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黄巾少渠帅》 第一节:初来三国 “少将军,该吃饭了。” 说完,一个头缠灰黄色布条的小喽啰在桌上放下一碗黑乎乎的野菜和两个土黄色的硬馒头转身准备离去,临走时还十分留恋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美食”,不禁的咽下一口唾沫,慢慢地退出帐外。 管彦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待喽啰退出帐外后苦笑着摇摇头,拿起桌面那个硬的可以敲鼓的馒头开始“享用”他的晚饭。虽然已经从深海的漩涡中来到这个世界三个月了,但是管彦依然时不时的回忆着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学习古汉文专业的管彦今年大学刚毕业,学校是不错,但是冷门的专业让管彦求职处处碰壁,在家大半年的赋闲已经让他重点本科生的优越感日益减少。无奈之时,管彦决定去海边享受下海上时光,放松下。 在海边游玩的第二天,意外发生了:那天天气晴朗,他正骑着摩托艇在海上闲逛,不经意间,他隐约看到东南方向的天空中有一只金色火鸟在飞翔,好奇心促使他开着摩托艇想靠近一点看看,他只顾着看天上,却忘却了他身处何地。 最后越开越远,结果金色影子渐渐地不见了,迎接他的是大海上一个巨大的漩涡,管彦急忙将摩托艇变向,想驶离这个区域,但是强大的吸引力势不可挡的将管彦吸进了深深地海底…… 当管彦渐渐有了知觉,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他下意识的动弹了下手指,管彦的第一想法就是自己居然没死!这么大的漩涡把自己卷进去了还有人救得上来? 他艰难地微微动了下脖子,环顾下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墙壁和屋顶都黑乎乎的屋子,不,应该叫帐篷里,帐篷还挺大,大概二十个平方,四周是木头桩子做的围栏,外面罩了一层黑乎乎的布,帐篷里除了自己躺的这个床和一个马扎外,好像就没别的摆设了。 马扎上面一个魁梧汉子正背对自己而坐,这汉子身上穿着和帐篷材料差不多的黑布罩衫,外面套了一身盔甲,头顶简单扎了一个发髻,一圈黄布从额头缠到脑后打了一个结。管彦奇道:这是个什么扮相,难道我到了世外桃源? 管彦挣扎着想坐起来,刚一使劲,胸口就像针扎似的疼,这使管彦放弃了起身的冲动,重新躺到了床上,但是木床的响动已经吸引了马扎上汉子的注意,他转过身来与管彦正好对目相视,管彦明显的感觉到这个一脸络腮胡子的黑脸大汉眼中,瞬间充满了惊喜和关爱。 大汉猛地一起身,将马扎踢到一旁,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床边坐下,一只手臂扶着管彦说道:“彦儿,你可醒了,爹可担心死你了。” 爹?管彦心中一惊:这是哪的爹啊?管彦感到事情不简单,心中虽惊,但管彦却脸色故作镇定,他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大汉,待其下文。 黑脸大汉接着说道:“昨日爹指挥失当,被官军在河边设伏,我青州黄巾军折了好些兄弟,辎重皆毁,还险些在水中害了孩儿性命。嗨,如此下去,我青州渠危矣!” 管彦听出,最后一句话显然是自言自语,但是前面几句话让管彦吃惊不小,官军?青州黄巾军?再加上这种语气?熟读三国的管彦心中吃惊不小,暗道:三国?难道深海的漩涡让他来到了1800多年前的三国时代?传说中的穿越发生了?! 心中虽起伏不定,但是管彦面上依旧装作镇定自若,管彦轻吸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睛依旧盯着那大汉。大汉又对着管彦嘀咕了半天后,吩咐管彦早点休息,就出去了。 管彦未言一句,但是已经从大汉的说的词眼里对身处的时代渐渐有点眉目了…… 这三个月来管彦小心翼翼的慢慢融入这个时代的“管彦”这个角色,渐渐习惯没有电、没有自来水、没有电视电脑、没有一切现代设施的地方。 他了解到了他的爹,那个黑脸大汉正是黄巾军中青州黄巾军将领管亥,而自己正是其独子管彦。在管彦的三国知识里,管亥是黄巾军中数一数二的猛将,可惜在攻打北海时却被关二爷一刀咔嚓了。在整个三国里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配角。 本无所谓,但是现在,管亥可是自己的老子,而且管亥的确非常疼爱自己这个独子,就算三军断粮,在管亥自己都饿肚子的情况下,自己依然有煮熟的野菜,蒸好的馒头吃。虽然味道不咋地,但是从那个送饭的小喽啰表情就可以看出来,这一顿不咋样的饭菜,在普通黄巾军的眼中是多么的可口。 一边吃着东西,管彦一边想着事情:他现在是这六千黄巾军的小渠帅、少将军,本渠本有一万人,三个月前与官军在黄河边的一次大战,自己这边损了三千多人,大部分的辎重都丢了,粮草十分紧张。特别近十日,这被黄巾军如蝗虫一样横扫过的青州大地,已经再也找不到粮食支撑大军了,管彦想通过自己前世的知识和经历,还有对三国时代的熟知来想想有什么出路没。 就在这个时候,帐外来了一名瘦瘦弱弱的黄巾军,进帐单膝跪地道:“少将军,渠帅升帐点将议事,请少将军过去下。”管彦挥挥手道:“知道了。”黄巾小兵退出帐外,管彦迅速将剩余的半个馒头吃掉并寻思着:这三个月来,老爹开会可没叫过我啊。而且这么晚了,这老爹要议什么事情?莫非有什么行动?心里想着,手上却没停下,管彦迅速穿戴收拾完毕,朝帅帐小跑而去。 撩开沾满厚厚黄土的帅帐帘门,帐中已坐满人,正中帅位上坐着现在的父亲——管亥,左手边坐着三人,右手边单坐一人。看到管彦来了,管亥哈哈一笑向管彦走来道:“吾儿来啦,”言罢已来到管彦面前,拉起管彦的手往回走:“汝今已十六,为父意欲令汝参与军事以做历练,来来来,今帐中之人皆为父之兄弟,军之柱石,汝当以子侄之礼见之。” 第二节:青州黄巾 管亥指着左手为首一人说道:“此乃杜远,我青州智囊也。”管彦立刻拱手道:“小侄见过杜叔父。” 趁着作揖时,管彦细细打量了下此人,只见此人细眼如缝,脸色蜡黄无须,身材瘦弱。 杜远左手轻搓下颚,眼睛更是眯的只剩一条线上下打量着管彦。管彦被盯着浑身发毛,心道:哪有这么看人的,是不是有毛病啊? 终于,杜远右手微抬,眼睛微闭道:“少将军多礼了。”管彦的第一印象就是:此人甚是傲慢自大。自己好歹是你顶头上司之子,这是个什么态度? 管亥仿佛习惯了似的毫不在意,哈哈一笑接着介绍后面两位将军:“彦儿,此二人乃我的左臂右膀,我青州黄巾军二猛将裴元绍、周仓。”管彦再次拱手:“见过裴叔父,周叔父。”裴元绍满脸横肉,一脸麻子,相貌实在不敢恭维。 而周仓则是加大号国字脸,相貌平平,上唇的两撇八字胡倒是增长了不少将军之气。当管彦在作揖思考的时候,裴元绍、周仓却已站起回礼。 满面横肉的裴元绍倒是很会说话:“少将军多礼了。”然后对着管亥拱手道:“大帅谬赞,我二人空有一身蛮力而已,倒是大帅威武,方是于万军中取敌将首级之上将也。” 这句话让对自己武力很自负的管亥很满意,猛然哈哈大笑,着实把管彦吓了一跳。裴元绍顿了顿,看着管彦接着说:“少将军虽年少,然虎父无犬子,日后必又是我黄巾军一员大将。” 这句话倒让管彦相当汗颜,自己虽然借着前世的底子有几分力气,但是也只能勉强对付二三菜鸟。不过管大将军依然很受用,都说望子成龙,哪有别人夸自己儿子不开心的呢?管亥很开心:“承蒙吉言,”然后转头按着管彦的肩膀说:“吾儿还需多多努力,日后方能成就大器!”管彦无不点头称是。 管亥又将管彦领到右手边的那员将领面前:“吾儿快来拜见你卜叔父。”管亥用了“拜”字,管彦知道此人身份定不一般,顺势便要跪拜。就在双膝即将着地时,一股大力自双臂传来,管彦抬头一看,原是那员将领满脸笑意的用双手稳稳托住自己的双臂,使管彦身体再不得下降一分。那员将领笑道:“侄儿何须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说罢竟硬生生的将管彦托起,管彦心中暗叹:好大的力气。 一旁的管亥将此皆看于眼中,招牌式的大笑再次响起:“贤弟功夫又有长进啊!”管亥坐上帅位对管彦说:“此乃为父结拜兄弟,我青州东郡黄巾军大统领卜已。因我黄巾军长年各地传道,我兄弟难得相见,故我儿见面不识。汝叔父文武全才,彦儿当勤而求教啊!”管彦退到管亥一旁低头道:“孩儿省的。” 管彦偷瞄了卜已一眼,见此人白面宽额,三缕长髯,清秀的面貌配上威武的身姿,心中暗赞:好一员儒将! 这时候帅位上的管亥开口了:“诸位,自我太平道起事以来,大贤良师施符布道,聚众数十万。如今我大贤良师亲帅钜鹿黄巾军在冀州斩将杀敌,波才波渠帅率领的颍川黄巾军转战豫州大败官军,张曼成神上使率领南阳黄巾军攻杀了太守褚贡,还有彭脱彭渠帅在汝南大败太守赵谦,七州二十八郡黄巾军处处捷报,旬月之间,天下震惊!” 