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年华》 第一章 初遇小倩 那时候，我还是名学生，在深圳一所大学读大二，学校叫什么名字我就不说了，毕竟涉及到隐私问题。 那是09年的秋天，宿舍的人一起去外面聚餐，喝了点酒后有人借着酒意提议一起去洗头房耍耍。洗头房在离我们学校不远的一个城中村里，懂得人都知道那里的猫腻。于是大家都起哄地说去，有个宿友当时是带着他女朋友一起过来吃饭的，他女朋友是东北人，脸一红，骂了一句臭不要脸的，然后拽着她男朋友就走了。 接下来桌子上的人把去洗头房弄得就像开国家大会一样隆重，每个人都兴奋地讨论了好几分钟，是找波大的，还是活好的。然后阿黄说出了价格，一个人要交两百块钱。说完后，刚才还兴奋地差点要勃起的雄性动物们全都蔫了。毕竟中国永远不缺两种人，一种是想吃白食的，一种是准备看热闹的。 于是吃完饭后，桌子上只剩下阿黄胖子和我三个人了。 阿黄为了感谢我帮他考试作弊而没去挂科，说我一定要去，他付钱。 当时我并不太愿意，虽然我没去过那里，但我知道那里不干净，我怕得病，胖子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把我拽了过去，他说去那肯定是要戴小雨伞的，怕啥？ 到了洗头房门口，我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迎面吹过来一股凉气，很是凉爽。 没想到，做这一行的也挺讲信用的。 玻璃门上贴的内有空调，不是瞎话。 店里的灯光有点黄暗，墙上贴着些俊男美女裸体的图片，这肯定是为了提高男人的性欲而挂上去的招牌。里面的沙发上坐着两个女的，一位是身穿白色t恤的女子，正低头刺绣着十字绣，旁边的一位年龄约四十左右的中年妇女正嗑瓜子看电视，她的胸脯很大，即使穿着宽松的睡衣，也能感受到里面的波涛汹涌，所以我称呼她为“奶妈”吧。 阿黄和胖子看样子是这里的常客，奶妈见我们进来，向他俩点了点头，见我有点陌生，就多看了我几眼。阿黄问奶妈小张呢？奶妈手指向上一竖，说道，楼上呢，在她房间睡觉。于是阿黄就上楼了。 胖子问奶妈，小丽呢？奶妈吐出嘴里的瓜子壳，说小丽去超市买东西了，等下就回来。胖子问超市离这远不？奶妈笑道，咋啦，很急？胖子笑嘻嘻道，一个多月没来了，有点憋着慌。奶妈白了胖子一眼，视线移到我身上，她问这是你同学？胖子点了点头。奶妈随即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又问，他第一次来？ 我故作镇定地说不是，胖子却点头说是的。然后我瞪了胖子一眼。奶妈看着我笑了一下。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当时有多傻，像她这种风尘里过来的人，简直阅尽天下的男人，可以说眼睛比孙悟空还精，看一眼就知道你是人还是妖，是处不是处。 胖子为了掩饰我的尴尬，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从桌子上抓着一把瓜子，转移话题道，那我就在这边看电视边等小丽吧。奶妈听了问道，那你同学呢，不会也在这等小丽，然后你们三个一起？ 胖子说怎么可能，我们没那个癖好。正好小倩在这，就让她陪我同学吧。 我知道胖子口中的小倩就是沙发上的白色t恤女，于是我看着她，她正好抬头也看着我，然后朝我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十字绣，对我道，跟我来吧！ 我的心微微一颤，她的声音挺甜的，有点像邓丽君的声音。 对，那个时候我还挺土的，还比较喜欢听邓丽君的歌。 然后跟在她后面上了二楼，进了一间房。 房间很小，不足八平方米大，里面只有一张普通的木板床，旁边还有个很小的凳子，可以让客人放随身携带的东西，小窗外的窗帘布已经拉上，一盏有点明亮的红灯照耀着小屋。 小倩让我坐下，于是我就乖乖的坐下了。此时此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案板上的鱼肉，而她就是那把手中刀，我有点任她摆布的味道。 小倩也坐在床边，她点燃了一根香烟，我看着她口中吞出来的烟雾。我感觉到有些口渴，就问她这里有水不？她说这里没有，不过楼下有卖的，营养快线，一瓶五块钱。我说那好，你给我拿一瓶吧。说完递给她一张五块钱纸币，她接过后笑了一下，起身下楼了。回来时把营养快线递给我，我喝了一口，还是感觉有些口渴，大概刚才吃的饭菜有些咸吧，我又喝了一口。这时小倩的香烟已经抽完了，她站起来看着我道，可以开始了吗？ 我喉咙微动，下意识地疑惑道，什么？ 小倩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我说你可以脱衣服了吗？ 我哦了一声，然后把手中的营养快线的瓶盖拧了一下，刚准备放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时，我又怕瓶盖没拧紧，又拧了几下。 小倩看着我手足无措的样子，她笑道，你还挺紧张的，有些害羞啊！ 我说不是，我是怕瓶盖没拧紧，营养快线洒了。 小倩听了又笑了起来。 被一个失足女笑话，我感觉很没面子，脸一红，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倩笑了几下，重新坐到床上，又点了根烟，她问我，你是旁边xx大学的学生吧？ 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她又笑了一下，小屁孩，不好好念书，跑到这里瞎混。说着她仰起了头，黑色的发丝顺着她的耳旁落下，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缓缓道，大学真好，可以自由自在的快乐。 我当时忽略了她最后一句话，我只觉得那“小屁孩”三个字很刺眼，我就不服气地问她，你叫我小屁孩，那你多大啊？ 小倩白了我一眼说，我肯定比你大，不相信的话，我俩把身份证拿出来对比一下。 我听了不出声了，虽然我已经大二了，但我上学比较早，那个时候刚刚成年，才十九岁。 后来我才知道她二十三了，比我大四岁。 大概小倩对我有些好奇，或许觉得我有些煞笔吧，她笑嘻嘻地又问我，那你大几了？叫什么名字？ 