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魔传奇》 关于小说 《巫魔传奇》是我撰写的第二部长篇小说。应该说,我并不是一个毫无写作经验的新手,此前,自2001年起至今,我一直在“榕树下网站”写作并发表作品,散文诗歌短篇小说均有涉猎,2012年11月至2014年3月,我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撰写了一部长篇现实军事题材小说,并已与榕树下网站签约成为vip作品,当然,用的是另外一个笔名hljsun。这些都为我积累了宝贵的写作经验。 这次转战到起点中文网旗下,开写新作,我之所以选择了玄幻题材,当然是因为这个题材符合当前通俗文学的潮流。但尽管是玄幻,我仍然希望努力把它写成文学性通俗性知识性趣味性兼有的一部作品,以此来为读者献上一部美味的阅读大餐。 初步计划,《巫魔传奇》将先写成三季,约60万字。当然,如果将来读者反响较好,我可能会继续写到四五六甚至七八九季,这完全要根据读者对作品的反馈而定了。 当然,我与大多数写手一样,并不是一个专职写手,而是利用业余时间来创作,我会尽量加快更新速度,但是如果因为工作繁忙而影响了更新,希望读者能够理解体谅并耐心等候。我能够向大家保证的是《巫魔传奇》,一定会写成完整的作品,而绝不会半途而废成为“烂尾楼”。 就先说这些吧,说得多不如做得好,请大家观注我的作品并提出宝贵的意见。在这里说一声谢谢,感谢您的大力支持。你们的好评将成为我无穷的创作动力。 本人qq:1624435110; 本书的读者,呵呵,辛苦啦 读者们,大家好。都怪我平时太不注意和读者朋友们沟通了。小说写到了十万字都没有想着和大家在一起沟通一下。呵呵实在是有些抱歉啦。这部小说再更新几章就要到达十万字了,按照起点的规定,小说到达了十万字就可以申请签约了。届时,我肯定会申请签约的,毕竟,任何一个写了小说的人都希望如此,不仅仅是为了有所酬劳,更重要的是希望自己作品的价值能够得到认可,而签约可以作为一个被认可的显著的标志。 但是申请签约就会有两种结果,一个是签约,一个是被拒绝。目前看,我的小说的点击率并不高,签约能否成功还真的有点心里没底。其实中间有一段点击率爬升得很快,不过怪我贪玩,有两个月心思都放到和同学们聚会玩耍上面了,更新停滞不前,结果丢失了很多读者。这段时间更新算是比较正常了,还希望大家能够多多的捧场呀。 其实写作是一件既有乐趣又有苦恼的事。看到自己的思想化作文字,发到网上有读者阅读欣赏,当然是一件很有成就的事。但是有时思路堵塞,或者看到阅读量不大自信心受到打击的时候,那种孤独中坚持的滋味也是相当相当的不爽。我觉得,之所以能够坚持下来,主要还是因为写作是我的爱好,我对此有着浓厚的兴趣。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爱好和兴趣,玩什么都是玩,能玩出档次和成就那才是高手。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坚持下去,在这条路上继续做一个乐此不疲的贪玩的孩子。 对了,我在作者调查里提问了一个问题,想听听大家对这部小说的意见,我的朋友们,你们都去表达下自己的看法吧,要珍惜你们手中的权力呀,呵呵,有空再聊,回见。; 闲聊几句 写作间隙和大家。 我的笔名是天山掌门,其实这个是转战到起点后另起的。我原来的笔名是hljsun。乍看起来像个英文名,什么意思呢?是因为我的名字中有一个阳字,而我是黑龙江人,所以黑龙江的三个打头字母加上英文的sun,就成了我的笔名。我就用这个笔名在榕树下网站写作。 但是这个名字有个缺点,别人不知道该咋叫,更不容易记住,哈哈,所以迫于无奈,这次就另起了天山掌门这个笔名,觉得这个名字很大气,也很霸气,我这个人多少有点武侠情结,喜欢这样的名字。 在实际生活中呢,我的称呼就更多了。高中的同学叫我阳阳,大学的同学叫我老疙瘩或者八弟,现在则叫我八叔,因为我现在就是传说中的大叔了,只不过这个大叔长得还比较帅,不太老,呵呵。曾经的战友们叫我阿阳或者阳仔,而喜欢我的红颜知己们则叫我阳少、阳帅、阳作家还有。。。。阳阳哥哥。嘻嘻,美呀。 这些名字,我都很喜欢。真的。因为不管叫我什么,我都觉得那是一种情谊,一种经历,一段不可重写的人生。 我的读者们,你们喜欢叫我什么呢?; 第1章 幽会 公元112年,楼兰国都城,楼兰城。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城市里的街道上人声鼎沸,来自西域附近各国的形色各异的商人都在这条城中最繁华的街道上交易,小到盐酒糖茶、粮食蔬菜,大到中土的丝绸、瓷器,匈奴等少数民族部落的虎骨、兽皮、肥羊、骏马,安息国的玛瑙、沉香等等名贵之物应有尽有,身穿漂亮服饰的楼兰姑娘们喜笑颜开地在各处贸易摊点前,挑选着自己喜爱的商品。街道上每隔不远就有表演各种杂耍的艺人,有的在表演喷火,有的在表演吞剑,不时的引来一阵阵叫好声。 而此时,距离高大巍峨的王宫左前方两公里处,则是楼兰城的祖庙,这里供奉着楼兰国历代的国王和王妃的灵位,相比王宫前的街道,这里显得肃穆庄严,一片沉寂。 祖庙前的大门两旁,站着数名手持长矛的武士,一动不动的瞪视着过往的行人,显得警惕而威严。这里除了每年春季之时,楼兰王会带领从大臣来祭祖,其他时候基本上没有人来的。只有一些专门打扫卫生的宫女,会定期进入祖庙打扫卫生。 虽然守卫的武士并不多,但是武士们并不担心这里会发生什么偷窃的事故。楼兰国所处地域虽然土地并不肥沃,粮食产量不多,但是却是中土和西域来往商贸的集散地,商业贸易繁盛,因此居民生活颇为富庶。俗语说“饥寒起盗心”,既生活无忧,那么平时违反法律的情况就不多见了。而且楼兰国的法律也很严格,尤其是这一代楼兰王尤还即位后,凡是有偷盗抢劫行骗之类的罪行,即处以死刑。是以除了大门口有些守卫,祖庙内一天之内早中晚各有一次巡逻之外,再无其他警戒。 但就在此时,在祖庙内的供奉灵位的大厅后侧,一间许久废弃不用的石室之内,一位身材窈窕、衣着华丽的女郎却正在心神不宁的等待着什么,她的脸上虽然蒙着半透明的面纱,但是却仍能若隐若现地看见她那双勾魂摄魄的湖蓝色的大眼睛和俏丽的面容。她在房间里焦急地踱着步,不时地停下脚步倾听下地底是否有什么动静。 就在她愈发焦急之时,突然,她听到石室中央的地底下传来细微的响声,她兴奋地停了下来,过了一会,铺在地中央的一块石板忽然被掀开,先是一个光光的头颅伸了出来,接着一个男子跳了出来。这个男人身材魁梧,相貌英俊,衣着与普通人并二无样,但是他的光头和衣服圆领之上一个弯月的标志,却让人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个巫师。 女郎兴奋地扑进巫师的怀中,口中喃喃说道:“哦,萨姆兰,萨姆兰,你终于来了,我简直要望眼欲穿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这个男子正是宫廷**巫师的一员,名叫萨姆兰。萨姆兰深情地把女郎抱在怀里,说道:“古丽,古丽,我的美人,我怎么会不来呢?我一天看不见你,就像鸟儿离开了天空,鱼儿失去了河流,我的内心之泉瞬间就会枯竭,我的眼睛就会变得迷蒙,辩不清前进的方向。” 萨姆兰的情话使古丽的眼睛放出异样的光彩。萨姆兰不再说话,而是低头把嘴辱印在古丽的红唇上…… 古丽依偎在萨姆兰的怀中,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激情之中,她轻声说:“萨姆兰,我不想再过这种偷偷摸摸,提心吊胆的日子了,你带我走吧,走得远远的,去中原、去西方、去安息,去哪都行,不管到哪,我都愿意跟着你。” 萨姆兰深情地看着古丽湖蓝色的眼睛,摇头说:“古丽,这不行的。你现在贵为王妃,过的是锦衣玉食的富贵生活,而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巫师,一个宫廷的下人而已。如果我带你走,我怎么能忍心看着你过那种飘泊无定的穷苦生活呢?” 古丽说:“萨姆兰,我不怕吃苦的。我本来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我不贪恋这富贵的生活。爱情才是我的生命。如果你不带我走,我们一直这样偷偷摸摸的相会,迟早会被人发现的,到那时王是绝不会饶恕我们的。” 萨姆兰面露为难之色,眉头也皱了起来,古丽以为他是犹豫不决,殊不知萨姆兰的心中另有自己的算盘。原来,他近日已将他的师父—巫师首领罗宾的巫师密籍偷到手,并且已经开始习练其中的厉害巫术。他是打算将这些巫术练成,拥有强大的力量之后,就杀死尤还,自己称王,到那时他就可以天天跟古丽在一起了。虽然他很忌惮师父的巫术,但是毕竟自己是他抚养长大的义子,如果自己先下手杀死尤还,想来师父也就没可奈何了,不会跟自己一直作对的。 两个人正在默默无语之时,石室外面忽然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和铠甲与武器的撞击之声,听起来似乎有很多的军队包围了祖庙,并且正在冲进祖庙里来。两个人正在惊惶之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威严的大喝:“给我搜,把他们给我找出来。” 古丽一听到这个声音,刹时间脸色惨白如纸,因为她听出来这个声音正是自己的丈夫--楼兰王尤还的声音。萨姆兰也惊惶失措,外面武士大声呼喝四处寻找,脚步声转眼已到了石室门外,木门猛地推开,两个金甲武士手持长矛冲了进来,正是尤还的殿前侍卫。一个金甲武士大声喊道:“找到了,他们在这里。”所有的金甲武士都围了过来,数十根长矛对着萨姆兰和古丽两个人。紧接着人群忽地让出一条道路,身材高大的楼兰王尤还手持宝剑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尤还看了一眼古丽,又看了看萨姆兰,手指宝剑的手气得瑟瑟发抖。“萨姆兰,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背着我**王妃。该当何罪?”尤还的大喝,把萨姆兰吓得浑身颤抖,向后退了几步,无言以对。 “萨姆兰,本王今天就取你的狗命。”随着大喝,尤还挥起宝剑,向着萨姆兰的脖颈劈去,萨姆兰急退两步避开一剑,但身体已经贴上了墙壁,再无退路,尤还紧接着又一剑劈来,眼看萨姆兰就要命丧剑下,不料古丽忽然扑过来,尤还一剑正劈中古丽的后背,鲜血象泉水一样喷涌出来,古丽软软地倒在了萨姆兰的怀中。 ; 第2章 嗜血蝙蝠 萨姆兰悲痛地大叫道:“古丽,古丽。”但是古丽身体抽搐着,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用那双湖蓝色的眼睛看着萨姆兰,眼里充满了泪水。尤还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一剑劈死了爱妃,顾不得去杀萨姆兰,把宝剑丢在地上,劈手把古丽从萨姆兰怀中抢了过来,同样悲痛地大叫道:“爱妃,爱妃呀,你不能死呀,本王从没想过要杀你,你不能离开本王啊。”泪水从尤还的眼中流淌下来,滴在了古丽的脸上。 萨姆兰虽然悲痛万分,但神智还算清醒,他知道现在是自救的惟一机会,一会尤还从悲痛中醒悟过来,一定会将自己碎尸万段的。他悄悄退到角落,张开双臂,睁大因为悲痛而变得血红的双眼,口中喃喃地念起咒语:“古郎,阿麻克,郝都拉,黑撒!” 尤还听见萨姆兰的声音,缓缓抬起头,眼中熊熊的怒火已经把泪水烧干,他手指着萨姆兰大声命令:“金甲武士,把这个大逆不道的贼巫师给我碎尸万段。” 武士们大声应了一声,手挥长矛向萨姆兰冲了过去。但就是一刹那间,祖庙中突然响起了无数翼翅挥动的声音,成千上万只蝙蝠冲进祖庙,向着武士们乱冲乱撞,祖庙内刹时如同黑夜一般伸手不见五指。尤还和武士们慌了手脚,在黑暗中拼命拍打着围在身前冲撞的蝙蝠,石室内乱成一团。 萨姆兰又念了几句咒语,蝙蝠们像发疯一样,以自杀式袭击的方式向武士们又撞又咬,把尤还和所有的武士都从石室赶到了大厅之中,很多武士脸部都被咬得鲜血淋漓,还有的颈部大动脉被咬断,在地上翻滚哀嚎,鲜血喷射,蝙蝠们嗅到鲜血的味道变得更加疯狂,有的竟然钉在武士脖子上吸起血来。剩下的武士纷纷弃掉长矛,用手护住头部,在大厅之中四处逃窜。就在这混乱的时候,萨姆兰冲到木门旁边,触动一个圆形的开关,一扇巨大的石门轰然落下,把所有人都隔在了门外。萨姆兰趁机抱起古丽的尸体,掀开石板,进入了密道,开始沿着曲曲折折的地道逃亡。 萨姆兰逃生的这条地道,是他秘密挖掘的,因为挖掘地道的难度很大,所以并不是挖掘得很长。从石室下去,几十米以后,地道即分成了两岔,向左通向古丽王妃的寝宫,向右则通向巫师营地中萨姆兰的房间。逃向王宫是死路一条,萨姆兰果断选择了向右,先逃回自己的住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就在他逃生的同时,祖庙外忽然疾跑来了几个巫师装扮的人,为首的一个手持神杖白眉皓首的巫师,正是楼兰国**巫师的首领罗宾,后面跟着的是他的几个弟子。罗宾刚一进祖庙,就看见一番混乱的景象,他一眼看出这是巫术所为,果断地念了几句咒语,随即将神杖高高举起,神杖的狮首突然像星星爆发一样绽放出一团白光,这白光外面仿佛还包裹着一层水气,不断波动着,变化着,壮大着,仿佛有无数的能量正在其中积蓄,当白光涨大到直径大约半米时,这团光气猛地爆裂开,强烈的白光带着巨大的冲击波射向四面八方,将神庙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而空中狂飞乱撞的蝙蝠则如同片片燃尽的黑灰纷纷坠地,转瞬却又没有了踪影。 如无头苍蝇般乱撞的的武士们如梦初醒,恐惧的环视着四周。罗宾几步赶到脸颊受伤流着鲜血,已经惊得面无人色的尤还面前,躬身施礼:“陛下,老臣救驾来迟了。” 尤还恼羞成怒的用手指着罗宾叱道:“罗宾,本王如此器重于你,封你为御前巫师首领,为的是护国效力。可你的义子萨姆兰,竟然背地里**王妃古丽,甚至于还害死了本王的爱妃,现在又施巫术袭击本王,你可知罪?” 听说王妃古丽死了,罗宾知道萨姆兰已是犯下了滔天大罪。他急忙跪下说:“都是老臣管教无方,臣先助武士们抓住那个逆子,任王处置,至于老臣,日后任凭陛下的发落,绝无怨言。” “好,处置你的事以后再说。萨姆兰这个逆贼抢走了王妃的遗体,本王现然恨不得立时抓住他,将他碎尸万段,他现在躲在石室之中,你要如何帮助本王抓住他?” “陛下,待我先施法看一看。”罗宾说完站了起来,将神杖交于后面一名弟子,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举于面前,掌心相对,咒语刚刚念完,他的双手中间突然出现了一幅景象,这正是巫术中的“遥视”之术。“遥视”在旁人看来只是能看见罗宾两手空空相对,对其中的奥妙却浑然不觉。但是罗宾却看见在这幅如同镜子一般的景象中,萨姆兰正抱着古丽的尸体如同丧家之犬般在地道中逃窜。 罗宾眼看那地道的尽头竟然是巫师的营地。心中不由得暗叹了一声,心说这营地也是地处王宫附近,连楼兰城都没有出去,即使逃到了那里,又如何能逃过金甲武士的追杀?即使侥幸逃过追杀,一会只要尤还的号令一下,楼兰城四门紧闭,又如何能逃出城去,萨姆兰这次只怕是真的难以逃出生天了。 现在自己只要说出萨姆兰逃生的地道终点,尤还马上就会带领金甲武士追杀过去,守株待兔即可将萨姆兰生擒。但是萨姆兰毕竟是自己抚养长大的义子,一向视自己如同父亲一般,他与古丽幽会也确实是情投意合,自己对他们的渊源并非不清楚,自己如何能忍下心来置他于死地? 现在只好不说出地道的出口在哪,让尤还从后面追赶,还能拖延些时刻。至于这道石门,不过二三十厘米的厚度,如果尤还调来攻城之器攻击,只怕立时就会粉碎,还不如自己故意夸大难度,用法术击破,卖给尤还一个人情,将功折罪。否则,自己只怕也要跟着萨姆兰受到诛连。至于萨姆兰能否活命,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想到这里,罗宾收回法术,对尤还说:“陛下,老臣已看见这石室之中有条地道,萨姆兰这个逆子已经带着王妃的遗体从地道逃走,但是地道通向何方老臣却无法看清。这个石室原来是临时置放圣体所用,为防止意外,石门设有机关,一旦放下来,只能从里面打开。石门为一块完整巨石打磨而成,十分之厚,用人力恐一时半会无法打开。” “哦,竟然还挖了地道?这个逆贼真是胆大妄为。竟敢在祖庙下擅掘地脉,惊扰列祖列宗休息。待我抓住他,一定将他碎尸万段,来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罗宾,既然人力一时无法打开,你可否施法术将其打开?你如果帮本王抓住萨姆兰,本王就算你将功折过。” 第3章 重生之咒 尤还了解罗宾的法力,历来对其十分信任。现在听罗宾如此说,无奈之下果然说出了将功折罪的话,这正中了罗宾的下怀。罗宾躬身道:“陛下,老臣要打开这道石门,必须施行威力极大的风雷之术,请陛下先移步庙外,到一百米外等候,否则的话,臣怕风雷之术威力过大,会伤及陛下。” “好,本王就避到外面去,看你施行法术。”尤还说完喝令一声,金甲武士保护着他向潮水一样退到距祖庙一百米外的地方,列成方阵,日光下长矛林立,金盔金甲折射出耀眼光芒,十分雄壮。尤还示意一名武士头领过来,用阴郁的目光逼视着他,命令道:“火速传令下去,将所有城门紧闭,不得放过一只飞鸟。如果萨姆兰这个逆贼逃出城去,守城者一律诛九族。”头领打了一个寒噤,战战兢兢地喏了一声,带着几名武士去下达王命了。 罗宾示意几名弟子也退到外面去。这风雷之术乃《巫师密籍》中最高级的巫术,施行起来威力极大,罗宾至今尚未传与任何弟子。他叫他们出去,一方面是保护他们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他们将此巫术偷学去。他见几名弟子已退出庙外,遂一手持神杖,一手捏法诀,沉声念起咒语:“赫都拉,胡都移拉,见其扬撒,见其扬撒!”他双目圆睁,须髯皆竖,连念了数遍,每一次都比上次的声音要大,念到最后一遍,整个祖庙都响起了他的回声,竟然震得庙宇内的木梁上都簌簌地掉下灰尘来。咒语念完,他猛地把神杖举向空中,呈顺时针划着圆圈晃动着。 尤还站在外面正看着,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骤然阴云密布,平地刮起了巨风,刮得金甲武士人人站立不住,尤还勉强抓住一根石柱才算站得稳。与此同时,阴云之中隐隐有闪电像蛛网一样一亮一灭。突然,一道闪电从空中一直伸向祖庙,祖庙的屋顶没有任何损坏,但那闪电竟然穿越而过,一直落在罗宾神杖的狮首之上,同时狂风在罗宾周围快速旋转,形成一个小型的龙卷风,带动那闪电在狮首之上也像陀螺一样滴溜溜快速转动,不时还发出滋滋的电火之声。 罗宾见时机已到,猛地将一头威猛的白发甩向后面,将神杖向石门一甩,口中大吼一声:“中!”只见一个硕大无比的电球猛地飞出去击在石门之上,“砰”,仿佛天崩地裂一般的一声巨响,那道刚才还看似固若金汤的石门竟然被击得粉碎,祖庙之内石屑乱飞,腾起巨大的烟雾。 尤还顾不上等石屑完全落下,用袍袖掩住口鼻,就率领金甲武士冲了进来,几个金甲武士很快从厚厚的石屑之下发现那块活动的石板,将石板掀开,下面露出黑黝黝的地道入口。尤还一声令下:“追,谁抓住萨姆兰,本王重赏!”,金甲武士如虎狼一般争抢着跳入地道,向前追去,尤还和罗宾等人也尾随着跳下了地道。 萨姆兰急惶惶地逃到自己住处下方,推开石板,从地道之中将古丽抱出来放在自己的**上,又回头将几件笨重的家具搬来全都压在地道出口的石板之上,这才又扑到**前。 此时古丽身体已渐渐变冷,从祖庙一路逃到这里,她的鲜血此时已差不多流干了。白皙的面庞此刻更加苍白,那双漂亮的湖蓝色的眼睛此刻却紧紧闭着,被长长的睫毛覆盖起来。萨姆兰身上的长袍已经被古丽的鲜血浸透了。他失魂落魄地跪在**前,用沾满**鲜血的双手,颤抖着抚摸古丽的脸庞。刚才还鲜活美丽的**,此刻却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这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让他感到一种彻骨的绝望。他举起双手向着天空连续发出凄厉的呼喊声。 时间不容迟疑,追兵很快就会赶来。可是萨姆兰现在却已经没有了逃走的念头。古丽还躺在这里,曾经的山盟海誓还在耳边回响,他怎么能离她而去?况且,他又能到哪里去?这个世上,哪里还能找到第二个心爱的古丽?萨姆兰越想越绝望,不由得瘫坐在**前,抓着古丽的手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又疯狂地去亲吻古丽的额头和脸庞。 就在萨姆兰疯疯癫癫之时,地道口下方忽然传来了声响,接着很快就传来武士的闷闷的喊叫声:“大王,找到了,到尽头了,这就是出口。”接着石板传来咚咚地撞击声。 萨姆兰一惊,缓缓站起来,脸上闪过一丝决绝的神情,看着古丽说:“古丽,我是永远不会离开你的。终将有一天,我,萨姆兰,会让你重生,你将重新拥入我的怀抱。我们的爱情一定会天荒地老。” 撞击声越来越大,压在石板上方的家具都被震得晃动起来,萨姆兰从墙上取下一把尖刀,猛地在手臂上划了一下,鲜血倾刻间流了出来。萨姆兰把手臂对准古丽的红唇,让鲜血一滴滴流到古丽的红唇之上,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数滴鲜血方才还在古丽的红唇之上浮着,转瞬之间就被融了进去,不见了踪影。 石板上方的家具开始倾斜,翻倒,石板已经开了一条缝,伸出一支长矛,一个金甲武士从缝隙中看见了萨姆兰,大叫道:“叛贼在这呢,快,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萨姆兰脸上现出古怪凄惨的笑容,他猛然撕开长袍,露出肌肉发达的胸膛,大声喊道:“古丽,总有一天,当天上的星星连成十字,我的鲜血再次落在你的红唇,古丽,我的美人,你将获得重生,我将永远陪你生生世世。现在,让我先舍弃这肉体,到阴间去陪你吧。你不会寂寞的。” 萨姆兰喊出这几句话,手腕一翻,扑的一声正刺入自己的心脏部位,手一松就扑倒在古丽的身上。这时,石板已经被掀开,武士们蜂拥而上,把萨姆兰和古丽的尸体团团围住。尤还和罗宾等随后从地道跳出,武士们让开道路,尤还大步走过来,用手揪住萨姆兰的衣服猛地向后一掀,萨姆兰仰面翻倒在地,已然气绝身亡。 第4章 囚龙棺 萨姆兰虽已死去,尤还尚不解气,上前用宝剑在萨姆兰的身上脸上连砍了数十下,直把尸体砍得血肉模糊,分辨不出来模样,这才停下来,喘着粗气,用手擦了擦溅在身上脸上的血迹。 他把宝剑扔在地上,走到古丽的**前,蹲下来,握住古丽的手,痛苦的摇着头叫着:“古丽,古丽,我的爱妃,你怎么就舍得弃本王而去了呢?”他把头埋在古丽的身旁,半晌才缓缓站了起来,沉声命令道:“召祭师来,按制作圣体的方法,将王妃遗体盛入水晶棺中,停放在祖庙之内,我要每天都能看见王妃美丽的容颜。” 武士头领喏了一声,又问道:“陛下,这个叛贼如何处置?”尤还紧咬牙关,恶狠狠地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将他挫骨扬灰,我要他永世不得超生。”尤还刚想接着说还要诛九族,忽然想起来这个萨姆兰本是个孤儿,原是老罗宾在山林之中的狼穴内捡到的,哪里还有什么九族?但是不诛九族却又觉得不够解气,猛地转过脸来,凶狠地看着罗宾。 站在身后的罗宾一看尤还的眼色,已知道他的心中正杀气沸腾,如果不主动泄去这股怒火,只怕转眼之间自己和众弟子的项上人头就会落地。罗宾猛地跪地叩头道:“陛下,都是老臣管教无方,才酿成今日之大祸。萨姆兰生前曾随老臣学习诸多巫术,法力不同于凡人。老臣刚才进来时已经感觉到,他在死前已施用了某种咒语,如果将他交与武士发落,即使挫骨扬灰,臣也担心又会发生什么不测。老臣祈求陛下,将其尸首交与老臣处理,老臣将施以法术,叫他永世不得超生,为陛下一解心头之恨。” 尤还听罗宾说得中肯,心中怒气稍微平息了一些,鼻中哼了一声道:“好吧,看在你刚才助本王打开石门的分上,就算你将功折过。本王也不再追究你的罪过了。但是你一定要将萨姆兰这个逆贼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他永世不得为人,方解本王心头之恨。”言罢,尤还拂袖而去,从祖庙赶来的几名祭师将古丽遗体放在特制的金担**上抬走,金甲武士尾随后面也都鱼贯退出。 罗宾见尤还已经离去,站起来看着地上萨姆兰的尸首,又是生气又是心痛,心中暗叹萨姆兰不顾身份地位差异一味强求,犯了欺君大罪,丧命于此也实是咎由自取。方才他跟尤还说的话,一方面是为了减轻罪责,另一方面也实是想亲自送义子上路,免得日后想起来心生遗憾。 几名弟子上前欲抬起萨姆兰,挪到室外。刚抬起来,却从萨姆兰的腰间啪的掉下一物来,罗宾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见那物事分明是自己藏于秘室之中的巫师秘籍。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萨姆兰竟然不知何时偷窃了此书,背着自己在偷偷习练巫师秘籍中的厉害巫术。只怪此子平日里看来坦诚敦厚,自己过于信任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这巫术秘籍中的许多巫术,都是自己年轻时四处游历,与天下各处的厉害巫师切磋时,由那些巫师口授记录的,有些练功之法听来十分残暴,自己也只是记录,并没有练习。