管彦在旁心道:听老爹这么介绍。估计现在大概是公元184年,中平元年,正是黄巾起义刚爆发第一年的黄金时刻,当然处处捷报,东汉朝廷的大军倒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派出的,否则也好提醒下老爹,不过确定的是张角年底要翘辫子了,而且刚刚老爹报的那些人物被抓的抓,被杀的杀。貌似旁边这个卜已也是年底被俘的,哎,这几个月时间我能为老爹做点什么呢? 现在,管彦渐渐已经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接受了自己是黄巾军一员的事实,接受了是管亥儿子的事实,所以他不仅要为自己着想,还要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着想。 这时候管亥右手使劲搓了搓下巴,长叹一口气,猛然提口气大声道:“然我等青州黄巾却豪无建树!未攻下一州一郡,未杀朝廷一兵一卒。三月前还被官军伏于黄河岸边,折去我太平道三千道友。本将指挥失当固然是原因之一,然亦有尔等出战不利之缘由。”说着管亥看着左手边的杜远、裴元绍和周仓。 管彦心中一惊:老爹看似粗枝大叶,原来粗中带细啊,今天明显是先礼后兵,笑里藏刀,一为惩治一下三个月前战时不力的将领,二为自己头领的地位立威。老大嘛,有错当然不能是老大一个人的错,要不然哪有威信统领一军。 此时,管彦站立在管亥身旁,座下四人的表情各色各异:杜远眼睛斜瞟了一下帅坐上的管亥,然后左右依然轻轻搓着下颚,眼睛微闭,好像思考着什么事情;裴元绍的满脸横肉被抽搐成了菊花状;而周仓双眉间也明显拧成一个倒八字,双手使劲的握着;再看管亥的结拜兄弟卜已,面不改色,不动如山,唯有眼中精光隐现。 面对这尴尬的场面,管彦倒是先开口了:“父帅且息怒,此次大败,儿心想诸位将军定有隐情。”管彦这句话表面是为诸将开脱,实际上倒是暗里帮着自己的老子,帮管亥开脱了战斗失利的责任,坐实了诸位将军出战不力之罪名。 最憨实的周仓最先把持不住了,他猛然站起朝管亥一抱拳:“三月前黄河岸边一战非我等不出力,实乃官军战力远胜我军。我兵士皆为村夫田农,虽有大贤良师庇护,我等也死战,亦不敌官军也!” “嗯~~~~周将军所言倒也在理。”管亥只是为了加强自己的统帅威信,倒不是真的想惩治他们几个,所以便就坡下驴:“既已明己之过,日后裴将军与周将军需加强兵士训练,不可懈怠。”裴元绍也站起与周仓一同向管亥单膝跪地道:“遵命!” 这时一旁的卜已开口了:“大哥勿须烦恼,胜败乃兵家常事,前日战事是我不知,日后若战有所需,我东郡黄巾军愿助大哥一臂之力!”管彦心中暗道:这卜已果然文武双全,这说话也有水平啊,这句话明显是提醒老爹,你打仗打输了管我屁事,我是跟你平起平坐的东郡黄巾军首领,不过为了兄弟面子,有需要的时候我就帮你一把。 管亥明显没有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哈哈一笑说道:“那就劳烦兄弟了。”就剩下管亥口中的“智囊”杜远还未开口,仿佛感觉到了帅帐里的人都在瞄着他了,杜远轻呼一口气站起向管亥抱拳道:“启禀管将军,前几日末将已查明了三月前大战中官军的将领名号。” “哦?”管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杜远,他知道这是杜远在转移话题,上次的战斗失利的原因之一就是杜远出了个馊主意——背水一战,结果被实力远高于黄巾军的官军赶鸭子似的赶到河里,杀的大败,今日本想教训下他,不过查出那天的官军将领名号也算将功抵过吧,管亥想通了此节,也就示意杜远接着说。杜远看到管亥的表情,明白了前两个月的努力探查总算没白费,于是松了一口气接着说:“此人乃陈留人士,姓曹名*,字孟德。” 第三节:慌忙出计 刹那间,管彦石化了,这可是自己来到三国遇到的第一个牛人啊,而且还是牛人中的牛人。想那句: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是多么的霸气,现在竟是自己老爹的对手,换句话说也是自己的对手,心里既害怕面对这将来的一方霸主,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兴奋。 管彦心想:找个机会我把曹*做了,然后把什么荀彧、郭嘉、夏侯惇、夏侯渊等等良臣猛将都收了,一统天下,大建后宫,哈哈哈~~管彦越想越兴奋,双手使劲的对搓着,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嘴巴微张傻笑着,口水慢慢往下滴着管彦自己却丝毫不知。 管亥余光无意一瞥管彦,看着儿子这个样子,着实吃了一惊,心道:这是着疯魔了?管亥故意干咳一声,管彦没反应;管彦加大力度的干咳了一下,这才把管彦从梦境中惊回来。管彦看着周边异样的眼神,察觉到自己不当之处,赶忙擦干口水,连忙作揖道:“失礼了,失礼了。杜将军请细说此人。” 杜远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今年三月,朝廷发天下精兵,命北中郎将卢植率军进攻我大贤良师,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率军进攻我青、豫二州。那曹*现任骑都尉,因我太平道起事,本欲引马步兵三千去颍川助战朱儁,路遇我军而战。想来我地公将军、人公将军三月前正在颍川激战,我等虽战败,然亦是为我颍川道友分其忧,以阻官军之援兵也,哈哈哈。” 杜远觉得自己的这一分析定然让大家心里都会舒服点,但是周边几个人好像都没这么认为。 周仓桌子一拍起身道:“杜将军此言差矣,大帅,末将以为,胜为胜、败为败。当以败自勉之。”管亥也是个直肠子,觉得周仓说的在理,便说:“周将军此言甚善,我欲尽起本部兵马寻那曹孟德一绝雌雄!”此言一出,裴元绍、周仓双双跪地:“敢不效死命!”管彦心里慌了,这几千烂菜去找曹*打仗不是去找死吗? 他偷偷使了个眼色给卜已,希望卜已能劝阻管亥这个计划,然而卜已却假装没看见管彦的这一动作,扭头专注的看起自己的手指甲。 管彦心想,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父帅且慢!”正在劲头上的管亥听到有人打断自己,恶狠狠地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儿子,脸色这才缓和了点,是别人的话早就一耳光扇过去了,但是换做自己的宝贝儿子那就另当别论了:“哦?吾儿何事?”管彦想了想说:“父帅且听孩儿一言,兵法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又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孩儿以为,欲攻曹*,须先示之己弱,而待机取胜,且曹*为助朱儁攻我黄巾而兴兵马,必熟知父帅及诸将军之用兵、行军之法。恕孩儿冒昧,孩儿认为须多派细作、斥候,探其性、知其人,而后方能出兵!”管彦表面平静,心中却忐忑不安。这是利用前一世的知识胡编一通,为的就是阻止老爹去跟曹*拼命的冲动。 很安静,非常安静,帐内六个人都没有说话,除了心中波涛汹涌的管彦,其他人好像都在回味着那段话。 这次倒是卜已先开口了,他盯着管彦一字一顿道:“贤侄大才也!”然后站起身来对管亥接着说:“兄长,弟觉得贤侄之言为高论也。望兄三思!”能得到卜已的夸奖,管亥心中那个美啊,先前的一腔热血早被夸子的喜悦所冲淡,但是管亥面上却没有表现的很开心,他转过头去对杜远说:“我青州黄巾皆言,杜将军深谋远虑,闻小儿之言,汝何以教我?” 杜远是一个精明的人,他怎能不知管亥现在心里已经不想打了,只是想借他的嘴再夸奖一下管彦,杜远微微一笑装作恍然大悟,双手一拍道:“哎呀~如梦方醒啊,少将军年虽少,然智谋深远,我等如醍醐灌顶也!”“哈哈哈~~~” 管亥这次终于放开怀的大笑起来:“既然贤弟与杜将军皆言此时不宜寻战,那此事再从长计议。另有一事,需兄弟助我一助。”说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卜已,卜已心中一凉,想到今日来时看到营寨中的破败模样,心中便猜到十之七八,但嘴里还要装作不知:“大哥严重了,尽管吩咐于我。”“那为兄就不矫情了。” 管亥摆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长叹一口气道:“自上次黄河边大战以来,我营寨辎重全毁,兄弟你是知道的。近月来,我粮草便已不济,现已断粮十余天了。吾听闻兄弟东郡一地信徒众多,且无大战,今欲借半年用粮,待秋收之时,必双倍奉还!” 卜已愤愤怒道:“兄长何出此言?