我本来不想说的，毕竟对一个陌生人，我不想有太多的纠缠，也不想说出太多的信息，况且她还是个洗头房小姐。但看着她的眼睛，我最终还是开出了口，张开嘴唇道，我大二了，叫胡东。 小倩听了双手扶在床上，摇晃着脚尖，仰头看着窗口的窗帘道，才大二啊，果然不大，是个小屁孩。 这次听到小屁孩三个字，我没有再反驳。我转头看着她的侧脸，她的侧脸有点像饰演粉红女郎中万人迷的陈好，不过五官没有陈好精致，只是侧脸有点相似而已。她的脸上化了点淡妆，她笑起来很好看，眼睛也很好看，她的睫毛很长，是纯天然的，说实话，她有点迷人，身上也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大概是某个品牌的香水吧，很好闻。 小倩见我没说话，她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我，正好对视着我的眼睛，我就像小时候把情书偷偷地塞进喜欢的小女孩的书包里，却被她当场看见的感觉一样，心一虚，眼神顿时有些慌乱，立马转移自己的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小倩问，你看什么啊？ 我支支吾吾地回了一句，没什么。 小倩眼睛在我身上打量了几下，然后小声嘀咕了几句，不过我没听清楚。 随即，两个人沉默地坐在洗头椅上，一言不发。 我忍耐了一会儿，终于打破了平静，小声问她，那你叫什么名字？ 她转过头，看着我，笑着道，我啊，你叫我小倩就行了。 我说不是这个，我是问你的真名。 小倩听了眉头一皱，随即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道，哦，真名啊，我也不太记得了，反正你叫我小倩就可以了。 我知道小倩是骗我的，一个人是不可能忘记她的名字，就像现在的女人不化妆是不会出门一样。我觉得我既然告诉了小倩我叫什么，她应该也要告诉我才对。我就像小孩子被出门的父母答应买糖果，回来时却没买一样，我有些生气。 第二章 只是洗了头 小倩没注意到我的表情，她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说，记住哦，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我听了抬头看了一眼挂钟，现在已经六点了。我记得我来的时候才五点二十几，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我“哦”了一声后，仍坐在那，就像傻子一样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些什么。 小倩说，小屁孩，是你自己脱衣服还是我帮你脱？ 我抬头看着她，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脸一红，右手抠着左手的大拇指，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 小倩看着我的表情，噗嗤一笑，笑着站了起来，站在地面上，看着我道，呵呵，你可真是有趣。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和你聊这么多吗？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小倩说，因为你是我在这里见过脸最容易红的男人，不对，应该是最纯洁的男生，不像那些色狼一样。 呵呵，纯洁？我感到一丝好笑。 我只不过是个屌丝而已。 一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屌丝而已。 小倩见我没说话，再次点了根香烟，烟雾迷绕，呛得我咳嗽了一声。我皱着眉头说你少抽点烟吧，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她白了我一眼说，我就抽，让你管！说着她猛吸了一口。 是的，我和她只是非亲非故的陌生人，现在唯一的交集只是我是她的客人，或者说是聊天的客人，我确实没有干涉她的权力。 小倩抽完香烟后，她把她披肩的散发，扎了起来，扎成了马尾辫。她看着仍呆坐在床上的我说，难道你来这只是让我陪你聊天？ 我赌着气说不行吗？ 小倩说，行，你开心就好，那么请问大学生，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你要聊些什么？ 我抬头看着她的眼睛道，我就想知道你的名字？ 小倩问为什么？ 我说不为什么，我就想知道。 小倩听了没出声，她就这样怔怔地看着，看着我心里有些发麻，随即我转过头，不看她的眼睛，或许是不敢看。小倩叹了口气说，算了，你走吧！这次只收你一半的钱，你以后还是少来这里为好，大学生应该也要学习。这里不适合你。 我听了没起身，屁股犹如被520胶黏在床边似的，就是不起来，我赌气地说我不走。 小倩看着我无可奈何道，果然是小屁孩，还耍起了小孩子的脾气。接着她又道，既然你不走，我俩也不能干坐在着聊天啊。这样吧，我带你去隔壁，帮你免费洗个头。 我有些疑惑道，洗头？ 小倩说是啊，你以为我们这个洗头房专干那种事啊，咱们也务点正业好不，有时也帮客人洗洗头。说着小倩就把我拽进了隔壁一个小房间里。 这个小房间的格式和那房间差不多，只不过多个普通的洗头椅。小倩指着洗头椅对我说，你躺下吧。 我“噢！”了一声。走到洗头椅旁，躺下。不过身体感觉有点不自在。 小倩看着我的样子笑了一下，鹅蛋脸的脸颊笑成了一朵花，她说小屁孩，你躺错了。 我“啊”地一声，顿时尴尬地红了脸，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是由高到低的躺着，洗头盆在脚那边，怪不得刚才感觉有些不舒服。 看来我刚才吃饭的时候，酒喝得有点多。 我起了身，调整好了位置，再次躺下。小倩在调试水的温度，然后一股温水流淌在我的头发上，我闭着眼睛，感觉很温暖。小倩问我水温怎么样，烫不烫？我说还好。然后小倩哦了一声，继续帮我洗头。 她用她的小手，轻轻地抚揉着我的头发，我的头皮感觉一阵发麻，全身打了个激灵，荷尔蒙急速上升，感觉很舒服，也很享受。 