荡的房间。眨眼之间,他清醒了,望着香炉内未燃尽的香,愤怒地瞪大了双眼。 今天是去救铃儿的日子,而他们却撇下了自己,是不信任,是轻视?都已经不重要了,自己唯一介意的是,他们居然抛下自己去救铃儿…… 他夺门而出,加速往竹林奔去,景物在他身后退去,风在耳边呼啸,他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清晰过。 “呃……”竹林的人已经死尽,鲜血洒满了尸体,灌溉着竹林的土壤。红毒落在雪聚的怀抱里,眼睛里散去了原先的妖冶和魅惑,那样清澈地望着雪聚,甚至还可以看见依稀的泪光。 雪聚泛红的眼睛看着身下的女子,久久不能回过神。 渊抱着铃儿往这边赶来,蓝宫月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撞上了渊,呼吸在看见满身是血的铃儿的那一刹那变得困难。 才三天不见,她居然瘦成了这样,原本就显苍白的脸色现在几乎没有血色。眼光停住在铃儿怪异的腿上,意外地看见了她瘦去的膝盖,心震了一下,强忍住泛滥的眼泪,蓝宫月望着铃儿,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自己一心想要保护的女孩,现在就是这样一幅光景,这到底是为什么,蓝宫月,这都是你的错,你这个恶魔! 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坏,邪恶,而这一次,他相信了! “你喜欢过我吗?”红晓含泪,虚弱地问道,嘴角流下鲜红的液体。 雪聚闭嘴不语,脸上的表情有待恢复。 红晓只是笑着,勉强地笑着,“小心你身边的人……” 一句话,那么刺耳,传到蓝宫月的耳朵里,他极致地愤怒了,也许是伪装,也许是真心,他冲到了红晓的身边,推开了迷茫的雪聚,使劲地摇着红晓,暗地里,一根银针刺入红晓的腰间,了结了红晓的生命,无神的眼睛,发白的嘴唇喃喃地念叨,“你这个妖女,你这个凶手,都是你,害了我师傅!” 红晓没有反抗,清秀地笑着,凉风拂起她的长发,扫过人的眼睛,那样瘙痒,那样揪心,笑着,笑着,安详地说道,“我得不到的,你们也休想得到!”呼吸在那一刻停止了。 竹林的风还在肆虐,弥漫着血液的味道,所有人为之迷惑,好像中了巫蛊之术一样,傻傻地空洞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最后,竹林的独特的气味开始变得清晰,意识开始恢复。 一声痛苦的哀号唤醒了陷入血腥中的人们。 渊忙低头看怀里的人儿,却发现她已经失去了意识。 “铃儿,铃儿!”雪聚飞到铃儿身边,伸出手想要抱住她,却不敢,看着她浑身鲜血,看着她瘦小的身子,惨白的脸色,宽大的手掌在她的脸边游离,不敢触碰,不知所措,心在滴血。 蓝宫月吼了一声,“快,去冰香谷,找冰蝶夫人,快——”全凭来自主观的那一点动力,蓝宫月对着雪聚喊道。 这个名字让雪聚一阵惊讶,冰蝶?神医美人冰蝶? 雪聚的犹豫在蓝宫月的眼底看成是对自己的不信任,蓝宫月深情地望了铃儿一眼,一狠心,放声吼道,“我是当今七皇子,够了吧,我已经坦白了,快带师傅去啊,来不及了……” 雪聚转脸对着蓝宫月诡异地一望,沉下眼眸,想要接过铃儿,却又怕弄痛了她。 “走吧!”施展开轻功,朝冰蝶谷飞去。 什么家国恩怨,在挚爱面前都已经不重要了,生命当贫穷到只有功利,真的是可悲;而如果你富有到连慈悲心肠都有了,你会一辈子幸福的。 但注定,他们不会永远那样和谐,他们终究无法逃离名利的争夺,他们还是无法跳出世俗的网罗。而爱,只要曾经拥有了,便是永远的幸福。 而此时,上官王爷盛情邀请各国使节,为一年一度的上官家爵位传承仪式做见证,然而,在这么大的噱头之下,上官家的爵位花落谁家还是一个未知数。朝野之内纷争暗成,谣言四飞。 “不愧是我十一弟,这钥匙果然是假的!”上官炫把玩着手心的钥匙,嘴角露出鄙夷而阴冷的笑容。 房间里,帷幕之内上官炫与身下女子交欢,氤氲的气息暗浮。 女子喘息,吐露出香气,喷涌在炫黝黑却坚实的胸膛上。 柔美的声音在耳边荡漾开去,仿佛要在人的耳边溶化了一般,“爷最近可有什么烦心事?” 炫捻起她的下颌,霸道而疼惜地咬下她的唇瓣,“十一弟要回来了,你可开心?” 女子娇躯一阵,苦涩而尴尬地念叨,“他要回来了么,与我又有何干?” 她落寞伤情的话传进炫的耳朵里,字字讽刺,将他心中藏着的怒火一股脑儿都翻了上来。炫将女子压在身下,不顾她的反抗,进行再一次没有感情的掠夺。 女子睁大了眼,放弃了反抗,眼泪自眼角滑落,“以前,他从不强求我跟他做这事,他不爱任何一个人,但他也不恨任何人!”让人又爱又恨的人呐,你当年将我送给炫,心里是否有过短暂的愧疚呢,即使只是一点,我也是高兴的啊,只怕是丝毫也没有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八章 繁荣的花草平铺着来的一路,花香怡人,赏心悦目。 铃儿紧闭着双眸,腿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惨白的嘴唇干裂。娇小的身子在渊的怀抱里,曝晒在柔柔的阳光下。 雪聚忍住自己看她的欲望,心里作痛。 “天呐,她还这么小,你怎么忍心让她受这样的罪,我做的孽全报应在我身上吧,不要伤害她,我愿意十倍百倍地代她受过。”深邃的眼眸里暗含着伤痛,雪聚握紧了拳头。 蓝宫月也是如此,妖媚的脸庞不复,只剩下略显刚毅的神态,每瞅一眼铃儿,心就痛一次。 “来者何人,冰香谷禁地,请绕道而行!”两名身着白衣的女子用剑鞘挡住了雪聚一行人。 蓝宫月皱紧了眉头,拿出怀里的一个令牌,“叫你们谷主出来!” 盯着那令牌上的“霖”字,两名女子相识一对,接着,一名女子接过了蓝宫月的令牌,匆忙进去。 雪聚忐忑不安,望着那里面出来的白色人儿,眼神交汇的那一瞬间,雪聚便感觉到了冰蝶的恨意,雪聚怯怯地后退,与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 冰蝶向蓝宫月行礼过后,眼神定格在雪聚的身上。 “冰蝶,快救救她!” 冰蝶忽略了蓝宫月的祈求,或者说是命令。她径直来到了雪聚的跟前,眼神犀利地注视着雪聚,“你为什么在这里?” 雪聚注视着冰蝶,心里刺痛着,铃儿的事情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偏偏现在有出来个冰蝶。 蓝宫月感觉到她们之间的怪异的气氛,依他对冰蝶的了解,大概地猜到了些什么,他上前,牵起冰蝶的手,“这个人我们不认识,快救这个孩子吧,她被红晓暗算了。” 冰蝶将信将疑地望着蓝宫月,从他似水温柔的眼神里,她找到了些许安慰,向两旁的侍女使了眼色。 看着侍女将铃儿带进了冰香谷,雪聚不舍,却又不能看她,因为冰蝶的眼神一直注视着,他不能让冰蝶对自己的恨意加注到铃儿的身上,就这样忍着铃儿离开自己的痛苦,他别过头不开口,纵身离开了这里。 那一抹利落的背影,落在冰蝶的眼中,还是跟三年前一样那么刺眼,三年了,自己还是无法释怀。而他也还是那样冷漠,连多说一句话都愿意。 “上官鸿,我恨你,一辈子都恨你!” 入了夜,铃儿的身子被婢女擦拭过后,安放在客房内,渊和蓝宫月时刻守护在她身边。 不久,冰蝶走进来,望着床上的女孩,既惊讶又怜惜。 蓝宫月觉察到了冰蝶的陌生的情绪,顿时心沉下了许多,铃儿的状况或许真的很不好…… “她怎么样?”渊问了出声,尽管感觉到答案或许很不好,但是,他还是要知道。 “她武功被废了,腿也……” 话还没有说完,蓝宫月已经冲上去捏住了冰蝶瘦削的肩膀,失控地摇晃着,“不——” 冰蝶冷漠地看着蓝宫月,“少主人,请你自重!” 蓝宫月冷下了心,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缓了很多,“有解救的办法吗?” 冰蝶冷冷地瞥了一眼,向来视女人为衣物的蓝宫月居然这么关心这个女孩,继续说道:“这未必不是好事,你们不奇怪她成长很慢吗?” 两人的眼神齐齐望向冰蝶,这个问题怎么会没有想过,只是都在掩藏着,不去捅破这个禁忌。 “腿伤该是没有救了,身体被封印了,为的就是防止体内的巨大能力的暗灵伤害她,现在封印很弱,她以后会开始成长了,但寿命也不久了!” “用冰香也不行吗?”蓝宫月问了一声,房间顿时寂静了。 冰蝶愤怒了,“不许你们打冰香的主意。” 渊和蓝宫月相识,沉默了,一起望向床上没有生机的铃儿。习惯了铃儿一向的活泼,今天看着她这么安静地躺在自己的身边还真的有些适应不过来。渊苦笑着,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铃儿光亮的额头,“铃儿,快点醒过来啊!” 冰蝶叹了一口气,拂袖离去,绝美的脸上冰冷的表情,天下间,情字伤人最深。 烛光跳动着,照着铃儿安静沉睡的脸庞,蓝宫月走出去,跟冰蝶商量些事情。 夜色苍茫,秋意深重,窗外的落叶被冷冽的秋风鞭笞着,从树枝上纷纷扫落。 紧闭的眼睑微微颤动,将渊从无尽的恼怒中抽回,他拥住了铃儿的身体,轻柔地,不使劲,生怕弄疼了她。 铃儿睁开了眼睛,眉头紧皱,透露出她身体的不适。盈盈的眼神打量着房间的每一角落,找寻着某个身影。 失望笼罩着铃儿的心上,“雪聚哥哥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无辜地望着渊,眼泪从她苍白的脸上滑落,心疼。 渊的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跟他认错,你让他来见我好不好?” 极度卑微的语气,那么诚恳的祈求,渊看的心里在滴血。 渊温柔地抚摸着铃儿的脸颊,小声地劝慰道,“不是这样的,雪聚在外面,他和你冰蝶姐姐有事请商量,你再睡一会,醒来了就可以看见他了!” “真的吗?”尽管嘴里这么问着,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如蝴蝶蝉翼般的长睫毛微微抖动。 渊痛苦地松开了铃儿的身体,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第一次,自己觉得那么无力。 蓝宫月进来了,循着铃儿的声音,欣喜若狂地进来,看见铃儿依旧的睡颜,极度的落差感,他沮丧地冲出去,使劲地捶打着墙面,鲜血浸染了白色的墙面也不再疼惜。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九章 竹林外,一条清澈的小溪欢快地流动着,泛着月光的蓝光,沁出透彻人心的寒冷。 雪聚不自觉地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发自内心的寒冷。 冰蝶在不远处遥遥地望着那个熟悉的背影,美丽的眼睛里仿佛藏掖着深海一般地悲痛,望不到尽头。 细碎的因为踩碎了草叶而发出的声音开始混合着水声荡响,引来了雪聚的回头。根据着脚步的步调和力度,雪聚也猜到了大概,剑眉轻皱,他毅然地对上冰蝶的脸。 三年前的放弃不是他心里所愿的,伤了冰蝶也是始料不及的,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想到今日会种下这样的恶果。 冰蝶不语,直视着雪聚的眼睛,那样冰冷的痛苦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拷问着他内心的话,一步步地逼近,产生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雪聚并不闪躲,以他对冰蝶的了解,她不希望自己欺骗他的。 一眼澄澈的淡然,一眼望穿的心意。 冰蝶懂了,雪聚动情了,从不为任何女人动情的上官鸿这次真的动情了。是该哭泣还是应该痛恨,为什么此时此刻竟然有大笑的冲动,那样仰天长啸,震天动地,将三年的满腹的牢骚一吐而尽。 可是她没有,因为她只是他生命里的过客,一个曾经的女人,和那些女人一样,拥有他心里的一小部分回忆。 “她怎么样了?” 一开口便是紧张担心的语调,冰蝶心里失落许多,她转过了头望着潺潺的流水,似笑非笑,冷漠不含情感。 “天下间唯一可以解救她的就是你,上官鸿!” 雪聚睁大了眼睛,不懂她的意思,如果自己救得了铃儿,也不会将她送到这里,她这样一问不是多此一举吗? “她与你天生相生相克,若不是你这几年喂了她不少神药,她早就因为你身上的内力夭折。” 淡漠的话语一出,雪聚震惊,惊疑地望着冰蝶。 “每次你使用内力,她必定有征兆。”冰蝶转过脸,向雪聚的脸上找答案。 很显然,从雪聚木讷的表情可以看出。 “难怪,每次我……她就脸色发白,我还以为她身体不好!”雪聚的脸色也开始发白。 “她体内含有一个暗灵,但她的身体被人恶意封印了,借由她柔弱的身体来牵制她体内的暗灵,但这层封印好象有了裂缝,暗灵的强大还不是她的身体可以承受的,所以……” “所以什么?什么可以救她,我用我的功力镇住可以吗?”雪聚慌乱地说着,只要关系到铃儿,他没有办法冷静。 冰蝶摇了摇头,“你和她的武功相生相克,这样只会伤了她。” “那怎么办,不是说我可以救她吗?” “四神冢的神水就是唯一解药,强大她的体魄,然后足够能力驾驭暗灵!” 一语既出,雪聚呆愣。 很久很久的沉默之后,两人坐在岸边的石头上,安静地看着溪水流淌着,那么纯粹的美感。 “你还恨我吗?” “恨,我会恨你一辈子。”毫不犹豫地说出。 笑了,无奈的笑容,“对不起!” “对不起?毁了我一辈子,就一句对不起吗?”含泪瞪着雪聚。 “你怎么那么自私,答应你父亲纳妃有那么难吗?”质问着,不给雪聚一点还口的余地,“只要你答应纳妃,我就可以不嫁给杜无衍,我爹也可以被缓刑,我娘也不用自杀殉夫了,对不起?那是最没用的三个字。” 雪聚抿紧了嘴唇,心痛着,“纳妃……” 时近凌晨,露水开始凝结,沾湿两人的衣裳,雪聚看着依靠在自己肩膀的冰蝶,她安静的睡颜依旧是那么美艳动人。当初,自己也是愿意娶她的,只是一时的赌气,只因为是父亲殷切的操办而厌恶,一口拒绝了,谁知道害了冰蝶一家。 冰蝶的父亲虽然说也是贪赃枉法,罪有应得,但冰蝶的娘亲乃至冰蝶都是无辜的。 雪聚温柔地把冰蝶抱起,小心地朝冰香谷走去。 躺在雪聚温暖的怀抱里,沉睡的冰蝶竟然也因为感动而落下了热泪,不管他害了自己多少,自己就是没有办法那样全心全意地痛恨他,没有办法拒绝他,因为在内心深处,自己曾经那么深深地爱着他,迷恋着他。 蜡烛燃尽了,铃儿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底的第一个人,竟然是雪聚,她惊喜地几乎要叫出声来。 雪聚对着铃儿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示意了两边熟睡的渊和蓝宫月。 铃儿笑弯了双眼,睁大了双眸,直勾勾地望着雪聚,看着他将自己抱起,飞出窗外。 青草地上,雪聚将铃儿轻放在自己的腿上,因为上了麻药,铃儿的身体还是没有什么痛楚。 但是,一夜之间,雪聚却感觉得到铃儿的好象长高了一点。 “干嘛这么看着我啊?”铃儿害羞地红了眼。 雪聚依旧深情地注视着,“喜欢啊,当然要多看几眼咯!” 铃儿嘟起了小嘴,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不给你看!” 雪聚俯身浅吻着铃儿的嘴唇,疼惜地吻着她,很长的一个吻,却那么温柔,那么充满爱意。 铃儿的脸变得更加红了,她不满地抗议道,“等我好了,我也要亲回来!” 雪聚笑了,对着怀里的人儿,无忧地笑了,为了这句话,雪聚也要平安地回来。 “雪聚哥哥要离开一段……” “不要!”霸道地拒绝了,铃儿满脸惊恐地望着雪聚,她不要再承受那样的痛苦,她不喜欢担心雪聚哥哥的感觉。 “不许任性了,这次会是最后一次好不好?” “不好!”铃儿别过了头,不理会雪聚的劝导。 雪聚心疼地耐心地说道,“这次,学聚哥哥去拿可以让铃儿长大的药,一回来,我们就成亲!” 成亲两个敏感的字眼,打动了铃儿,她将信将疑地望着雪聚,“成亲?” 雪聚邪笑道,“就是生很多小铃儿,小雪聚……” 铃儿将头埋进了雪聚的臂弯里,不敢再面对他,“雪聚哥哥讨厌!” 雪聚抱着铃儿,幸福地沐浴着阳光,那样暖暖的感觉,他爱极了此时的感觉,真希望可以永远地继续下去,可是,时间是流动的,这只能是希望而已。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章 一觉醒来,铃儿还是躺在自己的床上,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一个温暖的梦。 蓝宫月的手背贴着铃儿的额头,“头好像不烫了。” 铃儿嬉笑着,“你师傅我当然身体好好啦。” 蓝宫月惊愕了几秒,随即也随着铃儿笑着,轻轻地揉着铃儿细碎的刘海。 一早就出去吩咐早饭的渊,端了一碗药进来,看见铃儿和渊的笑颜,泛起了醋意,他疾步走到铃儿的床边,顺势挤开了蓝宫月的身体。渊勺了一勺药,在唇边轻轻吹了吹,递到铃儿的嘴边。 铃儿最怕的就是喝药了,而且这次不是雪聚喂她喝,她更加抗拒。 “快点喝啦,麻烦!” “我是病人耶,你对我还这么凶,蓝宫月……”铃儿的眸子飘向了身旁的蓝宫月。结果只是换来蓝宫月的一阵尴尬,他俯身,用他这辈子最温柔的声音说道,“师傅乖啦,喝下去病才会好!” 这话着实让铃儿崩溃了,“你们都是大坏蛋,等我雪聚哥哥回来,我就跟他说你们欺负我!” 渊和蓝宫月顿时怔住,果然,在铃儿的心底只有雪聚对她是最好的,所有人对她的好,她都感觉不到,除了和雪聚一起时候,她表现出女人的姿态,和自己在一起,永远都是小孩子的心情。 很郁闷呐…… 蓝宫月蹙眉深思着,“他走了吗?去哪里了?” 入秋后的冰香谷依旧美丽,到处的花香鸟语,铃儿坐在轮椅上,渊在她身后推着,散布于绝色的景致里。 “那里,那里,看,好多好多的花哦!” “你有完没完啊,起风了,该回去了!”渊皱皱眉,语气很不耐烦。那该死的蓝宫月这时候死那里去了,什么封狼的七皇子,真不知道是真是假。低头看着这个特别开心的铃儿,心里也是甜蜜无比,却总是因为她坐在轮椅上,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情不由自主地变得烦躁。 眼光处瞟到了一幕极其不该看见的一幕。渊迅速地遮住铃儿的眼睛,调换轮椅的方向,背对着不远处正在热吻的一对男女。渊擦了自己额头上泌出的汗液,平复下身体升起的悸动。 “喂,你怎么了,好奇怪哦。”渊并没有回答铃儿的话,而是沉默地推着铃儿回房间,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个男人便是蓝宫月,而那位女子应该就是冰蝶夫人。 回想起蓝宫月当日那么坚定地喊出冰蝶夫人的名号,想必他们已经熟识一段时间。据说冰香谷主死于两年前,冰蝶夫人年少青春,闺中寂寞也无可厚非。 “我怎么开始关心起别人的私生活了,白仁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俗了。”自嘲地笑笑,凄冷的眼色暴露无遗,恰好落进了铃儿的眼底,从某个时候开始,铃儿也去感觉身边相处这么久的男人的心情。 “嘿,你怎么了,生气啦!” 渊不语,她的一句问候已经够了,证明自己对她还是有意义的,渊对着铃儿浅浅地一笑,将铃儿打横抱起,小心地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浓重的男子气息弥漫在铃儿的鼻息边,竟让铃儿的脸升腾起红晕。 近日,她开始成长了,不仅是身体的,还有心理的。 每天都重复着相同的生活,睡觉,吃饭,散布,他们陪着,不觉得孤单,只是觉得缺了些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烛焰跳动着,映着墙壁上的铃儿的影子,浓黑的头发越来越长,没有人为她剪去,因为他们都觉得铃儿长发的样子很美、很美。 蓝宫月走进了房间,坐在铃儿的床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不同于别的女人的感觉,铃儿总是那么单纯、那么美好地活着,谁都不舍得伤害她。 “我好想永远地保护你,不让你受伤,所以我要变强,变得比上官鸿更加强大!”誓言在铃儿的耳旁掠过,蓝宫月却那么揪心地痛。 妖柔的身姿自从铃儿的房间离开之后,径直去了冰蝶房间。 纱窗内映出的黑影,女子的衣服急速地褪下,男子的也是这般,随即男子抱起了女子走向了远处,灯灭了! “有上官鸿的消息吗?”一段时间过后,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喘息低沉紧紧挨着的身体,感受着彼此的颤动,激情过后的气流,弥漫在帷帐之内。冰蝶娇嗔了一声,“他已经到了上官府了,上官王爷也为他向皇室递交了恢复族人的身份的申请,现在就等他接受家法了……对了,那个传说中的家法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蓝宫月轻点了冰蝶的鼻尖,调戏道,“怎么你担心他啊,这个小妖精,是不是我还满足不了你……”说着,将冰蝶压下! 雾水蒙蒙地浮动在花草之上,好像浸过的牛奶浴,醇美香甜。 在渊的逗弄下,铃儿极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干嘛啦,讨厌!”站在一旁的蓝宫月笑着,“师傅还是那么可爱,幸好这个黑脸让渊做了!” 铃儿揉了揉眼睛,麻痹过后的身体现在只剩下腿还有些阵痛,不能动弹,其他的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老是犯困,睡觉的时候腹部还有些许的疼痛,但只是一点点,便不说出来,她可不想再喝那苦死人的药了。 看见蓝宫月背着一个包袱,铃儿有些惊讶,“蓝宫月,你要离开吗?” 蓝宫月笑笑,不舍得地上前坐在铃儿身前,“师傅,我在王城里有一个亲戚,我想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短暂的意外过后,铃儿勉强地挤出了一张笑脸,“哦,是这样的啊,可是我很不舍得蓝宫月……” “师傅,我也很舍不得你,可是,我这次一定要离开,可是我保证,我很快就回来,我会永远地陪在你身边!”深邃的眼底散去了妖媚的神色,盛满了晶莹的泪水。“真的会回来吗?对了,雪聚哥哥也在王城的,你看见他要让他早点回来哦,你们一起回来哦,还要带好吃的好玩的给我哦!”笑弯了眉,一派孩子的天真模样。 蓝宫月一阵纠结,你的心底期望谁的成分多一点呢!抬起头,对上铃儿还那么童稚的模样,心中闪过短暂的喜悦,“你还小,我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取代雪聚在你心里的位置!”没有说出口,在转身的那一刹那,蓝宫月对自己说的。 铃儿躺在床上,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又有一个人离开了,又抬头看了一眼渊,心里思量着,这个讨厌鬼,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咯。 “喂,你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我很怕耶!”渊掩藏心底的暗喜,装作不在乎地说道。 铃儿白了他一眼,低下头喃喃地念叨,“少自恋了,人家在想雪聚哥哥啦。” 随即,渊的心也震颤了几许,“放心吧,他会很快回来的,陪在你身边,一辈子!”他加中了一辈子那三个字的分量,既爱又恨,自己也想要一辈子守护着她的啊,可是她并不需要自己的守护不是吗?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一章 上官府内,所有的仆人都乱了套,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少主人又回来了。回想起三年之前的种种,不禁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雪聚走在自己梦里曾经无数次梦见的小道,那熟悉的令人喜悦的花香,他确认铃儿会喜欢的,雪聚生活的地方,铃儿也会喜欢。冷淡的脸庞上突然浮现了淡淡的笑意。 女仆偷偷地窥视着,对于来自上官雪聚的表情,惊讶得睁大了双眸。曾经风靡一时的男人,脾气古怪难定,居然会这样青涩地自己笑出来。 上官王爷从远处走来,敏锐地觉察到了雪聚的异样,浅笑着一捋长须。遣退了身边的随从,与雪聚相对着坐下。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回来不是为了你!”冷语道破,雪聚丝毫不为上官王爷留颜面。父子俩坐在一起竟然觉得那么陌生,上官王爷突然间觉得悲哀,想起了舒寻临死前的交待:要把雪聚照顾好! “你还在怪爹当年……”深深凹陷的眼眸里布满了血丝,想到雪聚要归来,他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没有睡好,三年了,雪聚历练得够了,有能力接掌上官府了,但是他也一定是吃尽了苦头! “我没有,我什么时候可以进入四神冢?”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你可以进入四神冢对吗?” 上官王爷虽然不解雪聚的话,但还是摇了摇头,“听说你要回来,你大伯下令,要法师严禁任何人进入四神冢,待你接受家法之后,才允许王室的人进入!” “那玲儿,还要多受些罪啊。”心疼地想道。 上官王爷是过来人,男女之事当然熟稔于心,他俯身,谨慎小心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中意的女孩了?” 雪聚一震,随即白皙的脸上浮上了鲜有的红晕,印证了上官王爷的猜想。 “她是哪家的姑娘,什么时候带回家来给爹看看。”雪聚风流了几年,女人有一大把,但真心处过的女人却是没有,上官王爷想着想着竟也咧了嘴,心里念叨着,自己对舒寻总算是有个交待了。 “她是个孤儿,我两年前收留的一个女孩!” “哦?”上官王爷打量着雪聚,狐疑地问,“那你们……”或许,自己应该有一个孙子了。 雪聚正色道,打乱了这个烦人的父亲的话,“她才十六岁……”王爷只是低下了头,小声地抗议,“十六岁已经可以做母亲了!”雪聚顿时哑语,他的铃儿还不能生孩子呢。 “你这几年王爷做得太窝囊了!”普天下只有他敢这么对上官腾说话了,只因为他是他心目中唯一的儿子,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生下的儿子,是舒寻在人世间生命的延续。 “上官炫的势力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上官王爷只是深意地笑着,“怎么了,你嫉妒了,你只要回来你拥有的会比他的多一千倍,乃至一万倍!” 雪聚愤怒地站了起来,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一套,他永远都是用那些东西来捆绑他,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心里真正看重的不是这些,他一直都把自己看作是商品,用商品来绑住的商品。 上官王爷越发地疑惑了,回来之后的雪聚不可否认地说任何方面都成熟了,内心的情感隐藏得更加深,武功也更上一层楼,甚至还有了一位挚爱,可是,他还是像三年前的那样让人捉摸不透。“我只是要把我的责任交托给你,我累了,从你娘离开的那一刻我的心就死了,我唯一的挂念就是你,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扛起上官家的责任,我想你为我承担,我累了,我真的累了,你懂吗?” 雪聚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父亲,三年了,他沧桑了许多,白发已经爬满了头,皱纹越来越凸出,看起来竟然有些心疼。 “我去休息了,明天就要接受家法了不是吗?”长袖翩翩,一身浅蓝色的长衫,金黄色的发线,白皙的肌肤,完美的身体弧线,一切的一切都还跟三年前一样,只要熬过了明天,一切就会变得美好! 踱着深思的步伐,雪聚在一个墙角里撞上了一个熟悉的肩膀,“凡儿?” 秋凡不惊也不意外,这一幕是她策划的,“凡儿?你该叫我四嫂。”冷艳地抬起头,她强忍住心底的激动,凡儿,曾经多么亲昵的呼唤,现在还在耳边回荡,这一切仿佛就是个梦境,那个把自己送给炫的旧情人,她只想要瞪着他,想要从他的眼底找到一点点愧疚,甚至是爱意。可是,他站着,嘴角带着笑意,澄澈的眼眸一如三年前那样魅惑人,“为什么,为什么……”她用力地捶打着雪聚肩膀,发泄着三年来的一切,上官炫是个恶魔,尽管他对她百般珍惜,可惜,秋凡不爱他啊,一点都不爱,“你这个混蛋!” 雪聚站着,不动,任她打着,这三年离家的日子,他想得很清楚,他欠了很多女人,但是,他甚至害怕,他所造的孽有一天会报应在铃儿的身上,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会疯掉,他现在迫切地想要偿还自己欠下的债。他不动,任由她击打着,不是很用力,但却很坚决,能真切地感受到来自她心底的发泄。 “对不起,唔……”香唇覆上来,堵住了雪聚要开口道歉的嘴,那一刹那,情欲在彼此之间爆发了。雪聚的不反抗给了秋凡勇气,推开了雪聚的房间的门,两人吻着,关上了房间的门,两人退去了所有衣物的时候,雪聚幡然醒悟,扯过自己的衣物,匆忙地穿起来,“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上官鸿,我不能这么随便,铃儿才是自己要珍惜的!”幸好自己及时住手,否则,真的要出事了。那个傻丫头,知不知道害苦了雪聚哥哥了。 身后的秋凡,彩衣褪尽,愣愣地坐着,眼泪自眼角滑落,“我到底在做些什么……” 冰香谷内,彩蝶飞舞,异彩纷呈。这几日,铃儿浑身的外伤都痊愈得差不多了,只是腿,或许永远都站不起来了,而她也自然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看,渊,好漂亮啊,快,帮我画下来!”铃儿坐在渊的一旁,欢快地笑着。 