你我兄弟,何谈还也?只是……” 卜已低下头为难道:“只是太平道起事仓促,我东郡一时聚起教众数万人,恐怕爱莫能助啊!”管亥复杂地看了卜已一眼,然后闭上双眼道:“既如此,为兄就不难为你了。”卜已走到帐门前撩起帘子看看外面天色对管亥说:“兄长,天色已晚,我还需赶回东郡,我会召集诸将商议一下兄长军中缺粮之事,定为兄长议出一法。”管亥从帅位站起,向帐门走来,边走边说:“那就麻烦兄弟了,军事为重,今日便不留兄弟了。” 说着拉着卜已的手,一同走出帐门,管彦等一干人等皆随其后,直待卜已上马。卜已马上拱手道:“兄长和诸位将军,且回营吧!”诸将皆还礼,管亥道:“兄弟早些回营,天色已暗,路上须小心。”“兄长宽心,小弟省的。” 说罢,卜已拍马而去。管亥没有立刻转身回去,而是立在原地说:“天色已晚,诸位回帐歇息去吧。”众人应承便各自回帐。管彦进帐前犹看到管亥依旧立在那里,一直看着卜已离去时渐渐消失的方向…… 第四节:购粮之计 躺在床上,管彦思绪很乱,烦恼一个接一个,当务之急是解决粮草问题,去抢?该抢的都抢的差不多了,去借?估计没人愿意借,去买?倒是还有可能……正当管彦胡思乱想之时帐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彦儿可歇息了?”原来是老爹,管彦一个翻身坐起来:“是父帅吗?孩儿还未曾休息。” 管亥撩开帐帘低着头慢慢走到马扎边坐了下来,对着管彦说:“怎还未安歇?”管彦叹口气:“孩儿正为粮草之事担忧,想必父帅来此亦为此事也。”管亥心中一惊,哈哈大笑起来道:“吾儿甚知我也!”说罢,管彦亦大笑:“父帅且宽心,卜叔父走前曾言为父亲商议对策,想必这两日必有结果。”听到这句话,管亥沉下脸来哼了一声说:“彦儿,汝今已十六,且今日观汝言论令为父甚为宽心,各方事宜为父也有个可商议之人了。” 管亥站起身来,双手负于身后踱步说道:“东郡属青州之地,其太平道道场亦属青州,大贤良师自传道以来皆令为父总领青州太平道之事,那卜已便是为父所派遣。我太平道起事之时,九州乱,卜已便在东郡大肆吸收四方商贾,不足半年便已积粮十五万石,东郡黄巾军本不足三千人,而今就算其军力翻倍,十五万石粮食亦能使万人军队食用两年啊,我身为青州黄巾渠帅,他却不曾缴来一米一粟。今日借粮,且为姑且试试,结果未出预料啊。”管彦怒道:“如此小人,父帅怎可与其义结金兰?”管亥眼睛看着窗外说:“当年结义之时,卜已不失为一条汉子,固我将其提为东郡黄巾统领,怎知如今……哎~”说完管亥闭上双眼,长叹一口气。 管彦看出管亥心中苦闷,心中不舍,忙穿上布鞋,拿起灰氅轻轻披到管亥身上,一枚铜钱被灰氅从床上带掉在了地上,管彦看了地上铜钱,心中一亮,说道:“父帅且宽心,孩儿倒有一计。” “哦?!”管亥忽睁双眼,右手紧紧抓住管彦手臂,激动地说:“吾儿有何良策?快快教我。”管彦看着手臂上铁箍似的手,苦笑一声道:“父帅听我慢慢道来。”说着轻轻扒开了管亥的手,边揉手臂边说:“孩儿听说父亲手中积有些钱财,何不联系商贾购买粮草?” 管亥有点尴尬的说:“哎,孩儿有所不知,只怪当初为父手太黑,青州境内之商贾皆被我搜刮十之七八,或杀或烧,余者或逃出青州,或为卜已所用,恐怕无人卖我粮草啊,况且且愿与我太平道通商之商贾本就少之又少,钱财虽有许多,却无能用之处。”管彦心想:原来你是“三光政策”的始祖啊。幸好管彦也料到此事,他笑了笑:“父帅,而今四方大族皆招募兵勇,聚积粮草以抗我太平道之起义大事,徐州之地,殷实富裕,可令人装扮为大族子弟前往购粮。” 管亥眼中一亮:“着啊,我怎么没想到,明日我便整理行装,前往徐州。”管彦翻了个白眼看了看管亥不太文雅的面孔,心想:您这扮相哪像大族子弟,去买粮都跟抢粮差不多,到时候别进城易,出城难。管彦心里嘀咕一下劝说管亥道:“我太平道起事根基尚浅,父帅需留在青州主持大事啊。且父帅曾言我已十六,此次徐州之行正是我历练的好机会。请父帅准我欲扮作兖州大族公子前往购粮。” 管亥犹豫道:“汝意上进,吾心甚安,只是此去路途遥远且有凶险,为父不放心啊。”管亥情深意意切的话语让管彦很是感动,看着管亥的样子,管彦想起了两千年后那个时代的父母。既来之则安之,现在管亥是他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不管他在这个世界是高官大族,还是平民百姓;是朝廷重臣,还是飞贼流寇。他都是自己的父亲,既然走到现在的地步,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维护老爹的利益,维护自己的利益,这样才能在这个乱世中立足下去,好在自己脑子里有着两千年来人们对三国总结的经验教训,有着在这个时代算是非常先进的文化知识,他相信,他一定能够做到! 管彦轻轻抹掉眼角的泪花坚定地向管亥说:“父帅放心,孩儿虽十六,然日夜苦练,对付寻常的三五人不在话下。父帅若还不放心,可令周仓周将军扮作家丁随我同出,在挑五十黄巾力士护卫,若有变故定能护我安全归来。”管亥没有说话,他眉头紧锁,心里正做着激烈的挣扎,一面是六千人的嘴,一面是儿子的安全。 良久,管亥大腿一拍,猛然站起:“好,儿有此志,为父岂能不助之?汝早些歇息,养足精神,明天出发。”说罢转身便要离去。“父帅稍等,”管彦急忙喊住他:“父帅,还有还有一事呢,我军已断粮数十日,孩儿明日出发,若事顺,亦要月余方能从徐州运粮回来,这月余之间,我军粮草父帅如何处之?”“呃,这个……”管亥抓着后脑勺嘴里嘟囔道。 管彦接着说:“此事要委屈父帅一趟,明日我离去后,父亲即刻赶往东郡,卜已既已承诺回东郡后则聚将商讨,父亲可以此为由去询问结果,想那卜已虽奸诈,然必无脸让父亲空手而回,讨得之粮或多或少,必能撑过一月。”管彦怕管亥拉不下脸来,作揖恳求道:“望父帅以大局为重。”管亥一番话倒是让管彦放心了:“孩儿放心,事情轻重,为父省的,你早些歇息,明日早些出发。”说罢撩开门帘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管亥迅速回到自己营帐中,对周边守卫士兵大声说:“今夜尔等勿须守夜,速去歇息。”看到大头领铁青的脸,守夜士兵以为今天大帅心情不好了,心想:还是不要触这个霉头,何况他还是让我们去睡觉呢,又不是去干活,不睡白不睡。想到这里,守夜的黄巾军一溜烟均各回各帐睡大觉了。管亥看到人都走光了,这才撩开自己的帐门,进帐后一下就趴到床上把头用被子捂了起来!管亥从贴身衣兜里拿出亡妻的发簪,眼圈不禁红了。 夜深了,帐篷里管亥还被子在呜咽着,而另一个帐篷里,管彦也因为这个新世界的第一次远行而紧张的辗转反侧,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翌日,红日初升,沉寂一晚的大地再次被阳光慢慢铺满,万物渐渐复苏,满身露水的小草也懒洋洋的挺起胸膛来迎接新的一天。哗~的一声,帐帘被重重地撩开了,一只大脚如铁蹄般沉重地踏在了草坪上,带着重重黑眼圈的管亥“起床”了。管亥先是亲自挑了一匹黄骠马作为管彦的坐骑,又在自己的亲卫队中挑选了五十精明能干之士,再加上随同去的周仓,共五十一人一字排开,管亥走上点将台对他们说道:“尔等五十人皆我军之佼佼者,周将军更是我军大将,今少将军去往徐州购粮,尔等需护其周全。事若成,归来后本渠帅重重有赏;事不成也罢,只需护得少将军周全,然少将军若少一根毫毛,回来后拿你们是问!尔等听清否?”看着管亥严肃的脸,再想想管亥护犊子的性子,周仓带领五十黄巾力士皆高声答道:“少将军若有失,我等愿提头来见!” 管亥训话时,铜锣般的破嗓子发出的声音奇大,早就传到管彦的帐篷里。同样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管彦穿戴完毕出了帐篷来到*场边,看管亥早已把出行之物准备完毕,就差直接把自己搬到马上了。看着平时貌似大老粗的管亥竟如此细心的将出行之物准备齐全,管彦忽然心中想起一首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管彦的眼圈又红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管亥看到了来到*场边的管彦,连忙招手道:“吾儿起了啊,来来来,一切皆已安排妥当,汝早些出发。”当管彦走到跟前,管亥看到管彦的脸色关心地问道:“吾儿昨夜未曾歇息好?”管彦道:“孩儿即将出行,不舍爹爹,固彻夜未眠。” 管亥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管彦肩膀说:“爹爹何尝不是如此,只愿汝早去早回,勿让爹爹挂心。”管彦重重点了点头道:“爹爹放心,孩儿定当早回。” 爷俩叙话之时,杜远和裴元绍也已经来到了*场上。杜远看此情景眼珠子一转大笑道:“渠帅,何必如此伤感,少将军年少有为,定事成安全归来。