却不知萨姆兰暗自里偷练了哪些?如果不是因为这次事件导致丧命,萨姆兰一旦练成其中的邪恶巫术之后,只怕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到那时,如果他不走正路,只怕真的要天下大乱了。由此看来,今日之事,也算是天意指引,苍生之福了。 翌日午时,十几名巫师弟子按照罗宾的指引,在巫师营地前的空地上用木材垒起了一个高台,施以火油,又将萨姆兰的尸首置于其上。一名弟子得到罗宾许可之后,手持一个火把走上前,将火把扔于高台之上,那木材浸透了火油,一遇火把,立时燃起熊熊大火,直烧得火星四溅,噼啪作响,十几米内都近不得人去。 罗宾率众弟子念咒,心中暗念萨姆兰经过此番浩劫,魂灵能够洗脱罪恶,早日进入天国安息。大火整整燃了一个多时辰才慢慢弱了下来,眼看着木台已烧成一大堆灰烬,一名弟子持根木棍刚要去火中拨开灰烬,看看是否还有剩下的遗骨盛殓起来。却不料就从那袅袅的青烟之中突然砰的一声腾起一团浓浓的黑雾来,那黑雾升起来后却不消散,而是幻化作若有若无的人形,在青烟之中左冲右突,忽而头大如斗,忽而腿长手大,忽而消散却又倏地聚回人形,并且还发出凄厉的呜咽之声。 那名弟子吓得魂飞魄散,跌跌撞撞地逃回到罗宾的身边,罗宾瞪着那黑雾,猛然想起一事来,脱口大喝道:“聚魂术,这个孽障,竟然偷练了秘籍中的此等妖术,死后还要作乱吓人。徒儿,拿我的囚龙棺来。” 一名老成持重的弟子迅速进屋取来了一样物事,这物事四四方方,黑黝黝的,非石非铁,表面上刻着一些花纹和符号,看似浑然一体一般,完全没有缝隙,这正是罗宾用上古陨铁制成的宝物--囚龙棺,此物不怕刀砍斧剁,水浸火烧,除了罗宾自己,纵是其他再厉害的人物也无法将其打开或者毁掉。 罗宾将囚龙棺取在手里,喃喃地念了几句咒语,囚龙棺上面忽然啪的一声弹了起来,罗宾将盖子打开,口中又喃喃念了几句咒语,又将囚龙棺上方对准那团黑雾,大喝了一声“摄”。那团黑雾见罗宾在作法,便欲逃离,此时已经升到半空之中,却听“嗖”的一声,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去似的,一毫不剩地全被吸入了囚龙棺之中。罗宾马上将盖子盖上,轻轻一转,盖子就严丝合缝地与囚龙棺合在一起,再没了缝隙。 罗宾轻叹了一声道“萨姆兰,这是你咎由自取,也怨不得为师心狠。待我回去再写一道符咒压上,将这孽障牢牢封住吧。” 方才去取囚龙棺的弟子名叫朗姆,是罗宾的二弟子,素与大师兄萨姆兰交好,此刻见师父将萨姆兰原魂摄入囚龙棺之中,心中很是不忍,突然跪下道:“师父,大师兄虽然犯了滔天大罪,但他与古丽自幼青梅竹马,有情愫在先,如果不是大王将古丽强娶为王妃,他们二人恐怕早就在一起了。此事确有可怜之处,况且萨姆兰毕竟是您最**爱的义子,难道您真的忍心将他囚禁千年万年,永世不得超生吗?” 罗宾听了郎姆的话,身子一颤,闭上眼仰面向天半晌没有说话,却又突然睁开眼说:“他触犯大王,该当此罪。不必再为他求情了。我待会要在室内施法,写几道符咒,任何人不得进来。” 郎姆应道:“是,师父。”罗宾手持囚龙棺大踏步进了住处,回手将门关上,上了两道门闩,又将窗前的幔帐全部放下,屋里便没有了动静。 众弟子都围过来,站在朗姆的周围,一名弟子说:“二师兄,大师兄就这么完了?”朗姆眼中含泪自语道:“大师兄,事情至此,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你在天之灵不要怪我们啊。” 第5章 考古队 公元1988年6月。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若羌县罗布泊沙漠。 一支十几人的考古队骑着骆驼,顶着烈日向楼兰城的旧址艰难地行进着。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身材瘦削面容委琐,穿着肮脏不堪的少数民族的服装,戴着顶四愣小花帽,目光游移奸滑。他大概是早就适应了这沙漠里的气候,似乎并不觉得如何难受,骑在骆驼身上一边走还一边东瞧西看,时不时的还哼出几句新疆当地的小酸曲来。 这个人就是考古队的领队古龙教授在若羌县里请来的临时向导,名叫巴鲁。巴鲁并不是专职的向导,而是个小贩子,平日里在县城集市上支个摊,卖些当地的手工艺品。本来生意还过得去,偏偏他却好赌,只要赚了点钱就跑去找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赌博,一直到输得精光了才罢休。曾经有一次,他跟人赌红了眼,竟然要把女儿阿迪莱当作赌本押上,幸亏被警察抓了赌,蹲了几天看守所,这才没把女儿输进去。 古教授是北京国家博物馆考古研究所的考古专家,这次专门带人来楼兰古城考古,因为对此地不熟悉,在县城里面到处找人做向导。可是一连问了几个真正以做向导为业的人,偏偏他们都不去。古教授一问原因,这才知道,原来是县城里的人都说,这个月天空将出现十字连星,或许会有大灾难发生,最好不要前往阴气重的地方。不但他们不去,还劝古教授也不要去了。 古教授是有文化的人,从北京千里迢迢赶过来就是为了在楼兰有所发现,哪会因为这种无稽之谈就止步不前。可是在县城里转了好几圈,却真的没有人愿意去。古教授正发愁呢,可巧他跟最后一个人的对话就被巴鲁听见了。巴鲁这几天又犯了赌瘾,把手里的最后一个子都输光了,正愁没钱吃饭呢。一听古教授要找向导,马上就来了精神,主动请缨要给古教授带路。只是赖皮赖脸地要古教授多给些钱才干。 古教授看他这副委琐样子,对他能否担任向导有所疑虑,但巴鲁拍着胸脯说,他就是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对古教授他们说的那个楼兰古城,他小的时候就跟着大人去过很多次,试图挖到些宝贝,当然最后是连个毛都没有挖到。不过正因为有这些经历,他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把古教授领到那里去。古教授看他说得有板有眼的,又确实缺个向导,最后双方谈判的结果是以100元人民币成交。80年代的时候,中国一个中学教师一个月也不过才赚个四、五十块的工资,巴鲁一下子赚了100元,乐得屁颠屁颠的,第二天就领着古教授一行人进入了茫茫的罗布泊沙漠。 现在,一行人进入罗布泊沙漠已经两天了,烈日炎炎风餐露宿的,着实很辛苦,不过天公还算作美,还没有遇到过极端恶劣的天气。巴鲁帮考古队花钱雇来了十几匹驼驼,除了八九匹用来载人以及考古的工具,其余的基本都是载着食物和水,生存基本上没有问题。 不过古教授毕竟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虽然身体还算健壮,但是对这早晚温差差不多四十度的沙漠气候,还是相当的不适应,两天下来就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不过他一想到根据自己的研究,这次很可能会在楼兰有所收获,使自己在今年举行的中国考古学大会上一举扬名,就立刻来了动力,头上的太阳光也不觉得有那么毒辣了。 紧跟在古教授后面的两匹骆驼上面,各载着一个青年男女。男的叫罗世强,小伙子浓眉大眼,精明干练,是北大考古专业科班出身,业务很精通,且自幼习武,有一身好武艺,毕业分配到国家博物馆考古研究所没几年,就成了古教授最得力的助手。女的叫肖兰,是个苏州女孩,此刻为了防晒,用头巾和长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但却仍然掩饰不住窈窕的身躯。露出的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睫毛又密又长,一看就是个美丽又多情的姑娘。肖兰也是北大考古专业的毕业生,去年刚刚考上了国家博物馆考古研究所的博士生,成了古教授的学生。肖兰天姿聪颖,又勤奋好学,在考古学方面有很大的潜质,是古教授的得意弟子。这次古教授带她来楼兰考古,也是为了让她多增加实践的机会。 年轻人总是爱说爱笑的,即使在很辛苦的环境下也不闲着。尤其是罗世强,心里一直爱慕着肖兰,一路之上总是寻找着各种话题和肖兰搭讪。肖兰其实对这个学长印象也是蛮好的,只是女孩子总是矜持谨慎些,虽然心里有好感,但是也不轻易表露出来,反而佯作不知道罗世强的心思,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还要再慢慢考察考察。 两个人刚有说有笑的聊完一个话题,稍稍沉默了一会。罗世强看看前面带队的巴鲁,眼珠一转,又有了一个新的话题,他大声问巴鲁:“嗨,巴鲁,我问你件事,你知不知道?” 巴鲁转过头说:“啊哈,我的亲爱的雇主,你想知道什么?如果是关于楼兰本地的风土人情,那么就没有我巴鲁不知道的事,用你们的话说,我就是一个百事通,包打听。不过,你要是问我这里以外的事情,那我可就是一个瞎子和聋子了,我长这么大甚至都没有一个脚趾头踏出过若羌呢。我的雇主,你想知道什么呢?” 肖兰听巴鲁说得有趣,忍不住格格地笑出声来。罗世强见肖兰笑了,心里很得意,就学着巴鲁的语气接着问:“哦,我亲爱的向导,我想问你,你们传说的将要出现十字连星,要有大灾难是怎么回事呢?这里面有什么故事吗?” 听到罗世强问到这个问题,巴鲁原来油滑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他停住骆驼站下,神秘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仿佛在寻找有没有什么人在周围窥视,等到罗世强和肖兰他们赶上来,这才压低了声音说:“哦,我亲爱的雇主。这可不是一个故事,它应该是一个真实的事情。据我爷爷听他的爷爷,他的爷爷又听他的爷爷,他的爷爷又听他的爷爷,哦,我也说不好是多久以前的我们家的老祖宗说的了,听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楼兰国的巫师,因为偷窃了楼兰国王最心爱的宝贝……”巴鲁故意停了停,问道:“你们猜是什么宝贝?” “金银器物?” “中国的瓷器?要不就是什么猫眼宝石之类的?” 罗世强和肖兰乱猜一通。 “哦,不,不,我亲爱的雇主,你们猜错了。这个宝贝不是东西,是一个人,一个美如天仙的人,她就是国王的妃子,叫什么丽来着,哦,先知,原谅我这愚笨的脑子吧。反正呢,这个巫师就把这件国王最心爱的宝物给偷了。结果是,国王抓住了他们,将他们全部都杀死了。哦,不,确切地说是杀死了巫师,而王妃却为了救巫师死了,被深爱她的国王制成了木乃伊。木乃伊你们知道是什么吧?就是像活人一样的干尸呀。听说,巫师临死前下了咒语,什么时候等天空中出现了十字连星,他们就会复活。哦,我的妈呀,几千年前的死人复活,够吓人的吧。这个故事我们这里的人都会讲。本来都以为只是个故事,可是前段时间不知是谁传出来的,说是这个月真的会出现千年不遇的十字连星呀,所以呢,他们都不敢再去墓地了,怕真的有女尸复活,沾上晦气。唉,要不是我急等着钱用,我的亲爱的雇主,我也不会来冒这个险的。现在,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第6章 沙暴 巴鲁讲的神秘的故事让罗世强和肖兰听得入了迷,肖兰说:“那照你们的说法,我们现在去的地方就会有一具王妃的木乃伊喽?那我们可得好好挖掘一下。如果能挖出来,那可就是考古学的一大发现了。” 巴鲁听了肖兰说的话,赶紧面朝东方,把双手捧在胸前祷告说:“先知啊,原谅这些冒犯你的人吧。”又转过来说:“但愿别让我碰上这种倒霉的事,如果真的挖出来,那灾难就真的要降临了。”不过他转而又自嘲地说:“不过也许就是个编造的故事罢了。我听我的爷爷说,八十多年以前,有个外国人叫什么腚来着,唉,管他叫什么羊腚、牛腚的,也到这里来考古,当时还是我的祖爷爷给当的向导呢。那个外国人拿走了我们很多值钱的东西。听说那时他就挖出来一具干尸,不过听说是个男人,肯定不是那个漂亮的王妃的,如果真的有咒语,那为什么那个羊腚和我的祖爷爷没有倒霉呢,反倒是那个羊腚,听说回去以后出了大名,发了大财呢。哦,对了,你们都是干这个的,应该知道他到底叫什么腚吧?” 肖兰听巴鲁在那里羊腚、牛腚的一通乱叫,早笑得喘不上气来了。连走在前面的古教授都忍俊不禁,开口道:“你说的那个人是瑞典的探险家斯文·赫定,不是什么牛腚,羊腚的。那时是1900年3月,还是清朝末年,斯文·赫定带领一支探险队到新疆探险,他们在沙漠中艰难行进的时候,请来的向导--维吾尔族农民艾尔迪克因为丢失了工具,在寻找的途中,偶然在罗布泊西北岸发现一片古代遗址。斯文·赫定听说后,马上随艾尔迪克来到了遗迹处,发现这片古代遗迹地面上,散布着美丽的木雕、织物、钱币。因缺乏饮用水,斯文·赫定只好返回。经过一年的准备,一年以后,斯文·赫定专程来到这片遗迹,进行了一个星期的发掘工作。经过整理分析,赫定根据出土文书中有楼兰字样,遂将此遗迹定为楼兰,这一重要发现震惊了世界,为斯文·赫定赢得了极大的荣誉。这也就是楼兰名字的由来。至于你说的那具男尸,那是20几年以后斯文·赫定再次组织到楼兰探险时才发现的。” “啊哈!妙啊!果然是京城来的大文化人,什么都知道。你们知不知道,那个艾尔迪克就是我的祖爷爷啊,哈哈,没想到我的祖爷爷这么有名气,你们这些事是从哪知道的?是从书上吗?这么说,我祖爷爷的名字也在书上了?真主,这太美妙了,我祖爷爷的名声大得很哪。” 巴鲁越说越神气活现,俨然自己也成了名人似的,肖兰看他兴奋的样子好笑,故意给他泼冷水说:“还好呢,要不是你祖爷爷领着那帮外国人随便到我们国家来考察,我们就不会有那么多珍贵的文物被那些外国人掠夺到国外去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是卖国,是犯了大罪的。” “呃?这个……哦,先知啊,原谅他的罪过吧。”巴鲁被浇了一瓢冷水,嘴巴干动了几下没词了,讪讪的转过头去一边驱着骆驼赶路一边嘟囔着:“哦,这该死的沙漠好像是越来越热了,简直要把人晒成葡萄干一样啊。” 罗世强和肖兰相视一笑,也不再调侃巴鲁,两个人取下水囊各自喝了几口水,抹抹嘴继续赶路。太阳越来越毒辣,路途还很遥远,大家都必须保持些体力才行。行进了一会,走在前面的巴鲁忽然站住了,看着远方,脸上现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古教授他们也都跟着巴鲁向前看去,只见远远的天际似一条黑线似乎越来越近,且隐隐传来像打雷一样的声音,巴鲁只看了几眼就歇斯底里地大叫了起来:“哦,我的先知呀,是沙暴,沙暴来了,可怕的沙暴来了,大家快停下,快从骆驼上下来!” 说话间那条黑线越来越大,狂风裹挟着沙尘瞬间而至,风力越来越大,吹得人张不开眼睛,骆驼在风中惊慌的打着转,巴鲁拼命地大喊着:“快,所有人把骆驼围成一圈,让骆驼趴下,人都趴在骆驼后边,快呀,你们都发什么愣呀?难道想这沙暴把你们埋在沙子里变成干尸吗?” 考古队员们拼命拽住骆驼,让骆驼围成一个圆阵趴下,然后所有人都趴在骆驼身体的内侧,让骆驼的身躯为自己遮挡沙暴。但有一匹载物的的**骆驼大概是初进沙漠,一见沙暴竟然慌了神,使劲挣脱牵他的考古队员,在沙暴中转瞬就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天很快就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狂风卷着沙粒在暴吼肆虐。这场沙尘暴足足刮了一个小时才慢慢停歇,天也慢慢地又重新亮起来。骆驼们站起来,使劲抖着身上的细沙。大家也都从快要把自己埋没的厚厚的沙层中爬起来,像站起来的骆驼那样,使劲将沙子拍打抖落下去。古教授让罗世强清点一下人数和货物,还好,人员和装备基本都在,只是刚才跑的那匹骆驼是驮给养的,这一下子少了一堆给养,考古队在沙漠中的能待的时日就得减少了,考古的日程会显得有些紧迫。 一行人骑上骆驼继续赶路,巴鲁一改先前轻松自在的样子,反而变得忧心仲仲的,罗世强调侃他说:“巴鲁,你不是生在这,长在这的吗?怎么一场沙暴没把我们怎么样,反而把你给吓着了?” 巴鲁心事重重地说:“哎呀,我的雇主,正因为我是生在这,长在这的,我才担心呢。这里虽然是沙漠,但是一年里碰上这么大的沙暴的机会也是不多的。偏偏这次就让我们碰到了,莫非他们说的大灾难是真的?唉,不吉利呀,不吉利。”巴鲁那张小瘦脸上愁眉紧锁的样子,不但不让人觉得严肃,反而显得更滑稽了。罗世强还想再调侃他几句,肖兰给他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闹了,罗世强这才作罢,和肖兰对视时,还不忘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刚才来沙暴的时候,罗世强把肖兰拉到自己的身边,用身体护着她,此刻回味起来,颇有点英雄救美的感觉,沙暴使他能跟心爱的人拉近距离,心情不但没有变得糟糕,反而因此变得更好了。肖兰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想到他刚才不顾危险拼命护着自己,心里也是甜丝丝的,报之以一个会意的微笑。 一行人在沙漠中又行走了大约两个小时,傍晚时分,考古队员站在一处沙漠的高地之上,惊讶的发现一片浩大的古城遗址赫然出现在眼前,那里有高约三四米的高大的城墙,有大量残破的木造的房屋,中心有一座高高的建筑,看似是一座废弃的宫殿,放眼望去,那些残破的城墙和建筑物恰好构成了一座完整的古城。 考古队员们都激动起来了,全都从骆驼上跳下来,挥舞着手臂向着古城使劲跳跃呐喊。巴鲁指着那座古城得意地对古教授说:“我亲爱的雇主,我说到做到,这就是你要找的楼兰古城了。从现在起,你可以领你的人尽情地感受它的美妙了。” ; 第7章 异梦 天色已渐晚,古教授吩咐队员们就在古城的边上安营扎塞,休息了一晚后,队员们恢复了体力,第二天就投入了紧张的发掘工作。 历史上,自从斯文·赫定发现了楼兰古城以后,80几年来,不知有多少国家的探险队,打着各种名义前来此地考古,楼兰古城现在的面貌都是这些考古队发掘出来的,楼兰城也因此被挖得千疮百孔,凡是有可能存在文物的地方都被挖掘过了,值点钱的文物也几乎都被那些外国人带走了。因此,古教授他们此次来发掘,想取得成果的难度是比较大的。 那么,古教授为什么还要来到这里发掘呢?原来,古教授对楼兰古城历史上的发掘情况进行了差不多二十年系统的研究,经过综合分析后,他发现了一个令人兴奋的情况。那就是尽管许多国家的考古队都去过楼兰,也发掘出了很多的文物,包括钱币、丝织品、粮食、陶器等文物,甚至还有像太阳形状般的神秘墓葬以及一具男性的干尸,取得了重大成果。但是他们的发掘却始终缺少一个王国重要的一环,那就是安放历代国王和王妃灵位的祖庙。 古代楼兰人是信奉伊斯兰教的,伊斯兰教对逝者极其的尊敬,亡人入土前后要有一系列纪念亡人的宗教仪式,如焚香、传炉、传经、诵经,做“杜阿”,念下土经、回头经,以及七日、月头、百日、周年等纪念活动等。普通人去世尚且如此,王族对逝去的国王和王妃和纪念仪式就更加隆重繁多。所以一般一个王国都会建一座祖庙,将历代去世的国王和王妃的灵位置于其中,每逢春季或一些重要的纪念日,就会由现任国王和王妃率众大臣去祖庙举行各种祭拜仪式。一方面是纪念逝者,颂扬在世时的功绩和品德,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祈求列祖列宗保佑国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一般祖庙距离王宫都不会太远。如果能挖掘出祖庙的遗址,那么从其中发掘出大量有研究价值的文物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若干年来,那些国外的考古队为何却一直没有发掘出来。古教授分析后认为,是因为那些国外的考古队对中国,尤其是楼兰国的文化研究得还不深的缘故,不知道这座古城里还应该有一座祖庙。另外一方面,在清朝和民国等时期,这些考古队多是打着探险旅游的幌子偷偷摸摸地来发掘,本身就见不得光,时间上也很紧张,所以他们在挖掘时总是急功近利,专门找那些明显的旧址进行发掘,却不能把古城的所有地方都仔仔细细地进行地毯式的发掘。 从这两点来说,古教授就比他们占了天时地利人和。他们的考古队到楼兰来进行考古,都是经过政府相关部门批准的,可以正大光明地进行发掘。而时间上也还算充裕,虽然食物和水等物资有限,无法支撑拉网式的耗日持久的发掘,但是用个五、六天的时间,对古教授事先设定好的几个重点部位仔细发掘,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另外,古教授带来的都是考古研究所的精锐力量,业务能力都很强,所以,古教授对这次能取得一些考古成果,还是蛮有信心的。 出乎意料的是,挖掘工作整整进行了四天,队员们把古教授圈定的几个重点部位翻了个底朝天,结果却一无所获,眼看着粮食和水都快用尽了,最多只够支撑两天的,考古队的士气有些低落。 第四天的挖掘工作结束,吃过晚饭后,古教授又给大家聚到一起,鼓舞了一下士气,让大家打起精神来,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把最后一处地点下力气好好挖掘一下,并且说根据自己的分析,排除了其他几处地点以后,这处地点发掘出成果的概率已经大大提高了。 罗世强吃过晚饭后,在自己的帐逢里挑着煤油灯看了几眼业务书籍,没看几页,大概是白天工作过于劳累了,睡意很快袭了上来,他钻进被窝不一会就打起了鼾声。 他做起梦来,梦见自己还是一个很小的小孩,正在一个山谷中玩耍,那山谷中到处都是茂密的森林,各种小动物在其中觅食嬉戏,而山谷中有一片木制的住房,周围长满了奇花异草,一些衣着奇怪的人正在房屋周围忙碌。他正在张望着,忽然一个美丽的白衣女人飘然而来,怜爱地拉住了他的小手,进到一个房间里。在那个房间里,他坐在桌前,那个女人教他在读写一种奇怪的符号,那符号弯弯曲曲,撰写起来甚是吃力。他读着读着,忽然遇到了一个不会读的符号,他想回头问那个女人,可是忽然一阵浓雾袭来,那女人却消失了,他一惊,大声地叫了起来…… 罗世强猛地醒了过来,额头上不知不觉挂满了汗珠。他重新把煤油灯点亮,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个梦他从小就经常做,每次梦里都是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但是他就是想不起来那是什么地方,那个女人又是什么人。他小时候就常常想,她只是梦里的人,还是自己曾经的亲人?或许,她是自己从未谋面的亲生母亲吗?如果是,她现在又在何处呢? 更奇怪的是,原来,他只是偶尔会做做这个梦,但是自从来到了楼兰古城的旧址,他却几乎每晚都会做这个梦,有时甚至一晚做几次,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自己的身世和楼兰古城还会有什么关联吗? 不会的,不会的。这个楼兰城已经都消失了一千多年了,怎么会和自己的身世有关系呢。罗世强自嘲地笑了笑。他是从小在河南登封的孤儿院长大的,孤儿院的保育阿姨陈阿姨把他照顾大,那是他最亲近的人,他在心里就把陈阿姨当作母亲一般。他听陈阿姨说过,他是警察从人贩子的手里解救出来的,因为无法找到他的亲生父母,所以只好放到孤儿院寄养。等到7岁以后,他有机会进入少林寺习武,少林武术学校教头空闻大师即是他的授业恩师,空闻大师教会了他十八般武艺,在他心里,空闻大师也就如同他的父亲一般。但是即便如此,他的心里还是经常会泛起强烈的念头,希望能够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现在在哪里?既然是人贩子把自己拐跑的,想必这二十几年来,他们也应该一直在寻找自己吧? 罗世强胡思乱想了一会,困意涌上来,很快就又躺下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倒是很畅快,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晨天大亮了,还在与庄周对话。正睡得酣畅淋漓呢,猛然间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那双手冰冷至极,完全不像是一双活人的手,罗世强大叫一声,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 ; 第8章 狮神像 习武之人反应极快,罗世强翻身同时,双手迅速施展少林擒拿手,抓住对方手腕一翻一撅,再顺势一带,耳边只听得一声惊呼,那人扑通跌到了罗世强怀里,罗世强再一翻滚,已经把对方下半身死死压住,正要锁喉,鼻中却嗅得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又听得声音熟悉,竟硬生生把正要锁喉的手停在了空中,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被他压在身下的人竟是肖兰。此时那张日思夜念的俏脸就在眼前,一双明眸秋波流转,竟把罗世强看呆了。 原来罗世强昨晚因为没睡好,这一觉竟然睡到了早饭时分。大家都开始吃早饭了,肖兰见仍然没见到罗世强的人影,觉得有些奇怪。