渊白了她一眼,“要求这么多,你把我当什么啊!”但手底下已经开始为她作画了。 铃儿嘟起了小嘴,“哼,小气鬼,画一下会少块肉哦!”但这几天下来,她知道了渊对铃儿其实是很好的,虽然嘴巴上不饶人,可是真的对铃儿做到了百依百顺。铃儿也觉得奇怪,好像和渊在一起就不那么想念雪聚了呢。可是,真的还是很想念雪聚哥哥的,“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铃儿拖着自己的下巴,俏眉微蹙,小嘴嘟起。 “当然是美女在怀啦!”渊不自觉地回答,带着淡淡地醋意。 “你胡说,雪聚哥哥才不会这样呢,只有你才会这样呢。” 渊看得失神,提起画笔,迅速地为铃儿画起来……一张、两张、三张、一张与一张都不一样,同一个人,画出的人儿模样各异,全是渊的脑海里对铃儿的未来的想象。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二章 封狼王朝的王宫之内,蓝宫月一身白色朝服,站在众兄弟之间,与各位哥哥的阳刚之气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浑身散发出的阴柔的气息混然天成,与众不同。上官霖是他的本名,他是狼王最小的儿子,也是最疼爱的儿子,天赋异禀,但是他从小就体弱多病,在四神冢内待了不久就得出来医治,好不容易身体好了,那四神冢又被上官鸿给锁了。 “霖儿,你这番潜伏在上官鸿的身边可有什么发现?”高坐在狼椅上的男人便是封狼的名义上的统治着,若不是因为那一党坚固的保皇党,和四神冢的护法大师们,他早就被上官府拉下台了。 “回父皇,儿子的事稍后容禀,听说上官鸿要接受家法了,儿子请求儿子一同参与观礼。”他也想要取回神水,在上官鸿之前取回神水,那么他就可以把铃儿藏起来,不然,上官鸿拿到了他的权力,自己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个……可能有些困难,这次,我和你叔叔商量了,只有我和他还有四位法师参与观礼,还有执行家法的死士!” “那父皇可以帮儿臣取四神冢的泉水吗?” “这个……应该可以吧!” 知道许多人都等着要雪聚的命,他们私下这么商量着,但是除了上官王爷恐怕任何都想要他死吧! 蓝宫月沉下了眼眸,心思深沉地让人看不穿,冷意从这个房间里散发出去。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蓝宫月的不同,他好像前所未有地在乎一件事情了。 夜风在冰蝶谷内呼啸着,那么透心凉,渊为铃儿盖上了杯子,“喂,你还不睡啊,黑眼圈出来了就很痛了!” 铃儿按住自己的腹部,那里的疼痛似乎越来越明显了。渊看出了它的异常,上前,小心地问到,“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疼!”渊惊讶,她替铃儿把脉,结果更加令她震惊,“毒萝草,这药……”他心底明白了几许。 点了铃儿的几出穴道,他小心地把铃儿安置好。 次日,所有人知道,今天意味着什么。 雪聚一身白色囚服,十万禁卫军停在四神崖下,狼王和上官王爷与上官雪聚,死士、还有四位法师,一起上山。 雪聚拿出了自己的钥匙,突然间,从里面飞出一个人影,这就是上官雪聚锁住这里的原因!当年他在这里修练的时候,发现了一名非王室的男人居然也在这里面偷学,待所有人都被迫退出修练的时候,那个男人还在,雪聚与他交手过,武功不弱,但是,当时邪气的自己,便将他锁在了里面,本以为他不是饿死便也无聊死,想不到今日他还活着,应该便是依赖那泉水的功效吧。 “何方妖孽……”法师们吼着,看着那个人飞快地跑着,武功不俗。 这几人都很疑惑,但是,上官鸿应该比较重要,所以大家也没有计较,走进了四神冢。 烧红了铁,取出了上官鸿写好了那封忏悔书,273字,代表着他杀的273条人命,被刻成273个字的烙铁,在火炉里泛起了黑色的烟灰。 雪聚眼不眨一下,转身跟上官王爷叮嘱了几句话,走进了那个窟窿里,浑身被悬挂在四神冢的上方,然后,烧红的烙铁开始在他的身上留下烙印,原本就布满了伤痕的身体又开始了它苦难。 雪聚紧紧地咬着唇,不发出哀号,疼痛算什么,他努力地告诉自己,努力地回忆自己和铃儿那两年的美好时光。 铃儿第一次和雪聚接吻:那天是下雨天,山下的人说山上有宝藏,纷纷上山搜宝,雪聚和铃儿半夜拌鬼去吓退他们。铃儿一个滑倒,落进雪聚的怀抱,那样,雨水顺着彼此的脸颊流下,雪聚吻下铃儿的唇。从那以后雪聚就迷恋上了铃儿的唇,但铃儿从来都只是把吻当作雪聚的宠爱,一种哥哥对妹妹的爱。 他们第一次逃亡:那一夜的杀孽之后,雪聚便要带铃儿离开,那时候,铃儿刚到这个地方不久,可是,雪聚已经帮她置办了好多的东西,为她准备行李竟然就花了一个上午。可是,铃儿还是玩得不亦乐乎,有了铃儿的陪伴雪聚的逃亡也不尽然是那么无味。 “啊——”雪聚吼了出声,回响在幽深的四神冢内。上官王爷转身,走进四神冢,为了逃避着虐待人的声音,也为了雪聚的交待。狼王也是,为了蓝宫月的交待。两人走进去,勺起了一瓢,相视着诡异地一笑,“你也来啊。”径自把水装进了预先准备好的水壶内。这两人都心中有数,争了大半辈子,孩子现在才是自己心里牵挂的。 273下的烙印结束了,雪聚已经跟原先预料的一样,失去知觉,体无完肤,庆幸的是他还活着,但是在短期之内,他是不可能醒来了。死士也按照原先的计划,自杀。雪聚终归是王室成员,对雪聚执行了家法,他平民之躯理该殉国。即便现在不死,以后也必定死得更加惨,何况现在还有抚恤金拿呢。 冰蝶谷内,冰蝶走进了铃儿的房间,不同的是,她的脸色很恐怖,很阴寒,铃儿可以感觉到来自冰蝶敌意,但还是礼貌性地对着冰蝶展现单纯的笑容。很快地,铃儿的笑脸变得僵硬,在冰蝶一个巴掌的落下,清脆的声响。铃儿捂住了自己的脸庞,眼睛里泛起了敌意。 “怎么,你恨我?”原本甜美的声音充满了阴冷,铃儿顿感毛骨悚然。 冰蝶的修长的手指滑过铃儿富有弹性地皮肤上,那么尖锐的触感,铃儿能感觉到皮肤上已经出现了红色的痕迹了。雪聚哥哥,你在哪里,铃儿好怕,你在哪里?在心底小声地哭泣着,双腿的麻木没有任何感觉。 “不用求他回来了,白仁渊被我支开去采药了,上官鸿今天正好受刑,蓝宫月也在王城内,没有人救的了你!”冰蝶抽出自己的匕首,“啊——”铃儿痛哭的呼叫,脸上迅速地泌出了鲜红,顺着脸颊流下,童稚的脸被血液浸染看不清模样,铃儿感觉到,呼吸都被抽尽了,她喃喃地念叨着,“雪聚哥哥——” 远在千里之外的雪聚,仿佛也感觉到了来自铃儿的呼唤了一般,猛然地睁大了眼睛,随即闭上了眼睛,“铃儿,雪聚哥哥会给你最好的,最幸福的生活,我发誓!”睫毛轻轻地颤动,那么微妙地感觉着相离的人儿的心跳。 房间之内,渊赶到,长剑刺穿了冰蝶心脏,旋转着,剑气掀起的满屋的书画,血迹点点沾满了白色的纸张。 渊抱起铃儿,喂铃儿吃下了一颗纯白的冰块状的东西。 “冰香,不,衍哥——”冰蝶痛苦地呼叫。渊阴冷地笑着,“这么好的东西,拿来冰镇一具尸体,太可惜了!” 冰蝶怨恨的眼神注视着渊,美丽的脸上浮现扭曲的表情,“我诅咒你,我诅咒你——” 渊厌烦地听见她的话,长剑一丢,刺入她的身体,她咽气,躺倒在地上。 铃儿失去了知觉,身体仿佛被释放了一般,她躺在一个温暖的臂弯里面,那么熟悉,那么令人喜欢。 这里已经不是可以久留的地方了,冰香谷的弟子今天只是大部分被冰蝶支开,因为伤害铃儿的事情她并不想让很多人知道,但是,也因为这样,冰蝶的死也没有被及时发现,渊和铃儿也找到了逃跑的好时机。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三章 四神冢之内,狼王和王爷都及时地取好了泉水,来到雪聚的昏迷的身体旁边,上官王爷于心不忍,这么好好的孩子被折腾成这样,幸亏他平日里身体都还好,不然真的怕他顶不过去,自己特意备了些丹药在身体。 “他留在这里,你们四大法师会保护他的吧!”王爷环顾四位法师,似信非信的语气。 狼王一回到宫内,蓝宫月,或许该叫他霖,冲到了御书房。等待的滋味哪怕只是一个清晨,他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父皇,事情如何?” 狼王一脸邪气,故意吊霖的胃口,“这个……” “到底怎么样,父皇,你快说嘛!” 狼王一脸笑意,把水壶递给了蓝宫月,“唉,孩子,给你,到底有什么用处,你这么紧张?” 霖欣喜若狂,继而狡黠地对着狼王一笑,“以后再告诉你。”说着,他跪别,冲向御马厩,策马离开,那个人儿,这次绝对是自己的了。上官鸿,天下、权力、财富全部都给你,我只要铃儿陪在我身边。我不需要情欲的生活,我只要看着铃儿永远地开心地生活在我身边,我便满足了。 天晓得,等待蓝宫月的会是什么。 渊抱着铃儿累倒在路边,官道旁,富贵子弟的马车络绎不绝。 一辆马车,挂着楼国的国旗,飞驰而过,车内的女人,忧郁地掀开车帘子,望着窗外,那逝去的风景,勾起自己内心的无数往事。曾经,她是楼国的公主,有一位做皇帝的哥哥,但是,两年前,兵败如山倒,哥哥战死沙场,嫂子……自己委曲求全,靠自己的丈夫,苟延残喘到今日。奉了国君的命令参加近日举行的上官府王子任免典礼。 铃儿已经醒来,腿也好了,她推着昏迷的渊,“喂,醒醒,醒醒啦!”灵机一动,她捏住了渊的鼻子。 “咳、咳……”渊醒来,极其不悦,好歹自己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把她救出来,还偷了冰香,“喂,你有点良心好不好,我很累啊!”铃儿双手叉腰指着渊骂道,“哼,快走啦,那个坏女人说雪聚哥哥出事了,我们要去救他啦!” 渊斜挑起眉,“哦?是为了雪聚啊,我很累啊,走不动啊。” 铃儿来气了,渊明显就是赖着不走,两人争执起来。 马车上的萧卿梦睁大了眼睛,“那名女孩,怎么,那么,那么像铃儿,大哥唯一的女儿。” “停车!”萧梦卿走下马车,虽然年纪已经四十多,她依旧荣光焕发,滤过了沧桑的脸上隐约地隐藏着些许的忧郁,她不顾身边的女仆的劝导,牵起裙摆,深红色的金线绣边鞋踩在秋天的发黄的青草地上,发出茎被踩断的声音。 渊双手交叠在脑后,写意地望着着急的铃儿,“真好,恢复了活力的她还是那么可爱,那么调皮,那么惹人……有人在靠近!”渊警觉地起身,搂过铃儿的腰身,将她压在身下,薄唇覆上铃儿的。突如其来的侵犯,铃儿措手不及,睁大了眼睛望着身下的渊。脑海里重复着雪聚说过的话,“除了我,不许让任何人亲你!”铃儿皱眉,咬下了渊的嘴唇,渗出了血液,顺着渊的嘴角下流,在他如玉白皙的脸上划出一条鲜明的血腥的痕迹。 “不许你亲我!”铃儿皱着眉头。 渊的嘴角微微上浮,不知道为什么,一股莫名的疼痛在心底蔓延,她最直接的拒绝,伤了他吗? 萧梦卿拨开了层层的野草,凭借着心里的那一点期盼,步步靠近。 “谁?”渊的长剑已经架在了萧梦卿的脖子上,铃儿躲在渊的身后,不是害怕萧梦卿的出现,只是,来自萧梦卿的眼神让她觉得不安,仿佛她将失去些很重要的东西似的,而且,这个萧梦卿好面熟,好像自己曾经的姑姑。 千里外的上官府内,上官炫召集天下英雄,以他为首的一帮人,已经蠢蠢欲动,王城之内顿时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王城的街道上也不再像往常一样那么繁荣,冷清了许多,天色也觉着阴暗了许多。 上官府之内,那比皇宫还要奢侈的建筑里,一场密谋开始展开。 “主子,上官鸿现在就在四神冢内,我们要不要动手……” 上官炫沉思了几秒,抬起头精锐的眼神瞟向了窗外,“当然,当然要除掉他!我要他亲手死在我手里!” 电光火石之间,上官炫冲出门外,紧紧卡住秋凡的脖子,眼神几乎要冒出火焰来,这个女人,可恶,她的心还是落在上官鸿的身上,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让她忘记那个混蛋。 身边的侍卫识相地离开了,这个女人是众所周知的四小王爷最疼爱的妃子,他们的家事自己做下人的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 “炫,当我求你,不要对鸿下手好不好?” 炫的气息逼近凡的脸蛋,几乎要疯狂地对着身下的女人说道,“怎么?你倒贴他都不肯要你,你还要为他求情?” 凡痛苦地垂眸,咬紧了唇瓣,他说的不错,自己送上门鸿都不要,自己又凭什么要为他求情呢? 看见她眼底的痛苦,炫既心疼又愤怒,“贱人。”暴怒地撕扯掉凡的衣裳,他要占有她,只有占有了她的身体的时候,他才确认凡还在自己的身边,没有被上官鸿抢走。 蓝宫月快马加鞭,怀着即将收获自己渴望已久的爱情,他怀着前所未有的憧憬策马在管道上,扬起的黄土不足以遮掩他前行的道路。 爱情,在心动的那一刻便注定了,看着她笑,他便会开心,看着她哭,他便会伤心,看着她受伤,他宁愿自己死掉。 夜深了,天空中晨星明亮,旷野里的一间旅店,孤独而傲然地屹立着。 蓝宫月抬头看了那一间旅店,低头看了自己腰间的装着泉水的水壶,会心地笑着,“今夜还是不投宿了,连夜兼程,明早便可以见到那心中的人儿了吧!”御马驰行在黑夜里,与他的主人一同穿破那无尽的黑暗。 那一片黑暗里,雪聚半睁开了眼睛,竟然看见铃儿清秀的模样,动人宛若天仙一般,“如果一切停止在这里,该有多好?”只是梦啊—— 铃儿与渊来到了王城之内。 一切都好像要走向终结一般,铃儿的脸上笑容不复,渊只是紧握着她的手,一股不祥的预感藏匿在两人心中。 身后,一直跟随着萧梦卿的车队,当日,渊放过了萧梦卿,但萧梦卿并没有就此放弃。 “上官鸿现在还躺在四神冢里呢。”“是么?那个恶魔还没死啊。”“那可不是,听说老王爷心疼他,还打算把王位传给他呢。”“他要是做了王爷,咱们就没有好日子过咯!” 铃儿皱起了眉头,走到谈话的几人跟前,扬起手掌,重重落下,“啪——”阴狠地说道,“闭上你们的臭嘴!”桌子瞬间碎裂。众人木讷。 “走!”铃儿牵起渊的手,跳上了一辆飞驰而来的马车。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四章 上官府的密室之内,雪聚睁开了眼眸,“爹,水送去了吗?”开口便拽住了王爷的衣襟。 王爷面有难色,但看见雪聚那着急的模样,随即佯装笑容说道,“好了,我派人去了,那名女孩很好,你不用担心,你现在要休息!” 雪聚笑了,“她没事我就放心了!” 王爷担忧地起身,回头望了雪聚一眼,叹了口气,“那名女子据说杀了冰蝶夫人,抢了冰香,下落不明,但这消息绝对不可以让雪聚知晓,看他对那女子的重视程度,他绝对不能安心养伤,接下来的挑战可能更加艰巨!”他不可能去相信那四位法师会去保护雪聚,他安排了一具死尸在那里,而雪聚便被带回了这里。 不久,走进了一名浑身黑衣的男人,约莫四十多岁,跪在雪聚的跟前,“拜见少主人!” 雪聚不解地望着眼前的来历不明的男子。 “我是舒寻教主的右护法杉岳,今日少主人归来,属下愿意誓死效忠!”男人沉稳地说道,毫不畏惧,那种冷淡的气质顿时吸引了雪聚,在这里,还没有人这么对他的! “哦?那么你就是我父亲旗下的人咯!”雪聚轻佻地说道,虽然欣赏,但是他不喜欢这种气氛。 “不!”杉岳一口否认,“属下是舒寻教主的亲信,这几年,王爷刻意隐瞒了少主人的行踪,属下希望,少主人可以任用我们,我们誓死效忠少主人!” 雪聚疑惑了,“你是想脱离我父亲,跟我?” 杉岳低头默认。 “你们有多少人?” “不下五十万的教众,全是当年舒寻教主的亲信,近年在王爷的扩张下,大约有三十万的精兵,而且教主留下了一笔可观的经费!” 雪聚倒吸一口气,想不到娘亲为我留下了这么多的财富。 “你先下去吧!”雪聚沉思着。 杉岳并不再多言,默默地退下。 雪聚斜躺在软塌之上,现在归来,没有几人是可信任的,所有事必须要仔细考量。看着黑色的石壁,雪聚突然甜甜地笑着,“那个丫头不知道在做什么,那白仁渊和蓝宫月不知道有没有好好照顾她,没有我陪她睡觉,不知道睡得稳不稳——” “呼萨克,上官炫,狼王,旧帐新仇,我们一起了断,还有当年敢封印铃儿身子的人,我绝对不会饶过他!” 蓝宫月来到了冰香谷外,看着门内的忙碌匆忙的情形,心里不由得升起了疑虑。 “唯,你们谷主在哪里?”他一身蓝白的朝服,语气也变得高傲和冷漠。 女仆只是慌张地挣扎着,“我,我不知道!” 蓝宫月意识到了事态的不对劲,翻上马背,策马进入了冰香谷。 眼前的挂满的白色纱账,渊愣住了,第一反应,“铃儿!” 而在王城之内的铃儿开始折往四神冢去,萧梦卿也尾随着他们去往四神冢。 入了夜,四边死寂的旷野里,一间客栈都没有。 “铃儿休息下吧,我们赶了很久的路了!” “要休息你自己去休息,我要去找雪聚哥哥!” 四周寂静得可怕,进入了四神冢的边界,好像草木皆兵,只是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家伙还不懂。 “嗖——”刹那间,一群黑衣人包围了他们,连带着萧梦卿也被包围在内。而且,黑衣人的人数在逐渐增加,好像他们在附近有一批大量的人马。此时,铃儿并不觉得害怕,她总是觉得没有人会针对自己下手。 这次,也确实是不针对自己来得,但是,他们的目标是所有试图靠近这里的人。 “回去!”带头的黑衣人呼喝。 雪聚的安危已经让铃儿够头疼了,他这样的语气令铃儿更加不满了,“你哪根葱啊,不要挡你爷爷我的去路!”一身男生装扮的铃儿自然地脱口而出。 “铃儿小心!”萧梦卿从车上下里,对着铃儿小心地提醒道。 铃儿有些疑惑,她是什么人,居然会担心我。 “既然你不愿意配合,那别怪我们无情了,小孩!”说着,身后涌上一大群黑衣人。 渊暗叫不妙,立即挡在了铃儿面前,顿时让铃儿心底一阵温暖,她阴邪地笑着,“不用,我自己可以应付的!”这并不是来自她心底的话,没有经过她的大脑,但是,这是来自她心底的一句话。 突然,浓黑的秀发幻化成银色的发线,顺着铃儿的肩膀下垂,浅蓝色的月光映衬着她白皙的脸庞,她仿佛就是一个午夜的精灵,所有人都为之诧异。 “血婴……”只有萧梦卿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当年,现在的楼王暗中封印了铃儿的身体,就是害怕她体内的暗灵以后成长,会让铃儿父亲更加强大。 “铃儿!”渊望着铃儿,她好美,好美,那张脸,堪称绝世,一张暗灵的脸,铃儿应该有的一张脸。 身法流畅地在黑夜的狂舞,划出完美的弧线,将那群无知而霸道的黑衣人,送往无尽的黑暗。 剑气杀人,不留一点痕迹,舞剑道的身法,完美得如同歌舞。 铃儿来到了渊的跟前,渊下意识地抱住了铃儿纤细的腰,两人眼神交汇的那一刹那,怦然心动。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五章 “还不放开我?”铃儿邪气地问道,渊霎时推开了铃儿,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窘迫,“那,那个,恩,对,对不起!” 铃儿笑着,“哼,我才不理你呢,叫你小看我。” 萧梦卿冲了过来,“铃儿,你真的是铃儿,铃儿!” 被突然的拥抱吓住了,铃儿无措地望着渊。渊也是一头雾水。 “我,我是你姑姑啊,小时候,我常常陪你去楼花台扑蝶的,还记得吗?” 朦胧的记忆在心底逐渐萌发,清澈的眼眸也开始漫上水雾,“姑姑?你是我的姑姑?” 铃儿后退着步伐,不敢去相信,“雪聚哥哥说,不可以相信陌生人的话!” 萧梦卿顿时哭笑不得,“傻丫头,我是你姑姑,我不是陌生人啊!” “嗯……”铃儿抬头,向渊投去了求救的眼神,“渊,我该怎么办?” 萧梦卿懊恼,心疼却又无奈,“你是我大哥唯一的女儿,上天保佑,你还活着,你娘还在那边等你啊,你知道吗?”说着,涂满了胭脂的脸因泪痕而花掉,伸出了手掌想要去握住铃儿的手臂,却被铃儿胆怯地躲过。 铃儿睁大了眼睛,眨着眼眸,怪里怪气地问道,“娘?那你知道我娘亲都唤我什么吗?” 萧梦卿惊愕了半晌,然后浅浅的裂开了嘴,“你娘亲都唤你银木子,因为你一出生便是满头银发,对不对?” “姑姑!”铃儿扑向了萧梦卿的怀抱里,宛若一个小孩扑向了母亲的怀抱,那般天真与令人动容。 萧梦卿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露出慈祥的笑容。 冰香谷内,霖了解了事态的经过,脸色大变。策马赶回王城。 上官府里,王爷一直都在处理王城内疯狂涌入的江湖人士,无暇顾及雪聚的行动。 暗室内,雪聚躺在软榻上,休息,那次真的好险,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撑不过去。 “属下拜见少主人!”衫岳跪在雪聚的跟前。 “你来了,我那几位哥哥有什么动静?” “四少爷已经在四神冢外部署重兵,看来就要进入四神冢了!” 雪聚邪魅地裂开了嘴,“是嘛,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对付他呢?” 杉岳的嘴角浮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属下已经在四神冢附近布满了炸药,等少主人一声令下!” 雪聚淡淡地笑着,“哦?那还等什么!” 杉岳面无表情地走出去。 霖拼命地往回赶,他仿佛能看见铃儿越来越远的身影。 他担心上官炫,他已经在四神冢埋伏很久,铃儿听了市井传言一定会前往四神冢的。 天空变得阴霾,随着四神冢外布置的兵马越来越多,铃儿对萧梦卿说道,“姑姑,你还是留在这边吧,我和渊去就可以了!” 萧梦卿没有拒绝,她只是觉得好欣慰,铃儿真的好懂事。 一步又一步地逼近四神冢,可以看见四神冢的大门了,传说中的精钢所制的四神冢,无坚不摧,渊一直都沉着脸,突然,一股风吹过,传来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炸药粉末!”渊警觉地抱过铃儿,怀里的长命锁掉出,“轰——”巨响,地动山摇,一切都化为灰烬。萧梦卿知道出事了,迅速地往这边赶。 “铃儿——”随着渊的一声恸哭,四周火焰四起,到处都是尸体,血流成河,渊紧紧地将铃儿压在身下,不让她受到一点点伤害。 “渊,不——”铃儿哭泣着,“渊不要,渊——”铃儿已经泪流满面,可是混合着灰烬的眼泪涂满了她秀美的脸。 渊浑身被灼伤,后背几乎没有完整的部分,粘着破碎的衣裳,鲜血相凝。 “放开我,渊,不要!”铃儿拼命地挣扎着,而渊的力气空前地大,禁锢得自己一点抗争的力气都没有。 “不要伤心!”渊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喜欢……你,替我……我好好活下去!”闭上了眼,铃儿将渊的身体翻倒,他失去了知觉,身体也都还怎么紧紧地抱着自己。 铃儿无神地抱着怀里的渊,不知道要怎么做,大火,到处都是大火,吞没了铃儿简单的心,突然,她想到了雪聚,她推开了渊的尸体,她拼命地往里面冲,四神冢都被炸开了。 “雪聚哥哥……雪聚哥哥……”她慌了,看见躺在石台上的那一具尸体。 她向那里冲去,随即另一声巨响,视野被火焰占据,噩梦。 无止尽的痛苦,充斥着她才发育的神智,她努力地说服自己这是个梦,可是,它就是那么真切地痛着,真切地痛着。 闭上眼昏迷的那一刹那,她解脱了。 银色的长发,从此流泻着悲伤,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人,相继离开,她还那么小,那么不懂事,她要怎么办。 一辆红色马车,满载着悲伤,满载着回忆,她挽起车帘,看着自己熟悉的土地往后退去,毫不留恋,毫不在意,如风拂过她冰冷的脸庞,不带一丝情感。 天空里,一切依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六章 五年后,一切都还跟以前那样,重复着心惊胆战的戏码,封狼帝国的朝堂之上,上官炫因五年前的一战,浑身遭受大火的灼伤,常年带着一张面具。眼眸冷魅,着生寒意,将他方圆两米内的官员远远驱退。一张金色的镶龙躺椅横置在朝堂下,所有的身板都不由自主地侧向他,战栗的骨骼声偶尔传入耳畔,既显好笑又显悲哀。 五年前,上官鸿死于家法,上官炫在王子任免大会上成功地成为上官家的继承人,此后,他以其霸道的作风开始了他的封狼的征程,远至千里之外的楼国,定期晋送公主和亲;近至封狼王室的公主,嫁至上官府。所有的人都在想尽办法地与上官府结盟,而每一段婚姻都只是深海死潭,只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上官炫独宠凡妃。 “本王觉得,本次发放三百万的赈灾银两不妥,而且由陆丰护送本王也不同意!” “王爷,本王倒是觉得本次的决议没有什么不妥!”上官霖从人群里走出来,散开的两排官员,偌大的宫殿里,澄澈透明的地板倒映着上官炫的惊讶深情。 霖淡定地走近了炫,深邃似海的眼神里,掺杂着深深的恨意,浓浓的悲伤,那样直直地注视着炫,一身蓝白相间的朝服,他显得依旧柔弱,脸显得越发憔悴,好像经历了生死沧桑。 炫的眼中不自觉地泛起了泪光,这么多年了,自己看见他还是无法忘怀,那埋葬了五年的痛苦回忆。 “王爷为何不回答了呢?”霖淡淡问道,好像不在乎任何答案,仿佛失去了灵魂,没有附着。 他的逼近令炫不自然地后退了几步,“本王坚持要执行原来的决议。” “哦?王爷这么轻视生死吗?那五十万的灾民都在等着银两过生活,王爷怎么忍心啊!”霖皱起了眉头,眼里闪现狡猾的神色,不等炫回答,他继续接下了话茬,“哦,本王忘记了,王爷并不在乎那几十万的灾民是吗?人命已经不重要了对吗?”他咬重了人命那两个字,那么咬牙切齿,眼睛逼视着炫,看见他面具下的痛苦的表情,霖才觉得开心。 “人命,的确不值钱,本王宁愿要那三百万的银两,也不要那五十万条人命!”一语既出,众人战栗,这个无心王爷果然没有人性,五年来的残忍统治,官员苦不堪言,偏偏民间越发地昌盛,他也受到了广泛的拥戴,但是那只是远距离的拥戴,因为与他相处的人,无一不摄于来自他的恐怖作风。 “是啊,不值钱,为了权力,金钱,任何挚爱都能残忍扼杀,对不对!”霖的眼睛干涸,仿佛那烈日里的池塘,几乎要干裂,没有表情的脸庞,与他柔弱表情不同的勇敢的淡定的话语。 所有人都知道,天底下,能说服上官炫的,只有上官霖,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这已经成为共识。 “你——”炫侧身,眼神变得空洞,“杉岳,接下来的事情你来办!”炫甩袖离开。 甩掉了后面的随从,上官炫骑着汗血宝马,直达当年四神冢的废墟。青色的松树下,眼前的那一片万人坑,五年前爆炸后的填尸场,已经修建成一间寺庙,据说是来超度那死去的亡灵用的。 炫自马上飞下,坐在树下,轻轻地抚摸着青松,从怀里掏出了那只长命锁,从爆炸里捡获的唯一的一条链子,铃儿的贴身东西。 “上官霖,你说的对……我多想杀了你,可是我没有办法,你就像是一面镜子,我从你那里清晰地看见我曾见犯下的过错。”我可以杀了任何人,就是没有办法杀了霖,看见他,铃儿便在眼前复活,耳边甚至可以听见铃儿的清脆的童声,他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 寺庙内,走出一名年迈的老僧人,来到了炫的跟前,叹了一口气,“上官施主,往事已矣,该放下的还是放下吧!” 炫怔怔地回头对上老和尚澄澈的眼眸,默然地低下了头,突然,他吼道,“闭嘴,我上官炫无所不能,本王就是要天下匍匐在脚下,本王就是要做天下至强者!” “施主,权力并不能填补你心中的空洞,放下吧,放下方能解脱!” “死秃驴,本王要你闭嘴!”放出一掌,和尚顿时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马背上,炫一身蓝白的朝服,驰骋在平野上,曾经的柔美的身材已经被男性的美感代替,略显霸道。 天已经负了我,我还要为它积德么。 偌大的上官府,五年之内,历经十次翻新,愈发富丽堂皇,红的发光的门前,两派仆人相继排开,跪迎上官炫的来到。 “爷,辛苦了!”凡上前,为他擦去了额间的细汗。 面具之下的脸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他接过了手帕,在她耳畔轻声地叮咛,“多谢爱妃!” 能让上官炫如此宠爱的妃子,自然令众人羡慕,而只有凡知道,每日的所谓的宠幸,他在她的房间里做些什么。 一张又一张的画纸,对着她画的,但是,画里的人儿不是她。 “铃儿,呵呵……”他痴痴地对着画纸笑着,眼里,一点凡的地方都没有,他径自走到了窗边,看着天空里绽放的烟花,为庆祝楼国公主嫁来封狼而绽放的烟花。 “哈哈……哈哈……”仰天长笑,泪却自眼角滑落。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七章 很久很久,炫在凡的房间里,只是作画,一直不停地作,从踏进房间的那一刻起便开始。一张又一张,不满意的画被他揉成纸团丢到一边,满意的被他收藏在王府内的密室里。 五年前,从他回来的那一天起,凡便认出了炫。两人心知肚明过着不相干的生活,凡喜欢默默地看着炫作画的模样,炫也只是在凡这里找到一处安静的地方。不管外面的传言四起,两人都不曾予以理会。 但是,女人的嫉妒心随着时间会膨胀,一个深情的女人,怎么忍受自己心爱的男人无休止地画着别的女人? 就在楼国的送亲队伍临近的日子,一股强烈的占有欲和恐惧感冲击着她被爱冲昏的头脑。她的直觉告诉她,她所要捍卫的一切都变得危险,女人的直觉打破了彼此的信任。 “为什么,我不管怎么努力,你都无动于衷!”失去了一贯的文雅,凡摆正了炫的模样,眼睛直视着她。 炫不理会她,她已经无数次地这样闹腾了,他也已经麻木了。 “哼,为什么,既然不爱我,就不要让所有人都以为你爱我!” 炫依旧冷淡,凡疯狂了,她希望他骂她,甚至打她,但是她不愿意这样的结果,那样地冷漠一切。不由自主地与世间的一切产生距离,她觉得那样比任何方式都来得耻辱。 “为什么明明不爱,又要让一个又一个女人陪你忍受孤独?你好自私,上官鸿,你真的好自私!”后退着。 “呵呵,爱?我要怎么去爱,我要去爱谁,去爱谁?” “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吗,鸿,我爱你,我爱你啊!” “爱我?愚蠢,最愚蠢的就是爱我,你知道吗,我害死了爱我的人,我害死了我最爱的人,这就是爱我的下场。”他握紧了拳头,指甲钳进肉里,渗出鲜红的血液,顺着掌纹下流,滴在白色的地板上,如百合绽放在悬崖边,凄美而苍凉。 