今天算是少将军第一次‘出征’,来,小的们上酒,为少将军壮行!”说罢,两个黄巾兵卒捧来两摞碗在地上排成一字长蛇,另一个黄巾兵卒拿着酒坛子开始分酒。 待所有出行士兵均拿到酒后,管亥高举酒碗道:“诸位,本帅一月后在此待诸位凯旋归来!”说罢,一饮而尽。众人皆随管亥一饮而尽。管彦本不喜欢这个时代的酒,浑浊偏黄,跟泥浆差不多;酒味很淡,还带有酸味,但是今天管彦却觉得这酒还是不错的,看来喝酒确实得讲究气氛啊。周边众黄巾军都傻眼了:这出去买个粮草都这么大的排场,我们打仗誓师都没这个阵势啊! 管亥放下酒碗看了看天色说道:“天色不早了,诸位早点出发吧。”众人答道:“喏!”说罢皆翻身上马。管彦虽未曾习武,但好在身强体壮,因此倒也学得能御马前行。管亥走到管彦身旁,拉着黄骠马的缰绳对管彦轻声说道:“吾儿切记,事为轻,身为重,若有变故,务必脱身安全归来!”管彦弯着腰微微抱拳道:“父帅放心,孩儿省的。”管亥又走到管彦后面,周仓的身旁。管亥看着周仓,深深作揖道:“周将军,吾儿就交付于汝了。”周仓连忙下马:“渠帅,这怎使得。”边说边连忙把管亥扶起接着说:“渠帅放心,末将必尽全力护佑少将军周全!” 待裴元绍、杜远与管彦、周仓寒暄一阵后,队伍终于出发了。管亥静静地站在黄巾军的营寨门前,如木桩一样,目送着慢慢行进的队伍。约行一百余步,管彦回头一看,管亥依旧静静地站在寨门之前,心中不忍,大声喊道:“父帅且回,保重身体!” 管亥没有说话,一动不动的站在那,管彦知道,老爹是铁心要目送自己离开,自己走的越慢,老爹站的越久。想到这里,管彦一咬牙猛的一甩马鞭抽向马屁股,坐下黄骠马吃痛,迈蹄狂奔。 管彦大声命令道:“众将士提速前行!”说罢,鞭声四起,整个马队渐渐从管亥的视野里消失在了天地相接之处,一行浊泪终于从管亥眼角无所顾忌的划落下来…… 第五节:路遇官差 队伍行进半天,便已出了青州黄巾军老巢——乐安郡,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管彦让大家换上大族家丁的黑色衣服,并要求从今起称呼自己为“公子”,唤周仓为“管家”。管彦自己则换成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黑色发髻被一根白线高高的束在脑后,配上坐下高大的黄骠马,众人皆暗赞:好一个富家锦公子! 已经出发三天了,一路上管彦等众人行进倒也顺利,偶尔有些不开眼的小贼,也被周仓和五十黄巾力士收拾得干干净净。管彦唯一的烦恼就是他从来没这么久的骑过马,大腿内侧磨出泡来不说,最严重的是他体会到了那个流行的词语“蛋疼”的含义,两个蛋除了睡觉就是跟马鞍在摩擦。三天了,管彦这个疼啊,但是碍于颜面又不能嚷嚷。而今路经一地,此地唤作泰山郡,隶属兖州。于是他今天找了个借口说:今路经泰山郡,吾欲休整一天,顺道一观东岳泰山,诸人意可否?”其实东岳泰山并不在泰山郡,而在徐州东莞郡,管彦心里以为泰山当然是在泰山郡,故有此想法。不过还好,周仓和五十黄巾力士不知是故意没说出来,还是没人认识,竟皆言:“但凭公子吩咐。” 为保安全,管彦一行人遇城则绕城而走;若绕不过,则当天进城,当天出城,不在城中留宿。今天天色已晚,若赶路进泰山城,估计晚上就出不去了。于是管彦一行人行至泰山城北外二十里时,选了一处水畔作为安营扎寨之处。 正当五十黄巾力士卖力打桩之时,远处一队人马也行出官道,向河畔行来。坐在石头上正欣赏纯自然风景的管彦注意到了这队人马,等那队人走近了一看,众人才看清楚了这是一队官差啊!周仓和五十黄巾力士顿时紧张起来,一个个眼睛瞪的死死地,有些人更是偷偷的把兵刃抽出一半,随时准备暴起! 当官差队伍行进到离管彦一队人不足二十步的时候,为首一官差便大声嚷起来:“泰山太守麾下尉曹掾史蔡哲奉命押解犯官回太守府。今天色已晚,征此地暂歇,尔等速去寻觅他处。” 蔡哲边说边很有自信地往前走着,他觉得这些人肯定识相的走开。当他说完了这段话正好已到周仓面前。 管彦坐在后面的石头上并未起身,他正偷偷打量着蔡哲,只见此人尖嘴猴腮,头发枯黄。左面颊上长着一个指甲大的黑痣,让人一看厌恶至极。听到李信这番话,周仓首先就火了:“此地我等先来,地桩亦均已打上,汝不知先来后到乎?” “先来后到?”蔡哲脸一抽搐,冷笑一声道:“官府办差,闲人须避让。尔等欲效黄巾众贼谋反乎?”周仓须发皆张,一脚踢开身旁箱子大吼道:“我等正…”话刚说一半,一只手已死死地捂住周仓的嘴,周仓回头一看原来是管彦。 管彦对周仓使了个眼色,放开了手。周仓闷哼一声走到管彦身后。管彦笑了笑,对蔡哲作揖道:“见过李大人。”李信一看管彦的装束,知道此人应该是这些人的主子,而且应该还是一个富家子弟。 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地方大族的实力丝毫不比地方官府的实力差,所以蔡哲端着小心的态度微微拱手说:“这位公子有礼了,不知有何见教?”管彦指了指天空道:“李大人,吾等乃兖州人士,欲去徐州经商,路经此地。您看这天色已快见黑,我等若再去寻一安营之地,不知到何时也。您看这湖畔之地尚宽,吾等众人尚不足百人,此地安营绰绰有余矣,还望李大人海涵。”说罢管彦递上一小袋金子。 蔡哲瞟了管彦一眼,接过小布袋,手一掂量,便明白了。顿时满脸笑容道:“这位公子说的倒也在理。”说着,回头手一指朝后面众官差命令道:“吾等去那一边安营。”言罢,蔡哲朝管彦拱拱手便带领队伍去另一边了。 众官差随着蔡哲向另一边走去,管彦这才看见官差的队伍里有一个人身穿囚衣,手脚皆被拷锁,因披头散发而看不见面容,管彦心想:不知道蔡哲嘴里的犯官是谁?这时候一边的周仓在管彦耳边愤愤说道:“少将军何必对这种人这般讨好,不如末将晚上……”说着,周仓右手成掌在喉咙上一拉。管彦轻轻按住周仓的手,叹口气轻声说道:“周将军,我等为筹备粮草而出青州,勿要节外生枝。”周仓死死瞪了一下不远处的蔡哲答道:“末将明白。” 第六节:泰山贼 北方夜晚,是最清新、最美好的时刻。天空像是刷洗过一般,没有一丝云雾,又高又远。一轮圆圆的月亮,从东边的山梁上爬出来,如同一盏大灯笼,把个湖畔之地照得亮堂堂,将树枝、幼草的影投射在湖面上,花花点点。管彦静静地躺在帐篷里,头却伸出帐篷外仰望着漫天繁星。这样的天,这样的水,这样的空气是在后世里面绝不会有的。管彦深吸一口气享受着这一份宁静和安逸。 “有贼人!”一声长啸撕破了长夜的静谧。帐外骚动起来,管彦一个翻身出了帐外,周仓也正从帐中匆忙走出。管彦问道:“周将军,发生何事?”周仓指着官军营寨答道:“似为他们出了事端。” 只见一个黑衣大汉已被四十多个官军夹在中间,黑夜之下,大汉相貌并不看的清。只见他右手握着一个缳首大刀,左手正扶着官差押送的犯人。蔡哲躲在两名官兵后面大声说道:“兀那贼人,若束手就擒,吾且可留汝全尸。”黑衣大汉冷哼一声,闭口不语,只是眼睛警戒的看着四周官兵。有两个官兵欲从后偷袭,黑衣大汉一声大吼,扭身横劈大刀,刀法凶悍,均斩脖颈,一腔热血喷了大汉满身。见此状,其余官兵左右惶恐相顾,皆不敢近。 双方僵持半刻,大汉架着的那囚犯气喘吁吁地说话了:“吾儿宣高,为父已年迈,死则死矣。务要为我拖累,速速离去。”听到这句话管彦心道:原来是儿子来救老子,倒也孝顺。宣高?有点熟悉啊。 正当管彦思考时,大汉大吼一声挥刀自上而下一招“力劈华山”将面前一名官兵生生劈成两半,大声道:“父亲养儿十八载,儿孝思不匮。今父亲为贪官所害,儿当舍七尺之躯,保父亲无恙!”说罢一刀砍断老者锁拷,护着老者慢慢往后退着。 这次众官兵为大汉威势所镇竟无一人敢靠近其十步之内,蔡哲看此情形心里急了大声道:“尔等若被囚犯逃脱,回城如何向太守交代?太守之手段诸位忘否?!”看来这个太守是个心狠之人,众官差果然被这句话威胁到了,纷纷咬咬牙往大汉*去。 但是这个大汉武艺高强,蔡哲心理面还是没有底,他眯着眼准备想个什么计策来制服这个汉子。 无意中蔡哲瞄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管彦众人,蔡哲眼睛一转朝管彦拱手道:“那位公子,今贼人作乱,公子亦乃兖州人士,望公子相助,事后太守大人必有重谢!”蔡哲这番话可谓是胡萝卜加大棒,既提醒管彦你是兖州人,我们可是兖州泰山郡的官差,是地头蛇。又许诺管彦如果帮忙了太守大人会奖励你们。 管彦心中一思量,微微一笑:“吾等愿助大人一臂之力!”蔡哲大喜:“好!烦请速速拿下此人!”管彦转过头对周仓轻言几句。周仓严重闪过一道寒芒,轻声道:“公子放心。”此时众黄巾力士均已站在一边看热闹,周仓回过身大吼道:“儿郎们抄家伙!” 黄巾力士算是黄巾军里最精锐的部队了,心里虽然被周仓的一吼搞得莫名奇妙,但是手头上却没停下来,纷纷拔出兵刃举向夜空。周仓走上前轻声低语了一番,众黄巾力士脸上才出现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眼中出现了一抹狠色。