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首席夫人》 第一章 相逢无花月 凉凉的秋风吹的人整个都精神了不少,素叶吹的满地都是,吹起了黄黄的漩涡,踩着这个叶海,发出“咯兹咯兹”的响声。 “在心,准备什么时候出动?”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翁拄着拐杖走出一个小竹屋。 “师傅!”恬在心笑着去扶那个白发老翁。 “今晚咯!放心啦,绝对难不倒我恬在心!”恬在心举起手臂仰身大笑起来。 恬在心丢了一个橙子皮,随后抹抹嘴。擦擦小刀,插进靴筒里。然后将一条黑布蒙上脸。 黑漆的夜中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唯独却能找到一个闪光点。此时,恬在心的眼睛,有如天空中的星尘般狡黠。 没人能够看到在这块蒙面布下的笑脸。嘴角微微上扬,两个大大的酒窝展现在脸上。 她恬在心,是一个“神偷”!叫她小贼?错!她是“君子”,大家没听说过有句老话吗?“梁上君子也!” 哎,无奈啊!她也不想的,只是从小就被师傅收留,而师傅什么都没有教,就让了她学了这么一门“手艺”,当“君子”咯! 现在的她,正值青春年少,年方二八。从小历经磨难,经过无数风浪,才能有今日坐在梁上的她! 跳进院中,蹑手蹑脚的翻过一个又一个障碍。 “什么鬼地方?师傅的地图怎么是错的呀?”借着月光,恬在心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翻看着手中那张泛黄的纸嘀咕道。 狠狠心,恬在心将手中的地图又重新塞回袖口。没有她恬在心做不到的事!怎么说这是要拿回去交差的,怎么能让师傅不开心呢?再说,她可是恬在心! “夫人要生了,快去准备!”一个小丫头焦急的喊着。 瞬时,整个院落都明亮起来了,火红的灯笼高挂在空中,像一条火龙腾跃一般。来来往往的人忙的天翻地覆,汗珠子洒了一地。 穿着黑衣的恬在心转着黑溜溜的眼珠,躲在花丛中看着这一切。 “赶集也要挑个好时间啦!不愧是在心,能选个这么好的时段,太佩服自己了!”小声的嘀咕完,恬在心脸色一跨,唉声叹气起来。 照的比大白天都亮,还偷?不如直接抢了更方便! 咦?这个主意挺不错的! 整了整夜行衣,扎紧了面巾,万无一失后在热闹的院中来回的翻滚。先来一个凌空转体320度,然后侧空翻180度。 优雅落地,“砰”…… “死丫头,水怎么撒了!”老姑婆教训起坏事的小妮子。 “呼……该死,谁在这丢了香蕉皮?想摔死小娘我?”恬在心摸着摔疼的屁股,心想着。不过这也多亏了那盆水,不然一定惊动府中百名铁卫。 这不叫趁火打劫叫什么? 趁着府中闹成了一片,恬在心游走自如。 “快点,要抱曾孙咯……”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由两个年轻女子搀扶着快步向火红灯笼那移去。 “就是你了!”恬在心心想道。立刻飞身躲在她们身后,随后拿起一根木棒,“噔噔噔!”老太太连着两个女子一同倒地。 “对不起噢!谁让师傅除了轻功外,什么都没教我呢……” 恬在心架起老太太,一步一步向围墙那走去。 老太太身材略显发福,准确来说是恬在心的两倍那么大。恬在心怎么说也只不过是个16岁的小丫头而已,哪里背的动这么大的一个人。不过也多亏了她平日里挑水劈柴的,总算拼了命把这个老太太给带出了院子。 “带去紫竹林!”恬在心向一个轿夫交代道。 还好她早有准备,准备了轿子在外面接应,不然要让她扛个人回去,她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就是不知道师傅怎么想的,什么都不偷,偏偏要她偷个人回去! 眼见着轿夫将那个老太太扛走了,恬在心拍拍手,重新将面巾带回脸上。怎么说也是好不容易来一趟“秦府”,怎么能什么都不带回去呢?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恬在心一展轻功,又重新飞入府中。 秦家是京城中有名的富商,更可以说是称霸于整个皓风国。大大小小的商户在举国上下数不胜数,而秦家的地位也并没有因为是商人而低下,反而在皓风国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且不说秦家当时是怎么的帮助皓风国的国主欧阳行打下天下,就说现在秦家的当家秦宁之女秦宇沁成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就没人敢造次了。 而整个皓风国并不是只有秦家这么风光,同样在国中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还有杜家。同样,杜家也是当时的功臣之一,也因为如此,两家的经历颇为相似。 据说,在秦、杜两家帮欧阳行打下江山后,就同时隐退。也许是怕功高盖主,又或者是真的有隐退之心。总之两家隐退之后就转而从商。皇上欧阳行念在两家的功劳,分别赏赐了爵位给他们。也因如此,秦、杜两家就更加的忠心为主,世代效忠。虽然两家人再也没有人从政,但是却也出过不少的妃子和驸马。其中最厉害的也就是现在的皇后了,不仅贵为皇后,同时三千宠爱在一身,真是史上少有。 恬在心又转回到之前的院落,忙碌的人们没有停下,反而整个院子里更加的混乱。 “老夫人失踪了!老夫人失踪了!” 府中的一干人提着火把在院中展开大搜查,而新生儿的喜悦也因此被压下。 恬在心躲在一旁笑着,就他们这反应,还想找到老夫人?真是的! 怀里揣得满满的,带来的包袱也压的她喘不过气来。不过这也不是她贪心,只是看着那么好的东西不拿,那她不就承认她自己有病吗?她也是有职业道德的!“君子”也要有“君子”的风度! “那里有人影!”一个铁卫喊道。随后身后的一群人就提着火把向恬在心藏身的地方找去。 刚刚怎么没见着那么机灵!恬在心心想着,施展着轻功快步向一个院子里跑去。 这是一个独立的院落,清雅而别致。院中种着一些兰花,优雅而清新。特别的是院中还种植着一棵月桂,青绿的叶子长得很茂盛,笔直的站在院中,像是一个守护神般。 恬在心想也没想,见院子里的屋子黑漆漆的一片,就躲了进去。 外面的铁卫追到院外,都停下了脚步。看着角门上的三个大字“畅欣苑”,脚下瑟瑟发抖。 “人影进了院子……”一个铁卫颤抖着声音说道。 “我知道。”领头的应着声,“我们走吧,看他进去了怕也活不成了!” “好,好……”跟在后面的铁卫们松了一口气,快步的离开了这个阴森诡异的地方。 一阵风吹过,将院内月桂的枝叶吹的沙沙作响,但是这一切的宁静与美好却不被人看到,更多的是觉得恐怖。铁卫们拉紧了衣领,心中在猜想,不知道谁那么倒霉,明天会进院子收拾残骸呢? 恬在心趴在门口看着,见铁卫们离去了,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些铁卫都是秦府培养的,他们不光是守护秦府安全那么简单,听师傅说过,秦府内里与江湖上的门派多少有些关系。所以铁卫里很可能会有江湖门派中人。这也可见了秦府的强大之处。恬在心庆幸着没有被抓住,不然她一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原本漆黑一片的屋子瞬间通亮,屋子里的灯火一下子都点燃了。摇曳的烛光让人不敢相信这些都是人为的,有谁有那么好的功夫,可以瞬间点燃了屋中的烛火,不发出一点的声音? “你是谁?”沧桑无比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没有一丝感情,空洞而且吃力。 “晚辈恬在心深夜到访,请前辈见谅!晚辈不打扰了,这就离开!”恬在心哪还敢在这个地方逗留,听着这样的声音就觉得毛骨悚然了。最重要的是,以她的功夫根本没办法在这待下去。除了轻功还不错外,什么都不会。 “哪有那么容易?”一只手抓住了恬在心的肩膀,将她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恬在心见逃不掉,战战兢兢的回了头。本能的看着她肩上的手,这双手白熙修长,一点都不像是老人家的手。恬在心弯着眼睛,带着笑脸继续朝上看去。她对自己的笑容还是很有信心的,至少她师傅每次见她笑着求饶就不会罚她太重。但是她没想到自己的脸上还挂着面巾蒙着脸,除了两个眼睛什么都看不到。 原本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眼睛瞪得跟馒头一样大。她甚至吓得不敢尖叫,只是本能的站着,睁大着眼前看着此时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确并不老,但是却无法从样貌上辨别出年龄。整张脸没有一丝完整的皮肤,伴着闪烁的烛光,除了鬼魅,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眼前这个人。 乌黑的青丝披在身后,简单的用绳子扎着。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衫,干净,没有一点尘埃。如果不看脸,那一定会猜测是哪位翩翩佳公子。可是,那张脸却将人的恐惧感拉到了极致。 恬在心的眼神直直的看着眼前这张鬼脸,惊悚的面皮让她一度产生了想要呕吐的感觉。 “你是谁?”沧桑的声音继续问着她。 恬在心被吓回了神,咽了一下口水低下头,小声的说道:“恬在心。”心中的恐惧根本无法驱散,只是勉强的靠着门站着。她的脑子一下子像是停止了思考。她从没想过自己会遇到一个鬼,长得那么恐怖的鬼! “很好!”鬼魅一扬手,想要一掌打下。 “呃……”心中的疼痛让他无法继续下去,捂着胸口向后倒去。 恬在心逃脱了鬼魅的钳制,立刻夺门而逃。 风呼呼的吹,将蜡烛一个个都依次熄灭,随后,院内又恢复了平静,一如往常一样。 “是你?”老夫人慢悠悠的醒来,对着一个拄着拐杖的白发老翁说道。 “很久没见了,没想到你还能认得我。”千一凡说道。他就是恬在心的师傅,人称盗圣的千一凡。据说天底下没有他盗圣偷不到的东西,任凭是大罗神仙都怕他那空空妙手。 “多少年了?也不过只是十几年的光景,没想到你一下子老了那么多。”老夫人笑道,一点都没有因身处异地而感到不安。 “是啊!还是瑾儿你保持的好,这些年一点都没有变。”千一凡说道,眼中的神情带着痴情的温柔。 “都老婆子一个了,还有什么没变的。”老夫人说着,脸上尽是淡然的神色。她以为十几年前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没想到他们还会再见。她是秦府的老夫人,当今秦府当家秦宁的母亲。不仅如此,她更是当今皇上的姑姑。 “其实,这次我找你,是有事想求瑾儿帮忙。”千一凡叹了一口气,直截了当的说道。 老夫人好奇的问道:“还有什么事是你这个盗圣解决不了的?” “我想让你带一个人回府……”千一凡恳求道。 恬在心慌忙的跑着,一路施展轻功,总算是回到了紫竹林。气喘吁吁的她看到竹屋中有两个身影,难道是那个老太太醒来了? 蹑手蹑脚的她慢慢的接近竹屋,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那么的神秘。 “哎,的确是个可怜的丫头。我知道怎么做了,不会让你的心意白费的。”老夫人叹息道。 千一凡安慰着老夫人,随后朝门外大声的说道:“回来了就进来吧!” 恬在心就听见老夫人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被师傅给发现了,其余的什么都没听到。她摘下了蒙面巾,笑盈盈的进了屋,甜甜的喊了一声:“师傅,在心回来了!”见到她今晚劫回来的老太太安然的站在面前,不忘喊道:“奶奶好!” “乖!”老夫人见到恬在心,立刻关切的看着她。太像了,果然是珍妃的女儿。特别是那样的眼神,简直跟当年的珍妃一模一样。 “怎么那么晚?”千一凡责问道,“又偷什么去了?” 恬在心一听,立刻就抬起手说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拿……只不过是见到鬼罢了!”说完还不忘拍拍胸脯。 “见鬼?”千一凡显然不相信她的话,怀疑的问道,“这世上哪来的鬼?” “真的!好可怕!我没见过那么可怕的脸!”恬在心重复道,脑海中不断的闪现着那张及其恐怖的脸。“他的皮肤都像是焦的,脸上什么都看不清。声音也很恐怖!” “你说的可是住在秦府畅欣苑的人。”老夫人听着恬在心的描述,一下子问起道。 “好像是,对噢,奶奶是秦府的人,当然知道了!可是他是谁,怎么会变成那样?”恬在心见老夫人所说的不是鬼,放心了好多。突然对那个人产生了莫名的同情之感。好好的一个人被谁害成了那样? 老夫人一脸忧伤的娓娓道来:“那是老生的孙儿秦宇泽,泽儿从小聪敏,又是长孙,自然上上下下对他宠爱有加。但是在他十岁那一年,他被一个怪人掳走,还将他的容貌变得其丑无比。从此以后,泽儿就一直住在畅欣苑,很少出去走动。正因为他的容貌越来越恐怖,以至于府中没人敢接近畅欣苑半步。而泽儿的性子也变得越发的孤僻、冷漠。” “太可怜了。那抓到那个害他的人了吗?”恬在心紧张的追问道。 老夫人摇摇头,“没有。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狠!那时泽儿才十岁呀!那个人怎么下得了手!”如果能换,她宁愿受苦的是她!“如果被我查出是何人,我一定饶不了他!”老夫人愤愤的说道。 “一定不能饶了那个人,要将他碎尸万段!”恬在心也附和道。 老夫人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灵气逼人,看着又善良可人。既然她是珍妃的女儿,那也是公主,可以算是她的孙侄女。如果让她嫁给泽儿的话,那说不定能靠她开朗的个性帮泽儿走出困境。 “一凡,我会带在心回府,不过我希望她能嫁给我们家泽儿。”老夫人说道,一股不可商量的语气。 什么?嫁人?恬在心听后立刻摇摇头,“我不要嫁!师傅,在心可不想离开你!”恬在心拉着千一凡的长袖说道。 千一凡拍拍恬在心的手,示意她安静下来。“瑾儿,你明知道她是……,你怎么能委屈了她?” “委屈吗?莫说她的身份现在还不被承认,如若承认了,嫁给我们秦府的大少爷也不算委屈!再言之,我和她总算也是有半点血亲的,我能害她吗?”老夫人直言说道。 “你!”千一凡说不过她,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在心总算是他养大的,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一个面目全非的男子! “师傅,你们在说什么啊?这位奶奶是我的亲人吗?师傅,到底怎么回事?”恬在心等不及了,焦急的问道。她一直以为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亲人了,可是这位老夫人明明说和她有半点血亲,那是什么意思? “丫头,你可是老生的侄孙女呀,老生我可是你的姑婆婆。你说是不是有这半点血亲?”老夫人笑着握着恬在心的手说道。 “姑婆婆?那您就是在心的亲人咯?”恬在心有些欣喜的看着这个她面前的亲人。 “我不会同意将在心嫁到你家的!”千一凡一拄拐杖说道,“老头子我绝对不能委屈了在心!何况你刚答应过我,会将……” “这可不是你说的算,在心自己决定,到底要不要嫁!”老夫人一口打断千一凡的话,信心十足的说道。 “我马上送你回去,不要再说了!其他的事我自会想办法!”千一凡下了逐客令,与其报不了仇,认不了亲人,他也不能让在心受了委屈! 恬在心奇怪的看着这两个人,刚才认亲的喜悦一下子都冲淡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与我的身世有关吗?”恬在心知道,这绝不简单。如果和秦老夫人是亲戚,那他的父母也绝不会是普通的人。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的爹娘为何要抛下她?师傅明明告诉她,她是他捡回来的弃婴!这当中一定有曲直。 “今天在心不做选择,我老太婆是不会走的!”老夫人在桌边坐下,拿起了茶杯喝起茶来,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在心,你的母亲是被人害死的!这个仇你要不要报?”老夫人问道。既然千一凡不肯让这丫头嫁,那她就换个法子。如果她想为母报仇,就一定会嫁,这样也正说明了她的品行。那就更要泽儿娶了她!老夫人心里打着如意算盘,一切势在必得。 “我的母亲……是怎么被害死的?”恬在心一下子呆站在那,她不是弃婴?她的母亲被人害死了?要她突然放下这些年来对父母的抱怨,一下子她根本接受不了。 “是啊!你的母亲死的很惨啊!她……”老夫人正说着,被千一凡一下子打断了。 “我来说!”千一凡见没办法阻止在心知道真想,只能将全盘托出。但是他又不想让瑾儿在这个故事中添油加醋,所以还是决定自己将真想说出来。 “还记得十六年前,外面下着磅礴大雨……”思绪一下子飘到了十六年前的那个雨夜…… 大雨在空中滑下,连成了一幕雨帘。黑夜笼罩着整个竹林,除了雨声,什么都听不见。 千一凡刚从城中喝了酒回来。自从他决定退隐之后,就一直住在紫竹林里,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虽然偶尔手痒也会去城中摸索一趟,不过他专拣大财主,而偷来的东西也都给了贫民,算是积点功德。 此时狂风大作,吹得竹子“沙沙”作响,偏偏在这时听到了婴儿哭泣的声音。 “哇哇哇……” 这样的情形,换做是任何人都会觉得诡异,千一凡也没有例外。但是他却不相信有鬼,反而是觉得有婴孩被抛弃在竹林当中。当时千一凡也有五十岁了,但是却没有妻儿子嗣。孤单一人在江湖中漂泊总也有些孤单,现在听到了哭声,突然觉得像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让他不用孤独终老,毕生技艺也终有人可传。 可奇怪的是,千一凡寻声而去的时候,哭声却没有了。而四周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一度,千一凡以为一切都是他的幻觉。可是,也许是上天注定,或者是这个婴儿命不该绝。正当千一凡起身离开的时候,哭声又再次响起,只是比之前微小很多。 声音不是在别处,而是在一堆新坟中传出。千一凡见此,立刻将新坟推到,任是将棺材挖了出来。 棺材中躺着一个面目全非的女子,脸上的疤痕触目惊心,婴儿则在她的身边躺着。而这个女子却早就断了气,再仔细的看去,这个女子的头上插着一支珍珠发簪。这个发簪对千一凡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他曾偷盗之物,随后转送给了珍妃。如果推断没错的话,这个女子就是珍妃,当今皇上的宠妃。 千一凡会认识她却也是有一段渊源,当年他受伤在外,是她的父亲傲然将军救了他,所以珍妃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固然,他将发簪送于当时还是孩儿的珍妃。 “后来,我就将你抚养长大,将毕生技艺都教给你。本想让你就这么快快乐乐的过一生,但是最终我还是过了不我这一关。难道要让恩人的后人过着偷鸡摸狗的日子吗?哎……”当千一凡讲完了早已老泪纵横。 恬在心心中难忍悲痛,伏在千一凡腿上哭泣起来。 “哎,真是惨呐!”老夫人也叹了气附和道。 “师傅,那你知道是谁害了我娘吗?”恬在心抬起头,擦了一下眼泪说道。 “这师傅也不知呀!后来救了你,我就将你娘的坟重新埋上。后来打听了才知道,说珍妃难产而死。看来一定是有人故意掩盖事实,才放了这样的消息出来。而你的外公傲然将军也在珍妃死后不久被皇上格了官职,永不能上战场。”千一凡说道。纵然自己是神偷,但是却也没办法帮上恩人半点忙,真是愧疚。 “这个仇我恬在心一定要报!”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她岂能坐视不理? “很好!那就让奶奶来帮你!怎么样?”老夫人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了。 第二章 一入秦门深似海 “那让奶奶来帮你!”这句话一直萦绕在恬在心的脑中,她只能同意,只有同意了老夫人的要求,才能助她报仇。 “在心,你这样值得吗?”千一凡拍着桌子,惋惜的问道。 恬在心露出安慰的笑容,“师傅,在心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师傅不是也想依靠老夫人的能力帮在心找到杀害母亲的凶手吗?” “是,但是你现在要嫁给一个形如鬼魅的男人,情何以堪?”千一凡说道,眼中尽是不舍。 恬在心坚定的望着屋外,她能做的只有这些。她的幸福可以放弃,没有未来也在所不惜。她如今的存在,只是为了复仇而活。 秦府中,老夫人坐在上座,一夜未眠让她有了一些疲态,但是她却不急着休息,反倒是招来了秦宁等人。虽说秦宁是秦府的当家,但是却不能忘却老夫人在秦府的地位。 “娘,您真的不是被人绑架吗?”秦宁不放心的问道。秦宁作为上代唯一的男丁,是秦府的主心骨。如今中年的他却也风头正茂,没有一般商贾的大腹便便,反而有着江湖侠士的气魄。 老夫人说道:“当然不是,不然怎么能这么好好的回来?不过我们府中的守卫是要加强点了!”虽然拐她出去并没有恶意,但是随便就有人进来还是让人不得不提高警惕。秦府毕竟也是大户人家,怎么能让人出入那么自由?到时在朝堂上,在江湖上岂不是落下笑话? “孩儿会安排,但是不知这时招众人来有何事?”秦宁问道。 “家中要办喜事,自然是要找你这个家主商量了!”老夫人慢悠悠的说道,“今晚我出去帮泽儿定了一门亲事,因为泽儿是长孙,所以家中一定要好好的办,绝对不能怠慢了。” “给泽儿娶亲?是哪户的女儿家愿意?”秦宁自己也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愿意嫁给他那面目全非的儿子。 “是个好人家,不会亏待了泽儿!你尽快选个良辰吉日,好择日成亲。”老夫人吩咐道。 “是!孩儿会派人操办!”秦宁见母亲有所安排,也不多问,就依着老夫人说的话去做。 “对了,雨儿生了男婴还是女婴?”老夫人不忘问道,今晚可是她得曾孙的大好日子。 “回奶奶,是男婴。”秦宇浩回话道。 秦宇浩是秦宁的三子,今日的男婴是他与杜家千金杜雨儿所生。秦宇浩气宇轩昂,一身浅蓝色锦缎长袍更衬得他的风度翩翩。秦宁只有秦宇泽和秦宇浩两个儿子,如今秦宇泽被害,面目全非又变得冷漠孤僻,所以秦家的今后的重则都交给了秦宇浩。而秦宁也有意培养他成为秦家下一任的接班人。 “那就好,那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都下去吧。”老夫人一个子解决了两大心事,心情大好。顿时觉得一切都是祖先保佑,立刻回屋上香去了。 不知是谁家的丫鬟,要嫁于二哥。秦宇浩心想着,跟着秦宁一起出了门。 月夜风华,院中的月桂牵动着身影在风中摇曳。 秦宇泽望着窗外,思绪万千。他的内功又进了一层,如今还有三层就大功告成了。到时,他的脸会变成什么样呢?秦宇泽不自觉的将手抚上了那张凹凸不平的脸。这张脸怕是没人敢看吧,他自嘲道。但是这一切都无从选择,走上了这条路,就早已注定了。 “老夫人要帮你娶亲,之后的日子恐怕没有那么逍遥了!”一个黑衣男子在秦宇泽的身后出现,隐没在黑暗中看不出容貌,但是凭着声音可以断定他的年龄并不年轻。 “现在的日子也不见得逍遥吧!”此时的声音温暖如风,却是从秦宇泽的喉咙里发出。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变声游戏,也不再奇怪。练了那样的武功,也不祈求会有什么了。 “还有三层了,说不定练成之后,一切都会改变。”黑衣男子语气中带着激励的味道。 “也许会变的更差!不是吗?”秦宇泽不敢去期待,十年了,这张恐怖的脸跟随他整整十年。而他的嗓音也随着功力的变化而变,如今他原本的声音还会持续多久?他还有机会能够像常人一样,出入不用再带面具吗? “泽儿,你要相信爹,爹不会害你的!”黑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秦宁。他上前拉过秦宇泽,恳求的说道:“为了秦家,你一定要支持下去!” 秦宇泽冷笑着,抽动着脸,皮肤一点点的扭曲在一起,整张脸变了型,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可怕。“为了秦家,这还不够吗?”秦宇泽指着自己的脸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在院中回荡,飘在整个府邸之中。听到的人无不寒意四起。 鼓乐震天,惹得一路上的行人纷纷侧头观望。 一块秦家的牌子被人高高举在前头,身后的两队人提着嫁妆。一顶八人大轿在媒婆的陪同下浩浩荡荡的在鼓乐中前行。 “这是秦家的人娶亲吧,多大的阵势呀!”路边的人纷纷指指点点的,有人还抑制不住羡慕的神情说道。 “哎呀,嫁了才叫惨。这不是守活寡嘛!”一个大婶说道。 身旁的一个小伙子也不忘凑上前说两句:“这位大婶说的对!秦府的大公子可是个鬼魅化身呀!听说见到他真面目的人多只有……咔嚓……”他没有说完,将手往脖子上一抹。 “真是可怜噢,不知道是谁家的闺女。”听到的人不禁投向了一个可怜的眼神。 花轿中的恬在心毫无表情的坐在花轿中,回忆起那天晚上见到秦宇泽的情景。她要嫁了,嫁给那个形如鬼魅的男子。她没有不甘,也没有抱怨,也不紧张,更没有喜悦。这原本就是一个交易,是她与老夫人之间的一个承诺。老夫人说的对,没有秦家的帮助,她根本没有可能踩进那高高的宫墙,也无法接触那最深的黑暗。而报仇更是无稽之谈。所以,她嫁了,心甘情愿的用自己的一生来交换,只愿能换得她娘在地底的安宁! “少奶奶,下轿咯!”媒婆妖媚的声音在此时响起。还没待恬在心回过神来,她已经被媒婆给背在身后。 恬在心穿着凤冠霞帔,宽大的衣袍将她娇小的身躯紧紧的包裹住。她才不过十六岁的小丫头而已,现在却已嫁为人妻。 “新娘子来了!”秦府中开始点燃鞭炮,迎接这位秦府的大少奶奶。 新郎在此时早已立于人前,红色的喜服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喜庆的感觉。整张脸掩盖在一个银色的面具之下,只留下一双深邃空洞的眼睛,没有温情,没有焦距,更不会注视任何一个与他不相干的人,即使是他的妻子也不例外。 媒婆将新娘子放下,让新娘和新郎行拜堂之礼。 秦家上下无一不在大堂之中,见证秦府的大少爷娶亲。秦家的大少爷十几年来都一直幽居在秦府畅欣苑内不曾踏出过府中半步。平日很少在府中其他地方出现,只有过年过节才偶尔的会在府中的大宴中见到。关于秦家大少爷的传闻有如牛毛之多,常被人谈起,但是却也是秦府中的禁忌。 秦宇泽一直都是以面具示人,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而唯一有人见到的也不幸在他的院中身亡。所以,一直以来没人再敢接近畅欣苑,也没有人敢靠近秦宇泽。他的代名词只有“魔鬼”二字而已。 秦府的老夫人和秦府的当家秦宁,两人神采奕奕的端坐在大堂之上。 府中的管家方清扬在大堂之上拖着长调喊道:“一拜天地……” 秦宇泽与恬在心拉着红绳跪在地上,仰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礼毕,送入洞房……”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两个人带着各自莫名的情感拜完堂,成为了夫妻,从此之后执子之手,但是会与子偕老吗? 媒婆将恬在心带入了畅欣苑,一切万事大吉。随即自顾自坐在屋中的凳子上磕起瓜子来。她今日去接新娘子的时候是在一家客栈,看来这新娘子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既然这样,也不用管什么礼仪来了。忙了大半天连口水都没喝上的,还不趁这个时间休息一会儿。等到大晚上的话怕是会要了她半条命。 恬在心将红盖头一把扯下,站起身来责问道:“好大的胆子!要吃给我出去吃!当这什么地方?” 她恬在心还从早到现在饿着肚子呢,哪轮到她这个老婆子在这大吃大喝的,还敢嗑瓜子!太不像样了。 “少奶奶,对不对,对不起。”媒婆陪着笑脸就快步的出了门。心里还想着:没想到这小妮子嗓门还挺大的,看着也不像是一般人家好欺负的主。秦家老太太相中的人怎么能差?是她太大意了!要是得罪了她,那媒婆钱少了可怎么办噢。 恬在心撇撇嘴,闷哼了一声。当她好欺负呢!她也不是没见过人家拜堂,以前见过一个新娘子被饿了一天的,那个小脸惨白的。现在轮到她,她可没那么蠢! 看着桌上有酒有菜,她也就不客气起来。端起酒壶就喝了一口。 “好辣!”恬在心一下子叫出声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喝酒,以前师傅一直都禁止她碰酒,说好人家的女孩不能喝酒。虽然她是弃婴,但是师傅却也当他是亲孙女一样的对待。待人视物都不曾落下教她。 “不喝了!”没想到喝了一口酒却让她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离开了师傅,她很难过。如今她迈进一个陌生的环境,要怎么生活,怎么去报仇,一下子无从下手。难道真要走一步算一步吗? 无暇坐着桌前吃喝,恬在心索性在屋中转悠起来。 这间屋子不小,前前后后比她以前的竹屋还大。一间普通的屋子,却被分隔成了好几块。有书桌、书架,还有一张大床,中间的是桌椅,满桌的菜就放在那。 屋中没有贴上“囍”字,如果不是她带着凤冠,她绝对不会相信这里是她的新房。房中干净整洁,四周都一尘不染。面对门口的正中放置着一副大字,上面用行书写了一个“傲”字!好磅礴的笔法,这么大的字要用多大的毛笔写呀?再看落款,竟然是她的丈夫秦宇泽。没想到他竟有如此的功力。 再看向他的书桌,上面整齐的摆放着笔墨纸砚。再扫向书架,上面大都是一些行军布阵的书籍。恬在心随意拿了一本翻看起来,可惜里面的词句晦涩难懂,她看了也头疼,就又放了回去。 恬在心无聊的在屋里晃荡晃荡,一会儿看看桌上的古董花瓶,一下子拿着桌上的玉笔。可惜她现在嫁过来了,不然她肯定给劫了! “噗嗵噗嗵……”有个声音在拍打着窗子。 恬在心好奇的打开窗,只见一只小白鸽在窗前一歪一歪的站着。鸽子的腿上还绑着一根竹管。 恬在心好奇的将竹管中的纸条抽出,刚想展开,就被“咯兹”的门声给吓了一跳。立刻跑回床上坐好,将红盖头重新盖回头上。握在手中的纸条拽得死死的,深怕被发现了。窗户开着,鸽子早已不见了踪影,秋风扫过有些凉意,但是远不及跟前的这个男子。 一杆秤柄挑开了恬在心的红盖头,随着喜帕的掉落,一张倾城的脸映入了秦宇泽的眼中。 芙蓉如面柳如眉,怕是也无法来形容这个灵动的女子。眼神如璀璨的星辰使周围的一切都失了颜色。 秦宇泽面具下的脸微微震了一下,却也没有多大的反应。看着她眼睛,举起了一只手遮住了她半个脸,“是你?”语气中有毫不掩饰的讶异之情,没想到见了他的真面目还敢回来再嫁他? 恬在心见他认出来了,也不掩饰,“就是小娘我了!你想怎么着?” 秦宇泽不言,就这么看着她,眼神中多了玩味的神色。没想到这世间还有一个那么不怕死的小妮子! 恬在心觉得全身冷冰冰的,她知道这面具下是一张及其恐怖的脸,心中虽然害怕,但是却又不敢表现出来,还假意很轻松的说道:“昨日我的包裹落在这了,不知你放哪儿了?” 秦宇泽冷声嘲笑道:“里面都是秦府的东西,何时变成你的了?怎么,家里需要钱周转,之前偷不到,反而还卖身了?” 恬在心没想到秦宇泽会这么说,气呼呼的说道:“关你什么事?谁没钱了?谁卖身了?” “自古以来‘出嫁从夫’,我既是你的夫君又怎不关我的事?”秦宇泽笑着说道。但是不管是什么表情都掩盖在那张面具中。 “嫁给你也不代表要听你的!没道理说的时候就会拿这种破道理来压人!告诉你,小娘我不吃这套!”恬在心索性将凤冠摘下,“噔噔噔”的跑到桌子一把拿起酒壶。 “那么快就想与为夫喝合欢酒了?”秦宇泽说道。 “喝你的鬼!”恬在心将酒壶里的酒使劲的往嘴里灌,“噗……咳咳,咳咳咳……”酒没咽下去,倒是全都吐了出来。她本想壮胆的,但是没想到这酒她一点都喝不下去。 “今天开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睡床,你睡地板!别想碰我!”恬在心抱着酒壶大声的宣告道。 秦宇泽哈哈大笑起来,却又像鬼魅一样飘到了恬在心的面前,面具紧贴着恬在心的脸,冷声说道:“我对你没兴趣。” 恬在心眼中只看得到他的眼睛,藏在面具下的眼睛是那么的深沉,带着寒意。但是她却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很久之前他们曾今认识过。 恬在心一把推开他,“没兴趣更好!” 恬在心躲开他又跑回了床榻上,将账帘都放下,然后把被子裹得紧紧的。手中的纸条还拽着,想了一想说道:“这个还给你,我没看过。”然后将手伸出帘帐外。 秦宇泽好奇的看着这个活蹦乱跳的女子,见她伸着手,就过去取走了纸条。 温暖的大掌没有想象中的冰冷,恬在心的手一下子颤抖了一下。“我真的没看!”恬在心还不忘再加了一句。 “看了又怎样?还是将你自己照顾好吧!”秦宇泽说道。随后展开纸条看了起来,看完之后放在手中一捏,再次展开的时候一切都化为了灰烬。 恬在心将这个过程全都看在了眼中,心一下子跳到了喉咙口。如果他要杀她,会不会也像这样只剩下灰烬? 秦宇泽熄灭了蜡烛,屋中一片黑暗。手放在面具上,顿了一下,随后转身出了门。 “喂,还在不在?喂!”恬在心小声叫唤着。 秦宇泽不耐烦的又踏进屋中,“我在屋外,快睡吧!” “你不在屋里睡吗?”恬在心好心的问道。现在是秋天,在外面肯定得着凉的,要是被外人看到了可怎么办? 秦宇泽问道:“既然娘子心疼,那夫君只能从命了!”随后又准备重新踏入屋中。 “别,你还在在外面吧!”恬在心赶紧阻止道。 门悄然的合上了,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恬在心见秦宇泽离开,也就放下的盖上了被子。洞房花烛,初尝云雨?看来这还是免了吧。恬在心双手合十,祈祷道:“让我今后每天都能做个好梦吧!” 一间密室中透着微弱的烛光,一个青衣男子附手立在烛光下。简单的青布衣,腰中系着一根白色腰带。青丝高束,整张脸带着银质的面具。伟岸的身姿在灯火的照耀下更显的雄伟。 “参见尊主!”一个黑衣男子单膝下跪喊道。 “查到什么?”银面男子问道。 黑衣男子怀里掏出一张纸,随后递上,“恬在心,乃盗圣千一凡的入室弟子,身世来历不明。” “来历不明?查不到要你何用?”银面男子一扬手,一掌打在了黑衣男子身上。 黑衣男子一下子飞出数丈外,口吐鲜血,歪倒在地。 随后,不知从哪边跑出几个黑衣蒙面男子,快速的将地上的死尸与血迹清理的一干二净。仿佛一切都只是幻觉,从来没有发生过。 “恬在心……”银面男子口中轻声的念叨,他的妻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老夫人又怎么会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小贼嫁给他?面具下的脸划上了一个弧度,随后飘然离开密室。烛光熄灭,一切回归了平静。 恬在心抱着枕头,斜倒在床榻上,头朝着床沿,脚翘到了床板上。但是一张脸却还带着甜美的笑容。 “喂!”秦宇泽在恬在心的耳边喊道。 恬在心本还在做着美梦,一下子被惊醒过来,眯着眼睛看着随后一下子又将杏眼睁得圆圆的。一张大大的面具横在她的面前,说不出的诡异。 “啊!”一声惨叫从恬在心的嘴中奔出。 “叩叩叩……”没等恬在心喊完,门外就床来敲门声。“少爷,少奶奶,奴婢前来伺候。” 秦宇泽一把将恬在心拉起,拔出床头的剑在她的手指上一划。 “喂!”恬在心看呆过去,秦宇泽的手法太快,她刚睡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真正有反应的时候,手上的血渍已经蹭到了床褥上。 “别吵!”秦宇泽不管她的惊讶,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在恬在心的手指上涂抹开来。一下子,伤口奇迹般的愈合了。 “进来吧。”秦宇泽放开恬在心的手,不顾她惊讶的眼光,对外面喊道。 第三章 树不大,先招风 换上了新衣服,恬在心整个人显的更加水灵。以前恬在心都不太着女装,特别是不会穿着如此的正式。现在她成为了秦家的少奶奶,生活的一切都变得奢华起来。精细的花样在上等的绸缎上晕染开,将恬在心的身姿包裹的俏丽非常。 侍婢小晴又给恬在心绾了一个城中流行的云髻,让这个小妇人多了一分贵气。小晴本是老太太的贴身丫头,但是恬在心嫁进了秦家,所以就特地拨来伺候着。 秦宇泽在畅欣苑中深居简出,一般不让人进来伺候,只有早间的打扫。可是院子里终究多了一个女主人,不可能与之前一般,而秦宇泽也当做一切自然的发展,没有干涉。 不过恬在心的打扮却也入了秦宇泽的心,见她漫步走出竟有了惊艳的感觉。没想到只是换了衣服和绾发就能让一个素面朝天的女子如此的艳丽。让他见到了一个另外一面的恬在心。 恬在心瞧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样端庄的女子竟会是她。“好看吗?”恬在心自然的问起了站在她对面正痴神望着她的秦宇泽。 “咳咳……”秦宇泽缓过神来,假意咳嗽来掩饰一下自己的呆滞。“很好。”简单的话却是对她最大的赞美。 “小晴的手可真巧。”恬在心不免称赞一下。 “这都是少奶奶天生丽质,小晴怎么敢居功。”小晴恭恭敬敬的说道。对于她这样在秦府自小长大的丫鬟,对于府中的规矩是再熟悉不过了。主人赞赏是福,受罚就是命,一切都是身不由己。所以慢慢的,做起事,说起话来也变得谨慎、圆滑。 新嫁娘到了府中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拜见家中的长辈,自然恬在心也不会例外。由着小晴的搀扶,恬在心随着秦宇泽来了大堂。大堂中早已坐满了人,除了老夫人、秦宁之外,还有秦宁的两位夫人。秦宇浩和秦宁的四小姐秦雨蒙也在其中。 “泽儿拜见奶奶、父亲大人!”秦宇泽首先说道。 恬在心依葫芦画瓢跟着喊道:“在心拜见奶奶、父亲大人。” “乖,这个是为父送于你们的见面礼!”秦宁没有准备其他的,就直接简单的封了两个红包给秦宇泽与恬在心。 府中的所有人除了老夫人都是第一次见到恬在心,这位新娘子把府中所有的年轻女子都给比下去了。漂亮的让人撇不开眼,连秦宇浩也不例外。 “呵,没想到我们这么没地位,连个安都受不起。”秦天的二太太方茹不冷不热的说道。方茹是京城一个小知县的女儿,在秦家利嘴惯了,一向是嘴不饶人。同时,也是秦宇浩与秦雨蒙的娘亲。她见所有人只顾看着,连自己的儿子都免不了俗,自然心中不快。 “这在心也是因为不熟悉,姐姐也不能怪了这位新娘子。”三太太白如霜在一旁打着圆场。白如霜也才不过二十来岁的女子,却也生的闭月羞花,说起话来倒是像极了小姐的模样。但是她却只是一个青楼的烟花女子。当年她也是京城中有名的花旦,卖艺不卖身,后来遇见了秦宁,就赎了身嫁进了秦家。 这两名夫人都不是秦宁的原配,听说原配夫人在几年前就去世了。但是去世之后,秦宁一直都没有将两位夫人扶正的意思,而现在家中的事也是一直由老夫人做主。 秦宇泽和当今皇后秦宇沁是大夫人所出。秦宇泽见了白如霜和方茹从来不以母亲称之,连姨娘也不喊。碍于秦宇泽是大公子倍受老夫人的疼爱,又一向冷漠,她们也不能说什么。但是现在恬在心嫁进了秦家,却没能逃过方茹的冷嘲热讽。 “这两位称呼姨娘就可。”老夫人出声提点道。 恬在心脸上带着笑喊道:“在心见过两位姨娘,以后还请两位姨娘多多担待。” “这就乖了!这只钗是送你的,希望你不要忘记秦家的祖训,这只钗就负责‘盯’着你!”方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恬在心没有多大反应,像是听不懂这话外音,笑着接过金钗。 白如霜则向恬在心递过一块玲珑玉,“我也无什么贵重的好相送,这块玉是当年老爷赠与的,现在我就转赠给你。” 恬在心小心的接过那块玉,玲珑剔透,果然是上品。“谢姨娘!”恬在心笑靥如花。她好像有点喜欢上这个女子了。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她那淡雅的笑容,让人想要亲近。 “以后你要给我多生几个曾孙,这个重责可就在你的身上了!”老夫人拿过一个小锦盒递给恬在心,“这个就送给你,算是见面礼!” “谢奶奶!”恬在心甜甜的喊道,依着老夫人的神情,打开锦盒,一颗小拳头般的珍珠出现在大家的眼前。恬在心是个识货的人,这颗东海珍珠是她一直想偷的东西,本来到了手,却又被秦宇泽给劫了。现在重新回到她的手中,自然是欣喜若狂。但是她却不知,这颗珍珠是当年老夫人成亲时先帝御赐的,老夫人一直如视珍宝。其他人想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当着大家的面送给了新嫁娘恬在心,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眼红。 老夫人看着在场所有人的反应,笑而不言。 恬在心既然喜欢,自然也没有理由去拒绝,反而欣然的接受了。任是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咋舌,原以为她定会推辞几番做做面子,没料到一句谢谢就收下了。 敬过茶,都互相认识之后,恬在心就随着秦宇泽回了院子。再次进入畅欣苑却又是另一番的模样。其实这畅欣苑比想象中的大多了,院中的兰花散发着芳香,和院中的月桂相互辉映。院子的一角还有一个角门供出入。角门后面又是另一个院落,摆饰和前半边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后面的院子有好几个独立的屋子。前面的主屋是给秦宇泽住的,恬在心作为正房自然也是住那,后面空着的房子是让秦宇泽纳妾时所用,故现在暂时空置。 恬在心看着桌上一大堆的礼物,眼睛都发亮了。这可比她偷的都值钱,而且还不用她花心思来辨别是不是假货。 “小晴,你找几个人帮我在后面院子收拾出一个房间来。”恬在心手中把玩着一枚玉钗说道。 “是!但是老夫人说了,少夫人以后要与少爷同屋,直至有了小少爷为止。”小晴在一旁提醒道。 恬在心的热情一下子被这句话全都浇灭了,不过却也依旧神采飞扬的说道:“我没说要搬去住。”要搬过去住的是秦宇泽,什么时候轮到她?小晴只是白日过来伺候,到了晚间不会在这间院中逗留,所以她也不用怕有人知道她没有和秦宇泽同房。再来,今天的血渍好像的确骗过了小晴,见她与老夫人私底下报告的时候,老夫人眉开眼笑的表情就知道了。虽然她不懂为什么同住了会流血…… 这个秦府钱多,人也不少,她既然靠着老夫人,但是其他的人她也不能得罪。可是要她去奉承那些姨娘她可做不到。但是要从何下手调查母亲被害一案呢? 花园中,方茹身后跟着秦宇浩,两人在院中赏花。 “没想到大哥娶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女,真是暴殄天物啊!”秦宇浩还没从那张绝色的脸上移开了想象。 “臭小子!就顾着女色!你父亲交给你打理的生意怎么样了?”方茹问道。 “父亲对我自然是信任有加,你还能不相信你的儿子嘛?”秦宇浩说道,“但是儿子什么时候能纳妾了?”秦宇浩如今的正妻杜雨儿毫无美貌可言,一张脸长得平平,要不是为了联姻,他是绝对不会娶这样一位当妻子的。 “再等等吧,现在你多花点心思在你那个大哥身上,我看老夫人那么中意那个恬在心,只怕没那么简单。要是没办法拉拢,就直接想办法除了!到时秦家就是咱们母子的了。”方茹冷笑道。 “娘亲说的有理!”秦宇浩赞道。等有了钱,还怕没人伺候吗? 第四章 月色照无眠 恬在心收拾了一下送来的金银珠宝,但是却苦于没有地方存放,于是四下搜索起来。 怎么有钱也不见得是好事嘛!恬在心心想着,愣是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床底下?不会吧!那么容易看到!柜子里?要偷还不容易?花瓶里?那是她,第一个就把这青花瓷给偷了! “你的宝贵一般都放哪儿的?”恬在心问道。 秦宇泽坐在案桌上看着书卷,置若罔闻。 恬在心急了,上前将秦宇泽手中的书卷一抽,但是小手抓着书,就是拉不出来。 秦宇泽寒着眸,冷声道:“放手!” 恬在心听着这么恐怖的声音,不敢再用力,立刻缩回了手,然后装作一副很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我是怕这么珍贵的珠子被偷了!所以,想问问你这个应该放在哪比较好?” 秦宇泽不与她一般见识,眼睛重新回到书卷上,“小偷也会怕遭贼吗?”说完,笑了两声摇摇头。 恬在心握紧了手,咬着牙说道:“我终于知道阁下为什么要带面具了!无德!”恬在心忿忿的说道,但是却不知这时秦宇泽已经冷着脸跃到她的面前,然后一手卡住了她的脖子。 “你……想怎么样?”恬在心颤抖着声音,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她还小,还不想死!天啊,这个男人怎么这个样子的!连坏话也听不得,难道他想杀人吗? “以后再敢评判我的脸,我会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秦宇泽的眼中泛出想要杀人的欲望。手中的力气不但没有减轻,反而加重起来。 恬在心一下子喘不过气来,出声喊道:“不要,我好难受……”无辜的眼神带着乞求。 秦宇泽一下子像是回过神来,这样的眼神,他好像在哪儿见过。秦宇泽放开手,看着自己的手,担忧起来。他难道疯了吗?为什么刚刚那么想要杀人? 恬在心喘着粗气,本想要骂人,但是一下子话到了嘴边又咽回了肚子。这样的一个杀人狂魔,她是惹不起的。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妙! 恬在心随意的将金银首饰收拾一下放在衣柜的箱子中。秦府那么大的地方,要偷到她这儿也不容易,再说有这么个鬼魅在这,还真不怕普通的小偷敢来造次。她恬在心,堂堂盗圣的徒弟还不是就这么栽在他小子手里了? 大好的太阳在屋外晃啊晃,要是平日里,她一定是会在竹林里逛逛,或者去市集玩玩。可是她现在到了秦家,出门也变得不方便。记得师傅说过,嫁入秦家为妻,要守很多的规矩,而且不能随意的出门。那她的消息从哪儿来呢? 细细的想想今天见到的那么多人,没有几个看着面善的。老夫人一心想要她嫁入秦家,到底是为什么?她到现在还不懂。当家的秦宁也不是好惹的人物,而最讨厌的就数那个二太太,竟然给她脸色看!要不是她顾全大局,一定不会饶了她!还是三太太看着人好一些,但是能在秦府立足的又有几个是好人? 恬在心望望那个咫尺的秦宇泽,一脸的担忧。这样一个人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当她的妻子才第二天,就差点被掐死了,以后的日子还过什么?要不她逃走吧!可是,她要逃到哪儿去? “明日是我回门的日子,夫君会与我一同回家吧?”恬在心转了个脸色,试探的问道。只要她能出去,就有机会可以探听到消息了。 秦宇泽抬起头,慢悠悠的说道:“夫人何时这般的温柔了?为夫明日已安排妥当,夫人放心!” “谢谢!”恬在心道了谢,随后喜滋滋的走出房间。这样的阳光浪费了未免太可惜了! 生活不管遇到了什么,都要努力的去活!这是师傅一直都挂在嘴边的,所以她也不能让师傅失望。含笑望着天空中的白云,这一片湛蓝的天空她永远都不会失去! 秦宇泽额首看着站在院中的女子,那原本冰冷的心随之不自觉的想要开启。为什么她总是那么熟悉,总是那么的快乐?像一个放在心底很久的人,曾今遗忘了,如今想要拾起。 一下子到了晚间吃饭的时间,恬在心总算是提起了精神。她在院子里晒了半天的太阳,起初看看花,看看树,看看小院子还行,但是这几个时辰下来,她越发觉得闷了。要是让她以后就待在这么个笼子里,她还不疯了?真是弄不懂,为何秦宇泽那个怪人能看书看半天都不吭声! 一群人鱼贯而入,端着菜进了屋子,小心翼翼的放置好后就恭恭敬敬的退出了门,连小晴这丫头也出去了,整个房间就剩下她和秦宇泽两个人。 恬在心是一脸的无所谓,反正她也乐的独自进食,这样吃的也多一些。但是她不知秦宇泽从前都是独自进食,不与家人同桌,现在娶了妻子,也不改旧习。 “我先吃了!”恬在心先舀了一碗汤喝起来。汤汁味美,更是诱发起了她的食欲。于是动着筷子夹起菜,一口一口津津有味。 秦宇泽看着这满桌的菜,不为所动,反倒是恬在心夸张的吃相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她简直就是饿狼扑食,没有一点小姐的样子。不过倒也是率真可爱,不会矫揉造作。原本他还想着怎么去防他的新娘,没想到却是她。所以当他揭开喜帕的那一霎那,他有震惊,更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恬在心自顾自吃着,突然朝身旁一瞥,发现秦宇泽只是看着自己,碗中的饭一粒未食。 “你为什么不吃?”恬在心含着菜叶问道。 秦宇泽摊摊手,无所谓的样子。但是恬在心却以为他是因为带着面具的关系。