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眼技》 第一章 翠岬清溪拂尘灯 王道明在乌河桥道边的正中间站住了,张开了双臂:未入秋的夏末时节,山涧习习的透心凉风,已让王道明浑身寒颤不已。 这是在熟悉不过的气味了,尽管已离开这里二十多年了,那山松与青草混合,被阳光发酵由风传递的味道,比在京城玻璃森林包裹的,冷冷而油腻的钢笼和水泥弥漫的喘息,要甜润细腻的太多太多了。王道明不敢往下看,其实他是非常恐高的。 乌河桥就建在两座山峰之间,距离大桥约200米下就是著名的乌河了,这是一条长江的支流,从西南山脉发源,盘山环绕一路向东进入四川后,汇入长江。乌河桥一带,恰是乌河一路旅程中最美的风景。王道明抬眼看看了左岸,那里曾是他小学到中学就读的学校,现在是长满艾蒿、荒草肆虐的,坟场一般死寂的荒山野岭,但残败的校舍依然还在,那红色粘土砖的墙垛,在摇摆的草丛中忽隐忽现;王道明突然想到,我是不是该留个字条,就用那废弃的红砖墙垛给我筑个坟呢……随即他又否定了,谁能发现我呢,乌河不定把我冲到哪儿去喽。王道明又望向右岸,他是从那个方向,距离乌河一百多公里外的,省城监狱来的;对那个城市,他充满了迷惑和恐惧,那就是他人生的“麦城”;这一败,已让他的名誉和身价全部归零了。 他也不想再站起来了,因为他已经迷失在他不是他,自己不认识自己的迷失里。就在收回目光准备起跳的瞬间,他的眼角撇见了玻璃的反光,仔细看去,他被气笑了:那是送他从省城监狱来这儿的出租车,就停在右岸桥头的小山坡处,似乎还能看见司机,正半蹲着望向这里,袅袅烟雾悠闲的升起…… 看人死很好玩儿吗?好吧,老子就晚点死,看谁耗得过谁;作首诗吧,还真就是“绝句”了: 古往今来话重生 翠岬清溪拂尘灯 一笑天大云不托 二叹海阔行无舵 谁是红颜谁高冷 芳艳漫漫寂无声 来来再别杜康兄 饮罢甘苦出从容 …… 王道明再看那辆出租车,早跑的没影儿了,他笑着,毫不犹豫的跃起,一猛子扎了下去…… 在距离河面越来越近,在急骤扑面的大风,把他的眼镜吹飞之前,他似乎看到有银色的波光披撒而去,悠悠的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 苗老七,年过六旬了,他本就不是一个打渔的,是乌河镇上仅存的,也是久负盛名的乌河造船坊的老板。 苗老七的造船手艺可是祖辈上传下来的,他造的乌河船,可比意大利威尼斯水城,著名的“贡多拉”游船,要漂亮的太多了。全船选料乌蒙山百年以上的优质榉木,自然风干加工成板材后,全卯榫结构组接,原生桐油涂刷、晾晒,原生土漆(北京故宫刷柱子,防虫蛀、防水浸的油漆)饰面,最绝的活儿,就是全船船头、船尾和船帮上,纯银雕花镶嵌的装饰了:那可是集文学、绘画和精湛手工艺为一体的独门绝艺:五爪龙头、七彩凤冠、海崖云纹、佛家朝礼五台、苦海明灯的故事,孝悌鹿母奉亲、卖身葬父的传说,把船身描绘成了一幅幅美丽的浮雕“作品”。那银闪闪的装饰与乌亮亮的漆色,浑然一体,简直就是漂浮在江面上的,一只精美的宝石盒。 苗老七的手艺面临失传了,他的三儿一女中,三个儿子早跑出大山去城市打工了,唯独最小的女儿苗银莲,还留在乌河镇,在镇上开了最大的一家乌河鱼火锅店。 苗老七心念祷告,虔诚的撒出渔网之时,正值王道明从乌河桥上,纵身跃下…… 苗老七在乌河上已连续打渔七天了。 乌河鱼非常出名,已经成为这个西南一隅小镇的旅游招牌了。乌河鱼是一种通体银白的鲶鱼,成年鱼嘴的两侧,长有长长的鱼须;游动时,鱼鳞间红色血管喷张外露,犹如披着红色甲胄的白龙。 随着慕名而来的食客越来越多,乌河鱼早就大规模的网箱养殖了。嘿嘿,苗老七一想起他的老幺女苗银莲,就郁闷:你说你个小山妹子,开家火锅店生意兴隆,不愁吃不愁喝的,盖了新房,买了新车,还不够嘛?!还搞啥子扩张经营,要在县城也开连锁店?好嘛,人家发卫生许可执照的领导,吃乌河鱼上瘾,还非野生的不要,上嘴就能品出,是不是吃饲料长大的。个老子的,那野生的乌河鱼那么好整啊。这乌河鱼天性本就凶猛狡诈,加之乌河河道滩险多变,暗流汹涌,漩涡湍急,礁石丛生,早把这乌河鱼锻炼成仙了,神出鬼没、飘忽不定。 不过,苗老七这七天的功夫也没白搭,他早就盯上了一群,他把它们叫做“鬼妹脸儿”的乌河鱼群,那领头的,是一条长约一米半开外,沉静时通体呈锦色条幔,游动时又犹如飞驰银剑的大家伙,两条鱼须极其修长,划水时,居然能吹出拳头大的气泡来…… 苗老七已摸清了“鬼妹脸儿”的习性路径,正午日头直射乌河桥时,“鬼妹脸儿”们一定会准时,聚集在乌河桥的正下方,那最凶险的大漩涡流里,仿佛是个仪式。 苗老七屏住呼吸,身体微弓,双脚蹬紧船身,心中暗数一二三,拧腰抬臂,发力收网…… 有了,沉甸甸的……就在狂喜的热浪,从心口喷张到脑门的瞬间,噗通一声巨响,伴随着巨大的水浪掀起,一股扑面而来的冲击波,打脱了苗老七手里的渔网,也把他连人带船,一起掀翻…… 王道明是头朝下跳下的,但在空中却被动的翻滚了两圈半,最先坠入水中的,居然是屁股…… 苗老七收网的劲道是真够大的,就在王道明呛进第一口水时,就被渔网兜住,下坠的冲力,被横向的拉力瞬间的释放后,下沉的速度,由急速转而缓慢…… 这是死亡的感觉吗? 王道明似乎有些不确定,在入水的那一刻,王道明是晕厥了,但从被动的呛进第一口水,到开始大口大口喝水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有些清醒了…… 周围是一张大网,网中一团团的银光簇拥着,飞速的旋转,尽管还在下沉着,但屁股底下,却象是坐上了柔软的沙发,弹性而滑腻……到底了,王道明感觉自己再也喝不动了,肚子在明显的发胀,困顿感越来越强烈,就要睡去…… “嘿嘿,嘿,谁在啃我的脚心?搞足底按摩呀,别闹了!我在泰国做过这样式儿的”。 王道明感觉自己的大脑,在慢慢的进水。 “王先生,你不能睡。快起来,你还压着我呢”。 一个像失真的磁带发出的,空洞之声响起。 王道明:“哈哈,你是谁?我认识你吗,挺舒服的,柔软光滑”。 空洞之声:“岸上的叫我‘鬼妹脸儿'。其实我有很多身份,你嘛,可以叫我老师”。 王道明笑了:“你省省吧。我就要死了,不再需要老师了”。 空洞之声:“你已经死了,但可以重生。你不想‘报仇'了吗?” 王道明的大脑中,立刻有气泡迸发:“报仇?!我当然非常想报仇!你能帮我?!” 空洞之声:“你先起来,去把渔网解开,你有手,能做得到!”。 王道明居然就从水底站了起来,摸索着,找到了渔网的收口,快速的把网口扯开…… 瞬间,那团银光,翻滚着浪花,飞逝而去…… 王道明站在水底,拿着空荡荡的渔网,左顾右盼:除了怪石嶙峋,青苔漫舞的河床之外,空无一物,真是死了的,一般寂静…… 嘿嘿,死了,还要游戏我一把?报仇真的能报仇!…… 王道明突然间,不想死了,随即拼命的憋着,挣扎着想让大脑中的气泡多停留会儿,手脚也开始拼命的蹬地、踩水、划水,奋力地想冲出水面…… 但王道明头上的气泡,却如游丝般的消失了,他试图直立的身体,也在挣扎中,缓缓的平躺下去,被河水卷裹着,顺流而去…… 苗老七找到自己的渔网,已是三天以后了。 晌午过后,等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苗老七走进了女儿苗银莲的,乌河鱼火锅饭店,他把找到的,完好无损的渔网往地上一掼:“嘿……,邪门哦,人没得、鱼没得,网子更不得任何破坏,活见鬼喽”。 苗银莲早早的,把一盆盛着新鲜白嫩乌河鱼的食盆,架在了燃气炉上,点了火后,又往三只三两的玻璃杯子里,倒满了茅台酒。 苗银莲,约莫二十四五岁左右,未婚;虽然个头很高,快接近一米七了,但身材匀称,属于那种,该大的和该小的部位,轮廓十分分明的健美身型。苗家父女举起杯子,一起与那第三只杯子碰了一下,各自深喝了一口酒。 苗银莲:“死鬼,就是想不明白,来这儿吃完火锅,再去跳河也不迟嘛”。 苗老七:“来这儿吃完火锅,他还会想去跳河?见过我幺妹儿的人,哪个还想去死哦,不要说,还有这好的鱼吃。哈哈哈哈”。 苗银莲显然对父亲顽皮的脾性,早就不当回事儿了:“听他们说,调看大桥上的监控录像,人还长得斯斯文文的,倒像个老板模样哦”。 苗老七:“是,砸到网上的时候,我是看穿着打扮,就不像我们本地的城里人,好像还在笑哦”。 “还在笑”?苗银莲到笑了:“你是喝晕了,还是吓晕了?居然能看到人家在笑?!”。 苗老七一脸的严肃:“哦,真的哦。很平和的表情哦。我是去帮忙收过人(尸)的嘛,啥子样的表情,见过嘛”。 “呸,呸呸”,苗银莲赶紧说:“人还没找到,咋个说人家死喽。也许冲到下游,被哪个渔家给救起了哈,不一定”。 苗老七静静的看着女儿,点头:“我家幺妹儿,就是心眼儿好哦。好好,就按你说的,被救起来了哈。喝酒”,苗老七又去碰了一下,那第三只杯子。 苗银莲一脸的沉思:“他是从哪里来的,家里人知道不哦?哎……” 第二章 鱼翔浅底召唤师 王道明再次醒来,是被一群活波、调皮的小鱼儿给琢醒的。 彼时,他全身浸泡在水中,头枕在岸边松软的泥土上。王道明使出浑身的力气爬坐起来,使劲的打量四周,却什么也看不见,一片漆黑。噼啪、噼啪、噼啪噼啪…… 听着似乎很悠扬而持久的回声,感觉到脚下,河水有节奏的涨退冲刷,王道明猜想,他应该是在一个封闭的山洞里。 突然,由远而近,有阵阵婴儿的啼哭声传来…… 王道明浑身激烈的颤栗起来……又一束微弱的光亮,从高处投射到了水面上,椭圆形的光环,照在清澈的水底处,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在摆动涟漪……婴儿的啼哭声,也正是从那儿传来的! 王道明认出那东西,是学名大鲵,俗称娃娃鱼的动物。那大鲵似乎知道,王道明在注视着它,它摇动着尾巴,极其缓慢的,往前游动几公分后,又退回到原地,好像在示意…… 王道明想站起身来,“嘭”的一声,他的脑袋就碰在了什么坚硬的物体上,随着“噗通”一声,一件物体,划出一道光亮,掉进了王道明脚边的水里。 王道明的脑袋被撞击后,立感天旋地转,站立不稳,他胡乱的四处乱抓着,摇晃着想找到什么支撑,却空荡荡的;就在即刻跌倒的刹那间:脚下突然冲出了一束光柱,如同七色的彩虹,从下往上,飞速的环绕在王道明的身边,旋转聊几圈后,又沉入到水底。 王道明立刻感觉到了一股温暖的热血,从脚到头奔涌着升起,那 彩虹所抚过的每一寸骨骼、经穴和肌肤,原有的寒冷、潮湿、疼痛、晕眩,顿时全没了;替代的是,从未有过的力量、舒展、惬意和饱满。 王道明低身寻找……在脚边的不远处,有一个物体还在发出微弱的孱亮,他轻轻的趴入水中,小心翼翼的将那光体捧起:那是一块棱形的,下大上尖的,表面褶痕累累,但却光滑、透亮的水晶钟乳石。当王道明把水晶钟乳石拿到眼前时,那起初,只有如萤火虫大小的光亮,忽然就变成了一个光团,发出如同手机荧幕般的蓝光。 王道明这下完全看清楚了:他正身处在,一个布满钟乳石的暗河溶洞里。当王道明举高手里的光亮时,他被震撼了:整个溶洞的四壁,所有密布的钟乳石上,还有暗河的水面上,全被一道绚丽而奇幻的彩虹光带照耀…… 婴儿的啼哭声再次响起了,王道明毫不犹豫的,手举着“蓝光石”,跟随在那条大鲵之后,虔诚的前行…… 暗河的涌道,忽宽忽窄,最窄的地方只有鱼儿才能游过去,王道明需要不时的,翻越水面上的钟乳石山;当遇到只有半尺宽的洞堑时,王道明还需要潜入到水底,才能通过。那条引路的大鲵,十分的体贴,每当王道明受阻的时候,它总会停下来,在不远处耐心的等待…… 王道明感觉,在不知不觉中,似乎已经翻山越岭的走出了几十公里了,他心想:这得是多大的一个山洞啊,难道是传说中的龙宫?或许是地狱?反正应该不会是天堂! 王道明是活着呢,还是死了呢?王道明使劲用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没有任何的感觉…… 好吧:有圣灵指引的路上,灵魂不会迷失;已无关乎肉体的存亡了。 当王道明再次爬上,一座足有六层楼高的,钟乳石山顶时,他已经精疲力竭了,他紧紧的抱住滑溜溜的石柱,喘息着想歇会儿…… 就在此时,婴儿的啼哭声再次响起…… 不止一个声音,不是二个、不是三个……是一群……是几百,上千个声音的汇集……也不再是婴儿的啼哭声,那声音,已变成了婴孩们集体的欢笑声! 那欢笑声也不再是杂乱的、此起彼伏的,而变成了统一的,节律和谐的,悠扬而空灵,回荡无穷尽的,美妙而沁人心脾的大合唱! 此时,从山脚下,一团橙色的光芒,缓缓的升起,照亮了整个山洞…… 我的天呐,王道明惊呼了起来,这是一个足有两个足球场大的山洞,金碧辉煌,如梦般的殿堂:山洞的四壁,高大威严的钟乳石柱,有如一座座巨大的雕像,凸浮有致,形态各异,栩栩如生;以王道明三十多年来的知识积淀,古今中外,凡他所能认识的名人圣贤,全都在这里…… 天啊,天啊!我肯定是进了天堂! 王道明兴奋得张开了双臂,啊呀……失去了支撑,他的身体从山顶,猛地滑落了下去…… 黑暗空虚的隧洞…… 哈哈哈……呀呼! 王道明跌进的是一条光滑的、四周布满青苔,有浅浅的溪水充盈的,钟乳石滑梯……呀呼…… 王道明平稳而急速的穿越过:一道道光怪陆离的山石墙;一圈圈光影四射的电磁波光阵;一层层叠加无边的豪华汽车场……一群群霓裳翩翩,妩媚妖娆的粉黛佳丽……一栋栋风景如画的洋楼别墅……一排排码放整齐,厚如砖头,密如丛林,无边无界的图书海洋;一叠叠钞票堆砌的长城,蜿蜒盘旋,长得看不见首尾…… “噗通”……王道明终于落地了,抬眼四周,王道明再次发出了惊呼:这是传说中的仙境吗?! 这个溶洞,从天顶到四壁到地面,全部被葱茏的植被覆盖着,你所能见到的,这世界上所有的奇珍异果,这里全部都有。 王道明的脚边,是一簇簇高傲的曼珠沙华,又称彼岸花;彼岸花围绕着一条清溪,那清溪清澈而多彩,就像一面会变色的魔法镜;在清溪的另一边,是雪白的昙花,一层层由低到高,一排排此起彼伏的凋谢而去,再绽放开来,经久不息。 王道明跨过一座白玉桥,穿过花丛,迎面看到的,是四个巨大的,弧形的,犹如水坝一般徒然升起的,被苔藓包裹着的,绿色的广场台阶。每个绿色台阶的四个角落,分别有水帘瀑布,潺潺叠落。 从下往上的三个台阶,每个台阶上分别有四个金色的莲池,莲池的两旁,是挺拔高耸的橄榄树。 被三个台阶环抱在中心的,第四个,就是那个最高的台阶上,唯一一个最大的莲池,金色的池壁上,分别镶嵌有拳头般大小的钻石、碧玉、蓝宝石、绿玛瑙、绿宝石、红玛瑙、红宝石、黄碧玺、水苍玉、红碧玉、翡翠、紫玛瑙、紫水晶,光彩华丽。 大莲池的正中央,有一束光芒似人形,穿着长衣,直垂到脚,腰间束着金带,头与发皆白,如白羊毛,如雪,目光如同火焰,脚好像在炉中锻炼的光明的铜,他右手拿着七星,从他口中出来一把两刃的利剑。 大莲池下,阶梯分布着十二个小莲池上,是一团团形态各异的小光芒…… 距离王道明最近的,靠近角上的那团光芒,王道明忽然感觉到,怎么是那么的熟悉呢? 当他再往前靠近时,那团光芒,忽然间就变成了一团光波,飞速的闪跃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炫目……只闪烁得王道明,不得不闭上了双眼…… 当王道明再次睁开眼睛时,那莲池上,居然卧着一条大鲶鱼——“鬼脸妹儿”?! 王道明激动万分,随即单腿就要跪下…… 王道明的手里,一直拿着的那个蓝光石,突然变成了一支光束拐杖,把王道明给死死的撑住了…… “鬼脸妹儿”:“请不要这样,我们都是平等的,你耳所听到的,眼所见到的,都只因一个神迹;我们都是他的仆人和使徒。你愿意吗?”。 王道明:“我愿意!只是……” “鬼脸妹儿”:“只是你还心存疑虑,是活着还是死去了,对吗?” 王道明:“是的。我还想报仇!”。 “鬼脸妹儿”:“我们唯一的圣灵说:‘凡有耳的必须要听,凡掳人的必被人掳,凡杀人的必被人杀’。你之前,在最后一刻选择了重生,是因为复仇的愿望所支配;但现在想要重生,只能也仅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你因信了唯一的圣灵,我们的主;这才是你唯一的希望”。 王道明:“我愿意!我愿意全身心的因信我们的主,唯一的圣灵!!恳请主,赐予我重生的超能力吧!”。 “鬼脸妹儿”从莲池上,蹦到地上,又一躬身甩头,就弹到了王道明的肩膀上,轻声的说:“你该有七样宝贝,除了蓝光石外;还有六样,你要自己去找到才行”。 王道明急切的问:“宝贝在哪里?是什么?!”。 “鬼脸妹儿”又变成了一团光波,飞速的闪跃起来,越来越快……“又来了”!王道明双目晕眩,被迫闭上了眼睛。 第三章 雨露剧场沐圣音 当王道明再次睁开眼后,已坐在了一颗无花果树上;他的腰间缠绕着橄榄树叶,头顶上带着橄榄树枝的花环。 他的眼前,那绿色的大广场台阶,已变成了一个现代感十足的,3d效果的大舞台:水幕从天而下,在漫妙的彩虹中,化作一片一片的幔帐;舞台的四角,开满了艳丽的鲜花:有天堂鸟,玫瑰,兰花,马蹄莲,风信子,牡丹,睡莲,鸡蛋花,樱花,非洲菊。 舞台的中央,一条清溪不断的变化着色彩和图案,一会儿是十字,缓缓的扩张成鹦鹉螺曲线;一会儿又是圆球逐渐缩小成一个方块;再到a字架,又突变成波涛汹涌的海洋……冲出的浪花,直拍到王道明的脸上…… 他拭去脸上水珠的瞬间,舞台又变成了,美丽的潘帕斯草原……此时,管风琴那雄伟磅礴,肃穆庄严的音乐响起;同时,纯净如洗、宛如天籁的女童歌声,唱响了: 这是个小剧场 可有奇妙的声音回荡 我们是第一场 (童声合唱)我们是第一场 我们的神就是光 在他毫无黑暗 (童声合唱)我们的神就是光 这是我们从主听见 又报给你的信息 (童声合唱)又报给你的信息 此时,舞台上的“演员”们有:鲶鱼、鲤鱼、金鱼、鲨鱼、章鱼、美人鱼、青蛙;她们伴随着音乐起舞,那憨态可掬的神态,游刃有余的滑行、旋转、队形的分列与组合,犹如飘飘仙子…… 唱到此处时,“演员”们手势,一齐指向王道明…… 我们应当彼此相爱 这是你起初听见的 (童声合唱)这是你起初听见的 我们因为爱弟兄 就知道已经出死如生 (童声合唱)出死如生 没有爱心的 仍住在死中 (童声合唱)没有爱心的,仍住在死中 神就是爱 住在爱里面的 就住在神里面 神也住在他里面 (童声合唱)神也住在他里面 我们爱 因为神先爱我们 你爱神却说 不爱你所看见的弟兄 就是说谎 (童声合唱)就是说谎 你爱你的弟兄吗 (童声合唱)你爱你的弟兄吗 突然,舞台上的“演员们”,都围在了王道明的身边。 美人鱼的嘴里含着一只艳丽的玫瑰花;金鱼的嘴上顶着一个金色的盘子;大家的眼珠,忽闪着鼓出,如方向盘大小,齐刷刷的盯着王道明…… 王道明脱口而出:“我就是‘被爱,被弟兄’,给出卖的!” (失望的)哦…… 神爱你,神爱我们, 你要爱你的弟兄 (童声合唱)爱你的弟兄 神迹才会 赐予你 瞬间,一阵雨雾迷漫了整个舞台,“演员”们消失了。 “哎……”,王道明有些茫然的摊开双手:“宝贝在哪儿?” 舞台,变成了浩瀚的海洋。 曼陀铃,如银铃一般清脆美妙,空灵细腻的音乐响起,同时,纯净如洗、宛如天籁的女童歌声,再次唱响: 这是个小剧场 可有奇妙的声音回荡 我们是第二场 (童声合唱)我们是第二场 我们的神就是光 在他毫无黑暗 (童声合唱)我们的神就是光 这是我们从主听见 又报给你的信息 (童声合唱)又报给你的信息 此时,舞台上的“演员”,一只白色的鸽子,头戴草帽,坐在一条小木船上,翅膀当双桨,悠然的划行…… 唱到此处时,鸽子的翅膀,指向王道明…… 主住在里面 凡是赐予就要感恩 (童声合唱)感恩我们的主 面对再多的诱惑 不取不贪念别人的 此时,海洋的波浪,不断的把各种的鱼虾生物,翻卷,拍打进鸽子的小船里;鸽子小心翼翼的把它们捡起来,轻轻的抚慰后,慢慢的又放归海洋…… 有圣灵的庇佑 哪怕撒旦一时得逞 坚守你信念光芒 (童声合唱)坚守你信念光芒 此时,海洋上狂风大作,一条巨大的,张着血盆大口的,面目狰狞的鲨鱼,正追逐着鸽子的小船…… 鸽子并不慌张,坚定的向远方,一座海岛的灯塔处,奋力划去…… 主一直与你同行 公平正义会让魔鬼 恶果自偿 (童声合唱)会让魔鬼自偿 此时,海岛上的灯塔,发出了炫幻的光芒,海面上:顿时涌现出无数条鸽子小船;那巨鲨对一只“鸽船”痛下巨口……却咬在了一块大礁石上!血水迸溅而出,四处漂浮着鲨鱼的牙齿…… 鲨鱼被灯塔的光芒死死的罩住,搁浅在礁石上,面色痛苦沮丧,奄奄一息…… 一只鸽子从灯塔的光芒处飞来,在鲨鱼的头顶上盘旋三圈后,灯塔的光芒慢慢消褪,海水快速上涨,把鲨鱼推进海洋,鲨鱼的眼中充满懊悔与感激…… 主一直与我们同行 献上仁慈与感恩 不要让仇恨 迷失了的方向 (童声合唱)仇恨迷失了你的方向吗 此时,一群鸽子飞到王道明的身边,一只鸽子的嘴里衔着一只橄榄枝;一只鸽子的嘴里衔着一把利剑;齐刷刷的盯着他…… 王道明毫不犹豫的,就去抓那把利剑……落空了! 鸽群瞬时腾空飞起……化作烟雾消散而去。 (失望的)哦…… 神爱你,神爱我们, 献上仁慈与感恩 不要让仇恨 迷失了的方向 “哎呀!”王道明痛苦的,失望的抓着头发:“我做不到!” 舞台,变成了大都市,鳞比节次的摩天大楼包围的,中央广场上。 风笛,嘹亮、优美,如泣如诉的音乐响起,同时,纯净如洗、宛如天籁的女童歌声,再次唱响: 这是个小剧场 可有奇妙的声音回荡 我们是第三场 (童声合唱)我们是第三场 我们的神就是光 在他毫无黑暗 (童声合唱)我们的神就是光 这是我们从主听见 又报给你的信息 (童声合唱)又报给你的信息 此时,舞台上的“演员”们有:鸽子、鲤鱼、金鱼、鲨鱼、章鱼、美人鱼、青蛙; “鬼脸妹儿”也来啦! 她们伴随着音乐,跳起了欢快的现代街舞,霹雳、倒立、旋转、机器人舞步;又转换成了踢踏舞,整齐化一的甩打着尾巴…… 唱到此处时,“演员”们突然,一齐围住了向王道明…… 把他死拽硬拉到广场的中央…… 王道明刚开始,还羞涩推诿……后也被欢快感染,一起舞蹈了起来…… 我们若说自己无罪 便是自欺 真理不在我们的心里了 我们若认自己的罪 神是信实是公义 必要赦免我们的罪 洗净我们一切的不义 (童声合唱)洗净我们一切的不义 此时,王道明的双手正搭在一条锦鲤的身上,跟从着,跳着集体舞步…… 突然,那只锦鲤就遁形了,王道明的手上,却留下了一张“鱼皮书”…… 不等王道明缓过劲儿来,“鬼脸妹儿”一把搂住了王道明,俩“人”跳起了优美的华尔兹…… 我们若爱神 又遵守他的诫命 从此就知道 我们爱神的儿女 (童声合唱)我们爱神的儿女 此时,“鬼脸妹儿”的舞步了加速了,用一只鱼须子紧牵着王道明的手,疯狂的旋转着…… 人若看见弟兄犯了不至于死的罪 就当为他祈祷 神必将生命赐给他 有至于死的罪 我不说当为这罪祈求 凡不义的事都是罪 也有不至于死的罪 我们知道 凡从神生的必不犯罪 从神生的必保守自己 (童声合唱)从神生的必保守自己 王道明已经被转晕了…… 突然间,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狠狠的跌倒了下去,但手里却拼命的死拽着“鬼脸妹儿”的,鱼须子…… 黑暗空虚的隧洞…… 王道明飞速的跌落、穿越…… “鬼脸妹儿”的声音,从苍穹传来:“你已经重生,并且有了三样宝贝:蓝光石,鱼皮书,鱼须子;请坚守信念的光芒吧”。 苗老七和苗银莲,接到信儿,赶到自家的网箱养殖基地时,王道明已被救了上来,正坐在看排人的小木屋里,大口大口的吃着干粮,喝着水。 鱼排工人老大:“早上起来喂饲料,鱼没得,到把他捞起来喽”。 鱼排工人老二:“损失大喽,网箱破喽,跑脱差不多五百多斤哦;本来就要上市喽……” “闭嘴哈”,苗银莲狠狠的瞪了工人们一眼,苗老七也连忙对工人们摆手;苗银莲远远的指着王道明,悄声问苗老七:“是他不吗?!”,手比划着跳水的姿势…… 苗老七先是点头,后又忙着摇头:“看起来,像哦……但不可能嘛,网箱在乌河桥的上游,他咋个可能倒回头来嘛。不可能、不可能!!”。 苗银莲若有所思的点着头,走近王道明,和悦的打招呼:“你好!” 王道明没有搭理苗银莲,只是埋头狂吃…… “慢点,慢点哈,小心噎到起”,苗银莲蹲下身子,手轻戳王道明的肩膀,说:“哎,你哪里有受伤没有啊?” 王道明终于抬起了头,一脸憨憨的傻笑,口中还喷出了饭渣…… 第四章 隐姓埋名习三技 道明选择做了一个哑巴。 所有从乌河桥跳下的那一刻开始,他都感觉是一场梦;回想起来,整个梦境时而清楚时而断片,从来不曾完整过。 他被从鱼排里捞出来,光溜溜的身上只背着一个小小的鱼篓,鱼篓里有一个鸡蛋大小,土黄色的棱形石柱,毛毛渣渣的,好像井台边掉落的碎料;有一张手绢大小的,皱皱巴巴的鱼皮干;还有一个像刚出土的嫩芦笋一般,湿滑而长满凸起的鱼须子。 王道明找了个崭新的毛巾,把这三件“宝贝”仔细的包了起来,白天干活,藏在胸口贴身的内衣里,晚上睡觉,就放在枕头边,一遍遍的观察,研究。 王道明在苗银莲的乌河鱼火锅店打工,一晃眼三个多月过去了。刚开始,苗老七和苗银莲并不想收留王道明,这个来路不明的“哑巴”。但王道明实在是太“赖皮”了,给啥吃啥,给床睡床,不给床就睡在饭店门口,给客人等位的条凳上。问他哪来的,家在哪儿,他就“呜呜唧唧”的一顿乱比划,问他是不是跳过河,他一会儿拨浪鼓似的摇头,一会儿又啾啾的傻笑。总之,苗家父女最终,也是懒得再打听他的身世了,就当白得了一个傻小子苦力。可这傻小子真不白给,不仅工作勤快,像上了发条似的闹钟,你不说停他就不罢手;啥事儿一学就会,写得一手的好字不说,还精通装修,园林技艺。 他没事儿在店里,在墙这儿添个笔墨条幅,墙那儿挂个竹帘饰窗;门口外,这儿堆置一堆乌河里捞来的石头,那儿种一排黑松,还在走道上铺满白沙石,两旁种植上,修剪得造型各异的黄杨灌木。 这那儿还是偏远小镇的火锅店啊,活脱脱的一个大都市里,情景雅致的“日本料理”店。 饭店形象上了档次,加之苗银莲一直坚持物美价廉的经营路线,光接待来自省上的达官显贵的订餐,就应接不暇,观光游客的订餐,不提前一个月,还不见得排得上位。 每当傍晚,最后一拨客人离去,员工开餐的时候,苗老七总要拉着王道明一起喝酒聊天。当然,王道明是滴酒不碰的。 刚开始,出于真情友好,苗老七、苗银莲和员工伙计们为了表达心意,无论怎么向王道明敬酒,人家都是不给面子的;有次众人劝酒劝急了,王道明突然就爆发了,差点要动手打人。从此以后,众人都默契了,喝酒这等子事儿,对王道明来说,是大忌。 苗老七独自喝自己的,但很喜欢跟王道明探讨造船那档子事儿。王道明这个“哑巴”虽不说话,但听得到别人说话,而且随手就能写出、画出,他要表达的意思。 苗老七很想造一艘纯手工的大帆船,王道明就立刻画出一幅帆船的构造图来,俩人就开始一天天的探讨,从帆船的大样,到每个部件的设计详图;短短的三个月,一艘帆船成套的设计图纸,就已经完成过半了。 这一天,收银前台,苗银莲和乌河镇派出所的田警官,争吵了起来。 苗银莲的嗓门声很大:“你不能说关门就关门嘛,那帮坏蛋来过没有,啥时候来,你们政府都不知道,我们咋个知道嘛?再说,我们的订餐都排到下个月了,对客人咋个交代吗?” 田警官是个刚从警校毕业没两年的小伙子,但脾气极好,他叹口气说:“这不就是让你通知客户,这半个月就不要来了嘛。你看看嘛,我们派出所就三个人,要管方圆几百平方公里。真是坏人来搞事,砍人,你就是马上报案,我们都赶不急嘛”。 苗老七和王道明也都凑上去了。 王道明和苗银莲目光对视的瞬间,突然感觉到脸庞一阵的发胀;苗银莲也红了一下脸。 从不穿裙子的苗银莲,这天居然穿了件深篮色的职业套裙,修长健硕的大腿上,穿着淡灰细腻的长筒丝袜,配上平底船型的漆皮鞋,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野玫瑰般的芬芳。 苗老七问:“咋个回事,哪来的坏人,搞破坏还砍人嘛?” 苗银莲:“说是少数民族恐怖分子,要跑去国外,在省城被发现,砍了人,有可能会跑到这儿来。要我们关门半个月,避风头”。 田警官:“部队和武警已经在围剿他们了,他们被赶到大山中去了,会不会到乌河镇来,不一定。但我们还要防患于未然嘛,你们火锅店是镇上最热闹的地方,每天那么多人来人往,万一要出点啥子问题,我们派出所警力不够,保护不过来嘛。苗老伯,你还是要体谅、配合下我们的工作嘛。这也是为你们,为大家的安全哈”。 “还有”,田警官指着王道明说:“这个哑巴的身份到现在也没有确定;问他就装疯卖傻哩,肯定有问题哈。他不能出啥子问题哦,全是靠你们父女担保的哈”。 “去哦”,苗老七不屑的摆手:“你们不是网上查过,既不是通缉人员,也不是失踪人口嘛,还有啥子问题哦”。 田警官摇头:“没得名字、没得身份证号码,光对比照片……”,他贴近王道明的脸,突然转成普通话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王道明一动不动的,转着眼珠。 ”好了,好了”,苗银莲极不耐烦的挥手:“又来了。就这样嘛,我们就关门三天哈,三天没得动静,我们肯定要开门做生意的。你忙,你先去忙了哈”。 田警官对王道明指点着,又无可奈何的看了眼苗银莲,走了。 苗老七高兴了:“好好,就当是放假三天喽。哑巴,我们明天就开始整理木料哈,开始搞帆船喽。咋样,我们男人要雄起来哈”。 王道明微笑着,使劲的点头。 苗银莲不满了:“搞帆船!?你要在河里头开帆船呐?鬼迷心窍喽”。 苗老七挺着胸脯:“妇人之见,我们要开到大海上去!”。 “大海?!”,苗银莲盯着王道明,用蹩脚的普通话问:“你见过大海吗?我可从没去过呢”。 王道明并没有正视苗银莲,目光,却落在苗银莲柔滑,如笋节雕塑般质感的小腿上。 苗银莲扭捏的转动了下身子,走开,招呼店里的伙计们:“收工收工,休息了哈”。 王道明就住在火锅店二楼,一间原来存放杂物的库房里。 这种西南特有的,小坡屋顶的全木制小楼,满屋都散发出一种,雨后蕨类植物所特有的清新。 王道明知道自己变了:身体上的变化,是由原来的方圆脸,变成了长脸;原本高度近视的双眼,变得视力正常了,而且成双眼皮了;这也难怪田警官无法从网上对比出,原来的王道明了。 王道明大脑里存储的信息,也悄悄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往生活中,每一个片段式的生活场景,不再是凌乱无序的了;它们分别被归类成生活、事业、亲人、朋友、敌人等等,被自动归类存放在大脑中,一个个自然形成的网格般的抽屉里。一幅幅记忆镜像,就像数字胶片一样,还带有可供信息检索的编码。 王道明的大脑,还可以做到,自如的关闭哪个抽屉,开启哪个抽屉,从哪个抽屉中抽取出那幅镜像,并专注的读出镜像底部的,检索信息,还能补充修改标注。 王道明基本上,一天就两三个小时的睡眠。他的生物钟,也完全不受白天、黑夜的影响,他想睡的时候,闭眼就着;想几点醒来,醒来的时间分秒不差。 王道明每晚收工后的所有时间,都对着他的三样“宝贝”凝视,研究。 终于,在一个满月的夜晚,当他把干巴巴的鱼皮,用棱形石柱压平,平铺在床上端详时,奇迹出现了:借着窗外浸入的,幽蓝如海的月光,那张鱼皮竟如吸饱了水一样,膨胀悬浮了起来——那一条条的鱼鳞线,变得清澈、明亮,呈现出一条条的三维经纬网络格子;在那浮动的经纬线格中,居然出现了无数人的眼睛! 这些眼睛有王道明爸爸妈妈的,有妻子杨洁的,还有那万恶同学会上,慕容兰、刘和平、魏子峰,彭仁义、杭美琪夫人;还有童丽莉,死鬼祁东山的;以及狱警和审判法官的。还有苗老七、苗银莲和伙计们。 只要王道明闭眼想到谁,再睁眼看那鱼皮,那人的眼睛就会出现在三维的画面中。 王道明又发现了个奇迹:当他拿起那个棱形石柱,对近那三维画面时,棱形石柱就会像放大镜一样,将那画面中的眼睛,放大成整个人的图像;而且,每个人的面部表情,都会以秒为单位,一帧一帧的不断的变化——连细小的睫毛抖动,眼皮弹跳,嘴角抽搐,鼻尖翁合,头皮位移等,都看得真真切切。 王道明顿悟了:这是一张微表情识图谱! 在那以后,无论王道明,怎么循环往复的不断试验,训练和强化;那三维全息图像,都不能跟随王道明的意愿,说出现就出现,说有就有,说来就来。;而是像风一样,琢磨不定。 王道明内心清楚,这还是因为训练的不够,或者是在思维方法上的摸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他一直随时的,留心的体会着,总结着。 第五章 闪回重前——从同学聚会讲起 王道明去到五个之前,从生到死而复生的转变,就是因为参加了2010年的,那一次“谜般”的同学会。 王道明是故意选择乘坐高铁来到夏城的,初夏的时节一切都是暧昧的颜色。 夏城火车站早已成为又一个玻璃盒子,仿佛玻璃与钢铁才是一个城市,现代化的皮肤与筋骨,王道明十分鄙视。 满眼的景观是一点也找不出儿时的记忆了,到是那迎面而来的空气中,还弥漫着如同朗姆酒混合着花香的欲望,让王道明有血脉喷张想大力摇曳的冲动。 王道明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对城市的唯一记忆,就是夏城,这个西南高原上的省会城市。王道明的父母是京城人,作为支边的知识分子,他们当年支边的所在地,就是乌河镇;距离夏城大约100多公里的农村。所以,王道明少年时代的同学、玩伴们,现今大多生活居住在夏城。 王道明中等偏上的个头,属于那种长相虽不出众,但很有气质,有气场的文化人,虽然已过了而立之年,但由于经常运动,身体还保持着修长挺拔;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 “王道明吗,你好!哎呦,可比小的时候高大多啦”。 叫王道明的人斜着身子,与王道明迎面打招呼,是和王道明一起长大的同学,叫慕容兰;也是这次同学会的发起人和组织者之一。 王道明见到慕容兰的那一刻,就知道暧昧是从何而生的了,排除了青春期里留下的香欲幻想,慕容兰就代表了这座城市熟女的所有特征:白净、玲珑而凸浮,尤其是那种玲珑曲线的韵律,已超出所谓美学,黄金分割比率的定义,那所带来的怦然之美,是一种欲望之美,这种美就像汪峰所唱的“似乎听到了蚀骨般的心跳”。 慕容兰热情的招呼着:“王道明,就你最远,从北京来,还一路辗转坐火车;艺术家就是有范儿,走吧,咱们上车”。 王道明:“我哪是什么艺术家啊,小工程师一个,画点小图,栽个花儿种个草的,仅是个温饱而已”。 王道明语言上是谦逊,真实的,他就是个园林设计公司小私企的老板;但那故意的一嘴京腔,还是表达了出了地域上的优越感。要说生活的天地,京城和西南的三线城市,在中国人的意识里,那还是存在着阶层性的差距。 慕容兰熟练的启动汽车,上路,微笑:“你啊,就别装低调啦。没人想忽悠你捐款、投资哈。知道你们是开的夫妻店呢,去过京城的同学都说,你们两口子,一个是‘捞钱的耙子,一个个是管钱的匣子’。哈哈哈”。 王道明的眼睛却像自动巡航了似的,瞄在慕容兰的脚上:那双小脚,像跳动的莲藕,像剥了皮滑越着的鸡蛋?不不,更象是一束柔美而灵动的白光,在踏板上跳跃着。 慕容兰察觉到王道明的目光了,却并没有感到尴尬,反是大方的撩了撩精致的短发,笑着问:“我变化大吗?”。 王道明才缓过神来:“啊,啊,老实说,变了变了很多,你叫我,我都敢认了,惊着了宝宝的眼睛”。 王道明说这话的确是真诚的,小时候,慕容兰属于那种发育不完全的假小子,完全不属于王道明,青春期的偶像类型。 慕容兰:“呵呵,用词不当,但表达到位。好吧,最好能让你一直的被‘惊’着。哈哈哈”。 车开得越来越快了,直冲入,那暧昧的夜。 同学聚会基本都是程序化的。 怀旧、叙旧加大酒,把年轻时候的段子拿出来翻炒,再加些现实社会流行的香艳佐料,将那种羞涩的青春,放大到如电影般的闪回,又成了酒桌上一道道□□、爆酒的大菜。 王道明本就没什么酒量,但确实也是平时要喝上两口的,那种小酒腻子;他平时在京城,多是以清香型的二锅头和红酒为主,而在夏城,大家都喝当地产的酱香型的白酒,王道明几杯下肚,就感觉到了,那如传说中的头暖、肚子暖、脚暖的所谓“三温暖”了。 王道明高中同班同学,聚会来齐的大约有40多人;来自北京的就两个,另一个叫向佐的男同学,已经移民新西兰,只是“客居”在北京,是个典型的书呆子,从小话就不多。所以,王道明就作为最大城市来的代表。 高中毕业之后,王道明就离开了南方开始北漂,平时与同学们基本就没有什么联系,只是同学会之前,才被辗转联系上。于是,王道明竟成了酒桌上的“明星”,接受着诸位同学的敬酒;同时,他也搜肠刮肚的,将他在京城所听闻的各种的“内部消息”,带有炫耀成分的,夸张的侃侃而谈。 慕容兰对于这样的场合很从容,还帮王道明挡了不少酒,一看就是那种,出入主流酒场的老手了,言语温情而得体,态度果决而谦和,劝酒的套话听着恭敬礼让,而又不失奔放的豪情。 