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大发现之盘古鬼咒》 第一章 炎陵的灵异事件 解放战争刚刚胜利不到二十年,新中国便迎来了华夏历史上最严重的一次文化破坏。破四旧的风暴因为1966年的一篇人民日报社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而霎时间风起云涌,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数月内席卷了整个中华大地! 在这次狂潮中,学生再一次成为了革命的主力。大批由学生组成的红卫兵,在各红卫战校(破四旧兴起后,学校、商店、道路均被冠以此类革命称号)老师的带领下,将文物古迹、图书字画等重要的文化遗产当成“革命”对象中的重中之重。 他们愤怒的冲击寺院、古迹,捣毁佛像古玩,查抄焚烧名家字画、古典经籍,扒掘坟墓皇陵,搞的有声有色如火如荼! 也就在这一年的11月,湖南某地的十名中学教师,带领着数以万计的红卫兵英勇的冲进了炎帝陵!一日之内将炎陵主殿及其附属建筑破坏殆尽,并刨挖陵寝,将内存物抢夺一空,最后全部夷为平地!而那十名教师中,就有一位姓钱的,他,就是我的祖父。 说起祖父,原本并不是教师,而是在北京以古器修复为生。从师于贡茂林,而贡茂林的师父就是被称为清宫艺人八怪之一的歪嘴于,歪嘴于曾供职于清宫造办处,辛亥革命时期出宫,在清宫附近靠古器修复为生,并收有七个弟子。 但在一次生意中,祖父对一件御制铜胎画珐琅黄地花卉把持壶爱不释手,再三思量后,终于决定带着此壶星夜离开北京,回到了家乡株洲酃县。为了生计再加上能书会写,便赶在破四旧之前成了当地中学的一名国学老师。玩古董的朋友应该知道,此种壶在现代的价值有多大,其实,每当想起此事,我无不临表涕零,深感祖父当日之英明! 祖父不仅做了教师,而且还鬼使神差的成了红卫兵,但最让他动心的还是那些埋藏在地下的文物古玩。因此,在捣毁炎陵的时候,祖父用了各种手段,连抢带骗的弄到了很多被刨出来的古物。当天祖父兴奋的和其中五位老师,猛灌了一夜的酒! 随着被挖掘古物的焚毁,“革命”的大潮似乎已从酃县席卷而去。当斗志昂扬的红卫兵矛头再次指向别处时,怪事也就在当天夜里降临到了这十位领头的教师身上。首当其冲的便是十位老师中年龄最大的王达。 当夜酒毕之后,突然风雷大作,数十道闪电如狂龙一般冲击着酃县,无边的暴雨发出鬼哭一般的巨响,将人们从革命胜利那喜悦的梦乡中唤了回来。孩子们颤抖着依偎在父母怀里,惊恐的眼睛紧盯着县城以西的鹿原坡。因为那儿,也就是今日刚刚被捣毁的炎陵之地,此刻正发出通天的红光,在雷电的闪烁轰鸣下,将整个黑夜涂成了血红色! 已有些微醉的王达,借着酒劲,不顾祖父等人的劝阻,披了块破油布,哼着革命的小曲,精神亢奋的没入了黑夜。剩下的几人一直等到第二日天色大亮,才敢起身回家。 但风雨雷电并未停止,如此没日没夜的一直持续了三天。等到乌云散去,雷电稍歇,人们才惊恐的发现,炎陵周围数里的土地,尽皆变成了血红色!山中大片大片的林木,在这三日中变成了焦炭! 就在祖父心惊胆战的准备前往炎陵一探究竟时,王达老婆心急火燎的找到了祖父家:“小钱,偶家他撒(三)天没回家嘞!偶更(今)早才晓得他那天夜里在你个得(这里)喝酒咯!你晓得王达他哪里去嘞!” “么得回家!?”祖父一脸森然的看着王达老婆,心中已然料到此事不妙,但还是实话说道:“王达,他,他那天夜里就回家啦!” “哎呀——,你个死王达啊,你跑到哪里去嘞!你倒是来个信啊……”当即便在祖父家嚎啕大哭起来。 祖父大急,忙将王达媳妇劝住:“嫂子表哭嘞!先找到他要紧!” 说完,便跟着王达媳妇出门了,又叫当晚一起喝酒的几个人。众人在祖父到王家的一路上,来来回回找了好多遍,仍没有发现一丝踪迹! 这时不知是谁突然冒出一句:“他不会迷迷糊糊走到炎陵去了啵?” 当下众人也没敢多耽搁,急急忙忙朝鹿原坡跑去,还没到达炎陵,几人便被脚下突然出现的血红色泥土吓的个双腿发抖。脚踩上去,那饱含水分的地面,被压出一层淡淡的水晕,和着泥土的颜色,直如浓稠的鲜血一般! 第二章祖父之死 一同前去的五位老师中,年龄最小的杨奉直接被吓得双腿发软瘫倒在地,无奈之下,祖父只能让其留了下来。当一行六人到达炎陵之时,已近傍晚时分。由于一连三日的雷电惊吓,再加上这血红色诡异的地面,导致偌大的中华始祖——炎帝的陵墓区内空无一人! 看着眼前那一片死寂的陵园,几个人心中都有些打退堂鼓,只有王达媳妇,仍然疯一样朝炎陵主殿冲去。四人无法,怕王达媳妇再出什么岔子,便硬着头皮跟了上去,还没跑出几步,便听前面传出“啊——”的一声惨叫!那声音,在此刻的情景下,不禁让四人一阵发指,大脑嗡的一声,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祖父使劲咽了口唾沫,壮胆一般大吼道:“嫂子——”其他三人紧跟着跑了过去。 四人来到时,王达媳妇正跪坐在地上,眼神呆滞的盯着前方,脸色煞白如雪!祖父几人喊了几声,没见王达媳妇有回应,便自然反应的朝前方看去。这一看不当紧,四个大老爷们,当即有一对瘫倒在地,身体颤抖的缩成一团!显然已有些不省人事。 顷刻间,这如孤坟乱岗一般的陵区,只剩下祖父和另一个胆子最大的谭一仙还有些理智。俩人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身体不住的发出轻微的颤抖。 就在几人前面十多米的地方,炎陵那不算高大的行礼亭中赫然悬挂着一人!此人通体发着暗红色,只有脸部尚可辨认出是王达。祖父瞄了眼谭一仙,二人壮着胆子慢慢挪了过去,一直走到离王达不到三米的地方,还没等祖父看清怎么回事,谭一仙便鬼嚎般连滚带爬的往回跑! 祖父心知必有危险,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跟着便没命的往回跑。还没跑出多远,谭一仙便脚下不稳,一个咧跕摔倒在地。祖父急忙蹿上两步扶住谭一仙:“怎么了?!” “皮!没皮了!王达被扒了皮!”谭一仙两眼血红,神情极其激动的吼道。 祖父听完,登时间只觉大脑嗡的一声,浑身炸起一层鸡皮疙瘩。急忙转头朝王达尸体看去,那暗红色此时越发显得渗人!祖父不敢想象,一个人从脖子到脚被扒了皮,那是何等的恐怖和残忍! 此刻还能够活动的只剩了祖父一人,那还是因为至始至终没有亲眼看清楚,但要说让他把王达弄下来,那是不可能了,估计还没走不到跟前就得大小便失禁。无奈之下,祖父只好回去叫人。 可让祖父万万没想到的是,等他带人回来时,谭一仙几人全都不见了!只剩王达媳妇仍旧蹲在那儿,像疯了一般,死死盯着王达那没皮的尸体,身体不停的左右摇摆着!众人找遍整个炎陵,仍不见几人踪影后,便只好带着王达媳妇和王达的尸体回了酃县。 接下来的三日,祖父跟随酃县县公安局的同志,还有一些留在酃县的红卫兵,一同寻找三人的下落,但仍是杳无音讯!王达媳妇也因惊吓过度,从此精神失常。 祖父心中早已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慌,隐隐感觉到似乎某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在公安局公布几人失踪的当天,十名教师中包括杨奉在内,有四人拖家带口离开了酃县。但在四家离开后的第二天,祖父接到消息,有其中两家在路上遇到了泥石流,全家无一生还,救出来时,已是面目全非。更让人费解的是,体内到处填满了那种血红色的土块! 直到此刻,原来的十名教师,还活着的只剩了四人。祖父和那位叫吴樾的留在了酃县,杨奉和另一家叫候民养的不知去了何处。不过,后来父亲还是打听到了,似乎去了北京。 此后几天,祖父在吴樾的陪同下连续去了三天的炎陵,但每次回来都是面色阴郁、一言不发。不停翻动着从炎陵带出来的那些古物,据三伯父讲,其中有一件类似钨铁的东西,像块小砧板大的盾牌,是祖父看的最多的。 终于,家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第五天的深夜里,祖父将三位当时还很年轻的伯父叫到房间,商谈了许久。从房间出来时,几位伯父脸上都挂着些许泪痕。但问及所谈何事时,三人一致摇头不提。 事情的突变是发生在第六天的夜里,至于发生了什么却没人知道。只是早上一觉醒来,再也没有见到过祖父!也就在这一天,祖母生下来了父亲。没过多久,在三位伯父的带领下,举家迁到了上海。一直等到祖母月子过去了,三位伯父才将祖父已死的消息告诉祖母。原来,祖父早就知道家族必将因为破坏炎陵而家运悲惨,所以便在那晚以身赎罪,匆匆离开了人世。 第二章 什么,挖我祖坟!? 四十多年过去了,回头看看我们这个家族,似乎并没有因为祖父的离去而风平浪静,反而更是祸事连天!短短的四十年,三位伯父相继离世,全都是怪病缠身!全身骨骼扭曲变形,肌肉钙化和骨化,头顶长出一个奇怪的突起,有半个拳头大小,突起上不断掉下如鳞片一般的硬皮!父亲似乎也意识到了一些事情,当身体开始感到稍有不适时,便离家出走云游四方了!当然,这已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我叫钱龙,继承了祖业,在上海老城隍庙附近挂了间货铺,主要经营古玩修复,兼卖一些铲地皮、抱筒子整来的小货。当年爷爷从贡茂林那儿学到的手艺,涵盖了瓷器、书画、印章以及景泰蓝,等传到我这一代,能搞明白的就只剩下瓷器这一门了。 刚吃过中饭没多久,艳阳如火球般炙烤着门外的水泥路,上海的夏天那叫一个闷热啊!在太阳底下只要站上半小时,能被晒到的地方一准变红!我坐在风扇下,正用丙酮水清洗着一个鼓钉罐,热的满头大汗,下雨般往下流。 “阿文啊,在忙什么?我来搂点货啦!”说话的是我的一个同行,店铺离这儿不远,广东人,一副苦瓜脸,后脑勺朝后突出,大家都叫他巴子头。搂货是古玩界的行话,指古玩行商户可以相互将对方的货拿走代为销售。无论古玩价值高低,凡同行认识的人拿走,只要立一字据即可。近百年来行内人士没有发生“搂货”不认账、不守信用之事,也就形成一种行业的传统规矩。 “嗯。”我头都没抬的哼了声,巴子头经常来我这儿搂货,反正生意也不怎么景气,就随他去了。 巴子头这边立了字据刚走,便听到一阵“吧嗒吧嗒”的高跟鞋响:“请问老板在吗?” 我抬眼朝外看了一下,开了这几年的店,经常会遇到这么二的人。按往常时候,一般咳嗽两下或者直直腰,示意一下老子就坐在这儿,并且是活的。但今天这位姑娘的口音,让我产生了点兴趣,虽然家乡话我不会说,但还是可以听得懂的。她的口音应该就是酃县附近的。 “我就是这儿的老板,姑娘有什么事?”我放下手中的陶罐,朝外迎了两步。我这店左右就这么一间,东西全摆在这儿,所以一般情况下,连站起来都犯懒。 那姑娘见我能听懂湖南方言,登时来了自信,挺了挺淡绿色碎花短袖下罩着的两座高耸的小山,径直走进屋来:“请问你是不是姓钱?” “是的,姑娘怎么知道?”我们这行很少打听对方姓名,这让我不禁提高了警惕。 那姑娘拿起一只新仿的五足香炉,边摆弄边说道:“你爷爷是钱义吧?” “你到底是谁?”家底被摸得这么清楚,这让我很没安全感。 “我叫吴佳依,咱们的爷爷是老相识。”吴佳依放下香炉,转过身正对着我说道。 这一下让我想起了曾经陪祖父去炎陵的吴樾,心中登时轻松了一些:“哦,你好你好,你的祖父是吴樾老先生吧?” 吴佳依点点头没回答。我接着问道:“吴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我父亲去世了。”吴佳依突兀的冒出这么一句,让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着,你爹死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你爹的爹认识我爹的爹,你爹死了,我还得去吊丧? 不过我还是安慰了句:“哦……人死不能复生,吴小姐节哀吧。” 吴佳依似乎没有听到我说话,来了个大喘气接着说道:“和你三位伯父一样的病。”见我不会说湖南话,便也换成了普通话。 说到这儿,我已经些许明白了,关于三位伯父的病,我不知琢磨了多少次。总觉得有些诡异,似乎从几十年前捣毁炎陵开始,就一直有一个如梦魇般的恶咒纠缠着整个家族。看着吴佳依盯着我的眼神,我没有说话。 “咱们别绕弯子,我来是为了救咱们的命。”吴佳依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应该也猜到了,当年带头破坏炎陵的十位老师惹怒了天神。四十多年过去了,这股噩运依旧笼罩在这几个幸存的家族上,而且世世代代永不停息,直到这个家族从世界上消失。” 我点了根烟,找了个凳子给吴佳依:“你有办法?” 吴佳依点点头,长舒了口气:“挖开你爷爷的坟,自然便知。” 第四章祖父的墓地 “什么!?你有毛病啊!干吗不挖你爷爷的坟!”我腾的一下从桌上跳了下来。 “你先别激动。这是——” “放屁!”我猛然将烟头摔在了地上,不禁爆出了粗口:“我挖你的祖坟试试,看你激动不激动!” 吴佳依似乎早已料到我会有这种反应,倒也没跟我争吵,只是坐在凳子上默默的看着,一直等我稍微平静了一些才道:“这是我爷爷生前的遗言,也是你爷爷的想法。” “凭证呢?” “没有。” “我靠!没有,你在这儿叨叨什么!你喜欢挖坟玩,就去挖你爷爷的!没事的话,请你离开。”我坐回到支架旁,示意她该离开了。 吴佳依起身淡淡了说了句:“我的确没有证据,但知道这事的还有你父亲,而且他现在就在云南。”说完就要离开。 “你怎么知道他在云南?”我急忙站起身跟了过去。 吴佳依道:“这个你不必知道。我不知道咱们的父辈们为什么没有按照你爷爷的说法去做,但无论你同不同意,明天我都要回去看看。这种可怕的命运,我不想经历,更不想祸及到将来的子孙。”说完便静静的看着我,似乎在等待答案。 “好,我跟你回去。”虽然知道祖坟不可动,但面对家族这样的现状,我也很想将希望寄托在几十年前死去的爷爷身上。 第二日一早,俩人坐上回酃县的汽车。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颠簸,到达酃县时已经是深夜11点。自从父辈们离开这儿,就很少再来过。对于我来说,从出生到现在也回来过一次,那还是十年前的事了。所以,除了可以听懂的语言外,无异于他乡。和远在千里之外的申城相比,这儿就是另一番天地。到处跌宕起伏的山峦,清澈欢快的溪流,满山的竹子似林海一般,真不愧俗称的五百里山水。 俩人当晚在县城开了两个房间,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吃中饭的时候,吴佳依说起了自己的家事。我们家族离开没多久,吴樾便催促自己的儿子,带着所有家人去了省会长沙。一直到吴樾快死的时候,才离开酃县投奔长沙的儿子去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吴樾将所有关于我祖父的事情说与了吴佳依的父亲,只是连他也不知道已经死了的祖父能有什么办法。 “为什么你爷爷不趁我们离开的时候,扒开我祖父的坟呢?”我道。 吴佳依叹了口气:“因为我爷爷答应过你的祖父,死之前不会动他的坟。” “那你父亲为什么没动。”我接着问道。 “不是没想动,而是没找到。”吴佳依放下手中的筷子,拿出纸巾抹了抹嘴唇,又递给了我一张。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中不禁有些来气,冷笑道:“照你这么说,如果找到了,还真背着我们家挖我们的祖坟?” 吴佳依白了我一眼:“这还不都是被逼的吗?你祖父当年离开的时候跟我爷爷说过,他的死可以平息这场灾难。可我父亲和你的伯父还是得了怪病,活人总不能让死人给整死吧?” 虽然知道她讲的有道理,但我还是对她家想挖我家祖坟的事有些介怀。看来祖父确实高人一等,虽然和吴樾有过当年的约定,但还是留了一手。当天晚上并未埋葬在事先和吴樾约定好的地点,只是用那儿做了个掩护,葬在了别处。 离开了小餐馆,俩人直接去五金店买了把榔头和铁锹,还有两把锤子,随后便朝酃县西面七公里处的阳鹿仙去了。阳鹿仙是酃县一座十分普通的小山,当年和吴樾商议的地方是酃县的西郊,还并未远至阳鹿仙处。一路走过去,吴佳依不住的摇头叹气。 很快,俩人便来到了山下,这里已经人烟稀少。顺着山坡,穿过厚厚的竹林,大概爬了两百米左右,便在一片荒草丛中扒出了一个矮小无碑的坟头。看着这因无人照料而破败不堪的小封土堆,我心中不禁一阵泛酸,想着这地下埋的就是我的祖父,突然间便生出了一种亲近感来。 吴佳依分给我一把榔头,又看了看落入西陲的太阳,这才说道:“在山上,不会埋很深的。现在已经没人了,你看——” “别烦我!”我压制着声音喝道。扔掉吴佳依递过来的铁锹,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可就在我第三次眉头触到地面时,突然听到下面传来一阵十分轻微响动!我急忙附耳贴在地面,很快便传来一阵较之前稍微清晰一点的“吱——吱——”声,听的我一阵头皮发麻! 第三章 血泥诡棺 “怎么了?”吴佳依看我行为有些奇怪,不解的问道。 我急忙抬起身子,对她摆了个手势:“下面有声音!” 吴佳依大眼一瞪,急忙趴在地上听:“嗯?没有啊……” “不、不可能,我——”我极力的将声音压低,还没说完,便见吴佳依对我摆手,过了片刻才站起来,脸色煞白的说道:“我听见了。” 夜晚的山林中格外的寂静。夏季昆虫发出的怪异叫声,风吹竹叶发出的沙沙声,以及夕阳下那婆娑的竹影,此刻都让我感到一阵阵起鸡皮疙瘩。从小到大,我都是在繁华的大都市长大的,哪经历过这种场景。俩人就这么对望了片刻,最后还是我有些心慌的问了句:“怎,怎么办?” 吴佳依看了眼此刻那略显阴森的坟头,深吸了口气说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疑神疑鬼的!肯定是老鼠什么的发出的。你头磕完了吧?” “嗯。”我还是有些担心,总感觉这坟头下面不安全,而且,现在再也没有了那种亲近感。 吴佳依没再说话,找了条缝隙,将铁锹踩了下去。就在铁锹翻动石块的那一瞬间,“呼——”的一声,猛然刮起了一阵冷风,冻得二人直打寒颤! “别犹豫了,下面越是蹊跷才越有可能对我们有用。”吴佳依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急忙催促道:“唉——,真不像个男人!” 罢了罢了,反正横竖都跑不了,挖就挖吧!我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抡起榔头就是一阵猛磕。吴佳依说的没错,这山上的墓地确实挖的不是很深,并且因为这些石块,在埋葬的时候已经被敲碎,所以现在挖起来还是十分轻松的。 俩人歇歇停停的一直挖了将近三个小时,这才将上面厚厚的一层碎石块去掉。按照吴佳依的说法,再往下挖半米左右,应该就可以碰到棺椁了。但当年祖父走的急,也不知道有没有棺椁,万一一不小心把自己祖父的遗体弄坏了,那可就是十恶不赦、大逆不道、天理难容的畜生了! 所以,我急忙提醒了吴佳依一句:“千万小心,我祖父走的时候,可能连棺材都没有准备。” 吴佳依头都没抬的说道:“嗯,知道。” 俩人稍作休息,便拿过吴佳依手中的铁锹开挖起来,这一铲下去,我就感觉有些不对!按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况且这里坡度很陡,不可能会有存水,怎么铁锹铲下去却像似插在了胶泥中一般呢! 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才将这第一铲封土挖出来。可还没等我看清怎么回事,就听吴佳依“啊——”的一声尖叫起来:“你快看!” 被她叫这么一下,吓得我差点掉头就跑,幸好及时被她拉住。借着炽白的手电光,急忙朝刚才挖出的那堆土看去,这一看不当紧,吓我不禁一阵发毛。挖出的土层,竟然是血红色!似乎一踩便会滴出血来,那胶泥般的感觉,更像是血液本身的黏性所致! “这,这不会就是当年炎陵周边,那,那个血红色的泥土吧!”吴佳依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发抖了,脸上也越发惨白起来。 我拿过铁锹头部闻了一下,倒也没闻到腥味,好像还不是真正的血。不过这颜色,总是让俩人有些心惊胆颤。 吴佳依看了我一眼,指着下面说道:“你爷爷不会就埋在这里面吧。” 我也觉得有些诡异,但越是害怕,就越是想挖开看看。说也难怪,这些年家运如此凄惨,祖坟都他妈泡在血中了,能好了吗?看来今天就算吴佳依不再坚持继续,我也要将爷爷移出来,否则家境还会如此衰微下去! “吴小姐,你只管站我旁边拿着手电。”我对吴佳依吩咐了句,便抡起铁锹开挖了。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当我再次下铲时,地下突然传出一声闷响。 “是棺材!”吴佳依有些激动的说道:“这下不用怕伤到你爷爷了,里面的东西也能保存下来。” 知道下面有灵柩保护,我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不多大会儿,棺盖整个全都露了出来,比一般埋在平原的棺材要小一些。宽度大概不到一米,长度接近两米,由于长年在这种潮湿的地方,所以棺板已经沤烂的没了模样,一点劲道都没了。如果这是别人的坟,我早就一榔头下去了,可现在不一样,下面埋的是我爷爷! 不过看着那腐朽的棺盖,我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干我们这行的,对古物都有一些特殊的敏感性,古墓虽不属于古玩,但似乎那种对古物的感觉也波及到了这上面。 我从吴佳依手中接过一把垂头,用另一端将棺盖上的几个铆钉起了下来。说实话,站在棺材上不害怕那是假的,只不过在这种鬼地方待的久了,早就由开始的害怕变成了麻木。 “爷爷,孙子不孝,要来打扰您了。可这也是没办法,伯父他们都死了,父亲也得了重病,除了向您求救,我实在是没一点办法了。希望您别见怪。”在开棺之前,我还是嘟囔了几句,这样多少能减少几分害怕。 俩人站在灵柩的一侧,使出吃奶的劲才将棺盖掀开。就在这一刹那,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鼻而来。二人急忙后退,我总感觉会有东西从里面蹿出来,吴佳依的手电早就照向棺中。等了片刻,见没有什么异样,两人这才慢慢走了回去。 可等看清棺中的一切时,俩人登时傻了眼!油然而生的恐惧感,更是让我一阵阵头皮发麻,脑袋嗡嗡作响。这不大的灵柩中,竟然躺了三个人!全都是男的,其中俩个以一种夸张的姿势,蜷缩成一团侧卧在里面,第三个双臂抱膝,面部贴在左腿膝盖上。可能由于饱含水分的土层,封闭性比较好,所以三具尸体都没有腐烂成白骨,只是干瘦如材的体表像似包了一层铜绿色的霉菌。除了这三人之外,棺中再无他物! “钱龙,这,这,这不是你爷爷的坟吗?”吴佳依看着棺中歪歪斜斜躺着的三人,十分不解的问道。 “是,是啊。十年前,我还跟父亲来过一次呢!”此刻我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记错是不可能的,难道祖父的遗体被移走了? 我拿过一把锤头,踩着棺材侧板的边,浑身哆嗦的往前靠了靠,想看清三人到底是什么样子,有没有我爷爷。可人总是有很衰的时候,而且怕什么来什么。身体的重心刚刚落在棺板上,便听嗑哧一声发哏的断裂响,没容我有所反应,整个人紧跟着棺板栽倒在了里面! “啊!小心!”吴佳依慌乱的大叫一声,急忙上来拉我,但还是晚了一步。 就在身子朝棺中栽倒时,我双手本能的朝另一侧的土堆按去,但仍是无济于事。“砰!”的一声,右腿直接跪在了灵柩的底板上。还没等我感受到那股疼痛,右腿便突然一沉,那块被我踩塌的侧板跟着压了下来。 慌乱之下,我急忙扭转身子,想要用手推开棺板。可双手还没调整过来,便打在了一个硬邦邦稍有些滑腻的东西上!只这一瞬间,让我突然反应了过来,等意识到自己身处的境地,那奔涌而来的恐惧感,如大江之水倏然间灌入心中! 就在离我不到三十厘米的地方,便是那具抱膝的尸体,也不知怎么搞的,刚才还趴着的头颅,这会儿竟然诡异的抬了起来!那双萎缩灰黑的眼睛,空洞但却摄人心魄的愣怔怔盯着老子! 惊骇之下,我急忙掉转身子,将头扭向一边。可还没等我转过身,右手已经按在了其中一具侧卧着的尸体脸上。也就在这个时候,吴佳依的手电“及时”的跟了过来,我双眼不自禁的朝手上看了眼,由于刚才右手下按的力道过大,原本就有些霉烂的尸体,整个脸皮被我抹了下来!就他娘的黏在了手上,那感觉就像抓着一片鱼皮! “我操!快,快拉我上去!快点!!”我歇斯底里的喊叫着,四肢胡乱的蹬踏。这一瞬间,整个心里防线彻底崩溃了!那远远超出我承受能力的恐惧,让我的大脑直接停止了思考。我只记得双手不停的捶打着腐烂的棺板,不时还能打到旁边的尸体上,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 也不知最后是怎么上来的,反正,等我稍微恢复些意识后,发现自己正坐在地上,双臂紧紧抱着一颗竹子,浑身不住的打颤!吴佳依坐在旁边,使劲挽着我的胳膊,隐约还能听到她不停的说着什么。 至于怎么走回去的记不清了,反正等我完全恢复意识时,是第二天的中午。一睁眼,便看到几张并排放着的床,全都是白床单白被罩,上面也躺着人。 “你可算醒了。”话音响起时,我感觉腿部动了一下,抬头看去,正是吴佳依。 我挣扎着坐起来:“怎么跑医院来了?” 吴佳依拿起水果刀帮我削苹果,边削边瞪了我一眼:“还不都是你的功劳。昨晚你可把我吓死了,跟疯了一样。不过,话说你的胆子真不是很大呀!” 第四章 怒江大峡谷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下去试试看。”我看眼周围的人在睡觉,忙降低了点音量。 “给——”吴佳依将削好的苹果递了过来:“有你在,你好意思让我下去啊?” “你——,真不讲理。”我接过苹果,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便低声问道:“后来没事吧?” 吴佳依双眉紧蹙,似乎遇到了一些问题,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这才小声说道:“昨晚确实发现了些问题。” “讲讲。” “可疑的地方有两点:首先是倒塌的那块棺板,外侧有很多抓痕。” “什么?抓痕?什么抓痕?棺板外侧是土层,怎么可能有抓痕?”我不太明白吴佳依的意思,感觉她说的挺矛盾。 吴佳依摇摇头,喃喃的说道:“我也是想不通,才把它拿出来讲的。就像你说的,棺板外侧就是土层,怎么可能有抓痕呢?而且,那些抓痕我仔细看过,都是五五平行,宽窄也十分像指痕!” 我抬高了一点后面的靠垫,摇摇头道:“不太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应该是在下葬之前就有了。可下葬之前,伯父他们肯定可以发现的,又怎能让它保留着?可要之后才有的,这就更不可能了。” “就是之后才有的。”吴佳依紧盯我,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可能!”我几乎用气息喊出来的。 吴佳依也有些着急了,右手攥拳在我腿上轻轻捶了两下:“我有什么办法!那上面的痕迹明显都是新的,土壤里的红色水分都没来的及渗进去呢!谁知道你爷爷这是搞的什么鬼!” “我爷爷都死了四十多年了,这怎么又怪他头上了呢!” “别管你爷爷死没死,这不都是他引起来的吗!?” “那你爷爷就没参与吗!” “可错都在你爷爷身上!” “好了,咱俩也别吵了。”俩人对昨晚的事似乎都憋了一肚子的火,但想想又不知道哪地方让自己不爽的,可能还是没有如愿吧:“四十多年前的事情,别管它对错,反正已经发生了。咱们就算吵的脸红脖子粗,吵得天塌下来,也解决不了问题。” 吴佳依白了我一眼,深吸了口气,脸上那因为争吵而泛起的红晕,才慢慢消散下去。拿起一根香蕉,狠命的咬了一口。 看着她那样子我都想笑,真是,女人别管活多大,撒起娇来都是孩子气:“说吧,你发现的第二点是什么?” “这第二点不太好说。”吴佳依赶紧将口中的东西咽下去,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总觉得,你爷爷应该没有埋在哪儿,或者他根本就没死!” 说实话,她总结的这第二点,确实让我感到有些吃惊。就算有千种万种的可能,我也绝不会想到这点上:“怎么讲?” 吴佳依掰着手指说道:“根据有二。第一,你想,如果你爷爷真埋在了那儿,那必定要有别人帮他再把棺椁打开,棺盖上就必定会有起过的痕迹,可是,没有。第二,棺中没有任何的陪葬物,你之前也说过,你爷爷是带着他从炎陵得到的所有东西离开的,那他棺中怎么会没有任何的陪葬物呢?所以,从这两点来看,你爷爷根本就没进过那个棺材!”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伯父他们以前就是在这儿祭奠啊!”突然间,我觉得脑子很乱,直到这时才意识到,这场关于我们好几个家族命运的事情,或许远比我们想的要复杂。 吴佳依仍是摇摇头道:“你只来过一次,怎么知道他们是在这儿祭奠的?” “父亲告诉我的。” “你父亲自己或许也不知道,或者他不想让你知道此事。” 这次我倒没想跟她犟,父亲这人原本我就弄不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办?” 吴佳依想都没想,毅然的说道:“去云南!” “去找我父亲?”心急之下,我掀起白被单就要下床,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只穿了个小内裤:“我衣服呢?” 吴佳依笑了笑,从自己包中掏出一套崭新的运动服:“给,新买的。” 我接过衣服,一边穿一边冲这吴佳依坏笑道:“怎么,昨天晚上是你给我脱的?还帮我洗了澡?诶,有没有那个?” “快穿吧你!”说完提着包,起身出去了。 第八章怒江大峡谷 俩人没有回上海,直接从株洲坐车去了云南大理。车上吴佳依打了个电话,说的很糊,只是嘱咐带好东西,就此一路无话。我给上海的朋友说了一下,让他帮我先照看几日店铺。 经过二十多小时的颠簸,到达大理时是第二天的中午。一下车,便到处充满了那种苗疆少数民族的氛围,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很多穿着十分奇特的少数民族人。车站旁还有很多摆摊卖小饰品的,用一种充满外族口音的普通话叫卖着。 “哎——,大妹子,过来看看哦!”一位身穿彩色布卦的中年女人对吴佳依喊道。 吴佳依笑着摆了摆手:“谢谢。” 接站的只有一人,个子不高,中等身材,三十五岁左右,带着一大号墨镜,穿着打扮十分朴素。三人一见面,那人很是嚣张的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随后操着一口长沙口音跟吴佳依说道:“要不要的喽?” 吴佳依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那人似乎很生气,瞪了我一眼,口中嘟囔了句:“水老倌!” “你妈!你骂谁啊?”我听得懂长沙话,知道他在骂人。 那人登时也来了火:“莫讲叫脑壳喃,我敲死你!” “妈的你试试!一刚一戆一刚。”我撸起袖子就要撩开架势。老子虽然不是很强壮,但还没弱到让人随意欺负。不过,后一句我还是用上海话骂的。 “别吵了!”吴佳依双眉微蹙的看了眼那人,有些生气的说道:“三哥,详细情况以后告诉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那人点点头:“东西已经弄过去了,咱们吃个饭,马上就去。”知道了我能听懂长沙话,那六子也就不甩沙话了。 三人就近找了家餐馆,已经将近一天没怎么正经吃东西了,胃早就开始抗议了。那三哥似乎对云南已经很熟悉,直接点了几样云南名菜,像竹荪烩鸡腰、青蛙抱玉柱、火夹清蒸鸡枞等,在这儿吃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吃饭的过程中,他们俩聊了点我父亲他们的近况,但谈的不多,单独提到我父亲的时候,也只有那么两次,全用他来代替的。只知道父亲似乎西进去了怒江大峡谷,而吴佳依他们大概有十多个人,都是来自长沙一带,其中好像有个外号叫扳坨子的人,吴佳依称他为栗叔,应该是他们来这儿的这一批人里的老大。 听到他们十多个人都是长沙过来的,我心中多少就有点谱了。长沙自古以来便是三大盗墓者云集的地方,像这帮人一样,能够聚众来云南,多半也是因为这种事。其实,我挂货铺这几年,有一些大开门的货,也都是从长沙一代过来的。 最后,三人各来了碗大酿一品熊掌,那浓白鲜美的汤汁儿一下肚,立刻让人感觉神清气爽!那三哥一边用纸擦着满头的大汗,一边若无其事的赞美道:“哎呀,要说做这汤喃,还得用宣威的老火腿、云南的野山鸡。” “三哥,看来你这吃的天赋,终于找到舞台施展了。”吴佳依打趣道。 “去,这还有外人呢,别揭你三哥的老底。”那三哥边说边起身去结账了。 三人没在大理停留,吃过饭,直接钻进一辆荣威550。汽车沿着省道,经过永平到达怒江沿岸著名城市泸水,再经由泸水沿怒江北上。大概跑了一百公里,一直到傍晚时分,汽车才在江边的一片平地停了下来,省道由此继续往北延伸而去。 一下车,俩人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儿是一条狭长陡峭的山谷,谷地两边是两条南北走向的奇大山脉,其中东面一条便是怒山,一江相隔的对岸,就是云南最为神秘,也是祖国边疆最西南的一条山脉——高黎贡山。 