凡顺着眼睑下垂的眼眸将这一切都映入了眼底,发自内心地阵痛着,原来,他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个女孩,已经五年了啊,难道他要这样一辈子禁锢自己的心吗? “她还那么小,什么都还没有经历,我原本以为我可以给她最幸福的生活,可是,我却亲手毁了她,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凡,我真的好痛,五年了,她的模样越来越模糊,她的气味越来越陌生,我好怕,我好怕有一天我会忘记她,我真的好怕!“ 沾湿的眼睛,迷蒙得几乎看不起眼前的人儿的模样,他就是那样默默地站立着。他的心,在五年前的那天就死了,今时今日,他终于明白了当年父亲的心情。 “鸿,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就算你只是把我当作她的替身我也不介意,我求求你,不要再这么折磨你自己,我会心疼,真的会心疼!” “心疼?你会为我心疼?”睁开了迷蒙的眼。 “是,我会心疼,我会为你心疼!”凡冲上前,抱紧了炫。 炫俯身,将身前的凡紧紧地拥进了怀抱,落下浅浅的吻,随之而来,是解下她的衣裳,更深的吻伴随着更深的进入,夜幕为他们遮掩裸露的身体,与他们更热情的拥有。 从此,她成为了他名副其实的宠妃,他成了名副其实的滥情王爷。 夜凉,沁人心肺。 今夜,天空下起了春雨,入春的第一场雨。冰雪解冻,万物复苏,生命开始有了转机,生活变得神秘。 雨丝一直飘,飘到了那长长的迎亲队伍上,大红华车,翠华摇曳,喇叭唢呐,琴瑟和鸣,铺满了前往封狼的一路。楼国已经没有公主可以出嫁,今天,楼国只能派遣大臣的女儿,赏赐封号,代为出嫁。 熟悉的清澈的大眼睛,掀开了车帘,好奇地往外面张望。 “把帘子放下吧,风大,担心着凉!”“他”一身黑色,银色长发披散在两肩,脑后的发髻由一支白玉簪固定着。浅笑凝眸,顾盼之间呈现出尘的气质,与世隔绝,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他只是茫茫众生里的一瓢。 梁诗铃转头,紧盯着眼前的“男人”,轻叹了一声,充满了爱慕的眼睛,不顾女子的羞涩,那样直接地注视着眼前的冷若冰山的男子,自己暗恋了五年的表哥,银木子。 “他是美若女子的表哥,绝世的容貌,冷漠寡言,娘亲说,他失去了毕生的挚爱,心已碎,情已断,我不可以爱上他!”诗儿转头,别开了眼,“可是,这样的表哥,令人心疼,怎么叫人不爱?” 银木子轻轻地抚摸着身边的人儿的额头,就像曾经,那个人抚摸自己一样,“现在,我终于知道你当时的心情了,雪聚,我很快就可以来找你了!”嘴角浮起一抹苍白的微笑。 五年来,娘亲隐居在山里,出家为尼,而铃儿一直陪伴在她左右,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姑姑不想铃儿被人认出是前朝公主,便让她女扮男装,直到一年前,娘亲过世了,她才真正地醒来。为了渊的那句话,她要好好地活着,所以她决定,陪着诗儿嫁到封狼。守着雪聚和渊的坟墓,永世不理红尘事。 “表哥,如果我不愿意嫁到封狼,你会带我走吗?”诗儿窝在银木子的怀抱里,轻轻地念着,借着微醺的气流,似梦非梦。嫁原本非她所愿,担负着家国的安全,她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在圣旨下达的那一刻,她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因为她知道,反抗只能惹来更大的祸患,家乃至国都禁不起任何波折了。 银木子没有说什么,只当她是在梦呓,即便不是梦呓,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 月光散进车队里,突然,马车剧烈地振颤了几下,银木子睁大了眼睛,看了身下的人儿,为她盖上了被子。 楼国与封狼的和亲,当然是在违背很多人的利益的情况下进行,因此,杀手或者是意外已经是家常便饭,见怪不怪了。 车外的厮杀声越来越剧烈,银木子淡漠地观望着,双手抱胸,事不关己不关心。 夜幕之下,黑衣的杀手数目急剧增加,护驾队伍也招架不住了,纷纷败逃。 他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剑气在指尖凝结,他纵身一跃,随即纵身跃出,不消一秒钟,身上不沾染任何肮脏的血液,他回到车内,车帘落下,一切都还和原来一样。 和亲队伍依旧行进在官道上,不慌不慢,冷静有序。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八章 就在和亲的队伍到达王城的第二天,一切都安排就绪,他们就只等待和亲的日子来临。 华丽的迎亲公馆管不住一颗已经漠化的心,银木子安抚了诗儿表妹的情绪后,便驾着一匹悍马全速赶往当年的遗迹——四神冢废墟。沿路的风景因人迹罕至而依旧如昔,而如今再次踏访却着实意味非凡。不知不觉地,银的眼眶红了,鼻子里冒上一股酸意。五年了,足足等了五年,她才有机会和勇气踏上故土,可惜,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远远地望见那偌大的万人坑,在天边晚霞的映照下,反射出鲜艳的红光,柔柔地却那么刺眼。银疯狂地跳下马背,跟以前一样任性和莽撞,他冲向了硕大的墓碑前面。 “扑通”一声跪倒在碑前,额头径直撞向了碑。银色的头发散落在两肩,遮住他落泪的模样。 “唉……众生皆苦,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扫地的僧侣低着头,拿着扫把。 银抬起头,望向旁边的寺庙,又看了看那约摸六十来岁的和尚,用衣襟擦拭去泪水后,他来到了和尚的跟前。 “这里什么时候有了一间庙?” “想必施主很久没有踏访封狼了吧,自从五年前的一场灾难,死亡众多,狼王特命工部修建了一座寺庙,诚邀天下高僧入住,一齐超度亡灵!” 银点了点头,眼神里又转生出期盼,“哦,是这样!”他回头看了看这偌大的万人坑,眼泪不禁又翻涌出来,“师傅,我,你,你们可以收留我吗?” “施主,不是老衲不肯,只是前些日子我们的住持被打伤,大夫束手无策,现在庙内无人作主,老纳也不好说!”和尚连忙扶起了银,跟他讲了当日的大概情形。 银落寞地低下头,呼吸都变得疼,他只是想留在这边,为雪聚和渊做一点事情。 “伤?我可以去看一下你们住持的伤吗?”或许用银的内力可以帮他们一点。 老和尚打量了银,摇了摇头。 “你不相信我吗?” “不——我们是皇家寺庙,不接待女施主!” 银浅笑道,“师傅多虑了,佛祖可说过只有男人可以救人?” “这——”老和尚的犹豫之下,银已经走进了寺庙之内。 虽然是皇家所建,但这里无处不透露出一股子朴素的风气,不想别的国寺那样,金碧辉煌,“安逸中容易衍生出罪恶”,在佛门净地里,这更应该成为所有人的警言啊。 山泉从寺内流过,偶尔游过几只小鱼,嬉戏着。墙壁角落上爬满了苔藓,潮湿却显自然。有五年历史的建筑不华丽却十分庄严,处处彰显着对神灵的尊敬。 一间最角落,最阴暗的地方,有两名僧侣把门,估计那便是主持的房间。也真是难得,主持居然以身作则,深居简出,果然是得道高僧。这里的和尚大部分都是六旬以上的,看来道行都不浅。 “慧明,这位是?”从房间内恰好走出一位老和尚,面相慈祥,举止悠然。 “启禀云善师兄,这位施主说可以医治方丈的伤,所以我就把他带来了!” “哦,只是劳烦施主白来一趟,方才主持刚刚圆寂了!”淡定地说道,不含任何的悲伤,脸上还是带着从容的笑容,慈祥而温和。 生死命中注定,强求亦是枉然,世人执著,始终跳不出这个门槛。而方外之人,已经看破红尘,超乎生死。 银立刻推开了房间,冲进去。 “喂,施主,不可对方丈无礼!”两名武僧冲进来拦阻他,都被他深厚的内力震开。 慧明和云善站在门外,安详地看着房间里的一切。 银运气替住持护住心脉,还好气息消失不是很久,一切都还可以挽回。银使出了自己的独门内力,为他化解在身体里的内力。“好奇怪,他体内的内力与我的内力互不相容,,但正是因为互不相容,才引发出了身体的潜能,拥有重新的生命力!”最后,银抽回了自己的内力,以防止两重内力在他体内造成不可挽救的灾难。 不消一刻,住持醒过来了,睁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银,嘴角浮现一抹慈爱的笑意,随即昏睡过去。 “施主,多谢,多谢——”云善进来了,合什双手不住道谢。 银抬头,看了看天,心思变得凝重,他回过了头,对着眼前的两名老和尚说道,“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不过,别忘了你们欠我一个人情,我会回来取的!” 长袖飘起,他拂袖而去,烈马嘶鸣声响彻云霄,在这个山头,开始要重新展开它华丽的篇章了。 身后的一帮和尚倒是看楞了眼,封狼再现如此了得的人物,只怕是风波不断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最近到期末了,复习比较紧张,更新得会比较少........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九章 银的脚步一迈进迎亲公馆,诗儿的贴身丫环就跑过来,脸色愤愤不平,眼里含着些许的泪花,像是受了极大的侮辱似的。银停下了步伐,抱住了冲进怀里的丫环小柔。 “怎么这么莽撞,现在可不比楼国!”银小声地责骂,不让身边的侍卫听见,毕竟人都需要尊严,尽管她只是一名小小的侍女。 短暂的啜泣过后,小柔才轻轻地推开了银的身体,来自银的身体的温度,在小柔看来是那么暧昧。她擦了擦眼泪,低着头。 银倒是有些困惑了,照她的反应,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居然什么都没有说。 “怎么了?” “小姐要奴婢不说!”小柔拽紧了衣襟,抿紧嘴唇。 银看着她的模样,知道她不会说,发泄完了,心里肯定也是很愧疚不安,还是不要逗她了。银开口了,“那你先去休息,我去看看诗儿!”说完便飞身而去,飘逸如仙。 小柔站在身后,看着银的背影,眼里充满了爱慕,“银少爷真好,被他爱上的女子真是有福了,即便死了,也是很幸福的吧!” 银小心翼翼地推开了诗儿的房门,因为连夜的赶回来,今晨的装饰都还乱的。 诗儿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浓黑的长发,眼睛幽幽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十八岁的好年纪,诗儿却有一双忧郁的眼睛。旁边是诗儿的床榻,床上的被子乱糟糟的还没被侍女清理过。晨曦透过纱窗照进屋里,略显刺眼,但也照亮了原本就美丽的诗儿的脸。 银料想她昨日一定遭遇了些什么,不禁心疼起来。 “诗儿,怎么了,好像不开心啊?” 银的话将诗儿顿时从迷雾里拉出来,她惊喜地回过头,丢下了桃木梳,直奔银的怀抱。 “呵呵,怎么了?”诗的冲劲出银意料之外,摇晃着身体,最终还是抱紧了她。 “表哥昨天去哪里了,诗儿好担心!” 银略略一怔,随即展颜笑道,“我看我的朋友了,别担心!”身下的人儿浑身颤抖着,充满了恐惧地战栗,银警觉地眯起了双眼,伸手去扶她,手掌触碰到她的手臂的那一刻,她惊恐地躲开了。 银觉得事情越来越蹊跷,他伸手牵起诗儿的手,直视着她问道,“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表哥,真的没有什么!”诗儿闪躲着眼眸,与她当初出嫁的那夜相同的神情。她不是任性的女孩,也因此,她被选中和亲,她不愿意,但是为了国家她没有拒绝。她害怕,但她不让别人察觉,她愿意为自己在乎的人付出一切。 “手上的伤是哪里来的?”银的声音开始变得冷酷,透过薄薄的纱衣,可以清晰地看见诗儿手臂上的伤痕。 “我,这不是,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你不说,我也可以查出来!”银的语气近乎决绝,逼得诗儿不得不妥协。 “好,好,表哥,你不要生气!”诗儿更加在乎的是银的心情,“昨天我见你一大早就不见了,上官府的九小姐来信请我去上官家,我不敢贸然去,就推托说霖王府的珊王妃,就是我的堂姐,请我一叙,谁知道,回来的时候,九小姐已经等候在公馆里,而且……” “她打了你!”银的怒火中烧,她不能忍受女人被打,更加不能忍受自己的表妹被打,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一打表妹以后再上官府就失去了威信,今后如何服众,如何在上官府立足。 “穿上衣服,我在门外等你!”银松开了诗儿的手,长袖一挥,走出了门,一股凛然的杀气凝流在空气中,令人不寒而栗。 平日里只需一盏茶的功夫要完成的妆容,今日,诗儿拖沓着,硬是三柱香的功夫才结束。走出门外,不见表哥的人影,心里立即有如浪涛翻滚,花容失色。 不一会儿,银骑着一匹枣红大马,停在院子里,身后跟着迎亲的侍卫,浩浩荡荡地站满了整个迎亲公馆。 “表哥……不要把事情闹大!”话音刚毕,银已经飞身掳了诗儿,坐在身前,大呼一声,“驾!”骑兵便向上官府进发。 上官炫当然知晓昨日的事情始末,原本料想她小小的楼国公主,而且不是嫡系,也不敢有所作为,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安心地坐在书房内批阅连日内的奏章。这几日,由于流连在各房嫔妃和侍妾之间,生疏了国事,今日好不容易回到了书房,便命令下属的人,不许打扰。 九小姐仗着与上官炫是一母同胞的关系,一直横行王城,恶名在外。自从两年前被北南王休了之后,九小姐便长居家中,打理着上官府的部分事宜。她最介意的便是染指上官炫的女人,除了凡,那个上官炫日夜宠着的女人,所有的女人都忌惮她的势力。 “你,你们放肆,这里是上官府,来,来人,来人……”守卫惊恐地望着眼前骑在大马之上冲进来的一群士兵。 银不屑地白了这群废物一眼,冷哼道,“叫上官菲出来!” “表哥,算了,不要这样闹大!”尽管是无效的劝阻,诗儿依旧努力。 大队人马直接进入上官府,气势汹汹,吓得来人不敢拦阻。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九小姐的耳边,正在结算本月支出的她气地拍碎了木桌,暴跳如雷,“好你个梁诗铃,昨天看来没有把事情做绝,今天我就了结你这个小妖精!”带了上官府的家丁(士兵全部都掌握在上官炫的手里,她无权过问!)赶赴前厅。 坐在书房之内的上官炫还是安心地处理这近日的公文,门外的心腹,秉德,不敢上前报告事情,却又是忐忑不安。 银搂着诗儿从马上跃下,看见眼前赶来的九小姐,松开了紧搂的手。 诗儿抬头望了他一眼,他的松手竟然给与自己淡淡的空虚和落寞,“表哥啊,表哥,你对诗儿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情,尽管不能在一起,诗儿还是很期待你的答案!”她小女人般地想道。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章 银的眼神一直注视着九小姐,淡定、从容,气场强烈。 九小姐看银的眼神里掺杂着爱慕,不可否认,银是自己见过的最美的男子,比那上官鸿还要美,闺中寂寞的她脸上气势顿时弱下。 银虽然还是的表情,但是敌意已经显而易见,“昨天是你打了我家小姐?” “是,又怎么样,她毁约在先!”菲倒不是很害怕,想跟眼前的男人多说几句话。 “我原就没有应承你的邀请,何来毁约一说?”被她诬陷,诗儿也不甘示弱地争辩。 “哼,那又怎么样,你居然敢不买本小姐的帐?本小姐略施薄惩又如何。”浓妆将她尽存的美感消失殆尽,蛮横的丑态令人作呕,“噢!”随着银的一记耳光落下,菲痛苦呼叫。那一刹那,所有的奴仆惊慌了,菲的心腹顿觉气氛不对,偷偷溜走去找上官炫帮忙。银望着那逃走的小厮,并没有追去。 “你敢打我,从来都没有人打过我!”菲捂着脸,恨意从她睁大的眼睛里弥漫开去。 银邪笑着,“我家小姐论身份,论辈分,都高你一筹,打你又如何!” 诗儿的脸红透了,表哥在为她出头,她好喜欢这种被保护的感觉,“表哥,谢谢你!”浮现甜美的笑容,与银相对着笑过之后更加甜蜜了。 美好的情景在那恶毒女人的眼里看来那么不堪,“哼,原来是老相好,怪不得这么护她了,这种女人也想要进我们上官家,下辈子吧!”一句话,传进了赶来的炫的耳里,也激怒了银。 所有的家仆都准备好了来抵挡来自银的攻击,强大的气场摄人心魄,连十米外的炫也暗自震惊。 “噢——”所有的家仆倒地,菲儿惊恐地后退,撞到了柱子上。 “坏女人!”银孩子气地骂道,随即,他的眼眸不能自控地泛起了蓝光,与他银白色的长发相映,显得格外超乎尘世,如异类临世,让人心神恐慌,“我最讨厌你这种女人了!” 炫浅笑,这样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他更加好奇银的身份,便冲上前挡下了银的最后一击。 强大的气场震得两旁的人纷纷后退,银飞回搂住摇摇欲坠的诗儿,将她放稳。 “你是谁?”银略带怒意地问道,被诗儿道破,“想必这位便是鼎鼎大名的上官王爷了,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说着便作了一个揖。 上官笑着,直视着银,熟悉的面孔,那熟悉的蓝色的眼睛,“她就是当年的暗灵的主人?”上官炫有些惊喜,甚至都忽略了,这张绝世的脸,也在同时与那张童稚的脸有着相似之处。 “哥,你要帮我出头!”菲捂住伤口,愤愤不平地说道。炫只是浅吟道,“你自己做错事,还不知悔改,杉岳,把她关到地牢去!” “是!”“哥,你!”望着菲儿被上官炫的侍卫拖走,银的心情大好,与身边的诗儿对视着浅笑。 “本王教妹不善,跟公主道歉了!”炫意思着拱手,诗儿也大方地点头一笑而过。 “这位是?” “启禀王爷,这位是我的表哥,银木子!” “呵呵,幸会幸会!”银也是打着官腔回应,“幸会!”两人的眼神交会,充满戏剧性地刺激,互相明了心意,炫阴邪,而银确是好不在乎的表情。 “这个男人,就是诗儿未来的丈夫……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如果可以笼络到这名男子,将来的统一霸业,必将更加顺利。” 随着这批人马的离开,炫盘算着。 今天已经是三月中旬,过几天就是铃儿的寿辰了,今天该是她满二十二岁了。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炫的心里突然想起这个,那个银的眼里,有和炫相似的悲愁,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回到了公馆,诗儿便抱紧了银,浑身都在颤抖。 “不要害怕了,有我在,如果你不喜欢上官炫,我就带你走!”一句话引起了诗儿的颤栗,她猛然地对上银坦然的目光,“表哥是在说笑吗?” “你觉得呢?”银认真地说道,“姑姑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不会让你受伤。” 诗儿落寞失望地低下头,“仅仅是因为这个吗?”离开了银的怀抱,缓缓地走向了自己的闺房,身旁的小柔也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姐的心意,银少爷根本就不明白,真是造化弄人啊!” 银望着诗儿的单薄的背影,越发地疼惜。诗儿的背影竟然有晗姐姐的影子,那一天他们到达天下第一庄的时候,晗姐姐的那种感觉,好像要牺牲自己的感觉,很不好的感觉。 “当初,我没有能力保护晗姐姐,我没有能力保护渊和……雪聚哥哥,但是现在我可以保护你!”他坚定地对着自己宣誓。 九小姐被带进了地牢之后,炫立即去看望她了,原因仅仅是为了不让别人怀疑他的身份。五年前的一战,上官炫死后,父亲知道了事情原委,心痛避世。由于四国来使与上官鸿有宿仇,鸿便借着上官炫的身份活了下来,为父亲承担起了上官家的责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一章 菲儿气愤地坐在地牢的茅草地上,嘴里心里都咒骂着炫。这情景远远地落进炫的眼中,面具下的脸充满了鄙夷。 “傻丫头,还在生哥哥的气?” 菲别过头,“怎么敢哦,哥哥善待嫂嫂而已,是菲儿错了!”尖锐的声调异样刺耳。 “呵呵!”炫跟杉岳使了一个眼色,令他退下,随即走进了牢房,“我的好妹妹,哥哥怎么会怪你呢,哥哥只是担心你受伤,若是哥哥不这样做,那男人肯定不会罢休!” 提到了银,菲儿的眼睛里绽放出了光彩,“哦,哥哥也怕那男人?” “你管得有点多了!”对着这个女人因炫加重的语气而出现怯弱的脸色,炫又装出一张笑脸,温柔而疼惜地说道,“那男人哥哥留着有用,你先不要去惹他们!” 随即,炫交代地牢里的人好好照顾小姐,便也离开了。 菲儿坐在后面,她直觉地感到,她的哥哥越来越令人捉摸不透了,自从五年前的那场变故,哥哥就变了。若不是他一如既往地宠爱凡妃,她真要怀疑这个哥哥是不是自己的亲哥哥了。 高大的地牢墙壁坚硬且厚,一扇小窗投进微弱的光芒,却没有照到菲儿的地方。侍女搬进了许多菲儿常用的东西,地牢在仆人的装扮下也不似地牢,一日三餐有人送来,每日每夜有人陪伴着。甚至,她寂寞的时候,还送来一名男宠供她发泄。 王城繁华依旧,无止尽的喧闹和嘈杂。锦衣华服遮掩不了内心的空虚,来往的行人,笑盈盈的眼睛里暗含着泪水。漫天的烟花,撩人眼目,不远处的大桥上,情侣相依观赏。 炫遣退了众人,换上了普通人家的衣裳,独自游荡在王城最繁华的街道上。 他在一个卖竹蜻蜓的摊前停下了,指着挂在摊边的蜻蜓问道,“这怎么卖?”炫酷爱面具,因此王城里不少戴面具的人,借以效仿,因此,在这茫茫人海之中他并不显得突出。 “嗐,两文钱一只!” 炫笑着,给了小贩一两白银,拿走了两只蜻蜓,走进了一间茶馆,“小二,一壶龙井!”他小心翼翼地将今夜买的玩意放进了事先准备好的麻袋,眼睛里充满了温情。铃儿生前最爱这些玩意,他能做的只有在她死后缅怀铃儿的曾经。 不一会,茶上来了,他细细地品茗。这里便是他最常去的地方,没有人认出他来,茶叶也着实不错。 不久,耳边就响起了意外的声音。 “表哥,这里的茶不错!”诗儿浅尝一口,咧嘴浅笑道。“嗯!”银轻轻应声。 “看这里的百姓,生活得真开心!”诗儿指着门外走过的一家三口,忍不住用羡慕的眼光看他们,这是自己多么向往的事情,相夫教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银瞟了他们一眼,迅速地将眼神专注到杯里的茶叶,因为,从某个时候开始,他害怕看见别人的幸福。杯里暗黄的茶叶沉到了杯底,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水里的倒影——他泛着泪光的眼睛。 看见银埋头品茶的模样,“表哥,怎么了,你很喜欢这里的茶吗,我等会跟店主买些回去,常常泡给你喝!”诗儿笑呵呵地说道。 “不用了!”嘭地一声放下了杯子,对诗儿勉强地笑语。 “哦!”虽然不懂表哥心里想的什么,但是她会永远地顺从自己的表哥,“不过,我听说因为上官王爷纠缠于灾银数目,导致很多百姓流离失所……” 银小嘬了一口,举起茶杯,“我倒觉得不是这样!”一句小声地私语,引起了不远处的炫的注意,小心听着他们。 “以上官炫在民间的声望,他不像是那种好计较的人!” “哦?那表哥怎么认为呢?” “以上官家的势力,他应该早就腾出自家的财产救民,所以,朝廷拨付的款项是有些过多了!”炫抿嘴微笑,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才,不将你收复,将来必然是个祸害。 “如果他真的那么好,为什么还要拖延朝廷的银两的播放呢?” “那你想想,灾银送得迟了,百姓会怎么去看待朝廷?”话毕,诗儿睁大了眼眸,“你是说上官炫要……晤”银连忙捂住了诗儿的嘴巴,瞟了四周一眼,方才松开了她。 炫冷漠地望着不远处的那一对,又低头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或许,他该上前给他们一个警告。他忍下了,怀里的东西,他不想让他们看见,有关于铃儿的一切,他都要独自保存着。 等他们离开了,炫才小心地离开了。 还有半个多月就要娶那位诗儿小姐了,似乎这次的和亲不再那么单纯了,那个满头银发的女人,“即便你三年前救我一次,比要时,我也会毫不在乎!”鹰隼般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寒光。 几日后,寺庙里迎来了他们等待许久的一刻,银的再度造访。他一叩门,慧明和尚便引见他往方丈那里去。 “师傅,可记得我?”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二章 老和尚坐在垫子上打坐,面相祥和,微笑道,“施主救了老衲一命,对否?” “呵呵!” 短暂的交谈过后,两人相交甚欢,银退出了禅房之后,就在慧明的引领下,去了寺庙的厨房。 方丈允许他常年留在本寺,但为了避嫌,只能住在寺庙边的一间小茅屋内。银也在寺庙的厨房内干一份劈柴烧水的活,平日里可以与寺庙里的人一起进食。 来到那间小茅屋的跟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构造简单,简陋无华,只是一间遮风挡雨的去处,却那么轻易地勾起他心里隐藏多年的回忆。 漫生的杂草,堆积的尘土,结满蜘蛛网的墙角,漏风的窗板,一切都如此陌生而亲切。 他摞起衣袖,从不远处的井里打了一盆水,开始清洗这里。每一处,每一个细节,他都处理得很周到,这就是雪聚教会他的。以前一切都有雪聚,但是,以后永远都不会有了…… 忙碌过后,最后的一盆污水倒进了前面的菜圃内,浇灌着一片荒凉的草地。 “施主,这是住持命贫僧送来的床褥以及僧袍!” “哦!”接过了他怀里的被褥,“多谢师傅!” “嗯,那贫僧先行告辞!”慧明和尚转身离开。 银重重地跌坐在床上,半脚支起,幽深的眼睛透过窗户望向深蓝的夜空,看不见月亮,却能感觉到来自月光的寒气。 “真的奇怪,我的女装打扮好像被很多人认出来了,封狼果然是卧虎藏龙的地方!” “不知道诗儿怎么样了,我过几天还是去看看她吧!”他是这样想的,诗儿是姑姑交付给他的责任,也是他想要保护的妹妹。想着想着,竟连深夜都还未睡着。忙了一天了,他也并不觉得疲惫,反而越发地精神。 他一身黑色的外袍,行走在荒芜的山道间,来到了碑前,一切如水平淡。 五年,褪去了铃儿的骄躁,换来银的沉稳;褪去了她的童稚,留下银的成熟;剥夺了她的无忧,剩下满满的伤心无法释怀。 “雪聚哥哥……”话才响起,眼角瞥见了未烧尽的一团包裹。耳边传来凝重的呼吸声,银警觉地翻身离开,躲过了迅速的攻击。双方定下,看清了对方之后,银沉下了眼眸,“上官炫?” 炫一笑置之,挑衅地说道,“既然开打了,就实战一次如何?”说着,便朝银攻击而来,银被动地与他交锋。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过去了,临近了凌晨,他们终于都不支地躺到在草地上。银,那么凑巧地倒在了炫的胸口,一如铃儿倒在雪聚的胸口一样,疲惫令他没有移开身体,这样安静地躺卧着。 “老和尚是你救的?”银并没有回答,而是淡淡地问道,“那团东西是你烧的?”两人都默认了。 “为什么你不陪在你表妹身边?”银还是没有回答,接着问道,“是烧给你心爱的人?”两人都无语了,沉默着。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因为在山顶,清晰地感受到那边缘出现的那一刹那间的霞光,仿佛冲破了黑暗的束缚,喷涌而出的光芒将世界照亮。 “好美!”不由自主地惊叹自两人的口中溢出,相视一笑,霞光映红的脸颊分外迷人。尽管炫带着面具,他那双隐去了戾气之后的眼睛,浮动着一层水波,让人移不开视线。 “我们算是不打不相识吗?”炫笑了,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银从他的身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他的话刺痛了银,他背对着晨曦,幽幽地说道,“两个很重要的人,留在这里了,我……只是陪着他们。”幽深悲伤的眼神转向了四神冢的废墟,高高伫立的墓碑,无名碑上写着许多的许多的过往。曾经的涌动的,但又被他强硬地埋藏的回忆,随着他的淡淡地语气,蜂拥而出,他也幽幽地说道,“我……她也在这里,我最爱的女人。”面具掩藏了他痛苦扭曲的表情,一声长哨,一匹宝马驰来,炫跃上了马背,急速离开。 银坐了下来,双手抱膝,安静地看向远方,很美很温和的阳光照在他绝世的脸上,很温暖。 “雪聚哥哥,你看见了吗?这里好美啊,铃儿陪着你,看以后的每一个日出!”被霞光映红的大片墓碑前,银半蹲下,掏出怀里的匕首,在墓碑上刻下了雪聚哥哥和铃儿的名字,尽管很小,还是可以清晰看见。 面露欣喜地站立,他环视着周围的树木,浮动的树影投在她瘦削的身上,令人疼惜。 他爱极了这里的感觉,清新的空气,馥郁的花香,一切都那么纯澈,不舍得打破。“啪!”他举起斧头,劈开眼前的木柱,劈成一段又一段的碎柴,供寺庙里的僧侣烧火用。每天都只要砍一捆柴就好了,不仅换得每日的三餐,还有偶尔皇帝赏赐的贡品,日子过得平淡简单。 肩上挂着一只竹笠,一头的银发,浅蓝色的僧袍,他就是这样行走在山间,看破了红尘,终日流连在万人坑、寺庙和小茅屋之间,清澈的大眼睛常含泪水,绝美的脸庞鲜有笑容,单薄的身体在风里飘摇。 俗世间已经了无牵挂。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三章 迎着晨风起来,他推开了小茅屋的门,平淡的眼神终因门前的情景而现波澜。自从银的离开之后,她便一直寻找,听说他在此处出家的消息之后,她便发了疯似的赶来了,夜未宿,一身晨露。 “诗儿,你怎么在这里?” 眼前的女子不复以前的温柔,血丝布满她温柔的眼睛,痛苦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咬牙说道,“表哥真的出家了吗?”哀怨令她连指甲嵌入掌心的痛楚都没有感觉到。 晨风清新,银头脑清晰却不明白诗儿的反应是何原因,他本就只是陪嫁一员,少了也没什么。 