酒桌上,王道明才知道,慕容兰已经是当地政府一个委办局,专管大型水利建设项目咨询与立项审批的,专家型技术官员了。 王道明的目光,从聚餐那一刻的开始,就一直时不时的聚焦在慕容兰的身上;他发现,在慕容兰的身上,确实有一种他从所未见过的,“三温暖”式的魅力——温情中透着泼辣;温雅中带着豪放;温柔中带着果断。 王道明热乎乎的脑袋暗自嘲笑着:“这也许,只有在体制内‘厮混’的女性,才独具有的魅力;要不怎么说,体制内贪污腐化分子,总会有‘跟异性通奸’的罪名呢!哈哈,谁抗拒的了呢?!”。 王道明之所以能混到京城,当然有他过人的地方;但最被他自己得意的,就是他自认为,他是一个爱思考不安于现状的人。 王道明在酒桌上,暗自的观察着,这些十五六年前,从初中到高中一起长大的伙伴们:现在虽正值人生的壮年,但社会地位、生活品相也基本分出了三六九等。 王道明观察总结一下:同学的阶层大概分出了四种人,同学的话题大概围绕着三个层次展开。 一类是精英型;俗话说就是混得不错的人,包括有了一定的权力地位和财富积累,有了处长、局长的称谓,或着是老板老总的被叫着,这种人很容易被识别出来,他们的面容比较松弛,尤其是眼神较为淡定,举手投足间能看得出,一种自得的优越感。 二类人是奋斗型的;还在奋斗途中,或者说对生活还不知足的人,物资生活虽然已经翻越了标准线,但距离理想目标还有些遥远,也许现在还只是个小科长、职员,小老板或者小企业主,这类人也容易分辨,他们谈话的目的性很强,主动的交换名片,眼神中闪动着充满猎奇的光泽。 三类人是满足型;代表了大部分的人,无论从事何种职业技能,他们很安于现状。享受着生活中赋予他们的苦与乐,随波逐流的过着日子,他们的笑容中多少会透出些,天真的模样,谈论的话题海阔天空,但更愿意聚焦于生活的方方面面。 四类人属于边缘型;很少部分的人,他们或者因为自身的伤病,家人离去的刺激,以及自身技能呈现负值状态,已从精神上,丧失了生活的激情,再等待着生命垂暮的降临,他们更多的选择沉默寡言,即便是开口,也是重复着那不幸的一幕又一幕,他们的眼神总是低垂着的。 同学会的仪式主要是聚餐,也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刻;这个时刻的状态,已经是完全失控的局面了,有的人不胜酒力早已退场;有的人意气昂扬的吆喝着转场消夜、k歌去了;有的三五曾经的好友,相拥着欢笑、嚎啕;有的曾经的恋人,此时也悄悄的消隐难寻。 王道明虽然没有喝高但也喝多了,“三温暖”的感觉极其的强烈,加之坐了近十个小时的动车,大脑虽然清醒,但身体却被一种轻飘飘的混沌绑架着,他想与慕容兰道别,却发现她早已不在了,听说是送喝多了的女生,先行离去了。 王道明婉拒了几个“大佬”级的同学,邀请接着下半场,再叙旧的提议;他好像说了很多次:第二天由他再做东请客再聚,挺有面子的车轱辘话。然后,就在“大佬”同学们,会心的笑容中独自返回了,同学会早已订好的酒店休息。 王道明回到酒店,洗了把脸,喝下自带的普洱茶后,周身的混沌感仿佛很快就褪去了,一种莫名的心酸、惆怅甚至是汩汩□□的渴望,突然间从胃部向上蔓延开来。 那几个“大佬”同学们送别时,“会心”的笑容也不时的在脑子里闪回着,王道明觉得,他们的那笑容总有些怪怪的不自然,是嘲笑……是揶揄,还是暗示着什么呢?也许,是出于对他这个京城来的同学的妒忌? 王道明坐在客房的窗台上,开始将晚宴上得知的,关于那几个“大佬”同学,刘和平,魏子峰,彭仁义、杭美琪的信息稍作整理: 刘和平是这次同学会的会长,也是当年同学中的娇子,长相好、人品好、学习好,如今已是当地一家,资源型大型国企的副总裁了,这种职业的同学,似乎都已经脸谱化了,宽大的额头加上略微凸起的小肚子,满脸宽仁的微笑中,稍显威严;轻轻扬着的头,说话的语速不紧不慢的,间或夹杂着一些叹词“哦,嗯,是吧,好好”。他在酒桌上,更多的是在夸赞夏城这些年的变化,以及欢迎同学们,多回家乡看看,鼓动着大家再次走回青春路,仿佛是在主持,一个城市的推介会。 魏子峰是个大土豪了,据说这次同学会,安排了自己公司七八辆奔驰车迎来送往,与同学恳谈中,也表现出极其谦卑的态度,也正是他这样,靠社会资源与关系打天下的老板们,较为标准的模式脸谱。 彭仁义是王道明男性同学中,为数不多的好友,原本是一名出色的神经科大夫,由于在一次说不清的医疗事故中,受到惊吓,转而做了管理,现在卫生检疫系统做了个小科长,是个肥差,掌管着大小的酒店、饭店,这次同学会同学们的食宿,他拿的都是最低折。 奇怪的是,作为王道明曾经最好的朋友,彭仁义在聚餐之后,既没有单独邀请王道明,出去小坐叙旧,也没有提出第二天,有什么更亲近的私人安排,更没有单独的送他返回酒店。 第六章 闪回重前,心魔的欲望起舞 道明自我寻思着:“也许,是我的吹牛大话,我北京人的‘张狂’刺激了他?让他感觉到自卑,故意疏远我?!哎,这人啊,多少年不见,谁还了解谁啊!无所谓的事儿”。 杭美琪是女性同学中比较神秘的人物,王道明与她在学校时是完全的两类人,离得较远,也是在这次同学会上,听说她出过国,当过地方的人大代表、副市长,后来又离婚下了海,现在开了一家高科技的生物制药公司,由于03年抗非典时期,提供过部分抗生素制剂取得成功,现在的买卖很大,也被各种的荣誉包裹着。 王道明对这样的女性有种说不出来的排斥,总觉得她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后,藏着多大的阴谋。 不过,王道明在聚餐时听其他的同学说,这四个“大佬”级的同学,加上慕容兰五个人,平常走得非常近,他们还共同发起了个“帮扶二代教育发展基金”,专门帮助那些没有走出乌河镇,没有受到良好教育的同学的二代们,鼓励他们能够不受经济条件的约束,完成大学教育。同学会的第二天行程的安排,就是去乌河镇参观,同时搞捐赠活动。 王道明对这等子事儿,一直是不太热心的,但也不反对;反正也准备好了几千元现金,到时应个景就是了。 一想到慕容兰,啊哈,王道明的胃部突然有种热能扩散开来,浑身变得燥热不安起来。哈哈,王道明突然觉得,又回到了那青春期,荷尔蒙翻滚着,小心脏与皮囊,被幻想的□□所炙烤的焦躁——出去走走吧:瞧瞧夏城的夜,最好再能找个灯火酒绿的地方,让在京城,被看管的严实的体和□□,彻底的释放一次。 王道明心想:这里距离京城上千公里之遥,自己在这也没什么社会关系的羁绊,放纵下自己又如何呢,哈哈哈哈。 王道明被安排下榻的酒店,就在城市的中心区,步行不一会儿,就到了一条依河而建的,著名夜市街,河景路。 南方城市相对北方的最大特色,就是水系资源的茂盛,那梯次叠落的河渠,发出的潺潺的水鸣,盘旋着,在高楼林立的现代建筑森林中□□,在灯光璇逸、人头攒动的大排挡里,在热腾腾的,消遣着美味与情感的时光搅拌机里,发出的是,缠绵与□□的摩擦声。 王道明本想找个摊位坐下来,就着那滋滋作响的河鲜,生生的吞下它一扎啤酒。 突然,王道明居然发现了,慕容兰的身影,就在十几米开外的一个食品塑胶大棚外,娇美的身子一闪而去。 刚开始,王道明还不敢确定那是慕容兰,但那个摊棚下,坐着的一群食客中,正有一群参加本次聚会的同学们,那个光着脑袋、身型彪悍的家伙是架王小伍。小伍是少年时,赏赐王道明最多老拳的,让王道明从小,就领悟到什么是“被修理”滋味的,启蒙人;当然,小伍也是被王道明“策划”过,挖坑跳里,最终被迫失学而去,最早获得悲催人生奖的,第一人。 之前的聚餐时,小伍还拉着王道明灌酒,让赔偿失学的损失;当然是玩笑,小伍现在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建材行老板了。 慕容兰呢? 王道明远远的,从消夜的同学人群中间,目光向两边搜索。 慕容兰今天聚会时,穿的是件豆青色的连衣套裙,优雅而知性;那格调,让对色彩极其敏锐的王道明,记忆深刻。 王道明终于看见了,在灯火阑珊的阴影里,慕容兰正急匆匆前行。王道明确定那背影一定是慕容兰,她那双裹着,银灰色亮光丝袜的美腿,步伐不大,但步履极快在光影里跳跃,很快就进入到,对面一座豪华的大酒店,在进入旋转门的那一刻,她还下意识的,回头张望了一下。 没错,王道明确定:那就是慕容兰。 王道明的感觉,又被再次自动导航了,王道明甩开步子就跟了上去,一点都没犹豫。 夏城,庄顿酒店,这是一座知名的五星级国际酒店。 在首层巨大的开放式咖啡厅,半开放式的酒吧里,王道明穿梭了几个来回,也没有发现慕容兰。 虽然有些失落,但强烈的好奇心,却驱使王道明决心留下来;他想:反正是想买醉而来,也许还能发现点什么“桃色新闻”呢?!哈哈哈,那最好,就当是,最劲爆的佐酒美点了。 王道明在红酒廊里,找了个能看到大厅全貌的,角落坐了下来,点了一只红酒小酌起来。 王道明其实更喜欢红酒的颜色,在故作风雅的,旋转大脚杯的时候,杯子里翻滚着的液体,也在发生着变化:桃色,枯红,宝石红,品红再到浓酒红: 人生无处不色彩 黯影明艳浸情怀 杯中汲汲花浆液 悲喜救赎啜啜来 王道明久居京城,为了业务的需要,经常混迹周旋于,所谓的上层社会中,也假模假样的被熏染上一些“官文化”的气息;喝点小酒,也能脱口胡编点诗歌辞赋。 王道明的脑袋,很快的微醺了起来:回想自己已过而立之年,虽然也算“北漂”的成功人士了,但也就是个,过了温饱线的小中产而已。京城那大的藏龙卧虎之地,王道明每天都战战兢兢的生活着,生怕哪一天,身价就归零了。 尤其是投资市场的风雨飘摇,股市如烧了伪劣柴油的收割机,断断续续的被切割的不是资产,是心头肉,是希望。 好在奋斗多年,还留下两套房子,算有点固定小资产。 王道明本是个有点才华,但并不出众的人,也没有令人羡慕的高校名门的投名状,父母当年返城也并没有回到北京城里;他之所以能“北漂”成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来自婚姻。 王道明的妻子杨洁,是个出身部队大院的高干子弟,父母都是军事科研单位的领导。杨洁从认识到嫁给王道明,她家里就从来没有同意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鬼迷了心窍,就执意的认为,王道明就是一只“潜力股”。 当然,王道明也还算争气,从一个学景观的设计师,一步步的也开起了公司,如今也是管理着几十号人的小企业主了。但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婚姻渊源,王道明在企业、在家庭的地位,仅仅是个配角;一是因为王道明内心的亏欠感,二是因为杨洁个性上的强势。 王道明的生活状态,一直被一种无形的,被压制的压抑感包裹着。这也是为什么,王道明一出差,一远离京城,就总有一种自由的,释放而洒脱的情怀。 王道明自认为,自己是有诗人情怀的。他自饮自酌,自言自语的推敲着,该给这首诗取个什么名字呢—— 哦?!眼前,又一个慕容兰? 王道明迷蒙的眼前,隔着两张桌子,坐着一个熟悉的背影,像极了慕容兰,不过衣服却不一样了,那是一套藕荷色的,束身晚礼服长裙,mygod!性感极了,那交叠双腿的坐姿,优雅的饮啜之态…… 哎,哎……一会儿,突然大杯的吞咽起酒来了…… 怎么还哭了起来? 她,确实是慕容兰。 王道明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径直的走了过去。 “王道明?!”, 慕容兰:“你怎么会在这儿?”她满脸的惊诧,迅速把刚才,还在擦拭泪水的丝绢收了起来,一瞬间,表情就调整到镇定,微笑了一下。 王道明非常的镇定,酒精有个最大的功用,就是是酒壮怂人胆:“因为你在这儿,所以我来了”。 慕容兰似乎根本不介意,王道明刚才,明显带有调情的语言,说:“坐吧,相遇不如偶遇。正好,这是85年的拉菲。想着你聚餐时挺拘谨的,肯定也没喝好吧。来,用你们北方话说,咱俩今晚,就喝敞亮了”。 慕容兰又呈现出聚会时的豪气,熟女的魅力就在于此:讷于言而敏于行。 王道明当时只有一个想法,能醉在美人的温柔梦里,就是痛快。 慕容兰:“见到你初恋的情人了吗?我猜,你一定是有的,你这样的文化才子,生就风流倜傥的本性”。 王道明:“你这是在骂我呢,还是夸我呢?!风流从来就没有,但要说倜傥呢,活得潇洒些,不好吗”。 慕容兰会意的笑笑,优雅的摇晃着酒杯:“你这叫咬文嚼字,文化人的伪装吧。哈哈,开玩笑的;听去过北京的同学说,你是个典型的‘妻管炎’!?这是真的吗?”。 王道明最不喜欢听的,就是这样的话,他愤愤的一饮而尽:“他们怎么不说,我还是吃软饭的呢!”。 慕容兰苦笑下,摇摇头,语气哀怨如喃喃自语:“吃软饭没什么不好,只要忠诚还在……”,低头不语了。 王道明也一时语塞了,他的目光再次从慕容兰的脸上,挪移到他的双腿上。 慕容兰身体略微的后仰,双腿交叠着,要命啊,她那只搭在前方的,玲珑软滑的高足弓的小脚上,半拖着,小船般精美的高跟鞋,轻柔的转动着,润如鱼背的脚背与脚腕连接处的丝袜,被带起的网纹,如乳白色的荷花,一圈圈的绽放起来。 王道明看到此,已魂不守舍了。 第七章 闪回重前——爱是优雅的幻觉 此时,空荡人稀的酒吧里,钢琴师弹起了优雅的porunacabeza,中文译名叫《只差一步》。 王道明知道,那是著名电影《闻香识女人》中的插曲。显然,慕容兰也熟悉这首乐曲,她抬起了头,手背迅速的抹了下眼角,语气极其温柔的说:“道明,能陪我跳支舞吗?” 王道明绅士般地站起来,挽住慕容兰手,走向舞池…… 俩人的舞步极其的和谐,旋转、顿挫、换步频率完全合二为一;探戈舞曲最精华部分的,当舞曲节奏高亢那瞬间的相互凝望,贴面、拥抱和下腰缠腿的演绎,王道明和慕容兰都觉得,他们就是《闻香识女人》中的,艾尔帕西诺和加布里埃尔安瓦尔了。 不知道是谁发明的交谊舞这种娱乐方式,此时王道明的心理反应,就是文明的□□前戏。实际上,当异性之间打破了身体的极限距离,而且在行为动作上,开始默契和同频的时刻,进一步的亲昵也只是一步之遥了。 ………… 慕容兰显然是动情了:“服务员,再拿酒来”。 她并没有在桌位上坐下,而是站着,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眼泪扑簌着奔涌下来,她似乎有种破釜沉舟的态度。 王道明当然早就动情了的,那一曲玄幻的舞蹈,他的思维还沉浸在近距离的,慕容兰的肉体香欲的旋转中。 “开酒……倒酒……干了!” 王道明的豪情已不可抑制。 “干!必须干了”, 慕容兰一连跟王道明碰了三杯;“哈哈哈哈,过瘾,真过瘾!”。 “过瘾!”,王道明站立的身子,已经开始打晃了,他从没有如此快速的喝过酒,尤其是在已经喝过白酒之后,再喝红酒,混合后的那种滕然而起的混沌,热腾腾的让意志变得模糊,让双眼开始迷离:慕容兰葱段般白皙的手指,扣着高脚玻璃杯,在他的面颊上轻轻的划过,似乎还在他的唇间拨弄着…… 他想咬住……却又逃开……他急了,一把抓住了,那只玉样温润的手掌,拉到唇边,就要吻去…… 慕容兰突然抽回了手,一把将王道明推坐到沙发里,,手指着王道明的鼻尖,西斯底里的叫嚷起来: “最可笑的,就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成功人士的男人!你以为你们是谁?!只不过都是些心里变态的,欲壑难填的懦夫、伪君子而已!你王道明敢说不是吗,你在同学会上所有的清高,不外乎想表达,你对少年情感故事的不屑,不管你对你初恋的对象有多爱,又曾被她伤的有多深;当你今天再见到她们模样的时候,看见你曾经的女神,看到她们稀疏的头发、发福的体态,她们为财米油盐,而变得俗不可耐的气质,你又在暗自庆幸了,你觉得是天大的幸运了吧——你们总觉得自己是个猎人,猎艳是你们男人的本能吧,对吗?!你觉得我漂亮吗?现在是你的天鹅吗?” 慕容兰的眼力充盈着泪水,但目光却又闪烁着野性和狂放。 王道明确实是懵懂了,他昏昏沉沉的脑袋,似乎也形成不了,逻辑的思维链条了,但五脏六腑里,却翻滚着浴火: “漂亮……必须的……一定,漂亮”。 慕容兰冷笑了起来:“哼哼哼,哈哈哈哈;你觉得漂亮?!——就这张漂亮脸的男人,就在楼上的1702房,与其他的女人,正在开鬼混!你们这些男人啊……” 慕容兰说到这儿,一屁股的跌坐进沙发,轻轻的把脸匍匐在桌面上,极度痛苦的抽泣起来…… “什么?!” 王道明起初并没有反应过来,慕容兰如此快节奏的情绪转化,让王道明有些手足无措。 慕容兰的哭声由抽泣变成呜咽,由呜咽变成了压抑的嚎啕…… 王道明摇晃着站立起来,靠近慕容兰的身边,手伸去又缩回几次,终于放在了她的头上,轻拍着问:“你……你……是说,你老公,老公在上面……上面,跟人偷情,开房?!” 慕容兰的哭声变大了。 “这个王八蛋!太孙子了!走……走,你起……起来,我们找他们去……揍丫的!” 慕容兰趴着并不抬头,伤心的自语着:“祁东山啊,你这个流氓啊!你怎么能这样啊!” “祁东山!” 王道明听得很清楚了,他感觉到两股热力,从胃和脑袋里喷涌而出,一股雄性荷尔蒙,瞬间包裹了全身。 ………… 王道明的记忆,就是在那一刻出现了断片。 依稀的片段是,王道明先在洗手间里,翻江倒海的呕吐了一次,然后又怎么,人模狗样的到了前台,说了些什么,知道了1702的开房人叫童丽莉,然后上到了1702的房门口………砸门…………然后,有女人的嚎啕………… 醉酒完全清醒后,已是第二天的下午。 王道明,已身处在夏城中城区的拘留所里。 被羁押的理由是:过失致人死亡罪,间接造成被害人祁东山,坠楼身亡。 大约一周后,在漫长而频繁的审讯中,王道明才从警察的口里,从王道明太太杨洁,从北京聘请来的何律师的探视中,得到了以下完整的信息: 祁东山,是夏城新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正处级,与王道明同岁,根本就不是慕容兰的老公。 王道明在同学会当晚10点50分到11点15分,在夏城庄顿酒店1702房门口,有如下行为: 砸门、踹门; 带着绝望的和愤怒大叫:童丽莉啊,你这个□□,下三滥,开门快开门,祁东山你个王八蛋的,家有娇妻的,还跑到外面偷吃,你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不断重复,义愤填膺); 童丽莉打开了房门,王道明抽了她一个嘴巴子,满屋子寻找祁东山未果; 祁东山躲在厕所的卫生间里,试图顺着,窗户外天井的下水管逃跑,失手坠楼,后脑部触地,造成颅内大出血当即身亡; 王道明被赶到的酒店保安制服后,昏睡过去,在派出所醒酒6小时后,做了第一次笔录。 王道明清醒后,对于当晚10点50分到11点15分的行为举止,记忆模糊,述说不清,但反复强调说,是为了替同学慕容兰出气。 何律师在查阅了警方所有证据后,告诉王道明如下事实: 祁东山并不是慕容兰的老公,其妻子,是省立人民医院的儿科大夫,叫郁敏。 慕容兰在王道明案发的时间段,从没有在庄顿酒店出现过,警方反复调阅了,当晚的酒店录像,并走访酒店大厅的证人取证,证实。 慕容兰在案发的时间段,正在河景路夜市,与参与同学会的同学们消夜聚餐,有以架王小伍为首的,诺干同学作证。 警方的侦查显示,王道明在生活,事业以及可掌握的社会关系上,与被害人祁东山,童丽莉无任何交集,基本确定为无利害关系人关系。 警方认定为,王道明确系酒后寻衅滋事,造成祁东山意外死亡,以过失致人死亡罪,向检察院提起公诉。 在终于允许亲属探视的时间,陪同王道明太太杨洁一起来的,是同学会的那四个“大佬”,刘和平,魏子峰,彭仁义和杭美琪。 慕容兰在哪儿,王道明要见她。 王道明见到他们,态度极其严肃的,只说了一句话。 大家一致的沉默着。 “慕容兰在哪儿,我要见她,听见了没有?” 王道明咆哮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随着警察的怒喝同时响起。 耳光是王道明的太太,杨洁打的。 魏子峰走近,揽住王道明的头,说:“慕容兰去外地出差了,她会来看你的,放心,放心。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王道明,咱们这些同学会的同学,大都在这里工作,有朋友;我们会跟……弟妹,还有何律师一起努力,事情在往好的方面发展的,别伤心,不用难过,好兄弟”。 刘和平也说:“道明啊,嗯,嗯嗯,不会有太大的事儿的。哦,男人嘛,酒后做点什么出格的………啊,是有点离奇了,但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的;又不是故意的嘛”。 “哦,阿,就是,有这么多兄弟同学帮你,没那么严重的,纯属意外,最后,就是个赔偿的问题嘛。子杰、杭美琪,还有我,都在通过关系,和死者家属谈着呢,问题不大的,应该。” 彭仁义说话时,并不正视着王道明的眼睛,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那瞬间,被王道明扑捉到了。 在羁押所里,经过杨洁、何律师的多次劝慰、商讨,王道明终于放弃了,坚持是为了给慕容兰,打抱不平而“滋事”的念头,何律师已经分析的很透彻了: 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慕容兰案发时与王道明在一起,就即使是,她与王道明在一起过,只要没有证据证明,她直接指使过王道明去抓奸,慕容兰与祁东山意外死亡的事实,也就没有一毛钱的关联。有利的是,警方侦查阶段的所有调查取证,都证明了王道明与祁东山、童丽莉之间,并不存在物质上的,社会关系上的纠纷、瓜葛,已经排除了,王道明间接故意杀人的动机和可能;对祁东山的意外死亡,王道明是负有直接责任的,是不可能避免刑事责罚的,但符合过失致人死亡罪中,情节较轻的行为,在征得被害人家属谅解的基础上,何律师有把握,给王道明换到“有罪的自由”。 杨洁的语气很坚决:“你还找慕容兰吗?你找到了她,就算找到了她指使你的证据,再找出她与祁东山,童丽莉之间存在有什么恩怨瓜葛,你反而不是‘滋事’了,而是有预谋的杀人了。你还找那个狐狸精干嘛?!” 杨洁此时的语气,冷静中带着威严。 王道明太熟悉这种口气了。 王道明一反常态的,没在沉默,也是坚定的回答:“我可以认罪。但必须找到慕容兰,还我清白!” “呵呵呵”,杨洁冷笑起来:“还想再‘浪漫一回’?!我都怀疑,慕容兰是不是你酒后的幻想。你幻想人家……不是一年两年了吧?!” “随你怎么说吧。想怎么样,随你!”王道明的语气强硬。 “好吧”,杨洁说:“咱们夫妻一场,救你出去,是我的责任。以后,你可以尽情的随意了”。 “好了好了,”何律师语气很平静:“现在不是咱们争吵的时候。王先生,您现在最需要的,是如何把罚则减少到最低限。酒后色心,跟踪、尾随童丽莉到酒店,监视祁东山进入客房…………这段记忆由于醉酒,你是盲点的,但对于你的“滋事”,注意是带引号的,全部的推断都成为了合理。这个事实你认了,后面的事我来处理吧”。 …… 第八章 歹徒突袭巧设计 苗家火锅店的后院,就是苗老七的乌河船造船坊了。 在饭店和工厂之间,为了防火,有一条长方形的水塘分隔开,水塘的中央,有一条木制的,可用吊索升降的小桥,连接着两边出入的月亮门。 苗老七和王道明最终决定,造一艘龙形帆船,船身长度约为8.9米,最宽处1.9米。船的体型要比苗老七,一直造的,乌河船大两倍还多,但船体的木工工艺基本是一样的,这部分由苗老七负责;要增加的设施,包括桅杆船帆部分,以及舱内起居生活设备部分;由王道明负责。这种尺寸的帆船,一般最佳载客标准为三人。 有伙计问苗老七:“苗老爹,咋个只能住三个人呢?你和苗老板外,还要带哪个吗?” 苗老七只是嘿嘿的笑:“你管球呢,反正轮不到你”。然后就颇有深意的,看着王道明。 王道明故作没有听见,但脸上还是感觉到发烫。 王道明确实是绝顶聪明的,虽然是第一次接触木工的活儿,但与苗老七的配合却是默契不二。 苗老七的第一个动作刚完,王道明就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不是及时的递上工具,就是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步的工序设备。 他们先从船体的大龙骨架开始,王道明还土法上马,自制了一个大型的蒸汽筒,这可比苗老七原来的火烤曲木,大大的提高了生产效率。 两天歇业的时间里,苗银莲都在前面的饭店里盘账,但会在午饭、晚饭的时候,亲自过来送饭,并静静站在一旁,看着爷俩工作,吃饭。 苗老七早就发现了,苗银莲给王道明的饭菜中,总比自己多一个猪蹄髈,他狡黠的诡笑着,直看到苗银莲满脸通红,最后甩手而去。 第三天的晌午都过了,苗老七和王道明,带着三个伙计把帆船舷板的材料,全都下好料收拾利落了,也没见前院的苗银莲带伙计过来送饭。 苗老七不满的,大声对前院嚷嚷开:“个瓜娃子哦,忘记我们爷俩喽,要开饭喽!” 王道明在一旁,静静的观察着前院。 他发现,前院所有的窗户,遮阳的竹帘子,全部被放了下来,里面被挡了个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 “哎呦”,苗老七大步就要往前院去:“好嘛,不给饭吃,我们就不带你去……”, 王道明冲上去阻止了苗老七,他把苗老七,拉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手指着前院房顶上的烟囱,那里正冒着淡淡的炊烟…… 苗老七惊恐的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莫非砍人的坏蛋来了?!” 王道明若有所思的点头。 苗老七急忙的掏出电话:“那要赶紧报警,找……找田警官他们来”。王道明又制止了他。 王道明找来张纸,迅速的画了些小人,并标注上文字,苗老七和旁边的三个伙计看明白了: 王道明的意思是,苗银莲和里面的伙计,有可能被坏人劫持了;坏人有多少不知道,都有什么武器也不知道;现在盲目报警,动静搞大了,有可能伤着苗银莲他们。 必须有人进去查探情况,再里应外合。 苗老七点头同意:“好好,那我进去。就从后门吊桥进去”。 王道明又制止了,他又画图示意:他自己进去,而且是从前门,堂堂正正的进去;并一再的告诫苗老七,为了工厂的安全,决不能放下后门的吊桥,暴露这个通道的位置。等警察来了,从这里进攻是才最好的。 同时,王道明又画了一张图,上面标注了四个点: 一个是王道明居住的,二楼储藏室和旁边的晾晒台; 一个是屋顶西北角的烟囱,画出了黑烟,写明[堵住]字样; 一个是一楼饭店遮阳的竹帘;并注明了[交给田警官]的字样; 最后大大的写下了1、2、3的时间顺序。 苗老七不干:“你个哑巴,又打不得,你进去有啥子用吗?” 王道明笑了,手指比划,指着自己的脑袋、眼睛和心口;那意思是说:我比你有脑子,看得更明白,更用心。 苗老七看到王道明手指心脏的时候,表情极为的真诚……那一分钟,他心头一热:好小伙啊,必须是我女婿了!管球他什么出身,什么来头。 王道明从船坊的侧门,悄悄的溜到了街里。 王道明在一家卖服装的小店里,换了一身行头,虽然都是不足百元的低档衬衫西服,但穿在王道明修长的身上,还是透着富贵与洒脱。服装是挑人的,服装是要靠气场来烘托的。 小店主早就认识这个苗家捡来的“哑巴”了,但当这个“哑巴”容光焕发的收拾完毕后,店主已经惊诧到,不愿意收钱,还举起手机拍照合影。 王道明出门的时候,还挑了一顶白色的竹编礼帽带上,俨然成了一个嬉皮士风格的游客。 王道明来到苗家火锅店的正门,使劲的敲打紧闭的大门。 大约十几分钟后,门才被一个伙计打开…… 伙计满脸的惊恐加惊愕,不住的说:“我们打烊了,请下次再来。对不起。快走吧!” 伙计当然认识王道明了,他使劲的努嘴示意。 王道明装傻,吱吱呀呀的比划着…… 最后不耐烦的,一把将伙计推进大门里,自己也随势踏了进去;大门随即被猛地关上。 王道明进入大门后,即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是个“哑巴”!“哑巴”这个身份是绝不能暴露的,但不会说话,又怎么传递信息,调度指挥人质脱逃呢?! 当大门关闭的那一刻,王道明的的勃颈上,就被一口雪亮的大砍刀给死死的抵住了;他身上随即被搜了一遍,手机和钱包都被收走。 苗银莲的喊声也同时响起:“不要伤害他!他是个哑巴画家,神经兮兮哩,住在镇上搞美术,就喜欢吃火锅,绝不会伤人哩!” 王道明心里发笑:好个苗银莲,反应是真够快的!好嘛,我还是个神精病!好吧,随着演吧。 随即,王道明假装因恐惧而捂住双眼,缩起双肩,双腿哆嗦着,唧唧呜呜的乱比划。 他从挡住的手指缝里,飞速的观察着室内的状况。 饭店的大厅里,除了苗银莲和两个跑堂的伙计外,共有七个少数族裔的暴徒,五男两女。 门口,看着王道明的是两个壮汉,其他的三男两女正围着一张桌子,狼吞虎咽的进餐。 苗银莲被捆绑在桌子旁的椅子上,脖子上被一把明晃晃的大砍刀架着,看着她的暴徒,另一只手还抓着一只烧鸡咀嚼着。 王道明只是简单的一扫眼,他大脑里那神奇的“鱼皮书”,经纬网格影像来了,那奇妙的三维全息图像,就突然的构建起来了。 王道明突然体会到,他学习了许久的“鱼皮书”微表情图谱,之所以平常,不能随时在大脑里显现,是因为精神不够专注所致。 在今天这种紧张的,令人窒息的气氛里,神经元在高压作用下,自然的聚焦呈现出图像了。就好比单反照相机的,变焦镜头,一定精确的对焦到某个刻度上,图像才会清晰。 王道明在心中暗念:我必须还要提高到,不仅能快速的聚焦,还能自动的对焦。 “坐下,老老实实的,不然,宰了你的”。 王道明被俩暴徒拎小鸡一样,按在隔壁餐桌的椅子上,被捆绑住。 俩暴徒返回到他们的餐桌,继续的进餐。 话说,也是为了叙述的方便,歹徒人物众多,王道明分别给三男两女,总共五个歹徒,按英文字母的顺序,分别做了a、b、c、d、e、f、g的编号;五个男暴徒分别是a、b、c,d、e两个女暴徒是f、g。 男暴徒a:“老板,快的,多多的上菜来,要牛羊肉,不要鱼;快的”。 苗银莲的声音很镇定:“我们就是卖鱼的,哪来那么多牛羊肉哦。你放开我,才出去给你找来哦”。 女暴徒c,手拿着筷子,对着苗银莲的脸,狠狠的敲了一下:“闭嘴,臭婆娘!”。 苗银莲的眉角,顿时涌出了鲜血。 王道明和苗银莲对视了一眼,苗银莲看到了王道明的揪心和疼惜;王道明看到了苗银莲的愤怒和即将的爆发…… 王道明的三维图谱中:苗银莲的眼睛瞳孔,在急剧的放大,眼轮匝肌在抽动,嘴角咬肌开始紧绷…… 他知道,苗银莲情绪已到临界点,下一秒即将爆发,开始反抗…… “呜呜,哇哇,啊啊啊……” 王道明突然的抽搐起来,双脚拼命的蹬地,头不断上扬,往楼上示意…… 苗银莲,暴徒们全都惊诧了! 一瞬间,苗银莲平复了下来,她在仔细的揣测王道明的用意。 男暴徒b举着砍刀就冲过来,抬手要砍…… 苗银莲突然明白了,大叫:“羊肉!楼上有羊肉!对啊,楼上我们储藏的有腊羊肉!”。 王道明嘿嘿的傻笑起来,双脚欢快的跺地,表示高兴…… 男暴徒b放下了砍刀,围绕着着王道明转圈。 王道明调动起,自己所有的表情肌肉,表达出:可怜、馋嘴、友好和神经兮兮……他完全是参照图谱表情肌的运动模式,进行模仿的,应该是惟妙惟肖而真实。 男暴徒b又突然举刀要砍向他…… “呜呜呜”,王道明明知,这是吓他的,也赶紧缩头,“害怕”的浑身筛糠…… 男暴徒b笑了:“这真是个二货!” 众暴徒都松了口气,暴徒a狞笑:“这傻子还是个吃货!难怪死都要来蹭一顿。去,阿麦法,带老板娘去二楼,拿羊肉来,顺便看看外面的动静”。 男暴徒b拽起苗银莲,往楼梯上走。 苗银莲盯着王道明的脸,他还再傻傻的笑,冲苗银莲噘着嘴,吹气示意…… 第九章 表情图谱看端倪 话分两头,各表一支。 王道明脑袋中的三维全息图像,已把七个暴徒的脸,按编号,分别的进行了的仔细扫描;通过微表情识图,他同时把这七人的关系,也建立了亲疏列表。 他从图谱和图表中,读出了一些有趣的信息: 1.男暴徒a是团伙的头子; 2.男暴徒a和男暴徒b是血缘至亲关系; 3.女暴徒f和男暴徒a是夫妻关系; 4.有趣的是:女暴徒g和男暴徒a,也有着不同寻常的男女关系; 5.女暴徒g同时和男暴徒e又是夫妻关系! 6.男暴徒c、d、e之间又有着亲密的宗亲关系,是团伙中的小团伙; 7.男暴徒c显然不认同男暴徒a的统治权威,而且与女暴徒f,即男暴徒头子a的老婆f,又存在着不同寻常的,男女关系! 王道明第一次运用脸谱微表情识图,就要面对如此复杂而混乱的交叉信息,他几乎都开始怀疑,他所得到信息的真实性了。 王道明从已知的社会信息层面上想,出现这样混乱的男女关系的局面,也是说的通的。这些暴徒都是来自社会的底层,经常会结伙外出打工。在打工期间,男女之间结为临时夫妻的状况,已经成为了一种,新的社会现象。有社会行为学学者,正在研究也在奔走呼吁,引起全社会的关注,及提出一揽子的解决方案。 王道明在内心里,深深的吸了口气,不断的告诫自己,必须平静下来,再继续观察他们的行为动作,以此来验证脸谱信息反馈的准确性。 男暴徒a和女暴徒f肯定是夫妻关系,没错了:当男暴徒a吃完一碗饭时,女暴徒f会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接空碗;这是长期夫妻生活,主仆关系的惯性表现。 也可以肯定:女暴徒g是男暴徒e的媳妇,并和男暴徒a存在有不正当的关系了:当男暴徒e,亲昵的给女暴徒g夹了块肉时,女暴徒g的眼角降眉间肌,出现了不安的抽搐;而男暴徒a明显不屑的,挑动了一下皱眉肌,眼光闪现出醋意。 男暴徒c明显不买男暴徒a的账,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男暴徒a一眼,嘴角的颊肌,总是微微的上扬,表示出随时要战斗的冲动;而且,他的目光毫无顾忌的,贪婪的盯着女暴徒f的大胸脯。 王道明已经胸有成竹了:这是一帮子乌合之众,他们之间那混乱的,甚至是有些原始的男女关系,只需要一个□□,就能让他们自我引爆,窝里反起来,他和苗银莲们,就有机会趁乱脱逃。 王道明突然又觉得,对自己所具备的这种特异功能,有些捉摸不透:他自己就栽在,对“男女关系”的鉴别上,而今天第一次运用三维脸谱识别,居然还是从“男女关系”上入手…… 神迹的显现,不是巧合! 话说这边厢: 苗银莲被男暴徒b押解着,在走向二楼储藏室的路上,一直在想着王道明那“噘嘴吹气”的动作: 王道明改头换面,打扮一新的主动潜伏进来,肯定是察觉到不对了,有备而来…… 那吹气的动作是什么意思呢?气……就是起风啊……风?!……窗户…… 当苗银莲走到储藏室的门口,她终于明白了——为了晾晒的方便,储藏室有扇窗口,是对着二楼晾晒台的,而二楼的晾晒台,又是对着苗老七造船坊的场院的…… “哎呦,这帮子死鬼懒虫哦”,苗银莲故作生气,先假装被地上,凌乱码放的空酒瓶磕绊了一下,接着就弯腰两手各抓住几个瓶子,随手摆放在了窗台上。 苗银莲的动作十分的自然,因为也只有清空了地上的瓶子,她才能踮起脚取下,挂在高高竹竿上晾晒的,腊羊腿。 男暴徒b并没有起疑,他还趴在窗台上,向往张望了好一会…… 他看到的是空荡荡的造船坊。 躲在造船舫角落里的苗老七和伙计,看得十分的真切: 苗银莲向窗外轻微的点了下头,同时摆放上七个空酒瓶子。 “有七个人!”苗老七吩咐伙计:“快,告诉田警官,有七个坏蛋在里面!” 苗银莲抱着两只腊羊腿下楼时,心想:警察知道有七个坏人,但不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也不敢贸然冲进来啊…… 风!窗户!!对,得想办法把窗帘打开,让外面看到里面才行! 苗银莲又想到了王道明“噘嘴吹气”的萌态,心里笑了:这“死鬼哑巴”真是个人精啊!看样子他早有完整的计划了! 当苗银莲下到一楼,目光再次和王道明交汇的时候,王道明还盯着她傻笑,但这次“噘嘴吹气”的动作,变成“噘嘴吸气”;而且目光投向了收银台…… 收银台的后面,是一座大大的酒柜。 苗银莲转了转眼珠,随即领会的点点头。 王道明也确信,苗银莲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从苗银莲眼眶内的虹膜中,读取出一道温暖的红线。 此时,王道明只能押注在一件事儿上,那就是酒…… 对于这帮穷凶极恶,多日躲藏在山中,已如惊弓之鸟的歹徒,唯有酒,才能给他们压惊,让他们放松下来…… 让他们乱性,让那混乱的男女关系彻底暴露出来,彼此残杀。 王道明也知道,这帮恐怖分子的信仰中,是绝对禁酒的…… 但他还是要赌一把,这帮来自国内偏远地域的暴徒,他们并不是从小就被洗脑的,他们身上的顽疾恶习是改不掉的。 