怒江便夹在这两条高耸狭长的山脉中,而我们现在所在的这段,正是著名的怒江大峡谷!从此地东望,便可看到海拔4379米的怒山主峰——碧罗雪山!碧罗雪山是怒江和澜沧江的分水岭,它以其自身的雄伟高大,以及那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如同一尊天神一般,脚踏两条巨龙,剑指苍穹! 往西看,与碧罗雪山相对的是高黎贡山脉的一条小型谷地,由于山顶的积雪,在谷地内形成了一条河流。河流起于中缅边界中国一侧,横向穿越高黎贡山,最后注入怒江,形成怒江的一条支流——依玛罗河。据那三哥说,我们的目的地就在这条山谷深处! 第五章 八宝镇妖塔 三人未作任何停留,通过最近一座桥到了怒江的西岸,然后折回来进入了依玛罗河谷地。因为高黎贡山脉的缘故,所以这条谷地并不是很宽,两侧山岩也非常陡峭,不过河水很清澈。 整条谷地的宽度也就是二三十米,基本全都被河流所占,只在河水左侧还留有一条宽不过两米的小路。小路弯弯曲曲,时宽时窄,有些地方甚至是在突出的岩石下穿行而过。 沿着这条小路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期间转了好几次弯道。两侧的岩壁愈来愈陡,河水也变得湍急起来,眼前的这条小路也是越走越窄。终于在又一个向右的转弯之后,小路彻底消失了,谷地突然变的宽阔起来,差不多要有五六十米宽。更确切的说,依玛罗河在此处形成了一片迷你型的湖泊。 就在小路的尽头,停着一艘小船,船上站有一人。三十岁不到,中等身材,留着过眼的长发,穿着一件泛白的蓝色牛仔褂,三人过去的时候,这哥们正在双手捧着手机玩小游戏,神情颇为激动。 三哥走过去,二话不说照着这小子头上就是一巴掌:“你倒是玩的挺开心啊!老子跟你说了多少遍,把毛弄短点,你他娘就是不听是吧,非得把这双招子遮住,很牛逼是不!很牛逼是不!” “啊,三,三哥你们来了,六,六姑娘。”那小子赶紧收起手机,拿起浆准备撑船。 吴佳依笑了笑问道:“大城,栗叔他们呢?” “二爷他们等不及已经先去了。”大城一边撑船一边说道。 三哥从船仓中拿过三个背包丢了过来:“去多久了?”紧接又对吴佳依说道:“看看东西全不全。” 大城一边划船一边说道:“今天早上五点多去的。” “嗯,东西都齐了。钱先生,这是你的。”说着丢过来一个背包。我拿起来掂了掂,挺重的。打开一看,里面装有一件潜水衣,还有一个防毒面具,除此之外就是大量的压缩饼干和牛肉干。在背包的最下面还放着几袋荧光棒和五枚照明弹,当然最让我感到兴奋的是,里面还放着一把军刀! “我靠!巴克夜鹰!”看到刀的那一刻,我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我们也是头一次用这种刀,怎么,很好吗?”吴佳依似乎还没意识到这把刀有多么优秀。 三哥看了我一眼,冷笑道:“小子,挺识货的嘛!” 我没理会他,只是简单解释给吴佳依道:“buck653,这是美国特种部队人手一把的军刀,全长28.5公分,6毫米厚度,425型高碳钢材,全龙骨柄战术直刀,性价比极高,可以轻易刺穿汽车外壳!” “这么厉害?”吴佳依很傻帽的嘟囔了句,随即用大拇指去试刀刃。 我急忙拦住了:“别用手试,很锋利的!”吴佳依急忙缩回手,对我笑了笑。 大城划船的速度很快,再加上这条河本来也不怎么长,转过两个弯之后,便划到了这片小湖的尽头。前面的河道被山岩封住了,不过在最下方贴着水面的地方,有一个不大的溶洞,河水似乎就从里面流出的。溶洞的顶部离水面大概有一米半左右,宽度也正好容我们的小船通过。 “栗叔他们从这里进去的?”吴佳依问道。 “嗯,这是一条被河水贯穿的溶洞。”大城很认真的撑着小船进入了溶洞,视野登时变得黑暗起来,三哥打开了一把手电替大城照着路。 “三哥,六姑娘,你们坐稳了,这条水道不好开。” 吴佳依“嗯”了一声,拉着我往船里面坐了坐。很快顺着河水拐了一个弯后,我们进来的那个入口消失在了视野中。 我打开手电往两边看了看,这条溶洞属于典型的喀斯特地形,顶部挂着很多垂下来的钟乳石,当然,我们头顶的已经被前面的人清除掉了。走到这个位置,溶洞稍微变宽了一些,可以容两条这样的小船同时通过。两侧的岩壁并不平整,突出和凹陷的部分,犬牙交错,就像是被生生撕裂开的。 一时间,四人谁也没有说话,寂静的溶洞中只剩了河水潺潺流动的“咕咕”声响,还有大城撑船拨出的水花声,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水滴落在河水中激起的脆响,这些水滴都是从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钟乳石上流下来的。也不知划了多远,忽然两侧的岩壁变得平整起来,上面出现了一些粗糙的刻画。吴佳依让大城把船靠了过去。 第十章八宝镇妖塔 这应该是一套连环画,每个面画的高度大概有一米左右,宽不到两米。我看了一下,两侧的加起来一共有十幅。不过,画上的内容让人看的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 第一幅画画的应该是某个仙界的宫殿,宫殿周围画着一些云朵,云朵之中还有一些正在赶来的仙人。宫殿中也有很多人,可以看出在举行盛大的宴会,大厅中央还有一些跳舞的歌女。这有点像以前看西游记的时候,玉皇大帝皇宫的模样。 第二幅画和第一幅似乎没有任何联系,画的是一片大山,大山中间是一块不大的盆地,深深的凹陷下去,山顶上云雾弥漫,比第一幅中的云朵要浓厚的多。就在那片盆地的最深处,画着一个十分奇怪的东西,有点像麒麟,但比麒麟还多三条尾巴,头上只有一个角,满身都是那种奇大的鳞片,腹部以下更是长满了尖刺,像刺猬那样。 “这是画的什么玩意儿?”大城嘟囔道。 吴佳依道:“这肯定是当地传说中的妖怪。再往前走走。”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感觉这种东西有点像山海经中描述的一种怪物,便对三人说道:“我记得三海经中有一段是这么描述的,说南蛮之地有妖焉,其状如赤麟,五尾一角,猬毛,是食人,为患一方。帝命伯陵以八宝塔服之,收于大荒之南山,又曰不囊。” 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大城指着另一侧叫道:“真的哎,你看那边好像画的是塔!” 三人急忙往左侧看去,确实,在左侧的最后几幅画中,均出现了一种塔形东西。吴佳依有些激动道:“我明白了,这些画其实就是记录的当地传说。” “看来三海经里的故事,都是各地的传说了。不过,为什么古人要将传说弄在这儿呢?”三哥说道。 我道:“其实,三海经也是一部历史书,只不过它将一些上古的历史以夸张的形势记录下来的,有可能其中的妖怪就是某些危害一方的恶人罢了。” 吴佳依“嗯”了一声,催促大城赶紧往前走。这一侧之后的几幅再加上左侧的前几幅,几乎都是描述的同一个内容,天宫派出一个神人和这个妖怪战斗,最后因实力不行大败而归。 倒数第三幅画的就是一个拿宝塔的人从云层中冲出,将宝塔砸向妖怪,那妖物似乎已经无力反抗,趴在宝塔下方一动不动。之后一幅画的应该是宝塔砸下来的情景,天崩地裂,一片混沌之色,整幅画除了表示云雾的简单线条外,几乎没有描述出任何东西。 最后一幅画,描述的是尘埃落定后的情景,天地重分,江河改道,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大山,大山右侧紧挨着一条江河,江河右侧还有一座同样走势的山脉。而那座宝塔带着妖兽就深藏在最左侧的大山中。 大城有些激动道:“三哥,六姑娘,你们看这不就是咱们来的这地方嘛!你看这是高黎贡山,这是怒江,这是碧罗雪山!我靠,不会这高黎贡山里面还真藏着什么妖怪吧?” “细伢子!这都他娘的什么年代了,你还信妖怪!我看你是整天玩游戏玩的脑子废了!以后再让老子看到你玩贪食蛇,看我不把你手指头给剁下来!”三哥似乎一提起这事就非常生气!大城莫名其妙又挨了一顿骂,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一个很漂亮的甩头,把遮住眼的头发甩到一边,显出一副倔强的样子。 吴佳依没有听两人说话,只是盯着藏在山体中的宝塔看,看了一阵,不禁摇摇头十分困惑的说道:“你们看这是什么意思?这些线条画的好突兀啊!” 三人急忙凑过去看了看,不知为什么宝塔周围还画着很多像似瀑布的线条,不过这些线条并不是来着宝塔上方,而是里面。确实显得十分突兀,似乎要说这宝塔在不住的往外喷水。 还是大城比较实在,想都不想的说道:“这往外流的,不会是妖怪的血吧?” 吴佳依点点头:“这倒是很有可能。” 三哥摇摇头道:“我看不出来,不过感觉你们说的也挺玄的。” 三人说话的时候,我突然又发现了一些新东西,就在宝塔脚下,似乎画着很多的人!我往石壁上靠了靠,想要仔细看清那些纹理。画的这一片下的功夫很大,每个小人都是尽可能画的祥尽。他们都成跪拜状,似乎在祈祷什么。就在这些人的前面,塔门敞开着,门口站着一人正在往外走! 第六章 鬼信号 我忙把自己的发现对三人说道:“你们看这儿,还画有很多人,好像在祈祷什么。” 吴佳依也是一脸茫然的道:“真的哎,画的这么小,刚才都没有注意到。哎,你们看这儿,门口有个人在往外走!” “那妖兽变成人逃出来了?!”大城惊叫道。 “啪!”的一声,三哥在大城脑袋上扇了一巴掌:“下斗最忌胡说,你他娘的给我闭嘴!世界上哪有什么妖怪!” 吴佳依有些惊异的摇摇头:“三哥,别管是真是假,大城可能真说对了。你看门口站的这人,明显和其他人不同。身材更为高达,而且,而且头上似乎也有个角!” 我仔细看了眼,门口那个小人画的比其他都要详细,尤其是头部突出的那个角。似乎就怕人看不出来,那个角画的特别大。看来门口这物,应该不是人了。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有些讲不通了,还从没听说有哪个云南少数民族是以妖怪为崇拜之神的。 “哎呀,管它是什么东西。这记录的不过是一个远古神话,和咱们有毛关系!大城赶紧撑船,再耽搁就赶不上栗叔他们了!”三哥拿过手电照向前方,催促大城赶紧开船。 三哥说的也有道理,反正也是神话,和我们这次的行动没有关系,所以两人也没再坚持。小船过了壁画沿着水流划了没多久就出了岩洞,岩洞外是一片直径大概三十米的水潭。三人到达水潭时,岸边停着两艘同样大小的小船,船上还扔着一些用过的食品包装袋。 “三哥、六姑娘,这个水潭底部有个入口,二爷他们就是从这儿潜水下去的。”大城将船停在那两条小船的附近。 吴佳依点点头:“事不宜迟,咱们赶紧下去吧。” “赶快换上潜水服。”三哥说着从背包中掏出潜水衣,利落的穿上了。 我也不敢怠慢,迅速穿上潜水衣。等一切准备就绪,四人准备下水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对岸还堆着一些衣物,忙对三人喊了句:“等一等,那边有些东西。” 没等三人说话,我急忙跑过去,三人也在后面跟了过来。我将衣物捡起来,是湿的,抖开一看,这是一套运动服,除此之外还有一件灰色的短袖。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滇西属于高原地带,尤其高黎贡山区仍然需要穿一件薄外套,所以大伙来的时候都额外准备了一套秋季穿的运动装。 “咦——,怎么这衣服会是湿的?”吴佳依不解道:“每个人都有潜水服,没道理会将身上的衣物都弄湿啊?” 我觉得问题的关键不在这儿,便对三人道:“即便因为潜水将衣物打湿,那也应该是扔在里面才对。既然丢在这儿,恐怕有两种可能,一是潜水之前衣物就湿了,另一种可能就是潜进去又出来了。” 三哥摇摇头道:“除非不小心落水,否则咱们这一路过来都有小船,没有理由会将衣服弄湿。但这地方又没什么风浪,四平八稳的怎么会落水呢?” “如果是不小心落水所致,那就没什么可顾虑的。就怕是进去又出来了。”我看着这片静静的水潭,不仅有些隐隐担忧起来。 吴佳依看着我,愣怔了一下突然说道:“你说的没错!如果真是第二种情况,八成里面出事了,要么碰到了极度危险的情况,要么有人心存不轨。总之,无论哪种情况都对栗叔他们不利!” 大城有些担惊的叫道:“那,三哥,六姑娘,咱们赶快下去吧,说不定二爷他们真遇到危险了!” “好,咱们赶紧走!”三哥背上背包当先跳入水中。 就在三哥落水的一刹那,水潭中央蓦然泛起一股水花,紧接便见一物迅速冲出水面,所到之处,潭水尽皆变成血红色。四人被这突发情况,吓得登时愣住了,一直等那物完全浮出水面,四人这才看清,那竟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此人一出水面,便鬼嚎般的叫道:“啊——,血棺!是血棺!救命啊!救命啊!” “建华!是建华!快,把他拉上来!”三哥喊了一声急忙扑了过去。我和大城自然知道救人要紧,毫不犹豫跟着三哥朝水潭中央游去。可就在三人刚游出去没多远的时候,突然听到建华一声惨叫,紧接消失在水面上,只留下一圈圈巨大的波纹,不停回荡着。 “水里有东西,你们快上来!”吴佳依蓦然惊叫道。 三人这下吓得不轻,没命的往岸边游,一直等到完全爬上地面,仍然是心有余悸。我直起身坐在地面上,朝水潭中央看去,现在水面已经恢复了平静,先前出现的那大面积的血红色也慢慢消散变淡了。四人在水潭边一直等了十多分钟,再也没看到有任何动静。 吴佳依脸色仍然有些惨白的说道:“三哥,咱们怎么办?” 三哥叹了口气,十分坚定的说道:“还能怎么办,他们已经在下面了,就算再危险也要下去看看。这样,我和大城先下去,你和他留在外面。如果我们两个小时还回不来,你俩就不要下来了,赶紧出去叫人。” “不行,太危险了。三哥,我和你一起下去。”吴佳依道。 “别浪费时间了。我带根绳子,如果没危险的话,我会拉三下,你们再下来也不迟。”三哥从包中拿出一段绳子,一头扔给了吴佳依,一头系在自己腰上,喊了声大城,再次跳进水中。 一时间,岸上只剩了我们俩人,突然寂静了很多。二人目送着大城他俩慢慢游到水潭中央,最后消失在水面上,水潭再次恢复了平静,唯一能知道二人还活着的,就是吴佳依手上不断滑入水中的绳子。 俩人站在岸边焦急的等待着,连着水下的绳子时紧时松,时快时慢,时刻牵动着吴佳依的神经。听三哥的口气,恐怕至少半个小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动静。看着吴佳依急的都快站到水中了,我正想安慰她一下,突然吴佳依手中的绳子传来了信号:“他们到了!咱们可以下去了!”说完当即跳进水中。 “吴姑娘,你不觉得这也太快了吗?连五分钟都不到?”我跳进水中,一边游一边喊。虽然信号是对的,但我总觉的有些不对劲,可又不能完全确定有问题,所以只好提醒一下吴佳依,让她也留意一下时间,千万不要冒失。 吴佳依头也没回的对我喊道:“别管时间长短了,信号是对的,肯定没问题。即便有问题也没办法了,难道咱们还要等三哥再传一遍信号?” 虽然感觉这样做还是有些冒失,但她说的也对,总不能再等他们传一次信号。他娘的,死就死吧,命该如此,我一咬牙深吸了口气,紧跟着潜入水中。这个水潭并不是很深,大概五六米的样子,就在离水面两米左右的岩壁上有一个水缸大小的洞口,水平方向上水流很大,估计就是某条地下河在这儿开了口,形成了依玛罗河的源头。 我们穿过水流层迅速潜入潭底,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吴佳依犹豫了一下,随即钻了进去。在洞口经过的时候,我特地留意了一下,洞口大小有一米见方,边缘修理的十分整齐,很多地方还可看到工匠凿刻过的痕迹,很显然这一条人为修出来的水下通道。 一潜入洞中,紧接就是一条向上倾斜的水道,俩人也不知游了多远,总之一直到二人这口气快要用完的时候,身体才猛然一沉,出了水面。回想起来算算,在这条倾斜的水道中,至少游了二十米。幸好俩人都是南方人,水性尚可,不然恐怕还没等浮出水面,就得淹死在里面了。 可俩人一上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三哥困惑的问道:“你俩怎么下来了?我还没发信号呢!” 俩人一听均是一愣,吴佳依靠在水道出口的墙壁上,瞪着双眸更是不解的说道:“怎么可能?我明明感到绳子拉了三下!” “六姑娘,我们也是刚喘过气来,还没来得及拉绳子。”大城惊恐的说道。 四人一时间沉寂下来,同时往水道中看去,可什么都没钻出来。最后吴佳依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我,刚要说些什么,我急忙说道:“大家别琢磨了,既来之则安之,赶紧找到他们要紧。”说着,我用手电往周围照了照,这是一间不大的墓室,更或者说是一条长不过十米的墓道,墓道的尽头是一面漆成大红色的双扇木门,大门虚掩着,每扇木门上都夯有九个手掌大的铜铆。可就是从大门到水道入口的这十米不到的墓道地面上,已经滴满了血! 第七章 血棺! 三哥一手拿着军刀当先朝大门走去,三人紧紧跟在后面。推开虚掩的红色大门,里面顿时传出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四人小心翼翼的穿过大门,手电的光线刚刚照到墓室中,便被吓得差点瘫在地上,吴佳依更是一声尖叫,脸色煞白! 这间墓室很大,将近两百平米,手电光线所照之处尽皆都是鲜血!就连墓室的墙壁、屋顶尽皆被鲜血染红!墓室中央有一口奇怪的巨大棺椁,巨棺似乎是由一种半透明的水晶石所造,从外面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盛满了某种红色的液体,十分诡异。就在棺椁外面,还有一条手臂粗细的巨大铁链,在巨棺上紧紧缠绕了三圈,似乎生怕里面的东西出来! “真是邪门了,还是头一次见到在棺材上缠铁链的!”三哥大为惊奇的说道。 大城道:“就连这种半透明的棺材,我也没见过。” 吴佳依围着巨棺转了一圈,奇怪的说道:“三哥,你有没有注意里面都是液体。一般下葬的棺椁,如果不是在直大冲射、反跳翻弓的水口之地,里面是不会有水的。高黎贡山脉风水本就不差,更不可能会棺中进水,浸泡其中骸骨。” 我对风水了解不是太多,但也可以看出此处墓葬肯定是借助了高黎贡山的地势,风水自然差不了。按说,里面不可能有这么多的液体。突然我想到一种可能,高黎贡山固然风水极佳,但这间墓室所处之地却未必不差。水道中的液面肯定是和外面水潭相平的,而从水道液面到棺口高度,也不过是两米左右。万一盛夏时节赶上一场暴雨,加之水潭外面有石壁封堵,潭水瞬间涨高一两米似乎也不是问题。很有可能棺中的水,就是那个时候进去的。 我围着棺椁转了一圈,用手电仔细查看了一下棺盖的密封情况,让我感到有些失望的是,棺口的石面磨的十分平整,应该不太可能会漏水进去。不过仅靠肉眼来看,也不能完全确定。 “钱先生,你在看什么?”吴佳依走过来问道。 我指了指棺盖说道:“即使风水再好的地方,也会存在一些特殊的死穴。我不太懂风水,但总感觉这间墓室的处境不怎么样。这里和外面的水潭连接,而外面水潭除了溶洞唯一的出口外,就是个天然小盆地,赶到某次大雨,水面必然暴涨,这副棺椁距离水面也就是两米,到时肯定被淹。” 吴佳依点点头道:“有道理!” 三哥跟着走过来说道:“光在这儿看,看不出好坏。”说着从背包中拿出一个很薄的刀片,走到水晶棺旁往棺盖缝隙中插了插,竟然很轻松的进去了!“你看这不就完了,光说不练没用。看来你说的没错,棺椁里的水就是雨水季节流进去的。” “这下也就没什么疑问了,三哥,咱们还是赶紧找找出口吧!”吴佳依道。 大城急忙点点头:“是啊是啊,这地方到处都是血,肯定死了很多人,咱们还是先想办法离开为妙。” 三哥“嗯”了一声:“你们说的对,咱们不能在这儿耽搁时间。凭我的经验,墓室的出口一般开在靠近墙角的地面上,当然墙壁也要留意一下。这样,咱们四个分别负责一面。动作快点。” 四人急忙在墓室中分散开,二百平米的房间,刚才进来时还不觉得多么大,现在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登时觉得有些害怕起来。我还是头一次进到墓室,没想到一进来就碰到了这种奇怪的棺椁,又是进水,又是用铁链捆绑的,这不禁让我想起了电影僵尸先生里面,那个用网裹着的棺材,两者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嫌! 就在四人专心寻找出口时,突然墓室中央传来“哗啦”的一声铁链响,我几乎本能的叫道:“什么声音!?”随即朝吴佳依那边跑去。 很快四人就集中在了吴佳依这边,四把手电死死照着那口水晶棺。就在大伙手电的光照下,出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不知怎么回事棺盖突然抬起,捆绑棺椁的铁链瞬间被拉直!水晶棺中的红色液体竟然以可见的速度在迅速升高,很快便从棺口往外溢出! 直到此刻,四人这才发现,那些红色粘稠的液体竟然是血!巨大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呛的四人胃中翻江倒海,一阵眩晕。眼看着鲜红色的血液将水晶棺外壁快速染红,这种恐惧几乎让我的头脑嗡的一声炸响,后背阵阵发冷,双腿僵直。 大城语不成声的惊叫道:“怎,怎,怎么回事?!” 三哥使劲咽了口吐沫,两眼发直,满脸都是冷汗:“这,这就是血,血棺!?” 第十四章血棺引出的藤蔓 “三哥,什么,什么是血棺?!”吴佳依脸色苍白的问道。 一时间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三哥身上,原本以为他能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谁知他也是木然的摇摇头:“不知道,我,我也是头一次听说。以前听说过血尸,没,没听到过血棺……” 大城慌乱的叫道:“三哥、六姑娘,咱们,咱们怎么办?” 看着两人也没什么主意,我心里也急躁起来,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反正这间墓室肯定有出路,实在不行,大不了再游出去。一想到游出去,我这后背猛然起了一身冷汗,先前建华也不知道被什么玩意儿拉下去的,他娘的,想想就渗得慌。但事不宜迟,看来这次要破釜沉舟了,我对三人喊道:“先别管,赶紧找出口,实在不行再游出去!” 三人此刻虽然有些魂不守舍,但好在那兄妹俩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关键时候,还能保持清醒。听到我这么一喊,俩人当即朝自己原来的地方走去,只有大城还在发愣。我刚要催促他一声,突然墓室中央传来“唰唰唰”一阵响动! 大伙急忙朝血棺处看去,这一看不当紧,顿时心悬到了嗓子眼。不知怎么回事,棺中的血一流到地上,就像起化学反应一般,从地下钻出很多类似藤蔓的白色植物!只不过,这些植物的前端非常奇异,有点像蚂蟥的口部一样,带有一个吸盘。而且,仅从吸盘上来看,又不像是某种植物。 那些藤蔓一钻出地面就疯狂的生长,尤其朝我们几人所在的方向生长的更快!大城像吓傻了一般,口中不停的嘟囔着:“三哥,怎么办,怎么办,大城还不想死啊……” “三哥,咱们先撤吧!”吴佳依还算镇定的说道。 看着这些来势汹汹的藤蔓,我突然想到了建华,一下明白了过来,同时心中也产生了一种绝望感,对吴佳依摇摇头道:“没用的。估计建华就是被这东西拉下来的,而且已经来不及了,你看门口,大门已经关上了!” “我操!刚才没注意,这口血棺竟然还连着一个机关!”三哥大骂道,并且罕见的朝我转头问道:“还有什么办法吗?” 我擦!竟然问我?我这头一次下斗的,哪有什么办法,就连俩腿都吓得有些不听使唤。而且,眼下的情况在我看来就是死路一条,根本无法逃脱。不过,这小子好不容易看得起我一次,反正左右也是没什么有效的办法,索性就瞎蒙一个,一来证明一下自己没他想的那么怂,二来稳定一下人心,所以当即说道:“它们可能会怕火。咱们先退到角落里,将没用的衣服点着围成一圈,形成一个火带!” 当下,四人也不分辨可不可行了,急忙从各自的背包中往外掏衣服,又把带来的所有酒倒了上去,随着“轰”的一声轻响,围住四人的所有衣物瞬间着了起来。就在大火完全着起来的时候,那些看起来要人命的藤蔓倏然间席卷而来! “它们过来了!”大城大叫了一声,连嗓音都变了,哧溜躲在了三人身后,动作之快,绝对他妈的专门练过这招。 三哥死死地盯着那些冲过来的藤蔓,像似在给自己壮胆一般,骂了句大城:“你他娘的真给老子丢脸!干咱们这行的,从一开始就把脑袋别腰上了!” 我没在意他讲什么,只是看着最先过来的几根“咻”的一下钻进了火中,随即“轰”的一下着了起来,紧接发出一种“嗞嗞”的灼烧声,就像上面浇了层油一般!烧着的几根迅速退了回去,很快又有新的上来,再次冲到火中!不过,始终都没能冲破火线。 “太好了!它们果然怕火!”吴佳依顿时大喜。 三哥用一种赞许的眼光看了看我,神情稍微放松道:“你还挺机灵的。” 大城此刻也放松了很多,从三人身后钻了出来,以一种从没有的崇拜目光看着眼前的那圈火说道:“火真是厉害,别管什么都怕它!奶奶的,这种植物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我蹲下身近距离的看了看,枝叶上确实像有一层蜡,怪不得这么容易燃烧。当我注意到那个吸盘式,不禁感到全身一阵毛骨悚然,手掌大的吸盘中,长满了长达两公分的白色倒钩型尖刺!更恐怖的是,吸盘竟然像动物的嘴一般,还能变形,甚至还能够闭合! 第八章 水晶棺中的怪叫 看着看着,我就感到有些不妙,这些植物着火之后,能够迅速熄灭,并且再次冲上来!冲了没几次,衣服燃烧产生的火力就小了很多,就连衣物也被慢慢拉扯开来,眼见着耗费了四人大量衣物的火带就这么将要溃败,大伙再次紧张起来。 吴佳依用军刀将几件被拖开的衣物拉了回来,有些惊恐的看着我,似乎在说你这法子也太没长效了吧!我急忙将目光转向那些藤蔓,以免尴尬。 不过,就在我刚刚转过头的时候,突然听到大城一声惨叫,随即蹲在了地上。三人急忙低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有一支藤蔓竟然穿过火带伸了进来,那手掌大的洗盘正死死的贴在大城小腿上。吴佳依眼疾手快,当即用军刀将那支藤蔓斩断,就在斩断的那一刹那,断口处忽的喷出一注鲜血! 吴佳依“啊”的一声尖叫,急忙去拔吸附在大城腿上的那一节,拔了一下没拔下来,疼的大城杀猪一般惨叫! “看来那些尖刺已经扎进去了!”三哥一边说着,一边用军刀将吸盘整个削了下来,登时露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尖刺,就像尖牙一样深深的刺在肉中,只露出了一点尾部!我有密集综合征,一看到这种密密麻麻的东西就感到头大恶心,尤其是那每颗白牙上还留有一滴血珠!只看了一眼,我就觉得胃里的东西往上涌,好还已经有一阵没吃东西,不过,还是吐出了很多酸水! 吴佳依皱了皱眉头,也感到非常恶心,但比我好一些,起码还能撑住,急忙蹲下去帮大城往外拔。刚拔出三四根,就听三哥紧张的说道:“别拔了,来不及了!” 三人急忙朝火带处看去,此刻火带已经非常微弱,大有奄奄一息的感觉。那些藤蔓似乎也能感觉出这边火力的减弱,朝着四人蜂拥而来!眼看着已经是无处可藏,我突然想起包中还有折叠铲,忙对三人喊道:“赶快用铲子!”一边说着,我快速的从包中拿出折叠铲,伸展开也要近一米半长。 眼看着几支藤蔓推开延烧殆尽的衣物冲了过来,三人抡起铲子拍了过去,因为大城腿上扎着几十根尖刺,所以根本无法用力,只能呆在三人的身后,奋力往外拔刺。三人奋斗了五六分钟,愣是没让那些藤蔓扑过来,但体力消耗很大,手上的动作也慢了很多,渐渐的开始有藤蔓穿过几人的空隙,钻了进来。 “小心!”三哥一声大吼,对着我右腿就铲了过来。“嗤”的一声,一支正在往我小腿上蹿的藤蔓吸盘被铲了下来!我心中不禁一阵后怕,使劲看了三哥一眼,三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放心,我手下有分寸!”我心想着,我可不知道你手下有分寸,万一干到我腿上,这一下比藤蔓钉十下都来的猛烈! 吴佳依气喘嘘嘘道:“这样下去不行啊,咱们就算不被咬死,也会被活活累死!” 三哥抹了把汗,有些绝望道:“不这样办,也没别的办法啊!他娘的,没想到老子竟然死在这儿!连一个棺都没开就死了,死都死的窝囊!” 大城哭喊道:“三哥,咱们还是赶紧逃吧,说不定门可以打开!” 三哥也是没办法了,想想除了往大门口跑还有点生机外,其他到处都是死路。但稳妥起见,还是看了看我。我想了想,如果大门真是启动机关才闭合的,那四人就算冒死跑过去,也不会有生路的。不过,怎么着都是死,即使死也得死的明白,万一大门可以打开,那他娘的就是做鬼也得让鬼看不起! “咱们也只有这条路了,反正都是死,拼一下吧!”我一咬牙,提着折叠铲当先冲了出去!本来想着临死之前也得装把英雄,可这一步踏出去就傻眼了,当即吃到了装逼带来的恶果!一个人冲在前面难以照顾周全,刚铲断了前面的一支,左右两侧紧接贴了过来。我只觉得右边小腿一阵钻心的剧痛,差点摔倒在藤蔓丛中,幸好有吴佳依急忙赶过来将我搀住。 三哥挥动着铲子在两人两侧左右拍打着,急火火的叫道:“别停!再疼也他娘的给老子坚持住!佳依别管他,照顾好自己那边,走慢一点,步步为营!大城,你那娘的不想死就给老子咬牙干!” 吴佳依“嗯”了一声,挥铲将我腿上那支藤蔓铲断:“你俩千万坚持住!这比挨枪子舒服多了!大城你千万看好后方,拿出一点男人样!” 就这样四人慢慢朝门口移去,所幸三哥超常发挥,指挥得当,一直到门口,四人都没被攻击到。可让我们感到绝望的是,大门确实是因机关启动关上的,无论四人如何发力都无法将门推动分毫!就在四人想要最后尝试时,突然墓室中央的水晶棺中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四人吓得猛一哆嗦,手脚的动作也跟着一滞,就这么片刻的停顿,一群藤蔓迅速扑了上来,四人来不及挥铲去挡,腿上早已挨了一下。吴佳依吓得一阵尖叫,疼的满脸都是冷汗,三哥骂了一句,挥动铲子将吴佳依和自己腿上的藤蔓斩断,随即又对三人吼道:“别发楞!看着脚下!” 大城那边双腿各挨了一下,我这边更惨,竟然两下全咬在了右边一条腿上!几十根两公分长的尖刺扎在肌肉上,随便挪动一下,就会因为肌肉的运动疼痛万分。四人手中的铁铲仍旧一刻不停的挥动着,但因为腿上的剧痛,已使四人有些摇摇欲坠! 这次是彻底陷入了绝望,大城那边甚至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老想往地上坐。吴佳依知道大城肯定是体力不支了,一瘸一拐的绕到了大城旁边。看到吴佳依走路的样子,我心里也渐渐凉了,四人体力的消耗再加上负伤,已经很难再支撑下去。可这儿满地都是会吸血的藤蔓,四人根本无处可逃。最后的结局只能是,我们体力消耗殆尽最终倒在地上,然后身上爬满这些吸血藤蔓,血液被吸干而死。更怕的是,死之前全身都要扎满那种密密麻麻的白色月牙形尖刺!他娘的,想想就让老子浑身起鸡皮疙瘩! “快点想办法,不然就挂在这儿了!”三哥一边呼呼的轮着铁锹,一边歇斯底里的叫道。我可以听出来,这种看似强势的呼喊声中已经是强弩之末,满含了绝望! 就在四人彻底走向死亡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一块儿没有藤蔓的地方——血棺上!他娘的,这可真是灯下黑睁眼瞎,墓室中央那巨大的水晶棺上,竟然干干净净,没有一根藤蔓! 想到这儿,也管不了危险不危险了,忙对三人喊道:“快爬到血棺上!”我这么一说,三人也都是一愣,三哥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这么好的地儿竟然没注意。快走!”说罢当先朝血棺走去! 发现了安全地儿,四人登时像打了鸡血般精神抖擞,原本将要熄灭的希望之火再次燃烧起来!仍旧按照刚才的战术,四人当即慢慢朝血棺走去,只不过这次因为全都负了伤,所以走的更慢了! 就在我们走到一半的时候,血棺之中再次发出那种让人全身发紧的叫声!大伙儿同时顿了一下,大城哭丧着脸叫道:“我滴娘啊,这不是没活路了吗!六姑娘,我受不了了,你快杀了我!” “啪”的一声,三哥百忙之中抽出一个空隙,快速给了大城一个耳光:“你娘的,想死的话等出去再说!这个时候谁有闲工夫弄死你!少废话,赶快往那边走!” “反正咱们都是死,还不如去棺材上试试。说不定还有了一线生机!”我一边咬着牙一边说道,腿上的剧痛,这会儿总让我有一种眩晕的感觉!我心中不禁开始发急,如果不赶快爬到棺盖上的话,恐怕我得疼的晕过去!到时候可真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了,说不定连累的他们三个都跟着完蛋!所以,我咬咬牙还是尽可能的提高了一点速度。 就这么又坚持了将近十分钟,就在我感到有些撑不住的时候,离血棺还剩了一两米!这时候,那种求生的本能,再次让我失去理智,我对三人喊了嗓子:“不行,我快撑不住了,你们慢慢走!”说完,我挥动铁铲奋力往前横扫,拣出一块没有藤蔓的落脚地,急忙忍着剧痛迈出那条没受伤的左腿,迅速朝血棺跑去!待那条伤腿落地的时候,我两只手已经抓住了血棺上的铁链,双臂猛一使力,左腿抬起做了个骑马的动作,刚好搭到棺盖上。也就是这个时候,我的左脚被缠住了!并迅速沿着脚部往腿上攀爬!