秦宇泽的银质面具上只留一双眼睛,其他地方都是蒙住的。恬在心一下子正义感上来了,以为秦宇泽为了不吓她,故意不摘面具也不吃饭。 “你把面具摘下来吧,这个屋子没有别人,没事的。”恬在心出声劝道。 秦宇泽来了兴致,好奇的问道:“那你不怕吗?” 恬在心一副大女儿本色说道:“怕?我恬在心生命中可没有‘怕’这个字!”说着还不忘拍拍胸脯。 秦宇泽一下子有种莫名的感动萦绕在心头,他伸手想要摘下面具,但是手在碰到面具的那一霎那,他停止了。 “你先吃吧!”说完,秦宇泽径直走出了屋子。 他没有勇气让人看见那张脸。他不想见到别人看着这张脸发出惊恐的呼声,也不想因为这张脸而让所有亲近他的人离开。 恬在心吃好喝好,留了一碗饭和一碗菜。这些都是她好不容易留下的,要不是不想那个怪人饿着,她铁定能把桌上的菜都给扫光了。她也弄不清为什么她要关心这个怪人,也许是觉得他可怜吧。哎,要是她毁了容,恐怕绝对不会想待在这个世界上了!她还有什么面目去见世界上的人啊! 等着等着,越发的犯困了。她又喊不到人帮忙,只得自己打了水,洗漱一下上了床。这两天的作息都乱了,白天起的太早,害她没到晚上就犯困起来。她可是神偷啊!竟然那么早去见周公,也太不专业了! 嘴里碎碎念,但还是很快进入了梦乡。 秦宇泽回到了屋中,见桌上有一张字条,拿起来一看,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写道:“饿就吃吧,我睡了,什么都看不到。” 秦宇泽看着桌上的菜饭,再看着这张字条,那深沉的眸子也涌起了涟漪。他轻声的走进床榻,然后撩起帘帐,看着沉睡的可人儿,脸上漾起了笑容。侧身躺在恬在心身旁,握着她的手,阖起双眸。 微凉的夜撩起寒风,院子肃静,化入黑暗,但是他的心却无比的暖和。注定了,这又是一个不眠夜。 第五章 暗种情丝望相连 上 清晨的雾气将整个院落笼罩成白茫茫的一片。秦宇泽一夜未能成眠,躺在床上陪着佳人,心里却感慨万千。如今以他的容貌怕是会吓坏她吧?嘲笑着心中那一千个理由,却没有一个能真正的让他有勇气和她保持最亲密的距离。 早早的洗漱干净,带上面具,他的脸在水盆中依旧是那样,没有一丝的改变。难道注定了这辈子一直都是这样吗?他不甘心,不甘心永远带着面具过日子。 没有人愿意亲近他,因为他的脸。慢慢很自然的,他的性格就开始变了,他想用自己的无情冷漠来包裹自己。但是现在却出现了一个愿意嫁他,关心他的人。他可以去接受吗? 屋中有了动静,秦宇泽踏回屋中。 恬在心张牙舞爪的在床上闹翻了天,一下子坐起身子,闭着眼,习惯性的问道:“师傅,再让我睡一会儿。在心还不想练功!”说完,“砰”的一声向后倒去,撞在床栏上。 一声惨叫充斥着整间屋子,一直飘荡在院外。 秦宇泽见恬在心如此,立刻奔上前查看道:“你没事吧?”关切的神色溢于言表,但是全都掩盖在面具之下。然而这焦急的语气却也骗不了人。 恬在心摸摸头,一下子清醒过来,摆摆手说道:“没事,小娘我暂时还死不了!不过,你是谁?”恬在心手指一扬,指着秦宇泽的脸问道。 “屋中除了你的夫君,还会有第二个人吗?”秦宇泽见恬在心没事,立刻掩藏起自己的担忧,冷声说道。 “是吗?你今天的声音怎么那么……好听?”恬在心憋了一会儿,终于从口中那两个字。这样的声音一下子让人联想到某位翩翩佳公子,倚在梅花树下迎着漂落的花瓣,吹奏着动人的音符。 秦宇泽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解释,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快点换衣服,请安完毕后就出门。” 这个口气可冷得能让人身上冒寒气的,恬在心瘪瘪嘴,也没有再怀疑。除了这个怪人,怕是没有人会这么说话了。像每个人都欠债不还,偷干抹净一样! 所谓的请安也只是去老夫人那走一趟而已。原本秦宇泽是不太去的,而秦府的男子也一向没有这个规矩,只有给嫁入秦家的夫人和秦家所生之女立下这个规矩。本意是要家庭和睦,不能忘却长辈对小辈的关爱。但是今日秦宇泽要以新婚郎的身份与恬在心回娘家。所以也就陪同着一起去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见到秦宇泽一大早就和恬在心来看她,心中别提有多乐了。心中一直想着,这样的孙媳妇没有找错。 “奶奶安康!今日是在心回门的日子,所以提前来给奶奶请安了!”恬在心端上茶,语气周到,甜声说道。 “今日你们就不要回门了,你爷爷出了城,怕是最近也不在家。”老夫人喝着茶嘱咐道。她本也不想让泽儿知晓恬在心现在的身份,再者让在心回去见她的师傅也不是什么好事。既然人都来了,不如就断个干净。免得以后又多招了麻烦。她在秦家可是声称恬在心乃南方商贾之女,要是让人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话,那她的脸可往哪搁? “爷爷没和在心提起,是不会独自远行的!”恬在心不信,顶声说道。师傅作为她的娘家人,但是却在人面前不能提及,只能称作爷爷。更不能讲明她的身份,这是她与老夫人之间的协议。本来已经觉得委屈了,如今还不让他们师徒相见,这又算什么? “难道奶奶会骗你不成?”老夫人笑着,容忍着小孩子闹脾气。 “在心不敢。”恬在心低下头,她知道这样是行不通的,只能自己咽着气。她想了好久,好不容易有出去的机会,难道还能浪费不成? 恬在心一下子像想到了什么,抬头问道:“相公说今日会和在心出门走走散散心,既然不能回去见爷爷,那出府购些物品可行?”恬在心委婉的问道。 老夫人一下子有了兴趣,放下手中的茶碗问道:“泽儿愿意陪在心出去散心?” 恬在心急的拉拉秦宇泽的袖子,一副求饶的表情。他可是答应过她的,可不能反悔! “是,泽儿的确答应过在心。”秦宇泽说道,语气中竟还带着宠溺。这令老夫人和恬在心都一下子呆了一会儿。 老夫人见两人相处融洽,兴奋的说道:“好!好!那你们快去吧,别耽搁了!” 恬在心见老夫人那么爽快的答应了,也不管刚才听到秦宇泽话时的失神,说了句:“在心告退。”就拉着秦宇泽往外走。 第六章 暗种情丝望相连 中 坐上马车,撩起了窗帘,看着街上繁华似锦。恬在心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她终于出门了,重新回到了她的世界。 秦宇泽端正的坐在车中,无视车外的世界。对他来说,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快看,那边有人在耍杂技!”恬在心拉拉秦宇泽的衣袖,一手指向车外。 秦宇泽点点头,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些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她却能看得如此雀跃。 “你想下车去看吗?”秦宇泽见她兴奋的样子问道。 “可以吗?”恬在心惊喜的反问道。看来,他也想看嘛,一定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缘故。恬在心自作聪明的想到。“那你跟着我一起去吧!我拉着你,不要走丢了!”恬在心一副老大的样子,一只手伸到秦宇泽的面前。 秦宇泽眯起了眼眸,看着这只向他伸来的小手,又见到她那毫无掩饰的欢乐笑容,一下子失了神。 “等一下。”秦宇泽出声,随后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斗笠戴在头上,再次将他的面具遮掩起来。然后牵起了恬在心垂在身侧的手,跳下了马车。 天朗晴空,周围人潮汹涌,到处都是欢呼的的声音。恬在心任秦宇泽牵着,她觉得她有义务来照顾他,拉着秦宇泽往耍杂技的人堆里钻去。 “好!”恬在心拍起手,眼看着耍杂技的从嘴里喷出火来。 秦宇泽站在恬在心的身旁,看着周围的一切。他的身后还隐着四个武功高强的铁卫,他们穿着便服,隐没在人群中,为了能更好的保护少爷和少夫人。整个府中,除了秦宁,没有一个人知道秦宇泽会武。 人群是小偷最密集的地方,这里的人被麻痹了,最容易下手。一只手慢慢的向秦宇泽伸来,想要摘下垂在他腰间的玉佩。 这时,恬在心正想回头找秦宇泽的影子,正巧看到了那只碰到玉佩的手。那只手快速一拽,就立刻冲出了人群,扬长而去。 恬在心见此,立刻喊道:“让一让!”姑奶奶她还没动手,就有人敢上来招惹她身边的人,不想活了吗? 恬在心移动着脚步,施展轻功向那个小贼奔去。那个小贼打扮的没有丝毫特别的地方,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偷了东西之后还洋洋得意,避开人群后就朝一个小巷子里跑去。 恬在心一手搭在小贼的肩上,“喂,最好快点把东西交出来!小娘我可见着你动手了!” 小贼一下子失了魂,假装正色道:“快放开!小爷我可不是好欺负的!”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向恬在心刺去。 恬在心见此,怎会吃亏,立刻放开手,向后退去。 随即,几名铁卫上前,将小贼团团围住,手中的刀纷纷出鞘。 小贼一下子看呆了,颤颤抖抖的问道:“你们想怎么样?”他也不过是和恬在心差不多年纪,黑黝黝的皮肤衬着他小小的年纪但却格外的壮实。手中的匕首晃晃荡荡,双腿在明显的颤抖。 恬在心也没想到会有“大侠”出手相助,也不管是哪里冒出来的人,直截了当说道:“把东西交出来!” 小贼看这些人不好对付,也不再硬拼,将顺手牵羊的玉佩朝恬在心扔去:“给你!” 恬在心一手接住,拿在手中看了看,果然是好东西,碧绿通透,中间镂空雕刻着一朵兰花,栩栩如生。 “可以放我走了吗?”小贼问道。 铁卫手中的刀依旧亮着,丝毫没有收起的打算。 恬在心见他们不动,就出声说道:“放他走吧!” “是!”铁卫恭恭敬敬回道,收了刀让出一条路。 秦宇泽此时来到恬在心的身边,低声问道:“怎么了?” 恬在心将玉佩重新挂回他的腰间,仔细的打了一个结,“要好好的保管,别再丢了。” 秦宇泽不再说话,只是听着她的嘱咐。小偷近身,他又怎么会不知,当时他无心看表演,眼中只有她而已。看她为他追贼,见她为自己系上佩饰,心中感觉早就超出了一般。 “好了!我们走吧!”恬在心挽起秦宇泽的手臂又重新回到繁华的街市。身后的铁卫距离他们一丈之外,看着他们周围的一举一动。 “他们是来保护你的?”恬在心点点秦宇泽的胸膛,问道。 秦宇泽简单的答道:“是我们。” 哦!恬在心点点头,还好没有回紫竹林,不然不是被老夫人给知道了?恬在心的眼珠咕噜噜的转了一圈,又拉拉秦宇泽的衣袖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不要被他们跟着,好不好?” 秦宇泽本来也正有此意,听恬在心一说,就爽快的答应下来。 京中最有名的酒楼要数品竹苑,专门招待达官贵人。不仅服务周到、佳肴美味、酒酿香醇,同时店内装修豪华独特,实在是酒楼中的极品。而这里的老板听说是一位富甲一方的大商人,拥有传奇的一生。 不过这并不是恬在心在意的,更重要的是可以打听到一些事情,还有可以甩开些无所谓的人。 “客官请进,您是要雅间还是在厅堂呢?”小二脸上堆着笑,点头哈腰的问道。 “就在厅堂吧。”恬在心回道,“顺便给他们弄个座。” “好类!”小二叫道:“这边请。” 品竹苑的大厅与各家都不同,每张桌子都由屏风隔着,这样互不影响。虽然不能做到隔音,但是起码的谈笑间大可自如一些。 “给我一壶上好的女儿红,再来几样精致的小菜!另一桌同样。”恬在心吩咐道。她从不喝酒,但是每次见到一些人进了店总是说这些话,她也就学了几句,没想到今日用到了。 “夫人,奴才不喝酒,不用吃食,在这站着就好。”其中一位铁卫说道。面目一丝不苟,态度恭恭敬敬。 “但是我怕你们会打扰了少爷……”恬在心假装为难的说道。 铁卫们面面相觑,不再多言,只能退出屏风外,在另一张桌子上坐下,“不要酒,来一壶茶就好。” 秦宇泽带着面具,头上的斗笠也不摘下,就这么端正的坐着。 恬在心看看周围,觉得一切没什么特别的,也听不到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想着待会儿怎么逃走。 第七章 暗种情丝望相连 下 恬在心坐到秦宇泽身边,钩钩手指,凑到他的耳边说道:“等会儿我们从后门走,知道了吗?” 秦宇泽点点头,示意她放心。 在品竹苑最大的好处就是好藏身,想这到处都是屏风拦着,能不容易跑了才有鬼呢! “客官您的小菜。”小二端着托盘,放下几样精致的菜肴。 恬在心瞧了一遍,的确对这些是垂涎欲滴呀,但是无奈之下只得咽下口水。抬眼问道:“这几个菜是个什么名堂呀?给我们解释解释。”说完,恬在心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拿出一锭银子在手中晃晃。 小二看了眼睛立即放了光,笑呵呵的说道:“这道菜是我们本店的特色……” 恬在心哪听得他说,拉起秦宇泽起身向外走去。顺便对着小二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并示意他继续。 小二开始对着几张空桌子侃侃而谈起来,而恬在心和秦宇泽早就从后门溜出了品竹苑。 “哈哈!太过瘾了!”恬在心喘着气,大笑道。然后伸出手,将一个钱袋递给秦宇泽,“还给你!” 秦宇泽接过钱袋,竟然有些佩服的问道:“什么时候拿走的?”自己的钱袋丢了,他竟然不知。 “哎,不就是去品竹苑的时候嘛。”恬在心摆摆手,“我没带钱嘛,就拿夫君的用用咯!你不会介意吧?”说完,立刻凑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上去。 秦宇泽看着她的笑脸,什么都说不出,只得绕过她,向前走去。 这里就是紫竹林,一个中满竹子的林子。幽静非常,林中到处都是竹子的清香。恬在心开心的在林子里奔跑着,眼见前面有一个竹屋,她叫着:“师傅!师傅!在心回来了!”欢快的声音在竹林中回响。 屋中没有人影,恬在心前前后后搜罗了一遍,都不见千一凡的踪影。桌子上的茶壶中一滴水都没有,看来这次师傅的确是出门了。师傅喜欢喝茶,茶壶中从来都不会断了茶的影子。恬在心想着,心中难免有些失落。才刚出嫁,师傅就消失不见了,留下她一个人在秦府。 失望的她坐在阶梯上,不声不响的将头窝在臂弯中。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师傅,没有单独的生活过,现在可怎么办? 秦宇泽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觉得这里的一切与十年前是那么的相似。难道当年父亲就是将他带来这里附近练功的吗? 恬在心抬起头,深吸一口气,一切都需要重新开始,而她的生命也是这样!没有了师傅的保护,她会变得更加坚强! “你在找什么?”恬在心起身,疑惑的问道。 秦宇泽不言,转身向竹林中走去。如果是这里,那附近应该会有一个山洞才对。 “你知道这里有个山洞吗?”秦宇泽在前面走着,问道。 “山洞?好像就在前面吧,以前我经常在这里玩的。”恬在心手中摇着不知从哪儿砍的细竹说道。 秦宇泽看着恬在心的样子,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女孩,粉扑扑的脸蛋,然后眨着水灵灵的眼睛叫道:“哥哥。” 秦宇泽回过神来,朝着恬在心手指的地方向前走去。果然,一个山洞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光秃秃的洞穴前没有丝毫阻挡物,只是有一块大石伫立在洞前。 一个小巧的“乐”字刻在大石的左侧,模糊的印记清楚地在石头上展现着。 “还在这!”秦宇泽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喜的说道。摸着这个字,他觉得一切都像可以回到小时候。 秦宁叫人当着众人的面把秦宇泽掳走,随后就把他带到了紫竹林。在这个山洞里待了一个月,目的就是让秦宇泽练一种阴毒的武功,利用毒物催促身体来让功力增长。 秦宇泽没有任何说“不”的权利,因为他是秦家的长孙,是秦宁的儿子。小小的他除了服从,没有任何办法。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字?”恬在心问道。她记得是一个曾今在这遇见的哥哥刻上去的。 “你知道是谁刻的?”秦宇泽试探道。 恬在心点点头,“是啊,是一个哥哥刻上去的。不过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只是觉得他很不开心。所以我就逗他笑啦,没想到他还是一张冷脸对着我呢。是我看着他刻上这个字的。不过后来我再想找他,他就不见了。” 秦宇泽的手滑向恬在心的脸,这双眼睛,跟十年前一模一样! “我就是刻这个字的人!”秦宇泽说话的时候有些颤抖。他相信世间有真情,所以他牢记着每个对他好的人。那个小不点,是唯一在他痛不欲生的时候愿意逗他笑的人。纵使他当时只有十岁,但是却能清晰的记得当时的一切。 恬在心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男子,睁着大眼睛问道:“你是那个哥哥?” “当日你还要求要我把身上的玉佩送给你,你还记得吗?”秦宇泽将身前的玉佩在她面前晃了晃。 恬在心摇摇头,又点点头。抓过秦宇泽手中的玉佩就说:“怪不得那么熟悉。当初我怎么没直接偷了呢?” 秦宇泽一下子失望的说道:“难道你再见到我不开心吗?” 恬在心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眨着眼睛,“当然开心啦!没想到还能遇到你!哈哈!”看他的样子,应该对以前的事挺在意的,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她能得到点好处?比如多一个人帮她?他可以依靠吗? 秦宇泽一下子高兴的将恬在心搂紧怀里,“能娶到你,是我秦宇泽今生最值得高兴的事!” 恬在心一下子愣住了,心跳也随之漏了一拍,他说的话,为什么让她那么紧张?还有,为什么在他的怀里会觉得心一下子跳的那么快?再摸摸脸,好像也红红的,她这是怎么了? 恬在心意识到她与秦宇泽此时的动作,立刻将他推开,撇去尴尬,假意开心的说道:“那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的谈谈吧。”尽量的让自己不显的尴尬与不自然。她不是一直都在市井混嘛,不过是和一个大男人抱抱嘛,用得着那么激动嘛!从小到大不知看过多少次师傅不穿衣服的样子,那时也没现在那么紧张。 恬在心想着,抬头看着身边这个男子。伟岸的身躯挺直的走着,头自然的微微向上扬起,总有一股难掩的高傲气息。简单的青衣,在他身上却能穿出不一样的味道。如果他的脸不是被毁了,那一定会是个众人相捧的俊朗公子吧。是什么让他变成了现在这样呢? 第八章 自此变克夫 “对了,你的脸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恬在心倒着茶,想都没想就把这句话给抛出去了,也没想过说这话是不是直接了点。 秦宇泽虽然怔了一下,但是却还是说了起来:“就在和你见过的两天后,我的脸开始腐烂,慢慢的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他没有多说,有些事还是先不要跟恬在心讲,免得多生了事端。 恬在心的心思比较简单,秦宇泽说什么就是什么,也没有更深层的问下去。对她来说,现在没有什么事能比找出杀她母亲的凶手来的更重要。 “既然我们很早就认识了!那也算是老朋友了,现在我怎么说也是你名义上的妻子。要不哥哥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恬在心凑上脸上挂着善良的笑容。她总是用这样的表情来让人跌入她的陷阱,随后乖乖的将她想要的东西收入囊中。 但是秦宇泽却不是那么好骗的人,固然他对恬在心有着好感,但是却也没到了要听她摆布的地步。 “什么事?”秦宇泽警惕的问道。他越来越觉得她进秦府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单纯嫁给他,怎会有在洞房花烛夜将夫君赶出房的道理? “以后多多让我出府好不好?”恬在心说道,随后又编着目的,“你也知道,要我待在一个地方非闷死我不可……” “这个……”秦宇泽细想着,难道就这样吗?“不过要是不和我一起,恐怕奶奶不会那么容易就答应。” “这有什么,那我们就一起好了。”恬在心随口说道,随后心想着:反正到时把你甩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她的小算盘倒是打的精精的,却不知就这点小心思在其他人的眼中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秦宇泽端坐着,正想开口,谁知胸口突然隐隐作痛起来,他按着胸口开始喘着粗气。 恬在心喝着茶,眼睛正盯着屋外,没有在意,等到她回神过来,才发现秦宇泽已经歪倒在椅子上。 “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喂!”恬在心摇着他,可耐秦宇泽根本就不动,恬在心有些急了,“不要吓我,你怎么啦?” 周围是竹林,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帮忙。恬在心将手搭在秦宇泽的脉搏上,发现他的脉搏突然间停止了跳动。再将手指伸到他的鼻下,气息全无! 恬在心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面色铁青。不会的!怎么好端端的会死呢?一定不会的! “你不要吓我!我恬在心没见过死人!你这样,我可怎么办!我还怎么报仇呀?”恬在心一下子乱了章法,竟然哭起了鼻子。眼泪嗖嗖的从眼角滑落,滴在地上溅起重重的回音。同时也滴在了秦宇泽的手背上,他的手指细微的弯动了一下,但是恬在心却没有看见。 秦府的铁卫是经过仔细挑选并且严格训练的,自然不会让主人失踪。原本恬在心以为摆脱了他们,却只是将他们甩出了一些距离而已。铁卫听到屋中传来哭声,就离开上前查看。 “少夫人!请即刻回府!”一位铁卫说道。他见着秦宇泽瘫倒在椅子上,立刻上前查看他的脉搏,见毫无反应,立即背在身后准备回府。 恬在心也没问他们怎么来的,一下子见有人帮忙,立刻擦擦眼泪,就跟着铁卫们出了紫竹林。 秦家一片哀嚎,恬在心被推倒在地上,任由老夫人等人的责骂。 “还以为你能帮着泽儿,没想到你却害死了他!你这个祸害!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将你带回来呢?在棺材里生出来的会是什么好东西!”老夫人显然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出的话句句都刺痛着恬在心。 说者无意,听着却有心。此时,方茹暗暗念叨着:“棺材里出生的……” 恬在心笔直的跪在秦宇泽的床榻前,眼中的泪在瞳孔中翻滚着,却没有落下。她不能示弱!秦宇泽的死是因为她吗?她不信!她不能接受这样的谴责! 从宫中请来的太医也束手无策,让秦家一下子大乱。老夫人难以接受长孙的去世,一下子晕厥过去。 恬在心从地上站起,向屋外走去。这样,她就与秦家没有半点关系了吧。这原本就是一场交易,她的存在在秦家没有一丝用处。 “拦下她!”随着方茹的命令,一干铁卫将恬在心团团围住。“将我们泽儿害成这样就想走?给我打下地牢,听候老夫人处置!”方茹暗笑着,看着身边的一切,她觉得一切都快要在她的手中了。等老夫人醒来,她还可以乘机邀功。还好她眼尖,不然这等好事便宜了外人就不值得了。 整个秦家现在就属方茹最大,谁敢不听,众人纷纷下手,将恬在心压下。 恬在心纵然轻功了得,但是却也是弱女子一个,怎会是铁卫们的对手?没动起手来就被铁卫压住,随后压下关入了地牢。 地牢是秦家私人行刑的地方,虽然国家有明文规定不准滥用私刑,但是又怎么管得了这些大家族。一般这些地牢都用来“伺候”一些潜入秦家为非作歹的人,又或是仇人。 地牢门一开,就把恬在心关入了一间铁门之内。这里的设置与普通的牢房别无二致。由铁栏杆做成的围护将整个地下室变成了一个个独立的小间。牢房内只有一堆稻草,其他什么都没有。而正对着一排牢房,是一组刑具,十字架,铁烙等等应有尽有。 恬在心拉扯着铁门叫道:“我是少奶奶,凭什么将我关起来!放我出去!” “省点力气吧!没有老夫人的旨意,没人敢放您出去。”一个看守的铁卫诚恳的说道。纵然她被关在这里,但是她毕竟是少奶奶,若是现在对她无礼,那等哪天她被放出去了还不把他给拆骨了! 恬在心见这里的人说的对,又没有恶意,随即在草堆中坐下。恬在心咬咬牙,气愤的情绪早就超过了悲哀。她虽然觉得秦宇泽有点可怜,但是毕竟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虽然她承认她的心有些小小的不舒服,但是那个女人凭什么不让她走,要把她关起来! 第九章 绝色容颜一朝毁 恬在心在牢里昏昏沉沉的,一下子梦到自己偷偷溜进了皇宫,还遇到了自己那个皇帝老爹。不过那脸怎么看怎么像是王八,随后一下子惊醒过来,才发现她是在做梦。 正准备翻个滚继续睡,没料到外面的铁链响了。 “这个死丫头还在睡呢?这心肠怎么能这么狠呢?大少爷都这样了,她却还逍遥自在。”方茹一向是嘴不饶人,陪着老夫人来到这牢房自然是想要邀功的。现在见恬在心躺在草堆上呼呼大睡,立刻就做起文章来。 “把她给我铐起来!”老夫人吩咐道。 随后牢里的几个铁卫就将恬在心从草堆里给拖出来,随后架在了木架上,整个人变成了大字型。四肢分别被铁链给栓牢了,动弹不得。 恬在心原本还在犯糊涂,一下子见自己像鸭子上架,这要是烤熟了可怎么办? “奶奶,夫君怎么样了?”恬在心问道。她见着老夫人的脸色可不好,如果秦宇泽死了,那她还会有好日子可过吗?就像现在这样,她的身子可经不起打! “要是泽儿有什么事,你现在还会活着吗?”老夫人恶狠狠的说道。要不是秦宁回来说能帮泽儿捡回一条命,她一定不会饶了这个小丫头。就算这丫头是皇上的女儿又如何?“你们先出去,我要亲自审问她。” “老夫人……”方茹叫了一声,见她板着脸,也不敢再待下去,随后招呼着几名铁卫出了地牢。 “奶奶,您一定是误会在心了,在心怎么可能会害相公呢?”恬在心求饶道。 老夫人背对着她,双手附在身后,“最好是这样!如果你照顾不好泽儿,那你的杀母之仇就不要再妄想报了。我会提早让你到地府去见你娘亲的。” 恬在心知道了老夫人话中的意思,知道自己还有一线生机,立刻松了一口气。“奶奶,在心有分寸,一定会好好的照顾相公,绝对不会再让奶奶担心了。不知道奶奶还有什么吩咐?” 老夫人点头说道:“很好,不过我要你去偷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偷东西可是她的强项,这样的任务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我要杜家的传家之宝。”老夫人口气也不小,直接说道。 “传家之宝?可是千年黑珍珠?”恬在心问道,她的心一下子冷起来。这个东西是她最不想去碰的,虽然她也同样觊觎已久,但是这两年来她连黑珍珠是否收藏在杜府都不清楚,更何况是要偷? “丫头倒是知道。”老夫人赞许着,接着又诱惑道:“既然你知道,那就把这件东西给我拿来。而我也会告诉你一件你想知道的事,比如关于你母亲的事。” “好!在心一定会帮您拿到黑珍珠。”以她现在的情况,没有办法说“不”,或许是她从一开始就被这个老夫人给坑了!让她嫁一个面残的男子,然后又上演一出克夫的闹剧。说不定这一切都是这个老夫人安排的。那秦宇泽会是老夫人的人吗? 老夫人没有再说话,直接走出了地牢,把恬在心一个人晾在了地牢。 “奶奶,那能不能先放了在心?”恬在心喊道。 声音在地牢中回荡,但是却没有答复。 这算是什么?都被坑的那么惨了,难道还要挨个鞭子什么的?恬在心心底开始犯凉,手脚的铁链被栓的紧紧的,只要一抽动就像刀割的一样疼。 此时,方茹的大嗓子又传回了地牢,“丫头,老夫人可让我好好的招呼你,你说我要怎么办呢?”方茹一下子拿起了烤熟的烙铁在恬在心的眼前晃着。 “二娘,您别开玩笑了。奶奶说让我好好的照顾相公,那现在是不是能把我给放了?”恬在心笑着,露出了八颗牙。 方茹可不这么想,她见老夫人像是有着心事,哪像要把这丫头放出来的样子?“我可是按照老夫人的吩咐做得!你可别怪我。” 方茹的手撩过恬在心的脸,用力一捏,“丫头,你说你这娇滴滴的脸蛋要是被划上个两刀,会怎么样?是不是也像秦宇泽一样要带个面具?哈哈……还真是般配呢,哈哈……”方茹的笑声像是魔鬼,穿透着恬在心的心,就像是要把她的心给挖出来似的。 恬在心撇过脸,嘴角的笑早就变得僵硬,“二娘,您就不要吓我了。二娘那么的美艳动人,又怎么会舍得将我的脸……” “为什么不会?”方茹一下子收住了笑,“我最恨的就是美人的脸!为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一定要从一而终?为什么他还要娶一个可以年轻的都可以做自己女儿的人?”方茹手中的烙铁在空中晃着,随后又再次指向恬在心的脸,“说!是不是有人指示你来破坏秦家?是不是还想勾引老爷?说!” 恬在心的头向一旁歪去,可耐脖子又不够柔软,卡到了一定程度就撇不过去了。方茹手中的烙铁越来越贴近她的脸,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夫唱妇随”?可怜了这如花似玉的脸蛋!“我不要!”恬在心大声一叫,小脸直接往烙铁上一贴。随后又一阵如狼似虎的惨叫声:“啊!”随即,听着烙铁下地的声音,恬在心也随之晕厥过去。 第十章 白玉惹无瑕 上 恬在心手舞足蹈的从惊恐中醒来,眼见她正身处在雕花大床上,眼睛睁的跟铜铃一般的大。再看着身旁正坐着一个戴面具的男子,更是吓的大叫起来,“啊!” “怎么了?没事了,不要怕,没事了!”秦宇泽拍着恬在心的背安慰着。 恬在心将手往自己的脸上碰去,但是搁在空中一下子又不敢摸,随即哭丧着脸问道:“我的脸是不是比你的脸还惨?” 这次换秦宇泽讶异了,他想了一下故意说道:“你最好还是不要出门了。” “天啊!老天要亡我!”恬在心夸张的捂住脸朝床里躲去。不过她却突然间停下,抬起头,双手还在脸上捂着。 这脸要是给毁了,怎么不疼的?怎么连凹凸感都没有?恬在心想着,赶紧从床上跳下来,屁颠颠的跑到铜镜面前。 双眼紧闭的她拿起铜镜,然后慢慢的眯开一点儿缝看着镜子,最后睁大眼睛举起镜子就想往秦宇泽身处的方向砸去。“你敢耍我!”正准备扔出去,无奈脑袋里突然想到了老夫人先前在地牢中说的话,一下子愣住了。随后撇撇嘴,装作若无其事的将铜镜放回桌上。“没事,没事。” 恬在心整个变成一个大嘴巴狼似的,笑呵呵的走到秦宇泽的面前,慢悠悠的问道:“您没事吧?” 秦宇泽被她突然间的变化吓了一跳,“没事,不过明天我要去故居休息几日,顺便养病。”秦宇泽说的自然,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练功正在重要的最后两层,时常会出现假死的现象。他又不能与恬在心言明,只能另觅他处练功。这样也可以免了恬在心的麻烦。 今日等他醒来赶到地牢的时候吓了一跳,听着她惊声尖叫的声音,他整个心都被揪住了。还好她的脸没有因为烙铁毁掉,不然他会愧疚一辈子!不过说来她的运气也好,那个烙铁根本就不烫,不然要碰上了还不真把脸给毁了? “那我要一起去吗?”恬在心眨着眼睛问道。她心底是不想去的,但是在他面前又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再来个什么人将她的脸真给毁了可怎么办? 如今恬在心什么人都不敢相信了,在这秦府,好像每个人都能置她于死地一样。没有自保的能力果然是不行啊! “这次你就好好的在家休息。父亲会同我一起。”秦宇泽委婉的拒绝道。他以为恬在心不想离开他,因此也不敢直接拒绝她。虽然他也想过要带她一起走,不想将她留下,免得他被人欺负。但是为了她的安全,也为了“鸣渊”,他不得不放弃这个决定。 恬在心听了之后,笑在心中口难开,还得装作一副不舍的模样,“那你好好的养病!不用为了我早回来的。”最好是不要回来!恬在心心中想着。回来了也是个累赘。 “在心……”秦宇泽见她那依依不舍的样子,完全是他心中的写照,一下子情难自控将她抱在怀里。 “这……我有些头疼,再睡一会儿。”恬在心挣脱了他的怀抱继续躺回了床上。 秦宇泽自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也没多想,和衣躺在她的身侧。同时右手在空中一挥,屋中一下子沉浸在黑暗中。 恬在心见眼前一黑,又发觉身边还躺着一个人,但是又不知说什么来改变现在的状态。只能委屈的任一切自然的发展。 本还想趁这睡不着的当口想想杜家黑珍珠的事,没料到啥都没想到,眼皮一下子重的抬都抬不起来。随之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一下,就昏昏沉沉的又见周公去了。 秦宇泽见身边的小人儿睡去了,随即起身出了门。此时两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已经在外面候着。 “从今日起,好好保护夫人,如有意外,提头来见!”秦宇泽面无表情的命令道。 “是!”两名男子异口同声,没有多余的言语。 秦宇泽挥挥手,重新走进屋内。而那两个黑衣人也瞬间隐没在黑夜中,再也寻不到了。 恬在心张大嘴打了个哈气,百无聊赖的在茶屋中坐着。就这样,什么时候能找到黑珍珠啊?难不成现在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不管娘亲的大仇? 当然不行!恬在心丢下瓜子壳,一只脚往椅子上一抬,一副小痞子样。 今日的恬在心穿着男装,打扮的像是市井中的混混,不过这张脸却又娇柔的可以。但是这姿态摆在那,却也不似是做作出来的,所以进进出出的人都不禁侧目观看这个亮眼的小痞子。 老夫人要她在一个月内找出那件宝物,可见了这件事情的难度。她哪有偷东西要偷一个月的?可是这杜府也不是乱闯的地方。杜家有名的就是奇门遁甲,要是随随便便进去了,那可是没半条命出不来的。她还没那么想死。 一个声音打断了恬在心的思绪,“杜兄,听闻你家小妹喜得贵子,连皇上都御赐了不少的礼物。真是羡煞旁人啊!”一个穿着宝蓝色衣裳的男子手中执扇,故作潇洒的说道。看着应该也是大户人家出生,身上的衣饰也不似凡品。不过这般的气质却有些暴发户的样子,与身旁的白衣男子比起来,简直是天上云朵,下地泥的区别。 白衣男子嘴中凝笑,笑而不答,只是拱拱手。随后他们二人在一旁的桌子上坐下。不过白衣公子却没有像蓝衣男子那般的见凳就坐,反而身边的小厮在袖口中掏出一块白色巾帕在椅子上擦拭了一番才示意他坐下。 在两人进店之际,掌柜子就亲自起身招呼起来了。“杜公子大驾光临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 恬在心瞅着这一幕,嘴中的瓜子往地上一吐,“瞧这娘们的!”然后转头朝小二大叫道:“快给小爷我加水!” “这儿粗鲁的人怎么这么多?”方玉皱着眉说道,“掌柜子,给我们准备雅间。” “不用了,就坐这儿吧。”杜子珏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却有一种不能抗拒的力量。 方玉闻言,也不敢多说,随即堆笑着说道:“那杜兄想点些什么?” “就这位小哥桌上的照样给我们来一份。”杜子珏点点头,正对着恬在心的脸,像是在跟她打招呼一般。 第十一章 白玉惹无瑕 下 杜子珏白衣袂袂,浑身上下都是一股贵公子的气度。飞扬的剑眉下,是一双似笑非笑的眼,挺直的鼻一再显示出主人桀骜不驯的性格。弧形优美的唇紧抿着,看着周围所发生的一切。 恬在心见杜子珏投来目光,依旧毫不掩饰她对杜子珏的注视,随后还不忘有礼貌的咧开嘴一笑。 杜子珏从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对恬在心满身的探究味道就更浓了。“这位小哥如蒙不弃交个朋友如何?” 恬在心见他们前前后后都招呼着这位“杜公子”,说不定是杜家的人。既然这位有钱少爷主动送钱上门,她又怎么会有拒收之理?“也好!” 恬在心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腰间的那个玉佩就是个极品。而且上面还镶嵌着一颗好大的珍珠。等他走之前把这个配饰给拿到手也不错。恬在心想着,在杜子珏的身旁坐下。 “在下恬在心,还未请教尊驾是?”恬在心拱拱手,一副豪情的样子。 “杜子珏。”声音不大,却带着震撼力。恬在心放在嘴中回味着,果然是杜家的公子。 杜家的当家杜风有三子,而杜家大女儿杜云儿就是当今贵妃,皇上的宠妃云妃。听说她与皇后秦宇沁两人先后进宫,自此皇上就没有再行纳过妃子。可见这两人的影响力。而最为外人道的要数近年刚游侠归来的杜子珏。听说此人风度翩翩,才华横溢,更是为人谦逊,夺得了京中不少女子的好感。而小女儿杜雨儿则嫁给了秦家三公子秦宇浩,如今喜得贵子。 恬在心伸出手,“幸会幸会!” 杜子珏也不小气,伸出一双修长洁白的手和恬在心对握。 “少主。”身边的小厮拿出一块洁白的巾帕递于杜子珏。 杜子珏摆摆手,“不用。” 方玉看着这一切,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心想:这一定是杜子珏中意想要交往之人,不然绝对不会如此。如此洁癖之人,怎会一改往日的习惯呢? “恬公子是吧,在下方玉,幸会”方玉折起纸扇,伸过手也想和恬在心来个握手。 恬在心见他这样,低声说道:“果然此玉非彼玉。”她对方玉没什么好感,看着也不像是什么正人君子,十足一个想要攀附权贵的小人而已。“幸会!”恬在心嘴角牵着笑容,可手下却绝对不留情。 方玉的脸在与恬在心握手的那一刻瞬间僵住了,等收回了手才惊恐的看到了手心里都是黑的。 恬在心本就想捉弄他一下,见他的脸都青了,心中更是笑开了花。但是却还假意问道:“不介意在下称呼你为子珏吧?” “不介意。”杜子珏的话有如春风拂面。 “子珏,不知道这京城哪儿有精彩的说书可听?”恬在心问道。 杜子珏转眼看看呆住的方玉。说起玩乐,他远不及方玉知晓的那么清楚。他回到京城也不过一年半载,却也不是经常出府寻乐。而后认识了方玉,他才难得在京城街头逛逛。 “风月楼不错!”方玉一下子来了精神。 恬在心转而一想,这风月楼是哪儿的,她怎么没听说过这样的茶楼呢? 方玉低头看看自己有如煤炭一样的手,便打了招呼去了后堂。杜子珏出了名的洁癖,他自然也不敢怠慢。 杜子珏眼见这位发呆的“男子”,总觉得“他”的面容过于娇柔,比一般的女子更为的出众。如果“他”是女子,那自然是绝色红颜。 恬在心突然站起身拉起杜子珏,“我们现在就去风月楼吧!”她实在等不及了。杜子珏那么有钱,到时包下那个说书的,看看能不能挖点秘密出来。 杜子珏还没反对,就被恬在心拽出了茶楼。 风月楼是京中赫赫有名的青楼,在花街柳巷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大牌子。但人们绝对不会想到这里会有“说书先生”,而这位“说书先生”还是个活脱脱的大美人。此女名无瑕,正值花龄,但却是卖艺不卖身。而她最大的技艺就属她的玲珑翠舌,从她口中讲出的故事绝对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自古“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是一点都不假。本来这大好的午后正是风月楼休息的时候,可耐杜子珏掏出了大把的银票,硬是让原本想要赶客的老鸨变成了乖巧的小绵羊,顺带还如愿的请到无暇专门为他们说书。 “不知公子想听什么段子?”无瑕为人看着甚为乖巧,柳眉大眼,生的也颇为水灵,不愧是风月楼有名的大美人! 恬在心顿了一下,也不管妥不妥,直接说道:“我对宫中秘闻甚感兴趣,不知无瑕姐姐可好讲?” 经这一说,不光是无瑕,连杜子珏也好奇的看向恬在心。想知道皇家秘闻的可不少,但是却没有人敢这么大胆的说出来。 “这私自议论皇家事可是重罪,轻则发配边疆,重则斩首示众。公子可为难小女子了。”无瑕为难的蹙着眉。 恬在心知道这里面的关系厉害,却也依旧劝着无瑕,“姐姐大可说说,这儿就我们两人。如果要是传出去了,我们自己也会受牵连,所以我们自然不会在外多言,还请姐姐放心。” “那公子想要听关于何人的?”无瑕听恬在心这么说,也不多做顾忌。想来这样身份的公子看着也不似坏人。 “我想听听关于珍妃的事。听闻她曾是当今皇上的宠妃,可后来怎么会突然消声灭迹了?难道是单纯的新人换旧人吗?”恬在心不想转着弯问,就直接把问题给甩出来,看看无瑕怎么回答。 无瑕一惊,这样的问题……她缓缓道来,“珍妃是傲然将军的千金,当时被世人称为‘人间绝色’,更是得到了当今圣上的垂青,一夜之间从普通嫔妃一跃成为贵妃娘娘,宠惯后宫。可惜这美色误国最为被世人所提及。而傲然将军也一朝成为在朝堂上被弹劾的对象。不知什么原因,即将接近临盆的珍妃会和皇后在同一晚一同失踪。至今还是一个谜……” 珍妃和皇后一同失踪?一下子让恬在心更为担忧。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 第十二章 前尘恩怨一朝起 恬在心靠在窗前,看着院中那棵永远碧绿的月桂树。夕阳将树的影子拉得老长,昏黄的光芒将整个院子都笼罩起来。她仿佛能在这里面看到鲜血的影子。无数的幻想开始充斥着她的脑袋,她的母亲被坏人害死了!在她即将出生的时候。她简直还能想到母亲在遇难时的尖叫,心中的恐慌和内疚。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孩子带离这个美好的世界,不是吗? 在整个京城,要将一件皇宫的陈年旧事翻出来实在是太难了!这就犹如要你在米缸里捡老鼠屎一样,但只要找,还是能找出来的,恬在心突然觉得心情大好,仅仅是因为她所打的比喻。 不过说起来,她今日的收获还是颇为丰富的。虽然让她经历了一场苦难的回忆历程,但是却认识了杜子珏。杜子珏的出现无疑让她的生命一下子光亮起来,看他一副好骗的样子,应该很容易就能打听到黑珍珠的下落吧。恬在心掂量着手中的配饰,轻轻抚过白玉中间的珍珠,只要她想要的东西没有什么到不了手,就算杜子珏的又如何? 关上窗户,将院中昏黄的剪影抛在脑后。 “小晴,我饿了!”饭来张口的女主生活她一定要好好的利用一下! 杜子珏温柔的笑靥放大在脸上丝毫没有要褪去的迹象,这回脑子里都是恬在心的影子。不过刚踏进家门就被杜风给叫住,“回来啦。” 杜子珏一下子回过神来,立刻恭敬的说道:“是的,父亲大人!” “对了,明日你就到新铺子去熟悉熟悉,也好替为父分担分担。”杜风一直都希望杜子珏将来能接管杜家的家业,毕竟只有杜子珏一个儿子,更重要的是他与杜云儿同为正妻丞相之女文凌所出,身份自然更为的高贵。而文丞相也只有杜子珏一个外孙,宠爱之心绝对不会亚于杜风。 “全听父亲大人的安排。”杜子珏毫无异议,他知道他有责任去承担家中的一切,从小母亲的关照就让他没有丝毫的懈怠。尽管他没办法像外公一样从政,但是他也会如父亲的期望将家中的生意打理妥当。 “很好!”杜风满意的拍拍杜子珏的肩,随后眼睛扫向了他的腰间,“你的玉佩呢?” 杜子珏突然意识到什么,紧张的望向腰间,随后冷静的说道:“孩儿遗落在房中了。” “恩,去吧。” 眼见杜风离开,杜子珏的心一下子又紧张起来。那个玉佩,在哪儿? 恬在心将肚子填的饱饱的,随后就往床上一躺。这样萎靡的生活实在让她有些吃不消,天天如此的大鱼大肉,不知等秦宇泽回来后还会不会认出她。恬在心眨巴着水灵的大眼幻想着秦宇泽养病归来的情景。摘下面具后变身为一位绝世的美男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会感激上苍,并且发誓少偷半年的东西。即使不能那样,也希望可以将面具卸掉,这样的话,至少她不会再被那张恐怖的脸给吓晕过去…… 她的眼皮一下子又沉的厉害,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鼻子间都是枕头上散发的香气,还有她好像还没洗脸! 黑夜中突然掀起了一阵狂风,卷起了地上的素叶。一个人影悄然进了畅欣苑,然后屋中点亮起一片微弱的烛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撩过恬在心的睡颜,随后将她的脑袋托起,从枕头下抽出一个白色的锦袋放入怀中。他的动作很轻,有如拂面的春风一般。桌上的烛光闪过,照亮他深沉清澈的眸子。在她面前,他连释放那一丝冰冷都似是一种罪过。 秦宇泽慢慢的将被褥盖在恬在心的身上,本想再多看她两眼,无奈间他的脸开始微微的灼痛,摸上脸上的面具,灼痛开始越演越烈。撩下纱帐,转身离开。一阵风将烛火熄灭,只残留下飘摇的白烟。 晚间永远都是烟花柳巷最为辉煌的时刻,她们像是永远都给人致命诱惑的罂粟花,带着诡异的香气让一个个男人在其中纸醉金迷。 一声惊堂木重重的拍过桌案,精彩的评段瞬间将人的想象停留在故事里。短时间的沉静后随即爆发出一阵如雷的掌声。无瑕身穿粉色纱衣,妖娆的身段,清丽的容颜,轻轻福身,莞尔一笑,随即将场上所有的男人都迷的七荤八素。在众多色鬼向她扑来之际,她已先前移步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直到台上妖娆多姿裸露着玉肩的舞姬出场,才将众人灼热的视线转回到舞台上。 “娘,喝药了。”无瑕端着药碗走到床前。 曲莫忘端过药碗,“今日的生意还好吧。”简单的查问,没有丝毫的关心。她脸上布满狰狞的刀痕,让她的脸上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 “还行。对了,今天有人向我问起了关于珍妃的事情。”无瑕无意间的提起让曲莫忘的手一下子微微的颤抖起来。 “现在还有人关心这个?”曲莫忘嗤笑道,将手中的碗重新递回无瑕的手中。 无瑕将药碗放回托盘里,“是啊,女儿也觉得奇怪。不过那位公子的神情像是很紧张似的,听说了珍妃和皇后一起失踪后,那脸色骇人的。” “你对他们这么说了?”曲莫忘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表情。 “是啊,娘不是这么告诉女儿的嘛。”无瑕说道,“那娘好好的休息,女儿还要再说一场。” 曲莫忘听后冷声说道:“下次再见到那位公子,记得告诉我。” “是。”无瑕温婉的说道,随后缓步走出了屋子。 曲莫忘从床上爬起,走到梳妆台前,将原本背对着她的铜镜转过来。一张被刀痕覆盖的恐怖面庞照映在铜镜里。曲莫忘抬起手抚过这张脸,一种恨意随之汹涌而至。 十六年了,这张脸随着她十六年了!一切都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她要受到这样的惩罚,连带着自己的孩子也不能幸免于难! 她活着,莫忘冤屈!一切都要血债血还! 第十三章 娇羞男子几回闻 一大早,恬在心就被老夫人给叫去了,原因是她已经有两天未曾去请过安。恬在心的头好像永远歪在了右边四十五度的方向,十分呆滞的眼神中找不到任何的讯息。 “这么早叫你过来,也是为了要你好好的了解一下这府中的规矩!”老夫人的话像是魔咒一样,立刻让恬在心的脑子从美梦中清醒过来,转入噩梦的无比黑暗。 “奶奶……这规矩……”恬在心打起了马虎眼。她哪有心思学什么规矩?她只想要报仇!当然,现在最低的限度就是找到老夫人强烈要求的交换物—黑珍珠! “这规矩不能断!你身为秦家的大少奶奶怎么能失礼!之后我会让如霜帮你好好的补补。”老夫人说道。上次泽儿刚醒来就急着找她,看来这个丫头是让泽儿上了心。既然这样,那她也要帮泽儿好好的将恬在心给脱胎换骨了!这丫头机灵,但是却太过于我行我素,再加上礼节方面一概不懂,这些都是大忌。 “好,在心知道了!在心会好好的跟三姨娘学习的。”恬在心无奈的点点头,但是这神色、这语气却像是及其乐意一般。听的老夫人相当的满意。 “我已经找到了你的外公傲然将军。现在只等你把黑珍珠带来了。”老夫人轻描淡写的说着,好像一切都显得毫不重要。 恬在心听后暗暗的咬了咬唇瓣,苍白的唇瓣上露出了一丝鲜红。 说起这秦府的规矩,那可是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光是听着白如霜一字一句的解释,就足以让恬在心觉得像投胎了八百多遍似的。 白如霜的端庄贤淑是秦家出了名的。自从进了秦府,就从来没出过漏子,这让老夫人极为的欣赏。 此刻,白如霜拿着厚册子正在解释着秦家的家规。一袭白衣锦服给人一种端庄无瑕的感觉。鲜艳的唇瓣开启后,就能听到有如出谷黄莺般的美妙音色。而她的表情绝不会像她的名字一样淡泊,转而总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样的感觉是恬在心喜欢的,也是及其欣赏的。纵使读的东西是多么的枯燥,但是只要看着白如霜,一切都会不一样。 “在心,你只要明白了这些,以后这少奶奶的位子自然没有人能够动摇。”白如霜合上写满家规的厚册子说道。话语中淡然如水,丝丝入心。 恬在心点点头,却又摇着头说道:“难道规矩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或者说真的捍卫一个人的地位吗?” 