诗儿满脑混杂,却清晰地知道,表哥来此处避世是因为他心里所爱之人,可是,尽管是早就知道也没办法抹去她心里的不舍。 默视之后,两人同时开口,“表哥!”“诗儿!”银无奈地挤出笑容,用他令人心疼的苍白的表情表示,“你先说吧?” 短暂的凝视过后,诗儿抿了抿唇,别开了与银交会的视线。她,早就该知道,表哥的心中没有她,从来都没有。 “你,是不是不愿意嫁给上官炫!”一句简单的话引来了诗儿的注意,“只要你说不愿意,我就带你走!” “表哥,如果表哥要带诗儿走,诗儿会毫不犹豫跟表哥走!” 银一头雾水,“诗儿,我!”“够了。”诗儿转身背对着银,“诗儿知道,表哥的心里只有表嫂,诗儿知道,一直都知道。” “原来,诗儿误会了……”他喃喃地念叨。 不远处,隐约地闪现一个人影,似曾相识却记不起来。银缓缓走近,迎风拂起浅蓝色的僧袍衣襟,那女子的身形竟然那么令人动容,在某一个瞬间,他恍然记起,两年前,楼国出嫁的那名公主。出嫁前一日的清晨,她独自站在城楼上眺望封狼,娇小的身躯与楼国奢华的宫殿形成鲜明对比,令人萌生怜惜之意。 “她就是珊堂姐,霖王妃!”诗儿深吸了一口气,拈起裙襟,小跑至珊的跟前,小声地嘀咕了几句。珊这才将眼神投向这边来,带着欣赏、期待看向银。听说了银击退炫的事迹之后,无论是出于哪一种身份,她都觉得自己有必要来见银一面。也没有理会夜深危险,凭借着那一股直觉,她跟着诗儿赶来。 几步之下,银也到了珊的跟前,料想她该是为了拉拢自己才来的,并无抱太大的期望。 出银的意料之外,珊回过了头,看向了眼前的墓碑,“以前我家王爷也常常来这里,一呆便是四五天……没想到银公子也喜欢这里。”声音温婉却略显悲凉。 “看来这珊王妃日子过得也难,乱世里,女子最是悲哀……”银这样想道,抬头望向了珊,拱手作揖,“小人一介布衣,只是在这荒山里寻一处安逸罢了!” “是啊,世间凶险,公子寻得一方好去处……只是……”精锐的眼神在她话锋一转的瞬间,被银捕捉,“身为楼国的百姓,是否该为国家出一份力呢?” 银带着笑意说道,“公主见外了,为的是楼国抑或霖王爷,不必小人多说了,只是小人已是方外之人,不再过问红尘中事。” “你!”珊脸色变青,诗儿见状立即补充道,“表哥不是这个意思,堂姐先去寺庙里休息吧!” 后面,来了一群和尚,迎接着珊进寺庙了。本来就是皇家的寺庙,这些王公子弟偏偏时不时来打扰一番,扰了佛门清静。 诗儿走近了银,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脸上因着急和羞涩而红了一片。 “诗儿,你把她带来做什么?”一句简单的话,却让诗儿慌了,忙解释,“表哥,我不是带她来威胁你的,我没有要逼你……我。”银笑了,为了眼前这丫头那么坦率的表情,也隐隐地担忧,“你这么单纯,在斗争凶险的上官府怎么办啊?” “表哥不生诗儿的气?”“呵呵,我怎么会生气,是我丢下你不对在先。” “那表哥真的不帮表姐吗?” 银抱着诗儿走到了树下,避开了阳光的直射,“你要表哥怎么帮她,她要对付的是你的未来夫君啊?”轻叹了口气,瞟了诗儿震惊的表情一眼,无奈地望向那墓碑。 “表哥只想你过得幸福,至于上官霖,我无能为力。”银挥了挥衣袖,走回自己的小屋去。 诗儿心疼,她觉着表哥现在好像过得很舒心,“或许现在的生活才是最适合表哥的……”恋恋不舍地望着银的背影,萌生心疼的意味。银的心里从来都不曾有过诗儿的位置,一直都这样不是吗? “表哥,诗儿懂了,答应诗儿,一定要过得开心啊!”诗儿突然对着银的背影大喊,这是自己对表哥最后的祝福了。 “傻丫头!”银苦涩地撇了撇嘴,无奈地笑道,这样的你,我怎么舍得让你一辈子的幸福毁在这里。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四章 几日过去了,经过了几日的考虑,他心里也有了盘算。掐指一算,明日便是诗儿与上官炫的成亲大典。不顾晨风冰凉,银身着一件单薄的黑衣,驭马往上官府奔去。 来到了上官府的跟前,已近傍晚,银跃下马背,几步飞跨到了守卫的跟前,“你们王爷在何处?”同时张望了四周,守卫并没有什么警戒的状态,反而相当镇静地对银回答道,“王爷在苍厥营的校场。” “呵。”银的眼底浮现敏锐地笑意,策马往苍厥营跑去。 隶属上官府下的第一大军营,在烟雾笼罩的夜里,明亮的灯火闪烁,一股浓郁的煤油的气味刺鼻。银到了兵营的跟前,被士兵拦下,“来者何人?” “在下银木子,你家王爷可交待过?”银自信满满,斜看那小兵的突然变化的恭敬模样,心里有了数。 “公子请进!”继而转头对旁边的一名小兵说道,“三平,带这位公子去王爷营帐。” 小兵点头,来到了银的跟前,不卑不亢,“公子请。” 尾随着小兵,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白色的营帐,来到了一个最大的营帐前,只是这里的军旗颜色与其他营帐前的不同。 “王爷,银公子求见。”小兵这样报告,听得帐内的男人回应,“请他进来!”小兵对银示意进去,但自己就留在了营外。 银掀开了帐幕,帐内格外耀眼的灯光照得他睁不开眼睛,索性眯起了眼睛。 “呵呵,你的闭眼,让我足够取你的性命!”炫松开了身旁的女子,整理了自己混乱的衣衫。 银缓缓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炫逐渐清晰地出现在银的视野里,恍然间,他有那么一刹那感觉到雪聚的身影,但是很快地他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那女子跟炫行礼过后离开了这里。 炫也只是一件单薄的丝质银白色的单衣,露出胸前一大片肌肤,隐约地露出他曾经的伤痕。 纤细的手指滑过自己薄而红润的嘴唇,做出极致诱惑的姿态,暧昧的气息瞬间点燃了整个营帐,让银觉得好不适应。根据资料,上官炫的生活的确糜烂,但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吧!银潜意识地后退,避开来自他的目光。 一切落在炫的眼中,在某一个刹那,他也感觉到了铃儿的气息,但他知道,那不是真的。面具之下狡黠的表情。 “你害羞?”盯着银泛红的红晕,他戏谑笑道。 感觉到他的意图,银也不甘示弱,“王爷安排我来这里,该不是为了看我害羞吧!”尽管声音不再童稚,但那语气,是怎么也无法摆脱的。 “呵呵,那你来做什么?”炫也避开了他,迫于来自银的随时散发出的与铃儿相似的气息,他做到了自己的批改卷宗的桌子上,随手端了身边的一壶酒,径自饮用起来。 “你可不可以不要娶诗儿?” “不可以!”炫一口回绝。 银的眼底一片失望。 “呵呵,不让她嫁给我,难道你一个女子也要娶她?”炫戏言,却对上了银冷肃的模样。 “但是你知道,我不会无故安排你来这里?”他咽下一口,嘴角还残留着些酒汁。 “什么意思?” “你懂的!”炫自信地说道,拿过身旁的另一个酒杯,倒满了酒。 银想了一下,坐到了炫的身边,“你不就是要拉拢我吗?” 炫递给了银装满了酒的杯子,说道,“不是拉拢,是交易!”看着银接过了杯子,他继续说道,“和亲若是终止,两国便不得安宁,但是本王答应你,不碰她,而且保护她在王府的安全!” “条件是?” “帮本王灭了汉莎国!”蓦地,炫的眼底闪现阴狠的光芒,当日的耻辱,到报的时候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银突然反问。 “我无所谓!”言下之意,他不在乎,同时也暗示了他更不在乎银和诗儿…… 银懂了,“我答应你!” “呵呵!”炫与银碰杯,将壶内的酒饮尽,丢到了一旁,碎掉。 “不早了,你该走了。”关键的事情解决了,他也决绝地下了逐客令。 而银也懂得,识相地走出了营帐。 “上官炫的性情真的很难捉摸……”银心底想道,又萌生一声叹息,无止尽的纠结啊…… 帐内,杉岳走出来,连带着一小坛酒。 “王爷,娶了那和亲公主,也可以制衡他,为何?” 炫笑了,接过了他的那坛酒,仰面喝起来。喝罢,浑身被酒汁沾湿,他擦去嘴边的酒,霸气十足地说道,“他比你更加懂我啊,杉岳!” “属下驽钝,请王爷点拨!” “这样一个人,你来硬的,只能把他逼向敌人,倒不如卖他一个人情,反正只是区区一个公主,本王还不缺女人!” 营帐内,夜深了,人散了,他疲惫地躺在虎皮地毯上,沾满了酒液的脸呆愣地望着营帐的上空。眼泪掺杂着酒顺着眼角滑落,流进他的心底。“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会想起铃儿,心很疼!” 帐内浮动着灯影,将夜色挡在门外,他邋遢地睡着。明天是和亲大礼又如何,那公主只是他的一个侧妃而已,和他所有的女人一样,工具! 银低着头,被小兵带着走出军营,耳边响起一声,“属下参见王爷!”又是王爷,难道是上官炫?银抬起头,惊讶得合不上眼,“那个人,蓝宫月……”想要去追,被身旁的小兵拦下,巡逻的一群士兵走过,黑压压的人影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是王爷,朝廷里的人,那么五年前,他潜伏在雪聚哥哥身边……”不敢再想下去,心好痛,忍不住。他跃上马背,马声嘶鸣,回荡在军营的上空,惊醒了上官霖,他回头,朝那马声传来的地方看去,只是一个陌生的背影。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要开始考试了,进入了考试周,就不能更新了,到1月25号开始正常更新 我把黑道王手链重新开始发了,前面的没做更改,但是后面会有一个完整结局, 喜欢的话就收藏一下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黑道王手链 第五十五章 迎亲的公馆里,诗儿驻足在窗前,看着床上的嫁衣,精致而华美,这是她的人生里最美的一次啊,可是,她的眼底没有一丝丝的喜悦。 门外,响起一声,“银少爷!” 小柔的一声故意提高音调的话,顿时教诗儿脸上的阴霾散尽,她放下了床帏,遮住了床上的大红嫁衣,奔到门前打开了门板,对上了正要敲门的银,“表哥,你回来啦!” 看着眼前一向文雅的人儿如此莽撞的神态,不禁咧嘴浮现一个笑的弧度。 诗儿顿时羞涩地低下了头,“表哥,表哥找诗儿有事吗?” “呵呵,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银打趣道。 “没、没有,诗儿不是这个意思!”看着她连忙摇手否认的模样,银顿时觉得之前的不悦散尽,径直走进了房间,做到了桌前。 “表哥喝酒了?”诗儿的嗅觉一向敏锐,来自银身上的一股酒气自然逃不了她的鼻子,“表哥不是滴酒不沾的吗?”说着帮银倒了一杯茶,醒醒酒。 “我没有喝,只是上官炫喝得大醉,身上沾了他的酒气!” “上官炫?表哥怎么与那上官炫有纠缠?” 银垂下了眼睑,“与他商讨些明天的和亲大典的事宜!”听了这话的诗儿只是低着头,坐在了银的身边,不说什么。银端过诗儿倒的茶,熟悉的味道,想起来时却让银哽咽,抬头看了看诗儿单薄的身子,觉得疼惜,“这茶?” “哦,诗儿看表哥喜欢那家的茶叶,就跟老板买了些。”微颔着头,昏暗的灯光落在了诗儿的身上,将她的滑腻的肌肤映得发光。对自己,她是这般地体贴,一股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银不语,两人就这样坐着,银取下了挂在诗儿房间里的箫,对着无月的夜空自觉吹起来。 诗儿趴在桌上,单手托着下巴,默默地注视着银。五年前,就是表哥那忧伤的萧声吸引了自己,但是今天的萧声不像原先的那样痛得伤人,而是夹杂了些许的哀怨,甚至是恨意。 夜越发地深了,春寒沁人,银回首时,诗儿已经熟睡在桌上。他取了件貂皮袍子,披在诗儿的身上,走到了窗前,将窗子关上。凌晨了吧,他在院子舞剑,宣泄了着愤恨,宣泄着哀愁…… 听了一夜萧声的仆人,最终也因为院子里纷杂的声音而不得好眠。 “上官一族的仇恨,该因为五年的一战结束了,不要再恨了,不要再怨了,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能怎么样呢?”一滴泪从他如玉的脸上滑落,与锋利的尖峰擦出刺耳的声音。 蓝宫月,曾经的师徒又怎么样,再见也只是陌路了! 白日里,公馆里人人都忙昏了头,随着门外响起的“霖王妃驾到!”馆内更加慌乱了。连日的准备终究抵不上今日的正式,上官府的车队也在门外恭候。据市井上的传言,上官府对这次的和亲格外重视,规模也异常盛大,据说当今的皇室所有成员甚至狼王都将应邀出席,那赈灾的事宜最终在上官家的妥协下承办,皇室因为这事驳了上官府的面子,此次便给足了他面子。 银坐在鱼塘边,洒些米饭,那小鱼貌似都过得比人自在。 “银少爷,小姐想见您!”小柔匆忙跑来了后院。 银定神一想,也猜到是霖王妃的意思,不语,尾随着小柔去到诗儿的闺房。 “银公子,几日不见,气色不错!”看那霖王妃也不过二十年华,明明有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却要让那伪装出的笑意将它蒙上一层薄纱,活生生地叫人疏远。 “承蒙王妃眷顾,草民一切安好。”拱手作揖,抬起眼,望见了身后诗儿内疚的神情。银微笑着示意她和缓自己的心情,知道她是身不由己,推脱不了霖王妃的颜面,“不知道王妃来此有何公干?” 王妃略微一怔,随即掩饰着笑道,“本宫只是想提点公子一点,这么盛大的典礼,一点两点的意外是会有的,还望公子不要吹毛求疵,遇事三思而行!” 银懂了,严肃了表情,“王妃说的是,不过,草民身负公主的安全,凡事若是伤及公主,草民定当以命相搏!” “你!” “王妃莫生气,伤了凤体,草民担当不起!” “好,果然是胆识过人!”王妃气结,挥手说到,“回府!” 看着他们渐远的背影,诗儿才松了口气,扑到了银的怀里,“表哥,对不起!” “傻丫头,表哥不怪你!”在这里,诗儿的地位没有一点保障,随时都被人利用、要挟,而自己却无法随时照顾到她,终究男女有别,与诗儿太过接近倒教别人说了闲话,这样只会将诗儿置于险地。 突然诗儿退离了银,整理了散乱的装束。 “为何,表哥对堂姐似乎不太友善……” 银并没有回答,心里嘀咕着,“其实我不讨厌她,但是,或许是上一代的仇恨吧,她终究是杀父仇人的女儿,尽管过了很久,但是要对她和颜欢笑,我还是做不来!” “表哥?”诗儿疑惑地望着出神的银,小声地唤道。 “哦,没什么,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有要针对谁的意思!”沉下了脸,离开了房间。 诗儿顿觉自己说错了话,心里一阵纠结。 时近傍晚,迎亲队伍入了公馆,接走了诗儿,银都没有再出现,诗儿以为银生气了,怀着遗憾上了花轿。殊不知,银换上了丫鬟的服饰,混进了迎亲队伍,时刻跟在了诗儿的身边。 自己男装的模样想必已经被人熟识,也一定有些人马在防备着自己,换了女装掩人耳目。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晚还有一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六章 迎亲的人马是上官府下右将军雷渝,五年内被上官炫一手提拔的青年将才,可谓是上官炫的左膀右臂。派他前来迎亲,给足了楼国面子。 夜色笼罩着一路的花团锦簇,街道两旁沸腾的人声尾随着花轿一直涌至上官府的门前。秉德大总管迎上来,接下了诗儿,银与一众丫鬟紧随着他的脚步,将新娘送往大堂,各位宾客已经恭候多时了。 此次婚庆,不仅狼王亲自主持婚礼,而且江湖中的各大门派的掌门也都一一请到,规模浩大得令人有些疑惑。 “新娘到!”秉德一声高亢的一声吼叫,引来了在场的宾客注意。 上官霖也来了,右边的是白思韵,花宫老头也来了……银小心地瞥向四周,感觉到了来自周围的爱慕的热烈的眼神,顿时惊慌地低下头,丝毫都没有意识在自己那绝世惊艳的容貌对着漆黑的夜晚来讲意味了什么。 “王爷!”秉德将红绸交在上官炫的手中,小心地俯身后退。 今夜,炫一身红灰交织的喜服,代表着封狼特殊的习俗,银白色的面具下露出薄得性感的嘴唇,扬起一个邪魅的弧度,眼神瞟向了身边的银。 “果然姿色过人!”他由衷地在心底萌生赞叹。 一股浓烈的阴风突然间袭过,将这原本喜庆的气氛一扫而尽。 “一拜天地……二拜狼王……三……”一群蒙面黑衣人从天而降,簇拥着一个戴着黑色阎罗面具的男人,口中喊着,“原君武功,天下无敌,杀尽上官……”痴呆地喊着,没有感情,像是人偶一般。 刹那间,上官炫一个回身,已经斩杀数十名刺客。 诗儿被银护在身后,跟秉德吼道,“快念最后一句!”“呃,哦,哦,夫妻交拜!” 诗儿被银强按着鞠了一个躬,随即对身旁的丫环说道,“带公主下去!”情势混乱,谁都搞不清楚谁。 不久,杉岳前来助阵,雷渝以及左将军李君司也都加入了斗争,由于狼王降临,上官的军队被迫撤离上官府,只剩下狼王的御林军。现在,他们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留活口!”一句话毕,在场的上官府下的所有亲信都加入了斗争。 狼王的眼神一紧,望着杀上来的一群人,心中暗惊,“虽然早就知道上官家的势力庞大,但没料到近乎三分之二都是他的人!” 听着来自银的声音,诗儿强硬地去摘下头巾,幸好身边的秉德眼疾手快,将她按下,嘱咐身旁的丫环将她带走。 原本的华丽婚礼瞬间因厮杀而变成一团混乱。上官一派的人都加入了斗争,皇室一派的都尽力保护狼王的安全,助他离开此地。不久,皇室的人撤走大部分,留下上官霖断后,所有人都将今夜的事指向了霖王府。 银在一旁看着,想起了霖王妃的警告,又看了看皇室那措手不及的情景,不由得心生疑虑。她屏息一想,一个危险的讯号从身后传来,强大的气场直奔这战后的残垣。躲在暗处的银猛然回首,夜空中飞翔而来的黑衣男人一身摄人的气场,直视着身旁的霖。 黑眸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小心!”刹那间,银奔出,为霖挡下了一掌,震得双方的人都后退了几步。 诧异的眼神从霖的眼中一闪而过,随即他上前扶住了摇晃不定的银,嘴中溢出感激,“小心!” 银的表情迟滞了几秒,然后推开了他,冷笑道,“我只是顺手救你而已!” 当场的人忍住了偷笑的冲动,想他霖王爷怎么被人这样鄙夷过。来自某一个角度的错觉,上官炫的眼神迸发出嫉妒,想要吞没眼前的上官霖。 “想不到你武功不弱!”沙哑难听的声音结束,黑衣男人转身,飞离这里,落下一副修罗面具,被上官炫接在了手中。 “王爷,属下去追!”雷渝上前请命,被上官炫一手拦住,“够了,你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没有猜错,刚才的那个男人的武功是四神冢的,那么,他一定与当年那个逃走的男人有瓜葛。 然而,更加令他忌惮的是,银居然出手救了上官霖,这意味着什么…… “他是真正的原君!”霖开口说道,不理会上官炫的表态,从银的跟前走过,带离了侍卫。 这里,陷入了死寂,因为炫的一言不发,众人都不敢动弹。诺大的上官府隐没在迅速暗下的夜色里,地上碎裂的桌椅,倒塌的旗帜,还冒着热气的灯台——一团糟。 炫依旧不发一言,双手交叠在身后,银白的面具着生寒气,独特的金色发线…… “我……先走了,你别忘了我们的交易!”银有些怯懦,不是害怕炫,而是不喜欢这种陌生的死寂。 “砰!”供奉祭品的桌子应声塌裂,止住了银的步伐,她不悦地转头,走到了炫的跟前,“你干嘛?” “没什么,只是想把交易取消!”透露着狡黠的语气。 “不可以!”蓝瞳冷漠,冻结了周围的一切生命,却是对炫无可奈何。 因为,炫有着比他更冷的眼眸。 “噗!”银只觉得浑身一股沸腾的血液上涌,将他的身心吞没,一口鲜血顺着呼吸喷出,玷污了跟前的炫的礼服。 他晃晃的身体滑落,被一双宽大有力的臂膀接住。 好熟悉的感觉,银这样想道,好像雪聚的,或许是我太想他了,双手不自觉地去搂住他。 炫倒只是觉得好笑,眼前的女人怎么变得如此忸怩,但好像她的手臂有一种魔力一般,驱使着炫不去挣脱,而且,与她对视的每一刻,都有铃儿的影子,是错觉吗? 深夜,诗儿在床上坐了将近两个时辰,门外有侍卫把守,里面还有嬷嬷陪伴,她无计可施。只能祈求上苍,让表哥一切平安。 “参见王爷!”“嗯,都下去吧!” 一句陌生的话响起,诗儿顿时浑身僵硬!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七章 身边的嬷嬷半跪下,面露惊恐 “你们都下去!”一句有力的话,遣退了房间里所有的人。 末了,挂满了红绸的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沉默令房间变得冷清,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入耳。 诗儿摆弄着手指,掌心溢满了汗液,脸颊因紧张而更显红润。 “早点睡!本王今晚累了!”说着他便坐到了诗儿的一旁,顺势躺下,将她推倒在身旁。 不久,沉稳的呼吸声响起。诗儿疑惑,他并没有占有自己,难道是因为看不上眼吗?不过,他的确是很好看,诗儿定睛看着眼前熟睡的男人。 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薄而性感的嘴唇、白皙的肌肤,但不知为何,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摄人的气息,将人远远地逼离。 “算了,明日再问你表哥的事好了!”诗儿这样打算,翻身背对着他,睡去。 待身旁的人儿睡去,炫才睁开了眼,眼中一片如水的淡漠。 方才,在上官府的密室,炫为银疗伤,向他的体内注入了一股内力。 “这股内力可以帮你驱散剧毒……” “呵呵,也是你用来除掉我的武器!” 炫冷笑,“我只是想为我们的交易留下点凭据,这股内力,除非我自己解除,否则,每个月圆之夜,你都剧痛难忍!” 被黄色灯光照亮的练功房里,一股冷飕飕的阴风吹过。 银苍白的嘴唇微微蠕动,想要说些什么,却无力地闭上了眼眸。 “本来以为你武功了得,没想到,区区一个原君就把你伤成这样,本王真的有些失望!”挖苦地笑道,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安详的人儿,心不由得一悸,为什么她的身体给我铃儿的感觉…… 今天是四月初四,铃儿体内暗灵最弱的日子,而且原君真的不弱。 “雪聚哥哥……”银喃喃地念叨,微弱的声音如划过黑夜的流行,惊醒炫,他拼命摇晃着怀里的人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好像是发了疯,眼泪倏的自眼角落下,不久他又听见银迷迷糊糊地说道,“为什么你不在……我好累!” 炫傻傻地笑着,任凭眼泪肆虐,“上官鸿啊上官鸿,你还要骗你自己到什么时候?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这只是幻听而已。“她的脸,只是与铃儿神似,她的性格,与铃儿迥异,她的武功,高出铃儿许多……”跟你无数次的幻听一样,只是折磨你的枷锁罢了。修长白皙的手指下意识地抚摸上银光滑的肌肤,她睡着的模样,躺在怀里的感觉,与铃儿一样……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银醒了,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底的是上官炫那张银白色的面具。 “放开我!”虚弱的声音霸道地吼道,炫恐慌了,望着她苍白的脸色,有些心疼,也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上官炫,我没事,不要忘记了我们的约定!”银捂住胸口,便要往门外走。 “好倔强!”望着银的背影,炫露出了微笑,唤进了杉岳,“你去楼国一趟,查清银木子的身世!” 敏锐的精光自眼底划过,枯干的眼睛焕发了生机。 上官炫躺在床上,与身边的诗儿界限分明,交易就是交易,情欲对于他来讲,并不具有多大的诱惑。 银捂着胸口,感觉到气血畅通了许多,“没想到上官炫真的帮我疗伤。”阴郁苍白的脸上浮现了笑容。 走到了打斗过的那个地方,月光下,某个金色的东西闪烁的光芒,熟悉而亲切。银挪动了身子,来到了那里,一枚闪亮的金锁片,怔怔地落入她的眼中。身子震惊了,弯腰去捡的勇气都没有。 第一反应便是,“渊还活着……”既惊讶又惊喜,手里紧握着金锁片,颤抖的气息,“今天的陌生人,原君?”眸子里绽放出了光芒,浅笑着。 五年了,她真的好孤单……单薄的身影出了上官府。 她不知道,就在她离开之后的一盏茶的功夫,上官府乱成了一团,为了寻找一枚锁片。 游荡在无人的街头,黑夜早被他熟悉,不觉得害怕。自从雪聚离开之后,她就学会了勇敢。 知道身后一直有人跟随,但并不介意。至少跟上官炫的交易开始之前,她都没有所谓的自由可言。 “可恶!”体内的来自上官炫的真气在乱窜。“他的真气与自己的真气没那么快适应!”绝美的脸上浮现了鄙恶的神色,她咬紧了唇,忍住那股子揪心的疼痛。 可是,真的好痛……瘦弱的身体倒在了路上。夜色笼罩的路上,没有路人,没有灯光,她倒在冰冷的路上。 身后的人冲了上去,是上官霖府内的侍卫。 他们犹豫了一会,“怎么办?要将这姑娘带回去吗?” 短暂的商量考虑过后,他们还是觉得把人带回去给王爷处置较好。出了龙潭,银又被带进了虎穴。 偌大的王城,坐落在最南端的上官府与最北的霖王府相对,虽然权势与财力都比不上上官府,但霖王府却是在这五年内一直制衡上官府的一股重要力量。 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里的是上官霖严肃的面孔,全然不像是对今夜他的救命恩人的态度。银想着,“他就是蓝宫月吗?当初的那个柔柔弱弱的男人。”她苦涩的笑意凝结她绝色的脸上,显得刻骨的讽刺。 意外于银的奇怪表情,霖的心情竟神奇的放松了许多,“银公子的伤好些了吗?” 银撇嘴别开他的视线,孩子气地说道,“哼,叫我银公子?以前不是都师傅,师傅地叫得很甜的吗?”成熟的声音里流露出幼稚的语调,而且掺杂着分明的厌恶感——她认定了蓝宫月不是好人。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八章 没由来的一句话,霖一头雾水,面露官场的一贯虚伪笑容,“银公子这话从何说起,本王何时得罪了公子?”看在今天她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霖决定不与她计较。但是,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当然。 “蓝宫月,你真的好讨厌!”银推开了上官霖,下了床,离开。 他怔住了,那样的声调,那样的语气,还有蓝宫月这个名字,师傅?他愣了半晌,脑海里翻涌着曾经,“铃儿……铃儿。”他喃喃地念叨,回头时,银已经离开了房间,霖疯了一般追出去。 “师傅!”对着银的背影,霖大声地喊出来。 同时,银停下了脚步,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不争气地落下了。 霖冲了上去,从身后环抱住了银,噙着眼泪,紧紧抱紧银的身体。 “真的是你吗?师傅,师傅……我还以为,以为你已经……”泣不成声,一个震撼朝野的王爷,这样抱着一个女子痛哭,所有的仆人都惊讶到了极致。 银推开了霖,止住了眼泪,抽气说到,“你是王爷,我怎么敢做你的师傅哦……”尖酸的语调,那么刺耳。 霖慌了,“师傅,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一直以为你已经……师傅……”看着银往外走的身影,他忍不住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扯,银面对他。 布满了泪痕的脸蛋,让人心疼,霖伸出手掌去为她擦拭泪水,被她敏感躲过。 “我问你,五年前你是故意潜伏在我们身边的?” 霖不反驳,却不想她那样想,“师傅,你听我说,我没有伤害过你们,真的没有……” 努力的解释现在变成了虚伪的掩饰,霖露出了慌乱的神情,忽略了身边的仆人的诧异的表情,此时他的眼底,只有铃儿。昏黄色的灯光下,霖的每一句话都显得那么无力与苍白。 “够了,后会无期!”银决绝地往门外走,上官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上前再一次拥住了银,“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手臂环得越发紧,生怕怀里的人儿挣脱。 冷笑,“凭你?”原本以为自己的心肠已经够硬了,可是,对上了蓝宫月的无辜的神情,她还是心软了。 “你离开,我陪你离开,你留下,我陪你留下!” 一句简单而孩子气的话,点燃了悲伤紧迫的气氛。可是,温暖的话意溶溶地流淌进银的心房,熟悉、温馨,记得曾经何时,那个温柔的男人也说过,一辈子相随。 想着想着,眼泪汹涌着落下,紧接着,银捂住了胸口,一口鲜血自腹内上涌。 背对着霖,但在她倒下的那一刹那,她还是感受到了来自他的臂膀的坚强的力量,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觉。 令人迷恋的安全感。 霖横抱住银,大步走进了房间内,小心地置放在床上。太医尾随而至,为她把脉,开药……他从没有松懈,对于铃儿,他从来都不松懈,他好怕失去…… “王爷,这位姑娘只是因为真气不和,吐出鲜血只是缓和体内压抑的血气,多加休息,调养身子便无大碍了。” 话说完,房间里陷入了安静。霖只是双手紧握着银的,双眉蹙紧,柔弱的蛊惑人的外表下,心里悄悄有了思量。 时近凌晨,房间里的太医也大多退下,诺大的房间里,只剩下霖和银相对。 他眼光流转,混合着柔情和温暖,流转在身下的女人的身上,细致到每一点,连瑕疵在他眼底都变成是美好的。他就是要这样看着她,五年了,他迫切地想要把五年的光阴弥补回来。窗外,一轮弯月高挂,树叶疏松的影子在微风里轻轻摇曳,细细簌簌,不绝于耳。霖就是那么认真地看着,握着她的手,仔细地端详着,她沉静的睡颜。 “王爷,该准备上早朝了!”门外传来了奴婢的叫唤。 霖犹豫了一会,小心地松开了银的手,将她的手小心地放进了她的被窝里。 走到了门边,他跟身边的奴婢小声地吩咐,“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望这位姑娘!” 