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三哥他们赶到了,吴佳依抡起铁铲将藤蔓铲断。我急忙爬上棺椁,回身又把吴佳依拉了上来。等三哥和大城爬上来时,两人腿上各自又挨了一下,看着四人还都活着,我只感觉全身登时脱力了一般,趴在棺盖上喘起粗气。可就在老子准备享受这一刻安宁时,突然我透过半透明的水晶棺盖,看到一张变了形的血红色大脸贴了上来! 第九章 靠!它出来了! 猛然看到这玩意儿,吓得我浑身猛一哆嗦,急忙支起身子,定睛看去,却什么也没有了。虽然知道血棺中肯定有东西,但此刻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右腿产生的剧痛让我一下想起了那些令人作呕的尖刺。 我看了眼那些藤蔓,似乎十分惧怕这口血棺。明明棺壁上也有很多血,但却不敢往上攀爬。现在看来,只要血棺里的东西能够老实呆着,四人暂时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便急忙对三人说道:“我看那些藤蔓不会上来,大家赶紧把腿上的尖刺拔掉。” 三人再次看了眼地上的藤蔓,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了,忙挽起裤筒,一根根往下拔刺。大城最倒霉,挨了三下,期间拔刺的时候疼的差点晕过去。其实,我比他还差劲,拔了一半就疼的全身冒虚汗,两眼一阵发黑,在棺盖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拔下腿上的刺用了将近十分钟,随后在伤口上又涂了些云南白药。大城放下裤腿,有气无力道:“三哥,咱们怎么办?” 三哥有些不爽的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怎么办?赶紧想办法啊,还能怎么办!” 吴佳依看着满地的藤蔓,若有所思道:“这间墓室,咱们来之前就已经是满地鲜血,肯定也是这些藤蔓干的。所以,我觉得它们应该也是由什么东西来控制的,否则不可能随意出现。” 她说的是事实,我也同意这个看法,想来想去能够控制藤蔓的东西,似乎只有一样:“我觉得,控制藤蔓的应该是血棺中的血。” “我觉得不应该是血,更可能是里面叫唤的那玩意儿!”三哥指了指下面,随手掏出一根烟点上了:“你俩要不要?” “给我来根。”大城咬着牙说道。 “你也来根吧,男人哪有不抽烟的。”说着也扔给我一根。 吴佳依侧着身子往棺壁上看了眼,似乎有了什么重大发现:“棺盖好像被咱们压下去了,血不往外流了。” 我猛吸了口烟有些激动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些藤蔓应该很快就要退下去了!” 大城咧着嘴笑道:“真没想到竟然还能活下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大城这边话音刚落,就听门口处传来“嘡嘡嘡嘡”四声铁石相撞声。大城登时激动起来:“是门!门打开了!三哥,门打开了!” 三哥似乎没听到一般,过了片刻才淡淡的说道:“你想离开,就趁现在赶紧走。”随即又转头对我俩说道:“这口血棺放在这儿,显然不是为了葬人,而是一道极其凶险的机关。” 我跟着附和道:“机关的核心应该就是棺材里的东西。这三道铁链的目的,就是将它封在里面,并且捆绑的松紧程度正好允许棺盖可以轻微的抬起。控制那扇门的机关应该就在棺盖上,可以肯定里面的东西应该没有这个智商拉动机关。” 吴佳依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说道:“仅靠机关的话,不可能操纵这些藤蔓植物。能够操纵活的生物,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蛊术!云南多蛊术,在墓葬中使用这种技术再正常不过了。而且,爷爷跟我提起过云南一种极其阴毒的蛊术,叫生人血蛊。传言这种蛊术是用活人制成,配合着一种吸血的东西,能够将下蛊对象毁尸灭迹!和咱们遇到的这东西,似乎很像。” “我听说过蛇蛊、金蚕蛊、针蛊什么的,还从没听说过有一种生人血蛊。”我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这种蛊术因为太过于阴毒,所以只被用在古墓中,权当保护墓主的一道机关。但是这种蛊一般只能在风水极差的地方下,并且,难以避免的会影响墓葬风水。”吴佳依道。 三哥摆摆手说道:“就别研究这是什么玩意儿了,想办法离开才行。你们看,那些藤蔓确实退回去了。” 我丢掉手中的烟头,当即对三人说道:“我估计三个人就可以压住棺盖,这样,咱们三个留在上面,让吴小姐下去察看出口。只要那些藤蔓不出来,总会找到出口的。” “好,就这么办。”吴佳依痛快的答应了,刚要跳下去,突然棺盖猛的一阵晃动,紧接就见大量血液从棺中涌出,棺盖与棺壁之间出现了很大的缝隙,四人紧紧抓着铁链刚刚站稳,便看到一只沾满血液的烂手从棺中挤了出来! “我操,它要出来!快点,使劲踩住棺盖!”三哥大吼一声,双手拉着铁链,使劲把棺盖往下踩。 四人合力之下,棺盖再次压了下去,刚刚长出的藤蔓再次退进土中。但因为两股力道的拉扯,导致棺盖晃动极其厉害,若不是有铁链可抓持,大伙儿随时都有可能被甩下去。 可能四人把那物惹急眼了,棺板下传来的力道一下比一下强,水晶石撞击铁链发出“哐哐哐”的巨响,里面更是传出那种毛骨悚然的尖叫声,极其恐怖!不过好在四人也都是死里逃生活下来的,心理素质比刚下来时好了很多,左右都是死,也没什么太害怕的了。 “三哥,那东西的手被咱们卡住了!”大城看着夹在棺板间的五根手指,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把它割掉!”我道。 听我说完,大城并没有照做,而是接着看向三哥和吴佳依,最后还是三哥点头,他才拿出军刀对着那几根手指猛砍了下去!不知道这小子力道用的不够还是怎么的,这么锋利的军刀,一刀下去竟然没有斩断,就听血棺中突然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尖利怪叫,那只手瞬间抽了回去,不过由于两块棺板卡的力道太大,手指上的皮肉直接被撸了下来!吓得大城和吴佳依一声尖叫,大城更是猛烈,直接跪在棺盖上……吐了!不过,血棺中也随即安静了,再也没有任何动静,那几块被撸下的烂成一团的皮肉,这会儿也连拉带扯的从棺材上掉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吴佳依再也忍不住了,蹲在棺板上一阵吐酸水。就在两人手上力道松懈的时侯,棺盖猛然被顶起,力道之大前所未有。吴佳依和大城因为抓的不稳,被直接弹了下去!就在俩人掉下去的同时,铁链发出“铮”的一声脆响! 我和三哥几乎同时朝铁链看去,心中顿时直喊娘!原本大城抓着的那条竟然断开了!我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脸色是什么样的,但三哥已经煞白的毫无血色! “毁了!它要出来了!”三哥大叫一声,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绝望的神色! 我刚要说话,突然脚下的棺盖再次被猛的撞了上来。“哐”的一声,甚至都能感觉到这两条铁链已经筋疲力竭,我往自己手中的这根铁链一看,登时傻眼了,其中一环已经开裂,再来一下肯定就会崩断!“三哥,咱们撑不住了,赶紧跳下去!” “不行,等会儿棺材里的血涌出来,咱们就彻底被那些藤蔓逼得无路可逃了!”三哥使劲全力的踩着棺盖,抓着铁链的手已经被勒出血来。 “三哥你们赶紧下来,那东西又要顶了!”吴佳依惊恐的看着血棺侧板,极其紧张的对两人叫道。 我一看形势不好,虽然三哥说的不错,但俩人已经没有选择,急忙一步跨过去,拉着他就往棺下跳。俩人也就是刚刚着地,就听“砰!”的一声巨响,最后两根铁链直接被全部撑断了!那巨大的棺盖瞬间飞起,直直的撞在后侧墙壁上,“轰”的一声巨响,让四人即震惊又兴奋的是,墙壁竟然被直接撞开了!后面不是实心的,另有一个空间露了出来! 三哥蓦的大喜:“天不亡我!哈哈哈哈……” 就在四人看到希望的时候,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终于出现了,那巨大的水晶血棺中缓缓站起一个巨大的怪物!更匪夷所思的是,这东西竟然两颗头!而且头部和人差不多,只不过脸上的皮肉已经没了,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一直延伸到耳根!血淋淋的身体上竟然长着四条腿,四只手臂!这竟然是一个连体人! 第十章 趴我身上别动! 更让四人觉得浑身发疼的是,那连体人的前胸后背竟然连着密密麻麻的藤蔓枝干!由于棺盖的打开,大量血液从棺中涌现出来,地面上的藤蔓几乎瞬间再次冲破土层,速度之快,几乎眨眼间遍布了整个墓室。大伙顿时傻眼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大量藤蔓已经来到眼前。四人悲哀的再次陷入苦战,不过由于墙壁被棺盖撞开已经有路可逃,所以比起刚才来就要淡定多了。 就在四人准备一步步朝墙壁缺口处移动时,突然那个连体人再次发出一声让人胆寒的叫声,紧接四条手臂将所有藤蔓全部扯掉!那些藤蔓被扯掉的同时,地面上所有藤蔓全部停止生长,并且迅速枯萎!看到这一景象,四人再次有了那种如获重生的感觉。 可还没等四人开撤,那连体人便如旋风般瞬间冲了过来,三哥那边刚喊出一声:“小心!”整个人便被撞飞了出去,“砰!”一声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上。 没给三哥任何的喘息机会,那连体尸四条手臂紧接朝三哥按去,吴佳依大急之下,不知拿了个什么东西扔了过去,不偏不巧正好从那连体人两颗头颅之间穿了过去,“啪”的一声直接砸在了三哥头上,随即就见三哥抱着头狼嚎道:“我操!谁砸的我!” “三哥,我要砸它的!你没事吧?”吴佳依满是愧疚的喊道。 两人说话的工夫,我急忙跑过去,拿出军刀对着连体尸的一条腿砍了过去,这一砍几乎使劲了我的全力,可这么锋利的军刀也仅仅是削进去不到一半!我这才想起来大城那下,怪不得这小子竟然连个手指都斩不断,原来这连体尸不知怎么搞的,竟然全身骨架如钢铁般结实! 当我意识到这个危险的局面时已经晚了,那四条腿中的两根,已经对着我的小腹踹了过来。力道之大,甚至都没等我感到疼痛,便整个人对着一面坚硬的石壁横飞了出去!眼看着后脑勺就要撞在石头上,这时大城从我身后出现了,“砰”的一声,我就听“哎呦”一声大叫,两人一起撞向了石壁。 “大城,谢谢你!”我捂着小腹,嘴角还在流着酸水,说这三个字可是用了不小的力气。 大城靠在石壁上,闭着眼哎哎呦呦的说道:“别谢我,我,我是看着你去救三哥,才替,替你挡一下的。哎呦,我滴妈呀,我有点,有点喘不过气来。” 我急忙将大城扶起来,那边三哥已经捂着头从被撞开的墙壁上钻了进去,那连体尸也跟着进去了。吴佳依担心三哥,当先跟着连体尸也进去了。我扶着大城,歪歪斜斜的冲到洞口前,他娘的,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吹出来的风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突然大城像似发神经一般叫道:“我不进去!我不进去!有鬼!有鬼!啊——,有鬼……” 我原本胆子就不是很大,听他这么一叫,我更是头发倒立,整个人霎时间六神无主,急忙推开大城退后了几步,胆战心惊的叫道:“大城!你他娘的怎么了!大城!” “妈呀,有鬼!有鬼——”大城双手抱头,自言自语,那种痛苦的表情恨不能随时都有可能自杀! “啪!我操!你发什么神经!”看着他那副惊恐的样子,我心底直接发毛了,壮胆似的直接给了他一个耳光!一巴掌下去,这小子顿时一愣,直勾勾的看着我,看的我一阵胆寒,也不管他到底真醒假醒了,说了句:“他们进去了!”便一溜烟从洞口钻了进去!心说,兄弟,哥们对不起你了,你他娘的实在太吓人! 我人刚冲进去,便一脸撞在了一团软呼呼的东西上,紧接就听吴佳依“哎呀”一声,我刚想迈开一步,脚又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直直的往前摔去!“啪”的一声,正好趴在两个软软的东西中间,紧接闻到一股女人身上的香味! 这一瞬间,我就知道犯了什么大错,感情是我一进来正好和吴佳依撞了个满怀,而且,不偏不倚,我的脸部竟然趴在了姑娘双峰之间!我几乎触电一般,双臂在地上一撑,随即就要站起身来!可还没等我脸部离开那里,紧接就感到脖颈处一紧,吴佳依双臂又把我搂了回去,脸部再次结结实实的趴在了双峰的山谷之间,随即就听吴佳依低声但十分急促的喊道:“别动!” 我心中大喜,难道此事可成?老子也不是个木头,吴佳依都这么做了,我自然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此刻老子这心里可真是心花怒放,同时对吴佳依这种特殊口味深感佩服,选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不好,偏偏喜欢在这种阴气极重并且极其危险的地方。嘿嘿嘿……,我心里不禁一阵坏笑,就连下面也有了强烈的反应,正要动手行事,突然感到脖颈处一阵凉风吹来!其中还带着浓重的恶臭味! 这么美妙的时候,竟然有他娘的脚上踩屎的人过来捣乱!我这火气一下高涨起来,老子最烦这种时候被人打搅,正想站起来发飙,突然脑子一下反应了过来,刚刚燃起的欲火直接被浇灭了,紧接满脸的冷汗像瀑布一样往下淌!靠!小爷早就该想到,刚才喷气的就是那连体尸! 刚刚意识到危险,就听脑后传来一阵骨骼发出的“咯咯啪啪”的脆响,那喘出的气体很快从脖颈处移到了头部,甚至连老子脸上都能感觉到有气流吹过! 此刻已经吓得我浑身打颤,后背阵阵发冷,那感觉就像夜里坐在一个昏黄的油灯下,就在背后,还有一双恐怖的眼睛盯着你!不知道是两人的骗术不够高,还是怎么着,那发着恶臭的喘息不停的从我头部到背部徘徊,有时还会用不知是腿还是手按按我的背部。那种高度紧张之下,感觉这厮如果再不走,老子不用它下手,自己就会精神崩溃! 就在我感觉实在无法再忍受的时候,突然一道手电光照了过来,紧接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三哥的喊声:“操!你俩作死呐!赶紧跑啊!它能闻出活人的味儿!” 听到他这么一喊,我大脑顿时感到“嗡!”的一声,妈的,不能再等了,万一被它闻出这是活人,老子连反抗的机会可都没有了!思想已定,我轻轻抬了抬身子,吴佳依迅速放开抱着我的手臂,这么一动,那连体尸似乎也察觉到了,口中登时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我拿着刀的右手猛然在地上一按,随即一个往左的翻身,右手握刀猛力朝那连体尸脸部刺去! “哧——”的一声,军刀正中其中一张脸的下巴!因为先前是背对着,所以对脸部的位置仅仅靠感觉而已,可惜老子料想对了脸部的位置,却把那厮的站位弄反了,原本想着我这么一翻身,紧接一个滚动,正好可以远离它,这下可是瞎猫撞死耗子了,身子一翻直接撞在了那连体尸的两条腿上! 吴佳依可就机灵多了,我一翻下来,她随即朝右侧一滚,紧接朝后方接连两个空翻,眨眼间就到了安全区域!可老子就惨了,一碰到那厮双腿,四条手臂随即扑了下来!我只感觉后背猛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紧接胸前的衣服倏然一紧,整个人便已腾空而起! “救我!快!我被举起来了!”我挥舞着四肢,可就是使不上力气。背对着地面,就算想对它的手臂发动攻击都没有任何办法。 黑暗之中,我的呼唤过了片刻才得到一声令人极度气愤又心寒至极的回应,那是三哥说的:“钱兄弟,你先顶着,我们去前面找人帮忙!” “我操!我都这样了,怎么顶!?”我对着上方大吼道:“姓吴的你可真缺德啊!老子白他娘的帮你!” 紧接大城嘿嘿笑道:“钱兄弟,你本事大,能帮我们,可我们无能为力啊!你别光说了,赶紧想办法救救自个儿吧,我们先撤了,哈哈……” “操!你们这群龟孙子,老子要能活着,非宰了你们不可!妈的!”心中的怒火让我原本的恐惧感也消失了不少,身体就像抓狂一样,疯也似的使劲摆动着! 踢了没多大会儿,就感觉脖子处一凉,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般,这一瞬间大脑如遭电击,我立即想起了那些藤蔓用来吸血的吸盘,而这东西吸住的地方,正是老子脖子处的大动脉!如果在这儿被扎上几十根那样的白刺,那血流的还不得像喷头一样! 想到这儿,我脑子一炸,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使劲扭动着腰,双手正好抓在吸盘后方,随即右手挥动军刀将后面连着的管子一类的东西斩断了!就听那连体尸蓦然发出一声惨叫,大量腥臭凉凉的东西喷到我脖子上,随即整个身子被猛力扔了出去!“砰!”的一声后背正好撞在一个东西上,就在我疼的快要岔气的时候,手不小心摸到了一个东西,随即像诈尸了一般,“腾”的一下跳了起来! 第十一章 头发 “哎——”我这哎呀一声还没说完,口直接被人用手捂住了!随即就听一人在我耳边说道:“钱兄弟,别说话,那东西耳力极好!”是大城的声音,这厮竟然还没跑。 我急忙安静下来,想要悄悄走开些,却被大城拉住了。这下可好了,走又没法走,呆这儿还害怕。刚才摸到的那东西让我着实感到十分恐惧,心里一阵七上八下的,虽然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但八成是一颗人头,我两根手指当时正好插在那双眼睛中! 虽然在爷爷坟中见过尸体,但没尸首的头似乎更加恐怖,起码尸体还是健全的。我又试了几次,还是死死被大城拽着,可小爷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只好摸到大城耳边说道:“咱们周围有颗没身体的头,说不定还有一段没头的身子。” 我这一说不当紧,谁知道这厮比我胆量还小,还没听完就是“啊——”的一声鬼叫,随即起身跑开了,我紧跟着他跑了过去。黑暗之中二人根本看不清路,跑了没几步就听前面“哎呦”一声,这小子摔倒了!我心下一阵大急,就这动静就算聋子也能给招过来! 我急忙上前摸了过去,一下把大城的嘴捂住了,随即就听那连体尸再次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墓室深处发出“嘌!”的一声,随即一颗不算明亮的火苗瞬间将黑暗驱赶开!一声过后,紧接又接连发出好几声,很快两排类似火烛的灯光亮了起来! 直到此刻我才看清整间墓室的面目,这儿应该是一间前殿,只不过这间墓室弄的十分奇怪,虽然我没亲眼见过汉地墓葬的前殿,但从很多渠道还是可以知道个大概的轮廓,和这里截然不同。这间墓室长大概三十米,宽不过二十米,两边各有一条宽约五米、高大概一米半的石台,石台上每隔两米就有一座无头的雕像,雕像全部为站立,左手自然前伸,手掌朝上,那些亮着的油灯就在这些雕像的手心处。所有雕像残留的脖颈处,都有一个凹陷,凹陷的大小正好拖住一颗正常大小的人头! 我们两人所在的位置,就是右侧的石台上,那具连体尸就在两条石台中间,离我们俩不到五米。我往后看了眼,两人身后大概三四米的地方,有一尊雕像已经烂掉了,应该就是刚才被我撞得。就在那尊烂掉的石像不远处,真的有一颗孤零零的脑袋!应该就是被我刚才插了两个招子的,想到这儿,我使劲在衣服上擦了擦那两根手指头,越想感觉越恶心,说不定还有可能会沾染上什么致命的病毒! 我往四周看了眼,三哥他俩在另一条石台上,离我们有十多米的样子,看来他俩也没走,妈的,刚才就是耍老子的!“你们真不要脸,不救也就罢了,还他娘的耍老子!”我一把拉过大城,在他耳边低声狠狠的说道。 大城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钱兄弟你别激动,我们原本就没想着跑,只是真的无能为力,只有那样做才能让你全身心自救。” “滚一边去吧!见死不救也用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哄三岁小孩呢!”一想到之前那事,我就气得浑身打哆嗦! “钱先生,我们如果真想丢下你的话,还不早跑了。况且,刚才在我能力可及的时候,不是还救了你一命吗,不然那个怪物早趁着黑灯瞎火的朝你摸过去了!”大城一张苦瓜脸,竭尽所能的解释着。 我懒的和他计较,有了这一次,老子也算长了心眼,走这条道的,什么人都他娘的靠不住!抬头看了眼那具连体尸,此刻已经徘徊到了门口,似乎眼力不怎么好使,可能直接就是个瞎子。但这厮守在门口的位置,四人虽暂时没有危险,但跑不出去了! 等了片刻,三哥他们俩安奈不住,跑到了我们这边,一过来照着我大腿就是一脚:“你他妈再敢占我小妹便宜,老子劈了你!” “靠!”只说了这一个字,我就不知该说什么了,这种事本来也说不清楚,况且吴佳依刚才确实救了我一命。不过,突然被这小踹了一脚,心里还是十分憋屈的慌,拍拍被他踹到的地方,淡淡的说道:“以后别这么突然往我身上招呼,我会本能的反击的,弄得到处是血多不好。” 三哥俩眼一瞪,叫道:“你娘的,你跟我横是不?” 我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信不信由你。”这小子虽然稍壮一些,但老子还不至于怕他,把小爷逼急了,大不了和他拼命。 “你——”三哥怒气横生,看那架势似乎要动手,但刚说出一个字,就被吴佳依打断了:“它冲过来了!”这点我早就料到了,就他这动静,都能把死人惊醒! 我看了眼三人,冷笑道:“它离开门口了,这是冲过去的好机会,你们不走我可走了!”说完悄悄沿着石台朝前方走去。一直等我走出几步,才听到三哥冷哼了一声,随即带着二人朝另一条石台跑去。 三人虽然人多势众,比我单兵作战要安全的多,但他们搞出的动静也比我大的多,那连体尸犹豫一下中途直接转向,朝着三人扑了过去。想着先前见死不救,我也懒得管他们了,正好替我做掩护,急忙小心翼翼的朝门口处走去。 就在我快要赶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门口被很多像似头发丝一类的丝线封住了!我挥动军刀逮住最外面几根砍了下去,“铮铮铮”几声烈响,似乎砍断的不是头发丝而是一种韧性极好的钢丝,我对这些发丝的坚韧程度感到十分吃惊!不过,好在军刀还是可以将其砍断。就在我准备砍第二下的时候,事情发生了异变,那些发丝迅速收回墙中,随即再次从原来的位置喷射出来,直接射进对面的墙体中。速度之快,几乎是眨眼之间。 紧随而来的事情没有结束,门口上方的横梁上很快有大量黑色发丝像瀑布一样冒了出来,转瞬间便将门口完全封死了!我用手碰了碰,质地很软,和头发无二。刚想用军刀将其朝一边拨开,谁知那些头发就像被上了发条一般,突然拉近!撞得军刀发出一阵低吟。 我用军刀砍了几下,根本无济于事,甚至越砍越多。正想转头对三人喊,突然看到了更加诡异的事情,很多石像的颈部竟然冒出了大团大团的头发,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这三十尊雕像中竟然有将近一半是有头的,但那些头都是真真实实的人头!而那些有人头的雕像,脖颈处均没有出现头发! “你们快看那些雕像!”看着三人蜷缩在雕像后面,一动不敢动,而连体尸就在那附近徘徊,我急忙大喊了声。一来警告三人小心头发,二来把那具连体尸吸引过来以解放三人。 果然听到我的喊声,那连体尸四条腿迈着诡异的步伐,眼见着就到了跟前,我急忙咬破手指吸了口血吐在了封住门口的头发上。那连体尸闻着血味就朝头发冲了过去!强强碰撞,连体尸两条强有力的腿部猛力将头发踹断,身子也就刚过去一半,紧随补上的发丝随即收紧,正好将其卡在了那儿。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对三人喊了句:“快过来,砍了它!” 很快,四人一拥而上,虽然连体尸的身体相当坚韧,但终究挨不过四把锋利的军刀的猛砍,没多久,在连体尸一阵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中,两条大腿被砍了下来。可军刀毕竟太小,想要将其拦腰截断是不太可能了,而且,那些雕像中冒出的头发已经越来越多,就流水一般慢慢在地面上铺开! “先别砍了!赶快把这些头发砍断,跑出去再说!”三哥看着那满地席卷而来的黑瀑布般的头发,顿时有些慌了神,我也感到头皮有些发炸。 “不管用,这些头发长的很快,而且韧性极好,砍断它们比砍死这个死尸都难。”我赶快将自己刚才得来的经验说了一遍。 吴佳依喘息有些急促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一下冒出这么多!?” 我刚想说鬼才知道,随即就听大城一声哭叫:“妈呀!我眼睛里长头发啦!啊——,六姑娘,快来救我,我眼睛里往外冒头发!!!” 第十二章 连体尸 大城这一番叫,吓得三人急忙朝他看去,这一看不当紧,三人也是吓得浑身一怔,真的!他眼睛里竟然真的长出头发来了!这他娘的真是匪夷所思令人胆寒!三人看过去的时候,他正在两手哆嗦着不停往外拔,一直拔出了四五十公分,才从眼睛中掉出来! “还有酒吗?用火烧!”三哥大叫道,随即就在自己包里翻腾。 “有,我这儿还有一瓶!”大城激动的从包中掏出一瓶五十六度的红星二锅头,还是那种三两的小瓶装。除了他那还藏着一瓶外,其他三人刚才都在外面用完了。 三哥一把抓过那瓶酒,瞪了大城一眼:“你小子行啊,还藏着一手。”随即拧开盖子倒在了门口的头发上,随着打火机“咔吧”一声轻响,“轰”的一声,大团火焰瞬间将门口的头发包裹住了。四人一阵大喜,正要找准时机冲出去,突然发现火苗开始迅速变小,很快就被一大团头发湮灭了! 三哥顿时脸色变了,凝重的盯着这些头发喃喃道:“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老子进了这么多次斗,从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东西!” 此刻四人真正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这些看似柔弱的头发比刚才遇到的吸血藤蔓要厉害的多!大城嘴一撇带着哭腔的说道:“三哥,这里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刚进来就连着遇到这么致命的东西?咱们,咱们还是先撤了再说吧!我看,越往里走就更加危险了。” 吴佳依脾气确实很好,仍然很有耐心的和大城说道:“这座墓的入口太浅,很容易被人发现,也很容易闯入,只能利用这种特别厉害的机关在墓口守住。” “六姑娘,咱们撤吧。这根本不像栗叔他们来过!”大城一副苦逼的脸说道。 三哥一下火了:“他娘的,那还不是你带进来的!” 我看着二人又要吵,急忙插话道:“先别说了,无论是前进还是撤退,都得活着先过了这关!” 几人说话的功夫,那些头发已经来到的跟前。突然一绺头发从右侧眨眼间扑了过来,冲着大城就过去了,我急忙大喊道:“大城,小心!” 可惜我的速度还是慢了,话还没说完,那绺头发倏然间拴住大城的脖子,一个呼吸的工夫便退后了五六米,高高的被悬在空中。 “救——”大城刚说出一个字,身体就被另一绺头发拴住了,脖子中的头发猛然一紧,再也说不出话。 “大城!”三哥和吴佳依大喊一声冲了过去,刚跑出几步,紧接就听咔嚓一声,再看时,那恐怖的一幕,几乎吓得小爷当场尿了裤子。大城那活生生的头就这么被拿了下来!脖子处的大动脉喷出的血液,足足有三四米高,就像一股劲力的喷泉一般!!割下来的头颅,直接被头发牵引着落在了一座没头的雕像上,瞬间那座雕像中冒出的头发飞快的收了回去! “大城!!!”吴佳依大喊了一声,连嗓音都变了,随即晕了过去,我急忙向前蹿出几步,将吴佳依扶住。那边三哥仍然愣怔怔的看着,脸上的肌肉都在不住的颤抖,一双眼已经瞪的血红血红! 我扶着吴佳依急忙在她人中掐了两下,随着一声嘤咛,猛吸一口气醒了过来,但身体虚弱的竟然连站都站不住。就在这时,一绺头发狡猾的从吴佳依背后飞了过来,有了大城的先例,我几乎都有些神经质了,挥着军刀疯狂朝那绺头发砍了过去!边砍边冲着仍在发愣的三哥吼了句:“我草!你发什么愣!你的头马上就要搬家了!fuck!!!” 三哥猛然一颤,很呆滞的朝我转了过来,木木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发疯一般挥着铲子朝那些头发砍去!俩人虽然很猛烈,但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感到身上被划了好几道伤口!不过让我感到安心的是,吴佳依慢慢恢复了体力,不需要我再搀扶着。 没有了吴佳依碍事,我刚想大干一场,突然觉得脚踝一紧,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整个人猛的砸在了地上,紧接右腿被一股奇大的力道提了起来。当我意识到自己快要挂了的时候,人已经被吊在了空中! “钱先生!三哥,钱先生被抓住了!”吴佳依惊慌的在下面叫道。 三哥十分气馁的喊道:“六妹,咱们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啊,怎么救他?”边说边奋力砍着身边的头发。 此刻,俩人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好几绺头发已经顺着我的脚踝,爬到了上身,并在上身缠了好几圈,最让我感到恐怖的是,其中不知从哪儿飞来的一绺头发直接缠住了我的脖子!并且在慢慢收紧!我使劲缩着脖子,想想血从动脉中喷射出来的情景,就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额头上凉凉的,用手摸了一下,原来是泪,我竟然被吓哭了!脖子中的头发已经越缩越紧,呼吸已经变得极其困难,就连正常的思维也变得慢了很多。我闭上眼,心里已经彻底绝望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门口那具连体尸蓦的发出一声怪叫,紧接就感觉身子一轻,倏然间从上面摔了下来! “柴大哥!”吴佳依大喜道:“柴大哥,你怎么来了?!” 很快我就看到身边站着一人,个子偏高,十分精壮,一身打扮很像那种习武人的穿着。那人右手提着一口乌黑的大刀,看了我一眼当即喊道:“先出去再说!”说完从背后拿出一把刚伞,右手挥刀斩断门口的头发,随即趁后面的头发还未补过来时,极其快速的将钢伞撑在了下面:“动作快点,撑不了多久!” 吴佳依“嗯”了一声,当先钻了出去,三哥紧随其后。等到了我的时候,那些头发已经绕过钢伞封死了出口,柴大哥当即收回钢伞,再次砍了一刀,重复上一个动作。俩人趁机钻了出去,身后的头发随即将出口完全封死。 一出去便看到外面站了很多人,大概十一二个,领头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人,中等身材,有些偏瘦,额角的头发也已经有些花白。此刻吴佳依正挽着他的胳膊,想必这就是他们口中提到的栗叔。 等俩人一出来,就听三哥说道:“栗叔,这就是钱昆他儿子。”之前忘了说,我父亲名叫钱昆,叫起来很霸气,有没有? 那老头斜眼看了看我,却没有说话,只是转头对那位柴大哥说道:“柴兄弟,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咱们过来时没有遇到?” 那柴大哥说道:“二爷,这是一种叫头发蛊的蛊术。咱们刚才过来的快,没等那东西闻到活人味儿。三哥他们因为被这具怪尸骚扰,时间过长,进而引起了‘它’的反应。” “‘它’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柴大哥想想说道:“应该说是一种降头,当然也可以说是蛊术中最神秘的蛊种,这种头发蛊的蛊种是一具半死的尸体!” “半死的尸体!?”所有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喊道。 柴大哥叹了口气道:“唉——,能称得上是尸体,那肯定是已经死了。但这具尸体却还能无限的长头发,甚至比活人还要长的快的多。而且,就连这些头发也发生了变化,锋利如刀刃,柔韧似蛛丝。” 吴佳依摇摇头,有些不解道:“可它为什么还能无限的生长呢?” “这全靠着一股冲天怨气,做这个头发蛊时,要让死者生前受尽折磨和羞辱,死后还要将七窍用丹砂封住,将魂魄封于体内。”柴大哥再次叹了口气,随即对栗叔说道:“二爷,我看这座古墓被下满了蛊,咱们一定要格外小心。而且,仅在墓的最外围就用了如此毒辣的蛊术,想必里面会更加危险。” 栗叔点点头,有些伤感道:“没想到阿城会死在这儿。别再想了,赶紧走吧。柴兄弟,你深谙蛊术,还是得麻烦你带路啊。” “是。”柴大哥双手抱拳点点头道。 “二爷,刚才那四腿四手的怪物是什么?”其中一个伙计突然问道。 “对啊,对啊!”“好恐怖啊!”“浑身连皮都没了!”众伙计紧跟着附和起来。 饶是栗叔见多识广恐怕也认不出来,还是三哥解围道:“那是一具连体尸,呐,就是两个人生下来就是连在一起的。懂了吧!赶紧走吧!” 