待寻到罗世强的帐篷里来,一见罗世强仍然在呼呼大睡,一时就动了顽皮之心,在旁边把一双纤手沾了凉水,过来摸罗世强的脖子,想把他凉醒。 谁知这一惊不要紧,反倒被罗世强施展擒拿手给摔倒,并且被死死地压在身底下动弹不得。此刻与罗世强几乎是贴面对视,一股男性气息从罗世强的身上传来,从来没有亲近过男子的肖兰哪受得了这种阵势,一刹时只觉得芳心乱蹦,满面羞红,眼睛不敢和罗世强对视,微微低着头含羞带嗔地说:“你傻看啥呢?还不放开我,都把我弄疼了。” 一句话把罗世强惊醒了,赶紧松开手,把肖兰扶了起来。肖兰揉着白白的手腕,微微蹙眉娇嗔道:“你看你,用那么大劲,把人家掐得好痛。” 罗世强见那白净的手腕果然被自己掐出了几个大红指印,只觉心疼得不得了,差点说出帮她揉揉的话来,但转念一想又怕肖兰觉得自己轻薄,张口结舌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起来。肖兰见他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强忍住笑意说:“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吃早饭?一会大伙吃完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饿肚子可没人管啊。”说完扭头就跑掉了。 罗世强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他听出了肖兰对他的关心,心里美滋滋的,赶紧胡乱洗了一把就出了帐篷。此时大家正在外面围着支起的两口大锅吃早饭,罗世强走到锅前拿起碗盛了碗稀饭,又抓起个馒头,就着咸菜和香肠也埋头吃了起来。巴鲁是个人精,见先是肖兰羞红着脸跑了回来,又见罗世强讪讪地过来吃饭,看出了些端倪,挤到罗世强的身边,用胳膊肘碰碰罗世强,又用下巴尖点了不远处的肖兰一下,挤眉弄眼地小声说:“啊哈,我的雇主,这可简直是个画出来的的小美人啊,你可真有福气。” 罗世强忙不迭地跟他递眼色让他不要乱说,巴鲁吐噜吐噜地喝了两口稀粥,笑嘻嘻地说:“哦,我懂我懂,嘿嘿,这朵美丽的鲜花还没有答应属于你,你还在追求她。不过我的雇主,你可要抓点紧,可不要让别人把这朵鲜花先采摘了去呀。”罗世强气得白了他一眼:“巴鲁,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考古队又忙碌了一个上午,仍然是一无所获,这回不仅是队员们着急,连古教授都有些沉不住气了。中午吃过饭,大家没有休息,又继续开始工作。肖兰清空了一处的浮沙之后,用手铲在下面来回的试探,突然,她感到手铲触到了一处坚硬的东西,那东西硬梆梆的,像是石头之类的东西。肖兰一阵惊喜,急忙用手铲把周围的浮沙又清理掉,慢慢地,一个很大的石质的东西露了出来,肖兰仔细分辨,竟似是一尊动物雕塑的石脚。 肖兰一阵惊喜,向着前方的古教授大喊道:“老师快来,这里有发现。” 古教授急忙跑了过来,罗世强等人也都聚了过来,古教授睁大眼睛,用手抚摸着那个石脚仔细分辨了一会,激动得连声音都颤抖起来了:“老天爷呀,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狮神像的石脚吗?莫非我们找到了祖庙的入口了?快!快!所有人都过来,就在这里开始清理,把这尊雕塑挖出来。” 考古队员们都像打了兴奋剂似,一下子激情万丈起来。大家一齐动手,挖的挖,抠的抠,清的清,半小时以后,一尊威风凛凛的狮神像完整地显露了出来。这尊狮神像雕刻工艺十分精湛,简直可以说是栩栩如生,外形看就是一个坐着的狮子,所不同的是,这个狮子的头上戴着一顶王冠,左爪握着一根神杖。根据古籍记载,楼兰国的祖庙应由一对狮神像看守,只要再找到另一尊狮神像,两尊狮神像之间就应该是祖庙的大门了。 古教授让大家在方圆十米的地方散开了寻找,很快有考古队员就发现了另一尊狮神像,一个小时后,第二尊狮神像也完整地露了出来。这尊狮神像与前一尊唯一不同的是,他是右爪握着一根神杖。 古教授看着这两尊狮神像,兴奋不已,找到这两尊狮神像,就意味着他已经找到了通往祖庙大门的捷径。下面,只要他们在这两尊神像之间继续向前挖掘,就一定能找到祖庙的大门,而进了祖庙,他们的考古成就就可以青史留名了。大家都很兴奋,只有巴鲁看见这两尊狮神像却是十分的敬畏,战战兢兢地一个劲地嘟囔着,要神灵饶恕他们的罪过。 古教授刚要下令让大家开始挖掘,一个在第二尊狮神像前观察了半天的队员忽然咦了一声,蹲下去在狮神像的右脚前一块石板上用手敲击了起来。那块石板竟然发出了空空的声音,那个队员叫道:“古教授,您看,这下面好像是空的,会不会有什么东西?” 古教授他们凑过去看,那是一块边长大约一米左右的青石板,周围的浮沙被清除掉后,旁边也露出了石板,估计这是古代楼兰城的治理者在祖庙前用石头铺砌的一条道路。敲击其他的石头,都是沉闷的声音,显然下面都是实的。惟有这块石板发出的是空空的声音,感觉下面应该有个洞穴。 古教授还没等发话,心急的罗世强和另外两个小伙子已经走了过去,拿着工具又撬又挖,要把石板合力撬起来看个究竟。古教授为免碍事闪到了一边,肖兰却好奇地跟过去站到了罗世强的侧前方,想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三个人把石板撬松动以后,又合力开始抬那块沉重的石板。刚刚抬到一半,石板下面似乎触到了什么机关,发出卡嘣、卡嘣的声音,罗世强脑中一闪念,猛然想到了在少林寺暗器室里练习躲闪暗器时,那些发出暗器的机关发出的声音。“不好!”他大叫一声,猛的左右一伸手把身旁的两位队友推了出去,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石板下面突然发出“啪”的一声,七八支暗弩嗖地射了出来,罗世强一个后空翻,暗弩擦着他的鼻尖飞了出去。 他刚刚站定,只听轰的一声,石板周围的地面又突然塌陷,站在边上的肖兰一声惊呼,身子就跟着往下落。罗世强脚尖一点地,噌的蹿出去几米远,左手拦腰抱住肖兰,眼看两个人就要一起落进坑里,罗世强右手一搭狮神像的右脚,嗖的斜刺里飞出两三米,两个人一齐落到了空地上。 肖兰吓得花容失色,大家再往坑里一看,只见明晃晃的几十把尖刀,刀尖一律向上竖着,刚才如果不是罗世强武艺高超,两个人掉进去的话,只怕现在都已经被扎成了筛子了。 ; 第9章 木乃伊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下面埋了什么东西,竟然设置了这种阴毒的机关要取人性命。掉下去的石板一头翘起,似乎被什么东西在下面垫了起来。罗世强艺高胆大,找了一根木棍,爬到坑下面,绕开尖刀,把石板掀到一边去,很快就抱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又爬了上来。 那东西上面落满了尘土,罗世强小心地用毛刷把上面的沙土刷下去,露出了本来面目。只见那东西黑乎乎地,非木非石,说是钢铁质地却又似乎不同,最奇怪的是竟然浑然一体,没有一丝缝隙,而四面又有一些弯弯曲曲的符号,不知是怎么弄上去的,摸起来没有感觉,线条却十分清晰。这些符号形成两条带状,在四方体的最上面十字交叉而过。 罗世强一见那些符号,只觉得心头猛地一震。原来,这些符号竟然跟他梦里见过的,那个白衣女人教他的符号极其相似,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呢? 古教授拿着这个东西端详了半天,也没有判断出这是干什么用的。但是有一点基本可以肯定,这个东西肯定是古楼兰国的物品,不管是用来做什么的,1800多年前的东西,哪怕是一件尿壶,都会是一件相当有价值的文物了。古教授吩咐罗世强先把这件东西收进文物袋里放好,待回去后再慢慢研究。现在考古队的给养已经不多了,要争取今天挖掘出祖庙遗址来,实现更大的收获。 前几天的白费工夫似乎把一切不顺利都耗尽了。接下来的挖掘简直可以说是唾手可得,大家发掘了没多久,就挖到了祖庙大门的边缘,拆开一堵石壁后,祖庙的大门赫然出现在眼前。一千多年的侵蚀,木制的大门已经腐烂掉了,只剩下一些钢铁的框架,业已锈蚀严重。 考古队员们点起火把,从大门的空洞钻了进去,十几个火把瞬间照亮了宏伟宽敞的祖庙,大概楼兰地处沙漠的缘故,这一千多年没有人来过的祖庙,竟然还十分的干燥,没有一丝一毫的阴潮之气。 按古籍记载,祖庙之中最为重要的就是正殿,通常殿内应陈列历代国王王后的牌位。是以古教授领大家先进入了正殿,刚一进去,一名考古队员就惊呼了一声:“那是什么玩艺?” 其他人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也都大吃一惊。但见正殿大厅的中间,赫然陈列着一口透明的水晶棺材,在十几个火把的照耀之下,大家看得清清楚楚,那棺材里面竟然躺着一具女尸! 队员中有几个胆子小的吓得妈呀一声叫了起来。也难怪,在这一千多年没有人来,花不香鸟不语,母鸡不生蛋,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如果看见了一具骷髅大家或许还觉得比较正常,可是骤然看见这样一个场景,并且那棺材里的女尸看起来面色红润,竟似活着一般,恐怕不被吓破胆的还真没有几个。 这里面最害怕的莫过于巴鲁了。他本来就觉得这趟行程不吉利,一直就忐忑不安地,生怕在哪看见那具传说中的女尸。没想到这刚一进祖庙就看见了一具,直吓得腿肚子转筋,连祷告的劲头都吓没了。想向后跑两腿却软绵绵地迈不动步,双膝一软竟然跪在了地上,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 肖兰躲在罗世强后面,像个小女孩一样用手拽着他的衣服,祛生生地问:“那,那究竟是什么?”罗世强内心也是无比惊诧,没有回答肖兰,一双虎目却死死地盯着那口水晶棺材,试图看出一些端倪来。 惟一没有定住的只有古教授,他似乎陷入了一种极度惊诧又极度兴奋的状态之中,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得忘记了恐惧,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口水晶棺材和里面的女尸,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这是什么?这是什么?难道,这,这会是传说中的……怎么会呢?怎么会呢?这怎么可能呢?” 他一边说一边步履蹒跚地往前挪动,待到挪到棺材跟前,细细地打量那具女尸时,更是被眼前所看到的惊呆了。这具女尸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她衣饰华丽,佩戴诸多饰物,脸庞不大,下颏尖圆,长长的眼睫毛下双目紧闭,却似乎还能令人感觉到那双明亮眼睛中透出的清澈喜人的目光。高高的鼻梁,浓密的黄褐色自然卷曲的长发,很有风致地散披肩后,头顶戴着一顶小小的王冠,王冠上饰有翡翠和几支彩色斑斓的翎羽。颈部围有一条绒绒的狐狸裘,身穿绣着凤凰的白色丝袍,双脚穿着一双镶着宝石的小皮靴。乍看上去,这分明就是一个标致迷人的姑娘在熟睡着。 古教授越看越吃惊,激动得老泪纵横,鼻涕都流了下来,他用手撮了一把,咏叹似地念叨着:“这,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她真的是啊,真的是啊!老天爷,你对我怎么会如此厚爱啊。” 其他的考古队员见古教授没有事,也都大着胆子凑了过来。一见这面色红润、宛如熟睡的美女,全都惊诧不已。肖兰问道:“老师,这莫非就是干尸吗?” “对,是干尸。哦,不,不!她是干尸,也不是干尸!”古教授大声的纠正着:“应该说,这是一个木乃伊,一个真正的,比埃及的木乃伊技术更先进的中国的木乃伊!”古教授说完激动得泪水又淌了下来:“真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竟然亲眼见到了防腐技术如此高超的中国的木乃伊,老天爷对我实在太厚爱了。” 肖兰她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罗世强问:“教授,您为什么说她不是干尸,而是木乃伊呢?” 古教授指着那具女尸说:“你看,干尸一般是指那些未经人工处理,主要由于埋葬环境干燥导致尸体脱水而自然形成的遗体,比如当年斯文﹒赫定发现的那具男性干尸,就是此类。这种干尸因为完全自然脱水,都是形容枯槁,瘦如枯柴。而埃及的木乃伊则是通过外科手术剖开体腔,取出内脏,尸体用热溶的松香浇灌,然后用浸透松香的布包裹起来,属于人工干尸。这种干尸的防腐技术比较先进,尸体保存效果也比较好。但是因为技术需要,尸体的外面都包裹着层层白布,发掘出来后都显得比较恐怖。” 古教授顿了一下,又激动地说:“可是你们看这具女尸,据我观察,她不仅采用了外科手术的方法,而且还采用了水晶棺这种一千多年以后,我们对国家领袖遗体才采用的防腐技术。并且你看她面色红润,仿佛仍然是有生命的人,毫无脱水变质甚至腐烂的迹象,这就要比埃及的木乃伊制作技术不知要先进了多少倍。这简直就是一大科学奇迹呀。所以我说,她是木乃伊,一具中国的最美的木乃伊,这是老天爷对我们的厚爱。我敢肯定,这具中国木乃伊的发现,必定会轰动全世界!” ; 第10章 神秘符号 罗世强吃过晚饭,不顾一天的劳累,钻进自己的帐篷后,立刻从文物袋中掏出那个四四方方的印着神秘符号的东西,仔细研究起来。 考古队此行收获颇丰,不仅发现了那具如活人一般的美女木乃伊,而且从祖庙其他房间里搜集到了大量的古楼兰祭器,这些祭器对于研究古楼兰历史文化、甚至与其同时期的我国汉朝的历史文化来说,意义非同小可,可以说是新中国成立以来,考古工作的一次巨大丰收。 但考虑到剩下的给养无多,支撑不了这么多人,又怕发掘工作破坏了祖庙内部原有的气候环境,使木乃伊因此受损,古教授决定带领大部分队员先将木乃伊和其他文物运回京城,只留下罗世强带领另外两名队员进行最后的发掘探索,看看是否还有遗留的文物没有发现。 向导巴鲁将古教授一行领回若羌县,包了两辆去库尔勒的大卡车。古教授他们只有到达了库尔勒后,才能坐上火车返回北京。巴鲁看着他们的大卡车出发后,又返回了楼兰古城。倒不是因为他好心怕罗世强他们找不到回去的路,而是因为古教授答应他,待罗世强他们发掘完毕全都安全返回后,让罗世强再付给他100元酬劳,巴鲁见有钱可赚,也就乐于再陪罗世强他们在沙漠里待几天了。 罗世强对发现的那个四方体极感兴趣,跟古教授请求将这个东西先留在他手上,他想研究一下上面的符号,古教授就同意了。所以这两天,罗世强白天领着那两名队员在祖庙内四处勘查,晚上就专心致志地研究四方体上面的符号。 每次看到这些符号他都颇感熟悉,似乎都是梦中那个白衣女人教过他的,但是偏偏他就是回忆不起来这些符号该怎么读。那些梦就像是支离破碎的无声电影片断,让他无法与现实连接起来。 罗世强今天又足足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个小时,仍然无法读出其中任何一个符号的读音,看着看着,倦意涌上来,他不知不觉地伏在简易的折叠桌子上睡着了。 一阵浓雾涌起,他又回到了那个梦境。依然是那个熟悉的山谷,依然是那个美丽的白衣女人在教他读那种神秘的符号,所不同的是,这次小罗世强读的声音似乎格外清晰,小嘴张得大大的,跟着那个女人大声读道:“克鲁,细不,阿撒不奇……”一阵大风吹过,猛地掀起了帐篷的一角,凉风带着细沙袭进了罗世强的衣领之中,罗世强一惊,猛然醒了过来。 煤油灯的火苗还在摇曳的燃烧着,外面似乎传来沙沙的声音。罗世强怕是什么野兽或者是抢劫文物的盗匪,一伸手从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凑到门帘前撩起帘子警惕地向外张望了一会,没发现什么情况,就又把匕首塞回去,重新坐回到桌前。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一直挂着的十字挂饰,有些仍在梦中的感觉。听孤儿院的陈阿姨说,警察把他交给孤儿院的时候,这个挂饰就挂在他的身上,估计是他的亲生父母从小就给他佩戴的。罗世强每当想念亲生父母时,就会摸摸这个挂饰,心头充满了感伤的情绪。 他又一次拿起那个四方体,刚才的梦境格外的清晰,并且自己读诵的音调似乎还在耳边回响,他仔细搜索着,终于发现了一个刚才在梦中读过的符号,接着又发现了第二个,第三个,但是都不连贯,他试着回忆梦中的读音,笨拙地读了起来:“克努,不对,不是这么读的,克,克鲁?细不?阿撒泼奇,不对,阿撒不奇?” 令人吃惊的一幕发生了,这个黑乎乎的四方体在他读出第一个符号的时候,色泽突然有了变化,似乎由黑色在向红色转化。罗世强大吃一惊,目不转睛地盯着四方体看了一会,但是却再无变化,红色似乎又消失了。罗世强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就又试着读下去:“细不!阿撒泼奇!” 四方体突然又出现了变化,随着罗世强的朗读,四方体由黑变红,由红变蓝,由蓝变黄,不断变幻着各种美丽的颜色,并且发出了灼灼的亮光,把帐篷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罗世强吓得向往倒退了好几步,他被眼前这奇异的一幕惊呆了。他这回确信不是自己的眼睛花了,而是这个东西真的在发生着变化。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它的身上有着什么样的魔力,又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它为什么会有这样奇幻的变化?为什么它上面的符号总是在自己的梦里出现?罗世强敏锐地意识到,这个神秘的四方体很可能与自己的身世有关系,如果解开它身上的秘密,或许自己的身世之谜也就随之而解了。 四方体亮了一会,光芒慢慢地减弱了,最后恢复了原始的黑乎乎黯然无光的状态。罗世强把它重新拿在手里,又开始翻来覆去地看,试图找到开启的方法,但是终究没有找到一丝缝隙可以打开。 他想接着读上面的符号,但无论如何冥思苦想,却再也回想不出来一个符号的读音了。一直折腾到半夜,终于还是没有再读出一个符号来,只好泄气的把四方体又小心心翼翼地装回了文物袋中,心想只好等回到京城后,再找专家来共同研究一下,看看这些符号究竟是代表着什么意义。 而就在罗世强读着符号,四方体发生异样变化的时候,在距楼兰古城800多公里外的阿尔金山一处山谷,一片木制房屋中间包围着的一个较大的金顶房屋中,一个身材高大、衣领上绣着一轮弯月的黑衣人正在观测天象。突然,他看到远处的夜空中闪现出一片异样的光芒,黑衣人大吃一惊,他伸出双手,喃喃念出几句咒语,将双手相对,瞬时看到了远方的景象。黑衣人大惊失色,口中喃喃自语道:“先知啊,灾难要降临了。” 黑衣人猛地回头向门外叫道:“来人!”房屋一开,一个黑衣黑裤用黑布蒙脸,衣领为金色的带刀武士快步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道:“主人!” 黑衣人命令道:“楼兰祖庙已被人破坏,囚龙棺重现人世,如果不及时阻拦,囚龙棺一旦打开,恶魔就要复生,人间就要有大灾难要降临了。立刻备马,我们火速前往楼兰古城,夺回囚龙棺!” “是!”金领武士大声应道。 二十分钟后,四十八名银领黑衣武士和两名金领黑衣武士如五十杆标枪一般,悄无声息地骑在马上列队等候着命令,衣领上有弯月标志的黑衣人翻身上马,将手持的神杖向前一指:“出发!”五十一匹高头骏马顿时如狂飙般向山谷外席卷而去,铁蹄刨地之声把山谷夜晚的宁静立时踏得粉碎,周围山林中栖息的鸟兽也被惊起,到处都是惊惶的鸟鸣兽嚎之声。 第11章 夜袭 三天后。几十名身上挂满沙尘的黑衣人骑在疲惫不堪的马上,失望地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楼兰古城。虽然他们胯下骑的都是百中选一的良马,在平地上奔跑时时速最快可达七八十公里,但是等离开平地,一进入罗布泊沙漠,却仿佛人陷入了沼泽中,无论如何再也加快不了速度。从阿尔金山到楼兰古城八百多公里的路程,虽然已经尽量减少休息时间了,却仍然用了近三天的时间才到达,路途中还活活累毙了好几匹骏马。没想到的是,到了目的地,考古队的最后几名队员却早已撤走了。 一名金领武士问道:“主人,我们现在怎么办?”手持神杖的头领叹道:“遥视之术极费精神,以我的修为,在十天之内也仅可使用一次。现在仍无法聚力再用。我判断,拿走囚龙棺之人要离开这里,返回都市,必定要去最近的若羌县乘车。那里是他们的必经之路,我们现在赶过去,或许仍可以截住他们。只是那里是县城,人去得太多会惊扰百姓,甚至会惊动官方。这样吧,阿莫多,你带5名银领武士随我去若羌拦截,其他人先返回营地,随时候命。” 阿莫多喏了一声,点了身后5名武士,一挥手,一队人马转瞬分成两股,一股人数较多的原路返回,而另一股则随着首领向着若羌县的方向前进,大漠之上刹时卷起两道滚滚的黄色烟尘,向着远方不停地延伸。 罗世强和巴鲁几个人骑着骆驼,大摇大摆地进了若羌县城。一进了县城,罗世强就付给巴鲁一百块钱,告诉他,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了。的确,到了县城里,罗世强就不再需要什么向导了,他现在要做的是,找个舒舒服服的旅馆,好好地洗个澡,吃顿好饭,再美美地睡上那么一大觉,然后明天就乘车返回北京。古教授走的时候已经跟他约好了,罗世强他们最多再待上三天,然后就返回北京,帮他筹备这次考古情况的新闻发布会。 巴鲁拿着钱,牵着租来的几匹骆驼喜笑颜开地走了,一个多星期没赌钱,他的手都觉得痒痒的。现在手里有了这么多钱,他又可以好好地去赌上几把了。没准,时来运转,他不仅能捞回本钱,还能借机再赚上那么一大笔,将来留给女儿阿迪莱作嫁妆呢。 罗世强领着两名考古队员找到了县里最好的兴旺旅店,要了两个双人标准客房,罗世强自己住一间,另外两人一间。大家在旅店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套干净衣服,又出去到县里最好的馆子要了几道好菜,一瓶白酒,美美地吃喝了一顿。一直到晚上八点多钟,才带着些许醉意回到了兴旺旅店。 罗世强洗漱了一下,就早早钻进了被窝。从京城出来到现在,一直吃不好睡不好的,现在一钻进这舒适温暖的被窝,简直感到像到了天堂一样,头刚一挨枕头就进入了梦乡。 半夜时分,隔壁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两声闷哼。如果是平常人,这样微弱的声音是不会引起注意的。但是罗世强是习武之人,听力极其敏锐,他耳朵动了动,马上醒了过来。他仔细地再听听,又没有声音了。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刚要起身去查看,却突然听见房顶上传来了细微的声音。他立即听出来是有人施展轻功,在房顶上走动。从脚步声来看,来人的武功相当不弱,若是在少林寺,起码是习武十五年以上的人才能有的武功修为。 罗世强知道有麻烦了,但他没有动,而是暗运内力,蓄势待发,看看来人要做些什么。很快,砖瓦结构的房顶被扒开一个洞,一个黑衣人以倒挂金钟的姿势悄无声息地顺着绳子滑了下来,在离罗世强仅半米的地方停下来,掏出一个小竹管,对准罗世强的面部就要吹气。 罗世强眯着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就在黑衣人要吹气的时候,他突然大喝一声,双手一拍床板,竟逆势而上,施展出少林谭腿中的“连环九踢”招式,由下往上一连踢出九腿,竟硬生生把那个黑衣人从房顶的洞中踢了出去,恰好房顶上还有一个黑衣人正探头往下看,被飞出去的黑衣人撞个正着,两个人全都从房顶上骨碌碌滚了下去。 罗世强踢出最后一脚后,一伸手抓住那个黑衣人顺下来的绳子,一借力身子就正了过来,手再一拽,如闪电般也从那个洞中钻了出去,稳稳地落在屋顶上。 身子刚一落下,两把圆月弯刀一左一右已向他攻来。罗世强上身不动,如风摆荷叶一般,向左一扭,向右一闪,两把刀顿时落空,罗世强抓住两只握刀的手臂,顺势使出擒拿手中的缠字诀,一扭一送,两个黑衣人弯刀当啷落地,罗世强又闪电般踢出两脚,两名黑衣人一前一后从房顶上飞了出去,跌落到了旅店的院中。第三名黑衣人还未等上前进攻,罗世强身形如电,主动欺身上前,一拳击在黑衣人面部,黑衣人仰面摔了下去。 同样在房顶上观战的阿莫多眉头一皱,冷笑道:“少林擒拿手,少林谭腿,少林罗汉拳,想不到在这小小县城里,竟然还有少林的高手。我倒要领教一下了。”言毕,右手在腰间一抖一挥,闪着寒光的弯刀已出鞘。 他刚要进招,但此时打斗之声和黑衣人跌落的声音,已经惊醒了旅店的服务人员,房间的灯接踵而亮,其他的旅客也纷纷披着衣服出来看个究竟。甚至有服务员见有人打架,在嚷嚷着要打电话报警。阿莫多见此情景,用手指放到嘴里猛地打个唿哨,所有黑衣人都起身跃到房上。阿莫多说:“今日不便,改日再来领教。”一挥手,几名黑衣人随着阿莫多身形起起落落,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罗世强没有追赶,而从从房顶跃下来,进到隔壁,将两名被捆得结结实实,嘴里还塞着东西的伙伴解救了下来。