苗银莲抱着羊腿,走到歹徒的桌前说:“这羊腿,你们想怎么吃啊?” “炖了!” “红烧!” 男暴徒a和男暴徒c同时发话,但意见相左;俩人的眼睛对视起来。其他的人看着他俩,不语。 …… 苗银莲笑着打起圆场说:“这是我们本地的黑山羊,一般只有爆炒才好吃哩,其他的吃法很大膻味的”。 男暴徒b赶紧挥手:“就按你们的做法,少放辣椒!这一桌菜,辣得我蛋疼!” “哈哈哈哈哈”,暴徒们放肆的笑起来。 苗银莲:“那就得我亲自下厨了。你们不知道,我们的厨师不放辣椒,就根本不会做菜”。 王道明在一边,又满脸欢快的依依呀呀起来。 “这个二货,是对老板娘你有意思吧?!” “看这傻子高兴的小样,老板娘手艺应该牛b!” 暴徒们互相对视,更乐了。 男暴徒a说:“好,你去。我们就听傻子的。你去,跟着她”。 男暴徒a命令女暴徒f跟随着。 后厨房里,一个大厨师带着一个小伙计正忙碌着。 王道明没有算计到的是,在厨房里这里,还有一个看管厨师的男歹徒h,这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要命的是,这孩子的手里,还拿着一把ak47自动□□。 女暴徒f见到男暴徒h,立即亲热的聊了起来,他们本就是亲姐弟。 苗银莲挽起袖子,抄起菜刀就开始切肉,同时小声的用家乡话,对小伙计吩咐:“想办法断电,给火头加湿柴!” 小伙计有点发蒙:“加……湿柴火?!” 苗银莲瞪眼:“照到做,就是!” 小伙子明白了:“好好!” 第十章 巧离间化险为夷 不一会的功夫,苗银莲就炒得了满满一大盆,香气四溢的葱爆黑山羊肉。 苗银莲端上羊肉后,笑着说:“各位老板都是北方人,这里山地湿气大,这种温补的羊肉配酒才最好。我们这儿的茅台酒,是最正宗的哦”。 “不要!” “拿来!” “快上来!” “快整上!” 有四个暴徒发出了意见,说不要的是暴徒头子a,说要的分别是暴徒b、暴徒c和暴徒d。 这正是王道明所要看到的局面,他从暴徒的微表情中,分别看到了:暴徒a的气急败坏;暴徒b的不知所措;暴徒c的蛮横和激怒点的上升;暴徒d对酒精的欲望。 暴徒b显然是惧怕,也是最忠诚于暴徒a的,他小小心翼翼的凑近暴徒a说:“大哥,就让喝点吧。咱们草旮旯里躲了这些天,这被咬的,关节还生疼。喝点,去去寒?!” 暴徒a看了看暴徒c和暴徒d,那俩人的表情里,充斥着强烈的期待,还有不服。 暴徒a无奈的摆摆手:“喝点行,不能过量。天黑前咱们必须扯”。 暴徒们愉悦起来。 王道明也长舒了一口气:这些歹徒来自最北方,从小练就了一身的好酒量,而且越高度越抗造,但他们喝的酒,都是勾兑出来的曲酒。而茅台这种酱香型的酒,口感极好,对歹徒来说就像喝甜水,越喝越想喝;但这种酒下肚后,酒精对神经弥漫性的刺激,是潜移默化的,而且是剧烈的。之所以称这种酒叫“三温暖”,就是指其,对促进□□的刺激作用,是强效的。 苗银莲也是豁出去了,直接就搬来一大箱,整整12瓶放到了桌子上。那可是正宗的飞天牌茅台啊…… 暴徒们的眼都直了,包括暴徒头子a,女暴徒g和f,纷纷抄起了瓶子,直接对瓶开“吹”! 王道明看看墙上的时钟,已是下午快3点了,他对时不时望着他的苗银莲,连续的做出“噘嘴吹气”的动作,并抬眼示意房顶…… 苗银莲彻底明白了,转身进了厨房。 王道明继续观察着歹徒们的表情,他开始享受这种感觉了:他大脑中的全息脸谱越来越清晰,七个暴饮暴食歹徒的三维脸谱上,肌肉群组的动作,已经开始有“警示性”的微波红点闪烁…… 最强烈反应的是暴徒c,他对暴徒头子a的老婆暴徒f的欲望正在熊熊的燃烧,眼前角,越发往鼻根处倾斜,舌尖不断的摩擦着自己的上颚,鼻翼激动的抽吸着…… 他的双脚已在桌下,强制的挽住了暴徒f的双腿,肆无忌惮的摩擦了起来…… 暴徒头子a似乎也不需要掩饰了,他直接就搂住了,暴徒e的老婆暴徒g,俩人碰着瓶子干杯! 女暴徒g老公暴徒e的脸上,表情很奇怪:他的颊肌虽然紧绷,表示出气愤,但降眉间肌确是低顺着的,表示出无奈和顺从的意思…… 王道明明白了:暴徒e是完全知道自己老婆,暴徒g和暴徒头子a偷情这等事儿的,但他选择了默认! 王道明的脑子飞快的算计着,显然,只有挑起年轻气盛的暴徒c和暴徒头子a的矛盾,这场“内杠”才能打得起来。 暴徒c在酒桌上,已经开始向暴徒头子a挑战了:“干了!你当大哥的,必须干了!” 暴徒头子a:“慢慢喝,兄弟。不行我们带着,走到哪儿都能喝”。 暴徒c:“不走不走了,不跑了。就住这儿了;反正也到不了边界,总是要死球的,在这个吃好喝好,出去再砍一圈,拼命,值了!”。 “啪!”,暴徒b拍响了桌子:“你个□□的放屁呢!咱们有圣命呢,出国,还要参加队伍呢!你咋认怂了么!” “妈b”,暴徒c使劲的墩下酒瓶,就要站起来:“你骂谁怂了?!” 暴徒头子a,紧紧的按住了暴徒b…… 王道明看得真切,桌子底下,这回是女暴徒f的双腿,紧紧的缠住了暴徒c,不让他站起来。 此时,已有淡淡的烟雾,从厨房处飘散过来。 王道明知道,苗老七已经派伙计堵住了烟囱,这也意味着:警察和武警已经赶到了。 王道明在等待着,暴徒头子a的发作,但他看到的表情反馈,令人失望:暴徒头子a,显然是兼具了使命感的团伙头子,他选择了忍让,他严厉的呵斥暴徒b:“阿麦法,你先拍桌子骂人,给多米拉提道歉!敬酒!” 尽管暴徒b极不情愿,但他还是服从了命令。 王道明看到,暴徒c的表情充满了得意,他桌下的腿,直接伸到了暴徒f的双腿间…… 王道明还看到,厨房传来的烟雾,正逐渐的变浓了…… 暴徒头子a也察觉烟雾了,大声的对厨房喊:“小萨姆,怎么回事,哪来的烟?!” 厨房并没有回应。 王道明知道……如果再不采取行动,机会就没了。 情急之中,他看见了他桌子旁边,有一副塑料膜包装完整的,瓷质消毒餐具,距离他有一尺之遥。 王道明是双手被反绑到椅背上的,他无法动作。 王道明从进门之前,就把他的三件宝贝之一的,棱形石柱“蓝光石”,悄悄的藏进他后腰的皮带里了。 王道明轻轻的摩擦腰部皮带,让“蓝光石”掉落在椅子上,再慢慢的挪移手掌,终于抓住了“蓝光石”。 “萨姆,萨姆”,暴徒头子a指使暴徒b:“去看看!” “没事儿,没事儿的”,苗银莲赶紧跑过来说:“柴火湿,烟囱倒灌风了。先开会儿窗户吧!” “开窗可以”,暴徒头子a:“不许开窗帘!” 王道明手握“蓝光石”,屏住呼吸,心中默念:神啊,助我! 奇迹出现了:那“蓝光石”变成了一个无影的拐杖,随着王道明的用力,把王道明坐的椅子慢慢的,毫无痕迹的支撑了起来,并悄悄的移动到了桌子的边上! 王道明低头试了试,他的额头,正好能碰到那副消毒餐具。 王道明又看了看苗银莲,她已经站到了窗户的前面,隔着窗帘,推开了一扇窗户。苗银莲盯着王道明…… 眼神里,有一道兴奋的红光闪烁。 王道明读懂了,窗外,已经被包围了。 王道明对苗银莲点点头,轻轻的趴在桌上,用脑袋顶住那套消毒餐具,又喵喵了暴徒a的脚下,一甩头…… 那套消毒餐具飞了出去,不偏不斜的正落在暴徒a的脚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暴徒a一个激灵的,侧身弹跳开原位,他不仅看到了摔碎的餐盘,也看到了,他老婆f的双腿,正跟暴徒c的双腿,放纵的纠缠在一起…… “妈b,找死!”暴徒a暴怒了,一把掀翻了餐桌,顺势从腰间掏出匕首,直接扎进暴徒c的胸前。 …… “啊!臭□□!” 女暴徒g也突然发作了,她拔出砍刀,一刀就劈向了女暴徒f! 暴徒b也随即拔刀,砍向了女暴徒g! 暴徒d和e也反应过来了,拔出砍刀,嚎叫着砍向暴徒a,暴徒b! 一切,就发生在,短短的几十秒内。 “唰……” 苗银莲一把,扯开了窗帘。 “趴下!” 随着玻璃的震爆声: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敏捷的冲了进来…… 武警战士迅速的制服了暴徒d、e、g; 随着烟雾的消散,暴徒a、暴徒b、暴徒c已倒地身亡,成了自己人的刀下鬼; 女暴徒f,还在血泊中抽动…… 苗银莲冲了过来,给王道明松了绑:“你个死鬼哑巴!,不怕死哈。” 然后,一把抱住王道明,抽泣起来…… 武警战士的步话机报告:“报告报告:现场生擒三人;三人突击前已刀伤死亡,一人重伤;总共七人。完毕”。 苗银莲突然跳了起来:“不对!厨房、厨房!总共有八个人!厨房那个还有枪!”。 …… 厨房那暴徒h跑了,同时失踪的,还有苗银莲的父亲,苗老七! 这是个令人震惊而离奇的大案。 一个班级规模的暴恐团伙,逃窜到乌河镇,劫持了一家火锅店,却发生了自相残杀;三死一重伤,被生擒三人。逃脱的一人,还有可能劫持走一名平民人质。 从公安系统的最高层到基层,从当地政府的各级部门,所有的新闻媒体,都关注并等待着案子的结局,即什么时候结案。 乌河镇整夜灯火通明,公安、武警、特种部队的大本营,就驻扎在乌河镇镇政府。 乌河镇历史上,还从来没有接待如此大规模的人流,而且,还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吃官饭,穿官衣的国家执法机构。 王道明除了第一次,在火锅店案发现场,在何警官问话的笔录上签过字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而那次笔录,还是苗银莲代答的。一个哑巴,只是想到现场查看情况,然后就被绑住了,然后就被解救出来了……确实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深度调查,挖掘的。 可苗银莲知道,在这个成功自救的事件中,王道明的的价值有多大! 虽然,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王道明故意的打碎了一套餐具,就能引起歹徒们的自相残杀;是为什么?但她心里清楚:储藏室去报信儿;堵烟囱烟熏;打开饭店的窗户;都是按照王道明的事先计划,准确实施的。 在苗银莲的心中,王道明就是一个神秘的“神”! 尽管她不明白,王道明到底有什么问题,不愿意见官人,怕抛头露脸;但她笃信王道明是个好人,是个勇于为自己和朋友献身的人;有这条就足够了! 苗银莲也笃信,能够拯救自己父亲的人,也非王道明莫属。 苗银莲在案发后,当天的傍晚,也就是在何警官录完口供后,就悄悄的安排伙计,连夜开车,将王道明转移到,邻县的表姐家里。 第十一章 历经磨难悟神技 王道明在苗银莲的表姐家,享受到贵宾一样的待遇。 苗银莲的表姐家,是一座保存完好的,川北民居风格的大宅院;院落的中央,有一个敞亮的天井,天井西南角,有一方清澈的水池,水池的旁边,有颗近百年的枇杷树。 王道明就居住在二楼,靠近这颗枇杷树的,一间宽敞的客房里。 王道明自从进入这间客房后,就没有出过门。他找到块软席垫子铺到光滑的木地板上,就开始了打坐。他的面前放着他的三件宝贝:鱼皮书、蓝光石和鱼须子。 王道明在心中体会和总结,他面前这三样宝贝的功能与作用。他知道,他这次能成功解救出自己和人质,只是凭着对神迹感觉的指引,才成功的;而这种感觉,只是时有时无的“潜意识”,还不能形成自己随时成像,随时读取的,可以随心驾驭的信息流。他想找到神迹启示的规律性,让自己能随心所欲的驾驭这种“技能”。 王道明很是痛苦,当他的意念不能完全集中的时候,脑袋里的那张全息脸谱图,要不就是根本不能成像,要不就像,信号不好的电视画面,支离破碎的。要命的是,他完全做不到,如何的将自己的意念高度的集中起来…… 他的脑海里,有太多的其他片段信息,随时的跳出来干扰他的专注…… 有思念、有爱情、有欢乐、有痛苦、有仇恨、有委屈、有朋友、有敌人…… 最初的两天,他感觉脑子里的脑髓,仿佛被千万只鱼钩给勾住了,千万条鱼线相互纠缠、交织着……折磨得他,想抄起一把快刀,把脑袋劈开,把那些鱼钩鱼线统统的扯掉! 他时而捂着脑袋在地板上撞击,时而又蜷缩成一团,痛苦的在地板上打滚…… 甚至于,他想推开窗,纵深跳下……一了百了…… 三天过去了,王道明几乎没有进食,只是靠每天早上沏泡的,一杯翠芽清茶果腹。 苗银莲的表姐一家人,非常的周到和善解人意,他们总是定时的送来饭菜,开水,静悄悄的放到门口后,又静悄悄的退去。 他们不知道王道明出了什么状况,但理解,一个刚从如此血腥的鬼门关里,逃出来的人,他应该需要安静,需要靠自我心理的调和,慢慢的走出来。 三天里,苗银莲就来了一次,她没有进到屋里,只是坐在连廊上,与王道明隔着房门,进行了一次谈话;苗银莲说,王道明写和画。 王道明从苗银莲的讲述中,得到了乌河镇的最新信息: 据被解救的,在厨房的大厨师和伙计们讲述,当他们按苗老板的指示,往灶台里加入湿柴火,厨房开始倒灌烟雾的时候,那个看押他们的,叫小萨姆的小歹徒,就意识到烟囱有问题了…… 他捆绑好厨师和伙计,把厨房所有的刀具都扔掉后,就开后门出去了,再没有回来过。 负责去堵塞烟囱的正是苗老七,这饭店的房子就是他建的,他自然轻车熟路。 苗老七的失踪,也正是他堵好烟囱,从房顶撤下来以后。苗老七从房顶撤下来所走的路径,是挨着火锅店的,与邻居家相隔,就一米宽的小巷子里。而那里,恰恰是包围部队的死角,因为没有门窗相连,歹徒不可能穿墙出来。 据被俘的歹徒交代,这个落网的歹徒叫小萨姆,今年18岁;初中没毕业时,就被极端主义分子送到了国外去,接受过恐怖主义分子的系统训练,会熟练的使用各种武器,还会制造炸弹。在这个团伙中,小萨姆虽然不是头目,但是所有的恐怖袭击事件,都是由他策划完成的。小萨姆别看年龄小,但是个非常冷血和极端主义信仰最坚定的人,除了对他亲姐姐,女暴徒f感情很深以外,对其他的人根本不屑一顾。这就是,为什么唯一的一只枪由他掌管着,他独自一个人留守厨房的原因。 官方现在已经调集了约一个加强团的兵力,驻扎在乌河镇,每天都在进行拉网似的搜山,三天来,已经搜索了约50平方公里的范围,目前还是一无所获。 从乌河镇通往省城的100公里的范围内,从案发的当晚,所有的公路、水路和铁路,全部设置了路卡。 官方现在的推断和安排:小萨姆劫持了苗老七,应该躲藏在不超过乌河镇50平方公里,以30平方公里范围为主的,某个搜查死角里。由于乌河镇周边山区特有的地貌,溶洞分布密布,所以,地毯式搜索必须是高压和长期持续的。目前,每天还增加了两架直升机,进行山区空域飞行侦查。 苗银莲讲述完情况,悄悄的抹了把眼泪:“嘿嘿,我老汉(方言,老爹)一辈子嘻嘻闹闹哩,最看重人家喊他苗师傅,觉得自己是个艺术家。现在没得人来买船喽,也没得人叫苗师傅喽,他觉得被人家遗忘了……这哈,真的出名喽,全中国的人都在找他哦!” …… 王道明递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他一定还活着!小萨姆的姐姐现在哪里? 苗银莲回答:“小萨姆的姐姐被送到县医院抢救,已经脱离危险了。但听说,就是不开口说话。很顽固”。 王道明又递出一张纸:想办法,给我找张小萨姆的照片来,我没见过他。 苗银莲:“好,我想办法。哑巴啊,我不知道你怎么了,要干什么。你要吃饭啊!你不要吓我哈,就算为了我爹,你必须吃饭,听到没?!” …… “哑巴,你记住哈,你对我,和我爹一样重要!” 苗银莲站起身来,说完,扭头小步离去。 第四天,王道明的大脑开始逐渐的平复下来,而且,原来一些不完整的三维影像,已经可以稳定的,在脑海里呈现了。 王道明是受了窗外,那颗枇杷树,落叶的启示。 此时已是初冬时节,每一阵北风刮来,总会有几片树叶随风落下,甚至也会有枇杷果子急速的坠落…… 每当王道明去看那落叶时,那落叶的三维全息图,就会立刻清晰的呈现在大脑中。 王道明终于想明白了:在火锅店里,每一个歹徒的脸谱图,都能那么准确的,以三维视图的形式呈现出来,而且能随时的被扑捉到,灵活如镜头焦距一样,放大远近的画面——是因为每一个歹徒的肌肉,都是在运动着;不是在说话,就是在吃饭或者做着什么动作。 王道明终于总结出那神奇的“鱼皮书”,教会他的神技了: 首先,要在大脑中,主动的构建出一个三维坐标轴来;坐标轴的三个维度:分别代表了时间轴,反射轴,运动轴。 时间轴就是所要观察人和物的“物理背景”,包括当时的光线、阴影,色彩、声音等等,空间物质的物理元素; 反射轴,是你所要观察人和物体的表面,所反射到大脑中的成像,那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运动轴就是王道明,从枇杷树叶上得到的启示——它也决定了王道明是否能在大脑中,随时、随地、随心所欲的构建出,三维全息分析图像的核心:即所要观察的人和物,必须是正在运动着的,是正在进行时的。 那么,怎么将静止状态的观察物的三维全息图像,构建出来,怎么能随时随地的激活运动轴呢? 方法是:针对静止的观察物,必须预想出,它的运动的轨迹来,比如,观察静止的枇杷叶子,当王道明想象它被一阵风吹起来了……无论是是往上飘、往下落、往左飞、还是往右摆;运动轴就会瞬时被触发,被激活……关于这片叶子的三维全息图像,就立刻能在王道明的大脑中显现出来……细微到叶子上的水珠,尘埃,以及以微米计算的虫卵,王道明都能观察到,看得清清楚楚。 王道明把这个神技,定名为“落叶神技”。 王道明同时也知道,自己再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了;激活,建立“运动轴”的想象思维模式,是与正常人思维逻辑线相悖的……这在精神医学上,定义为“妄想症”。 这一夜,王道明在打坐中酣然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许久未见的“鬼脸妹儿”,带着他那群好朋友,鲶鱼、鲤鱼、金鱼、鲨鱼、章鱼、美人鱼、青蛙;一起围绕着王道明载歌载舞…… 王道明啊王道明 你还真是个表情帝 哈哈哈,表情帝 人的表情五千种 五千种,啊五千种 全靠十一块表情肌 十一块啊 表情肌 从上往下数 额肌宽如月 阴晴损益她来报 哎,她来报 颞肌贴耳顺 坏话难听会起泡 哎,起泡泡 眼轮匝肌最敏感 真真假假微微跳 哎,微微跳 眉间肌来最活跃 每天都会做体操 哎,做体操 鼻肌鼻肌好迟钝 她动起来吓大跳 哦,吓大跳 上唇方肌最古怪 似笑非笑全知道 嗯,全知道 颧肌颧肌爱睡觉 她一起来就咆哮 哎,爱咆哮 口轮匝肌最爱说 仔细听来故事多 哦,故事多 咬肌咬肌气量大 她一发作决心下 哎,决心下 下唇方肌最愚钝 咬肌发话她最怕 嗨,她最怕 颏肌颏肌别小瞧她 鬼点主意她发话 哦,她发话 王道明啊王道明 你还真是个表情帝 哈哈哈,表情帝 落叶神技才第一级 剩下的修行靠自己 哎,靠自己 蓝光石变铁拐李 只能救命显神迹 嗯,显神迹 若想提高好功力 还要道道通关去 哦,通关去 …… 鬼脸妹儿临离去时,鼓着她那巨大的眼睛,张着大嘴对王道明做鬼脸:我的须子,不会用还我! 第十二章 初级通关踏征程 王道明醒来,已经是第五天的清晨。 古镇的清晨,洁净而美丽。群山被雾霭笼罩,芳翠的山林如移动的绿毯,在云烟氤氲的凛冽中飘逸。窗前的枇杷树叶,挂满了晶莹的露珠,在负重到极限时,树叶倾斜,露珠缓缓的倾泻而下……一滴滴、一串串,如“鬼脸妹儿”的表情,变换着各种脸谱,跟王道明打招呼。 王道明知道,这是“鬼脸妹儿”老师给他上的一堂课:总结了落叶神技,十一表情肌的用途;还告诉他,这只是最初级的水平;蓝光石只能在救命的时候才有作用,如果想要更大的法力,必须去经历去赢得。 王道明拿出蓝光石,进行验证: 他举着蓝光石,伸手去勾两米远的枇杷树叶,毫无用处。 王道明走到窗口,试图纵身跳楼…… 蓝光石的法力就突然显现……如一只无形的手杖,死死的支撑住了王道明的前胸! 王道明明白了:蓝光石只能对他自身的身体,做出保护,他还“死”不起了! 王道明双手捧着蓝光石,从头至脚的膜拜一遍:谢谢你!我就叫你“无量手杖”吧。 鱼须子呢?那可是“鬼脸妹儿”老师亲授的宝贝啊! 王道明手捧着,那嫩如春笋,滑腻而多疤痕的鱼须子,实在是不知所用…… 而且,他对这滑不溜秋、黏黏糊糊,长相丑陋的“神器”,心中有种生厌的感觉……但他知道,这一定是一样,比“落叶神技”,“无量手杖”功力更大的神器。 雾霭逐渐散去,美妙的歌声,轻轻柔柔的,从枇杷树下的水池旁传来……歌声舒缓而充满磁性,那浓郁的女中音,是出自苗银莲: 枇杷雨雾低枝重 一梢堪满已过冬 黄金浆果待长卿 流沁甜蜜妹相送 知哥怀远赴万山 遣作心核护前胸 王道明随声望去,枇杷树下的水池边,苗银莲刚刚洗完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洒在凝脂般光润的颈项上,她半曲着身体,斜坐在一块光滑的景观石上。 苗银莲平常的打扮都是非常干练的,头发都是高高的盘起;今天,她穿了间宽大松懈,低领的民族布裙,浑身散发着少女般的成熟与妩媚。此时,她正在仔细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王道明知道,苗家都是少数民族,她们的节日、庆典礼俗特别的多,而且作为族人,她们对神灵又是非常虔诚和真挚的。 王道明明显的感觉到,手里鱼须子,在掌中跳跃了一下。 他低头细看:鱼须子尖细的尾部,正在轻微得意的摇摆…… 王道明把鱼须子举起来,神迹出现了:王道明视线正对的,苗银莲的三维全息镜像,立即出现在王道明的脑海里……奇妙的是,不是现在进行时的,而是“过去时”…… 从苗银莲来到水池边……宽衣解带……缓缓的步入水中……王道明的脸颊,腾地就红了起来,他的呼吸也越发的急促: 苗银莲的身材实在是太美了,她本就健硕丰盈的身材,少女皮肤所特有的白皙细腻,以及骄傲高挺的胸脯,那鲜如樱桃般光泽的,如清水芙蓉般凸起的前胸……在王道明的眼中,就如同曾经参观过的,巴黎卢浮宫里的三宝之一的,“胜利女神”的雕塑…… 王道明的手在不停的颤抖……他突然的放下双手……画面随之逝去。 王道明紧闭双眼,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突然明白了:鱼须子……鱼须子的法力——是一个“慢速回放器”。 王道明又把鱼须子对准枇杷树的落叶——他脑海中的三维全息图,立马就能完整的回放出: 那片叶子从枝桠除处开始出现断裂缝隙、缓慢折断、被风吹翻滚、跌落在地、在地上反弹、最后静止的全部画格;一帧一帧的,如同500帧/秒高速摄影的回放。 王道明笑了,心中暗念:谢谢你,“鬼眼妹儿”老师! 这个“慢速回放器”不仅能修正“落叶神技”运动轴触发时,假想的误差;还可以对观察人物,就目前的行为之前的行为,进行溯源。 王道明又给她起了个名字,叫“时间弹弓”。 至此,王道明已获得了“落叶神技”,“无量手杖”,“时间弹弓”三样宝贝的初级功力了。 王道明洗漱一新,他要去试验他的功力,去拯救他所爱戴的人,苗老七! 王道明坐进苗银莲的汽车:“早上好,银莲”。 哑巴终于说话了。 苗银莲并不差异,很自然的回答:“你好,哑巴哥”。一脸的严肃。 王道明:“以后叫王哥就好了。警方没有为难你吧?” 苗银莲“没有,道明哥。你太太杨洁,还有你省城的同学,叫刘什么,魏什么、彭什么的和一个女的,都到乌河镇上了”。 王道明很镇静:“那女的叫慕容兰吗?” 苗银莲手扶方向盘,侧脸扫了王道明一眼,摇头:“不是。叫杭美琪;这个我记住了”。 王道明虚着眼睛,微笑的望着苗银莲:“警方还告诉你了什么,都说出来吧”。 苗银莲正正身子,缓慢的说:“你叫王道明,籍贯北京,34岁。一家园林设计公司的总经理。一年前到省城参加中学同学会,因流氓滋事,过失致人死亡罪,被省城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三年,判处赔偿被害人家属人民币600万元;实际被羁押时间8个月。释放后就失踪了,除了给你老婆寄过一份离婚协议;任何人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了”。 王道明不语。 苗银莲不再装严肃了,扭头激动的问:“道明哥,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从乌河桥上跳下的?” 王道明嘴撇了一下,闭眼了。 苗银莲急了:“你跟我说实话!有什么想不开的吗,就为了这么点破事,就投河自杀?!你也太龟儿子小气了吧?!” …… “你肯定是遭人陷害了嘛!”苗银莲气愤的说:“她害你,你讨回公道就是嘛,不至于死嘛。难怪你不怕死,还找死!” 王道明笑了:“我怎么还找死了?!” 苗银莲:“哼!你明知我们被歹徒劫持了,还主动送上门去,不是想找死吗?!我原来……我原以为,你是为了我呢!”苗银莲的脸涨得通红。 “哦?”王道明觉得有趣,问:“那现在呢?你认为怎样?” 苗银莲:“你看透了,玩世不恭!” 王道明:“这不像你说的话。是我那些同学说的,还是警察说的?” 苗银莲:“反正人家说的对。你那些同学,还有镇上的派出所,已经在给你写证明材料,申请立功,为你减刑。” 王道明摇下车窗,狠狠的啐了一口。 苗银莲坚定的说:“对我,对我老汉,你就是恩人!永远……一生一世,都是!” 王道明看着窗外的环境:“还有多久能到?说说你知道的情况吧。” 苗银莲:“就快到县医院了。那个女暴徒f伤情已经稳定了;说是这几天就要转移走,可能是往省城去吧。方圆百里就这么个小医院,特警看守着,但人好像不多,怕吓着看病的老百姓。道明哥,你觉得小萨姆会来抢人吗?还会带着我爹来?!现在部队的包围圈越来越紧,他怕是躲还来不及啊。可怜我老爹了。” “一定会来的!”王道明:“那是个亡命徒,更不怕死。我们到哪儿落脚?” 苗银莲:“就到我家县城的火锅分店吧,正好在县医院的对面。” 王道明点头:“很好”。 “不过,”苗银莲脸微红的说:“道明哥,你就只管吃饭,住宿,干你的事;其他的你就当没听见,没看见,不要理他们……别问我为什么。” 王道明的目光在苗银莲的脸上,快速的梭巡一遍,那是一脸的屈辱和无奈。 乌河县城在乌河镇的下游,是乌河山脉中一块局促的坝子谷地。乌河围绕着坝子谷地,转了一个s型的弯儿。 乌河县城就只有一条繁华的商业街道,街道的一头是县政府,包括公安局等行政机关所在地,另一头就是县医院。 县医院的街道对面,是一个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的集贸市场;市场的一侧尽头,有个小型的码头,直通乌河。 集贸市场的两边林立着众多的餐饮食肆酒楼。“苗家乌河鱼火锅店”紧挨着集贸市场,斜对着县人民医院。 “苗家乌河鱼火锅店”足有三层楼高,还带有一个极大的停车场后院。 这家店要比苗银莲乌河镇上的店子气派多了,一看这装潢格调,王道明就猜到了,这应该是,接待当地达官显贵们的,一个定点场子。 出来迎接苗银莲和王道明的,是饭店的厨师长,苗银莲的舅舅,人称胡子伯。胡子伯直接就将俩人带到了三层,正对县医院的北厢客房里安顿下来。 胡子伯拉住王道明的手,直接就单腿跪下了:“恩人!王老师,你是我们家的恩人!谢谢你救了我们家银莲!还要恳请你,解救出我姐夫哈!拜托了!” 王道明被感动了,一把拉着了胡子伯:“我担待不起啊。您放心,苗七爹也是我的恩人!我豁出命也会救他的!” 苗银莲抹了一把眼角,摆手:“好喽好喽,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舅啊,你是咋个给罗华说的呢?” 胡子伯:“我说你身体不大好,要到县医院看病,顺便要住一阵散散心。罗华当然说欢迎嘛。不过……他还说……”,胡子伯犹豫着。 苗银莲脸一横:“说嘛!” 胡子伯:“他说,你这次来,最好把手续办一下……他说,万一……万一苗老七出事了,股份的事,怕以后说不清了”。 “麻皮!”苗银莲气愤的爆了粗口:“嘿!这个时候他还想股份?!他还是不是人……”她看了一眼王道明,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胡子伯:“县里头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接待各方来监督‘剿匪’的领导。我们这儿,晚上包间全部都是满哩。罗华天天晚上陪酒,陪着打牌。我听他敬酒时说话蛮真诚哩:拜托大家早日救出苗老七。说苗老七是他的干爹,未来的岳父”。 “放屁!”苗银莲眼睛都气红了。 王道明已经收拾利落了,装扮的像个朴素的小商贩:“我先到医院里去转转了”。说完径直的出了门。 第十三章 蛛丝马迹嗅疑踪 道明心里已听明白了,这苗老七、苗银莲父女,和那个叫罗华的老板,和这家县城火锅店的分号,一定存在着利益和情感的纠纷。他从苗银莲的脸上,已经看出了屈辱和愤怒。 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快的营救出苗老七。 王道明进入了县医院。 这个医院不大,依山而建。一栋五层的主楼,被两层的裙房围着,中心有个小广场。五层的主楼,是那种老式的外走廊式结构,从东头到西头大约有百十来米。两侧的裙房都是医生的看病用房,从急诊室到注射室应有尽有。 那个五层的主楼是住院部,三层有个手术室。在通往住院部的门口,有明岗的保安把守;一楼入口两侧的病房里,王道明看出来了,虽然都乔装成了病人或家属,但埋伏的是武警,大约有半个班的数量。 上到住院部的四楼,有持枪的武警双岗把守,每个要上到五楼的人都要查验证件。五楼从中间走廊处,被分割开来,西侧的一半被封闭了,由两名警察站岗;东侧是icu重症监护室,抢救室,可以正常通行。 王道明知道,女歹徒f一定是被看押在五楼西侧的房间里了。 王道明站在四楼走廊后窗,往后山上仔细观望,茂密的树林里,不时会有玻璃反光闪现,那是狙击手的观察哨。这样的高度戒备,小萨姆想从这儿劫走人,是不可能的了。王道明又顺着西侧的端头楼梯,一直往下走,走到二层时,就听到了哗啦啦的麻将声,哭声和喧哗声。主楼二层的端头,伸出个钢梯雨棚走廊,直接通往山脚下的后院,那里有一个小坝子和一排小平房,是医院的太平间。 小坝子里很是热闹,一旁是排满的花圈,有人跪拜,哭泣;一旁是排开的几桌麻将,守灵的亲戚朋友们,正玩的热火朝天。 王道明刚开始感到诧异,但混到人堆里观察了一会儿,才知道这是人家当地的习俗,叫喜丧;在太平间打麻将,是亲人朋友聚会送别的习惯之一。 王道明的直觉分析到,这将是警方防御的一个死角。 果不其然,王道明用一百元就买通了停尸房的殡仪工,不仅问出了,那几个已死的暴徒a、b、c就是在这里验的尸,而且现在,还停放在冰柜里,无人理睬。 王道明很快就跟停尸房里唯一的殡仪工老庞,打得火热起来;他知道停尸房的活儿,全被老庞的一家给承包了:老庞是经营总管,老庞的老婆负责给死人化妆,儿子负责开车运送火葬场。 王道明谎称自己是从乌河里被捞出的,一具无名尸的亲戚,在等其他家人的到来,先在这儿陪着;同时又送了点烟酒给老庞,他不仅可以完全自由的出入停尸房,甚至还可以随意的打开各个冰柜。 王道明心想:小萨姆,除非你不来,要来,也只有这个防线是软肋。同时,王道明也想到,自己从乌河桥上跳下,如果没有苗老七那一网兜底,没有“鬼脸妹儿”的开悟,自己,也许现在就躺在那冰凉的柜子里,等待来人认领…… 谁会来?自己又希望谁来呢?慕容兰会来吗?! 王道明回到下榻的“苗家乌河鱼火锅店”,已是旁晚时分。 他还没进到三楼的客房,就被两名漂亮的女服务员,连推带搡的,给带进了二楼的一间包房。服务员告诉王道明,是她们老板罗华,安排的要给他接风。 罗华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身材不高,但魁梧健硕;大脑袋上有对大眼睛和厚嘴唇。罗华的大手,握住王道明就哈哈的大笑:“王哥啊,我就这么叫了啊;你可真够朴素的啊,来我们小地方,这么快就入乡随俗了……哈哈哈哈”。 王道明一身小商贩的打扮,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拽过来了。 “来来来,都停了,咱们上桌开席了。” 罗华驾驭这种场合,表现得熟练而大气,招呼还在一边打麻将的众朋友们,一一按顺序坐下来。 王道明这才看清楚,这一桌,坐得是满满登登的,足有十二三个人。 王道明被安排在了主客的位置上,坐他边上的主陪,是当地一位主管服务业的谭副县长。通过罗华的依次介绍,王道明还真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掌握乌河县实权的头头脑脑们,基本都到齐了:分别有财政局、公安局、检察院、法院、县委办的负责人及其下属。 罗华则拉着苗银莲,坐在了副陪的位置上。 王道明自打进屋就发现,苗银莲一直没怎么说话,脸色冷冷的。 经罗华提议,谭副县长端酒致开场辞了:“用现在时髦的话哈,我就代表我们朋友圈了,首先,欢迎我们县杰出的女企业家,苗家乌河鱼火锅品牌连锁店,大美女,银莲老板的表哥,王先生的到来;其次,也为我们银莲老板在这次暴恐袭击中,表现英勇,成功脱险,压惊祝贺!” 王道明松了一口气,苗银莲一定是事先介绍过他,只是一个从远方来的表哥而已。他放心了,冲苗银莲会心的点点头。 王道明不喝酒,他的酒全部被苗银莲代喝了。 一个来自公安局,刑警大队姓邬的副大队长祝酒了:“感谢罗华老弟的盛情邀请哈;今天当着银莲老板的面,我也要说下哈,自从你老汉被劫持到今天,有11天了,我负责任的告诉你哈,我和我们大队的兄弟们,也整整11天没有回过家,一直在配合着武警部队搜山。不要说喝酒了,一日三顿都是方便面充饥。是今天傍晚接到的命令,刚撤下来,最新的情报是:今天中午,在距离省城40公里的地方,发现了小萨姆和苗七爹;小萨姆持枪抢劫了一个超市,抢了钱和许多的食品,还有一辆车,开枪打伤了保安,但没有生命危险。好消息的是,苗七爹现在还活着;不幸的是,小萨姆已经逃出了,我们预定的包围圈;在向省城方向逃窜”。 “我爹还活着?!”苗银莲的脸上,露出了喜悦。 “太好了”,罗华也激动的站了起来,高举杯子:“来来来,敬邬队长,也敬各位领导,为了我干爹早日平安归来!” 众人们开始激动的碰杯豪饮…… 王道明却陷入了沉思: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 省城是在乌河镇的上游,县城在下游;现在是小萨姆带着苗老七往反方向跑,距离县城就越来越远。按邬队长说的出现地点,距离县城,最少也要有150公里远…… 也许是久违的担忧和压抑,一下子得到了释放,苗银莲豪放的个性开始表现出来了,她一手拿着酒瓶,一手端着杯子,开始轮番的向各位领导敬酒,就是俗话说的打通关……她一边喝,一边说着感谢,拜托的话。 苗银莲那绯红的脸庞,波浪般起伏着的前胸,让酒桌上男人们的荷尔蒙,激奋着。 谭县长宽慰道:“放心吧,银莲;坏蛋越是往省城跑,就越是快要落网了。省城平地多不好隐藏,而且警力关卡,天网监控严密,要不了多久了”。 邬队长也说:“武警搜山部队正在往省城赶,省城附近的军区部队也进入了战备状态,现在是铁通一般的合围,他跑不远了”。 王道明的脑子在飞速的转动着……他悄悄的溜了出去。 王道明来到后厨,找到了正在忙活着的胡子伯,把他叫到一旁,悄悄的问:“胡子伯,走水路,从省城到咱们县城,要多久?” 胡子伯脱口而出:“从省城顺流下来,就到我们隔壁市场的码头,要不到四个小时”。 王道明看了下手表,眉头紧蹙起来。他心里明白:如果小萨姆走水路杀回马枪,奔县城而来,现在已经到了。 王道明:“胡子伯,我出去办点事。麻烦你看着点银莲,她喝得可真不少啊”。 胡子伯笑了:“放心放心,喝酒我家银莲不得事哩;想喝倒她别人要先倒哦。不过,他们等哈肯定要打牌,我倒是怕银莲吃亏哦”。 王道明不解,问:“为什么?” 胡子伯无奈的摇头,凑近王道明的耳边:“罗华总是故意放水,让我们家银莲变相给人家输钱,他得便宜哦;坏得很”。 王道明:“那银莲和罗华,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哎”胡子伯叹了口气:“这个说来就复杂喽,他们以前谈过恋爱……” “好好”,王道明赶紧打断了:“胡子伯,回来你再接着讲哈,我先去去了”。说完,匆匆的扎进夜幕中。 王道明来到了市场码头,这是一个货物中转的临时码头,没人管理,船随来随走;尤其是小船,都不需要靠岸,顺着停泊不走的船排,直接就能登陆。 虽然已是晚上9点光景,但来往的货船还是川流不息。 王道明围绕着码头,停靠的货船,装卸成堆的货物转了一圈,并无异样。 王道明蹲在一个角落里,仔细的梳理着自己的推断:他之所以判断,小萨姆会来营救他的姐姐,除了已得知的小萨姆和他姐姐的感情很深厚之外,还在于苗银莲提供给他的,一张小萨姆上初中时的学籍照片。