第十三章 井下鬼物 众人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条宽大的墓道,墓道两侧的墙壁上各有一排油灯,里面的油已经完全枯竭,灯芯上早就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尘土。不过最让众人称奇的是,墙壁上除了油灯之外,还画着满满的彤云,彤云中每隔几米便会有一个巨大的身体露出来,身体上覆盖着密密麻麻的鳞片,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这人也太没艺术水平了吧,画的什么玩意儿?”一个扎着耳钉的伙计边摇头边叫道,大伙都叫他痞子,就连吴佳依他们也不知他的名姓。 另一个伙计跟着搭话道:“痞子,你欣赏不了很正常,这可是高雅艺术——山水画,懂不懂?”紧接又指着上面的云朵解释道:“你看,这些画的都是大山,一座挨一座的,你听说过十万大山没有?这就是!这个身子,其实就是一条庞大无比的巨蛇!” “放屁,你家蛇比山还大啊?这明明是云彩,哪来的十万大山?”另一个伙计跟着叫道。 几个人闲着无聊拌嘴,栗叔倒也没管,我更懒得听他们胡扯。不过,让我感到有意思的是,不知那哥们是怎么看的,竟然把云看成一座座的大山。 墓道不是很长,大概走了不到百米,大伙就听到前方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声音并不是很大。前面几人用手电照了照,就在众人的前方不到三十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奇异的现象。手电的光线下,只能看到几条水柱从好几个方向喷出,最后落在了一处,“轰隆隆”的声响就是那儿发出的。 大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当即就听一个伙计叫道:“我靠,真牛逼!竟然还有神像!” 随后就有其他人跟着嚷嚷起来:“真的,真的!”“水竟然从神像口中喷出的!”“操,这口井是干鸟的?”“……” 我转眼看了一圈,这是一间大概四五十平米的墓室,墓室靠墙的地方放有五尊高度近四米的神像,每尊神像口中往外喷出一股很急的水流,五道水流最后汇集在墓室正中央的一口直径不足两米的井中。最让人感到无比震撼的是,每尊神像后面的墙壁上还画着一个大大的“卍”字!整个字比神像还要高出将近一米,被涂成漆黑色! “这口井很深哎!”吴佳依站在井口往里看着。 “六姑娘小心,别掉下去,很危险的。”那扎着耳钉的痞子,似乎很关心吴佳依,边说边急忙走了过去。 吴佳依没有睬他,仍是站在井口往里看着,旁边有好几个伙计也在议论着什么。我紧跟栗叔他们走了过去,借着几人的手电光往下看了眼。由于水流是从神像口中喷出,虽然很急,但不是很大,并没有在井中形成水汽,也就不会影响手电的照明。 我们用的是专业的狼眼手电,照明距离在四十米左右。但即便这种比较可观的射程,照在井中仍然是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底。三哥咽了口唾沫,喃喃道:“这口井,有点深呐!” 一个皮肤黝黑的伙计看着栗叔问道:“二爷,怎么整?”边说边要卸下身后的背包。 我觉得这小子很聪明,能揣摩上头的意思。墓道延伸到墓室这儿,已经没有出路,如果再要往前的话,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下井!不过,和会做人相比,我更佩服他的胆量。换做是我,即便老子知道下步要怎么走,也不会下去的。他娘的,黑漆漆的深不见底,谁知道下面有什么东西,想想就觉得渗得慌! 栗叔显得很高兴,点点头:“嗯,皮子,你下去看看吧,一定要小心。” 皮子重重的点了下头,随即从背包中取出绳子,换上潜水衣,一头系在自己腰上,另一头递给了几个伙计。一切妥当后,毫不犹豫的顺着井壁爬了下去,我们几人便用手电为他照路。可能由于井壁长时间被水覆盖着,上面长了一层藻类,很滑,皮子一路下去总显得跌跌撞撞。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皮子一直下降了十五六米,几个伙计手中的绳子还在继续放着。可就在这时,原本黑漆漆的井底,突然出现了一个白白的东西!根本没来得及看清,就听下面皮子像诈尸了一般疯叫道:“拉我上去!快!快快快!!!妈呀!妈呀!” 一听这动静,几个伙计拉着绳子就是一阵猛拽,十多米的距离,几乎眨眼间皮子便到了井口。我和三哥当先伸手把他拉了上来,这一下可是吓得不轻,上来时脸色煞白煞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像神经质一般,口中不停嘟囔着:“下面有东西,下面有东西,很吓人!很吓人!……”众人被他搞的面面相觑,毛骨悚然。 下面那东西我也看到了,虽然没有看清,但应该不是什么长相漂亮的东西。站在这深不见底的井口,我心里不禁也扑通扑通的紧张起来,栗叔和柴大哥拉着皮子去了一边。我怕那东西从里面蹿出来,所以往一边站了站。长舒了口气,抬起头正好看到那些神像后面的“卍”字,这一看不当紧,吓得我猛一哆嗦,不知什么时候后面那些字竟然自己转起来了! “你们看那些符号,转,转起来了!”我指着神像的巨大“卍”字,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哎呀,真的在转啊!” “我靠!怎么还会转!” “有鬼!有鬼!” “妈呀,转的越来越快了!” “二爷,咱们遇到鬼了!” “……”一时间整个墓室全都乱了。 “都给我闭嘴!”这还是头一次见栗叔发火,那张老脸此刻是又黑又长。只这一句话,所有人全都安静了下来。随即对柴大哥道:“柴兄弟,你看,这是蛊术吗?” 柴大哥当即摇摇头道:“但凡下蛊的房间,都非常干净,甚至连蛛网都没有。这间墓室显然还没这么干净。二爷,虽然这座古墓中下有很多蛊,但还不至于一步一个。所以,您大可放心。” 栗叔摇摇头喃喃道:“如果不是蛊术,那这就奇怪了,这些字刚才还是静止的,怎么这会儿就转了起来?”边说边慢慢的朝神像背后走去。 我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起来,难不成真是有鬼了?!我不是唯物主义者,如果有人说看到鬼了,我绝对不会怀疑。盗墓一行里有句古话,叫盗墓不信鬼,信鬼不盗墓!我不知道那些历史上的大盗是否是唯物主义者,但这古墓对我来说,简直就是鬼窝,虽然一直到现在都没看到个鬼毛。 三哥跟着栗叔走了过去,说也奇怪,俩人走过去后,那字就停了下来,但眼睛看过去总感觉它还在转。 “不转了,不转了!” “哎,它怎么不转了?” “看来真是鬼啊!” “有灵性啊!”一帮伙计再次议论起来,其实这种时候,最怕的就是议论,越说越害怕,越说心里越没底。就像瘟疫一样,恐惧也会蔓延,而且蔓延的会非常快! “啪!”的一声,三哥猛然在墙壁上一拍:“谁他娘的放狗屁,再说有鬼,老子直接把你扔井里去!” 栗叔摸了一会儿,又走到另一个神像后,端详了片刻,然后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干咱们这行的,信什么的都有,但惟独没有信鬼的。如果还想跟着老夫干,别再让我听到有鬼这两字,不然,别怪老夫拿了你舌头!”最后嘴角微微一扬,笑道:“这些字其实没有转,是你们的幻觉,心里一紧张害怕最容易产生幻觉!” 栗叔这番话,让所有人再次安静下来。不管他们相不相信,我是很难接受,人无论怎么产生幻觉,也不至于让静止的东西动起来吧!而且,好好的不至于大家伙儿都产生幻觉吧?想来想去,我最恐惧的东西还是在心底慢慢滋生起来,除了鬼,其他可能性几乎没有了。当然,这种想法我是不敢说出来。 我用手电朝过来的走廊照了照,黑漆漆的看不到头,心中隐隐期盼着会看到什么古怪,但事实什么都没发生。我转头看向那些神像,不禁浑身一怔,不知是我没注意还是怎么着,那些神像的眼睛这会儿竟然全都闭上了!爷们虽然逛的寺院不多,但还从没见过任何一个闭着眼的神像。试想,神像本就是人们供奉的神灵,如果连眼睛都不睁开,还指望他分辨善恶? “都别看了!”栗叔对着众伙计喝道:“你们几个,给我把神像头砸下来,老夫倒要看看下面有什么东西!” 一个被指使的伙计,有些木愣愣的问道:“二,二爷,真要砸,砸,砸下来?” “废话!”三哥一声大吼:“一尊破石像,有头没头还不一个样!动作快着点,他妈的!”在古墓中砸神像的头,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整不好,他奶奶的可能得出事! 第十四章 黑影 三哥这么一吼,几个伙计再也不敢提出异议,当即爬了上去。可这么大的石像,光脖子就将近半米粗,别说他们几个了,就算日本相扑来了,也是眼红脖子粗的干着急。 吴佳依对着几人喊道:“你们几个下来把,这么大的石像怎么可能靠人砸烂。还是用炸药吧。” 几个人同时看向栗叔,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栗叔点点头,挥了下手。得到栗叔首肯,几人动作也快了起来,眨眼间便叫炸药全都安置好了,对着众人摆了个走远的手势,随即点燃了引线。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强烈的闪光之后,墓室中已是尘土飞扬。 等烟尘消散之后,这才看清那尊石像的惨样。炸药的威力就是猛烈,这高达四米的雕像竟被炸的四分五裂,原本从口中喷出的水流,此刻正像喷泉一般从地面上激射而出。 三哥指挥着伙计将炸烂的神像全都搬到了井口,又命人用绳子把一包没用的东西吊到井中。十几个人几乎分好几圈围到了井口,就像看热闹一样。看着这帮人我不禁一阵摇头,这也太不专业了吧,哪像个盗墓团伙啊,一盘散沙,个个都他娘的像打酱油的,并且做着他们最拿手的工作——围观! 我从兜中掏了根烟,坐在一块被炸烂的石头上抽起来。看着这帮业余盗墓贼,我就愁得慌,真是很难想象当年盗墓活动盛极一时的时候,四大帮派摸金、搬山、卸岭、发丘的规模,当然这四大帮派都或多或少与另外两大顶级门派有着颇深的渊源,这就是茅山派和崂山派。相传盗墓一行至今都流传这一句话:天下帮派,无不出去茅崂两门! 崂山道士擅长于驱鬼捉妖,镇压僵尸,诅咒解咒,传统中医,地脉风水,内家功夫等。其中地脉风水与传统功夫两法分流到山贼组织,形成了卸岭力士一派。曾经辉煌一时的绿林军中多有崂山门下。唐末义军领袖黄巢就传说学过崂山之术,并曾经在陕西挖过多处唐墓以充军饷。而崂山派内部这些本领却逐渐失去传承。他们多以驱妖捉鬼,周游行医为生,也有人为富豪官宦服务,对付他的敌人。崂山弟子素来以不分正邪,行事胆大妄为著称,号称只尊天命,不理人情,弟子中颇多和四大门派合作盗掘古墓牟利之人。四大门派中回避僵尸的法器药物,也多为崂山弟子所创。与茅山为宿仇。 茅山一派擅长寻穴找墓,风水祭祀,迎亲典礼,机关阵法,相面测字,看八字,算吉凶,甚至逆天改命等等。其中机关阵法,与搬山分甲术意外流失,形成了掘丘一行中的搬山道人一派。他们多以道士身份,巡游四方,以参赞红白喜事,看风水找坟地,看相算命等行为生。茅山派认为天命虽不可违却可变,所以最擅长利用墓穴改变他人命运。也因此和掘丘者水火不容,中土墓穴中的守墓机关,号称有半数为茅山弟子所创。 茅山崂山两派为宿仇,结仇原因因为年代久远,已经难以追溯。实际上后人多是因为谋生过程中产生冲突。崂山道人惯于破坏墓葬取利,茅山弟子则要费尽心思研究如何不让人掘丘破运,一来二往两派中人死在对方手下不计其数,数千年岁月下来,仇恨之深,集合江海也不可洗清。 到了近代,尤其是文革时期,两派都被极力打压,又没有出逃外国的经验,几近失传。改革开放后,随着政策的放宽,又逐渐兴盛起来,但声势大不如当初。不过在港台东南亚日本韩国等华语文化影响范围内,两派依然颇有影响力。 我虽然害怕下墓,但对这一行特别感兴趣,所以懂得的东西也就自然多了不少。 井底的那东西似乎这会儿不在打算出来,一帮人站在井口等了好久都没见有任何动静。那尊被炸烂的石像压着的水流全都喷到了墓室地面上,搞得到处都是水,这一会儿的工夫就已经冲到了我这儿。我站起身,拍拍屁股准备换个地方着,可就是低头的一瞬间,我看到石头上竟然有一个很大的字! 我急忙打开手电照过去,那个字是‘火’!这一瞬间,我就意识坏事了,忙翻过石头看了看,确认是一块后背上的石头。随即朝另外几尊神像后面走去,不错,每个神像后背上都有一个大大字,五个字合起来正好是‘金’‘木’‘水’‘火’‘土’!他娘的,这是一个五行法阵! 就在这时,井底传来一阵“呜呜呜”的风声,紧接整个墓室跟着震动起来,大量紫气如浓烟一般滚滚而出!此刻就连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也能看出来,紫气横生必是格局被破!虽然不知道下面是什么东西,但对我们必是不利!如果当时队中有懂风水术数的先生,哪怕就一个,也不会任由他们破坏神像! 晃动一直持续了五六分钟,随后紫气也慢慢消散开来,一切再次恢复正常。吴佳依脸色苍白道:“完了,咱们破坏了这里的命脉。” 三哥歪着头,有些不解道:“不对啊,风水好坏不是有山体地脉决定的吗?怎么会烂一尊神像,就破坏了风水里呢?”边说边看向栗叔和柴大哥。 “我对风水了解不多,实在不明其理。”柴大哥摇摇头,也有些无奈道。 痞子站在井口往下看了看,瞪着眼问道:“二,二爷,还,还,还下不下去?” 栗叔坚定的点点头:“这里只有一条路可走,必须下。还是先等等,看那东西会不会出来?” 于是,一帮人再次围到了井口。我仍旧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从包中拿出一袋压缩饼干,还有一包牛肉干,就着水吃了起来。刚吃了没两口,吴佳依便走了过来:“看到你吃,我也饿了。想想已经五六个小时没吃东西了。这段时间,可真是过的心惊胆战的。” “这些伙计是新招来的吧?”我喝了口水,把口中的食物咽下去,开门见山的问道。 吴佳依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不禁一愣,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十分自然的说道:“你知道,干这行的,很少有干长的。除了队伍里的几个当家人物,其他人基本都是进进出出经常替换的。唉——,一拨人走了,一拨人又来。” 我使劲咬了块牛肉干,心中有些不爽,都到了这份上了,这女人竟然还想骗我。熟话说,七十二行,盗墓为王。尤其是发掘这样的大冢,最关键的就是要几个得力的助手,还有一帮绝对忠诚的伙计。很多时候,能够救命的就是长期以来默契的配合以及队伍的团结一致。试想这种情况下,怎么会经常换新人呢?且不说这些新人的底子到底干不干净,这样大量的换人法,就不怕容易被公安盯上吗? 知道她在说谎,不过我没揭穿她,既然不想对我讲出实情,那其中必定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没再深究此事,随即换了一个话题:“我父亲真在我们前面?他们还有你们,来这儿到底想得到什么东西?” 吴佳依斜着看了我一眼,刚才过来时的那种兴致完全没了,淡淡的说道:“第一个问题我可以明确的答复你,你父亲确实在我们前面。至于第二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我们来这儿就是为了想知道你父亲他们来这儿干吗?” 他妈的,这个问题又等于白问,没想到这女人嘴这么严,搞得我连问的兴致都没了。就在这时,栗叔那边发话了:“别等了,下去吧。” 此话一出,围在井口的人不禁往后退去。显然没人愿意下去送死,无奈之下,三哥只好顶了上去。将绳子系在腰上,像先前皮子那样,被几个伙计坠了下去。众人围在井口静静的等待着,大概下去了将近四十米,绳子才停下来。又等了片刻,下面才传来安全的信号。 众人随即又放出一根绳子,两个两个的往井底滑。因为我一开始就站在外围,自然排队也是排到了最后。在所有人下的差不多的时候,上面只剩下了我和吴佳依,俩人刚准备下去,突然听到过来时的墓道中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我心中猛然咯噔一声,手电几乎随即照了过去,就在光线划过墓道时,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了光线的尽头!根本不等俩人看清是什么东西,那黑影便一个恍惚躲进了漆黑的墓道深处。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黑影?”我喘着粗气问道。 吴佳依那边也是一个愣怔,眼睛死死的盯着墓道深处:“好像看到了。咱,咱们过去看看?” 第十五章 第五小队 我急忙摆了摆手:“还是别去了,万一遇到什么东西,咱们肯定对付不了。别管了,赶紧下去吧,他们在下面等着呢!”我知道很多人可能会嘲笑我太胆小,做事畏首畏尾,但我实在不想去冒这个险,也没那个胆量在背后没有一帮人撑着的情况下走过去。 也不等她同不同意了,我拽了她一把,顺着绳子朝下方滑了下去。俩人落下去的地方是一个不足半米深的水潭,水潭呈圆形,直径大概十五米左右,也正是这间墓室的大小。墓室四周的墙壁上有五条不到三米宽的墓道,直直的通向深处,我用手电照了一下,没看到尽头。每个墓道的上方,均凿着一个半米见方的大字,我仔细看了眼,是金、木、水、火、土。 栗叔他们已经分散在墓室中,人数也少了很多,想来是先派了一些进去查探了。吴佳依走过来用手电指着墓室顶部,有些惊慌的小声说道:“你看上面。” 我顺着手电的光线看了过去,第一眼的感觉就是——触目惊心!头顶的石壁上有很多长达一米的划痕,可以看出来每组并列的三道是一起的,每道间的间隔差不多有二十公分!其实,只看了一眼,我就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心中实在不想承认这种事实。 实在想不出,除了某种凶猛的巨兽外,还有什么东西能够制造出这么多划痕!不过,话说回来,心中也存在不少的疑团。看抓痕的大小,这动物的块头之大,似乎很难再这么小的空间中活动,而且,我也实在想不出,到底什么动物能有这么大的爪子。当然,最大疑点就是,为什么抓痕都在顶部? “什么东西这么大?”我边说边转头看向吴佳依。 一转头才发现,她已经跑到栗叔那边了,刚才似乎只是提醒我一下,注意墓室顶部,并没打算和我深入研究。看着她和栗叔在说些什么,而且不时朝顶部照去,想来也是在讨论这个问题。我急忙走了过去,想听听他们说的什么。 “栗叔,这东西块头很大啊!我看还是把伙计们都招回来吧,万一遇到这东西,他们绝对没有还手之力。”吴佳依十分担心的说道。 栗叔默默的摇了摇头,过了会儿才说道:“你看这些划痕全都集中在头顶,说明这种东西的攻击点应该在上方。” 三哥点点头道:“栗叔说的有道理,不过很难想象什么东西的爪子长在上面。” 这时柴大哥从一个墓道口走了过来:“二爷,我觉得六姑娘说的也不错,保险起见还是把伙计们都召回来吧。正因为咱们对这东西不了解,所以才危险,说不定它根本就不是靠蛮力攻击的。” 栗叔想了想点点头,随即对几个伙计道:“把他们都叫回来吧。” 几个伙计随即对着墓道就是一阵大喊,很快就有人接连从墓道中跑了出来。几人一出来就对栗叔做了详细的回报,大概的情况是,进入木和土两个墓道的人没有走到头,进入金墓道的往里走了大概一百米时遇到了一个十字交叉口,进入水墓道的在一百多米时也遇到了一个交叉口,再往里差不多五十米时,看到了一间很大的墓室,据他们讲,墓室的摆设有点像少数民族的待客厅,可能就是这座古墓的前殿了! 这个消息无疑大快人心,众人不禁一阵激动,摩拳擦掌的就想冲进去大展一番身手。就在大家几乎被这个好消息快冲昏头脑时,不知是谁叫了一句:“怎么第五队还没出来!” 一瞬间,将众人从无限遐想中拉回了现实,大伙这才注意到,刚才就出来四队人,竟然还有一队没有出来!我看了下,是进入写着‘火’字墓道的人没有出来!这一下让我想起了刚才在上面被炸烂的神像,同样写着‘火’字的!太巧了!这么久都没出来,想来应该是凶多吉少了!我心中暗叫糟糕,看来报应真的来了!难道冥冥之中真有神灵?! “跟我来,先去找他们三个!”栗叔吆喝了一声,当先冲进了写着火字的墓道中。三哥紧跟着进去了,很快就跑到了栗叔前面。 墓道虽然已近三米宽,但十多个人走在里面还是显得有些拥挤。墓道的顶部和刚才那间墓室一样,满都是抓痕。不同的是,这里的抓痕并不是断开的,基本整个走廊的顶部就是由三组共九道抓痕组成,从圆形的墓室一直延伸至墓道深处。 这时候不知谁喊了句:“哎,这里的水好像越来越凉了!” 经这人一提醒,众人这才意识道,水确实比刚才墓室中凉了一些!不过,这感觉也仅仅是引起了一下小骚动,很快就没人在关注。我自己也感觉,水凉了也很正常,这条墓道通向了大山的深处,深处的温度自然要比外界凉很多。 “三疤——吴高——孙子——”三哥一边喊一边加快脚步往前走。 走着走着,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往身后一看,头发一下立了起来,惊叫道:“痞子他们呢!人没了!人没了!”我的位置有点靠后,记得进来时身后还有三个人,是痞子还有另外两个我叫不上名来的,但不管他们叫什么,总之现在没了!人就在我身后悄无声息的消失的! 想着想着,我就一阵后怕,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总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三个人怎么会连点声音都没有就消失了呢! “邪了门了,怎么又少了三个!?”“有鬼,不是,有问题!这里肯定有问题啊!”“刚才那怪物出来了,出来了!”“肯定是那怪物干的!”“……” 一时间,众人彻底慌了神,一股恐怖的气氛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再加上水已经很凉,搞的大伙都在轻微的打着哆嗦,胆战心惊的!吴佳依忙问柴大哥道:“柴大哥,有没有什么蛊术能让人一下消失?” 柴大哥面色凝重的摇摇头:“蛊术虽然非常邪门,但还没强大到可以将某个物体消失,这绝对不是蛊术所为。二爷,我看咱们还是要注意一下头顶,另外,每三人一组相互照应着。” 三哥问道:“栗叔,咱们是继续找孙子他们三哥,还是去找痞子他们?” 栗叔毫不犹豫道:“计划不变,继续找吴高他们。大伙每三个一组,互相监督着。” 众人这次小心了很多,速度也降了下来。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个十字交叉口,我算了一下,从墓室到这儿估计也就是一百多米。就在这时,之前进过写着‘水’字墓道的伙计嘟囔道:“咦?这也有一个十字交叉口!” 另一个伙计紧跟着说道:“我感觉好像和咱们看到的一样。说不定前面也有墓室!” “你们刚才看到的和这一样?”吴佳依问道。 “是,一模一样!”先前说话的那个伙计道。 栗叔点点头,边走边催促道:“赶紧走,这可能是个环形墓葬,就像侗家古寨一样。” 众人加快步子,不一会儿的功夫,果真在墓道尽头看到了一间很大的墓室!借着众人的手电光看了下,这间墓室宽大概十五米,长近二十米。墓室中的摆设,正像那三个伙计说的那样,有点像待客厅,似乎就是汉地墓冢中的前殿! 墓室的出现,让三个伙计感到十分吃惊,刚才一直未说话的那个猛然叫道:“就连墓室都和咱们看到的一模一样!真奇怪,竟然都是一模一样的!同一间!” 另两个随即同声附和道:“好像是同一间!” 吴佳依走上前去问道:“栗叔,这肯定是两间一模一样的墓室。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座墓葬中要弄两个前殿呢?” 栗叔摆了摆手,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看着墓室的角角落落,显然也十分困惑。我用手电照了照四周,这间墓室的摆设和汉地墓葬中的前殿很相似,最前面是个铺着白虎皮的石凳,下面是围城一圈的木椅,每张木椅上都铺着一块鹿皮。墓室的房顶很高,差不多要有六米左右,上面画着一个十分夸张的青面獠牙的凶神,两只眼睛瞪的像铜陵一般,两颗长的超出常人的犬牙露在嘴唇外面。当然,为防止水冲进墓室,所以,整间墓室的地面比墓道要高出近一米。 我走到墓室最前面,突然发现石凳后面并不是墙壁,而是一个屏风,只不过这个屏风和墓室后墙靠的十分近,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屏风后面还有个后门! 第十六章 至阴至毒之银棺 “后面还有一间墓室!”我对大伙喊了声,便朝后门处走去。刚绕过屏风,前脚正欲踏过门槛,突然三个黑色的身影围了过来!我“啊——”的一声惊叫,还没叫完,便被“嘭!”的一声撞翻在地。 就在我心中极其恐惧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三哥的怒吼:“我日!孙子你们仨跑哪儿去了!?害的大家伙一块跑来找你们!” 一听是他们仨,我这才长舒了口气,那种窒息的感觉才慢慢缓解。我擦了把汗,用手电照了照三人,身上挺干净的,显然没有经历过打斗,而且精神状态也不错:“刚才喊你们了,没听到吗?” “二爷,我们终于找到地宫了!里面有好多看起来很值钱的玩意儿!”三疤兴奋的说道,脸上那三道疤都快成了杠上开花。 孙子跟着激动道:“是的是的,而且,里面还有一口银棺!二爷,我们看了,绝对是纯银的,你看这是我们刮下来的!”说着,从兜中掏出一块拇指盖大小的银块。 吴佳依接了过去,看了眼点点头道:“的确是银。栗叔。”说着递给了栗叔。 栗叔看了眼,用手掂了一下问道:“你们三个把这后面都看过了?” 吴高点点头道:“是啊,二爷,我们怀疑这是一个汉人帮着建的,里面的构造跟我们汉人的一样。这间墓室应该就是前殿,门后有三条分岔路,一左一右分别通到二间耳室,后面这条通到后殿,后殿里有一道暗门,是通向地宫的。” 三哥笑道:“好小子,你们三个没白跟着栗叔混啊,竟然这一会儿工夫就能找到地宫。” “嘿嘿,这得多谢栗叔栽培!”三疤一副马屁精的脸,陪笑道。 栗叔把手中的银块扔给孙子:“行了,少拍老子马屁!赶快带我去看看。” “好嘞!二爷,这边走,两边的耳室只有两口白棺,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三疤边走边解说道,整的就像导游一般。不知为什么,连走路都弓着腰,一副鬼子进村扫荡的模样。 吴佳依拉了下栗叔,问道:“栗叔,真的不管痞子他们三个了吗?” 栗叔冷哼了一声:“他们三个!你以为他们是被掳走的?根本不用找,他们如果还活着,现在应该在那条写着‘水’字的墓道中!” “栗叔,你是说他们三个提前一步去抢明器了!?”三哥瞪着眼,脸上的横肉不停的抽搐起来。 柴大哥点点头道:“他们就跟着我们进来了十多米,很快又退出去了。” “对啊,好像没看到痞子和连朋他们三个。”这时孙子三人才注意到队中少人了。 “柴大哥,你一开始就知道了?”我感到十分诧异,没想到这人的耳力和目力如此敏感。 三哥跟着追问道:“你早就知道了,怎么刚才大家发现少人时,你不说呢?” 柴大哥笑了笑,淡淡道:“因为,二爷也晓得。” 一时间众人眼光全都盯向栗叔,栗叔看都不看大伙一眼,轻描淡写的说道:“他们三个是我前段时间新找的,来这里只是为了求财,很难管教。既然他们选择跟着明器走,那就随他们去吧。如果有人也想和他们一样,现在就可以离开,但能不能活着出去,老子就管不着了。” 看了看大伙儿没人离队,当即又说道:“既然大家都还信任我扳坨子,那就什么也别问了,赶紧走。吴高,带路!” “是,二爷。”吴高三人当即往前走去。 这还是我头一次听到栗叔的外号,原来叫扳坨子。扳坨子是长沙民间对一种猜单双赌博的叫法,我不太明白他怎么有了这么个外号。不过,管他叫什么呢,能带着老子安全出去,他就是有能耐。 众人穿过前殿(姑且称之为前殿,我对少数民族了解不多,谁知道他娘的该叫什么)后面的交叉口,径直朝正后方走去,很快又看到了一间墓室,比前殿要小一些。这里的布置精致了很多,正对门口的墙壁上挂着一副画像,画像上的人一副少数民族打扮,有点像古代羌族,只不过羌族人喜欢穿的黑衣服,变成了各色的彩条状。此人手握一把弯刀,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远方,当然也就是我们身后。 画像的下方,放着一张不大的供桌,供桌上放着几件茶具,还有一个水果盘,不过上面的水果已经烂的只剩下一个残缺的胡了,远远没有想象中的奢华。供桌两边各摆了一张圈椅,圈椅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草人。这可真够稀罕的,从没听说过墓葬里面还有放草人的。 这间墓室的旁边还有一间内室,内室里的摆设和常见的卧室差不多,除了一张大床还有一张梳妆台外,再没有什么特别的了。不过,在梳妆台上方的墙上,还挂着一把全银打造的弩。弩身上似乎还刻着一些花纹,但没来得及看。 通往地宫的入口就开在那张供桌的下方,等我从内室走回去的时候,人基本上都已经下去。入口也就是一米见方,往下垂直下降了两米,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三米多宽的倾斜墓道,墓道里每层台阶都将近半米宽,上面仍然留有十分粗糙的凿刻痕迹。 众人沿着台阶往下走了二十米的样子,前面便出现了一间不大的墓室。第一把手电的光线照进去时,墓室中便显现出一片闪光,搞得大伙一声惊呼。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在古墓里能够照上去便反光的东西,只有用来陪葬的明器!也就是盗墓贼从古以来苦苦追寻的金银珠宝! 十几号人强压着心中的躁动,几乎以竞走的速度朝那些闪闪发光的地方走去。想着老子倒卖了这么多年的古董,十个里面九个半都是假的,现在竟然出现了这么一堆绝对的至尊!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小爷连走路都带哆嗦的。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当站在地宫门口,用手电照着那小堆每件都价值连城的明器时,众人还是愣住了,好半天没听到任何动静,甚至连喘息都停止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有人倒气一般发出“嗷——”的一声怪叫:“我滴娘啊,这,这,这么多,都是硬片啊!” 被他这么一嚷嚷,我才注意到,还真是呢,都是硬片!硬片是古玩行中的切口,将质地坚固的金银铜铁锡等金属成品,以及玉石、珍珠、翡翠、玛瑙、瓷器、陶器等物品统称为“硬片”;软片自然就是指的布纸累物品,像古画、扇面、字幅、中堂、春联等。因为硬片易于储存、流通,所以在古玩市场上,硬片的价格一般要比软片高上很多。 能下来倒斗的,绝大部分都是被钱逼疯的,所以一看到这些价值不菲的金银珠宝,大伙几乎饿狼一般扑了上去!留在原地没动的只有四个人,栗叔、柴大哥、吴佳依和我。他们三个我不知道为什么没去抢,但我没去抢绝对不是装清高,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老子才懒得装。我之所以没扑过去,是因为一样东西! 在那小堆明器后面不到四米的地方,就放着那口纯银打造的棺椁!我记不清这种银棺的作用,也记不清从哪儿听到的,只知道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东西。想想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葬在这片国土上的王侯将相,多的已如满天繁星,所用的棺椁更是纷繁多样,木质、石质、土坯、以及方砖筑成的,甚至是极其高贵的金棺,应有尽有。可直到现在的考古发掘为止,还没有出土过一口银棺,不论野史正史都没有记载哪个达官贵人用的是这种棺椁。 柴大哥也有些诧异的嘟囔道:“真是银棺!竟然还真有人用这东西!” 栗叔轻轻点点头,附和道:“闻所未闻,开始还以为他们三个骗我呢。”顿了顿又说道:“银棺通阴棺,乃至阴至毒之物,尽取月阴之精华,掳掠怨灵之晦气,葬之,必难返六道,久而生变!” “这是《通玄鬼灵经》中所记载的。”吴佳依道:“银棺必须葬在地势广阔,树木稠密苍翠,水色清秀洪大,风景潇洒,四野无喧斗之声,八方有瑞霭之气的地方,才能勉强压制住其所带来的厄运。” 让俩人说的我这会儿直冒虚汗,抬手在脸上抹了把,问道:“什么通灵鬼经,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呢?” “是《通玄鬼灵经》,大宋陵罗子所做,原名叫入门断入坟断之书,专论堪舆丧葬之道。不知为什么很少有人知道。”吴佳依解释道。 第十七章 侗王达拉的墓!? 就在这时,哄抢的人群中突然有人一声怪叫:“他娘的,这些都是流野!都是假的!” 流野是广东一带对古玩假货的称呼,经常听把子头这么说,没想到这支队伍中的人还真是够杂的,长沙绝对不缺挑六门的好手,这栗叔为什么非要到广东找人?当然,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个问题时候了,事情出现了戏剧性的转变,谁能相信古墓的陪葬品竟然都是假货!?