原来,就在刚才黑衣人进到他们房间的时候,一个队员因为被尿憋醒了,恰好看到那个黑衣人正从洞口爬下来,吓得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结果被那个黑衣人一人一掌击在头部,把两个人都打晕了又捆了起来。他们的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来人显然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当天晚上,旅店的一个经理报警之后,来了两个警察,找罗世强他们了解情况。得知他们是北京来的考古队后,一个做记录的老警察叮嘱他们,来人可能是专门抢劫文物的惯犯,要他们带着文物时,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这样一群身负武功的蒙面人,用的是不常见的西域弯刀,究竟是什么来头?深更半夜大动干戈,难道就是想抢两件文物?可是放在两名同事屋里的几件文物却没有被抢走呀?难道是冲着……罗世强陷入了沉思。 若羌县外一处土坡。黑衣人首领背对着阿莫多等武士,看着满天的星辰,忧虑地说:“再有十几天,就会出现千年不遇的十字连星,如果不及时将囚龙棺夺回来,恐怕灾难就真的要降临了。这次失手也怪不得你们,这几个拿走囚龙棺的人究竟是什么路数?怎么还会有少林的高手在内?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不能让囚龙棺离开若羌县城!否则,将后患无穷。” 阿莫多躬身抱拳道:“主人放心,我这就派人去查他们的底细。这些人从外地而来到沙漠中去,必定请过向导。只要找到这些向导,他们的底细自然就可知晓了。而且,他们若要离开若羌,必然要去客运站乘车。我们从明日起,就在客运站守候,誓死将囚龙棺夺回来!” 第12章 吐火罗语 若羌县客运站。小小的一溜平房即是这个县级城市客运站的全部建筑。左侧是售票室,中间是候车大厅,右侧则是车站的办公室。前来购票乘车的人稀稀疏疏的,隔一会才有几个人从售票室出来,进入候车大厅。而所谓的候车大厅也不过就是个二百平米左右的稍大的房间,大厅中间摆着几排木制的长椅,上面坐的人同样也是稀稀疏疏的。 今天的客运站与往常相比并无什么异常。只是在候车室的出入口和检票口附近多了几个把帽檐压得很低的黑衣人,细心的人会发现,他们穿的大衣里面腰间部位都略微凸出。这正是化了装的阿莫多和手下的几个武士。他们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有的佯做打瞌睡,但无一例外的,他们的眼睛在每一个进出候车室的可疑人物身上警惕地扫描着,试图发现那几个拿走了囚龙棺的人。 正午时分,候车室门口慢吞吞地走进来了三个人。两个留着胡子的维吾尔族中年男人,扶着一个佝偻驼背的老人慢慢地走了进来。那个老人鹤发鸡皮,背驼得很厉害,象驼峰一样高高耸起,身体几乎与地面形成了平行的角度。他的气管炎似乎很严重,每走几步都要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以至于咳得他露出了很痛苦的表情。从门口走到检票口附近十几米的距离,于他而言却仿佛走了相当漫长的路程,速度之慢以至于让几个一直打量他们的黑衣人也失去了耐心,狐疑地观察了一会之后都放弃了,转而又警惕地观察起其他人来。 可是那两个中年人扶着老人最后竟停在了守在检票口的黑衣人身边。左边的中年人左右打量了一番,就扶着老人坐到了黑衣人身旁的空位上,还冲那黑衣人友好地笑了笑。老人不断地剧烈咳嗽,身上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仿佛已经很久没有洗澡了。黑衣人皱了皱眉,终于不情愿地起身离开,到旁边去溜哒了。 很快,去库尔勒的客车就检票了。检票员本着照顾老弱病残的原则,先给那位老人检了票,三个人慢吞吞地出了检票口,两个中年人一左一右把他搀上车,老人坐在座位上还在剧烈地咳嗽。一直从窗户往外盯着他们看的阿莫多这才转过身来,用冷冷的目光观察着新进入候车室的人。 昨天晚上,他们已经找到了考古队的向导巴鲁,在寒光闪闪的弯刀面前,巴鲁差点吓得尿了裤子,一五一实地说出了罗世强他们的情况。但对于罗世强为何会少林功夫,巴鲁也说不太清楚,只说听说好像是在少林寺学过武功的。知晓了考古队的底细,又和罗世强交过一次手,知道这个人很扎手,阿莫多他们这次做了充分的准备,每个武士腰间都带上了“连珠弩”。这种弩威力强大,一次可发出三支短弩,若是五支“连珠弩”齐发,纵然是绝世高手也无法躲避。所以,只要罗世强他们一出现,阿莫多很有信心将囚龙棺夺回来。虽然主人告诉他们轻易不要伤人,但要是实在棘手,那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客车开出若羌半小时后,那个剧烈咳嗽的老人突然不再咳嗽了,并且还慢慢地直起了身子。他一伸手摘下了一个假发套,又在脸上撕抹了几把,竟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旁边的那两个中年人也伸手摘下了胡子,年轻人在他们的脸上又抹了几把,也都恢复了年青人的面貌。坐在前面的乘务员一回头发现了这个变化,惊得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中间的年青人调皮地挥挥手说:“别紧张,我们是演员,化装找找感觉。”乘务员恍然大悟,表示理解地笑了笑。 左边的年青人小声说:“世强,你可真有两下子,竟然还会易容术。刚才我都紧张死了。我看出来了,那几个黑衣人肯定就是那晚袭击我们的人。你说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几次三番的找我们的麻烦?” 罗世强一伸手,把背后的“驼峰”从衣服里拿了出来,托在手上,严肃地说:“我猜,他们是为了这个。” “为了这个?就为了这个四四方方的铁疙瘩?虽说是文物,可是倒底是干什么用的,连咱们都还没有搞清。他们怎么就会盯上了?他们又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呢?” 罗世强摇摇头:“这只有他们才知道。不过……”他得意地笑了笑:“就让他们在若羌县里慢慢地找咱们吧。等他们醒过来,咱们都已经快到北京了。” 一路之上果然颇为顺利。三个人到达库尔勒后,立即买了前往北京的火车通票,经过一路三四天辛苦的旅程,终于回到了北京。 古教授和肖兰见罗世强他们回来了,十分高兴。古教授这段时间正在忙着召开关于楼兰考古情况的新闻发布会,这件事把他和肖兰都忙得焦头烂额的,罗世强回来正好可以帮他们忙活一下。 罗世强简单跟他汇报了一下这几天的情况。古教授对罗世强所说的四方体发光的事件有些吃惊,但更多的还是不相信。他觉得这个小伙子可能是在祖庙里待的时间太长,大脑缺氧出现了幻觉。待听说有人在若羌县还袭击过他们,对方还是黑衣蒙面手持圆月弯刀,更感到罗世强可能是武侠小说看太多了。罗世强看出了古教授的怀疑,拿出四方体要当场为古教授演示一下,却被古教授摆手制止了。 古教授说,因为新闻发布会即将召开了,他让罗世强把这件事先放一放,待召开完新闻发布会后,他会对这个四方体好好进行研究的。肖兰则更关心罗世强的安危,古教授离开后,她从上到下地仔细打量了罗世强半天,见他毫发无损的,这才放下心来。罗世强被古教授的态度弄得有些郁闷,又要为肖兰演示一下,肖兰却摸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老是说胡话呢,你老人家先歇着吧,我可还有一堆事要忙呢。”说完就溜走了。剩下罗世强一个人在屋里继续郁闷。 两天以后,古教授的考古情况新闻发布会正式召开。果不其然,从楼兰祖庙发掘出来的文物立刻引起了轰动。尤其是那具鲜活如生的木乃伊,简直形成了原子弹爆炸般的效果。各国主要新闻媒体全都在头版头条刊登了古教授和那具木乃伊的照片,全世界的目光一时都聚集在了“中国美女木乃伊”上。古教授声名大震,日程安排也更忙了。各种论坛、报告会、讲座的邀约象雪片般飞来,他每天都像明星赶场一般穿梭于各种高级的学术场所。 罗世强的心思却全都被那个四方体吸引去了。这天晚上,他好说歹说把肖兰拽到工作室里,当着她的的面读了四方体上面的几个符号,四方体果然又发生了那种奇妙的颜色变化。肖兰大吃一惊,这才知道罗世强对这个四方体如此感兴趣,确实是有原因的。 肖兰决定帮罗世强一起查阅古籍,看看是否能查出这个四方体上的符号究竟是一种什么语言。两个人翻遍了几乎所有关于楼兰的古籍,却始终一无所获。这天晚上,两个人又在工作室里用功,志得意满的古教授兴高采烈地推门走了进来。 “哦,你们两个小家伙,这么用功?是在查什么呢?”古教授一边挂衣服一边问。 “哦,教授,您回来了。我们正在查发掘出的那个四方体上的符号呢。”罗世强说。 “哦?你们两个不把精力放在研究举世瞩目的美女木乃伊上,却盯住这个东西不放?难道它真的有什么魔力不成?” “教授……”罗世强急于解释,肖兰却挤挤眼睛示意他先别说。接着拉着古教授让他坐在了椅子上,然后说:“世强,你把灯关了。” 罗世强会意,伸手关了工作室的灯,屋里顿时一片漆黑。 “嗯?你们两个搞什么鬼?”古教授的话音还未落,罗世强已经念起了四方体上的符号。瞬间,四方体不断变幻着美丽的颜色,工作室一下子被照亮了。一直等到四方体的光芒完全消失,罗世强重新打开灯,古教授的脸上仍是一副震惊的神情。 “教授,您现在觉得这个铁疙瘩有没有研究一下的必要?”肖兰调皮地问。 古教授这才回过神来,拿起四方体仔细地察看了半天。没有回答肖兰的问题,却说:“你们现在是要查这个符号?” “对,只要查清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相信对研究它一定会有帮助的。” “哦,是查这个!呵呵,孩子们,那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不用查了,我现在已经知道这是什么符号了。” “什么?真的?教授(老师)!这到底是什么符号,代表什么含义?”罗世强和肖兰几乎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古教授笑眯眯地看看他们俩,指着说:“瞅瞅,喊得这么齐,还真是心有灵犀呀。” 肖兰顿时羞红了脸,忸捏地小声说:“老师,您乱说什么呢。” “呵呵,不好意思了。好吧,我告诉你们,我今天去一个学术研究会,那里有一个语言专家,他告诉我,他看到我们发掘文物的照片后,很感兴趣,并且对四方体上的符号进行了研究,据他判断,这个符号应该就是古楼兰人用的吐火罗语!而这个判断与我的分析基本上是一致的。” “吐火罗语?” “是啊,正是吐火罗语。二十世纪初叶,德国、法国、英国、俄国及日本的探险队在新疆周边发现了一些写有独特符号的文本断片,后经国际语言学家判断,这应该古代在新疆周边使用的一种文字,是原始印欧语系中的一种独立语言,后被命名为吐火罗语。但是由于写有文字的断片都被外国人带走并一直保密,导致我们国家对这种语言一直缺乏了解和研究。不过那个专家也说了,目前我们中国,只有一个人可能认识这些文字,这个人曾经在德国的慕尼黑大学留学过,是慕尼黑大学语言学首席教授--穆勒教授的高徒,而穆勒正是当年参与分析研究并为吐火罗语命名的主要人物之一。” “哦?那这个人是谁?”罗世强按捺不住兴奋地问道。 “他就是北大语言研究所的终身荣誉教授—江文鹤先生。”古教授一字一顿地说:“不过,他已经退休很多年了。”; 第13章 神秘的咒语 “是他?”罗世强与肖兰同时叫了起来。 “怎么,你们认识他?不对呀,他已经退休很多年了,你们在北大上学的时候应该不会见到他。”古教授奇怪地说。 “是这样,因为江教授的学问特别精深,他退休以后学校还专门请他回来开过语言方面的讲座,我们虽然不是学语言的,但是江教授的大名都听说过,所以为了拓展知识,都专门去听过他的讲座,真是受益非浅呢!”肖兰说。 “对,我在校的时候也听过他的讲座。”罗世强说完,看了肖兰一眼,无意中知道两个人都曾经听过一个人的讲座,感受到这种缘分,一丝甜蜜同时涌上两个人的心头。 “既然你们都见过江教授,那你们就找个时间去找他请教一下好了。只要知道这些符号的意义,相信对了解这个铁疙瘩,一定会有很大的帮助。”古教授捋了捋头发。 “我们明天就去找请江教授。”两个人又异口同声说。古教授脸上露出孩子般淘气的笑容,用手指点点两个人,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然后笑咪咪地走了。 翌日上午,罗世强开着上级新给研究所配发的吉普车,带着肖兰,按照从北大老师那里打听来的地址,找到了江教授住的四合院。在江教授家门口敲了半天门却没有人开门。正打算离开,东面房子里出来了一个大妈,问道:“你们找谁啊?” “哦,阿姨,我们找江教授。”肖兰客气地说。 “你们是?”阿姨狐疑地问。 “哦,我们是考古研究所的,想找江教授请教点问题。” “哦,这样啊。咳!你们不知道吧,江教授前天晚上突发了脑溢血,听说现在还在抢救,没脱离危险呢。喏,就住在东直门医院,他的家里人都在那里呢。” “脑溢血?”罗世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江教授一旦抢救不过来,国内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来破解这些吐火罗语的含义了。那这些符号就真成了千古之谜了,更重要的是,自己还盼着通过这些符号解开身世之谜呢!” 事不宜迟,罗世强跟大妈说声谢谢,拉着肖兰急火火地跑出四合院,跳上吉普车风驰电掣般地向东直门医院开去。 到了东直门医院,跟值班医生打听到了江教授在三楼的病房。可是江教授虽然抢救过来了,状态却还不稳定。从门上的玻璃望进去,见他浑身都接着各种医疗仪器,鼻子上还插着氧气管,眼睛似闭非闭的在休息。病房外面有几个亲戚模样的人在守候着。听罗世强说明了来意后,一个亲戚说:“小伙子,江教授现在状况很不好,现在应该尽量休息,你这事我们可做不了主,江教授的女儿江玉蓉现在病房里,你还是跟她说说吧。” 亲戚很快把江玉蓉叫了出来,这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性,看似是一个很端庄的知识分子。江玉蓉听罗世强说明来意后,以他的父亲现在急需休息为由,断然拒绝了,弄得罗世强很尴尬。 肖兰想了想,示意罗世强把那个四方体拿了出来,肖兰端在手里,小声对江玉蓉说:“阿姨,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请您看一看这个东西,不瞒您说,这是我们刚刚从楼兰古城发掘出来的1800多年前的文物,且不说这个文物价值如何,但是这上面的符号,正是您父亲穷尽一生心血研究的文字-古代吐火罗语。您的父亲即使当年在慕尼黑大学跟穆勒教授学习时,恐怕见到的也是那些文字的照片或者拓印,这样的真迹他恐怕一生都没有见到过。现在他的状况很不稳定,如果让他在有生之年见一见这样的真迹,对他岂不是最好的慰藉吗?” 江玉蓉显然被肖兰的话打动了。她看看这两个年轻人,犹豫了一会,最后轻声说:“你们跟我进来吧。”到了江教授的床前,江玉蓉轻声喊道:“爸爸,爸爸,有人来看您了。” 面容清瘦的江教授慢慢睁开了眼睛,罗世强赶紧问声好,小声地说明了来意。听罗世强说完以后,江教授的眼睛蓦的睁大了,他激动地伸手示意罗世强把东西拿过来,罗世强把四方体拿到他的面前,江教授颤抖着双手轻轻抚摸着,眯着眼睛仔细端详着上面的文字,眼睛里竟然流出了泪水。江玉蓉急忙劝道:“爸爸,您慢慢看,别激动。” 肖兰凑到跟前,轻声问:“教授,您能告诉我们这上面的符号是什么意义吗?”江教授又仔细看了一会,示意肖兰过去,肖兰急忙掏出纸和笔把耳朵凑到江教授嘴边,江教授翕动着嘴唇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肖兰一边听一边记。罗世强屏息呼息看着肖兰一个字一个字的写着:“罪-恶-之-魂-永-封-于-此,惟-神-灵-之-钥-方-能-开-启。”江教授足足用了十分钟才把这几个字念完。 “罪恶之魂永封于此,惟神灵之钥方能开启?教授,这是什么意思?”罗世强心急地问。 江教授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又重新睁开,微弱地说道:“这,应该是古、古代巫师的一句咒、咒语。我也……只能知道……这些了。不过,谢谢你们让、让我在有生之年,看到吐火罗语的……真迹,谢谢,我终于没有……遗憾了。”江教授越说越无力,显然刚才的举动已经耗尽了他的精力,他又把眼睛闭上了。 江玉蓉说:“两位,不好意思,家父累了,必须得休息了。”罗世强和肖兰跟江玉蓉道了谢,就往病房外面走。肖兰在前面,刚走出房门,却尖叫了一声,又缓缓退了回来,跟着一起进来的还有江教授在外面的几个亲戚,而亲戚后面竟然是几个穿着黑大衣戴着墨镜的人,他们每人手里都端着一只弩,一进来就占据了病房的有利位置,虎视眈眈地对着病房里的人。 紧接着又进来一个黑衣人,正是阿莫多。他指着江教授的几个亲戚说:“你们,都退到后面去,我要找的是这个人。”他用手一指罗世强:“年轻人,你应该知道我们手里武器的厉害,我不想伤人,只要你手里的这个东西。要知道,他并不属于你,只要你把它交给我,我保证你们全都平安无事。” 罗世强说:“你是谁,为什么几次三番要抢我们的文物?” 阿莫多摆摆手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才是这个东西的主人,或者说是看护它的人。年轻人,我知道你的功夫很好,但是如果你不把它交给我们,你们就会遇到大难。” 肖兰气愤地说:“骗谁呀,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呢?我看你们不过是抢劫文物的惯犯,抢了文物好去卖钱!告诉你们,这是犯罪,是对国家和民族的犯罪!” 刚刚闭上眼睛的江教授听见异常,睁开了眼睛,见一群穿黑衣的不速之客,大吃一惊。待听到领头的黑衣人说要抢走这个四方体时,江教授顿时激动起来,他的手臂拼命在半空中挥舞,声嘶力竭地说:“不,不行,这是……国家的……宝物,不能让他……抢…抢走。”一句话没有说完,江教授突然晕厥过去,病房里顿时大乱,江玉蓉拼命叫着爸爸,一个亲戚不顾一切地按响了应急呼叫器。 一个护士先跑了过来,刚一拉开房门被病房里的局面吓得妈呀一声跌跌撞撞地跑走了。手持弩箭的黑衣人们也被这混乱的场面搅得分了神,看着阿莫多不知该不该去追那个护士。 罗世强一看机会来了,突然把手里的四方体向对面一个黑衣人的上方一扔说:“给你!”黑衣人一愣神,罗世强一探手已经刁住黑衣人的手腕,发力一扭,黑衣人的弩箭一下子对准了另一名黑衣人,只听嘣地一声,三支短弩闪电般对着那名黑衣人的咽喉射出,眼看那名黑衣人就要命丧同伴之手,旁边的的阿莫多突然出手,一拳击在那名黑衣人腰眼上,黑衣人身子横飞起来,咽喉虽然避开了,但是肩膀却没有避开,三支弩箭噗的一声,全都钉进右肩头,痛地黑衣人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趁着阿莫多救同伴的当口,罗世强已接住四方体,顺势揣入怀中。一个摔字诀,将抓在手中的黑衣人甩向另外两名持弩的黑衣人。那两名黑衣人怕弩箭伤着同伴,忙不迭躲避,罗世强趁机一跺地又腾空而起,使出少林谭腿中的狮子双戏水,两腿同时踢出,两名黑衣人的连珠弩顿时飞到了半空中,人也被踢得腾空而起,一名黑衣人跌到了角落里,另一名黑衣人却被罗世强准确的踢飞到了病房的窗户上,木制窗框被撞得粉碎,黑衣人惊呼一声从窗户中直飞了出去。 罗世强甫一落地,一把搂住肖兰的纤腰,叫了声:“走”,一蹬地从窗户中飞了出去。身子还未出去,阿莫多已经蹿过来,右拳挟着劲风向罗世强后背袭来。罗世强头也不回,左手向后一甩,嘣的一声,三支弩箭齐齐射出,阿莫多大叫一声,一个铁板桥急向后仰,三支弩箭堪堪擦着他的鼻尖飞了过去。原来罗世强刚才在空中顺手接住了黑衣人撒手飞出去的一支连珠弩,此刻回手一击,巧妙化解了阿莫多的凌厉攻势。 肖兰在空中吓得不敢睁眼睛,用手紧紧搂着罗世强的脖子,只觉得在空中一阵急促的旋转,瞬间已经落到楼下。而刚才被罗世强踹到楼下的黑衣人下盘功夫也是相当扎实,在快落到地面的时候,腰一用力,打了个旋子竟也双脚稳稳地落了地。 他吃了罗世强一脚,心中自是恼怒无比,此刻见罗世强也落了地,便欲上前报这一脚之仇。罗世强将肖兰往背后一挡,稳稳当当地摆了个罗汉拳的起手式,等着他来进招。正在这时,几辆警车拉着警笛呼啸而来,正站在窗前向下看的阿莫多打了个唿哨,示意楼下的黑衣人撤退,那个黑衣人恨恨地看了罗世强一眼,一纵身,蹬着楼房的墙壁几步就蹿上了房顶消失了。 警车很快开进医院里,五六个持枪的警察跳了出来,冲上了三楼,但阿莫多等人早已经消失了。病房里却传来江玉蓉嚎啕的哭声,原来江教授刚才受了惊吓,加上过于激动,竟然撒手去世了。 听到病房里的哭声,罗世强的心猛地沉了下来。虽然知道了四方体上神秘符号的字面意思,可是这像天书一样的咒语,究竟是什么含义呢?什么是罪恶之魂?什么又是神灵之钥?国内唯一对吐火罗语有研究的江教授撒手西去了,外国的专家因为意识形态问题,不可能来帮助我们。那么,这些疑问还有谁能解开呢? 第14章 江教授的心血 罗世强和肖兰跟着古教授从博物馆的第一实验室走了出来,几个人都是一脸的疲惫和失望。 这也难怪,这段时间通过连续奋战,对楼兰古城发掘出来的美女木乃伊和其他文物的研究,都取得了一系列的傲人成果。尤其是那个美女木乃伊,经过研究发现,古教授最初的判断是错的。她的防腐根本没有像埃及的木乃伊那样,先动外科手术把内脏挖出来。反而她的身体从头到脚都是完好无损的,防腐完全是靠水晶棺中放置的一种人工配制的复合香料来实现。要知道。这种技术即使是现在,也是很难达到的。这个情况一公布,又在国际上引起了巨大轰动,古教授的声望更是如日中天。 但与之相反的是,对那个最先发掘出来的会发光的四方体的研究,却几乎是毫无进展。这段时间,古教授领着研究所的骨干团队,动用了包括能量色散x荧光仪、环境扫描电镜、激光拉曼光谱仪、射线衍射仪等几乎所有的高科技仪器,对四方体的元素组成、制成工艺、物理化学性质、内部结构等进行了分析,但研究成果却是微乎其微。 元素分析的结果是,这是一种金属,但是却不是地球上应该有的金属成分,也就是说,这很可能是一块古代掉落在地球上的未燃尽的陨铁。制成工艺的研究结果是,应该是以古代手工艺制造而成。物理化学性质必须经过高温高寒耐酸碱度的测试,但是因为怕损伤文物,测试只能取消。而经过能量色散x荧光仪扫描内部结构,荧光仪显示屏上是完全的一片模糊,也就是说,根本就扫描不出来里面的情况。 这样的研究结果距离解开四方体身上的重重谜团,差得不只是十万八千里。但古教授这些专家们却已经是黔驴技穷了。回到工作室,古教授坐下,点燃了一支烟,皱眉自言自语道:“一块从外太空落下来的陨铁,被手工制造成了一个四方体,又被印上了一句神秘的咒语,一念咒语还会发光,我的老天爷,这究竟是个什么玩艺,我研究了大半辈子的文物,还从未碰到过这样的事呢!现在所有的手段都用上了,却还是没有进展,这个突破口究竟在哪里呢?”古教授一边说一边陷入了沉思。 罗世强懊悔地捶了一下大腿说:“都怪我,没有保护好江教授,如果江教授还活着,兴许他从那些吐火罗语的角度研究一下,会给我们提供更多的线索。可是现在,唉!”江教授的葬礼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是罗世强一想起来心情就很不好受,觉得很内疚。 肖兰见罗世强脸色黯然,劝道:“世强,你也别太自责了。江教授的死毕竟是个意外,是那些古怪的黑衣人造的孽,也不能怪在我们的头上。你也别总自责了。” 肖兰的话提醒了罗世强,他的眼中放出了亮光:“你别说,你这句话提醒了我。从这几次的交手情况看,这些黑衣人似乎并不想伤人,他们好像是担负着某种使命,难道说真的像那个领头的黑衣人所说,这个四方体原来就是他们的?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就一定知道这个四方体的秘密!如果我们能抓住他们中的某个人,不就可以问出这个秘密了?” 罗世强兴奋的话语把古教授从沉思中唤醒,他听清了罗世强的话,眼睛亮了亮,但似乎很快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肖兰接起了电话,原来是研究所的保安打来的,说是大门口来了一位女士,说有些东西要交给她。 肖兰很快出去,大门口站着的人竟然是江玉蓉。自从参加过江教授的葬礼后,肖兰就没有再见过她。现在想起江教授的死,肖兰心情有些沉重,轻声问:“江阿姨?是您找我?” “哦,肖兰。是我找你。”江玉蓉看出了肖兰的局促,宽容地说:“孩子,我父亲的死我并不怪你们。你们也不要因为这件事自责了。其实我父亲当时已经是烛光将尽,能让他在有生之年完成一生的心愿,我还得感谢你们呢。 我父亲从年轻时就师从穆勒教授,对吐火罗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且一生都在研究这种语言。我曾经听他说过,他一直想要编撰一部吐火罗语的辞典,但是一种语言起码要有五千个左右的字符,才能担负起日常生活基本交流的任务。但是因为资料有限,他一生中收集起来的,也不过才一千多个字符,这些字符大多还是古代的官员、巫师们记录事情时留下的只言片语,所以这部辞典一直都不能编撰出来。 现在我父亲去世了,这些东西对我而言完全没有用。所以我想,不如把他的这些研究成果捐献给你们,或许还能发挥一些作用,也不枉我父亲花费一生的心血来研究它。” 