时代太久远了,但王道明还是通过“落叶神技”,建立起了,小萨姆面部的三维全息图像。但王道明并没有见过小萨姆本人,观察不到他脸部肌肉的运动,也就无法触动三维图像,让图像运动起来。图像无法运动,“时间弹弓”也就无法回放了。但王道明通过小萨姆在那个年龄的时间轴,表情肌组合所反馈出的信息,还是得出一个很肯定的结论:小萨姆天生具有高度恋母情结,和反社会的人格。一个具有反社会人格的人,不仅无所惧怕,还具有很高的逆向思维特质,常规的逻辑推断,对他们是不适用的,他们随机决断的能力非常强;这也是连环杀手屡屡作案,而长期难以追捕到案的原因。作为一个受过训练的爆恐分子,制造大案、血案是他们的终极目的;对于小萨姆, 在制造血案的同时,还能挑战神经刺激的极限,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像毒品对吸毒者的吸引。 王道明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那么,王道明现在必须以小萨姆的思维方式,从小萨姆踏上市场码头的这一刻开始,他会怎么做? 目标只有一个,县医院。 第十四章 惊悚的擦肩而过 王道明在匆匆赶往县医院的途中,一直在纠结一件事,他到底要不要将自己的判断,告诉县里,告诉那个刑警队的邬队长?最后,他自己否定了——除了信任之外,一旦县医院戒严或转移了看押的囚犯,势必会打草惊蛇,错失一次机会。 王道明一踏进县医院的大门,立刻就感觉到一股妖风,迎面吹来。静悄悄的院子,已没有了白天的喧嚣,二层小楼的急诊室虽然亮着灯,大门却敞开着,空无一人。 当王道明驻足在急诊室门口观望时,一个护士急匆匆的跑来:“快快,你是刚才出车祸的亲人吧,快,快去三楼手术室,要紧急输血”。 王道明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了:“我要确认一下啊?!” 护士:“你上楼去看,三个人,一个已经不行了,另外两个在抢救”。说完,不在搭理王道明,急着打电话。 “县血库吗,我是县医院。9点10分我院接到三个重症车祸伤员,一家三口骑摩托,被汽车撞了。一个已死亡,另外两个正在抢救,急需a型血和o型血,各1500毫升,马上”。 王道明静静的听完,心头一震,环顾四周后,直奔住院部三楼手术室。 在大楼入口,王道明只说了一句:“家属,去手术室”;就被保安放行了。 王道明在大楼入口仔细观察了下,原来伪装潜伏在一楼的武警战士,显然已经撤走了,房间亮着灯,空无一人。 王道明冷笑了下:小萨姆啊,你这招声东击西的诡计,起作用了。 王道明没有坐电梯上楼,而是警觉的,逐层查看着,走上三楼。 三楼的手术室外,空无一人。 手术室紧闭的大门上,灯光显示:手术进行中。 “喂,喂喂”,就在王道明贴着手术室的门,想听听,里面动静的时候,一个护士大姐跑来:“你是病人的家属吧,快快,现在缺血,你赶紧献点,没准孩子的命还保得住啊!” “啊?!”王道明:“孩子?” 护士拽着王道明就往护士室跑:“父子俩!孩子快不行了。你什么血型?” 王道明:“我……我,我o型吧”。 王道明是自觉自愿的躺到抽血床上的,看着自己血管里的献血,不断的流向血袋,他突然有了种对生命的眷恋……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感动了。 王道明从护士姐姐的口中了解到,出车祸的是一家三口,丈夫开着摩托带着妻子和孩子,被一辆小货车给撞了;肇事车辆逃逸了。 王道明问:“是谁送他们来的?” 护士姐姐:“是路过的好心人”。 王道明:“人呢?没看见送来的人啊?” 护士姐姐:“是不是都走了。现在,谁都怕家属来了,说不清吧”。 王道明:“孩子的妈什么时候去的?现在哪儿?” 护士姐姐:“推进手术室就没什么呼吸了,已经送太平间了”。 王道明:“谁送的太平间?你看见了吗?” 护士姐姐有些差异…… “我没看见,那还能有谁,护工推去的啊”。 “珍姐”,一个手术室护士匆匆跑进房间:“血来了吗?” 护士姐姐看看王道明的血袋:“大概有500cc了”。 “好好,先快给我吧,小孩已经休克了”。 护士姐姐拔了王道明的血袋,递过去:“大人怎么样了?” 手术室护士:“大人生命体征没事,就是昏迷,转五楼icu观察了,怀疑颅内出血”。 王道明问:“还需要吗?” 护士姐姐:“不需要了,血库的血已经快到了。你单次抽血已经超量了。回去尽快喝点糖水。谢谢你。也许你救了一个孩子的命”。 王道明起身就往外走。 护士姐姐追出:“唉唉,你是病人的什么人啊?” 王道明匆匆的赶往太平间;他猜想,小萨姆最安全的藏身点,就应该在那里。 王道明一路上,总想找点什么趁手的东西;后来又放弃了,心想:我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跟亡命徒搏斗,拼体力拼功夫,根本就没有胜算。 但王道明身上有三件宝贝,他相信,这就是最好的武器!想到这儿,他伸手摸了摸腰间,摸了摸脖颈。 王道明出关之前,亲手缝制了,一个可以挂在皮带上的锦缎小腰包,把蓝光石和鱼皮书藏在了里面;他又在苗银莲表姐家,从墙上掰下了,一个装饰用的狼牙,小心翼翼的把鱼须子装了进去,并用红绳挂在了脖子上,自言自语:“‘鬼脸妹儿’老师,这下你我是一体的了,我恳请你,该看的看,不该看的就别看了哈”。当时,说这话时,他明显感觉到,狼牙轻轻挠了他一下。 王道明走下二楼的连廊,来到后院太平间的坝子上时,天空,突然就下起了疾风骤雨,电闪雷鸣。 太平间门口的一盏孤灯,在大风中飘摇,忽明忽暗。 坝子上空无一人,延墙摆放的花圈上,白色挽联被风吹起,如暗夜的白衣舞者,发出或长或短,凄迷扑簌的声音…… 王道明浑身被湿冷包裹着,感到一阵阵的发紧。 王道明走到太平间的墙根;因为白天来过,所以他对这里的环境已相当熟悉。 这一长溜的平房共有四间,一间是停尸房,靠墙放置着抽拉式冰柜,共有10组(人);停尸房旁边是间小房,是化妆室;化妆室的旁边是较大的告别室;这三间房,都有内门相互贯通。第四间房是拐角的独立房间,是殡仪工老庞工作和生活的起居室。 王道明最先来到老庞的起居室,老庞那如雷的鼾声,在雷雨交织的夜里,愈发的酣甜流畅…… 王道明心里乐了,想:这也许是生者对死者的最好告慰了;同样是躺着、睡着,但一个的梦还可以聆听,另一个的梦,已变成遥远的神秘。 王道明听了会儿,可以肯定,老庞是安全的。 王道明走到停尸房的门口时,那盏孤灯,被风刮得愈发急促,将他的身影投射得狰狞乱舞……突然熄灭了。 王道明心里虽然咯噔了一下,但随即又笑了:鬼见鬼,谁怕谁。 他从腰间摸出了蓝光石,奇妙出现了:那蓝光石所照耀之处,是一团幽绿而清澈的莲花光团。停尸房的大门已经上了锁,告别室也打不开;王道明却轻轻的推开了化妆室的门…… 因为清晨就会来人告别,逝者必须提前“解冻”穿衣,老庞偷懒,为了多睡会儿,提前把逝者就安放进了化妆室,并未锁门。 化妆台上,平躺着一具遗体,被白色的被单覆盖着。 王道明也有些含糊,握着蓝光石的手,已经是湿淋淋的了。 距离化妆台两步远处,他慢慢的转着圈,观察着…… 活人是有呼吸的,有呼吸就会有起伏…… 这太微妙了,王道明似乎看见那白色的被单在动…… 是呼吸,还是风吹的呢……? “小萨姆,小萨姆……” 王道明像招魂一样,轻轻的呼唤着,慢慢的靠近“遗体”…… 心想:鬼吓鬼,还是鬼。 走到近前,蓝光石的莲花光团,已经能清晰的聚光在头部的位置了…… 王道明摒住呼吸,一把掀开了被单…… 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紧紧的瞪着他! …… 王道明只觉得眼前一花,浑身像泄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下去…… 但他并没有倒下,后背像有一个支架,把他牢牢的给撑住了……他知道,那是“无量手杖”起作用了,同时,他还感觉到胸前的“狼牙”,轻轻的挠了他一下…… 王道明苦笑:“鬼脸妹儿”师父,你让我有回做人的感觉好不好…… 无奈,王道明定睛看仔细后,真笑了:那双瞪着他的漆黑的大眼睛,是一副墨镜! 逝者是位耄耋的太婆,王道明轻轻的盖上了被单,心里默念:太婆,愿你到天堂后,永远晴朗天和哈。 如果说,王道明刚孤身潜入太平间时,还有一丝丝的恐惧,那现在,他已经是无畏无惧了;因为他知道,“鬼脸妹儿”师父,“蓝光石”和“无量手杖”一直在陪伴着他,护佑着他。 王道明通过化妆室的暗门,进入到停尸房。 他逐一打开了所有的冰柜,仔细的探查了每一具遗体,那确实,都是如假不包换的真遗体。 终于,王道明还是有了重大的发现:虽然没有发现小萨姆的真身,但却在那具最后送来的,车祸母亲的遗体下,找到了一只,上满子弹的ak47无托半自动□□,还有一个苏制军用□□! 王道明终于证实了自己的判断,小萨姆来了! 这个三人车祸就是小萨姆制造的,借此混入医院,那个送尸到太平间的护工,具有重大嫌疑! 小萨姆躲在哪里,苗老七又在哪里? 小萨姆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王道明该怎么办! 第十五章 时间弹弓显神力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那边的“苗家乌河鱼火锅店”里,上半场的酒席欢宴早已结束。王道明的悄然离去,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在那种推杯换盏,把酒言欢的场合,一个不喝酒的人,就好比是透明人,何况还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苗银莲发现王道明离去后,也萌生去意,但却被罗华死死的缠住,说饭后,必须要讨论下饭店的股权问题。苗银莲推说等苗老七回来再谈不迟,罗华仗着酒劲要挟:你看看今天这场子,我们谈不拢,苗老七回得来吗? 苗银莲本要发作,举起的巴掌都要抽过了,罗华一撅脖子:“苗老爹啊,敬你平安哦!” 苗银莲顿时平静了下来,委屈的泪水在心中流淌。她太知道了,罗华,就是地地道道的个波皮无赖。 这苗银莲和罗华的恩怨,还要从五年前说起。 那时,苗银莲的“苗家乌河鱼火锅店”从乌河镇起家,生意做得是风生水起。年轻气盛的苗银莲,一心想把自己的连锁店,开到县城上去。 她通过县上的朋友,认识了当时是,县城管大队副大队长的罗华。这罗华是省体校拳击运动员出身,父母也是县政府小有权势的小官吏。在罗华的帮助下,苗银莲以苗老七的名义租下了现在的这家店,并投资好几百万元重新装修开业。在这期间,罗华对苗银莲展开了热烈的追求,并赢得了苗银莲的好感,俩人已发展到谈婚论嫁了。 起初苗银莲对罗华这个典型的公子哥,每天邀请一帮江湖朋友,到饭店胡吃海喝,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并不在乎;想着自己一个农村人,能嫁给城里的公务员,已经是攀高枝了,只要罗华对自己好,钱财都是可以再赚回来的。但随着俩人相处的深入,苗银莲发现,这罗华不仅是个嗜赌如命的赌鬼,输钱后从饭店账上,支取的钱款也越来越大,少则几万元,多则几十万元;而且,罗华还是个风流成性的流氓,以前不仅结过婚,有个三岁的孩子,而且一直还在外面,同时包养着好几个女人,活脱脱的,一个现代版的西门庆。 苗银莲就在定下婚期的前一个月,在罗华外面养着的一个女人,打到饭店,与苗银莲争“夫”的闹剧发生后,毅然选择了悔婚。 依罗华在县城的社会地位,发生这样的事,无异于是地震了。为了息事宁人,也怕女儿吃亏,苗老七单方面做主,将县城饭店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送给了罗华,并立下了字据。 苗老七从此也带着苗银莲从县城撤走了。 罗华本就是个浪荡公子,在一次城管执法的冲突中,受了点轻微伤,干脆就以此为借口办了内保,天天泡在饭店里歌舞升平了。 饭店到现在,之所以没被折腾倒闭,全靠着苗银莲,顾及着“苗家乌河鱼火锅店”的这块牌子,无偿的给这家饭店供应乌河鱼原料,提供后厨房的支持。 但就是这样,日积月累,罗华的亏损还是越来越大,他想转让卖个好价钱,也找到了买主;但他只有50%的股份,再者,谁都知道,苗老七、苗银莲父女,才是这家火锅店的创始人,没有他们的同意,没人敢接手。 罗华撒皮耍泼,对苗银莲父女提出了三个条件:要么还是娶了苗银莲,饭店全归苗家,养他一辈子就成;要么高价买回原来的股份;要么将剩下的50%股份全部送给他。 这些条件,都是苗家父女无法答应的。 话说回到晚宴结束后,罗华强拉着苗银莲,坐到牌桌上陪着玩牌;玩牌的另外两位,一个是县法院经济庭副庭长黄哥;另一个就是公安局刑警大队的邬队长;黄哥和邬队长,是罗华自小长大的发小。 这牌局一开局就充满了邪气:看似轻松的嬉笑逗骂之间,苗银莲的几万元现金就输完了,而后越打越大,苗银莲没有现金,就打白条记账。从晚上10点到凌晨4点多,苗银莲已经输了二百多万元了…… 罗华很慷慨,对苗银莲说:“现钱可以不还嘛,拿股份顶就是了”。 此时的苗银莲,内心明知道是被做局,中圈套了;但她心一横:算了,只要保佑道明哥,能平安的救出我老爹,一切都可以重来! “邬队、邬队,110紧急特情,请回答”,邬队长的手台响了。 邬队长:“收到,请讲”。 手台:“8521专案,8521专案;有目击者发现疑犯行踪,发现疑犯行踪;请速回队,请速回队”。 “收到,立即返回,立即返回!” 邬队长腾地就跳了起来,脸色极其严峻,招呼都没打的,快速离开。 8521专案,就是警方缉捕小萨姆的代号。 这个警情,是王道明报的案。 王道明离县医院开太平间后,顺手还锁上了化妆室的门。 王道明回到了下榻的火锅店,找到了胡子伯,知道苗银莲被“绑架”赌博,并被下套的事儿,但他管不了了,只能先救出苗老七再说。 他手写了一封信,连同一样包好的纸盒交给胡子伯,让他亲自送到,县公安局值班大领导的手中。 胡子伯:“邬队长就在这儿打牌呢”。 王道明摇头:“他官太小。必须交到值班的大领导手里。他们问这些是怎么来的,你就说我弄来的就行”。 胡子伯点头:“放心,局里的领导我都熟,经常来吃饭。那你去哪儿?” 王道明:“我还得出去,还没找到苗老爹的线索;咱们随时保持联系”。 县公安局值班大领导,看完王道明的信,打开那纸盒一看,立马知道这消息是真实可靠的,那纸盒里装就是,那个苏制军用□□! 王道明在信中给了三点建议:一是歹徒肯定已潜入医院;二是送尸体到太平间的,护工有重大嫌疑,以他作为突破口;三是鉴于上述一和二,行动必须秘密进行。 县公安局紧急上报后,开始行动部署。 此时,已经清晨6点的光景,东方的晨曦已冲破江岸的薄雾,泛出金黄色的鳞光。 王道明赶到了县交通大队,谎称昨晚,有亲戚一家子出了交通事故,来打听情况。 交警告诉王道明:他们也是在一小时前才接到报案,现场出警刚回来。 昨晚大约12点左右,在黄泥路上,一家三口,两口子带一小孩,骑摩托车正常行驶,遭到一辆逆行的微型面包车的撞击;根据推测,应该是肇事车辆的司机,随即将三个伤者抬上了车,直接送去县医院了。但关于肇事车辆和司机的资料,目前警方正在展开调查,但事发路段比较偏远,还没有装设监控,正在走访人证。 王道明听完,心里嘎噔一下:将三个伤者抬上车,送到医院,一个人是完不成的。只有两种可能性: 一是小萨姆找来了,最少一个同伙的帮忙;一是胁迫苗老七参与帮忙。这两种可能性的后果都是可怕的,小萨姆找来同伙,攻打县医院,对战的后果将变得难以预计;苗老七如果参与了犯罪,即便是被胁迫的,也将不能独善其身了。 王道明来到了黄泥路,车祸现场。 现场已经被清理干净,但地面上,车轮的刹车痕迹和血迹,还有留存。 王道明仔细查看完现场,走到一棵大榕树下席地而坐。此时,东方的彩霞已披洒大地,在茂密的榕树间,渲染出七彩斑斓的光影。 王道明调整好呼吸的节奏,手抚着胸前的“狼牙”(鱼须子),闭上眼睛:他要运用“落叶神技”,构建出苗老七的三维全息影像图;再利用“时间弹弓”的回放功能,还原苗老七的踪迹。 因为与苗老七太熟悉了,苗老七说话时的表情肌群运动,立刻就已经在王道明的脑海里,呈现出三维视图,并丰富的活跃起来。 王道明把这层影像储存在第一层;又把他在车祸现场,看到的景象建立起三维视图,把这层影像储存为第二层后,又叠加在第一层上;王道明意识里先假设,苗老七是被小萨姆胁迫着,参与到车祸的制造中……“落叶神技”立即被触发了,苗老七的行为再现了出来: 第一场景:苗老七被五花大绑,堵着嘴,扔在黄泥路的道路中间…… 迎面一辆面包车急速的飞驰而来…… 发现了路上的苗老七…… 紧急刹车,在苗老七的鼻子尖处,终于停住了…… 两个黑影冲了上去,制服了司机,劫持了面包车,又把苗老七扔到车上,开走了汽车。 第二场景:苗老七身处面包车的后厢里,满脸的惊恐,被捂住的嘴拼命的大叫…… 轰然的碰撞声……苗老七被晃倒……车门被打开…… 苗老七的眼前,被丢进三个血淋淋的人,一个女的已没有动静,另外两个再抽搐,其中还有一个是小女孩…… 苗老七绝望的咆哮着,几近崩溃。 第三场景:苗老七从昏厥中醒来,车门被打开…… 那个没有动静的女人,被抬出去扔掉…… 汽车很颠簸…… 车门再次被打开……苗老七被抬起……他拼命的争扎…… 画面出现雪花……中断。 王道明突然的睁开了眼睛,通过对苗老七眼睛,三维反射的影像,歹徒肯定是有两个了,朦胧中,是一胖一瘦体型。王道明手握胸前的“狼牙”,再次闭上眼睛,他要慢速的再回放一遍…… ………… 王道明再次睁开眼睛,他看清了两个歹徒的面貌,胖子是个汉族人,瘦子就是小萨姆;还看清了被劫持的面包车牌号…… 但苗老七被抬下车的地点,因为苗老七被重击休克,闭眼了…… 王道明怎么回闪,景象都是模糊的。 王道明试图想象苗老七被摔倒后的动作,以预测苗老七的后续行为和地点;但无法建立影像……只是一片雪花。 王道明在心中祷告:“‘鬼脸妹儿’师父,求求你,怎么‘落叶神技’无法感知行为轨迹了,求求你,怎么修复?”王道明一直在心中,祷告了三遍。 “鬼脸妹儿”的声音终于响起:“‘时间弹弓’和‘落叶神技’不能同时使用,你还不够功力”。 第十六章 果决断拯救人质 王道明明白了:使用“时间弹弓”,慢速回放以前的时间轴,与“落叶神技”假想触发的前后时间轴,不在同一个时间轨道上。 通俗的说,你操纵遥控器时,不能同时的快退和快进;除非是两个遥控器,对应着两部电视机。 王道明又再次的回放了一遍,所获得的,苗老七的全部反射场景后;他打电话给胡子伯,让他马上转告公安局大领导:歹徒是两人,一胖一瘦,胖子是个汉族人,右手小手指残缺;瘦子是小萨姆,但剃了光头;还告诉了歹徒劫持的汽车车牌。 王道明迅速起身出发了,他通过“时间弹弓”的回放信息知道:苗老七被抛下车的地点,距离这里,只有39分钟的路程,途中经过一条小河,一座桥;被抛下触地的瞬间,画面中,有青石板和大片的水渍。 王道明打开了手机的gps导航定位,根据时间推算,对附近的小河、小桥进行定位……一直精确推导,设置在39分钟距离时,线路的地点显示,让他震惊了! 苗老七最后被丢掷的地点,是市场码头! 王道明疯了一般,拦住一辆过往的农用三轮车,掏出口袋里,所有的钱甩给司机:“快,有多快开多快,去市场码头!” 王道明知道,那是小萨姆计划水路撤离,最后的逃亡地点。 能成功撤离到那个地点,苗老七将会被抛出,阻挡追捕者;不能撤离到哪里,苗老七将会作为一个声东击西的幌子,吸引警方的注意力…… 苗老七危在旦夕了! 早上八点四十分,当王道明赶到市场码头时,一街之隔的县医院已经被戒严了。 大批的公安武警战士,已经把医院围得水泄不通了。 王道明找到胡子伯,了解到:在接到王道明的情报后,公安指挥部经过周密计划,决定不打草惊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早上7点左右,派出了一只精干的特警小队,也伪装成车祸伤员和家属,分批潜入到医院内部展开搜捕。 因为王道明的情报,精准地锁定了昨晚送尸的护工,以及其残指的特征,特警在一楼的医用垃圾房,堵住了那个假扮护工的胖子歹徒,双方短暂交火后,胖子被击毙;无他人受伤。 “小萨姆呢?”王道明焦急的问。 胡子伯不解:“不知道啊;听说全都搜查遍了,也没有发现第二人啊。按道理部队该撤了,可你看现在,武警到越来越多。咋回事哦?!” “乒乒吧吧,吧……吧”,医院里传来了枪战声。 “哎呦……打枪了,对面开火喽!” 街道对面围观的群众,开始惊呼起来。 “哎呀!” 王道明一拍大腿,满心懊恼不已! 胡子伯差异:“什……什么情况?!” 王道明拉起胡子伯,就往市场码头方向跑:“走,你跟我走;我们去救苗七爹!” 王道明心里感叹道:“小萨姆啊小萨姆,他不仅是残忍凶恶至极,还具有冷酷的高智商!鬼脸妹儿老师保佑我,等救下苗七爹后,我要亲手擒获他!”。 他感觉到胸前的“狼牙”又挠了他一下。 王道明为什么如此感慨呢,因为他明白了:那个出车祸的三口之家的丈夫,是小萨姆假扮的! 也就是说,昨晚被推进五楼icu重症监护室的,不是真的车祸中 的男人,而是小萨姆。 王道明都能想象的到:一个一脸西域长相的人,为了掩饰自己的面目,为了躲过医生的诊断,一定是要把自己弄伤,而且是面目全非的重伤。 这就是暴徒,反社会反人类的暴徒的冷酷。 县医院五楼。 确实如王道明的判断,躺在icu重症监护室,满脸缠满绷带的人,就是小萨姆。 如前文书说到,县医院五楼西区是被隔离的,临时看管小萨姆姐姐f的病房;而同层的东区,则是布满各种抢救设备的,重症icu监护室,这儿除了脸熟的医护人员,一般人也是进不去的。 小萨姆在药物的作用下,大概凌晨5点左右,就苏醒过来了,他与胖子歹徒约定的攻击时间,是早上医院就诊的高峰期9点。 计划是先引燃一楼,医用垃圾房造成火灾,引起混乱后,同时攻击五楼西侧,营救他姐姐。 但一楼胖子歹徒的被击毙,促使他提早开始了行动。 小萨姆很轻易的就劫持了一名医护人员,从而再劫持一名西侧守卫的警察,抢到了武器;进而攻入了他姐姐的病房。 实在是太近距离了,他躲过了四楼把守的特警小队。 而这胆大妄为,攻其不备的策略,确实是让警方措手不及,代价是牺牲了一名警员,重伤两名;还被挟持了两名医护人员。 好在事先已有情报,特警作战部队,已进入到了大楼并做了部署,所以小萨姆的撤退线路,迅速就被封锁在了二楼。 小萨姆夺取的警用□□,是6发子弹标配;已射击了三发,只剩余的三发子弹,并不占优势。 小萨姆和警方开始了漫长的对峙,谈判。 话说这边厢,王道明都快累虚脱了;胡子伯本就是个大胖子,连呼带喘的哼哼:“我说王老师啊,这市场码头方圆百多里地,还有咧莫多的船,你能不能……再缩小个方位哦”。 一句话提醒了王道明,他静了下来,仔细的观看着四周,两只手不断的比划着……发问:“胡子伯,这市场人最多,繁华,又比较中心的位置在哪里?” 胡子伯:“当然是海鲜市场嘛,在集市中心;这儿的海鲜批发,是全县头最大的咧”。 王道明:“那儿有什么房子啊,棚子啊,很隐蔽的,平时又很少人去的?” 胡子伯想了想,一拍手:“还真有哦。角落里有个垃圾中转站,专门收集海鲜内脏的地方,臭死人了!除了晚上垃圾船来收,没哪个愿意靠近”。 “我们走”。 王道明拉起胡子伯就跑。 王道明断定,小萨姆最后一搏的地点,一定会是一个,造成伤亡代价最大的地方。 王道明的判断是正确而不幸的。 苗老七,正被捆绑在垃圾中转站后面的,一根水泥柱子上。 当苗老七虚弱的抬眼,看到如见亲人般,跑近的王道明时,拼命的摇头:他身前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个白色的塑料桶,中间有电线连接。 王道明走近,蹲下身子,仔细的看清楚了,猜测两个塑料桶里,一边是黄磷,另一边是过氧化剂;与塑料桶相连的电线,串联着一部老式手机和一根□□。手机上闹钟的定时设置,显示的是:10点整。 王道明看看手中的手表,已经是9点40分了。 王道明给苗老七松开了捂嘴的毛巾,擦去他一直奔涌着的泪水:“七爹,千万不激动,不激动。你先听我说,这个我不懂,必须警方的专业人员来拆除。我现在就去拖住坏人,让手机不提前响起。放心,你一定会没事的!”。 王道明吩咐胡子伯:“你赶紧报警,让他们安排拆弹专家来。告诉他们只有20分钟了;快,快快,快去!” 胡子伯得令,一阵风般的飞去。 王道明对苗老七点头;“七爹,我先去去哈,一会儿再来看你”。说完扭头就走。 …… 苗老七颤抖的声音在后面喊:“你记住哈,你叫了我爹哦!!” 王道明:“是七爹!”。 苗老七:“没得七……是爹!!!” …… 第十七章 鬼门关智擒顽魔 王道明赶到县医院大门口,对戒严的警察称,他要找县公安局的邬队长,汇报情报。 邬队长本就在外围担任防守治安的任务,不一会就赶到了。 邬队长一把抓住王道明的手:“嘿,正到处在找你呢。走,跟我去见我们领导”。 王道明:“是抓我的节奏么?” 邬队长笑了:“是请你哦。我们都知道,里面的情况是你提供的。你得告诉我们,你情报是怎么来的,这里面有很多信息,我们都不掌握嘛”。 王道明反过来,拖着邬队长的手,到一边:“来来,到边上,我有话说……我保证,事后给你们写份报告都没问题。不过,现在,先要救人。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交易!”,邬队长瞪大了眼睛:“什么交易,你说吧”。 王道明朝医院里努努嘴:“这么大的案子,你想立功不?我能让你生擒小萨姆!作为交换,你得让我跟着一起进去”。 邬队长紧锁眉头,盯着王道明不语。 王道明:“你去指挥部确认,小萨姆有没有提出,要去太平间!” “太平间?”邬队长:“告诉我理由”。 王道明:“猜的。我给你们的情报,大部分是猜的,信不信由你了”。 “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邬队长大步的往医院里跑去。 …… 王道明转头望向对面市场码头方向,他看到:大批群众,已经在有组织的疏散了。 他知道,排爆专家已经到位了。 不一会儿,邬队长和一个武警参谋跑来,架着王道明就往院里走,快速的进入到一部武警指挥车里。 指挥车里,坐着一堆的领导;王道明不等介绍,就大声的说到:“没有时间了!小萨姆一定也抢到了一部手机。对面苗老七身上的炸药,随时都会被引爆。太平间是最好的歼灭地点,不要问我为什么,答应他的条件!” 现场的指挥员们面面相觑…… 就一瞬间,最高领导拍板了:“好吧。说说你的计划?” 王道明:“让我和邬队长化妆成殡仪工,先行进入到太平间守候。小萨姆的姐姐一定要见他老公,这是他们的教义……”, 王道明朝车窗外的太阳看了一眼:“他们会在礼拜时段诵经,我和邬队长就可以见机行事,交换人质,进行智取”。 最高领导:“为什么要你和邬队长去?” 王道明:“我了解小萨姆的心理;邬队长是我的朋友,我们配合默契……而其,邬队长勇敢顽强、不怕牺牲!” 邬队长是个老兵油子了,此时,立即胸脯挺得高高的:“请组织相信我,坚决完成任务!” 最高领导一挥手:“让他们去;给他们穿上防弹衣!” “不要!” “不要!” 王道明和邬队长异口同声,俩人对视,会心的笑了笑。 邬队长:“不穿防弹衣,不带武器;那样怕弄巧成拙”。 “老邬、老王记住了:成功了我给你们敬酒;失败了年年的今日,我给你们祭酒;出发吧”。 …… 在去往太平间的路上,邬队长告诉王道明,小萨姆和警方谈判提出的条件是,要一辆加满油的汽车,他带着人质一起走;警方虽然不答应,但也不敢说不答应,只能拖延时间。 其后,小萨姆的姐姐提出,要去太平间看一眼她老公,做祷告告别,条件是释放一名医护人员。 警方正在考虑准备答应,因为太平间背靠后山是个死角,山上还有狙击手,就是给他们汽车,也不容易跑出来。正在评估损失的时候,王道明闯进来了。 王道明:“邬大哥,你一定要记住了:我朝你‘吐槽’的时候,你一定要往上扑,直扑小萨姆”。 邬队长:“怎么‘吐槽’,吐舌头还是吐口水?对着枪眼也往上扑吗?!” 王道明:“是的,往上扑。你怕吗?” 邬队长笑了:“你都不怕我还怕?我往上扑,是我的工作。对了,王老弟,你为什么断定,他们会去太平间?”。 王道明:“换装备,打怪升级”。 “哈哈哈”邬队长大笑:“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这时候还当玩游戏哈”。 其实,王道明这话,真不是玩笑。 ………… 太平间已经清场了,当小萨姆和他姐姐,押着一名医护人员进来的时候,王道明和邬队长,已经穿好护工的衣服,静候多时了。 小萨姆老练的对王道明和邬队长进行了搜身,确认没有武器后,命令:“把我的大哥们的,都抬出来”。 邬队长:“你先把医生给放了吧。你看她那样子,我们是二换一”。 那名医护人员早吓得瘫软了,浑身发抖,完全是被小萨姆架着,才不至于倒下。 小萨姆指着王道明:“没问题,你的,过来换她的”。 王道明假装弱弱的走近,被小萨姆的□□,立即顶住了太阳穴。 “你,滚吧”。 女医生仓皇的跑出去了。 小萨姆把停尸房的门,关严了:“好啦,干活吧。我知道你们是不怕死的军人,假装的;我还有三颗子弹,正好够你们了,所以呢,不要不聪明”。 王道明来过,“业务”熟悉,和邬队长很快就抬出了,装着暴徒a、b、c的冰柜,一一陈列在地上。 小萨姆的姐姐,很虔诚的一一打开了白布单,当她看到自己的老公时,嚎啕的大哭了起来……毕竟,她老公和情人,都是被她害死的…… 小萨姆安慰道:“不要哭,为他们祷告吧”。 小萨姆的姐姐跪在了地上,闭上眼睛,嘴里咏诵着听不懂的经文。 ………… 小萨姆手指着所有的冰柜,对王道明命令:“打开,所有的全部打开!” 邬队长愤怒了:“不要这样吧。我们活的都在这儿了;就不要惊扰逝者了吧?!” “阿囊死给”小萨姆飞起一脚,踹了邬队长一个趔趄,随即快速冲上,用枪把,狠敲了一下邬队的额头并顶着:“你马上也会死的;快,打打开的”。 邬队长的脸上流淌下鲜血。 “ok,ok”,王道明赶紧点头服软,随即缓慢的打开一个冰柜……又打开一个…… 速度开始变得快了起来…… “停,停,慢慢的!”小萨姆命令,然后对她姐姐,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她们家乡的语言。 小萨姆的姐姐快速走到,打开的冰柜前,一个个的往里摸索,寻找找着什么…… 王道明打开一个,她摸索一遍…… “啊!” 小萨姆的姐姐兴奋的叫了起来:“找到了(民族语言)”,她手里举着一把ak47半自动□□,激动的转过身来。 小萨姆激动的满脸通红:“快快……快找,还有,还有!(民族语言)”。 “啊!啊啊!”, 就在这刹那间,王道明也兴奋的转过身来,他的手里,高举着一颗军用□□! 与此同时,王道明朝邬队长,吐出了舌头。 足有三秒钟,时间仿佛凝固了:小萨姆,小萨姆的姐姐,邬队长全部愣住了! 王道明伸出的舌头,不断的闪动……事后,邬队长告诉他,他那萌翻全场的表情,一定也是让小萨姆醉了。 小萨姆和她姐姐同时缓过神来,□□和□□,瞬时,全部向王道明指去…… 同时缓过神来的,还有邬队长…… 他在小萨姆的□□,离开他额头的那一刻,用全身的力量,扑向了那只持枪的手…… 三声枪响,子弹全部打在了墙角上…… 小萨姆的姐姐,又快速调转枪口,把□□对准了邬队长,扣动了扳机…… 空发!再击发…… 空发…… 重新上膛再击发……空发! 扑在小萨姆身上的邬队长,每听到一次空发声,就闭眼,抽搐一下…… “咣当!”门被撞开,大批武装特警冲了进来。 武警们制服了小萨姆和她姐姐,带上了铐子。 王道明走到小萨姆的跟前,手举□□,在他的眼前晃动,突然的拉开了拉环…… “喔……喔!!” 邬队长惊恐的叫了起来……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那□□发出了,鸭子的叫声;那是王道明在市场码头的地摊上,花2元钱买来的。 苗老七得救了;车祸的一家三口,那个被王道明输过血的小女孩,得救了;县政府、公安、武警各参战部队也论功行赏了;邬队长生擒悍匪的光荣事迹,立功受奖被提拔,也都在走程序之中。 王道明拒绝了所有的庆功宴请、领导接见什么的,只有一个,但却极具说服力的理由:我还是一个缓刑犯。 所以,王道明仅作为一个普通的报案群众,由地方的公安部门,给予了一些物质奖励。 邬队长心里有数,找到王道明说:“兄弟,如不嫌弃,我们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吧。你什么时候,有什么需要,跟哥说一声就是了”。 王道明说:“我想代表苗银莲,跟罗华玩儿次牌,你安排作陪,行吗?” ………… 邬队长明白了,拍着王道明说:“我懂了。这事交给我吧,我明天就让罗华,把苗银莲的欠条退给她”。 “不”,王道明很坚持的说:“我一定要跟他赌一把,输赢在明里,大家都心服口服的,才好”。 第十八章 赌场降服小太保 王道明和罗华的赌局,是安排在“苗家乌河鱼火锅店”的三楼大会议厅,当所有的客人都散尽之后的午夜。 当罗华、王道明、邬队长和黄哥,在麻将桌前坐好后,邬队长宣布了规则:“今天这场牌局,我和黄哥都是陪打;我们所有的输赢最后算总账,平均分摊到你们二位的身上。打牌的规矩咱们先定一下:只准碰不准吃,不准平胡只能自摸;可以自由买马(加倍),庄家通吃,闲家只吃庄家,有什么问题吗?”。 实际上,这样的规矩,就等于是让罗华和王道明单挑,而且,基本防止了三人联盟斗一家的可能。为什么说是基本防止了呢,因为还有可能是,暗结联盟的人,可以通过相互默契的表情、动作,告诉对方,自己手中有什么牌。 王道明率先表态:“公平!我没意见”。 罗华嬉笑起来:“好好,就算公平嘛。哈哈哈,我说王哥啊,没得必要这样吧,邬队长也劝过我了,你就直说,苗家父女想咋个处理股份,谈的好,苗银莲的欠条不做数喽,我还给她就是了”。 王道明摆手,也笑着说:“股份和打牌一码是一码,愿赌服输嘛。你看这样”,他从身边的环保布袋里,掏出一叠叠的现金,和一张纸:“这是10万元,县里发给我的奖金;这是苗家父女联合签字,转让给我的,咱们火锅店50%的股份。今天晚上,咱们就一赌见输赢,我保证我输了,我和苗家父女从此,从这儿消失。当然,如果你输了,我希望你也能信守承诺。如何?” 罗华的脸色,有点发紫了:“哎……股份转让给你了?!嗨,笑话……我罗华在赌桌上,什么时候赖过账嘛,好好,就这么定了。打好大?”。 王道明指着10万元现金说:“5个一扑,如何?” 罗华不屑的笑了:“好好。不过王哥你要手背,就是两扑的事情哦”。 王道明笑而不语。 牌局正式开始了。 王道明没有能看透,麻将牌的透视眼功力,他知道,“鬼脸妹儿”老师,也永远不会传给他这个技术。 王道明运用“落叶神技”,已经对罗华、邬队长、黄哥的脸部表情,建立起了三维全息影像图;三副表情肌的群组,不断的变化着,每一组代表情绪变化的肌群上,都标注好,代表不同变化的指示灯。 第一局码完牌,王道明就看到,罗华的额肌松弛下来了,眼轮匝肌处,代表喜悦的绿色指示灯,不断的跳跃…… 他拿了一把非常非常好的牌,或是天胡的牌。 打了一圈下来,王道明从罗华看落底牌的表情,已经猜到,他在单吊饼子牌了。 邬队长和黄哥的牌还没有形成架子…… 第二圈一完,王道明试探的打了张六饼,已经知道,罗华是小七对单吊九饼了;通过“落叶神技”的触发器,进而看到邬队长手里有一对九饼,自己手里也有一张,罗华只有一张自摸的机会。 王道明选择万字清一色,这是三人手里摸进最少的牌…… 王道明落听了,打出了九饼,邬队长碰了,罗华急忙换张子…… 王道明从容的自摸了! 第二局,王道明已经能够通过三维全息图上,他们每个人肌肉变化的代码,从他们一摸上牌的表情,就知道是什么牌了…… 没有任何的悬念,王道明又做成了一副清一色,杠底开花10翻的大牌。 王道明赢了第一局后,罗华就已经没有现金了。 第二局就开始打欠条了…… 从第三局开始,黄哥就开始不老实了,通过各种表情动作,给罗华打暗号…… 王道明也不点破,只是忙着跟邬队长拉东扯西的,防止他,也给罗华报信;但邬队长表现得相当公平。相反,罗华越是和黄哥打配合,越是乱了阵脚,因为黄哥自己赢了也没用;所以,输的更快。 六局之后,罗华已经把苗银莲的那张二百万元的欠条,“输回”给了王道明了。 王道明当着大家的面,把那张欠条给撕毁了。 邬队长站了起来:“好了,赌技的较量,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看正好,扯平了”。 “不行”,罗华是一个标准的赌徒,一个输急眼的赌徒,怎么会善罢甘休呢,说:“咱们接着玩,不玩麻将了,反正也是咱们俩对赌;你敢吗?” 王道明一直微笑:“现在是我赢,又什么不敢呢。怎么玩,玩多大的,你说了算。不过,你拿什么做堵住呢?” 罗华一拍桌子:“我的股份做赌注!玩二十一点”。 “算啦”,黄哥也不愿意了:“算了嘛,罗华;股份是股份,拿来赌没得意思哩”。 罗华脸一横,手指黄哥:“你少废话!” 黄哥也是正经的,官场的一方实权人物,哪跌得起这面子:“哎?你还装起大哥来了哈。你是个啥子人物哦”。 罗华藤地,就跳了起来:“我是啥子人物?我就是个,跟在你屁股后面买单的小弟。不过,老子那天不高兴了,你好像也当不成大哥喽哦”。 “你威胁我,是嗦?!” 黄哥也拿手指着罗华的鼻子。 邬队长发话了:“住嘴!都不想过了,是吧?!” ………… 邬队长:“接着打!但罗华,你要听清楚了,你今天无论输赢,你都要自己认账!我和黄哥永远都不会承认,我们看到过你们俩赌博。而且,你们以后,谁要反悔,说是在赌桌上赢来和输了的,我就以赌博的罪名,抓捕你们。王先生,你也听明白了?!” “我听明白了”,王道明对邬队长点点头。 他知道,这是邬队长,在给地痞无赖出身的罗华,敲警钟。 罗华迫不及待的摆手:“不要罗嗦了嘛,拿纸牌来”。 二十一点纸牌赌局开始了。 王道明和罗华俩人,轮流坐庄。 游戏的规则很简单:每人先发一张,只有自己能看到的暗牌,再发一张明牌;每人可以自由要牌,最多可以要五张牌,但牌面上的数字加起来,不能超过21点;结果就是比大小。花色的牌全部为10点,a牌,可以根据组合当做11点或1点。 第一局和第二局,罗华赢了,原来在王道明手里的现金,全部又被罗华赢了回去。 到不是王道明故意让着罗华,而是王道明脑子里的全息影像图,无法跟上快速的开牌节奏。 比如,罗华第一张拿到的暗牌是一张9点,给出的是一个兴奋的表情;第二张他又拿到一张明牌是10点,又给出了一个喜悦的表情;他决定开牌了。 王道明这时的牌是18点;他就要有二个选择:一是必须准确的推断出,罗华的那第一张暗牌是9点;二是选择是否继续要牌,而继续要牌的点数是多少,王道明只能听天由命,完全要靠猜测。 也就是说,“落叶神技”有一个局限性:从时间轴未知点a,到已知点b的行为模式越快,三维全息影像回到分析,未知点a的过程越长。 王道明迅速调整了思维方式,他必须主动的建立一个已知点c,并放慢开牌的速度,来适应三维全息影像的分析周期。 而这个已知点c:就是王道明自己的这张明牌…… 通过观察,罗华在看到这张牌的微表情变化。 从第三局开始,王道明就开始赢了,但只是赢的比率稍站上风;因为虽然知道对方的暗牌是什么,却无法预测再要的牌是什么。 就这样,你来我往的大战了三个小时后,罗华输掉了自己所有的股份,外加1000万元的欠条。 王道明不想再玩下去了,他站了起来:“罗老弟,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罗华早已是输急眼的疯狗了,跳起来瞪着血红的眼睛,一把掐住了王道明的脖子:“赌场规矩,输家不发话,谁也不能走!” 邬队长也急了,跳过来按住了罗华:“你这是要耍泼是吗?” ………… 王道明还是笑着说:“你先放开我,我答应你咱们再接着赌;但换个玩法,行不?” “可以”,罗华松开了王道明:“你说,怎么个比法?” 王道明:“罗老弟,我知道你有气,有气就要发泄出来嘛。咱们比拳脚功夫吧,我让你打三拳,你如果不能把我打倒了,算我赢;行不?” “麻皮”,罗华鼻子都气歪了:“你格老子是挑衅哈!你们都听到了,他是自己找打哈”。 邬队长和黄哥立马就跳到了两人的中间;他们很清楚,罗华本是体校拳击运动员出身,曾经获得过省散打比赛的第三名;他要出手必定伤人。 邬队长声色严厉的说:“你们今天谁要敢动手,我立马铐人”。 王道明从自己的衣服里,取出一张纸来,那是一张事先写好的证明,说:“各位看好了,这是我事先就签好字的生死状;我自愿与罗华先生比武,自负己责,死伤与他人无关。罗老弟,邬队,黄哥;我知道今天的结尾一定是这样的。罗老弟,你的火气今天不发泄在我身上,明天一定要发泄到苗家父女的身上。男人的事,还是男人自己解决吧。如果你把我打倒了,我今天所赢的,将如数奉还;如果没有打倒,也请你发誓,以后绝不再纠缠苗家父女了,如何?” 邬队长和黄哥,都不再言语。 罗华走上前,接过“生死状”看了一眼,丢到一边,说:“既然你说的自愿比武,我也不能占你便宜。咱们就按比武的规矩来吧”。 “没问题”,王道明迅速的后退几步,拉开了拳击的架势,还挑衅性的,空打了几拳。他那架势,明眼人一看,就是装逼的花架子。 罗华笑了,自信的活动着肩膀,脖子,慢慢地,架起了拳击的姿势。 邬队长一看这阵势,又准备上去阻拦,却被黄哥给拉住了:“我了解罗华,他下不去重手的”。 罗华跳跃着标准的拳击小碎步,慢慢的逼近王道明,王道明只是象征性的来回摆动着身子。 罗华先试探性的,用一个轻微的刺拳打了过去…… 落空了,罗华又加速用一个下摆拳冲去……又落空了。 王道明的手中,正握着“蓝光石”;心中大喜:他今天就是想主动的测试下,“无量手杖”的功力,原来他只知道“无量手杖”会带给他支撑的力量,没想到今天试用躲避攻击,也是如此的灵活。 罗华恼羞成怒了,使出了浑身的绝学:刺拳、摆拳、勾拳,一套套,攻势凌厉的组合拳,风驰电掣、势大力沉的打向王道明…… 王道明就好像一道道的光影,拳来的越快,他躲得就越快…… 王道明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坐过山车一样,被带着飞舞…… 罗华打了差不多有10多分钟了,原本套路清新的拳击攻势,快速的步伐,越打越慢…… 然后变成了群魔乱舞…… 再然后,自己累的停下了动作……摇晃着……单腿跪到了地上…… 而此时,王道明正稳稳的,站立在他的身后。 邬队长和黄哥已完全的看傻了:这完全是电影里的,武林大侠的无影神功,再现! ………… 罗华站了起来,抹了把脸:“我服了,王哥。你是个真神!放心吧,我永远不会,再去打扰苗家父女了”。 王道明把所有的欠条,都撕了:“罗老弟,苗家父女让我转告你,他们愿意,承担你现在所有的亏损;还再给你15%的干股,永远只分红利。你看合适吗?!” “没得话说!” “这样好,大家都有钱赚!” “这才是搞企业嘛,好!” ………… 当王道明回到酒店房间时,又是东方鱼肚白的时候了。 当他关上房门后,一个温柔的身体,从后面,把他紧紧的抱住了…… 那熟悉的呼吸,那清香的体韵,那起伏的绵软…… 是苗银莲。 第19章 奇妙旅程奇葩秀 魔天岬影传第二卷 第十九章奇妙旅程奇葩秀 王道明在黎明时刻离开了乌河镇。 行走在古镇青石板的街道上,雾气凝结成露水的湿漉,发出扑哧扑哧的声响。在十字路口的长途汽车站旁,王道明要了一碗羊肉粉,小店老板认出王道明这个小镇上的大明星了,碗里添加了足量的羊肉;王道明感激的笑笑,并不多语,小店老板也没有多话。这就是山区古镇纯朴的性格所在,隐忍含蓄但火热的心肠;平时为了生计各自忙碌,从不攀比他人的富贵与世俗,但一旦你有困难开口,一整条街、一个整个镇、一整个族群都会群起相助,毫不迟疑、无私无畏。 王道明当然是深深的爱上了这里的古朴,这里的清新,这里的仁爱,这里的记忆和重生;但他必须的要走了,他还有自己的使命:这份使命原本就是简单的复仇,向那个将他推向深渊的女人,慕容兰复仇;但现在,通过乌河镇事件,通过拯救苗家父女的历险,他又多了一个,去拯救好人的使命……这是他悟出来的,是“鬼脸妹儿”赋予他的能量,是“落叶神技”、“时间弹弓”、“无量手杖”驱动他走出去,闯荡天涯的魔幻感召。 王道明上了一辆长途车,这趟车会一直往北开,终点是西南最大的直辖城市q市。王道明计划从q市转乘游轮,沿长江一直北上,回到北京;与妻子杨洁办理完离婚手续后,再南下寻找仇人,慕容兰。他知道他的心胸是狭义的,复仇本身就是一种对旧伤疤互揭的疼痛,这种疼痛如不彻底的释放出来,即便是让它慢慢的愈合了,对王道明来说,也会如“毒瘾”一样终身发作。 长途车要四个小时才能到达q市,但此时车厢内,几乎坐满了人,王道明只能选择最后面的座位坐下。他坐下后观察了一下车内,立马被一个人吸引了……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这个女人确实漂亮也确实奇葩:二十二、三岁的模样,高鼻梁小眼睛,一头披肩的秀发,身材欣长,比例极其匀称,有一种模特所有的冷艳的气质。奇葩的是她的穿著实在是有些太混乱了:上身里面穿了件粉色的半镂空高领紧身打底衫,把个波涛汹涌的大胸脯撑的几乎要跳出来,外披一件潮款短腰麂皮皮衣,上面挂着叮叮当当的金属配件;下身穿了一件超短的短裤,大长腿上裹着肉肉的丝袜,脚上却穿着一双红色的动漫款限量款板鞋。王道明的第一感觉,这真是一只“土凤凰”。 王道明的眼光移到了乌河桥上,从盘山的公路上俯视乌河桥,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伫立着,好比一条半隐的彩虹……王道明手抚胸口的“狼牙”:再见了“鬼脸妹儿”老师,希望您在清澈的世界里,一直自由快乐;再见了,苗七爹,银莲…… 王道明闭上了眼睛,赌局结束后那一晚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苗银莲从后背抱住他的时候,王道明浑身的热火是被充分点燃的……八个月的囚禁加半年的“哑巴”生活,使他已不能感知,他是否还具备一个正常人的功能…… 当没有穿内衣的苗银莲,那滚烫、饱满、喘息起伏的前胸胶着在他的后背,尤其是那两颗凸立的胸口的摩擦,既像触碰舌尖的棉花糖,又像八音盒上的芭蕾舞鞋,颤抖喘息着释放的是渴望和吞噬……王道明紧紧的搂住了苗银莲,他如烈火般的唇从头到脚,一寸寸融化着那如蜜般甜香充盈的凝脂……尤其是在那绽放的胸上,他狂吸卷裹着对已生的感恩,催促浇灌着对再生的渴望……当他在苗银莲醉梦般的沉吟中,粗鲁地把她按下的时候…… 他突然发觉,他的下身是空荡荡的,空荡的如同他漂浮在乌河水底时,身边的那些水藻苔癣……王道明苦闷、愤恨的,死死的揪住胸前的“狼牙”,心里大声的疾呼:“鬼脸妹儿”老师,我到底是人还是鬼?!请你告诉我,请你帮帮我,我还是一个男人啊! 王道明胸前的“狼牙”没有任何的反应。 从此后,王道明再也没有触碰过苗银莲,哪怕是被苗银莲追着满酒店、满山、满河边、满床边的奔跑,他也不再给予苗银莲任何的希望。正是因为苗家父女对王道明的热爱,已经不是幻想着对女婿、对丈夫的那种单纯的爱,而是上升到对亲人加对神的崇敬般的膜爱,王道明知道,他必须要走了。 王道明的走是绝情的,他知道凡是留下一丝的留念,那都是对未来的欠账。他给苗家父女留下一封简短的信,说是回北京离婚去了,就毅然离去。 王道明的目光,再次回到了前排座位,那个漂亮的奇葩女人的身上。他突然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从那个女人的脸部肌肉群表情上看到,那女人在厌恶着什么,又在憧憬着什么,这是一对非常矛盾的表情。那个女人的身旁,坐着一个健壮的男人,而那个男人的一只手,偷偷地搭在那个女人的,穿着丝袜的大腿外侧触碰着,而这个女人,并没有要躲闪反抗的意思,而是微闭着双眼,假装不知道。这是一个标准的骚扰啊。 王道明有些急了,他似乎都要站起身来冲过去,去阻止这个流氓的骚扰。但就在王道明站起身的时候……他又犹豫的坐了下来,因为他从那个女人的表情中:又看到一丝愉悦的笑容。太奇怪了,这个女人真那么贱,还是有别的隐情…… 王道明开始聚焦她的脸部表情,并形成三维全息图了。 让王道明大吃一惊的是,他发现,这个女人原来却是一个男人,他表情肌呈现出的高度热敏值和运动的流线,是一般女性的三倍;而且,他的表情肌群所反映的是充满了亢奋,他正在进行着肢体上的动作。王道明侧身仔细观瞧:那“伪娘”纤细修长的手,在自己大胸脯的掩护下,摸进了那隔壁男人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机,又掏出了一个钱包;甚至于摸到那个男人的颈项上,轻轻的摘走了他的金项链;直到把那隔壁男人兜里所有的东西,都掏得一乾二净。而此时,那个隔壁的男人,似乎还停留在他触碰“女人”大腿的快感与享受之中。这个“伪娘”很会利用身体的优势,而且偷技高超,他又借着他旁边男人下流动作的掩护,侧过身去,把他斜翘的二郎腿,伸向了前排座椅上乘客的裤兜,用脚轻轻的把乘客口袋里的钱包拱到自己的板鞋上,然后一盘一绕的就夹到了另一条大腿的内侧,隐藏起来。 王道明震惊了,这不仅是一个奇葩的“伪娘”,还是一个技艺超群的“江洋大盗”。王道明暗想,先不急于揭穿他,到要让他尽兴表演完再说。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速的前进着。 王道明来了兴趣,他对着那这个“伪娘”的三维全息图,悄悄地拨动了“落叶神技”的时间触发轴,他想看看,这个伪娘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通过“落叶神技”时间轴的后退,他看到了,这个“伪娘”曾经哭过,还哭得非常的伤心,他为什么哭呢?王道明看到:“伪娘”面对是两位老者的身影,像是他的父母。王道明还看到周围的环境,是一所及残垣败垒凋敝的房子,四周还有一座荒山和水田。可以断定,这个“伪娘”在上车之前,刚从一个艰苦的农村环境来。这个反差就太大了:一个出身贫苦的青年,前一分钟还是在父母面前痛哭流涕的乖乖仔,后一分钟,在踏进城市的途中,就开始了“放荡形骸”的犯罪;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故事。 王道明把“落叶神技”的时间轴,又往前进,他看到的更是惊愕:这个“伪娘”的脸上满是恐惧和惊恐,他被一群标准的流氓打手围殴着,这些人不打他的脸,而是专打他的□□和屁股,在被打的皮开肉绽之后,又被一个流氓头子按趴在地上…… 我的天啊,尽管这个“伪娘”苦苦求饶,嚎叫挣扎,他还是被……王道明闭上了眼,不忍再看下去,他心里想,这“伪娘”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所混迹的是怎样的一个黑暗世界? 王道明的第一判断是,这“伪娘”的犯罪行为,一定是有一个黑色的势力在操纵的,无论这“伪娘”是否是被胁迫的,一个这么年轻的孩子,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是让人痛心的。王道明的心中已暗下决心,要对这个“伪娘”继续跟踪下去,一探究竟;如果还有可能,他希望能拯救这个孩子。他确定,这也是“鬼脸妹儿”老师所希望的。 “啪”,一声很响亮的声音传遍了车厢;是手掌的拍击声。 “伪娘”站了起来,极细而磁性的声音:“请你放尊重点好吗?欺负人。司机,我要换位置。” “神经病,谁欺负你了”。隔壁男人此时一脸的无赖。 “伪娘”叉腰,兰花指点着:“你、你、你你你,就你;哼……你在干什么,我都不好意思说。” “好了好了,小姑娘,来这里,跟大娘一起坐”。后座的一对老夫妻,老太太把自己的老头赶到了前面,和“伪娘”换了座位。 “伪娘”换到后座后,立马和老大娘聊的火热,而且越来越亲热,最后,居然把头靠在老人的肩上睡着了。 王道明刚开始气的咬牙,心里骂道,这小兔崽子,居然连老人家都不放过;后来他发现,这个“伪娘”实在是太聪明了,他没有对老太太下手,而是将藏在大腿根处的,偷窃来的钱包,悄悄的转移到了老太太的破手袋里。其后,“伪娘”一直的很老实。 第二十章 眼花缭乱双簧计 已是正午时分,长途汽车开进了一间服务区休息。 车上的乘客全部都下车,去餐厅进餐,去超市购物,还有上厕所的。“伪娘”倒是很热情的搀扶着老太太直接去了厕所,王道明当然得紧紧的跟着他俩。女厕所排起了长长的队,王道明心想一时半会也跑不了,尿急就先进男厕方便了。就这么一柱尿的功夫,等王道明出来,外面可炸了锅喽。 原来坐在“伪娘”身边的色男,以及他们前后座位的四五个男人全围在女厕所的门口,破口大骂: “抓小偷,就是那个臭□□偷的钱”。 “麻皮的,等她出来,非把她打成肉酱不成,我叫她浪!” “扒光了她,叫他不要脸,给她全部曝光喽!” “曝光,一定要曝光!” 车上其他未被偷的乘客也赶来声援,都想看热闹。 王道明心想,这都是什么人啊。同时,也为那个“伪娘”捏了一把汗。 不一会,老太太出来了,众人追问“伪娘”,老太太说,还在里面解大手呢。 又等了许久,女厕所几乎没有人再进出了,失窃的色男们才反应过来,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搜查的结果是,根本就不见了“伪娘”的踪影。 王道明心里暗笑,这个臭小子真是个鬼精啊,早易容跑了。 王道明再次启动“伪娘”的微表情三维图,通过“落叶神技”时间轴的回放,他知道“伪娘”并没有走远,而就躲在附近的某处了。观察了一下环境,这个时候,餐厅里就餐的人群熙熙攘攘,躲藏在那里肯定是最安全的。 王道明并没有急于进到餐厅里面找人,而是绕到餐厅后面的一个角落里,捡了一根树枝杈子,去翻弄里面的垃圾……果不其然,在一堆堆的剩饭盒饮料瓶的下面,他找到了,一堆被长筒丝袜包裹的空钱包,里面就剩下些身份证、信用卡之类的,一分钱现金也没有。王道明找了报纸装好后,放进了自己的双肩背包里。 王道明又返回到原来的长途车处,原本想把空钱包还给被窃的失主们,但一看那群情激愤的场面,尤其对待坐在“伪娘”身边的那个老太太的肆意谩骂,他决定,先让他们着急会儿再说吧。听下来,被窃的乘客大约有五个人,现金损失大约有一万多元。 乘客们唧唧哇哇的喧嚣了一阵后,被窃的失主们决定打车去最近的派出所报警;其他的乘客则继续上车北上。王道明当然选择了留下来,他径直的去往餐厅,决心要会会这个奇葩神偷。 也就是王道明了,通过微表情肌肉群的全息影像图对比,他才在餐厅里找到了“伪娘”…… 她已经完全的改头换面了,精干的小平头,一身干练的修身西服,一手端着份报纸阅读,一手优雅的进餐;整个一个高级商务精英的模样。王道明心里又笑了,这熊孩子还是个表演天才。 王道明也要了一份快餐,就坐在了“伪娘”的斜对面,俩人还礼貌的点头微笑。因为在车上王道明是坐在后面的角落里,“伪娘”并没有认出王道明是谁。 王道明一直观察着这个伪娘的面部表情,他的三维全息图表现出一个特别的信息:在他平静的外表下,他在密切的关注着一件事情……再等待着一个时机……王道明顺着他眉间肌的跳跃方向寻找,发现“伪娘”的关注点,在隔壁桌,一对貌似情侣的人身上。 那对情侣看上去年龄有些差异,男的是个中年人,头发梳的油光,一看就是那种生活养尊处优,有些权势或金钱的,带有傲慢气场的人;那个女孩儿面色白净,一看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学生妹气质;但穿着打扮却很潮,扎着两只小马扎辫子,他俩在吵架。 辫子女孩,哭哭啼啼的:“你这个骗子,你就是个骗子;你明明答应我说,是可以进决赛的,现在为什么又把我推给别人?” 那个油头男人说:“你不要烦啦。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太不现实啦,就你这样的唱歌水平,要不是我罩着,你连复赛的门都进不了。该知足了,复赛也是全程转播,你不也在家乡小有名气了嘛。知足了吧;给你机会伺候好罗老板,你还装逼”。 那女孩“啪”的一声,直接推倒了面前的杯子,大声的说:“你把我当什么了,骗我上床玩够了,又介绍给别人玩儿,你还有点人性没?” 油头男人的声音凶恶起来:“你给我住嘴哈。你还把自己当成一碟菜了啊;你知道什么叫交易吗?就你这长相和唱歌的水平,幼儿园老师个顶个都比你强。你出来刷脸的,还真以为自己是小鲜肉啊,省省吧”。 女孩的抽泣声也变得大了:“你就是个骗子,就是个流氓。你把我玩腻了,就送给别人,你还有没有真的啊?我再是没水平,也是个人啊,不是商品,不是动物……” “啪”,油头男人轻抽了辫子女孩一巴掌:“你要疯是不是。我还真告诉你,你昨晚要是跟罗老板上了床,还真有可能进决赛了。谁叫你他妈的不识抬举的。得了吧,赶紧起来走人,衣服、包包、钱也都给你了。记住了,以后再别回q市,别来烦我。如果明天我再见到你,别怪我兄弟送你去喂鱼。赶紧滚蛋吧”。 那辫子女孩并不走,而是趴在桌上继续哭。 那油头男人到是很镇静,又从兜里甩出一把钱,摔在女孩的面前,起身就要走。 此时,“伪娘”却突然的站了起来,手里端着快餐盘子,飞速的向那个油头男人走去,他径直与刚站起身的油头男撞了个大满怀……一盘子的菜汤,全都洒在了油头男的高档西装上。 王道明看得真切:就这么一瞬间,“伪娘”已经把油头男人口袋里的车钥匙摸到了手里,同时又将油头男人放在桌上的手包,顺到了怀里。 王道明先是一愣…… 但立即就反应过来,这绝不是“伪娘”的一时兴起所为,而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果然,就在油头男人抬手猛地推了一把的时候,“伪娘”假装后仰,已经把到手的车钥匙,手包飞速的转移给了辫子女孩,而那辫子女孩则悄悄的溜走了。 “你瞎眼啊,你知道我这衣服有多贵不?”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定赔偿,一定要赔偿”。 “你说咋整吧,小样儿,我他妈的抽你”。 “哎呀,就为一件衣服也不至于动手嘛,你看怎么赔偿都行;要不咱们去干洗店,这儿就有,先把衣服洗了,如何?” 油头男人和“伪娘”互相推搡着矫情。 “哎?!哎……我手包呢?”油头男子突然发现自己桌上的手包不见了……“哎,哎哎,那个女孩呢?哎,刚才那女孩呢,谁看见了?!” 油头男子的全部注意力,都转移到寻找那个辫子女孩的身上了,他松开了“伪娘”,开始四处转圈,找寻女孩……有人给他指点了,女孩的出走方向,他匆忙的就追了过去。 “伪娘”趁机就脱逃了。 “漂亮”,王道明心里暗道:这出双簧演得真是天衣无缝啊。他紧盯着“伪娘”,拔腿就跟了上去。 “伪娘”一路小跑到了服务区的加油站,那里一辆发动着的奥迪r8跑车,正等着他。 “伪娘”跳上了跑车…… 王道明也追了上来:“站住!你不能跑!” “伪娘”已打开了车门,一愣神:“你是谁?” 一句话把王道明给问住了…… “我,是警察!” “伪娘”尖细的嗓音,笑了:“黑猫警长吧……嘿嘿嘿,那你来捉我啊!哈哈哈哈”。说完关上车门,扬尘而去。 王道明也觉得可笑,自己说出是警察的那一瞬间,自己都觉得没底气;他看见远处那个油头男人正在赶来,赶紧躲到一边,悄悄离去。 王道明已经记下奥迪r8的车牌,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再去拯救这个“伪娘”了,他已经走上不归路了……抢劫是重罪,警方的天罗地网不需要太久,就会把这俩小毛贼给擒下。 王道明在黄昏的时候,进入到了q城。 这个西南最大的山城直辖市,自古就风景优美,人杰地灵;嘉陵江和长江在此交汇,环绕而形成整个城市中心的鱼嘴形态。这个城市也因为麻辣和盛产美女而具有其特别的气质和韵味。王道明选择在一个,建造在悬崖峭壁上的酒店住下了,在这里,能俯瞰到那个两江交汇的,著名的码头。王道明叫了快递,将那些被“伪娘”遗弃的空钱包,寄往长途汽车站的失物招领处。 王道明吃完晚饭后,漫步在长江堤岸,他给远在北京的妻子杨洁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将于后天乘船北上,大约两周回到北京。他告诉杨洁:所有的财产一份钱都不要,公司的股份转让给杨洁也行,或者杨洁指定的其他人都行;他只希望尽快的办理完离婚手续。杨洁在电话里,没有做任何表态,只是告诉王道明:他的罪行已经由原来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三年”改为“两年缓三年”了;另外,他在夏城的中学同学,刘和平和魏子峰,来北京找过他两次,还要联系方式,说有重要的事情,希望和王道明见面深谈。 第二天一早,王道明就出发去饱览这座山城的锦绣风光,他本就是个景观工程师出身,自然对那种建在悬崖上的,具有典型西南民居风格的,坡地上的木构造建筑感兴趣。王道明最喜欢的是乘坐过江缆车,这恐怕在国内也是唯一一个,通过空中钢缆吊索车厢跨越长江的传统交通工具了。 第二十一章救人心切火攻心 王道明下午来到了游客码头,购买了第二天三峡豪华游轮的船票,这是他期待已久的一个愿望。他购买完船票,在一个小商店里购买饮料时,顺便浏览了一下当地的都市早报……一则不起眼的新闻,让他感觉到了震撼……也让他直接就退掉了船票。那则新闻占据的位置很小,但很显眼: “据都市早报消息,今天凌晨,本市嘉陵江支流洛溪河段,一辆奥迪r8轿车不幸坠入河中。经过当地警方成功打捞后,发现车内一人已丧生。死者身份已经证实,为本市著名娱乐经纪公司老总,系上星卫视《西域放歌十强赛》的总策划人,汪xx”。并配发了汪xx的照片。 王道明认识那个人,更认识那辆车:那个人就是昨天被“伪娘”抢劫的油头男人,那辆车的车牌也证实了。王道明的第一个反应是,这是李代桃僵,杀人灭口,因为那辆车是被“伪娘”和辫子姑娘偷走的;第二反应是,这里面的黑幕太大了,大到都可以左右警方和媒体,在不到24小时就能确认曝光了;第三个反应是,“伪娘”和辫子姑娘应该还活着,而且一定是偷取了导致汪xx必须被死亡的证据,被及时的掐断证据链。但这俩人也命在旦夕,正在被各方势力绞杀中。 王道明迅速的返回了酒店,进入房间后,他打开了窗户,面对着窗外的嘉陵江,他盘腿静坐在地板上,调整呼吸直到均匀后,闭上了眼睛…… 王道明知道他掌握的“落叶神技”和“时间弹弓”的技能还只是停留在初级阶段,通过在小萨姆事件中的实际应用,他总结了以下几方面的心得: 一、“落叶神技”必须要在触发时间轴后(启动想象力),才能调用行为模式的前后场景;而这个行为模式的场景,必须是在时间逻辑上连贯的,而不会出现如电影镜头般的“空切”、“回闪”等蒙太奇画面。也就是说,一个人正在喝茶……王道明的三维全息图的呈现,只能是这个人喝茶这个行为模式,之前或之后的行为再现,而不能出现与喝茶行为模式无关的场景;比如,这个人之前的开车行为或之后的购物行为等是无法显示的。这就是在他这个功力阶段的局限性。 二、“时间弹弓”的慢速回放功能,只能是先定格在一个具体的,已经发生的现实场景(假象的现实必须是存在的)基础上,才能往前进行慢速的回放;而这个慢速回放的时长,王道明目前是无法控制的;而且,“时间弹弓”也不能与“落叶神技”同时使用,即在“落叶神技”所调整的时间轴场景上,是无法再叠加“时间弹弓”慢速回放的,他们不在一个时空轨道上。 王道明准备好,先使用“时间弹弓”来确认“伪娘”和辫子姑娘的生死,这是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王道明预设的场景是,“伪娘”和辫子姑娘都坐在奥迪r8的车上,也建立好了他们的三维全息脸谱图,然后进入到“时间弹弓”的慢速回放中……汽车在快速的行进中,“伪娘”和辫子姑娘在翻找那个油头男人的手包,他们找到了大把的现金、□□后并不满意,而是继续翻查,似乎还在找一个更重要的东西……他们没有找到,表情很失望,相互之间开始埋怨、争吵…… 王道明心里着急,觉得这些场景暂时不重要,因为他急于确定这俩人的生死……他先把“时间弹弓”慢速回放的场景放在一边,在脑海里开始假想,那辆奥迪车突然被后面驶来的一辆汽车撞击后,直接向一条河里冲去……就在这个场景成形的瞬间…… 王道明浑身像被高压电击一样,疯狂的抽搐起来……身体的抖动,就像狂风中被肆虐的树枝一样狂舞……最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下……他的大脑里突然涌进了浪花翻滚的江水,一层层的巨浪把他的大脑,在清醒与混沌的时空里来回的搓揉,那种感觉疼不欲生……王道明昏厥了过去…… ………… 大约一个时辰后,王道明才大汗淋漓的,像久病初愈般虚弱的苏醒过来;但他的大脑却如雨后春笋般的清晰明亮,他记住了“鬼脸妹儿”的话:在“时间弹弓”的时空隧道里,没有生命的消亡,只有物质明暗的转换;想要回放明暗物质的转换,你必须要有十级以上的功力。你千万要记住,即使你具有了十级的功力,你每回放一次明暗物质的转换,你的功力马上就回归到了初级。 王道明稍做休息后,又把“时间弹弓”设置到奥迪r8的车里,他看到了以下场景: “伪娘”和辫子姑娘驾车很快的驶离了高速公路,在一个公路边的树林旁停了下来,他们翻遍了整个汽车……还是在找寻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经过漫长的搜索,“伪娘”在汽车的钥匙上,发现挂着的,一个外形是汽车的u盘……俩人通过电脑查看,发现那正是他们要找的东西……高兴,击掌相庆。 王道明试图看清楚u盘电脑播放的内容……一遍遍慢速回放后,看清楚,那是一幅幅的“活体x宫图”,上演着一幕幕的x交易,画面中女性均为辫子姑娘一样大小的青春女子,穿着的是各式各样的表演服装;整个一个“变态制服人体秀”。 王道明看到,“伪娘”和辫子姑娘弃车而去……画面消失。 王道明回到了现实世界,分析过画面后推断:“伪娘”和辫子姑娘苦心设计偷取的,就是那个“肮脏的u盘”,并想以此要挟油头男人,获得他们想要的利益交易;他们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是因为知道那u盘里的男主角们是不敢永远曝光的。 王道明叹息:这俩幼稚的孩子,哪知道江湖有多凶险;油头男人迅速的被灭口,实际上就是给他俩敲响的警钟和丧钟。 王道明通过油头男人的身份,以及u盘视频女主角出现时,表演服装上号码牌的logo,很快就锁定了《西域放歌十强赛》活动的录制外场,q市最著名的夜总会“b豹娱乐中心”。 夜晚,王道明来到了“b豹娱乐中心”,这个坐落在城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的著名夜总会,足足有五层楼高,大约有上万平方米的面积。 王道明在门口就看到了巨幅的大型广告:上星卫视一年一度《西域放歌十强赛》录制外场,佳丽亲善互动,每晚惊喜连连。 王道明一步入大厅,就被门口那迎宾的,密密麻麻的足有几十号的美女,给晃了眼:她们一个个打扮的性感而华丽,成排成排的,齐刷刷对着客人鞠躬,高颂着:晚上好。王道明知道,今晚想要探出点什么信息来,不舍得银子是办不成事了。 王道明先在大厅的酒吧坐下,然后通过层层的“小费打点”和花言巧语;一步步的往楼上升级,最后升级到了四楼的一个豪华大包房内。王道明终于见到了这个场子里最高级的,一个姓高的vip女经理。他对高经理说,他是邻省一家娱乐公司的经纪人,目前也在筹备一个大型音乐选秀节目,到这个场子来,一来是考察场地,考虑未来可租赁场子继续合作,二来也是想见见那些已被淘汰的选手,看看是否可以邀请到他们那里继续参加选秀,毕竟都是刷过脸有粉丝支持的,眼球经济嘛,增加收视率。 那高姓的vip女经理听完就笑了:“王老板啊,早不是你一个人来这儿这么说了。我懂你的意思,考察也是真的,来尝尝小鲜肉也是真的。不瞒你说,从初赛到决赛淘汰下来的几十名选手,大部分都选择与我们夜总会签约,成为驻场歌手了;但我们从不强求人家出来有偿陪侍的,那纯属于人家个人的自愿”。 王道明掏出一万元现金,直接塞进高经理的衣兜里了:“既然你都看出来了,我就是来公司兼顾的。只见复赛阶段被淘汰的选手,就成”。 高经理笑了:“那也有十几个呢。这样吧,我今晚能安排的也就有五六个选手,其他的都有事出不来。如何?” 王道明不解:“最好都见见吧,拜托了,不差钱”。 高经理神秘的笑笑:“王老板啊,我们这儿最好的地方是五楼,您有多少钱也上不去呢。你可懂啊?!” 王道明不再言语了。 一个豪华的大包房,一群歌舞出众的大美女相陪,王道明生平还是第一次享受这样豪华的大party。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王道明是要探听出他想要的消息。在不计成本的好酒、好烟和大把现金的派送下,王道明得到的消息是: 这个所谓的“十强赛”即是一个,一年一度的权欲、钱欲和x欲交织的大party,选手们为了刷脸成名,背后要么有权力、金钱支持的所谓票仓,要么出卖肉体换取票仓……还不是什么人都能换来的。 那个决赛前被淘汰的辫子女孩叫(小)桃红,她与其他三个女孩从进入初赛开始,就被组委会的负责人即油头男人汪xx看中了,被一路保送进复赛,复活赛,但在进决赛的时候,突然就被做掉了。听说,是因为她和另外几个一起拒绝了,汪xx安排接待各种大领导的“活动”。汪xx只是这个大party的具体操作人,其背后大老板多着呢,来这个场子玩耍,都是走vip通道直接上五楼消费;她们这种姿色平庸的,根本就轮不到上楼。小桃红她们四个女孩,从前天没进决赛开始,就出走了。 王道明得到的有用信息:一是,小桃红她们四个人已搬出安排的酒店,到哪里去了不知道;二是,小桃红有个表哥(她自己是这么说的),她管他叫樊哥,经常来看她,也是个音乐迷,不仅常常来录制现场给她加油,还充当小桃红的和声伴唱;三是,今天上午选手们在得知汪xx的死讯后,就有警察来调查过了,主要就是问那四个女孩,以及小桃红表哥的情况;四是,小桃红她们这些未进入决赛的选手建立了一个微信群,昨天下午她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姐妹们团结起来,揭露黑幕!挽回损失! 第二十二章 将错就错入危局 王道明可以确认了,小桃红的表哥那个叫樊哥的人就是“伪娘”。王道明得到了小桃红的手机号码,但拨打后是空号;关于那个樊哥,王道明仅了解到,他好像在一家p2p投资公司里做派单员。尽管王道明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也就只得到这些信息了。对于想找人的王道明来说,这些信息的价值不大……而且,如果小桃红她们对抗的,是在这个城市里,能够呼风唤雨的影子势力,小桃红只要一开手机,警方就能第一时间定位她,捉住她。 王道明确定也没什么价值可挖掘了,就悄悄的买单撤离了。 他知道,在这个时候,这么冒失的闯入这个是非之地,自己也很容易被已处在惊弓之鸟位置的坏人给盯上,尽管他还不知道,这个坏人都是谁。 王道明打了辆车返回酒店,路上,他把晚上所见到人物的脸谱,再次一一的回放了一遍;选手们所说的都是真的,也就是那些信息量了。可那个vip女经理,高经理的微表情图确是十分的怪异:她的上唇方肌总是处在一种似笑非笑的暗示状态,似乎是既能猜到王道明的目的是什么,又在主动的试探些什么,但整个颧肌又处于一种放松的状态,表现出一种尽在掌握中的自信。 王道明很懊悔,没有更仔细的去观察这个女人,而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选手们的身上了,他无法运用“落叶神技”去做更深一步的探测。这也提醒了王道明,以后能留存访问人物的照片,建立图像档案,是非常重要的工作。 王道明回到房间,也就是冲了个澡的功夫,有人敲门来。 是酒店的客房服务生,送进来一个牛皮纸袋,说是指定交给他的。王道明愕然了:除了妻子杨洁知道他在这儿,再没任何人知道他的行踪了。他还是收下纸袋,打开,里面就一部廉价的手机;手机上只有一个号码储存。 王道明心里明白了,因为他今晚冒失的行动和做派,他被“坏人”给盯上了。他反倒释然了:原来他一直是一个旁观的局外人,现在已经被请进“局里”了,正合他意。他迅速的在心里盘算起来,盯上他的“坏人”会是谁? 要么是樊哥、小桃红一伙;要么是汪xx的影子势力一伙。影子势力一伙的可能性是可以排除的,如果是他们,王道明都回不到酒店,就会被光明正大的带走,去协助调查,只要不出24小时的羁押都不违法,更何况是可以操控国家机器的势力。那只有樊哥、小桃红一伙了。 想到这里,王道明终于和那个vip高经理的表情对上号了,她是和樊哥、小桃红一伙的。 王道明的推断:樊哥、小桃红一伙把他当成影子势力的代言人了;因为汪xx的突然被灭口,他们手里的证据找不到勒索交易的人了。 王道明心里暗笑,琢磨了一下,拨通了那个手机上的号码: “喂……我在了”。 …… 手机(沉闷男人的声音):“你是谁?”。 王道明:“在外刷脸的,白手套”。 手机:“怎么证明?” 王道明:“这么谈下去,就然并卵了”。 王道明必须要占据主动权,否则将露陷。 …… 手机:“货就在这里了,你想怎么处理?” 王道明:“我怎么确定货在你手里,是真是假呢?” 手机:“随便你验货,你会收到链接的”。 咕咚一声,手机短信传来了一条链接。 手机:“你慢慢看吧。我会再联系你的”。 手机断线了…… 王道明看了下手表,两分钟多一点。他在美剧警匪片里看过,一般绑匪的通话时间,为了避免反追踪,都会控制在3分钟以内。这一伙坏蛋确实不是简单的乌合之众,极有可能,是一个势力强大的有组织犯罪团伙。 王道明打开了手机的链接……就是王道明曾经在三维全息图中,见到过的“活体x宫图”;不过,只是神秘男主角和多位选手的不雅视频,那场景比《一路向西》还精彩100倍。 王道明放下电话后,陷入了沉思:他在问自己到底还要不要再“搀和”这件事?显然,这是一场“黑吃黑官”的争斗。阴差阳错的是,现在倒变得简单了,他自己把这段视频上传到网上,这个局就破了,“黑吃黑官”双方都败了,这场博弈也就结束了;从伸张正义的层面,这是最好的结果。付出的代价是,樊哥和小桃红必死无疑。至于王道明自己的安全,他根本就不在乎,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人还是人和鬼之间的“鬼人”。 王道明的初衷是因为对“伪娘”樊哥的好奇,进而想拯救他出泥潭而跳进来的,是想拯救好人。偷窃抢劫已经是在犯罪了,樊哥已经不属于好人了,还需要“拯救”他吗? 王道明一遍遍的问自己,同时手握胸前的“狼牙”,也问“鬼脸妹儿”老师……“狼牙”没有任何的反应。 王道明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他在被拯救时,在水中溶洞里的音乐剧:鲶鱼、鲤鱼、金鱼、鲨鱼、章鱼、美人鱼、青蛙;她们伴随着音乐起舞,那憨态可掬的神态,游刃有余的滑行、旋转、队形的分列与组合,犹如飘飘仙子…… 我们应当彼此相爱 这是你起初听见的 我们因为爱弟兄 就知道已经出死如生 没有爱心的 仍住在死中 神就是爱 住在爱里面的 就住在神里面 神也住在他里面 我们爱 因为神先爱我们 你爱神却说 不爱你所看见的弟兄 就是说谎 …… 王道明下定决心了,他必须要拯救出樊哥和小桃红,因为他们罪不至死,他们应该有机会去悔过自新;何况他们现在所做的,是因为先被欺凌后的复仇。 王道明打开手机的那条链接,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个神秘男主角的身上。勒索者能把他传来,说明这个人的身份已足够开出最大的筹码了。 王道明打开了电脑,开始搜索所有关于《西域放歌十强赛》,汪xx,卫星电视台,以及上级主管单位的一切背景资料。经过半个晚上的分类对比查询,王道明终于在一篇小豆腐块的新闻报道中,找到了那个神秘男主角的照片,一看对该人的介绍,王道明虽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感到震惊:此人叫朴啸天,是q市第一把手最大老板朴市长的独苗公子;是留学海外著名学府的,国内杰出的红三代的代表人物。 王道明感觉自己就像是互联网+时代的“堂吉柯德”,即将扑向对面,大自己千倍的风车……堂吉柯德还有一匹马和一只长矛。而他,只有一条“鱼”和一块“石头”。想到这儿,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我带你装b带你飞!” 哈哈哈哈,他知道这是“鬼脸妹儿”在捉弄他。 早上7点,手机响了,王道明接听。 手机:“验过货了吧;记住,这只是其中一段”。 王道明不语。 …… 手机:“省省吧,这是一次性的电话,查不到来源的”。 王道明:“好吧,说说你的交易条件吧”。 手机:“听好了,你们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了,三个小时内不能满足我们的条件,视频就会立刻曝光;后续还会不断推出,哈哈哈哈,你们就全完了”。 王道明:“三个小时?!太紧张了……”。 手机:“听着:三个小时内只要你们做一件事,很容易办到;咱们先互相培养下信任”。 王道明:“什么事?” 手机:“三个小时后,10点钟,市规划国土局有一场土地开标会,必须取消。先做好这件事,其他条件,再谈”。 王道明不语,因为他在琢磨着,这是神马鬼条件…… …… 手机:“喂?!听清楚没有?说话!” 王道明:“你这是在考验我吧”。 手机:“是在考验朴大老板,儿子重要还是关系户重要;做人不能太霸道!”。 王道明脑子马上转过弯来了,那个土地拍卖会,一定是一场商业利益的博弈,一定是朴大老板已内定,安排好了自己的关系户中标;现在是,手机所代表的另一方利益在叫板。 王道明的后背开始出汗了,这手机的背后,也不是一般的有组织犯罪团伙,还是一个带有黑金色彩的大集团。 王道明冷静下来,说:“可以。但我必须要确定两件事”。 手机:“你说吧”。 王道明:“第一,必须要确保‘窃贼’是安全的,在我们交易达成后,必须安全的交给我们处理”。 手机(声音)笑了:“哈哈哈。你们必须要对这件事有个交代,必须有人彻底消逝,永远闭嘴,就像汪xx一样,对吧?!好,我答应你,交易完成后,他们将活蹦乱跳的交给你们处置”。 王道明:“好,你们专业也很大气。我要证据,证明他们现在是完好无损的”。 手机:“跟你们斗,没有充分的准备怎么行。你们那么快的发布汪xx的死讯,就是给那俩‘窃贼’挖好了坑,想把黑锅推给他们背。我们早想到了,待会你收链接吧,保证完好无损”。 王道明:“第二,不要再使用手机联系,系统很复杂,以防隔墙有耳,局面会不受控制”。王道明提出的这个条件,一是为了寻求自保,手机很容易被追踪定位;二是为了印证那个vip高经理的背景。 手机:“你也是个专家……你以后打b豹娱乐中心vip订房电话,输入……333房间,就会联系上我们。记住,从现在开始,你还有两小时四十分钟,去完成第一件事”。 王道明:“记住你的链接发……” 电话被挂断了。 第二十三章 游戏公会召集令 大约10分钟后,咕咚一声,手机短信传来了一条链接。 王道明打开,是一段一分钟的视频: “伪娘”樊哥正在热火朝天的打游戏,周边环境像是一家小型的游戏厅;小桃红和另外四个姐妹在一个大餐厅里吃早餐,周边环境像是在一间大别墅内。这两个视频画面人物的旁边,都放着早报,上面显示的都是今天的日期。 王道明知道,他必须要满足“手机”的第一个要求,否则就没有时间拯救“伪娘”和小桃红了;即便是满足了“手机”的第一个要求,面对第二个要求,依王道明的能力肯定是无法再做到了。也就是说,他最多只有24小时的时间,来拯救人质。 通过链接的画面,王道明知道,樊哥和小桃红是被囚禁在不同的地点,他决定只能先救樊哥了。他一遍一遍的观看樊哥的视频,直至每一个细节,都在脑海里建立起三位全息图像。 王道明看清:樊哥在玩儿的在线游戏叫“黑暗龙城争霸”,他玩儿的很老练,大概已经到了11级的高段位了,但在冲击下一个关口时,屡屡不能打赢大boss,不能通关,他输在装备库储存不够。 王道明知道,他必须先要与樊哥建立起联系,告诉他身处的险境,进而才能配合他逃脱魔掌。而与樊哥的唯一联系方式,就是通过这款在线的游戏了。王道明虽然也玩儿过游戏,但只是菜鸟级别的,而樊哥已经是个超级玩家了。王道明想通过游戏与樊哥建立联系,必须要寻找游戏的超级玩家帮手来实现。 王道明静静的沉思了一会儿,他的心中已制定出了一个计划。 他起身把重要的东西都随身带上,把他自己的手机和那部勒索手机的手机卡,全部卸下来丢进马桶里冲掉后,毅然离开了酒店。 王道明走到酒店的大门外,假装购物来回的徘徊了几圈之后,酒店外几条街道的三维全息影像,都已经在脑子里建立起来了,尤其是对周边停泊的车辆。然后,他突然地跳上了一辆空驶的出租车,向远方开去。 王道明通过汽车的后窗和反光镜,观察到,最少有三辆挂着民牌的汽车,在交替尾随跟踪着他。他对出租司机说:“就是想看看风景,你觉得哪里有特色,随便跑吧”。 出租车司机是个热情的本地人,一听这话立马来了情绪,他先是沿着城市的两条河流,来回的穿桥,不停的介绍着,各个时期建造的立交桥的特点;然后又扎入到城市的老城区,穿街走巷,介绍起民国时期的历史与建筑。 王道明看了下手表,已经9点钟了,在转到一个大型商场的后门巷子拐角处时,他突然叫停了汽车,甩下一叠钱后,迅速的钻进了商场内。 王道明上到商场高处,通过玻璃窗观察四周,当确定他已经摆脱了跟踪者后,赶到男装部,买了一身新衣服重新装扮了一番;又到百货部挑选了五只,老式的“鸡啄米”的金属闹钟;他把五只闹钟的时间,从上午9点45分开始,调整到每3分钟分别闹铃一次。 王道明出了酒店,找到巷子里一家快递公司的门店,要了大中小三个纸箱子,他把闹钟放在最里面的小箱子里固定好,然后再按大小顺序,一个套一个的封装在大箱子里。他在大箱子的外面写下快递地址:xx街xx大厦三层,本市规划国土局招标办收,投标文件。他付给快递公司正常收费5倍的价钱,要求快递公司,必须在10点前,送到指定地点。 当他看到快递员,欢快的骑着摩托车飞驰而去的时候,他心中默念,但愿能成功,为救樊哥争取到有限的时间。 王道明办完这些事儿后,又穿行过几条街巷,再次确定没被跟踪后,打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去最近的大学,附近的网吧,要那种规模大玩家多的,快”。司机还调侃王道明说,是不是去抓人,一定是什么亲戚不好好的上课,泡网吧打游戏了。王道明回答说,不是抓人,是去救人。 王道明进入网吧以后直接找到老板,他对老板说:“你们这儿谁是游戏高手,就是那种基本天天泡在这里的”。 网吧老板告诉他:“我们这儿凡是在打游戏的,个个都是游戏高手”。 王道明又接着说:“有一款叫‘黑暗龙城争霸’的游戏,我要征集高手”。 网吧老板问:“你是想搞个电竞赛嘛,出多少钱”? 王道明说:“就算吧”,同时掏出一叠钱,丢给老板:“我要找几个高手,帮我打通关”。 网吧老板笑了,抄起身边的一只麦克风:“有金主悬赏‘黑暗龙城争霸’通关,奖金丰厚。有意者,前台接受报名了”。 腾地一下,几乎网吧里大部分的人,全都站了起来,前呼后拥、夹风带雨的都涌到了前台。这场面,着实让王道明吓了一跳。 “嘿,嘿嘿”,王道明赶紧摆手:“我要不了那么多人,‘黑暗龙城争霸’十一级以上段位的,其他人请回吧”。 大概还有一大半的人还停留在原地。 王道明诧异了:“我说的是十一级以上的,你们都是?” “扯!!” “那垃圾游戏有什么难的嘛”。 “快说,给多少钱,想升到多少级吧?” …… 王道明反倒被问住,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网吧老板撅嘴:“你根本就不会玩游戏;你就直说吧,你有什么诉求,我来帮你挑吧”。 王道明反应过来了,毕竟要专业人干专业事啊。他俯身在网吧老板的耳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网吧老板点头,拿起了麦克风:“要已经建立‘黑暗龙城争霸’公会家族的发起人,公会成员少于500个的,赶紧撤了吧”。 “扯!” “耽误功夫嘛”。 吧台前,仅仅还站着三个人。 王道明问:“你们的公会有多少成员了?” 玩家a说:“我的有3000个了,刚完成10级通关打怪”。 玩家b说:“人多有屁用。我的公会昨天才干倒a市的公会,抢到小龙女,赢了他们一顿大餐呢”。 玩家c说:“我的人不多,但都是铁杆‘游侠’,我召集他们一小时到这里,绝不会一小时零一分钟到。就这么feel”。 “好啦,好啦”王道明赶紧打住说:“你们三个我全要了,每小时300元,按我的要求,帮我发出江湖召集令,我要找人。老板,你这儿有vip房间吗,赶紧给我们找一间,开工了”。 进入到游戏厅的vip超级豪华包房内,王道明算是大开眼见了:可自动升降的大班桌,桌子上数个环形布置的,33寸超大显示屏电脑,高档无线立体声耳机,vr3d立体眼镜,全自动豪华电动按摩椅;还有可供休息的真皮沙发、茶几;茶几上点心、水果盘、香烟、啤酒一应俱全;整个一个科技版的酒店豪华总统套间。看到王道明咋舌,酒吧老板说,这有什么啊,你有需要我们还提供靓妹游戏陪打呢。 王道明对三个游戏超级玩家说:“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找到一个人,找到他的ip地址,要和他取得联系”。 超级玩家a:“‘黑暗龙城争霸’这游戏每天同时在线的有几十万人,你要给点线索啊”。 超级玩家b:“我们倒是可以发‘英雄帖’招募,可你要给出招募的条件啊”。 “ok”,王道明肯定的说:“我就是请你们,在你们的公会中发出‘英雄帖’,并且,你们要想尽办法把消息扩散,让越多的人知道越好。明白吗,‘英雄帖’这样写:本人是‘黑暗龙城争霸’游戏后台的管理员,前天被盗一部手提电脑,内有游戏全套q币及所有装备的源代码。经查实,该笔记本电脑系被不良竞争对手窃取。现特召集江湖专业人士,帮本人从已知地址‘技术性’取回。完成该工作者,本人将给予一定q币及全部装备奖励”。 ………… 超级玩家a、b、c全部愣着了。 王道明急了:“快写啊!” 三名超级玩家全都站了起来,说: “地址在哪里,我们去取回来”。 “他们人多不,我召集兄弟们去抢回来,要多少有多少”。 “全部装备奖励啊,不要那么多,让我打到‘巅峰决战’就行”。 王道明愕然了……游戏世界的魔力,竟会让这些少年如此的疯狂。 王道明摆手:“那不是你们能干的,‘技术性’太强。赶紧工作,发布消息啊”。 王道明之所以这么做,因为他在赌一票:他知道伪娘樊哥既是一个游戏迷,也是一个江湖窃贼;猫总会寻着腥味而来。 话说这边厢,q市规划国土局三层,投标大厅。 上午10点的这场土地开标会,是一场q市最中心的cbd商务中心地块的拍卖。采取的方式是暗标明投;即不是公开举牌叫价,而是现场收取标书,由投委会现场评标后宣布谁中标。 到场的也就三家房地产开发商,一家是追随朴市长从东北来q市发展的著名w企业,另两家是q市的本地企业。早在这块土地招标之前,其他有意参与该地块开发的单位,都已收到了风声,这块地朴市长已承诺由w企业必得了。也有想不通不信邪的企业想试试,结果连投标资格审批都没能通过。 9点40分,快递员将王道明的“三件套”纸箱,送达了投标大厅。投标大厅的工作人员,以为这是哪家投标单位最后的补充资料,也没多想就拆封了……拆完第一个纸箱,看到里面还套着一个纸箱,还没在意,心想,这保密工作做得够到位的……当拆完第二个纸箱,看到里面还封着个小纸箱的时候,心里开始犯嘀咕了……这是耍人玩儿的节奏么?当小心翼翼的取出第三个纸箱时,忽然就能听见里面滴滴答答的钟表响声了……工作人员顿时面色如灰,瘫软下来……使出吃奶的劲儿,拔腿就跑…… 第二十四章 恶作剧小怪脱身 开标会肯定是黄了,不仅投标大厅的人员全部被要求立即疏散,接着整个大楼里的工作人员也被要求疏散……再接着,公安、武警特警、消防人员大批赶到,并封锁了方圆1公里范围内的街道。 王道明密切的关注着网上的消息,当他看到有网友晒出,规划国土局大楼外,被封锁的照片后,他松了口气……最少能争取到半天的时间了。 网吧vip包房内。 在“黑暗龙城争霸”公会系统“英雄帖”招募信息发布后,短短的1个小时之内,就有上千人响应。 王道明吩咐三个超级玩家,公会召集人说:“ip不在本市的排除;女性排除;参加行动出不起1000元活动费的排除”。王道明本想,光经济基础这一项条款,就会排除掉大批的响应者;这些游戏迷们大都是苦兮哈哈的孩子。然而,王道明又错了,响应者依然前赴后拥的在云集着。 王道明完全被震撼了,虽然他自己是个80后,但对这些90后、00后们,他都恍惚有隔了不止一代的代沟。 王道明又仔细的琢磨了下,对三个超级玩家,公会召集人说:“咱们的“英雄帖”招募信息,再补充一个条件:让参与人提供行动的计划方案,让他自己讲,他想怎么“取回”我的笔记本,咱们从中筛选谁是最专业的”。 超级玩家a:“怎样才是最专业的?” 超级玩家b:“就是说的最靠谱的;别是抢啊,爆炸啊那些游戏场景里的”。 王道明:“没错……没错。说的好,就针对只说怎么偷回来的,就好了。注意,要求是,有什么好办法‘偷’回来。筛选吧”。 超级玩家c:“老板,您不是真的在招聘‘小偷’吧?” 王道明:“不是,我是抓小偷”。 超级玩家们互相对视,吐舌头。 ………… 王道明趁此间隙,赶紧上网查找,今天上午到规划国土局,参加投标的另外两家q市本地企业的资料。经过检索、分类和对比分析,他发现,有一家叫大阳开发公司的本地企业,具有极其复杂的背景;这家企业的母公司是一家多元化发展的大型企业,涉足的产业包括石油、水电新能源、娱乐产业、市政工程、p2p网络金融等等炙手可热的项目;而其大boss老板k总裁的发家史极其传奇,早年是靠承揽拆迁工程起步,其发迹的时间正好是上一届政府领导,即朴市长的前任的任期内。 王道明的心中已开始初步有些线索了,他暗想,要想办法见到k总裁真人,最少要能搞到他清晰的照片。 …… “来了”,超级玩家b:“王老板,这个人像你要找的了。真tmd的专业”。 王道明赶紧凑到电脑前,他在□□群里看到,一个签名“烦人凡人”的有以下留言:“行动需要三个人,一个放哨,一个打配合,一个下手。放哨的是快递员,打配合是客户,下手的角色根据需要设计。把下手公司干什么的,告诉我,再具体详谈”。 王道明一看这个计划,就回想起长途汽车服务区的那一幕,简直是翻版。 王道明吩咐:“帮我查下他的ip地址;然后邀请到我的□□里,跟他单聊”。 超级玩家a:“ip是在本市的苍县,很远的郊区县”。 王道明:“还能再具体点吗?” “稍等,我人肉一下”。 …… 王道明通过□□,与“烦人凡人”打招呼:“嗨,你好;我就是委托人,姓王,你电话?咱们电聊”。王道明心里猜想,如果此人是樊哥,他被严密的看护着,是不可能有手机的。果真: “烦人凡人”□□:“不方便说话。你就告诉我电脑在什么地方,那是什么公司,要找什么人,我直接交货给你”。 王道明:“爽快。你有什么条件吗?” “烦人凡人”□□:“5000q币充值,所有装备归我”。 王道明想编的的更真实些:“q币可以,装备不能全给你,你卖装备还能赚钱的,对我公司影响大,我做不了主”。 超级玩家a:“哎!找到了,他在苍县老城关镇的,一个十几人的小网吧里。那地方这个复杂哦,胡同套胡同里”。 “太好了”,王道明点头“谢谢”,继续在□□上聊:“我再给点现金补偿吧,一万元现金。怎么样?不过,前期的费用全部你自己垫付”。 “烦人凡人”□□:“好,成交。告诉我地址,单位和什么人”。 王道明:“没有照片,必须给你亲自指认。另外,也只有我能配合你进去。咱们必须要见面”。 ………… “烦人凡人”□□:“好吧,什么时候,地点”。 王道明:“现在,越快越好,源代码一旦破解,没戏了”。 …… “烦人凡人”□□没有消息了…… 王道明看着手表,大约有10多分钟过去了,还没消息了。 王道明的内心开始焦虑了,他知道,黑势力能发给他樊哥玩游戏的场景,就是根本都不知道,在线游戏也是可以对外联系的。一旦樊哥暴露了这条通讯方式,他们将再无法取得联系。 又过了10分钟,“烦人凡人”□□闪现了:“我现在出不去。晚点再联系”。 王道明知道,这是最后一搏了:“樊哥,你听好了。如果没有猜错,你现在已经被限制自由了。我,就是你逃出来的唯一机会。小桃红也被绑架了”。 …… “烦人凡人”□□:“你是谁?” 王道明:“黑猫警长,我们见过”。 “烦人凡人”□□:“你为什么要救我?” 王道明:“因为你还有救”。 “烦人凡人”□□:“可我已经出不去了,有人看着我了,上厕所都有人跟着了”。 王道明:“看你的,几个人?是在苍县老城关富源网吧吗?” “烦人凡人”□□:“四个人。前后门,吧台都有”。 王道明:“如果网吧乱了,你能趁乱跑出来吗?” “烦人凡人”□□:“可以。只要跟着我的人离开三分钟,我就可以逃出去”。 王道明看了下手表,说:“好。现在11点钟,下午2点之前你做准备,我来制造混乱”。 “烦人凡人”□□:“你救我,有什么条件吗?” 王道明:“没有。我只是不想你当冤死鬼;你自己想想吧。你出来后,我们怎么见面?” …… “烦人凡人”□□:“苍县粮食局家属院后,废品收购站”。 王道明:“好,不见不散。你注意安全。他们会真动手的”。 王道明付给三个超级玩家丰厚的报酬,并让他们清除了所有的记录。问:“这儿到苍县要多久?” 超级玩家a:“打车的话,两个半小时”。 超级玩家b:“王老板,以后还有任务吗,玩儿的很爽哦”。 王道明笑:“游戏的游戏毕竟是游戏,可千万别真的游戏哦”。说完,扬长而去。 “什么意思啊?” “没听懂!” “他好神秘啊!” 超级玩家a、b、c互相对视,不解。 王道明在赶往苍县的路上,给苍县公安局刑警队打了个电话,报案说,他在老城关富源网吧,见到了三天前,抢劫《西域放歌十强赛》总策划人,汪xx汽车的劫匪;而且听说,在下午2点的时候,网吧内还有毒品交易。 王道明前面的话是真实的,他直接把樊哥和小桃红抢劫汪xx汽车的事实曝光出来,有三个目的: 一是,以后想要从法律层面,栽赃樊哥和小桃红谋杀汪xx的罪名不成立了,因为没有作案的时间关联了; 二是,以朴公子为代表的影子势力,为了掩盖除掉汪xx的动机,也必须要掩盖掉樊哥和小桃红抢劫汽车的,动机上的逻辑,从某种意义上,他们要操控法律追究樊哥和小桃红的证据不能曝光,也不存在了; 三是,只要警方抓住了网吧里的,看管樊哥的任何一个歹徒一审,背后有组织犯罪集团的尾巴就会暴露出来,以朴公子为代表的影子势力,就会嗅出他们的对手,顺藤摸瓜的追查下去,最终引发和有组织犯罪团伙的正面交火。让影子势力和有组织犯罪集团斗起来,樊哥和小桃红,从理论上才会有摆脱追杀,生存下来的机会。 这虽是个一箭三雕的计划,但也是风险极大的,其中的风险点是,樊哥和小桃红虽然不会受到法律明面上的追究了,但一旦这两股势力,达成了交易的共识并保持默契了,樊哥和小桃红,就会成为这两股势力合力追杀,必欲除之而绝后患的共同目标了。 所以,挑动这两股势力不断的恶斗对立下去,不让他们达成交易保持默契,最终两败俱伤或灭亡,才是樊哥和小桃红最终的出路。 王道明想到这儿,也不确定未来该如何计划。因为,这需要樊哥和小桃红的配合,以及是否敢于出头的勇气;因为,他们的反叛,代表着,在这场混战中,又冒出来了一个第三方势力,尽管是很微弱的。 王道明赶到苍县老城关的时候,已经接近两点了。 他拿着手机跟着gps定位,一路找寻富源网吧的时候,街面上已经是警笛长鸣、警车蜂拥而至了。在这样一个小小县城里,接到王道明的报案,已经是警方的头等大事了。 王道明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赶到富源网吧,也只是被隔离在警戒线外,干看着;不如直接赶到约定的接头地点,接应樊哥更好。于是,王道明调整gps到县粮食局家属院,直奔那里而去。 王道明找到县粮食局家属院,并围绕着在周围转悠了一个小时,也没有找到,有一个什么废品收购站,再多方打听才知道,那个收购站多年前就被撤了。而富源网吧方向,警车的警笛声音也早已无声息了。 王道明的心凉了下来,要么樊哥没有成功的逃出来;要么樊哥就是耍了自己。如果是前者,樊哥危险了;如果是后者,王道明危险了,因为樊哥执迷不悟的与坏人沆瀣一气,他将是被铲除的目标。 第二十五章 被下套密室脱逃 王道明不敢在会合点久留了,他跳上了一辆q市来的,给郊县超市配给的运货车,快速的离开了粮食局大院。车上,王道明也开始反省自己了:他这么做确实有些单纯了,因为主观的要拯救樊哥脱离危险,甚至是苦海;可他毕竟不了解樊哥,不了解这个孩子,已经在黑色的世界里走得多远,他的小心脏,是否还愿意接受光明的洗礼。 运货车又转悠了两个超市下货,就在准备上路返回q市的时候,王道明手机□□叫响了,是“烦人凡人”的□□:“你在哪里?” 王道明□□回复:“你没有出现”。 “烦人凡人”的□□:“遇到麻烦,刚才混出来。我们见个面”。 ………… 王道明犹豫了,他确实拿捏不准了,更不确定那个孩子是否在给自己下套。 “烦人凡人”的□□:“不多说了,我在南郊宏达汽配城的地下仓库里等你,166值班室”。 王道明打开gps定位南郊宏达汽配城,那是一个已经荒废的交易市场,周边是空旷的农村田野。王道明笑了,这环境确实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他去不去呢?当然去,哪怕是龙潭虎穴也要勇敢的闯一闯。王道明已经是有过枪口下逃生经历的人了,当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他怕的是,如果真是樊哥布下的陷阱,那么,这个孩子真的没救了,他很惋惜。 王道明来到南郊宏达汽配城后,心底里坦然多了,对于营救樊哥的这等子事,此刻必然有个结果了。他也做了一手准备,就是把朴公子的“x宫图”和樊哥网吧被监视的两段视频,再次链接到公共网站上,并设置为三小时后自动播放。 南郊宏达汽配城已经荒废多年,一栋水泥斑驳的l型六层楼,孤零零的伫立在空旷的,长满艾草的院子中央。由于长年的雨水浸泡,院子的四周,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坑。这是城市边缘人,流浪者的家园。 王道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了地下室,地下室的入口还有一道铁门,王道明轻推就打开了,大门上的锁链发出光朗朗的声响,但没有锁;地面上,满是积水。地下室被隔成了一间间的小房子,估计原来,是作为租户的储藏室用的。 王道明开启手机的照明功能,淌着积水,艰难的搜索着房间号,终于找到了166值班室,房门是从里面锁着的。王道明先是敲门……然后轻推……再加力推……门依然紧闭着。 王道明后退了一步,试图用脚踹开……啪塔一声,门被从里面解锁了。 王道明推门进入,室内的电灯,也被点亮了。 王道明看清了室内,无人。靠门处,有一个煤气灶,旁边有一张破烂的桌子,上面堆着各种速食食品,主要是方便面、饼干,还有几听罐头;一张简易的行军床支在墙角,旁边有一个床头柜,抽屉全都被打开,地下凌乱的散布着各种各样的物品:钱包、手袋、老旧款式的手机、剃须刀;还有女人的各种用品,胸罩、假发、连衣裙、发卡、发胶、化妆包等等。 王道明笑了,他确定,这就是樊哥的贼窝也即是他的一个“安全屋”了;他的心放了下来……贼不会在自己的贼窝里杀人的。 王道明轻松的走到床头柜前,蹲下身子翻看地上的东西……又坐到了行军床上,说:“出来认识下吧”。 ………… 王道明看着房间的四壁,没有发现什么摄像头之类的,说:“好吧,我先正式介绍下自己,我叫王道明,一个游客;原本从乌河到q市,再换游轮过长江,北上回北京的。在长途大巴上‘认识’了你;就一路跟来了”。 樊哥的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我并没有偷你啊,你跟着我干嘛?” 王道明确定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站起身往门口走:“这么说话,多别扭啊”。 他还没有走到房门,就听见房门咔嗒一声被带上了,然后是快速的锁门声。 王道明站住了,无奈的说:“随你吧,如果你觉得这样更安全。不过,即便你现在还不信任我,但请你慎重,你现在所做的任何事都必须谨慎,否则……有危险”。 樊哥的声音:“你对这件事,了解多少?” 王道明想了想,说:“你觉得我能找到这儿,应该了解了多少呢?” ………… 樊哥的声音:“我真名叫梵凡,圈子里都叫我‘凡一手’。我确实是个贼,但这件事,我没有做错”。 王道明:“你那是个什么‘圈子’?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你不过是那个圈子里的一个小怪;游戏一开局就会被打死的,菜鸟级的小怪!想想我是怎么通过游戏,联络到你的?!是你的大boss发给我的,监视你的视频。你是他们一旦交易后,随时推出来的替罪羊!包括小桃红!” “阿酷视频网,我□□的用户名,密码7个6;你自己去看吧”。 ………… 樊哥的声音:“既然你知道的这么多,你不怕?!” 王道明:“怕,当然怕;你这么锁着我,更怕!”他走到门口,使劲的拽门,但门从外面反锁了。这是子母防盗锁,从里面也必须要有钥匙,才能打开。 ………… 樊哥的声音:“你等着,我去去就回来……不过,你想出来,自己想办法!” “喂喂,喂喂”,王道明大声的叫起来:“梵凡你听清楚,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听见吗,他们正在满世界的找你,灭口!你可千万别犯傻!!喂……喂喂!” ………… “梵凡?梵凡!!”王道明大力的拍打着房门……但没反应。 “梵凡,梵凡,开门啊!!” ………… 王道明知道,梵凡已经走远了。 “哎!”,王道明叹气,走到行军床坐下,他预感到,梵凡此去一定是想印证他说的事实,一旦莽撞行事就是自投罗网,凶多吉少。 王道明让自己平静了下来,梵凡刚才的一句话提醒了他:“你想出来,自己想办法”。 王道明乐了:贼就是贼,贼有贼的思维,大贼永远具有挑战的好奇心,越是高难度的任务,越像是毒瘾,会强烈的吸引着他们去尝试和冒险。这是一间贼的“安全屋”,他必然想到多种的逃生方式,也一定设计过被堵大门后的逃生通道。 梵凡要考验王道明,如何“密室逃脱”。 王道明在没有乌河三技傍身之前,就是玩儿“密室逃脱”的高手。他环视四周,这是一个层高超过3.3米的房子,通过顶棚出逃是不可能的。出逃的方向要么是被反锁的前门,要么就是还有一扇暗门;站在一个贼的思维来考虑,在前门被堵住的情况下,只有暗门可走。 王道明本就是个园林工程师,对于建筑结构并不陌生。他知道,在这种地下室里,必然要有通风管道穿过,没有新风输入,是不能工程验收的。他挪开了那个床头柜,用手敲了敲,听到了类似三合板的空洞声,于是,抬脚一踹,开裂的木板后面,是一个半人高的铁门,铁门上挂着一把密码锁,密码数字总共有八位。 王道明又回到行军床上坐下来,他要梳理一下思路,从进门已经看到的景物,都将会成为线索,而这些线索会指向他,寻找到密码锁的密码,这就是“密室逃脱”的乐趣。 樊凡告诉过他,这间房子是“166值班室”;“166”和“值班室”都是已知的有用信息。王道明顺着想,“值班室”会有什么?当然要有固定电话;有电话当然要有电话线和电话号码。 步骤一,王道明到观察室的位置后断定,原来的固定电话应该是放置在进门右手边的,现在放煤气灶的地方。他走到煤气灶旁边仔细的观察,发现有两组数字出现,一是煤气灶上印有生产厂家的售后电话,是以400开头的那种;一是煤气灶上的点火开关,总共有4个档位,1点火、2小火、3中火,4大火。王道明知道,那个售后电话是障眼法,没有用的;倒是那四档控制开关是有用的……到4大火,会怎样?很可能会引发火灾……火灾发生,值班室的第一件事是干嘛……报警,拨打119。王道明在心里记下了4、1、1、9四个数字。 步骤二,电话线所指向的线索。王道明首先想到的是房间内的电话布线格局……但很快的排除了,像这间被弃置的房间内,不可能出现固定电话……也就没有线路了……无线……他想到了,在床头柜旁边的地上,有一部被丢弃的老式旧款的手机。他走到那部手机前查看:已经散架的手机塑胶按键上,少了数字5和7;王道明在心中又记下了5和7的数字;同时,在拨号盘上数字5是在数字7上边的;所以5应该在7的前面。 还差两位数字了。 步骤三,“166”所指向的线索。王道明对这个线索是走了一段误区的,他花了一些时间,丈量房间的空间尺度,想从长、宽、高的方位指向上,找到线索……都落空了。 当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散落在地上的,那些胸罩、假发、连衣裙、发卡、发胶、化妆包等物品上时,他豁然顿悟了:樊凡的身高大约就在1.66米左右,而樊凡又是个有异装癖的人,他对于女人服装尺寸的了解,必定相当的精确……尤其是胸罩……对他,那是要加装填充物的。王道明捡起了那只胸罩,查看尺寸是“38c”。 至此,王道明已收集到了八个号码:41195738;他知道这绝不会是密码锁的顺序……按照“以人为本”的原则推理,密码的排列数字应该是:38574119。 王道明按此输入密码,一次性的就打开了那把密码锁。。。。。。 出得这个密室的门,是四通八达的,空敞的地下车库。 第二十六章 幡然悔悟话缘由 王道明离开南郊宏达汽配城后,快速的隐藏到一间小餐厅里,他知道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樊凡的主动联络,或是永远的渺无音讯。 王道明抽空,又给远在北京的妻子杨洁打了个电话。 杨洁刚开始并没有接电话,王道明发了条短信,说出杨洁的生日数字,杨洁很快接了电话。 杨洁:“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儿,需要你王超人拯救?!你停留的地方总是会有奇迹”。 王道明:“没什么。只是告诉你还会晚几天回去。家里还好吧?” 杨洁:“奇怪,你还会想到家里……这个,你不用再操心了。不过,有个事情你必须注意了,夏城公安局把你出狱后的‘所作所为’,已经转到了咱们区的公安分局了。分局两次来人了解情况;我说我们已经没什么联系了,你尽快回来办手续吧。我实在不想理你的破事了。还有,分局说,你在缓刑期间,必须要定期向户籍派出所报到,否则,会影响缓刑审查的。就这样吧,到京再联系我吧”。 电话被挂断了。 ………… 王道明把这台电话,直接就丢进了桌上的茶壶里。 “蛐蛐蛐,蛐蛐”,另一台手机的□□提示音。 王道明查看,是“烦人凡人”的□□:“王老师,对不起!我要跟您见面!!!我的手机号码xxxxxxxxxxx”。 王道明大喜。 他看看室外,已经是暮色笼罩的时间;他起身结账,并打包了一个盒饭,一边拨打樊凡的号码,一边出门拦住一辆出租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王道明按梵凡提供的地址,找到了q市一所大学的学生公寓。 此时正是晚自习结束的时间,公寓楼里学生川流不息。王道明心里暗想,这应该是梵凡一个最危机时刻启动的藏身地点了,躲在同龄人的人堆里,确实不太容易被人发现。 王道明推开了一间公寓的门,这是一个标准的两人间,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台灯,梵凡双手抱头,蜷缩在角落里的床上。 王道明递上饭盒:“没吃饭吧,来,先吃饭吧”。 樊凡:“吃不下”。 王道明笑了,问:“这里挺舒服的。安全吗?” 樊凡:“这里没人知道。是我一个朋友租的;他去实习了”。 王道明:“你还有这样的朋友,反差挺大啊”。 樊凡:“他上学的钱都是我出的。我们虽不是一路人但是好朋友,平时我们不常联系”。 王道明听后心头一震。 樊凡:“胡麻哥死了,死得很惨”。 王道明:“是你的上线,你的老板吧?” 樊凡点头:“是的,是我们财务公司的老板,我们的头。是我害死他的”。 王道明:“什么时间,怎么死的?” 樊凡:“今天下午,高架桥上汽车自燃,烧死了;还有七哥和小爪子,三个人”。 王道明:“你是怎么知道的,确定是胡麻哥?” 樊凡伸出自己握着的右手,摊开手掌,里面有一个烧变形的玻璃眼球。 樊凡:“胡麻哥是个独眼龙,这是他的假眼。我下午为了验证你说的,偷偷返回公司,去找胡麻哥问情况,正好看见他们三个出门办事,就一直跟随着想找机会,结果……上到立交桥没多久,就撞到护栏上起火了,门都打不开……活生生的给……烧死了”。 樊凡恐惧的抽泣起来。 ………… 王道明知道,这种恐惧和悲愤是无法用语言来安慰的,只有等他自己去平息。 过了好一阵,樊凡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了。 王道明找来了毛巾,用矿泉水沾湿了,递给樊凡擦脸。 樊凡长长的喘了口气:“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王道明笑了:“你是警匪片看多了;小桃红她们有消息吗?”