骗了我们这些盗墓贼是小,玩祖宗是大啊! “他娘的,连祖宗都骗,这他娘的还是孙子吗!?”三疤痛苦的叫道。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捡起一件他们扔掉的假货,如果仅从外形来看,这应该是一件商晚期的虎食人卣,铜质的。可现在抱在怀中却极其轻便,不用看就知道是木质打造,外面又渡了一层红铜。我又捡起几件看了看,除了一件白玉龙形佩是没有任何妖气的全品相外,其他均是木质或铁质后加彩的。而这种可以拿得出手的玉器,在这一堆“明器”中,也仅有三四件! “真是坑爹啊,全都是假的!”三哥用脚踢着地上的东西,十分懊恼的叫嚷着。 一个伙计叹了口气,从地上捡起一件铁质的铜鎏金嵌宝云气纹铜镜,撇了撇嘴无奈道:“没办法了,看看能不能卖给铲地皮的。” “大伙傻了吗!?”孙子指着那口银棺,蓦然大叫起来:“这些都是假的,那口大棺材可是纯银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十几号人犹如瞬间重获新生,呼啦一下,一窝蜂的将银棺围住了。很快,整个墓室中便响起了那种军刀划过银棺的“吱吱”声! “都给老子住手!”栗叔一声大吼,急忙将疯了一般的人群制止住:“银子有什么好的!另一条墓道中还有一间墓室,那里的明器肯定还有真的,现在不去,就被别人抢走了!”说完拉着吴佳依朝地宫外走去。 大伙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再贵的白银也赶不上承载着艺术与历史的明器贵重。毫不犹豫的跟着栗叔朝外面走去。众人一路出了前殿的大门,刚走到交叉口处,突然看到右侧墓道中钻出两人,痞子和一个我叫不上名字的伙计。俩人一看到众人,便大叫起来:“二爷,那些陪葬品都是假的!” 众人的手电一下落在了二人身上,不知怎么搞的,满脸都是泥水,外衣也有多处破烂。看着大伙儿没人说话,痞子才像似刚刚想起什么来似的,说道:“二爷,我们被一种东西攻击,阿明死了。” “什么东西?”栗叔淡淡的问道。 那名伙计摇摇头:“没看清,只看到一个很奇怪的黑影,好,好像不是人。” “跟我来!”栗叔喊了一声,当先朝右侧墓道中跑去。 一直跑了一百多米,前面才出现了一个十字交叉口。众人进去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同样的结构,同样的摆设,同样的地宫,同样的银棺,陪葬物同样都是赝品,这里的一切和我们之前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前殿因为打斗留下的痕迹,还让人以为又回到了那间墓室。 出了前殿,栗叔一句话都没说,继续沿着右边的墓道走去,很快又遇到了下一个交叉口,以及下一间同样的墓室。就这样,众人一气儿将五条墓道通往的墓室,全都看了一遍,一模一样,全都是一模一样的!五间地宫中,那十几个伙计所能找到的明器,平均下来,每个人还合不到一件。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谈明器的时候了。大伙沿着交叉口的横向墓道跑了一圈,基本弄清了这座巨型墓葬的整体结构。总的来说共分五块,我们下来的地方是正中心,之后沿着五条被冠以金木水火土的墓道分散开来,在墓道一百五十米左右的深处,又修建了一条横向的甬道,将分散开的墓道再次联系起来。每条墓道的尽头,都是一座结构完整,并且独立的墓葬,其中包括了完整的前殿、后殿、两间耳室以及地宫,最主要的是,五座墓葬的一切都是一模一样。 当然,让人匪夷所思无法理解的地方也有很多,比如陪葬品都是假的,好像这里埋的人不是他亲祖宗一般,更可怕的是,五位墓主人的棺椁都是极其邪恶的银棺。似乎从这一点,也可以判断五位墓主人与修建这座五位合一墓葬的人,没有血缘关系,更或者应该是仇敌! “二爷,就这样了?这就是你和钱坤不顾一切要找的?”柴大哥有些诧异的问道,还是很少听他发问。 栗叔摇摇头,刚要说话,突然人群中发出一声惨叫,紧接就见一个伙计似乎被什么东西拖着,迅速消失在墓道黑暗的深处。这一下来的太快,以至于众人从错愕恐惧中惊醒过来时,已经看不到那个伙计的身影! “二亮——,二爷,二亮被掳走了!”说完,快速朝那名伙计被掳走的方向飞奔而去。 栗叔一摆手,俩眼一瞪:“快追啊!” 众人呼啦一声,趟着到膝深的水,极其费劲的朝前方跑去。众人的跑动,让整个墓道中充满了趟水声,搞得再也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那名叫二亮的伙计,被掳走的方向是从金墓道的十字口到中央的圆形墓室。其实,自从下来让我感到最大的疑惑就是,我们先前在井底看到的那个白色怪物呢?这么大的体积,我们不可能将整个古墓转了一圈还没看到,要说原因只有一个,这儿必然还有我们没发现的地方! 一直追到中央墓室,才发现二亮的尸体,仰面漂在水中,四肢的肌肉已经被全部撕扯干净,只剩下了发青色的骨头。体内大量喷出的血液,将整个墓室的水全部染成红色。几个伙计上前把二亮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将其推进了一条墓道中。 转眼间就少了两人,让众人顿时感到一阵战战兢兢,那种极度的恐惧使得这支原本就不专业的小队一下慌了神。大伙慌乱的握着手电,不停地照着五条墓道。 突然吴佳依喊道:“栗叔,我总感觉这里怪怪的。墓里有水本就是大忌,为了防潮,修建陵墓的时候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这儿偏偏却将水引到墓中。让人十分想不通。” 三哥也跟着附和道:“这座墓虽然不小,但总共也就这么大的地方,我们全都转了一遍。怎么没看到钱坤他们呢?难道他们没进来?” “二爷,这侗王墓里什么都没有呀?”柴大哥又问了一遍。 栗叔摇摇头,有些愧疚的看了眼柴大哥:“柴昱兄弟,我的消息不会有错。你要的东西,肯定就在达拉的墓中。”直到此刻我才知道,原来他的名字叫柴昱,听着不错。 “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柴昱疑惑的看着栗叔。 栗叔若有所思的说道:“这里应该不是达拉的墓。一代侗王,怎么会允许其他四人跟自己一个级别下葬呢?更不可能连陪葬品都是假的。” 我道:“这里的条件,显然不是安葬人的。而且,每一处独立的墓葬中,都没有死者生前的介绍,除了那张同样的画像外,我们根本无从得到任何关于墓主的信息,一些必要的铭文是肯定会有的,但这儿没有。所以,我的推断和栗叔一样,这儿安葬的应该不是侗王。” 三哥大刺刺的问道:“栗叔,你是说咱们找错地方了?可他们给的消息——” “别说了。”栗叔当即打断道:“这里肯定还隐藏着什么玄机,有进水口必定有出水口,咱们想找到出水口再说。” “这不难。”吴佳依说着从背包中拿出一袋压缩饼干,将里面的饼倒掉,把袋子丢在了水中:“大伙别动,咱们跟着袋子走肯定能找到。”为了保险起见,大伙凑出了五个袋子,分别扔到一个墓道中。 众人站在墓室中央,用手电照着各墓道中袋子的走势。我和吴佳依看的是火字墓道的,水流虽然缓慢,但没有丝毫变慢的迹象,袋子在光线照射下一直漂了十多米。可就在这时,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不知为什么袋子突然停住,横向大幅摆动了两下,紧接又慢慢朝深处漂去! 第十八章 肿瘤巨蛇 俩人不解的对望了一眼,突然明白了怎么回事,忙对大伙喊道:“小心,水里有东西!” 我这边话音刚落,众人就像受惊的兔子一般,哗的一下全都退到了墓室中央。我和吴佳依的手电死死照着墓道口处,随即又有几把手电照了过来。在众人的注视下,很快就看到一条‘s’型的水线,慢慢朝这边荡了过来。等那条水线全部出来的一瞬间,大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娘的,将近五米长! “蛇!这是一条巨蛇!”一个伙计诈尸般的叫道。 吴佳依往后靠了靠,右手握着军刀,左手拿着手电,口中喃喃道:“这么长!?你怕不怕蛇?” 我小声说道:“我不怕蛇,但怕这么长的!” 俩人说话的功夫,那条弯曲的水线便靠着墓室壁一圈圈的打起转来。很快,便冲向了人群,正对的两个伙计,一看退无可退,索性一个握着军刀,一个提着折叠铲扑了上去!就在俩人和那条水线接近的时候,突然一个大如小桶的头颅从水中冒了出来,还没等众人看清,其中一个伙计就被一口叼了起来,“砰”的一声砸在了墓室壁上。另一个伙计吓得又退了回来。 我和吴高急忙跑过去,将那名伙计扶了起来,虽然没死,但已经摔成重伤,也就差这么一口气了。柴昱拔出身后的大刀站在了众人前面,那巨蛇似乎也知道此人不好惹,登时停了下来,立起高达两米的身子,对峙上了,口中还不断吐着蛇信。 直到此刻我才看清,不知怎么搞的,这巨蛇的头颅就像得了肿瘤一样,整个脑袋被一大团瘤子包住了!稍微一动,那瘤子还带哆嗦的,看的大伙即害怕又恶心。 吴佳依小声说道:“咱们可能估计错了,这条蛇起迈有十米长!” 就在这时,我和吴高扶着的那名伙计蓦然大叫起来,身体痛苦的扭曲成一团,口中不断往外喷出一股股的恶臭!栗叔随即喊道:“快放开他,有毒!” 听到栗叔这么一喊,俩人赶快将那伙计放在了水中。很快就见那伙计双手没命的在脸上挠,惨叫声听的我心底一阵发寒,没几下便血肉模糊了!一直等到脸上大块大块的肉被撕了下来,突然又在身上挠了起来,等将身上衣服全部撕烂后,让人触目惊心的一幕出现了,那伙计身上已满是蚕豆大小的脓包!一手挠过去,似乎都能听到一片“啪啪啪”的迸裂声,转眼间满身沾满了血和黄水! 我本身就有密集综合症,一看到这,实在受不了了,“哇——”的一声将刚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吴佳依和好几个伙计也受不了了,弯着腰干呕。看着他那股难受劲,三哥走过去,一铲子拍在了那伙计后脑勺上,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跟着停止了。 吴佳依随即对柴昱喊道:“柴大哥,你要小心,它脑袋里可能装得都是毒!” “嗯。”柴昱盯着巨蛇淡淡的回了句。 这时不知谁喊了句:“你们看,蛇身上!” 闻言,我急忙朝蛇身看去,一看不当紧,登时感到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蛇身上竟然和那伙计一样,本该是被鳞片覆盖的地方,全都长满了脓包! 痞子一阵胆寒道:“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能被自己的毒搞成这样?” 孙子跟着附和道:“八成这蛇得了绝症!哪见过蛇长这玩意儿的?” “这是尸毒!”栗叔突然说道。 柴昱点点头道:“二爷,你真不愧是老江湖了。确实是尸毒,我怀疑这条蛇吃了过多尸变的人,毒性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柴昱这边话音刚落,那巨蛇倏然扑了过来,吴佳依一声大喊:“千万别碰到皮肤!”大伙儿瞬间反应了过来,哗的一下四散跑开了。 那巨蛇超常的聪明,就在扑向柴昱的一瞬间,飞快调转方向,冲着一名伙计扑了过去,同时巨大的蛇尾抽向柴昱。柴昱的本事也就在这时展现了出来,在将要触碰到蛇尾之际,猛然一个跳跃躲过攻击,随即转身挥刀猛砍!“砰!”的一声,犹如砍柴一般。 就在蛇尾扫向柴昱的同时,那庞大是蛇身已将那名伙计卷了起来!几乎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那伙计全身就沾满了脓包中的黄色黏液!随着柴昱一刀下去,那巨蛇吃痛顿时一声惨叫,全身肌肉猛然收缩,那伙计登时感到喘不上起来,更可怕的是,众人眼见着那伙计脸上沾到粘液的地方,迅速长出满满的脓包! 柴昱一刀砍下并未将蛇身斩断,这碗口粗的蛇身甚是坚韧。不过,剧烈的疼痛一下激怒了巨蛇,那庞大的身体几乎疯一般的激烈抽打着,所到之处,到处沾满了腥臭的粘液。 栗叔一声大喊:“快撤!去墓道里!” 众人顿时如听天音一般,失魂落魄的朝一条墓道中跑去!等大伙全都进了墓道,我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柴昱,猛然意识到这小哥还在后面一个人打拼着呢! “柴大哥还在后面!”我对前面喊了一嗓子,他娘的竟然没人回应我,大家仍然是没命的往前跑。“一群忘恩负义的王八犊子!”狠狠的骂了一句,快速换上潜水衣,提着折叠铲又跑了回去。 正跑着突然听到后面有声音,难道还有一条蛇?!想到这儿,几乎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猛然回头一看,我靠,是吴佳依,这不声不响的吓死爷们了。很快吴佳依跑到我身边,白了我一眼:“不都是忘恩负义的王八犊子!” 搞得我一时间不知再说什么好了,加快脚步跑回墓室,此刻柴昱正被那巨蛇堵在墙边。“哎——,这边!这边!”我一出墓道,当即对着巨蛇大吼了一嗓子,那巨蛇猛然转身,倏然间扑了过来! “你太鲁莽了,好歹得想个对策啊!”吴佳依埋怨道,看着巨蛇扑过来,正想把军刀换成折叠铲。我一把抢了过来,把手中的折叠铲递给了她:“咱们俩换换。”随即一把将吴佳依推回墓道里面。 眼见着巨蛇游了过来,我死死靠在墙根,抓住它冲过来的一瞬间,翻身趴在了巨蛇身上,一把将头颅死死抱住,倒握着军刀狠狠刺向了巨蛇的一个眼睛!与此同时,跟来的柴昱再次举刀朝先前砍过的地方斩了下去!“砰”的一声铁石相撞声,巨蛇尾巴被砍断了! 猛然间受到双重狠击,身体登时爆发出一股蛮力!我只感到“砰”的一声轻响,紧接怀中传来一股刺鼻的恶臭,大量脓液从头部巨大的瘤子中淌了出来。如此一来沾满粘液的潜水衣变得十分滑腻,巨蛇猛然一甩头部,我只觉那巨大的头颅在我怀中猛然一滑,随即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我右臂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墙壁上,剧痛之下,不自禁“啊——”的一声惨叫,可叫声未完,整个人就掉在了水中。这一下来的太突然,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一口气没调整好,喝进去一大口水!味道非常古怪。等再次看到柴昱和那巨蛇战在一块时,我只觉大脑嗡的一声,一种强烈的不祥之感油然而来! 我急忙忍着剧痛站了起来,拼命的扣着喉咙往外吐。吴佳依几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钱先生,你没事吧?钱先生,钱先生!” “完了!完了!我喝进去带脓液的水了!完了,这水里到处都是毒液!我喝进去了!完了!完了,吴小姐!”说着说着,我竟然不争气的哭了起来,想想先前两个伙计中毒之后变成那副模样,那种痛苦样不禁让我感到遍体发寒,毛骨悚然!“吴小姐,吴小姐,我求求你,万一我中毒了你就赶快把我杀了!!” 说着说着,我就感到额头有点发痒,发作了,真的发作了!瞬间,整个人犹入冰窟一般,我战战兢兢的伸手往额头上摸去。还没碰到,就见吴佳依快速在我额头上抹了一下:“是头发。没发作!” 我滴妈呀,吓得老子差点背过气去。我深吸了几口气,拉着吴佳依便朝墓道跑去,这里充满了毒液,赶紧离开才是上策:“柴大哥,赶紧跑吧,别管它了!” 受到两处重伤,那巨蛇已经没先前那么嚣张了,动作也开始变得迟缓无力。柴昱双脚在墓室壁上一踩,紧接一个后空翻,躲过巨蛇抽来的一击。随即抓住机会,手中玄铁乌刀猛然画出半个圆圈,一刀砍在了那长满肿瘤的蛇头上!一个眨眼的功夫,巨蛇半个脑袋被削了下去!那巨大的身躯轰然落入水中,彻底安静了下来。 “蛇的报复性极强,追踪能力更是强大。你不弄死它,它早晚都得弄死你!”柴昱在水中涮了涮那把乌刀,随即放在了后背上:“谢了兄弟。走吧,估计他们得等急了。” “柴大哥客气了,不管在外面大家是干什么呢,既然进来了,那就是自己人。”我脱掉潜水衣,扔在了墓室中,想想沾满的脓液,就一阵反胃。 第十九章 阴阳降头草 从这件事上,我证实了一个推断,柴昱和栗叔果然是两路人,而且,这两人似乎是为了不同的目的才来到这儿的。相对于栗叔那帮人,柴昱似乎完全有能力单干,而且从其整体的表现上来看,我感觉他应该属于极其专业的盗墓贼。当然,我实在看不出来,栗叔这帮人对柴昱来说,有什么利用价值?一群乌合之众而已,他自己完全也可以找这么一帮人啊!不过,不管怎么说,跟他搞好关系,或许安全系数更高些。 三人见到大伙儿时,是在‘金’字墓道尽头的地宫中,一帮人正在银棺旁挖坑。见三人走过去,栗叔和三哥急忙走了过来,拉过吴佳依很是紧张的询问了一番有没有受伤之类的。看着两人那种紧张的样子,我突然感觉怪怪的,如果真的这么关心吴佳依,为什么还要撇下她不管呢? 吴佳依显然对两人的表现有些不满,但也没追究此事,只是无奈的摇摇头。转移话题道:“这是在干吗?” “我们发现了水的出口,就在这口银棺下面!”三哥颇为激动的说道。 三人急忙走过去看了看,十几个伙计已经挖了近两米深,看来他们找对了,整个墓室基本都是石质的,惟独这口银棺下面将近四米见方的地面都是土填的,上面又加盖的一层石板。不过,这样做是不是多次一举呢?原本好好的石质地面,为什么偏要凿出这么大一个巨坑,然后再用土回填呢?这样既不坚固,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很容易被人发现,似乎有些远离将出水口修在这儿的初衷——隐蔽。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吴佳依问道。 一个相貌有些敦厚的伙计说道:“六姑娘,我们在前殿发现了一条石砖铺设的痕迹,一直延伸到了这儿。” “二爷,你确定这是出水口?”柴昱显然也有些怀疑。 栗叔点点头:“我们在墓道中用包装袋试了一下,的确是往这间墓室流的。这儿肯定是出水口,没错。” 柴昱点点头道:“想来出口就在这儿了!” 说到出口,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抛妻弃子不辞而别的老爹,自然有些地方也就说不通了:“我有一点不太明白,你们说是跟随我爸进来的,那他们肯定也是从这儿离开的,为什么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呢?”吴佳依似乎也存在这个同样的疑惑,抬头看向栗叔。 栗叔没表现出任何的惊讶,很淡然的说道:“我怀疑每个地宫中都有一条出水口,也就是说这儿应该有五个出口,你父亲应该是从别的出口出去的。” 吴佳依双眉微蹙道:“不会吧栗叔,咱们先前已经去过每间地宫了,没看到任何被挖开的坑啊?” 栗叔拍拍吴佳依的肩膀,笑道:“傻丫头,钱坤巴不得甩掉咱们,即便发现了出口,他们离开时肯定也会再封上的。” 三哥点点头附和道:“肯定会的,姓钱的狡猾的很!” 我看眼柴昱,他只是很正常的看了我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看不出这个眼神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不知道他点头是表示赞同栗叔的看法,还是赞同我的疑虑。但对于栗叔的解释,我总觉得有些牵强,无论他们再怎么做的天衣无缝,想从下面将口封住,这难度不是在紧迫情况下能够完成的。 “挖开啦!二爷,挖通——我操,这下面是什么?!”十几个伙计激动的表情还没表示完,就愣怔怔的跪在地上往下面看去。坑内的伙计更像触电一般,跳了出来。 四个人急忙走过去,头刚探到坑边,便感到一股凉风吹了过来!伙计们还没将通道完全挖开,只打开了一个半米见方的洞口,洞内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墓道中的积水,正是通过一条暗道排到了这个洞中。 栗叔感到伙计们太大惊小怪,有些不满道:“不就是个破洞吗!大惊小怪的,就这点胆还想吃这口饭?”说完,拿过手电当先跳进了坑中。 吴高怕再惹栗叔生气,小心翼翼道:“二爷,小心,那下面好像是空的。” “空的?什么意思?”柴昱有些不解的问道。 痞子更是眉头挤出一个‘川’字,摇摇头道:“不知道,手电照进去什么都看不到。” 柴昱一听,跟着跳了下去,可惜坑太小,两个人下去已经有些拥挤了。更不爽的是,洞口就开在银棺的下方,我只能使劲将头贴在棺壁上,尽量将洞口看正些。他们说的没错,下面的确是空的,手电照进去只能看到水流形成的小瀑布,像条丝带一般朝下方落去,一直到手电光线无法照明的地方!除了这条可看到的水流外,无论往哪个方向照,都是一片漆黑,更或者说是一片绝对的虚无! “下面是个巨大的空腔?”吴佳依有些惊讶的问道。 柴昱站起身,点点头道:“嗯,咱们现在正站在至少四十米高的一个空腔顶部!” 看着下面黑漆漆的空洞,再想想十多层楼的高度,吓得我不禁有点双腿发软,其实我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恐高症。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阵“吱吱”的声响,就像指甲抓门发出的动静!更可怕的是,这声响就来自银棺内部! 这一下可把老子吓得不轻,急忙站起身,正要告诉众人棺内有变,却突然看到孙子在那儿正拿着军刀从银棺上往下割银块。我心里火气一下上来了,指着孙子大骂道:“你他娘的急什么?少刮点银子能饿死吗!你妈的,吓死老子了!” “哎,我操!你娘嘞,老子刮银子关你鸟事啦?”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军刀走了过来:“我看你他娘的抽风了是吧,连老子都敢骂!” “别出声!”柴昱低喊了一声,随即走到银棺旁,附耳听了一下:“二爷,咱们可能有麻烦了,里面的东西活了!” “什么?”栗叔急忙走过去听了听,脸色当时就变了,看着柴昱道:“尸变了?” 栗叔话音刚落,那“吱吱”声便逐渐大了起来,众人一下明白了怎么回事。孙子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咬牙道:“看到了吗孙子!不是你大爷搞的!” 我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银棺乃是至阴至毒之物,不晓得里面跑出来的东西会是什么样子,如果再像连体尸那样猛烈,可就非常棘手了! 吴佳依有些着急道:“栗叔,咱们怎么办?还是赶紧跑吧,看这个洞口好像也出不去。” 痞子有些慌张道:“二,二爷,是,是不是尸变了?!” 栗叔没有回答,只是对众人喊了句:“大家散开,准备黑狗血。”大伙如遇大赦一般,远远的站在了地宫墙角边,有几个伙计甚至跑到了台阶上,准备随时开溜。 众人站成一圈,所有手电都照向了银棺,黑漆漆的墓室中就那地方最亮。在大伙战战兢兢的注视下,那“吱吱”声持续了将近一分钟,随即便听“砰!”的一声巨响,棺盖被推了起来,紧接就是一声长长的摩擦声,听得让人头皮发麻,指甲发痒! 棺盖被推开一半便停住了,紧接下来就是将近一分钟的死寂,三疤嘟囔了句骂道:“他娘的,要出来就赶紧出来,搞的神神呼呼的,吓得老子光哆嗦!” 我使劲咽了口唾沫,往黑影里躲了躲,感觉应该要出来了。果不其然,随着“啪!”的一声响,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正好扒在银棺两侧的棺壁上。只是那只手感觉十分奇怪,上面好像长满了草一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点像小时候种的稻草人! “这是阴阳降头草!快把棺盖盖上!”柴昱蓦然一声大吼,当先冲向了银棺,三哥和吴高紧跟着跑了过去。 一看三人似乎仍然有些费力,我和几名胆量一般的伙计这才跑过去,几人一同发力,这才在稻草人没跳出来之前,将棺盖从新盖上了。不过,让我感到有些不爽的是,一直到重新盖上,都没看到那稻草人长的什么样子。说实话,直到此刻我也没意识危险性,反正也是没出来,而且也没看到什么模样,倒也不怎么害怕。 倒是柴昱头一次脸色都发白了,双眉拧成了一个儿的,单手在银棺上一按,身体轻盈的落在了银棺上。有几个人为了显示自己胆量可嘉,也跟着爬了上去,剩下的都靠在棺边喘着粗气。 “二爷,咱们可能遇到大麻烦了。”柴昱坐在棺盖上,从怀中掏出一根烟抽上了。 第二十章 我们都成了蛊虫!? 栗叔走过来道:“柴兄弟,此话怎讲?” 柴昱吐了口烟道:“从进到第一间墓室我就开始怀疑,这地方太干净了。” “柴大哥,你是说这地方被下蛊了?”吴佳依抢先问道。 柴昱摇摇头道:“远远没这么简单。如果仅仅是墓室中下了蛊倒也没什么可怕的,问题是,我怀疑咱们本身就在一个巨型蛊皿里,我们每个人都相当于一只蛊虫!” “蛊虫!?什么意思?”大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异口同声道。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感到十分不妙,再想想墓室中的各种古怪,似乎根本就不是用来下葬的。“柴大哥,你说我们会变成蛊虫?!”三哥大为不解的问道。 我道:“我听说有一种毒蛊,是将蛇蝎等毒物放在一起,让它们互相残杀,留到最后的那只便集结了所有蛇蝎的毒素,被用来做成毒蛊。我们现在,应该就像那些互相厮杀的蛇蝎!” 三哥似乎不相信我说的,仍是抬头看向柴昱,柴昱点点头,接着说道:“更麻烦的是,这个巨型的蛊皿中还下了降头!” “什么是降头?”孙子问道。 吴佳依解释道:“降头术是在南洋地区盛行的一种巫术,和蛊术有些相识,只不过施展这种术时,还要加上大量的咒语。阴阳降头草是用阴阳草来下降的,落降后会在人体内悄悄滋长,到一定数量后,便会以疯狂的速度爆发,导致中降者发狂而死,死时阴阳草会透体而出,尸体如同稻草人一般!这类降头是目前降头界最为难解的“绝降”,中降者只有等死一途。” 其实关于降头术的来源还有一个说法,吴佳依可能不知道,亦或是没时间来说。据民间传言,降头术是从印度教传来,当年唐朝三藏法师到印度天竺国拜佛求经,当取经回国时,路过安南境内的通天河,即流入暹罗的湄江河上游,为乌龟精化渡船至半边潜入河底,想害死唐僧,后唐僧虽不死,但所求的经书都沉入河底,幸得徒弟入水捞起,但仅取回一部分大乘的“经”,另部分小乘的“谶”,被水流带入暹罗,为暹人献与暹僧皇,听说这部“谶”,这就是现在的降头术。 “啊?!这,这,这具尸体就是中了阴阳降头草?”一个胆子比较小的伙计,吞吞吐吐的问道,突然像似又反应过来了:“哎,不对啊,六姑娘不是说中了这种降头必死无疑吗?怎么,它还活着?” 痞子一瞪眼叫道:“傻x,你哪只眼看它还活着,已经死挺了,挺的都能动了!” 柴昱没有理会两人,接着说道:“这具尸体被丝罗瓶下了血咒,形同僵尸一般有了攻击性,只要被它划伤便中了这种绝降。” 丝罗瓶是暹语译音,是指修行降头术到邪恶一面的降头师,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据说当降头师修炼成丝罗瓶后,能将自己的头连肠带肚,一齐脱离腹腔,腾空而出,其飞如疾矢,咻咻风声过处,便是降头师的夜游魂。他的灵魂出游,必在晚上午夜睡时。因为丝罗瓶每晚出游,便变成无主游魂,带肠肚出游;肚子时常饥饿,到处寻找小孩遗粪充饥。凡粪被吃的小孩,命运会衰败,不死也病,或遭劫难。所以南洋人当小孩在屋外大便时,家长们便教小孩子在大便后,拾取小树枝或草枝,打十字形,放置粪上;这样丝罗瓶便不敢吃它。丝罗瓶出游,须在鸡啼,曙光未露前回来,过时便死。 栗叔叹了口气:“稀下地!够狠!这不要致老子们于死地嘛!钱坤这老小子,竟敢带老夫笼子!”老家伙一生气,带出了满嘴的长沙方言。 柴昱猛然一怔,瞪着栗叔道:“二爷,你也怀疑钱坤他们根本就没进来?” 栗叔摆摆手,显然不想提这事:“先别管这个了,想办法出去再说。” “看这个出水口,应该没法从这儿下去了。我想其他几间地宫应该也有类似的出口,如果都不行的话,那只能原路返回,从长计议了。”柴昱用一种很有深意的眼神看了眼栗叔,似乎在埋怨他情报不准。 看着两人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我真后悔跟着他们下来,先不说能不能看到我老爹了,我看能否顺利原路返回都是问题。但如果真要原路返回的话,那可就他娘的郁闷死了,从下来到现在已经死了好几个人,最后可就全都白死了。想起大城,我就觉得可惜。 众人用了三根绳子将银棺一圈圈缠了起来,以免里面的稻草人再跳出来。丢下这口银棺,大伙急忙朝其他地宫跑去。既然这是一个巨大的蛊皿,那对我们来说可就凶险至极,不宜久留,所以众人的行动速度也就快了很多。 就在大伙跑到临近一个交叉口时,突然一个伙计指着通向中央墓室的方向叫了起来:“谁?是谁?!二,二爷,那儿好像有人!” 众人被他这么一喊,齐刷刷的朝墓道中看去,哪有什么人,连个鬼影都没看到。柴昱催促道:“二爷,别耽误时间。” 栗叔这才对大伙喊了句:“别疑神疑鬼的,赶紧专心找出口!”说完带着众伙计朝地宫方向跑去了。 我总觉得十多人挖这么一个小坑,根本施展不开,有点太浪费劳动力,更浪费时间。所以当即跑上前去,跟栗叔商量了一下,看能不能将人分成两组,分头行事,这样就能节省一半的时间。开始时,栗叔并未同意,认为此刻大伙不宜分开,在一起更加安全。但后来看着只有三四个人挖坑,其他都站在一旁围观,这才同意下来。清点了一下人数,加着栗叔在内一共十五人。没等栗叔分配,自从下到井底就一直低迷不振的皮子,再次活跃起来,首先主动请缨前去查看另一个地宫。 紧接后面又有六人加入了进来,吴高、三疤也在里面,加上我一共七个,后来吴佳依也跟着过来了,总算是有了个能说的上话的。八人飞快的回到墓道交叉口处,转而朝临近一个地宫跑去。一路上还算平安,并没有我们预想的会遇到什么麻烦。 大伙麻利的进了地宫,很容易的在银棺旁将第一块石板启开了,吴佳依和三疤负责把风,剩下的我们六个轮流行事。不得不说,这伙儿人虽然盗墓不怎么专业,倒还都有力气,不像我没怎么锻炼过,挖了一会儿就感觉有些吃力,速度跟着降了下来,站在一旁的吴高随即把我换了下去。 就在六人干的正顺手的时候,突然银棺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棺盖倏然弹动了一下,吴佳依随即对三疤喊道:“三疤、钱先生快点把银棺绑上!你们五个不用管,接着挖你们的。” 没等她说完,我和三疤已经跑了过去。幸好银棺下方都有四个垫脚兽,使得绳子能够轻易从下面穿过。三人的动作还是十分迅速,眨眼功夫便将三根绳子绑上了。刚想松口气,突然听皮子一声惨叫:“你眼瞎了!拍在我身上了!” 三人急忙看去,却见一个伙计正举着折叠铲朝旁边几个人身上抡!“刘大庆!你疯了?”吴佳依大喊一声,急忙朝刘大庆处跑去。 我抢先一步,将吴佳依拉住了:“别过去,他有问题!你看他的眼睛!”一边说,我用手电照了过去,也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此刻两眼通红,似乎随时都能流出血来!面容发青,口角往外流着哈喇子,藕断丝连的一直滴到前胸。 “他中了降头!”吴佳依有些恐惧的看着刘大庆,似乎很艰难的才将此话说出口。 吴高一边闪躲着,一边叫道:“六姑娘,怎么办?他缠住我啦!” 我们八人之中,就吴佳依还算个明白人,说话也有分量,众人一时间全都看向了她,吴佳依提起折叠铲在银棺上猛拍了几下,随即对大伙儿喊道:“我和三疤、钱先生拖住他,其他人赶紧把出口挖出来!” 我一听当时就傻眼了,这鸟地宫除了那口银棺,根本就没个可躲可藏的地方,怎么拖法?你想玩命,别拉着老子啊!我看三疤似乎也十分不情愿,但又不能不听,不过这小子狡猾的很,直接退到了通向后殿的台阶上,就留下我和吴佳依在前面顶着。 吴佳依这几铲子拍在银棺上果然起了效果,刘大庆呼呼喘着粗气,不住往外喷着唾液,丢下吴高转头扑了过来。皮子不放心的喊道:“六姑娘,你们——,太危险了!” “别管这么多了,赶紧挖!”吴佳依对着几人喊了声,随即拉上我朝台阶处跑去,挖坑的地方就在银棺旁,所以三人必须将刘大庆引开,就这么一个可供躲闪的地方也不能用了。 突然我想到一个主意,忙对二人喊道:“把他引到后殿里!” 此话一出,三人急忙沿着台阶朝后殿中跑去。很快身后又传来吴高的喊声:“六姑娘,你们千万小心,我们一挖开就去找你们!” “知道了,赶紧动手吧!”吴佳依头也不回的喊了句。 第二十一章 人呢? 三人脚下不敢有丝毫大意,台阶尽头还要爬一个两米深的洞才能上去,速度肯定会非常慢,三人必须为这个争取时间。三疤这小子太他娘的精了,开始便已站在了台阶上,现在也一直跑在俩人前面。到了洞口下面,直接双手撑着洞壁往上爬去,还不忘叮嘱我俩道:“六姑娘,我先上去探路,你们给我掩护!” 吴佳依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好在我们跑的够快,刘大庆还在下方一段距离。两米的高度爬起来非常快,两人也就是刚刚站定,就听洞口上方传来三疤的声音:“好了!六姑娘你们赶紧上来吧!” 吴佳依看了我一眼:“你赶快上!” “别浪费时间,你上,我顶着!”看她还要说,我急忙催促了句:“快!没时间了!” “你小心!”吴佳依嘱咐了句,便学者三疤爬了上去。再加上三疤在上面的接应,速度也非常快。 可两人即便速度再快,也还是来不及了,刘大庆已经冲了上来。提起折叠铲朝我抡来,因为台阶并不够宽,无处可躲,所以只能双手横举铁铲抵挡。“当!”