江玉蓉说着,把一个包裹递给肖兰:“孩子,这是我父亲所有的研究资料,我都收集起来了。希望你们能好好地利用它。” 肖兰听了江玉蓉的话,又惊又喜,她像抓住一个宝贝一样把包裹紧紧搂在怀里,给江玉蓉深深地鞠了一躬说:“江阿姨,这太好了,这正是我们需要的东西,您可帮了我们大忙了。我代表研究所的所有同事感谢您。” 看着江玉蓉走远了,肖兰像只欢快的兔子一样一溜烟地跑了回去。古教授和罗世强一听肖兰的叙述,几乎高兴得跳了起来。古教授说:“世强、肖兰,事不宜迟,你们两个抓紧查阅江教授留下来的资料,当务之急是把那条咒语的读音全部查出来,等全都查出来以后,让我们看看,当把整条咒语全都念出来,这个四方体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神奇变化!” “yessir!”两个人顽皮地像军人一样用英文答应了一声。 江教授留下的研究资料足足有厚厚的几十本,其中包括各种发掘出来的带有吐火罗语的文物的照片、说明,他留学时复印的各国语言学家发表的相关论文,他收集的相关资料以及他自己对各个符号含义研究论证的资料等。这些资料都是他在一生各个时期随时记录的,没有经过整理,内容十分的庞杂,因而想在其中准确地查找到咒语中十七个字符的读音,实非易事。 罗世强和肖兰足足查了四天四夜,才终于从资料中查到了十七个字符的准确读音。大功靠成,两个人顾不得劳累,就拉着古教授来到了第一实验室。三个人勉强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古教授示意罗世强开始,罗世强咽了口唾沫,对照着手里小纸条上标注的读音,清晰地读了起来:“克鲁、阿定、细不、尤里镜区、阿撒不奇……” 奇怪的是,以往罗世强一读就会发生变化的四方体,今天却毫无反应。三个人诧异地互相看了一眼,古教授示意罗世强接着读下去,罗世强定了定神又继续朗读:“首钦、遥遥备备……” 十七个字符很快读完了,可是四方体依然毫无变化。又过去了几分钟,还是没有变化。肖兰沉不住气了,问罗世强:“会不会是读音标错了?” “不能啊,咱们俩都核对了好几遍了,不可能错的。要不就是我读错了?要不,肖兰,你来读一遍。” “嗯。”肖兰点点头,接过纸条,又重新读了一遍,可是四方体仍然是毫无反应。 “这可真是邪了门了!”古教授绕着放在陈列架上的四方体转了好几圈:“这玩艺,平时一念就有反应,今天念全了倒没反应了,莫非是在玩我们不成?” 第15章 阿莫多的恐惧 三个人轮番上阵念着四方体上的咒语,可是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后,四方体仍然没有反应。古教授想了想,让罗世强像以往那几次一样,只读其中的几个符号,可是四方体仍然没有反应。 古教授泄气了,他摊开双手说:“要么就是江教授的研究资料有问题,把其中的某个读音标错了。要么就是前段时间,我们统统产生了幻觉,看花了眼。哦,再弄下去我都要疯了,我可不想再围着这个铁家伙打转了,老人家我可太累了。” 古教授回去休息了。剩下肖兰和罗世强坐在四方体旁边又试了好几遍,仍然是毫无结果,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两人连日来一直加班,也都觉得很疲惫,只好也回去休息了。 罗世强躺到宿舍的床上想早点睡觉,可是脑子里却像过电影一样,一会是楼兰古城,一会是梦中的白衣女人,一会又是发光的四方体,弄得他辗转反侧直到接近午夜时分了,仍然还没有睡着。无奈之下,他干脆一骨碌爬起来,又拿着那张纸条来到第一实验室,试图再试一次。 怕惊扰别人,罗世强只开了实验室的几个小灯,刚刚走到四方体前面,实验室的大钟咚咚地敲了起来。罗世强一惊,看了一眼大钟,恰好是午夜零时。罗世强定了定神,拿出那张纸条开始念了起来:“克鲁、阿定、细不、尤里镜区……” 奇迹发生了,罗世强刚念到第二个字符,四方体就开始发亮,随着罗世强一个字符一个字符的念下去,四方体又开始一道一道地变幻着不同的颜色,罗世强惊喜万分,拼命压制住兴奋,声音有些颤抖地对着小纸条又读了下去:“首钦、遥遥备备……” 四方体的颜色不再变幻,而是突然出现了一道七色彩虹般的光带,在四方体上空无规则的像蛇一般来回旋绕着,罗世强念完最后一个字符,不敢置信地看着这条旋绕的光带,大脑仿佛已经被震惊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突然,四方体发出“咔”的一声,原本浑然一体绝无任何缝隙的四方体,上方中间处竟突然出现了一圈裂缝。还没等罗世强张大的嘴发出惊叫声,盖子中间又发出“咔”的一声,一个圆柱体从中间升了起来,四方体转瞬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条光带还在慢慢地无规则的旋绕着。 罗世强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缓过神来,他仔细观察着四方体上升起的那个圆柱,发现那上面有一个十字形的插孔,罗世强蓦地想起江教授告诉他的咒语的含义:罪恶之魂永封于此,惟神灵之钥方能开启!难道,这就是咒语所说的插入什么神灵之钥的地方?可是究竟什么是神灵之钥呢?它又在哪呢?罪恶之魂永封于此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说,真有什么魔鬼之类的东西被关在这个四方体中吗?那么,一旦打开这个四方体,岂不是…… 罗世强想到这,突然觉得毛骨悚然,饶是他艺高胆大,但是连日来发生的种种神秘事件确实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一霎时仿佛有一股冰水从后脊梁慢慢地流了下来,本来想伸手摸摸那个四方体,此刻却觉得十分恐惧,竟不敢去摸了。 他想到应该把古教授和肖兰都叫过来,一起看看四方体的惊人变化。可是还没等他转身,博物馆内突然警铃大作,外面顿时人声嘈杂。罗世强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转身出了实验室,只听到博物馆内的扩音器内有人正在喊道:“有人入侵,已被控制在一楼大厅,马上关闭所有入口,所有保安迅速赶到一楼大厅。” 罗世强大吃一惊,迅速把实验室大门锁好,向一楼大厅跑去。到了大厅,博物馆的李馆长和古教授、肖兰以及一些工作人员都到了。罗世强向大厅中间望去,只见几十名手持警棍和麻醉枪的保安把四五名手持弯刀的黑衣蒙面人团团围在中央,大厅上的穹顶已经被打开一个窟窿,几名黑衣人显然是从那里进来的。 “是他们?”罗世强脱口而出。 “怎么?你认识他们?”博物馆的李馆长问罗世强。 站在旁边的古教授凑到李馆长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李馆长哦了几声,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竟然还袭击到我们馆里来了。古教授,幸亏你的建议,加强了安保力量,今晚还给保安配备了麻醉枪,要不然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哼,这些盗贼,现在看他们还往哪里跑!” 这时,保安队的队长华进喊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放下武器投降。” 一个金领的蒙面人冷笑了两声,沉声道:“用弩。” 另外几个蒙面人在腰间一摸,每人手中顿时多了一个东西,罗世强一看,正是那天在医院里攻击他的那种连珠弩。 华进愣了一下,转而哈哈大笑道:“太可笑了,就你们这过时的东西还想到博物馆里来闹事,真是不自量力。麻醉枪,准备!” 手持麻醉枪的几名保安立刻瞄准,华进刚要下令发射,那个金领的黑衣人突然一抬手,嘣的一声,三支弩箭快如闪电般向华进下身射去,眼看就要射中华进,一个人突然嗖的一声闪到华进身后,用手托着华进的腋下向上一纵,跃起足足三米多高,躲开了弩箭。华进落地后惊魂未定,回头一看,原来是罗世强看出不妙,冲过来在关键时候救了他。 华进在这边还没等说谢谢,那边黑衣人已经频频发射弩箭,保安队有十几个人受伤倒地,一片惨叫声。所幸黑衣人都是射向保安的腿部,否则这十几个人当场已经性命不保。华进拼命叫道:“射击!射击!” 大厅内顿时枪声大作,几名手持麻醉枪的保安瞄准黑衣人开枪射击,那几名黑衣人中弹后还想上前攻击,但转瞬间已经全部仆倒在地,被保安一拥而上,像捆粽子一样捆得结结实实。 华进过来说:“馆长,是不是马上报警,把他们交给公安局?” 李馆长刚要说话,古教授说:“馆长,这几个黑衣人多次袭击我们,我怀疑他们知道一些关于楼兰古城的秘密。可否等一等,待他们苏醒后,我向他们了解一些事,然后再交给公安机关。” 李馆长想想说:“华进,想办法把他们弄醒,让古教授问问他们。但要注意,我们是没有审讯的权力的,问问即可,不要违反法律。另外,受伤的保安抓紧送到附近医院去治疗。” 华进安排了一下,一个副队长领着保安们急火火地把受伤的同伴抬上车送去医院。华进让留守的几个保安队员找了点凉水过来,把那几个黑衣人泼醒,又将他们的蒙面巾去掉。罗世强一看,正是多次袭击过他们的阿莫多几个人。 古教授搬了把椅子坐在阿莫多面前,说:“陌生人,你是谁,你从哪来?你为什么要几次三番地袭击我们。” 阿莫多还有些迷糊,看看了周围的人,眼睛眨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愤愤地说:“我没有袭击你们,是你们拿走了我们的东西,我们来是要拿回我们的东西。” “你们的东西?哪个是你们的东西,哦,你说的是我们发掘出的文物是吧?什么是你们的,你们是谁呀?告诉你,那是国家的!”肖兰愤愤地说。 “把囚龙棺还给我们。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马上要大难临头了还不知道。我们是来救你们这些蠢人的。”阿莫多同样气愤地说。 “呵呵,还吓唬起我们来了。你以为我们是吓大的啊?”肖兰轻蔑地笑了笑。 罗世强却面色凝重地问:“囚龙棺?哪个是囚龙棺?你们管那个四方体叫囚龙棺?” “对,就是那个四方体。它在哪里,快把他还给我们。” “它是做什么用的?它身上有什么秘密?你如果告诉我们,我可以考虑让你看看它。”罗世强面色悠然地说。 “你!”阿莫多欲言又止,转而又愤愤地眼睛向天,无论古教授他们再问什么都不再开口了。古教授看实在问不出来,叹了口气,对华进说:“既然什么都不说,那就等天亮了把他们移交公安机关吧。”华进答应了一声,跟旁边的几个保安说:“就在这看着他们,天一亮就送公安局去。” 折腾了大半宿,古教授确实觉得有些倦了。挥挥手说:“世强,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不,古教授,我觉得你应该到实验室来看一眼,我相信你一定会震惊的。”罗世强用郑重的语气说道。 “嗯?怎么了?你又去试验了?先前不是没反应吗?”古教授疑惑地问。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睡不着觉就又去了实验室,没想到只念了一遍咒语,那个四方体就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我觉得您必须得去看一眼,我想,我们可能离解开这个四方体的秘密又近了一步。”罗世强尽量平静地叙述着,但是眼神中却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罗世强的话被坐在地上的阿莫多听见了,他顿时满脸恐惧地大叫起来:“什么,你们念了囚龙棺的咒语,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不要念,千万不要念啊,你们会闯大祸的!听见没有?快把囚龙棺还给我们,或许还来得及!要不然,真的要大祸临头了。” 华进抓了块破布狠狠地塞进阿莫多的嘴里:“你这个半夜挖洞的贼,带着武器伤了我这么兄弟,不狠狠打你一顿算你捡便宜了。少在这装神弄鬼的,明天给你送到公安局去,我看你还猖不猖狂!” ; 第16章 神灵之钥 古教授和肖兰跟随罗世强来到了第一实验室。四方体的光芒已经消失,重新恢复了原有的形象。但那盖子中间的圆柱形的凸起却并没有消失,十字形的钥孔赫然裸露在上面。 古教授听罗世强叙述了先前的奇妙所见,再看到原来浑然一体的四方体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觉得匪夷所思,不住地念叨着:“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 肖兰说:“老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件,您怎么看?我们从小到大在学校里学到的,都是唯物主义和无神论的观点,可是现在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我们所不了解的神秘力量,或者是根本还有我们了解之外的另一个世界?如果是这样,那么那个黑衣人说的会不会真的呢?这个四方体真的会带来灾难吗?” 古教授苦笑着摇摇了头:“肖兰啊,你说的这些,其实也正是我想要弄清楚的问题。我搞考古大半辈子了,考古这行,不可避免地总要与些神神鬼鬼的传说联系在一起,就比如说那些盗墓者的神秘传说吧,什么人点烛、鬼吹灯的,我都有所耳闻。可是我呢,却从来没有遇过什么鬼啊、神的,我也根本不信这些。 但是现在,连我自己都快搞糊涂了,就说那个美女木乃伊吧,1800多年了,到现在还跟个活人睡着似的,你说那真的是香料的作用吗?什么样的香料能有这样神奇的效果呢?如果真有这样的香料,那为什么现在都配制不出来呢?还有这个四方体,更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唉,我老了,真是搞不清楚现在这个世界了。我也只是个考古学家,不是科学家。你这些问题,就像是在问我,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外星人一样,我是回答不上来了,还是留给你们这些年轻人来探索吧。不过,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有一点我是看明白了。有些该来的人,该发生的事,是一定会来的,也一定会发生的。躲也是躲不过的。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天命吧。” 听了古教授略带伤感的话,几个人沉默了一会。肖兰看着那个十字钥孔说:“这大概就是那个插入神灵之钥的地方了。现在只要找到神灵之钥,打开这个四方体,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可是,这个神灵之钥在哪里呢?” 肖兰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罗世强,这段时间,不知为什么,她似乎对罗世强产生了依赖的心理,不管什么事都想从罗世强那里先得到点答案,而这个倾向连她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呢。但这次,罗世强却给她回了一个无可奉告的眼神。 古教授说:“走吧,回去吧。饭要一口一口地吃,汤要一口一口的喝。再着急也得慢慢研究。都回去休息吧。”两个人只好跟着古教授出了实验室,回到各自的宿舍去休息了。 罗世强衣服都懒得脱,把头枕在双手上面,胡乱想了一会心事,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飘飘忽忽的,他很快又梦见了那个山谷,那个神秘的女人,在同样的地方,她教自己念着那些吐火罗语的神秘符号。吐火罗语?为什么是吐火罗语?睡梦中的罗世强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猛地一下醒了过来?他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自己梦中为什么会梦到1800多年前的吐火罗语,如果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妈妈,她为什么会懂吐火罗语?又为什么要教给自己?自己和古代的楼兰国,和那个神秘的四方体究竟有什么关系? 一个又一个问题,问得罗世强自己都心惊胆颤起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颈上的十字挂饰。从小就是这样,每当他一个人感到恐惧时,他都会摸着这个挂饰,就仿佛摸到了妈妈温暖的手一样。 但是今天,当他摸到这个十字挂饰的时候,突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猛地打了一个寒颤,额头上竟然渗出了冷汗。有没有可能……他心里想,这个挂饰就是十字形的,有没有可能这个从小就带在身上的东西就是神灵之钥? 不可能,不可能的。这个念头刚一出现,他就给否决了。四方体是1800多年前的古楼兰人制造的,自己的挂饰怎么可能是开启那么久远的东西的钥匙呢? 可是,这偏偏就是一个十字形的东西,大小似乎也很匹配。尤其是自己不断做的那个重复的梦,又确实让人觉得这一切似乎并非巧合。罗世强像中了邪一样,拼命地打消去试一试的念头,可是这个念头却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罗世强终于按捺不住了,他猛地坐了起来,这个挂饰是不是神灵之钥,四方体与自己的身世有没有关系,去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可是,如果真的像那个黑衣人所说的,自己如果真的打开了这个四方体,那么,咒语里所说的什么罪恶之魂会不会就出来了呢? 仿佛那个四方体有什么魔力在召唤他似的,罗世强终究抑制不住解开身世之谜的渴望,起身梦游一般又来到了第一实验室。他战战兢兢地摘下了脖子上的挂饰,犹豫了半晌,但是终于还是没有拗过内心的冲动,他对准那个十字形的插孔闭上眼睛插了下去。 似乎完全没有遇到阻碍,十字挂饰很顺利地就插了进去。啊?罗世强吃惊地撒开了手,向后退了两步,死死盯着四方体,看它有什么反应。一秒、两秒、三秒……就是罗世强刚要喘口气的时候,四方体突然发出咔的一声,只见它向上的一面周围突然迸现出一圈裂缝,本来是浑身一体,现在上面却形成了一圈盖子,还没等罗世强眨眼睛,那个盖子突然带着一种隐隐的锐利之声,以无法言喻的速度陀螺一样旋转了起来,接着它开始浑身越来越亮,越来越亮,最后砰的一声,那个盖子似乎被什么弹了起来,带着十字挂饰落到了实验室的地上。 四方体安静了下来,可是也就仅仅一秒钟的时间,嗖的一声,一大团黑烟从四方体中冲天而起,那黑烟升起来后不像普通烟雾一样慢慢消散,却在半空中聚成了好大的一团,像一个模糊的人形发疯一般左冲右突,上蹿下跳,还不断发出瘆人的狂笑之声。 饶是罗世强胆子大,此刻却也被这惊人的一幕吓得头皮都发炸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冲到门旁按响了警铃,那些可怜的保安们折腾了大半宿,此刻除了值班的,其他人以为没事了才刚刚入睡。突然又听到警铃响,以为是黑衣人的同伙来了,全都起身抄起警棍和麻醉枪冲向了第一实验室。古教授和肖兰等工作人员也听到了警铃,随后都赶了过来。 华进带着一肚子火领着一堆保安先冲了进来,对着罗世强大叫道:“贼在哪呢?啊?跑哪去了?”话音还没落,那团正在屋顶上左冲右突的黑雾突然幻化成一张狰狞的面孔,从血盆大口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巨大吼叫,实验室的所有玻璃一下子全都震得粉碎。 华进一抬头看见那张鬼也似的面孔,发出一声从娘胎里出来就没有发出过的锐利尖叫,然后嚷着:“鬼,鬼呀!”带头就往外逃去。十几个保安把警棍扔得满地都是,跟在他后面争先恐后地往出逃,却和后赶来的工作人员顶在了一起。就在这一刹那,那团黑雾倏的一声,闪电般地冲了下来,绕着十几个保安转了一圈,又倏地一声飞到了半空中。再看华进和那十几个保安,转瞬间已是皮枯肉干,气绝身亡,仿佛变成了沙漠中的干尸一般可怕。 那团黑雾在空中又发出了一声兽吼,又冲着后面站着的古教授和肖兰等工作人员冲了过去,工作人员四散奔逃,肖兰却被吓得像泥塑一样无法动弹,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团黑雾,。罗世强眼看着肖兰有生命危险,再也不顾心中的恐惧,一下子冲过去,伸开双臂将肖兰护在了身后。那团黑雾见罗世强冲了过来挡在前面,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但转瞬又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兽吼,倏地冲了过来,罗世强一闭眼睛,心里说这回算是要死翘翘了。但就在这一刹那间,大厅中猛然传来一声怒吼:“中!”一团巨大的白色光团如冲击波一般猛地击在了那团黑雾上面,黑雾发出一声惨叫,倏地一声缩了回去,在大厅屋顶迅如闪电般地绕了一圈,然后嗖的一声从实验室的窗户中飞了出去,转眼消失了踪迹。 第17章 认祖 罗世强惊魂未定地向大厅中间一看,只见大厅中间多出一个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子、相貌十分威严的黑衣人,穿着打扮与阿莫多等人很像,只是他的衣领上绣着一个弯月的标志,手中持着一根带着狮首的神杖。 罗世强知道是来人救了自己,但此刻也顾不得询问来人是谁了,回身紧紧搂住吓得瘫软在地的肖兰叫道:“肖兰,肖兰,别怕,没事了。”肖兰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一把搂住罗世强的脖子,放声哭了起来。罗世强知道她是被刚才的可怕景像吓坏了,一边轻抚她的背部一边好声安慰。 黑衣人击退黑雾怪物的情景只有古教授他们三个人看见了。而刚才吓得四散奔逃的工作人员们,听到实验室里没有了动静,只有罗世强在喊叫肖兰,有个别胆大的又等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回来察看,见那个怪物已经逃走了,大家这才又回到实验室。此刻看着地上十几具枯槁的尸体,想到刚才这些人还生龙活虎的,转瞬间竟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死得还如此凄惨,也顾不上去问那个黑雾般的怪物是怎么吓走的,大家都悲痛得放声哭了起来。 古教授跟着哭了一会,想起还没有跟来人道谢,就擦擦眼泪冲着那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说:“这位先生,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啊?” 那个黑衣人没有回答,却俯身将四方体上的盖子捡了起来,重新盖在四方体上面,只听他喃喃地念了几句咒语,那盖子迅如闪电的转了起来,待到突然停下,盖子与四方体又已经是浑然一体,连中间凸出来的插入十字挂饰的圆柱也已经消失。 黑衣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的十字挂饰,只见他的面部肌肉不断地抽动着,似乎是十分的激动,口中不断自语道:“神灵之钥!神灵之钥!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他激动地跨前一步,冲着古教授说:“快告诉我,这个东西是谁的?是谁打开了囚龙棺?” 古教授一时不知如何作答,罗世强在旁边说:“是我的,是我打开了这个四方体,哦,就是你说的什么囚龙棺。” 黑衣人转向罗世强,仔细地看着罗世强,眼睛瞪得越来越大,用手举着十字挂饰,迫不急待地问道:“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个东西,是你捡的?还是别人给你的?” “我是个孤儿,这个东西据说是从小就在我身上佩戴的。” “你的后背上是不是有一个半月型的胎记,快说,是不是?”黑衣人的声音都颤抖了。 “是,我后背上是有一个胎记。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罗世强也莫名地激动起来了,他扶着肖兰站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看起来有些熟稔的黑衣人,此刻他有一种预感,自己一直苦苦追寻的身世之谜似乎在今夜就要解开了。 “快,脱下衣服,让我看看。”黑衣人的眼圈都充满了泪水。罗世强犹豫了一下,但是看到黑衣人急切的目光,他慢慢脱下了上身的衣服,露出健壮的体魄,又转过身去将后背呈现在黑衣人面前。 果然,在他的后背右侧有着一块半月状的很大的胎记。黑衣人颤抖着双手轻轻地抚摸着胎记,似乎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热泪盈眶地叫道:“孩子,我的孩子,你是我的亲生儿子啊!”