接着周仓大吼一声:“弟兄们,杀~~”五十黄巾力士跟着周仓向那黑衣大汉冲过去,准确的说,好像是向官差的队伍冲去…… 周仓一众冲的就快跟官差队伍撞上了,蔡哲心里还想:还冲这么急干嘛?都快撞上了,走上去直接剁不就行了。 蔡哲想的不错,不过不是剁黑衣大汉,而是剁官差!周仓把刀反握平举,趁着冲劲向蔡哲奋力扔去,长刀夹带着破空的撕裂声,尖啸着插进了蔡哲的胸膛,直至没入刀柄,刀劲带着蔡哲的身体又向后飞了三四步李信方闷声落地,众官兵一看,这蔡哲早已死透了。 管彦看着蔡哲这死法,心想:这周仓好大的力气,不愧为给关二爷抗刀的。周仓扔出长刀后,丝毫没有停顿。他带领着五十黄巾力士虎入羊群般的从官军背后杀了进去。这是一边倒的战斗,这些地方官差平日里除了会仗势欺人,根本没受过什么训练,战斗力十分低下。再加上周仓众人出其不意的从背后突袭,不出一柱香的时间,四十多个官差被屠杀殆尽。 管彦看着满地的尸体,心里很难受,不是怜悯这些官差,而是杀人这种事情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何况冷兵器的战斗往往的杀的人支离破碎,鲜血满地。管彦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慢慢走到周仓面前说道:“周将军,巡视下有无活口,务必保证一个不留!”“诺!”周仓一抱拳便带着两个黄巾力士去巡视了。 这时候管彦才近距离的观察到了黑衣大汉和老者容貌:黑衣大汉身高八尺,体宽肩阔。脸上黝黑,剑眉入鬓,下巴上稀疏的胡子说明此人年岁还不大。 再看老者,干枯的面庞与大汉相似七八分,只是面部多了些皱纹,多了些沧桑,三缕长须让老者增加了些许斯文气息。 管彦朝老者一拱手:“先生尚安否?”老者颤抖着双手回礼道:“多谢公子援手,宣高,快来叩谢恩人。”说着便拉着大汉往下跪。管彦慌忙托起二人手臂:“先生折杀我也,使不得,使不得。” 废了好大的劲,管彦才将二人扶起,管彦向老者问道:“刚才听闻这些狗官说道,先生乃犯官,不知先生为何人也?” 老者长叹一口气:“公子为我救命恩人,吾当无所隐瞒。吾乃臧戒,任华县狱掾。只因依据国法,不肯听从泰山太守凭私欲杀人,固为太守所恨。前日命其手下尉曹掾史蔡哲前来收押我。而今正到此地。” 说着,臧戒指了指大汉继续说:“此乃吾长子臧霸,字宣高。”臧霸?!管彦心中一惊:泰山贼臧霸!如果记得不错,臧霸先事陶谦后事曹*,其间臧霸还聚集了一些兵马自成一方霸主。在曹*手下时很受曹*看重,受到很高的待遇。江东虎臣韩当也曾是其手下败将。 管彦自己发着呆,倒让臧霸、臧戒父子浑身不自在。臧戒小声问道:“公子何故?”管彦一惊,打个哈哈答到:“啊~这个~吾观宣高武艺高强,真乃当世虎将也!”臧戒听了这句话倒是很受用,自豪道:“宣高自幼以勇壮闻名乡里,且熟读兵书,老夫常以子为傲矣。”说罢,臧戒开心地捋了捋胡子。 管彦心里很想知道他们的去向,便小心问道:“不知臧公意欲何从?”提到今后的打算,臧戒神情立刻萎靡下来,叹了口气说道:“如今朝廷外有黄巾,内有腐政。吾已老矣,愿得一处,颐养天年。”臧戒闭上双眼,说不尽的沧桑与无奈,干枯的右手擦了擦隐隐泛着泪光的眼角,接着说:“老朽唯惜吾儿,一身本事却无用武之地!” 听到这句话,管彦食指大动,试探道:“若臧公信任,宣高可随吾而行。某虽无才,却可为宣高寻份差事,必不负其勇武之名!” “哦?”臧戒一惊,消糜的眼神顿时充满了神采,看着管彦说道:“公子乃吾父子之救命恩人,吾儿若跟随公子,既能寻得一个好前程,又能报答救命之恩,老朽求之不得矣!”臧戒拉过臧霸接着说:“吾儿速速拜见主公。”臧霸倒是很听话,撩起袍子便要下跪。 管彦按住臧霸肩膀,面无表情地看着臧戒说道:“且慢,臧公不问我为何人乎?”臧戒上下打量了下管彦说道:“吾观公子气宇轩昂,众家将皆孔武有力,想必公子必是望族之后。” “吾乃青州黄巾军少渠帅管彦!”管彦盯着臧戒一字一句道。 其实管彦真心实意想臧霸留在身边,但必须让他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否则现在骗他,以后纸包不住火被臧霸知道实情,万一一怒把他宰了那就亏大了。 臧戒听到这句话如当头一棒,呆立着,神情复杂地看着管彦,许久,臧戒长叹口气道:“汝为贼,吾为官,本应捉拿你归案。”周仓一听大怒:“汝二人真乃忘恩负义之徒,欲拿我家少将军?先问我手中宝刀可愿否!”说罢便要拔刀砍人。 臧霸也毫不含糊,拔出刀来护着臧戒,刚刚的战友转眼间就成了敌人,管彦转身死死按住周仓的右手大声说道:“周将军勿动,且听臧公说完。”周仓瞪了一下臧戒再看了看管彦脸上坚定的表情,哼了一声,收刀入鞘,转过身去不再看着臧戒父子。 管彦对着臧戒一拱手说:“敢问臧公现任何职?”管彦听过臧戒前面自我介绍过,他明知故问就是提醒臧戒:你自己被上官陷害,差点被宰了,还说自己是什么官?你现在跟我一样都是被官府通缉的人。 果然,管彦的这句话让臧戒表情显得很痛苦。“哎~吾亦知如今自身难保,且如今天下大乱,太平道有席卷天下之势。然我臧戒身受大汉俸禄,为官也罢,为贼也罢,只求问心无愧,我在世一天绝不允臧氏后**乱大汉!”臧戒言辞虽厉,管彦却从中好像听出点意思。 臧戒深深地看了臧霸一眼接着说:“待我死后,吾儿可自来寻管将军报今日之恩。” 臧霸吓了一跳,忙跪下说道:“父亲福寿绵长,怎可轻言生死?”臧戒倒是笑了起来:“宣高当知生死天定。吾身本患疾十余载,今又遭此劫难,心力具疲矣!”管彦叹口气说道:“臧公何必如此?不如……”话未说完,臧戒举起干枯的手掌打断了管彦的言语:“将军勿须多言,命乃将军所救,若将军欲留下,吾父子当引颈就戮。若欲有缘再见,望将军令众人让出一条路。”管彦就盯着臧戒看着,瘦弱的臧戒却毫不示弱的盯着管彦。 管彦心里很纠结:这是在这个世界里遇到的第一个将才,但臧戒对自己的身份如此耿耿于怀,虽然说自己死后就让臧霸前来投效,但怎知他是不是诓骗我的。杀了二人又十分可惜,怕错失机会。哎,终于明白当年曹孟德对关羽的心情了。管彦和臧戒就这么对视着。不知道是谁开了头,二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良久,笑声渐渐停止,管彦朝臧戒深深一作揖,说道:“臧公高节,我等虽为太平道众,然亦以忠义为戒。公既不愿留,彦自不会强求。”说罢,管彦一挥手,站在四周的众黄巾力士皆退到管彦身后,管彦右手往前一展说道:“臧公,请自便。”臧戒没有说话,只是朝管彦抱抱拳,然后在臧霸的搀扶下转过身去,慢慢地朝官道走去。管彦一直看着二人的身影,直到渐渐地没入了黑夜中…… 第七节:城门风波 经过十多天的鞍马劳顿,管彦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崇墉百雉的下邳城外!三丈城墙,巍峨矗立。高耸的城楼在一碧如洗的天空的衬托下,显得那么的壮观。管彦骑在马上看到这种城墙,觉得后世里电视剧里的那城墙真的跟玩具一样。此情此景也让管彦心中豪情大起,管彦右手高举,把手中马奋力往前一甩,大声道:“兄弟们,进城!”众人皆挥马鞭,马儿吃痛,均向下邳城门涌去。 古彭徐州,历史悠久,地杰人灵。龙飞之地,将相之乡。猛士如风,谋士如云。现今,下邳乃徐州治所所在,更是富饶之极。富饶之地,城守兵卒自然倍增。 下邳北城门的守将早就注意到了管彦一行人,眼看着一众人离城门不足百步了,守将高高举起手来,示意周围兵卒戒备,然后大声朝管彦道:“城门重地,来者驻马!”管彦自然不想与城门守军发生冲突。 于是,当他听到城门守将喊话,便举起左手示意众人减速。管彦一行人骑着马漫步前行到了北城门口,管彦一个翻身,稳稳落地。周仓大声命令道:“下马!”五十黄巾力士闻令整齐划一的翻身下马。守将一看管彦的装扮,再看看后面众人的气势,心中暗道:必是大族公子出游。 守将发呆的时候,管彦一拱手先开口了:“这位将军请了,不知何事?”城门守将忙回礼道:“吾乃下邳北城门伯,只因律法规定:城门不可纵马疾驰,故斗胆喊之。”守将抬起头看着管彦小声说道:“吾观公子面生,不知是何方人士?”管彦答道:“吾乃兖州人士,家中长老遣吾前来徐州办事。” “哦~原来如此。”守将心道:原来不是徐州本地人士。眼睛咕噜一转对管彦说:“不知公子一行共几人?”管彦问道:“何故此问?”守将道:“尊上令,进城一人须缴纳一百钱税。” 管彦没有回话,一根筋周仓先火了:“吾等从兖州赶来,路上城池或不缴税,或缴十余钱。汝今一人便收一百钱,欺人太甚矣!” 城守的脸瞬间阴了下来,冷冷的说:“尔等欲抗州牧之令乎?”周仓和一干黄巾力士上前一步道:“怕你不成?” 这时,管彦伸手横在周仓面前对城守校尉道:“校尉大人奉令收税,吾等亦当守法发缴税。”管彦微微转头对周仓说:“周管家,取六千钱交予校尉大人,多出的八百钱就当请校尉大人喝茶了。”说完,管彦朝城门守将拱拱手。 待周仓瞪着双眼把钱交到守将手中后,管彦再次拱手道:“门伯大人,吾等先行了。”说罢左手拉起缰绳,右手示意周仓等人跟上。 