白如霜被恬在心的话一下子问倒了,她不就是一个反面的例子吗?不管她怎样的装扮,不管她怎么的贴心,终究她还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无法成为他正式的妻子。她的卑贱身份只是让她更为的小心谨慎,步步惊心。而现在哪怕只要做错一点,她都没有办法在这个秦府中立足,更不可能妄想还能留在他的身边…… 恬在心看着白如霜,突然生出了怜香惜玉的感觉。这样的女子,如何能不为人所动容。 “姨娘……”恬在心唤了一声,将白如霜拉回了神。 白如霜莞尔一笑,化去了刚才的尴尬,“在心是聪明的女子,有着夫婿的照顾,自然会幸福。今天的讲解就到这儿,要是在心还有什么不懂的,以后可以常来我这儿坐坐。” 恬在心一听能够走了,心情一下大好,“那在心明日再来找您!” “明日。”白如霜顿了一下,“明日我要去趟观音庙祈福,如果在心有兴趣的话,也可和我一起去。” “也好!谢谢姨娘,那在心先告退了!”恬在心有模有样的福了福身子,然后杏步离开。 黑夜中,两颗晶亮的眸子在黑夜中闪着光芒。恬在心待在杜府的墙头,看着府中的一切。她没办法预测下面会发生什么事,杜府里出了名的暗藏机关,她要是不小心掉进去了那还得了? 恬在心深吸一口气,拿身边的一块板砖往下面一扔。 “砰!” 刚放手的时候恬在心就后悔了,这么大的声响,不将人引来才怪!正当恬在心想夹着尾巴逃走的时候,却没想到一阵笛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笛声婉转悠扬,有着浓浓的情意,顿时让这黑夜都充满生机。恬在心见院子里没有其他人的动静,就翻身跳下。 每踏一步,对恬在心来说都是心惊胆战。不过在她踏上第九十九步的时候,她放下了心。这儿根本没什么机关,早知道怕什么? 恬在心正想毫不犹豫的踏出第一百步时,一个善意的提醒说道:“不要踩!” 可惜她的反应永远会晚一步,一脚踩下,瞬间让恬在心垂直往下坠。但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按自己想象的掉下去,而是被人抓在了空中。 正在她庆幸的时候,她抬头看到了抓着她的救命恩人。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这算是哪门子的游戏?难道抓她上去有奖吗?不行,宁愿掉下去被摔死也绝不被人这么轻易的抓到!恬在心抓着黑衣人的手上去就是一口,随后她就顺利的掉进了陷阱! 杜子珏放下嘴边的笛子,从院中向屋中走去。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听到了有人入侵。 恬在心两眼星光,可怜的是她掉就掉呗,凭什么让她脸先着地?恬在心摸着自己的小鼻子,确定没有被压扁才放下了心。不过这眼前的星星怎么有那么多? 恬在心揉着脑袋,眯起眼睛环顾一下四周。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四周的东西开始移动,瞬间形成一个将她包围住的大铁笼。 她不会这么惨吧?刚差点就把脸给压平了,现在又当怪物一样关在笼子里!恬在心掏出靴筒中的小刀开始在铁条上嚯嚯的磨刀。自然,她认为她极有可能能将这铁条给割断了。 “你不用再白费力气了!这是用天下最坚硬的玄铁所炼成,根本就斩不断!”黑暗中顿时亮起了灯火,一个白衣人影从一扇石门中飘然走到恬在心的面前。自然,他还不忘的问道:“你是谁?到杜府来做什么?” 恬在心揉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她面前正站着一个像神仙一样的人物!洁白无暇的锦衣在杜子珏的身上是那么的合身,最主要的是在这样的时刻,他在火红的烛火照耀下,看上去是那样的挺拔。 恬在心哇的一生哭了出来,随后拉着铁栏杆大叫道:“子珏哥哥救救我!”随后将黑色的面罩一拉,露出一付楚楚可怜的样子。 杜子珏震了一下,随后按住了墙上的按钮,铁栏杆向四周收拢,最后紧贴墙壁。 恬在心看的有些呆,都忘了她正在装可怜,自然,在杜子珏唤她的那一刻,她立刻冲到杜子珏的跟前,整个人抱住了他,随后眼泪鼻涕通通在他洁白无瑕的衣服上乱蹭。 杜子珏本身就有洁癖,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靠近。他甚至觉得最脏的就是人。正在他想办法把恬在心从身上弄走的时候,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 “啊!色狼!”恬在心护住了胸口大骂道。 杜子珏的手一下子僵在了空中,脑子一下子失去了知觉。尴尬的看着正在怒视他的恬在心。还不忘再确定的问了一句,“你是女子?” “我不是女的难道你是?”恬在心不服气的说道。像她那么美貌的女子简直就是只能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他是瞎子还是笨蛋? “对不起!”这句话让杜子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满脸绯红的他简直让恬在心难以置信的眨眨眼,多番的确定。 “喂!你不至于吧……也太神奇了!”恬在心走上前,将杜子珏仍旧僵在空中的手放下,随后她的手不自觉的上了他的脸,“真可爱!” 第十四章 观音庙前许愿树 恬在心歪着脑袋,上下眼皮不时的磕磕碰碰,纵然是如此,她还是觉得她的脑子现在至少还是清醒的。 她现在后悔的,真想用砖头把自己的头给敲开花了。如果不是她想找出黑珍珠的下落,就不会去杜府。没去杜府,她就不会掉入陷阱。没有掉入陷阱,她就不会遇见杜子珏。没有遇见杜子珏,她就不会被他红着的脸给哄住了!没有被哄住了,她就更不会在他的屋子里待到了凌晨!更不会因为昨晚的没睡而让她现在这么像一个不倒翁! 天煞的才知道这个杜子珏怎么会那么的可爱。只要她稍微碰一碰他,他的脸就跟熟透的番茄一般。就因为这样,她才在他的屋子里逗了他一整晚。 天知道他的屋子干净成什么样。简直就是跟刚刚整理过无数遍的一样。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进他的屋子之前一定要将全身的灰尘都掸干净了,而他更是将外套脱了才进屋。自然,她没有见到她想像中样子。而屋中所有的东西都是白色的,她开始猜测他一定是从某个异域国度来的人。不然像他这样的男子怎么会碰不得女人?爱干净就算了,要求还那么高!她简直怀疑她坐过的凳子,喝过的茶杯碰过的东西会在她走后被扔出去烧了,免遭后患! 恬在心的脑子在飞快的转着,回想着昨晚一切可怕的经历。另外,更让她知道了一个秘密,那就是她身边一直跟着两个人。这下她可头疼了,她所做的一切不知道会不会被那两个人给报告上去了。 “在心,等会儿上香的时候记得许个愿,观音娘娘一定会帮你实现的。”白如霜好心的提醒道。 恬在心在身旁点点头,冷不防的冒出了一句:“那姨娘的愿望成真了吗?” 白如霜淡淡的说:“心诚则灵,总会成真的!” 观音庙是京城中有名的庙宇,一直都是香火最鼎盛的寺庙了。而这让更多慕名而来的人前来祈福,为的就是想心想事成。 白如霜有个习惯,就是每隔半个月就会来一次观音庙。她相信这儿是能让她愿望成真的地方,也相信总有一天她能真正的得到她想要的幸福。 恬在心学着白如霜的样子在大殿中上了香,随后匍匐在蒲团上虔诚的参拜。她没有别的愿望,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得到黑珍珠。 白如霜安静的拜了佛,就走到一个小沙尼的跟前,双手何时,问道:“主持在后堂吗?” 小沙尼见是白如霜,立刻说道:“主持在后堂打禅,施主可前去。” 白如霜对着身边的侍婢小雨说道:“你在这陪少夫人,我去去就来。”说完,提起裙摆出了侧门。 恬在心听到了白如霜的话,也不多问,就在殿外逛逛。此时的阳光极好,竟也不像是秋天。晒在身上感到一阵温暖,让她有一种想要睡觉的感觉。 “这儿有什么地方能逛逛的?”恬在心从没来过观音庙,可以说她从没想要拜神。师傅不信这个,她更是不会信奉。此时她只是觉得好玩,顿时抛开了昏睡的念头。 小晴正经回道:“前面有颗许愿树,很多人都会去那许愿。来了观音庙如果不去许愿树许愿的话一定会是一个损失!” “是啊!”小雨在身旁附和道。小晴立刻看了小雨一眼,随后小雨那朝阳似的脸立刻瘪了下去。 “今儿又不是在秦府,不用那么多规矩。小晴,你也不要太严肃了!”恬在心说道,脸上的笑容瞬间将天上的光芒都揽了过来。 小雨早就听说了少夫人是个和蔼可亲的人,既不势利,也不会随便责罚奴才,更是活泼可爱。现在看来,果然不假!然后一副羡慕的眼光看着小晴。 白如霜走到后堂,从一旁的角门进去后就是一个独立的侧院。这里是主持参佛修理的地方。白如霜也每次总会来到这,在这院子里坐坐。 “大师,不用相送,在下告辞!”一位黑衣男子从屋中走出,利落的身形,傲然的身姿让他能一下子成为所有人的焦点,纵使现在院中就只有白如霜一人。 但是在白如霜的眼中并没有这个黑衣的俊朗男子,而只有那个站在屋中双手合十正在拜别的主持。 这个主持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大的年纪,反而看着只有三十左右而已。眉清目秀,清澈的双眼在看到院外的白如霜后闪过了一丝激动。但是这种只有一闪而过的神色在让人想要捕捉的时候就再也不会出现。因为他会掩盖的极好,不会让任何人察觉,甚至能够欺骗过他自己。 黑衣男子撇过一眼站在院中的白如霜,随后面无表情的离开后院。只留下院中的白如霜与主持两人的对视。 “清凡。”白如霜忍不住叫道。清凡是主持的法号,清除凡间一切的杂念是他原本的用意。但是在白如霜的口中喊出,却是另一种味道。带着悲凉与不舍。 清凡毫不犹豫的将房门一关,大声说道:“女施主请回,阿弥陀佛。”冷漠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眷恋,纵然他足足等了半月才得以又见她。 白如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望着紧闭的门。这是她在一年后第一次看到他。他总是躲藏的极好,对她总是避而不见。但是她还是见着他了,宛如初见。那张脸从没变过,纵使他现在出家为僧,纵使他称自己为清凡,他还是他…… 一片阴云在空中飘过,遮去了原本的阳光。冷风突然吹过,让白如霜这单薄的身子更显的单薄。原本遮掩的淡泊情怀在瞬间崩溃,满眼的柔情。 “喂,这个怎么抛不上去啊?”恬在心不满的从小晴手中接过宝牒。(在宝牒写上愿望,并将其系上橙,然后在诚心向树许愿后便将其抛上树干,不跌下来者代表愿望可成真。) “少夫人,这是您的第五个宝牒了!”小雨在身边插起了嘴。 “第五个怎么了?我就要挂上去!”恬在心有些恼怒了,这个愿望也是很重要的,怎么说也得挂上树! 恬在心卯足了力气将宝牒往许愿树上扔,也许是天不从人愿,眼看那个宝牒要挂上树枝了,却被另一个不知是谁扔的宝牒打下了地。而另一个却安稳的在树枝上安了家。 恬在心急了,看到一个黑衣人转身要走,上前就抓住了他的衣服。 “你什么意思?干嘛要拦糊?你说你这个大男人怎么能这样啊?快道歉!我差点就把它扔上去了!”恬在心大声说道,惹得四周的人开始注目。 这个黑衣男子就是刚才从主持房内走出的男子,面如冠玉,深邃的眼眸,坚挺的鼻梁,高束的发髻只留了两缕青丝垂在脸颊两侧,可以说这市井难得能寻到这样出色的男子。黑衣男子一脸的冷漠,拉开恬在心的手,“把宝牒给我。” 小雨将宝牒乖乖的递给黑衣男子,他随后一扬手,将宝牒抛入空中,安稳的挂在树枝上,而正巧的是挂在了他刚扔的那个树干,两个宝牒紧紧的挨在一起。 恬在心呆了一下,还想找他理论,可惜那人早就隐没在人群中不知所踪。 只要扔上去愿望就能成真吧?恬在心想着,随便吧,不过她还想再写一个,愿望许多了这样实现的机率应该会高点吧。 高高的许愿树上枝叶繁茂,四处都挂着人们许下的愿望。 “希望秦宇泽能健健康康,以后不用带面具。”—恬在心。 “希望她所有愿望都能成真,永远幸福。”—擎天。 第十五章 人不可貌相 金黄的叶子在空中转了几个弯,随后飘飘扬扬的在白如霜的脚下落下,刚落地却又被一阵风给吹的不见了踪影。 夕阳的余晖将整个后院慢慢的推向阴冷的地狱,白如霜的脚有些麻木了,身子被刺骨的冷风一点点瓦解。她的双眼直视着面前的木门,空洞的眼神看不出一点情绪,仿佛她的魂魄已经抽离的身体。 恬在心早在许愿树下玩腻了,大半天抛了百八十个宝牒能不累嘛。她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摸着早就咕咕叫的肚子,“能回去了吗?” 白如霜慢慢转身,沉重的步子像是铅铁一般。今天的结果和上次没有什么不同。此时,白如霜的嘴角上挂上了一丝冷笑,让整个冰冷如地狱般的地方变得更加触目惊心。 等到白如霜的身影踏出了院子,那个原本站在门后纹丝不动的清凡才转身坐回了榻上的蒲团。 一切划上了逗点,却不是最后的终结。纷纷扰扰,纠纠葛葛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起轿!”小晴那清脆的嗓音划过昏黄的天空。 两顶玲珑轿一前一后被抬下山。身后的两名带刀侍卫护在两边,保护主子的安全。 日子绝对不能被虚度,这是恬在心一直都奉行的准则,自从她有任务在身之后。 好不容易睡饱的她又开始了街边的闲逛生活,不为什么,只是因为她如今的无所事事。小摊上的精美首饰,摊边的小食,这些对她来说都没有了足够的吸引力。 想起那日在杜府的情景,恬在心捏着杜子珏的脸蛋问他家的黑珍珠在哪。杜子珏死活都不告诉她,不仅这样,还满口肯定的说道,被他丢了。这怎么可能?傻子都知道堂堂杜家的传家宝怎么可能这么莫名其妙的丢了。到最后,恬在心发誓,要是一个月的限期内找不到黑珍珠的话,那她就自杀!而且还是拖着杜子珏一起!其实她一点都不想死,但是在她身边,死活的有两个人一直跟着她,让她连一点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不仅如此,原本的跟踪还越来越白热化的转为正式的“陪伴”。这自然也是恬在心自己要求的。与其在暗中被无止境的偷窥,还不如光明正大的被盯着。尽管这样,她也会觉得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平等的对待,至少她也能看着他们! “黑一,帮我去刚路过的摊子上买一块老婆饼。”恬在心毫不客气的吩咐道。 “是!”黑一迅速的转身。 可能刚过了两个摊子,黑一就回到了恬在心的身边,把她要的老婆饼递给她。 “动作很快。”恬在心点点头,满意的吃起手中热乎乎的老婆饼。 刚吃了两口,恬在心就觉得嘴中泛甜,随手将饼扔给了黑二。“帮我扔了。” 黑一、黑二就是秦宇泽按在恬在心身边的隐卫,在她遇险的时候负责保护她。原本隐卫的任务应该是秘密的执行他们的保护,但是对于恬在心这样的特殊主子,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她的要求,那就是在她身边贴身伺候。而他们的名字也是恬在心给取的,因为他们没有丝毫的感情,像是假人,只会服从命令。看他们只会黑着脸,又穿着黑衣服,恬在心也不客气,连他们的名字也没有问,直接黑一、黑二的称呼起来。 恬在心对他们这样的绝对服从很是喜欢,因为她可以毫不留情的差遣他们做任何事都不用眨眼。他们都只是来监视她的,她干嘛要客气?甚至,在她知道了黑一、黑二面不改色的回答愿意去帮她偷黑珍珠的时候,她一时间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让她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公开承认会把她的一举一动都告诉秦宇泽。这样的话类似于给了她一把锋利的匕首,让她直接可以把自己的肠子给挖出来。如果秦宇泽知道了她一度对杜子珏不规矩的话,会不会把她给剁了?又或者是把杜子珏给砍了?想到这,恬在心突然觉得浑身都在颤抖,而身边这两个黑着脸的家伙更像是冬天里的冰块一样贴着她。 突然,恬在心的心中点亮了一株光芒。因为在不远处她看见了方茹的贴身丫鬟小菊正鬼头鬼脑的朝当铺走去。 这样的场景在恬在心的眼中觉得份外的美妙。也许恰巧有一出很好的戏码在她的身边出现。 “黑二,你去看看她当了什么东西,然后帮我赎回来。”恬在心弯着嘴角走进一座茶楼,靠着窗外坐下。 这间茶楼恰好是第一次偶遇杜子珏的地方,想起这些,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什么时候能拿到黑珍珠呀!她的心里再次的呐喊起来。一时间,她觉得自己老了十岁,天天吃不好,睡不好的。纵使她每天都能睡到日上三竿,每顿都大鱼大肉,但是她还是很不满足。 她的怀里还揣着那日从杜子珏身上偷来的玉佩。圆鼓鼓的珍珠被巧妙的绑在一块通透的翠玉之中。这块翠玉看着也是价值不菲,但是这颗珍珠为什么一点都没有透亮的感觉?没道理在美玉上镶个假货吧。 恬在心还想研究出什么来,这时感觉到一阵风刮到她的面前,这就是所谓的“寒意”。恬在心将玉佩往怀里一塞,伸手接过黑二带回来的东西。“这些钱可以上报的吧,那我就不给了!”恬在心飞快的丢下这句话,“不过,这个东西多少钱?” 黑二摇摇头,“掌柜说送给我。” 听到这句话时,恬在心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抱抱黑二的冲动。当然,她也毫不犹豫的相信黑二所说的话。因为黑二脸上的一个大刀疤和他那寒冰似的脸完全可以被列入抢匪的行列。虽然他的刀疤一点都不影响他容貌的美观程度。 在恬在心手中的可以说是一件珍品,一个玉如意。她也有一对,是秦家给她的聘礼之一。听说,秦家的家人都会有一对这样的玉如意,所以她很快的就认出了她手中的东西。或者她可以用这个来报她的烙铁之仇!脸上出现的一抹坏笑瞬间让她变得像是一只妖怪。 茶楼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头子,干干瘦瘦的身子,走路脚跟不着地,穿着一件宽大长袍,不过让他更像是一个衣架子,袍随风动,面无表情。“有酒吗?”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吐出。 “这里是茶楼!”小二不耐烦的将老头子往外赶。 “茶楼里没有酒?”老头子有些疑惑的问道,好像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间。 恬在心被老头子的表情给逗乐了,“黑一你去把他叫进来,顺便帮他买一壶上好的女儿红。” 第十六章 一山还比一山高 上 秦宇泽离开秦府治病快十天了,恬在心突然间开始有点想他,每当在屋子里空荡荡的时候。虽然她知道黑一黑二会在门外守着。每次回到秦府,黑一黑二都会找地方影藏起来,不被秦府的人看到。恬在心也越发觉得奇怪,但是她不会问,因为她知道就算是问了,他们也不会回答。与其用热脸来帖冷屁股,她还不如不要浪费这样的感情。 握在手中的玉如意开始发热,恬在心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在众人面前责问方茹,就被院外的喊声吸引去了注意力。 方茹的丫鬟小菊在畅欣苑外喊着:“少奶奶在吗?二姨太来了。” 秦府的人在没有特殊的情况下都不会擅自的出入畅欣苑,这慢慢的也成为了秦府中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对此,纵使像方茹这般的蛮横之人,也不曾跨越。 自从方茹对恬在心执行私刑后,就被老夫人给禁足在自家的小院里,才放出了两天。方茹虽然蛮横霸道,但是却也是秦宁心爱之人,所以一直都十分的骄纵。要说秦宁喜欢她什么,这倒是说不上来,不过十分宠爱就是了。 恬在心将手中的东西放回了柜子,本想直接让她们进来,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就提起罗裙往院门口走去。 “是什么风把二姨娘给吹来了?”恬在心的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但是这语气却是比地窖的寒冰还要冷。 方茹原本笑着的脸一下子僵在脸上,火气憋在心口堵了半天,愣是站着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心中还不断的咒骂道:死丫头!死丫头!我要把你剥皮拆骨! 小菊是方茹的贴身丫鬟,见主子被损了,这口气也咽不下去,丝毫没有顾及尊卑的说道:“二姨太是想让你带着玉如意去老夫人那。因为发现有人将玉如意私自倒卖,败坏秦家的声誉!所以老夫人要彻查这件事!”小菊那趾高气昂的样子与昨日在街上那鬼祟样简直是天差地远。难道她吃了豹子胆了? “哈!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丫鬟在这对着我大呼小叫的?”恬在心也不客气,反手一个巴掌赏给了小菊这丫头。 “啪”!的一声倒是响亮,但是小菊的脸上倒也没留下手掌印,不过却硬深深的让她愣在原地,疼的开不了口。没想到恬在心打人的手段倒是厉害。 方茹被这个响声气醒过来,维持的贤淑表情所剩无几。扬起一只手朝恬在心的脸打过去,结果她的手刚扬到空中,就被一颗石子结实的打到了手腕上,瞬时眼泪直流,手哪里还有力气,只得作罢。 恬在心装作紧张的喊道:“天啊,不要打我!”然后一溜烟的消失在方茹的面前。 回到屋中,恬在心坐在椅子上,拍着大腿笑的前仰后翻的。“天啊,这是什么人啊!太厉害了!哈哈……瞧把方茹给气的!”恬在心擦擦眼角冒出的眼泪,“对了,刚是谁扔的石子?” 黑二往前面站了站,铁青的脸寒气十足。 “做的好!就该这样!”恬在心拍着黑二的肩膀称赞道。 院外,小菊哪还顾着捂脸,赶快扶着方茹回自家的院子。 “哎呦!妖怪,一定是妖怪!看我以后不好好的治她!先除了白狐狸,剩下的就是她这只妖怪!哎呦……”方茹的脸因疼痛变得及其扭曲,嘴角还不断的抽动,开始谩骂。 在白如霜的院子里,小雨愁着眉看着空荡荡的锦盒,这里原本应该放着的两个玉如意就这般的不翼而飞了。 白如霜气定神闲的看着窗外的凋零,一切好似都不放在心上。 就算她急又有什么用?真是可笑至极,堂堂秦府三姨太的院子里遭了家贼,这般的笑话说给谁听都不会相信吧。秦府一向是以掌家严厉著称的,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好听。 在秦家,只有恬在心所住的畅欣苑里没有配备奴才使唤,其余的院落至少都有五六个奴才供使唤的。 院子里人多了,自然嘴杂,但是平日里却也不敢做出什么事来。就算是白如霜,如若院里的奴才犯错,她也不会姑息,总会做出相应的惩罚。 “小雨,拿着盒子,我们走。”白如霜抽回了远眺的目光,抚了一下衣裙,起身朝老夫人的院落里走去。 既然有人有心要冤枉她,那她躲也躲不了。大不了就休了她,也许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更好。在这深宅大院,她还有什么可以期盼的? 小雨为难的看着手中毫无分量的锦盒,心中不禁为白如霜担心…… 恬在心悠闲的啃着苹果,吃完最后一口,不满小晴的唠叨,才缓缓起身,“好了,走吧。” 老夫人的院子在秦府的偏南方,整个院落都建在池塘之上,居水之中。池中植满荷花,两岸垂青柳,池中七彩鲤鱼随处可见。 “你们都来了,我只想问,这个玉如意是谁的?”老夫人也不二话,直接拿起桌上的玉如意盘问起来。 方茹得意的看着白如霜,展开小菊手中的锦盒,“老夫人,这玉如意应该不会是我的。” “在心的也在。”恬在心满脸笑靥,小晴照着恬在心的话将锦盒打开,一对翠绿的玉如意在阳光下闪着光辉。 唯独只有白如霜没有开口,小雨咬着唇,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念头,想要跪下承认那个玉如意是她去倒卖的,这样应该能帮白如意逃过此劫吧。 恬在心知道白如霜的锦盒中定然没有玉如意,打断了原本想要开口的白如霜,“我来看看三姨娘的玉如意是不是和我的一样。”然后从小雨的手中夺过锦盒,然后在自己的面前打开,然后装作觉得很神奇的样子说道:“果然是一模一样耶!” 所有的震惊都出现在恬在心的身上,没有人敢确信这句话。白如霜的惊奇,老夫人的怀疑,小雨的期盼,小晴的疑惑,方茹的不可置信和小菊的害怕……所有人的表情各不一样,但是唯独只有恬在心脸上的笑容纯真无瑕。 第十七章 一山还比一山高 下 “给我看看!”方茹跑到恬在心的面前,伸手要抢她手中的锦盒。 恬在心大大方方的将锦盒朝外打开,这样也好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都一样的,有什么好看?” 方茹一下子呆在那,指着那两个玉如意说道:“既然我们的都在,难道老夫人手中的玉如意是假的不成?”其实她的心里早就咬牙切齿了,但是碍于老夫人的面,不敢说什么。说完之后瞪了一眼身后战战兢兢的小菊。 “在心是不懂,不过奶奶一定能看得出谁的是真,谁的是假。”恬在心将锦盒还给白如霜,然后冲她眨眨眼。 其实在她来这之前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方茹她想害人,也要先看看这对手是谁!堂堂盗圣的徒弟,想要她手中的玉如意有何难?更何况的是,她现在还有两个秘密武器,这胜负之间,也是早就注定好的了。 老夫人分别瞧了瞧盒中的玉如意,随后转眼看看身后的这几个女子,心中有了打算,“你们都带着各自的东西回去吧,这件事就这么了了。” “是!”白如霜欠欠身,然后准备上前拿了锦盒就走。既然老夫人不准备追究下去,那她也无所谓呆着。 显然,在这里,唯独方茹最急,她不想自己精心策划的局就这样不了了之,“老夫人,难道这里的玉如意都是真的吗?我看这里肯定有人搞鬼了,如果不彻查的话,那秦府岂不是会让人笑话嘛。”方茹说的义正词严,神情激昂。 “在心告退了,今日还要与三姨娘学刺绣呢。”恬在心说的好听,其实是想刺激刺激方茹。谁让老夫人将调教少奶奶的责任教给了白如霜呢。在秦府里,威严很重要,受老夫人的器重更是重要,如若得不到老夫人的喜欢,那在秦家又有何脸面? 就算是方茹,如果没有秦宁的喜爱,老夫人的宽厚以待,那在秦家不可能趾高气昂了那么多年。 方茹听着这句话,有些恨恨的,“你们不许走,这件事没弄清楚之前,谁都不许走!” “大胆!”老夫人呵斥道,“我是给你台阶下,你偏偏要在众人面前出丑!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来人!给我把二姨太压下去!” “老夫人,我犯了什么错?”方茹不肯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仍旧不肯死心的说:“白如霜的玉如意是假的!她的是假的!” 老夫人毫不客气的叫方茹盒子里一块假的玉如意摔到她的面前,“是有假的,不过却是你的!”随后挥挥手,“带下去!” 随后两名铁卫不顾方茹的哭喊,将她和小菊两人压出了老夫人的住所。“我是冤枉的,冤枉啊!” 白如霜的眼中闪过一丝可惜,随后又看向恬在心,她知道一切都是恬在心在暗中帮她,心下也顿时表现出感激之情。 “奶奶真是英明!如果没有什么事,那在心就先退下了!”恬在心看老夫人的脸色不好,不敢在这多待,转身就想和白如霜一起回去。 “你们都出去,在心留下。”老夫人低沉的说道。 白如霜担忧的看看恬在心,随后漫步走出屋子,留下胆战心惊的恬在心。 “奶奶……”恬在心脸上的笑极尽谄媚,“您不要生气了!” “你知道我在生谁的气?”老夫人反问道,随后将恬在心原本想要说出的好话全都堵住了。 “这件事孰是孰非我都知道,不过你要是肯多花点心思放在黑珍珠上的话,我想会更好。”老夫人摸着手中的宝石戒指,然后伸出手在恬在心的面前晃了晃,“五天,我再给你五天的时间!我希望到时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我……”恬在心其实很想说:我办不到。但是之后的话在看到老夫人那张想要吃人的脸后立即变成“我会拿到的!” 然后吞了一下口水,灰溜溜的跑出了院子。 最坏的绝对不会是她恬在心,而是那能吃人的老姑婆!恬在心在心中总结了很久,终于发出这样的感慨。 刚出了院子就看到小雨在院外张望,看到恬在心出来的情景很开心。然后冲上去问道:“少奶奶,您没事吧。” 恬在心拍拍小雨的肩膀,露出一个坏笑:“你看我这像是有事的样子吗?怎么,是姨娘让你在这儿等我的?” “夫人怕少奶奶被老夫人责罚,特地让小雨在这儿看着。”小雨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开心的笑着。恬在心看到这样的笑容,这才觉得什么是胸无城府,天真无瑕。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吧,顺便看看姨娘。”恬在心说道。 好好的一天连续给了她好几个噩梦,现在还要求她五天内找出黑珍珠,让她去哪儿偷啊?别说偷了,连抢都抢不来! 算了,这个等回去与黑一黑二商量下再决定吧,大不了就要命一条!她抽那么多精力与时间去查黑珍珠的下落,还不如直接到宫中搜罗她母亲的事来的更快!但是她有选择吗? 飘落的树叶在小院子里,枝头那星星点点的几片树叶,让人看着有些悲戚。这就是白如霜的性子吗?冷若冰霜,超脱世尘。不过对于这,恬在心还是喜欢她院子里的那棵月桂,永远都会有翠绿的枝叶,让人感觉到浓浓的生机。 “姨娘,你在想什么?”恬在心在白如霜身边坐下,头歪在白如霜的肩头。 白如霜竟也笑了,看着身边这样一个小女孩,她的心中感觉到了一点温暖,这是这几年间好久没有的感觉了。 “谢谢你!”淡淡的声音,却让人感觉到了最真挚的对白。恬在心她懂的,这就是白如霜,看似冷若如霜,但却是真正的至情至性! 白如霜又再次的跌进了自己的幻想里,她好似看到了她在树下弹琴,而他,正配合着琴声吹起翠笛。彼此间绵绵不断的情谊,你侬我侬。 第二十章 竹林偶遇惹纷争 杜子珏有些诧异的看着恬在心,“你说什么?” 恬在心的头一下子摇成拨浪鼓似的,“没,没什么。”说完,恬在心往杜子珏的身边靠了靠,然后将杜子珏腰间的玉佩再次顺手牵羊了。但是这次好像没有那么顺利,她正想把东西揣回身上的时候,青砚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请小姐把东西还给我家少爷。”冰冷的声音毫无感情,但是眼神中却有着愤怒。 “放开。”恬在心微笑着说道。被抓到了又怎样?大不了就还给他呗!真是没这么丑过! 正当恬在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黑一黑二已经出了手,抓过恬在心的手,将她护在身后,随后和周围的人打起来。 恬在心知道黑一黑二的身手不错,也就不管那么多了,大声喊道:“我先走啦!”然后扬了扬手中的玉佩,得意洋洋的施展轻功一路狂奔。 杜子珏看着恬在心飞也似的离去,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他双手环抱住胸,左手摸了一下下巴,走出人群,“青砚,停手吧。” “是!”青砚额首,随后周围的打手都从地上爬起来,没有继续扑上去。 黑一黑二见他们住了手,就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随后追踪恬在心去了。他们现在很后悔没有随着她一起走,如果之后寻不到她而出事的话,那他们也就没有办法再跟随主人了。结局也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少爷,那个玉佩……”青砚没有继续说下去。 “回府。”既然她喜欢,就给她吧。虽说是传家之宝,但却也不过是身外之物,何况是假的?“对了,再给我做一个,这次的用珍珠,不要再镶嵌夜明珠,太亮了。”杜子珏顺便吩咐道。 青砚听完,头上冒出了一片细细的汗珠。 恬在心提气一下子跑到了紫竹林,等停下脚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回到了以前住过的竹屋。 以前每次出任务,她总是能顺利的将东西带回来,几乎就没有失手过。她一直觉得自己能成为师傅最为骄傲的徒弟,但是其实不是。她今天竟然失手了!恬在心叹了一口气,眼角不知不觉的湿润了,原来,她并不强。双脚定在地面上,不敢向竹屋走去,她好想能见到师傅,但是却又怕见,盗圣的徒弟怎么能够这般的不堪一击? 恬在心低下头,提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然后换上了一个以往的笑容走进竹屋。空荡荡的竹屋,少了往日温暖的气息,周围灰蒙蒙的一片,她有些害怕。她想要笑,但是眼睛里还是有着氤氲的雾气,泪水不自觉的滑下脸庞落在那弯弯的嘴角上,流进嘴中,有着涩涩的咸,淡淡的苦。 师傅不在,周围像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光芒的地方却还是她的家,她真正的家!独自回到她曾今住过的房间,然后怀抱着双腿坐在床头,周围有灰尘的味道,她有多久没有回来过了? 她好难过,为了报仇,她嫁了,但是为什么一切只是折磨的开始?从小没有母亲的疼爱,只是在师傅的关爱下长大。她除了会偷东西之外,什么都不会。难道老夫人就是为了她这个才骗她嫁人的吗? 恬在心摇摇头,想摆脱掉那些让人堕落的想法,随后从怀里掏出两个看似一模一样的玉佩,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其中一个为什么会透出光亮? 夜明珠! 恬在心擦擦眼泪,睁大眼睛,确定这个镶嵌夜明珠的玉佩是她今日偷的,因为旧的那个中间应该是颗珍珠。但是他为什么非要挂这样的配饰?是与他的家庭有关的吗?又或者这里面存在了什么样的秘密? “你果然在这。”秦宇泽像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提着灯笼向恬在心靠近。 恬在心抬头看着这个熟悉的面具男,眼泪大滴大滴的往外涌,有如决堤的清泉,“哥哥……”然后跳下床扑进了秦宇泽的怀里。 秦宇泽搂住恬在心的身子,轻轻的在她背后抚着,“怎么好好的哭了?”他一直以来压制的冰冷在面对她的时候竟然施展不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见黑一黑二在寻她,他就来这了,这个地方是她唯一放不下的吧。 恬在心只顾着扯着嗓子在哭,像个小孩子似的。“师傅不在,在心只有哥哥了。哥哥是在心的夫君,会帮在心的,对不对?”她一顿一顿的抽涕着鼻子说道,眼眶红红的及其委屈的样子。 秦宇泽点点头,“自然。” “那帮在心去偷黑珍珠好不好?”她实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有能力让黑一黑二来保护她顺带监视她,那她所有的一举一动都不能逃过他的眼。瞒了也是白瞒,不如就告诉他,如果他不肯的话,就当她太看得起他了! “黑珍珠?不过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要偷这个。”秦宇泽放开她,然后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这个屋子很久没有打扫过了,灰尘很多,他竟然还坐的下去?虽然她刚也坐在床上来着。恬在心突然想到了杜子珏,如果是他,怕是连这个屋子都不会踏进吧。 秦宇泽的双眼盯着眼前这个正在微笑的女子,手不禁握紧了。是谁让她露出了笑容?原本想要表现出来的温柔又紧锁在心里。 “我想要杜家的黑珍珠,你能帮我吗?”恬在心再次问道,她还是不想说出原因,如果他是老夫人的人,那就不会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为什么一切又看着那么的复杂?他到底又是什么样的身份?拥有像黑一黑二这样的下属,比秦府的铁卫更为的忠诚并且武功更高。她越来越开始迷茫,该相信谁? “原因!”秦宇泽的寒冷一下子吓着了恬在心,他怎么能变得那么快!刚刚的温柔与担心是她的错觉吗? “不肯算了!我恬在心就算是死了也不关你秦宇泽的事!”恬在心有些火了,他算什么,不过就是儿时见过一面的小男孩,现在也只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夫婿而已,有什么好自以为是的!她恬在心就算是死也不要他帮忙! 她撒了腿往外跑,他的帮忙她恬在心不稀罕! 秦宇泽没想到她会是那样的反应,见她跑了,愣了一下,随后也提着灯笼飞奔而去。他要拿她怎么办呢?不用看他的脸,也知道他的眉已紧紧的锁在一起。眼中的担忧又开始浮现。 “啊!”一声惨叫划过天际,在斑驳的竹林中更显得悲戚。 第二十一章 情近人不知 秦宇泽的身子一下子僵直在竹屋外,那是在心的声音,她怎么了? “在心,恬在心你在哪?”秦宇泽大喊着,但是却只是回荡在空荡的林子里,什么回音都没有。 “恬在心,在心!”秦宇泽继续喊着,焦急的脚步声乱了方寸。 一阵风吹过,让秦宇泽手中的灯笼瞬间燃烧起来。火红的耀眼光芒瞬间变成了一团炽热的火球。 她到底在哪? “救我,救我……”虚弱的喊声在不远处传来,想要呼唤在世间最后的一丝光亮。 秦宇泽立刻向周边探去,终于发现了恬在心。 一个巨大的坑洞中蜷缩着一个女子,长发覆盖着她瑟瑟发抖的身子。月光在此时穿过竹叶照耀在她身上,发散出银色的光芒。 终于找到她了,秦宇泽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救我……救我……”恬在心虚弱的喊着。 “在心,你怎么了?”秦宇泽跳进坑洞,抱起蜷缩着的恬在心。 她的全身都冰冰凉的,嘴唇也呈现出异样的紫色来。 秦宇泽紧张的搭起她的脉搏,发现她中毒了。这样的一个地方也会撒上毒?或者是……蛇! 一条毒蛇慢慢的游向他们,望着如此诱人的食物,它吐出杏舌,发出“嘶嘶”的兴奋声。 秦宇泽毫不留情的从袖口掏出暗器扔向蛇头,“啪。”最后的一个响声宣告着它的死亡,没有挣扎的被钉在土地上。 秦宇泽没有疑虑,立刻将恬在心的外衣脱掉,助她运功逼毒。 那条蛇的毒性并不强,及时逼毒应该不会有大碍。秦宇泽闭上双眼,一掌打在恬在心的后背。 温热的气息在恬在心的体内流走,她的痛苦慢慢的被温暖所代替。全身的热量积聚在体内,想要散发却感觉越来越热。 “好热……”恬在心开始喃喃呓语,伸手就开始抓衣服。结果胸前空空如也,一下子让她惊醒过来。 “啊!”大叫一声。 秦宇泽没想到恬在心会突然醒过来,一下子扰乱了他运功的思绪,顿时口吐鲜血。 还好,她没事。秦宇泽收回了手势,嘴角的鲜血划过脖子,滴在土里,但是他在面具下的脸却流露出瞬间的微笑,随后连地上的血滴也变得殷红与绚丽。他依旧闭着眼,没有睁开,随后歪倒在一旁,靠坐在泥壁上。 恬在心拉扯着衣服,伸手就开始捶打秦宇泽,“你占我便宜!你这个色狼!色狼!”恬在心捶打几下还不过瘾,还想继续站起来踢他的时候,脚下一软,竟然趴倒在他的怀里。 恬在心的五官纠结在一起,用手撑着他的胸膛爬起来。 秦宇泽因为刚刚帮恬在心疗伤而伤了元气,这下被恬在心抵着胸口,随后一时气血不畅再次的吐出一大口鲜血。血腥味充斥着人的气息,让人没办法呼吸。 恬在心呆坐在一旁,看着鲜血染红了他身上的青衫,紧闭的双眼看不出情绪,喘息的声音让她害怕。 他是为了救她才会这样的! 顿时,恬在心什么话都骂不出来了,只是渴求着,“你快醒醒啊!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她使劲所有力气摇着秦宇泽的身体,她好害怕,害怕鲜血,也害怕有人离开。这是第二次他在她的面前晕倒了,但是这次却是为了救她! 恬在心眯着眼睛,伸手去摘秦宇泽的面具。慢慢的揭开在他脸上的遮掩,将他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月光下。 恬在心紧闭着眼睛,不敢去看,手中的绢帕捏在手中想要帮他擦去血迹。 如果她在这时看到他的脸的话,之后的一些困扰就不会发生,但是世界上没有如果。精致的五官,没有丝毫的瑕疵。这就是秦宇泽,也就是擎天,那个在台上的雄辩滔滔的擎天竟然就是秦宇泽! 秦宇泽从迷糊中醒来,看到了恬在心的样子,立刻将面具带回脸上,“你在做什么?” 恬在心睁大眼睛,摇着手,“我只想帮你而已,你没事啦?” “你看到了什么?”秦宇泽支起身子问道。 “我哪敢看啊……”恬在心嘟起嘴,小声的嘀咕道。“我当然什么都没看啊!”恬在心理直气壮的喊道,想要掩盖她的窘迫。她不敢去看他的脸,因为害怕…… “走吧。”秦宇泽站起身子。 “啊?”恬在心疑惑的睁大着双眼,呆呆的继续坐在地上。 “你想在这留宿?” “当然不是!” 恬在心本想逞能跳起来,但是中毒后的她一点力气都没有,软绵绵的双脚能站直就不错了。 秦宇泽见她这样,弯下腰将她横抱起来,提了一口气将她带离了坑洞。 恬在心安心的靠在他的怀里,双手怀着他的脖颈。随后闻到一股香味,便沉沉的睡去。 梦中,她仿佛看到了一股绿色的巨浪朝她汹涌而来,慢慢的从模糊到清晰。原来,那是一棵月桂,绿色的枝叶在空中摇摆,好美,好美…… 秦宇泽低头看着她的睡颜,露出满意的微笑,但是在这样的笑容下却又觉得痛苦。她没法接受他的脸,那他应该要向她坦白吗? 杜子珏手中拿着新做的玉佩,反复的放在手中摩挲,然后抿着嘴的笑容划上了眉梢,“帮我查一查她是哪家的女子。” 第二十二章 英雄救美化干戈 屋外的阳光格外的好,但是这样的天气对于恬在心来说简直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今天是答应交出黑珍珠的日子,但是东西却还没到手。 一大早就被老夫人叫去,说是要好好的赏赐她,另外教她一些照顾夫婿之道。这些只不过是场面话而已,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勉强挤着一些笑容,随后被半推半就的请去了老夫人那。 “东西呢?”老夫人屏退了所有人,连场面话都懒得说,直接问道。 恬在心望了一眼院外的阳光,叹了一口气后摇摇头。 “盗圣的徒弟也不过如此!”老夫人淡定的喝了一口茶,口气中充满了轻蔑。 难道她就是这般的不堪一击吗?恬在心低着头,咬紧嘴唇。“今日不是还未过吗?”恬在心抬起头望着老夫人,最后的机会,她一定要把握住!“今日子时之前,我会把东西交给您,也请您遵守诺言,将我母亲的事告诉我并带我去见我的外公。” “很好!”老夫人将茶杯放下,抬起眼眉看向恬在心,“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恬在心弯下腰,福了福身子,转身抬头踏出屋子。一张俏脸迎向阳光,如果可以,我要和这样的光芒一样灿烂!恬在心想着,自信骄傲的笑容重新回到她的脸上,她是不会被打垮的,要勇敢! 老夫人望着恬在心离去的背影,露出欣慰的笑容。她的孙媳妇绝对不能是普通人! 畅欣苑中,眩晕的光圈下坐着一个青衣男子,简洁的长衫,宽阔的胸膛,一个人正在静静地握着书卷坐着。修长的指尖翻开书页,银色的面具在阳光下更显得闪闪发亮。 恬在心看着这样柔和的画面,但是却无法向他走进。他是不会帮忙的,她也不想让他帮忙! 她回了屋子换了一套简单的衣裳,从秦宇泽的身边走过。“我出去一下,不需要找人跟着我!” 秦宇泽头也没抬,依旧好似专心致志。 恬在心抽动了一下嘴角,大步离开。这就是他,她又何必自作多情? 秦宇泽慢慢的放下手中的书卷,从她清晨离开这,他就看着这本书,简单的文字在这时却变得晦涩难懂。 “主人!”黑一黑二从旁边窜出,跪在地上请求指示。 秦宇泽挥挥手,“你们继续留在这。” 恬在心盲目的在街上走着,一边叹气一边想着今后的日子。 “啊,对不起,对不起。”无瑕低头向一位男子赔罪。没想到一向办事妥当的她也会冒失的在街上撞上别人。 “呦,这不是无瑕姑娘嘛,真是有缘啊!”方玉拍打着扇子,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请公子放尊重一点!”无瑕向后退了一步,随后搀扶着身后的曲莫忘,“娘,我们走吧。” “烈性子,我喜欢!”方玉看着这么一块肥肉怎么可能会就这么轻易放手?身后的四五个家丁全数围上了两个人。 “你想怎么样?”无瑕看样子是逃不出去了,把心一横。 “不想怎么样,只不过想请无瑕姑娘去本公子的家坐坐。”方玉佯装潇洒的将扇子一挥,慢慢摇动起来。 “请这位公子行个方便,放了小女子,待日后公子前来风月楼,小女子定当好好的伺候公子。”无瑕也不愿与他正面冲突,耐下性子劝道。本想横了心,但是却又担心身边的母亲,忍忍就会过去了,她一直都这样的告诉自己。 “如果我说不行呢?”方玉得寸进尺,他身边的家丁听到后直接上去抓住无瑕。 “放开我!放开我娘!”无瑕挣扎着,用手去捶打拉扯曲莫忘的男子。 “方公子,这样做好像不太好吧?”恬在心拍拍方玉的肩膀说道。 “又来一个大美人!今天遇到什么好运气了?”方玉一下子没认出恬在心,只当她是普通的女子。 恬在心今日未着男装,穿着简单的碎花裙,粉嫩的颜色让她显得娇小可爱。 曲莫忘的眼神一下子定格在恬在心的脸上,惊讶的神情让她呆站在原地,随后禁不住奴仆的拉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娘!”无瑕紧张的叫唤着,但是双手都被人钳制住,无法上前搀扶。 “果然不怎么样!快放了她们!不然不要怪姑奶奶我不客气!”恬在心上了火,见方玉看她的眼神就来气,一脚踹了上去。 “你!给我抓住这个死丫头!”方玉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个丫头片子给踹了,哪还有面子,脸色立刻铁青。 恬在心虽然没什么功夫,但是这轻功还是有的,在人群中晃了几下愣是让抓她的人没有办法。 “布渔网阵!”方玉瞪着眼睛喊道。 随后他的奴仆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大网,随后往恬在心身上扔去。 恬在心正在得意,却耐不住这招,一时不甚被一个大网袋给牢牢的套住。“快放开我!流氓!敢抓小娘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恬在心的嘴开始不停的谩骂。 曲莫忘看不下去,袖管中伸出一只手,正准备发暗器,没想到有人抢先她一步。她的手又缩回袖子,一切动作像是没有发生过。 一把剑抵住方玉的喉咙,一个冷漠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放开她!” 一阵清风吹过,他又变身为擎天,黑色的外衣,冷峻的神色,不曾改过的冷漠。 恬在心的身子一下子僵直了,想要骂出的话堵在喉咙口。又见到他了!她的心开始了莫名的悸动。 “放了她!”方玉认得擎天,知道他是诗友会上丞相钦点的胜者,还能参加今日卓然将军的洗尘宴。这样的人物不是他能得罪的。说完,还不忘谄媚的说道:“希望公子能大人不计小人过!” “这句话你应该对她说!”擎天放下剑,走到恬在心的面前将她扶起。“又见面了。” “谢谢!”恬在心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尴尬的笑了笑,随后走到无瑕和曲莫忘的面前,“你们没事吧?” “谢谢姑娘,谢谢公子!”无瑕诚心的道谢道,姣好的脸在遇到擎天后,瞬间染上了红晕。 “姐姐没事就好,要不我送姐姐回风月楼吧。”恬在心的正义感又上来了,干脆就好人做到底。 无瑕听着恬在心这样的称呼,仔细的看着她的脸,“是你!” 恬在心嘟着嘴,笑着说道:“我叫恬在心。” “恬在心……”曲莫忘轻声念出来。 恬在心回神过来看着无瑕搀扶的妇人,带着面纱的她端庄的站着。 曲莫忘见自己刚才失礼了,立刻将头撇过,“我们走吧。” 第二十三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不知姑娘的家在哪?下次定当登门道谢。”曲莫忘边走边说,还不忘调查恬在心的身份。 恬在心闻言,不敢直接作答,“小女子家住较远,不必客气。”她还不想这么早揭破她的身份,再说擎天也在。一个已婚女子在外总是不方便的。 曲莫忘见她有所隐瞒,也没多问,到了风月楼就直接回了房,不过无瑕却是有些恋恋不舍,一再的向擎天道谢。这让恬在心看的很不是滋味。 “喂,你等下要去哪?”恬在心说话闷闷的,有些不大好气的说道。 “这与姑娘有何关系?”擎天冷漠的回道,但是心中却有一些甜甜的味道。 恬在心有些被冲的七窍生烟的感觉,还觉得他是好人,原来和秦宇泽是一路货,但是她怎么越来越觉得两个人相似呢?难道是错觉? “哼!”恬在心转身就走,与其这样,不如干脆一点。不就是去参加个什么将军的洗尘宴嘛,有什么好神气的?她才不稀罕呢! “你要不要和我去将军府?”擎天说道。 恬在心刚迈出的步子一下子重新踏回原地,心想:这算什么,你说去就去,这样多没面子!不过…… “到时杜家的人也会去吧?”恬在心撇过头问道。 擎天没有多说,只是点点头,眉毛开始微微的皱在一起。 恬在心一下子跃到擎天的身边,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但是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在坏笑。 