罗世强身子一震,刷地转过身来,不敢置信地看着黑衣人:“你是谁?你说你是我的亲生父亲?” “孩子,我是你的亲生父亲罗汉啊。孩子,我和你妈妈找你找得好苦啊。”黑衣人手中的神杖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张开双臂不顾一切地把罗世强搂在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罗世强被黑衣人搂住,只觉得如同作梦一般。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了,还有太多的疑团没有解开,他一时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待黑衣人放开双臂,罗世强看着黑衣人说:“您真是我的亲生父亲?那我为什么会成了孤儿?这个四方体,你们所谓的囚龙棺又是怎么回事?你们和之前袭击我的那些黑衣人是不是一伙的?那个可怕的怪物又是怎么回事?” 罗汉拾起神杖,擦擦眼泪道:“唉,这一切说来话长了。现在既然真主保佑,让我们父子相见,为父自然要把这些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你听。只是现在这里乱成一团,有这么多的无辜者被害,你们还是先派人把这些死者安顿好吧。我只有一事相求,先前被你们抓起来的几名黑衣人,都是我的手下。他们来此的目就是阻止今晚可能发生的灾难,对你们并无恶意。我希望你们能把他们放出来。另外,我们的身份特殊,暂时还不想让外界知道。所以,请你们不要向外人透露我们的身份。你们这可有僻静一点的场所,我们可以到那里去,让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你们讲清楚。” “这……”罗世强看了看古教授,古教授说:“哦,这个没有问题。刚才你救了我们一命,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我会让同事们不要泄露你们的情况的。还有,我一会就让人把你的手下放了。至于谈话的场所,我看就到我们的工作室去吧。” 大批的警察很快就到了,警察们把实验室封锁了起来,忙于保护现场,询问情况。古教授按照罗汉的要求,把阿莫多等人放了出来,在警察到来之前就把他们都带到了工作室。在回答完警察的询后,古教授悄悄领着罗世强和肖兰又来到工作室,罗世强把门关上后说:“罗汉先生,哦,不,或许我应该叫您爸爸。我尊重您的意见。在刚才警察向我们询问情况时,我们只说了那个怪物怎么害人的情况,没有把你和你的手下泄露出去。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关于这一切的真相了。” 罗汉手持神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楼下闪烁着警灯的十几辆警车沉默了一会。阿莫多等人则站在他身旁,个个眼神锐利一脸警惕,也全都一语不发。过了一会,罗汉慢慢转过身来,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用他那威严的声音讲述了起来。 “孩子,在我告诉你一切之前,你还是一个普通人。但是,当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后,你的命运就将发生重大的改变,你从此将不能像一个普通人那样过着平凡的生活,却要担负起我们家族的重大使命,从此可能会过上一种充满危险、充满艰辛和挑战的生活。我的孩子,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吗?” 罗汉的话语让罗世强蓦的感到了一丝紧张。他感觉这个自称是他父亲的人身上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在他讲明真相后,自己的命运或许真的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怎么办?难道因为恐惧和怯懦就不认祖归宗了吗?从此就以一个不知自己身世的可怜虫身份卑微苟且地活着?不!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荆棘遍地,我也把这个秘密听完。这是我的命运,我不能逃避!想到这里,罗世强以一种决绝的语气说:“爸爸,我有心理准备,您说吧。” “好,不错,果然是我罗氏家族的后人,有血性,有担当。为父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再无遗憾了。”罗汉的语气中充满了欣慰。他刚要讲下去,忽又想起了什么,问道:“我的孩子,你现在的名字是什么?” “我叫罗世强。” “罗世强?哦,不,不,错了,你不应该叫罗世强,这个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哦,我从小就孤儿院长大,我听保育员陈阿姨说过,警察把我从人贩手中救出来送到孤儿院时,陈阿姨发现我的襁褓上绣着一个罗字,所以她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她说我虽然是个孤儿,但是仍然希望我能自立自强,当个大英雄。” “这个名字很好,但是很遗憾,孩子,你的名字并不是这个。襁褓上的字正是当年你的母亲绣上去的。你真正的名字应该叫罗苏尔恰,这是我和你母亲共同起的名字,意思是罗氏家族的又一头雄狮。孩子,你一定要记住,你就是1800多年来一直担负着楼兰国护国使命的赫赫有名的罗氏家族的后人,而我们的远祖,就是曾经天下闻名的古代楼兰国御用大巫师—罗宾!” 第18章 罗氏家族 “我的名字是罗苏尔恰?我们的远祖是罗宾?还是个巫师?”罗汉的话让罗世强有一种读天方夜谭的感觉,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下罗汉的话。 “不错,正是罗宾。我们的先祖罗宾是一个伟大的充满智慧的巫师。他年轻时师承一位神秘的巫师,学到了十分厉害的巫术。后来,他到处游历,一边利用巫术惩恶扬善,济世助人,一边寻找中土、西域、乃至更远地方的一些巫师切磋学习,希望能够海纳百川,融会贯通。这样经过了十几年的游历,到中年时他的巫术终于大成,由于他行侠仗义,名声远播四海,成为赫赫有名的巫中之侠。但是没有想到,就在一次他与一名来自东海倭国的邪恶巫师平井八郎交手时,不慎被平井八郎提前派人在食物中下了毒,先祖与其交手时毒发无法再战,身受重伤只好逃走,结果却在沙漠中迷失了方向,险些渴死在沙漠中。 也是他命不该绝,他被偶然路过的楼兰国第五代王尤还所救。为报答尤还救命之恩,先祖答应,只要历代楼兰国王走济世正道,他以及他的后人就将世世代代为楼兰国护国,誓死效忠楼兰之王。于是,先祖从那时起就成了楼兰国御用大巫师。他曾几次在楼兰国遭受外敌入侵时施法,以高强的法术成功阻止了敌军进攻或是打乱了他们的部署。楼兰国这样一个弹丸之地才得以在当时西域各国的争战中生存下来。 先祖后来将自己游历时了解到的厉害巫术编成了一本书,这本书就是后来在巫师界被奉为至宝的《巫术密籍》。他还挑选了一些忠诚可靠的年青人作为他的徒弟,希望将自己的巫术传授给他们,以使巫术发扬光大。其中,他的大徒弟萨姆兰是他在山林中的狼窝中捡来的孤儿,聪敏好学,最受他的器重。先祖那时虽然也教了徒弟们许多巫术,但却并没有将《巫术密籍》中的厉害巫术悉数传授给他们。因为他一是想再好好观察一下他们的品性和悟性,再根据具体情况授业,所谓因人施教。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先祖发现他搜集来的这些巫术中,有些巫术的力量极为强大,如果被人利用做坏事,后果将不堪设想。并且这些巫术中个别的练功之法也颇为残暴邪恶,非正道人士所为。以至于他曾经动过念头,想把《巫术密籍》毁掉。但终究还是因为爱巫如命,没有舍得。 没想到就在这时,他的爱徒萨姆兰竟然闯出了大祸。萨姆兰与王后古丽从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萨姆兰原以为很快就可以娶古丽为妻,可是没想到尤还在选后时,却偏偏看上了古丽。王命不可违,古丽于是违心嫁给尤还,成了王后。但是这对胆大妄为的年轻人,竟然敢冒欺君之罪,情丝暗牵,在祖庙私会。结果被一名仆人告了密,尤还追杀两人,古丽为救萨姆兰而死,而萨姆兰也自杀而亡。尤还大怒之下,下令将萨姆兰挫骨扬灰,却因为心中太爱古丽的美貌,遂将古丽的遗体制作成了永远不会腐朽的木乃伊。” 罗汉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屋中听得瞠目结舌的几个人,古教授听得正发愣,此刻突然反应过来,惊道:“莫非,你说的这个古丽,就是我们在楼兰城挖到的,此刻就停在我们2号实验室的那具美女木乃伊?” “正是。只有她没有木乃伊那么简单。萨姆兰临死前对古丽施了咒语,这咒语的内容是,有一天,当十字连星,月亮被神兽吞吃,萨姆兰的鲜血落在古丽的红唇,古丽就会复生!正是这为这个咒语,古丽的遗体才会经历1800年仍不腐朽,仿如活人。否则,即使楼兰国的防腐技术再先进,古丽到今天也早成了一具丑陋的干尸了。而先祖出于爱徒之心,跟尤还请求亲自处理萨姆兰的遗体时,却发现萨姆兰竟然背着他偷走了《巫术密籍》,还习练了其中的聚魂术。练习此术之人,肉体焚化之后,原魂竟然能够不灭,而如果借助其他巫术,复生也只是时间问题。 无奈,为了完成王命,先祖只好动用了他的法宝—就是你们面前的这个囚龙棺,此物乃先祖用上古陨铁制成,不管刀砍斧剁、水浸火烧都不能伤其分毫。先祖将萨姆兰的原魂摄进去,并且永远镇压在祖庙狮神像的脚下。从那以后,罗氏家族的一代代后人,就一直守护着祖庙,看守着被镇压的萨姆兰的原魂。” “伯父,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罗宾大师的法术如此厉害,为何不直接将萨姆兰的原魂消灭呢?而既然被摄进囚龙棺内,又怎么搞出个“神灵之钥”把他放出来呢?并且这个“神灵之钥”竟然还挂在世强的脖子上?”肖兰听着罗汉的叙述,感觉这么多年来形成的世界观完全被打乱,又是什么巫师,又是什么巫术、复生的,整个人都听得七荤八素的,仿佛来到了神话世界中,心中的疑问实在太多了,就忍不住打断了罗汉的话,先自发起问来。 “这位姑娘先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罗汉苍老威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凭借先祖的法术,萨姆兰只要被摄进去就再也不可能从囚龙棺中出来。但是先祖念及萨姆兰与古丽有情在先,心存一丝怜悯,不忍将事做绝,终于还是在封闭囚龙棺之后,给萨姆兰留下了一线生机。这个生机就是“神灵之钥”。 先祖希望将来有一天萨姆兰如果心生悔改,就由他的后人将萨姆兰的原灵放出,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而罗宾后代每诞生一位新的后人,就必须将“神灵之钥”配带于颈上,否则“神灵之钥”将会失去法力。萨姆兰出事时,罗宾的亲生儿子才刚刚10岁,后来,罗宾就将自己的巫术全部传给了儿子罗部朗姆。就这样,罗宾家族的后人世代守护着楼兰,看守着祖庙前被镇压的萨姆兰之魂,而“神灵之钥”也一直配带在罗氏后人的身上。 可没想到400年后,楼兰国屡遭大难。先是被一种神秘巨大的蝼蛄昆虫入侵,所有的庄稼均被毁坏,发生了大饥荒。接着又爆发了一场神秘的瘟疫,夺去了楼兰城内十之八九居民的生命。这些灾难来得如此奇特,当时的罗氏家族的传人--大巫师罗西木尼动用了神杖的力量,也只才勉强保护了第22代楼兰王鄯米和几百名血统高贵的子民幸免于难。 但那时楼兰已是上无飞鸟,下无走兽,唯有遍地的死人枯骨和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百姓再也无法生存下去。无奈之下,鄯米带领幸存的子民离开楼兰向西域进发,去寻找新的领土,从此不知所踪。临走时,鄯米赐给罗西木尼几十名武士和数十名少女,要罗西木尼带人继续坚守此地,守护祖庙。 因为楼兰此时无水无粮,已是绝地,罗西木尼于是带人来到附近终年冰雪覆盖的阿尔金山,只靠打猎勉强为生。但三年后,他们无意中发现一处宛如世外桃源的山谷,谷内气候湿润、适宜生存,罗西木尼于是将其起名为重生谷,罗氏后人从此一代一代生息繁衍下来,但仍然一直守护着800里外已是沙漠中一片废墟的楼兰古城和祖庙。” “那我又是怎么回事?既然我是罗氏家族的后人,那一定也是住在阿尔金山的什么重生谷里啦,为何却又与你们离散,成为了孤儿?还有,我的母亲现在又在何处?我梦里经常梦到的白衣女人是不是她?”罗世强比肖兰更加迫不及待地问道。 “唉,儿啊,提起这件事。为父心中真是苦不堪言。这二十几年中,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十分愧对你们母子俩。我曾经想过,如果在有生之年还找不到你,我就只有去真主那里向你母亲的在天之灵谢罪了。”罗汉摇头痛苦地说。 “什么?你说什么?难道我母亲她……”罗世强猛地站了起来,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泪水。思念了二十多年的母亲,还没有见过面就去世了,这让他的心灵受到了太大的打击,脸色也变得惨白。 第19章 罗氏家族 2 肖兰看罗世强太激动了,过来抓着他的胳膊说:“世强,你先别太激动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让伯父把话说完。” 罗世强努力控制了一下情绪,勉强坐下来,含泪继续听着父亲的叙述。罗汉微闭了一会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不堪回首的岁月。过了一会,他苍老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 “你的母亲叫黛兰,是哈萨克部落头人瓦查的女儿。那是一个十分美丽聪慧的好女人。有一次我去查看楼兰古城,路上遇见几个歹徒**她,我教训了那几个歹徒,救下了你的母亲。我们一见钟情,深深地相爱了。后来,我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她,你母亲自愿离开部落,跟我到那与世隔绝的重生谷去生活。你爷爷那时还在世,在重生谷里为我们举行了隆重的婚礼。按照我们远祖的遗训,历代首领和妻子都要学习吐火罗语,以使这种用作符咒的语言能够传承下去。你母亲十分聪慧,在我的传授下,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掌握了这门语言。又过了几年,你母亲就生了你。那时我已经四十多岁了,可谓是中年得子,我跟你母亲对你十分的宠爱,你一出生,我就按照祖训,将“神灵之钥”挂在你的脖子上。 后来你爷爷去世了。我成了罗氏家族的新一代首领。那时候,我们生活得无忧无虑,十分的幸福。你母亲常常穿着一身漂亮的白衣,领着你在山谷中的奇花异草中间嬉戏,每日还抽出时间教你学习吐火罗语。你梦中的景象应该就是儿时残存的记忆。 从罗西木尼发现重生谷,一直到你出生,已经过去1400多年了。这一千多年间,我们罗氏家族一直秉持着祖训,守护着祖庙。虽然古城已经荒废,并且近代以来,屡次遭人挖掘,但是我们并没有阻拦。只要没有擅动祖庙,能让这些古楼兰的文物重现人间,展示曾经的灿烂文化,我认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而清末以来,中国大地上革命风起云涌,虽然历经几十年战火硝烟,但是因重生谷地势隐蔽,罗氏后人竟也能在这几十年的战乱中始终过着平和安宁的生活。但是没想到的是,我记得那是在1960年,以乌斯为首的一批匪军,策划了武装叛乱,在新疆各地大肆破坏。在遭到解放军进剿后,一股残匪躲进阿尔金山。也是罗氏后人该有此一劫,一千多年来从无人打扰的重生谷,竟被几个匪徒无意中发现了入口。其后,解放军的剿匪部队尾随而至,双方在重生谷发生激战,重生谷终于被战火覆盖。为了保护族人,我和你母亲被迫在战争发生前,就带着族人秘密迁移。没想到就在迁移的过程中,发生了怪事,一次夜间休息后,竟然把你丢失了。而“神灵之钥”因为当时就戴在你的脖子上,也跟着一起丢失了。 为父竭力想找到你的踪迹,甚至使用了巫术中的遥感之术,却始终一无所获。此事至今仍是个不解之谜。一直到新疆匪患被剿灭,我们才又秘密迁回,重建了重生谷。但是你母亲因为过度思念你,竟至抑郁成疾,回来后不久竟然撒手去世了。为父就将她葬在重生谷内你小时经常玩耍的地方,希望能让她感到些许慰藉。我本以为你早已经不在人世了,没想到凡事上天自有安排,你不仅长大成人,而且神使鬼差的成为了考古队员,还打开了囚龙棺,放走了萨姆兰的原魂。萨姆兰的原魂一出,人间必有一场浩劫呀。不过如果不是这样,为父还找不到你,这可又是因祸得福了。唉,如果你母亲今天还活着,看见你长大成人,该有多高兴啊。”罗汉说到伤心处,禁不住老泪纵横,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阿莫多等人一脸的平静,罗世强因为骤然了解到自己离奇的身世,一忽高兴,一忽茫然,一忽想到母亲又内心酸楚,内心早已乱成一团,只顾呆呆地发愣。而古教授和肖兰更是感觉时空错乱一般,仿佛进入了书中的神话世界,也是呆呆地看着罗汉和罗世强这对父子,一时间不知道问什么好了。 屋子里静了好一会,还是古教授见多识广,率先稳住了心神,咳嗽了一声开口道:“呃,罗汉先生,我听你所言,实是今生闻无未闻,本应该不信,但是这几天来的奇异见闻,又使我不得不信你所说的话。我梳理了一下思路,觉得还是有些疑问,不知是否可以给我解释一下。” 罗汉说:“教授,你但问无妨。” “如你所言,我们也亲眼所见,囚龙棺内确实跑出来一个黑雾似的恶魔,这就是你所说的你们的远祖罗宾的徒弟,萨姆兰的原魂?” “不错,正是。” “这个原魂与我们平时所说的鬼魂是一样的吗?难道说,在我们所认识的客观世界之外真的有神鬼的世界吗?” “一样也不一样。古人云,‘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气之轻清上升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混沌初开后,乾坤即已分为三界,即神界、人界和魔界,神界又可称为光明界,魔界又可称为黑暗界。除了人界有死生轮回,神界与魔界均是不死之身。而其两界的神灵与魔尊数量也是固定的,三界之间也有严格界限,正常情况下互相是不能相通的。比如你们所说的平常人的死亡,只要死亡,就是生命终止,物质轮回,也就是说根本是没有什么鬼魂的。这一点,你们的唯物主义和无神论倒是有一定的正确性。” “那怎么又有什么原魂?”古教授疑惑地问。 “这就要说到巫术了。神、人、魔三界正常情况下本是无法相通的。但是人界却有一些天赋异禀者,从上古时代就参透了如何运用自然界和人类内在的力量,外加一些咒语和辅助手段以达到化万物、通神鬼的目的,这些咒语和手段即是你们所说的巫术,而能够掌握并运用巫术的人,就是巫师。巫师的法术有高有低,这得视天赋和师承而定,低级别的巫师不过会一些空中移物,下咒下盅、障视幻术之类的手段,而高级别的巫师不仅可以借助自然界风雨雷电等神秘力量,甚至可以与神界、魔界沟通对话,召唤神魔为我所用。普通的巫师死后跟普通人是一样的,万事俱灭。但有些人,如萨姆兰,就是练习了“聚魂术”,死后肉体虽灭,但却凝聚原魂不死,并可伺机再生。甚至可借助某些手段,跨入神道或者魔道,成为跨界之魂,从而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 “原来是这样!这个萨姆兰现在刚一放出来,就害死了我们这么多的保安。实在是太恐怖了,罗汉先生,他下面还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难道说人类真的要面临一次浩劫吗?就没有什么办法挽回了吗?”古教授追问道。 第20章 吸灵术 罗汉在古教授的追问下,面色更加凝重:“凡事都是因果循环。萨姆兰其实并不是什么大恶之徒,只是因为与古丽的私情,遭受大难,不仅心上人被杀死,而且原魂一下子被囚禁了1800多年,心中自然是充满怨恨。他为情自尽,现在原魂既已脱离桎梏,首先要做的必然是恢复肉身而复生。一旦复生以后,他就必然会实现自己的诺言,施法以使古丽复生。” “罗汉先生,我听你说的故事,我觉得这个萨姆兰和古丽两个人其实挺可怜的。他们本来就是两情相悦,只是在那种特殊的环境里,爱情遭受到了王权的摧残。如果他们真心相爱,复生以后能再续前缘,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萨姆兰一出来就杀害了我们那么多的同事,这一点实在是太坏了。他为什么要对保安下此毒手呢?您不是说他不是坏人吗?”肖兰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这位姑娘有所不知。你们也看到了,那些被萨姆兰吸走血气的保安们形如枯骨,令人不忍目睹。这其实是一种极其厉害残忍的巫术--“吸灵术”所致。这种巫术只有先祖罗宾撰写的《巫师密籍》中才有。当年先祖深知这“吸灵术”的残忍厉害,生怕流传出去为害人间,不仅自己没有习练,也从未让任何巫师了解到习练之法。《巫师密籍》也一直是他自己秘密保管着。 但是没想到的是,他最钟爱的弟子萨姆兰竟然利用他的信任,将《巫师密籍》偷出去,并且暗中偷学了一些厉害的巫术,“吸灵术”即是其中之一。“吸灵术”与“聚魂术”是配合着使用的,巫师一旦肉身破灭,“聚魂术”可保其原魂不散。但如果想复生,就要靠“吸灵术”。但是此术最残忍的地方就在于,它要靠吸收人的血气来使原魂复生。也就是说,萨姆兰只有吸够足量的血气,才可恢复肉身重生。只是,吸普通人的血气收效甚微,耗日持久。而为了迅速达到重生的目的,在短期内可能就会出现尸积如山的惨况。” “吸人的血气?”古教授和肖兰等人都打了一个寒噤。现在他们明白阿莫多听说他们念了囚龙棺上的咒语时,为何如此的惊慌失措了。虽然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但是只要一想到刚才华进等人被萨姆兰的原魂杀死后的惨状,就知道“吸灵术”有多么邪恶,多么厉害了。 “不错,正是吸人的血气。并且,任何人依此法复生后,都将会人性消亡而魔性大增,危害也会更大。”罗汉补充道。 “罗汉先生,那我们下步怎么办?您不是巫师的首领吗?您难道不能将萨姆兰重新拘回囚龙棺么?”古教授问道。 “教授,实不相瞒。先祖罗宾是我们家族乃至全世界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之一,他拥有无与伦比的天赋,他不仅继承了前人的巫术,而且还将各个地域各种流派的巫术融会贯通,成为巫术的集大成者。他的巫术所达到的高度,远非我们这些驽钝的后代子孙所能企及。我们今天所能承袭下来的巫术,已不到他当年掌握的十分之二三,虽然《巫师密籍》在我们手中一代一代的相传,但其中许多高级别的巫术,我们现在已经无法掌握其心法精髓,或者无法将威力发挥至极致,或者根本无法学会。而萨姆兰却是当年先祖最得意的弟子,先祖那时将一身的本事悉数传给了他,他在那时就已是弟子中本领最高强的一个。而后来,他偷窃了《巫师密籍》,又习练了其中一些邪术。虽然我有神杖的力量可以借助,但是究竟能否打败并降住他,我并不能确定。为今之计,只好静观其变,再寻对策了。” “哦,是这样。”古教授和肖兰对视了一眼,肖兰偷偷地撇了撇小嘴,露出一副恐惧的表情。 罗汉这时忽然说:“教授,请原谅我的冒失,能否请你们出去一下,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我的儿子说一下。” “啊,哦,没有问题,你们谈,你们谈。”古教授说完给了肖兰一个眼色就向外走去,肖兰有些舍不得罗世强,但也犹犹豫豫的走了出去。阿莫多几个人也走了出去,笔直地站在工作室的门口守卫着。 罗汉见众人都走了,向前走了一步,将手按在罗世强的肩上,郑重地说:“孩子,你站起来。 罗世强此时已经稳住了心神,刚才一直在听罗汉和古教授他们的对话,此时见父亲如此郑重,有些愕然地站了起来。 罗汉用双手拿着“神灵之钥”说:“孩子,按照先祖的遗训,‘神灵之钥’必须配带在罗氏子孙的身上,否则就会失去效力。虽然萨姆兰的原魂已经逃出来,但是如果想要将他重新拘于囚龙棺中,就仍然要借助‘神灵之钥’的力量才能实现。并且先祖曾经告诫后人,“神灵之钥”不仅是囚龙棺的钥匙,它还具有不可想象的神秘力量。在某种机缘下,它甚至可以开启黑暗之门,召唤强大的黑暗世界的力量为我所用。先祖罗宾生前曾将全部巫术教授萨姆兰,惟独没有将‘神灵之钥’的秘密告诉他,所以他才有能力将其囚于囚龙棺内。所以,你要答应我,这个秘密只有你我知道,千万不能将“神灵之钥”落到坏人手中。你既然已经认了祖,以后就要担起罗氏家族的重任了!” 罗世强跟父亲对视了几秒,郑重而坚决地点了点头。罗汉伸手将“神灵之钥”挂在了罗世强的脖子上。二十几年的生死渺茫后,终于找到了亲生骨肉,罗汉忍不住用手抚摸儿子的肩头仔细端详,罗世强内心情感一阵翻滚,跟父亲紧紧拥抱在一起,父子两人都落下了热泪。 