在管彦与城门守将擦肩而过的时候,城门守将闷声说道:“慢着!”管彦一惊,以为他看出了什么端倪,强颜对守将说道:“门伯大人还有何事?”城门守将用小拇指挖了挖耳朵,用指甲一弹,“漫不经心”地说道:“州牧大人还有令,今太平贼人作乱,朝廷剿贼而征马。尔等人可进,马却留下。” 管彦太吃惊了,太吃惊于这个门伯的胃口了。要知道,现在的一匹马,基本能顶到后世中一辆小车了,这就相当于你在高速公路经过一个收费站,人家不要你的过路费,要你把车留下!纵使管彦脾气再好,也无法忍受这个门伯的贪婪了。 管彦双手十指交叉背在身后,这是在路上管彦和周仓等黄巾军约好的信号,这是提醒他们准备战斗。众黄巾军看到管彦的手势,右手均轻轻的放在了刀柄上,就等管彦一声令下就开始战斗。 管彦心中很纠结:如果打了,这次购粮的计划算是失败了,而且自己还暴露了目标,能不能安全归去都是个问题。但是如果按城门守将所说的做,那就亏大了:一匹战马要近十万钱,也就是黄金两斤,五十匹好马就需要黄金五百斤!够买两万石粮食了。最主要的是怕不能及时购买到马,耽误了回青州的日期,青州可是有六千余人的嘴巴张开着等着呢! 管彦已经拿定主意:打!大不了多跑几个小县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粮食卖。正当管彦准备发令开战时,眼角瞟见城里一辆豪华的马车慢慢地向城门驶来,只见马车黑楠木车身,雕梁画栋,巧夺天工。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得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让人无法看清里面坐着的人。 转眼间,马车已行驶到城门口,车夫看到一队人马跟守门军官正堵在城门口,忙回过头,撩开厚厚的丝绸帘门,跟里面说了些什么。 不一会,车夫跳下车,撩开门帘,一个身材略微有点发福的中年人在车夫的搀扶下慢慢下了马车。只见此人皮肤甚是白皙,阔鼻大眼,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管彦心道:好一派富态之像。 城门守将看到此人下车,忙颠颠的走过去,满脸笑容的低头道:“糜大人……”话还没说完,校尉口中的糜大人便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问道:“发生何事?”门伯慌道:“这个……”还没等他编好话语,周仓再次开启了火爆模式。这次管彦倒没有阻止他,只见周仓粗鲁地指着城门守将大声道:“这狗官征我等进城税每人一百钱,又妄言我等留下马匹方可进城,天下哪有此等无法无天之徒?”周仓一说完就后悔了:自己造反是最大的无法无天之人,还说别人无法无天。想到这里周仓不禁老脸一红,好在别人都猜不到他想的什么,还以为他义愤填膺呢。 那位糜大人转头看到守将身边的小吏抱着一个大包袱,里面隐有钱币露出,心里便有数了。他皱着眉向城门守将问道:“可有此事?”城门守将此时已是急的满头大汗,忙道:“征税一百钱确是下官之错,然征收马匹乃是污蔑之词。如今黄巾贼四起,州牧大人命我等务必固守城门,严防黄巾贼人渗入。这位公子非我等相熟之人,且又身带兵刃,若不暂先扣下战马,下官恐生事故,望大人明鉴!”这门伯倒是聪明,承认小错误,撇清大错误,纵是要罚也是轻罚。 管彦听到这些话,心里暗道:今天这话是说不清了,不如息事宁人。管彦对那位糜大人拱手道:“这位大人,恐是方才我等未听清楚,故有此误会。既是误会,此事便不再提了。吾乃管彦,兖州人士,奉家族长老之命前来下邳购粮。”“哦?!”听到购粮,糜大人好像很感兴趣说道:“吾乃徐州别驾从事糜竺,字子仲。若公子欲购粮,吾二人尚可一谈。” 糜竺!管彦印象里对糜竺映像很深刻。刘备前期三大谋士:糜竺、简雍、孙乾。糜竺不仅在谋略上对刘备有贡献,在财力上的贡献更是居功至伟:吕布袭取下邳之时,掳刘备妻子,刘备转军广陵海西,糜竺进妹于刘备,出奴客两千,金银货币以助军资,刘备军势得以复振;而且糜竺看人之准也是在三国中数一数二的:刘备依曹*,曹*表糜竺为嬴郡太守,糜芳为彭城相,但糜竺坚决不接受,随刘备旋;最终被刘备拜为安汉将军,地位犹在诸葛亮之上,是蜀汉待遇最高的老臣子。 管彦上下打量着糜竺,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发呆流口水,而是拱手道:“久仰糜大人之名,待吾等寻处暂住之地,必到糜大人府上拜访。”糜竺微微一笑回礼道:“虚名而已,竺正欲出城办些琐事。公子先速速进城,今日晚间,公子可来我府中商谈。”“既如此,糜大人请自便,彦等先行进城。”说罢,管彦深深作一揖,糜竺只是微微拱手回礼,毕竟两人身份还是有差别的,糜竺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第八节:噩梦 目送糜竺马车远去,管彦转过头来,唯有一脸笑容的城门守将在看着他,管彦也笑了,心想:坏人翻脸永远比翻书还快。那守将看到管彦转过头了,忙从旁边小吏那把装满钱的包袱拿了过来,谄笑道:“方才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公子海涵。” 说罢,弯着腰把包袱递到管彦面前。管彦却轻轻的推开了,说道:“大人严重了,彦方才也曾说此事本是误会,大人就不用放在心上了。这些钱财大人且留着,以后还需大人关照啊。”“不敢不敢,既受公子钱财,那公子在下邳食宿便交予在下。”“那怎使得!”管彦故意惊道。“使得,使得!”守城将领忙道,他现在只想跟管彦和好,而管彦心里也是想息事宁人,两个都想和气生财的人自然很好说话。 在你来我往的恭维中,两人仿佛是交往多年的兄弟,勾肩搭背地往城里走去,把身后的周仓等众人看的都傻眼了。 守将倒是很用心,带着管彦等人来到了下邳最大的客栈。披星戴月十多天的管彦来到自己的房间里,好像是紧绷很久的弦忽然松了下来,往床上一趴便睡着了。管彦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管亥,梦到了那天管亥在营门送别的情形。这是管彦近四个月来第一次没有梦到后世。在梦里,在蔚蓝的天空下,管亥满脸慈祥的站在营寨门口,挥着手目送着自己离去,脸颊上还带着些许泪痕。 天空中一排大雁飞过,雁过留声,让人听着是那么的凄凉,那么的不舍…… 忽然,只见管亥脸上的血肉开始慢慢龟裂剥离,眼角也开始流出鲜红色的血泪,蔚蓝色的天空开始慢慢变成暗红色,营寨大火四起,到处都是逃命的黄巾军。管彦大叫:“父帅快跑,父帅快跑。” 但是管亥却如木桩般丝毫不动。正当管彦掩面痛哭时,管亥忽然飘到了管彦面前,嘴一张,满口的鲜血如泉眼中的泉水往外直涌着。管亥双手紧紧地抓着管彦的肩膀,沙哑的叫道:“给我报仇!给我报仇……” 管彦猛然惊醒了,满头大汗,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窗外已是夕阳西下了。管彦下床走到桌子旁,倒满一碗凉茶,一饮而尽,双手在脸上使劲的搓着。心里想:怎么做了这种梦?希望不要“梦想成真”。 正当管彦胡思乱想的时候,门被敲响了:“公子,可醒否?”管彦听出来了,是黄巾力士里一个叫小七的人,管彦轻咳一声道:“何事?”小七继续说道:“晚饭已经备好了,周管家请公子下去吃饭。”管彦回道:“知道了,稍后便去。”“既如此,小人先下去了。”说罢,小七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管彦把衣服理了下,伸了一个懒腰,长呼一口气,便提步走出门外。从楼上看下去,楼下大堂里已经坐满了自己这边的人,所有人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看着桌上的菜肴,甚至有人的口水都已经顺着下巴滴了下来,在桌上剩余不大的空边上留下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圈圈。 管彦暗笑,心想:在青州之时已经断粮,这些人即便是父帅亲卫,也没什么好吃的。再加上十多天来的辛苦赶路,也真是苦了他们了。管彦信步下楼,来到大堂中间,随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碗酒,双手举碗齐胸,说道:“众兄弟,十余天来辛苦了,今天不醉无归!”说罢,一饮而尽。众人皆言谢,饮尽碗中酒。 管彦放下手中碗,来到周仓的桌边坐下,跟周仓小声说道:“周将军少饮些,晚上还需出门办事。”周仓听闻此言,不舍地看着碗中的酒,痛苦说道:“末将明白。” 管彦一看周仓的表情,便知道周仓的心思。他凑到周仓耳边说道:“待事毕归来,周将军亦可再饮。”周仓闻言顿时眉开眼笑,乐道:“公子所言甚是!”大家这才开开心心的吃起饭来。 管彦直到吃的满嘴冒油,才站起身来拍拍肚子说道:“本公子晚上尚有事情,众兄弟慢饮。”