将军府的盛宴是卓然将军特意举办的,这自然也是皇帝的意思。想来这样的圣恩更能说明皇上对他的器中,想必也想抓住他的心。手握重兵的朝臣一向是皇上心中的大患,自古至今,谁都不可能幸免。 灯火辉煌,让整个将军府都蓬荜生辉。宾客和祝贺声络绎不绝。恬在心也装成了小跟班在擎天的身边大摇大摆的进了卓府。 在进这之前,擎天就和恬在心有一个君子协定,那就是恬在心一定要在擎天的身边,不得离开。这样的一个协定让恬在心有些不甘心,但是又没办法。今晚是最后一晚了,要是能抓到杜子珏,那黑珍珠一定能到手。 整个事件变得极为有趣,复杂不清的关系让整个院子的人都变得扑朔迷离。 杜子珏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注意着恬在心,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心中的疑惑也慢慢变大,她是秦家的人,难以相信,可是擎天呢,又和她是什么关系? 恬在心慢慢的向杜子珏走进,然后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在这?”装作意外和惊喜。 杜子珏装作惊讶的样子,“你也来了?” 世间的男女就是这样,不断的制造假象,将自己用伪装包裹起来。 “是啊,真巧!呵呵……”恬在心继续演着自己的戏码,但是她身后却不知不觉的多出了一个人。 “跟我走!”擎天拉着恬在心的衣襟,随后附在她的耳边说道:“你最好跟着我!” 恬在心无奈,只能憋着嘴,她不就是打不过他嘛! 整个院子一下子静下来,从屋中走出一位威武的男子,身着盔甲,手握大刀,像极了戏台上的将军,但是却比那更加的魁梧与真实。 随后,盛大的庆功会正式开锣,所有人都在桌前坐下,美食佳肴伴随着美酒迅速的搬上桌来。 卓然用那狭长的眼睛看着周下的一切,周身都是强烈的霸气,想必英雄就是如此吧。 在这样的场合,歌舞助兴绝对不能免。伴随着琴声,众舞姬翩翩起舞,摇曳身姿,争夺着大家的眼球。 舞姬们一字排开,飘动的绸带在手间挥洒自如。从众人身后出现一个清丽的红衣女子,腰间的铃铛晃动出清脆的响声,节奏轻快,让人屏息倾听。 “无瑕?”恬在心差点惊叫出声,捂着嘴看看周围没有动静才放下心来。 所有人眼光都聚集在无瑕的身上,妖冶的妆容和那青柳般的腰身,妩媚的动作和高超的舞技,这真的是她吗? 她摇动着身姿伴着音乐向卓然走去,随后在靠近桌前的地方停下,此时音乐也恰好戛然而止。无瑕单膝下跪,高喊道:“恭喜将军凯旋归来!”声音如出谷的黄莺,美妙动听,又带着一点柔声的嗲气,听得人心都微微的震撼。 卓然眯着眼,有些惊艳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赏!” “谢将军!” 恬在心见众人都下去了,也跟在后面悄悄去了后台。一向清丽的无瑕,怎么也会有这般妖冶的一面? 卓然对身后的王副将招了招手,随后王副将点点头,向着后院去了。 “无瑕姐姐!”恬在心上前叫唤道。 无瑕回过头,点点头,“妹妹也在,真巧。” “姐姐的舞好漂亮!不过怎么会……”恬在心欲言又止。 无瑕说道:“妹妹多虑了,人在青楼,生不由己。” “这位姑娘,将军有请。”王副将此时来到她们的身边,恭敬的说道。 “姐姐……”恬在心拉拉无瑕的手,摇摇头。 王副将见恬在心小厮般的打扮,严声斥责道:“哪儿来的奴才,敢对姑娘无礼?”然后一只手抓上了恬在心的领子,将她扔了出去。 恬在心在空中一个转身,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安然落地,“我们家无瑕姑娘怎么能说带走就带走?”恬在心装模作样的走回到无瑕身边,对着王副官说道:“无瑕姑娘要是有什么闪失,小人可担待不起,所以将军想要邀请无瑕姑娘,还得跟我们妈妈说说。” 王副将可不是好打发的人,“难道秦妈妈没有说吗?今日送来的人都归了我们卓将军!” 恬在心长大了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请大人息怒!奴婢这就换了衣裳与大人前去。”无瑕福了福身子,就拉着恬在心朝屋里走去。 小别院中,恬在心焦急的在屋中走来走去,现在的她已经换上了女装,素面朝天,但是依旧掩盖不了本身的灵动之气。 “你走吧,不要在这儿陪我了。”无瑕开口劝道,她说了好久,但是恬在心硬是要跟着来。 “我不放心你在这!那将军看着也不是什么好人,要是对你动粗怎么办?”恬在心撩起袖管,握紧了拳头,在空中晃了晃。 无瑕一下子被恬在心的样子给逗笑了,手中的绢帕捂着嘴,轻声的笑起来,“真是拿你没办法。” 这时,门一下子开了,把站在门后的恬在心结结实实的撞了一下。立刻只听到一声惨叫:“啊!见鬼啦!”还没等得及恬在心斯牙咧嘴的骂人,就被一把揪住。 “跟我走!”擎天不管恬在心的挣扎,点住她的哑穴后将她扛在身上绝尘而去。 无瑕皱着眉,不知是该解脱还是该痛心,就这么傻傻的站着,看着门吱呀呀的前后摇摆…… 门再次的开启,一个魁梧的身形走进屋中,“等我好久了?” “参见将军!”无瑕福了福身子,柔声喊道。 卓然一手抄过无瑕的腰,将她抱在怀里向床榻上走去。 “将军……”婉转的声音像糖心般甜上了心头,所有柔声的话语都转为了最原始的尖叫。 一行清泪在无瑕的眼角落下,身体的刺痛远不及心头的那寸伤。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开始而已。 擎天的轻功果然厉害,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带着恬在心来到了月湖湖畔。晚间月影妖娆,轻风吹动岸边的杨柳在湖中摇曳着美妙的身姿。 擎天并没有停住脚步,而是直接踏水而上,在湖中的一艘画舫上落下。 恬在心的小脑袋早就因充血而昏昏沉沉了,在放她下地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脚踏实地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与兴奋。但是身体上的感觉远远不如脑中所想,于是就出现了现在的一个场景。恬在心歪歪扭扭的靠着擎天,整个脸色绯红,手臂还不听使唤的对着擎天胸膛一阵胡乱挥舞。 擎天的眉头微微皱起,冷声的问道:“摸够了没?” “还没……”恬在心倒是接的快,嘴角还忍不住上扬,完全没有理解到被非礼者的心情。 小娘我头晕着呢,这么温暖的靠垫还是第一次碰到,特别是味道还那么的好闻…… 恬在心心想着,随后整个脸埋进了擎天的胸膛,深吸着那诱人的香气。 擎天见她如此,左手拖着她的腰,右手将她的下颚托起,眼中带着愤怒的看着恬在心。 为何你可以这般纯真的躺在别人的怀抱?如果不是我,你也会这样吗? 恬在心抬着头,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一个她心目中真正的男子汉。慢慢的,下颚的捏痛让恬在心立刻清醒过来,随后一把推开眼前的男人,大叫道:“你想做什么?” 擎天的眼眸突然沉下,换而是深不可测的神情。他想做什么? 恬在心还没来得及对擎天怎么样,就又被他给放倒了。他横抱起恬在心,向船舱中的床榻走去。 擎天轻抚着恬在心那娇俏的脸庞,一股醋意在心中翻腾。难道她就没有想过她的夫君吗?难道她就一点都不会避讳吗? 突然间,他有想惩戒恬在心的冲动,但是手放在她的衣襟处,又停住了动作。他怎么能那么对待她? 随后,擎天轻轻地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了一个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浓情蜜意,全都倾注在了这个吻中。 第二十四章 尘世惹波澜 上 恬在心觉得她真是走狗屎运了,不仅安全的回到秦府,而且手中竟然握着一颗黑珍珠! 这完全不是她的幻觉,而是真的。据秦宇泽口述,黑一黑二在一艘画舫上找到了她,并把她带回了畅欣苑。至于怎么找到她的,则一概没提。恬在心也懒的问,只要有了黑珍珠,管他之前发生什么事,都与她无关了!还有那个擎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还对她动手动脚的,妨碍她救无瑕姐姐,下回要是再见到他,一定不能轻易的放过他。本来还以为是什么英雄豪杰,结果是她看错了…… “奶奶,在心没有辜负您的所托,光荣的完成了任务。”恬在心将锦盒递上。这可是她让晴儿好不容易找出来的盒子。 老夫人打开锦盒,拿出黑珍珠仔细瞧了瞧,“果然是好东西。做的好!不愧是我的好孙媳妇!”老夫人面带微笑,显然对恬在心十分的满意。 “多谢奶奶夸奖!那奶奶是不是能履行您的承诺呢?”恬在心小心的提醒道。 老夫人将黑珍珠放在怀里,轻声说道:“下个月宫中的小王子满月,老生带你一起去。能不能查到什么,就看你的了。” “可是奶奶明明答应在心会告诉我关于我母亲珍妃的事!”恬在心追问道。 老夫人显然有些不耐烦了,“老生今天有了乏了,你先回去吧。” “奶奶!”恬在心继续喊着。 但是老夫人像是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朝里屋走去,恬在心没法子,只能任由老夫人离开。 恬在心一脸忿忿的回到畅欣苑,怎么想都觉得不服气。凭什么要她做了事之后又不认账?以为她恬在心好欺负是不是? 想到这,她的头又不自觉的垂下。她的确是只有被欺负的份!谁让她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一点能耐都没有,说难听点,捏死她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秦宇泽此时正悠然的坐在月桂树下品茶,头上带着斗笠,斗笠周围绕着一层白纱。看不清脸色,只是能感觉到他并没有带着以往的面具。只是他没有选择一如既往的白衣,反而穿着黑色的外套。这样的深沉,是恬在心从来没有见过的。 看着他如此的悠闲,反倒让她有种气愤的感觉。 恬在心瞥了秦宇泽一眼,随后大步的走进屋子里,砰的一下将门一甩。 现在她看什么都顺眼,坐在桌边喝了一口茶,但是却又觉得心里闷得慌,立刻站起身出了门。现在她只想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个所谓的家根本就不能算是她的家,如果没有母亲的悲剧,那她根本就不会在这里。她有些恨,恨她知道了母亲的死,却又一点忙都帮不上。辛辛苦苦的拿来了黑珍珠,但是什么都没有换来。难不成她还要在这里忍受窝囊气吗? “你要去哪?”恬在心正想踏出畅欣苑,秦宇泽就开口问道。他从恬在心进门开始就一直观察着她,她所有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中。 “好像不关你事!”恬在心回复道,自顾自的扭头就走。 秦宇泽没出声好似漠不关心,对恬在心的态度也置若罔闻,拿着一杯茶继续放到唇边。 同时黑一黑二也没闲着,悄悄跟着恬在心出了院子。 恬在心刚刚走出秦府的门口,就见着白如霜和丫头小雨正准备乘轿子出门。而小雨的手中还提着竹篮,竹篮中放置着一些香火。 恬在心这才想到白如霜有去观音庙祈福的习惯,便上前打招呼。 “姨娘,您这是要去观音庙吗?”恬在心明知故问道。 白如霜本要上轿子,见是恬在心叫她,此时便含笑应道:“恩。” “在心可否与姨娘一同前往?”既然没地方去,跟着白如霜去庙里散散心也好。 “有少夫人陪伴夫人,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还没等白如霜开口,小雨就开口说道。小雨满脸笑容,她是极喜欢恬在心的,只要对主子好的人她都喜欢。而恬在心又是不同的,没有府里人的心思,更多是那种活力像是别人怎么都学不来的。 白如霜没有理会小雨的话,两手提着裙摆自顾自坐进了轿子。 小雨见白如霜没有出声责备她,便吐了吐舌头,然后朝着恬在心笑了笑,示意她坐另一顶轿子。 照着惯例,白如霜先在佛堂参拜,随后就跟着小沙尼见主持去了。 小雨依旧没有跟随,仿佛一切都再正常不过。原本以为此次只有她一人在外等候,没想到这次却有恬在心在陪,整个人开心的不得了。况且恬在心没主子的架子,而她开玩笑从不忌讳,更让她心生欢喜。 “少夫人,要不让奴婢陪您去许愿树许愿吧,上次您玩的还挺开心的。”小雨建议道。 恬在心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兴趣,但是呆着也不是事儿。许愿树要是灵验的话,那她岂不是什么事都不用做了吗?每天许许愿就行了。正想着,她回头见一个妇人正在跪在蒲团上,两手抱着签筒正在求签。 “我也来求支签好了。”恬在心说道。 拿着签筒,恬在心虔诚的跪在观音面前,双眼紧闭,心中默念道:“观音娘娘,请赐我明路,让我早日能为母亲报得血海深仇!” “啪。”随着声响,一支签落地。 恬在心拿起签,走向一旁的小沙尼讨问签文。 “对不起施主,您的这支签是空签,并无签文对照。”小沙尼双手合十,在恬在心的面前鞠躬表示歉意。 “麻烦请再说一遍!什么叫空签没有签文?”恬在心有些恼火了,今日让老夫人坑了也就算了,抽签也会抽不到。她的运气不会就那么背吧! “施主请原谅。贫僧也不知为何会多出一签。要不施主进内堂问问主持,如何?说不定以主持的参悟能帮助施主解得此签。”小沙尼说道。 恬在心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一下气愤的心情说道:“也好!顺便去找姨娘。” 内院中,白如霜若有所思的站在屋外。 她还在等待,等待一句话,一句她想得到很久的话。但是他依旧什么都不说,只是固执的避开她。难道她真的让他厌烦吗?难道连一丝情意都没有了?她不相信,如果没有情意,他不会出家,更不会避而不见。 “姨娘,你怎么在这?没听大师讲禅吗?”恬在心说道。白如霜是如若不是信佛之人,又怎么会每隔半月就来观音庙。 白如霜虚弱的晃了晃,好似有些体力不支。 “姨娘!你怎么了?不要吓在心!”恬在心见此,立刻上前搀扶。 “夫人,夫人!”小雨同样焦急的喊道。 第二十五章 尘世惹波澜 下 “主持,有位夫人在院中晕倒了。”小沙尼看到白如霜晕倒,立刻敲打主持的房门喊道。 清凡原本拨动念珠的手一下子停下,身子微微一动。过了半饷,清凡说道:“送那位夫人回去。”话音冷静。 白如霜眼神迷离,整个人倒在恬在心的怀里。口中还不断的念着:“清凡,清凡……” 恬在心莫名其妙的看着小雨,问道:“清凡是谁?”秦家大老爷不是叫做秦宁吗? 小雨好像知道些什么,但是抿着嘴没有搭话,只在白如霜耳边轻声的唤着:“夫人,夫人,您醒醒呀!” 白如霜整个人都瘫倒在恬在心身上,虽然白如霜轻如飞燕,但却也是个成年女子。而恬在心却显得娇小很多,虽然她练过武,但是时间稍微长一些就显得有些吃力了。 “那个小和尚,快来帮帮忙!我会支持不住了!”恬在心喊着正在敲门的小沙尼。 “主持!”小沙尼喊了一声,随后又跑回恬在心的身边帮她扶着白如霜。小沙尼纵使想尽力救人,但是又想起了“出家之人”、“男女有别”这些话,于是表情极其的不自然。 恬在心可不管什么清幽寺院什么的,仰天大喊:“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晕倒啦!” 声音飘到了清凡了耳边,他再也挨不住了,一个子冲出房门,不顾众人的视线将白如霜横抱起带回屋子。“快去找大夫来!”清凡对小沙尼吩咐道。 大夫倒是来的及时,给白如霜把了把脉,不一会儿功夫连药方都开好了。 经大夫说,白如霜只是感染伤寒,并没有什么大碍。 恬在心总算是安心下来,见白如霜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也不感觉奇怪。只是小雨用一种怨恨的眼光看着正坐在白如霜身旁的清凡。 清凡望着躺在榻上的白如霜,双手紧握着拳头,一副关切的神情。 白如霜脸色惨白的躺着,眉宇间多了一些悲伤的神情。 恬在心看在眼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却又说不出来。因为她绝对不会想到白如霜会和主持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你知不知道清凡是谁?”恬在心看看身边的小雨问道。说话的声音虽轻,但是屋里的人却听的清楚。 小雨不知道该不该说,只是仍旧厌恶的盯着主持不肯移开。 恬在心顺着小雨的目光看去,想着:这和尚是欠了你什么了,至于这种深仇大恨吗? “贫僧就是清凡。”清凡站起来转过身子跟恬在心行了一个礼。 “你?”恬在心显然有些不相信,白如霜无缘无故的在晕迷的时候叫和尚的名字做什么? 再仔细的打量眼前这个清凡,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眉清目秀,如果不是和尚,恐怕看起来更像是个读书风雅之人。 清凡与恬在心打完招呼之后,又继续坐下守在白如霜身边,没有离去的打算。 “这下我总算明白了,你跟我出来!”恬在心小声嘀咕道,随后拉着小雨就往门外走,留下清凡与白如霜两人。 “到底怎么回事!快给我从头招来!”恬在心双手叉腰,质问小雨道。 小雨咬着唇,皱着眉,随后摇摇头,“小雨什么都不知道,少夫人还是不要问了。” “你这个样子叫不知道?你觉得这样瞒着我有意思吗?”恬在心故弄玄虚的说道:“我看,姨娘和那叫清凡的和尚有奸情才是,白痴都看得出来。” “不是这样的!夫人清清白白,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秦家的事!”小雨听完恬在心的话急忙替白如霜辩解道。 “我看不见得,不然你跟我说说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恬在心继续追问。 小雨想了一想,随即开口说道:“奴婢从7岁开始就一直跟着小姐,小姐那时也才十二岁,但是至今已经过去十多个年头了。小姐人很好,从来都没有亏待过小雨,但是我却什么都帮不了她。”说着,小雨开始有些自责起来,眼眶红红的。恬在心好像从来没见过那么感性的小雨。“小姐身在风尘,但是却一直都洁身自好。还记得那时小姐十七,在宜春楼也算是个红牌。不过小姐一直都想赚些银子离开风月之地。只是没想到在那时却遇到了穷秀才张恒,就是现在的主持清凡。小姐把所有的积蓄都拿来供清凡读书,但是在清凡高中状元之后就坚持拒绝娶我家小姐。结果害得我家小姐逼不得已才嫁给了秦家老爷。” 恬在心惆怅的看着小雨,拿着巾帕帮她擦去流下的眼泪。 “但是清凡又为什么会出家呢?”恬在心很是不解的问道,“既然他不想娶姨娘,那也不必在她嫁了之后就出嫁吧。” “谁又知道!反正在小姐嫁入秦家之后,清凡的娘就去世了,随后他也跟着出家一直都呆在这座观音庙。”小雨梗咽的慢慢说道:“十年了!小姐每半月就来一次观音庙,从未间断过,哪怕是刮风下雨也不改行程。为了这事被老夫人训斥是常有的事儿,而风寒之类的毛病就像是在小姐身上扎了根,怎么都好不了。本来前几日小姐的风寒就没好,现在可好了,为了见他又要生场大病了!难道那个人就可以那么狠心置之不理吗?” 小雨气愤的音调在这个院子里回响。秋日的风带着凉意,肆虐着人的身体。恬在心此时只是觉得周身寒冷,她觉得白如霜好可怜,纵使那个男人背叛了她,她还是继续等待,这又何苦? 她总觉得自己并不懂爱情,这样的东西也不会出现在她恬在心的身边。只是为什么她会因为白如霜的故事觉得难过呢?但是如小雨所说,清凡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吗? 恬在心的视线扫向屋内,清凡正握着白如霜的手还像在说着什么。 此时落叶纷扬,在她的眼前悠然落下。如果她也是落叶,是否也能这么怡然过完这一辈子。 第二十六章 红杏出墙人言畏 “放开她!” 秦宁不知怎么的风风火火的冲进屋进院子直奔里屋,对着清凡呵斥道。 所有的人都被怒发冲冠的秦宁吓了一跳,他的眼睛瞪大着,一手拔出腰间的剑恨不得对着清凡一剑刺下去。 清凡好似没有放手的准备,只不过在面对秦宁的那一刻,他轻轻放下了白如霜的手,然后笔直的站在秦宁面前,面色和善的说道:“请放过她!” 一阵风吹过,正巧将清凡的衣袍吹起一角。此时他就这么迎着风浪站着,没有怯怕,坚定的眼神好像告示着世界,他不畏惧,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再次的背弃她! 恬在心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她好像能感受到白如霜的无助,清凡的坚定。此时此刻,她也好希望秦宁能放过这两个人,让他们自由。 “她是我的妻子,我要带她回去。”秦宁憋下怒气想要带着白如霜离开。 清凡见此,立刻上前站在床前挡住秦宁的去路,“我不会再让你带霜儿走!就算此刻我死在这儿,也绝不让你带走她!” “是吗?那你就那么想让她死吗?”秦宁冷面问道,然后又继续朝白如霜走去。 清凡好像忆起了什么,站定在那不敢动。如果真的要她留下,那她真的会离他而去吗? “清凡。”白如霜清醒过来,虽然依旧闭着眼睛,但是仍然能清楚的听见他的声音。 “霜儿,你醒啦!” “霜儿,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清凡和秦宁一前一后的说着冲上前去,两人的话语中都带着关怀与真心。 白如霜缓缓睁开眼睛,虚弱的伸手握住秦宁的手,“秦爷,让我跟着清凡去吧。霜儿不在乎能活多久,只要能在往后的日子中陪伴清凡就够了。” 秦宁的表情从惊喜瞬间变成扭曲,然后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又化为无奈,“好吧,那你们以后好好生活!” “谢谢秦爷!”白如霜放开秦宁的手笑着对清凡说道:“清凡,我们离开这儿好不好?” “好!”清凡握起白如霜的手,将它紧贴的自己的脸颊,“我们以后一直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恩!”白如霜微微的点点头,幸福的泪水早已随着她的眼眶留下。 秦宁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恬在心,“我们走吧。” 恬在心不舍的看了看白如霜,但是见她如此幸福的笑容,她也算是安心了,便跟着秦宁与他的亲卫回了秦府。小雨则继续留在了白如霜的身边,依旧陪伴着她。 恬在心站在畅欣苑外徘徊,不知是否该踏进去。天色已经昏黄,秋末冬初总有些苍凉,阳光也变得稀薄没有什么生命力。 经白如霜的事后,她把所有的烦恼都抛诸脑后,想的只是那段感人的情。至今她还是没有明白为何清凡曾今如此对白如霜,白如霜还是依旧爱他。 对秦宇泽发火不是本意,只是现在突然又要面对他又会觉得不好意思,毕竟是她不对的。 “不想回来吗?”秦宇泽站在院中的月桂树下,飘逸的长发有些凌乱,衣袍跟着风慢慢吹动。他就这样站着,脸上的面具在昏黄的阳光照耀下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 恬在心突然有些被感动了,她的眼角开始有些微微的湿润,他是在等她吗?那杯茶还在石桌上,他的手上还拿着今早的那本《战策》。鼻子开始有些闷闷的不舒服,眼眶越来越红,眼泪不听话的流下了脸颊。 “怎么受委屈了?”秦宇泽丢下手中的书上前询问道。 恬在心挽起袖子擦了擦眼泪,露出了一排白牙,两个酒窝深深的嵌在脸颊上。她摇摇头,“我错了,今早不该发脾气的!”她不敢问他是否在等她,就算不是也无所谓,因为至少现在让她觉得是幸福的。在师傅离开她身边后,他是第一个愿意等她回家的人! “傻瓜,进屋吧,外面冷。饿了吧,我让小晴把饭菜拿来。”秦宇泽什么都没说,就拉着恬在心往屋里走去。 恬在心的小手包裹在秦宇泽的大手里,感觉着他的体温,吸取着他的温暖。这一刻,她有些动心了,试问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这般对她?她是不是应该放下对他的怀疑呢?也许他也只是想找个真心关心他的人吧。 白如霜“红杏出墙”的事一夜间传遍了整个秦府,几乎上上下下的家丁、铁卫都在私下讨论这件事。而这件事同时也“如愿以偿”的传到了方茹、老夫人的耳朵里。 天刚亮,老夫人就把恬在心叫了去,说是要好好的询问一下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方茹自然是热衷于这种勾心斗角,对秦府的事一向“上心”,听说后也跟了去。 老夫人坐在大堂上座,双眼凌厉的看着屋中的正站着的恬在心。 方茹站在老夫人身旁,眼角带着一点笑意,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昨日你与白如霜一起离开秦府,但是怎么会只有你一人回来?白如霜去哪儿了?”老夫人的语气并不重,但是却有一股慑人的魄力。 恬在心神色平静的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昨日我与二姨娘去观音庙祈福,谁料到二姨娘她突然间晕倒了。后来老爷来了,最后我就跟着老爷回了家。” “什么一会儿老爷来了,又一会儿跟老爷回了家,那白如霜呢?她怎么没一起回来?”老夫人听着恬在心的话一头雾水。 “我觉得这事儿老爷最清楚了,在心到现在也很糊涂。”恬在心一副无奈的表情,随后眼珠子转转,然后摇摇头,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老夫人思索了一番,正在考虑该不该问下去。这时秦宁进了屋子。 “这事我最清楚,还是让我来解释给您听吧。”秦宁说道。 恬在心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下总不关她的事了吧! 第二十七章 曲罢愁无涯 上 恬在心回到畅欣苑,越想越不对,总觉得放心不下白如霜,就又决定起身去观音庙看看。 本想和秦宇泽说一声,没想到他不知何时早就离开了家。 “走也不说一声!真是的!”宓祎祎小声嘀咕道,“还说什么足不出户呢,撒谎也不打草稿!” “主人有事出去了,晚间就会回来,夫人不必担心。”黑二黑着一张脸,恭敬的站在恬在心身旁说道。 “他吩咐你们告诉我的?”恬在心问道。 黑二恭敬的回道:“是的。主子同时说过,会回来和夫人一同公食晚餐。” 恬在心点点头,脸上泛上了微红,“算你还记得我。” 恬在心的观音庙之行并不成功,具体来说并没有达成目的。从昨日傍晚到今日才不过多久,白如霜和清凡竟然就这么走了。 他们两个人相爱并且厮守,这并不算是罪过。但是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走的那么急,连一句道别都不留给她? 观音庙的香火依旧繁盛,许愿树前也依旧站满了人。那些人的愿望是否都一一实现了呢? 那她呢? 恬在心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离开这个烟雾弥漫的地方。 集市每日都人声鼎沸,好不热闹。恬在心却没有了以往的兴致,闷闷不乐的在街上闲逛。黑一黑二紧紧的跟随着她。三个人就这么默不作声的在街上走着。 鼓声震耳,一下子把恬在心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只见一顶大红轿子在风月楼前停下,一片喜气洋洋。 这时不少围观的人都在一旁窃窃私语。 “听说是嫁给刚回来的大将军!真是没想到呀。” “就是呀,这世道真是变的厉害!” “不过听说虽然那姑娘人在青楼,却是冰清玉洁。能嫁给大将军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呦!” 恬在心在一旁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们说的难道是无瑕? 喜娘搀扶着新娘从风月楼出来,一个熟悉的人影正与新娘子道别。那人脸上带着纱巾,一看便知是无瑕的娘亲。 恬在心站在原地,没有上前询问,只是看着无瑕上了花轿,看着花轿在护卫的保护下离开了这条街道。一路上吹吹打打的声音慢慢的越行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无瑕应该是自愿的吧,她以后应该会幸福吧。恬在心对着自己说道,本以为当日无瑕会被将军欺负,现在看到她名正言顺的嫁人从良也算是一桩好事。 才没多久,白如霜和无瑕两人都遇到了良人,之后过上幸福的生活。恬在心总算觉得这个世上还是有神明保佑的,让原本命苦的人能拥有最终的幸福。 “走,去品竹苑吃饭!”恬在心下命令道。她怎么能那么颓废呢?再怎么也不能亏待自己!她还要做很多的事,一定要打起精神来! “是!”黑一黑二俩个恭敬的说道。 刚到了品竹苑门口,恬在心就看到了上次在茶楼遇见的那位有趣的老人家。 恬傲然不改当日的装扮,依旧穿着宽大的袍子,手中拿着酒壶正在向小二讨酒。 “去!去!这儿可不是善堂,快走!”小二扬起手就将恬傲然推到在地上。 “爷爷!您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呢!”恬在心看不过去上去搀扶,还不忘说道:“黑一,那小子哪只手推的爷爷,就把他那只手打断!”她恬在心最恨的就是仗势欺人,现在那小子不过是个跑堂的就敢对人张牙舞爪的,以后要是发了还了得? 小二还没来得及讨饶,黑一就一把抓住他的右手将他的手臂给折断了。惨叫声立刻响起,同时也惹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这位爷,是本店的人不对,还请您高抬贵手呀!掌柜子在这儿给您赔罪了!”掌柜子点头哈腰的给恬在心道歉。 “黑一,帮我扶爷爷进去。”恬在心说道。“掌柜子,这次在下只是帮您调教一下下人,还请您不要见怪。” “岂敢,岂敢。公子请进,到楼上雅间休息一下吧。”掌柜子说道。 “我会不会出手太重了?”恬在心看到那店小二都昏死过去了,想必黑一下手也不轻。 黑二回道:“夫人没错!” 恬在心瘪瘪嘴,“我看在你们心里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错吧。” 黑二低头说道:“夫人所言极是。” 恬在心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撞墙,这黑二还真是直到可以。 恬傲然一晃一晃的由着黑一搀扶到楼上雅间。整个人就像只剩下一个架子,没有灵魂,口中只是念着:“酒,酒……” 恬在心看着他可怜顿时生起怜悯之心。 “老爷爷,你饿不饿?要不要我让人拿点东西给你吃?”恬在心问道。 恬傲然只是呆呆的看着恬在心,呆滞的眼神中看不出光亮。 “酒,我要酒!”恬傲然摇摇手中的葫芦,“没有了。” “黑一。”恬在心喊道。 黑一点头,随后走出雅间让人拿酒去了。 “老爷爷,你家在哪里,我等下送您回去可好?”恬在心问道。 “家?我还有家吗?家在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家?”恬傲然疑惑的问道。 恬在心被他这么一问,竟然也变得难受起来。“没有家也没有关系,会有家的,每个人都会有家的。” 恬傲然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急着要走,并喊道:“珍儿,珍儿。我要找我的珍儿!” “好,我陪你去找。”恬在心安抚着他,又起身搀扶着他离开。 “珍儿在哪儿,我们一起去找。”恬在心想着这老爷子八成是有些疯癫,但是又不能就这么丢下他,只能盼着早点找到他的家人。 “你们快点放开我爷爷!”突然一个男孩子的身影一下子窜到恬在心的面前。 第二十八章 曲罢愁无涯 中 “是你?”恬在心怎么也没想到会再次见到那个小偷。不过更没想到的是那个黑黝黝的小贼是老头子的亲人。 “快放了我爷爷!”才一段时日没见,当日那个小子竟然长高了,虽然依旧是黑黝黝的样子。 “老爷爷,这是您的亲人吗?”恬在心故意不理他,转头问恬傲然。 “我要找珍儿,珍儿你在哪儿呀?为父好想你。”恬傲然像是没听到恬在心问什么,又自顾自的问道。 “爷爷,我们回家。我们很快会找到姑姑,放心先跟我回去吧。”恬斯琪上前搀扶着恬傲然。 恬斯琪知道恬在心没有恶意,但是感谢的话到了嘴边又突然说不出口。 “你要是有什么困难的话不妨跟我说说,说不定能帮你。”恬在心主动提到。 恬斯琪说道:“我们先走了。” “这个给你。”恬在心拿出一锭金子。 “不用。” “拿我的总比偷鸡摸狗强吧,再说这一锭金子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却足够能帮到你。为什么要拒绝?” 他搀扶着恬傲然的手颤动了一下,不可不说这锭金子对她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如果有了这个钱,他就能让大家过上好日子了。愣了半响,恬斯琪拿过恬在心的金子,随后说道:“这个人情我恬斯琪一定会还的!请问恩人大名,住在何处?”。 “呵,你姓田?我也姓恬,不过是恬然自安的那个恬。”恬在心笑道。 “我也是。不过我要先走了,家里还有事。多谢恬兄。”恬斯琪说道。 “我跟你一同走吧。”既然大家都姓恬,不如就帮帮你。恬在心想着,便一同搀扶着恬傲然回家。 恬在心跟着恬斯琪来到他们的栖身之所,那些残旧的屋瓦让整间房屋看似一座濒临倒塌的危房。 恬在心还未进屋,脚上就沾满了泥浆。看着他们住在这么破旧的地方,恬在心心里有些难受。虽然她是弃婴,但是起码有师傅对她好,从未让她吃过那样的苦,但是如今看到眼前的场景,不免觉得他们很“可怜”。 “咳咳……斯琪,爷爷找回来了吗?”屋中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他躺在稻草铺上,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单薄的衣物盖在他的身上显得那么无力,任何也不能抵挡这刺骨的寒风。 “哥,爷爷回来了,放心吧。我们有钱了,我这就给你请个大夫,你一定能很快好起来的。”恬斯琪的脸上带着期盼与希望。 “恬公子,这是我哥哥恬斯澈。他……感染了重病,所以……”恬斯琪向恬在心介绍道,但是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这位是恬公子,就是他找到爷爷的,还给我一锭金子。”恬斯琪又转而向恬斯澈说道。 “咳咳……咳咳……恬公子好。”恬斯澈虚弱的喊道,随后又是一阵猛咳。整张脸因为剧烈的咳嗽而变得异常的红,一直到最后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 “恬公子,能不能帮我看一下爷爷和大哥?我去请个大夫,然后再买点东西。”恬斯琪问道。 “我已经让人去了,你就留在这照顾他们吧。”恬在心刚看到这个情况早就让黑一去请大夫了,这儿阴暗潮湿又终年不见阳光,得病的话很难医治,更别说拖了那么久。穷人最苦命的地方就是生不得病,万一病了那就只能等死。 恬斯澈好像咳累了,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一头长发因好久不打理而乱作一团,身上的衣物也有不少污渍。整张脸消瘦的很,但是如此憔悴的脸却有一股超脱世俗的洒脱。从他的相貌上看也不过是二十左右的年纪,但是却忍受着病痛的折磨。 “酒,酒……”恬傲然一个人又疯疯癫癫的跑到屋外的院子里,将葫芦扔到水缸里,然后又捧着水凑到嘴边尝了尝。“好酒!好酒呀!” “爷爷,别喝了。我们进屋坐坐。”恬斯琪看到这副景象,赶忙拉着恬傲然进屋。 “你爷爷一直都是这样吗?我还记得我请他喝过酒,当时并未有这般的……”恬在心当时见他在茶楼门口要酒喝份外有趣,还以为他是世外高人,没想到今日再见又是另一番样子了。 恬斯琪安抚着恬傲然,“爷爷之前还好好的,只是来了京城突然生了一场病,结果就变成这般了。而大哥因为被我们所累,也一病不起……” 恬在心看着恬斯琪的眼神有些许闪烁,好像有难言之隐。她也就没多问,只是看看这有什么好帮忙的地方。 整间陋室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脏乱和破旧恐怕也不能来描述如今这间屋子的样貌。一股霉味早已传遍了房屋的四周。 “这个地方实在是有些问题,我看……”恬在心将手指放在鼻尖,阻止霉味对她的刺激。 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恬斯琪就不悦的打断她。“如果恬公子觉得寒舍简陋,就请离开,我们也不多留。” “你误会我了!我是说想帮你们找个好些的地方养病!”恬在心没想到恬斯琪会说那样的话,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出声解释道。 恬斯琪听到恬在心的话,脸一下子红透,瞬间低下头继续帮恬斯澈擦拭脸颊。 屋子里没了说话声,只有恬斯琪搅布的水声。 恬在心也不想和恬斯琪计较,只是没想到他的脾气还不小。 “要不你们去我家吧,那儿也够住,也好让你哥哥养病。”恬在心想了想,除了竹屋,好像也没什么地方可以提供给他们了。 “主人,恐怕这件事……”黑二听后立刻在恬在心身边提醒道。 恬斯琪本听到恬在心的话有些心动,但是被黑二一说,让他有的一点点喜悦就立刻打破了。 恬在心横了黑二一眼,“绝对不会是你想的地方!”当然是她的老家紫竹林啦!她哪会那么笨,把他们带回秦府?不过她为什么会突发善心对他们这么好,难道她真的吃错药了?不过当她见到他们,她真的没办法置之不理。 也许这就是一种缘分,能让人“狠不下心”,这也算是一种本事吧? 第二十九章 曲罢愁无涯 下 黑一倒是机灵,除了把大夫给请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些吃的,这让原本有些饥肠辘辘的恬在心甚为满意。 大夫是来了,诊断出恬斯澈的病因竟然是中毒外加内伤。这些都让恬在心吃惊不已。 好端端的普通人家又怎么可能会受内伤呢? 眼看这件事被恬在心知道了,恬斯琪也依旧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询问着治病的方子。 也许他们的事她是不该过问的,毕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什么“见义勇为”、“拔刀相助”这些词语对于恬在心来说根本没什么概念。说得好听点是神偷,说得实在点她只是一个小贼而已,她没有什么能力去济世扶贫,有的只是保全自己而已。 想着想着,她真是太过于烂好心了。世界上那么多可怜人,她哪救的过来呢?不过现在既然都好心了一把,那也就算了,就算是为以往自己的“坏心肠”赎罪吧。 站在竹屋外看着竹林中的一切,一切都是熟悉的,但是却又带着点陌生。她时常能够想起以往在这里快乐生活的片段,但是依旧感觉那么孤独与寂寞。师傅,你在哪里? “在心,在心!”千一凡的声音在竹林中回荡起来。 恬在心惊喜的环顾西周,“师傅,您是不是回来了?师傅,你在哪?” 千一凡快步闪入恬在心的视线,虽然他年纪了,但是武功却依旧出神入化。 “师傅!”恬在心见真是千一凡,立刻跑上前扑到千一凡的怀里。 “师傅,您总算是回来了!去了那么久都不跟在心说一声,您就不怕在心在这被人欺负吗?”恬在心嘟起小嘴,带着一些怨恨说道。 千一凡摸摸恬在心的脸蛋,大笑着说道:“果然是我们的在心呀,还是那么可爱,比以前更加漂亮了!” “应该是俊朗不凡才对吧!徒儿现在可是一位俊公子呢!”恬在心抹了抹眼泪,又开始俏皮起来。 “我离开了没多久,什么时候我们的小竹屋变得那么热闹了?”千一凡说道。 “哎呀,师傅,我想跟你说呢。我今儿正好带了几个人回来,他们可惨了,所以像您那么好的人就收留收留他们吧,他……” “将军!真的是你吗?一凡找了好久,总算还是让在心找到了啊!”千一凡没等在心说完,就大步跨上前拉住了疯疯癫癫的恬傲然。 “在心,你是怎么找到你外公的?”千一凡带着笑意,激动的问道。 “外公?”恬在心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他们一家子是姓“恬”没错,但是不代表就那么巧,他们都变成是自己的亲人了? “是啊!终于让我重见傲然将军!可是他怎么了?”千一凡觉得恬傲然不对劲,除了两眼无神之外,好像对外物一点都不在意。 “师傅,您再说一遍?您真的确定他是我外公?”恬在心睁着大眼睛再次的确定道。 离开紫竹林之时早已是月上枝头,她有些慌神了,一切事都不在她的想象范围之内。现在她有点相信,原来亲人之间是有缘分的,这种缘分是不管身处何境都依旧能找到对方。怪不得她不忍心丢下他们,怪不得她第一次看到外公的时候她就觉得面善……原来一切都上天早已安排。这样的安排是她猜不到、想不到、更没办法控制的。 现在恬家剩下的就只有外公,两位表哥,以及她自己。具体的事她还未全部了解清楚,不是不想去了解,而是不敢。 黑一黑二终日守在她的身边,虽然忠心,但是对象不是她,是她现任的夫君。秦宇泽纵然担心在意她,但是她依旧无法全然的信任他。他身上带着迷雾,是她知道又不敢轻易去触碰的。 老夫人是一早知道她身份的人,但是如若秦宇泽一开始并不知情,那在今晚之后他又会怎么对待她? 她现在是一个身份见不得光的人,头上顶着的是血债,身上背负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沉重包袱。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也不能过安静的日子,那她应该怎么来面对自己的处境呢? 但是不容她多想,她还是得面对现实,面对她的“夫君”。 秦宇泽没有将共进晚餐的地点设置在家中,而是来到了一艘别致的小船。 小河流水,拱桥依旧,但是两旁的江水人家却户户挂上了灯笼,一夜之间,将这条小河照耀的风姿卓越。 小船慢慢的在河中行驶,望着两旁被灯火照耀染上别样风情。 恬在心就这么静静的欣赏,欣赏着这如诗如画的场景。那闪耀着的光辉在她的眼中就像是一颗颗的繁星。她的眼睛微微的湿润了,不是灯光耀眼,而是此时此刻她觉得很幸福。就在这个时刻,她觉得她是可以拥有幸福的。其实上天已经给了她希望了不是吗?给她负担,但是却给了她亲人。她不是孤独的,任何时候都不会是! 秦宇泽挨着恬在心坐着,享受着一片恬静。他带着面具,湛蓝色的袍子一改往日的冰冷。他注意着恬在心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知道他们是一样的,一样的孤独,一样的渴望被爱。 这一刻,天上绽放出了五光十色,一朵妖艳的兰花闪耀在原本黑暗的夜空。 “看!好漂亮的烟花!”恬在心伸手指着天空喊道。 秦宇泽欣喜,问道:“喜欢吗?” 恬在心回过头来点点头,“非常喜欢!” 他不在乎她是什么身份,也不在乎她是否满怀血仇。他只是想让她快乐,起码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刻。也许他给不了更多,但是他却会尽他所有的能力来帮助她、满足她。也许现在什么都不能说明,但是一切都够了。因为这一刻,她在他的身边,这就是最大的赏赐。 第三十章 合家欢乐抹愁眉 这几天,恬在心天天都往紫竹林跑,除了因为千一凡回来之外,更多的因为她有了亲人。 本以为恬斯澈的病很难医治,但是没想到黑二却找到了医治他的方法,还带来治病的良药。这让恬在心感激不已。 恬斯琪知道恬在心的身份之后,对她也是和气非常,也许经历的父母离散之后,更懂得了亲人的珍贵。 “虽然我们差不多大,但我总是哥哥,这件事你一点要听我的。”恬斯琪抓住恬在心的手不肯放。 恬在心不服气的说道:“我可以的,你让我来就行了,你去陪陪大哥,或者看看外公也好。你这么抓着我,我不能杀鱼了!” 此时他们正在厨房,厨房内一片狼藉,到不是因为恬在心不会煮食,反而是因为恬斯琪争着要帮忙,反而是越来越乱。 “不行不行,还是我来吧。你去陪大哥好了,我看大哥今天的精神还不错,正好也能跟你说说话。”恬斯琪总算是夺过恬在心手中的菜刀,然后一个劲的把她往门外赶。 “好了,好了。交给你就是了。”恬在心笑着,然后回头又望了一眼这个黑小子二哥,转身离去。 千一凡在厨房外看的清楚,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退去,想着在心总算有亲人疼了,心中也安慰不少。 恬在心悄悄的走进恬斯澈的房间,此时她身着女装,粉色的衣裙将她衬托着仿若那娇嫩的花蕾。白皙的皮肤将她的大眼睛衬托的更为明亮有神。 恬斯澈就这样看着她漫步走来,脸上带着微笑,慢慢的用手支撑着自己坐起来。 “身体好些了吗?听二哥说大哥最近都没有咳嗽了,人也精神了!”恬在心走到桌前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再走向床榻将水杯端到恬斯澈的面前,凑到他的嘴边,“多喝些水会好的快些。” 恬斯澈略带尴尬的凑上前喝了一口,然后笑着说道:“谢谢。” 恬在心一直都开怀的微笑着,眉眼间的忧愁一下子都不见了。能在亲人的身边就好了,其他的如果可以遗忘就好了。 对于恬在心来说,突然多了两个哥哥,她比谁都开心。恬斯琪虽然大不了她多少,但是自从知道她是他的妹妹后,一直都对她关爱有加。突然觉得这样的亲情是那么的被需要。而恬斯澈与她也相谈甚欢。 短短的数日,他们就如相处很久的一家人,相亲相爱、相濡以沫。 “大哥,其实你们到底在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事,能不能跟我说清楚。到底是谁把你害成现在这样?把我们家弄的这么惨!”恬在心问道,她一早就想问了,但是却怕刺激到恬斯澈。 恬斯澈的脸一下子没了表情,他没法想起这件事的时候还带着笑容。他的家亡了、败了,而他也跟着差点离开这个世界。 “这些都过去了,我们现在见面了不是吗?如果可以选择,我只希望在心和我们一起好好的生活下去,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恬斯澈说道,尽管他心里满是血,但是却依旧装作若如其实的样子,脸上又重新有了笑容。他要做的就是照顾好家人,让他们幸福,而不是一起痛苦。有些痛苦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母亲的事我一定要查清楚,给我们恬家一个明白。不管我是不是皇帝的女儿,我都是恬家的人!”恬在心说道。 恬斯澈思索了片刻,问道:“如果让你现在离开秦家,离开你的夫君,你愿意吗?” “离开?但是只有依靠秦家的力量我才能进宫查明真相。何况秦宇泽不是坏人。”恬在心犹豫了,恬斯澈如此问她就是想她离开秦家,但是她真的愿意就这么离开吗? 恬斯澈阖上双眼,闭目养神,他应该怎么对她说,是否该揭穿,打破她原本的平静呢?如今在心只是秦家挂名的媳妇,那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还记得当时爷爷被罢官时,他也刚5岁,当时还什么都不懂,只是跟着爷爷一起离开了京城的将军府。爷爷和父亲都是他从小最为崇拜的人,但是就在爷爷被罢官的消息传来的时候,父亲的死讯也随之而来。母亲在没有离开京城的时候在屋中上吊自杀一起跟着父亲去了。当时斯琪才刚满月。他与斯琪是恬家仅剩的血脉,他还记得母亲在离开之前让他照顾好斯琪照顾好爷爷的话。如果不是昏君,如果没有罢官,如果父亲没有上殿觐见,那一切都不会发生。爷爷罢官之后,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不久就有圣旨将他们原有的祖业都给没收了。从此爷爷带着他们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还好,他们遇见了杜风,杜风不但找地方让他们落脚,还给他请了老师对他悉心教导。如此知遇之恩他是不会忘记的。但是如今在心却嫁到了秦家,纵然秦家与杜家一直都相安无事,但是终究还是互相牵制罢了。 原本他们此次上京是想为杜家效力,但是却不知路上遇到了一批杀手,要对他们赶尽杀绝。如果他为杜家效力报恩的话,那在心又该如何自处?将来如若秦杜两家对峙,又该如何? “但是答应大哥,无论如何都不要和秦家的人发生感情!这是大哥唯一想要告诫你的。”恬斯澈说道。 恬在心想继续问为什么,但是看到恬斯澈疲倦的神情,她又不忍心开口,只能傻傻的应了声:“好。”不要和秦家的人发生感情,但是秦宇泽,他怎么办? 第三十一章 宫中遇故人 穿着精致的官服,抹上靓丽的红妆,戴上精致的发誓,胸前挂上碧绿的玛瑙,耳垂挂着名贵的珍珠。 恬在心这身打扮富贵逼人,明眼亮丽,像个十足的贵妇人。 她只顾照顾家人,要不是秦宇泽的提醒,她恐怕都要忘了进宫之事。 这次是小皇子满月,因为生母是贵妃杜云儿,因此宴会声势浩大,宴请百官。 这次老夫人带着一干家眷恬在心、方茹、秦宇濛、杜凝儿和她的宝宝一同先去拜会了杜云儿。秦宁和秦宇浩因为不适合出入后宫,故在偏殿等候晚宴。秦宇泽本一同前往,但是没想到刚出门就觉得身体不适,也就只能作罢。 “参见皇后娘娘,参见贵妃娘娘,参见诸位嫔妃。”众人一同下跪说道。 “平身吧,今日是妹妹的大喜日子,不用那么拘礼。”皇后秦宇沁说道。 