奴婢意外而恭敬地行礼,送走了霖。从来对女人不感兴趣的王爷,今日是如何了,怎么对一名女子如此上心? 霖快步走到了书房,亲信们早就恭候多时…… “昨夜的一干人等处理好了吗?” “启禀王爷,已经封口了,请王爷宽心!” 霖笑着,丝毫不露阴狠神色,自若地穿上了自己的朝服,在各大侍卫的陪同下,走向辇车。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九章 窗外斜泻入米黄色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很多时候,期待与预想的并不相同,就像上官炫睁开眼,看见身边的酷似铃儿的诗儿,他的眼底依旧是一片默然。没有人洞察到炫心底的那一份落寞。 “王爷!”诗儿轻声怯懦地唤着,引来炫不满的回头,吓得诗儿蜷缩的床角。 炫既好气又好笑,最后,只得冷酷地说道,“不许告诉别人昨晚的事,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上官炫的妃子,做好自己的本分!”霸道的宣言完毕,看了一眼诗儿几乎要落泪的模样,懊恼地走出房门。 和天下的女人接触得越多,他越发地觉得铃儿的不同之处。别人对她凶,她会对别人更凶;别人对她好,她也对别人更好;但是对于雪聚,她就是吃定了他一样,小小地撒娇一下,或者是偶尔地生气一会,轻易地把雪聚的心拴住。 不知不觉又想到了铃儿,上官炫那还泛着笑意的嘴角顿时僵硬,是回忆过后的悲伤?还是孤单?只有他自己知道…… “参见王爷,昨夜可好?”凡妃从不远处走来,散发出清秀憔悴的气息。 炫并不以为意,与她短暂地视线交会后,也匆忙离开,“爱妃起得很早,公主初来府上,你要好好教她,别让外人说了闲话!” “妾身懂得,请王爷放心!”看着炫逐渐走远的背影,凡的心里不禁起伏跌宕。“上官鸿,在你的心里我是什么,听着像是你的妻子,可是我却清晰地感觉到我们之间好陌生!” 凡走了,散落在两肩的长发迎风飘逸,发红的眼睛更显疲惫。为他忙他成亲的事宜,为他人做嫁衣裳,心疼的只有自己一人。可是,这一切,他都不知道。 镏金的大字写着封狼殿三字,檐牙高啄,勾心斗角。大理石铺着朝臣上朝的一路,中间雕刻着的巨狼威严冷酷,彰显着属于他的荣耀和权柄。 双王的辇轿碰到了一处,剧烈的震荡令身后的随从胆颤心惊。 “怎么了?”霖冷漠语调响起,众侍卫胆怯低头,心腹上前附在上官霖的耳畔说道,“炫王爷的轿子碰上了我们的了!” “哦,这样啊!”霖扬高了声调。 炫自然也不示弱,“起轿,挡我者死!” “呵呵,昨夜春宵一度,没想到王爷大清早便触霉头!”长袖一挥,让小厮们让开了道。 “听说大将军洛无商三子贪污,王爷可想好了对策了没有!”阴狠地闭上眼,该死,他低咒,看见霖他就会想起铃儿,心口就会疼痛,五年了,还是这样没有办法控制。 霖咬牙,眼中精光一闪,听说昨夜上官府一夜都在找寻一枚锁片。“而那锁片……”霖拿出了怀里的一小包,得胜了一样笑着。师傅留下来的唯一一样东西,用来交换洛无商的爵位,你应该会答应的。 那是昨夜在为铃儿检查的时候发现的,他便偷偷地去仿做了一枚。洛无商是封狼内的唯一一位握有军权的将军,忠心耿耿,可惜家门不幸出了那么三个儿子。 保住了他,皇室才有生机。 朝堂之上,人人争得面红耳赤,保皇派的势力愈发孤单,洛无商那倔老头还一直领死…… “上官王爷,子债何以要洛将军这老迈的身躯去还,这是否过于严苛!” “哼,教子不善,他还有脸坐着位子吗?” 朝堂之内顿时寂静无声。 狼王尴尬地坐在朝堂上,难出一言,眼神飘向了自己最钟爱的儿子。 炫慵懒地躺在自己的专属位子上,把玩着自己的最爱的戒指。 “王爷,听说您昨夜遗失了一件宝物,不知道是何宝物让王爷您看的这么重要?” 炫不语,沉思了一会。身边的将军们说道,“霖王爷,我们现在谈论的并不是这些……多谢王爷关心了,王府的事情我们王爷自会处理!” 霖没有回应,微笑着看向上官炫,他懂得。 “今晚,老地方见!”一句响彻殿上方的话,震得人心荡漾。炫迈开长步,离开了宫殿。 “可恶,居然被他捡到了!” 霖邪笑着,不予回应。高台上的狼王重重地咳了一声,脸色苍白,但还是含着微笑看着霖。五年来,不管上官炫如何刁难,霖总是有办法解决,或许大位交到他的手上才是最好的选择。 布满皱纹的眼角浮现笑意,维护家族的使命该交接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章 回到霖王府,霖便迫不及待地回到铃儿呆的那个地方。看见的却是意料外的一幅情景:奴婢被打晕,跌坐在路旁,太医也是昏死在门边。 “师傅,我低估了你的力量!”他笑着。上官炫,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是赢你一筹。 夜的冷风依旧在吹,银坐在墓碑上,脸色因内伤而显得苍白。 月光下她完美的脸上泪痕清晰可见,五年前她以为她伤透了心,不会再流泪。 “雪聚哥哥,你知道吗?原来蓝宫月是坏人,他是故意骗我们的!” 绿水青山里,她单薄的身影隐没在黑夜里,无尽无穷的黑夜就像是一个洞穴将人吸引。 不远处传来声响,银的心才缓缓从悲伤里醒来,她拨开层层的草丛,走向声音的源泉。 是霖和炫的对决。 “把东西交给我!”炫冷静地说道。 霖深邃一笑,“那你答应我们的协议吗?” 不耐烦地怒视着霖,被人威胁的感觉很不好,“本王答应你,留洛无商的位子,那你可以把锁片还给我了吧!”铃儿留在人世间的唯一一件信物,他不可以连这也保不住。 霖深意一笑,将那小包丢给了炫。师傅既然还在世,他当然不会去计较那样一枚锁片。 炫接过了锁片,珍惜地打开仔细端详,生怕她有所损害。 霖看得有些心疼,想他上官炫强悍一辈子,却对铃儿痴爱到了这个地步。如果天下间还有什么可以打败他,也只有铃儿。 “记得你的承诺,我走了!”霖转身便要离开,不料背后一股阴森杀气传来,透心的寒冷。 “想走,没那么容易,我答应放过洛无商,可是你胆敢威胁我,不觉得更加该死吗?” 霖冷静地对着上官炫,五年来,他牺牲了许多练就了一身武功还没有和上官炫一较高下,今夜便是一个好机会。 “好,看谁比谁强!”说着,霖便向炫发动攻击。 “哼,不自量力!”两人陷入了周旋中。 银在一旁看着,并不打算出手。 几个回合下来,上官霖很快地落了下风,果然自己的武功还不是炫的对手,眼神逐渐显现了慌张。 “哼,说真的,这五年来我最想要杀的人是你!”说着,一掌便向霖劈来。 银看得心疼,果然,自己还是无法袖手旁观。 她纵身一跃,替霖挡下了一掌,上官炫阴沉的眼眸不悦地望着眼前的人。她一而再地救上官霖,她与上官霖到底是什么关系。自己还可以再继续相信她吗? “师……”霖瞟了炫一眼,改口道,“银!”他倔强地擦去嘴角的血渍。 “你好像忘记了我们的约定。”炫有些怯懦,眼前的人伤成那样,居然还可以接下自己一掌。 “我……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他死!”银低下头,失信对于她自己来讲也是很苦涩无奈的。 “哼,我的好王妃可是念叨着你呢!”说着,炫翻身上马,策马离开。 霖震住,“师傅什么时候和他有了约定?”突然,银软下了身体,落进霖的怀抱。 “师傅!”霖吓坏,在这荒郊野外,他只能把人送进那寺庙里。 上官炫,如果你知道你伤的是铃儿,你恐怕要自责死了。 看见上官霖怀里抱着的银,庙里的和尚都让出了一条道,主持更加是亲自出场为他看病。寺庙里的和尚对上官霖并不陌生,这五年来,皇室的正统得以保留,他功不可没。 “让银施主到禅房吧!”住持随即令沙弥带他们去,自己则去药房去取一些药。 昏暗的烛光下,并不能看清什么,霖还是那样手握着银,片刻也不舍得离开。 “师傅你好傻,为什么那么讨厌我还要救我,我宁愿我死我也不要你受伤!”在人前,霖极力忍住自己的眼泪。 睡梦里,银的口中迷糊地溢出一个名字,“雪聚哥哥、雪聚哥哥、铃儿好想你……” “呵呵……你还在想他,就是他把你伤成这样,我多想告诉你,可是我不能,我怕我说你,你就永远不会回头看我一眼!”咬了咬牙,霖倔强地说道。 一夜的治疗,一夜的昏迷,一夜的陪伴。 阳光透过纸窗射进来,蓝宫月的黑色的发线闪着黑色光亮,微合的眼眸似一条长线延伸得很远,浓密的剑眉横斜入鬓,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 银睁开了眼睛,看见的便是霖如此诱人的模样。“他陪了我一夜吗?” 在银的注视下,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惺忪的眼睛里朦胧的视野,出现了银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自己。 恍然间,彼此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意乱情迷,霖的头缓缓下移,陷入了情境的银业忘记了此时的身份,没有躲避。 “叩、叩!”敲门声响起,两人幡然醒悟,立时红霞染红脸颊。 “师傅请进!”霖开了门,反常地对别人格外和善。 “方丈说了,荒山野岭没有好药,这些是主持有次采药意外发现的灵芝,先服用吧,过后王爷就可带银施主下山就诊!”小沙弥送来了一碗熬成汁液的药。 霖很感谢,连声道谢,接过了药。沙弥退出了房间。 银皱起了眉头,五年里,她还真的没有喝过什么药。以前都是雪聚死哄歹哄,连求带骗地拜托她喝药的。 霖当然懂得银的想什么,在和她相处的那段时候,对她的性情也了解了许多。 “药……” “我困了,睡觉了!”翻身背对着霖,埋进了被窝。 “师傅,我、你、喝药好不好!”笨拙地劝着,他从来都没做过这种事情。 “师傅,药不苦的!” “师傅,喝了就可以下山了!” “师傅……” “出去!” 听见她霸道的宣告,霖顿时心里一横,把药喝了一口,强迫点了她的穴道,嘴对嘴灌了下去。 一口又一口直至药被喝完。 最后,霖竟然留恋在她的唇边,不舍离去。 看见她发红的眼睛,才意识到她已经暴怒,霖解开了银的穴道。迎来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蓝宫月,我讨厌你!”银推开了霖,掀开被子就要往外走,被霖拉扯住。 “在你伤好,打得过我之前,我都不会让你离开!”强硬地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抱里。 “你……”银倔强地白了他一眼,头甩到了另一边。 霖只得苦笑,她的师傅,到现在还是那么幼稚。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一章 一路策马狂奔,他们两人抵达了霖王府,银一路都是被霖抱着的。一路上也惹来了许多的关注,银不习惯,而霖则乐得其中。府内的下人和嫔妃下跪迎接,就这样,银在他的怀抱里张扬地被抱进了王府。 银紧闭着眼睛不去看他们,更不敢看霖不时的热烈的眼神。 “宣太医!”一句话下,太医顿时两脚发麻,那姑娘的力道自己可以领略过的。 红线诊过脉后,太医倒是疑惑了,这姑娘身体里的真气窜行,若是常人恐怕早就没命,而这姑娘的体质真的太特殊。 “启禀王爷,王妃求见!” 霖顿时尴尬,烦恼地一挥手,“不见!” “哦?蓝宫月的妻子哦,我想见见她噢!”银打趣道,心里怀着对霖的报复,她就是喜欢看霖困窘的模样。 “师傅,我……”“嗯?我做师傅的见见我徒弟的媳妇不行吗?”明亮的诡诈的眼睛直视着霖,不许躲过。 “师傅不是你想的那样!”霖试图解释被银的冷漠带过,他无奈地说道,“让她进来!” 珊儿推开了房门,怀着很久的好奇心,一直想来看看这个传说中让霖失控的女子。 “妾身参见王爷!”眼角一直瞥向帘帐里的银。 “免礼,跟本王的师傅行礼吧!”冷酷的一句话毕,珊怔住,原来是王爷的师傅啊。早就知道王爷早年在江湖闯荡,认识了不少能人异士,幸好不是些莺莺燕燕。 “妾身见过……呃……顿时她忘记了自己该唤她什么?” “就叫师傅吧!”霖小心地提点。 珊惊喜,行礼道,“妾身参见师傅!” 银邪笑道,“嗯,免礼!”但是她的目的并不止于此,“我有一表妹,想问问他表妹的近况!” 霖和珊都惊讶,她想要问些什么。 “师傅,妾身愚钝!” “上官王爷新娶的王妃便是我的表妹,本来由我兄长陪她左右,可惜我兄长无意红尘,已经出家为僧了!” 珊惊喜,看来自己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可以利用,“师傅莫要担心,那是妾身的堂妹,妾身下午便去见她!” “那就好,多谢王妃了!”银安心地舒了口气,真的很担心诗儿呢。 霖听地有些眉目了,他们的约定应该是与诗儿有关吧。 “退下吧,本王还有些事情与师傅讨教!”见银兴趣缺缺,他也下了逐客令。 王妃有些惊愕,但也顺从地退出了房间。 “呵呵,你对你妻子很不好!”银半笑半讽刺地说道。 “师傅,你怎么捉弄我,当初娶她只是为了巩固势力,我并没……” “娶了人家还那么多的借口,真的很讨厌!”银翻身不理会霖。 身后的霖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我娶的还数得过来,上官鸿娶的就不一定数得过来了,而且他好像还娶了一个不该娶的!” 霖有些幸灾乐祸地想着。 听见身边的人儿逐渐的平稳的呼吸声,他也还是安心了。刚刚与师傅相认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真不知道以后的争斗里,师傅是否还会受伤。如果师傅呆在上官鸿的身边,她应该会更加快乐,更加平安吧。 但是,自私心作祟,上官炫若得了铃儿,那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想着想着,他轻轻地躺在了银的床边,感受了铃儿存在的温度,直至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醒来已经是傍晚,霖先醒来,命人开了门。王妃进来了,银才缓缓睁开了眼。 “你来做什么?”与往常相同的冷漠的语气,背后又想起了银的虚弱的声调,“有诗儿的消息吗?” 霖有些顾虑地让她进来,尽管脸上依旧是一幅臭臭的表情。 “师傅,今日下午,妾身去了王府探访王妃,被上官府的人拦下了!” “怎么会,连你也见不到她吗?”银的情绪有些激动,霖紧张地坐到了她的身边,柔声安慰道,“师傅别心急!” 珊惊讶地望着眼前的那一幕,银生的那么完美,霖生的那么俊俏,看起来那么像一对夫妻。 “继续说!”霖命令,珊顿时觉得委屈,“据说是上官王爷的意思!” 银恍然大悟,“我去找她!”说着,她挣扎地下床,霖慌了,带着哭腔哀求,“师傅,不要,小心,你还虚弱……” 看见霖慌张的样子,她心疼又嫉妒,小声地嘟哝着,“七日后便是上官府的王妃盛典,各大王妃齐聚上官府,各展才艺,届时我们就可以见到诗儿堂妹了!” “你不早说!”霖怒吼。 珊儿一阵委屈,银看了,苍白地笑道,“不许你对她这么凶!” 霖一度哑言,银还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旁边的侍卫、仆人和珊儿都在心底窃喜。他们的冷心王爷今日可遇到对手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二章 深夜,府内突然灯火通明,银好奇地张望着,蓝宫月没有陪在身边。 “喂,怎么了?”银拉住了一名紧张的婢女,冷面问道。 婢女惊慌地挣脱着,含糊说道,“据说狼王病急,命王爷见驾!” 银松开了手,有些隐隐的担忧,蓝宫月他不仅仅是自己当初的那个柔弱小子,他是一个王爷,还是一个优秀的王爷。站在不同的立场,可以有不同的看法,他或许只是站在他的出发点,潜伏在我们的身边,或许,自己不该这么去苛求他吧。 银垂下眼睑,合上了房门,枕着双臂,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看着床顶。 “来到了这边,又发生好多事情,这里真的很不好,这里,我失去了很多……”他掏出了怀里的锁片,小心地抚摸着。 他的眼皮逐渐变得沉重,最后,在昏暗的烛光下,沉沉闭上,睫毛下渗出细细的泪珠。 天亮了,她醒了,见到的第一个人是霖。 他深夜入宫见驾,也许是一夜没有睡,黑色的眼袋明显可见。 柔嫩的手掌安抚着银的脸颊,惊醒了银。 “你醒了!”声音很沙哑,布满了血丝的眼眸看的银好心疼。 银稍稍皱眉,伸出了双臂环抱住霖的腰身,翻身将霖压在身下。霖惊慌,随即无奈地笑着看着身上的银,眼睛依旧充满了温柔。 “好好休息!”她霸道地趴在霖的身上,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师傅,呵呵,谢谢!”喜欢这样被银照顾的感觉,如果可以永远该有多好。 “闭嘴,睡觉!”银皱眉低吼,霖微笑着安心睡去。 昨夜,狼王中毒,幸好太医抢救及时。也是在昨夜,霖被封为了狼王继承人,这样意味着,霖的世界不可能只有银,他有他的负担,他没有办法把所有的感情投注到银的身上。 回来的一路,不知道为什么,霖总是莫名地觉得心好痛。 看着身下的霖呼吸平缓,银睁开了眼睛,从他的身上翻下。 “参见师傅!”门外,珊深邃地笑道,看来她已经恭候多时。 银狡黠地瞅了珊儿一眼,“王妃有何贵干?”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师傅请随珊儿这边走!”珊儿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附耳对银说道。 银默许了,尾随着珊儿到了一片湖边。 “师傅便是银公子对吗?”她开门见山。 银笑着默认。 “公子原来与王爷深交,先前多有不敬,请多原谅!”退下了干练精明的心房,她看起来更平易近人,银对她的好感也大有增加。 “没什么,不过请你不要把我是女儿身的事告诉别人,尤其是诗儿!” 珊儿深意一笑,散发着清秀的气质,点头默许。突然,她双膝跪下,银慌乱连忙截住她,“王妃这是干嘛?” “珊儿有事相求!” 银无奈,“不要这样!”珊儿也站起来,“想必师傅也看清了朝中的势利分割!” “那又如何,我一介女子不能与你们任何一方抗衡!” “不,师傅有一身好武功!”珊的眼中精光闪过,银觉得好刺眼,眼前的女子真的不平凡。 “这个时代,武功并不能做些什么!” “师傅,狼王身体抱恙,恐怕时日无多,我家王爷是继任狼王人选!到时必多险阻,求师傅在关键时定要保护王爷周全!” 银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心里有些怀疑,“你们上次在婚宴上……” “师傅,的确我们是派了一批杀手,但是那一批没有生还,婚宴上的是另一批,原君等等都不是我们的人!所以王爷四面楚歌!” 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一定是上官炫故弄玄虚!”珊儿咬牙切齿,因为他伤了霖的缘故吧。 银瞥了她一眼,小声说道,“我到不这么觉得,上官炫没那么傻,其中定有第三股势力!” “你们在这里!”不远处,霖小跑着过来。 珊儿跪拜,霖不予回应,紧紧地贴着银站着,撒娇,“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我找你半天!” “喂,哪有你这样对自己妻子的!”银不满地瞪了霖一眼。 “起来吧!”霖冷酷说道,牵起银的手往不远处跑去。 身后,珊含泪看着,他的眼中始终不曾有过自己。但是,无论他的心里有谁,我都不会放弃,不爱我,我也要你的心里有我的位置。 银被霖拉着跑了好久好久,迎着晨风,很温暖,潮湿的空气很清凉。 两人坐在岸边,身边竹子环绕,很是幽静。 “你很讨厌她吗?”银单手放在霖的腿上,没有意识。 霖握紧了那只手,很轻柔但很坚定,“没有,只是我不喜欢她事事自作主张!” “为你好啊!”银抽离了手。 “她为的是自己!上官炫拿下封狼,必定统一天下,楼国就会覆灭,所以她拼命地阻止!”霖站了起来。 “你误会她了!”银站起来,拍了拍衣服,“去吃早饭啦,饿死了!” 霖跟上去,牵起银的手,尽管银甩开,他依旧紧紧握着,直到银烦了,就任由他握着。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三章 连续几个夜晚,在银醒来的时候,发现霖不在身边。直觉告诉自己,霖一定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她不去过问,她相信霖到了时候便会跟自己说的。 蜡烛燃尽,房间突然陷入了黑暗。银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树影横斜,感受着房间空荡荡的感觉。很熟悉的孤单涌上来,她下意识地抱住了双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门被打开了,霖安静地走进来,白皙的皮肤上生出了许多粗糙的胡楂子,眼神放空着。单调步伐响起在房间里,他有意识地在放轻脚步。月光投在他脸上,泛着淡淡蓝光,依稀地浮现泪痕。 “蓝宫月!”银翻身坐起来,小心地问。 霖掩饰地笑笑,走到了银的身边,“我吵醒你了吗?”口中呼出混浊的气流,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疲惫。 “很累吗?” “呵呵,不累,你在身边我就不累!”突然,霖牵起了银的手,斜靠在她的肩上,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蓝宫月,我……”他的束缚令银觉得不适,但是,她不忍心放开,就让他靠着吧。 狼王病重,霖被应召入宫批改奏折,稳定朝纲。本来可以寄居宫中,但霖始终坚持要回王府。 清晨天一亮,两人睁开眼,对上彼此的脸庞。一刹那,两人都有那一瞬间的失神,恍惚,霖的手臂探上银的腰。 “放开!”银下滚翻,半跌在地上。 短暂的回神过后,霖才淡淡地说道,“对不起!”他是落寞的,银的心里等待的不是他。 “今天,我跟珊儿去王府!”一句话打破了僵硬的气氛,银自觉走到梳妆台边,整理了头发。 银失笑,“嗯,不过我可能不能陪你去了!”如果他发现了你的身份,我也不会拦阻你回到他身边,但是我不希望是我把你送回他身边。 “你不再休息一会儿吗?”整理好了头发的银来到霖的身旁,她不是不懂霖的心意,但是她不懂怎么去拒绝! “呵呵,我今天还有一些事情处理!”内疚的气息让银好心疼,她不懂,为什么人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突然,她出乎意料地伸出双臂搂住了霖的脖子,埋进了霖的脖子,“知道吗?在这个世界里,你是我唯一熟悉的人,好好照顾自己好吗!” “嗯!”霖轻轻地却很坚定地点了点头,但始终不敢伸手揽住她的腰,他们之间始终有一条无法跨越的界线。 “叩、叩……”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启禀王爷,该用膳了,狼王还等您入宫呢!” 银松开了霖,正身说道,“走啦,霖王爷!” “呵呵,师傅你又调侃我!” “你有意见哦!”银撅嘴埋怨。 霖笑望着眼前的人儿,好不舍。 用过了早饭,霖便匆匆入宫了,珊儿走来,脸色暗黄,看起来没有睡好。 银抬头望着她,并没有打招呼的习惯。 珊儿也并没有什么脸色,端庄地用过了早饭,跟身边的丫环交待了些府里的事宜,随即让下人备轿去了。 “王妃好贤惠,王爷真是好福气!”银由衷赞叹,珊儿真的做到了妻子的本分,府里的事情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珊儿一直都没有回应,一直都一副冷漠的态度。 上了马车,那彼此近在咫尺却远比天涯的感觉实在不好受,银问,“王妃怎么了,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珊儿冷色不改,“师傅今早说错了,妾身不是王爷的福气,师傅才是!” 原来这王妃是吃醋了,银早心底偷笑,“呵呵,王妃对王爷尽心尽意,王爷会发觉王妃的好处,只是时日的问题!” 珊儿的脸色更差了,“是吗?王爷每日忙碌,都还定时回来宠幸师傅……” 露骨的话,让银的脸上浮现了红晕,“咳、咳……这个,王妃误会了,我和蓝宫月,那个就是你王爷……” “师傅不必解释,师傅虽说是师傅,但你容貌出众,武功高强,深得王爷宠幸是应该的,不管妾身做得多好都不能让他开心!”她逼得银吞下了口里的话,眼中漫上了眼泪,“师傅知道吗?三年来,妾身从来没有见过王爷那样的笑容,只有对师傅才有那样的笑容……” “呃,其实我和他真的没什么,我只是受伤了,他不放心才来看我,我们之间没那种关系!” “真的?”珊儿惊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夜,而且他是王爷,师傅没想过要他的宠爱吗?” 珊儿无心的一句话,点到了银的痛楚,他突然脸色苍白,别开了脸,看向窗外,“宠爱?好陌生……” “王爷对师傅的心意难道您还看不出来?” 银冷笑,眉头痛苦地纠结在一块,“我要的宠爱不是他给的……” 珊儿更加意外了,“师傅有心上人了?” 银忍住了泛滥的眼泪,淡淡说道,“呵呵,他说过他会娶我的,我是他的妻子,唯一的情人……不说这个了,到了!” 珊儿惊讶于银的神情,她一定有一段很伤心的往事。 下了马车,门外的侍卫两行排开,迎接着各大王府的王妃。 “霖王妃这边请!” 远远地,银隐约看见了小柔。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四章 银挥手示意要小柔不要惊讶,扮作霖王妃的侍卫走进了上官王府。 今日据说是王妃盛典,各府的王妃一起举行的一项活动,各大王妃齐齐亮相切磋才艺。上官炫一直没有出面,当初与银的对战,自己也受了伤,当然他并没有让别人知道。他在等待,等派去楼国回报。 “王妃这边请!”迎面上来一名男仆,小心地帮他们引路。 银与珊儿使了一个眼色,一溜烟便没有影子了。 他摸索着,今天有许多厢房给王妃用了,这样找起诗儿的房间就更加麻烦了。 “叩、叩……” “咯吱!”门被打开了,“谁啊,凡妃在就寝,惊扰你可是你负担得起的?” “是、是……”银小声赔罪,据他所知,凡妃是上官炫最最宠爱的一名妃子。想起了上官炫,真是花心,一路过来好像都是他的妃子,妾侍…… “叩、叩……”眼前的房间相当隐蔽的样子,见没有人回应就蹑手蹑脚地进去了。房间里的摆设异常熟悉,一个书架被移开了,银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个机关,随着那隧道走下去。 从隧道低处传来一阵阴风,银不由得浑身颤抖。 穿的是靴子,踩在青石板上格外响,逐渐地有了光亮,银也格外地小心。 “上官炫?”眼前的是上官炫趴在石台上熟睡的模样,石台上的一盏油灯闪烁着,映红了他白色的面具。 银有些好奇,走上前要去摘他的面具。这一下惊醒了上官炫,长臂一挥,银被打中腹部,捂住肚子退到了一边。 “银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咳、咳、咳,我想来就来!”说着,银便从墙角挣扎着爬起来,身体摩挲着墙壁,一张画纸落下,两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画纸上。银挑衅似的看了一眼炫,邪笑着捡起了画纸。 “哦?王爷原来有恋童癖!”看着画中的童稚的女孩,银戏弄着炫。 “闭嘴,把画留下!”炫低吼。 银不愿听他的,可是看着看着却特别熟悉,“这画里的人……”银小声地呢喃着,“怎么样……”炫迫切看着她。 好像我以前的样子,不过她没有这样说,“好丑!”话音刚落,上官炫的一掌便击来,用了十足的功力,但被银躲过了。 “你这么生气?”银探进了脑袋,这与印象中的炫的形象不符哦。 炫气愤地别过头,“本王的事情不需要你多话!” “这样啊!”银突然正色说道,“我可以见诗儿吗?” “不可以!”炫一口拒绝,双手交叠在身后,大步走出了暗室。 银也跟随着他,看着他关上了密室的房门,原来密室的开关只有在门外才能关。 “为什么你不自己修一个好一点的密室,你如果在这个密室里,我可以很轻易地把你关在里面哦!”与上官炫在一起的时候,银总是莫名地感觉到一种轻松的感觉,她可以找到上官炫脾气的节奏,把握好,令到彼此都很契合。 炫不语,这个上官府有很多的密室,为了不让人怀疑,他只能用自己发现的几个密室。 “我去找诗儿了!” “没有用的,你找不到她。” 银暴怒,“什么?你不要太过分!”挥手向炫打去。 “是我的过失,她被人掳走了,但我已经加派人手在找寻了!”炫云淡风清地回答,坐到了书房软塌上。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把人交到你手上,你答应过要保她安全的……”歇斯底里地发飙,声音响得惊动了周边的侍卫,纷纷围来,“王爷,发生什么事了吗?” 炫与银相视了一眼,镇定地说道,“没事,退下!” “你这个骗子!”银冲上去抓住了炫的手臂,使劲地摇晃着炫。他被摇得有些晕,但更加讶异的是银的反应,好熟悉,一时间竟迷了神。他重重地一个反拉,将银浑身的重心都拉到了自己的身上。 “啊!”银一声惊呼,摔倒在炫的胸膛上,“下流,放开我,我讨厌你!” 炫抓得更紧了,戏谑道,“你说我失信,你自己还不是处处护着上官霖,你知道他是我的死对头,你这样叫我怎么去履行我的诺言!” “你故意的,你这个伪君子,虚伪……”银挣扎地更加厉害,小脸因为生气而显红润,喘着粗气在骂着。 房间里,一柱香冉冉升起,熟悉的百合香型,“雪聚……”突然两人松开了彼此。 “你怎么会有这种香,这是上官鸿的自制香?” “这有什么,他是我弟弟,不足为奇!” “哦!”落寞地点了点头,失望地走出了房间,有那么一瞬间,她窃喜雪聚还活着,但是转瞬便是失望,很失望的感觉。 炫并没有拦阻她,看见她,总有很心疼的感觉。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五章 背后一道金红色的光芒闪过,带着急切的盼望和欣喜与银相逢而来。他警觉地回身,翻身躲过了来者的碰撞,站稳了身体定睛一看,心竟觉得莫名的酸疼,“丹晴!”口中喃喃唤着。 昔日的丹晴已经长大了,原本手指粗的身段已经有手臂粗。金红的眸子望着银,似在诉说着思念和抱怨。 