黄巾众人皆站起说道:“谢公子。”管彦转身缓步上楼,边走边吩咐店家准备热水。管彦回到房间,双手交叉在胸前,来回徘徊着。这是他第一次跟三国名士打交道,得好好想想说辞啊。 不知不觉中,半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管彦的思绪。“公子,热水已备好。” 管彦听出来了,是那个店家的声音。管彦说道:“哦,搬进来吧。”管彦所住的房间里面,本就安置了一个大木桶,只见三个小二各自拿了雾气腾腾的小木桶鱼涌而进。来回七八趟,终于把大木桶的水放满了。 管彦扔下一锭银子给店家,店家一见忙谄笑道:“多谢公子,公子慢用。”说罢,慢慢退出门外并把门关上了。管彦走到屏风后面的大木桶旁边,开始这个世界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洗澡。 周仓在管彦上楼后便也回到房中,换了一身衣服,将兵刃、暗器都细细整理一番。周仓时刻都在想着临走时管亥对他的嘱托,管彦的安全永远是第一的。 第九节:徐州糜竺 半个时辰后,落日吐尽了最后一丝晚霞,慢慢地沉入大地,暮色渐渐模糊起来了,一抹新月不知不觉中已经爬上树梢。管彦正带着周仓在徐州最大的街道——玄武大街上晃荡着。古人讲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现在已入夜,大街上已经没啥人了。 管彦走到一个正准备收摊的小商贩面前,作揖道:“这位小哥,请问糜大人的府邸在哪里?”小商贩抬起头答道:“公子问的是哪个糜大人。”“ 还有几个糜大人?”管彦问道。 小商贩笑了笑说:“看公子非徐州人士,我徐州有两个糜大人。一为糜竺,任徐州别驾从事,二为糜芳,任徐州彭城相。二人乃亲兄弟。” “哦~~~”管彦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他想起来了,是有个糜芳,跟关羽失荆州被杀有很大的关系。管彦继续说道:“某想问糜竺,糜大人的府邸。” “糜竺大人啊,”小商贩顺着大街指向东面说道:“沿着此街道,直走至尽头便是那糜竺糜大人的府邸。”管彦拱手道:“多谢小哥了。”说罢,管彦领着周仓顺着小商贩所指的方向走去。 自古以来,繁华之地或为政治中心,或为交通要道。徐州东近黄海,西连中原,北倚鲁南山地,南瞻江淮平原;是中国东部的“腰眼”,是中国南北的“咽喉”。如此重要的地理位置自然而然的成为兵家必争之地,也更成为繁华富庶之地。 管彦漫步走在大街上,靛黑色的天空勾勒出街旁建筑的轮廓,这种风格不像唐代以后的建筑那般讲究奢华和精美,但是秦汉建筑讲究厚重、大气,极有粗狂之美。管彦看着街道两边的建筑,心中想到一句话:轩俊壮丽,檐牙高啄! 不知不觉中,管彦和周仓已经走到大街的尽头,只见一座深府大门矗立在眼前。 府门顶高三丈,两根朱红大柱立在瓦檐两侧; 飞檐伸出一丈有余,钩心斗角,如利爪般展开; 飞檐之下吊着一对红色大灯笼,上面浓墨重笔写着“糜”字; 黄金虎头门环在朱红大门的衬托下极其显眼; 大门两旁坐放着一对汉白玉威武石狮,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府门之下有三尺石台为基,一排细琐小阶梯由台前向外延伸,正至管彦脚前。 管彦心道:好一个气派府门!管彦扭过头看着周仓也正看着大门发呆,连忙用手肘轻推了下周仓,说道:“周管家,前去叫门。”周仓忙道:“是是是。”说罢,周仓提步向前“啪啪啪”连扣三下门环。 不久,大门“吱”的一声打开一条缝,一个四十上下的家丁走出来对周仓道:“请问深夜到此有何贵干?”周仓粗声回道:“今日午时,糜大人邀我家管公子晚间到贵府一叙。”那家丁顺着周仓手指方向看去,忙走上前,对管彦作揖道:“原来是管公子,小人是糜府管家,我家老爷回来时曾嘱咐与我:晚间若有一管公子来见,便即刻请去相见。管公子,请随我来。”说罢转身领着管彦和周仓向府里走去。 府门如此气派,府内更是别有洞天。管彦和周仓跟着家丁或上或下,或转或直,辗转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方来到糜竺的书房前,管家在门外说道:“大人,管公子到了。”不一会,房门打开了,糜竺依旧笑眯眯的,不过白天的华服已经换下,现在穿了一身黑缎长袍,看起来更加富态。 糜竺拱手道:“糜某久等多时啦,”说着吩咐一旁的管家道:“糜福,把管公子带来的人请去偏厅用茶。”周仓一听要离开管彦便要反驳,管彦轻轻用肩膀碰了下周仓说道:“既如此,周管家先随这位去休息一下,勿须担心。”周仓这才跟着老许去了偏厅。 直到周仓离去,糜竺才侧过身来,大袖往里一甩道:“管公子,请。”管彦微微一笑走进入了糜竺的书房。 正对书房大门的墙壁上,悬挂了一副字,上书: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管彦看到这副对联不禁驻足长看,转头对糜竺拱手微笑道:“彦尝闻徐州糜家家资过亿,不知奉天之道亦或人之道?”糜竺听到管彦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忽而抚掌大笑:“管公子真妙人也,常人来此看到此字,为讨好与我,皆言吾‘意境深远’等虚渺话语,鼠辈也!不知公子有何见教?” 糜竺眯起眼睛看着管彦,仿佛在细心聆听着管彦说话。管彦潇洒地将大袖甩到身后道:“行人道为富,行天道为贵。而今糜大人不仅家资万亿,更贵为徐州别驾从事,当富贵之极。这天道人道之取舍用度,糜大人方为此中肖楚!”说罢,管彦作势对糜竺深深作揖。糜竺连忙扶住管彦笑道:“妙哉,妙哉。吾二人相见恨晚矣,来来来,坐下再谈。” 糜竺拉着管彦的手,来到书桌旁,请管彦坐下,二人坐定后,糜竺又叫下人奉上好茶,糜竺举着茶杯,轻轻地吹弄着水面浮着的茶叶说道:“竺闻公子欲购粮草,这下邳城内的粮店皆为某所开,不知公子欲购多少?”管彦轻呡一口香茗道:“在下欲购十五万石粮草。”管彦本想,十五石粮草定能让糜竺大吃一惊,想不到糜竺只是抬了下眼皮说道:“竺筹备一下,不出十日,十五万石粮草定可备足。” 糜竺头微微抬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管彦说道:“竺闻公子乃兖州人士,然却不曾听闻兖州有‘管’姓大族,”听到这里,管彦心中一惊:糜竺一个大商人,徐州周边各州的大家族必定有所耳闻,自己冒充兖州大族,真是撞在枪口上了。 管彦死死的盯着糜竺,糜竺却笑得更加夸张了:“十五万石粮草足够万余人食用一年,公子族里的人着实多啊!”糜竺在“人”字上特意加重语调。管彦干笑一声,说道:“天下之大,必有未闻之处。吾族身处深乡僻壤,糜大人未曾听闻亦在情理之中。如今黄巾四起,为护家族周全,族中长老决定招募乡勇。多购粮草亦是以备不时之需。” “哈哈哈~”糜竺大笑道:“公子所言甚是,如今确是黄巾乱世。”糜竺放下茶杯,食指轻轻点着桌面,仿佛在想着什么事情。管彦也未曾出声,只是默默地喝着茶。 良久,糜竺一语惊人地说道:“竺今赠公子十五万石粮草,只求我糜家商队勿要在青州生出事端。”听到这句话,管彦知道,糜竺已经猜到自己的身份了。 如今黄巾四起,这种时候也是做生意的好机会,糜竺是想用十五万石粮草保证自己的商队在青州经商的安全。但是却不明白堂堂徐州别驾为何要这么做。 管彦轻笑道:“事已至此,彦唯有两个问题想请教一二。”糜竺拱拱手道:“不敢,公子请讲。”管彦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踱步道:“其一,彦之身份,糜大人既已知晓。汝为官,吾为贼;为何不将彦之身份暴露,送官严办?”糜竺笑道:“公子虽为妙人,怎会参不透其中奥妙?”糜竺也站起身来,轻呼一口气道:“竺任徐州别驾从事,竺之弟糜芳任彭城相,皆为徐州牧肱骨,为何?皆因我糜家家资亿万,徐州境内官民所需之商物皆出自糜家商铺。若无此因,吾兄弟二人怎可为官?官也罢、贼也罢,只须保我商道周全,皆为我糜家之友。” 管彦明白了,这个时代的人家族的利益永远摆在第一位,因为这个时候的儒家思想还没有宋代以后的那么根深蒂固,朝代的更替不重要,家族的兴衰才是首要大事。 管彦微微点点头,继续说道:“其二,糜大人怎知彦不会食言?若我收了粮,却逆之行事,汝欲为何?”糜竺毫不在意地说道:“竺父母早亡,十三岁经商,自幼练了招本事。”糜竺指着自己的双眼继续说道:“就是这对眼睛。竺自信,天下之大,识人之能,高于竺者,数人尔。且糜竺若在,徐州官军必不得搅扰公子。” 糜竺最后一句话表面上是说只要合作,保证徐州官军不会去打管彦的部队,换句话说就是说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就利用职务之便去打你,这是**裸的威胁。 