当我的头发布满泡沫的时候，我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我睁开了眼睛，看着小倩，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我可以闻见她身上那股香水味。 在小倩俯身，双手在我的头发上轻揉的时候，我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那长长的睫毛。我也清楚地看见了她的乳沟，虽然不大，但足以让我喷血。我还看见了她里面的胸罩。 是紫色的。 小倩看见我睁开了眼睛，低头一笑，并不怎么在意。 我的心脏顿时猛地一抖。 看着她那青春甜美的样子，我的心又动了起来。她确实挺漂亮的，比学校里那些涂抹着浓妆的大多数女生漂亮，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做这一行。如果她愿意的话，完全可以简单包装一下，坐在那些豪车里，给那些有钱人当情妇。 而且得到的钱肯定会比现在多的。 我很想问她为什么要做这一行？ 但我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大概每个嫖客事后都有劝人从良的心理。 我想，我现在应该还不算是个嫖客。 我摇了摇头，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当现实的世界把我们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们只能在黑暗中屈服。 所以我心甘情愿的去相信，她是有自己的苦衷。 由于小倩对我的偷窥没说什么，而我又被荷尔蒙冲上了脑袋，胆子也大了些，就一直盯着小倩的乳沟看，大概我的目光过于赤裸裸，小倩有些生气道，小屁孩还看？再看就长针眼了！说着小倩突然加大水温，热水冲到我的头皮上，烫得我大叫了一声。 我立马有些生气道，你干什么啊！ 小倩说活该！ 说着，小倩关掉了水龙头，她擦了擦手，对仍旧躺在洗头椅上的我说，洗好了，还躺着干嘛？于是我坐了起来，小倩递给我一条干毛巾，我拿起来擦了擦头。小倩又说你在这等下，我下去拿吹风机帮你吹干，说完她就下去了。 我把头发稍微擦干了后，这个小房间没有挂钟，我就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二十五了，这样说我还只剩下五分钟时间了。小倩拿着吹风机进来后，我说只剩下五分钟了，要不不吹了，我自己回宿舍吹吧。 小倩说没事，你头发湿漉漉的走在外面会不舒服的。说着，她让我坐正身子，把吹风机的插头插好，准备给我吹头。我说时间不够了，会超时的。小倩说超时就超时呗，放心，我不会多要你的钱。她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坐正身子，小倩拿着吹风机，帮我吹弄着发型。 温暖的热风吹在我的脸颊上，让我的皮肤一阵干燥，睁不开眼睛。 当头发吹得差不多的时候，我睁开眼睛，小房间里有一块小镜子，透过镜子我可以看见小倩的技术挺熟练的，帮我吹得发型挺好看的，很适合我。吹好了之后，小倩放下吹风机，开心地对我说，怎么样，我吹的还行吧？ 我点了点头说可以。 小倩得意道，那是，我以前可是想当个发型师。 于是我转头看着她问道，那你为什么到这里来做这个？ 小倩没回答，她说小屁孩，你话怎么这么多呢，吹好了就走呗，你朋友还在下面等你。 我“噢”了一声站起来，走到楼梯口时我又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六点四十了，超了十分钟。下去的时候，外面的天差不多黑了，胖子和阿黄蹲在洗头房门口打屁聊天，胖子看见我下来后，叫了一声，你小子挺能折腾的，这都几点了啊？ 阿黄右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笑嘻嘻道，过瘾不？我说只是洗了头。阿黄笑道，哟，还帮你洗了头啊，然后呢？我笑了一下，没出声。胖子在旁边推了我一下，笑骂道，妈的，都一起嫖过了，还跟哥们装矜持啊！ 然后我们离开了洗头房，在胖子大喊大叫的口哨中，我们回到了宿舍。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迟，然后我梦见了小倩，梦见了她对我笑，梦见了我俩睡在一起。 第二天醒来后，我内裤湿了一片。 第三章 又去洗头房 接下来的几天，我犹如走火入魔般，满脑子都是小倩的身影。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感觉自己有点可耻。 中午休息的时候，阿黄看我浑浑噩噩的样子，就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然后躺在床上，准备睡觉。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我暗暗做了决定，起床，穿上鞋子，准备出去。 胖子躺在床上不知道和哪个女孩子qq聊天，他问我去哪？我说去图书馆看书。胖子骂我神经病，说已经考上大学了，还那么认真干嘛，简直是浪费青春，对不起大学里的美好生活。我没搭理他，走出宿舍。 我没去图书馆看书，而是选择了去洗头房。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就去这一次，就这最后一次。 我家在广西北海一个农村里，家里有两个姐姐，还有个念高三的弟弟，我排行老三。也许有人惊讶我爸妈生这么多，其实这在广西农村很正常的，每家每户里至少有两三个孩子，因为我们都是少数民族，计划生育管不了。 我家的经济条件不许我去洗头房挥霍，所以我从省吃俭用的奖学金里拿出几百块钱出来，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去那。 到了洗头房门口，我却有些犹豫了，也许我脸皮有点薄，觉得在路人目光注视下走下去，是一件羞耻的事情。于是我磨蹭了半天，等到路边没有几个行人的时候，我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推开玻璃门，里面的空调还在开着。奶妈仍旧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看着电视，不过旁边坐着的不是小倩，而是一个染着红头发的年轻女子。