突然,银上前抱住了丹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丹晴甩过了尾巴,将银的身体紧紧缠绕,双眼里冒出了眼泪,绽放在这一片充满了孤绝氛围的花园。在人世已非的时候,只有丹晴可以凭借着铃儿身上的气味准确地辨别出她来,源自于两人幼小结下的缘分。 “丹晴、丹晴、”远处传来了思韵的呼唤。 银触电般地松开了手臂,望着身下丹晴哀怨的神情,他小声地说道,“对不起丹晴,可是她比较需要……!”丹晴已经不悦地甩开了尾巴再次将银卷在怀中。 “丹晴,听话!”身体被勒的越来越紧,眼看着思韵的步伐迈近。 “松开!”银吼出声来,身体运气将丹晴打开。 “丹晴!”思韵尖叫出声,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一幕。丹晴居然没人伤害了,而且它居然没有放毒杀害对方。 “对不起,但是你一定要听话!”银背对着丹晴,深吸了一口气,翻身离开。 迎风飞起,他的长袖依旧飘逸,挥洒不断他心里的挂碍。果然他还是放不下时间的事情。月下清辉一片,冷冷洒在他脸上显得分外清冷,长大后的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幼稚的处处需要人保护的孩子了。不自觉地他将眼神瞥向夜空,来自上官府的烟花让夜空里弥漫着一股火药味。他面无表情,从怀里掏出了那枚锁片,甜甜笑着,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上官府内,韵抱着丹晴在院子里痛哭,引来了路过的炫的关注,自从晗过世,渊下落不明,炫就分外照顾她。不仅帮她执掌天下第一庄,而且将自己的武学尽数传授。 “怎么了?”炫俯身,握住韵的胳膊,虽然还是冰冷的语气,但与他一向不理会闲事的性格来看,已经十分反常了。 “丹晴它好奇怪……”韵小声胆怯地说道,因为丹晴是铃儿借给自己的,虽她后来没有机会要回,可是这仍然是一个不愿被说起的禁忌。 “它怎么了?”炫勉强装出笑意安抚着韵。 韵一五一十地将刚才的情形告诉了炫,身体依偎在炫的怀中颤抖着。这五年来,她对这个男人是又爱又怕,虽然他妃子多不胜数,但他还是不愿意将自己纳入房内,就是因为曾经的那一段经历吧。 “丹晴?”炫努力地想象着,带着那一丁点的幻想,他问向丹晴,“她是铃儿?” 丹晴猛眨眼睛,尾巴甩向了天空,表达出欢呼雀跃的神情。 炫倏的推开了韵,奔向了那一群前来参加王妃盛典的人群,留下韵目讷地蹲在原地。 “霖王妃何在?”平地一声雷,惊乱了原本和谐观礼。 珊儿还朦胧不知,只傻傻地站起来,行礼回应,“臣妾在!” 炫发疯似的冲上前,紧紧钳住她的肩膀,“银木子在哪里,她在哪里?告诉我,快告诉我!” 珊儿吓坏了,没见过炫这么失控的样子,她结结巴巴地回答,“银公子,银公子说累了,回去了!”她的眼睛几乎要被他吓得失去了焦距,猛抓住身边的一位侍卫才勉强站住。 炫顿时推开了珊儿,他甩开两旁的人,大步飞起,奔向霖王府。 他离开之后,王妃盛典陷入了一阵恐慌,连主持盛典的凡妃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两旁的灯火依旧,而人心已经澎湃,不再转注于这场盛典。令上官炫如此动容的事情必定暗含着汹涌玄机。 不久,炫便赶到了霖王府,门前的侍卫呆愣地望着眼前脸色煞白的男子,他浑身散发出的霸王气概将人狠狠击退,双眼凝结的怒气已经从他薄唇中涌出,“我要进去!” “王爷,我家王爷不在府内,请明日再来拜访!”侍卫一口回绝了炫的要求,随即伴随着他们的哀号响彻在红灯笼照耀的门前,他们双双倒地,刹那间门内的侍卫蜂拥而至。 “住手!”霖闻声赶来,及时制止了这场血战。 “我要见铃儿!”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霖甩袖侧面对他。 炫怒了,“够了,银木子就是铃儿对不对,丹晴不会认错的!” 霖突然变得很激动,“银木子就是师傅?真的?她都没有告诉我。” 炫冷哼,“上官霖,你把她叫出来,否则,今夜我就血洗霖王府!” “呵呵,好一个血洗霖王府,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八年前令弟上官鸿也血洗尚书府,老天有眼让他五年前服罪于家法之下!”霖微仰着头,手心里泌出了细细的汗。 “这笔帐我记下了!”炫愤怒地一掌挥出,两扇红漆大门就此碎裂。声响震动四邻。炫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这里,暗自念叨,“铃儿,雪聚哥哥一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 身后,霖看着炫逐渐远离的背影,突然一口热血喷涌而出,眼泪伴随着血液,今夜,刚才的那一个时辰,狼王他去世了。估计上官炫回到府内的时候就知道这个消息了,这次自己恐怕真的在劫难逃。 上官炫的改朝换代估计要开始了,自己是否可以逃过,或许可以用他的真实身份的秘密换皇室的平安吧,然后他们寄居在上官炫的新皇朝下,真是可笑。 而银的确并没有回到霖王府,她回到了山上的小木屋。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她需要她的雪聚哥哥安慰她,所以她回到这里。 “雪聚哥哥,铃儿今天看见丹晴了哦,它长得好大呢,它要跟着铃儿,可是铃儿不让它跟,因为铃儿觉得晗姐姐被人害死了,渊为救我也死了,我应该报答他!”铃儿睁大了眼泪泛滥的眼睛,含笑问道,“雪聚哥哥觉得铃儿做得对吗?” 朦胧间,一抹鲜亮的霞光透过茂密的树枝照下来——天亮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六章 上官府内迅速地挂上了白绸,全城祭奠狼王过世。一夜之间,上官家的军队从城外将王城围得水泄不通,正如原先预料的那样,城内的军队将王宫也团团包围,美其名曰尽护卫之责。 炫一身黑色丧服,衬托得他的脸型越发刚毅,浩浩荡荡地带领了一群人马涌进皇宫,左将军与右将军齐齐到位,上官家的剩下的王爷也都从外地属地赶到。首次,上官家的主力聚集地如此完整。 炫冷眼如冰,深沉如海,迈着强健的步伐,踏上了皇宫的土地。 “铃儿,你还活着,雪聚哥哥就要你过最幸福的生活,谁都不能把你带走!” “上官王爷,狼王遗体在此,请回避!”太监总管拦下了炫,尽管害怕他还是这样做了。 炫邪笑一声,“公公多心了,我等身为臣子,自然不会僭越!”他示意后边队伍停下,单手拂下公公的手臂,走了进去。 “你来了!”霖带领着皇室众弟兄守在狼王的灵柩旁。 “他怎么说也是我大伯,我答应过我爹不会在他灵前闹事!”炫这样说道,突然双膝下跪,响响地磕了三个头。 “你……你干什么?”上官霖的大哥吼道。 炫站起,迅速地移动到霖跟前,注视着霖回答他大哥的话,“这三个响头是我对大伯的敬重,他下殓后,我就会毫不客气,上官家的一切我会不惜一切手段拿回!” 霖摆出一派冷漠回应他,“好,那我也不会留情!” “很好,我上官家的子弟已经到齐,我手里的魔宫兵力也到齐,我爹留下的兵权也已经到齐!”炫在期待他的松口。 “你和我说这个干嘛?”霖深吸了一口气。 “我希望你明白我的决心,而我不希望流血!”他的口吻有些落寞。 霖笑了,“我们都有自己的使命,谁都不能退让,你的话不觉得好笑吗?” “很好!你的登基大典……” “我可以跟你提一个要求吗?” “你还有什么立场?” “铃儿的徒弟,以你的身份为凭借,保我皇室成员的性命安全!”“七弟!”各位皇子齐声喊出,被霖挥袖阻止。 “很好!”炫离开。 门外的人相继进去参拜狼王,因为炫提前交待过,所以大家恪守本分。 一直到正午他们的参拜才算完成,出了狼王的寝殿,放眼四周,到处都是上官炫的人马,已经驻扎进入皇宫。 四神冢的山峰上护国寺的僧侣陆续地下山,据说,他们下山祭拜死去的狼王,一时间,连这荒郊野外的安宁也被剥夺了。银还是照着平时那样到深山老林里砍些树木拖到寺庙里,这样换来他们的一顿饭反而让他比较安心。 刚走进后门,就看见小沙弥坐在石板上闲聊,银把新砍来的一捆柴抛向了柴房,从天空里留下的那一道完美弧线引来了他们的拍手叫好。银笑着摇了摇头,到厨房领取自己午饭。 “银公子,你的武功真好。”小沙弥由衷赞叹,“师傅们下山应该请您也去帮忙的才对。” 银一边吃着饭,一边笑道,“师傅下山了啊!” “对啊,对啊,狼王驾崩了,上官王爷正在图谋不轨,师傅下山为狼王主持丧礼!” 银面露深思,还是不紧不慢地吃着自己的饭,“昨夜走的匆忙没告诉霖,他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很痛苦的吧!”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去为他担心,其实银的心里一直有一件事情想问又不敢问,当初晗的死…… “银公子,门外霖王妃想见您!”慧明过来,双手合十恭敬地请道。 银低着头不发一语,吃着自己的饭,或许他并不需要见珊儿就已经猜到事情的大概了。但是最近一直心绪不宁,诗儿也被掳走,对方是谁都不清楚,银并不是很放得开心情去听珊儿的哭哭啼啼。 “银公子,霖王妃远道而来,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终归不好吧!”慧明小心劝导,他也猜到了霖王妃的来意,但是这里本来就是国寺,维护国家正统一直也是他们的责任。 银还是不作声,这样那些和尚也不敢多嘴,直到银吃光了自己的午饭,他拍拍屁股就离开这里。慵懒地走在山间小道,银的心情却无比沉重,直到来到了自家门前,看见等候在门前的珊儿,他的神色愈发沉重了。 “草民参见王妃!”银俯身向珊儿作揖,被珊儿连忙阻止,“师傅行此大礼,珊儿怎么承受得起?” “呵呵,王妃身份尊贵,这是礼节罢了!” 珊儿的脸色却突然变得伤感,“身份尊贵?珊儿最初见师傅的时候,师傅一直对珊儿心存芥蒂,时至今日珊儿才真正懂得!” “你认为我因为蓝宫月而排挤你?”银淡漠,“那你太小看我了!” “不是!”珊儿吸了吸鼻子,“原来师傅乃楼国前朝公主,我的父亲是师傅的杀父仇人!” “呵呵,所以你来是干什么?忏悔?”银冷笑。 珊儿扑通一声下跪,抱住银的双腿哭泣,“求师傅下山保我夫君安全,师傅求求你,珊儿给您跪下!” 银动容了,她原来真的很爱蓝宫月,银想要挣脱她的束缚却办不到,只好无奈地应承,“好好,你先起来,起来什么事情都好说!” “呵呵,师傅你答应了!”珊儿顿时破涕而笑,瞬间绽放出那一派天真。 银耸了耸肩膀,“我也不确定,尽力而行吧!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他。” 珊儿突然又扑上来,抱紧了银,“谢谢师傅!” 银无可奈何,她和诗儿在某些方面还真的很相像,蓦的银想起了什么,“你帮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什么,师傅,只要珊儿办得到,珊儿一定去做。” 银点头,“帮我查到原君的领地和诗儿的下落!” 珊儿犹豫了一会,也坚决地点了点头,“我能力有限,不过我也会尽力!” 两人相视一笑。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七章 狼王过世全城戒严,行走在渐入黄昏的王城竟然空无一人,到处张挂着白绸。一个黑色身影在黑夜里闪过,被明亮月光映出,急行如飞,直奔上官府。 他翻身潜入上官府,矫健的身手令到加严的守卫都没能发现他。停住在上官炫的书房门前,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飞镖,定住原先写好的书信上,射向房门。 “有刺客!”霎时间,全府惊慌。 这也意味着他们发现了飞镖,黑衣人欣慰地露出微笑,随即警觉地离开了上官府。 书房内,炫握紧书信,双手颤抖,激动之情难以言喻。 “王爷,信上写些什么?”竟然令炫达到如此动容的地步,雷渝疑惑问道。 炫收敛了笑容,正色回应,“没什么,楼国的公主有消息了!”他惊喜的是那书信的笔迹,是铃儿的笔迹,虽然知道她故意约他出来,但是他还是很开心的,也决定要去赴约。 “哦,王爷,在如此紧要关头发来讯号,当心有诈!”左将军小心提点,被炫冷眼逼退,他当然知道这里面有诈,但是他一定会去,他要与他心爱的铃儿相认。 “本王知道轻重,你们先行退下,一切照计划行事!”炫冷声下令。待他们尽数离开之后,炫换了一声夜行服,翻身离开。 城外的竹林内,银已经恭候多时,他盘算着如果上官炫不上当,而且这种可能性占很大比例,他就要与蓝宫月一起面对,反正他已经不在将生死看的很重要。 “银木子!”竹林里响起了炫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惊醒了沉思的银,顿时喜出望外,按照原先计划的那样,他现身来到炫的身边,“上官王爷,没想到您还关心诗儿!” “呵呵,银木子,其实我……”炫说着就要撤下面具,在那一个瞬间,一股熟悉的迷烟在鼻尖飘过。这样普通的伎俩,就这样轻易地俘虏了上官炫。在他闭眼的最后一个表情,居然都是含笑的。 “对不起,我知道我无权干涉你们的斗争,但是,只要蓝宫月是我想要保护的人!”银有些内疚,他吹了一声口哨,一辆马车飞驰而来,照原计划,他扶着上官炫上车。 他们一路马不停蹄,直奔四神冢,在原先就安排好的一个山洞里,银将上官炫用铁链锁住。只要他失踪了,上官府群龙无首一定会阵脚大乱,蓝宫月或许就可以免除危机。银是这样想的。 而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一段疲劳,银也疲惫不堪,依靠着石壁,也沉沉睡去。 待阳光投射到洞口,而照不到洞内的时候,炫已经清醒,而自己也是被束缚着。第一反应便是一股怒气,但是当他抬头看见银的睡颜,那样恬静的面庞,很疲惫的样子,他不舍得让自己的挣脱而吵醒她。虽然有一条铁链捆绑住了手足,他努力地靠近银,伸出手去触摸她的脸庞,但是却做不到,他静静地坐在地上,那个离他最近的地方安静地等待她的苏醒。 “咳、咳……”伴随着一阵咳嗽声,银醒来,映入自己眼中的第一张脸便是那张面具,听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他关切的慰问,“你咳嗽得好厉害,是不是着凉了?” “你……不怪我暗算你吗?”银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炫温柔回答,“呵呵,我怎么会怪你!”虽然迷魂自己的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迷香。 “谢谢!”银的脸色突然变得冷漠,他觉得,上官炫这个人深不可测,他是要假扮好心博取同情。想到这,银起身欲离开。 炫慌了,立即追问,“你去哪里?”银对自己的冷淡让他害怕,他在铃儿的心目中形象就那么差吗? “我去找点吃的!”说完,便不见身影。 “果然,铃儿很讨厌我,那么我还要告诉他我的身份吗?”炫犹豫了。 不久,银背了一捆柴进来,怀里还揣了几个果子,顺手丢给炫说道,“吃吧,饿死了就没力气逃跑了!” 炫不觉苦笑,“你希望我逃跑吗?”看了银一眼,便无法自拔地离不开视线,不知不觉他当初百倍呵护的女孩已经长大成人了,而且还出落得如此美丽动人。 “你要去哪里?”看见她背了那捆柴出去,炫急忙拦住。 “要干活才有饭吃!”一句简单的话,却让炫险些落泪,默默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他躺在地上,冰凉的触感传来令他更加清醒,“这五年来,没有雪聚哥哥陪在你身边,你一定吃了很多苦!”他开始反思自己最初的动机,“如果没有胡萨克一战,我就不会要回王城,如果我没有拈花惹草,你就不会身受重伤,如果我不要权利,我们就不会分别五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八章 恍惚之间,他似乎听见一阵交谈,其中有一方是铃儿。 “听说上官王爷失踪,不知道是不是师傅出手?” “不是,你走吧,蓝宫月需要你!” “师傅!” “走,否则不要怪我……”语言犀利冷酷,不久就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银走进了山洞,看见炫苏醒的样子,冷淡地把午饭放在他跟前,自己则坐到了一边。 “你吃过了吗?” 银讶异炫的话,他沦为自己的阶下囚,居然全然没有生气的样子,而且百倍关心自己。银还是把这当作炫对自己的讨好,他不予理会。靠在石壁上,很安静地闭着眼睛。 炫没有动筷子,至少他的武功还不至于令他这么快就感到饥饿,他索性也靠在石壁上,安静地看着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银的眼中常常流露出悲伤的意味,与自己的理由是一样的。 “你绑架我,是为了上官霖吗?”略带醋意地问。 银依旧闭着眼睛,想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他是我要保护的人!” “呵呵,你几次三番救他,也不见他给你一个名分!”他试探。 突然,银睁开了眼睛,“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认真地解释,“我是他的师傅!” 炫欣然舒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愿结束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对话,“哦,你也不小了,有心上人了吗?” 银抿了抿嘴唇,痛苦念叨,“他已经过世了!” 这样啊,炫心里一阵抽搐,“你,敢把我的面具掀掉吗?” 银笑道,“哼,面具下是不是有什么机关啊?” “你掀掉不就知道了吗?”炫安然说着,嘴角浮现一个微笑,像极了当年的雪聚。 “呵呵,我不会冒这个险!”银笑着拒绝,“对不起了,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但是你如果逃走,就会有更多的人面临危险!” “不要说对不起,我没有怪你,不过你的盘算也错了!”炫皱着眉头,耐心地跟银解释,“其实我并没有准备在登基大典上动手,我做足了场面,为的是引上官族的叛徒出现!” 银惊讶瞪大了双眼,“什么意思?” “呵呵,傻瓜,你以为抓走我就可以救上官霖吗,本来我的存在还可以帮他抵御一些力量,现在就只剩下他孤军奋战了!” “你少骗我了!”银不相信地别过头。 炫还是帮她解释,“还记得当初成亲时候的那一批刺客吗?” 银点了点头,“原君和你府里的人勾结!” “你还是那么聪明!”只有你懂我,炫面露悲伤,“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最爱的人,他有过很多女人,你会怎么样!” 银提起眼睑,戏谑说道,“我会阉了他!” 顿时,炫的脸色一阵发青。 “呵呵,开玩笑啦,我的雪聚哥哥不会这样的!”孩子般地笑着,落在眼前的炫的眼底却那么刺痛。 “对了,霖的处境不就很危险?” “所以快放我回去!”一句话,歧义,银冷下了脸色,“说了那么多就是骗我放走你,你还真是城府深!”鄙夷地瞟了炫一眼,离开这里,“你不要想逃走,我就住在不远处,你离开我一定知道!” “你……我……”炫还是把话埋进了肚里,“你要常常来看我!”委屈落幕地回应。 “上官炫,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单手托着下巴,看向这边的山洞,“为什么都能感觉到你的心思,却总是没有办法相信?”银十分苦恼,索性趴在桌上,放松的沉睡。 次日,霖登基的日子,银照样送午饭给上官炫,他出奇地乖,不仅把饭吃光了,而且一句闲话也没有聊。 这样的他倒教银觉得害怕了,猜不懂他的心思。收拾好了碗筷了之后,银转身要离开,终于听见了他的一句话,“今夜我会逃跑,你要彻夜看守我!” 银转身,满脸疑惑,他还想要耍什么把戏,“你没有机会的,明天就是蓝宫月的登基大典,你不会有机会的!” 转身的那一瞬间,他没有看见炫狡黠而苦涩的一抹笑容。今晚是月圆之夜,是银身上的真气发作的日子,看样子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银一路斟酌着,想不出炫打得是什么主意,但是他希望自己今夜在山洞里陪伴的目的是确定的,姑且去了,确保万无一失。清凉的夜风涤荡着焦躁不安的心,将今夜的四神冢吹拂得一片安详。每一片叶子,每一棵小草都显得分外和谐。 一股莫名的阵痛自胸口传来,银不以为意,只当这是伤后的余症,握紧了拳头坚定地朝山洞走去。 他在等待银的到来,甚至怀着忧虑的情绪,浑身都显得烦躁。 “晃当”一声,银跪倒在洞口,捂住胸口痛苦地撞到地面。 炫慌了,他冲上前,“可恶!”身上的锁链紧紧束缚着自己,他还是只能站在离银最近的地方,看着她痛苦咬紧唇瓣,忍住痛苦的模样。 “好疼!浑身都好疼……”银不由自主地哀嚎出声。 “铃儿!”突然炫低吟了一声,随即他用尽浑身力气挣脱铁链,“嘭……嘭……”乱石塌下来,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银的身体抱出了山洞,跪倒在空旷的草地上,银安稳地落在自己的怀里。 “你刚才叫我什么?”银迷糊不清地看着身上的那个男人,面具被毁落后的那张脸。 “铃儿!”坚毅有力的声音在耳边回应着。 一湾温婉的笑容自银绝美的脸上荡漾开去,“雪聚哥哥,再叫我一次!”他试图伸出手臂去抚摸炫的脸,那因为擦伤而流血的脸。 “铃儿,乖,我这就帮你疗伤!”说着,炫将银的身体摆正,为他吸取体内异体的真气。 大汗淋漓的运功结束之后,银早已经昏睡过去,在这个熟悉的臂弯里她睡得分外香甜。以至于炫为他退去衣裳都没有察觉。 待清晨的阳光射进小屋里,炫早已经凝视着怀里的人儿许久,见他还是不醒,便亲昵地点了她的小鼻尖,唤了声,“小懒虫!”捡起地上破碎的衣裳,策马离开。 等银睁开惺忪的睡眼,浑身的酸痛感传来,他低头俯视自己的身体,只是穿了一件单薄的内衣,他依稀记得,“上官炫逃离了山洞,他还抱了我……那么,疼痛……”脸色瞬间煞白。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九章 上官炫回到上官家,潜回了房间换好了衣服之后,大声吼道,“左右将军何在?”王府顿时震荡几分,府内仆人皆惊迎王爷。随着他的另一声呼喝,府内忙乱了,“传令下去,封锁王城,任何人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出城!” 凡循着炫的声音颤抖地跟随左右二位将军小跑出来,“王爷,小人担心死您了!”眼泪顺着粉白的脸庞倾泻而下,教人动容。炫的这一次失踪让所有人体会到了上官炫对他们的重要性。 炫挑眉质问,“所以本王命令你们的事情,都没有执行?”那发红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气愤地一掌拍碎身边的石柱,“全军整装,随本王进宫!” 看那封狼王宫,原本的登基大典,已然一片狼藉,尸横遍野。雕栏玉砌,尽数化为残垣,鲜红的血液染红了粉白的墙面,触目惊心;金殿软寝,人声空荡,死寂得可怕。 皇宫后方竹林,霖带领一干皇室成员出逃。 “上官炫不是答应本王,赦免王族?出尔反尔,小人之举!” “呵呵,王爷英明,怎么会留尔等狗命?” 霖睁目一惊,颌上了双眼,等待死亡降临。血色残阳,流泻下昏黄光明,凸现极致的荒凉和悲哀。 耳旁突然暖风来袭,所以人都为之一震,“捉拿杉岳,降者不杀,其余杀无赦!”伴随上官炫的大军赶到,情势开始扭转。 “上官炫,你……你不是失踪了?”杉岳惊慌错乱。 “哼,你勾结原君作乱,你以为本王一点都没有察觉?”上官炫的军队迅速地展开歼灭霖一干皇室成员被保护在旁边。 “上官炫,你这个混蛋!”银策马而来,长剑在手,挥洒无情直奔上官炫。 “铃儿!”炫小声唤着,却毫无遗漏地落入霖的耳里,炫轻轻跃起躲过了银的攻击,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打落了长剑。 “放开我,混蛋!”瞪大了眼睛直直注视着炫,对着炫就是一掌拍下,震得他吐血连连。 “铃儿,我是雪聚啊!”雪聚无力轻吟出声,仍然紧紧握住铃儿的手,微笑着摘下了面具。 “雪聚哥哥……”铃儿震住了。 杉岳顺势呼喊,“他是上官鸿,不是上官炫,他杀了上官炫……”所有人看向炫,顿时,厮杀变得没有头绪。 “上官鸿?我们这五年来是为上官鸿卖命?” 霖张望了四周一眼,登高一呼,“我乃封狼皇室正统,你们为奸人卖命,倒不如投入本王门下,成为正统皇室军队……” 原本混乱的场面更加无法控制,许多人趁机倒戈。 银慌了,眼泪忍不住一直落下,看得雪聚一阵心疼…… “傻瓜,不要哭!”雪聚为铃儿擦拭掉眼泪,冷眼看了周围的迟疑的眼神,叹了一口气! “雪聚哥哥带你走!”雪聚吹了一个口哨,出凡飞驰而来,两人双双跳上马背,一路奔走。 霖看着,心都碎了,但也无可奈何。 雪聚紧紧搂着铃儿,虽然一切全无,但是心里确实要充实和开心。 “雪聚哥哥……”铃儿内疚的语气一出现,雪聚就吻住了她,封住了她的嘴,许久都不放开。 鼻尖流过花香,耳畔萦绕鸟语;怀里抱着她的纤腰,嘴里吻住她的翘唇,雪聚抱着她翻身下马,两人侧翻下山坡,让出凡照着原路离开,两人双双滚落山坡。 雪聚将铃儿扣在怀里,手掌护住她的后脑,两人就像一个滚筒,紧紧相依不舍分离。 到了坡底,雪聚小心地把铃儿抱起,柔声问道,“有伤到吗?” 银摇着头,强忍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她一头栽进了雪聚的怀里,“对不起,雪聚哥哥,都是我的错,害得你……!” 雪聚揉着她的头,解掉了铃儿的发带,一头披肩长发下垂,迎风吹起的发丝拂过鼻尖,传来一股沁人香气,独特的百合香。“傻瓜,雪聚哥哥怎么会怪你,可是你怎么……”怀里的人儿突然剧烈地颤抖,“怎么了,雪聚哥哥不是在身边吗?” “呜……你骗我,为什么都不认出我,为什么?” 雪聚苦笑着,“我的傻瓜,现在你的模样要雪聚哥哥怎么认出你?我也是被你绑架的前一天才知道你的身份的!” 铃儿一噘嘴,“哼,那你怎么那天……”突然红了脸,扭过脸说到,“怎么对人家那样?” “怎样?”雪聚一头雾水! “哼,不理你了!”铃儿把头别过,站起来要佯装生气,没想到雪聚一个反拉,将铃儿拽入了怀里,扑倒在身下。雪聚喘着粗气,神态十分严肃认真,对铃儿宣告,“以后不许说这句话!” 铃儿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浑身颤抖着,“雪聚……唔!”雪聚的唇覆上来,轻轻的吻,铃儿微张着嘴被雪聚侵袭……夜幕逐渐落下,天色已晚,雪聚出外寻找食物,铃儿负责生火。 一炷香的功夫,两人坐在觵火前,双臂绞缠,烤着一只野兔。不时的眼目传情,亲密气氛顿时升温。 “雪聚哥哥,我们那天晚上……” 雪聚的脑袋有瞬时的断线,等他思考过来,霎时面露狡黠,反问道,“我看你昏迷了,就脱了你的衣服,然后抱你上床,然后我的衣服也破了,我就脱了,觉得有点冷,就睡到了你身边,抱着你……” “不要说了!”铃儿抱头,一脸羞炯。 雪聚轻拍了铃儿一下,“傻瓜,想哪里去了,我就是抱着你睡着了……”突然他邪笑着,“是不是很想跟雪聚哥哥……” “没有!”铃儿恐慌地抱紧了身体,一头撞进了雪聚的怀里。 “呵呵,铃儿,雪聚哥哥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愿意陪着我吗?” “我愿意,我愿意永远陪着雪聚哥哥!”铃儿抱紧了雪聚,“那你也答应我,永远都不抛下我!” “嗯!” 两人躺下,身旁觵火依旧,毕毕剥剥地响着,不远处的溪水声传来,清脆悦耳仿佛天籁。 雪聚扭头看了铃儿一眼,大手落在铃儿的腰间,小声地在她耳边嘀咕,“铃儿,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铃儿羞红了脸,“嗯!”小声地应合。 雪聚受到了她的允许,翻身到铃儿身上,解下了自己的外套,丢到一边,随即便着手解开铃儿的衣服。泛着情欲的眼睛漫上了水雾,雪聚喘着热气俯身吻上了铃儿的嘴唇,湿湿的,凉凉的。 “雪聚……”铃儿颤抖着环住雪聚的脖子,浑身都僵硬。 “放松!”雪聚温柔带领着,灵舌在铃儿的嘴里搅弄着,显得技艺熟练。 “唔!”忽然铃儿一把推开了雪聚,一脸怒气。 “怎么了?”雪聚则一脸茫然看着眼前微怒的人儿,情欲霎时间消失无踪。 “你这么熟练,一定和很多女人……” “呃……这个铃儿,我可以解释……”雪聚慌乱说着,但是口齿不清,铃儿抓过了雪聚的外套披在身上,背对着雪聚躺下。 雪聚看着铃儿的背影,一步步靠近,迎来的只是铃儿的一步步远离。他沮丧万分,“铃儿,我早就担心你会这样,我起初以为你离开我了,很伤心,不过我从来没有爱上别人,我爱的只有你一个!” 铃儿眉头轻皱,心情十分复杂。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最近同学会开得很密集,没办法按时更新在这里跟大家说声对不起了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章 清晨,铃儿躺在雪聚的怀里,迷恋来自他的气味,竟连睁眼都不愿意。眼睫毛轻轻煽动,给出她醒来的预兆,雪聚也鬼使神差地感受到怀里人儿的讯号,两人同时睁开了双眼。随即,也同时惊愕。 左右将军带领上官一族跪在周围,士兵的黑压压的人头仿佛一片乌云,遮住了两人的视野。 铃儿与雪聚镇定地相视会神,不自觉地眉头紧皱。原本觉得这样逃了就逃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万万没料想到这样的结果。雪聚刚要开口,便被铃儿抢了先,无奈摇了摇头,“这个丫头,这是的……” “你们来干什么?” 雷渝上前跪下,“属下愚昧,但不管王爷是何人,但我们只知道王爷对属下推心置腹,恩同再造,属下誓死追随王爷!” 雪聚听了,苦恼地抓了抓头发,面露苦涩笑容,“可是,我……” “王爷!”所有人齐齐喊出,雄浑声音震天动地,雪聚和铃儿都吓了一跳。 