管彦当然听出了最后那句话的意思,转念一想,现在是自己白赚十五万石粮食,糜竺的要求就是不许动他商队,还要提供一定的保护,走一步算一步,先答应了再说。想到这里,管彦僵硬了半天的脸终于舒展开,大笑道:“糜大人真是快人快语,此‘生意’算是谈成了,不知徐州风俗中,生意谈成当以何方式庆祝?”糜竺被管彦这话风忽变的话搞得楞了一下,不过瞬间便反应过来大声道:“来人,上酒!”…… 二人直饮到半夜,管彦在周仓地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回到了客栈,一旁的糜福看见已经到了客栈,便拱手道:“管公子和周管家既已到达,那小人先行告退了。”周仓忙回礼:“糜管家慢走。” 为何糜福要把管彦和周仓一直送回客栈呢?原来这个年代实行“宵禁”。入夜后,城内是不允许随意走动的,否则要笞打二十。糜家在徐州乃第一大家,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因此管家糜福也有几分薄面,所以能将管彦周仓平安送回客栈。 周仓把管彦背回房内,来到床边,转身将管彦往下一甩,将管彦摔得闷哼一声,若不是管彦喝的不省人事,估计要破口大骂了。 粗人就是粗人,哪会细致地照料人,周仓也不管管彦是什么姿势躺在床上的,直接拉下被子就盖在管彦身上。 接着周仓长呼一口气,边捶腰,边嘀嘀咕咕地走出屋子。只剩下严重扭曲着身体躺在床上的管彦,做着在地狱受刑般地噩梦…… 第十节:糜家小姐 翌日,窗户透进的阳光不断挑弄着管彦的面颊,管彦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嘴里像火烧般干燥,便想起来到桌边倒杯茶喝。lingdiankanshu但是扭曲的姿势早就把四肢压的麻木不堪,刚一使劲便一咕噜翻下床,摔得管彦眼冒金星。 良久,管彦待四肢血脉畅通了这才慢慢从地上扶着凳子爬起来,拿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壶嘴咕咚咕咚地牛饮起来。直到茶壶最后一滴水流进喉咙,管彦这才放下茶壶,长呼一口气,抹了抹嘴边的水渍,美美地打了两个水嗝。慢慢地站起来,抚摸着鼓鼓的肚子,慢慢走出门外。 今日客栈内很安静,慵懒的阳光挥洒在大堂的青砖石上,空气中的灰尘慢慢地在阳光的河流中浮动着。管彦伸了伸懒腰,心想道:好一个惬意的上午。不过管彦很奇怪,那几十个黄巾力士不会这么安静啊,一点动静都没有啊!想到这里管彦提步向周仓房间走去。 就在这时,客栈内闯进一个人,此人衣衫有点凌乱,像被揪扯过一般,左侧脸上明显红肿着一块,管彦定睛一看,这不是小七吗?怎会如此模样,难道出什么事情了? 管彦脸色一变,在楼上叫道:“小七,发生何事?”小七看到了楼上的管彦回到:“公子,周管家带着兄弟们在大街上跟别人动手了,差小弟回来拿兵器。”说罢便想往居住的后院冲去。管彦大喝道:“站住!带我去看看。”“可是……”小七刚想反驳,管彦一挥手打断他的话,说道:“勿须废话,速去。”说完匆匆下了楼跟着小七走出了客栈。 一路上,管彦铁青着脸,他知道,这群黄巾力士除了战斗力强点,其他什么纪律性、服从性都是垃圾。但是自己现在有没有足够的威望约束他们,看来以后得慢慢建立起来威信,利用后世中前人总结的经验来管理这些人,希望能有所成效。 管彦边走边想着以后的打算,不一会儿管彦已看到前方大街路口上聚集了百十号人,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喝道:“尔等小贼,若再不让开,休怪本小姐下狠手!”管彦挑目看去,这些人呈两方对峙,周仓带着众黄巾力士站在一边,另一边是一群黑衣家丁,拱卫着一个骑马女子。 管彦转头对身旁的小七说道:“究竟怎么回事?”小七小声答道:“今日清晨,周将军带着兄弟们想到大街上走动走动,却不知哪来的一个蛮横女子,带着家将于大街纵马。一个兄弟被撞伤了,本无大事,只是那女子实在无理,未曾道歉,只扔下一袋钱便要了事,周将军气不过便带着兄弟们拦下他们,后来还动手了。那些家将很厉害,又带着兵器,我们吃了亏,周将军便遣小人回去取兵器。其实……” 管彦烦躁的挥挥手打断了小七的话,他实在是被气疯了,怎么自己这边的人都没长脑子?别人这个架势肯定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身为朝廷要犯,来城里买粮草本就是凶险之极,还要惹事生非,哎~~ 管彦铁青着脸,走上前去,沉声叫道:“周管家。”众黄巾力士回头一看是管彦来了,纷纷让开一条道,周仓迎上来小声说道:“公子,我……” 管彦叹口气,打断了周仓的话,轻声说道:“周将军,彦年少,世事经历尚不足,彦还需多向周将军请教。然此行凶险万分,望周将军今后做事需斟酌一二!”管彦不冷不热的一段话把周仓说的尴尬万分。 周仓老脸一红,忙低头道:“是末将疏忽了。” 管彦没有理他,径直向前走着,管彦这才看清楚了那女子容貌,只见那女子一身金丝边鹅黄色长裙,凤纹底绣若隐若现;头发如黑瀑布般披洒在肩上,几根金丝发带简单地扎在发丝上;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肤若凝脂,脸若银盆;俊眼修眉,顾盼神飞;使人观之忘俗。管彦暗赞:好一个英姿美女子。 管彦定定神,走上前作揖道:“这位小姐请了,吾乃兖州管彦,身后之人皆为彦之家丁;若有失礼之处,万望姑娘海涵。”“你就是‘管彦’?”听到了“管彦”二字,这个姑娘仿佛更火了:“昨夜,我兄长喝的烂醉如泥,你就是罪魁祸首!来人,把他们围将起来。” 原来是糜家的人,怪不得在徐州城里这么嚣张,管彦想起来了,糜竺是有个妹妹嫁给了刘备,就是生下阿斗的糜夫人,不过在长坂坡跳井自尽了,倒是个刚烈女子。管彦想事的功夫,糜府众家将已经将管彦一群人围了起来。周仓等黄巾力士也围成一个圈保护着管彦,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顿时在空气中散开。 管彦紧皱眉头,他本来想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想不到却引发了更大的冲突,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一队人马正向此处疾奔而来。那糜小姐看到那队人马,小嘴不禁嘟起来。不到十息,那队人马已来到近前。只见为首一人阔鼻大眼,下巴长着稀疏的胡须,身材消瘦,身穿一身青色团云长袍,面貌道有点熟悉;余者皆着糜家家丁衣服。 只见那人看到双方人马对峙的情景微微皱了下眉头,对糜小姐说道:“贞儿,你又在此胡闹!”糜小姐顿时委屈地说道:“我又哪里胡闹了,二哥你总是说我!”说罢眼圈便红了起来。管彦心想道:怪不得觉得眼熟,原来是糜芳。糜芳跟糜竺是长得很像,只是糜芳略微瘦一点。 此时,刚刚趾高气扬的大小姐顿时变成了受尽委屈的小羊羔,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禁让人见之生怜。 糜芳似乎也不忍看到糜贞委屈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小妹莫哭,二哥未曾怪你。前几日你要的玩意儿二哥已经托人弄到了,现就在府中,你快回府看看。”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珠的糜贞顿时喜笑颜开,惊喜道:“真的啊,二哥你真好,我先回府了。”说罢掉转马头,双腿一夹马腹,轻喝一声,便向糜府奔去。 糜芳看着糜贞远去的身影,苦笑着摇摇头,轻叹口气,接着翻身下马挥手散开了围在四周的糜府家丁,走到管彦面前拱手道:“在下彭城相糜芳,家兄乃糜竺。教妹无方,让管公子受惊了。” 管彦连忙作揖道:“不敢不敢,令妹冰雪伶俐,想必只是与彦玩笑罢了。”管彦的态度让糜芳很满意,糜芳笑了笑说道:“吾今日回下邳是因太守召见,半路正得消息,故来解围,公子即无事,芳先走一步。”管彦道:“既如此,糜大人请自便。彦改日登门拜谢。”糜芳没有说话,转头翻身上马,与管彦互道告辞后扬尘而去。 糜芳是比糜竺狂妄很多,不过相对于其他官员来说,糜竺对管彦的态度算很好了。要知道,管彦所伪装的只是兖州一个小地主,在大多数官员眼中都不算什么的。 看着糜家众人散去离开,管彦心中松了一口气。 管彦转过身来铁青着脸看着众黄巾力士,沉声道:“都回客栈去。”回到客栈后,管彦又将周仓叫到房里斥责一番,并且立下规定:在徐州的十余天里,除非管彦带领,否则众人不许出客栈一步! 在古代,娱乐本来就少,主要是逛街,踏青等室外娱乐。让众人在屋子里憋十天的确是难为了他们,但是为了安全着想,管彦不得不这么做,好在周仓也全力支持管彦,否则还真难压得住这群不羁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