。 樊凡摇头:“没有……不在原来租住的地方了。所有人的电话都打不通”。 “王老师”,樊凡突然跳到地上,扑通一声跪下了:“我求求你了,帮我救出小桃红她们好吗?!求求你了!!” 王道明往上拽樊凡:“你先起来。我们慢慢计划”。 樊凡不起来:“你先答应我,一定帮我救出小桃红!我知道你就是我的神,你是神派来救我和小桃红的!” 王道明:“我不是神,但能听到神说话。我答应你,尽最大的能力,救出小桃红。不过,你先起来,把饭吃了,然后,再把所有的事情给我讲一遍。听清楚了,你说的越详细,我才能想出办法来”。 樊凡迅速起身,如释重负的快速把盒饭吃完;然后,从自己的身世到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一五一十给王道明讲得明明白白。 樊凡原名不姓樊,是随养父姓的。他出生在云南的一个极其贫苦的小山村里,还是个少数民族。大概几个月大就被生父母送人了,一直在养父母家长到16岁。养父母待他如己出,上面有四个姐姐对他也是从小就惯养呵护备至;这也是为什么他喜欢扮演女人的原因。就是在他16岁那年,他的生父回到了村里来看他,给了很多的钱,帮助养父母家盖了新房,添置了许许多多的时尚生活用品。但养父母非常的不领情,也感到无奈和痛心。 养父母告诉了樊凡,他的生父是个“坏人”,从很小的时候就离开村子到外谋生了,当地的警察却隔三差五的就找来调查他,抓他;因为他屡屡在外面犯事,听说是个江洋大盗。樊凡的母亲因为不能忍受这种不光彩的生活,在生下他后就远走他乡了,从此再无音讯。 樊凡对自己生父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屡屡想从他那里多打听些什么,但生父对自己的经历只字不提,只是希望樊凡能把学业完成,以后进城找份体面的工作。樊凡的生父在村里待了几个月后,突然就不辞而别了,没有留下任何的信息。 樊凡本就不爱念书,贪念打游戏但脑子极其的聪明;他通过同学警察的父亲,终于了解到他生父的一些情况:他生父一直的活动在q市一带,大约二分之一的时间是在监狱里度过的;是个偷窃技术极其高超,声名远播的“神偷”,而且“桃李满天下”,无论是在监狱还是外面,都乐于教授徒弟,甚至于在偷窃的暗黑界里,形成了一个被同道称之为“水煮江花”的流派,他生父被尊称为“花爷”。 樊凡知道这些后,作为一个好吃懒做惯了的,被宠坏的“歪苗”,他当然心驰神往了,在17岁那年也离家出走了,直奔q市来寻找他的生父。 然而,现实很残酷,一个没有技术又好吃懒做的毛头青年,在风云际会的都市浪潮中,最终会被抛弃到社会阴暗的底层。他先是在夜总会里当服务生,后来因为自身“姿色”较好,也为了挣得更多的快钱,他又充当了“x陪”,起初只是陪酒陪女人;后来,随着市场的“多样性”需求,他又被要求陪男人……他只是有异装癖,但还是个真男人,就不想干了……那就由不得他了,负责夜总会管理的“妈咪”们,都是有背景的暗黑势力,那真是:进的了这个门,赎不了干净的身。 樊凡试图跑了两次,都被抓了回来,不仅被打得遍体鳞伤还多次的被□□。从此,他虽不敢再跑了,但也自暴自弃,开始用最恶毒的方式,偷窃客人的钱物来报复;所换来的不仅是更残忍的折磨,而且“小偷儿”的恶名远扬。说来也怪,暗黑世界有暗黑的规则,q市的偷窃界是绝不允许有这样的“下三滥”存在的,花爷就是樊凡的生父,终于找到他了。 花爷当然是痛惜和无奈了,他通过暗黑世界的谈判,把樊凡从被囚禁的地盘,转到了花爷的好哥们,就是现在樊凡的老板胡麻哥的地盘,做起了放高利贷的业务。 ………… 王道明问:“那你的‘手艺’还是花爷传授的吧?” 樊凡:“他刚开始死活不愿意教,可我就去真偷,偷一次被抓一次;他看不下去了,才开始教我的”。 王道明笑:“你可真够‘执着’的。那汽配城是一个训练场吧。哈哈,你父亲花爷现在哪儿,还有你在胡麻哥那里的情况”。 樊凡:“花爷说,‘偷人者远近无人’。意思是,做了小偷职业的,就没朋友了,因为你看到值钱的都会忍不住下手;就会伤了朋友。所以,他一辈子都是独来独往的,只有胡麻哥一个朋友。胡麻哥的那只眼睛,就是为了救花爷被人打瞎的。所以,花爷从来不属于任何帮派。我有半年多没见过花爷了,听胡麻哥说过一次,说是在准备一次国际窃技大奖赛,完了就金盆洗手了”。 王道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上。 樊凡苦笑:“王老师,你放心,我一辈子都不会偷您的”。 王道明:“谁的也不能再偷了!做得到吗?” ………… 樊凡:“实话说,难。但只要我跟您在一起,我发誓,绝不会去偷。你……好比是……反正能刷出我的存在感。不然,我就死球了”。 王道明:“说说胡麻哥,视频和小桃红的事儿吧”。 胡麻哥实际上是个大叔了,只不过因为人豪爽、义气,从年轻的时候,就在沿江片区混;所以,被道上的人尊称为哥。 胡麻哥的公司,是一个p2p网络金融集团的下属财务公司;专门负责放高利贷的,为那些临时应急的企业和个人,提供短期高息的贷款;樊凡就是负责到外面拉企业,拉人的最低级的派单员。 胡麻哥上面的网络金融集团,属于一个叫小k哥的人,也是胡麻哥年轻时一起在道上混的大哥,但无论是胆量还是凶狠在q市都是霍霍有名的。但小k哥的网络金融集团又属于一个更大的发展集团,那个集团是在q市,乃至全国都家喻户晓的上市公司,公司的董事长是小k哥的亲哥哥,人称大k总裁。 第二十七章 黑吃黑胆大妄为 王道明打断问:“大k总裁的公司,是不是叫大阳集团?” 樊凡一诧异,马上点头说:“是的,是大阳集团。在本市没有不做的生意,小到菜市场经营,出租车公司,大到房地产开发,高速公路投资;听说,最近还准备买下水厂一半的股权呢”。 王道明叹气:“哎,黑金洗白,更加祸害啊!”。 樊凡瞪大眼睛:“你是说,胡麻哥的死,跟大k哥有关系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胡麻哥和小k哥是拜过把子磕过头的兄弟啊!是朴公子他们那一伙人干的!”。 王道明摆手:“这个先不说了,你们怎么会想到去偷汪xx的视频呢?” 樊凡说,一次在地铁站,他看见一个漂亮的学生妹,背着一把大号的吉他,蹲在地上哭,就走过去询问,为什么,是否需要帮助。那个女孩就是小桃红,还和樊凡同是云南一个地方的老乡。小桃红来到q市是参加一年一度的《西域放歌十强赛》的,在地铁里被偷走了钱包。没有钱包里的身份证,她就报不上名了。樊凡当然知道,到哪里能找到同道中的人,于是帮小桃红“要”回了钱包。就这样,俩人就认识了。 樊凡自己天生就喜欢唱歌,也唱得不错。没事,他就天天去泡在《西域放歌十强赛》的录制现场,充当小桃红的粉丝。一来二去,俩人开始有那么点朦胧的意思了。小桃红的歌唱得还是不错的,凭着自己的努力,通过了海选和初赛。按组委会的要求,通过初赛想要进入复赛的选手,都必须要与汪xx的经纪公司,就是“b豹娱乐中心”签订服务合同。就在签订这个合同后,樊凡发现小桃红反而一天天的不开心了,有时甚至独自伤心的哭泣,还故意的疏远樊凡。樊凡刚开始只是觉得,小桃红是因为比赛的压力大,情绪不好也正常;但到快进行复赛的时候,她的精神接近崩溃了,樊凡才感觉这里面有什么问题。经过樊凡的多方打听,后来小桃红也说出了实情:她不仅被汪xx潜规则了,而且还有两次被迫被陪酒下药后,被其他的人欺负过。 樊凡当然不干了。他一血性少年,又仗着好歹也算在道上混的人,就决定要报复汪xx。在他秘密跟踪汪xx期间,他发现了个更大的秘密:汪xx每周都会定期的在“b豹娱乐中心”五楼会所,开party;所请的客人,有些是经常能在报纸、电视上看到的政府官员,其中就有那大名鼎鼎的,时代的娇子朴大公子;作陪的就是这些青春靓丽的,来参赛签过合同的歌手。樊凡就开始长了心眼,觉得把这些坏人的坏事都记录下来,到时候一起报仇,该多痛快啊。 樊凡就鼓动小桃红串联,看看还有没有跟她一样受害的歌手;结果发现,几乎能进复赛的,都被潜规则过。但是,只有四位选手,愿意与小桃红站出来一起反抗,其他的都保持沉默了。 小桃红她们五个人一抱团,就觉得力量大了,开始联合拒绝汪xx安排的陪伺业务活动;汪xx就以不能再晋级比赛,随时做掉她们要挟,小桃红她们反过来说,如果她们得不到公正,就去告发汪xx。结果汪xx根本不屑,说她们去告他就是自毁人生,她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丑态,他全部有视频记录。小桃红她们这样如花似玉的年纪,一旦那种视频流传到社会上,不仅做歌手的梦想破灭了,以后,甚至连面对生活的勇气都丧失了。 就这样,樊凡知道了汪xx手上有视频,就下决心要把视频u盘偷回来。于是,就发生了,王道明在汽车站服务区,看到的那一幕。 刚开始,樊凡的初衷就是偷回u盘,以保证小桃红她们未来的清白;甚至还天真的以为,这样一来,汪xx会害怕了,重新会请回小桃红她们,再安排复活赛,让她们有机会再次站在舞台和摄影机前。 可是,第二天,当他们从报纸上发现,汪xx那么快就被“投河”死了,他们被吓傻了……他们想到,警方肯定首先怀疑他俩是杀人凶手……再一想朴大公子在q市的势力,他们就没主意了。 樊凡唯一能做的,就是求助他的老板和大哥,胡麻哥。 胡麻哥收下视频后,说这是好事,没什么,由他来处理。他安排樊凡先到郊县去避避风头,并把樊凡的手机收了,说这几天什么都不要联系,等过了风头自然会去找他的;同时,也承诺说,会给小桃红她们重新安排地方,先躲避起来。 樊凡住在苍县的时候,还是很自由的;他在网吧玩游戏的时候,并不知道周边早有人监视他,只是在王老师提醒后才发现的。 王道明问:“汪xx的视频,你有备份吗?” 樊凡说:“有,我上传了一份到我的云盘里”。 “那就好”,说完,王道明陷入了沉思中。 王道明的心中,在酝酿一个大胆而出奇的计划。 这一夜,注定是q市大佬们的不眠夜。 q市市委大楼,10层最东侧的市长办公室,灯火通明。 朴市长在会议室结束了防汛工作会议后,匆匆的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是巨大的四套间,最外层是秘书室,中间是小型会客厅,里间是一个大办公室,办公室的书架后面,还有一个卧室。 朴市长直接推开书架的假门,斜身歪倒在床上,对跟进的秘书说:“来吧,让她进来”。 随即,一个年轻漂亮的护士,手提着一个保健箱,进去后关上了房门。 ………… 中间的小型会议室,一个粗壮的,脸色严峻的中年男人,正在抽着雪茄,玩着手机。 ………… 大约也就10来分钟的时间,刚才那个女护士,满面赤红的出来了,在秘书的护送下离去……经过那个粗壮的中年男人身边时,那男人连头都没抬。 “叫王局长进来”,朴市长在里间办公室大声说。 王局长,就是那个粗壮的中年男人,是q市公安局局长,也是追随朴市长一路而来的心腹干将。 朴市长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小喘着说:“什么个情况,连你都有不确定的时候?” 王局长:“我只确定永远跟随你,永远忠诚,永远服从”。 朴市长伸手,从王局长的手里抢过雪茄,抽了一口:“省省吧。说你的不确定”。 王局长:“今天下午本市南区立交桥上,发生一起吉普车自燃事件,经查,死者是大阳集团下属一家关联公司的负责人。从车祸现场技术分析上看,倒没什么可疑,但车内载有大量的汽油,这就可疑了。现正在追踪来源”。 朴市长:“又是大阳集团?昨天下午抓到的几个小混混,不也是大阳关联公司的吗?” “这就是我不确定的”,王局长接过雪茄,吐着烟气说:“昨天对小混混的审讯,我亲自在场。他们看押的那个人,确实是樊凡。就是今天被烧死的老板的下属。这说明他们在清理门户,可昨天上午干嘛又在规划局,整出个闹剧呢?前后不符合逻辑。还有,郊县分局接到的那个报警电话,分明也是在给我们指示方向;他又是谁呢?”。 朴市长:“是不是他们自己内部,乱了阵脚?再说,只凭那个姓樊的挟二咦子’,是大阳的人,就断定是大阳在背后搞鬼,是不是有点武断了?那姓樊的还有没有其他的联系人?” 王局长:“大阳的大k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他在北京再有高人,也不至于直接挑战您……威胁大公子的。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就算是他手底下的人这么干,他也是能收拾的了局面的。我担心啊……” 朴市长的眉毛立起来了:“说……还会有谁?” 王局长:“我担心有第三方势力的介入。只是个假设,还没有证据,现在第三方势力手上,很可能也掌握了那个u盘了”。 朴市长:“那个汪xx死前不是亲口向你交代,就是那姓樊的和一个选手,偷走的u盘吗?第三方势力,他们想要什么?只要视频还没有公布出来,就一定是想要交易的。” 王局长:“这就是我不确定的了。大阳好说,我明天一早就去会会大k总裁;他弟弟小k手上还有几起案子悬着呢,我随时可以抓人”。 “这样”,朴市长站了起来:“你明天带个话去,cbd商务中心的地块归他了。但要是啸天的视频,哪怕是个影子出现在网络上,他就是在向我宣战。再有,尽快抓住那个姓樊的,只要跟他有过接触的,必须消失,让小k去摆平;这是我要的回报”。 “收到,立即执行”。 王局长起身立正,转身离去。 “等等”,朴市长又补充道:“对姓樊的发出通缉令,调动所有力量缉捕”。 ………… 王局长愣了几分钟,征求的说:“能不能缓缓,一旦上了通报曝光,就走程序了,我们想盖住……也费劲了;再说,如果真有第三方势力出现,假设……我怕逼急眼了,兔子真咬人啊”。 “嗯……”朴市长来回踱步:“这样,你明天见过大k后,咱们再议……一个小毛贼,必须拿下;不然局长你也别当了”。 第二十八章 黑白会沆瀣一气 q市高新技术开发区中心,大阳集团大厦30层,大k总裁办公室。 硕大气派的欧式办公室,足有楼层四分之一,还建有一条高尔夫推杆果岭。 最有特点的是,室内被一扇超厚的钢化玻璃隔出了约200平方米,靠墙布置着一排排,正在运行着的,绿灯闪烁的服务器主机房。 会客沙发上,站着大k总裁,坐着他弟弟小k哥,还有集团财务部长和集团办公室主任。 大k总裁拿着张卷起的杂志,往小k哥的头上猛抽:“你个猪脑壳子,干他妈的这种哈皮事情。你瞎打啥子电话嘛……啊!你脑子里装的是大便吗?” 小k哥:“是你说的嘛,cbd地块拿不到,你很没面子的嘛。我哪想那么多呢,有机会来了,我一着急,先让他们搞不成,再说嘛”。 大k总裁:“你也就是个地痞小混混,就会个打打杀杀。你把视频交给我嘛,我通过北京关系搭桥通气,不要说地皮了,我们要啥子要不到嘛。哎……你说你是不是猪脑子嘛!” 小k哥:“现在还不是一样,视频还在我们手头,那五个歌手也在,一样可以谈条件嘛”。 大k总裁:“那个叫梵凡的小崽子呢?!你还发给人家一条链接呢?!那个人肯定不是朴公子的人嘛……自己给自己放闹钟当炸弹,你当他们也是猪哦?!” 小k哥不说话了。 ………… “扑哧”,大k总裁笑了:“麻皮的也想得出来,整个闹钟就把场子给砸了。是个人物哩”。 “哎”,大k总裁叹了口气:“你啊,我的傻兄弟啊,就算你再冲动,也不能要了胡麻哥的命嘛,总要和我商量一下嘛!” “嗯?!”小k哥跳了起来:“你胡说些啥子哦……你说……说是我把胡麻哥,给做掉的?!我靠,老大,我脑子就算被你打成纸壳板子,这么大的事能不跟你商量?!”。 ………… 大k总裁:“那还有谁?!真出车祸了?大白天拉一车汽油到处跑?!” 小k哥:“我还怀疑,是你派人做的呢!胡麻哥给我电话,说是你安排他带汽油,去处理一个拆迁工地的事”。 “嗯?!我没有”,大k总裁瞪大了眼睛:“有问题了!张部长,你把发现的情况说说”。 张部长:“胡麻哥的财务公司,放出去的贷款和收回来的还款,在利率上存在5%左右的利差。就是说,他每笔贷款自己截留了大约5%的利润,大概有一年了,金额差不多有2000万了”。 办公室主任走上前来:“这是大k总裁通过关系,从澳门赌场调出的记录,胡麻哥一年进出澳门几家赌场,大概有36次,欠下大耳窿上千万的高利贷。有些,直接都找到集团来要数”。 大k总裁狞笑:“比老子的次数还多!” 小k哥:“啊……?!难道说胡麻哥是自己寻死了?!这不像他的款式啊”。 大k总裁阴沉着脸:“没准没死呢!这是内部的事,公安早晚也能搞清楚的,先不说了。不管怎么说,虽然我们现在鱼没抓着,反倒惹了一身腥。但还是有视频在我们手上;只要我们找到梵凡那小兔崽子,还有他身边的人,我们还是有胜算。到这份上了,等着吧,朴老板会派人来的。小k,最近,叫你的兄弟们都安分些吧”。 江畔的早晨雾气迢迢,江面的水蒸气在挣扎着的破晓而出的太阳光芒里,变幻成各种玄妙的光泽,在c城的大地上舞动、跳跃。 王道明和梵凡,早早的就登上江湾大厦,一座已经封顶尚未竣工,还在进行外部装修的大楼楼顶。 江湾大厦,是大阳集团开发的一座新的超高层写字楼,它与大阳大厦(一期)形成双塔姊妹楼组合,两栋楼之间,大约相距30米的距离。 王道明和梵凡站在江湾大厦33层的楼顶,手持望远镜,观看着对面大阳大厦30层,大k总裁的办公室。 王道明告诉梵凡,梵凡要想活命,手里光攥着朴大公子的视频是没有用的,那只能钳制黑官群体;大阳集团的大小k哥是更加凶猛的毒蛇,他们想要置梵凡和小桃红于死地,是没有地点、没有期限、没有道义的。况且,黑势力和黑官永远存在着利益的勾结,尽管他们也会勾心斗角,但在共同的利益面前,永远会保持高度的一致,甚至协调配合,联手出击;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他们也会赶尽杀绝的。而他们现在共同的目标:就是欲铲除梵凡、小桃红,包括像王道明这样的知情者,以绝后患。所以,同时钳制住黑官和黑势力的七寸,才是寻求自保,揭露整个暗黑社会的“秘密地图”。这才是上上策,才能出奇制胜。 梵凡提供的信息,胡麻哥曾说过,整个大阳集团的决策中枢,就在大阳大厦30层,大k总裁办公室的主机房内。 大k总裁早年是炒期货发家的,对于互联网的使用和效率极其看中。所有分公司的运营和交易记录,也都是由分公司,每月定期的以数据方式,传递到总公司基站后,进行汇总的。大阳集团还曾被q市表彰过,是推行大数据和电子化管理的现代企业标杆。 “就把他的核心数据‘偷’出来”。 王道明很坚定的下决心。 梵凡调侃道:“王老师,是你叫我‘偷’的哈”。 王道明:“这是救你的命,救更多无辜者的命;值得”。 早上9点整,q市公安局王局长,准时到达了大阳大厦。 在大k总裁的办公室里,王局长和大k总裁,还在模拟高尔夫果岭上,进行了一场比赛。比赛中,俩人都非常的开诚布公,对所面临的状况进行了信息分享和分析。 大k总裁倒是很坦然,除了没有说出是他弟弟,小k哥给王道明打过电话,发过链接之外;其他关于大阳集团是如何被动卷入这事件的,全部合盘托出。但也指出了,梵凡的脱逃,和有其他势力的帮助,将会使得局面不受控制。他这么说既是实话,也是留有后路,万一以后有视频曝光了,也不能完全追究大阳的责任。 王局长表示理解,说:“大老板的话,我已经带到了。我相信,这件事也不是你们故意设计的,你大k老板也不是那样的人。但是,毕竟你们已经插手了,就必须要善终。让我们信息共享,各负其责吧。你这么大的买卖,讲究眼光和长远发展,给你24小时吧,苍蝇啊臭虫啊,尽快清理掉”。 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大k总裁也赶紧站了起来,满心激动的说:“谢谢王局,更感谢大老板!代我向大老板致敬!虽然是场误会,但请大老板放心,剩下的事情我来做,保证干干净净”。 王局长边走边漫不经心的说:“你怎么保证啊?” 大k总裁:“小桃红和歌手还在,一定能把那小兔崽子调出来的”。 王局长就当没听见,指着对面一排排主服务器,说:“这玩儿放这儿,多热啊!” 大k总裁笑:“哦,它可舒服哦,有专门的空调恒温恒湿伺候呢”。 就在门口边,王局长和大k总裁的手机,同时震动了。俩人分别掏出手机查看……抬头互相对视,一脸的惶恐。 早上9点30分,一条视频在全国的各大网站,开始疯狂的流传;每分钟的流量,以10万人次递增,创造了当天的新闻头条。 那个视频正好是一分钟的容量,内容是:q市一个区的主要领导,在歌厅包房内,不堪入目的场景。陪伺的三名女性的脸部,全部做了马赛克处理。 那段视频,是王道明和梵凡上传到网站发出的。他们并没有发出朴大公子的视频,而是选择了u盘里,一个低级别人物的视频发出,目的是敲山震虎,是他们实施计划的第一步。 整个c城沸腾了,整个官场沸腾了,整个互联网沸腾了。 在资讯高度发达的今天,想上头条的设计,不一定吸引眼球;不想上头条的隐藏,反倒是眼球的聚光。这是一个无法把黑暗黑去,无法把光明遮挡的时代;这是一个廉价的,手指就可以触动世界的时代。 王道明知道,这场保卫梵凡和小桃红的反击战,是没有退路的。他们面对的是黑白两路的夹击,如果只是一味的躲避,就像在宽阔平坦的草原,被坦克追击的丑小鸭,最终会在无情的履带碾压中粉身碎骨。你生存的唯一方法,就是不被履带追击,必须主动调动履带的行进方向,让它按照你的规划路径行进,直至燃油耗尽,成为一坨废铁。 第二十九章 纳正气神技升级 王道明和梵凡分头行动了。 王道明在江湾大厦33层的楼顶,背靠电梯井墙,盘腿坐了下来。他直视对面的大阳大厦30层的窗户,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王道明并不懂修行,但他知道,练气凝神对于他启动三维全息图像的专注,是会非常有用的。他用腹式呼吸法,眼观鼻,鼻观心,心静,控制自己的气息,气引丹田,呼吸的速度缓慢、柔细、绵长……慢慢的,他能感觉到,他的大脑也在同频呼吸……也在随着他的呼吸吐纳,展现出一片清凉的世界,有原野、花草、溪水、恬静的空气,在小脑的肌皱中和缓的盈动穿行着……在他凝神于丹田,随着呼吸由浅入深之时,他大脑中开启了画面自动播 放的功能…… 王道明眼前的图像,就vr夜视镜一样,先是多个米格图框,慢慢的聚焦,然后穿过大阳大厦的玻璃幕墙……直接就看透到,大k总裁的办公室……活生生的动态全景图……那一幕,正是大k总裁密会王局长的谈判。 王道明的视线扫描过两人的面部后,开始在室内搜索……米格图框上,开始呈现,有源物体的热敏成像指示点……在大k总裁的办公室内,除了大k总裁和王局长自身,手机之外,最少还有十六处有源物体在发出热敏感应。 王道明心里暗笑,这个大k总裁不愧是个大流氓的魁首,他的整个房间不仅是全封闭的防弹仓,防盗仓,还是个高科技的实验室。房间从天花板到座椅,不仅都布置有视频、音频采集器;红外线监控触发系统;在他的大班台桌面下、大班椅下、会客沙发扶手里、高尔夫果岭假山下的角落里,居然还布置有触发弹出器,在弹出器皿里,装的全部是武器,清一色的国外最先进的自动武器:包括geluoke17□□,mp5k超短□□,xm26散弹枪;在大班椅后面的书柜里,还有三只xm109型25毫米大口径狙击□□。 王道明内心惊呼,我的天呐! 这个大k总裁,要不是在江湖上结下多少冤仇,要不就是一个十足的暴力狂人,具有十分可怕的f社会人格。 王道明也内心暗笑,此时,是一个多么讽刺的场景,一个城市的最高执法者,正坐在一个城市最疯狂的黑帮大佬的火药桶上。 王道明还观察到一件很有趣的装备,就是在落地玻璃窗的旁边,一个伪装成空气净化柜的柜子里,有一套“翼装飞行服”,即翼装低空飞行器。这个大k总裁真是个魔头大boss,关于如何脱逃的计划,已经准备到了极致,一旦被包围,弹尽粮绝的时候,最后还能像鸟人一样的,飞翔而去。 王道明的注意力集中到,那靠墙一排排布置的,正在运行着的,绿灯闪烁的服务器主机房。那个主机房被厚厚的钢化玻璃,与总裁办公室隔离,在钢化玻璃上,有一扇门,门锁是一把指纹密码锁。 主机房采用了单独的空调系统,与整个大楼的空调系统隔离。这个单独的空调系统,为了最高效率的运行,将新风口排管,直接就近通向了室外,在室外的玻璃幕墙上,做了一个半人高的,圆形的铜质栅栏作装饰遮挡。 按照王道明的计划,这个新风口,就是进入大k总裁办公室,偷取数据资料的进口。这个进口,距离地面直线距离108米,距离隔壁江湾大厦30米。 王道明在等待…… 大k总裁送走王局长后,返回到大班台前,狂打电话,从他脸谱的肌肉群上,布满全脸的闪烁红点;王道明知道,他是震怒了,就为那个,刚在网上流传的视频。 王道明看到:大k总裁走近了那道玻璃门,伸出手按了下去……门锁扫描绿光晃动……玻璃门开,他走进主机房服务器的右侧,按下一个按钮后,有一个硬盘盒弹出,里面排满了手机电池大小的固态硬盘。 王道明知道,那是高速超大容量的移动存储器。 大k总裁取出一个固态移动硬盘,走出玻璃门……玻璃门自动关闭。大k总裁返回到大班台前,把移动硬盘通过转换器链接到电话上,开始打电话。 王道明猜想,大k总裁的这一通电话,一定是召集他最得力的杀手们,开始对梵凡和自己的围剿;他和梵凡的时间不多了。 但王道明的注意力,现在全部集中在,那道玻璃门的指纹锁上……他要建立起,留在密码锁上的指纹图像…… 王道明启动了“时间弹弓”的功能,将大k总裁按压指纹后,指纹留存在锁上的,持续时间仅仅只有1.1秒的,瞬间完整印迹,以1500帧每秒的速度进行回放……他的后背上,汗珠如雨般的淌下。 王道明是在挑战技能和体能的极限。他从没有运用“时间弹弓”以这么慢的速度回放过场景;他的瞬间记忆功能,面对复杂的指纹形状,要一丝不差的刻印在记忆中;等同于盯着自己的指纹几秒钟后,再把它默画出来。 通常人的手指上平均具有70个节点,每个“节点”就是一个数据点,包括指纹纹路的分叉、终止或打圈处的坐标位置。指纹密码的识别技术,就是找到这些点同时具有的,七种以上的唯一性特征;而这种方法又会大约产生490个数据。 王道明想要复制出大k总裁的指纹,就必须一条不差的,将大约500多个指纹数据像素,像扫描仪一样,一点点的刻录下来,保存到大脑的存储库中。 王道明成功了! 大k总裁的手指纹图像,已经完整的,分毫不差的收录在王道明的记忆库中。 王道明内心更加欢喜! 他感知到,他的功力升级了,而且不是由初级升到二级,而是直接升到了三级。 升级一:今天,这是第一次,在他没有主动启动“落叶神技”功能的状态下,三维全息场景,能够随着思维主动的建立和运转起来,场景和思维形成了默契的互动,而且,这种全息影像还具有了穿透功力。 升级二:“时间弹弓”弹弓的回放速度可以达到1500帧每秒的慢速率,对于像指纹这样微米级的景物,也可以放大和回放。 王道明睁开了眼睛,再次的观察了一下,自己所在江湾大厦楼顶的高度;江湾大厦旁边,已经停用还未撤走的塔吊;以及大阳大厦30层,大k总裁办公室机房外墙上的,那个铜质栅栏通风口。 王道明背起了背包,快速的起身离去,他要去和梵凡会合。 王道明赶到q市北郊,一间已经外迁的,国有大工厂的废置车间。 q市原本就是工业实力相当雄厚的城市,这间工厂还是50年代,前苏联的援助下建成的。厚实的红砖墙,庄重敦实的牛腿柱子,还有高阔的坡屋顶梁下,已经锈迹斑斑的工业天车。 作为一个专业人士,王道明一直是很敬仰这些老式的,带有时代印迹的历史建筑的;他很赞成一些城市的做法,将这种老式建筑完好的保留起来,可以穿插一些现代感十足的构筑物,雕塑物,作为文化创意园区,加以利用焕发青春,比如北京的798创意园等。想到这里,王道明自嘲了一下:看样子原来的那个人,“我”还是存在的。 王道明踏进车间的时候,梵凡已经领着三个人,热火朝天的干起来了。一个黑壮如铁塔般青年男子;还有俩人他认识,就是他去网吧发布《暗夜龙城争霸》公会招募令的,超级玩家a和b。 梵凡指着那黑铁塔介绍:“胖龙,江湾大厦的塔吊,他就是司机。这就是王老师。那俩,王老师您都认识了”。 王道明与胖龙握手:“欢迎欢迎,你辛苦了”。然后,对那俩超级玩家a和b,黑着脸挥手:“赶紧,赶紧回家去;这儿没你们什么事”。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超级玩家a看看大家,对着王道明,慢条斯理的说:“你叫我们发布的游戏招募令嘛,就是去抢‘装备’嘛,其他我们啥子也不知道嘛”。 超级玩家b赶紧附和:“是嘛,‘龙城的玩家’都知道我们是偷游戏装备,几千人都可以作证嘛。我们只是帮忙找人哩,现在是做‘人力资源’的售后服务,犯啥子法嘛”。 王道明被逗笑了,大家也都轻松的笑了。 梵凡把王道明拉到一边解释,王道明安排他尽快的找到,开塔吊的师父,他受王道明的启发,也去找《暗夜龙城争霸》游戏的玩家公会,通过超级玩家a和b,找到了胖龙。 胖龙是自愿参加的,他对大阳集团非常的不满,不仅变着法儿的克扣他们建筑公司的工程费用,还通过各种手段,以抢工期为名,强迫他们公司违反操作规则,高强度的施工;他的一个工友因此而受伤,施工经理想多要点医药费,被大阳公司的保安队直接就给丢到江边,泡了一夜。 超级玩家a和b,是听说王道明营救梵凡的故事后,被感动了,强烈要求自愿参加的;他们说王道明说的,“游戏的游戏毕竟是游戏,可千万别真的游戏哦”,想体验下“真的游戏哦”是什么样的。 在王道明赶来之前,梵凡他们,已经将要使用的钢筋吊篮,准备的差不多了。 第三十章 出奇兵欲捣魔窟 “好吧,大家都过来吧”,王道明把大家叫到一个铁质的工具台前,找到一张废旧的大号图纸,翻过面,边画图边讲解。 王道明画出了,大阳大厦和江湾大厦两栋楼,在江湾大厦旁边,画了一部塔吊。 王道明:“你们看,这是33层的江湾大厦,旁边是还没有拆除的塔吊,但是已经没有可载物的标准节或吊篮了。这就是,我为什么安排你们现在制作吊篮的原因。还有,原来可以从江湾大厦上面进入到塔吊的步行平台,已经拆除了。就是说,我们的塔吊司机胖龙,必须要徒手的,爬到130米的塔吊司机室去。有问题吗?” 胖龙笑:“我就是干这个的”。 王道明:“好。这个是我们要进入的大阳大厦。我们等胖龙启动了塔吊以后,把起重臂,就是那个长长的手臂,移动到这个位置后,放下吊钩。我和梵凡就在这个位置,带上事先准备好的,你们已经制作的吊篮,绑到吊钩上,开始往上升”。 王道明边说边在纸上画图示意。 王道明继续说:“升到大阳大厦30层的这个位置,大家看清楚了,就是我画的这个圆圈的地方,就是通风口的位置。我和梵凡打开通风口盖后,爬进去。ok,等我们‘拿到’东西后,再原路爬出通风口,进入吊篮,返回到地面。结束”。 梵凡:“这很简单嘛,跟坐电梯似的,景色一定挺好的”。 胖龙摆手:“没那么简单啊。吊篮在空中会摆动的,没那么准,要对得准通风口的位置,而且,还是在晚上”。 王道明点头:“不仅在晚上,不仅吊篮会晃动,我们的起重臂也不可能靠近大阳大厦,进行近距离吊升”。 梵凡抓耳挠腮:“什么意思?” 王道明解释:“现在塔吊距离大阳大厦有40米远;大阳大厦地面有30米宽的道路,停车场和绿地带,我们俩不可能在明晃晃的灯光下,这么大摇大摆的坐上吊篮升空,尽管是在夜里。否则,路上的行人,车辆会发现我们,同时,大阳大厦里的值班保安,也会很快的发现的”。 梵凡明白了:“所以,我们必须最至少在30米以外的地方,或者是吊臂起始的位置,就得升空了”。 王道明点头:“没错”。 超级玩家a:“解决吊篮放下时摇摆,对不准通风口的问题,可以使用牵引绳固定”。 王道明笑着问:“你学什么专业的,大几了?” 超级玩家a:“物理系的,大三了。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不直接从大阳大厦的楼顶,直接爬下去呢?”。 梵凡:“我已经打听过了。大阳大厦28层以上,都是大阳集团的办公室,使用的是单独的电梯;没有门禁卡根本上不去。而且,大楼顶层设计有直升机停机坪,平时都是关闭的,只有老板和保安队长有钥匙”。 王道明在图纸上,塔吊起重臂的端头,画出了两条线,一条线连接在江湾大厦的33层位置,一条线连接在28层位置。 王道明说:“我和梵凡在上吊篮的时候,就要带上两根绳子,绳子的一头绑在吊篮上,另一头,分别在你们的手里。你们俩一人在33层,一人在28层,分别牵引住吊篮。ok,这是个什么结构?!” 超级玩家b:“平面三角形,结构就稳定了。还能校正通风口的位置”。 王道明一拍手:“好啦,大家都听明白了吗……好的。各自的工作也都明确了,咱们分头准备吧。吊篮、绳索、通讯器材,照明设备、破除设备。ok,大家看下表,我们今夜2点行动,还有12个小时的准备时间。来吧,让我们开始工作吧”。 超级玩家b:“嘢!我们是超级骇客组!王老板,少我们俩不行呢”。 王道明笑:“我原本是想事先固定好绳子的两头的。不过,有你们俩帮忙,我们的效率更高,更准确了”。 而事实上,恰恰是因为这俩孩子的稚嫩,王道明才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这是后话。 王道明按照计划制订了采购清单,安排超级玩家俩去完成。他知道,这是一次高风险的任务,像这样的“大盗计划”,一般没有半个月的准备时间,充分的团队训练与磨合,技术装备的试验与确认,是不会贸然实施的。但是,他们没有时间了,营救出小桃红她们的计划,必须争分夺秒。 王道明把梵凡拉到一边,交代说:“有一个棘手的任务交给你。你马上到网上查找资料,看懂和‘学会’翼装飞行的操作”。 梵凡不解:“翼装飞行?就是那种穿着蝙蝠一样的衣服,从天上飞下去的,我只是在游戏里玩儿过。为什么?”。 王道明:“作为计划b。我连游戏都没玩过呢。” “你准备吧,最少知道该注意些什么”。 王道明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要尽快的复制出,大脑里储存的,大k总裁的手指纹。 刚开始,王道明试图将脑海中的指纹图默画到纸上,但画了几稿后,发现这样是不行的。尽管他是一个训练有素的设计师,绘画功底相当的深厚,但画出来的指纹图,与真实的指纹形状是有很大的误差的。首先,指纹纹路细到了微米级,使用的画笔最小口径都是毫米的;其次,手指纹是三维曲面的,你画出来的图案是平面的,必须通过几何投影关系计算,转化为轴测图才能制作模型,这个转换的过程肯定是有误差的。这样的误差率又会加大,再加之倒模过程的误差,制作出来的指纹模根本是不能用的。 王道明为此煞费苦心,一筹莫展。他心里清楚,如果没有指纹模,就不能打开玻璃门,无法进入到大k总裁的办公室,‘偷窃’的效果打折扣不说,万一时刻,也无法实施b计划了。那种特质的加厚钢化玻璃门,除非是专用的切割设备,否则,一般外力根本无法破除。 就在王道明苦思冥想,是否有其他办法的时候,他无意间摸到了腰间的那个“锦囊”。他突然想到,既然今天他的乌河三技中的两技,“落叶神技”和“时间弹弓”都已经升级到三级了,剩下的另一件宝贝“蓝光石”,是否也具备了更高的功力了呢?他兴奋起来,要试一试。 王道明来到车间已经废弃的厕所,谢天谢地厕所里的镜子还是完好的。他找来清洁液反复的擦拭,直到玻璃没有一丝的尘埃。他凝神静气,把注意力高度集中在大脑里,那幅指纹的全息三维图像上,一遍遍的扫描、记忆;再重复扫描、记忆……直到已经清晰到那指纹图的每一条纹理,就像刻在了眼球里一样。 然后,他拿出了“蓝光石”,双手虔诚的举到眼前,突然的睁开眼睛,屏住呼吸,紧紧的盯住“蓝光石”……眼皮纹丝不动…… 时间在一分一分的过去……王道明的双眼已经到了疲劳的极限了……汗水又一次淌遍他的全身…… 大约15分钟后,奇迹出现了……指纹清晰的图案,通过“蓝光石”反射到了镜子上,先是模糊的光影……慢慢的,逐层逐层的向下扩展……直至呈现出,完整的高清图像。 王道明立即用手机,把指纹图像拍了下来。他知道,“蓝光石即无量手杖”的功能也升了一级;而这是一次了不起的升级,是一次虚拟现实技术的“通关”。未来,他大脑所有构成的三维全息图像,都可以通过“蓝光石”的功能,复印出二维的实体图像来。 王道明在心中,再次的向“鬼脸妹儿”老师致敬。 王道明熟练的使用skp和3dmax软件,对手机拍照的指纹图片进行了建模设计,然后找到一家3d打印店,安排打印。 现在的3d打印设备的打印速度相当的慢,是靠针头一点点的,分层喷绘叠加的,要打印出细微的指纹纹路,还必须使用微米级的针头。原本按照王道明的设想,需要打印出手指指纹全节的模型来,但3d打印店告诉他,按他的要求打印出手指手纹全指节来,要耗时72小时。经过协商,最后决定只打印出,具有指纹的那部分曲面的切面。 当一切都准备就绪后,时间已经到了夜里10点多了。 王道明召集所有的小伙伴们,最后一次检查了所要携带的装备。