为了隐蔽身份,罗汉等人就住在了考古研究所,每天在古教授的工作室等候他们需要的消息。果然不出罗汉所料,短短几日,京城各地先后发生十几起骇人听闻的死亡事件。有十几个少男少女莫名其妙死在街头,死状与博物馆死亡的保安一模一样。公安局发出告示,称近期死亡事件,很可能是某种具有较强攻击能力的恐怖生物所为,告诫市民夜间尽量减少外出,如确需外出,也要结伴同行,且最好带上自卫的棍棒,以免发生不测。公安局又加派了人手,带上冲锋枪等武器四处巡逻,一时间,京城谣言四起,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夜幕降临。虽然是京城,然而由于八十年代我国城市的基础建设还相对落后,除了主街道上有霓虹灯照得一路光明外,一些稍微偏僻一些的街道就显得黑暗多了。有的隔了很远才有那么一盏路灯,发出的光芒还不足以驱散大片大片的黑暗,如果不是还有一些酒馆饭店的灯光可以辅助照明,恐怕行人走上一段路程就要陷入黑暗之中了。 此时,就在这样一条街道上,从一个小酒馆里忽然歪歪斜斜地走出来了一个人,此人身材瘦削,一副肮脏相,头上戴着的四愣小花帽已经快看不出来本色了。他一边走还一边嘟囔着:“真主呀,这京城的菜可真他娘的好吃。酒也好喝。呃!呃!可是,这个该死的博物馆究竟在什么地方呢?古教授他们在哪里呢?我怎么就找不到呢?哦,先知呀,给我点启示也好呀。再找不到,我巴鲁就真的要没有饭吃了。” 此人正是古教授他们去楼兰考古时雇佣的向导巴鲁。考古队走后,他又去赌博,不仅把赚到的钱全都输光,且又欠了一屁股的赌债。正在走投无路之机,忽然从广播里听到了古教授他们的新闻,这才知道,古教授他们已经出了大名了。巴鲁的小脑筋转了转,心想既然古教授出名了,肯定是发了大财,这里面也有自己的功劳。干脆去北京找古教授,再要两个赏钱去。不然在这也得被追债的人砍死。就这么着,巴鲁借了点钱折腾到了北京,没想到北京这么大,转悠了好几天也没找到博物馆在哪。今天晚上,他饿得发慌,索性就找个小酒馆把最后一点钱都喝光了,这才醉醺醺地走了出来。 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刚刚把一盏路灯的光抛在身后,即将走入黑暗中,忽然,闪出来几个拿着刀的流里流气的青年,挡住了他的去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花衬衣青年冷笑了两声说:“喂,酒鬼,把钱掏出来,要不然,我就让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巴鲁似乎没有听明白,愣愣地看着前面的几个人,嘻嘻笑着说:“呃,你们说什么呀?嗯?我怎么听不清呀?我长的不是驴子的长耳朵,你们说话要大一点声。啊?嘻嘻!” 刀疤脸火了:“怎么,丫的跟我装像是不是?妈的,教训他一下。” 四五个青年立刻冲过去,刚要动手,夜空里突然传来了一声野兽般的吼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几个青年停下来,狐疑地看着四周。刀疤脸疑惑地问道:“妈的,那是特么什么声音?” 一个胆小的青年脸色吓得都变了,颤声说:“大哥,我听说这两天京城死了不少人,传说有吸血鬼呢?可不是让我们碰上了吧?” 第21章 萨姆兰的仆人 刀疤脸的脸色唰地变白了,但还是硬撑着骂道:“滚你丫的,这世上哪特么有吸血鬼?瞅你那怂样,还特么能不能在道上混了?”虽然嘴里硬撑着,眼睛却惶恐地四处观瞧。 巴鲁却还醉意朦胧地嘟囔着:“嗯?吸血鬼,在哪呢?让我看看,吸血鬼长的什么样啊?”一边说一边凑到刀疤脸的身边,一伸手竟然搂住了刀疤脸的肩膀,笑嘻嘻道:“喂,你怕吸血鬼?” 刀疤脸刚要发火,半空中突然又传来一声厮吼,这次声音更近,把所有人的耳朵都震得嗡嗡直响,刀疤脸几个吓得失声叫了出来,腿肚子都转筋了,刀疤脸刚想说逃,眼前突然一花,一团黑影闪电般地出现在他们前面,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穿着一身黑衣,头部却是只有大致的轮廓,好似血肉腐烂了一般,有些地方还露着森森的白骨,两只眼睛像两个大黑窟窿一样,黑幽幽地盯着面前的人。 先前那个胆小的青年刚一看见这个恐怖之极的面孔,就从裤子里流出一股黄黄的尿水,然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剩下刀疤几个人如泥塑一般张大着嘴呆呆地看着黑衣人,连逃跑都忘记了。 饶是巴鲁醉醺醺的,此时也被吓得够呛,十分的酒意瞬间已被吓走了七八分,他还算机灵,想转身逃走,黑衣人手轻轻一动,巴鲁一下子被某种莫名的力量吸住,完全动弹不得。 黑衣人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刀疤脸几个人猛地一吸,刀疤脸几个人裸露在外面的脸和手臂一瞬间变得干枯萎缩,整个人随之都跟着萎缩了一大截,像几截枯木似的倒在了地上,刚才还不可一世,现在却已经变成了几具死尸。 巴鲁吓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双腿都在不由自主的打颤,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黑衣人吸完刀疤脸几个人,用手摸着自己又饱满了一点的脸,对着空中大声的喊道:“古丽,古丽,我就要见到你了。”喊完又看着巴鲁,血盆大口张开又是一声巨吼,巴鲁的四愣小花帽在巨大的气流中呼地飞了出去,眼看着黑衣人就要吸干巴鲁的血气,或许是巴鲁命不该绝,在最后关头巴鲁忽然想起了什么,用变了调的嗓音拼命地喊道:“萨姆兰,萨姆兰,你是萨姆兰!” 黑衣人倏地退后了一步,逼视着巴鲁,半晌用低沉的声音问道:“你认识我?” “我认识,我认识。哦,不不,我不认识,但我知道你是谁。我的老祖宗给我们传下来的故事,你一定是那个痴情的伟大的萨姆兰。我,我很敬佩你,真的,真主可以作证,哦,古丽真是个鲜花一样的美人,我已经见过他了,你能够为爱情献身,你更是一个伟大的人。我真的真的很敬仰你,对,对,敬仰,无比敬仰。” 巴鲁连珠炮一样吐出很多的话来。他是生怕他一停下萨姆兰就会杀了他,继续涛涛不绝地说道:“伟大的人,你的复生是这个世界的幸运。这些人能为你奉献生命更是他们的福气呀。不过,伟大的萨姆兰,你现在还不能吃掉我。因为我是你需要的人呀。我巴鲁愿意做你的仆人,为你当牛作马,供你驱使。啊?主人,你看如何?嗯?如何?只要你不杀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哪怕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呀。” 巴鲁停了一下,看萨姆兰没有反应,马上又说:“主人,你让我做你的仆人绝不会后悔的。你是谁?你是伟大的巫师萨姆兰,你有伟大的事情要去做,怎么能事必躬亲呢?您必须要有一个仆人按照你的指示为你效劳。而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啊哈!任何事!只要你是吩咐的。还有,我是一个人,一个跟他们一样的人,我在人类中间为你做事,要比你方便得多!还有,我知道是谁带走了古丽,我认识他们,哦,你不想把古丽抢回来吗?我可以为你当向导,当间谍,我可以为你打探消息,刺探情报!嘿嘿,嘿嘿。” 巴鲁以一阵媚笑结束了自己的表白,萨姆兰又看了他一会,似乎是在观察什么,最后终于发出了几声瘆人的笑声:“哈哈哈哈,你叫什么名字?你真的愿意做我的仆人?” 巴鲁看到了生机,喜出望外,谄媚地回答:“哦,我的主人,我叫巴鲁,我就住在楼兰古城的附近,咱们还是邻居呢。我当然愿意做你的仆人了!千真万确!” “那好,我就收下你这个仆人了。你不是欠下了赌债被人追杀吗?只要你尽心为我服务,我可以保证你金银财宝有的是。而且还有至高无上的权力。除了我,你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看如何?” 巴鲁吓了一跳,不知道萨姆兰是怎么知道自己欠下赌债的事的,刚刚有些害怕,听到后面的话却又喜上眉梢,暗想自己这是走了狗屎运了,幸亏脑子转得快,不但没死竟然因祸得福了,他一边捣蒜般地叩头一边大声说:“谢谢主人,谢谢主人,我一定会忠心耿耿地为你服务!” “嗯!不要着急,既然你这么愿意,那你还得送我一样东西,来证明你的忠心。”萨姆兰脸上的表情狰狞中带着神秘莫测。 “啊?呃,是什么东西呢?我的主人?你说吧,只要是我巴鲁有的,我都可以献给你。不过,我实在是太穷了,几乎没有什么财产。”巴鲁疑惑地说。 萨姆兰未置一词,却发出一阵得意的冷笑。顷刻,浓重夜色中传来巴鲁一声恐怖之极的惨叫声…… 早晨,保安刚刚打开博物馆大院的大门,就被一个脏兮兮的人吓了一跳,原来是巴鲁从门外急切地冲了进来,保安以为是个乞丐,刚要打发走,巴鲁却急切地说:“真主保佑,您一定是一个诚实厚道的人,不会拒绝一个远道而来的可怜的人的请求。我想要打听一下,有个考古研究所的古教授是不是住在这里?哦,他,就这么高,一个小老头,看起来挺有学问的。前段时间,他刚刚去过新疆考古。” 保安听他提到了古教授,描述得有板有眼的,上下打量了巴鲁一下:“你是?” “啊哈,妙啊,看来我一定是找对了地方了。可爱的人,麻烦你给我通报一下,就说古教授的最亲爱的朋友,他最亲爱的巴鲁,从新疆千里迢迢来看他了。哦,如果他不在,跟我的好兄弟罗世强说一下也行,哦,拜托了,真主一定会保佑你平安发大财的。” 保安犹豫一下说:“你等一会。”很快电话拨通了,古教授听说是巴鲁,有些诧异,但还是让保安把巴鲁领到了工作室。刚一进工作室,看见古教授和罗世强、肖兰都在,巴鲁像旋风一样冲过去,用他那脏兮兮的脸在古教授和罗世强的脸上使劲蹭了蹭,肖兰见势不妙先躲到罗世强的后面,伸出一只手来跟巴鲁晃了晃,算是打了招呼了。 巴鲁喜笑颜开地说:“啊哈,古教授,真主保佑,要找你们真的太不容易了。我从那茫茫的沙漠来到这像大海一样的京城,简直就是一颗老鼠药掉进了米仓呀,找到你们太不容易了。” 古教授让巴鲁坐下,倒了一杯水给他,然后笑咪咪地问:“巴鲁,你怎么到北京来了?” “哦,我就是想你们了,特意来看看你们。哎哟,我可听说了,古教授,你们现在可是出了大名呀。广播里都说你们的事了。这个,嘿嘿,我给你们当了导游,我也觉得很荣幸呀。所以,专门来给你们祝贺来的。” “哦,呵呵,是这样啊。巴鲁,既然来看我们了,那就住几天,让世强他们陪你玩一玩吧,玩够了再把你送回去。你看如何?” “啊,这个,教授,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这次出来,也不想回去了。我就在你们这找个活干,跟你们做伴吧。”巴鲁眼珠转了转,一副讨好的神色。 “啊,不会吧?巴鲁,我们这是研究所,你能干些什么呀?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啦?”肖兰脱口而出。 “呃,这个,嘿嘿嘿嘿,我也不干什么难活,哎,我只要给你们打扫卫生、端茶倒水伺候你们就行,我也不要多少工资,管我吃住就行。”巴鲁讪笑着小心翼翼地说。 “巴鲁大叔,我们又不是什么老爷,不需要人伺候的。等我领你玩几天,我还是给你送回去吧,这里确实不适合你待的。”罗世强说。 “啊?这样啊?”巴鲁看看古教授,古教授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罗世强的话。 “啊哟,古教授,你们可不能让我回去呀,要是回去,我就是死路一条了。我也不瞒你们了,我在老家欠下了赌债,要是回去必死无疑呀。古教授,世强兄弟,兰姑娘,你们救救我吧,求求你们了。”巴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哎,不要这样,快起来!”古教授慌忙上前搀扶。 “不,古教授,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了。反正我也活不下去了。” 古教授无奈地看了罗世强和肖兰一眼,叹了口气说:“那好吧,你先起来,就先在这住下吧,回头我问问馆长,看看有没有干零活的小工,让你干一下,这样可不可以?” 巴鲁顿时大喜,跳了起来,抱住古教授在脸上使劲亲了一下:“真主啊,我就知道您是个好人,不会见死不救的。您放心,我一定会勤快地干活的,保证让你们满意。” “哦,好的好的。我先给你找个房间休息一下吧。世强,你去安排一下吧。”古教授一边使劲擦脸一边说。 “好的,教授。”巴鲁千恩万谢的跟着罗世强出了门,门刚一关上,跟在后面的巴鲁就露出了狡诈得意的笑容。 第22章 纯阴纯阳 罗汉手持神仗,双眉紧锁地从百叶窗的缝隙中望着外面,眼神中充满了忧虑,高大的身躯仿佛石雕一样一动不动。就在这时,古教授领着罗世强和肖兰急匆匆地开门走了进来,他们刚一进来,阿莫多几名武士就迅速把门关上,用身体挡在了门口。 罗汉听见古教授来了,急忙转过身来。古教授着急地问:“罗汉先生,你让世强叫我们来,是想出对付萨姆兰的办法了吗?” “哦,古教授。您请坐。实不相瞒,现在事情已经到了非常危急的时刻了。据我的推算,五天之后的圆月之夜,即将出现千年不遇的十字连星,萨姆兰如果想让古丽复生,就必须在此之前吸足血气,恢复自己的肉身。而为了尽快吸足血气,他必然会疯狂杀戮人类,吸取他们的血气,如果我们不能及时阻止他,那将意味着会有更多的人遭到杀害。” “爸爸,那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能抓到萨姆兰吗?”罗世强问道。 “萨姆兰形踪不定,想找到他确是一件难事。且其巫术高强,与之硬拼亦非上策。我这几天日思夜想,办法倒是有一个,但是也很冒险,并且还需要你们的配合。” “罗汉先生,你说说有什么办法?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如果可行的话,我们会尽全力配合你的。这场灾祸也是我们引起的,我们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唉,这么几天,京城内死了那么多的人,真是作孽啊。只要能够阻止萨姆兰作恶,我们愿意赴汤蹈火。”古教授慷慨激昂地说道。 “古教授,虽然是你们考古引起的,但是这也是注定的劫数。你们也不必太自责。我这几天想了一个对策,那就是,利用萨姆兰需要的人作诱饵,设一个陷阱,引诱他前来,然后再伺机制服他。” “哦?他需要的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上次已经说过,萨姆兰需要吸够人的血气才才能恢复肉身。但是吸普通人的血气却收效甚微,很难使他在短时间内恢复肉身。除非是走一条捷径,可以让他在短时间内迅速达到目的。这个捷径就是,他要同时吸到一个纯阳体质的男人和一个纯阴体质的女人的血气。只要同时吸到这两种百年不遇相生相克的血气,他就可以立即恢复自己的肉身得到重生。” “哦,原来是这样。可是,罗汉先生,如果像您说的纯阳与纯阴体质的男女百年不遇,那您到哪找到这样的人呢?而且,如果萨姆兰真的需要这两种人,您把他们聚集到一起,吸引萨姆兰前来,岂不是让他们自寻死路吗?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谁会愿意配合做这样冒险的事呢?罗汉先生,你对制服萨姆兰有几分把握?万一无法制服,会不会反倒是引狼入室啊?”古教授不无担忧的问。 “是有些冒险。如果以我一人之力我胜算不大。但是如果要事先布置,施以阵法,加上神杖的力量,制服他还是有把握的。至于符合条件之人,这倒是机缘巧合,其中一个人是现成的。”罗汉的眼角带了微微的笑意。 “是谁?”古教授和罗世强、肖兰三个人几乎同时脱口问道。 罗汉没有说话,却把炯炯的目光投向了罗世强。肖兰率先反应了过来,娇呼了一声:“伯父,你不会是想……” “不错,肖兰姑娘果然是冰雪聪明。我儿世强从一出生我就已经知道,他正是百年不遇的纯阳体质。这种体质的人先天潜能极高,如果假以时日学习巫术,将来一定会有大成就。儿啊,你已经认祖归宗了,将来有朝一日为父会领着你在列祖列宗面前,正式将名字改成罗苏尔恰的。你既已知道是我罗氏家族后人,也知道我们承担的使命,为父问你,你可愿意为拯救世人而冒生命危险?” 罗世强略微迟疑了一下,坚定说:“爸爸,我愿意做任何事,我不会使家族蒙羞的。” “好,果然是我罗氏家族的好男儿。那好,圆月之夜为父就用你来当诱饵收伏萨姆兰。”罗汉将手放在了罗世强的肩头,轻轻地拍了两下。 古教授刚想说还有一个纯阴体质的女性没有着落,耳边就听有人焦急地说:“啊?不行,不行!伯父,您不能让世强这么做,这太冒险了。伯父,您再想想别的办法好吗?”原来是肖兰一听说要让罗世强当诱饵,焦急万分,冲过来抓住罗汉的手臂乞求着。 罗汉没有答复肖兰的话,他双目如电,却突然一把抓住了肖兰的纤手,两只手一握住,立刻泛起了一层蓝蒙蒙的光,这光像一圈圈的光环套在两个人的手上,并且不停的来回滑动着。肖兰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说:“伯父,你,你干什么?” 罗世强也紧张了起来,但他不确定罗汉究竟在做什么,不敢贸然施救,只是紧张地说:“爸爸,你做什么?” 顷刻,罗汉已经松开了肖兰的手臂,不理会罗世强的问话,却仰目向天喃喃自语道:“没想到,没想到啊,祖师曾说,有劫必有济,有祸必有福,莫非这真是天意吗?” 古教授几个人面面相觑,不解何意,少顷罗汉低头微笑着对肖兰说:“兰姑娘,实不相瞒,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聪明灵慧,骨格清奇,实非世间庸材。刚才特意施法一试,没想到你竟然是百年不遇的纯阴体质。你和我儿世强在此大劫来临之时,同时出现在世间且为同事,这可真是苍生之福呀。我原本还苦于找不到纯阴之女来与世强配合,没想到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兰姑娘,老朽问你,你可愿为世间苍生计,与世强一起当诱饵?” “这,这……”肖兰一时间觉得如同做梦一般,又是惊讶又是恐惧,但是当她一看到罗世强关切的眼神,也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勇气,斩钉截铁的说:“我愿意和世强一起诱饵。” “好,兰姑娘。老夫没有看错你,果然是有侠义心肠。那下面你只要听老夫的安排就行了。”肖兰点了点头,和罗世强对视了一下,两个人本来就互相爱慕,此时在危急时刻一同承担重任,更是心心相印,两颗心已然牢牢地拴在了一起,再也不能分开了。 罗汉又道:“世强,那就这么定了。你们这几日好好休息,待我领着阿莫多他们就在此处布置大阵,等着收伏萨姆兰。我会利用空隙告诉你们应该如何去做的。” 罗世强刚要答应,阿莫多忽然嘘了一声,示意不要出声,然后回身猛地拉开门,巴鲁手里拿着个扫地的扫把一个跟头跌了进来,摔了个狗吃屎。 “巴鲁?你在这里干什么?”肖兰怀疑地问道。 阿莫多也认出了是当初在若羌找过的那个向导,警惕地问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我,我,我是上来打扫卫生的。刚想敲门问问这里需不需要打扫一下。嘿嘿。原来你们都在啊。”巴鲁讪笑着,他也认出了阿莫多正是当初用弯刀逼着他说出罗世强去向的人,顿时胆颤心惊的,眼睛在罗汉等人身上迅速转了几圈,然后陪笑说:“这里有尊贵的客人,你们都在忙,那我就先打扫别的房间去了。啊,真主保佑你们。”说完忙不迭地下楼去了。 阿莫多看着巴鲁下楼去了,这才又关上了门。回头向着古教授问道:“教授,此人不是你们那个导游吗?此人鬼鬼祟祟地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古教授急忙说:“哦,无妨,无妨。他是因为家乡无法容身,来投奔我们的,现在在这里打点零工,没事的。” 阿莫多见古教授这样解释,也就没再说什么。罗汉站直身躯,声如洪钟的命令道:“阿莫多,你等与我从今夜起布置金光大阵,圆月之夜收伏萨姆兰!” “是,主人!”众武士齐齐施礼。 第23章 巴鲁的计策 浓重夜色如巨大的黑色帷幔,笼罩了京城四处。这个巨大的舞台,隐去了白日的繁杂喧嚣,逐渐进入与其相反的散发着夜的清幽的世界。一轮很大的月亮挂在天上,仿佛一个圆圆的纸片贴在那里,散发着苍白诡异的光芒,而在月亮中心却又有着一层浅粉色的光晕,仿佛一个面色惨白缺少血色的女人涂了一层令人反胃的胭脂。 在距离国家博物馆不远处的一处小巷子里,一个正在回家的老人和一个小伙子慢吞吞地往家走着,小伙子抬头看见天上的月亮,有些诧异地说:“爸,你看这月亮,怎么跟往常不一样呢,这月光说不出的瘆人呢?” 老人慢吞吞地抬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道:“好像是有点不太一样,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没见过月亮的光还有带颜色的时候呢?真是活见了鬼了。” 两个人正说话间,天空中忽然有一片巨大的黑影如夜枭一样悄然滑过,竟从头顶缓缓落在他们的面前,黑衣一收拢竟变成了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那对父子俩吃了一惊,停住脚步紧张地看着黑衣人的背影,黑衣人倏地一转身,父子二人同时发出一声惨叫,像两截木桩扑通一声倒了下去。萨姆兰冷笑了两声,随后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巴鲁弓着腰颠着小碎步从一个角落里跑了出来。一直跑到萨姆兰的面前深深地施礼,笑嘻嘻道:“啊,我的主人,伟大的萨姆兰,您真是未卜先知。无论我做什么您都能先知先觉、洞察一切。能为您服务真是我的无上荣幸呀。” “哼哼,废话少说。巴鲁,我交给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你打听到了什么消息没有?” “啊哈,我的主人,我从来都不会让您失望的。当然,我知道我所打探的一切肯定是您早已经知晓的了。您不过是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和对您的忠心而已。不过,这次我了解到的消息的确是连我自己都感到振奋呀。如果您不嫌烦,我就把知道的再罗嗦一遍给您听一听?” 巴鲁谄媚的话语显然让萨姆兰的心情很愉悦。他的残缺不全的面孔上露出一丝得意而又狰狞的笑容,说道:“巴鲁,你快说吧!如果真的是好消息,我会重重有赏。” 巴鲁喜上眉梢:“主人,首先我要告诉您,自从我到了博物馆后,经过打探,发现您的美人古丽现在就好端端地躺在博物馆的二号实验室里呢,那里的环境设施都是超一流的,她在那里很好,连个头发丝都没有少。这回您可以放心了。” “嗯?古丽,古丽!”巴鲁的话显然让萨姆兰情绪激动了起来:“古丽,我很快就能见到你了,你不要急,不要急,萨姆兰一定不会食言的,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那些胆敢打扰你清净的人,我一定不会饶过他的。”萨姆兰一挥手,轰的一声,一团火球飞出去,旁边一堵墙壁轰的一声碎成了粉末。 方圆十几米之内顿时灰尘漫天。奇怪的是那滚滚的灰尘到处弥漫,但是到了萨姆兰周遭一米左右的范围内却都不再前进,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气罩将他全身笼罩住,气罩之外灰尘翻腾,他身上竟没有沾上一星尘埃。巴鲁却是倒了霉了,被满天的尘屑呛得不住的咳嗽,满头满脸都是灰尘,四愣小花帽上也堆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埃。 好不容易等尘埃落得差不多了,巴鲁这才把掩着口鼻的袖子拿开,萨姆兰刚才展示的力量使他颇为胆寒,献媚时也收敛了不少:“主人,我还有一个好消息。今天我上去打扫卫生时,无意中听到他们在谈论一件事,我只听到了只言片语,似乎是考古队那两个叫罗世强和肖兰的青年男女,又是什么纯阳,又是什么纯阴的,应该是主人你需要的人。他们好像要拿他们当诱饵,来抓住你。” “什么?纯阴,纯阳?在他们那里,是真的吗?” 萨姆兰一把抓住巴鲁的衣领,竟把他抓得离地悬空,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两个黑幽幽的窟窿离巴鲁只有半臂之遥,脸上模糊的血肉随着表情不断地蠕动着,巴鲁又恶心又恐惧,差点尿了裤子,哆哆嗦嗦地说:“主人,是真的,是真的,我还知道那个考古队的罗世强,就是突然来到这的,手里拿着一根棍子的神秘人的儿子,那个人还有好几个手下,都带着刀,他的手下还曾经在若羌威胁过我。” “嗯?是这样?难怪那天会施法术袭击我。原来是大巫师的人都到了!”萨姆兰一松手,巴鲁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萨姆兰仰面向天,满腔激愤自言自语道:“师父,师父,我敬你如父,你却为了楼兰王尤还囚押了我1800年,这1800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你知道吗?现在我终于恢复了自由,你的后人竟然又来对付我,哈哈,哈哈,好!好!