恬在心没想到进宫参见杜云儿竟然会遇见那么多嫔妃,更没想到会看到皇后。 或许老夫人一早就知道皇后会在这个时候在杜云儿的寝宫,所以才没有先去拜见皇后而是来了这儿。 秦宇沁一身大红色的衣袍,衣袍上绣着金色的凤凰,整张脸都笑意盈盈,尖瘦的下巴、英气的双眉,绝对是一个绝色的美人。 杜云儿坐在秦宇沁身旁,身着粉色的衣袍,白净的脸有些略微的胖嘟嘟的,也许是生了孩子的缘故,没有秦宇沁那般尖瘦的脸型。但是凤眉霞目,与秦宇沁各有千秋。怪不得皇上对她们两人如此的宠爱有加。如果说秦宇沁拥有巾帼不让须眉的侠气,那杜云儿就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白莲。两人一刚一柔,互为相补。 恬在心看着周围的一切,这就是当年她母亲居住的地方,如果什么事都没有,如今她母亲是否也会是祝贺嫔妃中的一人?同时,她注意到了秦宇沁,一个拥有不一般气度的女人。在至尊的宝座上,她是那么的自信与骄傲。一早就听说了秦宇沁与杜云儿的美貌,此时此刻她才觉得她们不仅是美貌那么简单。因为没有聪慧,她们决不能坐到今日的位子。 “妹妹,让我看看我的小外甥,跟我们小皇子差不多大,说不定以后还能经常在一起玩呢。”杜云儿对杜凝儿的宝宝十分的感兴趣。不知是不是都身为人母的关系,聊起育儿经特别有劲。 杜云儿和杜凝儿虽然是姐妹,但是长相上却差很多,杜凝儿绝对没有杜云儿的气质,如果不是一早知道,恐怕不会相信她们是亲姐妹吧。 “奶奶,这一定是我的弟妹吧,果然是玲珑可人。”秦宇沁打量了恬在心一番赞赏道。 恬在心站起来福了福身,带着笑意说道:“谢皇后娘娘夸奖。” “哈哈,不仅如此还很聪慧,不错!看来弟弟总算不再是一个人了。”秦宇沁说道。 恬在心依旧温婉的笑着,她在秦宇沁的眉宇间竟然发现了擎天的影子。瞬间她觉得这完全是错觉,但是谁又能阻止她胡乱的想象? 她的思绪错乱了,心思全然不在这场明争暗斗中。她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现在的这些假意与虚伪又与她何干? 但是她还是必须忍耐,忍耐种种的一切。她仍旧恭恭敬敬的端坐着,回答秦宇沁的问话。她依旧带着“善良”的微笑,让所有人摒除她的危险。 晚宴由一场绚烂的烟花开场。宓祎祎仰头看着这些转而消失的亮丽,没有多少激动的情绪。身旁不少人都在惊叹、都在赞扬这巧夺天工的美妙,但是在她心里最美的还是那天的风景…… “恭祝皇上喜得皇子!” 皇上出现了,众人全都匍匐在地上,此时众人的呼喊早就响彻了整个夜空,足以绕梁三日、铭记于众人心。 恬在心不自觉的抬起头仰望那个在梦中徘徊了好久的男人。皇上果然是皇上,他穿着那威严的龙袍坐在最高处,享受众人的朝拜祝贺。他没有她梦中那张“王八脸”,而是潇洒,不得不说他是很有魅力的男人。 恬在心的嘴角不自觉绽放出微笑,她终于见到了,那个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男人,她的父亲!此时此刻他还会记得她母亲吗?或许已经忘到九霄云外了吧。 皇上欧阳楠俯视众人,他发现了一个毫不畏惧的女子。她正以一种颤动人心的微笑仰头看着他。这种微笑让人惊艳,让人震撼。欧阳楠眯起眼睛,他在思考,为什么那样的神情会颤动了他的心,而这样的微笑为何又那么的熟悉? “皇上。”总管邓公公开口提醒欧阳楠,“是时候让新科状元上前听封了。” 欧阳楠这才想起了这回事,开口说道:“今日是朕的皇儿满月,朕想借这个机会同时册封今期的新科状元、榜眼、探花。今后我皓风国将更昌盛!”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恭贺皓风国永远昌盛!”众人喊道。 “传——新科状元、榜眼、探花上前觐见!”邓公公嘹亮的喊道。 恬在心本无心在意,但是当三人走到众人面前的时候,她惊讶了。 擎天穿着官服首先站到大家的面前,随后跟着的竟然是恬斯澈! 恬在心万万没有想到,当今的状元和榜眼竟然都是她所认识的。而榜眼还是她的大哥! 恬斯澈是怎么做到的?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他的病痊愈了吗?他又是何时去考的试?难道就因为她只是两日没去紫竹林,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擎天依旧冷漠,而恬斯澈却分外的亲和,一直都带着笑容。 “如果我不是身在杜家,想必这状元未必是他的!”杜子珏不知何时出现在恬在心的身边,他带着一些可惜的口吻说道。 恬在心笑了笑,“杜公子何必那么说,个人际遇不同而已。” “所以你嫁给秦宇泽?”杜子珏的话明显有些咄咄逼人。 “我想这话不该在这谈论吧。”不管他是怎么知道的,他都没有权利来质问她。他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就算是曾今偷过他的东西又怎么样? 第三十二章 舍身相救换何来 上 杜子珏一身锦衣华服,但是仍旧不改他习惯的白色。他依旧把自己武装成脱离尘世的人,不想被尘世所污浊,但是他忘记了一件事,他一直都生活在这个污浊的尘世中。 杜子珏不知道他以什么身份去质问她,她好美,美的让人窒息。她的灵力让宫里所有的人都黯然失色。只是为何她早就嫁做他人妇?他也不懂自己,何时变得那么奇怪,奇怪于去打扰一个不该打扰的人。如果只是朋友,或许会更好,但是他为何做不到,做不到那么潇洒? 恬在心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杜子珏身上,她现在最挂念的是恬斯澈。 册封已经结束,登台的已是贺喜的表演。花旦在台上依依呀呀的唱着,台下的人看的正欢。 恬在心躲开杜子珏的纠缠,来到了恬斯澈的身边。 恬斯澈看是恬在心,然后找了个借口离开席位,带着她去了一个没人注意的小道。 “哥,这是怎么回事,我想你应该跟我解释一下。”恬在心问道。 “等改天再说吧,这件事不是一下子能说清楚的。我有我要做的,也希望在心不要阻拦。”恬斯澈温柔的说道。 此次此刻,他的温柔气息散发十足。 恬在心有些恍惚了,“大哥要做什么,小妹管不着。只希望大哥认清自己到底要什么。我先走了。” 他不应该这样的,不该卷进这个纷乱的朝廷中来。她只希望她的家人能开心的生活,所有的事她一个人承担就够了。但是他却偏偏还是挤进来了,她不是想要故意那么说,她只是在乎她的家人,在乎她的家。 恬斯澈拉住恬在心的手,“在心,相信大哥。我知道你是在害怕,但是我是不会看你一个人战斗的。” 恬在心转头莞尔一笑,那微带笑意的眼神中有一丝涟漪。她知道他懂的,“或许我们不该让人知道我们的兄妹关系。以后见面都要小心了。” 恬斯澈放开她,点点头,“不过我想这很难,爷爷和斯琪都会很想念你。” “我会去看他们的,让爷爷仍旧留在紫竹林吧,这样对大家都好。”恬在心说道。 恬斯澈说道:“你说的对。” 恬在心福了福身故意喊道:“那民妇告退。” 恬斯澈看着恬在心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惆怅。他要做的还有很多,不能就这么放弃。 恬在心刚走出小道,就直直撞上了一个人。 恬在心刚想出声,但是熟悉的气味让她停顿了一下。 “是我坏了你们的好事吗?”擎天冷声问道。 恬在心冷目相对,“这不是状元爷应该管的。” “是吗?是我不应该揭穿你们的丑事?堂堂榜眼竟然和已婚妇人纠纠缠缠。”擎天抓住恬在心的手臂不让她离开。 “状元爷好像也好不到哪去。”恬在心故意反唇相讥道,“放开我!” “我要不放呢?”擎天反问道。 “请问状元爷为何不肯放开我家小妹?”恬斯澈走过来,撇掉擎天的手将恬在心带到身边。 “你妹妹?”擎天问道。 “正是!因为失散多年,所以才不知如何向外人说明,还请状元爷能替我们兄妹二人保守秘密。”恬斯澈说道。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擎天冷笑道。 “你会的。”恬斯澈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拉着恬在心离开。 擎天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这样故意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想让她注意到自己吗? 经过舞台之时,台上正好演着霸王别姬。虞姬在项羽面前拔出宝剑,面对他翩翩起舞。此刻,一道寒光在恬在心的眼前闪过。当她想回头看仔细的时候,那“虞姬”已飞剑刺向欧阳楠。 恬在心脑子里空空的,她本能的飞上前想阻止一切不应该的事发生。但是当她飞身上前的一刻,一把利剑向她刺去。 她挡在了欧阳楠的前面,“虞姬”剑还没来得及刺伤她,欧阳楠却拔出了护身的宝剑。 血从恬在心的身体里慢慢流淌出来,顺着剑身滑下。血沾满了精致的官服,染红了那绝艳的兰花。 谁都没有想到,恬在心竟然会被欧阳楠刺伤,多么可笑的事情。 “虞姬”见事情败露,便跟着同党杀出重围。而恬在心穿着那艳丽的衣裳跌倒在血泊之中。 “御医,御医!”欧阳楠抱起恬在心,冲着百官喊道。 恬在心虚弱的躺在欧阳楠的怀里,她的父亲,值得的,就算现在是死,她也是值得的。她痛苦的笑着,笑容是那样的美。她竟然在他的剑下获得了满足。她知道自己并没有恨他,她奋不顾身时她就应该了解了。她只是以一个女儿的身份在保护她的父亲。 擎天的脸瞬间凝固着一层冰霜,他的手紧握着双拳,他在害怕,害怕恬在心是否还能健康的活着。 恬斯澈跟在欧阳楠的身后,一切都是他的错,为何当时没有来得及抓住她?他深深的自责,但是却面对这些无能为力。 杜子珏走到那块血泊,他俯身蹲下用手摸了一下那尚未凝固的鲜血。如果她有事,他不会放过那些伤害她的人! “今日的行刺是谁干的!说!”一张银质的面具下是一张寒冰似的脸,秦宇泽一身黑色的衣袍,身上的杀气显而易见。 “是曲宫主带人行刺的。”跪在秦宇泽面前的钱文说道。 曲莫忘看了钱文一眼,说道:“是主上下的命令,属下不得不提前动手。” “你们都是主上的左右手,但是此次竟然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私自动手,这怎么算!打草惊蛇,之后要动手恐怕更是难上加难!”秦宇泽责备道。 他竟然不知道手下的人在今日动手,他堂堂的尊主竟然被蒙在鼓里。 “属下知罪!是属下办事不利,没能一刀刺死那狗皇帝。”曲莫忘咬牙切齿的说道。 “够了!给我下去!下去!”秦宇泽一掌打在墙上,墙壁上的壁画被震的粉碎。 第三十三章 舍身相救换何来 下 “她到底怎么样了?”欧阳楠问道。 三个太医都摇摇头,“这位姑娘流血过多,伤及要脉,如果不能渡过今晚,恐怕……恐怕命不久矣。” “什么话!朕要她生就生!什么是命不久矣!”欧阳楠大发雷霆,太医们一个个都吓的趴倒在地上。 欧阳楠走到恬在心的身旁,眉头深锁。他有些自责,但是没有看清就一剑刺过去,等发现了才知道为时已晚。 “皇上,您也累了,先去休息吧。这儿有臣妾看着就行了。”秦宇沁轻声劝道。 欧阳楠确实是有些疲了,“那就有劳皇后了。” 欧阳楠走后,秦宇沁在榻上坐下,对着老夫人说道:“奶奶,在心这丫头就交给本宫吧,您也先回去休息吧。” “是啊,老夫人还是先回去吧。”方茹也在一旁插嘴,刚说出口就看到了秦宇沁那凌厉的眼神,又卑微的低下头不敢做声。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恐怕最放心不下的是泽儿吧。” “本宫已经派人去接了,奶奶还是不要太担心了。”秦宇沁说道。 秦宇泽来的时候,房间的人全都退下了,就剩了秦宇沁一人。 秦宇泽带着银质面具,身上穿着简单的青衣,十足的简单装扮。 “太医怎么说?”秦宇泽走到恬在心的床前,感受她微弱的呼吸,惨白的脸颊满是痛苦的神情。他握住她的手,查看她的脉搏。 “如果挺不过今晚,恐怕是要出事的。不过既然弟弟来了,就不必担心了吧。”秦宇沁笑道。“今日还没恭喜你成为状元郎呢!” “黑珍珠呢?”秦宇泽问道,“如今要救她只有黑珍珠。” “黑珍珠?这样的稀世珍宝我怎么会有?”秦宇沁反问道。 “我知道奶奶将黑珍珠给了你让你献给皇上,不在你这又在哪儿?”秦宇泽哼了一声问道,“何必在自己人面前装呢?” “你既然说是献给皇上的,那自然在皇上那。”秦宇沁的脸色很难看,但是那种尴尬只在一句话的时间就烟消云散了,之后仍旧恢复她该有的高贵。 “你应该知道你必须治好她,她是我的人!”秦宇泽平静的说道。 秦宇沁说道:“笑话!今日的事我还没想明白呢,她突然间出现在那,还是被皇上给刺伤的,你说这是不是自找的?” “她不会威胁到你!”秦宇泽说道,“她是公主,是皇上的女儿,根本不可能威胁到你的地位!” “公主?”秦宇沁不可思议的问道,“怎么没人向我提起这件事?你确定?” “她是珍妃的女儿,当年珍妃失踪,所以她才流落在外。你该清楚皇上对珍妃的感情,如果让他知道在心是珍妃的女儿,那皇上又会如何?” “但是你可有证据?”秦宇沁对这件事极度的感兴趣。 “这不就证据吗?”秦宇泽指着恬在心说道,“听闻她与她母亲珍妃长的极为的相似,如果真是如此,皇上一定能看出来。” “很好!那你先陪着她,我有些累了,回去休息顺便想想怎么解决这件事。”秦宇沁说完带着笑意离开。 秦宇泽握着恬在心的手没有放开,然后从袖口掏出一颗药丸塞到恬在心的嘴里。 “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秦宇泽低声说道。 恬在心痛苦的皱着眉,她好难受,好痛。她怎么会这样?她是不是快死了?可是她还年轻,还有好多事都没有做完,她不能那么快就离开这个世界。 她听到秦宇泽的声音了,“醒过来!一定要坚持下去!在心,你不能离开我!我们还要去看烟花,去很多的地方。我还没有跟你说我爱你,我想照顾你一辈子!你一定要撑下去,撑下去!” 这是他在说话吗?为什么她觉得那么像幻觉,为什么她的身子好沉,好沉,好想睡,好想睡…… 秦宇泽一直都在观看着恬在心的伤势,只是突然间她的脉搏变的是有是无。 “在心!在心!不要放弃,不要放弃!”秦宇泽不知如何是好,他握着恬在心的手,紧紧的握着,“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 “砰!”房门被欧阳楠一脚踹开。 “快!要是公主有什么事,你们都提头来见!”欧阳楠率众太医进屋替恬在心会诊。 秦宇沁说道:“皇上洪福齐天,一定能保佑公主,公主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秦宇泽从恬在心的床榻上站起,跪在地上说道:“参见皇上!请皇上御赐黑珍珠救公主一命!” 欧阳楠打量起跪倒在地上的秦宇泽,“你就是公主的夫婿?” “正是。”秦宇泽回道。 “朕听皇后说过了你们的事,既然早知道公主的身份,为何不一早上奏?”欧阳楠责问道,“如果此时公主有事,朕一样不会放过你!” 秦宇泽俯身跪在地上,不发一言,此时他还能说什么?如果在心有事,他自然也不会原谅自己。 “公主如何?”欧阳楠问道。 太医跪在地上,“托皇上洪福,公主服了黑珍珠的粉末之后果然起死回生!” “那就好,那就好!”欧阳楠总算松了一口气。 秦宇泽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但是在心的命是保住了,之后恐怕又有其他事要烦恼了。 恬在心慢悠悠的从沉睡中醒来,她感觉浑身都像是要虚脱了,整个人都在发烫。 “皇上?”朦朦胧胧的,她看到了欧阳楠正坐在她的床沿看着她。 “终于醒了,太好了!朕让人给你准备了燕窝,现在拿来给你吃好不好?对了,还有药。”欧阳楠开心的有些语无伦次了,他握着恬在心的手说道:“别怕,有父皇在,以后谁也伤不了你。这次是父皇疏忽了,还好你没事。” 恬在心摇摇头,又点点头。她的脑子混乱极了,为什么皇上会突然在她面前称“父皇”,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父皇?我……”恬在心沙哑的喊道,她的喉咙好干好疼,“水……” “水,水!”欧阳楠喊道。 秦宇泽将水杯递上,关切的看着恬在心。他的眼中布满血丝,沧桑的面庞掩盖在面具之下。 恬在心整整昏迷了两天,他就在一旁等待了两天。他一直都在等,等待她醒来的那刻。他能做的只有这些。 第三十四章 孰是孰非忍人疑 恬在心醒后,秦宇泽就被潜回了秦府。而她却仍然住在宫中。 欧阳楠每日都会抽空来看她,对她总像是一个慈父,或许他真的是一个慈父。恬在心心想着。 整日的待在床上,恬在心觉得最闷的就是这个了。可是伤口过了一个多月还没痊愈,动一动就会抽着疼,这让她又不得不乖乖的在床榻上待着。 同时,冬天最冷的时刻就这么到了,屋外下起了大雪,雪覆盖了屋外的整片花园,有如一个人间仙境。 恬在心望着窗外的景色有些出神,这种天气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裹着严严实实的,手中还拿着暖炉。如果是以前,恐怕早就扑到这雪里去了。 “公主,是时候喝药了。”小晴端着药说道。 小晴是老夫人特地送来的,说是照顾恬在心久了,好伺候。恬在心也没说什么,既然老夫人还是想着办法留个眼线在她这,她也没法子。 一个多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她想念的人都没有见到。外公、大哥、二哥,还有……秦宇泽。她的心里有好多的问题想问,想问秦宇泽有没有说过那些要照顾她一辈子的话,想知道他那么照顾自己是不是代表在意她,还是仅仅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或是公主的身份。 不过他会让人给她带消息,比如叫人送些好玩的东西给她。每隔几天就会给她送信,问她是否安好,是否缺什么。其实她的状况他都清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一定要在她的嘴中听到。但是她还是开心,开心他问这些事。而她总是说她不舒服,最后总会闹到皇上那去。也许因为这样,皇上就更不希望她回秦府。 她知道他向皇上说过要带她回秦府,但是皇上不肯。这是她从小晴那听来的。她暗暗窃喜现在得到的一切,得到了她一直想要的亲情与温馨。 “外面的雪就那么好看?”欧阳楠坐到恬在心身边,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冷不冷?药都要凉了,为什么不喝?”欧阳楠轻声问道,温柔的嘘寒问暖。 “父皇,您来啦!”恬在心笑着钻到欧阳楠的怀里,“在心在想父皇呢!想着父皇什么时候能让在心去外面看看。” “怎么?想你的夫婿了?”欧阳楠笑道。 “哪有呀!就是觉得闷的慌。”恬在心撒娇道。 欧阳楠拿过药碗,“先喝药,等身子好了就能出去了。” 恬在心点点头,一口气将要全都灌进了肚子。 “苦吗?”欧阳楠问道。 恬在心微笑着,“习惯了就好。父皇,您以前是不是很爱我母亲?”她很想知道,想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 “恩。”欧阳楠点点头算是回应,“你真的很像珍妃,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怪不得当日看到你的时候觉得那么熟悉。” “那为什么母亲会离开皇宫呢?我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当日有人想要害她?”恬在心问道。 欧阳楠的脸上逝去了笑容,他平静的看着恬在心说道:“朕不会把你母亲的过失迁怒于你,但是你要知道这里的生存法则,就是不该过问的就不要问。” 恬在心愣在原地,她不知道是不是该认清眼前的事实,是她错了吗?是她的母亲做错了吗?为什么她连知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 “你好好的休息,朕改天来看你。”欧阳楠转身离开。 “恭送皇上!”小晴跪安。 “小晴,你上次说你听到什么来着?”恬在心将眼神继续放离窗外,雪花在这时候飘飘洒洒起来。偶尔的几片还飘进了屋内,然后慢慢的融化不见。 “公主指的是那件事?”小晴确认道。 “是啊,我想再听一遍。”恬在心答道。 小晴清清嗓子,随后一字一句的说道:“奴婢在经过厨房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谈论珍妃。她们说珍妃是妖精变的,她当年迷惑了皇上,后来皇上清醒了想把她赶出皇宫,她却把皇后也一同带走了。然后她们还说不知道公主是不是来报仇的。” “是啊,来报仇的。”恬在心轻轻的吐出这几个字。她把披在身上的毯子紧了紧。这时她突然觉得有些冷了,那深埋在心底的凉意正在一寸寸的侵蚀着她的身体,她的灵魂。她好想离开这里,如果什么都不去想,这该多好? 夜晚恐怕是最为难熬的,恬在心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怎么睡都睡不着。这两天觉得伤口处有些痒,恐怕是快要好了,但是却痒的极为难受,让她恨不得把那块肉割掉才好。 “小晴,给我水。”恬在心翻个身子慢慢的坐起来,此时她觉得渴的厉害。 一只大掌从她的后背将她搂在怀里,然后将水杯递到她的唇边,“喝吧。”那声音像极了天籁一般,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魔力,让她不能抗拒。 她闻到了一种熟悉的香味,乖乖的喝了一口水。等她还想说什么,但是却慢慢的昏睡过去。所有的不安与难受都随之远去,她觉得此刻好轻松,好轻松…… 秦宇泽让她慢慢的平躺在床上,看着她的睡颜,心中觉得无比安心。 “这瓶药帮公主涂上,每日一次就可。”秦宇泽交给小晴一瓶药并嘱咐道。 小晴恭恭敬敬的说道:“是,尊主!那属下去门外守着。” 秦宇泽又重新回到床边,拿了张凳子坐在床边,用双手捧起她的手。他卸下了面具,唇轻轻的吻着她的手背。狡黠的月光顺着窗子爬进来,照在秦宇泽姣好的面庞上。他拥有两个身份,但是却只有一个心爱的女人。 “对不起,恐怕我们的婚姻只能维系到这儿。也许我们没有办法再那么亲密的在一起,但是我相信很快,很快我就能让你知道真相。记住,一定要等我!” 秦宇泽在她的唇上深深的落下一个吻,他有些不舍,但是却还是将面具重新戴上。 往后他不会再带着这个面具,也从此不再有秦宇泽这个人! 第三十五章 一入黄泉两相隔 “公主,没跑的那么快,您的伤还没好呢!”小晴跟着恬在心在身后跑。 恬在心爽朗的笑着:“没什么,我的伤都好了,再不动就真的变废人了!”她不顾一切的在雪地里奔跑着,就算是牵动着伤口有点儿疼,她还是继续快乐的跑着,她只是想证明给别人看,她好了,痊愈了。 “啊!” 恬在心脚下一下子打滑,整个人向后仰然后倒去。 眼看她整个身子快跌倒在地上了,没想到她却腾空翻起,然后又安全的落地。 “呼,还好还好。”恬在心拍着自己的胸脯自我安慰道。 但是事实并没有想的那么好,正在这时,她却还没有站稳,脚又是一滑。 “公主没事吧?” 恬在心一下子扑倒在杜子珏的怀中。 “我没事。”恬在心站稳,尴尬的笑了笑。没想到会在这么尴尬的时间碰到认识的人。“你怎么会来这?”恬在心问道,排解这时的尴尬。 “臣是专程来拜见贵妃娘娘的。”杜子珏低下头说道。 恬在心心里噔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变了,果真是什么都变了。“那就不打扰了。”反正也无话可说,面对面反而觉得尴尬。 “公主严重了,臣刚见过贵妃娘娘了,现在正准备离宫回府。”杜子珏不紧不慢的解释道。“公主的伤势怎么样了?应该无碍了吧。” “没事了,杜公子不必挂怀。”恬在心说道。 杜子珏看到恬在心面露苦涩,便说道:“既然死者已矣,还请公主莫要伤心,一切以身体为重。” “什么死者已矣?”恬在心一下子紧张起来,“你说谁死了?” 杜子珏听闻,一下子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恕臣多嘴,绝无此事。” “说!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我是不会让你走的!”恬在心恐吓道。 杜子珏深知她的脾气,也就没有再瞒。既然早晚要知道的事,不如早点让她接受现实也好。 “秦家长公子在半月前病逝了。臣以为公主知情,没想到……望公主恕罪!” “秦宇泽死了?”恬在心不敢置信的再次问道。秦家的长公子,这不是秦宇泽是谁?他怎么会……死了? “是的,正是秦家长公子秦宇泽。” 杜子珏的话一字一句的刺进了恬在心的心里。 他怎么会死了?怪不得从生病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见过他,半个月来连信件都没有一封,原来他出事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告诉她! “不行,我要去问父皇!”恬在心提起裙摆,朝欧阳楠所在的朝阳宫奔去。 “父皇!父皇!”恬在心不顾邓公公的阻止亦然冲进朝阳宫。 “父皇,有件事女儿一定要弄清楚。秦宇泽是不是死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这件事!”恬在心只想在他的嘴中知道不一样的答案。她在幻想,幻想这一切只是假象,是欺骗。她宁愿被重则,也不希望这件事变成真实。 欧阳楠从奏折中抬起头,大声问责道:“放肆!什么时候准许你出华阳阁的?” 恬在心跪倒在地上,眼泪摩挲,“父皇!您一定要告诉女儿,这不是真的,不是!” 欧阳楠见恬在心泪流满面也按耐不住,从龙椅上站起来将殿上的女儿扶起。 “一切都是命,是他没有福分,没能有福气在皇儿的身边照顾你。”欧阳楠劝道,“回去吧,好好的休息,什么都不要去想了。是朕让他们别说的。” 恬在心只觉得全身发寒,手捂着腰部受伤的地方,整个人眼前一黑一下子晕厥过去。 “来人!来人!”欧阳楠搂着恬在心着急的喊道。“醒醒,皇儿,皇儿!” 血从恬在心的指缝中渗出来,染在了龙袍上。鲜红的血渍是那么的鲜艳,它在嘲笑,带着悲伤的神情,那是永无止境的呐喊! 恬在心醒来的时候,两眼空洞无神,她知道她之前的所有都不是梦。她也不希望再有人提醒,因为她很清楚,秦宇泽真的不在了。 伤口还是有些疼,原本愈合的地方又再次迸裂开。 她躺在床上看着床板上的花纹,那是一朵朵好看的兰花,开得灿灿与无瑕。死在她的心目中是什么样的?是痛苦,或是无奈? 秦宇泽像是一个亲近她的家人,给了她无比的温暖。纵使他并不多话,没有多余的语言,但是他的等待与关怀她都清楚。 回忆一阵一阵的铺面而来,她还能想起他在院子里等她回来的情形。那时候的风很大,他的头发都被风吹乱了,但是整个人依旧站的那么直,就算他带着面具,她还是能感受到他面具下那张温暖的脸。 他是带给她微笑的,就如他一直都依着她一样。不管她怎么胡闹,他从来没有给过她脸色看。他还特地派了黑一黑二来供她差遣,只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 原来他的身子一直都不好,她却一直都没有真正的关心过他。从来没有问过他是否冷了,也没有问过他是否快乐。他好像永远都把自己关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那个角落就剩下一盏灯,几卷书。 他们最后的出游她也不会忘记的,在那搜小船上,四周都是好看的灯火照耀着那细致的小楼。天空中的那些烟火比任何地方的都来的好看,那是因为这些都只是为她而绽放的。 如果当时她出声让他留在宫里,或者她醒来的时候能抓住他的手,或许他就不会那么早离开,或许她还可以在他的身边见上最后一面。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难过,只是觉得整个人难受极了。或许她真心的喜欢他,因为他对她的好。又或者她现在是带着绝望的,只是她不懂,不懂为什么她得到了父亲的关爱却要失去他的。 这是每个人的命运吗?因为上天要每个人这样的生活,残酷的活着,因为不应该有美满与幸福。 她没有流泪,只是静静的躺着,想着一些事。一切都会好的,也许她应该回去看看他,或许他只是跟众人开了一个玩笑,或许她应该忘记之前的事,好好的生活。 当她测过脸时,原本留在眼眶中的晶莹还是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这不是她的眼泪,只是她的心在哭,她知道。 第三十六章 君心我已知 恬在心坐在畅欣苑的石凳上,身旁依旧是中年常绿的月桂树。只不过此时它正被雪花覆盖装点成白茫茫的一片。 “夫人,进屋吧。”黑二站在恬在心的身边提醒道,“天又在下雪了。” 雪花在此时此刻正飘飘洒洒的飞下,覆盖原本就白净的一切。 从小院门口到屋子,地面被硬深深的扫出了一条小道。恬在心却顺着小道边缘在雪地里踩出一个个脚印,她推开房门,屋内的景象一切都没有变过。 环顾四周,她对着黑一黑二说道:“既然他不在了,你们也自由了,你们走吧,去你们想去的地方。” “我们答应过主人会照顾夫人的安全,绝不离开。”黑衣黑二恭恭敬敬的弯腰低头说道。 恬在心笑的惨白,“那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是!属下告退。” 屋子很整洁,恐怕这每天都有人定期的打扫。所有的一切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走到案桌前,书本整齐的堆放在两旁,几张宣纸正安静的躺着。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熟悉的字迹,在一张白纸上飘逸着。恬在心读了好多遍,感怀着他们算不算是相爱了。她不懂爱,也不懂怎么去爱。在她的心里,只要对她好的人,她都喜欢。但是秦宇泽的离开让她懂得,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感情。可以让她不断的回忆,不断的伤痛。也许她懂了,懂了白如霜的爱,所以白如霜才能那么决绝的离开,只是想在爱的人身边。 恬在心擦了擦眼角的泪,或许她应该离开了。 她拾起笔,在那张纸上写道:“我跟,或者不跟你。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你的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欢喜。” “奶奶。”恬在心喊道,像往常一样,她站在老夫人的面前。 “公主。”老夫人道了一声安,“公主要老生做的事,老生也做到了,此时此刻也别无亏欠了。” 恬在心知道老夫人指的是她身份这件事。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老夫人,那她根本没办法进宫,更别说让他们父女相认。 “是的,谢谢奶奶。”恬在心说道。 “公主这是折煞老生了。今后公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是秦家无福啊!”老夫人就差捶胸顿足了,她看起来一下子苍老了很多。谁都知道,秦宇泽是她最为疼爱的外孙。 “我知道父皇的要求太过分了,对不起。但是您将永远是我恬在心的奶奶!”恬在心承诺道。她能做的只有这些。欧阳楠拒绝承认她和秦宇泽的婚事,把之前的一切都给抹杀掉了。他让整个皓风国的人都知道,这个公主是他找回来的,不和任何人有关。原本他还需要再顾及秦宇泽的存在,如今秦宇泽的离开了却将整件事变成了一个定局。而她也变成了一个待嫁的公主。 一切都没有按原来的轨道来,她以为她会在秦家待一辈子。她没有想过要当公主,可是母亲的真相还不知道,她却已经换了一个身份。 老夫人点点头,又摇摇头,随后拄着拐杖由人搀扶着离开了大厅。 秦家的人都恭恭敬敬的,没有了以前的漠视。恐怕全家只有老夫人去秦宇泽的离开带着遗憾,其他人没有丝毫伤感的表情。 或许他也不该活在这个没有温暖的家庭里,恬在心带着惨白的笑意离开,这个家,以后都不会来了吧。 秦宇泽的离开让她想到很多事,突然间每晚她都会梦到同一个人,梦到同一个声音,梦见同样的话。 在梦中,她清楚的听到有人跟她说:记住,一定要等我! 她听的清清楚楚,那么清晰的声音,只是看不到说这句话的人。但是她好像能感觉到他的手所带来的温度。 仿佛间她觉得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她在桌案上拿起笔,重复起那日在畅欣苑看到的诗。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她笑了。或许她该好好的练练字,往后她还是要继续写信给他的,老让他看这么丑的字恐怕不好。他还在的,至少在她的身边,在她的心里。 不知不觉已经迈入春天了,所有的绿色都已经冒出了头,虽然天还是带着凉意。恬在心带着小晴在宫里散步,这些日子她已经开始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每日都有规律的早睡早起,看看书、习习字,跟着小晴一起学着刺绣。她也觉得自己长大了,可以静下心,不再觉得厌烦。或许说人是可以变的,在她进宫的那一刻,当秦宇泽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她就变了。她学会了笑得优雅,不再任性与冲动。她可以在这个危险的地方过的很好,她答应过他的。 “参见皇后娘娘!”恬在心站得远远的就看到杜云儿在亭中向秦宇濛请安。 皇宫就是由这点好,说话只要一大声离好远就能听到。这儿不比市集,清净的可以让人窒息。 恬在心还在想要不要上去,但是不容她多想秦宇濛已经看到了她。 恬在心在远处福了福身,随后快步的走到池塘中央的小亭中。 “参见皇后娘娘,参见贵妃娘娘!”恬在心说道。 “平身,不用多礼。”秦宇濛拉着恬在心起身,然后将她按在了石凳上,“坐吧。” 石凳上早铺上了小垫子,一扫往日的凉气。 “听闻皇后娘娘有喜了,真是可喜可贺!”杜云儿带着盈盈的笑意说道。此时她已没有了之前的臃肿,脸型变得又瘦又小。 “那先谢谢妹妹了,不过才昨日刚知晓的消息,没想到妹妹的消息倒灵通。”秦宇濛眼神凌厉的看了杜云儿一眼,但是脸上的笑容却还是那么的端庄,简直无懈可击。 “哪里,不过是妹妹关心姐姐罢了。妹妹也一直都希望姐姐能快点为皇上诞下皇子呢!”杜云儿的神色很虔诚,但是却骗不过秦宇濛。 两人一来一去互相说道,把恬在心凉在了一边。恬在心就这么看着两个女人为了所谓的恩宠,彼此斗的头破血流还誓不罢休。 第三十七章 同室操戈心意决 “公主,你看到时候该怎么为皇后娘娘庆祝呢?”杜云儿把话丢给了恬在心。 恬在心看她们你来我往的,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肯定要大办的,不过在心是个女儿家什么都不懂。”她能怎么说,不管怎么样,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她掌控的。先不说秦宇濛是不是能生皇子,如果皇上说不庆祝,那现在说什么都是白说。杜云儿故意把矛头指向她,不知心里在盘算什么。 “我看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女儿家呢!”随后杜云儿便用手绢捂着嘴嗤笑起来。 “贵妃娘娘过奖了。”恬在心回道。杜云儿明明是话里有话,但是却让她回不了嘴。看来她就是吃了没文化的苦了,书看的不够。 秦宇濛端起茶自顾自的喝着,好似看戏似的看着她们两个。 “妹妹还是先告退了,小皇子还小离不开娘亲。”杜云儿说道。 “那本宫就不留了。”秦宇濛说道。 待杜云儿离开,秦宇濛终于开口问道:“公主怎么看?” “在心不懂。”恬在心回道。 “本宫曾经答应过宇泽会好好的照顾你,所以也不当你是外人。杜云儿有什么心思大家都看得清楚。本宫这肚子里的孩子恐怕也危险的很。”秦宇濛表现出担忧的神色。 秦宇濛的话语中提到了秦宇泽,让恬在心又再次的被触动了。“那娘娘的意思是?有什么需要在心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在心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秦宇濛笑意渐浓,“本宫可一直都把你当妹妹看待,那以后我们可就一条心了。” 恬在心点点头。她看到了秦宇濛的笑容,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表情。她好像又将自己推向了一个新的麻烦。 “黑一,你去查看的怎么样?”恬在心手中的笔还在纸上挥洒,她最近花了很多功夫练习柳体,只是还未临摹的很像。柳体瘦而苍劲,秦宇泽写的也是柳体,所以她才决定花那么多时间去学。 黑一回道:“最近贵妃娘娘时常会邀一些其他宫的娘娘一同赏花,其他到没别的特别。” “我听说她最近正忙着拉拢人心,还说皇后绝对生不出男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恬在心淡淡的说道。这些都是听皇后说的。对于皇后,她有好些都不懂,明明她身边有那么多人为她效力,却还是要偏偏叫上她。 黑一不答,安静的站在一旁。 “黑二,你说我最近的书法有没有进步?”恬在心放下毛笔,双手附在身后审视着桌上的字。 “比以往更胜一筹。”黑二肯定的回道。 恬在心开心的点点头,“这就好。明日我安排了出宫,你与我同去,黑一就继续留在宫中帮我看着贵妃她们的动静,最近皇后要临盆了,不要出了岔子。” “是!遵命!”黑一黑二答道。 马车由皇宫驶出,在街道上慢慢的行驶着。虽然天色刚亮,但是街上却已人满为患。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那么多人?”恬在心撩开窗帘问道。 “今天是初一,正巧是赶集的日子。”小晴回答道。 “怪不得了。”恬在心看着集市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有种特别的冲动想下去走走。她好久都没呼吸过皇宫以外的空气了。没有人群,没有嬉闹,只有冷清、焦虑和不安。 车子很快到了品竹苑,恬在心在黑一的搀扶下下车,然后进了这生意兴隆的酒楼。 她和恬斯澈早已说好在此见面,免的招人疑惑。 “大哥!”恬在心笑着喊道。 “在心,你来啦!”恬斯澈早已站在楼梯口等候多时。 “二哥外公他们来了没?都好久没见着了,可想你们了。”恬在心拉着恬斯澈走进雅间。 恬斯琪站着看了恬在心好一会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我说妹妹,你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年多不见都快不认识了。” “我看是我不认识你才对吧!你怎么突然长那么高了?不过还是没大哥俊朗!哈哈。”恬在心故意刺激道。 此时的恬斯琪早已变了个模样,高高壮壮,不过却还是个黑小子。 恬在心进屋就见着他们兄弟两个,有点失望,“外公和师傅怎么没来?” “你师父带着爷爷治病去了,已经走了大半年。我们也怕你担心,所以一直都没有跟你说。”恬斯澈安慰道,“不过听说爷爷的病情大有好转,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能回来见我们了。” “真的?如果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恬在心说道。 “在宫里是不是很开心呀?听哥哥说,皇宫很大,里面金碧辉煌可漂亮了!”恬斯琪说道,“不过我还没机会去看看呢。” “那以后我带你去好不好?”恬在心笑道,“不过皇宫一点儿都不好玩,没外面自由。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回到紫竹林过一辈子。” “真的不好吗?”恬斯琪好奇的问道。 恬在心点点头,“是啊,要是能待在哥哥们身边就好了!” 恬斯澈拍拍恬在心的手背,安慰道:“如果可以的话就出来吧。” 恬在心换了个脸色,正经的问道:“大哥,那如果我让你不要再帮杜家了,你愿意吗?” 恬斯澈愣了一下,然后正色道:“这些事不是我们要谈的。” 恬在心憋不住了,如果他还是继续帮助杜家的话,那很快他们就得变成敌人。 “你知道的,杜云儿可不是什么好人,杜家也不是好惹的。我只是没想到你考取了功名却是要帮助杜家做事。”恬在心一早就听说了这件事,据说秦家已经把他列入的敌人的范围。 “这个我不会解释,我只希望在心你能不要管任何事。”恬斯澈说道。 “但是我没有办法不管,我和秦宇濛达成了协议。如果你继续帮助杜家的话,那我们就是敌人!”恬在心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变了,你还是原来的恬在心吗?”恬斯澈问道,“为什么我好想不认识你了?” “是的,每个人都会变!我先走了!”恬在心站起身离开。 恬斯琪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两个人,原本重逢的喜悦一下子冲刷的一干二净。 “在心,有什么事好好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不是吗?”恬斯琪挡住恬在心的去路说道。 “二哥,你永远都会是我的亲人!”恬在心说道,随后转过头看了恬斯澈一眼,“我希望他也依旧是我的大哥。” 说完,越过恬斯琪直线下楼。 恬斯琪还想追,被恬斯澈喊住,“不要追了!” “大哥,怎么会这样?原本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你和在心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恬斯琪问道。 恬斯澈拍拍恬斯琪的肩膀,“没事的,我们还是一家人。” 第三十八章 双面郎君意味何 恬在心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她知道这次她有点太过分了。她不应该那样对待她的家人。 但是她没有办法,如果知道了是杜家伤害了她的母亲,她还能坐视不理的话那就根本不是人! 一心想知道真相的她竟然发现当时是杜家夫人,杜风之妻文玲与皇后文颂搞出来的鬼。文玲和文颂同为宰相之女,这也是为什么文玲会帮助文颂对付她母亲的原因。但是如果没有杜风在背后的支持,她们又怎么可能陷害她娘,还把外公一家陷入那种境地?所以不管是杜家也好,文家也好,她都不会放过! 也许当初她还不知道为什么要帮助秦宇濛,但是如今她很清楚。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那些曾经伤害过他们的血债血偿! 想到这,她的心里觉得舒服很多。她不用向谁道歉,也不用怕对恬斯澈的态度不好。她没有错! “走路低着头,很容易撞到人的!” 当恬在心还在思考的时候,一个声音冲进了她的耳朵,将她的思绪一下子打乱掉。 “看到本公主竟然还那么嚣张!”恬在心双手叉腰,仰头看着她面前的男人。 擎天脸上泛起了笑容,好看的眼睛上扬成一个温柔的弧度。 “臣想,公主应该是不想让人注意您公主的身份才对。” “你!”恬在心其实不想跟他争辩,只是一想到当时他那么“坏”,她就不能不好声的对他。“不过,你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哈哈,公主不是第一次认识在下了,当然会觉得熟悉。”擎天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我说,本公主跟你也不熟,你现在靠过来做什么?拍马屁?本公主可不接受这一套。”恬在心好像是吃了火药,一个劲的胡乱轰炸。 “或许公主该找个发泄的地方!”擎天继续笑着,长长的刘海垂了两缕在脸的两侧,高束的头发将整个人衬托的极为精神,自然他的黑衣服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一直听闻公主的轻功不错,不知道能否跟臣切磋一下。”擎天问道。 恬在心心想:是你自己想自取其辱的,这可怪不了我! “好啊,那我们就比试比试。”恬在心挑了挑眉,轻功可是她最在行的,这次就让他好好的看看,什么才是真本事! “那就从这开始,谁先到城外的惜字亭,谁就赢。” “那如果我赢了,怎么办?” “臣任凭公主差遣!不过要是侥幸让臣胜出了呢?” “不可能!” 恬在心说完,放开步子便运用轻功向城外飞去。她倒要看看,擎天要怎么赢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擎天和恬在心两人总是相隔一丈的距离,擎天也不追上,就这么一直跟着恬在心的身后向城外奔去。 恬在心时不时的回头看擎天,每次加快步伐他却总能追上,怎么都甩不开距离。 “你要是不想赢我的话,那等下你就等着人头落地吧!”恬在心喊道。 擎天紧追其后,“公主想要臣的脑袋,臣也没办法。”他还是依旧保持一丈的距离。 眼看惜字亭就在前方,恬在心在空中旋了一圈,然后飘然在亭子前落下。 正巧,擎天也同时在地上站稳了脚。 “看来臣与公主不分胜负。”擎天理过面前那不听话的一缕发丝,然后表现出一分无奈的神色。 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油腔滑调了?恬在心心想着。擎天在她的映像中一直都是个不善与人交谈,性情冷傲的人,这时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别以为想了这个办法捉弄我,我就拿你没办法。现在把我的侍卫都给甩了,你到底想做什么?”恬在心不想和他拐弯抹角,看他样子一定不会是想跟他打赌那么简单。 擎天换了个神色,“或者公主应该往好的方面想,公主的轻功如此的出神入化,臣今日也是侥幸而已。既然来到这,不如随臣去一个地方欣赏一下这人间的山水,如何?”以她的轻功,黑一黑二根本追不上她。这样也好,真有困难,她也能凭此逃脱。 恬在心忍不住盯上了擎天的眼睛,黑澈深不见底,但是却是那么的熟悉。 “好,我跟你去。”谅他也不敢怎么样。 悠悠山水诗如画,此时在他们面前的正是一个瀑布。磅礴的山水随之一泻而下,溅起无数的浪花。偶尔间在浪花之间还架起了一座小小的彩虹,散发出七色的绚丽华彩。 恬在心看着这些景象有些醉了,这是她根本就从未见过的美丽。曾离她那么近,却一直都没有接触过。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那么美的景色?你以前一直都来吗?”恬在心问道。她闭起双眼,聆听瀑布那恢弘的乐响,满脸笑容。 “也许只有这是只属于我的地方,从来没有被污浊过。”擎天说道,话中好似带着一些幸运的感觉。 恬在心睁开眼睛,“谢谢!或许你跟我想的不一样。” “那在公主的想像中,臣是什么样的?”擎天饶有兴趣的看着恬在心。站在她身边的是她曾今的夫婿,不知道她是否记得起来呢?他应该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对待她才好? “好了,别公主前公主后的,我知道你可不是一个顾念身份的人。在这就让彼此轻松一点吧!”恬在心找了块大石头坐下,然后示意擎天也坐下来。 “第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应该是在观音庙,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你帮我扔了一个宝牒,不过脸色可真够吓人的。后来是在才智论台上,你高谈论阔的样子很让人佩服。不过之后你不顾无瑕的清白,让她独自留在将军府。这点,我是不会原谅你的。”说着,恬在心的脸上有了一些愤怒。 “我只知道,她只是选择了自己的生活而已。如今她已经是将军夫人,也许这是她想要的,你又怎么知道她想离开呢?”擎天反问道。 恬在心一下子被问倒了,“是嘛,或许真像你所说,她过的很幸福。但愿是我多想了。”如今只要人过的是幸福的,她就会不由自主的开心。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在弥补自己的不足呢?她笑得苍白,没有力度。 擎天知道她并不开心,身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活力。也许他错了,不该就这么放她一个人孤军奋战。 “听闻秦家大公子一直都是个神秘人物,不知道公主是否了解?我只是一直感到好奇,可惜了……”擎天故意说道。 恬在心的心震了一下,“他啊,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世界上很少有像他那么温柔的人了。就算他再怎么想掩饰,我还是知道,他只是害怕孤单而已。”恬在心转头看着擎天,眼眶中的眼泪在不自觉的打转,“上天很不公平,真的。”她的语调很轻,很平淡,但是却带着那么多的无奈。 擎天带着后悔与自责,一把将恬在心拥入怀中。“对不起,对不起……” 第三十九章 宫中一行多鬼魅 “公主,公主,”黑二的呼喊荡漾在这急流的瀑布面前。 擎天一下子反应过来,松开了恬在心,正巧让她有机会可以摆脱掉他的钳制。 “或许下次还是弄清楚大家的身份比较好!”