吊篮是钢筋捆扎的,大约有1.5米*1.5米见方,刚好能容纳王道明和梵凡,曲身入内;吊篮的一侧是没有门的,以方便接近通风口后,开展工作。为了防止在空中摇晃时,人被甩出吊篮外,只能暂时用行军绳进行捆绑。 用于固定的一端,将由超级玩家在不同楼层牵引的绳索,是购买的攀岩专业用的高密度多股纤维绳,以及专业的锁扣。每个人随身携带的标准装备是:pulas固定频道对讲机、激光手电筒、保护铁锁、上升器、下降器、快挂、绳套;王道明和梵凡俩人,还携带了机械塞、岩石塞和岩石锥。 王道明又一次交代了每个人的分工程序,操作的流程,相互之间的联系与配合方式;以及在出现所能预想的危机状况时,所应采取的应急方式。 最后,王道明说:“各位伙伴们,请大家记住,我们是在做一件道义上正确,程序上错误的事。但我们是为了拯救他人的生命,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可贵的了。所以,我要求你们,按我刚才前面所讲的,但凡发现,会威胁到你们安全的事情,必须立即放弃行动,按计划迅速的撤离。也包括,在我发出危险信号后,必须坚决的执行,放弃行动。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王道明点点头:“再次强调下,尽管你们会觉得我罗嗦,一旦被抓了,一定要强调,是被我所蒙蔽的,去偷‘游戏装备’这个‘事实’。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我的身上。包括我是如何计划的,安排你们具体怎么做的。ok?!” “明白了”。 大家回答。 “王老师”,超级玩家a举起了手,得到同意后说:“我们还能再见到你吗,还有樊哥?” ………… 王道明笑了:“如果不再有这样的‘游戏’了,我们还会见面的,一定”。 “好了”,王道明手一挥:“带齐装备,出发了”。 第三十一章 云中行险象环生 虽然是初春时节,但夜晚的江风袭来,仍然有浓浓的寒意。 王道明租了两部小面包车,分批的前往江湾大厦的工地。 超级玩家a和b很顺利的就到达了指定的地点。 王道明、梵凡和胖龙一出门就遇到了麻烦。 此时的c城,表面上虽然波澜不惊,但实际上,整个城市已处于黑白两股势力的严密布控之中。在所有执勤的人员手里;在各个公共活动场所以及城市阴暗的角落里,所有的黑帮分子的手里;都有王道明和梵凡的照片。他们共同的目的,就是找人、抓人。 因为王道明去过“b豹娱乐中心”,王局长和大k总裁一达成默契,他立刻就浮出了水面。 王道明这一组所选定的行车路线,本是一条最僻静的,平时夜晚不大有车行走的老巷子;但他们的车一进入巷子口,就遇到了堵车,想掉头出来,又被后面的来车死死的堵住了。 胖龙赶紧下车前方打探,回来说,是警方设卡查酒驾,但全部都是全副武装的。虽然,警方并没有公布王道明和梵凡的通缉令,但已在内部,将两人作为重大嫌疑人进行侦查了。 王道明立刻决定下车转换路线,但麻烦的是他们的车上还有个,已经捆扎好的,半人多高的钢筋“笼子”。背着这个笼子满街走,只怕是更显眼。于是,三人立马在车上,迅速的将笼子拆解,把钢筋捆扎成三份,背在双肩包里,离开。 王道明他们三人,又分别搭乘摩托车、三轮车赶到了江湾大厦的工地围墙外,与先期到达的超级玩家a和b,终于会合了。但比预定的时间,整整晚了一个半小时。 早上,王道明和梵凡就已经找到了一处围墙的漏洞,就在他们准备潜入的时候,意外又再次的发生了。 “汪汪汪,汪汪汪”的狂吠声,急促的由远至近的传来。 先期已经爬进去的超级玩家b,就像被电击一样,“噌”地就弹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瘫软的喘着粗气: “吓……尿了。两只……两只大丹”。 众人全都诧异了。 梵凡乐了,他抢先到了头里,说:“从小偷狗长大的,不怕,一会儿就哑了”。 梵凡从口袋里掏出事先用细绳子系好的肉串,嘴里学着狗的咕噜声……爬进围墙后,把绳子甩了出去……两只大丹狗立马冲了上去,叼住了肉串……神奇出现了:两只狗像中了邪一样,痛苦的卧在地上,“求饶”般的喔喔着。 “我们走”。 梵凡一挥手,众人顺利的进入了围墙。 王道明一行五人,顺利的抵达了预定的地点。 超级玩家a和b带着绳索,顺着楼梯,向预定的楼层行进。 胖龙也顺着塔吊的专门爬梯,向着130米高的司机室爬去。 地面上,王道明和梵凡有件紧急而重要的工作,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捆扎好,那个钢筋“笼子”吊篮。 王道明问:“你刚才给狗吃什么了?” 梵凡:“大头针。吃下就叫不出来了”。 王道明:“小时候学的?” 梵凡:“我们那里有吃狗肉的风气。不用学,看着就会了”。 王道明:“可我早上没看见狗啊?!” 梵凡笑:“我也没看见。但觉得晚上肯定有,就准备了。哈哈”。 王道明也笑了:“我也是,看到什么特别好的景致,就想掏笔画下来。可现在,按下手机快门,就有了”。 “那可不一样”,梵凡:“画下来是走心的,拍下来只走眼”。 王道明:“这不是你的话吧,谁说的?” 梵凡:“听小桃红她们排练时,导师说的,不过说的是唱歌。我改词了”。 “嗯”王道明点头:“你很有悟性。哎……想小桃红了吗?” 梵凡:“想,想得厉害。更觉得对不起她……她,就不应该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 ………… 王道明不再言语了。 他们的吊篮已经绑扎好了,王道明和梵凡又都钻进去试了试。 对讲机的声音: “boss,boss:小怪1已经就位”。 “小怪2也已就位”。 超级玩家a和b分别抛下了绳索。 王道明和梵凡,分别把绳索,捆绑在了吊篮上。 梵凡抬头望向塔吊上空,说:“胖龙怎么还没到?” 王道明看了下手表,说:“预计还有3分钟到达,咱们准备吧”。 梵凡:“你怎么知道,这么精确”。 王道明:“根据胖龙的体重,推算他的爬梯速度是0.5米/秒,爬梯长度130米,他在中间平台要休息7分钟,他到达驾驶室的时间是12分钟;再启动备车,调校设备应是20分钟”。 梵凡:“王老师,我觉得你身上有股‘浮云’的气质”。 王道明看着天空,自言自语:“这天要起雾了”。 对讲机,胖龙的声音: “boss,boss:小怪3已经就位,小怪3已经就位;一切正常。吊钩已经放下,已经放下。注意观察,注意观察。完毕”。 “收到,收到”。 王道明和梵凡,终于看见了吊钩……他们抓住了吊钩,扣住了吊篮并钻了进去。 王道明对着对讲机说:“小怪3,小怪3,准备完备。开始起吊,开始起吊”。 塔吊的吊钩缓缓的升起……大地上的灯光,在王道明和梵凡的脚下,逐渐的变得朦胧…… 随着吊篮升高,周边已经有零散的雾团掠过…… 王道明:“这才是浮云。你知道。我们搞设计的,把这样看城市,叫做什么吗?” 梵凡:“飞起来看?” 王道明:“差不多,叫鸟瞰,向鸟一样飞起来看”。 梵凡:“王老师,有句话,我想说”。 王道明:“你说”。 梵凡:“我觉得,你不是神……就是……” 王道明笑了:“后面加两个字,神……二。对吗?哈哈哈”。 梵凡:“这感觉,像在游戏里”。 超级玩家b,对讲机的声音: “超级爽吧?!樊哥”。 王道明:“你们的世界,就只有游戏的标准啊。生活不是换‘地图’,通关就能走到底的”。 王道明对着对讲机说:“小怪3,小怪3,吊篮即将到顶,即将到顶”。 胖龙的声音:“收到、收到;视线清楚。垂吊收车,垂吊收车。准备平移,准备平移”。 吊篮已达到了起重臂的规定高度,停了下来。 王道明对着对讲机:“小怪1,小怪2,再次整理绳索,准备送出”。 超级玩家a和b答复: “小怪1检查完毕,准备送出,完毕”。 “小怪2检查完毕,准备送出,完毕”。 王道明下达指令:“小怪3,可以平移、启动”。 胖龙回复: “小怪3收到,平移启动”。 一百三十米,33层楼房的高空,王道明和梵凡的吊篮,就如鸟笼一般大小,颤颤巍巍的,缓速的顺着长长的起重臂,向端头移动;吊篮的后面有两根绳索,慢慢的从江湾大厦的两个位置,徐徐的跟随……就像风中的飘带。 吊篮刚开始还是相对平稳的,但随着向起重臂端头的靠近,以及空中风速的增加,摇摆的幅度也在加大……王道明和梵凡都无法直行的站立住。 王道明对着对讲机:“小怪1,小怪2:注意把绳子收紧些,收紧些;不要让绳子垂度太大,控制垂度,控制垂度”。 江湾大厦,超级玩家a和b这边。 随着吊篮的前移,所放出的绳子越来越长,在重力的作用下,水平的拉力就变得更大,如果不保持绳子在一定的垂度,再恢复吊篮平衡将十分费劲。 超级玩家a毕竟是学物理出身,他很聪明的将绳子的端头,缠绕在建筑物内三根不锈钢管上,这样就起到了定滑轮的作用,很容易就能使上劲儿,控制住绳子。 超级玩家b为了省事,直接把绳子,缠绕在自己的身上了。随着绳索的伸长,他发出的水平拉力,就变得较弱。但他还坚持的,把绳索调整到了合理的垂度。但他的体力,也消耗较大。 吊篮终于移动到起重臂能达到的端头了。 王道明发出停车的指令;接着又发出了移动起重臂的指令。 情况变得糟糕起来。 起重臂横向旋转所产生的扭力,加速了吊篮的摆动……那个力量,让王道明和梵凡,仅仅依靠双手的力量,抓住栏杆,已经感觉到非常的吃力了…… 王道明对梵凡大声的喊道:“用锁扣,赶紧用锁扣固定在护栏上”。 王道明和梵凡,在进入吊篮时,身上都带有攀岩绳和锁扣。 王道明迅速的把绳索,往自己的腰上缠了几圈,并把锁扣扣到了钢筋上。 此时的梵凡,由于惊慌而失措……居然让绳索打结,找不到绳头了……越是慌张行动就越发的慌乱……绳索也越来越乱…… 王道明看到了,他迅速的解开了自己身上的绳索…… 梵凡急了,由于一只手不好操作,他居然松开了,死死抓住护栏的手,试图双手解绳……就这刹那间,他飞了出去…… 前文书中已经说过,这个吊篮的一侧,为了待会儿操作上的方便,并没有捆扎钢筋,而是用行军带进行绑扎的,形成软绳保护。 梵凡飞出去后,整个身子被行军带给弹了一下,速度放缓了…… 就这千钧一发之际,王道明急速一把,抓住了梵凡的衣领子。 起重臂还在旋转行进中……高空的雾气,让驾驶室的胖龙,根本看不清前方的状况,他还在等待王道明的指令。 王道明一只手死死的抓住护栏,另一只手抓住梵凡,使劲的往上拉他……梵凡的半个身子已经悬浮在吊篮之外,由于受力的不平衡,吊篮也在向梵凡一侧倾斜…… 第三十二章 出意外舍身被擒 王道明和梵凡的身上,如水洗一般。 王道明抓住梵凡的那只手,已明显的在打滑。 王道明表情坚毅,双眼直视着梵凡,语气坚定的说:“看着我……按我说的做。慢慢抬起你的左脚,勾住行军带……慢慢的,你做得到的,对,尽量侧过身子,脚抬起来,抬起来……勾住”。 梵凡侧身,勾住了行军带,这样他的腿暂时有了支点。 “好的”,王道明点头:“非常好!现在,听我的口令:我喊一二三后,你以后腿为支点,向上跳起,抓住最近的这根钢筋。我也同时用力。明白吗?” 梵凡点头后,又摇头:“是一二后,还是三后?” 王道明笑了:“三,之后”。 梵凡也笑了。 “一二三!” 梵凡猛地上跃……王道明猛地上提……梵凡的双手,终于抓住了钢筋护栏。 王道明随即飞快的把绳索缠绕到他的手臂上,然后腾出手,对着对讲机喊:“暂时停车,暂时停车。小怪3号,暂时停车”。 “收到,收到,暂时停车”。 起重臂的旋转,停了下来。 王道明和樊凡终于可以平稳的站住了,他们一点点的挪移,最终让吊篮恢复到平衡状态。 王道明查找大阳大厦30层,大k总裁办公室外,那个通风口的位置。 此时,已是凌晨4点,高空中的雾气已经弥漫开来,一团团的在楼群的周边漂浮,王道明根本无法确认具体的方位, 王道明对着对讲机:“小怪1,小怪1:请你确认方位,请你确认方位,给出指示,给出指示”。 江湾大厦,超级玩家a和b这边。 超级玩家a和b,他们站在相对较高和较远的位置,因为有周围参照物做对比,能够分辨出具体的方位。 刚才,王道明和樊凡遇险的那一幕,超级玩家a和b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但他们都被那瞬间的惊险,吓傻了,以至于都忘记通知胖龙停车了。 超级玩家a听到呼叫,这才反应过来,他举起了挂在脖子上的远红外望远镜,找到了那个通风口,给出了指令。 “收到,收到。继续向1点钟方向移动,大约还有6米的距离”。 远红外望远镜带有夜视刻度标尺,是王道明事先准备好的。 胖龙对讲机回答:“收到收到,1点钟方向移动”。 起重臂又开始启动,逐渐的移动到预定的通风口方位。 王道明和樊凡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通风口了。 王道明对着对讲机:“看到目标,看到目标。大boss接管,听我口令,听我口令……准备停车,准备停车……停车”。 起重臂在预定通风口位置的上方,停了下来。 此时,王道明和樊凡所乘坐的吊篮,还处在通风口的上方。 吊篮也一直处在左右摇摆的状态。 这一刻,也是最考验技术和集体配合的时候了,让吊篮平稳的悬停在通风口处,才能拆除和进入通风口。 王道明对着对讲机:“小怪1,小怪2,开始绷紧绳索,绷劲绳索”。 江湾大厦,超级玩家a和b这边。 超级玩家a和b开始使出浑身的力量,收缩绳子…… 系在王道明和樊凡乘坐吊篮上的,来自对面大楼上下两个方向的绳子,在逐渐的收紧……直至完全的带住了劲,绷住了吊篮,不再晃动。 王道明对着对讲机:“小怪3,可以放吊钩了……慢……慢……好;到位”。 此时,吊篮正好与预定的通风口,处于同一水平面。 但吊篮与通风口之间,还有一米多的距离。 王道明对着对讲机:“还有一米的距离;这是最难的部分。听我的口令,小怪1、小怪2,要憋住劲,跟着吊篮的前进,听我口令,慢慢的往前松绳子,一点点的松。收到请回答”。 江湾大厦,超级玩家a和b这边。 “收到”。 “收到,我尽量坚持吧”。 超级玩家a由于是采用的定滑轮方式控制绳子,所以相对并不费劲。 超级玩家b是完全靠自己身体的力量控制绳子,他已浑身是汗,濒临虚脱了,他还在咬着牙坚持。 王道明对着对讲机:“全体都有了;胖龙,移动吊钩……走……走……停车!”。 吊篮贴着大阳大厦30层外,那个预定的通风口,稳稳的停住了。 来自吊钩,以及对面上下两股绳子,所形成的三角形张力,让吊篮处于稳定的平衡状态。 樊凡掏出随身携带的工具,很快拆下了外墙上的铜质栅栏,露出了黑洞洞的通风口。 樊凡对王道明点点了头,纵身就爬进了管道。 王道明对着对讲机:“我们将进入,请保持吊篮的稳定,保持稳定”。 王道明也纵身钻进了通风口。 樊凡在前,王道明在后,两人爬进了通风管道。 樊凡很顺利的拆下了室内的通风口,下到了地面,接应王道明也到达了地面。 王道明快速的走到主机房服务器的右侧,上午他看到的那个硬盘盒前。 王道明大喜,指着那个硬盘盒对樊凡说:“就是这个了”。 樊凡也激动的竖起了大拇指。 王道明按下了硬盘盒上的那个按钮……硬盘盒并没有弹出……再按……还是没有反应。 王道明的脸色开始疑惑了。 樊凡按耐不住了,对着按钮,使劲的连续按压了几下…… “噗嗞呦……噗嗞呦……噗嗞叽……” 刺耳的警报声顿时响起……同时,大k总裁硕大办公室的灯光全部点亮,而且是红蓝变换的警示光亮…… 王道明和樊凡震惊了。 王道明所不知道的是:大k总裁在主机房内,也装备有防盗预警设备,所有的电子设备都集成在温控器上。当樊凡拆除室内通风口时,室内的温度不再恒定了,硬盘盒上的按钮就会自动锁闭,在被连续触发后,就启动了室内的报警设备。 “破拆”,王道明反应过来了,镇定的指示。 樊凡使用岩石锥,快速的敲击,打碎硬盘盒。 王道明则掏出了那个3d指纹模,按压到玻璃门上……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王道明感觉如同半个世纪那般漫长的等待后,门锁扫描完成,玻璃门被打开了。 樊凡也已经成功的拆除了硬盘盒,拿到了里面的固态硬盘。 王道明赶到大k总裁的大班台前,翻查他的抽屉……又找到了一块移动硬盘,还有几份文件……就在此时: 胖龙对讲机声音响起:“报告boss,报告boss:塔吊变幅设施失灵,变幅小车无法移动了。收到请回答”。 王道明:“说人话!” 胖龙的声音都带哭腔了:“塔吊失灵了,无法操作了”。 王道明和樊凡对视。 樊凡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回放此前。 江湾大厦,超级玩家a和b这边。 超级玩家b已经是使出吃奶的劲在控制着绳索,体力已经透支到了极限。当对面大阳大厦30层,室内警示灯突然大亮,报警声狂响的时候,他被惊吓得一个激灵,松开了手里的控制绳索…… 那失控的绳索像风筝的飘带一样飞去,在吊篮的端头画了一道弧,缠绕到起重臂上了。 超级玩家b面色如死灰般,瘫软到地上。 大k总裁办公室内。 王道明对着对讲机,发出了指示:“放弃行动,迅速撤离!放弃行动,迅速撤离。快快!” 超级玩家a:“你们大楼所有灯都亮了,都亮了……快跑吧”。 王道明:“不要管我们了,听指令,你们快速撤离!”。 此时,王道明和樊凡,已经能听到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跑来。 王道明拉住樊凡,走到了靠墙的那个空气净化柜的柜子旁边,打开后,掏出了那套翼装飞行服。 “快,穿上!” 王道明命令樊凡。 樊凡愣住了:“这就是b计划吗?怎么就一套”。 王道明整理设备,强行给樊凡套在身上:“多了,我也不会。快穿上,记住,你出去了,我们就都平安了”。 樊凡毕竟是做过功课的,迅速的穿戴完成。 王道明笑了:“你是个鸟人了。飞吧,你会成功的!” 王道明把自己脖子上的“狼牙”,腰上的“锦囊”解下来,悄悄的塞进了樊凡的背包里。他的心中默念,“鬼脸妹儿”老师,帮我! 王道明抄起一把椅子,向落地窗砸去……窗户破碎了,巨大的气流涌入,把王道明和樊凡吹了一个趔趄,与此同时,被保安打开一半的大门,生生的也给吹关上了。 “去吧,集中注意力,按你看过的步骤,操作!” 王道明扶着樊凡,走到了空荡的窗前。 樊凡:“王哥,如果还能再见,无论天上地下,我一辈子都会跟随你”。 樊凡纵身跳了下去…… 王道明紧盯着……一开始,樊凡是大头冲下快速的下跌……他伸展出了双臂……身体姿势从垂直变成了水平……他已经可以滑行了……背后的降落伞包被打开了……白色的小点开始变得平缓……慢慢的,轻悠悠的飘远了…… 王道明在心中笑了,他知道,拯救樊凡所做的这一切,是正确的;他的乌河三技能如此快速的升级,他的b计划能够得以实施,这些都是“鬼脸妹儿”老师在背后支持的。 他第一次想到了一个词:正义。 王道明回头,湍急涌进的大风中,他的身边最少有十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他们全部愣愣的看着窗外,看着王道明…… 在大阳集团的内部,有一条铁的纪律,就是当发生意外之时,绝不能第一时间报警,而是报告总经理和总裁,听候总裁的决定行事。 第三十三章 扮猪吃虎谈交易 当大k总裁赶到办公室时,已是上午9点钟了。 王道明的手脚都被捆住,被押在墙角。 大k总裁第一时间冲进了电脑主机房,看到了硬盘盒里空无一物;接着又查看了一遍桌子,再又看到了伪装成的空气净化柜……大叫:“fuck,fuck、fuck!!!”。 大k总裁走到王道明的身边,像狼围绕着猎物一样,来回的转着圈:“你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人嘛,啊?!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你一会儿整闹钟逗起闹,一会儿又玩摩天飞人,偷我的东西。老子啥时候跟你结过梁子吗?!” 小k哥也匆匆的赶到了,说:“那个鸟人直接降落到江上,衣服找到了,人……跑球。现在组织了快艇队,在上下游搜索”。 大k总裁摇头:“咋个没摔死他呢?老子都从来没试过,能不能飞起来……哎”,他蹲下身子,直盯着王道明:“你是咋个知道,我有翼装飞行服的呢?” 王道明笑:“我知道的多了……你大班台下左手第二个抽屉里有个夹层,盒子里面有一把geluoke17,九毫米满弹夹□□;单人沙左手暗盒里有一把mp5k超短□□;果岭假山后面的暗箱里有一把xm26散弹枪;在大班椅后面的书柜里,有三只xm109型25毫米大口径狙击□□……哎,你是左撇子吧?” ………… 小k哥抄起了一只高尔夫球杆,挥了起来…… “哎……哎哎”大k总裁赶紧制止了:“打不得、打不得、打不得;你把他脑子打坏了,我们再找不到人,找不回东西了”。 “来来来”,大k总裁招呼人说:“给这位先生找到个椅子来,让他坐下,我们慢慢聊”。 小k哥和打手们,都愣着。 大k总裁咆哮:“没听见啊?!” ………… 王道明被扶了起来,与大k总裁面对面的坐着。 王道明点头:“这才有点谈判的诚意。其他的人,没必要在场吧”。 大k总裁想了下,指着小k哥说:“你留下,其他的人出去”。 屋内的保安们陆续都撤了出去。 大k总裁:“这是我弟弟,他在没关系吧……嗯,那好,你有什么条件,现在可以说了吧”。 王道明:“先来口水喝”。 “水,水,水水”,大k总裁指挥着小k哥找水。 小k哥拿来瓶矿泉水,递上。 王道明:“盖子打开!” 小k哥气愤的,又挥起了手…… 王道明微笑:“你试试?!”小k哥的手缩了回去。 王道明喝完了水,用绑着的双手,擦擦嘴,说:“你俩听好了,条件一,两个小时内释放小桃红和她的伙伴们;条件二,三天内,为小桃红她们,举行一场《西部放歌十强赛》的复活赛,卫视全程直播,由导师和观众投票是否晋级;还给她们一次公平的比赛”。 大k总裁和小k哥,全部愣住,无语。 王道明看着那哥俩:“嗨……我说完了,你们什么意见?”。 “啪!” 大k总裁抬手就抽了王道明,一个大嘴巴子。 “咣!” 小k哥直接飞起一脚,踢中王道明的胸口; 王道明连人带椅,重重的摔倒在地下。 王道明的嘴角流出了献血,他啐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你们没有诚意哈,那我们两小时后再谈吧。我先迷瞪会儿了”。 王道明确实是迷瞪着了,不过是被狂风暴雨般的拳脚给打晕了。 王道明在昏睡中做了个梦,梦见他跟“鬼脸妹儿”在对话;王道明问:老师啊,我有‘无量手杖’了,怎么还挨了打?“鬼脸妹儿”回答:你不是把锦囊给樊凡了嘛,你真以为他是个鸟人啊?!不过那玩意儿挺好玩儿的,人类的高科技真有趣。王道明又问:那我还属于人类不?“鬼脸妹儿”老师化成一滴水珠,消逝了………… 王道明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大阳大厦的地下警卫室了。 王道明是被凉水泼醒的。 王道明尽量的睁开眼睛,看清楚四周的情况:这是一间私刑用房。他被拷在不锈钢制的椅子上,对面有个审讯桌,再对面,是一个超级大的玻璃窗……他知道,那是面双面玻璃,后边有人正在研究他。 果然,玻璃窗后面站着王局长,大k总裁,小k哥和几个保镖。 “醒了,他醒了”。小k哥兴奋的说。 王局长:“是啊,你们这顿胖揍的代价是够大的啊。导致两个司局级的官员被曝光了。你们特高兴吧?!” 书中插话:就在王道明被揍晕的两个小时内,全国的网络上,又开始疯传着q市两个局级官员的不雅视频。那是王道明和樊凡,预先设计的计划之一。 大k总裁:“他们偷走了我们集团的核心机密,价值上千亿啊”。 王局长撇嘴:“是嘛,不仅仅只是商业秘密吧?!最好不要再涉及到‘活人’哦!跟你俩沾边的被曝光,就不是q市能控制的了吧。去吧,再去谈谈”。 “我去吧”,小k哥拔腿要走。 王局长:“你不够资格,一边凉快去”。 大k总裁和小k哥愣住了。 王局长面色冷峻,一脸的杀气。 大k总裁咽了咽吐沫,悻悻而去。 大k总裁进到了审讯室,在王道明对面坐下。 王道明还是微笑:“来了。我睡了有两个小时了吧?” “嗯嗯”,大k总裁清清嗓子,转动着脖子,说:“这样,你在想想,把你的交易条件再说一遍吧”。 王道明:“这样吧,大k总裁;我已经拜访过你的办公室了,体会到了,你是一个高科技的达人。我给你讲讲‘区块链技术’吧。区块链技术,英文叫blo,是一串使用密码学方法,相关联产生的数据块,每一个数据块中包含了过去十分钟内所有特定的网络交易信息,用于验证真实信息的有效性和生成下一个区块。它提供了一种去中心化的、无需信任积累的信用建立样本。区块链技术简单的说,就是采用分布式结构的数据存储、传输和证明的方法,用数据区块即block,取代目前互联网对中心服务器的依赖,使得所有数据变更或者交易项目都记录在一个云系统之上,实现了数据传输中对数据的自我证明。这项技术,超越了传统和常规意义上,需要依赖中心的信息验证样本,降低了全球信用的建立成本,是一种点对点验证的基础协议,使得人脑智能和机器智能建立了全新的接口和共享界面。能听明白吗?” 大k总裁:“或多或少了解点。你想说明什么?” 王道明:“我想告诉你:你服务器里的资料,和那位”,他指着玻璃窗说: “站在窗户后面的老板,所想要的视频,都已经变成了‘区块链’数据流了,已经在全世界所有的计算机上,甚至包括青海、新疆,乃至撒哈拉沙漠地区,只要你能想象的到的,有电脑硬盘存在的地方,作为数据在流动着……而不是像你想象的,只是在某个服务器上存储着……明白吗,这是一个技术断崖式增长的时代。千万不要再跟我说,你还想再找回什么你的u盘啊,移动硬盘的什么了。你和你的伙伴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满足我所提出的条件;并期盼我和我的伙伴们好好的活着。否则,我和我的伙伴会按时的,按约的在‘区块链’上键入一个数字……就一个数字,这个数据流就不能再正常的运转了,继而会爆炸……嘭!!”, 王道明突然的比划了一下,吓得大k总裁一震。 王道明接着说:“那数据流就会像幽灵细胞一样,涌出来……不断的涌出来……不断的自我繁殖,曝光!”。 ………… 王道明也学着大k总裁,转动着脖子,说:“我说完了。请给我杯水”。 “嗯嗯嗯”,大k总裁又清清嗓子,说:“你的条件是……请你,再说一遍吧”。 王道明笑了,用手指指大玻璃窗,说:“是后面的老板想再听一遍吧。好的,我再说最后一遍:条件一,两个小时内释放小桃红和她的伙伴们;条件二,三天内,为小桃红她们,举行一场《西部放歌十强赛》的复活赛,卫视全程直播,由导师和观众投票是否晋级;还给她们一次公平的比赛”。 大k总裁:“如果,就算我,我们答应了你的要求;怎么能保证你和你伙伴,会讲信用呢?” 王道明:“揭露一桩丑事,会暴露另一桩丑事。你会为那些贪官腐败的嘴脸曝光惋惜;小桃红和她的姐妹们,也正值青春华彩的岁月,就因为那些丑恶的人而被迫丑恶,甚至是付出整个人生的代价;这桩买卖谁更吃亏呢?!”。 大k总裁不语。 大k总裁站起身来出去,打开门,对保镖说:“给他弄点水和吃的”。 当夜,q市市委办公大楼,朴市长办公室。 朴市长和王局长密谈。 朴市长哈哈哈的冷笑,收住,说:“老王啊,你说这个王道明是个特异功能人士?!我里个去……哈哈哈哈……我从东北到京城再一路到q市,每每隔三差五的年代,就有那么一批的,所谓的特异功能人士崛起。不过,我的有些老上级不仅真信那玩意儿,还推崇得五体投地的;有些表演我真被邀请去看过,是挺玄的。当时我就在想,就算这些特异功能是真的,把他们组织起来去保家卫国多好,干嘛只是把玩在官宦商贾的圈子里呢?后来想明白了,那就是个特定圈子里的‘马戏表演’时间,时不时唱个堂会,逗个乐子而已。哈哈哈哈”。 ………… 第三十四章 被遏制黑手妥协 王局长不语。 朴市长揉揉眼睛,摆摆手,说:“光是猜对大k总裁有个翼装飞行服,打得开指纹锁,没什么稀奇的;没准儿大k采购的时候,就被盯上了呢。不过也是……他能猜对,大k的背后还有老板,还有‘白’道儿的盯着他,说明这小子是做足了功课的,够‘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这就叫人头疼了”。 王局长递上一份卷宗,说:“这是夏城公安系统传来的内部绝密资料。实际上,在剿灭小萨姆爆恐案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某种意义上,立下首功、奇功的,就是这个王道明。只不过,碍于他的罪犯身份和他自己的低调,对外就隐藏起来了”。 朴市长皱着眉头,翻看了一会儿资料,说:“你说吧,对于他提出的条件,怎么看?” 王局长抚摸着额头,做沉思状。 朴市长不耐烦了,把卷宗一合,双手五指交叉,说:“别玩儿了,实话实说吧”。 王局长:“实话说,他提的条件是可以接受的。他的条件是一种息事宁人的做法。我断定他,是个‘侠客义士’的心理……最少他自认为自己,是个侠客义士。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营救梵凡和小桃红他们,并没有其他更多的诉求。侠客义士不同于复仇者或者是所谓‘利益集团’的对立,是为了把对手搞臭搞垮,整死;他的目的就是想展现自己的侠义情怀,以所谓的拯救无辜者为己任”。 ………… 朴市长:“接着说”。 王局长:“王道明和梵凡,早就拥有了视频做把柄;但他并没有选择‘报官’,以此名正言顺的通过权力机器,给大k他们施压,要求释放小桃红她们。反之,他们却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去掏了大k的老巢……为什么呢?” 朴市长:“双向制衡……免得按起葫芦起了瓢。你说”。 王局长:“您见地深远。他们是想选择息事宁人,全身而退。所以,他们不会事后找事,秋后算账,这个信用是可以信任的”。 朴市长长舒了口气,问:“那个区块链技术的说辞,可信吗?” 王局长:“这个技术早就有了,也没他说的那么邪乎。不过,这个数据流的时代,人都成了数据链的一部分,封杀人,只能封杀了一个源代码符号,确实无法堵住数据流的传输”。 朴市长点头:“权力遇到了信息的挑战,不透明的人必须适应透明的时代。好吧,全部同意王道明的条件,但有两个限制:一是‘复活赛’只能录播,不能直播;二是王道明、小桃红、梵凡,包括大小k全部要签署保密协议,一旦再有视频上网传播,他们要承担制作和传播的诽谤罪名……或者其他什么连带的罪名,你去找法律界的专家协商设计吧”。 王局长:“收到,立即执行”。 王道明被“放”出来了,交换的条件是,他和樊凡都要签署一份不良视频传播的“认罪书”;这就是王局长与他的专家们研究出来的方案。不过也是事实,王道明和樊凡确实总共三次上传涉及“黄色”内容的视频,给c城的官场和形象带来了“负面”的影响。这样的认罪书,实际上就是一个秋后算账的制约条件:一是上传黄色视频,涉嫌构成传播不良物品罪,但在传播数量和影响程度上的评判标准,就是由朴大老板和王局长一伙说了算了;这就是要制约王道明和樊凡不能再轻举妄动。二是,既然定性为“不良物品”了,其中的涉及的人员就不是无辜的了,而是“演员”,是在有组织有策划下进行的“表演”;这一招又制约了小桃红她们被“强迫x交易”的诉讼,将不成立,从而达到让她们封口的目的。由于小桃红她们本身就曾与汪xx的经纪公司,签署过服务协议,小桃红她们想自证“被强迫”和“被玩弄”两者之间的区别,本就缺乏强有力的证据。 王道明在医院里躺了三天,他的一根肋骨,被大k总裁他们给打骨裂了。他虽然是自由的,但身边总有两个便衣,有距离的跟着他,不过,这次是换成了王局长的人了。 王道明在医院见到了小桃红。 小桃红告诉了王道明,她们“失踪”期间的情况:她和樊凡偷取了汪xx的u盘后,就返回了和伙伴租住的出租屋,等待樊凡的联系。第二天,樊凡告诉她说汪xx死了,她就感觉事情闹大了,她们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就和姐妹们悄悄的溜到q市隔壁的,一个小城市里躲起来了。再后来,樊凡联系她说,樊凡的大哥胡麻哥会帮助她们的,她们就跟着胡麻哥派来的人,又换到了另外的一个小城的,一栋私人的别墅里藏起来了;刚开始,只有两个看守大门的,她们除了不能随便打电话以外,行动都是自由的,还可以尽情的玩音乐,尽情的唱歌,过着很轻松悠闲的日子。再后来,又来了一批人,这批人各个都凶神恶煞一般,不再允许她们自由活动了,把她们集中看管到一间屋子里,定点送饭,定点安排上厕所。她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知道处境开始不妙了,她们曾尝试着逃跑,但被发现后,就遭到更严厉的惩罚,不给吃饭,不给喝水,甚至不允许去上厕所。她们才知道,她们是落入到坏人的手里,被绑架了。她的一些姐妹们都快崩溃了,如果再不能被放出来,都有自杀的心了。结果,昨天她们不仅被放出来了,还被送回到了《西域放歌十强赛》的录制基地;组委会告诉她们说,将要给她们,专门安排一次晋级决赛的复活赛;而会为她们指定一个超级的腕,做她们的导师……天啊,那些导师,都是她们做梦都想见到的明星和偶像,她们感觉一夜间,从地狱进入到了天堂。 “王老师”,小桃红说到这,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昨天樊凡跟我通过话,虽然没有跟我说,都发生了什么;但他告诉我,您就是我们的恩人;是您才让我们平安的回来,是您给我们的机会,再一次能回到舞台。我,代表我们的姐妹,给您……磕个头吧!” “哎哎,哎”王道明翻身把小桃红抓住了:“使不得,使不得的。记住,小桃红,不是我救了你们,是你们的梦想和坚持,救了你们。而且,将来也许还能成就你们的”。 小桃红:“谢谢王老师,您就是我们的神……2!” 王道明一愣,接着乐了。 小桃红也破涕为笑,擦着眼泪说:“是樊凡说的”。 王道明问:“组委会没有给你们提过出过什么条件吗?” 小桃红:“提过。刚开始让我们二选一,说是,如果不举行这个复活赛了,可以给我们选手一笔丰厚的差旅费补助,确实挺高的,还发给一个优秀歌手的证书;我和小姐妹都没有犹豫,就拒绝了。我们就是为梦想而来的,就是为了站在聚光灯下,展现自己的实力,唱出我们想唱的。我们就想要一场公正的比赛,而不是……带有……交易的,不公平的比赛;这辈子都不再想要了”。 ………… 王道明:“你们复活赛都唱什么歌?” 小桃红:“都是根据我们的音域,由导师们帮着挑选的。但我,还是坚持唱我的原创歌曲。我的导师也支持。您知道,我的导师是谁吗?” 王道明随口一说:“不是现在最火的,锋哥吧?” “哈哈”小桃红跳了起来,兴奋的说:“就是他,就是他啊!” 王道明当然知道,峰哥现在是国内新摇滚的代表人物,是天皇巨星级的。 王道明内心也暗自庆幸,他向黑白两道提出的,安排复活赛的交易是正确的。对于小桃红这样的小纯洁、小清新的90后们,抹去她们曾经的被伤害和痛苦,不是多少金钱物质可以抵消的,而是存在感;一种为追求梦想而去‘刷脸’,而走向自信与成熟的存在感。 小桃红:“这次组委会为复活赛安排的主题叫‘亲情回归’,我们选手可以安排自己的亲人,到现场来助阵。我与樊凡商量了,想请他的父母来参加,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大山呢”。 王道明心头一热,也暗笑:这主意一定是朴大老板的智囊们想出来的。作戏就做全套,父母来了,包接包送、管吃管住的;孩子也欢蹦乱跳的多好啊,哪还有什么潜规则的存在呢?再说,是提前录播,但凡有什么不妥之处,随时可以删除掉。 王道明送别小桃红的时候,说:“方便时,把你们确定的歌曲歌词,提前给我看看吧”。 小桃红:“好的,没问题。您会来吧?” 王道明:“我一定去”。 王道明在医院花园里,见到的第二个人,是胡小峰。 胡小峰是王道明从小,在北京胡同里一起长大的发小,即是个天才也是个“奇”人。说他是天才,他是网络编程设计的硕士,小学三年级为了看清楚核潜艇的构造,居然能层层破解国防部最严密的防火墙,只为了“偷出”一份构造图,虽然,他最后没能得逞,但也迫使军方,更换了所有的网络安全防御系统。说他“奇”是他的长相太神奇了,接近一米九零的个头,却瘦的跟竹竿一样,长了一副大耳朵,却有一双黄豆般大小的眼睛,居然还是斗鸡眼。 胡小峰是王道明邀请来帮忙的,王道明对大k总裁侃侃而谈的“区块链技术”,胡小峰就是开发应用者之一。樊凡乘风而降,落地后就去找到胡小峰,把偷到的移动硬盘和u盘,一并交给了胡小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