雪聚闭上眼睛冥想了一阵,所有人注视着他,这个长相阴柔,身材魁梧的男人,带给封狼五年来的安定和繁荣,没有人办得到。雪聚握住铃儿手的手心分泌出细细的汗液,其实他在乎的只有铃儿。 而铃儿永远都懂得雪聚的心,“回去吧!”铃儿虽然不甘愿,但是她知道这样才是对的。 雪聚微笑着望着铃儿,抿了抿嘴唇,但是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他知道他想要说的铃儿一定都懂得。 雪聚上马,铃儿坐在雪聚的身前,在军队的簇拥下,开进王城。两边的百姓倒也不因为上官鸿的身份而排斥他,反倒是因为他这些年来做的事情而分为拥戴他。 上官霖因那一战,收获了不少以前上官炫的旧部,形成了一支实力不小的皇室军队,自此,两家的对战正式拉开序幕。 上官府全部妃嫔都涌至门前迎接上官鸿,凡妃也是这样。 “王爷!”凡妃唤着,被上官鸿略过。眼睁睁地看着铃儿在上官鸿的陪伴下走进王府,而且铃儿容貌绝色。世间最能够激起女人嫉妒心的只有,容貌、男人。铃儿自此成为全府的焦点。 “累了吗?看你,满头大汗!”雪聚俯身,用衣襟替她擦拭着细汗,眉目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呵护,话语是从未有过的关怀和温柔,深邃的眼中映射出的人影也只有铃儿。 铃儿眯起了双眼,甜甜地回应,“不累!”长途跋涉后,她脸色略显红润,眼睛还在闪躲着来自雪聚的温柔,她的心底还是介意雪聚这五年来的一切,她也明显地感觉到,他们回不去过去了! “那就好!”看透了铃儿的表情,尽管心里好难受,他还是保持一贯的温柔。 府外马蹄声逼近,上官府陷入了紧张,雪聚一马当先,站在众人跟前,迎接所谓的圣旨。 “奉天承运,狼王昭曰,近日汉莎国屡屡侵犯我国边境,扰民伤人,上官王爷素来骁勇善战,现任命上官鸿为镇国大将军一职,十天后,启程出征!” “上官鸿接旨!”雪聚接下了圣旨,神色凝重。 那以后,雪聚没有和铃儿提起过,他每时每刻地和铃儿牵手相伴,嘴角总是流出甜美淡静的笑容。他的金发与铃儿的白发交相辉映,在深蓝的夜空中飘逸如仙。 雪聚温暖宽大的手掌紧握住铃儿的手,将它按在自己的胸膛,久久不放开。铃儿闭着眼,依靠在雪聚的胸前,细长的睫毛下一滴晶莹的泪珠闪烁着。 突然,朱唇轻启,“雪聚,说你爱我!” 他松手将铃儿浑身揽入了怀里,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那样,发誓重复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大声点,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铃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我爱你,上官鸿爱萧木铃!上官鸿爱萧木铃一辈子!”明月皎洁,见证着他们的宣誓。 夜很深很深了,他们同在一双床上,彼此相拥着睡去。 清晨的明亮晨光投进屋内时,铃儿翻身,雪聚已经离开,只剩下空荡的床位。铃儿伸出手掌抚摸着雪聚睡过后的位置,连余温都已经消逝殆尽,冰凉冰凉的触感萦绕在指尖。 “萧姑娘,用膳了!”小柔走了进来,脸上全无表情。 铃儿知道因为诗儿的失踪和自己隐瞒性别的事情,小柔对自己产生了芥蒂,不过这并不是自己所期待的,“小柔!谢谢你!”和颜悦色地对着小柔说道。 小柔却不怎么领情,她退到了纱帘边,等候铃儿用膳,拉开强烈的距离感。铃儿笑笑,不以为意,径自吃起来。食物入口的那一刹那,眼泪便忍不住了,“雪聚,居然为我亲自下厨!”幸福之感不言而喻,她轻轻地擦拭去眼泪满怀着喜悦和感激,仔细地品味来自雪聚的一番心意。 这些天的冷落,雪聚一定也很不好受!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一章 铃儿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银发垂落在双肩,在午后阳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默默感叹着,“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这样坐在梳妆台前,像一个温婉娴熟的女人,守着窗儿等待心爱的男人回家!”她放眼看了一眼四周,小柔远远地站在柱脚边,尽管脸色冷淡但还是掩饰不了她内心的胆怯。 铃儿撑开一脸微笑,走到小柔身边,牵起她的手,与她示好。她明显的抽搐了一下,眼神里布满了惊恐望着铃儿,“你要干什么?”反射性地问出心里话,两人都惊讶了一会,见她又及时改嘴说道,“对、对不起,奴婢、奴……” “好了,小柔,不要怕,虽然我是女儿身,但我还是银木子,我还是会尽力去解救诗儿的银木子啊!”铃儿将眼前慌乱得不知所措的人儿拥入怀里,小心地拍打着她的背,细心安慰着。 “我……银公、不,银小姐,不,我……”她懊恼地纠结着,铃儿微笑着点了点头,“呵呵,叫我铃儿吧!”午后的阳光慵懒落下,温暖而且热烈,铃儿意味深长地看向窗外。上官鸿的房间布置得十分雅致,到处都是深红色的雕花的家具,点缀着几幅名人的字画。窗外是一个小花园,种满了桃树,风一起,卷起满地飘零的花瓣涌进窗内,带进清新的气息。 “姑娘,王爷交待,今天要留在宫内商量要事,请姑娘自行用膳!” “哦,知道了!”铃儿应和。 “诗儿是怎样失踪的?”铃儿牵着小柔的手坐在一旁的墨绿色床铺上,小柔惊恐,“不可,这是王爷的床铺……” 铃儿笑道,“呵呵,笨,坐一下有什么关系?”她诧异于小柔的诧异,她讨厌世俗的礼节,讨厌官话的腔调,讨厌带有伪装性质的东西。 小柔还是不敢,站在一旁,唯唯诺诺,“奴婢这样站着就可以了!” 铃儿拗不过她,就随她去了,她躺在叠好的被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故意盯着小柔怯懦慌张的神情,“诗儿失踪的事情,雪聚和我说过,不过他没有再提过,照现在的情形看来,只有可能使杉岳做的,而他已经被处死,那就只可能在原君的手里!” “那小姐会不会有危险?” 铃儿放下了双腿,放平,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俏眉紧紧锁起,沉思。 “当初由于我和雪聚的约定,雪聚所以特别照顾诗儿,所以这样让杉岳起了疑心,那现在杉岳一死,原君孤掌难鸣,手里只有诗儿一张王牌,想必他不久就会以此为据,借以求和,但是,他会向哪一方妥协呢?” “如果是和狼王怎么办?”小柔扑到了铃儿的跟前,铃儿嘴角浮起狡黠的笑容,将小柔拉到了床内,伴随着小柔的尖叫“啊!”门大门被打开,凡妃的脸随着突然起来的光亮出现,娇弱清冷的感觉。 小柔反射性跳起,跪在了床边,“奴婢,奴婢参见凡妃!” 铃儿依旧坐在床上,没有下来,直直地迎上凡惊疑的眼光,与她对视。 “大胆,见到凡妃还不行礼?”身后奴仆呼喝。铃儿只是冷笑一声,“你主人都没有发话,你嚎什么?” 凡妃面无表情,缓缓走到了铃儿的跟前,眼神一直逗留在这张床上,这张她从来没有睡过的床。包括这间屋子,她也只来了少许几次,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跟雪聚提这个要求,或者去争取。但是现在,她突然间也好想呆在这间屋子里,这里有雪聚的气味,有雪聚的情感,源自于女人的嫉妒心,她迫切地想要跟眼前的女子证明些什么。 “凡妃看了我很久哦,你也觉得我很漂亮吗?”铃儿打趣说道。 凡妃怔了一怔,用手里的白帕掩饰着自己的困窘,沉稳淡定的声音回响在房间内,“既然姑娘是王爷的人,那么凡事还请姑娘自重,为王爷考虑些!” 门外的秉德不由得心里纠结,想要进门来劝说,又没有那个胆子。不知不觉,身边已经站了一个人,魁梧的身形,看戏的姿态。 铃儿别过头,对着屋子里的凡妃和奴婢们,像是发泄一样,“你说错了,应该这样讲,王爷是我的人!” 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屋外的男人。 “呃,参见王爷!”秉德终于发现了雪聚站在身旁,手足无措地喊出声音,吓醒了屋内的人。凡妃偕同所有的奴婢齐齐跪下,行参拜大礼,依旧还是只有铃儿坦然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这样一幕。 盈盈的眼泪盛满了铃儿的大眼睛,但是她转身背对着雪聚,侧身躺在床上不言不语。 “你们下去!”“可是王爷……”凡妃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雪聚一记凌厉的眼光逼退了凡妃,所有人都识相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雪聚看着他们离开,转身关上了房门,接着便冲向了床沿。 “不要过来!”铃儿哽咽的一句话将雪聚定住在旁边。两人僵硬地对峙,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对方。 “对不起!”雪聚懊恼地低下头,口中除了这个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说。 铃儿睁大了眼睛,试图把眼泪逼回去,可是它就是那么不争气,一直从眼角里流出,甚至从一只眼睛流进另一只眼睛,凉凉感觉传来,清晰地告诉这自己,流泪了! “萧铃儿,你真是没用,为什么这样就流眼泪,可是、可是那一刹那,那样的感觉好陌生,仿佛我才是后来加入的那一分子,可是明明就不是这样啊……雪聚哥哥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为什么现在要和那么多的人分享,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我很讨厌的约束,为什么他身边会有那么多女人……”想着想着,身体被一双强大有力的臂膀抱住,眼泪被他冰凉的指腹擦去,后背传来他身体的温暖,可是好陌生、好陌生。 “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间隙,我们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为什么!”泪水泛滥的眼睛怒视着雪聚,细小的手臂环住雪聚狠狠地摇晃着。 “凡妃她怀孕了,我的孩子!”富有磁性却包含内疚之情的话语在两人耳畔回荡,两人之间突然变得很安静很安静,连呼吸、心跳都可以清晰听见。 “如果你不喜欢,我让她打掉!”雪聚冰冷的毫无感情的话语再次冲击着两人的沉默,怀里的铃儿浑身颤抖,脸色煞白。有那么一霎那的冲动,她几乎要去肯定,可是说出那话来居然那么艰难。 雪聚加重了力道,惹得铃儿转身抗议,“你抓疼我了!”轻松的调侃的语调,衬上她不自然的布满泪痕的脸蛋。 大幅的纱帐遮住了大片的光亮,两人很真实地看见彼此,很近却很遥远。 铃儿闭上眼,细长弯曲的睫毛因眼泪而凝集在一块,白里透红的皮肤好像凝脂一般细腻,她安详地闭着眼,或许是睡着了,或许只是沉思。 “我失去过你一次,我受够了那种痛,所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把你完整地留在身边,包括身和心!”他霸道地宣告,替铃儿将被子盖好。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二章 “铃儿,起床啦,我今天带你去校场阅兵!”大清早,被窝就被雪聚无情地翻开,铃儿不甘愿地扭了扭身体,娇嗔一句,“不去啦,人家好困!” 雪聚俯身抱起了那乱扭的腰身,在她耳边低语道,“铃儿的背兜是粉红色的哦!” 好像一头冷水当场泼下,铃儿顿时苏醒,脸上一片红晕,忙整理自己的衣衫,狠推了雪聚一下,“讨厌!” 穿戴整齐后,铃儿看了一眼伺候在身边的小柔,靠近了雪聚,“诗儿她有下落了吗?” 雪聚犹豫了一会,说道,“诗儿她目前没有事,你不用担心!”雪聚答得含糊,铃儿一直追问,“她现在在哪里?” “她……”雪聚自顾自地整理好了铠甲,突然,铃儿纵身跃起,跳进雪聚的怀抱。雪聚慌乱,将她紧紧抱住,带着心疼意味地责怪道,“怎么这么莽撞!”但还是用力将她拥紧。 “她在你手里?”铃儿直逼雪聚的眼眸,从那转瞬的惊讶,她感觉到自己猜对了,“她怎么了?” 雪聚低头,把铃儿摆正在地面上,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听话,我们先去校场,好不好?” 听到这一句,铃儿甩开了雪聚的手,“我现在就要见她!” “没什么好见的,她被人重伤,我用千年玄冰镇住她的心脉,冰室被我密封,打开只会泄露它的寒气,她三年后才可能醒来,而且她会忘记以前的一切!”雪聚像是吼一般把话说出,眼前的铃儿顿时怔住,失了魂。她转身扶住房柱,喃喃地念着,惊讶至极。 雪聚看见铃儿这副模样,吓坏了,俯身对铃儿说,“你先到床上休息一下,我的时间要到了!” “砰!”铃儿怀里的那片锁片从怀里掉出。 雪聚捡起来一看,“这枚锁片?”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另一枚,互相比较。 “你怎么会有?”铃儿惊奇地望着雪聚,“当初我把这东西送给了渊,后来在典礼上捡到,我还以为渊还活着……” “上官霖的小把戏而已,不用放在心上,你安心休息,我要走了!”雪聚说完,就帮铃儿盖上了被子,匆匆离开/ 铃儿躺在床上,远远地看着小柔用手帕擦试着眼泪。她招手,示意她过来。小柔有些愕然,但还是听话地过去了,坐在铃儿的床边,小声地哭泣。 “别哭了,帮我一个忙!”铃儿这样示意。 封狼的王宫之内,高墙巍立,高手巡逻,果然比原先的守卫也强了很多,但是这还是不妨碍铃儿进出皇宫。一招浪迭行,她行走于皇宫里如入无人之境,侍卫宫女全部都不在话下。 她偷偷地来到了守卫最森严的宫殿的屋顶上,捡开琉璃瓦,俯视下面的情景。 上官霖身披皇服,头戴皇冠,双手交叠于身后,对眼前的男人像是很礼遇。 那男人脸带修罗面具,语气十分犀利,丝毫不给上官霖面子,看那气势好像就是原君,“你不是说上官炫主导五年前的一战,你要我与杉岳勾结搞垮上官炫,可是现在是上官炫变成了上官鸿,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身份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敢欺骗我?”顿时房间内就被一股强大的杀气所笼罩,连屋顶上方的铃儿都感觉到。 上官霖后退一步,松下了手臂,警觉地看向原君,“你想杀我?你不要忘记了,你重伤楼国公主,你只有和我做盟友,上官鸿那里你讨不到便宜!” 原君嗖的一个巴掌扇到上官霖脸上,留下一个血红的五指印。 “你!”上官霖捂住脸,怒目而视。 原君阴笑道,“这一巴掌当你欠我,现在我就是盟友了!”原君伸手拍了拍霖的肩膀,昂首阔步走出了御书房。 铃儿从天而降,拦住原君的路。 被修罗面具遮住全脸的原君似乎并不生气,甚至有些惊喜,“你是谁?” 铃儿看着眼前的人,想起的锁片,本以为是他的,所以曾经把他当作渊,可是现在,他只是一个敌人。 霖听到声响也出来了,看见是铃儿,忙叫身边的侍卫撤退,上前柔声说道,“师傅,今天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吗?”眼神却不停地瞄向原君,好像在担心些什么。 “我认识的人里,你算是最差劲的!”铃儿鄙夷地掉过头去,不屑看霖一眼。 霖还是笑着,不在乎的样子,“呵呵,好歹还占了一个最字!” 原君上前,“姑娘来此,所为何时?” 电光火石之间,铃儿抽出腰间软剑,直直向原君刺去。原君敏捷地躲过,而且他一个侧身绕道铃儿后方,将他紧紧禁锢在自己怀抱里,任由怀里人儿挣扎,他还是不肯松手,连手臂被软剑划出了血痕也不在乎。 “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是你害诗儿重伤,你这个坏蛋!”愤怒和羞愧掺拌,铃儿几乎要无地自容。 “呵呵,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原君邪笑着在铃儿的脸上留下一个大大的吻。 霖愤怒,心爱的女人被人这样羞辱,他拔剑上前刺开了原君的束缚,“你不要太过分!”铃儿得到空闲,立即抽身离开,一刻也不敢多留,这个原君真的太厉害,武功不在她之下,而且擅长诡诈。 看着她潜逃的模样,原君叹息道,“她还是这样冒冒失失,总是不让人省心!” 霖的怒火未消,手里剑还是紧握,“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玩弄她!” 原君冷笑一声,“哼,你不要告诉我,你的心里,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她!” 霖极致震惊,剑掉落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伴随着原君离开的脚步声,回荡在偌大的皇宫上端。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上官府有一名绝色女子,同时令上官鸿、上官霖、原君倾心! 回到上官府,已经入暮,铃儿迈着小心步伐走进自己的房间,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副情景:上官鸿坐在床上,小柔跪在地上胆怯地抽泣着。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三章 铃儿深吸了一口气,硬挤出一张笑脸,推开了房门。两边垂落的粉红纱帐被门外突如其来的风扬起,也因此房间里的气氛更加摄人,门内下跪的奴仆更加胆战心惊,大气不敢喘一声。 “你们都下去!”听见铃儿的命令,奴仆不禁偷偷地看向雪聚,等待他的反应。 铃儿一步上前,躺进了雪聚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 雪聚解开了铃儿的臂膀,带着那样陌生的表情,冷漠开口,遣退了奴仆。顿时,他们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房门。看着他们,铃儿抿唇一笑,再回过头恰好对上了雪聚那样冰冷的眼神。 “你去了皇宫!” 彼此的沉默印证了答案,铃儿埋进了雪聚的怀抱,“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感觉到拥抱自己的力量加大了,甚至有些疼痛。 “怎么这么莽撞,你不是孩子了,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重要,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雪聚摇晃着怀里的人儿,紧紧皱起的眉头下,眼角泪光闪动。看得铃儿心里一阵心疼。 “我、对不起,我错了!”铃儿跪在雪聚的身边,抱紧了雪聚,“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会乖乖的,不让你担心!”突然,铃儿推离了雪聚,正色说道,“原来是原君害得诗儿这样,他和蓝宫月勾结,我一定要报仇!” 报仇的字眼从铃儿的口中说出,竟然让雪聚的心猛然触动,曾经的铃儿从来不会这样严肃地说这两个字,她的世界应该是很单纯、很干净的,“是我让她变成这样的吗?”想着想着,心潮翻涌得更加猛烈,看着身下的人儿,怀着淡淡的内疚。 “呵呵,你再过几天就要出征了对不对?”铃儿胆怯地问出,雪聚的脸顿时变得更加阴沉,也感染了铃儿。 “嗯,你留在王城,乖乖的!” 铃儿沉思了一会,才开口,“你会去多久!” “不知道,或许半年,或许一年,或许更久!” 铃儿低下了头,寻思着。而她的心思雪聚又怎么不知道,“你留在府内,不是雪聚哥哥舍得,而是朝中形势严峻,上官府内需要一个掌权的人!” “可是……” “不许拒绝,就当帮我一次!” “我做得到吗?”红唇轻颤,掺杂着些许落幕和悲伤,慢慢地将雪聚吸引。 “可以,我相信!” 雪聚笑了,身后似乎绽放出最温柔的阳光,将他整个人都衬得那么温柔;宽大的手掌抚摸着铃儿的头发,丝丝银发都是他最珍爱的宝贝;蓦的俯身亲吻着铃儿的额头,眸子里只有眼前的人儿痴痴的模样。 “雪聚哥哥……”她的嘴里碎碎念着,意识已经被眼前的男人虏获,明亮的眼睛里也只有他,“我爱你,唔……”亲吻铺天盖地而来,铃儿措手不及,她感觉到身体被抱起,身上的遮掩物一点点地被他退去,身体被他一步步侵占,很温柔很温柔。 这个夜,两人都沦陷了,轻吟连连,恍若梦境,直到看见床单上一抹妖艳的鲜红,他们才明白彼此做了些什么,可是已经太迟,带着事后的些许后悔,两人疲惫相互依偎。 铃儿靠在雪聚的臂弯里,累得睁不开眼,闻着来自身边男人身体的气味,很安静、很安详!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上官鸿的妻子,唯一的妻子!”雪聚低头看了铃儿一眼,心疼地为她盖好被子,在她耳边忏悔道,“对不起,我失控了,但是我一定会尽我最大努力给你幸福!” 铃儿朦朦胧胧地应和,“说好噢!”接着又沉沉地睡去。 雪聚为她轻轻抚平眉头,浅吻着她的额头。 天亮之后,雪聚已经早早离开,铃儿拂开帘帐,眼前跪满了人。 凡妃有孕没有出席,以怜妃为首,一众妃子按品阶依次跪下,一直延续到庭院,浓重的胭脂粉气弥漫在原本布置典雅的房间,叫人不适应,丫环伺候在两边,等待铃儿发话。 “这、怎么了?”铃儿还没从梦里回过神来,迷迷糊糊地问道。 小柔和秉德同时开口,“启禀王妃……”两人相视瞪眼,同时闭嘴。 铃儿顿时回过头来,连忙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已经穿戴好,看来是雪聚事先准备的,连床单、棉被也换了。自己睡得真的很沉,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 “启禀王妃,王爷吩咐,您醒来后先用膳,然后由奴才带您熟悉府内事宜!” “呃?不是有凡妃吗?” “这个,凡妃娘娘有孕在身,王爷体恤凡妃,就让您主事!”秉德上前一步,“现在先让一众妃、妾向娘娘行礼吧!” “我!”铃儿窘迫,但也无奈,蒙蒙胧胧地记起了自己昨夜似乎答应了雪聚什么。 “退下!”铃儿正声说道,撤退了众人,看着房间逐渐变得空旷,才觉得舒心,“你,过来,今天的事情是谁安排的?” 秉德跪地颤抖,听着王妃的语气似乎很不悦,“启禀王妃,是王爷的意思!” 铃儿点头,他懂他的目的,可是,太意外了! “启禀王妃,皇后送来请柬一封,邀您进宫一叙!” “哦?”铃儿眼底精光一闪,抿唇一笑,脚才落地,身体传来一股疼痛,顿时羞红了脸,尴尬地对身边的人说道,“你先走,小柔陪我就好了!” 秉德是个宦官,这些事他当然懂得,在心底偷笑着,退离了房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四章 初春的气息涤荡着王城刚刚进行的变革,抹去了那些血腥的气味,让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小贩们都已经在街上摆起小摊子,叫卖谋生,到处花红柳绿,恢复了原来的繁荣景象。 上官府的鸾轿行走在街道上,也没有了原先那样的令人恐惧,敬而远之。相反地,大家倒并不很在意,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铃儿在小柔的打扮下,换上了王妃的服饰,佩戴着精美但简洁的配饰,很清秀却也不失高贵。她打量着自己的形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就是王妃吗?自嘲般地笑笑。 “娘娘,到了!”秉德掀开了纱帘,小声地唤着。眼前的王妃恐怕是历史上最不在状态的王妃了,在鸾轿上竟然也睡得这么香甜。 朦胧间,耳畔传来了温柔的声音,“让她再睡会,醒了再唤她起来!” “这、若是皇后问起来,老奴怕不好交待!” “听朕的,皇后那里就说是朕的命令!” “是,奴才领命!” 那声音逐渐远离,铃儿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皱起了眉头,不悦地拍了身边的秉德一下。 “哎哟!”听见秉德的一生呼叫,铃儿总算清醒过来,看见自己躺在鸾轿里,秉德一脸的痛苦。 “刚才是谁?”铃儿蹙起了眉头,那声音很熟悉,如果没猜错,该是蓝宫月的。 “是狼王,让娘娘多歇息一会!” “哦!”铃儿很快回答,避免了更多的提到,因为她真的很烦恼有关他的一切。 “皇后驾到!”随着太监思慕的声音响起,珊儿一身华富,头戴沉重的金雕凤冠,一脸笑容走来。眼神变得犀利许多,眼中只有铃儿的身影,但那显然不是友好的,充满了妒忌和怨恨的神色,与她一身的黄色服饰相应,显得更加阴冷。 自从到了封狼,她就学会了为人处事,只是她厌恶这样的虚伪,但是现在作为一个王爷的女人,她知道自己有义务帮雪聚保留面子,做人做事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我行我素,独来独往。 她轻轻地弯腰,恭敬地说道,“参见皇后!” 珊儿惊愕,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或许是不适宜来自铃儿的礼节,她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不知娘娘请臣妾来此有何贵干?”铃儿眼中精光一闪,狡黠的笑意隐没在她的眼底。 珊儿回过神来,侧过了身体,才有些慌乱地开口,“本宫与铃儿姑娘相别多时,只是有些挂念,便让人请来聚聚!”稳定了情绪之后,她正身直视铃儿,冷声说道,“几日不见,铃儿姑娘荣升为上官王妃,恭喜恭喜!” “多谢王妃!”铃儿保持谦逊,表情平静得如同一面镜子。 天空里突然荡来一阵清风,铃儿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转身才看见,不远处的廊桥,一名身着纹有青竹的衣裳的女子缓缓走来。看她体态清瘦,面容清冷,料想她就是最近后宫很得宠的烟妃了。听说她容貌清秀,不算出众,但凭借其高超的舞艺与高傲的性格,深得上官霖的宠爱。 铃儿不由得清笑了一声,“这世间真真假假太多,太难教人看清!”上官霖口口声声地说着喜欢她,到头来还不是欺骗了她,甚至利用了她! “参加王妃!”烟妃向皇后行礼,眼神还是飘向了铃儿,或许是好奇,但眼中却分明地有着恨意。皇后也并没有赏脸,径直跟铃儿说道,“姐姐,这里太闷了,妹妹带您往别处参观去!”侧身绕过了烟妃的身边。 “哦?皇后娘娘是嫌臣妾碍眼吗?”烟妃倒是很不留情,一语道破,令气氛更加僵硬。 “既然知道,还不给本宫滚开!”珊儿看起来有些失常。 铃儿不想事情闹大,佯装笑容,“好了,请看在臣妾的薄面上坐下来喝杯茶,握手言和如何?” “你算是什么东西?”烟妃顿时冒出这句话,全场惊讶,只有铃儿嘴角僵硬的笑容逐渐舒张开,“哦,原来烟妃娘娘介意的是臣妾啊!” “你不过是一个王爷的妃子,见到本宫竟然敢不行礼!”身后的一众奴仆已经浑身发抖,毕竟这宫里,只要在霖王府呆过的,或多或少都知道,铃儿的地位。 “呵呵,是臣妾失礼,还请烟妃娘娘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人一般见识!”当着众人的面,铃儿如此低声下气,着实让所有人深吸一口。连烟妃也不例外,事实上她只是想要给铃儿一个下马威,下下上官府的气焰。可是,现在铃儿如此委曲求全倒让人觉得是自己无理取闹,自己反倒占了下风。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回荡在这个小小的亭子里,分外清晰,打破了午间的睡意。 铃儿咬紧了唇瓣,握紧了拳头。珊儿忙上前护住了铃儿,站在她面前,扬起手掌就要落下,便听见了一记更加响亮的耳光“啪!” 所有人抬起头,盯着眼前的男人,上官鸿。 “雪聚哥哥!”铃儿一头扑进他的怀里。 “对不起,我来晚了!”随即他转过身体,面对着眼前的女人,和赶来的原君和上官霖,宣告道,“这只是小惩大戒,再有下次,我一定千倍要回!”怀抱起铃儿,看着埋在自己怀里嘟囔的人儿,“干嘛把事情闹大嘛,人家会解决的!”脸上的红印清晰,从原君和上官霖的眼前飘过,分外心疼。 “你会处理?看你,都被打了!”铃儿还没有哭,雪聚的眼睛就已经泛起泪光,“以后受到委屈就不要忍,不用顾及我,知不知道,不要让别人欺负你!” “人家知道啦!”撒娇似的埋进了雪聚的胸膛,这一掌受的值,至少两人找回了以前的感觉。被他时刻在乎的感觉真好。 “狼王,你懂怎么做了吗?”原君推了霖一下。 “呵呵,烟妃,回去好好休息,朕今夜到你那里就寝!”留下这么一句话,霖走的干脆。所有人都觉得烟妃现在才是狼王心底最宠爱的女人,珊儿气的一跺脚,转身就走!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五章 铃儿被雪聚一路抱着,正大光明地离开皇宫,引来无数的羡慕眼光,自然今天的事情也迅速地传遍了王城。烟妃、皇后、铃儿以及曾经得宠的凡妃,一时间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茬,有关他们的谣言也因此而越来越荒谬。 雪聚连日里忙于出兵征讨汉莎的事情,忽略了铃儿这个新婚妻子。与其是说忽略,倒不如是逃避,他每天都习惯在军营里呆得很晚很晚,等到入了深夜,他才偷偷潜回去,默默地看着熟睡着的铃儿;然后他又在铃儿醒来之前迅速离开,只是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他都没有想好要怎么安置铃儿,看见她就觉得自己亏欠了她好多。 这一夜,如同往日一样,雪聚暗自潜回王府,从没有见过一个王爷回家回的这么鬼鬼祟祟,像是做贼一样。 房门被轻轻推开,月上撒下一片银辉,满满地铺了一地。雪聚放轻了脚步,来到铃儿床边,看着她安详的睡颜。