的一声金铁碰撞响,我的铲把竟然被生生的砸弯了!真没想到这厮的力道能这么大,不过好在他会的招数也比较单一,我抵挡起来倒也不用费脑子。但被他砸了没几下,便被逼到台阶尽头,头上就是洞口。眼看着吴佳依在上面急的团团转,不停对我召唤,可就是没这十几秒的时间往上爬。 很快,后背便顶到了墙上,手中的折叠铲也被砸成了弯弓,已经基本失去了防御力。就在这紧要关头,突然吴佳依在上面喊道:“钱先生,把他引过来!” 我不知道她要干吗,但眼见刘大庆一铲又轮了过来,我也实在无处可躲,只好右手提起铁铲卯足劲对抡过去,借着两铲相撞,对方力道基本卸去之时,我急忙一个驴打滚闪到了刘大庆身后,随即抬脚踹了过去。刘大庆一个踉跄,往前挪动了几步,正好到了洞口正下方。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洞中倏然伸出一根绳子,头上打了一个活结,正好将刘大庆的头套了进去。 吴佳依动作很快,以至我躺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刘大庆便被绳子吊着往上方拉去。很快就见刘大庆有些吐舌头翻白眼,我心里不禁一阵嘀咕,靠,小娘们够狠,这是往死里整啊!难道要在这儿给刘大庆施行绞刑? 我这个疑问没持续多长时间,眼看着刘大庆奄奄一息快要完蛋,突然一声怪叫从刘大庆口中发出,紧接双手在洞壁上一撑,随即四肢并用眨眼的工夫就蹿了上去,比壁虎都他娘的敏捷。 与此同时,就听上面传来三疤的一声狼嚎:“妈呀,快跑!他,他,他爬上来啦!” 感觉刘大庆已经走开了,我急忙顺着洞壁爬了上去,这一上去,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整个后殿中静悄悄的,死了一般的安静!我坐在洞口没敢动,万一遇到什么情况能够马上再跳下去,只是用手电往四面八方照了照,他娘的,连个鬼影都没有!人呢?我心里嘀咕着,低声喊了句:“吴小姐——,三疤——”。没有任何回应。 不得不承认,老子有点怂了,心里扑通扑通的感觉都快跳出来了。在洞口静坐了好一会儿没敢动,其实我估计也就一分钟左右。看着漆黑的后殿中一直没用异动,我这才犯起愁来,他爷爷的,怎么整?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坐着吧,那他娘的也太怂了。可看看周围一片漆黑,到处摆着死人用的东西,就我手中的这点灯光,在漆黑的墓室中越发显得猥琐不堪。 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有了结果,别管他们去了哪儿,我只在这个后殿中转转,没人的话就赶快回地宫叫人。其实,做出这个决定,我还是输在胆量上了,傻子也知道此刻他们肯定已经不在地宫。在后殿转一圈,只不过自我安慰一下,算是对得起他俩了。 思想已定,我慢慢从供桌下钻了出来,拿着手电又照了一通,再次确认了一遍没有危险,这才战战兢兢的朝旁边内室走去。刚走了没几步又返回去了,用如弯弓般的铁铲把圈椅上的两个草人拍到了地上,他妈的,这俩玩意儿总能冷不防的吓我一下。 把它俩解决了,才又朝内室走去。之前在火字墓道的后殿内室中,看到过一把纯银打造的弩,不知道这儿有没有,当然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哪个墓室中,有可能又回到了火字墓道的墓室。 进门的时候我特别小心,离着门口老远我就把内室上上下下照了一个遍,确定没有刘大庆了这才进去。银弩!我几乎一进门就看到了那把挂在梳妆台上方的银弩!霸气,果真霸气!银子本身的价值并不是太高,但银子打造的东西可就不一样了!如果那口银棺能运出去,绝对价值连城!可惜运不出去啊。如果把银棺割成一块一块,可就没带这把银弩出去划算了。 心里想着,我急忙把弩从墙上摘下来,没来及细看急忙装进了背包中,他娘的,还挺重的。看了看这屋里再没什么可拿得东西了,便打算回地宫叫人。正要准备离开,突然听到一阵金属器在地面上划的声音,那感觉就像铁锹在沙子上磨一样,听的人头皮发麻,十指发痒,犹如竹签扎入指甲盖一般! 难受归难受,但我还是分辨出了声音来至前殿!完了!莫非刘大庆把他俩都解决了?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一个场景,刘大庆正右手拽着一个,左手拖着铁铲在前殿不住的打转。仅是想了想,我这满脸就都是汗了。 此刻,按说我应该很理智的逃回地宫。可这会儿脑子好像让门挤了,不知哪来了一股飙劲,竟促使着我迈着猫步朝前殿走去。不能说我这时来了胆量,因为拿着手电筒的手仍在不住的抖动。那晃动的光圈,搞的我都有点眼晕。 还没等我走到后殿门口,那声音便突然停止了。他娘的,这是怎么回事,我一下愣在了原地。这突然的变化,让我刚刚产生的去前殿打探一番的勇气,一下又消失了。正进退两难不知该怎么办时,那声音突然想了起来! 我吓的猛一哆嗦,差点叫出声来,随即关掉手电,手忙脚乱的朝内室方向摸去。刚摸到门口,那金属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便进了后殿!我吓的浑身炸起一层鸡皮疙瘩,双腿登时感到一阵瘫软无力,不过最后总算连滚带爬的进了内室。我贴着墙根趴在地上,探出一点头往外面看去。 原本以为这漆黑没有一点光源的墓室中,不可能看到任何东西,可我却看到了一个黑影!很模糊,但绝对是个人!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看到,但那个黑影总给我一种亦真亦幻的感觉,似乎是心理作用产生的,可又是那么的真实,尤其是声音就跟着那个黑影在移动! 此刻,偌大的墓室中只剩了我一个人,吴佳依和三疤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尤其黑漆漆的墓室中一点光亮都没有。这种恐惧吓得我死死的趴在地上,恨不能连气都不敢喘。不过让我有些费解的是,这个人明显不是我们的人,而这座五位一体的大墓显然没有东西可供他生存,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跟踪我们! 想到这儿我心里稍微放轻松了些,只要是人就不怕了,总归是同类,还可以周旋一番。想着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嗑嗑啪啪”的响声,就像关节过度变形所发出的声音一样,在这黢黑的后殿里听得我一阵毛骨悚然! 我再次探出头往外看去,不看还好,一看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不知道为什么,那黑影竟然朝我这边走了过来!妈呀,这可怎么办,在这儿鸟地方,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万一老子整不过他,那还不是等死?不行,得赶紧想办法,冷静,冷静。我不停的暗示自己冷静下来,可已经来不及了,那如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已经到了内室的门口!不过,听到这诡异的喘息声,我基本已经绝望了,这他娘的哪是人能发出来的?! 知道了不能进行思想上的交流,我不禁惧意全生,小心翼翼的慢慢朝后退去,动作慢的几乎要以厘米计算。退了还没多远,突然那物的一只脚已经落在了内室中,离老子的头部也就是区区三十公分,甚至都能闻到他身上所散发那股腐烂的死气!喘息声中更加着一声铁棒顿在地上的声音,不对,应该是铁钎,那种拇指粗细的铁钎! 我日!他要用这玩意儿插死老子!?我猛然间醒悟了过来,不能再等了,他肯定能感觉出我的存在,得伺机逃跑才是王道!感觉着那个黑影已经决定踏进内室了,我急忙将手中变形的铁铲朝内室里面扔了过去。随着哐啷一声突兀的落地声,立刻引的那黑影朝发生出奔去。 第二十二章 毒腐尸 瞅准机会,我急忙起身溜了出去,可由于老子心里发虚,再加上一点灯光都没有,本身又对这鸟地方的地形不熟悉。前脚一下踢在了门槛上,“砰!”的一声,疼的我哎呦叫了一句,为了稳住身子,又接连迈出几步重步。这一连串的动静,登时引的那黑影蓦然发出一声嘶叫,发飙似的朝我这边奔了过来! 我原本心里就发虚,这下眼看那东西直接扑了过来,我“啊”的一声大叫,几步跨过后殿大门,没命的往前殿跑去!越跑越觉得后脑勺有凉风吹过来,痒的我一阵寒毛倒立!脚下的速度更是加快了不少,为了能跑的稳当点,我直接打开了手电。 可前殿到后殿的距离太短,根本不容老子冲起来便到了前殿后面的拐角,我右脚十分敏捷的在地面上使劲一蹬,身子倏然朝左侧晃去,一下闪进了前殿后墙的窄道里。整个动作几乎都是一气呵成,我从没想过我这个都没怎么锻炼过的人,能将身体控制的这么灵活。 看着自己临危不乱还能做出这种高难动作,我一下恢复了些胆量,可老天就是不让我有丝毫嚣张,本以为这一晃一闪,就能顺利通过窄道,直接飞身进入前殿,可没想到窄道比我想象的还要长些,再加上往前的速度没有及时降下来。导致我刚刚闪进窄道,便正面直接撞在了石壁上! 这一下来的即突然又猛烈,脸直接干在了上面,最遭殃的就是老子这高耸的鼻子,疼的我当时眼泪就出来了,并且感到两个鼻孔中有热乎乎的东西往下流!双腿一软,本能的就想往下蹲。可那黑影却不给老子丝毫喘息之机,在我撞到墙上的同时,他也跟着撞在了上面,比我撞的还实在,可双臂在墙上一撑,直接朝老子扑了过来! 此刻我已经来不及闪躲,只好挥动军刀朝其胸膛刺了过去,这下纯属本能反应,而且我当时吓得也想不了那么多。但就是这下差点要了小爷的命,最终却也救了我一命。 那物撞向墙壁的时候,没想到铁钎是横拿得,而且主要在左手上,还没等我手中的军刀碰到他,他手中的铁钎却已经碰到我左锁骨的下方!我只觉得一阵钻心的剧痛猛然轰击了大脑,就在我感觉快要被穿透的时候,手中的军刀也触到了那人身上,更幸运的是,那物全身如披了一层钢板一般,我连人带刀的直接被弹飞了出去! “砰!”的一下刚落在地上,紧接就感觉有人过来扶我,几乎被强行着从地上拽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了没多远,便在一个类似角落的地方停了下来!我刚要说话,口便被捂住了,紧接一股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传来,耳边随即响起了吴佳依的声音:“别出声!轻呼吸!” 一听是吴佳依的声音,激动的我差点哭出来,虽然这样说有点窝囊,但这却是当时的真实感受。俩人蜷缩在墙角,紧紧盯着那若有若无的黑影,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那黑影似乎非常恼怒,破风箱般的喘息声更大了,喉咙中偶尔还会发出一种“咯咯咯”的响动,这种声音是我听过的最让人毛骨悚然的,就像日本恐怖片《咒怨》中的那个女鬼所发出的那样! 也幸亏这让人战栗的响动,不然两人根本无法确认黑影的位置。我死死靠在吴佳依身上,一手紧紧握着军刀,另一只手使劲压着伤口,疼的我直冒冷汗,两眼阵阵发黑。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吴佳依胸前有一点光亮,她把手电打开了!我刚想问她干什么,随即就见手电的光线离开了吴佳依的身体,慢慢朝黑影照去! “你要干吗?”我拉了一下吴佳依,没敢发声,只是用口型问她。 吴佳依指了指那个黑影,随即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紧跟着摆摆手。这下我看明白了,点点头,分外紧张着的看着光线慢慢照到那黑影身上,还真是个人!穿着的服装有点像上世纪40年代的,不过已经烂的快没个模样了,那根拇指粗细的铁钎就立在双腿边。 随着光线的慢慢上移,很快便看到了那人垂着的双手,吓得二人同时一哆嗦!那双手竟然和之前看到的那条巨蛇一样,上面长满了脓包!只不过这人手上要更加丰富,除了脓包之外,还有一块块如中指盖大小的白斑,这是身体腐烂的特征! 俩人对望了一眼,脸上满是惊骇的表情。眨眼间光线覆盖了那人的脸部,同手上一样,满是脓包和白斑,不知怎么搞的,竟然连眼珠都没了,空洞洞的直如一个活着的骷髅!就在两人惊骇不已的时候,那空空的眼洞中竟然爬出一只蛆虫!他娘的,这就是一具会动的腐尸! “怎么办?”我以尽量饱满的口型问道。 吴佳依叹了口气,摇摇头,显然对这个带有剧毒并且刀枪不入腐尸也是毫无对策。就在俩人蹲在墙角,无可奈何的时候,突然后殿中传来了吴高的喊声。那腐尸一听到动静,拉着铁钎大踏步朝后殿走去! 待它一出了前殿,吴佳依急忙从包中拿出一小瓶双氧水、一团纱布还有云南白药:“你伤到哪儿了?” 我抬起右手臂擦了下脸上的汗,眼睛看了下伤口的位置:“刚才那根铁钎插进去了!” 吴佳依急忙帮我解开衣服,用双氧水擦了下伤口,喃喃道:“你可真够娇气的,说的这么吓人,我还以为插进去多深呢,不过是严重点的皮外伤。”说着帮我涂上云南白药,又用纱布简单包扎了一下。 “又碰到一个毒物,还是刀枪不入,咱们怎么办?”我问道。 “这是我见过的最恶心的墓了,不是蛊就是降头,而且全搞的这么恶心,又是头发又是吃人花,现在竟然还出现了得肿瘤的毒僵尸!” “啊——,你对它们讨厌,别在我身上使劲啊。”刚才吴佳依说话的时候正在打结,激愤之时,使劲来了一下。 吴佳依白了一眼,气呼呼道:“没事,死不了!” “三疤和刘大庆呢?”我问。 “刘大庆冲出来时,我和三疤跑错方向了,刘大庆追着他去了左面的耳室。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吴佳依收拾好东西,拿着折叠铲站起身道:“病号,还用不用本姑娘扶你啊?” 我无奈的笑了笑,急忙站起身,干这行的姑娘脾气还真不小啊:“你怎么没过去看看?” “这不是刚要过去的时候,看到你被人家打飞出来了嘛!”吴佳依边走边道:“快点,咱们先去找三疤,然后回去救吴高他们。” 我紧跟着吴佳依绕过前殿朝左侧耳室走去,思来想去,我总觉得有些不妥,终于还是对吴佳依说道:“吴小姐,如果等会儿无法制服刘大庆,我可能会杀了他。”吴佳依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俩人还未进入耳室,就听到有人在呜呜的喊叫,声音发闷,好像是被关在橱柜里一般,同时还有“砰砰砰”的敲击声,似乎在砸东西。二人加快脚步走过去时,正看到刘大庆举着折叠铲在狠命的砸一口黑棺,三疤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在黑棺不远处的地面上,还躺着一具尸体,想来应该是刘大庆把里面的尸体扔出来,自己进去了。 吴佳依叹了口气道:“亏他也能想的出来。咱们想办法把刘大庆引到棺材中封起来不就行了?” “没时间了,跟他纠缠的越久,吴高那边可能死的就越多。”我拿着军刀当冲进了耳室,刘大庆和那具腐尸比起来安全的多,起迈没有毒。 我直接冲到黑棺旁,正好借着这口棺材把我和刘大庆隔开。吴佳依站在墓室门口,使劲用铁铲敲着石壁,对着刘大庆大声呼喊着。 刘大庆当即放弃了我和三疤,径直朝吴佳依走去,我急忙借着吴佳依敲击声的掩盖,从背后跟了上去。眼看着距离已经合适,我整准备将军刀砍向刘大庆脖子时,这厮静如先知一般,猛然一个转身,折叠铲紧跟着横向抡了过来。只听“呜”的一声风响,我本能的用军刀去挡。 “当!”的一声,我整个人随即横向飞了出去。不过,刘大庆的折叠铲却也被我的军刀斩断了。还没等我从地上爬起来,刘大庆紧跟着扑了过来,一脚踏在我的胸口,双手紧接举起折叠铲的铁把朝我头部插来。就在这命悬一刻的时候,三疤已经冲了过来,大吼一声,手中军刀直接砍在了刘大庆脖子上。毫无任何声响,刘大庆的头便朝我脸上砸了下来,我“啊”的一声大叫,双手胡乱的将头打到了一边。我从没想过,一颗头颅朝自己飞来时竟然这么恐怖! 三疤气呼呼的把刘大庆还未倒下的身体猛的推到一边,口中骂道:“娘的,早就该弄死你了!你还躺着干吗,赶紧起来啊!”这最后一句是对我说的。歇斯底里的叫声,更是反应出他此刻的心虚和恐惧,估计也是头一次杀人。 第二十三章 别停啊! “赶紧走吧,去救皮子他们!”吴佳依没有对刘大庆的死发表任何感言,只是催着我们赶紧走。 三人出了耳室直奔后殿,刚拐过走廊,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嘶喊声和惨叫声。惨叫声是吴高发出的,嘶喊声则来至皮子和另外两个伙计,三人正和那具腐尸周旋。 我没有了折叠铲,短兵器对抗那腐尸危险太大,所以一进了后殿我和吴佳依便负责照顾受伤的吴高,三疤可能刚才杀人杀的有些眼红了,恶狠狠的冲了上去。 皮子一看我们三个回来了,当即叫道:“六姑娘,这也出不去。快扶着吴高,赶紧撤!” 此刻的吴高,全身已经开始长脓包,他的伤口在背部,被那腐尸狠狠抓了一把,毒液从伤口进入了身体。说实话,看到那些鼓起的胞状物,俩人都有些打怵,更不知道该扶哪个部位,估计他全身都已经长满了,碰哪儿就会将哪儿的脓包挤破! 就在俩人颇为为难时,吴高从地上颤颤巍巍站起来,对俩人有气无力道:“六,六姑娘。我掩护你们撤,撤走!” “不行,我们不能丢下你!”吴佳依坚定的说道:“说着就要上手去扶他的胳膊。” 吴高急忙躲开:“别碰!我已经活,活不成了。别为了我,在白白牺,牺牲性命!你,你要像二爷学,知道什么时候该放,放弃!”说完,当即朝腐尸跑了过去。 “吴高,你要干吗?!”皮子大吼道。 吴佳依使劲擦了下眼泪,对众人狠命喊道:“咱们走——!” 三疤不解道:“咱们不能丢下他?” “走!!!”吴佳依几乎是使劲力气的怒吼起来,眼泪也不自主的流了下来。看到此情此景,我心中也不是滋味,虽然和吴高刚刚认识没多久,但终究还是有点感情的,况且又救了大伙。 几人说话的功夫,吴高已经死死的将腐尸抱住,同时张口对着腐尸脖子咬了下去!那腐尸动作更是迅猛,铁钎回刺,直接将两人钉在了一起!众人无奈,眼看吴高已经无药可救,只能忍痛放弃了,临出后殿时三疤对着吴高大叫道:“姓吴的!老子记住你了!!!” 六人几乎狂奔出了墓室,穿过十字墓道,朝旁边另一座墓室跑去。刚进前殿,就看到痞子和三哥正外跑,一看我们当即叫道:“哎呀,你们可来了,快,快,找到出口了!诶,怎么就你们六个?” “吴高和刘大庆——”吴佳依没再往下说。 痞子哭丧着脸:“日他娘的,这鸟地方可真是个吃人的机器!孙子和张掖也死了!” 三哥催促道:“别先说了,赶紧出去了再说!柴兄弟说,只要咱们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就可能多死一个人!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为止!” 大伙边跑边听三哥说着,皮子不解道:“为什么只剩下一个?” “因为,其他人都间接或直接被他杀了!就像蛊皿中的蛊虫一样。” 听三哥解释完,众人没再说话,只顾着赶紧赶到地宫,这种吃人的地方,大伙不想再多呆一分钟。几人来到地宫时,已经不见栗叔他们,只在银棺旁留有一个洞口,洞口并没有直接通到下面的空腔,而是在一米半深的地方,出现了一条横向的墓道,墓道很小,也就是一米见方,只能容人爬着进去。 三哥喊了声“跟上!”便当先跳了下去, 这条墓道的方向应该是朝中央墓室去的,狭小而幽深。我跟在吴佳依身后倒数第三个爬进去的,再后面是三疤和一个叫张开放的伙计。刚进去没多久,就感觉有些不对劲,除了众人的喘息声外,似乎还夹着一种杂音,正不知道怎么回事时,突然爬在最后的张开放蓦然大叫起来:“啊呀——,快跑!是那个毒僵尸!它爬进来啦!!” “什么毒僵尸?!”爬在最前面的三哥问道。 “别问了,快点爬!”吴佳依此刻已是面色惨白,先前失去了这么多人,她不想再有人发生什么意外。 众人瞬间加快了速度,爬在最后的那伙计,已经吓哭了,口中不停哭喊着:“快救救我啊,它快抓住我了!快来人啊……” 三疤边爬边喘着粗气恶狠狠的嘟囔道:“他哥哥的,真是阴魂不散啊!老子非得弄死它不可,操!” “等出去后,一定弄死它!”我对后面的三疤喊了句,这么说,是为了稳定一下他的情绪,老子后面就剩他们俩人,如果三疤胡来,不仅害了张开放,他自己也会有危险,两人一完蛋,接下来遭殃的就是老子。我可不想屁股后面跟着一个这么变态毒物,想想就让爷们浑身发紧。 八人在墓道中几乎是疯狂逃窜,那种急切的心情,无论怎么使劲爬都觉得太慢,真想一下站起来往前冲。众人又往前爬了几十米,感觉后面那破风箱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再加上体力上的损耗,爬行的速度也慢了很多。很快就听后面的刘开放一声狼嚎:“妈呀,它抓住我啦!它抓住我啦!!呜呜呜,救命啊~” “快跑!”三疤在后面大叫道。 “刘开放怎么办?”吴佳依大叫道。 “这种地方连头都没法转,怎么救啊?别管这么多了,趁着张开放拖住它,咱们赶紧出去,不然还会有人死!”三哥在前面大吼道,声音中透着一股无奈和悲壮。 众人往前爬了没多久,后面张开放的声音就听不到了,不知道已经遇难还是已经爬了太远。转眼间又死了一个,人的生命在这里就如同蝼蚁一样的贱。有人说什么是战争,战争就是连为死去同伴悲伤的时间都没有!我们此刻就是这样,突然间,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栗叔招这么多不专业的伙计,难道就是让他们来当挡箭牌?就像吴高、张开放,甚至是柴昱和我?如果真是这样,这老家伙也忒狠了!想到这儿,我突然又想起了栗叔的外号——扳坨子,这是长沙老话,原本指一种猜输赢的赌博,莫非他是个老赌徒? 不过,我已经没时间再考虑这事。有了张开放在后面挡着,众人一段时间内摆脱了那具毒腐尸的干扰,我算计着现在大概已经爬了一百五十米左右,其实也就是几分钟而已,但在里面感觉已经长达好几个小时,尤其是这狭窄的洞壁,总觉得在慢慢缩小,似乎随时会被卡在里面永远见不到天日了。 “我看到栗叔他们了,马上就到!大家再加把劲!”三哥在前面大喊道。 听他这么一喊,心中紧绷的那根弦总算放松了一些,大伙不禁也来了精神,腿下速度更是加快了几分。就在这时,我身后的三疤喘着粗气,低声道:“它又跟上来了!” 这句话,让我刚放松些的心弦再次紧绷起来,大脑“嗡!”的一声炸开了!我仔细听了一下,还好,似乎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逃出去应该没问题了:“放心,等它追上时,咱们已经出去了。” 就在这时,三哥再次叫了起来:“停——” 什么?!这一个字几乎等同于去死吧!我几乎瞬间急的冒出火来,后面的三疤当即大喊道:“别停啊!!它又追上来啦!!操,别停啊,要老子命吗!?” 我也跟着急的吼道:“妈的,已经死了那么多人,还要再死人吗!!快走啊!”俩人在后面急的团团转,耳听着那破风箱声越来越大,可前面就是死活不动! 吴佳依也跟着急了起来:“三哥,你干吗呢!快走啊!”前面仍没有任何回应,皮子也跟着喊了起来。 “你俩振作点,咱们肯定能出去的。”吴佳依很没有说服力的安慰道。 “我日!这个龟孙子,老子就算死也得拉上他!”三疤在后面已经是暴跳如雷,焦急万分,甚至已经有些绝望,这种绝望的心情我完全能够感受得到,因为他死了,下一个就是我! “前面是深渊,没法走了。”这是三哥身后的痞子喊的,这句话几乎是宣布了我们俩的死刑,如果一直出不去,所有人都会死在这儿…… 我回头用手电照了一下,远远的墓道深处,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了。三疤没敢往后看,浑身颤抖着问我:“还有多远?” “二,二十多米。”看到那张脸,我几乎整个人都在跟着心脏一下一下的抖动,已经心慌的两眼有些发黑。 就在俩人绝望的都喊不出来时,前面的吴佳依大喜道:“走了!” 我忙回头看去,吴佳依已经开始往前爬,只是速度很慢,几乎是爬两步就停一下。不过很快就到了洞口,前面的吴佳依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即整个人蹿了出去。我急忙爬到洞口,紧接就听柴昱喊道:“往外跳,抓住铁链!” 第二十四章 父亲! 看着洞口外面三四米的地方垂着一根小腿粗细的铁链,吴佳依就在那上面,来不及害怕,我急忙蹲到洞口边缘,双脚猛一使力,整个直接飞了出去。瞅准快到铁链的时候,双臂就像抓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抱住铁链,铁链被撞得猛然一个横向的微弱摆动。不过,话说我一百四十多斤的人,从四米开外跳过来,却也只是引起铁链轻微的摆动,可想而知,这整根铁链要有多重! 几乎在我蹿出来的同时,三疤也跟着没命的跳了出来,只不过怕跟我撞在一起,并没有跳到我这根铁链上,也就是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不止这一根铁链。 那腐尸紧跟三疤蹿了出来,不过这厮太没道德,丢掉三疤竟然朝我扑来,吴佳依在我头上喊道:“快点弄死它!” “啊?!”我直接听愣了,有没有搞错,平地上好几个人都拿它没办法,这时候却让我单打独斗弄死它?! 不过,根本来不及我发出质疑,毒物便飞了过来,我急忙松手顺着铁链往下快速滑出三四米,眼看那腐尸就要抓住铁链时,突然,从另一个方向斜刺里又飞出一人,两个黑影一接触,便听那腐尸破风箱声急剧增大,一声惨叫横向飞了出去,急速消失在下方黑漆漆的深渊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总感觉等了好一会儿,才从下方传来“砰”的一声撞击响。这回就算它是钢筋铁骨,想不死也难了。我双腿缠着铁链,一只胳膊紧抱着,另一只手拿着手电将这个奇异之地看了一遍。怎么来形容呢,头顶这块巨石就像茶壶的壶盖一般,将下面的空腔封死了。壶盖的下表面是往外凸的,遇到中央凸的越厉害,就在壶盖的中心部分,也就是中央墓室的下方,就有一个出口,出口周围垂下五条铁链,估计应该一直到了空腔底部。 五条铁链均匀分布在出口周围,每两根之间距离三四米左右,这和每根铁链到出口的距离差不多。其中,我们之前所经历的噩梦一般,被用作蛊皿的墓室就在这个庞大的壶盖中。而井口上方的神像墓室以及满是头发的墓室,再加上我开始经历的那间有连体尸的墓室,这些似乎都是由极其厉害的蛊术以及降头术所组成的密集防盗机关——壶盖部分。 “在这儿暂时休息一下,比起下面这儿最安全。”三哥在与我相隔的一条铁链上替栗叔传话道。 听到这话,柴昱随即从我所在的铁链上蹿了出去,又越过一根,落在一根没人的上面,双腿一盘便不动了。其他人纷纷将折叠铲横插在铁链的铁环中,双腿将铁链一夹坐在了折叠铲上。 我就没那么轻松了,先前在对付刘大庆的时候,折叠铲被他打废了,现在也只能这么四肢盘在上面。虽然累了些,但心里确实轻松了不少,紧绷了好几个小时的心弦,总算可以稍微松弛一下了。我从背包中掏出些吃得,本想问栗叔几个问题,但看所有人都没说话,我也不敢再打破这份宁静。其实是众人对逝去同伴的哀悼,这种沉重打击根本没兴趣再说话。 自从我们进来,到现在已经将近十个小时了,所有人几乎都没怎么吃东西,并且还是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度过的。我在心里默默的算了一下,仅在头上这座假的墓冢中,就死了八个伙计!而我们现在所剩的也不过是十个人。这样的打击之后,试问谁还想再说话呢。 现在回想一下,在里面的这几个小时,真如噩梦一般,几乎一路伴随着死人走过来的,侗王达拉也真是把蛊术运用到了极致。如果不是及时的发现出口,肯定还会有人成为这个巨蛊的牺牲品,就像柴昱说的,直到剩下最后一个! “袭击我们的那具腐尸是哪儿来的?”可能三疤觉得这样有点太沉闷,而且心中有火不说出来难受。 “是从我们开始挖的那座墓室的银棺中跑出来的!”痞子一边吃东西,一边低沉的说道,显然也是吓坏了,那股痞子气早就没了。 吴佳依突然在我头上开口道:“不是已经用绳子缠上了吗?” 三哥道:“后来被撞开了,孙子和张掖就是毫无防备——,唉,所有人甚至还都没反应过来。” 我不解道:“那你们又怎样甩开它,去了另一间地宫呢?” 另一个叫白雄的伙计道:“是柴大哥把它引开,我们趁机跑掉的。吕为群也差点被它伤到。”说着指了指下方一个伙计,这也是最后一个我知道名字的。 一听到有人提他的名字,吕为群当即十分严肃的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推测,每口银棺中都有一具这种难对付的僵尸,所以我们多呆一会儿,另一具可能就会钻出来了。” 我心里想着,你这不是废话吗,是个有脑子的都能想到,还推测,真能装逼。让我感到有些费解的是,以柴昱的身手,干掉它应该没多大问题的,为什么却只是单单引开而已呢?害得吴高和张开放白白牺牲了两条性命,那把玄铁乌刀对付那具腐尸应该是完全可以的。 当然,这话我也没法问,即便问了,他随便说个托词,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大伙在铁链上休息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栗叔这才下令出发。因为铁链本身的重量极大,众人在上面攀爬并未造成太大的震荡,所以爬行的速度也快了很多。饶是如此,几人仍然爬了二十多分钟,双脚才碰到地面,事实证明,空腔的高度至少要有八十多米,不禁让众人大感咋舌。想想刚才飞过三四米扑向铁链时,是在八十多米的高空,将近三十层楼的高度,后怕的双腿都有些打哆嗦。 那具腐尸就落在十多米远的地方,饶是刀枪不入,还是败给了大地母亲,摔得已经多处爆裂,毒液崩的到处都是。三疤走过去边踹边大骂道:“娘的,你不是练过金钟罩吗?不是刀枪不入吗?不是牛逼吗?怎么没他娘的罩住!我日!你妹!” “哎!兄弟,低调低调,他妹估计也练过,你那枪八成也插不进去!”就在众人正要看看这周围什么情况时,突然不远的黑暗中传出一人的调侃声。 这一下可给大伙来了个措手不及,谁也没想到周围还有人埋伏,三哥当即机警的朝发声处照了过去:“什么人?光明正大的出来!” 三哥这边话音一落,众人周边顿时亮起很多手电,黑夜中突然出现的亮光,使众人瞬间处了一种视盲的状态,只听灯光后面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嘲笑道:“你也配说光明正大?从进云南就跟着,像跟屁虫一样让人讨厌!怎么样,这座古墓里的蛊术还可以吧?说吧,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一直跟着老子?” 话音落时,灯光后面走出一人,其实从他一开口,我就已经知道是谁了,他就是钱坤,是我亲爹!是那个丢下家一走就是五年的爹!这五年来,我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想见到他,可他还是大肆发挥了爷爷当年的风范,走了就没打算回来!原本我对自己出生在这个家族就感到愤恨,再摊上这么一位毫不顾家的父亲,那种感受无法用语言来表述,如果可以话,我真想也一走了之。可每次回家一看到那些老少妇孺,不禁又是一阵绞心的痛,这个家族真可谓是苍凉悲壮,就像一个垂死挣扎的人一样,活着就不如死了来的痛快,可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因而只好再这么继续挣扎下去,这就是我们这个家族现在的状态。 不过,父亲离家出走说是去云游四方了,怎么会跑到这古墓中呢?其实,这也是我和吴佳依来的原因,我只想知道父亲还好好的活着,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希望家族的诅咒还没有真正降临到他身上。可如今真的看到他了,我却感觉自己肩上突然压了一座大山一般,隐隐感觉到自己甚至包括我们这个家族,似乎都陷入了一个可怕漩涡中! 在这种感觉的压迫下,此刻我却出奇的冷静,大脑至少没被父子重逢的喜悦冲昏。而且,父亲的最后一句话更加让我震惊,以致我都不想马上和父亲相认,怕打断他们的谈话。 说来也奇怪,栗叔、吴佳依和三哥都是长沙吴家人,同是四十年前从酃县逃出来的那几个,况且吴佳依的爷爷和我爷爷还那么的熟悉,没道理我老爹不认识他们呀? “哼!我们是谁?我们就是被你爹坑惨了的姓吴的那家人!”栗叔义愤填膺的说道:“这才过了四十年,诅咒还没从第二代人身上消失,你就不想承认当年犯下的罪孽了?!”这具话说的很悲壮,可能很多人不明白,对于我们这几个家族来说,诅咒消失代表的就是这代人的死亡。 “哦——,原来是老吴家。”说着对身后摆了摆手,所有手电登时从大伙身上移开了:“哎呀,你看看,你看看,如果吴老哥你早说是你们,我不就直接带你们进来了吗,怎么还会让你们进那座蛊冢呢?还牺牲了那么多兄弟。” 第二十五章 地下幽谷 三哥跟着叫道:“姓钱的,你别幸灾乐祸,你那宝贝儿子也差点栽在里面!” “小龙?”父亲一愣,似乎没明白三哥的意思。 不等他们解释,我便钻出人群站在了父亲面前,不容我说话,父亲当先冷冷的问道:“谁让你来的?!” “我让我来的!”一听这话,我就冒出一股无名之火:“还谁让我来的?你说谁让我来的!是你生下的我,也是你把这个破烂的命运延续到了我身上!你倒好,什么事情都没解决,自己就离家出走了!我要再像你这样没有责任心,那谁来解决我那爷爷招惹的这些破烂事!你现在却——” “啪!”的一声,还没等我说完,老爹募然过来狠狠给了我一巴掌:“你给我闭嘴!