恬在心警告道,随后施展轻功而去。 擎天低下头,思索着刚才的一切。或许他太突然了,他到底希不希望恬在心能忘记以前的秦宇泽呢?两难的问题徘徊在他的脑海里。如今看来,真正不公平的是对她! 恬在心一路上都在头脑发胀,完全不知所措。那个擎天莫名其妙的出现,然后还非礼了她,莫名其妙的说了那些话,实在让她更加莫名其妙! 晃晃荡荡的回了宫,发现宫里早就闹的天翻地覆。所有的太医都涌向了秦宇濛所在的月华宫。 恬在心还没踏进月华宫,就被里面的惨叫声给震住了。 “啊——” “到底怎么回事?皇后怎么了?”恬在心抓住一个端着热水的宫女问道。 “回禀公主,皇后娘娘早产,太医们正在想办法呢。” 恬在心立刻奔进房,欧阳楠早就等在外屋,现在正坐立不安在屋中徘徊。 “参见父皇!”恬在心福了福身,然后上前问道:“皇后娘娘现在如何?” 欧阳楠的心情很乱,皱着眉叹了一口气,然后斜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杜云儿。 恬在心这下明白了,恐怕秦宇濛早产跟杜云儿脱不了关系。 “父皇别着急,在心这就进去看看皇后娘娘的情况。”恬在心说道。 欧阳楠这才说了句:“快!” 恬在心进了内室,里面端坐一团。太医们站着讨论,不敢上前。产婆拼命的抓住秦宇濛的手让她用力。但是秦宇濛的声音好像是越来越小,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就这么拼命的往外流。 恬在心拿着一块布帮秦宇濛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她俯身在秦宇濛的耳边说道:“不管怎样,一定要把皇子给生出来!等了那么久,不正是在等这个时刻吗?” 秦宇濛皱着眉,一把拉住恬在心的手,“啊——” “生了,生了!”产婆欣喜的将婴儿抱出来,然后说道:“恭喜娘娘,是个小皇子!” 秦宇濛松了一口气,然后一下子晕厥过去。 “太医!皇后昏过去了!”恬在心喊道。 “皇后只是血虚,没有大碍。臣开几副药就好了。”太医替秦宇濛做了诊断,随后都退出去让她好好的休息。 最为高兴的就是欧阳楠,抱着婴儿不肯放。 “恭喜父皇!”恬在心说道。看着小婴儿皱巴巴的小脸,可爱的蜷缩在一块儿,心里还是充满喜悦的。不管如何,那都是一个新生命。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颤抖的声音从墙角传来,杜云儿依旧跪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眼神中充满乞求。 恬在心看在眼中,这杜云儿也是皇上心爱之人,怎么会变成这样?难不成她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成? “你起来回宫去吧。”欧阳楠冷漠的说道。 “谢皇上!”杜云儿扶着墙站起来,随后整个人歪歪扭扭的又向一旁倒去。还好有婢女在一旁搀扶着,才避免摔倒在地上。 欧阳楠像是没看见似的,继续抱着小皇子进里屋看秦宇濛去了。 要经历那么多的痛苦才能诞下一个孩子,当母亲真是毫不简单。鲜血淋漓的场景看到过,却没有像今天那样动人心魄。 恬在心趴在桌子上,显然今天的事让她有些乏了。 “今天这事到底是怎么了?”恬在心问道,“是不是杜云儿又惹了皇后?” 黑一站在恬在心面前恭敬的说道:“今日贵妃为皇后熬了一碗桂圆莲子汤,皇后喝了之后就小产了。不知这事是否与隐情,但是在拿碗汤里面却发现了导致皇后小产的药。” 恬在心摇摇头,一手托着脑袋,“那你继续帮我去看着,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 “是!”黑一说完,又闪身离开。 看来皇上还是顾着杜云儿的,不然事情可不会就因为跪了一下那么简单。恬在心心想着,这件事摆明了是嫁祸给杜云儿的,就算她想要那么做,也不会明摆着做给那么多人看。恐怕这件事秦宇濛自己害自己的成份也有。亏她真下的了手。 恬在心觉得好累,这种生活太过于紧张了,恐怕哪天怎么死都不知道。 待黑夜降临,恬在心安然睡去,一个黑影转身隐没在黑色的迷雾中。 黑二来到一间密室,看见密室中穿着黑衣带着面具的男子,随后跪在地上,“参见尊主。” 带着银质面具的秦宇泽一抬手,示意黑二站起来。 随后黑二开始报告恬在心这几日的行踪,及宫中所发生的事。 “你继续回去保护公主的安全,同时避免她与贵妃的接触。还有,让黑一将恬斯澈的情况告诉公主,好让他彻底离开公主的生活。”秦宇泽吩咐道。 “属下遵命!那属下先行告退。”黑二请示道。 “明日你不用来了,有事本座会通知你。”秦宇泽说道。 “是!”黑二起身离开。 第二天,朝堂上就闹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攻打皖南国! 皖南国在皓风国的南边,一直以来占据着整片南方的疆土。最近几年一直在边陲肆意,有意争夺皓风国的领土。此时,欧阳楠奈不住了,决定先发制人。 卓然先行一步前往边陲压阵,而朝堂上,欧阳楠决定再另定一个将军带军前往。 “武将元杰应该能担此重任。”同为欧阳楠的左右手的司徒信说道。 “臣觉得擎天与恬斯澈均有能力带兵出战!”文丞相不甘示弱的提议道。 “文丞相,他们都是文臣,怎能与武将相比?纵然是状元又如何?” “你是不相信老夫的眼光了?” “不敢,只不过的确难以信服!” “你!” “不要吵了!两日后朕会举行一个夺帅比试。到时以真本事定胜负!”欧阳楠霸气十足的说道。 第四十章 一路千里为君谋 上 秦宇濛生的皇子,欧阳楠每日都会抽空去看她。而恬在心也乘着这个空挡和欧阳楠见上一面。 “见自己的父亲还要去他老婆那,真是没天理!”恬在心碎碎念道。但是这也没法子。 最近边疆事务繁重,每天都有军情上报,这让欧阳楠想闲都闲不下来。 “父皇,看您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最近有很烦心的事吗?”恬在心陪着欧阳楠离开月华宫。 “身不由已啊!”欧阳楠显然不太想多说,只是哀叹了一声。 恬在心说道:“父皇不必担心,朝中人才辈出,一定帮助父皇解决难题的!” 欧阳楠停下脚步,看着恬在心,“明日会有一个夺帅的比试,你也来吧。在这皇宫里,你是朕唯一的女儿。这些年来一直都未有所出,没想到你的出现却一下子有了两个儿子。在心,是朕对不起你娘,你一定要原谅朕!” 恬在心的心一下子微微一颤,随后握住了欧阳楠的手,“父皇,在心早就原谅您了。我知道这不是您的错。在心会留在父皇身边帮助您的,如果您有事一定要跟在心讲。” “傻丫头,朕是皇上,怎么会有什么事呢!”欧阳楠搂着恬在心的肩,继续向前走去。 “父皇,要不就让我当个监军吧!在心也好想去战场!”恬在心说道。 “不许!真是没规矩,女儿家去什么战场?”欧阳楠呵斥道,但是语气倒不是十分的强硬。 “父皇……您就答应我吧!”恬在心求饶道。 “这件事没商量!”欧阳楠松开恬在心,一个人独自离去。 “我要去的地方谁也拦不了!”恬在心笑着说道,她没有跟上去,反方向回自己的华阳阁去了。 烈日当头,此时是个无比好的天气。操练场中央早就搭上了一个宽阔的比试台,台上竖着一面皓风国的旗帜。 只要谁能过五关斩六将拿下那面旗帜,谁就能获得帅印带领部队前往前线。 所有参赛的人都在跃跃欲试,每个人都冲着这块帅印而来。 恬在心穿着男装,躲在人群里。她可是做好了准备等下要“冲锋陷阵”的。监军不成,但是如果她能夺下帅印的话,看父皇还能拿她怎么办。 “公主,万万不可。公主的武功……何必跟他们一同争什么帅印?”黑二小心翼翼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她除了轻功什么都不会,如果去了校场,那恐怕会吃亏。他又怎么向尊主交代? “我就不信本公主的功夫就比不过他们!何况夺旗而已,这里面有多少人的轻功能胜过我?”恬在心自信的说道。 “公主!”黑二继续不停的在恬在心耳边嘀咕道,被她用布条塞住他的嘴,“别叫了,不然你就不要跟着我了!” 黑二嘴里塞上了布条,又被恬在心喝住了,只能不做声响的站在一旁看着。 擎天此时在远处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丫头!” “比赛开始!” 参赛者在四面八方朝旗帜涌去,这些人说多不多,但是也有三十几人。恬在心可没功夫跟这些人烦,施展轻功朝台上飞去。也许众人没想到她会如此“赖皮”,立刻有人也跟着追过去。恬斯澈也发现了恬在心,在完全没办法之下抢战旗变成了保护恬在心。 “不要拉我,算什么男人啊!”恬在心唧唧歪歪的骂道。随后一脚直接踹上了那男子的裤裆。随后惨叫声不绝于耳。 恬斯澈与擎天护在恬在心的左右,看到如此情形,额头上均是一排的汗珠。实在难以想象堂堂的公主竟然出手如此狠毒! 恬在心才不管有没有人护着她,总之直奔主题就对了。不过这样就变成了“群殴”,只要谁向前踏一步,其他人都会“群起而攻之”。 “快想办法!”恬在心左一脚又一脚的踹着,随后躲在擎天与恬斯澈两人中间求得他们的庇护。反正看样子他们也是在帮她,那既然这样就更不能拒绝他们的美意了。 “不如你弃权离开就不用怕了。”擎天说道。 “那你有本事就不要帮我!”恬在心说道。 擎天拿她没辙,只能说道:“不敢!” 只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场上其他人都被擎天和恬斯澈给制服了。恬在心本是知道擎天的武功不弱,但是却是头一次看到恬斯澈出手。不过也对,既然外公是傲然将军,那他的后人又岂有不会武功之理? “我看这面旗还是让我拿了好!”恬在心奔上前一把抓住旗杆。 “公主怎能用天下苍生来开玩笑?”擎天不服,与她争夺旗杆。 恬斯澈这时也抓住旗杆,对着擎天迎面一脚。擎天为了躲避攻击,只能松手。恬在心乘着机会扯下旗帜,应着众人喊道:“我拿到了!” 擎天看着恬斯澈,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应该清楚,我们谁也拿不到。”恬斯澈冷静的回道。 擎天不语,他知道恬斯澈说的没错。这样的比试本就不公平,也根本就凸现不出所谓将军的实力。但是既然皇上那么决定,那也别无他法。只是恬在心的无理取闹更让人难以接受。 “拿来!”擎天趁着恬斯澈不备,从恬在心的手中夺走了旗帜。 “你!”恬在心气的说不出话来,“已经是我的了!” 恬斯澈又继续冲上前与擎天纠缠,两人各扯了半面旗帜不放。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分不出高下。恬在心看着着急,不知道怎么办。以她的功夫,根本打不进那么圈子。 “你们既然谁都无法胜出,不如就便宜我好了!”恬在心见两个人站在那僵持不下,带着笑脸说道。 随后见他两都不动,恬在心飞身过去在他两手中轻而易举的抢得旗帜。 “谢啦!”随后直接让欧阳楠奔去。 “夺得战旗的是何人?”欧阳楠问道。 邓公公瞅着举着战旗的恬在心,一下子看出是公主,战战兢兢的回复道:“皇上,是……是公主!” “什么?”欧阳楠用力拍了一下案桌,惹的众人侧目!“太荒谬了!” “皇上,这……”邓公公要求皇帝示意。 “让他们三人过来!朕要问清楚!”欧阳楠青筋爆出,气愤的说道。 第四十一章 一路千里为君谋 下 “堂堂公主,竟然穿着男装招摇过市,还理所当然的想争夺帅印!不要以为是自己是公主就能乱来!朕没有告诫过你吗?你当朕的话就耳边风对不对?”欧阳楠拍着案桌,脸色铁青。 一间硕大的房间内只有欧阳楠、恬在心、擎天和恬斯澈四人。欧阳楠的咆哮将这间屋子震得晃悠悠的。 恬在心啪一下跪在地上,也不顾膝盖的疼痛,仰头就喊:“父皇,您就饶过我吧!不过在心可是您的女儿,还不是继承了您的优良血统嘛!您就让我替您教训一下那般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吧!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如今就是‘公主替皇上出战’。父皇,您那么英明神武,一定会答应的,对不对?” 欧阳楠看着跪在地上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儿,心里的火早就灭了大半。不可说这恬在心拍马屁拍的响当当,弄得他还没办法治她的罪了。不过真要发狠,他也恐怕下不去手。这唯一的女儿怎么说也是块宝贝呀! “那你到给我说说看,你这个公主准备怎么替朕出战?”欧阳楠继续冷色问道。 “呵呵……”恬在心跪在那干笑,她哪懂得什么行军布阵的,如果问她怎么偷东西这可比较实在。她转头看看站在她身边的“左右护法”,突然灵机一动,“父皇,只要您再派我两个人,我想,这场战一定能打!” 欧阳楠心知恬在心提的是什么,但是还是问道:“朕要的是你的意见,现在又跟我要人来了,这怎么得了?” “父皇高高在上,将整个皓风国治理的风调雨顺。但是父皇下达的命令总还是要有人出面做事的,不可能所有的事都亲力亲为。就像整个军队,如果没有主帅指挥,那也是一盘散沙。现在我还没更好的意见,但是如果有父皇派的那两个人,相信我一定能将事情做好。”恬在心有模有样的说道。 “朕知道你的意思,不过这将军你是当不得了,朕就让你做个监军,替朕看着他们,早点给朕带个好消息回来!”欧阳楠决定道。 “谢父皇!”恬在心笑的开心,不管怎么样,她总是得到这个机会了。 “另外,朕封擎天为左将军,恬斯澈为右将军。后天陪伴公主动身带领五万精锐前往前线,势必要将皓风国的地盘给夺回来!”欧阳楠说道。 “臣遵旨!” “臣遵旨!” 擎天与恬斯澈两人双双下跪喊道。 “父皇,能不能再求您件事?我想把元杰一起带去。听闻他曾立过战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恬在心求道。 “你说要给你两个人,朕都答应了也都赐了职位,现在你又想得寸进尺了?”欧阳楠不满的说道。 “我是求的两个人,但不是父皇封的左右将军,而是元杰和司徒信老将军。他们战绩彪斌,一定能替父皇打赢这场战!” “哼,朕知道你与皇后合得来,但是作战这回事不能单凭一人之力。朕会让元杰和你一起去,不过就放在你的麾下,帮你一同处理军中事物。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父皇——”恬在心唤道,但是却被欧阳楠的冷眸给顶了回去。最后只能避而不言。 “遵旨!臣告退!” 整只军队在众人的祝福声中离开皇城,没有料想的那么声泪俱下。对于恬在心而言,这只是她的一个居住处而已,在这个宽广、豪华的皇宫里面,却没有供她流泪的人。 她在前一天偷偷的逃出宫去了紫竹林,虽然那很干净,所有东西都一尘不染,但是她却没有见到她想要见的人。她的师傅,从小到大的依靠,就这么离开她去了远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到。 她的父皇虽然爱护她,但他不是一个普通的父亲,是一个拥有生杀大权的皇帝!她可以像爱父亲一样的爱他,但是却得不到一般女儿的爱。所有的爱都被这沉重的宫墙和规矩阻隔的一干二净。 她不是贪玩才想去前线的,也不仅仅想离开皇宫。但是为了什么,她不能够清楚的表达。或许她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的意义。是的,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江南一带富庶,所以才变成了人人想要争夺的宝地。此次路上艰辛,公主如有不适,一定要告诉微臣。”元杰端了一碗热汤,递给正在烤火的恬在心。 恬在心闻言,点点头。“这次不会白来的,我知道你善于水战,一定有机会。” “多谢公主提携!”元杰感激的说道。 元杰的个头比较瘦小,跟擎天比起来要矮一截,但是却胜在比一般将领都要灵敏,且善于水战。这次攻打皖南国,要的就是像元杰这样的人才。而卓然一向驻守北方,此刻在南方作战,恐怕吃亏也在所难免。 “你回去拟个案子,以免到时到了战场手忙脚乱。”恬在心说道。 “公主说的对,那臣先回去准备。”元杰兴奋的说道。 恬在心坐在火堆旁,看着熊熊的火焰,此时已到春天,晚间也不再寒冷刺骨。但是她还是觉得身上带着凉意,怎么都觉得冷。再将手放到腰部,隔着衣物感觉着那条刀疤。“恐怕再怎么样都不会变回原来的样子了。”不知道以后的夫君会不会嫌弃。 她恐怕是想多了,这会儿成了公主,嫁于不嫁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当初嫁给了秦宇泽不是她自愿的,当一切都觉得理所当然的时候,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不过决定权仍旧不在她的手里。她可以争取当这个监军,只是不知道之后还能不能决定自己的婚姻呢? “公主,水准备好了,可以沐浴宽衣了。”小晴说道。 还好在南方,水资源宽裕就是有这点好处。恬在心心想着,丢下了手中的树枝。“你们下去吧,我自己来。” “是!奴婢告退!”小晴说道,随后用屏风将浴桶围起来。 第四十二章 冷面依旧对心仪 上 水桶中很清澈,散发着微微的花香,水中漂浮的花瓣也让恬在心的心情完全放松了。赶了好几日才有这么一桶水能洗澡,这行军的日子可真是难熬。想想在皇宫的日子虽然空虚,但是也被服侍周到。此时整个军队只有她和小晴两个女子,真的有些受不了。不过她又是从何时变的那么怕脏怕累了?这短短的一年真的让她改变了很多。 水有些凉了,恬在心略带不舍的站起身擦干身上的水。 “别动!”一把尖利的匕首刺在恬在心的喉咙口,一个男人用手臂按住了恬在心的身体,让她不能动弹。这个男人全身包裹在袍子里面,什么都看不到。 此时恬在心就这么半个身子浸在水中,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衣。这还是那个男人施舍给她的东西。 “你想做什么?”恬在心试探的问道。水中的热气早已消失殆尽,她只是觉得浑身冰冷。“能不能让我先从水桶里出来?” 阮凌峰没有放开对她的钳制,但是将她整个人从水桶中拎起。“穿好衣服!”他命令道。 冷漠沧桑的声音,他的话让人不敢抗拒他的命令。恬在心快速的披上了外衣,让自己显的能够见人。她光着双脚踏下地上,幸好帐篷中有摊子,不然定是一脚泥泞。她想不出这个背后的男人有什么理由要挟持她。 最先进入帐篷之内的是小晴,她就守在门口,听见声音就马上进来了。随后帐篷中站满了人,擎天和恬斯澈站在最前面。两人手中都握着剑。 “快放开她!你是谁?想做什么?”恬斯澈开口问道。 “想做什么?我要她,你们的公主!”阮凌峰用匕首将恬在心的下巴抬起,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既然你知道她是公主,还不快放开!”擎天的眼中早就喷射出火焰。 阮凌峰放开恬在心,放声说道:“我还会回来的!”随后整间帐篷只剩下一阵风和撕裂的帐篷。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离开,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抓到他! “公主没事吧?”擎天惊魂未定,但是又不敢在众人面前表露,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恬在心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她没想到竟然会在她身边发生那样的事。那个人好可怕!她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只记得那人的可怕声音,沧桑而冷漠。 “公主,你的脖子流血了,让奴婢帮你上药。”小晴紧张的过去搀扶。 众人离开了帐篷,擎天和恬斯澈留了下来。 “公主今日还是移嫁去微臣的帐篷吧,由微臣亲自保护。”恬斯澈说道。看到恬在心受伤,他不能再看到她有事。 “今后我们轮流看护吧。”擎天建议道。 恬斯澈点点头,随后上前搀扶恬在心去他的营帐。 替恬在心包扎好伤口,看着她慢慢睡去,恬斯澈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他走到营帐外,此时擎天还站在外面没有离开。 “你回去休息吧,这儿我会看着的。”恬斯澈拍拍擎天的肩膀,他看出擎天很在意他的妹妹。 擎天转而说道:“如果真打起来,我们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擎天的脸色凝重。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恬斯澈问道。 “听闻他就是皖南国国师阮凌峰。此人武功高强、神出鬼没,看来皖南国在这设了奸细,不然怎么会知道公主在这?另外他们出动了阮凌峰,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擎天细细的分析道。 “啊——好疼,好疼——”恬在心的全身抽搐,口中大喊着。 “公主,您怎么了?来人啊!公主出事了!”小晴按着恬在心的身子,求救道。 恬斯澈和擎天听到喊声立刻冲进帐篷,转眼间恬在心的脸上已经布满黑色,显然有中毒的迹象。 “疼,好疼……”恬在心闭着眼睛,手捂着脸,嘴中喃喃自语。 “不好!她中毒了!快叫太医来!”擎天点住恬在心的大穴阻止毒性的蔓延。“一定是阮凌峰在她脸上下了毒。”擎天回想起当时阮凌峰能当面调戏过恬在心,亲过她的脸。 “在心,醒醒!”恬斯澈见恬在心突然没了动静,大声喊道。 “你做了什么?”恬斯澈问道。 “我点了她的穴道,让她睡,不然你想让她受苦吗?”擎天反问道。 恬斯澈看着她,“这该怎么办?” “太医呢?”擎天咆哮似的冲着外面的人喊道。 “来了来了!”太医跌跌撞撞的从帐篷中跑进来,赶紧放下药箱替恬在心把脉。太医的面色沉重,略带胡须的脸上眉头都皱在一块儿。“这毒恐怕微臣没办法解,不过臣会开药先延缓毒性的蔓延。” “没办法解?”恬斯澈瞪着双眼看着太医。 “是,微臣能力有限。”太医如实相告。 恬斯澈还想发作,擎天一把按住他。“现在只能等阮凌峰再回来。” “你确定他还会回来?但是他下毒又怎么会回来再解毒?”恬斯澈质问道,“不管如何,一定要想办法帮在心解毒。” “你这是关心则乱。他会回来的!他一定有阴谋。”擎天说道,说完转身离开。 “为什么要对恬在心下毒?她的存在对整件事没有一丝障碍,何况有我在,我不会让事情有变化的。”擎天说道,他的话语中带着诚恳与请求。 阮凌峰转过身对着擎天说道:“那你愿意不再爱她吗?等你坐上皇位有那么多女人,又何愁她一人?” “我并不想做皇帝,也不要那个皇位。爹,那如果我说我想要自由的生活,你又是否愿意给我?”擎天不甘心,不甘心换着一个又一个的身份去欺骗他爱的人。 “啪!”一记耳光重重的甩向擎天。“哼!记住你是秦家的人!永远都不可能逃脱秦家的命运!这天下在欧阳楠的手中根本得不到强大,他只是一个昏君而已!记住你的使命,不要让为父失望。我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你!”阮凌峰摘下披风,他真正的面貌就这么暴露开。他是秦宁,秦宇泽的父亲。如今两个人只是又重新变换了身份而已。但是他们要夺得的,从来都没有变过。 擎天低下头,“对不起,孩儿知道该怎么做。” 阮凌峰说道:“你知道就好!解药我给你,不过我希望你能记清楚。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的与她纠缠,我下次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是,孩儿会记住。”擎天回道。他别无选择,或许他应该早点忘记她。是他的错,才连累了她。 月光皎洁,弯弯的一轮明月看上去如此的凄凉。擎天第一次觉得他是那么的无助,身边不能有爱。 第四十三章 冷面依旧对心仪 下 因为恬在心的病,整支军队被迫多休息一日。但是上战场的事更为严重,所以不得不让元杰先带兵前往前线。而留下小队人马继续照顾公主。 擎天拿了药给恬在心服下,又没有办法让其他人知道,只能趁所有人都不在。 擎天握住恬在心的手,看着她憔悴的面容。药很快就散发出药力,褪去她脸上三分之二的黑气。 “很快就没事了。”擎天轻声说道。恐怕今天是他最后一次陪伴在她身边了,以后他都必须要躲开她。 擎天就这么坐着看着她,眼睛眨都不眨的瞧着。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她的脸……这些他都要牢牢的记在心里。 “我现在已经没有资格来让你等我了,当初说的一切都没有办法实现。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果当初你没有嫁给我,如果你不是那个曾今的小女孩,我还是会爱上你。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别再让我担心了。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一定要快乐,幸福!”擎天握着恬在心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他能做的只有这些。 擎天恋恋不舍的放开恬在心,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恬在心慢慢的睁开眼睛,她听见了擎天的话,她低声喊道:“秦宇泽……”话梗咽在口中,她怎么会没有发现,其实一直以来这个男人就是她以前的丈夫。她笑的灿烂。 “擎天呢?怎么今天都没见到他。”恬在心按耐不住问道。 “他已经先行追赶大部队了,那里总要有人坐镇。”恬斯澈说道。 “哦。”恬在心有些失望了,怪不得他说就算他不在也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了。 “太医说毒已经解清,不会再发。现在你喝点粥,早点把身子给养好。”恬斯澈端着碗说道。 “当初我把你说成了敌人,但是你现在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恬在心问道。 恬斯澈笑了,“因为你是我的妹妹,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不理你。” “但是如果你依旧帮着文丞相,帮着杜家人的话,我们还是会成为敌人。”恬在心执着的说道。 “据我所知,文丞相是一代良相,而杜风也对恬家有恩。所以我不能够见利忘义。而为兄更想知道的是在心为何突然那么偏帮秦家。”恬斯澈不管她什么公主身份,就以兄长的身份问她。 恬在心不想瞒下去,歇斯底里的喊道:“难道我明知道我的母亲是杜家人害死的,还要什么都不做,视若无睹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杜家人害的,你说说清楚!”恬斯澈要恬在心冷静下来好好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恬在心一边掉眼泪一边愤愤的说道:“我娘是被杜风的夫人文凌及当时的皇后文颂害的!如果不是杜家和文丞相在背后撑腰,她们怎么可能害了我母亲还不够,还害了外公!所以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而你是我的哥哥,又怎么可以去帮自己的仇人呢?” 恬斯澈安慰恬在心,替她擦干眼泪。“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你相信大哥,我是绝对不会偏帮外人的。这件事在没查清楚之前,我希望你能平心静气的面对所有的事,不要再打击杜家了好不好?大哥向你保证,如果整件事真的查出与杜家有关,我一定会帮你讨回这个公道!” 恬在心见他说的振振有词,也就点头答应。“好,那我就相信大哥你。但是这次回去,我希望能有一个公平的答案!” “我答应你!” 两人击掌为誓,相视一笑。 恬在心休息了两日就迫不及待的想赶路出发了。她现在心中唯一想的就是能快点见到擎天跟他讲清楚所有的事。 只是在出发前却受到阻滞,原因是当晚他们又受到袭击。袭击他们的不过是五六个山贼,身上也没有武功,只是凭着蛮力挥舞大刀而已。三两下就被士兵给制服了。 “你们的胆子倒不小,连军队也敢抢!不知道这是要掉脑袋的吗?”恬斯澈问道。 “我呸!老子我什么都不怕!没有粮食就等着饿死,横竖都是死,还有什么好怕的!”领头的大胡子说道。 “就是,有什么怕!” 众人附和着。 “这南方应该地数辽阔、物产丰富,怎么会让你们饿死?”恬在心不解的问道。看他们一行人身上都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有些都是补过又补的。恬在心有些同情他们,因为他们的脸上都带着落寞的沧桑。 “女娃娃你懂什么?一看就是官家小姐没吃过苦!说那么多有什么用?你们想杀就杀吧!反正有这样的昏君统治着,活着也没用!”大胡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昏君?你好大的胆子!”恬在心说完就拿着剑抵到大胡子的喉咙口。皇上是她的父亲,怎么可以让人唤作是“昏君”? “就算你杀了我们,我们照样不会闭嘴!如果不是那个昏君就不会让我们几个村子的人都流离失所。贪官横行,我们根本就没有地方去伸冤!”大胡子的情绪很激动,看得出来,他们所说非假。 恬斯澈将恬在心手中的剑夺了,将她拉到一边关心的说道:“你身子刚好,就先回去休息,这儿我会处理。” 恬在心反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做?是不是立案调查?” 恬斯澈正有此意,不过却不知道恬在心想怎么做,只能探探口风说道:“那公主准备怎么做?” “你知道我不想为难他们,更想保全皇上的名声。”恬在心诚恳的说道,“大哥,那这事拜托你了。” 恬斯澈恭恭敬敬的大声回道:“下官尊崇公主旨意!公主慢走!” 恬在心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离开。 第四十四章 人间惨象不忍闻 恬斯澈回到帐篷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恬在心本想等着他,但是却还是经不住梦神的催促睡着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惨?”恬在心半眯着眼问道。 “是不是吵醒你了?”恬斯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恬在心,“他们的确很惨,所以我想帮他们。” “恩!那我们就多留几日吧,把他们都安顿好再走。前线有擎天看着不会有事。”恬在心说着,眼中亮晶晶的闪着光芒。 恬斯澈问道:“你很相信他。”他很想问,但是事实告诉他这句话用陈述句就够了。恬在心脸上的表情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我也相信你!”恬在心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让他更是愣了一下。她变得更聪明了,学会影藏自己的感情。 “对了,你还没说他们是怎么了?”恬在心转换了话题,她有点受不了恬斯澈的直视,让她显得有些胆战心惊。 “看见的会比我说的更有说服力!”恬斯澈放下这句话,“我们去看看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我知道你很想帮助他们。” 经过一番长途跋涉之后,恬在心终于见到了她想象中的一切。残旧破败的房屋,一群群灰头土脸的人群,还有一双双忧愁盲目的双眼…… 腐烂的味道散布在这块用黄土堆砌的房屋里,食不果腹,衣不遮体。黑呼呼的脸上早就没有了以往的生气,他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活着。 此时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正在生火煮东西,看着他慢慢的拿起身旁的一堆树叶放进热水里,然后拿起树枝轻轻的搅拌。 “老伴儿,等下就有饭吃了。”沙哑的声音喊出每一个音节,但是幸运的,他说清了每个字。 “快把吃的都分给他们。”恬在心的声音只剩下颤抖。她没有见过这样的难民,没有见过比叫花子还要悲惨的人。 食物一放出去,所有的人都疯狂的掠夺着,他们想要食物,他们不想死!兴奋的脸上露出无法想象的希望。但是所有的一切看似都那么的催人泪下。这些人比京城流浪的人还要可怜一千倍! “谢谢菩萨,救苦救难的菩萨!”众人匍匐在地上大喊道。 仅仅是一些白馒头,却让他们能如此的兴奋。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容易知足,还是受苦太久了呢?这显然是后者。欲望永远是越要越多,而往往得不到之后才会感激那一丁点的给予。 食物带的不多,很快就分完了,也许是没有人想到竟然这么一块地方藏起了一千左右受苦受难的人。恬斯澈继续吩咐下去让人尽快买食物过来,还让军中的太医给这些人治病。不少人因为长期的食物短缺而营养不良。这些还不算,还有一些更因为环境恶劣身染重病。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能够救他们?”恬在心来到恬斯澈的身边问道,“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恬斯澈放下手中的活,对着恬在心说道:“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送奏折给皇上。很快会有人来处理。” 这些人都是因为贪官恶霸才弄成这样的。官官相护,没有人愿意替他们出头,这才弄的他们没了去处。可是这儿毕竟也有一千号人,说少可不少。如果长期在这里得不到照顾的话早晚会尸横遍野。还好事情还算太糟,只要皇上派的人来了,这里的事就能解决。到时他们也能过上新的生活。 恬在心拿了一些他们劈好的柴火丢进火堆,随后搅拌看起来香喷喷的白粥。 她的心享受着这从未有过的宁静,帮助的日子真的很幸福,因为你给予了,尽管不多,但是却是自己发自内心的。 “报告将军,有一户人家发现存放了好几具死尸。因为都是重病而死,所以要焚毁。可是村民却不肯,现在那正在发生争执。”士兵前来报告。 恬在心听完后立刻跳起来,“快带我去看。” 还没靠近那件屋子,腐尸味直冲鼻底,让人心中不免泛起胃酸。 恬在心用手帕捂住鼻子,小心翼翼的往那黑漆漆的屋子里走去。 站在门口的士兵都是一副想吐的模样,屋里面好像有人在说话,仔细听像是大胡子的声音。 “大妈,不要固执了,就让我们把他们葬了吧。”大胡子说道。 大妈不说话,就是护着那些死尸说道:“那也把我葬了吧,我也不想活了!他们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要你们碰他们!” 恬在心踏进屋子,只见地上放着几具尸体,不仅全身腐烂,而且身上还钻满了爬虫。白色的蛆在他们的身上钻来钻去。 恬在心实在憋不住了,立刻撇过头大吐起来。直到吐到胃酸才勉强忍住。 “把整间房都烧了!”恬斯澈下命令道。 大妈还在哭诉:“把我也烧了吧!把我也烧了吧!” 恬斯澈见大胡子劝不动,就命令手下:“把活人拉出来,放火!” 显然恬斯澈很理智,看到这种场面也处变不惊。恬在心被他护在身后,小晴拿水让她漱口。 大妈的哭喊声还在继续,如果不是有人拉住她,想必她已经冲向那冲天的火光里。 这世间上恐怕没有比“死亡”更让人惧怕,但是惟独在大妈的目光中看不过“死亡”的影子。 第二天早上,大妈死了,死在那堆废墟上。果真,她最终还是选择陪伴她“仅剩”的亲人。 第四十五章 两心相惜等多时 上 那次的震撼对恬在心来讲实在是太过巨大了。她每天都夜不能寐,脑海中时常会出现那些惨不忍睹的景象,大妈最后安详的笑容也在她的记忆中挥之不去。 日夜兼程,让她整个人都消瘦不少。恬斯澈本想劝她继续疗养,但是却怎么都劝不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继续支撑。 恬在心虽然心中难过,但是她还知道自己这次的目的。想必到时在战场上死伤更多,在路上让她先遇见打底,恐怕也是上天的眷顾了。 来到前线的时候,擎天带领的队伍早两天在了。恬在心的到来使整个军队振奋! “无瑕?”恬在心试探性的喊道。她穿着一身士兵服,但是还是能一眼就看出来。 无瑕转过身,看到是恬在心,宛然一笑,“恬在心。公主?我没想到你竟然就是众人口中的公主。” “那无瑕姐姐现在怎么就知道了?”恬在心笑道。能在这冷酷的战场上见到熟悉的人真不错。 无瑕笑的灿烂,美丽极了。“在整个军队没有女子,除了公主。” “无瑕姐姐果真聪明。你这阵子过的好吗?是不是跟着卓然将军来的?”恬在心抓着无瑕的手说道。 无瑕手中还端着药,嘴上挂着微笑。“是的,我是跟他来的。他受伤了,我先给他送药。等空了再跟公主好好叙旧。” “那你快去吧!”恬在心放开手说道。 恬在心看着无瑕紧张离去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他”。那擎天呢?有没有事? 紧紧张张的冲进擎天的帐篷,这是擎天正在和下属设置军事部署。 “擎天!” 众人见公主进来,都慌慌张张的拜见。“参见公主!” “你们先下去吧!” “是!” 擎天见众人离开,也准备离开,走到门口被恬在心拦住,“擎天。” “公主找属下有什么事?”擎天冷声问道。 “秦宇泽!”恬在心继续说道,“为什么不认我?” “公主一定认错了,微臣是擎天,不是秦宇泽。”擎天微微颤了一下,还是冷静的说道。 “为什么不认我?我都听到了,听到你那天晚上跟我说的话!你自己承认的,你是秦宇泽!我不会错的,你是!你的眼睛骗不了我!” 擎天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但是他还是否认。“公主肯定是出现幻觉了,微臣先行告退!” 恬在心拦在他前面,抓住他的手,“我记得它!记得这双手带着我去游船河,我记得它拿着书卷的样子。还有,大拇指这有一个红色的小圆点,这个总不会是巧合了吧!秦宇泽,我告诉你!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所以你不能骗我,不能再不理我,更不能不认我!” 擎天被她讲的没话接下去,看着她的脸,仿佛之前所有的都可以不必在意。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再怎么痛也要忍耐。 “对不起,您认错了!”擎天拉开她的手,径直往外走去。 “站住!”恬在心喊道,“你现在不认我,那以后你会后悔的!” 擎天继续迈着步子离开,他就算疼在心底,但是也不能让她再受伤害。 恬在心的心一下子跌倒谷底,难道一切都是她臆想的吗?怎么会这样!她想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却等待出这样的答案。真是可笑! 突然间,她觉得天旋地转,然后眼前一黑,她就这么晕过去了。 “公主!公主!在心!来人啊,宣太医!”擎天大吼着,然后立刻抱着恬在心回她的营帐。 恬在心只是过度劳累,总算没有什么大碍。恬斯澈也总下松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擎天说道,“我们出去谈一谈。” “什么事?”擎天冷漠的问道。 “她一路长途跋涉就是想见你,你对她做什么了?”恬斯澈寒冰一样的脸可不比擎天的差。 “我怎么敢与公主有什么?那就请恬将军多多照顾公主了,我还有事,先告辞!”擎天不想与恬斯澈多纠缠,转身离开。 “不许走!”恬斯澈不依不饶,上去就和擎天动起手来,“你不说清楚就别离开!” 擎天不想与他争执,但是见恬斯澈不肯放自己走,这下也动了火。他的心又何其的痛,为什么没有人了解他? 两人各显本事,此时的小树林一片树叶纷飞,有几棵大树都被他们无情的劈断。两个人越打越尽兴,丝毫没有罢手的迹象。 正在此时,恬在心醒过来,小晴见此并没有十分的欢喜,反而一脸的担忧。 “怎么了?”恬在心手指揉掐着太阳穴,问道。 “恬将军把擎将军喊出去,但是现在都过了两个时辰了,他们还没回来。”小晴如实说道。 “啊?那不行,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好像在小树林那。” “快带我去!” “但是您的身体……” “带我去就是了!” 树叶纷纷攘攘,如果不是两个英俊非凡的男子在比武,那也是个可以谈情说爱的绝佳场所,至少非常的浪漫。 “你们别打了!”恬在心大喊,“这是干什么!” 两个人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停下来,而是继续打斗,你一拳我一掌。很明显的两个人身上都带了伤。 “住手!”恬在心一边喊,一边纵身一跃进入战圈。两个人没办法怕伤到恬在心这才住了手。 “你们这是想怎么样?看你们俩鼻青脸肿的。”恬在心指着他们俩的脸说道。 擎天的嘴角流出了血渍,而恬斯澈的脸上也青了一块。 擎天没有说话,看了恬在心一眼,随后就转身离开。 “喂!跟你说话呢,走什么呀!让我看看,你到底受伤了没?”恬在心跟着擎天离开。 恬斯澈一脸忧郁,如果她也能关心他一下,这该多少。但是却不会回到当初照顾他的情形了。 “恬将军,你受伤了,我扶您回去吧。”小晴上前搀扶。 恬斯澈本想拒绝,但是看到小晴真诚的脸,就软下来。“那谢谢你!” 第四十六章 两心相惜等多时 下 “喂!你的伤怎么样了?”恬在心追着擎天,但是不管她怎么喊,他都不肯停下脚步。 擎天越走越急,一点都不顾及是否有人在追他。 “等等我!”恬在心踩着树林中的树叶,声音有些无力的呐喊,她这么执着到底是为何?他的冷漠与无情她不是没有看到,但是她坚信这里面总有理由。所以她才不断的忍受着,只想找到那个曾经珍惜她的“丈夫”。 一些断木横在树林中,这些再平常不过,不过在恬在心的眼中却是一个机会。 “哎呀!”恬在心“很小心”的被断木扳了一脚,整个人往前倾趴在地上。手掌因为摩擦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擎天一脸冷漠的将恬在心从地上抱起,然后小心翼翼的让她坐在地上。擎天从怀里掏出一块巾帕然后轻轻的擦拭恬在心受伤的部位,将脏物擦去。 恬在心一把握住擎天的手,然后抢过巾帕问道:“这明明就是我的,为什么会在你那?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承认你就是秦宇泽?为什么?”一行清泪从恬在心的眼角涌出,然后顺着她的脸颊流到嘴角。涩涩咸咸的味道充斥着她,让她无法冷静下来,反而越哭越伤心。“我以为你死了,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我一直都记得你对我的好,我也忘不了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日子。从误会到冰释,我们都曾真诚的对待过对方。你让黑一黑二跟着我,保护我,我知道那也是你对我的好,让他们能在我需要的时候帮我。我们从儿时相识,到后来我成为你的妻子。难道你就不曾真正想过我们之间的缘分吗?为什么你不肯当着我的面承认你爱我!?” 擎天整个人都僵在那,她无法拒绝恬在心的好。无法看她伤心落泪,更无法再压抑自己对她的感情。 “对不起……”擎天道歉道。他不知道他该怎么回答恬在心的问题,但是他对她的爱又怎么会假? 恬在心打断擎天的话,“我不要什么对不起,我只要你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擎天郑重的点头,说道:“我爱你!非常非常爱!对不起,我不应该瞒着你,不认你。不管之后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都会照顾你,好好的爱你。好不好?” 恬在心破涕而笑,“那以后不准再不理我,也不准再骗我!” “好,我答应你!”擎天笑容灿烂,有如久违的阳光。他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恬在心的鼻子,随后帮她擦干眼泪。 “我走不动,刚摔的好疼。”恬在心嘟着嘴不肯站起来,撒娇似的说道。 擎天将她抱在怀里,在她的脸颊上啄了一口,“我会照顾你,不会让你再受伤了。” 恬在心开怀的在擎天的怀里大笑,重重的点头,“我相信你!” 阳光将两人的剪影拉的好长,在这充满绿意的树林里汇成了一片温柔幸福。不管之后会怎么样,至少他们现在是幸福的,因为化解了误会和猜忌。 回到营帐的时候,恬在心早就在擎天的怀里睡的很熟,一如婴儿般的纯真笑颜。擎天帮她处理过伤口,吩咐小晴照顾她才离开。 他要想的事情太多了,一路上他挣扎了太久。他不是一个可以什么都不去顾虑的人。他知道他如今选择后的重要性。所以他不得不为了她而做好最坏的准备。现在没有人可以试图再分开他们了,没有人! 战事并没有恬在心想象中那么猛烈,来到前线的两日,都不见战事的踪迹。虽然没有开战,但是浓烈的火药味还是在不断的提醒军队加强防御。而停战的主要原因是皖南国易主了。 “如今正是大举进攻的大好机会,我们怎能坐以待毙?”卓然看不出受伤的迹象,大将之风尽现。 “现在敌军正是易主之期,如果这时候进宫,反而落得个骂名。”恬斯澈不赞成进攻,如果能不战而胜更好。生灵涂炭总不是好事。 “擎将军怎么看?”卓然见擎天一直都未发表过意见,随即问道。 “这时进攻是最佳时期,今晚就可进攻。”擎天要么不言,一句惊人。 恬在心虽然也不想看着战火弥漫,但是她相信擎天的决定,所以这件事就在恬在心的决定下告一段落。“做足准备,今晚开战!” “照如今的情形看,皖南国一定会派使者求和,我们完全可以不战而胜。但是如果今晚开战,那杀戮未免太过惨烈。”恬斯澈不肯放弃,依旧在恬在心面前劝道。 “但是现在只有你一人不赞成用兵,而今晚又是绝佳的出战时期,我们不能够错过。”擎天在今晚预测有浓雾,所以是反败为胜的大好机会。 “那如果今晚又来使求和呢?” “这……可以考虑。” “臣知道了,那臣告退。” “大哥!”恬在心叫住他,“如果,我是说如果当初秦宇泽没有死的话,那我是不是仍旧不能和他在一起?” 恬斯澈感觉到恬在心想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答应过我,不会和秦家有瓜葛。” “我知道!但是……有些事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圆满的。算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好。”恬斯澈明白恬在心的倔强,有些事就算他说的再清楚,那对她而言也只不过是一抹不起眼的云烟。是的,她还太小,承受不起那太多的压力。 恬在心摊开手掌,看着那泛紫的伤口,微微的灼烧感让她只能蹙眉忍耐。为什么她又中毒了? “小晴,帮我把擎天叫过来,我有事找他。” “是!” 恬在心只顾着疼痛,全然没有发现在小晴眼中的唾弃。 第四十七章 邻邦王子递求和 “什么时候变这样的?”擎天紧张的抓着恬在心的手问道。 恬在心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她摇摇头,疼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擎天赶忙掏出一颗药丸先让她服下,制住她体内的毒性。 “乖,先睡一会儿,我很快回来。”擎天说道。 恬在心拉住擎天的手,一副乞求的眼光,“别走。”说的那么温柔,让擎天不得不用更柔声宠溺的话语说道:“乖,我去帮你找解药,很快就回来。” “可是你去哪儿找?你知道是谁下的毒吗?” 恬在心的询问让擎天无法回答,他总不能说这是他家自制的毒药吧。“这种毒不是大事,我那又解毒的药,只要吃过就好了。” “真的么?”恬在心问道。 “恩。”擎天答应道。“那你乖乖在这等我好不好?” “好吧。”恬在心这才放开擎天的手,安心的闭上眼睛。一脸无辜的表情让人心生疼爱。 擎天的脸上又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寒冰,拉起小晴冲出营帐。 “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擎天怒气冲冲,不敢相信他放在恬在心身边的人竟然会对她不利。 小晴平静的说道:“这是主上的意思,主上只想让小晴提醒尊主而已。” 擎天捏起小晴的下巴,不一会儿,她的嘴角就流出了一串鲜红。“你敢背叛我!” “属下不敢,属下效力的是凤楼。” “解药!”擎天不想跟她废话,直言问道。 小晴低头擦掉血渍,“属下没有解药。” “哼!明日这个时候你不把解药给我拿来就别想在这儿出现!” 如今身边又多了一个监视他的人,恐怕以后的事更加难办。 恬在心的气色看不出太大的变化,但是手掌中的黑气却越来越重。擎天封住她的几个穴道,但是依旧没有什么好转。