我听胖子说过，小丽就是染红头发的，她大概就是小丽吧。 奶妈的记性挺好的，她认出了我，她问我你一个人来的？我说是的。于是我问奶妈，小倩呢？奶妈说小倩在里面工作呢，要不让小丽服务你？说着奶妈还朝我笑了一下，用胳膊捅了一下旁边的小丽。这时小丽也抬头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她长得挺好看的，瓜子脸，双眼皮，脸上化着浓妆，不过我感觉她还是没有小倩好看。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等下小倩吧。然后我听见小丽小声地嘀咕了几下，我没听见她嘀咕什么，但我感觉她在骂我。 奶妈笑着说，好吧，那你就等下吧，小倩应该一会儿就完事了，等不了你多长时间。我“哦”了一声，站在那。奶妈又说，你别站在那啊，坐下吧。说着她挪了一下屁股，给我腾出一个位置来。我感觉自己站着也挺傻比的，于是就坐在她旁边。奶妈抓了一把瓜子给我，问我吃不吃？我说不吃。奶妈就自己嗑了起来，她边嗑瓜子边笑着对我说，我感觉你们三个挺痴情的，你那两个朋友每次来都专门找小张和小丽，而现在你就找小倩。 我听了不知道要说什么，就笑了一下。这时旁边的小丽转头对我说话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说话，她的声音有点沙哑，感觉没有小倩的声音好听，但听久了，感觉有点味道。她问我，你认识王振华？王振华就是胖子的名字。我点头说是的，我们是同学，一个宿舍的。小丽问那他今天怎么没来？我说他在宿舍睡觉呢。小丽“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继续看着电视。 电视上放着芒果台的《一起来看流星雨》，最近挺火的一个电视剧，身边有好些女同学都在讨论着剧情，听说是内地版的《流星花园》，不过不适合我的口味，我没看过。毕竟这电视剧挺长的，动不动就三四十集，挺浪费时间的，用胖子的话说，有看电视的时间还不如打打游戏，泡泡妞呢。 不过好的电视剧我还是会追到，我记得上次看的电视剧还是孙红雷的《潜伏》，看着挺烧脑，挺带劲的。 看了一会儿电视，也和奶妈闲聊了几句。我听见有人下楼梯的声音，就下意识转头看去，我看见小倩出来了，她看见我，愣了一下，感觉有些意外，就问我你怎么来啦？ 我刚想回话的时候，我看见小倩的后面又下来一个男的，大约四五十岁左右，秃头，挺着大肚子，看样子有点丑。他笑着和小倩说了几句，然后还摸了一下小倩的屁股，小倩也笑着回了他几句。 我愣了一下，我感觉心里有点疼痛。 就像小时候最喜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了一样。 秃头男走到我旁边，准备出去的时候，我看着他觉得有点恶心，我想飞上去一脚，把他踹倒在地，然后抓着小倩的手跑出去，离开这里。 但我最终没有，或许是我不敢吧。 奶妈见秃头男走了后，指着我对小倩说，他在这等你有段时间了，你带他上去吧。小倩走了过来，白了我一眼说，跟我上去呗。我气得没说话，就跟着她上楼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生小倩的气？还是生秃头男的气？ 小倩仍旧带我去了那间小房子，她叫我坐下，我就不坐下，站在那看着她，小倩没我高，到我颈部的位置。小倩见我老盯着她看，就问，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啊，你怎么老盯着我看啊？我没说话，就这样狠狠地盯着她，小倩觉得我有点莫名其妙，甚至是不可理喻，小声嘀咕了几句，自己坐在床边，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一根烟抽到一半，小倩看着我说，小屁孩，你站着累不累啊，坐下吧。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小倩的眼睛，我突然又不那么生气了，但心里还是有点堵得慌，于是我没坐在床边，而是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小倩问我，你怎么又来了？我说我为什么不能来？小倩问道，来这继续找我聊天？我有点赌气道，不行吗？ 不知道为啥，小倩被我这一句说火了，她把还没抽完的香烟，狠狠地扔在地上，手指着我说道，行啊，怎么不行，就算你杀人放火也可以啊，我管不着。但你现在在我面前，我就得说你几句，你是大学生，大学生就应该好好学习，这是你该常来的地方吗，你是不是不想好了，不想念书了？ 我没想到小倩会有这么大反应，被她的话说住了，嘴唇动了动，却实在找不到为自己辩论的词，所以我只好选择了沉默。 小倩见我没说话，她继续唠叨着，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有钱人家，来这一次至少两百块钱，你来这就是浪费钱，你对得起你爸妈吗，对得起他们的期望吗？ 小倩说到我爸妈，我脑海子里出现一副他俩在太阳下洒着汗水干农活的画面，顿时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我确实是畜生不如的东西，我对不起他们。 小倩看见我哭了，吓了一跳，她马上用手指帮我擦了擦眼泪，关心道，怎么哭了，是不是姐说话的语气太重了些？我抽泣着摇了摇头，表示不是。小倩又帮我擦了擦泪水，拍着我肩膀道，那告诉姐，怎么哭了？我哽咽道，你说得对，我确实对不起我爸妈。小倩见我的眼泪止不住，她立马从她小包里拿出纸巾，边帮我擦边安慰道，没事，现在知道错就好，以后别老来这，好好学习就行。而且刚刚是姐不对，姐看见你，就想起了姐的弟弟，所以姐刚才恨铁不成钢把你当成他说了一顿。 我抽泣地咳嗽了一下问道，是亲弟弟嘛？小倩点头说是的。我又问，和我一样大？小倩说应该比你小几岁，但个子和你一样高，样子也挺像的。我“哦”了一声，止不住泪水似的，又抽泣了几声。 小倩又拿了一些纸巾塞给我，她说你看，你鼻涕都出来了，自己擦擦吧。还有别哭了，大男人的哭哭啼啼算什么事啊，也不怕别人看见了笑话。 第四章 留了号码 我拿着纸巾擦了擦泪水和鼻涕。小倩对我说，小屁孩，还哭不哭了？我摇了摇头。小倩说那给姐笑一个。于是我龇着白牙，笑了一下。