“嘶……”一阵细细簌簌的声响从门外传来,雪聚惊了一惊,转身便要离开,不料,铃儿忽然翻身将雪聚的衣角扯住,满怀深情地恳求着,“雪聚,不要走,再陪我一会!”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 “铃儿,我,我不知道,我!”雪聚坐回了床边,痛苦万分。 铃儿爬起来,握住他的双臂,微笑着说,“我懂的,你不舍得我嘛,不知道怎么面对我,觉得不能保护我,所以感到愧疚对不对?” 听到这个,雪聚只能用震惊形容他的心情,果然天下间只有铃儿懂得。 “可是,你想过没有,铃儿不需要雪聚哥哥的保护,我不想做一个只会躲在你身后,只会撒娇的妻子,我想要和你一起并肩作战,我也想要保护你的!” “我,可是雪聚哥哥好担心,我害怕我不够强大保护你,我害怕你又像五年前那样离开,我、不能没有你!”雪聚撑开了双臂,将铃儿压在了身下,闪烁的眼眸里透露出无限的恐慌。 铃儿只觉得心疼,她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我不需要地位、权力或者其他,我只要你平安,我只要我们可以在一起!” “嘭!”一阵响动过后,铃儿和雪聚一同望向门边:丹晴盘绕坐在门边一副看戏的模样。 “厚,丹晴,你怎么这样偷看我们!” 雪聚笑着,用掌心发力关上了房门。铃儿疑惑,问雪聚为何丹晴不在思韵的身边,雪聚只是一笑带过,“她本来就不是我的人,丹晴本来就不属于她,现在丹晴只是回家而已!” 雪聚的话让铃儿沉思了一会,她知道思韵已经背叛了雪聚,所以作为丹晴最原始的主人,丹晴自然不可能再跟着思韵。 “我在你面前的时候,心里不许想除我以外的人!”一股灼热的气流从雪聚口中传来,引起两人之间暧昧气氛。铃儿红着脸,不敢看他,小声地埋怨,“你怎么这么小气!” “我的小气只限于你!”说着,滚烫的吻如雨点落下,极尽温柔。 “雪聚……”铃儿不禁轻吟出声,很快就被雪聚堵住,“明天我就出征了,今晚过后,可能就有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了!” “那我陪你一起去咯,我打仗很厉害的!”虽然是玩笑话,却也是真心话。 雪聚笑着,掺杂着眼泪,无奈地长叹,“你去打仗?呵呵,你的兵法,我恐怕要反着用才能打胜仗吧!更何况,你还要镇守王城,保住上官府在王城的地位,这样,我才有一个目标啊!” 铃儿只觉得心好痛,合上眼睛,回应着他…… 一夜温情过后,两人都没再入睡过,闭着眼感受着来自对方的温暖体温。 临行送别,铃儿一身银白色的绣花长衫,卸掉了那些多余的缀饰,留给雪聚最原始的印象,一路送他出城门。皇室与原君都在城门口设宴饯行,连皇后连同烟妃都到场,场面甚是浩大。 喝下一碗饯别酒,与那些人说完了官场的场面话,就要面对铃儿了。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眼睁睁地看着雪聚转身的背影,她默默地守候在原地,像个木偶人一般,痴痴地望着。她望着雪聚,上官霖望着她…… “听说汉莎国的大将军胡萨克英名远播,不知上官王爷这次胜算有多少呢?”烟妃坐在霖的身旁,眼眸里总是充满着一种莫名的怨气,话里也总是藏着芒刺。 “哼,娘娘诋毁我的夫君就罢了,但是,诅咒封狼战败可就兹事体大了!”铃儿一个回头,眼神截然不同,果决、冷淡、甚至阴狠! “你胆敢诬蔑本宫!”烟妃明显想要把事情挑大,仗着上官霖对她的宠爱,她似乎有些得意忘形,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地位,炫耀自己的恩宠。可是她这样,只会让她自己一手塑造出来的形象毁于一旦。冷傲只是她用来吸引注意力的伪装,清秀只是她用来脱颖而出的武器。 珊儿站到了铃儿身边,“烟妃,放肆,皇室的脸都给你丢光了!”与铃儿相视一笑,默认友好。 烟妃趁机撒娇道,“狼王,您要为臣妾主持公道啊!” 铃儿不理会他们,回头对着自己的上官府的内卫军队,大声吼道,“回府!” 看铃儿丝毫不理会自己的存在,皇室一族倒较真起来,“狼王,上官王妃目中无人,让臣去惩戒她!”上官霖表面依旧云淡风起,但心底,对这上官王妃这四个字分外敏感,明显得对这个游戏没有兴趣。 铃儿还是丝毫不受影响继续走离,“你们打得赢再说!” “大胆!”尖锐的声音,格外刺耳。 铃儿停住了步伐,脑海里直想着雪聚那天的话,“胆大!”她一声吼,终于让上官霖恢复了兴趣,连原君都拭目以待,“我警告你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呵呵,你是在威胁朕吗?”上官霖调高了语气,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昔日那样珍惜,现今突然变得这么陌生,或许真的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铃儿邪笑道,“是又如何?你奈何得了我吗,我的兵力不说赢你,但决不会输你!” 上官霖冷下脸,一挥手,顿时五千名弓箭手待命。 “今日,朕放你回去,但是,狼王就是狼王,臣子就是臣子,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否则,别怪本王手下无情!”话落,皇室队伍跟随上官霖离开。 铃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绪万千,“雪聚,你离开了,留给我的是另一个沙场,我不敢保证打赢这场仗,我只希望我可以撑到你回来为止!”她这样希望。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六章 “在过去的五年里,你已经让我失望透顶,但是这次,我还是向你求告,如果你真的存在,就保佑雪聚平安回来!”大佛寺内,上官府一干人等,跪在大佛面前,双手合十,诚信祷告。 金佛熠熠,安详如斯,他静坐上观,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清世间的事情,掌管着万物的缘起缘灭,生老病死。我曾经觉得他如果真的存在,那他看着尘世间痛苦劫难,居然无动于衷,他真的好残忍,好麻木! 铃儿遣退了侍女,独自留连在广邈无边的湖畔,暖风自耳旁轻轻飘过,过后不留痕迹,让人忍不住去怀疑它是否真的存在过。 铃儿依靠着栏杆,默默地看向远方,“那一边好像就是雪聚哥哥去的地方!”伸出手,闭上眼,仿佛可以触摸得到,她盈盈地笑语,“糟糕,我们才分开七天,我就忍不住想要去找你了,怎么办?” “想去就去咯,为什么要这样压抑自己的意愿呢?”历经沧桑的话语似曾相识,出自带着修罗面具的原君口中,带着对铃儿的关 怀意味。他看铃儿的眼神也始终带着深深的眷恋,幽深的眼底常常含着眼泪,好像守着什么苦衷一样。 “不用你管,你没有权利管我的事情!”皇室的人也缓缓地朝这边。 “呵呵,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倔强!”原君也依靠在栏杆上,闭上眼,笑迎暖风,“听过四神冢的宝藏没有?” 铃儿不以为然,转身要离开,她不仅不想见到原君,更加不想见到皇室的人。 “是一本秘籍,记载了上官一族的所有武功渊源!”见铃儿停下脚步,原君继续说道,“那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宝物,但是只有姓上官的人才能去学!” “为什么?” 原君笑了,笑她的愚蠢,这样的问题答案只有一个,“自私!” “他们希望将上官家塑造成一个全是精英的家族,然后歼灭所有平凡的人,让上官一族独大!” 珊儿和铃儿同时驻足,眼睛双双看向原君,这是一个很悲哀的故事。 “但是这个梦想在四神冢毁了的那天就结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铃儿瞪着原君。 “没什么,只是想跟你多说几句话,废话也好!”原君笑着,乘风离去,黑衣遮掩了他的身形。 铃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好熟悉好熟悉。 “师傅!”珊儿半跪欠身,铃儿扶起了她,拒绝了,“我已经不是师傅了,我和他、你,都不再是朋友!” “可是他心里一直都只有你!”见铃儿要离开,珊儿急忙喊住。 铃儿不想理她,这些瓜葛,当断则断,不断则乱,所以她走的干脆。 回到上官府,就看见书房里叠得跟座山似的奏折。秉德在一旁小心地伺候着,“娘娘,这些都是最近的公文,比较紧急的,奴才已经挑出来放在桌头。白虎国的质子送上拜贴,请您尽快答复!冰香谷自上任谷主逝世后一直无主,皇室也在与他们多番交涉,如果我们拿下冰香谷,就可进一步控制王城!” 铃儿回首诡谲一笑,“秉德,你好像对当今局势很有把握哦!” 作奴才的最怕主人怀疑自己有篡位之心,铃儿的这句话立马吓得秉德趴到了地上,连声求饶,“娘娘要相信奴才,奴才只是跟随王爷多年,王爷临行前交待奴才,娘娘新手上路不懂事,让奴才多多建议!” “呵呵,你怎么这么胆小,我开个玩笑而已!”铃儿拽住了秉德的衣领,转瞬由俏皮语气变为厉声训斥,“那你还不说解决的办法!” 秉德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这、这,白虎国质子之约,只要送去请帖,明日王府一聚便可;冰香谷边一直有我军监视,派一名文书前去谈判,占了上风先;至于、至于,文案,娘娘只能靠自己去了!”说到后边,秉德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神不住地飘向铃儿,胆怯、敬畏或者其他。 铃儿低着头,打开自己的第一份文案,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冷峻,“你做到旁边的凳子吧!” 秉德一阵感动,上官雪聚都未曾给过自己如此礼遇,连忙哽咽地回绝道,“奴才不累!” 铃儿抬起头,低吼,“我的话就是军法,你是不是够胆违背啊?” 秉德又惊又惧,小步移动到旁边的一张木椅子上,小心坐下。他开始知道为什么王爷这么钟爱王妃了,“因为王妃的身上有上官家给不了的温暖和真实!” “皇室该分发的军饷还没到吗?” “这个,照一般情况来,他们都会晚几天,只要让军队属地的上官家的粮号预先供应就可以了!” 铃儿抬头看了秉德一眼,没想到他还有两把刷子。 “楼国使节要来了哦!” “这个,我们照礼来是无权干涉,但是历届使节都会在朝拜之前,与上官家的掌权人会面!” “我明天要不要去上早朝啊?” “这个,王爷交待了,您不需要去!” …… 屋顶之上,霖和原君二人驻足已久,最终都还是拂袖而去,得不到任何的值得开心的信息。看着铃儿那样认真地模样,突然觉得很心疼,究竟是谁将一切进展到今日这个局面。如果,他们只是平凡人,他们可以像五年前那样,开心地打闹,尽情地笑着,哭着,爱着,恨着!可是这世界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七章 封印 “秉德,为什么自从我进来上官府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九小姐?” “这个……”秉德正犹豫着,门外闯进了两名侍卫,他们脸上充满了惊慌的神色,颤抖的手指指向门外,说不出话来。 铃儿疑惑地扭头一看,门外只是一片漆黑,并无什么。 突然,丹晴冒了出来,嘴角还挂着血迹,长尾顺手将一批重物卷起,接着听见了落水的巨响! “你看你,偷吃都不抹干净!”铃儿上前,掏出了手帕仔细地为它擦去血迹,并且赞许道,“多谢丹晴保护我,还是丹晴最好了!” 随着另一声响,秉德和伺候在书房的奴婢全部应声倒地,“娘娘,有毒!” 铃儿并不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但见丹晴发出了金红色的光芒,也猜到了事情,她也顺势趴在了桌上,丹晴看见铃儿的反应,也感觉到了铃儿的意图,识相地消失不见。 过了很久很久,蜡烛烧尽,房间里陷入了黑暗,只剩下银色月光时,房间依旧毫无响动。 “娘娘,想不到这条蛇王还有些能耐!” “毒气散了,你带人进去,把所有人抓到祭坛,等候处置!”是凡妃的声音。 很快地,上官王府出事的消息传到了皇室那里,当夜在烟妃过夜的上官霖,立即赶回御书房与众大臣商量议事。明月皎皎,几家安乐几家忧!原君听到了消息之后,立即派出左右护法,潜入上官府打探。 那群侍卫把铃儿的亲信一路带到了地牢,顺着楼道走下去,竟然是一处郊外的清冷的地方。铃儿当然是清醒的,今夜的事情明显是上官府的内鬼做得,她想要查出幕后的主谋,所以一直躲避在人堆里。她的身体早因服食冰香之后变得百毒不侵,所以她现在十分清醒,看着身边的中了剧毒的秉德和亲信们,很心疼。 “九小姐,人我已经带到,不知道你想要怎么处置她?”凡妃挺着微微鼓起的肚子,在众多奴才和奴婢的保护下,来到九小姐所在的石台之前。 “呵呵,多谢凡妃,我请来楼国高人,专门对付这个妖孽!”九小姐带着面具,透过她脖子上的伤痕大概地可以猜出她的脸会有多么恐怖,难道这些都是雪聚做的吗? “楼国高人?” “对,当初杉岳去楼国调查银木子的身份,发现她竟然就是就是将毁我上官一族的血婴!”九小姐阴冷的笑声突然回荡在漆黑的夜空,“传说天下间,只有楼国的血婴才能灭掉我们上官一族,他就是当年被派往楼国的使节,为的就是等候血婴降生,然后封印她的身体!” “哈哈……没想到十年后,我们还能再见!”男人身着黑色长衫,印着白色的符案,满脸粗糙的胡楂子。 突然,车队停在了一片空地的中央,一股强大的能量从地底迸发出来,顿时形成一个银白色的环绕住了铃儿。铃儿的身体觉得难受,跳出车外,想要逃脱,却好像被绑住了手脚一样,动弹不了。 丹晴也闻讯赶来,它拼命地甩动着自己的尾巴去冲破那来自地上的画好的封印,可是那就像铜墙铁壁一样,丝毫不动弹。甚至,连铃儿在里面哭喊的声音都听不见。 “你这个妖孽,想不到你能够冲破我的封印,只可惜你不能完全发挥血婴的力量就要死去了!” “放开我,原来就是你害得我不能长大,原来就是你……”铃儿体内的血液涌动着,眼睛迸发出颜色不一的光芒,头发也迅速长长,缠绕着全身。只听见“嘭!”的一声,银白色的光环里,出现一个红色的影子,通体绽放出鲜红的色彩。也许是童年的仇恨被唤醒了,也许是因为现在的威胁的讯号,一声类似于狼的吼叫,震天动地,异常阴森恐怖。 那男人冷笑着,“没用的,你挣脱不了束缚,因为你是血婴,在这个专门用来捆住你阵法里,你不可能出去!”他拿出自己从楼国长老那里骗来的封印符,丢向了阵地。 铃儿拼命地击打着周围的形成的光墙,强大的能量在墙内形成,只有不停地冲击着铃儿的身体。打得她内脏出血,伤痕累累,但是她还是不停地打,结果她打出的能量最终都报应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众人看的触目惊心,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满头银发的女人会这么倔强,她尽管是会受伤,她还是毅然决然地去冲破自己的束缚。连死都不畏惧。 “铃儿——”原君赶到了,随即,皇室的成员也都赶到了,凡妃与九小姐那些人想要逃离都来不及了。 可是,尽管他们赶到了又怎么样,铃儿被困在里面,鲜血满身,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霖和原君守在外面,共同合力也打不进去,他们给进去的力量都只是化为束缚铃儿的力量而已。 他们呆愣地站在阵外,眼睁睁地看着,束手无策,看着铃儿在里面受伤…… 霖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冲过去抓住了那个施蛊的狠狠地说道,“快点解开封印,我命令你,快点……” “不,那女子是妖孽,毁我封狼的妖孽!”说着,这个男人也咽了气,因为施行这个阵法,他也耗尽了自己的心血。 “你这个混蛋……”霖冲到了光墙跟前,敲打着,看着铃儿无力地滑落在地上。 原君心疼地冲上前,看着铃儿逐渐变黑的头发,看着她变回黑色的瞳孔,心痛的话连说不出来。 “你那天是不是想告诉我,我就是上官一族称霸天下的克星?”光墙逐渐消失了,铃儿流着眼泪,躺落在了原君的身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撑住,我马上救你,我马上救你,我马上救你……”话语淹没在落下的泪雨里,铃儿伸出手摘下了原君的面具,泛着最后光芒的眼神里,闪现了一丝惊喜,“原来你真的没有死……那真的太好了,渊……”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什么都不要了,我这就带你走……”霖开始胡言乱语了,惊惶另他的身体都在发抖,恐惧如同这黑夜,笼罩着他的心。 铃儿微笑着,“不怪你们,是我太轻敌,是我自己的错……” “不,不……”霖握住了铃儿逐渐冰冷的手,哭着,吻着。 “帮我告诉雪聚,铃儿……爱他!”铃儿合上眼,布满了血迹的脸庞突然间变得苍白。 霖痛苦地伸出手指,拂过她的脸颊,最后的温暖萦绕指尖。那么刻骨铭心! 原君立即抱住铃儿,朝皇宫进发,落下的眼泪,洗刷着铃儿脸上的血迹。 “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 霖和渊合力护住铃儿的元神,将她冰封在皇宫的地底。只有依靠这里的至寒的气流才能保住她的心脉不断。她躺在白色的冰棺里,有知觉,能说话,但是不能动,而且她不能离开这块千年玄冰。而因为这里十分寒冷,任何人都无法在这里逗留超过一刻钟,所以常常都是铃儿一个人在这里度过。 铃儿一觉常常都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是她能感觉到,寒冰寒气入体,自己的身体的能量也在逐渐流失。 这一天,原君前来看望她,看见自己心爱的铃儿只能躲在冰棺里,他就觉得好内疚! “有没有雪聚哥哥的消息?”她满脸苍白,被覆盖了一层冰,显得格外虚弱。 原君苦笑道,“军队里出了奸细,雪聚屡战屡败,军队现在无法前进!” “怎么会这样?咳、咳!” “你小心点,身体要紧!雪聚他会有办法的!” “你可不可以把他们的军队布略图给我?” “你……”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渊就觉得心疼,“我答应你,下次来的时候带给你!” 铃儿笑了,像个温柔贤淑的女人一样笑着。 当年,四神冢爆炸后,渊的确奄奄一息,但后来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他说自己是原氏一族的族长,但是因为体质限制,擅自偷学了上官家的武功,体内的力量无法控制,即将面临死亡。他将所有武功都传给了渊,给了渊新生。还交给渊族长玉佩,命他统率原氏一族。 而渊,因为面部烧伤,也无脸回天下第一庄。 “其实,我喜欢看你不带面具的样子,那才是你!”铃儿认真地说道。 渊略微一怔,随即微笑着摘下了面具,“嗯!” 铃儿也笑了,冰下的她笑得很美很美……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八章 结尾 “铃儿,我带你要的地图来了!” “嗯?”铃儿半睁着眼睛,心里满是疑惑,“什么地图?” “不是你上次说要的战略布署图啊!”原君的身体稍稍倾斜,一张放大的,布满了烧伤的痕迹的脸出现在铃儿的面前,让眼前的人儿不由自主地产生恐惧。她的眼睛暴露了她心里的恐惧。 “你……是谁?” “不要怕……”原君心忧地退下了,害怕铃儿的眼神,他想逃犯一样逃离。 遇上了霖,他的惊慌失措让霖惊讶。 “你怎么了,对了,上官鸿与胡萨克对阵雕云城!”霖由衷欣喜,“仇恨的力量真是强大啊,封狼的第一男人的仇恨尤其不可小觑!” “够了!”原君狠狠地推开了霖,那双凌厉如狼的眼眸迸发出的恐惧、悲伤、疼惜,让那黑色装束下的人形显得犹如死神一样。 “喂,你怎么……你刚刚去看铃儿,难道是她出事?” 原君甩开了被霖束缚的手臂,“你还担心她吗?如果江山和铃儿,你会选择哪一个?” “她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再玩了!”霖也变得严肃,两人的声响成为这条死寂的廊道上唯一的声响。 “她好像开始忘记了……” “忘记?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原君走开了,背对着霖,冷漠地走开,“她的暗灵被封印了,她的记忆在消失,除非你们上官一族有人用你们的内元来延续她的生命,否则,她将忘记每一个人,最后,死去!” 刹那间,整个皇宫陷入阴霾。 铃儿躺在冰棺之内,有一天,她醒了,她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周围到处是冰凌,泛着寒光。门外的守卫也很少,只听见门外的侍女交头接耳说道,“狼王受了重伤,太医正在会诊呢!” 铃儿很迷惑,脑海里总是有模糊的印象在,但是她就是想不起狼王是哪一位。不久,侍女的另一个消息令她震撼:上官鸿被困在汉莎雕云城,进退两难。 “上官鸿?雪聚哥哥?”她脸色大变,匆忙地飞起,从御马厩里牵了一匹马,迅速出城。奇怪的是,一路上竟然没有任何人阻拦,畅通无阻,而且每一个关卡都有守卫,铃儿从而得以找到正确的路,赶往雕云城。 * 雪聚还在帷帐之内与将军们商讨接下来的计划,门外就有小兵在门外通报,“启禀元帅,营外有一名女子自称上官王妃求见!”雪聚震惊,奔出帐外。 “雪聚!”铃儿对着远远跑来的雪聚,大声喊道,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两人紧紧相拥,久久不能松开。 夜深,铃儿蹲下,雪聚坐在白色床铺之上,极其简陋,但也让两人格外地怀念,铃儿为雪聚退去长靴,解下白袜,为他清洗。 “以前都是你帮我洗,今天,终于轮到我帮你洗了!”铃儿抬起头对着雪聚报以甜甜一笑。 雪聚心疼,伸出双手抱住了铃儿的脸蛋,带着责怪意味的语气说道,“你怎么来了,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的!” “我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躺在冰棺里,然后我看没有人看守就逃出来了!”铃儿埋进了雪聚的怀里,疲惫地讲述。雪聚想了一下,今天铃儿骑的那匹马是御马厩里的,那么铃儿一定是从皇宫里来的。 “你现在打仗是不是很累啊?”铃儿为雪聚擦干了水,坐到了雪聚的身边。 “不累,你来了就不累了!”布满了厚茧的手掌摩挲着铃儿的脸颊,十指拈起了铃儿的下颌,曾在战场上犀利的眼眸此时闪烁着温柔而略带情欲的光芒,直直地望着铃儿。 “不可以!”铃儿大声拒绝,退离了雪聚的范围。房间内的气氛一度陷入紧张。浓郁的蜡油气味充斥着两人的鼻息,却被两人视而不见。 “为什么,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有什么关系?”当初王城里传来铃儿重伤的消息,雪聚曾经一度产生班师回朝的想法,但迫于身上的责任,他迟迟无法行动。后来上官霖亲笔修书一封,告知铃儿安然无恙,他才半信半疑地继续作战。 “那个、我们在营帐里,周围……”铃儿的眼睛瞟了瞟周围的从外边守卫而映进来的黑影,双手支撑着身体,极力后仰,远离雪聚的气息。 “呵呵,铃儿在害羞哦!”雪聚出现了邪俊的表情,欺身上前,把铃儿压在身下。 “雪聚,不要……”铃儿别过了头,脸上已经羞红一片。 “知道了,躺下睡觉,明天我还要早起!”雪聚压在铃儿的身上,拉过身边的被子,将两人都盖好。 “嗯,遵命!”铃儿对着雪聚献上香吻一个,窝在雪聚的怀里,闭上双眼。 “你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放心!”雪聚的额头挨着铃儿的额头,鼻尖触到铃儿的鼻尖,身体贴着铃儿的身体,口中吐出的白雾,化在铃儿如雪的肌肤上。 “就是要你不放心,要你永远都守在我身边!”铃儿娇哼一声。 …… 战场之上,夏日的热风搅得黄沙滚滚,两军阵地对峙,擂鼓助威。铃儿换上了一身泛着银光的金属铠甲,从头顶武装到脚底,一切都被雪聚仔细地考虑到,本来是不舍得让她上场,不过最终是拗不过她。 “杀!”双方主帅一声令下,两军向前狂奔,陷入厮杀。 铃儿在一群侍卫的保护下,看着雪聚在前面厮杀,刀剑交锋发出的尖锐声响混杂着人和人之间的哀号,融化在风声里充斥在人的耳畔。铃儿看着鲜血便撒,凝住了黄沙,心里一阵疼痛,一股恶心的气味传来。 雪聚和胡萨克交战,两人为了今日一战早就等待多时。 “呵呵,今天我就要取你贱命!”雪聚一剑下来,胡萨克招架不住,连连后退。身后,一名侍卫朝这边放了一个飞镖,打中了雪聚的膝盖。“雪聚!”铃儿吓坏,突破了那群侍卫,奔向雪聚,手臂被不知道在哪里冒出来的刀划了一道,挥洒出鲜血。 “你这个混蛋!”铃儿将怀里的匕首拔出,丢向那个男人,那男人应声而倒。接着胡萨克与铃儿开始厮打起来,铃儿腰间的长剑被拔出,直直地刺向胡萨克。 胡萨克刚刚才回神注意来自铃儿的攻击,不觉,雪聚的一击刺穿他的心脏。 终于,这场大战以胡萨克的一死告终。 回到了营帐内,军医都忙着给雪聚治疗腿伤,谁料到,雪聚大声一吼,“你给我过来!” 铃儿脸色苍白,迈着小步颤抖的步伐走到了雪聚的身边,手臂上的血迹已近干涸,隐没在那些被溅到的血迹里。铃儿的眼神飘向了雪聚,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凶。 “干嘛?”“啊!”雪聚揽过铃儿的身体,睁大了眼睛迸发出要吃人的光芒,“你不知道你受伤了吗?” “哦,没事,小伤啦!”铃儿一笑带过。军医连忙涌过来为铃儿包扎伤口。 铃儿偷偷地抬起头迎上雪聚的心疼的眼神,随即抱以虚弱的笑容,“真的没事!” 等到所有的军医、将军都离开了营帐之后,雪聚开口了,“你知不知道你那样冒冒失失地冲过来,我有多担心,要是你出事了,你要我怎么办,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听话一点?”瞪大了眼睛,责备、心疼、怒气都化作一团晶莹的眼泪盛在他的眼眶里。 “可是,我也担心你啊,看见你受伤了你叫我怎么安心!”铃儿不甘示弱,眼泪哗啦啦地落下来,滴在雪聚的手背上,令他分外心疼! “好,好,我错了,我不该对你那么凶,别哭了!”雪聚抬起手,替她擦去了眼泪。 “我们回家好不好?”铃儿埋进了雪聚的胸膛,小手被雪聚握在手心里。 “好,我答应你!”雪聚答应得很爽快,但是他的答案却不是铃儿想要的,他的家并不是铃儿想要的那个家。而雪聚则抿起一个微笑:那个家你会很喜欢的。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军营里的所有人都沉浸在战胜之后的欢愉里,狂醉一夜。铃儿依偎在雪聚的怀抱里,一身男装下的她尽显娇态,好像一个贤淑的妻子那样,望着自己的男人。他有一双凌厉的眼眸,英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唇边还流着酒滴;铃儿伸出手指,用指腹轻轻为他擦去痕迹。 雪聚注意到了,停下了手里的酒壶,低下头,对着铃儿抱以浅浅一笑。火把火焰蹿跳着,映红了黑色的夜空,融化在士兵的浓郁的喜悦之情里。 夜越发地深了,深到大家都笑得疲惫了,铃儿也已经在雪聚的怀抱里睡去。 “杀啊……”汉莎国的号角突然响起,顿时,封狼军营里人心惊恐。 探子浑身血痕地跑回来报告,“胡萨克带了军队集结在我军周围,请元帅定夺!” “卑鄙!”雷渝骂了一声。雪聚很洒脱地笑着,轻轻地拍着怀里的铃儿的脸颊,唤醒她。 “元帅,我们该怎么办?” “叫醒所有士兵,立刻撤退!” …… 上官府的军队奔上了一个山峰,借着陡峭的地势,他们勉强地得以休息。 “雪聚,胡萨克不是死了吗,怎么……而且为什么我们不撤回封狼,到了楼国?” 雪聚早知道铃儿会问,所以早早地遣退了几位将军,只剩铃儿与他坐在这悬崖边,吹着夜风,惬意而从容。与现在外面的情形完全不合,他倒是乐得自在。 “雪聚,发生什么事了?”铃儿坐在雪聚身边,推了推雪聚,眼睛因为担心而泛起了泪光。 “傻瓜,胡萨克投靠了上官霖,用易容数骗过了我,汉莎被灭,他现在是在带汉莎的遗兵和上官霖的军队,攻打我们!”雪聚面露疲惫,靠在了铃儿的肩膀上,两人身高相差,而雪聚就是那么不称地靠在铃儿身上。在她身上有雪聚现在想要的力量,弥补心里的失落和不甘。 “雪聚,你是不是很痛恨胡萨克?”铃儿试探着问,从今天的对阵她可以感觉到雪聚对于胡萨克除了恨还有一种恐惧,以至于她今天会被雪聚责怪,而铃儿也从来没有见过雪聚对一个人下这么重的手,可以说是以命相搏的气势。 “呵呵,我是很恨他,你想知道为什么吗?”雪聚蹙着眉,笑着问。铃儿一口拒绝了,“不要!”纤细的手臂挽住了雪聚,“你自己一个人不开心就好了,干嘛还要拉上我陪你一起难过?” “呵呵!”雪聚宠溺地摸了摸铃儿的额头,其实就算铃儿想要听,他也不一定说得出口。 “为什么不说呢,上官鸿?”胡萨克带领着一个小队,围住了铃儿。 雪聚看了一眼周围,自己部下已经全部被扣押,牵着铃儿的手丝毫不敢懈怠。 “你是胡萨克?”铃儿笑着上前,将雪聚挡在了身后。 “傻丫头,又不听话了!”雪聚甜甜地责骂着铃儿,把铃儿拉回自己的身边。 “今天,狼王要的只有上官鸿一个人,丫头,你给我走开!”这个女人是浪王特别交待过的,他也不敢懈怠。 “要死我们就死在一起!”铃儿抬头看了雪聚一眼,眼神越发坚定。 “好,我成全你!”胡萨克大手一挥,弓箭手准备,霎时间,窄小的山崖集聚了千名弓箭手,齐齐指向雪聚和铃儿。 雪聚和铃儿相识一笑,翻身跃下山崖。 风从下涌上来,冲击了铃儿和雪聚的脸颊,分外冰冷。两人相拥着向不见底的深渊逼近。 “这样让胡萨克太便宜了!”铃儿厥着嘴,从怀里拿出匕首,相崖上丢去,正好打中了胡萨克的后脑勺,穿刺而过! ……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双双醒来,原来崖底就是他们当初相遇的那个地方,他们落在那棵大榕树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