你知道些什么,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你给我滚回去!” “我知道命是我自己的!”我大声的驳斥道:“如果我不努力,没人会帮我把身上背得诅咒拿掉!我不想等死,更没想你来帮我,我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是生是死跟你没关系!”这几句话我几乎吼出来的,我万万没想到,跟父亲的见面竟然是以这种方式。 “你——”父亲气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脸色铁青的看着我。 “哎呀呀呀!四爷,你这是何必呢?”几乎所有人听到这儿才反应过来,父亲身后的人群中走出一人,长的真壮,一米八的个子,五大三粗的站在那儿像头小型棕熊:“我看小龙也是有很强的家族责任感,他能来怎么也能助咱们一臂之力。再说,都到这儿了你再让他回去,恐怕太危险,还不如跟着咱们安全些。”从说话的声音看,刚才调侃三疤的正是此人。 父亲看了我一眼,紧接又瞟了一圈栗叔他们,这才冷笑道:“既然你们想跟,那就来吧。”说完当先带着他的人马朝黑暗中走去。 至此两队人马便合在了一起,但栗叔的警惕性很高,两队间始终若有若无的存在一条界限。我和父亲的关系虽然不太好,感情也有些生疏,但他终究是我老爹,所以,走起路来,我总会不自觉的向他靠近。让我感到高兴的是,吴佳依也跟着过来了。 铁链垂下来的地方是一个谷口,不远处就是一条小河,小河的水源有两条,一条来至黑暗的远处,一条则来至穹顶,也就是我们下来的那间墓室。在铁链不远处汇集在了一起,朝我们一侧同样黑暗的深处流去。 峡谷离我们下来的地方不过两百米,几分钟便到了。两侧的山体如同两头趴在地面的巨兽一般,在这黑暗的地下空间中,显得尤为沉寂和冰冷,毫无血性的冰冷。就在两山之间有一条狭窄的谷地,宽度也就是三十米左右,整个谷地就是一条下坡,往前照去,黑洞洞的犹如通向地狱一般。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没想到地下还有这番景象。”吴佳依惊叹道。 “传说这条地下山谷,是唯一通往高黎贡山神地府的路。达拉为了死后能够升仙,所以煞费苦心的将自己葬在距神仙府最近的地方。”刚才为我解围的那人说道,说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当即自我介绍道:“还没有自报家门,失礼失礼。在下京城人氏,现年二十有八,大河上下,壮士断腕,大壮是也,还未有妻室。敢问姑娘芳名呀?” 吴佳依白了他一眼:“你是清朝穿越过来的吗?介绍的什么玩意儿,又是大河又是断腕的,说直接点行不?本可娘就讨厌一大老爷们还婆婆妈妈,文绉绉的,尤其本身水平还不行的。你到底叫什么?”说着又看了他一眼。 我倒是听明白了,这小子叫大壮,至于对名字的解释,可真不是一般的深奥,到现在我都没明白,大河上下和壮士断腕有什么深层或浅层的关系。不过,倒是和我同岁,只是长相显得有些老成,而且确实也对得起这个名字,真壮。全身肌肉横生,估计这小子干这行前是练健美的。 大壮舒了口气,顿时一副轻松样说道:“唉呀妈呀,早说嘛,我叫大壮,北京的。小妞,叫啥名啊?丫的,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南方的吧?” 此话一出,我和吴佳依不禁都是一愣,和现在比起来,能装出刚才那样子,可真是难为他了。吴佳依被他整的一时间也大感无语,随口说了句:“吴佳依。如果长沙算北方的话,那就是北方的。” “哥们,开始人家就说自己是长沙的了。”我还是第一次跟他说话:“你没姓吗?哪有介绍自己只介绍一半的?” 大壮牛眼一瞪:“有爹娘生,自然就有姓了。老子姓阳,这回你高兴了吧?” “扑哧——”一声,我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我靠,兄弟你这名真牛逼!” “不准笑!”大壮有些恼怒道。 吴佳依疑惑的看着我俩,很费解的问道:“阳大壮很好笑吗?” 大壮急忙解释道:“没没没,这小子抽风,他癫痫了。” 我强压住笑意,对吴佳依做了从后往前读得手势,吴佳依有些莫名的试了一遍,当即脸就红了:“你俩可真是的,没一点正形!你也是,取个名都这么流氓!” 我一看俩人逗的这壮男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也怕他万一发飙就麻烦了,忙改了个话题问道:“哎,大壮,你刚才说的那个传说是真是假啊?达拉真的就为这个把墓修到这里的?峡谷深处真有个神仙府?” 大壮鄙视的看了我一眼,有意打击报复道:“枉你长得个读书人的模样,竟然也这么白痴,你相信有神仙吗?连神仙都没有,哪来的神仙府?真是的,一点脑子都不动!” 吴佳依点点头:“那就是你瞎编的了?” 大壮收起嘻嘻哈哈的表情,认真道:“我原本就说的是传说。而且,这个传说确实是真的,先不管里面有没有神仙府,但达拉的确把自己葬在这儿了。更重要的是,四爷信!” “你是说,我爹相信有神仙?!”这让我感到大为吃惊。 大壮摇摇头道:“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没这么简单,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不过,钱——,是钱什么龙?” “单字,钱龙。”我道。 “我靠!你这名挺唬人的嘛!干吗不直接叫万岁啊!”看我不想和他斗嘴,便接着说道:“不过,四爷说的对啊,你真不该来。” 吴佳依不解道:“为什么?” 大壮挠了挠头,显然以他简单的头脑似乎很难将这件事描述清楚,更或者是,这件事本身就很难说清楚,不过他还是颇为神秘的低声说道:“这座墓很邪!自从一进来就在不停的死人!跟你们说,入口其实有两条路,你们走的那条是明着的一路,里面布满了各种极品毒蛊。另一条相对安全一些,就是逆着地下河水游进去,但即便这样,还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死了好几个人。我也盗了不少斗了,还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情。” 吴佳依思琢了一下,颇为温柔的试探性问道:“大壮,你们还知道关于这座墓的什么信息?” 大壮摇摇头:“只知道高黎贡山中埋藏着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秘密,而且,万岁他爷爷好像就在这里出事的。这是他爹说的,我也是不小心听到的,就知道这么多了。哦,对了,还有,日本人对这儿也很感兴趣,而且,他们就在我们前面。” “还有日本人在这里?!”我感到十分吃惊:“日本人怎么会知道这里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大壮也显出一副十分迷惑的样子:“可能当年滇西大会战的时候,日本从缅甸入侵云南,在这儿盘踞过一段时间,估计是那会儿发现的。” 三人说话的时候,大伙已经穿过谷口,正式进入了谷地。可能是地下河灌入空腔的原因,所以谷地的风并不像正常情况那样从里面吹到外面,而是从我们身后吹到峡谷深处。从风的流动来推测,峡谷尽头应该存在一个更大的空腔,或者是通到外面的出口。 这不禁让我想起来的时候,在溶洞看到的那些壁画,难道高黎贡山脉深处真的藏有一座宝塔?而且,还是镇压妖怪的?当然,稍微还有点理智的话,就没人相信会有妖怪。但我记得宝塔周围跪着很多人,像似在搞什么仪式,更或者是在送葬。这和大壮所描述的传说颇为相似,壁画上画的那些人,很有可能就是当年为达拉送葬的队伍。照这样来说,我还真希望下面真的存在一座宝塔,即便不是镇压妖怪的,但肯定也藏有大量令人惊悚的秘密!或许就和我们家族背负的诅咒有关,可能这也是爷爷来这儿的原因! 这条峡谷就像一个巨大的墓道,两侧岩壁如同刀削斧劈出的一样,直上直下,岩面平滑如镜,让人无法相信这是自然形成之物。更令人称奇的是,岩壁上每隔几米便刻有一个两米见方的大字,从字的笔画来看,像似一种铭文,有点接近于大篆。我不是搞古汉语的,弄不懂上面描述的什么。 第二十六章 600年前古寨消失的人! 父亲一边走一边让人抄录了一份,所以,行进的速度并不算太快。从这些人走路时和父亲拉开的距离来看,这十六七个人中,和父亲走的最近的两个应该是父亲的得力助手,如果大壮也算其一的话,那应该就是三个。这帮人比起栗叔那边,显然专业多了,丝毫没有那种第一次下墓时大惊小怪的惊奇状,每个人都显得十分老练沉稳。 众人沿着谷地一直行进了将近五百米,我估计了一下,大概下降的高度已经接近三百米。谷内的风也开始变得冷起来,岩壁上慢慢出现了一种白色的小植物,在离地面两三米的地方。再往前的路面,已经由裸露的岩石变成了有薄土覆盖,这样一来,地面上便出现了大量前人留下的印记。 最多的就是车辙,整个路面几乎布满了这种车轮留下的小沟,而且,从车辙间的距离以及深度来看,这应该是古代那种牛拉的底盘车,车上应该还满载着货物。可以想象当时往峡谷深入运送了大量物质,由此一点也可以推测出,下面曾经待过很多人,而且,时间应该不算太短,至少不是三五天。 当然,除了满地的车辙外,还留下了大量的脚印,只是和车辙比起来,清晰度差了很多。不过难走的地段,由于人们只能由固定的地方经过,所以经过万千人践踏后,这个地方的脚印异常清晰。看着这满地的痕迹,可以想象当年这条峡谷的热闹程度,林林总总的人群,如长蛇一般不见头尾的火把,怎么着也得近千人了!不过随之而来就有两个问题产生了。 第一,如此多的人和车是从哪儿进来的,显然我们所知道的那两个入口都不可能,那么情况只能有一种,这儿附近还存在第三个入口,而且入口很大,也很方便出入。可这么大的入口,较之我们进来的两个要容易发现多了,为什么父亲他们竟然没有发现呢? 第二个问题,这如此多的人,在同一时间内集中去下面,而且,还要住上一段时间,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是要躲避战乱?可高黎贡山区,甚至包括怒江对岸的碧落雪山山脉,乃至整个横断山脉,长久以来就没有出现过大的战争。这儿长期居住着以怒族、纳西族、傈僳族以及藏族、独龙族为主的少数民族,因为地域的间隔,以及少数民族人口增长的缓慢,所以形成战争的可能几乎没有,尤其是大型的灭族之战。如果排除这种可能,恐怕就只剩了一种,那就是修建大型工事。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父亲的两个得力手下中那名秃头喊道:“四爷,你看,这儿只有下去的脚印,没有上来的。” “嗯?是吗!”父亲忙低头仔细观察,大伙一时间也跟着找起来,就想找到个回去的脚印,可找了好久,愣是没发现一个脚印是回来的! 大壮牛眼一瞪:“我日!有去无回?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全死里面了?” 痞子心惊胆战道:“这么多人死在里面,那阴气得多重!” 柴昱双眉紧蹙,看着下方的峡谷深处,有些担心道:“如果真的全死在里面了,阴气是小事,关键是发生了什么,让这么多人全部罹难。他们当年遇到的问题,咱们可能也会遇到,没有准备的话可就麻烦了。” “那你说,他们遭遇了什么?”父亲那边的一个伙计听到我们的对话,突然问道。 柴昱摇摇头:“可能情况有很多,比如毒气、病毒,或者他们带进去的瘟疫,甚至是雨季洪水倒灌。反正情况很多,不过看地面上的印记依然清晰,想来应该不是洪水导致的。” 这时三哥和栗叔走了过来,栗叔似乎想到了什么,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记得六百多年前,这儿附近曾有一座土家族古寨,一夜间人去楼空,成了一座空寨,至今考古学家都没弄清楚人去哪儿了?会不会古寨中的人来了这儿?” 三哥不解道:“栗叔,你不是说这儿是侗王达拉的墓吗,怎么会有土家族人进来呢?” 栗叔摆摆手不以为然道:“史料记载发生错误这也是很平常的事,这儿处于西南边疆,而且分布着各族村寨,弄混了也是很有可能的。我怀疑,这些人进来是为了躲避什么,而不是送葬的。” “你的意思是——”大壮询问道。 “这儿可能根本不是达拉的墓!”吴佳依抢先答道,说完看了看栗叔。 栗叔点点头,沉思一会儿又解释道:“也不能说不是达拉的墓,只能说达拉和整个古寨的人全都死在了里面!” “不可能。”父亲突然说道,随即指向地面两个很深的凹痕:“你们看这儿,整个峡谷内,这么深的车辙只有两条,而且,车辙之间的轴距比其他车子都要宽一些。这个车子,很有可能就是负责运送棺椁的。达拉作为一代侗王,所用棺椁必然极重,所以在地上留下的车辙才能如此深。这些人肯定是送葬的队伍,至于为什么没有回来,估计咱们只能到了下面才知道。对了,吴老哥,你为什么认为这些人就是六百年前那座古寨中的呢?” 一提到那座古寨,栗叔来了不少精神,洋洋洒洒的说道:“那座古寨是1983年滇黔考古支队发现的,和史料对比之后,考古队判断,发现的这座古寨就是六百年前一夜间人去楼空的那座空寨。但——” “吴老哥,走着说。”父亲打断栗叔,插了句:“阿飞、秃儿,你俩带人前面走着,给我瞪大眼看仔细喽!” “但当时无法判断是不是土家族古寨,侗族多使用木楼,但土家族也有使用木楼的村寨。考古队在古寨中进行过考察,通过找到的一些日常用品,推测史料记载可能有误,这应该是一座侗族古寨。而且,根据什么碳鉴定,古寨建造于700多年前,前后波动不超过50年。作为侗族第十二代侗王,达拉生活的时间应该在建寨100年后,也就是600多年前,正好和古寨人突然消失的时间一致。”栗叔说的很投入,也非常详尽,讲解完似乎还觉得不够,又加了一句:“单就达拉本人来说,他是侗族历史上最独特的一位侗王,他还有另一个非常隐秘的身份,是整个侗族最厉害的巫师!” 父亲点点头没有说话,倒是柴昱称赞了一句:“二爷真不愧是把头了,懂得就是多!让我们这些小辈,深感佩服!” 大壮很有兴致的问道:“你也相信巫术?” 栗叔轻蔑的摇摇头:“巫术不过是迷信罢了,怎么能相信这东西!” 大壮颇为失望的叹道:“唉——,我还以为找到位知己呢。” 这时,前面的伙计突然叫道:“四爷,前面没路了!” 父亲几人急忙赶了过去,等大伙儿看到眼前的景象时,顿时愣在了当场。那种震撼的感觉,我不知道该用哪个词语来表达,或许宏大最为接近些。山谷在这里突然结束,前面出现了一条深达几十米的深涧,宽度都要在四十米以上! 几个伙计朝三个方向连发了几颗照明弹,顿时整个空间亮如白昼。直到此刻,众人这才看清楚,原来这条深涧只是一条护城河!河的对岸是一片宽大概三百多米的平坦地面,在这怪石嶙峋的地下空腔中,这片平地的出现显得有些突兀,似乎被人一斧头削平的一般。 通过照明弹的光亮可以隐约看到那儿有很多建筑物,大壮兴奋的当先叫了起来:“找到了,那儿肯定就是达拉的墓!” 吴佳依瞥了眼大壮,挤兑道:“请问达拉的棺材怎么弄过去的?” 不等大壮说话,柴昱当先说到:“这个不难,用普通吊索就可以了。” 就在这时,突然平台上的建筑物里射出几道光束,只一闪,便划破黑暗消失了。父亲当即对众人喊道:“他们在那里,快过去!” 此话一出,众人急忙将绳子悬到深涧中,分成三队朝下方爬去。好在这条天然护城河没大伙想象的那么深,不过五六十米左右,很快便到了河底。从河底的石头来看,似乎这里从来就没有走过水,石头无论大小都是十分尖锐。不过河底专门开出一条道,供人行走。 从深涧的这边到对岸,除了两侧岩壁十分陡峭,攀爬起来有些费劲外,其余还是非常顺利的。吴佳依有些不解的嘟囔道:“这地方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危险,怎么会没有一个人出去呢?” 三哥指着远处的建筑物说道:“我看这地方很有可能有别的出口,你们看,他们走之前还把房子都烧掉了。我靠,竟然还都是用木头建的!难道那些车上装的不是食物,而是木材?” “很有可能。走,过去看看。”栗叔当先带着他那帮人朝那些建筑物走去。 父亲提醒道:“别那么冲动,那些日本人可能会有枪。尽量把手电往地面上照,免得让他们有所警觉。” 第二十七章 八宝塔 父亲提醒道:“别那么冲动,那些日本人可能会有枪。尽量把手电往地面上照,免得让他们有所警觉。” 一行人走了没多远,便到了第一座建筑物旁,确实像三哥说的那样,这些建筑物都是木质的,并且全部被严重的烧毁,屋顶已经坍塌下来。不过让众人感到安心的是,这里并没有发现任何尸体,更谈不上有多重的阴气,只不过是一片曾经有人在此居住过,临走之前又将其烧毁的房屋罢了。 大伙顺着建筑物往前走去,走着走着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这一排建筑根本就不是按直线排列的,是一条有弧度的斜线。当然,只是这一点还不足以引起众人的注意,让大伙感到不妙的是,几乎所有建筑排列的都非常诡异,出现了很多没必要的拐点,不但让人感觉凌乱还显得十分拥挤,而有的地方只有这么几间房子,除此之外,方圆十几米没有一个建筑物。 因为急着追踪那些日本人,所以大伙也没停下来仔细研究,可将石台找了一遍,长宽不过三百米,却再也没发现那些人的身影。倒是在那片建筑物的中央,看到了一座像似祭台的场所,不过,墓中有祭台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众人并没有上心。 “四爷,他们人呢?”大壮问道。 父亲有些恼怒道:“大伙儿给我一字排开,地毯式搜索,我就不信他们这么多人说没就没!” 这倒是目前来看最好的主意,那些日本人能走到我们前面,知道的东西肯定不会比我们少,如果能跟着他们说不定更容易发现这座侗族古墓的真相。 三十多人排成一字型,几乎每两人间的间隔连十米都不到,就这样大伙从石台的一端走到另一端,愣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就在大家感到困惑不解时,突然柴昱说了句更加让人匪夷所思的话:“这里的所有建筑物都被撒上了朱砂!” “朱砂?!”大伙全都一愣,吴佳依质疑道:“是道家做法时用的那种朱砂?” 柴昱点点头:“我刚才一路走过来,几乎每间房子的周围都发现了这东西。”说着将手掌伸开,用手电一照,满手心里都是那种朱红色的丹砂。 “为什么要在房子上撒上朱砂呢?”大壮不解道。 柴昱摇摇头,同样十分费解:“我觉得这里不像咱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栗叔嘟囔道:“奇怪,西南一带没有一个少数民族盖房子还要往上面撒朱砂的。柴兄弟说的对啊,这里的房子根本没必要烧掉,即便不住了,放在这儿也不会损害什么,但却被烧了。侗族的习俗中没有往房上撒朱砂的,但去撒了。这,确实很奇怪。” “朱砂……烧了……我明白了!”父亲不清不混的嘟囔了一句,随即对几个伙计喊道:“秃儿,你带几个人按着房子的排列,给我在纸上画下来。” 几个伙计领命急忙去了,阿飞不解的问道:“四爷,怎么回事?” 父亲显得有些着急道:“先别问这么多了,你带人去几间还没塌的房间看看。”阿飞“诶”了一声,急忙带人去了。 刚去了没多久,就听阿飞喊道:“四爷,屋里有人!烧死了!” 众人急忙走了过去,果然,在阿飞发现的房间里看到了三具已经烧成炭黑色的尸体,不过让众人不解的是,三具尸体中有两具还躺在床上!而且从死后的姿势来看,似乎烧之前就已经死了,否则就是在睡梦中被烧死的,当然这种可能是不存在的。 阿飞又打开了其他几个房间,无一例外,每个房间中都有被烧死的人,但从死后的姿势上来看,似乎很少有人在死前做过挣扎。 大壮瞪着一双牛眼道:“我日,这是数千人集体自杀啊!” 大伙看着眼前这一排排烧毁的建筑,不禁心底一阵发寒,这里的房屋要有数百间,每间里面至少有三个人,这样算下来,600百多年前,上千人在这儿集体自焚了!?想想当时那种惨烈的情景,不禁让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父亲冷冷道:“这不是自杀,而是被杀!” “此话怎么说?”栗叔惊问道。 父亲没有说话,一直等到那些去画图的人回来,看了眼纸上的画,这才说道:“吴老哥,柴兄弟,你们应该能看懂这东西吧?”说着将纸递给了二人。 我朝纸上看了眼,感觉像似个字,但又不像,因为我没见过笔画那么多的。不过,当二人看到纸上的画时,脸色一下全白了,只听着栗叔喃喃道:“这,这,这是咒符!不过,我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 柴昱摇摇头:“我对灵符了解不多,只知道有很多种,看不出这个是干什么的。” 我拿过那张纸看了眼,只见纸上确实写着两行字,不过两行字分别围成两个圆圈,圆圈的正中央画的就是那个祭台。这两圈字,我基本都可以认得出来,里面那圈写的是‘唵佛靈輆’四个字之后还画着一个奇怪的东西,中间是个甲字,然后由甲字那一竖的末尾延长,围着甲字绕了三圈。第一圈字和第二圈字中间还夹着一个土字,只不过土字的下面那一横奇长,几乎围着第一圈的字全部绕了一周,最外面还是四个字,‘解星封煞’四個字之后还带着一个卍。 我以前看电影偶尔也见过道长画些灵符什么的,但似乎都是长长的一条,从没看到过这种造型的:“这怎么和我之前见的不一样呢?”我嘟囔了句。 柴昱提点道:“把这两圈字竖成一列,土的下面那一横像钟一样,把解星封煞四个字罩住,你看像不像了?”看我点点头显得恍然大悟,随后又追加了句:“灵符的样子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来变化的。” “对了四爷,我们刚才画图的时候,还发现了一口很大的乌木棺。”秃儿突然说道。 “怎么不早说啊!赶紧,过去看看。”父亲说完,催促着秃儿赶紧前面带路。 众人跟着秃儿他们一直爬到祭台上,就在祭台顶部中央的位置,看到一口乌黑巨棺深陷在祭台里,顶部和祭台的地面相平,如果不是爬上来看,就算围着祭台绕三圈都不会发现。 这一重大发现,让大伙兴奋不已,父亲当即命人开棺。几个看似老手的伙计走上前去,围着乌棺转了一圈,随即从背包中取出几个吊钩,又在乌棺四角处将祭台砸开了一些,将吊钩从砸开的缝隙中伸入下面,倒勾住棺盖边缘,随即对众人打了个手势,十多个伙计急忙围了上去,像拔河一般拉住四角的绳索,奋力往上提。另外又有四个伙计从乌棺两侧中间的位置,分别伸入一根铁钎顶在侧板上,两两组合,一人扶着,另一人抱着石块砸铁钎。 随着砰砰几声闷响,只听乌棺顶板与侧板间的铆钉发出吱吱的声响,不知砸了多少下之后,突然“砰”的一声轰鸣,棺盖猛然高出了地面,另外的十几个伙计急忙围过去,双手抠住棺板,将这巨大的棺盖抬到了一边。 当棺内之物呈现在众人眼前时,大伙不禁傻眼了,偌大的黑棺中竟然空无一物,甚至连点陪葬的东西都没有!我突然有一种被骗的感觉,这回恐怕真的找错地方了,不过,想想也是,这种躺着上千具烧焦的尸体的地方,达拉作为一个巫师,怎么可能把自己葬在这儿,甚至连个像样的墓室都没有。想到这儿,我脑海中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这想法一出来便让我感到如入冰窟一般全身心的冰冷,这种种迹象显示,达拉似乎根本没有死,他诈死甚至让这么多人死在这儿,应该都是有目的的! 我刚想提出自己的疑虑,吴佳依随口问道:“达拉会不会没死?” “我也这么想的,就算真的死了,也不应该葬在这儿。”我补充了一句,吴佳依对我会心的笑了笑。 父亲似乎早已料到棺椁中会是空的,所以并没表现出太多的吃惊,反正微微点头,似乎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对大伙说道:“不知你们还记不记得,咱们到这座古墓入口之前,曾经过一个岩洞,里面画着很多幅壁画,其中最后一幅,我记不清是几幅了,反正倒数一两幅中出现了一个宝塔,宝塔下面压着传说中的妖精,然后一帮人出现在了宝塔前面,似乎在祈祷,最后就从宝塔中出来一个像似人的东西。” “我记得,倒数第三幅开始出现宝塔的,最后一幅,宝塔中出来一个人。”我附和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根据山海经里记载,这座塔应该叫八宝塔。” 我本以为父亲会继续追问我三海经记载的具体内容,这样我也好展示一下,爷们还是有些学识的,虽然看的是娃娃书。可惜父亲没问,只是看了我一眼,拿起手中的纸接着说道:“我怀疑这些百姓是被达拉骗来施法的。” 第二十八章 达拉没死!? 栗叔点点头:“从房屋特定的走向来看,确实是用来施法的。” “虽然不知道达拉和道家有什么牵扯,但从这道灵符来看,这是一种封煞解禁符。当然灵符本身的级别并不重要,最重要是画这道灵符所用材料以及画符时所念的结煞密咒,还有施术时所配灵气。达拉道行很深,我怀疑他是将武术和道术结合起来,用了道家的解禁符、解禁咒,配合了巫术中所产生的强大灵气,这股灵气就来源于这些被烧焦的平民百姓!” 阿飞问道:“四爷,您是说达拉施术时将这些百姓活活烧死的?!” 父亲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不一定是达拉亲自施术,只要是修为强大的道士都可以。施术时,先将所有房屋点燃,因为事先已经洒上朱砂,这就和燃烧用朱砂画的灵符一个道理,只不过威力强大了千万倍,再加上燃烧过程中人一个个死去,上千条人的灵气配合施术者本身的能力,催动解禁咒进而解除咒语。” “解除什么咒?”秃儿有些愣头愣脑的问道。 “解除压在妖精身上的宝塔。”父亲这句话说的很平淡,但内容却让人感到发自心底的毛骨悚然。俗话说三人成虎,即便再唯物主义的人,听得多了,见得多了,或许真的就迷信了,我现在就处在这两种境界左右徘徊的状态。 “钱老弟,你还真的相信有妖精。”栗叔很是轻蔑的说道,满脸都溢满了嘲笑。 父亲点了根烟,笑道:“不是我信,是达拉信。” 其实,我真佩服这两个老家伙,在这种恐怖的地方竟然还能笑出来,我问道:“咱们怎么办?日本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如果还要找他们的话,那得快点了,不然就算找到也追不上了。” “你认为达拉没死?”三哥似乎没听到我说的话,仍然纠结在达拉的问题上。 父亲吐了口烟:“达拉虽为侗王,但终究是个不大的少数民族,没有那么多的财力物力建这么多的陵墓,能弄到这个规模应该已经到达极限了。所以,我个人推测达拉确实没死,而且他费尽心机想要为宝塔下压的那只妖怪解禁,也是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借助妖的力量让自己永生!” 大壮挠挠头笑道:“四爷,您的推测我觉得很有道理,就是有点太玄了,连妖都整出来了。四爷,您别笑话我,本人只信人妖,其他妖一概不信。” “可如果他没死,那肯定不会在这里了。不然,这些跟来的人不就知道他还活着吗?”三哥道。 柴昱摇摇头:“不对,他肯定来这里了。在古代,能够召集全部村寨的人,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送葬。这些百姓死的时候,恐怕都不知道,杀死他们的就是他们来送葬的人。达拉当时肯定是藏在棺中,借用这种手段将百姓骗到这儿来,自己也能活着进来。” 吴佳依若有所思道:“我觉得达拉能牺牲上千条人命,那他必定有关于宝塔的一些明确消息,不可能仅仅因为一个传说,就要施展这种解禁道术。我相信,达拉施完术后肯定已经去了宝塔那儿,可宝塔到底在哪儿呢?” “通往宝塔的入口肯定就在这里,而且宝塔离这儿肯定不会远。这样,咱们分成两路,第一队十人留在上面找,阿飞你来带队。剩下的所有人跟我下去,将四周的深涧找一遍。如果有发现,就以照明弹为信号。明白吗?”父亲看着阿飞问道。 阿飞郑重的点点头,表示没什么问题,父亲这才带着所有人朝石台边缘走去。刚走出两步,又对阿飞嘱咐了句,让他对着刚才的那张图纸,在一些关键的位置找,千万不要胡子眉毛一把抓。 众人再次回到深涧中,这番折腾可算是累的不轻,爬到底部一直歇了五六分钟,才开始在崎岖不平的涧底内搜索。大伙现在所在的位置是石台左侧护城河的河底,父亲选的方向是往石台后方走,将近二十人分了三队,一队负责地面,另外两队负责两侧的岩壁。 原本想的,可能要费些功夫,但事实进展的却是异常顺利。也就是大伙刚刚走到后方河底中部时,便突然听到一声枪响,紧接就见一颗燃烧弹在我们头上大亮起来,是阿飞他们放的,看来他们也来到了石台后方。 “四爷,他们发信号了!”大壮当即叫道。 “好!赶快爬上去!”父亲登时大喜道。 可也就是话音刚落,就听上面传来一群人的喊声:“不要上来——,对面石壁——”边喊边用手电照着石台对面的石壁,大伙急忙朝上看去,发现灯光所照之处,似乎有一个不大的洞口! 父亲往上一指,看着秃儿说道:“秃儿,你先带两个能爬的上去。” “好,四爷!”秃儿领命喊上两个年龄稍大的伙计沿着石壁慢慢往上爬去。 很快,阿飞他们全都下到河底的时候,上面的三人已经到了洞口,随即抛下两根绳子。因为洞口大小有限,所以能够放下的绳子也不能太多,大伙只能两个两个排队来。我是前面几个上去的,一上去才发现洞内和我想象的略有不同,洞口虽然十分狭窄,直径也就是一米半左右,但往里爬个三四米,空间便突然大了起来,二十多平方的面积足够容得下所有人。 “这个位置,正好是祭台正对的方向,我早该想到这儿了。”父亲站在洞内,通过洞口看着外面的石台,但外面已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我往前面看了眼,那儿有一个更加狭窄的洞口,直径也就一米左右,仅能容一个人爬行通过。洞口外面的墙壁上好像还刻着两个字,我急忙走过去,仔细一看不禁一脸森然,脑子一下大了起来,这年代电视剧玩穿越,难道连墓葬也穿越?!洞口外面的两个字,已经残缺不全,不过即使完好无损我也认不出来,因为那个两字我敢肯定它不是汉文,而是蒙文! “爸,你过来看一下,这儿好像连蒙古人都来过!”我第一时间告诉了父亲,父亲此刻正和那几个刚上来的伙计站在洞口处,接应着后面的人。 “什么?!”父亲也是大为惊讶,急忙走了过来:“还真是。奇怪了,怎么会有蒙古文字?” “这座墓里可真够热闹。”刚刚上来的柴昱摇头无奈的笑道:“不过,从文字的损坏程度看,这两个字刻的有年头了,绝对不是近代所为。” 大壮那硕大的身躯也围了过来,盯着两字挠头道:“他娘的,连蒙文都整出来了!这下有些麻烦了,来之前没做这方面的功课啊!” 栗叔走过来催促道:“人都到齐了。走吧。” 大壮袖子一撸叫道:“我先来!壮爷我还没进过蒙古的斗,这回我得拔个头彩!”说完,当仁不让的爬了进去。其实按我说,他不应该第一个进去,万一碰到更窄的洞,就他这吨位万一进不去,可就把大家全都害惨了,我可不想爬进去了再爬着倒回来。 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我想尽量往后拖拖,便往墙根处站了站。就在我站在黑影中等着最后进时,突然发现栗叔瞪着三哥和吴佳依,脸上肌肉一阵异动。我换了个位置这才看清,这老小子在给他俩使眼色,而且,手上也有动作。虽然无法看清眼色,当从脸上的变化和手上的动作来看,似乎是让他们不要急,等到最后走。 难道他和我想的一样,怕最后还要倒着出来?虽然有这种可能,但我总觉得这种可能性不算太大。保险起见,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到父亲身边,在我嘴靠近他耳朵的那一丁点空隙,急忙低声说了句:“小心姓吴的!” 我说的很简单,但父亲听懂了,自然的往后看了眼,轻轻点了点头。借着有人挡在我们前面,忙小声对我嘱咐了句:“你走在他们后面。” 我看了下,栗叔他们人全都留在后面,这种情况下我想要走在他们后面,似乎有点麻烦,不过应该还是有办法的。和父亲一个简单的碰面后,我悄然退到了稍远一点的角落。很快父亲这边的人已经全部进去了,父亲是倒数第二个进去的。 等他们进去后,三哥看了我一眼,不怀好意道:“你怎么还不进去,不想跟着你老爹?” 我嘿嘿笑道:“我爬到最后难道就不是跟着我老爹吗?反正大家都在一起,前面后面不一样吗?不过,说实话我是怕最前面那哥们,万一碰到个窄的地方他那块头儿进不去,那还不得再爬回来吗,我可不想前后都被人堵着。” 栗叔一声冷笑:“你小子屁事还挺多,随你吧!”说完当先爬了进去,三哥紧跟其后。 我本想跟着吴佳依第四个爬进去,但已经有言在先,只好留在了最后,况且,就算我想插个队,后面人也不会允许,这群人中我感觉已经没有自己人,除了让人看不懂的柴昱。柴昱是倒数第二个进去的,就爬在我前面。 第二十九章 七彩神宫 众人往前一直爬了十多分钟,大概前进了百米左右,洞道都是那么的狭窄。按说这个深度,再加上洞道如此狭窄,将近三十人进去肯定会出现缺氧的现象,但事实并非如此,里面的空气一直十分清爽,这只有一个原因,通道应该直接连着外界,这应该是一条出去的路。就这么完事了?我心里暗想道,不过这个想法很快被我否定了,到现在连根毛都没找到,还死了这么多人,肯定不能这么善罢甘休。 就在这时,前面的人停了下来,我心里不禁咯噔一声,难道壮兄真遇到了过不去的坎? 不过可以隐隐约约听到前面有说话的声音,似乎在商量怎么办。柴昱等了片刻见没有走的迹象,便坐在了洞道内,右手轻轻转动着左手中指上的一枚黑玉戒指,眼神迷离陷入一种沉思。我很少见他这样,便也跟着坐了起来问道:“柴大哥,想什么呢?” “今古河山无定据。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满目荒凉谁可语?西风吹老丹枫树。”柴昱看着手中的戒指,竟然莫名其妙的咏了一首词。 