小倩看着我的表情，噗嗤一下大笑了起来，她笑道，算了吧，你笑得比哭还难看。然后她抓着我的手站起来说，走，我俩去隔壁吧。小倩的手很白，很软，我一愣，问为什么？小倩说帮你洗头呗。我说昨晚在宿舍刚洗过头，头发不脏。 小倩白了我一眼道，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啊，我让你去肯定有原因的，走吧。我只好站了起来，跟着小倩去隔壁。 我还是像上次那样躺在洗头椅上，小倩边帮我洗头边道，听姐的，洗过头后你就走吧。我闭着眼问为什么？毕竟我才刚和小倩见面没几分钟，不想这么早就走。小倩说，你傻啊，洗个头只要二十块钱，不然你待在这里一个小时，就算只是聊天也要两百块钱。所以姐为你好，懂不？ 我一听就说我带了几百块钱来的，够付钱。小倩就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我道，你的钱还是你父母辛苦挣来的，所以不要这么浪费，听姐的，洗过头就走。 听小倩这么说，我只好“哦”了一声，答应了。 洗过头后，小倩又帮我把头发吹了一下。然后她道，好了，我们下去吧。我点了点头跟在她后面，走到楼梯口时，小倩再次嘱咐我道，以后不要来这里了，在学校里要好好学习，知道不？我停下了脚步，看着小倩的脸，迟疑了一下道，可是，我想见你的话，怎么办？ 说完这句话，我感觉我的脸红了，就像初中的时候对喜欢的女生表白一样，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小倩说，是逗姐开心呢，还是真得会想姐啊？ 我说我真得会想你的，不然我今天也不会过来见你。 小倩笑着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她微笑道，以后想姐也不要过来了，你有手机吗？把手机号码留给姐，姐有时间会自己去看看你的。 我说有，然后掏出了手机，手机是oppo的，一千块钱，是我为了方便和同学联系，狠下心来用奖学金买的。我把手机号码报了出来，小倩也拿出手机记了下来，我看了一眼，是红色的诺基亚手机，后面还有一张粉红色的hellokitty贴纸，看来小倩也有小女孩情节。 小倩把我手机号码保存下来后，抬起对我说，好了，记下来。我怕小倩是敷衍我，就不放心地再次嘱咐道，你一定要记得联系我啊。小倩说放心，姐肯定会去看你的。然后我俩下了楼。 奶妈和小丽仍旧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奶妈看见我和小倩下楼了，她有些好奇地问我，怎么这么快就好了啊，我记得你上次好像还延迟了十几分钟呢。 小倩解释着说，他只是洗个头而已。 奶妈显得有些惊讶道，你只是洗个头而已？旁边的小丽也转过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嗯了一声。毕竟我在这等了十几分钟，结果只是洗了个头，觉得自己有些耽误她做生意。 虽然之前小倩说过洗头要二十，但我出于礼貌还是问了一下奶妈多少钱？奶妈的样子有些不开心，她瞪了小倩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地说三十块钱。 比小倩之前说的价格多了十块钱。 我听了有些迟疑，毕竟三十块钱洗个头，对于我还是有点贵的，但我没说什么，感觉自己就像有错在先一样，我从口袋里掏出钱包，里面全是红色毛老头，是我昨晚在银行新取的，我掏出一张，没给奶妈，给了旁边的小倩。 小倩问我有没有零钱？我摇了摇头，随即她转身，去旁边的柜台上，拿了一个铁盒，找了零钱给我。我接过钱，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走到门口。奶妈应付着说了一句，欢迎下次再来啊！我点了点头，拉开了玻璃门，犹如小偷般落荒而逃。 我走到外面，看着天空的阳光，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气，再回头看了那洗头房一眼，回宿舍了。 到了宿舍，阿黄已经睡着了，胖子躺在床上边笑嘻嘻边和哪个新勾搭上的妹子qq聊天，他看见我回来了，就问了一句，你不是说去图书馆看书嘛，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说待在那没意思，坐一会儿就回来了。胖子笑道，是不是那里没有美女看啊？我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坐在床上，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书，我感觉有点困了，也脱衣上床，午睡一小会儿。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宿舍里有点闹，阿黄已经醒来了，在和胖子吃泡面，宿舍里还有两个家伙，不知道跑哪去了。胖子看我醒来了，就问我吃不吃泡面？我感觉也有点饿了，就头脑有点模糊问道，那泡面呢？胖子骂了一句，卧槽，你大爷的，还想我泡好端给你吃啊，想吃自己去泡！ 好吧，看着胖子的白眼，我慢吞吞地自己起了床，闻着宿舍里泡面的香味，我知道是麻辣味的，肚子更饿了，不经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阿黄扔给我一桶康师傅，我拆开包装和调料袋，弯腰去拿水瓶时，感觉水瓶很轻，打开瓶塞，里面一滴水都没有了。阿黄看着我，抓了抓头皮笑道，东子，刚才我开水没有了，就用你的水来泡面了。我无语地向他竖了根中指，然后自己拎着水瓶去水房打水了。 吃完泡面后，和阿黄他俩坐在宿舍里瞎扯淡了几句后，就已经傍晚了，我突然想到了小倩，不知道她现在吃饭了没有，就想拿起手机给她发个短信。然后我突然想到，我只给她手机号码，却没有问她要手机号。 我真是笨得无可救药。 大二的晚上一般是不上晚自习的，到了晚上七点钟的时候，胖子说待在宿舍无聊的很，反正明天上午没有课，就去网吧包夜吧？阿黄点头同意了，我只好跟在他俩后面去了网吧。 到了网吧，我们三个人玩起了穿越火线，这游戏在当时真的很火，在网吧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玩，女生也不例外，就像现在的英雄联盟一样。 