原本放在他帐中的药也不见了踪迹,看来这次不是要提醒他那么简单。 “有没觉得不舒服?”擎天缕了一下恬在心额头的刘海,看着她扑闪扑闪的睫毛,心里更加内疚了。“都是我不好。” 恬在心玩着擎天的手指,细细长长的,清楚分明。“不是你的错,就算是,我也不会怪你。” “就算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也你这么想吗?” “我知道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但是我不能保证你一定得相信我做的事。因为好多事我都来不及跟你说清楚。但是如果某一天你知道了,一定要果断的离开我。如果我没有办法给你幸福,那你也必须要自己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快乐,可以吗?”擎天握紧了恬在心的手,郑重其事的说道。 “但是你为什么不能和我说清楚?为什么一定要我离开你?为什么你不能对我公平一点?” “天快黑了,我要去点兵,你乖乖的等我回来。”擎天转移了话题,不想再谈论下去。 恬在心很配合擎天,“那你小心些,我不想看你受伤。” “放心,我会的。” 恬在心快乐的享受着这一切,望着擎天的背影,她甜甜的说道:“我爱你!” 擎天转过身,笑容张扬而富有魅力,“我也爱你!” 千军万马富有阵势的列队等候调遣,卓然坐镇指挥,战事一触即发。 “皖南国特使求见公主。”士兵突然在这关键时刻大声报道。 卓然眯起眼睛,立刻下令道:“传!” 事情被恬斯澈言重了,皖南国果然派了特使前来求和。这件事着实让恬在心和所有人吃惊。 “小王是皖南国二皇子冷冽,能见到公主真是荣幸之至。我父皇刚刚去世,如今希望能平息两国的战事已修百年之好。”冷冽穿着素净的白衣,眼眸中充满善意。精致的衣物同时显示着自己的地位。 恬在心坐在上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本公主也是刚刚听说,那皇子还要节哀顺变为好。不过和议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还要回禀父皇。不知皇子有何条件?” “我国愿意出白银千两、黄金万两,这算是和议的条件。” “我国虽不及皖南国这般富饶,但是却也不缺银两,恐怕这条件太过敷衍了。” “我这有一封和议书,想单独呈给皓风国国主,不知是否可以。我想皇上应该会对我们和议的条件感兴趣。” “你是说你你们另外还准备了和议的条款?” “是的!”冷冽似笑非笑,一副大权在握的神色。 “好!不过要麻烦皇子与我一同回宫面圣。” “那是自然!” “既然如此,请皇子回去稍作准备,明日一同出发。” “那本皇子告辞!谢公主成全。”冷冽微笑着,不过在离开之前,冷冽上前放下一瓶药丸“公主一定能用得照”。 恬在心拿着药还没看清楚,冷冽就做了一个拜别的姿势离开了营帐。 卓然不解的问道:“公主,这样未免太冒险了。这说不定是一个计谋,要是把他带回去,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你认为会出什么事?”恬在心反问道,“还请卓将军继续留在此地镇守,明日只需派一小队兵马与我随性。此次擎将军跟我一同回朝,恬将军和元将军继续留在此地帮助卓将军。好了,大家下去吧。”冷冽不想说明各种条件,一定有其原因,她不会那么傻。但是如果现在就此拒绝却也太过蛮横,所以她才不得不答应。 “臣想跟公主一同回朝,也好随行保护公主。”恬斯澈问道。 恬在心本想拒绝,但是想到一想到他还要帮她查母亲被害的事就一口答应了。“那就有劳恬将军了。”这样也好,元杰和卓然都是能将,要靠如今的兵力克制住皖南国的兵力应该不成问题。 第四十八章 难缠剧毒轻易解 天气不好不坏,阳光在云层中时隐时现。 恬在心坐在马车里忍受着剧毒带给她的剧痛。擎天正努力的帮她寻找解药,同时这件事一直都被他们隐瞒着,连贴身在她身边的小晴也在此时不见了踪影。恬在心一早也该想到,小晴是秦家的人,自然也不见得会对她有多忠心。但是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突然离开了,心中自然有不舍和惋惜。 江南的景色是极好的,山青水绿,难得一见的秀丽山水。如果没有战事,那她也会留在这游览一番,太多的美好她想要记住了。 冷冽带了十名武士随行,一路上倒也安分的很,没出任何岔子。这让擎天也安心不少。但是小晴接连几日都失去联络,让他有些担心。如果再拿不到解药,恐怕对恬在心有很大的危险。黑一黑二也一早被派出去寻找解药,这次只希望他们能比小晴更早回来。 在一条小溪旁扎营休息,恬在心正坐在岩石上仰望天空。云系在天空连成一片,遮挡住原本灿烂的阳光。天慢慢的变得炎热,让人一下子提不起精神。 “公主好像身体欠佳,要不要让本皇子帮您看看?”冷冽来到恬在心的身边,故作殷勤道。 恬在心慵懒的抬眼看过去,问道:“二皇子也懂医道?” “略懂一二。照公主如今的面色来看,一定是身中剧毒。”冷冽似模似样的说道。 恬在心一下子一惊,没想到被他一眼看穿。连恬斯澈都没发觉,难不成他真是精通医理不成? 恬在心稳住思绪,“恐怕二皇子是多虑了,本公主只是略有疲态而已。” “我这有一瓶药,如果公主真如在下所言不幸中毒,那说不定这药能帮助公主渡过危难。”冷冽趁人不注意,将药瓶塞到恬在心手中。然后又潇洒的向小溪的另一边走去。 恬在心凝视着这手中的药瓶,透明的琉璃表面充满了异域的诱惑,晶莹剔透的液体在瓶中流转。如果单看这琉璃瓶,也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可见这瓶中的液体更是价值不菲。 营帐中,擎天打开琉璃瓶,轻闻瓶中液体释放出的香气,这才肯定道:“这是解药!把这药喝了就能解毒!” “这个真的是解药?但是冷冽怎么会有解药呢?难道是他对我下毒的?但是之前我根本就没有接触过他呀。”恬在心十分不解。“这瓶子这么漂亮,用来装解药太可惜了。” “这药用上好的珍贵药材提炼而成,可说是解毒圣品。这个琉璃瓶对它来说还不值得衬托。” “这么厉害!”说完,恬在心毫不犹豫的把药给喝了,对她来说解毒才是首要任务! 药效发挥的及时,很快恬在心掌中的黑气全部消退,又变回了原来的白皙。 “太好了!终于变回来了。这几天我都怕被别人看到,东藏西藏的,其他人还好,要是被大哥看见了就糟了!” “恬斯澈是很关心你。”擎天若有所思的说道。 恬在心心情大好,拉着擎天的手问道:“在想什么呢?我的毒都解了,还有什么好不开心的?” 擎天的脸上恢复了笑容,原本深沉的眸子也变的温柔起来。 “回了京城,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好吗?” “可是,我还要查母亲的死因,我不想就这么放弃。我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恬在心说着,她看到了擎天眼中的一丝绝望,立刻又说道:“我答应你,只要我为母亲报了仇,就跟你离开皇宫,好不好?” “你要多注意冷冽,他不简单。”擎天没有接话,反而这么说道,随后在恬在心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就这么离开了营帐。 恬在心双臂环抱着双腿,头搁膝盖上,她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擎天突然变得那么的冰冷?让她不得不后退,他在想什么,如何才能让她真正的走进他的心里? 也许是为了避嫌,擎天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一直都没有与她单独亲密的在一起,只是偶尔的问候,这让恬在心很不适应。 好不容易找机会想跟擎天单独的说说话,但是冷冽却总是会突然出现坏了她的好事。 “公主,最近您的气色不错,看来是在下的那瓶药发挥了作用。”冷冽总是不急不慢的性子,脸上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人没有办法去说这个笑脸人。 不过恬在心未必买他的账,他拦了她的去路,凭什么还要她笑脸相迎? “难道二皇子总是这样喜欢拦住人家的去路吗?”恬在心没好气的问道。 冷冽不以为然,然后恭恭敬敬的弯腰道歉道:“对不起,在下不是有意的。” 恬在心绕过他,追着擎天的方向去了。 跟着擎天的脚步来到山间,四处都是郁郁葱葱的绿树。山间陡峭,但是不可能难道恬在心。她运用轻功在山间跳来跳去乐此不疲。原本绷着脸的擎天也无法拒绝她那活力四射的魅力。 “小心跌倒!”擎天一脚踏在地上,用力直飞上前,一把接住在树枝上摇摇欲坠的恬在心。 “看你,每次都不当心!”擎天有些不悦,总是让人担心。 “那你在我身边嘛,又没什么好担心的。看你,又皱起眉头了。你以前戴面具的时候是不是看见我就皱眉啊?” “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都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你是为自己而活的,不是我!”擎天抱紧着恬在心,“我要拿你怎么办?为什么我们的命运不是我们自己控制呢?如果我们只是普通人,我想那一定会很幸福。” “擎天,你在说什么?”恬在心不懂,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但是又从未跟她提起。说的话让她一头雾水,永远都分不清东南西北。 “我们回去吧,等下还要赶路。”擎天放开恬在心说道。 “你跟我说好不好?既然我们在一起,就该什么事情都一起面对,我不希望我对你的事一无所知。我想要你快乐,想要你幸福,想要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给我一点时间准备,让我想想我该从何说起。” 充满绿意的树林让人感觉到生机,但是这样的充满希望的想象能够维持多久?没人会知道…… 第四十九章 乱民暴动威皇城 上 夏夜,星光熠熠。城门在此时早已紧闭,一群人正拿着火把举着刀枪朝城门涌去。黑压压的一群人,漫天的闪光,一下子照亮了整片天际。 杀戮声,哄打声,厮杀声,鲜红的血液将整个宁静的天空变得血腥与肮脏。 阳光有些刺眼,恬在心坐在马上慢慢的前行,身子随着马背上下起伏。在马车中待腻了,恬在心只想在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只是没想到外面的阳光这么刺眼,一会儿功夫就让她浑身都颠出了汗。 “我要喝水!”恬在心嚷嚷着。 随后擎天快速的递上一个水袋,还不忘吩咐道:“慢点喝,别呛着。”眼光温柔,语气也带着宠溺。 “我知道啦!我哪会那么笨呀。”恬在心眨了眨眼睛,然后举着带子咕隆咕隆的大口喝起水来。刚拿下水袋,恬在心本想将水咽下去。正在这时,她手指着前方,随后一口气没接上来一个劲的咳嗽,嘴中的水喷了一身。 “怎么了?有没有事,慢慢来。”擎天一把拉住马缰绳,随后将恬在心扶下马背,拍着她的背让她平静下来。 “那,那儿有死人!”恬在心咳完之后立刻说道,手指着路边的草丛。没想到她喝个水都能被呛到,如果因此英年早逝,那不就成为历史上喝水呛死第一人了,而且还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公主!这也太不值了! “回公主,那人还有气息,但是身受重伤。”士兵来报。 恬在心立刻吩咐道:“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躺在草丛里的人脸色惨白,身上脸上全都是血渍。他的右手被砍断了,血肉模糊的暴露在空气中。他的气息有些紊乱,从身上的衣着来看应该是守城的士兵。 “他怎么会在这?这离周城应该不远,那儿是不是出事了?”恬斯澈首先发表意见。 “周城,周城……”受伤的士兵嘴中念叨了两句,随后就歪过头去没了气息。 恬在心内心复杂,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去,但是突然间的恐惧感却萦绕在她的心中挥之不去。 “周城一定出事了!怎么办?”恬在心拉着擎天的手指,紧紧的拽在手心里。 周城是通往京城的必经之所,城门的守将会遇到斩杀,这件事恐怕不简单。距离京城最近的地方就是周城。如果有人蓄意潜入周城,那就直接威胁到京城的安危。但是这都是有重病把守的,一般人怎么可能轻易的潜入周城进行破坏呢? “是不是你!快说!”恬在心拔出腰中的宝剑就对准冷冽的脖颈处,“你竟然骗我们!” 冷冽一脸平静,似笑非笑的神色中带着戏谑的口吻,“公主这样对本皇子恐怕不好吧!如果本皇子真要有什么计划,为何不等随公主进宫之后再动手呢?” “我怎么知道,不管怎么说,现在你的嫌疑最大!”恬在心一脸恼怒,没有松手的打算。冷冽的随从个个拔出刀剑冷面相向。 “不得无礼!”冷冽喊道。 “二皇子,这……”随从黑着脸不肯罢休,仿佛比冷冽愤怒好几倍。 “退下!公主是不会伤害本皇子。”冷冽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推开喉咙口的剑,“如果皓风国有地方用到本皇子,本皇子一定会尽力搭救。” “谁要你救!管好你自己吧!”恬在心气势汹汹的将剑插回剑鞘,翻上马背,“快走!看看究竟!” 周城的城门关的密不透风,原本热闹的小城变得寂静而荒凉。城外的土地上血迹斑斑,随着风还能隐约的闻道浓烈的血腥味。这让整个气氛变得异常的恐怖,特别是在无光的黑夜中。 恬在心飞上高高的城墙,总算在登上顶端。恬在心闪亮的眸子在黑夜中一眨一眨的,轻巧灵敏的身姿躲过了把守的人。 把守的人虽然不多,但是流动性很大。基本上三五个人来来回回结队在城门巡逻。他们都穿着普通农民的衣服,手上也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看上只是一般平民。但是这些人又为什么会杀死守城的官兵躲了周城的地盘?又是谁那么大胆?恬在心有些想不通,也正是想不通太多的事,她才会独立一人悄悄的潜进周城调查一番。 周城的衙门内,大胡子坐在椅子上喝着酒,周围坐着的都是大胡子一帮民众。恬在心趴在屋顶上掀起一片瓦片看着其中的动静。 大胡子大碗酒,大口肉,很明显脸上的红色抵挡不住心中的喜悦。 “大头,你说我们该怎么处置那几个不识时务的家伙?”大胡子问道。随后用两手撕开盘中的牛肉丢进嘴中大口大口的咀嚼着。 “直接杀了不就行了,这有什么好问的!”大头仰头将酒喝下,随后用衣袖擦去满嘴的油渍,一副痞子样。 “杀?不行!杀不得,文丞相说过绝对不能动他们一根汗毛的。”大胡子摇着头说道。 “大哥,那我们何时能进军皇城呢?昏君一日不除,我们老百姓一日过不上好日子!当日他害的我们那么惨,这笔账一定要好好的算算!”小头神情激昂的说道。他是大头的弟弟,两人长得极为的相似,都是长脸小眼睛的模样。 “咚!”一滴水从顺着房檐滴到了大头的杯子里,大头抬头一看,正巧看到了恬在心闪亮的大眼睛。 “有人!”大头大喊道。 此时天上下起了雨,大滴大滴的水珠从天上砸下来。恬在心顾不上躲雨,立刻施展轻功准备逃走。因为她的到来已经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原本寂静的院子里灯火通明,很多人拿着刀都准备捉住恬在心这个“小贼”。 “放箭!”大胡子命令道。 不一会儿,弓箭手已经准备就绪,箭雨伴着磅礴一同飞向恬在心。恬在心没有武功,又怎么可能躲得过这飞来的箭? 第五十章 乱民暴动威皇城 中 “跟我走!”擎天的出现无疑是恬在心的救星,他一手飞速转动宝剑将射来的箭打掉,另一只手则掷出飞镖瞬间将整排射箭的人都给打倒在地。 恬在心欣喜若狂,拍手称赞,“太棒了!” “还不快走!”擎天拉长着脸,拉着恬在心的手就飞出了周城的衙门朝地方躲藏去了。 连续跑了几条街,他们总算在一座旧庙前停下。雨越来越大,伴着雷鸣和闪电,将整个夜空照的透亮。 恬在心有些害怕了,她感觉这些闪电好像就在她头上飞过,像是要直接打在她身上似的。 “你胆子也太大了,不跟我商量就一个人跑出来,你不知道这很危险吗?”擎天寒着脸,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恬在心还在为闪电害怕,突然间擎天劈头骂下来她一下子没有准备好,心里顿时觉得酸酸的想哭。 “我又不是故意的……”恬在心带着哭腔,嘴中有如细蚊声慢慢念叨。 擎天看她满身都湿透了,眼睛又红通通的,整个人蜷缩着半蹲在地上。他也不忍心继续苛责她,只得脱下他自己的外袍披在恬在心的身上,顺便想办法点火取暖。 火光传来的温度不仅驱赶了心中的害怕,更让整个人身子都热起来。恬在心用树枝拨动着火苗,心情也缓和过来。 “太倒霉了!老天明显是和我作对嘛!好端端的下雨,不然我怎么可能被发现?”恬在心不服气的说道。还有就是要怪她的师傅,竟然都不教她武功,不然她就不会差点被人射成刺猬了! “我看你胆子是太大了!一个人也敢乱跑,要是被他们捉住了可怎么办?”擎天又开始了唠叨。 “哪有呀!那你会救我嘛,我哪会那么倒霉就被抓住了?”恬在心狡辩道,随后笑呵呵的坐到擎天的身旁,用双手拉起他两边的嘴角,让他原本寒冰似的脸加上了一弯弧度。 随后恬在心还不忘办了一个鬼脸来惹擎天笑,“你就笑一个吧!那么板着脸,看着就害怕!” 擎天看着恬在心可爱的模样,也只能会心的笑了,是温文如玉比火光还要热烈的笑颜。 “这才对嘛!”恬在心可爱的笑着,大眼睛盯着擎天的脸不肯放,“还是笑着最好看!” “男子要好看做什么?”擎天说道。 “呃——也对,那我最好看就好了!” “臭美!”擎天点点恬在心的脑袋,然后摸摸她的头,“以后要乖,不准再单独行动了,知道吗?” “我知道啦!你说过好多遍了!”恬在心有些不耐烦。 擎天继续唠叨道:“一定要记住!” “恩!” 随后擎天在恬在心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以资鼓励。 “你们查到了什么?”恬斯澈问道。他见擎天与恬在心一同回来,身上都是雨渍,虽然心有不悦,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 “这次发动暴乱的人竟然是大胡子!我都没想到,更没想到的是幕后主谋竟然是文丞相!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会是他们!但是他们是怎么勾结到一起的?”恬在心纳闷道。 “守城的将领被抓,但是士兵们却听信乱党的调派。恐怕不用过多久,他们就会向皇城下手。不知道京城知不知这件事,要是不知的话,恐怕就麻烦了。”擎天如实说道。 “那怎么办呢?”恬在心嘟着脸,满脸的担心。 “如果不进城,可有其他的地方能够通往京城?”擎天问道。 恬斯澈摇摇头,“恐怕没有。” 三个人在营帐中顿时沉默了,一时半会儿却也想不出解决的法子。 这时,冷冽进了营帐,“三位何时启程回京城?”他一脸悠闲,完全不知道现在事情的严重性,或者是知道了也与他无关的样子。 擎天看着冷冽,随后给了恬斯澈一个眼神,恬斯澈立刻会意回以一笑,两人默契的说道:“这这么办!” 恬在心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两人,“你们是不是想到什么好方法了?” 冷冽则打了一个寒战,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冷冽就带队进入周城,一切比想象中顺利很多。一路风平浪静,还在衙门内落脚休息,准备之后上京城。 恬在心等人都化妆成小厮混在冷冽的队伍中,乍眼一看,全都是皖南国的人。 “没想到那么顺利!”恬在心开怀大笑,坐在椅子上大口喝水,没有丝毫警惕的样子。 “其实顺利也是正常的,大胡子等人也正在想办法怎么进京城而不用动用武力,不惊动京城那边。既然皖南国有来使,那他们也正好可以利用这个进京行动,所以才会丝毫没有阻挠。”擎天解释道。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他们会这么做?要是把冷冽当做人质呢?又或者根本他们就不在乎是不是会惊动京城?”恬在心问道。 “如果他们惊动京城的话,那不会至今还那么安静,况且就算他们将冷冽作为人质把柄,那也实现不了他们的计划。当然,我们这也是兵行险着,如果不成功的话就成仁。”恬斯澈说道。 “你们不是吧!”恬在心不满的叫道,这样的话她岂不是很危险? “我查探过,暂时不会有危险。不过现在我们不能松懈,谨防有变。当做人质是在所难免的,现在只要能出了周城进京就好。”擎天冷静的说道。 “没想到本王子竟然成为了你们的工具,真是世事难料啊!”冷冽开口说道,一脸的无辜。 恬在心就是看不惯冷冽老是这样油嘴滑舌的样子,于是开口教训道:“这可是你自愿的,现在这么说是不是太不君子了?这名字跟本人怎么差那么多?谁帮你取的呀!” 冷冽听恬在心那么说,却没有动气,继续油嘴说道:“还是公主的名字好,甜在我心!哈哈!”他也不顾众人的目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恬在心被气的脸都绿了,“哼!你等着瞧!出了事可没人救你!” 第五十一章 乱民暴动威皇城 下 周城被大胡子他们给占了,但是表面上却在冷冽面前装官腔。恬在心他们都清楚整件事,但是却还要陪着他们演戏,着实有些辛苦。 但是大胡子总还是平民,要真的拿出官威来还不怎么可能,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先是面对冷冽,大胡子虽然表面上恭恭敬敬,但是明显能感觉到他言辞中的不善。就算之前不知道他们占了周城,那很自然也可以从他们的表现上察觉出不对劲。 冷冽摆着王子的派头,多次在大胡子面前要求早日进京。大胡子只是虚应着,没有实际的行动,这也冷冽担起了心。这下子走也走不了,留也不能留,一下子就虚度了两日。 恬在心留在周城倒是有另一个想法,想着能乘早救出被绑的守城将领和县官。本以为靠着黑一黑二可以顺利的救人,没想到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更别说是救了。连黑一黑二都查不出人囚在哪,那其他人就更靠不住了。恬在心只是觉得奇怪,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现在什么头绪也没有,也只能盼着早日出周城进京。 不过待在周城的两天最大的变化就是恬在心与冷冽的舌战继续升级。先不说两人谁对谁错,就是两个人谁也不肯服输就够人头疼的了。恬在心虽然装成侍卫,但是私底下却丝毫不给冷冽面子,两个人僵持着谁都不让步。 擎天只是在一旁看着,对于恬在心从未给过任何的意见。而恬斯澈一开始还在一旁劝着,但是后来也懒得管了,就任由两个人吵。其实对于一些小事,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争的必要,但是恬在心总是看不顺眼冷冽处处跟他作对,冷冽也不知道哪儿来兴致,就陪着恬在心胡闹。 “我说连夜就走,你听不到吗?”恬在心就差没有咆哮了,不管她说什么,冷冽总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他不走,想留在周城做什么? “公主,胡大人已经答应明天就起程进京城,本王子实在想不出有什么道理我们要连夜离开这。”冷冽再一次的强调道。 “大胡子说的话能信吗?都三天了,每天都说是明天,这明天未免也来的太慢了!再不抓紧时间,恐怕他们做好部署之后会对我朝不利。”恬在心说的一点都没错,抓紧时间才是首要任务。 冷冽没有接恬在心的话,只是说:“公主可以先行一步,我们宫中见!” 恬在心早就气不过了,本想再说什么,但是恬斯澈的声音落入了她的耳朵,“这样也好,一起走反而有危险,我们先行离开可以早日回去部署。” 恬在心想想也对,只得冷声说道:“那随你。” 恬在心帅人离开,冷冽眼中多了一丝担忧。“你查的怎样了?” “可以随时救人。” 恬在心等人回京一路上顺顺利利,没有丝毫阻滞,总算是安全回到京城。 “说什么,文丞相密谋造反?”欧阳楠完全想不到恬在心回来竟然会给他带来那么震撼的消息。 “父皇,这是儿臣亲耳所闻不可能有假。如今乱民已经控制了周城,很快会利用皖南国的王子进京威胁到父皇的江山。所以父皇还是快点做裁决吧!”恬在心劝道。 欧阳楠一脸的为难,现在没有具体的罪证,就单凭恬在心的话根本就定不了文丞相的罪。更何况文丞相忠心耿耿那么久,要他突然相信文丞相叛变也没那么容易。但是恬在心是他的女儿,又怎么会说谎话,看来这件事还是要查清楚才能做决定。 “皇上,不如就让臣尽快搜集到文丞相的罪证,也好早日定案。趁乱民没有进京,尽快的将文丞相定罪。”擎天看出欧阳楠的为难便主动说道。 “好!那朕就命你尽快查出真相。”欧阳楠听到擎天那么说,立刻缓解了些许的不快。 恬斯澈非常的气愤,他和擎天都是文丞相的门下,擎天怎么可以就这么冷血的相信文丞相有罪?他觉得这事十分的不妥。 “皇上,文丞相一直都忠心耿耿为皇上效力,并且在明间也有很大的威望,恐怕这件事是有人陷害也说不定。”恬斯澈为文丞相辩护道。 “是本公主亲耳听到又怎会假?”恬在心回道。她一直都恨杜家的人,而文丞相又与杜家关系慎密,她怎么也不会相信文丞相是被人冤枉。何况她又亲耳听到大胡子等人的谈话,更加咬定文丞相就是主谋。 “皇儿说的不错!何况朕已让擎天去彻查,如果文丞相真的利用职权想颠覆朕的皇权,朕绝对不会放过他!”欧阳楠一拍桌子,胡子一吹,明显龙颜不悦。恐怕没有一个帝王听到自己的江山被撬会开心的吧! 擎天动手极快,第二天一早就呈上了文丞相的通敌罪证。欧阳楠看了很不高兴,不顾众人的反对就在朝堂上将文丞相给锁了,并且不许任何人求情。大胡子一干人也在进京的途中被一举抓获,并且在审问的时候很快就招出了文丞相就是幕后主谋。 这件事像一阵龙卷风将朝堂上下弄的鸡犬不宁,众人苦不堪言。连续几日,欧阳楠大发脾气,并且将为文丞相说情的官员全数革职查办。文丞相在朝中威望甚高,一下子倒了朝堂上就有了一边倒的趋势。这下子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文丞相的案子上,但是这仅仅是暴风雨前的小插曲而已。 第五十二章 万分不愿为和亲 上 “公主,贵妃娘娘派人送信,希望公主能移嫁御花园赏花。”宫女萍儿恭恭敬敬的说道。自从小晴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恬在心也不明其中的缘由。虽然感到有些失落,但是却也没其他法子。她也派人去找过,但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杜云儿如今身份不同以往,文丞相倒台,对杜家的影响很大。此外之前害皇后差点流产,更是让皇上失去了对她的信任。恬在心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去赴约。但是虽然如此,她还是来到了御花园。她想看看这杜云儿有什么话想与她说。 “公主来了,请坐!”杜云儿满脸的笑意,虽然有些牵强,但是却也看不出有恶意。只是她变得消瘦了,整个人更像是随风而飞的纸片人一般。看来这阵子恐怕担心的事可不少。 恬在心礼貌性的点点头,随后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坐下。虽然外面烈阳高照,但是亭中偶尔有凉风吹过,没有那么炎热。 “我命人特地做了冰镇莲子汤,公主喝喝看,对于降火去热很有效。”杜云儿亲自端上了一碗冰镇莲子汤,看着还冒着寒气,的确是消热去火的绝佳饮品。 恬在心推过莲子汤,眼睛带着笑意看着杜云儿。“多谢贵妃娘娘,不过在心最近身体不适,恐怕要辜负娘娘的美意了。” 恬在心谢绝了杜云儿,让她尴尬了一阵。 “娘娘有事就说吧,不必拐弯抹角了。”恬在心轻轻的摇着手中的扇子,一副惬意的神色。 “公主果然快人快语,我就直说了。我只是希望公主能提防皇后而已。皇后可是个厉害的角色,她能够用卑鄙的手段对付我,公主难道不怕她也设计陷害公主您吗?” “本公主和皇后素无恩怨,她又怎么可能会对付我?倒是娘娘小心些,不要再做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恬在心说的婉转。 “公主怎么知道这不是皇后的诡计呢?当日皇后差点流产根本就不关我的事,而我却成了替死鬼,沦落到今日的地步。公主想想,要是我真的下毒想害皇后,她又怎么还能将皇子生下?况且我送给皇后的东西里根本就什么都没放,就算我真想害皇后,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吧!这未免也太明显了些。”杜云儿解释着,她的话听着的确有些道理。 “但是这些都与我无关,我想娘娘应该同父皇解释才对。” “要皇上相信臣妾才好,可惜皇后咄咄逼人,现在的我早已不是当初的贵妃了。如果我不是杜云儿,恐怕早就在冷宫呆着了。”杜云儿自嘲道,但是她却也说出了实情。 恬在心听了那么多,看着杜云儿的神色,她说的应该不假。 “那娘娘的意思是?”恬在心问道。 “替文丞相求情。”杜云儿坚定的说道。 “不可能!娘娘说了那么多就是要我帮文丞相求情?先不说他作恶多端,况且父皇早就下旨,谁说情谁就倒霉。娘娘这不是推我进火坑吗?再者,我也没必要帮你。”恬在心说的绝情,丝毫不给杜云儿面子。 “但是公主有没想过,文丞相一倒谁最受益?这难道不是另一个阴谋吗?文丞相向来为民,又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背叛皇上?就单凭那些人的片面之词就定文丞相的罪,这是不是太儿戏了?” “在心也做不了主,我看娘娘还是不要浪费口舌了。告辞!”恬在心站起身快步离开。 杜云儿继续喊着:“公主!你想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恬在心停顿了一下脚步,随后继续前行。她不能就这么被左右了,一切都是他们罪有应得,怪不得她! “参见父皇!”恬在心喊道,脸上带着喜悦,没想到皇上会在此刻来看她。 “在练字?好啊,修养身心,让朕瞧瞧。”欧阳楠摆出好奇的样子走到桌案边拿起台上的纸看着。“写的不错!不过和擎天的字倒有几分相似之处。” “是吗?也许在心和擎大人都是学写柳体的原因吧。”恬在心随便挑了个理由。她所临摹的一直都是秦宇泽所写的字,神似是自然有的,只是她怎么能说破呢? 欧阳楠放下纸,也没继续多问。“皇儿,你觉得皖南国的二皇子冷冽怎么样?” 欧阳楠突然那么问,恬在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装傻说道:“在心不明白父皇的意思。” “你觉得他的人品如何?” “在心与他不熟悉,觉得此人有些滑头,至于人品,儿臣看不出。”恬在心打起马虎眼。 “据说皖南国的二皇子为人有勇有谋,一直都是皖南国国主的左右手,如今皖南国易主,二皇子是继承大统的最佳人选。这次我国内乱,他也帮了不少忙,还将周城被困的官员全部救出。看来他有心与我国交好。如此的话,两国也可免于战火,这也好。”欧阳楠说着然后看向恬在心,注意着她的表情。 “是吗?那不错啊,可以避免生灵涂炭,的确是好事。”恬在心顺着欧阳楠的话说道。她还不清楚他到底想说什么,暂时不发表意见。不过,冷冽怎么会帮忙救出了被囚的官员。连擎天都做不到的事,他是怎么做到的? “皇儿的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要出嫁了。既然皖南国的二皇子前来求亲,那嫁于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欧阳楠说道,表情极其认真。 “父皇的意思是……让我嫁给冷冽?”恬在心怕自己没听清楚,反问道。 欧阳楠语重心长的说道:“皇儿啊,父皇也不舍得你,但是找到像冷冽这般的却也难,朕相信你嫁于他一定会幸福的!” 恬在心摇着头,“不要,父皇,我不要嫁给冷冽。他曾经对女儿多次嘲讽,又出言轻薄,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嫁给他女儿的幸福就没了!” “怎么能那么说呢?朕看着冷冽挺好!好了,朕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下个月就嫁到皖南国。”欧阳楠搂着恬在心的肩膀面色和善的说道。 “这哪是和女儿商量?原来父皇早就打定了主意,那女儿还有什么好说?”恬在心的心跌进了谷底,心也凉了半截。没想到她只不过是一个交换利益的工具而已。 “那你好好想想吧,朕过几日再来看你。”欧阳楠放开恬在心,明显有了一丝不悦的神色。随手一甩龙袍就走了。 第五十三章 万分不愿为和亲 下 恬在心跌坐在椅子上,面色惨白。她咬着唇,血气充斥着她的嘴。为什么两次嫁都不是她的选择?为什么要她那么难受?她的仇还没报完,这时候又怎么能走。最重要的是她爱的是擎天,她想和他永远的在一起,而不是一个整天只知嘲笑别人的冷冽!就算他是王子又怎样,就算他将拥有整个皖南国又怎样,她永远都不会爱他,更不会和他在一起! 她下定了决心,决定跟擎天好好谈谈。 “父皇要我嫁给冷冽,怎么办?”恬在心问道,她和擎天的手十指相扣,面对面的站着。她焦急的想在擎天那知道答案。 擎天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先别急,皇上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就在昨天,他亲自还找我跟我说要把我嫁到皖南国。”恬在心急的皱眉,握着擎天的手紧了紧。 擎天思索了片刻,“那我们立刻离开京城。” “立刻离开?但是杜家的人害的我娘那么惨,我不能不报仇就走。何况现在文丞相也下了台,是最好的机会。”恬在心还是放不下她娘的仇,“父皇说下个月嫁,就是说还有大半月的时间,我只要在这大半月的时间内解决了我娘的事,我们就走。” “但是时间长了恐怕会有变化。” “可是……”恬在心愁眉不展,“那怎么办?” 擎天叹了一口气,“算了,那就先解决你娘的事我们再走。我会帮你,杜家很快就会完蛋。”擎天说的句句肯定,听得恬在心打了一个寒战。他的表情那么冰冷,让人觉得有些恐怖。 “那好,不过你答应我,到时一定会带我走!” 擎天将恬在心搂在胸前,“我怎么舍得让你离开我?相信我。”擎天有些担心,这半个月又会发生什么事?他又真的有能力带走她吗? 宫中大摆宴席,为了宴请皖南国二皇子冷冽。 歌舞助兴,恬在心坐在台下完全没有兴致。她不时的看向擎天,但是擎天却没有反应,只是如寻常一般看着台上的表演。 冷冽和欧阳楠有说有笑,仿佛很投缘。他还不时的撇向恬在心,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他看着恬在心离开了宴席,便跟欧阳楠低语几句跟着也离开了宴席。 恬在心走在御花园中,心事重重。 “公主在想什么呢?”冷冽的声音温和的在空中响起。 恬在心一下子回过神来,冷声回道:“不关你事!”口气不善。 “难道公主是为了要下嫁本王子而烦心吗?”冷冽一语道破恬在心的想法,让她很不自然。 “这里是皇宫内院,二皇子在这有些不合适吧!” 冷冽扬起嘴角,眼睛一眨,有种异样的流彩在他的眼中闪现。他身材提拔,比擎天稍显魁梧,没有那么消瘦。论样貌他虽不及擎天俊美,但是却更有一股男子气概。擎天永远都是冷面,而冷冽却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让人好亲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公主这般的美人自然更是众人求之不得的对象。冷冽能娶到公主,真是三生有幸。” “可是本公主不想嫁你!” “呵呵……这又何妨?可惜那位擎大人却没办法让公主下嫁,真是可惜。” “你怎么知道我和擎天?”恬在心一时口快说出口就后悔了。冷冽只是激她,并不知道她与擎天的暧昧,如今她自己说出口来反倒让冷冽抓住了把柄。 冷冽笑而不答,只是看着恬在心。 恬在心看着他笑心里就更加窝火,心想道:有什么好笑的,被人点了笑穴还是怎么的。脸抽筋给谁看啊? “对了,听父皇说,你救出了周城的守将?” 冷冽点点头,“只是略尽绵力而已。” “你很厉害!我们都找不到他们被关的地方,你竟然找人救了他们。”这是恬在心故意说的,虽然心里不想承认,但是又不得不说这些话转移掉之前的注意力。 “公主过奖了,只是碰巧而已。不过那些人就关在衙门的大牢而已。” “关在衙门的大牢?”恬在心问道。当初擎天明明说那些官员都被转移了地方,怎么会……擎天不可能骗她的啊! “不错,而且当时守卫并不森严,所以才让本王子的部下轻易救出。” 恬在心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心慌的厉害,她有些害怕了,难道如杜云儿所说,她没有看清事实吗? “你尽快带人去杜家搜查,我已经把东西放好了。”阴暗处,一个蒙面的人说道。 擎天面对着说道:“我知道。” “我让你不要和恬在心再来往,你不听。现在让她嫁到皖南国,你总要死心了吧!”说话的人正是秦宁。 “是你提议的对不对?我为秦家做了那么多事,为什么不能成全我和恬在心?”擎天失望了,他放在心中的话不得不说出口。 “因为他是欧阳楠的女儿!别告诉我你现在下不了狠心!” “我不会让她嫁给冷冽的!” “呵呵,如果让她知道你骗了她,还设了局给文家,不说她还会不会相信你爱她?” 擎天有些说不出话来,看着秦宁离开。 此时一个人影走出,她的眼中已经泛出了泪光,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下局害文丞相,还骗我说救不出人来,是不是?” 擎天没有想到恬在心会听到他们的对话,一下子吃惊的看着恬在心。 “不是你想的那样。相信我!” “要我怎么相信你?你骗我,还害了文丞相,害了大胡子他们。你还想害谁?” “文家和杜家同声共气,还害了你娘,你怎么又帮文家说话?” “是!我是恨杜家人,恨害死我娘的凶手。但是你也不能冤枉文丞相,现在文家众人都打入了死牢,受益最多的就是你们秦家!你不仅装死,还混入朝中,可想而知你有什么阴谋。是我看错你了,秦宇泽!” “在心,我……” “不要说了,我不会再相信,我以后都不要见到你!” 恬在心捂着嘴制止着自己的哭声,快步离开。她的心好痛,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懂,难道权利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第五十四章 离开皇宫为重生 “二哥。”恬在心踏进屋子,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恬斯琪转过身看到恬在心开心的跑过来招呼,“你怎么来了?怎么了,不开心吗?” 恬在心勉强的笑着假装快乐的说道:“哪有不开心呀,我就是好久都没见二哥了,过来看看你。” “对了,大哥刚刚出门,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师傅和爷爷回来了。” “真的吗?他们在哪,带我去!” 跟着恬斯琪来到后院,只见两个白发老翁正在对弈,正是恬傲然和千一凡。 两人认真的盯着棋局,完全没有发现恬在心已经站到了他们身旁。 “哎呀,师傅要输了!”恬在心大叫道,吓了他们一跳。 “谁说我要输的!”千一凡狡辩道,还在那垂死挣扎。 突然间千一凡发现那声音的来源,离开跳起来抱着恬在心,“哎呀,我的好徒儿,你总算回来啦!” “师傅!”恬在心甜甜的叫道。 恬傲然看着他们师徒俩,手颤抖着指着恬在心,“她,她,你……” “外公!”恬在心先行喊道。 千一凡朝着恬傲然点点头,然后微笑着站在一旁。 “外公,我是在心,您的外孙女。” “在心,乖,乖!”恬傲然不知说什么好,感动的老泪纵横。“珍儿,快出来!在心回来了!” 恬在心转头看向一旁,房门打开,一个妇人面带面纱走了出来。恬在心觉得她甚为的面熟,一眼就看出她是曲莫忘,无瑕的娘亲。 “她是你娘,在心,快叫娘!”恬傲然催促道。 恬在心一脸疑惑,这人怎么会是她娘,她的娘亲不是已经不再世了吗? “娘?” “在心!我是娘呀,娘好想你。当初娘一眼就认出你了,可是一直都不敢认你。娘好想你!”曲莫忘说道。她就是以前的珍妃。 “你真的是我娘?” “难道这还有错吗?我的女儿怎么会不认识!”恬傲然笑着说道。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在心有些糊涂了!” “这件事还是我来说吧。”曲莫忘搀着恬在心坐下,慢慢的解释道:“当年娘还是皇上的妃子,有一日被皇后招去,谁知她竟然对娘下毒手。当时娘正怀着你,她却想要娘的命,将我容颜尽毁。她们把我活埋,不过后来幸好被人所救。娘以为你也被害了,没想到现在还能找到你。” 恬在心听得很糊涂,“但是我怎么会和一个面目全非的女人一起被埋?又是谁救了娘?” “那个女人就是当年的皇后。救我的人以为你当时断气了,所以才将你一起埋了。没想到在心福大,都怪娘不好,但是当时娘也昏迷了好久,才害你差点就去了。真是老天保佑,让你遇到了你的师傅。而当时救我的就是秦家的当家秦宁。” “秦家?是秦家救了娘亲?”恬在心觉得脑子一片混乱,这是怎么回事?但是秦家又为什么要帮助她们? “总之秦老爷是好人。”曲莫忘说道。 “那娘要不要跟我回宫,我们一起去见父皇,让父皇还一个清白给娘!” “算了,娘是不会回去的。现在娘这个样子又怎么回去。只是当年皇上都没有彻查这件事,还包庇杜家,就说明我们母女在他心中根本就没有地位。而且他还害了恬家,这笔账又怎么算?在心,皇上永远都是皇上,不是你的父亲。他也没有做到父亲的责任,更没有对我们母女负责。现在他又想把你嫁到皖南国,把你完全当做了一个政治工具,你千万不要再回去了。” “是啊,还是不要回宫了!”恬傲然附和道。 恬在心点点头,既然她找到了她的亲人,那深宫那样的地方她也不必回去了。何况也没有什么再让她留恋。 恬在心拿起梳子帮曲莫忘梳髻,看着曲莫忘镜子中凹凸不平的脸,心中觉得很委屈。这是她的娘亲,原本是皇上宠爱的妃子,如今却变成了众人害怕的“丑妇”,这有多不甘。 “心儿,娘的脸是不是吓坏你了?”曲莫忘羞愧的将巾帕捂住脸,双眼带着害怕。她有些怕以真面目面对恬在心,因为在心是她最亲的人,她多害怕在心会嫌弃她! 恬在心为曲莫忘插上一只玉钗,从后面搂住她,然后将头搭在她的肩膀上。恬在心微笑的说道:“在我心里,娘亲永远都是最漂亮的人!” “心儿。”曲莫忘眼中流出热泪,靠着恬在心呜咽起来。“今后就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了。” “娘,你放心,以后心儿会好好的照顾你的。”恬在心安慰道。 谁都不会想到,杜家王朝会一夜之间倒塌。 杜家所有的商铺全数充公归为国有,杜家众人被定为谋反罪打入大牢。 市井中顷刻间蜚语流传,继文丞相一案,杜家成为又一重大话题对象。 短短的两日,皓风国就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除此之外更让欧阳楠头疼的是公主出走。如果找不到恬在心,那皓风国与皖南国之战就在所难免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秦宁的掌握之内,他夸奖起擎天,“做的好!只要皖南国开战,那整个皓风国就都是我们秦家的天下了!哈哈哈哈!” 擎天看着意气风发的秦宁,他有种说不出的凄凉感觉。得到天下又如何,他爱的人却永远都回不来了! 第五十五章 要下决定何其难 上 出了皇宫有一件最大的好事,就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宫外的集市闲逛,不用担心回去会不会受罚之类的,反正都决定不回去了,还怕什么? 恬在心换上男装和恬斯琪两人勾肩搭背的在集市中穿行。 “哥,你说我们今天买点什么回去好呢?我问过娘,她说她喜欢吃杏仁糕。” “那我们去品竹苑买就行了,那儿的糕点很不错。” “呦,二哥现在懂得真多。”恬在心俏皮的说道。 “那是!”恬斯琪眨了一下眼睛,假装酷酷的说道。 恬在心开心的笑着,她现在只要在亲人身边快乐的生活就好,其他的事一概与她无关。 “大爷,求您饶了我吧!啊——我不要跟你走,不要!”小雨赖在地上不肯起来,任由几个男人拖着她走。她全身脏兮兮的,头发也乱作一团,脸上还有明显的巴掌印。 “不肯跟我走是吧?是不是想尝尝本大爷的拳头?”方玉仗势欺人的嘴脸全部摆在了脸上。 “住手!”恬在心喊道,“方玉,是不是不想活了,又出来仗势欺人!” “又是你?”方玉一看是恬在心,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他是吃过亏的,如今又怕再被人扁,只能乖乖的说道:“不知您今日又有何赐教?” “还不快放人!”恬在心恶狠狠的说道。 方玉一怕,只能给他的手下使了个眼色,然后小声的嘀咕了几句就灰溜溜的跑了。 恬在心松了一口气,还好方玉没让他的手下出渔网阵,不然就凭他们两人还摆不平他们。不会每次都那么好运碰到擎天的。不去想他,恬在心看是小雨,立刻上前问候。 “小雨。” 小雨定了定神,看清了恬在心的样貌,哭着鼻子喊道:“少奶奶!” “少奶奶?”恬斯琪不明所以的看着恬在心。 恬在心安慰小雨道:“乖,不要哭了。有我在不会有事了。对了,你怎么还在京城?你家小姐呢?” “我是逃出来的,小姐她,她疯了。姑爷也会害死了!”小雨呜呜的说着,她嘴中所说的姑爷应该就是清凡。 “你说清凡被害死了?那如霜姐姐在哪?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恬在心着急的问道。 “本来以为小姐可以和姑爷好好的生活了,没想到老爷根本就没有放过我们。他派人抓了小姐,还将姑爷推下悬崖。然后小姐就一病不起,最后变的疯疯癫癫的。我本来想带小姐走,但是还是被老爷给发现了,后来我就被卖了。我是从妓院里逃出来的,刚刚那个方大少就是认出了我才想抓我回去。”小雨拉着恬在心的手,顿时感觉像是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不肯放。“幸好碰到了少夫人,不然我就真的惨了。谢谢小姐,不过能不能不要告诉老爷,我不想被抓回去。” “你先跟我回去,我们慢慢说。以后你叫我在心就好了,我已经不是秦家的人了。放心吧,我不会让人带走你的!”恬在心说道。 “少夫人也离开秦家了?不对,那小雨还是叫您小姐吧。”小雨说道。 恬在心冲她点点头,然后转头对恬斯琪说道:“哥,那我就先带小雨回去,你帮我去一趟品竹苑吧。” “好!”恬斯琪示意让她放心,随后关切的看了一眼小雨就先离开了。 “在心小姐,您一定要帮我就出我们家小姐,好不好?”小雨哀求道。 “我会帮你的,放心吧。” 恬在心无心睡眠,坐在椅子上歪着头想白如霜的事。她安顿了小雨,也答应了小雨的要求,但是却一时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原来秦宁才是罪魁祸首,他从前表现出来的仁义都是假的。还以为他是真心放走白如霜,没想到却在背后捅他们一刀。这样看来所有的事都解释的通了。连文丞相和杜家的事也是秦宁暗中设计然后让擎天执行的。但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当年秦宁又为什么会救出娘亲呢?她有些想不明白。但是眼下所知道的,就是秦宁不是好人! 如果白如霜真的疯了,那她又会被秦宁藏在哪儿呢?还会留在秦家吗? “黑二。”恬在心喊了一声。突然间她发现自己错了,她一早就把黑一黑二给赶走了,如今黑二又怎么会再出现呢?她笑着摇摇头,但是在此时,黑二出现了。 “主人有何吩咐?” “黑二,你没走?”恬在心吃了一惊,我不是让你们不要回来了吗? “黑二要保护主人,不会擅自离开。如今主人能想起属下,就说明还用得照属下。” “那黑一呢?” “黑一回去复命了。以后主人身边由黑二单独伺候。属下以后只听从主人的命令。” “什么意思?” “今后唯主人的命令是从。” “那你以前的主人呢?” “不再是,这是他的命令。” “他让你从此保护我?” “是的!” 恬在心轻声道:“这又何苦?” “那你帮我查查白如霜现在是否在秦家。” “属下遵命!一定快去快回!”黑二恭恭敬敬的退下,闪身不见。 恬在心想恨,但是却恨不出来。她要怎样才能忘记对他的爱?可是他对她的情一直都在提醒着她,这让她如何有办法忘却呢? 第五十六章 要下决定何其难 中 黑二的调查没有丝毫头绪,秦府中人也没有见过白如霜的影子。看来要找到如霜还有些困难。小雨的伤势总算不重,皮外伤而已。这让恬在心总算是安心很多。 “小姐,喝茶。”小雨端上了雨前龙井,然后为恬在心斟茶。 “不是让你好好的休息吗?这里有人服侍,不用你。”恬在心说道。 “是小雨哪做的不好吗?”小雨突然间表现出一股受挫的表情。 恬在心急忙解释道:“当然不是啦!小雨想到哪里去了!”恬在心拉着小雨坐下,“你好好的休息休息,把伤养好了。到时找到如霜姐姐的时候,你也可以用心的照顾她。” 小雨欣喜的问道:“是有她的消息了?” 恬在心摇摇头,“还没有。不过我会尽力帮你打听,放心。” 小雨信任的点点头,随后冲着恬在心笑道:“谢谢小姐!