我挠了挠头,费解的看着他:“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文绉绉的?语文学的不错嘛!” 柴昱从包中拿出水壶,灌了一口,叹了口气说道:“你不会懂的。” 我虽然不太懂,但还是可以听出一种浓浓的惆怅,想起自己家的情况,不禁心绪也沉重起来:“你懂的,我不懂。不过,我懂的,你也不一定懂。哎——,都是同命人啊!谁也不好过。” “走了。”前面的伙计回头喊了声。 柴昱把水壶装进包里,登时又像换了个人一般,精神百倍的朝前爬去。大概爬了二十米不到,前面又停了下来,不过这次停的时间很短,也就是几秒钟的工夫,顿了顿便接着往前爬去。 很快,前面突然出现了一间小型墓室,很矮,也就是一米半左右,圆形,直径不过四米。就在这间袖珍墓室中,一下出现了六个洞道,每个洞道都和我们过来时的一样,只不过洞口上方都写着一个蒙文字,对我来说写不写的都一样,反正也是看不懂。想来大壮他们应该就是停在这儿琢磨了一番,估计也是不懂,最后随便选了个钻进去了。 我们进的是右手方向的第二个,洞口上方刻着一个‘’,刻痕还比较清晰。众人钻进洞中,速度骤然加快了很多,大概爬了二十多分钟,期间拐了好几道弯,这时洞内倏然传来一阵冷风,还带着浓重的水汽,洞道中也慢慢有了亮光,我正准备透过人群看看,突然间眼前一阵大亮,豁然开朗起来! 外面的光线并不是太亮,但比起我们的手电来说要亮的多,所以突然出来难免会有短暂的视盲。捂上眼睛等了片刻,这才看到眼前的情景,登时间被这瑰丽的景色震得一阵呆滞,好长一段时间,我甚至都忘了自己的存在,所有人都静静的没有说话,感叹这绝世的美景,直如鬼斧神工所造! 就在我们前方五百多米的地方,突兀的出现了一座盆地,一座深陷在高黎贡山脉深处的盆地!盆地四周由四座高不过两百米的小山围着,最让人叹为观止的是,这四座小山竟如火山喷发一般,大量的水从山顶激射而出,直飞入几十米高空方才落下! 如倾盆大雨一般从天而降的水流,携带着磅礴的水汽,使得山与山之间连成了一体,如一层淡淡的暮霭,亦如一张轻薄的幕遮,将中央的盆地轻轻笼罩起来。此刻正值傍晚时分,血红色夕阳的余晖正好照在这一大团水雾上,在水滴的折射下,绽放出七彩的色泽,远远看去就是一座深藏在仙山中的七彩神宫!! 就在这七彩神宫内部的盆地上,更是有一座奇异的小山,倒立在盆地中央!四座山峰喷出的水流,在小山处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不大的小湖,湖水经由右侧两座山峰中间流向盆地以外。那座倒立的小山在小湖中央,便形成了一座孤零零的小岛。除了小山和水流之外,盆地内充满了各种适应亚热带湿润气候的灌木和乔木。 这个时候,我只恨自己语文没学好,不然一定得做首诗词以抒发内心此刻澎湃而出的敬仰之情!想到诗词我突然想起了柴昱,急忙朝他那边看去,一看不当紧,我登时傻了眼,瞬间就如从天堂掉进了地狱,我几乎冲向姓吴的那老小子,抓住衣领大吼道:“扳坨子,我爸他们呢!?他们去哪儿了?” “你娘的,给老子滚开!”三哥一下冲了过来,一脚踹在了我小腹上,剧痛之下我本能的双手捂在腹部。 “你爷爷害的我们吴家这么惨,你们都该死!”扳坨子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着:“要不是你小子命大,你早跟他们一块归天了!” 扳坨子的这话此刻就如五雷轰顶一般,在我脑海中炸开了,大怒之下我再次朝扳坨子扑了过去:“日你妈的!姓吴的,老子非得宰了你!!” 可还没等我碰到那老狗,旁边已经围上了七八个人,我手中的军刀甚至都没挥出去,胳膊就被人抱住了。转眼的工夫,整个人就被四五个伙计按在了地上,我喘着出气,疯一样的踢扯着四肢,混乱之中就听柴昱冷冷道:“别杀他,留他一条命吧。孤身一人,能活着出去就不错,兴不起什么风浪。”话音落时,我就感到头上着了重重的一击,紧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脑部神经“嗡”的一声,如同电击一般,肺部猛然充气,登时有了知觉,但仍旧非常迟钝。耳边紧接传来一个人声音:“四爷,小龙醒啦!” 我缓缓睁开眼,朦胧中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满身血迹的人坐在我身边,看了好一会儿,就是认不出此人是谁。 “有什么好看的,化了下装,就不认得我了?”说话人声音很熟悉,几乎瞬间,我脑海恢复了意识,是大壮! 我急忙挣扎着坐起身来:“大壮,我爸呢?你们这是怎么了?” 此刻天色已黑,再加上我刚刚醒来,根本没力气去一个个查看每一个人,但所有人几乎都是一副德行,像似从枪林弹雨的战场上,死里逃生出来的一般。很快,一个人从人群中走了过来,脸上已经洗赶紧了些,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是父亲! “小龙,你醒了。”父亲走过来,满脸的疲惫。 “爸,姓吴的在那间小墓室里偷偷改了方向!他想致我们于死地!”我捂着后脑勺,极其激动的说道,看父亲表情没太大的变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我又问了句:“爸,你们没事吧?” 大壮喝了口水,随后又在手上到了点,洗了下脸,这才啧啧赞道:“元朝时候的炸药这不威力也很大嘛,怎么到了清朝,连个小日本都打不过呢?” 阿飞走过来说道:“我们进错了洞口,里面出现了一间满是炸药的石室,也不知道触动了什么地方,不小心引爆了炸药,死了八个伙计,现在就剩下十一个人了。不过,当时埋炸药时似乎低估了药量,一通爆炸之后,竟然将山体的岩壁炸开了。” “我们也是刚刚到这儿!”秃儿气呼呼的说:“挨雷劈的,等老子见了他们,非得把着老不死的千刀剐了不行!妈的,差点害的爷爷被炸成肉末!” 父亲一直没说话,直到此刻才如梦方醒的问了句:“他们往哪儿走了?” 我站起身辨别了好一会儿才弄对方向,随即又将白天看到的那份奇景跟父亲他们说了一遍,虽然遭受了重创,死了不少人,活着的也多少受了伤,但毕竟他们还都活着出来了。我心里还是感到十分高兴。 众人在这儿稍作休息,便急匆匆朝扳坨子他们去的方向追去。我晕倒之后,背包也被拿去了,看来扳坨子还是想要老子的命,如果不是碰到父亲他们,没有装备没有食物,我根本没法活着走出去。好在父亲那边也有了大量的结余,随便丢给我一个死去的伙计的包。 我打开看了看,父亲他们的装备和扳坨子的有些不同,除了一些照明弹、潜水衣等必须的装备外,父亲这边多了一把钢板做的伞,伞头焊了一个矛尖,但少了折叠铲和军刀。就在我不知该用什么防身的时候,大壮递过来一把铲子:“万岁,给你这东西——德国工兵铲,锋利程度虽赶不上你那军刀但也十分刚猛,上好钢材,更不是你那小儿科折叠铲能比的。这玩意儿,劈、铲、抡、砍、拍,样样都行!” 我掂了掂,确实是上好钢材,不算太重,但铲头直到现在都没出现任何的卷刃,更没有出现豁口。锋利程度虽赶不上夜鹰,但也和普通匕首相差无几,试了两下,确实非常好用。 第三十章 蒙古人来干什么!? 大壮又从我包中拿出那把钢伞:“这叫金刚伞,能守能攻,这可是我们的特产,秘密武器。刚才若不是这玩意儿,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得死好几回了!” 我一边听他讲,一边感受着这件杀手锏级的秘密装备。说话间,众人已经下了山坡,进入了丛林地带。按照我白天的记忆,这片丛林大概有五百米,穿过这五百米就到了那片水汽笼罩的小盆地。为了防止蚊虫的叮咬,大家在皮肤裸露的地方涂了不少药水,据说这药水是专门从怒江边药农手里买来的。 一路上,大家默不作声走的很快。父亲脸色一直阴沉着,就连大壮也不敢再调侃了,我走在父亲身边问了句:“爸,姓吴的下手真够狠的!但这种情况下,他这么做对他也没利呀,诅咒已经出来了,只有结合众人的力量才能更快的找到破解方法啊。” 父亲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急着回答,过了会儿才叹了口气道:“你还太年轻了。他们根本不是吴家人!” “啊!?他们不姓吴?”听到父亲这句话,我登时感到一阵后怕,如入冰窟一般。这扳坨子、吴三哥还有吴佳依,难道他们都是假冒的? “他们有可能也姓吴,但肯定不是吴家人。吴老二,我小时候见过一次,左眼是白内障,所以很少出门,见过他的人更少。”父亲边走边沉思的说道:“这帮人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敢大肆假冒长沙吴家招摇撞骗。” 阿飞若有所思道:“我就觉得不对劲。怎么说他们和我们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再加上他们祖上和老太爷有交情,就更不可能对我们下这么狠的手了。” “哎呀——,管他什么人干嘛!他们敢对老子下手,就非得弄死他们不行!他哥哥的!”秃儿摇着亮脑壳叫道,话里头一次带出点天津口音。 大壮也跟着凑过来说道:“四爷,那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爸,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不是吴家人吧?”我跟着插了一句。 父亲摇摇头,双眉紧蹙道:“那两个小的我不知道,但那条老狗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肯定不是吴家的。这一路走过来,我也有几次试探了下,但口风很紧,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不过,我有种预感,那老家伙很可能是官家的。” “官家?!”大壮双眼一瞪,脸上带出一点惧意:“四爷,你是说他们是考古队的?我靠,不会是警方已经盯上咱们了吧?” 我用工兵铲拨开一棵挡路的藤蔓:“不可能,如果真是警方的话,在外面就肯定动手了。进到墓里就是盗墓贼的天下,对他们的抓捕行动百害而无一利。爸,有一点我不太懂,他们看上去好像对这儿十分熟悉,但为什么却还要费尽心机让我们给他们当领路人呢?” “这也正是我感到不解的一点。”父亲从兜里掏出一根烟:“他们如果真对这儿熟悉的话,就没必要跟在我们后头,更不会进入那座蛊冢。可要说他们对这儿不熟悉,却又能知道走哪条洞道。” 我突然想到一点,忙对父亲说道:“爸,那姓吴的好像并不是倒斗老手,就连他那帮伙计也是临时招来的乌合之众。这一路过来遇到的很多问题,都是叫柴昱的那人帮着解决的。” 父亲点点头:“嗯,能看出那小子是个行家里手。之所以一开始没有戳穿,就是想知道他们来这儿要得到什么,我怀疑他们盯着的东西也是那帮日本人想要的,更或者是你爷爷想要的。” 就在这时,前面的一个伙计突然叫道:“四爷,前面有好几个帐篷!” “过去看看。”父亲说了句,当即跟着那名伙计走了过去。 穿过一片浓密杂乱的灌木丛,里面有一块不大的空地,空地上支着五顶帐篷。但也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我就反应过来了,那不是帐篷,而是牛皮做的蒙古包!但可能因为年代久远,再加上这儿异常潮湿,很多地方的牛皮已经沤烂了。包内也长满了灌木植物,还有很多较高的,或者藤蔓一类的,从沤烂的地方钻了出来。 我从门口处往里看了看,在那些杂乱的植物根部,还能看到一些皮毛制品类的东西,还有一些用餐的餐具。只是没有人。 “四爷,里面没有任何尸骨。看来是安全撤离,或者全都在小盆地里遇难没回来。”阿飞向父亲回道。 父亲点点头,没说什么,示意大家继续往前走。其实,我可以多少猜透点父亲的心思,蒙古包里的人去哪儿了,遇到了什么情况,这都不是重要的。关键问题是,蒙古人远在海之北,而这儿又在天之南,正所谓是天南海北,可蒙古人为什么不辞辛苦跑到祖国南疆来呢?从这几顶蒙古包再次确定了,蒙古人和这儿也有关系! 这可真是一个戏剧化的发现,中国大地上民族众多,黔滇一带更是遍布少数民族,你能想象到任何一个和这儿有瓜葛的少数民族,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少数民族竟然是祖国北疆的草原民族!当然,现在说他们之间有瓜葛,还是有点尚早,但从蒙古人对这儿都感兴趣来看,这里可能真的存在着一个惊天秘密! 这五百多米的丛林并未给众人带来多大的阻碍,但随着离小盆地越来越近,四座小山喷出的大量水流,如倾盆大雨一般。不过由于常年的雨水冲刷,使得水流能够覆盖的范围内,看不到任何的土壤,只剩了光秃秃如同鹅卵般圆滑的岩石。十二个人撑着六把金刚伞,艰难的走进了这片暴雨区。因为金刚伞的造价较贵,所以不可能给每个人都配备,再加上这次父亲他们出来的太紧急,是以,仅仅找人打造了六把。 我抬头往前看了眼,两座小山似乎是连在一起的,中间山谷部分仍比其他地方要高出一些,这也是为什么小盆地内能形成一片小湖。众人爬过眼前这座高岗,又往前走了将近百米才出了暴雨区。一出暴雨区便进了灌木丛,由于小盆地常年被雨水浸泡着,土壤内含水量很高,是以这种过度湿润的气候条件,已经不适合高大乔、灌木生存,所以,小盆地内植被偏矮,也就一人来高。当然,灌木丛中偶尔还有一两颗类似红树林似的喜水乔木。两座小山喷出的水流在这儿形成一条小河,湍急的流进小湖内。 此刻天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仅靠手电的光亮能够看到的范围太小。按照我白天看到的记忆,大家推测了一番,到最后也没确定下来通往所谓镇妖塔的入口该在哪个位置。如果再要一点点的搜索,那就不容易了。这盆地虽小,但也不是我们这十多个人一晚上能找的过来的。 无奈之下,只好采取了最为被动的办法。父亲让所有人关掉手电,大家就留在这片雨水碰不到的高地上,认真关注着盆地中冒出的灯光。前面一共有两拨人,按照他们进入盆地的时间来算,至少姓吴的那一伙儿应该还在里面。当然,父亲这也是下了一个无奈的赌注,万一他们已经提前下去了,我们只能是空等了。 “哎,四爷,你说那些日本人怎么对这儿这么熟悉呢?就像来过一样,轻车熟路的,快赶上老子对女人的了解了。”等待的过程中,大壮还是耐不住寂寞的问道,他这么一问,我也这个话题来了兴趣,先前所有注意力全放在了姓吴的身上,竟然把那伙儿更加可疑的日本人忘掉了。 父亲掏了根烟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这件事说来话长了。”顿了顿接着说道:“事情还得从四十多年前说起,小龙的爷爷辈,带领着红卫兵在那场红潮中捣毁了我们民族的祖陵,可谓是犯下了滔天大罪,惹得天怒神罚!一直到现在,我们这些后人仍然背负着家族灭亡的诅咒。” “这个他们应该都知道了。”我说了句,急着听父亲讲重要的内容。 阿飞点点头:“听四爷说到过一点,四爷,之后呢?” “其实,为了不祸及后代,小龙的爷爷当年就想要全家自缢以谢罪。但就在这个时候,小龙的爷爷发现了一件十分奇异的东西,这东西便是从炎陵中带出来的。也就是从发现这东西开始,整个事情发生了转变。你爷爷选择了放弃谢罪,来探索整个事情的真相。当然做出同样选择的还有吴家的祖辈吴樾。” “什么东西?”大壮沉不住气问道。 父亲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只知道是一块铁块。” “爸,听你的意思,我爷爷那天根本没有死?”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家里曾经把爷爷的死讯说的言之凿凿,怎么父亲又说爷爷没死呢? 父亲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当时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吴老先生和你的三位伯父。” 第三十一章 食人沼泽 “四爷,然后呢?”秃儿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爷爷和吴老先生在调查铁块的时候……发现那块铁块是打开一段远古时期的……钥匙。”父亲说这句话,想了好久,似乎一直没想出其他更好的词汇来表达。 “远古时期的钥匙?!”众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十分不解,远古时期的钥匙是做啥的? 父亲摇摇头,表情也非常的困惑:“我是原原本本把小龙爷爷的话说给你们的。说实话,我也不太明白。” “四爷,那我们来这儿干吗?”一个伙计突然问道。 父亲想了想说道:“二十五年前,也就是小龙爷爷调查这个铁块十多年后,发现铁块似乎和云南某个少数民族有关系,所以就来了云南,但从此杳无音信了。我在查你爷爷下落的时候,突然发现整件事情,甚至在破坏炎陵之前,就有一个人始终与这件事牵连着。” “什么人?”我问道。 “一个叫加藤的日本人!” 大壮不解道:“不对啊,四爷,新中国成立后日本人不是早已经滚出中国了吗?” 父亲冷笑道:“明面上是走了,可还有很多以特殊身份秘密留下来的。” 阿飞恍然大悟道:“四爷,你是说间谍!?” 父亲点点头:“差不多吧。这个加藤就是文革之前长沙考古局的一位副研究员,他当时的中文名字叫滕青山。要说这个间谍的嗅觉就是不一般啊,文革快要开始的时候他便辞去了工作,成了湖南师范大学马克思哲学系的一名助教。四旧的帽子自然不会戴在一个研究马克思的人头上,所以,他便堂而皇之的躲过了这一劫。但他在中国的主要精力却都放在了研究炎陵上,当年捣毁炎陵一事,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对整件事情都极其了解。二十五年前,就是他跟随你爷爷来的云南。” “所以你想找到他,然后查清爷爷的下落?”我急切的问道。 父亲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不,此人跟着你爷爷同时没了音讯。” 父亲这么说,更是让我感觉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既然此人同样没了音讯,干吗还要提他呢?” “他只是没了音讯,并不代表已经死了。这种地方,能够进来的人太少了,更别说日本人。”父亲极其肯定的说道:“我觉得加藤肯定还活着,这里的路线也是他透露给这些日本人的。” 我突然明白了父亲什么意思,大为惊喜道:“所以,你想找到他。他不光知道我爷爷的下落,甚至比我们所有人都了解这整件事的过程。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不可能了,你算算他都多大了。二十五年前的时候,他不过三十五六岁,现在都得六十多了。这么个老家伙,估计也不会离开日本了。”父亲有些无奈道:“不过,世上没有——” “四爷,那有灯光了!”就在这关键时候,一个伙计蓦然大叫起来。 父亲“呼”的一下站起身来:“哪儿?” 那伙计指着盆地中央的方向:“好像在湖中央的那座小山上!” “你可看清是亮光了?” “看清了,这里黑的连根毛都看不到,有点亮光就很清楚。” “好!大家伙给老子打起点精神,马上出发!”父亲大手一挥,随即换上潜水衣:“先把衣服换上,等会儿要游过去。” 大壮一边换衣服一边抱怨道:“唉,干这行真是玩命啊,这大半夜的还要去一片不知深浅的小湖里游泳,万一里面有什么东西,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实话,我这人虽然水性不差,可还就是害怕水里的东西,总觉得在幽深的水下会有某个恐怖的水底巨兽盯上你!这种感觉尤其在深水中更加明显。 小盆地内有大量的淤泥,斑驳陆离的分布着大片很小的水面,有些地方还可看到有气泡从泥水中冒出。手电照过去,可看到淡淡的一层薄雾,父亲大惊忙让众人用湿布捂住口鼻。不过,让众人感到欣慰的是,大伙儿一进入这片湿地,便有一个伙计发现了前面人留下的脚印,或者应该说是踩踏过的痕迹,几乎所有落脚的地方全都有植被覆盖。 也就是看到这些脚印的时候,我心里不禁咯噔一声,沼泽!这儿整个盆地就是一片沼泽地,而且还是含有瘴气的沼泽地!阿飞当即大喊了声,这是一片沼泽地,让众人小心千万不要乱走动。可这边话音刚落,就听一伙计鬼哭狼嚎的大叫道:“我陷进去了!妈呀,救命!!快来拉我!快,快……” 那边一喊,早有两个伙计把手伸了过去,其实这个伙计走的也不远,只不过偏离了安全路线两米不到。俩人费劲全力才勉强制止了下降的趋势,我仔细看了下,大伙行走的这条路线绝对是个单行道,一路踩着草壳子过来的,所以能救那伙计的只有前后离他最近的两个人。 “好兄弟,赶紧再使点劲,我的脚还是拔不出来!还是拔不出来!快,快!”那伙计两腿陷在污泥中,吓得已是面如死灰,惶恐的看着两人。 “建华你快点!我的脚也开始往下陷了啦!”其中一个伙计有些不知所措的叫了起来! “兄弟,对不起了,我这都陷进去半个脚了!兄弟,别怪我!哥这也是没办法啊!”说着便奋力撬开那伙计抓着的手指:“兄弟,你放手吧,不是我不想救你啊!” 一个人打了退堂鼓,另一个就撤的更快了,还没等那伙计反应过来,两人全都松了手!刚刚稳定住的身子又开始慢慢往下沉去,转眼工夫已经过了膝盖。就在大伙无能为力,万般无奈的只能看着同伴慢慢走向死亡时,那伙计突然惊叫道:“哎,哎,停了!停了!下面是石头!下面是石头!哈哈哈,天不亡老子啊!哈——”刚笑出来半句,脸色登时变了:“什么玩意儿?我踩到什么东西上了!” “建华,怎么了?”阿飞大急道。 “等等,等等。”建华弯下腰,一条手臂顺着小腿伸了进去,摸了没几下突然浑身一个寒颤,森然道:“四爷,是张人脸!” 看到这伙计还能表现的如此淡定,我不禁暗自佩服起来,真不愧是倒斗的老手了,脚踩在死人脸上还能如此淡定,不过还是可以看出来,那种发在内心的恐惧只是被强压下去了。 父亲“嗯”了声说道:“没什么奇怪的,这儿是沼泽,里面有个把死人很正常。别耽搁时间了,赶紧上来。” 建华也没再在意,慢慢朝安全路线上走了过来,这不到两米的路程竟然走了十多分钟,急的父亲不行。可就在建华马上就要爬上来时,突然再次弯下腰往下面摸去,这一摸不当紧,竟然诈尸一般从里面连滚带爬的钻了出来,这一出来脸色已是煞白如雪! “妈的,又怎么了?!”秃儿大叫道。 建华瞪着双眼,极其费力的说道:“四,四爷,下面一层,都,都,都是死人啊!” “一层?!”饶是众人都是老手,这下仍就吓得不轻。 “皮肤很滑,很硬,好像结了一层尸蜡。”建华使劲在衣服上擦着手。 父亲眉头紧蹙,显然已对此事十分头疼:“别管了,赶紧追人。”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众人虽对此事大为震惊,但还是紧跟着父亲往湖边走去。我往周围看了看,众人已经深入这片灌木丛将近五十米,手电的光线已经很难照到远处的那片暴雨区,再往前大概百米左右,应该就可以到湖边了。不过,踩着前面人走过的痕迹,大伙行走的速度还不算太慢。很快,身前便出现了大片的水面。 不过,脚下的痕迹并未在刚开始出现的水面前停下,而是沿着小湖朝远处走去,一直到了一条宽不足四米的河水旁才突然消失。秃儿当先穿着潜水衣朝里面摸了过去,一直走到小河中央才停下:“四爷,安全,这底下都是岩石。” 父亲点点头道:“好,马上下水。顺着小河游进去,记住,无论在湖里遇到什么都不要停!” 眨眼间,所有人全都下到了河中,先前的几个已经游进了小湖。由于常年河水的冲刷,河底没有一点淤泥,全都是坚硬的岩石,小河中央的深度刚刚没过我的头顶,只不过河水十分清冷,饶是穿着潜水衣,仍旧冻的瑟瑟发抖。 我们下河的位置就是河水的入湖口,往前再游出几米就是小湖范围了。这片湖面虽然不大但也不是太小,从这儿到小山至少要有五百米左右,再加上小山本身与湖水接触面的直径也要有一百米,所以,湖面在这小盆地内,还是十分广阔的。 十二个人一进小湖便自动排成菱形,我和父亲游在中央,这让我增加了不少安全感。不过,即便这样,还是产生了一种难以说清的感觉,这种感觉就是从一进小湖开始,先是心跳匪夷所思的骤然加快,随后就是那种发自心底的恐惧,以致都有一种想要晕厥的感觉。 第三十二章 血湖水鬼 开始我以为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但随着大壮的一声漫骂,顿时间改变了队中氛围:“我日,他奶奶的,老子冬泳出身的,怎么在这儿竟然还冻得心慌呢?” 秃儿游在最前面,不禁打了个冷颤:“老子一进来就他妈开始一阵阵打哆嗦,不过,这水还真不是太凉。” 一伙计叫道:“四爷,这片湖有点深呐,我刚才打了下底,竟然没打到。少说也得有这么深了。”说着伸出一个手掌正反面表示了一下。 “有十米?”父亲吃惊道。 建华接话道:“四爷,至少得这么深。憨子水性贼好,很少遇到有他打不到的底。” 我道:“看来这盆地中的淤泥堆的够厚的,感情把四座山上的泥土全都冲了下来。” 父亲“嗯”了一声,催促道:“大伙加快点速度。” 众人都不想在这片水中多呆,闷着头可劲朝小山游去,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已经游出去了百米,后面的灌木丛早已经看不到了。四下望去,只剩了看不到边的水面。就在这时,突然“哗”的一声,众人左侧四五米的地方突然冒出一个巨大的水花,大伙儿吓得猛然一停。 “别停!”父亲急忙催促道。 大伙急忙继续往前游去,不过阵型已经有些乱了,此刻我已经吓得有些浑身打颤,紧跟着父亲往前游,可总觉得速度太慢。大概游出去十多米后,再也没听到水花响起,可就在众人以为是有些神经过敏的时候,突然我感觉嘴边的水面猛然抬起,一下没到了眼睛,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又一个水花,正好从我身下冒了出来! 父亲一把将我拉开,紧接所有人急忙向四周躲闪,惊恐的看着中央冒出水花的地方。“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大壮使劲咽了口唾沫,有些胆战心惊的说道。 阿飞森然道:“看这水花,个头小不了啊。” “别看了,快走吧!”我对着众人急吼道,随即当先朝前面游去,父亲紧接在后面跟了上来。 一时间大伙如同逃命一般,章法全都乱了,尤其个别不太会游泳的壮汉打的扑腾如山雷一般巨响,速度倒没见快上去。如此一来,众人直接成了水底生物的目标,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就在大伙如拼命三郎般往前冲时,让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湖底冒出大量的细碎气泡,如同烧沸的巨锅一样。 但让我感到更加惊悚的是,随着气泡持续的冒出,水面开始发生变化,原本清澈见底的湖水竟然以惊人的速度在变红!瞬息间的功夫,偌大的湖面完全变成了血红色! “四爷!咱们碰到鬼啦!”一伙计大叫道。 建华惊慌道:“这是鬼打墙,是鬼打墙!这都不是真的!快跑!” “放屁!盗墓不信鬼,信鬼不盗墓!你他娘的吓糊涂了?”秃儿拨起一抔水朝建华泼了过去,这幸亏离的远,如果是在地面上估计都得用脚上了! “秃儿,别吵了,赶紧走。”阿飞在后面催促着。 父亲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游在前面。我撩起一剖水看了看,这红水要比普通水略显粘稠一些,但远没有达到血液的粘稠度,更重要的是即便置身这红水中,仍没有闻到多大的腥味。根据这两点来看,这红色的东西应该是一种自然染料,而非血液。弄清这一点,我心中的恐惧减少了不少,但这种染料突然出现,必定是有某种突发的原因。 大伙这一路逃命式的游法,也不知道游出去了多远,总之当我用手电再次往四周照时,仍然看不到任何东西。不过这种红色染料泛出之后,再也没看到水花冒出,看来这种红色染料可以抵御刚才的水底生物。 我急忙将自己这一连串的发现告诉给大家,众人也是猛然间恍然大悟。可就在大伙稍有松懈时,右侧前方的上空突然传来一阵枪响。父亲一声大喊:“大伙加把劲,马上就到——” 父亲还未说完,整个人突然消失在了水面。“爸——”,我急忙冲向前去,刚游过去双脚便被一人猛然抓住了,还没等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拖进水中。那种极度的恐惧几乎就在我全身没入水中的时候瞬间袭遍全身,但也只是一个呼吸的工夫,老子竟然奇迹般的冷静了下来,只是因为没有及时调整好呼吸,那种肺部想要炸开的感觉有些难以忍受。 我腰部猛一使力,急忙朝那只手抓去,只是一瞬间那种如入冰窟深入骨髓的恐惧猛的冲入大脑。那是一只手,但绝不是人的!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所有的冷静全都被这一瞬间的恐惧冲散了,只是本能的疯狂踹向抓着我脚脖的那只手。可无论老子如何使力,那只手始终如钢铁般坚固的套在脚踝上。 就在我感到胸中气尽,全身松软无力的时候,水中突然冲来一人,那人抱住我的小腿一阵使力,很快便觉全身一轻,整个人随即被那人托出水面。 “小龙,你怎么样?”是父亲的声音,刚才救我的人正是父亲。 我大喘了几口气,这才稍微消除一些窒息的感觉:“爸,刚才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沉下去了?” 父亲摆摆手:“先别说了,这水下不干净。阿飞,赶快带大家绕过这一带。” “四爷,不行,靠近小山的范围内都是,绕不过去的!”阿飞抹了下满脸的红水,双眉紧蹙道。 “爸,到底是什么东西?!”被这些人说的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是水鬼!这种东西自古以来就被称为水鬼,还没有其他名字。”大壮道。 这会儿我更是云里雾里一般:“水鬼?!鬼?” 父亲摇摇头:“这东西很难解释,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狗日的,他们怎么过去的?” “四爷,前面估计也就三四十米了,咱们冲过去!”秃儿大叫道:“再拖下去,就彻底追不上了!” 父亲开始颇有些犹豫,思量片刻当即说道:“好!咱们就拼一拼!大家听好了,谁最先游到小山下,老子给他十万!” “四爷,说话可算数?”一伙计激动的问道。 “废话,四爷什么时候赖过账!”另一伙计当即喊道。 父亲一摆手:“别他娘废话了,现在开始,信老子的就赶紧的!” 话音一落,十几个人当即撩开架势朝前面游去,我没办法只好拼尽全力的跟上众人。可大伙也就刚刚游出去十多米,便感觉水突然变浅了很多,双脚在游动的时候似乎经常碰到什么东西。更让大伙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湖水再次发生了变化,那种浓浓的血红色竟以眼见得速度又褪了下去! 但因为之前父亲的话,倒也没人停下来。就在这时,突然游在最前面的那名伙计一声大叫,紧接消失在了水中,和父亲当时的情景几乎一模一样!我心中一慌猛然停了下来,恐惧的看着那人消失的水面,吓得后背一阵阵发冷。 “小心水鬼!”父亲大喊一声急忙朝那人游去,此刻早有几个伙计潜入水中,我和另外几人留在水面上没有动,这么多人下去,估计应该没多大问题。我往四周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到,潜水衣自带的照明设施太差,我只好再次拿出放水狼眼手电往周围照去,这一照不当紧,水面上几人均是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在手电可照的范围内,我看到水下竟然立着一片密密麻麻的兵俑!兵俑的头部离水面也就是一米左右,所以此处的湖水深度还不到三米。大壮目瞪口呆的嘟囔道:“我日,真的假的,在水里弄这么多兵俑,这不是闲的蛋疼吗!” “这不会是你们说的水鬼吧?”我道。 大壮摇摇头:“当然不是。不过,水鬼可以隐藏在里面。”一边说着,一边朝那些兵俑游去,眼睛一直盯着水下,似乎在寻找按个隐藏在兵俑中的水鬼。 “小四爷,你在这儿稍等,我下去看看那些兵俑。”一个皮肤黝黑、唇厚眼大的伙计对我说道,刚才在沼泽地就是他和另一个伙计去拉的建华,听伙计们叫他黑枣。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随着一声水响,这个黝黑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水中,不过由于此地湖水浅且清,所以从水面还是可以看到他头上潜水帽发出的光亮。其实,我也可以隐隐约约看到父亲他们位置,只不过他们深陷在兵俑群中,头上光亮时隐时现。 此刻水面只剩了我和三个年龄稍小一点,胆子也不算大的伙计,大壮不知什么时候也沉了下去。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下去又不敢,留在水面更显得势单力薄,最后三人还是全都看向了我,其中一个伙计挤出三个字:“小四爷。” 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时,突然水面哗的一响,紧接就听好几个人的粗重喘息声,是父亲他们上来了。紧接就是几人纷乱的一阵对话,我朝几人看过去,那伙计已经被救上来了,不过,让我没想到是,经此一劫这伙计竟然还十分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