我玩了一个小时后，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我有些疑惑是谁打给我的，毕竟我的手机号码知道的人不懂，一般都是阿黄和胖子这两个家伙打电话给我，而现在他俩都在我旁边，正聚精会神地边骂娘边打着怪兽，根本不可能打电话给我。难道是我家里人打来的？我右手不断按着键盘躲避着子弹，左手从兜里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是个陌生号码，就在我犹豫接不接时，我右手按错了一个键，被对方爆了头。 当时游戏只剩下两个人，我满血，对面半残，就因为我一个疏忽，导致我方游戏失败了。有个队友就打字骂我，煞笔吗，站着不动让人打？我没有辩解什么，就当被狗咬了，然后选择了退出房间。这时，那陌生电话也停了，我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未接电话，没有回拨过去，把手机重新揣进兜里。 毕竟我也有生气，如果不是那陌生来电的干扰，我也不会死。 我右手滚动着鼠标的齿轮，在游戏页面上不断点击着，看看要进哪个房间。最终我进入了生化模式。在游戏倒计时的时间里，我跳上了箱子，跳到高吊桥上。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无语地又掏出了手机，还是那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就在我准备按下接听键的时候，游戏倒计时由1变成0的时候，我旁边一个人就是生化僵尸，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一爪感染了。我骂了声操，然后再次退出了游戏。 阿黄在旁边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被人虐出shi来了？我白了他一眼，没理他。然后低头看着还在不断响起铃声的手机，我有些怒了，就接听了电话，吼了一句，你特么的到底是谁啊？对面仿佛沉默了，没有出声。我不解气地又吼了一句，说话啊，哑巴了吗？ 然后手机里传出一个女声，哟，小屁孩，你脾气还挺大的嘛。 我觉得那声音有点熟悉，然后脑海里顿时不断地搜索着声音主人的画面，搜索了三十秒后，定格在一个几个小时前刚见过面的女人身上。 好吧，我承认我悲催了。 第五章 去小倩的屋子 我立马就像川剧中的变脸一样，换了副面孔，讨好地笑道，姐，是你啊。 小倩说，别，别喊我姐，我只是个哑巴。还有你是不是刚吃了大蒜，说话的语气挺冲的啊。 我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跟李莲英伺候着慈禧一样，把姿态放低到尘埃里，道歉道，姐，刚才我在玩游戏。 小倩说哦，然后呢？ 我说然后你就打电话过来了，我为了接你电话，就输了一两局，所以有点生气。 小倩说那怪我喽？ 我说不是的，你知道的，沉迷游戏中被打断的人，就像刚起床被人吵醒一样，是有起床气的，所以说话带点情绪，我真不是故意骂你的。 小倩听了笑着道，好了，不逗你了，我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你说你在玩游戏，所以你在学校外面的网吧对吧？我说是的。小倩问那你不上课吗？我说晚上没有课的。小倩说那就好，那你出来一下吧，到城中村的路口，姐在那等着你，请你吃宵夜。 我听了看一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现在才八点多，琢磨着现在就吃宵夜是不是有点早。小倩见我没说话，就问怎么啦，是不是不愿意来啊？我连忙道，不是的，我马上就过去，可是现在吃宵夜有点早啊。 小倩考虑了一下说是有点早，那么我们就先去看电影吧，看完电影再去吃宵夜，你不是说会想姐吗，姐现在就想你了，说完，小倩还嘻嘻地笑了一下。听着我心里一暖，激动道马上就过去。 妈的，我刚才还在宿舍嘀咕着小倩只要了我的手机号，却没把她号码给我，是不是为了敷衍我，随便打发我。没想到现在就打电话给我了，看来我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满脸笑容的挂了电话，然后直接退出了游戏，阿黄在旁边问，谁打电话给你的，聊这么长时间？我说朋友，然后右手摆弄着鼠标选择了下机。阿黄看我关了电脑就问，你是不是要出去啊？我说是的，然后推开旁边的椅子，起了身，阿黄拿下耳机，拽着我胳膊问道，你小子是不是谈恋爱了，要出去见女朋友啊？我挣脱他的手留了一句，真得就是普通朋友而已，然后跑了出去。阿黄在我后面骂了一句，操，见色忘义的东西。 深圳九月份的夜晚不太凉爽，甚至说有点闷热，我穿着白色短袖衬衫在川流不息的车灯中向城中村方向走去，到了那，我看见小倩站在一杆路灯下，她换了身衣服，身着白色碎花连衣裙，清爽的马尾辫扎在脑后面。淡黄色的路灯光芒洒在她周围，斑驳地映在她脸色，就像高中时的林荫小道上，等待着骑着自行车男朋友的女生。 我不禁心里颤动一下，走到小倩面前。 小倩看着我说，来得挺快的啊。我笑着道，既然姐打电话叫我过来，我还不赶紧地跑了过来，哪敢慢吞吞的啊。小倩白了我一眼道，就知道嬉皮笑脸的，没正经。然后她突然眉头一皱，捂着鼻子问我，你洗澡了没？我一愣，摇了摇头。毕竟我们宿舍的人都是临睡时才洗澡的，不然怕在傍晚洗完澡后又打打闹闹出了身汗，白洗了，所以我打算玩会儿游戏后，再回宿舍洗澡。 小倩有点嫌弃我道，你说你们男生怎么一点都不爱干净啊，身上都有股异味。我听了，用鼻子闻了闻袖子，确实有点味道，大概和胖子他俩打闹后，出了一身臭汗。于是我说，那么我先回宿舍洗澡，再和你看电影吃宵夜吧。 说这句话时我有点紧张，我怕小倩会突然生气，说不看电影不吃宵夜了，然后我俩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而且我又怕给小倩心里留下个坏印象，这样以后她应该是不会再约我出来了。 反正我当时心里就是各种纠结。 所以当小倩说了一句“算了”后，我心里一慌，接着她又说了一句，别回宿舍洗了，跑来跑去的浪费时间，到时候都看不上电影了。我住的地方离这挺近的，你去我那洗吧。 我听了头脑迟钝了一下，慢半拍，没有反应过来。毕竟我是农村人，有点保守，觉得大晚上的，一个男的去一个女的住的地方，感觉有点不好。