我也替我们家小姐好好的谢谢你!”小雨跪在地上,给恬在心磕头。 恬在心立马拉住小雨,“不要这样,快起来!” 小雨说道:“小雨来生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小姐!” 恬在心拿她没辙,扶起她,“好,那你就听话,现在回去好好的躺着,好不好?” 正巧这时恬斯澈来到了院子。 “那小雨先退下了。”小雨低着头从角门走出去。 恬斯澈一身朝服还未退下,整个人精神爽利,只是恬在心不明为何他一下早朝便来找她,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出什么事了?”恬在心问道。她拿起一个干净的茶杯为他倒了一杯茶。“刚沏的。” “皇上正派了大队人马在找你,最近你还是不要出门了。”恬斯澈扬眉说道。 “杜家的案子查的如何?”恬在心随意的问道。 恬斯澈有些吃惊,“怎么突然对杜家的事有兴趣了?杜家跟文家一起全都关进大牢了,看来重罪是难免的。” “你怎么就没救个把人出来?不像你了。”恬在心笑道。恬斯澈一直都心心念念的想帮文家,此时文家连着杜家一起出事,他还能这么安静的说事,一定有事瞒着她。 “在心如何得知?杜子珏在府中。”恬斯澈小声的说道,“我就只救了他一人,其他人要救恐怕很难。” “文家是被冤枉的,可是没人可以证明。看来是父皇作孽太多,才会变成今日的样子。”恬在心凄凉的说着,“你就让杜子珏躲在我们家,不怕出事吗?现在大哥不仅藏了我这个公主,还窝藏了朝廷钦犯,看来罪名还不小呢!”说着又调笑起来。 “在心这是在笑大哥吗?大哥也不想这样,只是杜家能救一个就是一个,何况这也是文丞相所交代的。要不是他老人家早料到会这样,我还不一定能提早将杜子珏给带出来。至于你,恐怕更不用说了。如今我们都不想你奉旨出嫁,只能藏起你。” “你也不想我嫁给冷冽?” 恬斯澈的眼神晃了一下,闪烁的说道:“我是你大哥,总不能看你过的不幸福吧!” “是吗?”听着怎么那么像是违心之言?恬在心有些不信的问道。 恬斯澈赶忙说道:“我先去看看杜兄,有事我会通知你的。” “不如我陪大哥一起去吧,我也好久没见杜子珏了。”恬在心挽起了恬斯澈的手臂,弄得他满脸通红。 “你,你也认识杜子珏?” “走吧!”恬在心催促道,看着恬斯澈如此异样,恬在心心中好像多了一点什么。但是既然是兄妹,那也没什么好猜忌的了。 恬斯澈把杜子珏安排在一个清幽的院子,院里很干净,满院子的清香,刚进去的时候,恬在心差点以为里面住着绝世的美女。 不过也对,杜子珏生性有洁癖,在外面不知还惯不惯。 “杜兄!”恬斯澈喊道。 恬在心挽着恬斯澈的手没有放下,见杜子珏望向这边,就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笑了笑。 杜子珏一下子呆在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恬兄。”他不改依旧一身白衣,衣袍的白亮有些刺眼,好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纯洁无瑕,不惹尘埃。 “这位是舍妹在心。”恬斯澈以为杜子珏不认识恬在心,这才呆住了,所以主动介绍道。 “我两早就认识了,对吧?”恬在心用手拍了一下杜子珏说道。 “你们都姓恬,果真是兄妹?可是明明是公主……”杜子珏有些迷茫。 “这些事以后再跟你解释吧,对了,你在这住的还习惯吗?我也是刚听我哥说你来了,所以就来看看你好不好。”恬在心说着,然后拉着两个大男人在院子的石凳上坐下。 杜子珏随手将一方巾帕扑在石凳上,这才坐下。恬斯澈有点略显惊讶,但是只是一闪而过而已。恬在心就不以为然了,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看多了总是会习惯的。只是像他这种有洁癖的人会不会觉得活着特别的累呢? “总算有恬兄照顾,很好。”杜子珏淡淡的说道,不急不慢。 其实恬在心也是了解的,如今家人都被打入天牢,他虽然能幸免,但是心中总是不好过的。 “最近可有我外公的消息?”杜子珏开口问道,这次多了一份关心。 恬斯澈简单的回道:“放心吧,文丞相暂时不会有事。最近皇上忙着与皖南国的婚事,文丞相的案子暂时往后压了压。” 恬斯澈一边说,一边不时的看向恬在心,担心一句话说不好,又让在心难过。 杜子珏也是知道恬在心要嫁往皖南国的事,当初听说的时候也不免有些难过,现在看着她好端端的坐在自己的面前,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那公主……”杜子珏开了口,但是不知道怎么问。 恬在心看两人支支吾吾的,爽快的说道:“我暂时是逃婚,所以皇上嫁女儿的事跟我没关系。不过皇上就我一个女儿,那我不嫁的话,他怎么像皖南国交待?” “开战。”恬斯澈有些不忍心的说道。 “不会吧?”恬在心还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恬斯澈。 恬斯澈这回没有回避,而是很认真的点点头。再转头看向杜子珏的时候,发现他的表情有些复杂。带着悲,又有些不忍。 “那我不就变成罪魁祸首了?”恬在心有些不忍了,虽然皇上对她们母女不怎么样,但是毕竟她还不想背负一个那么大的罪名。如今朝廷上下真正能为皇上分忧的恐怕就剩下恬斯澈几人了,而擎天那边又是虎视眈眈,究竟如何示好? 第五十七章 要下决定何其难 下 夏夜天气闷热,恬在心躺在床在翻来覆去就是无法成眠,她现在最想见的是擎天。好想跟他好好的谈谈清楚,如果他能帮住皇上的话,那至少她的逃婚不至于生灵涂炭。她很清楚擎天的本事,不止一个身份,同时还是秘密组织的首领,又效忠于某个黑衣人。他到底为了什么,难道是想要皓风国的整个江山不成? 一个黑影进入了院子,慢慢的像恬在心所住的屋子靠近。恬在心双眼睁得大大的,观察到了屋外有人,但是黑二在外守着,一般人是不可能进来的。但是此时黑二没有一点动静,难道来人是认识的不成? 恬在心披上一件外衣走出门看个究竟,正巧碰上了那个黑影。 黑影正站在月光下,整个人的面庞清晰可见。擎天一身黑衣装扮,原本冷漠的脸庞看到恬在心的那刻有些动容。他上前一步,然后停在那不敢靠近她。他没料到会与她正面相对,此刻却无言以谈,他只是想见见她而已。 “你来做什么?”恬在心好不容易才憋出那么一句话,她的心在颤抖,整个人也不自觉的站不稳,她靠在门栏上寻找支撑。她想见他,但是在见到的那一刻却万分的难受。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原来有那么的痛苦。 擎天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恬在心。 “你是不是想夺下这皓风国的见山?”恬在心说完深吸一口气,她在等待擎天的答案,一个她想知道又不敢知道的答案。 擎天仍旧不说话,只是看着恬在心的眼神更深切了。 恬在心的眼角有些湿润,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随后转过头说道:“你走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擎天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恬在心,他不敢上前,怕自己忍不住会带她走。但是他没有勇气去反抗他的使命,反抗他的父亲,所以纵使他心在流血,他仍旧不敢上前追求他想要的。因为他的心早就被他父亲所禁锢,没有一丝的自由。 恬在心得到了她要的答案,将门轻轻的关上,整个人顺着门跌坐在地,她已没有一丝的力气了。她用尽了全力去了解了她想要知道的真相,但是这个真相除了让她伤痛之外什么都没有。他们两个人终于还是不能够在一起,原来以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而已。但是她的心疼的像是快被撕裂一般,整个人浑身都鲜血淋漓。她默默的坐在黑夜中流泪,满眼的泪光看不清其他。 原本醉人的夏夜变得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两个人隔着一扇门,一堵墙,就这么呆呆的清醒了一夜。原来有时候,某些东西比爱情更重要。或许是他们爱的不够深,或许是有些东西比他们的爱情更重要,比如……责任。 第二天一早,恬在心就留下一封信,随后带着小雨和黑二离开了恬府回宫。如果嫁人可以解决她最后的担忧,那也是值得的。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了。第一次嫁为了报母仇,如今母亲回来了,仇也算是报了。这次下嫁为了父亲,如果她能保住皓风国暂时的平安,她也不算是白白的牺牲。此刻,她的爱情已经在昨夜死了,那就让她重生吧,即便是一副没有血肉的身躯又如何?起码她回报了曾经生养她的父母们,了无遗憾。 “混账!你不是说她已经答应不会嫁到皖南国吗?这是怎么回事?”秦宁咆哮着,他全身都裹着黑色的袍子,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此刻他正捏着曲莫忘的下巴,愤怒的盯着她。 “尊主,属下失职了。我也不知道为何心儿会突然改变心意。”曲莫忘解释着,鲜血从她的嘴角流下,染红了原本遮脸的面纱。 “不知道?你这娘怎么当的?难道你不知道整件事的重要性吗?”秦宁责问着,一甩手将曲莫忘推到在地。 “属下知错,一定会再去劝她,请尊主再给属下一次机会。”曲莫忘匍匐在地上,企求道。 “好吧,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还不成,不要怪我心狠手辣!”秦宁冷声说道。 “是!属下告退!”曲莫忘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密室。 入夜,恬在心痴痴的望着天上的星星,不知道这样的黑夜她还能望多久。很快就要去皖南国,一切都会不一样。 曲莫忘潜进皇宫,想和恬在心好好谈谈,主要还是想说服她离开皇宫跟她走。 “谁?”恬在心警惕的问道。 黑二的剑已经顶住了曲莫忘的喉咙。 “心儿!”曲莫忘喊道,她万万没有想到恬在心的身边还有像黑二这般的高手。 “娘!”恬在心喊道,上前搀扶。同时黑二收起剑隐去了身影。 曲莫忘看了看,警惕的说道:“他?” “没事,他是保护我的。娘,你怎么会来?” “心儿,你怎么那么傻?不是说好了一直在娘身边吗?现在怎么又回到了皇宫!”曲莫忘抓着恬在心的手,紧紧的拽着。 “娘,是心儿对不起你。你就让心儿嫁到皖南国吧,这是心儿自愿的。”恬在心说着,希望求得她的理解。 曲莫忘着急了,“不行!快点跟我走!你不能嫁过去!” “娘!这是女儿自愿的!您就成全我吧!”恬在心哀求道。 “心儿,你怎么不听娘的话呢?难道你真的想做皖南国的王妃不成?”曲莫忘被恬在心气急了。 “是!您就放女儿走吧!”恬在心承认,不承认又怎样,难道还一五一十的解释不成?如果解释了,那是否又能成全她这份心?她知道不会的。 “心儿!你还是不是我女儿!”曲莫忘放开了手,“如果你今天不跟我走,那你以后都不再是我女儿。” “娘……”恬在心跪在地上,“请成全女儿。”说着趴在地上大哭起来。 曲莫忘没法子,碍于黑二在,没法把她带走。曲莫忘只得转身离开。 恬在心继续趴在地上呜咽着,把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寄托在眼泪上。等泪水哭干了,就好了…… 第五十八章 生死存亡在一线 上 公主出嫁是大日子,宫中做足了准备。礼炮像雷鸣般在殿外倾泻而下,空中飘起浓浓的烟雾。恬在心一身大红色的喜袍,头戴凤冠,红盖头遮顶。恬在心面无表情的在众人的注视下在小雨和喜娘的搀扶下坐进了轿子。 可惜了这原本喜庆的亮丽风景,众人各怀心事的看着这一切。有如欧阳楠一样的如释重负,也有像一班大臣一样的事不关己,更有如恬斯澈一样的默默的悲伤。恐怕整件事里最可笑的要属擎天这位送嫁将军了。原本的妻子变成陌路,如今还要亲自送去给他人,这不知是什么样的心情。 “起轿!” 长长的队伍在擎天的带领在走出这座富丽堂皇的深宫,前方的路朦胧一片,不知何去何从。 一路上众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十天,恬在心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每天都只是吃少量的食物和水,整个人清瘦了不少。一路上除了小雨,其他人都避而不见。当她知晓原来擎天是送嫁将军后,她就已经决定了无论是谁都不见。与其见到之后面上尴尬心里难堪,不如就保持着这最后的一层距离吧。 “公主,再吃点吧,您再这样下去身子可要垮掉的!”小雨担心的看着恬在心,她好几天都没认真的吃过餐饭了,眼看着脸消瘦了不少,气色也不好。 恬在心推过饭菜,“我没胃口,弄些水来给我喝就好了。” 小雨没法子,只得听恬在心的话取水去了。 擎天影在门外看着这一切,心中愧疚,看着小雨走出,抓过她的手来到一旁问道:“公主还是不吃饭?” 小雨在擎天面前行了礼,担忧的点点头。“眼看公主一直那么消瘦下去,恐怕到时连赶路都有问题。”这些天来,擎天一直都在小雨那套问恬在心的消息,小雨不知其中缘由,还以为只是君臣之间的关心,也没想其他。 “不如将军去劝劝公主吧,公主人那么好,小雨真不想她有什么事。嫁人本不该是开心的吗,怎么会像公主一样整日闷闷不乐的呢?小雨好几次都问公主,公主总是摇摇头什么都不说,可是谁都看得出来,公主很难过。”小雨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端着的饭菜,深深叹了一口气,“如今倒是更像了小姐。”小雨突然觉得自己说多了,一下子闭嘴,看擎天只是看着恬在心的门口发呆,便说道:“那奴婢先去取水。”说完急着开溜。 擎天没有拦她,心中一直想着方才她说的,“公主一点都不像从前的公主了。以前不管什么时候,公主总是开开心心的,像什么烦恼都没有。”是啊,她以前总是笑脸迎人,是他破坏了这原本美好的一切。 擎天来到恬在心住的门口,此时夕阳西下,残留的金色光芒洒满了整个驿站的院落。擎天就这么站在这束金色光芒之下,不敢走向前。许久之后,当光芒慢慢的退去,他才转身离开。庭院中飘落下一些绿色的枝叶,点缀着原本美妙的画卷。不是他不爱她,只是没有这份勇气去争取。当一次又一次的机会错过之后,恐怕这份感情就真的是错过了! 烈阳高照,一队众人暴露在烈日之下,所走之处没有一丝的绿荫可以遮蔽。 正巧这时在不远处出现了茶舍,“大家休息一会儿,过会儿上路。”擎天发布命令道。 众人欣喜的在茶舍乘凉休息,越往南走,感觉越是炎热难耐。不知气候为何会变化的那么奇怪。 恬在心坐在马车中只是喝了少许的水,小雨原本又递了一些茶舍中的点心,但是她却没有吃。 “我不饿,你吃吧。”恬在心说道。 小雨摇摇头,“小雨也不饿,那我就收着,等会儿公主饿的时候可以吃。” 恬在心给了她一个微笑。难得的笑容,这一个多月来仿佛第一次看到她的微笑。小雨有些吃神的望着她。 “怎么了?”恬在心问道。 小雨笑得灿烂,“公主笑着真好看,以后公主要常常笑才好。小雨经常会想起公主以前的样子,那时的公主每天都笑的很灿烂,像什么烦恼都没有。不像我家小姐那般总带着心事。” 说着,小雨垂下头,她心中担心着白如霜,不知何时才能找到她。 恬在心知道小雨所想,仍旧面带微笑:“我说过会帮你找到如霜的,就一定会做到。” “也是,公主很快就会成为皖南国的王妃,听说那二皇子就快登记成为皖南国的国王了,那公主一定是皇后,到时公主一定能帮小雨找到小姐的。”小雨眼中带着期望。 “王妃?皇后?呵。”恬在心笑了一声,她这样的人到了皖南国又怎么会有什么地位,之前和冷冽吵的厉害,往后不要来找她的麻烦就已经万幸了。不过她既然说要找到白如霜,那一定要找到,还好身边还有黑二。想到黑二,又让她想起了擎天。她忍不住掀开车帘往外看,正巧看到了擎天坐在茶摊上正望向这边。恬在心的眼神无处可躲,只得撞上他射来的目光。恬在心猛的吓了一跳,放下车帘。哎,她终究还是没有放下。 只听马车外一片骚动,突然有人大喊:“有毒!” 众人拔剑,但是一个个都软下身子跌倒在地,表情很是痛苦。 茶舍埋伏的人见时机成熟纷纷拔出宝剑打开杀戒。 擎天提了一口真气,他不知何时也被下毒,明明他已经很小心的什么都没碰只喝了一些水,难道水也下了毒? 一队人马全数倒地,只剩下了擎天和黑二。黑二之前受过擎天的吩咐,所以外面的食物一概不碰,这才没有被毒倒。 “快带公主走!”擎天喊道。 第五十九章 生死存亡在一线 下 黑二接到命令立刻架起马车一路飞驰。但是那群人也骑马追赶,马匹明显快过马车,黑二连发暗器,只击中一人堕马,其余五人继续追赶。擎天骑马一同追赶,一路上又斩杀了两个刺客。 那些刺客武功不弱,应该不在黑二之下,如今擎天又中毒,恐怕难免是场恶战。恬在心和小雨两人手拉着手在车内摇摇晃晃。恬在心心想:小雨不会武功,如今我的轻功也帮不上什么忙,这可怎么办?只是这帮人为什么要杀我?难道是怕我去皖南国不成? 路并不平稳,马车因为极速奔驰减少了平衡,正巧又撞上了一块大石头,马车倾斜,恬在心和小雨两人就从马车窗户里跌了出来。 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刺客的刀剑已经飞射而来。 黑二见此立刻用剑挑开了刺客的袭击,“快走!” 恬在心顾不了许多,拉着小雨就跑,无奈小雨的脚在方才从马车中跌出来的时候崴到了,如今走路都有困难,更不要说是跑了。 “公主,不要管我了,快走!”小雨推开恬在心说道。 “我怎么可能撇下你不管!”恬在心上前搀起小雨,然后在丹田提起一口气拉着小雨施展轻功。 小雨的身子不重,原本靠着恬在心的轻功底子应该暂时逃脱没什么问题,但是无奈恬在心一直都不好好的吃法,如今根本就提不起力气,自己使轻功都有些困难更别说还多拉了一个人。两个人刚刚飞到半空就啪的一下重重摔在地上。 “公主还是先走吧,不要管我了。”小雨继续劝道。 “说什么胡话呢,要走一起走。”眼看擎天和黑二两人被三个刺客陷入困境,难不成真的要死到这荒郊野外不成。不管怎样还是先逃再说,只要她们逃了,擎天他们应该就能顺利脱身。 可惜了恬在心想的太好,黑二那黑色的袍子上已经变得更加黑呼呼的一片,血顺着衣衫流下弄的满地都是。黑二的面色也变得极为难看,脸上的疤痕都变得不再显眼,一看便是在硬撑。 “主上,您要是再不住手,就是违抗了尊主的命令,这事可大可小!”刺客中的一人对着擎天说道,手中的力道加大起来,要不是因为擎天的身份,恐怕他的身上早就被扎上了好几个血窟窿。原本以为下毒就能限制他,想不到他的武功虽然弱了,但是仍旧杀了他们其中两名刺客。主上的武功果真深不可测,要是没用剧毒先行克制他,恐怕自己早就变成了刀下亡魂,哪还有机会在这和他耗时间? “我不会让你伤她一根汗毛,你不走,休怪我不留情面。”擎天又多提了一口真气,剑下闪着光芒,一下子就像要刺穿人的心脏。 刺客被剑光晃了眼睛,没留神就被擎天制住了命脉。 “住手!”擎天大喊。 其余的两名刺客都身负重伤,黑二也勉强的站着看着擎天。 “给我滚!”擎天撤出宝剑,双眼射出杀人的寒光。刺客头没想到擎天还能有如此功力,眼见刺杀不成,只得率其他二人离开。 刺客刚走,擎天就口吐鲜血,整个人支持不住,双腿跪在地上。 黑二见此立刻喊道:“主上!主上!” 瞬间黑气上涌,布满了擎天整个脸,他又再次口吐鲜血,整个人虚弱无力的躺在地上。擎天推开黑二,命令道:“快去保护在心,快去!”仿佛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说道。 黑二原本刚毅不变的脸也变得忧心忡忡,他不敢就此离开,扶起擎天想找到地方先行帮他解毒。 擎天又一次奋力喊道:“还不快走!” 黑二见主人如此吩咐又不敢抗命,心知他一心记挂的恬在心,只得放开他转身寻恬在心去了。离开时还不时的回头看向擎天,心中万分的担忧。他的主人何时变成了这样虚弱,可是却还是心心念念着她,难道这就是为了那个“情”字? 擎天见黑二离开,心中总算放下心来,一时间人再也支持不住,就此晕厥过去。 天空开始黑云密布下起大雨,雷声隆隆,闪电在这广阔的天空中肆无忌惮的劈过。擎天就这么躺在血泊中,磅礴大雨毫不留情的击打在他的身上,溅起无数雨花。 —“参加皇上,消息来报皓风国公主在路上遭到追杀。不过暗使已经将公主和另外一个婢女安置在边城的行馆内,不日将护送回京。”侍卫风清跪在地上报告道。 冷冽从案桌上抬起头,狭长的双眼带着喜色,“准备车马迎接!” “是!”清风退下。 冷冽的脸上划上了好看的弧度,笑容迷离,修长白净的手指翻过桌上的奏折。手握红色的朱砂笔在奏折上批示,一切正朝着他所想的在发展,如今他只需等待就好。 恬在心幽幽的从睡梦中醒来,满身大汗。她在梦中不停的被人追赶,最后竟然是擎天拿着刀向她走来。她没有办法,手握短刃,一刀刺进了擎天的胸膛。她看着鲜血喷射到她脸上、身上,她害怕的大叫,但是她却听到擎天在倒下的一刻说了一句:“我爱你。” 恬在心坐起身,看到周围一片安静,这才放心下来。梦境太过真实,让她有些无法摆脱那梦中的阴影。要是真如梦中一般,那她又是否真的下得了手? “公主醒了!太好了!”小雨叽叽喳喳的声音给静谧的环境带来了生机,小雨没事,她也就放心了。当初她带着小雨跑啊跑,也不知道跑到了哪,她就晕过去了,如今她们都安全的在一间屋子里住下,真实万幸。恬在心环顾四周,屋子里布置简单,不过香气袭人。看样子不像是一般的客栈,不然不会那么清净,一点人声都没有。 “我们这是到哪儿了?”恬在心问道。 “已经在皖南国了,还好在路上遇到了皖南国的侍卫,是他们带我们来这的。公主昏迷两天了,小雨还真怕公主出什么事。”小雨端上茶水,桌上摆满了各色美食,“公主先喝点水,然后吃点东西。不然公主的身子又要吃不消了。” 恬在心点点头,确实是,就算心里再难过也不能作践了自己的身子。要是再有人来行刺,起码先有力气逃命再说。 “擎天他们有没有追来?”不知道擎天黑二他们有没有安全脱身。 小雨摇摇头,“还没有消息,不过枫泾说,他们派人去找过了,没发现擎将军的尸体,恐怕已经安全脱身了。” “枫泾是谁?”恬在心问道。 “是皖南国皇上派来的人,现在他正在外面,要不要我去把他叫进来?”小雨说道。 恬在心本想点头,但是看看自己一身狼狈,“等我梳洗完毕后再去喊他,总不能丢了我们皓风国的脸。” 小雨笑盈盈的说道:“公主就算不打扮照样很美!” “再滑头,非掌嘴不可。”恬在心举起手掌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吓吓小雨。 小雨嘟起嘴,一副委屈的表情,“小雨说实话而已,公主怎么连实话都听不得了?” “还说!”恬在心佯装生气的说道。 小雨闭上嘴,为她端上水盆梳洗。 第六十章 化险为夷入都城 等恬在心梳洗完毕,扫荡完桌上的饭菜才将等待在外的枫泾给请进门来。 小雨见恬在心总算肯好好的吃东西,还把饭菜都扫的差不多了,也就放心下来会心的笑起来。 恬在心摸着自己因吃饱而隆起的小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长时间的不吃东西,突然间吃那么多总是有些不消化的迹象,不过总算桌上的饭菜很清淡,免去了被油脂荼毒的可能性。 恬在心见一个男子一身棕色的衣装走进屋子,头上扎着一条棕色的头带,此时无风,头带的尾端正平静的垂在他的脑后。一眼便认出了他是冷冽身边的随从。原来小雨口中所说的枫泾就是他。枫泾有张干净不算出众的脸,脸上没有表情,进屋对着恬在心恭敬的问候的一声便站着等恬在心问话。看来冷冽是之前吩咐过的,不然他不会这般听话。但是眼神告诉她,他并不服从。 “如果公主的病痊愈了,那明日应该可以上路回京,半个月就能到达京都。”枫泾说道,手紧握着剑,有种迫不及待想要回去的感觉。 “你很急?”恬在心问道,“不然你可以先走,反正我不急可以慢慢来。”恬在心故意那么说,谁让他如此的无理,难不成想替他的主人出气不成?如今见不到冷冽,就气气你这个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枫泾。 “公主不走,属下无法回去向皇上复命。”枫泾明显有些生气,但是却又强忍着。 “皇上?冷冽登基了?”恬在心问道,说完有些觉得不妥,但是却被枫泾给接了去。 “公主请自重,不得称呼我皇名讳!”枫泾被气的两眼都要冒烟了,看来他真的是对冷冽很忠心。 恬在心不敢再跟他纠缠了,万一他伺机报复不帮她找人怎么办? “那就明天起程吧,不过我朝擎将军还下落不明,希望你能派人帮忙找寻他的下落。”恬在心说道。总要给他些好处,既然他想快点回京都,她也无谓在这浪费时间。以擎天的本事应该不会有事。虽然心中想着擎天不会有事,但是无论如何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感情啊,为什么总要人牵肠挂肚呢? “公主请放心,属下会照办!” 枫泾既然点头,恬在心很满意的笑了笑。只是变回原来的她而已,又有什么不可以? 天气渐渐变凉了,恬在心所有的衣物都在逃命中丢了,如今想要穿都没有。不过总算枫泾体贴,让人添置了一些衣物,好让她和小雨替换。 冷冽安排的马车队伍在恬在心出边城的时候就到了,队伍浩浩荡荡数千人,一点都不亚于她们自己的队伍,更有过之而不及。 华丽的宽大马车,四周都用红绸绑着,装扮的格外喜庆。牵马车的是四匹白色的高头大马,雪白的马匹没有一点瑕疵,想必世间也很难找到这么好的马了。 马车很大,里面的装饰很温馨,有如一个小屋。软榻香薰,每处都看得出主人的用心之处。 马车内很温暖,挡住了外面的冷风,恬在心刚上车就觉得有些累了,倒在软榻中放心的休息。 恬在心睡的朦胧,外面突然炸开了锅,马车也突然间停下。侍卫们纷纷拔剑,恬在心心中一个激灵,难道又有刺客? “保护公主!”枫泾立刻下马护在恬在心的马车旁。 黑衣男子一脸的冷漠,脸上的一条疤痕赤裸裸的暴露在外人面前,但是那条疤痕却没有损害了男子的容颜,反而更添了一丝男子气概。黑衣男子执剑立面对众人,开口说道:“我要见公主!” “公主岂是你等能见!”枫泾冷笑一声,众侍卫见此纷纷拔剑刺去。 黑衣男子在剑光中游走,丝毫没有损伤,手中的剑一直都未出鞘,反而将那些冲上前的侍卫一一摆平在地。 枫泾眯起眼睛,一脸的愤怒,飞身上前准备亲自捉拿眼前这个黑衣人。 恬在心挑开窗帘的一角向外看去,如果时机不对也可立刻跑路。不过惊喜的神色马上盖过了原本的乌云,她立刻掀开帘子跳下马车,朝着黑衣人大喊:“黑二,黑二!大家不要打了,自己人!” 黑二听见恬在心的声音立刻闪身飞向恬在心,枫泾见恬在心认识,也就没有步步紧逼,跟着一同飞回恬在心的身边。 “参见公主!”黑二说道,脸上泛上了难得的温柔之色。 恬在心见黑二没事放心下来,那擎天也应该没事才对。 “你来了就好,他呢?”恬在心向四周看看,但是没有发现擎天的踪迹,顿时有些失望。但是却又不想暴露于人前,脸上仍旧保持着笑容,但是眼中的光芒早就一闪而过不见了。 黑二知道恬在心所指何人,但是他摇头并未给恬在心答案。 恬在心看着黑二好像想说什么,但是碍于其他人,特别是枫泾用十分不友好的眼光正在审视着黑二。 “我们先赶路吧,有事以后再说。”恬在心对黑二说道。 黑二点头表示知道。 “这是我的贴身侍卫,之前因为遇到刺客所以才走散了。”恬在心向枫泾解释道。黑二的身份暴露了也好,如今去的是皖南国,人生地不熟,要时常隐在身边也不容易。既然说了是贴身侍卫,那以后也就名正言顺的跟着她。 “属下知道了。”枫泾伸出手准备送恬在心上马车,黑二见到了立刻快一步挡在枫泾的前面不让他碰。恬在心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跳上马车。 枫泾撇了黑二一眼,立刻跳上马匹指挥众人说道:“起程!” 黑二见没有分到马匹,立刻跳上马车的赶车位置。 枫泾本想气气他,没想到黑二冷着面孔坐着马车倒显得自在,立刻转头望向前方。 第六十一章 设计反而终害己 上 趁着休息的间隙,恬在心把黑二叫进房商谈。很快就到都城了,可是她们却还没擎天的下落。 “当日主上把刺客击退,可是自己也身受重伤。属下本想先帮主上解毒,但是主上一定要属下先找到公主。因为属下受了重伤,追赶了几日都没有发现公主的下落。最后因为皖南国派了大批人马迎接公主,才让我找到公主的下落。”黑二很少会说那么多,但是他觉得他又必要让恬在心知道擎天为了她做了多少事。 “擎天中毒了?他是不是伤的很严重?”恬在心担忧的问道。 “当时主上的脸色已被黑色所蒙,伤势不轻。”黑二的话让恬在心的心都纠结在一起。 “可是找不到他,怎么办?”恬在心弱弱的说道,她想狠心什么都不想,但是她还是没能练就冷血的本事。擎天一直都在为她着想,可是为何就是不能带她走?宁愿身受重伤也要保护她,但是却不愿和她一起浪迹天涯。难道他真的有苦衷吗?还是放弃不了想夺帝位? 小雨看着恬在心伤神,狠狠的瞪了黑二一眼。她拉过黑二,小声的凑到她跟前说道:“你可真是狠心,明知道公主担心还说那么多。如今公主可是要去皖南国当皇后的,你那么说又想做什么?难不成想帮你的主人挽回公主的心不成?可是你那主人为什么不带公主走,还要亲自送嫁!这难道不是更加残忍吗?”她为恬在心不平,更为她冤屈。如果不是擎天,就不会把她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原本以为她可以恢复成以前那样,如今见了黑二,又是一副肝肠寸断的表情,看着人心疼。 黑二一下子被小雨问的说不出话来,他只是觉得这是恬在心应该知道的,擎天为她做那么多事并不是不喜欢她。要他一句都不吭,他真的做不出来。不过小雨也说的不错,恬在心要当皇后,要是主上没有办法挽回她,那也无补于事。但是为何主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们出去吧,我想好好的休息。”恬在心将他们两人赶出了房间。对擎天有担心,有不舍,有爱,但是如果如今忘却不了也于事无补。终究还只是一场过眼云烟罢了。 镜中美人穿起了火红的嫁衣裳,那鲜艳欲滴的唇瓣映衬着整张晶莹剔透的脸颊。她的眉如黛,明亮的大眼睛看着镜中的自己泛起愁来。 美人的嫁衣镶着金色的凤凰,凤凰于飞恐怕都没有此般神气。 “公主在担心什么?”小雨忍不住问出口。她帮恬在心带上凤冠,金色的流苏在恬在心的头上晃荡,雍容华贵。 恬在心听小雨这么一说,立刻调整好心绪,“我在担心小雨是不是把我打扮的漂亮。” 美人微微一笑,立刻有如神仙一般绝世出尘。 “公主今日好美,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小雨嘴甜,说起话来眨着眼睛,一副羡慕的神色。 恬在心伸手抚着自己的面庞,确定镜中确实是自己。 “是啊,既然别无选择,就做一个美艳的皇后又如何?”既来之则安之,冥冥中自有定数。这是她选择,如今又怎可能后悔? 从都城到皇宫的路很短,感觉只用了眨眼的距离就到了。恬在心所有的忐忑不安都用上了,但是却还是觉得时间过的飞快。 她被喜娘搀扶到房间,随后就是等待。小雨一直都在她的身边不曾离开,这让她有了勇气。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的响了一声。恬在心被喜帕蒙着脸,低头只见着小雨离开的脚步。她有些心慌了,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中紧张的情绪早就盖过了一切。他来了,可是她要怎么办? 冷冽屏退了所有人,看着恬在心安静的坐在床边,手指紧张的互相掰弄着。他有些惊喜,原来她也可以有这种小女儿情态。 冷冽拿起秤杆子挑开了恬在心头上的喜帕,瞬间她的绝色光芒笼罩了整间屋子。 冷冽一下子看愣了,似笑非笑的唇瓣勾起一个弧度。冷冽一身金黄色的龙袍熠熠生辉,此时他正用修长的手指勾起恬在心的下巴。 恬在心撇过,没有让他如意。此刻,冷冽的笑意更深了。 “心儿,从此你就是皖南国的皇后了。”冷冽坐到恬在心的身边,想上前搂她。 恬在心一个激灵逃脱出冷冽上前的拥抱,“皇上,让臣妾为您倒酒。”她很快的进入了角色,如今之计,先让他喝酒再说。 冷冽一副清闲的模样,不急不躁,只是慢慢的说了一声:“好。” 恬在心实在看不清冷冽在想什么,他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说话也总是不咸不淡的。没有见过他冷着脸,但是却不代表他不危险。 恬在心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冷冽。 “这是交杯酒?”冷冽问道,随后拉过恬在心的手臂与之交叉。两人同时举着酒杯一饮而尽。 恬在心立刻逃开跑到桌上拿酒壶,“皇上不如再来一杯吧!”嘴中的酒早被她吐的一干二净。 冷冽慵懒的斜靠在床沿,眯着眼睛看着恬在心,此刻好似有一股热流在他的体内乱窜,难不成他被人下药了? 恬在心拿到酒壶走到床边,她见冷冽没什么反应,说不定是喝的不够,多喝点就好了。 冷冽的眸子里射出火来,一把抓住恬在心的手。恬在心手中的酒壶应声落地发出惨烈的破碎声。 不会是药性发作了吧?当时恬在心明明记得那个守卫说吃了这药会要人身不如死啊,可是为何冷冽还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恬在心挣扎着,但是在冷冽的手中起不了丝毫作用。 冷冽用身子压着她,任由她都无法动弹,他几乎丧失了所有的理智,身上燃起的浓浓的欲火。望着她鲜艳欲滴的唇瓣,他毫不留情的啃咬下去。 第六十二章 设计反而终害己 下 “快点放开我!放手!”恬在心大喊,那个药性怎么会是这样的呢?难不成还能让他力大无穷不成? 冷冽用力抽开恬在心的腰带,头上的凤冠早就被他扔的很远。黑色的长发如同墨般铺撒在床铺上。恬在心两只手都被冷冽压着,任由冷冽剥光她的衣服。 羞愧、绝望让她停止了哭喊,当哭喊没用的时候,她只能放弃。恬在心面无表情,双眼闭上,任由那个男人在她身上啃咬。 身下剧烈的刺痛感让她浑身发抖,然后随着冷冽前后摇摆。她这是怎么了? 风月过后,冷冽喘息的躺在恬在心的身边,手揽着她的腰肢,脸贴着恬在心的脖颈处,呼吸着她的芳香。 恬在心一直都闭着眼睛,身下的疼痛正不断的告诉她,她失身的事实。 “心儿,我会一直都对你好的。一直对你好。”冷冽用清幽的声音说道。 恬在心静静的听着,但是这些话原本不该是从她的嘴中说出口的……她的心已经随着破碎,而她听着那破碎的声音却格外的悦耳。原本她就是一个不该出现的人,让她就这样活着也好。不用去多想什么,只要如死尸一般就行了。 小雨从床上将衣衫尽退的恬在心扶起,让她能好好的清洗身子。 “皇后娘娘,皇上怎么能那么狠心呢?”小雨不禁发出感叹。恬在心原本白皙的皮肤被啃咬的都是一块块红斑,嫣红的吻痕触目尽心,像是在不断的提醒着恬在心。 恬在心不想去注意,但是身上的吻痕却怎么都洗不掉,反而被恬在心搓的颜色变得越来越深。 “皇后娘娘,不要再弄了!”小雨去抓恬在心的手,却被恬在心甩开,“好脏,好脏!”这就像是咒语一样让恬在心继续搓着那些嫣红的吻痕。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真的不懂,明明说好了要随遇而安的,为何她做不到? “娘娘,娘娘。”小雨喊着,见恬在心不说话,就帮她擦干身子,然后穿上华服。 恬在心任由她摆弄,心中的郁结怎么都打不开。 小雨原本想说的话让她一下子开不了口,明明昨天公主偷了毒药,然后下在酒里,为何现在公主还是被皇上给欺负了?难不成是药没有发挥效用,还是……不过皇上也太……竟然把公主的身子弄成这样。可是宫中一个嫔妃都没有,皇上也不该是一个纵欲之人。难不成唯独爱公主一人?那不就是三千宠爱在一身?小雨越想心中越是兴奋,公主有了皇上的宠爱,那以后就不会受苦了,可是为何她还是那么痛苦? “皇后娘娘,要不要小雨陪您出去走走?皇宫好大也很漂亮,外面种了好多好香的鲜花,您一定会喜欢的。” 恬在心坐在梳妆台,眼泪从眼角滑落。她曾今在皇宫养伤,每日都等待着擎天的消息。如今真的要永别了!对不起,擎天,我爱你!我真的真的好爱你,可惜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小雨说的话恬在心一点都听不进去。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又见到了以前的小姐。白如霜也是这般,也是过了许久之后才恢复,但是却也依旧没能放下旧爱。那公主呢? 恬在心擦干了眼泪,哽咽的说道:“我们出去走走。” 小雨见恬在心那么说,稍稍放了一点心,立刻附和道:“公主要是想通就好。” 花香浓郁,绿叶飘香。恬在心刚走出屋子就感觉一切都好像不一样。皇后娘娘位居东宫,所住之地自然也是后宫之首。院子很大,中满了各种奇花异草,亭台楼阁美不胜收。 “娘娘,要不要去御花园看看,那儿的花开的更美。”小雨提议道。既然出来了,就顺便把整个皇宫都给逛了吧。她可是第一次进宫,还是皖南国!皖南国地处南方,物产丰富同时又地大物博,简直就是人杰地灵。当初她和小姐也是想到这里来,只可惜了途生变卦。 恬在心有些犹豫了,“我不想见人。” 小雨一个激动,“宫中哪还有什么人,不就只有皇后娘娘嘛!” “宫中那么多的嫔妃,我不想参合进去。”恬在心表情冷淡的说道。 小雨惊呼:“难道娘娘还不知道吗?皇宫就只有皇后一人,皇上没有娶任何的嫔妃!” “只有我一人?”这话让恬在心有些讶异,怎么会……她苦笑,她有什么魅力能独霸整个后宫?这又是冷冽的把戏吗? “皇后娘娘可是三千宠爱在一身,照这样看,皇上可比那个擎大人要专情多了。那个擎大人喜欢公主又不带公主走,想必是知道自己比不上皇上,所以自惭形秽了!”小雨叽叽喳喳的说道。 “小雨!”这话说道了恬在心的痛处,她一心想帮父皇解决难题,但是又盼望擎天能带走她,这两个矛盾的想法一直在她的脑子里游走。如今她已经嫁给了冷冽,已是他的人,她没有面目在去见他。可是他不带她走真的是因为他怕自己比不上冷冽?这个原因让她心里突然好过了一些。 “我怎么一直都没见到黑二?”恬在心突然想起来,说是贴身侍卫,但是黑二去哪了? “皇上说让二哥做侍卫统领,专门保护娘娘,如今好像是被叫去有事了吧。”小雨眼睛放在远处,好像在等她说的人回来。 “二哥?叫的好亲热。”恬在心说笑道。 “娘娘……”小雨娇嗔着。 走一步算一步吧,何必庸人自扰? 第六十三章 幕后贼人终现身 皖南国的国风很特别,皇帝大婚后不仅需要祭拜祖先,更需要本国的国师求神问卜,以此来维护国运。 大婚后的两日,恬在心一直都独自在东宫,冷冽没有现身,好像忘记了恬在心的存在似的。虽然冷冽不曾去过东宫就寝,但是却吩咐了属下将恬在心照顾周到。原本恬在心以为就此变成了弃妇,没想到生活无忧,却也乐得自在。 而国师求神问卜就定在皇上大婚后的第三天。 皖南国的服饰不仅讲究,更是特别。原以为恬在心要穿红色礼服映衬喜气,没想到为她准备的是一件雪白无瑕的羽衣。所谓羽衣就是衣饰全由羽毛所装饰。穿着这件衣服让恬在心宛如一个白衣仙子,仿佛身上有翅膀,能够随心而飞。 来到大殿,冷冽早已等在那儿。他没有一身黄袍,同样也穿着特制的羽衣,唯独不同的是,那件羽衣上渲染了一条金色的腾龙。这不仅显示了尊贵,更是权利的象征,代表主宰整个国家,甚至是一个世界。 国师一身黑色的袍子,将整个人都罩住了,仿佛空灵的只剩下一个躯壳。 他在大殿上念着凡人听不懂的咒语,冷冽和恬在心跪在大殿上静静聆听。 看到国师,恬在心第一个感觉就是认识他,当日在军营中给她下毒的就是他,而他的装扮也和当日在皓风国皇宫中所见一样,当时他更和擎天谈话,说话的声音是秦宁。如今国师的声音不同,但是这感觉却没有办法改变,如果没有错,那国师就是秦宁,秦宁就是这皖南国的国师! 事情变得戏剧化,恬在心看着国师的一举一动。他要的不仅是皓风国,恐怕也包括皖南国吧! 国师的地位一定很特别,他几乎主宰着整个皖南国的国运。他可以在皖南国位于这样的高位,真是不简单! 既然秦宁在此,那白如霜呢,是否也在皖南国? 恬在心思索片刻之际,国师已经念完的咒语,祈福仪式也完毕。 “你很信任他?”恬在心突然的一句话让冷冽有些措手不及。 “为什么这么问?”冷冽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转头看着恬在心,一副玩味的感觉。 “因为他是坏人。”恬在心也同样不咸不淡的说道。 “谢谢。”冷冽报之以一笑。 恬在心点头,看来他知道很多的事。不知道如果与他合作又会是怎般的情形? “今天来我那,我有事想跟你谈。”恬在心说道。 “娘子想我了?”冷冽的笑容更加灿烂,让恬在心很是尴尬,满脸绯红。冷冽在恬在心的面前从来不以“朕”相称,仿佛他们只是普通的夫妻一般。 恬在心不理他,反正法事也结束了,她也没必要呆着看冷冽的脸色。本想做戏请安,但是又不想见到冷冽趾高气昂的样子,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冷冽看着恬在心差点没笑出声来,就算恬在心对他再不敬,他还是觉得她可爱。他愿意深宫中只藏她一人,只是不知何时她才愿意转头看他。 第六十四章 合作条约任君定 据可靠休息回报,擎天已经顺利回到皓风国。 消息传得极快,恬在心知晓的时候正在想他,这下总算放下心中的大石。 “皇上驾到!”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冷冽就阻止了身边的侍卫。他不想让她觉得他们之间的身份有什么不同。 “心儿。”冷冽喊着。 恬在心回过神来,朝着冷冽点点头,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感情涟漪。 冷冽屏退了所有人,整个屋子里就剩下了他和恬在心两人。恬在心有些拘束的坐在椅子上,有些事不知道如何开口是好。 “心儿不是有事找我吗?为何见我来又不说?”冷冽笑盈盈的坐到恬在心的身边看着他。 恬在心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受不了了,问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我?” “难道夫君看妻子也是错的?”冷冽的笑意渐浓,他喜欢看到恬在心手足无措的样子。 恬在心往旁边坐了坐,稍稍离开了冷冽一些距离。“能不能帮我解决一个人?” “心儿想要解决谁?”冷冽明知故问。 “国师。” “是他得罪你了?” “国师不简单,他原本是皓风国秦家的当家秦宁,但是他一直都想着要吞并整个皓风国,如今他花了那么多时间留在这,肯定是另有所图。就算是为了整个皖南国,你也应该要对付他。” “但是你有什么证据?” “暂时还没有,但是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如果我帮你对付他,那心儿你准备怎么报答我?”说着,冷冽上前搂住了恬在心。 “我现在都是你的人了,你还要什么报答?”恬在心没有挣扎。 “我想要你的心。”冷冽的手指指向恬在心的心口。人要,心也要。如果只有一个躯壳,那又什么用? 恬在心没有说不的权利,“好,我会试着去喜欢你,但是请不要逼我。” 冷冽开心的笑起来,嘴凑到她的耳边说道:“放心吧,我会对你很好不会伤害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勉强你。如果那晚是你自愿的话,也不会让我愧疚那么久了。我等你。” 冷冽的话让恬在心的身子一个激灵,也许他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不堪。 冷冽紧紧的抱着恬在心,总觉得她身子凉凉的,想给予她更多的温暖。“天寒,要是冷的话我让人多烧一点柴。” 恬在心摇摇头,“我没事。”随后报之以一笑。 冷冽见了如此,晃了神。“以后多点笑容,人也会更漂亮。” 恬在心顺应着点点头。 冷冽放开恬在心,“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恬在心僵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看着冷冽走出屋子。 雪花在这个时候悄然落下,也许爱上一个人只是时间的问题,与爱情无关。 第六十五章 真爱到时中已了 冷冽很快有了行动,他召集了很多高手前往国师府中捉拿秦宁。秦宁没有防备,不知道冷冽会有行动,一下子弄得他措手不及。虽然他重伤潜逃,但是却意外的在他的府中发现了白如霜。 白如霜果真痴痴傻傻,但是却安然无恙,看来秦宁对她还算照顾周到。只是她已经没有了神志,就算被救出来了,以后还是要靠人服侍。 恬在心让小雨回到白如霜的身边,总算成全了她们之间主仆的情谊。 秦宁的落败原本没有那么快结束,但是由于欧阳楠知晓了秦家的诡计,特别让恬斯澈布局抓了秦宁的把柄。这次,秦家的夺位大计就此落败。 文丞相和杜风两家都被赦免其罪,还给他们一个公道。 秦宁被捕,秦家一家都受了牵连被发放边疆。擎天的身份一直都没有被说破,但是由于秦家的落败,他也没有心思再在朝堂上,因此从此浪迹江湖。没有人知道他在哪,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两年后,春天的脚步走进了,绿色的嫩芽也破土而出,整个花园都展现出一片和气的景象。 一个小男孩儿正在花园里玩耍,小小的个子,皮肤雪白,黑色的眼眸如同皓月繁星。他一下子跑到这一下子跑到那,摇摇晃晃的样子特别的可爱。 “小王子不要跑,小王子!”宫女看着心里极坏了,要是跌倒了可怎么办。 但是小男孩可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跑的更欢了。手舞足蹈的,圆鼓鼓的身子就这么歪歪扭扭的跑着。 他一下子扑倒在地上,众人都深吸一口气,眼看就要挨骂了。没想到他自己用手撑地爬起来,脸带着微笑继续跑。 他直接冲到一个男子的怀里,小小的手环绕着男子的脖子,小脸往他的怀里蹭,殷红的小嘴唇发出奶声奶气的声音,“父皇,抱抱。” 冷冽一脸微笑,洋洋得意的看着正走过来的恬在心,“你看,孩子真像你,一点都待不住。”说完自顾自的乐着。 恬在心佯装生气的看着这两父子,“谁说你们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呢?我看以后要好好的教训,不然就不知道疼。” 小男孩听到这句话,好像很怕似的躲进冷冽的怀里,半天头都不敢伸出来,小手在冷冽的胸口画圈圈。 “是,心儿说的有理。那这小子就交给你了!”说完,冷冽将小男孩抛向空中,随后就看着众人依旧平静的表情。 恬在心施展轻功,一下子将小男孩抱在手中,“下次再也不接了,看你怎么办!”恬在心嘟着嘴一个没好气的说道。都怪她,都被耍了那么多次了,还上当! 小男孩在恬在心的怀里乐咯咯的笑,然后扬起脸就在恬在心的脸上亲了一口。 “你看儿子多疼你!”冷冽上前拥着这对母子,幸福的笑容早就不言而喻了。 此时正有一个白影站在屋顶看着花园中的一切,他没有打破如此幸福的片段,而是静静的看着,他为她高兴,因为她终于有一个幸福的家了。 她的话还在他耳边清晰的回荡:“一切变化的太快,不是我不想爱你,而是当我想爱的时候你却没有挤进我的心里,而是硬深深的被其他人占去。这个人就是冷冽。当你让我嫁给他的时候,你就应该猜到之后的结局……” 第六十六章 附加章节之全文构架 必读 首先,《甜心小偷》就此结束了,感谢亲们的阅读。 其次,芸妖在这把全文的构架说一遍,希望能理清各位大人看文的思路。 -------- 时间:架空历史 地点:皓风国和皖南国 人物:恬在心,神偷千一凡的入室弟子 秦宇泽,秦家大公子,后化身为擎天成为状元入朝为官,也是恬在心第一个嫁的人 冷冽,皖南国王子后继承大统,恬在心第二个嫁的人,也是与之白头偕老的人 以上可是视为男女主角!不过秦宇泽的戏份相对重些,冷冽的戏份轻,但是两人各有千秋,都对女主真心真意。 ------------------------- 皓风国 欧阳楠,国主 珍妃,恬在心之母 -------------------------- 秦家: 秦老夫人,带恬在心回秦家之人 秦宁,秦家的当家,也是皖南国的国师,一心想称霸整个江山 秦宇沁,皇后,秦家大小姐 秦宇泽,大公子 秦宇濛,小女儿 秦宇浩,二公子 方茹,秦宁之妻,善妒 白如霜,秦宁之妻 ------------------------ 杜家: 杜风,当家 杜子珏,二子,洁癖男 杜云儿,贵妃,杜风女儿 杜凝儿,秦宇浩之妻,杜风之女 ------------------------- 文家: 文丞相,贤臣 文颂,曾经的皇后 文娴,杜风之妻 --------------------------- 恬家: 恬傲然,将军 恬斯澈,恬傲然之长孙,恬在心的表哥 恬斯琪,恬斯澈弟弟 ------------------------------- 事件发生: 1、秦宁和文娴有奸情,然后让文娴说动文颂迫害珍妃。 2、珍妃遇害,秦宁故意救珍妃,想借她的手杀欧阳楠 3、恬在心嫁进秦家是想知道珍妃遇害的经过,知道谁是凶手,不过最后知道珍妃没死,才决定嫁给冷冽 4、擎天没有带走恬在心让她出嫁,他放弃了机会,也放开了爱人 结果:恶人有恶报,有情人终成眷属! --------------------------------- 最后感谢大家阅读本文!同时即将开新坑《男佣倾城》,欢迎大家阅读! 注:如有其它不明请明示,芸妖会一一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