于是我就“啊”了一声，显得有些惊讶。小倩见我没说话就开口道，咋啦，是不是觉得我一个小姐住的地方有些脏，不想去是吧？ 我连忙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我怕去你那不方便。小倩说有啥不方便的，我是一个人住在那的，又不是和人合租的。我“噢”了一声，刚准备说好，但突然又想到我没带换洗的衣服，去小倩那洗完澡后，我要穿什么呢，身上的衣服有股味道，不能穿，总不能光着身子去看电影吧？小倩看我犹豫着问我磨磨唧唧的又怎么了？我说我没带衣服，去你那洗完澡后穿什么啊？小倩想了一下说也对，接着她又道，我那有几件我前男友的衬衫，你将就一下，应该是可以穿的。 听到小倩说出“前男友”三个字，我心里微微刺痛一下。小倩看着我的表情，似乎猜到什么，她又道，你放心，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他去了北京，不在这里。 我“哦”了一声，然后没说话了。我知道小倩对她前男友肯定是有感情的，不然她也不会把他的衣服留着没扔。 路上，小倩在前面走着，我跟在她后面，她没说话，我也没说，我俩彼此沉默着。大概走了八分钟吧，我觉得这样感觉有些尴尬，想找点话说，我就问她今晚怎么不上班啊？小倩就彪悍地说了一句，我大姨妈来了，要休息几天。 我顿时感觉无语很，不知道怎么接话，于是两个人再次沉默。 小倩住的地方离着也并不怎么远，走了差不多十几分钟,七拐八拐的,终于到了。 她租的是民房，一间，一个月大概400-500的样子吧。小倩走上前，拿出钥匙，打开民房的防盗门，拉着我走了进去。 踏进小倩的家，就闻到一股霉味，民房的房间毕竟不能和小区里的房子相提并论，有了些年头，墙上刷得白漆，有的还潮了湿，脱了皮。但却收拾的很干净,东子放得很整齐,至少比我的房间干净。 几件很"古老"的家具,一个很小的彩电,一台笔记本,梳妆台上摆放的各式各样的化妆品,床头柜上有些零钱,一包未抽完的520烟,没有椅子。 也许,这就是她的全部家当吧。 一个弱女子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闯荡，举目无亲。其中的辛酸，不是我一个男的所能领会到的。 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情颇为尴尬，小倩看出了我心思,微微一笑,说，随便坐啊。 我看了看四周，尴尬道，坐哪？ 小倩白了我一眼说，坐床上呗。 我“哦”了一声，然后我很不蛋定的坐在了床边, 小倩从床底下拿出一个脸盆,又从衣柜里拿了内衣和睡衣,甩了句，我身上也有点不舒服，我也去洗澡，洗完后你再洗吧。 说完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走出了房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民房的厕所应该有淋浴,看上去,这地也不算太烂么,我心想。 小倩洗澡去了,把我一个人留在了房间。 咳咳，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就敢把一个男的带回家，然后自己一个人去洗澡？我挺佩服小倩的胆量的！ 我闲的无聊,跟个小孩似的,四处张望,突然,在窗口挂着几条小倩的蕾丝内裤，红色罩罩，黑色丝袜。我立马心里默念了一遍，非礼勿视，然后立即转移了视线。 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感觉有些无聊，毕竟这里不是我家，不能随便乱翻东西，我东张西望了一番，把小倩的屋子四周都打量了一下后，我拿出手机，玩起了小游戏。过了一会,就听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我知道小倩回来了。 果然,没一会小倩推门而入了,小倩头发湿湿的,淡紫色的睡衣,透过睡衣隐隐约约能看见她的纯白色罩罩,突然感觉,我的脸开始发烫,浑身不自在。 小倩倒一点不在意，毫不避讳我就在旁边。她放下脸盆,对着门背后挂着的镜子,开始梳头,因为是小倩她背对着我的,我的视线可以欣赏着她的后背和那丰满的臀部。 第六章 去看电影 小倩梳了几下头后，突然转过身子，我为了避免被她发现自己在偷看她，也立马转移了视线，低头看着地上爬行的几只蚂蚁。小倩走到桌子前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然后又继续对着门后面的镜子梳着头。 我就在继续在床上坐着，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身体有些小激动，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朝小倩的方向瞟去。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克制了自己。 梳完头后，小倩问我渴不渴？要倒水给我喝。说完她就弯下腰，拿起地上的热水瓶开始倒水。 我是坐在床上的，目光垂视着小倩的睡衣里，我看到里面的白色罩罩更明显了，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小倩把水杯递给我，我接过后看也不看就喝了一口，结果白开水太烫，我又立马把水吐了出来。 小倩看着我的窘迫样笑道，你傻子啊，开水是新烧的，你不会先吹吹啊？我无语地撇了撇嘴，嘴里呼哧呼哧地倒吸了几口冷气，烫得我嘴皮都快破了。小倩说那你先去洗澡吧，里面有太阳能，冷水热水自己调啊。我点了点头说知道了，把水杯放在旁边的桌面上，然后站起身来，准备走进院子里的卫生间。这时小倩又叫住了我，我停下脚步，转头疑惑地看着她，小倩说你还真是傻不拉几的，不带衣服进去，还准备光着身子出来啊？ 我杵在那，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说忘了。小倩白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弯腰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男士衬衫和牛仔裤，衣服都叠得很整齐，干干净净的。我心里不免有些疙瘩，看来小倩对她和她前男友的感情挺在乎的，这些衣服平时应该没少洗。 我接过衣服，我摸了一下，面料很软，我不知道衬衫是什么牌子的，但价钱肯定不便宜，至少比我身上的这件贵。然后我转身走向院子里的卫生间。洗脸的时候我就用手搓，也就是干洗，说实话，不怕大家笑话，其实我上大学那会儿，洗脸从没用过洗面奶，但我感觉自己的皮肤也还可以。然后脱衣服洗澡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忘记带毛巾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让小倩给我拿毛巾，只好用手自己搓，洗完之后，我看见卫生间有条粉红的毛巾，应该是小倩的，我考虑了一下总不能就这样湿漉漉地就穿上衣服出去吧，于是我拿那条粉红色的毛巾擦了擦身子。 可是当我擦完身上时，却发现自己没有内裤可换，毕竟小倩是不可能把她前男友的内裤拿来给我穿，就算拿来，我也不一定穿。所以，我站在原地发呆一下，那种感觉，特别怪异，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把自己的旧内裤穿上。然后穿上了衣服，衬衫倒是挺合身的，是紫色的，上面还有三个英文单词“iloveu”，只不过牛仔裤有点长。 洗完澡后，离开卫生间的时候，我看见门口的塑料垃圾筒里有片带着血迹的卫生巾。 我走进屋子里，发现小倩不在屋里，我有些疑惑地喊了一句，人呢？结果没有人回应。我就纳闷了，这不过才十几分钟的洗澡时间，说好了在屋子里等我去看电影，现在人去哪了？而且人不在门还不关，也不怕进小偷，可真是够粗枝大条的。 于是我在屋子里磨蹭了两分钟后，小倩从走了进来。她身上的睡衣已经换掉了，应该是趁着我洗澡侧时候换的，穿着牛仔短裤和白色的t恤，我问她刚才去哪了？小倩扬了扬手里的一包烟说去小卖部买烟去了。我皱着眉头说能不能少点香烟，抽烟对女孩子身体不好。小倩这次没有反驳我，她反问我，那你抽烟不？我说很少抽。小倩白了我一眼说，男人不抽烟，活不过太监。我听着无语地看着她，问她这句话是谁说的？小倩昂着头说就是我说的，怎么样？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懒得和她争执。 小倩见我不说话，似乎更加得意了，把新买的香烟拆开，点了一根抽了起来，我说不是说好了去看电影吗，你怎么抽起香烟来了？小倩白了我一眼道，咋啦，谁规定抽烟就不能看电影了。 然后小倩关上了门，和我打了辆车去电影院，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看电影的人还是挺多的，而且大多是情侣。我和小倩站在人堆里，她问我看什么电影？我说不知道，然后又加了句，你看什么我就看什么吧。 记得当时09年出来的电影挺多的，大片云集，有好莱坞大片冰河时代3和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还有部日片哆啦a梦08剧场版和好几部国产片，其中寻找成龙的海报最大，毕竟电影是打着成龙的名声，不过实际上观看的人并不多。最受年轻人欢迎的是部叫夜店的喜剧片还有部动漫片麦兜响当当。小倩站在众多海报面前，看了看，就说哈利波特看得人肯定很多，有可能没票了，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看动漫片也没意思，就看看夜店吧，我刚才听旁边有人说挺不错的，蛮搞笑的。我听了说行，听你的。然后我又对小倩说，你在这排队买票吧，我买点零食带进去吃，不然光看电影也蛮无聊的。小倩朝我打个ok的手势。 我记得当时一张电影票三十多块钱，我就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一百块钱给小倩，小倩看了钱一眼，然后疑惑地问我给她钱干什么？我说这一百块钱是给你买电影票的钱。小倩听了笑着说，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在学校给自己买点好吃的，买票的钱姐还是有的。 我承认小倩确实比我有钱，虽然她的工作有点不干净，但听胖子说是很赚钱的。但我人穷，志不穷，一男一女去看电影，让女的付钱买票，说实话，我面子有点挂不住。在男人自尊心的驱使下，我还是坚持把钱给小倩。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后，小倩无奈地接过钱对我道，好了，好了，我算怕了你，就算是你买票吧。 小倩在排队买票，我去买了零食。没想到买零食的地方人挺多的，排了一段时间才轮到我，我买了爆米花和一些零食，然后向刚才小倩买票的地方走去，结果到那一看却找不到小倩的身影，我站在原地转了两圈依旧没有发现小倩，我就纳闷了，不知道她跑哪去了。于是我掏出手机给小倩打了电话，刚拨通，我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小倩的手机铃声，然后我挂了电话，寻着刚才的铃声方向看去，我看见小倩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她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孩，似乎是流浪儿，脸上和衣服都脏兮兮的，他正龇着一口白牙对小倩傻笑。 我向小倩走了过去，小倩看见我后没说话，反而站起来拿走我身上的零食，小倩拿着那些零食对流浪小孩微笑道，这些你吃不吃啊？流浪小孩没说话，依旧龇着白牙对小倩傻笑。我看他这样子就对小倩说，他是不是傻子啊？小倩瞪了我一眼，然后她拆开爆米花，喂了流浪小孩几颗，流浪小孩就张口吃了起来，边吃边咂嘴傻笑着。 这时不知道从哪冒出个保安来，他对流浪小孩吼道，滚，再不滚，我就打断你的腿！流浪小孩看着保安，眼神里露出丝丝恐惧，嘴里还没嚼碎的爆米花被吐了出来，然后不顾小倩的阻拦，跳下椅子就跑走了。 小倩想去追他，我拦住了她说，他跑远了，别追了。小倩拿着爆米花叹了口气道，他太可怜了。然后她看着流浪小孩飞奔的影子，眼神似乎有些伤感，久久不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