纯阴纯阳的大礼都为我准备好了,我有何理由不收!我倒要看看,你的后人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能制服我!” 巴鲁站起来,一边揉着摔疼的屁股一边说道:“哦,可是,主人,那分明就是一个设计好的陷阱,难道您真的要自投罗网吗?” “我为什么不去?我的古丽在那里,我必须重生,尽快把她救回来。否则就要来不及了。谁敢姐挡我,我就杀了他!”萨姆兰狂怒地挥舞着双手。 “哦,主人。古丽大美人是一定要救的。我相信您的法力是天下无敌的。只是他们既然设计好的,那一定有厉害之处。中国不是有句兵法说,兵不厌诈吗?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让主人您不费吹灰之力就打败他们,获得重生,然后再救回古丽大美人。” “哦,你有计策?”萨姆兰狐疑地看着巴鲁。 “不错,我想,我们应该这样。”巴鲁凑到萨姆兰跟前小声说了起来。少顷,萨姆兰仰面向天狂笑了起来,笑声停歇后,他满意地说道:“巴鲁,你果然对我很忠心,好,就照你说的去办吧。待我救回古丽,就开始完成宏图大业,到那时,我一定会让你尝到万人之上的感觉。” 萨姆兰说完一抖手,两块黄澄澄的金砖丢到了巴鲁的脚下。“去吧,好好办事。这是对你的奖赏。” 巴鲁的眼睛都瞪得大了好几倍,忙不迭贪婪地把金砖捡起来装进怀里,深深施礼道:“我的主人,您真是太慷慨了,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说完转身一溜烟地跑了。萨姆兰一抖衣襟,伸开双臂,巨大的黑影又腾空而起,在夜色中逐渐消失了。 ; 第24章 金光之塔 阴历五月十三。今晚的月光似乎更加诡异,前几天月亮中间的淡粉色如今变得越来越浓,已经接近了红色,本来应该清冷的月光如今却像一只充血了的妖魔之眼,将一片血色泼向大地。虽然各种景物看得比较清晰,但却都笼上了一层不祥的血红色。整个京城都静悄悄的,老百姓这几日都被这反常的景象弄得人心惶惶,到处都在传说将要有大灾来临。国家天文台连着观测了多日,却并未发现月球上面有何异常,专家学者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不祥的征兆加上前几日关于吸血鬼的传说,闹得人人到了晚上就后背发冷。现在天刚刚一擦黑,家家都关门上锁,窗户紧闭。原来繁华的商业街现在门可罗雀,冷清得连有些店主也不爱坚持,不少店家早早关门回家睡觉去了。 国家博物馆的几栋建筑像往常一样在月光中巍然耸立。不同的是,博物馆大院中间垒起了一个巨大的五边形的法坛。法坛每一个尖角都站着一个黑衣蒙面人。这五个人手中都持着一根金杖,如标枪般笔直的站着一动不动。法坛中间,罗世强和肖兰背靠背盘腿坐着,两手掌心向上放在膝盖上,全都闭目不语。罗汉手持狮首神杖站在他们旁边,不时抬头观测天象。阿莫多则侍立在罗汉身后,手握刀柄,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将至午夜,一切平静如常,没有一点异常的情况发生。阿莫多有些按捺不住,小声问道:“主人,我们已经布阵等了两天了,萨姆兰仍然没有出现,会不会是他没有得到消息?” “不会。我已经施法将纯阴纯阳的气息加倍放大,散发了出去。这种气息普通人根本觉察不到,但像萨姆兰这样级别的巫师,应该马上就能觉察到,并且能够追踪过来。耐心等着吧,还有一天就是月圆之夜,他如果不能复生,身上的的腐血就无法承载法力,重生术就会失效,复活古丽的计划也就无法实现。所以,我相信哪怕是龙潭虎穴他也一定会来试一试的。” 话音刚落,平地里忽然刮起了阵阵大风,一刹时飞沙走石,刮得人眼都睁不开。晴朗的夜空也骤然黑云翻滚,气势汹汹地从天际压来,大地上转瞬已是黑暗无光。罗汉急道:“来了!”却瞥见分立五角的武士人人被刮得东倒西歪,几乎无法站立,罗汉手捏法诀念念有词,随后双手握住神杖猛地一挥道声:“起!” 一股巨大的旋风拔地而起,迎着对面刮来的巨风排山倒海般地撞了过去,两股巨风撞在一起,顿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轰巨响,隐隐还有野兽嘶吼和兵刃猛烈撞击的声音,仿佛千军万马和无数野兽聚在一起浴血厮杀,但两股力量似乎势均力敌,最后终于势头越来越小,直至消于无形。 一个巨大的黑影在巨风后跟随而至,黑衣一收落在一处楼房之上,说了声:“果然有些本事。”随后就发出一阵狂笑之声。罗汉大喝一声:“布阵!”五名黑衣武士齐齐向空中举起手中的神杖,罗汉亦高举起神杖,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大声喝道:“神杖啊,请你发出光明之种!” 话音刚落,神杖上的狮首骤然金光四射,从狮口中迅如闪电般的飞出五点金光落在五名黑衣武士的神杖之上,五根神杖顿时也金光四射,如五团火焰将黑暗照亮。 萨姆兰此时一眼瞥见法坛中间坐着的罗世强和肖兰,精神一振,口中自语道:“纯阴纯阳,果然是真的。”但他并未马上冲过去,而是狡猾地观察了一下法坛上五名手持神杖的武士,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罗汉的身上。他突然一伸手,指着罗汉道:“你就是罗氏的后人?现任大巫师?” “不错。我就是罗氏家族第71代传人,楼兰国御用大巫师罗汉!”罗汉将神杖重重一顿,正义凛然地答道。 “哈哈,太可笑了。没想到我师父的后人竟然如此迂腐不化。还什么楼兰国御用大巫师,罗汉,我想问你,你的楼兰国在哪里呢?嗯?那个所谓的国,早就灭亡了,消失了,该死的楼兰王早就没有了,连个后人都没有。你竟然还这么效忠于他!真是食古不化。” “萨姆兰,永远效忠于楼兰王,护国护法,这是先祖罗宾,也是你的恩师的遗训。为人之道,贵在忠诚,一言既出,当祖祖辈辈践行,岂可食言?况且楼兰王当年只是带领子民去寻找新土,你怎么知道他的后人不在?你这不过是为自己的叛逆找借口。你当年犯欺君大罪,先祖念你与古丽是真情,才给囚龙棺留下开启希望,是希望你能幡然悔悟,给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你现在用邪术滥杀无辜,早已违背了先祖的遗愿,我劝你趁早收手,洗心革面,还能有重新做人的机会。否则,我就要重施先祖对你的责罚。” “无知小儿!口出狂言,我乃罗宾首徒,又是他的义子,按理我亦是你的长辈。你现在不向我叩头请安,还敢口出狂言要责罚我,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能收服我!这份纯阴纯阳的大礼我是收定了。” 萨姆兰说完口中念起咒语,一伸双手,一团巨大的白色光波在手心中骤然出现,光波不断翻滚,似乎在积蓄着力量,接着他猛地向外一推,那团白色光波闪电般向罗汉袭击。萨姆兰刚才发功之时,罗汉已然看出这正是本门巫术中的“混元一气波”,当日萨姆兰从囚龙棺中逃出,险些杀死罗世强时,罗汉亦是用这一巫术袭击了萨姆兰,才救下自己的儿子。此时,萨姆兰攻势一出,罗汉已看出威力奇大,他不敢硬顶,右手用神杖在身前一晃,将那团光波已顶在杖前,同时用手不住地旋转神杖,使光波转动得更加迅速,接着又顺势将光波向萨姆兰的方向甩出去。萨姆兰飞身而起,光波在后面轰地一声爆炸,木石横飞。 趁萨姆兰躲避的功夫,罗汉一晃神杖,喝道:“起塔!”五名黑衣武士神杖上的金光顿时暴涨,竟像五堵光墙一般缓缓伸展,直至全部接合在一起,接着五堵光墙又一级一级向上延伸,最后竟然形成一个七级的金光宝塔,将五名武士和法坛上的罗汉等人全围在了宝塔里面。罗汉又喝了声:“转!”那金光塔像陀螺一样飞速地转了起来,并且越转越快,宝塔外面仿佛形成了一层气罩,离得很远都能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力。 萨姆兰冷笑道:“雕虫小技,区区一个光塔就想难住我。”他一伸手,从腰间取出一根黑黝黝的铁杖,铁杖上面是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他一手持神杖,一手捏法诀,沉声念起咒语:“赫都拉,胡都移拉,见其扬撒,见其扬撒!” 巨风顿时再次刮起,夜空的阴云之中有闪电像蛛网一样一亮一灭。突然,一道闪电从空中直落在萨姆兰铁杖的骷髅头之上,同时狂风在萨姆兰周围快速旋转,形成一个小型的龙卷风,带动那闪电在骷髅头之上也像陀螺一样滴溜溜快速转动,不时还发出滋滋的电火之声。 罗汉在塔里面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心中大惊,萨姆兰使用的分明是《巫师密籍》的风雷之术,这个巫术借助自然界的风雷二力,威力极大,罗氏家族从未传与外人。看来一定是当年萨姆兰窃到《巫师密籍》后偷学的。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萨姆兰猛地一挥铁杖,连喊了三声“中,中,中!”三个硕大无比的电球先后飞出去,击到了金光塔之上,金光塔一阵摇晃,似乎将要坍塌。罗汉大惊,拼力挥神杖,连喝了三声:“吸!吸!吸!”但见那三个电球竟像磁石一样被吸在了金塔外面,跟着金塔迅速的转动起来。转到后来,竟然光芒减弱,不见了踪影。 而金塔越转越快,吸力越来越大,萨姆兰几乎站立不稳,只觉得手中的铁杖几乎拿捏不住,最后呼的一声,铁杖也被吸附到了金塔之上。萨姆兰想使用巫术,却一分力量也无法使出来,这才知道自己是陷入了绝境之中了。 原来当年罗宾老年时,已经预料到自己的后人和徒弟资质平庸,对那些精妙绝伦的高级巫术恐怕很难领悟,他担心将来一旦遇到强敌,后人无法自保,就苦心创立了金光大阵。此阵按五行之法布置,暗合天象,守可进塔内自保,攻可将敌人巫术法器一一吸走,且能限制敌人法力施展,再厉害的巫术也如泥牛入海,化解于无形。萨姆兰那时早已经肉体焚灭,原魂被在囚龙棺中,哪知道这些事情。但他施展的风雷之术,也令罗汉大吃一惊。原来这风雷之术亦分三重,一重风雷一击,二重风雷三击,三重风雷七击。到三重时,施一次法术,可同时攻击七个目标且威力不减。罗汉苦练一生,目前也只停留在一重境界。他今日亲眼看见萨姆兰竟然施展出风雷三击,确实也是惊心动魄。暗道如果不是先祖传下这金光大阵,今日恐怕是性命休矣。 第25章 巫师密籍 眼见萨姆兰已无力抵抗,罗汉精神大振,又喝了一声:“起!”,金光塔一边快速旋转,一边向上升起,竟脱离了黑衣武士的神杖,浮到了半空之中。罗汉神杖向萨姆兰所在之处一指,喝声:“移!”金光塔就径直向萨姆兰压了过去。 萨姆兰吓得魂不附体,想要施展巫术却完全没有一丝力气,眼睁睁看着金光塔移到自己的头顶了,马上就要压将下来。罗汉正要施法将萨姆兰罩于塔下,谁料忽然腹中疼痛如绞,哎哟一声用手抚住了腹部,一刹时只觉得天旋地转,顿时连腰都伸展不直了。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他这边一出变故,金光塔的转速立时慢了下来,吸力顿减。阿莫多和罗世强他们见情况不对,正欲上前施救,萨姆兰哪肯放过这个时机,他一伸手遥遥一抓,吸附在金光塔之上的铁杖顿时被他抓到了手中,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扬手,“混元一气波”全力发出,一击而中,罗汉顿时口吐鲜血倒地,神杖也从手中掉落到一旁。萨姆兰闪电般又发出几招“混元一气波”,五名手持神杖的黑衣人也从法坛上飞了出去,金光塔顿时烟消云散。 萨姆兰冷笑一声,腾身就向罗世强和肖兰飞了过去,守在身后的阿莫多见势不妙,腰间弯刀雪练般出鞘,一抬手刀光如雨泼一般迎了上去。以阿莫多的身手,如果是普通人,这一式杀招怕是几颗人头早已落地,但偏偏他面对的却不是普通人,萨姆兰在空中轻轻地一挥手,阿莫多的弯刀嘣的一声,如同利器相撞一般,已经飞到了半空中,萨姆兰顺势又抓住了阿莫多的右臂,用力一扯,竟硬生生将阿莫多的一条胳臂拽了下来,断臂处顿时鲜血激射,阿莫多栽倒在法坛之上,惨叫不已。 罗世强大惊失色,急忙将肖兰护在身后。但他不懂巫术,面对萨姆兰不知所措。萨姆兰怒吼了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对着罗世强和肖兰就要施“吸灵术”,眼看二人就要命丧当场,倒在地上的罗汉拼力站起来,就在萨姆兰吸入的一刹那,突然向前猛扑,挡在了萨姆兰和罗、肖二人的中间,电光石火间,萨姆兰的吸灵术已然使出,罗汉的身体一阵颤抖,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罗世强和肖兰大声呼喊着扑了上去。 萨姆兰一吸成功,惊讶地发现自己先前还血肉模糊的模样,迅速发生了变化,裸露在外的肉体一刹那间已是皮肤光滑,肌肉健壮。萨姆兰诧异不已,一伸手遥抓了地上一片碎镜片到手中,甫一照镜,顿时欣喜若狂,原来镜中所现是已然完全恢复了的年轻英俊的脸庞。 “这是怎么回事?我还没有吸到纯阴纯阳。如何竟能重生?”萨姆兰喃喃自语,但他天资极高,一转念就已经明白过来:“罗汉,你为了救这两个人,竟然不惜用修炼了几十年的巫师之灵救他们的命。原来吸到巫师之灵同样可以起到复生的效果,为什么师父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师父,你总是这样,表面上视我是你的儿子,可是却总是把最厉害的巫术藏着掖着的,从来都不教给我。如果不是我偷来那本《巫师密籍》,我当年早就灰飞烟灭了,哪里还能有今天的复生?没想到吧,今天我吸了你的后人的巫师之灵,哈哈,他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你高兴了吧?师父,我还得谢谢你啊!哈哈,哈哈。” 萨姆兰狂笑了一阵,凶狠地看着罗汉几个人道:“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就送你们几个都上西天吧。”说完腾空而起向罗世强和肖兰扑来。眼看已无人能够抵抗,罗世强心道今日反正都是死,也不能窝窝囊囊地死在这,罗氏家族的后人要死也得战死,死出个样来。情急之下,他一伸手把罗汉掉落在地上的神杖抓了起来,准备还击萨姆兰。不料刚一抓到手中,胸前的神灵之钥突然簌簌抖动起来,接着只觉得丹田之处一股热热的暗流突然向上涌动,一瞬间似乎已走遍全身经脉,随着他将神杖猛力挥出,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道顺着手臂直贯入神杖,神杖的狮首骤然爆出一团巨大的白色光波,萨姆兰完全没想到罗世强会施展出如果威力巨大的招式,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白色光波击个正着,身体在空中连翻了几个筋头,摔落在法坛旁的空地上。一口鲜血顿时扑的喷了出来。他吃惊无比的看了罗世强一眼,不敢再恋战,转身腾空而起,很快消失在博物馆的建筑群之中。只几秒钟后,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二号实验室的窗户被击得粉碎,在一片震耳的警铃声中,萨姆兰背上背着古丽的遗体,从实验室中飞出,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眼看着萨姆兰已经离去,躲在博物馆中看到整个战况的古教授魂不附体地跑了出来,看着满地的伤者不知所措。自从上次华进他们出了事,博物馆的所有保安都辞职了。招聘根本就没有人来,博物馆只好白天组织工作人员看守,晚上就启动自动保安系统,将博物馆全部封闭,连个苍蝇都进不来。所以,刚才警铃大作,此时却并没有保安跑来。但因为警铃与公安局是联通的,所以古教授知道根据距离推算,过不了二十分钟,警察就会赶来。 此时罗汉和阿莫多均是身负重伤,奄奄一息,五名手下也是倒地**翻滚,伤势严重。肖兰以前上大学时参加地过学生医疗小组,懂得些急救的措施,从宿舍找来一个急救包先给阿莫多的断臂止血包扎。 罗世强搂着重伤的父亲,眼泪不住地往下流淌,罗汉声音微弱地说:“世强,不要怕,我一时还死不了。你快从我的行李中找到药盒,里面有应急的“金萼丹”,给我和众武士服上,可暂时保住我们的性命。” 罗世强急忙回屋找到罗汉的行李,果然找到一个银色的药盒,打开里面是十颗黑黄色的药丸,让罗汉确认后,古教授和肖兰帮忙,给受伤众人都服了药。又合力将众人抬到了屋内。 罗汉闭目养息了一会,气色果然好了一些,睁开眼缓缓说道:“幸亏我还有几分功力未被吸去,可以护住心口,暂时性命无妨。如果换了普通人,此时早已成了干尸了。但这药丸只可暂时保住性命,如果不能及时救治,仍有性命之忧。今日之事颇为可疑,如不是为父突然腹痛,萨姆兰此时已被收服了。或许是萨姆兰命不该绝吧。只是我们身份特殊,不可在此地久留。一会如果被世人发现我们是巫师,定会将我们看作是妖孽铲除。世强,我在这城中尚安插有眼线,在准备接应我们。我行囊中有几支穿云箭,是约定好的暗号,你只要出去将穿云箭放上天,即会有人来接应我们。趁着无人发现,为父只能暂时和你们告别回重生谷去了。如果老天怜悯,或许为父还有性命与你再相见。否则,这可能就是我们爷俩最后一次见面了。” 罗世强垂泪应允,他万万没想到刚刚与父亲相认没有多少时日,就发生这样大的变故,父亲这一去,还不知将来能不能再见面,只觉内心极是酸楚。肖兰也触景生情,陪着落起泪来。古教授见他二人激动,忙提醒说:“世强,还是赶快叫人把你父亲接应走吧。迟了怕要再生出什么变故来。” 此语提醒了罗世强,他从罗汉的行囊中找出穿云箭,来到院内一拉引线,一只冒着红光的箭头瞬时高高蹿入夜空。他再回到屋内时,罗汉说:“儿啊,你扶我坐起来,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罗世强和肖兰将他扶起来斜倚在床头,罗汉从胸口掏出一本线装的古老书籍,拉过罗世强的手说道:“世强,这就是先祖罗宾留下的传世绝学《巫师密籍》,这里面记载了几十种世上最厉害的巫术。为父已看出你是学习巫术的奇才,你的纯阳体质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刚才你误打误撞,竟然用”神灵之钥“引动了体内的能量将萨姆兰击退,这就是最好的说明了。你和肖兰姑娘一纯阳一纯阴,为父已看出你们情投意合,如果能合力练习,相生互补,一定会在巫术上有所大成。虽然这其中有一些邪恶无比的巫术,但为父相信你们天性善良,一定会懂得如何取舍、造福苍生的。现在萨姆兰复生,为父已无力阻止,只好将这副重担交给你了。记住,一定要想尽任何办法,坚决阻止萨姆兰继续作恶。哪怕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驱魔除暴,不辱罗氏家族的使命。孩子们,我说的你都记住了吗?”由于伤势沉重,又勉力说了这许多话,罗汉话音刚落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肖兰急忙帮其捶背,罗汉咳了好一会才停歇下来。罗世强说:“爸爸,你放心吧。我一定按照你的吩咐,完成好家族的使命。” 罗汉努力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好!好!” 就在这时,古教授突然看着窗外惊叫了一声,众人向窗外一看,只见窗外如鬼魅般地出现了十几个蒙面的黑衣人,全都一动不动。众人大惊,罗汉看了一眼却道:“不要怕,是自己人。”就见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在门口躬身施礼道:“主人,我们护驾来迟。” “好,好,我们都已受伤,行动不便,你们速清理现场,然后带我们离开,返回重生谷。” “是,主人。”黑衣人一摆手,十几个黑衣人拥到法坛前,东拆西扫,转瞬竟已将院内法坛拆成一堆木头,为头的黑衣人将阿莫多的断臂装入一个冰袋中,交给一名手下。随后又掏出一个瓶子,向木堆上洒上一些粉末,运力猛地遥击了一掌,木堆轰地一声燃烧了起来,那木头加了粉末之后似乎燃烧极快,几分钟的功夫已经烧成了一小堆白色灰烬。 “世强,为父走了。兰姑娘,古教授,老夫就此和你们别过了。他日有缘,我们再见吧。”罗汉见现场已清理完毕,便向众人微微颌首说道。 为首的黑衣人走过来手一挥,十几个黑衣人疾步上前,两人一组,每组一人从腰间拿出一个金晃晃的网状物事,一抖一抻,竟变成了七张绳床,中间又有较有刚性的黑色条块支撑,恰如一张床的大小,七组人将罗汉等伤者放在床上,为首的黑衣人向众人施礼道:“告辞了诸位。”随即又一挥手,带领众人施展轻功,从被风雷之术击坏的院墙处跃出博物馆大院消失了。罗世强不放心,施展轻功飞上一栋较高建筑遥遥眺望,但见那十几个黑衣人抬着伤者前后跟随,蹿房跃脊,如履平地,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巴鲁此时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看着毁坏的围墙大呼小叫地喊道:“哦,我的真主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第26章 遥感之术 “美女木乃伊”的失窃再次把国家博物馆推到了媒体的风口浪尖上。国家电视台新闻栏目反复强调,近日发生的国家博物馆失窃案,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活动,犯罪分子怀疑使用了炸药等作案工具,毁坏了围墙和二号实验室窗户的防护系统,窃走了价值无可估量的“美女木乃伊”,并强调此案已引起国家公安部的重视,列为挂牌督办的要案,且成立了专案组进行调查,目前此案正在紧张侦破中。 尽管这样,但却丝毫没有挡住民间传得沸沸扬扬的小道消息。有人说事发当晚,亲耳听到博物馆大院里传来电闪雷鸣的声音,仿佛有一道道的雷电和大风都被吸引了过去,在那里反复发生了雷击,十分可怕。也有人很专业地说,事发现场他去看了,那被炸坏的围墙看样子根本不像是炸药炸开的,他搞山石爆破十几年了,一眼就能看出那没有火药使用的痕迹。还有人说,那一晚,他亲眼看见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就从他家的窗前飞过,他发誓说那绝不可能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妖,如果不是妖不可能在天上飞来飞去的,那很可能就是近期吸人血的那个妖。 其实老百姓传说的这些事情,也确实成为了公安部专案组破案的疑点。专案组的李组长带着几名手下,亲自对博物馆的每名工作人员询问,但却毫无头绪,所有人的口径都一致,都是听到了爆炸声后,过来察看就发现“美女木乃伊”失踪了。没有人看到犯罪分子是什么样子。而犯罪分子的作案手段着实让专案组都大惑不解,现场的确没有炸药爆炸的痕迹,所有的毁坏都更像是雷电的自然灾害造成的,可是雷电又怎么会受人控制成为作案工具呢?这完全是违背科学常识的。案件侦破从一开始就跟前段时间连续发生的莫名生物吸血案一样,陷入了重重迷雾之中。 真正知道内情的只有罗世强他们几个人。但是实情他们根本不可能说出来。在这唯物主义和无神论主宰人们认识的年代,如果跟专案组的人讲巫师、巫术,讲原魂和重生,估计第二天他们就得被强制送到精神病院去治疗。他们只能选择缄默,然后偷偷地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工作室的门反锁着,桌子上摊开着罗汉留下的《巫师密籍》,弯曲奇特的吐火罗语符号一列列地整齐排列在书页上,仿佛一本无人能看懂的天书。罗世强在里面双眉紧蹙,不停地来回踱着步。父亲受重伤离去,而萨姆兰得到了重生,这使得罗世强肩上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还有一天就是月圆之夜了,他必须理清思路,想好该如何承担起家族的使命,阻止萨姆兰给人间带来浩劫。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罗世强打开门,肖兰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些馒头、稀饭、咸鸭蛋什么的急匆勿地走了进来。一眼看见罗世强眉头紧锁,双目通红,知道他肯定是一夜没睡。心疼地说:“世强,你也别太焦虑了。你这样熬,会把身体熬坏的。喏,我给你拿点吃的,你吃一点吧。” “吃不下去。现在这么大一件事摆在我面前,我如果无所作为,岂非眼睁睁看着灾难来临吗?可是……,我又没有父亲的本事可以去阻止他作恶。”罗世强心焦地一拳砸在办公桌上。 “那你现在想出什么办法了吗?” “肖兰,我想了一夜,我们必须面对这样的一个事实,那就是我们根本没有能力,也不可能去阻止萨姆兰去复活古丽了,这件事是必定要发生的了。虽然父亲已经把《巫师密藉》留给了我,但是这上面的语言我根本无法看懂。况且,我相信巫术的习练也是需要假以时日的,不可能一蹴而就,也就是说,这么短的时间我是不可能练成强大的本领去打败萨姆兰的。” “那怎么办?坐以待毙吗?可就像伯父说的,这个世上,除了我们,还有谁能阻止萨姆兰呢?”肖兰焦急地说道。 “我现在想,父亲曾经告诉我们,因为萨姆兰当初与古丽确是有情在先,犯下错误尚可饶恕,始祖罗宾当初才留下开启囚龙棺的方法,也是希望萨姆兰能够改过自新,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我在想,能否直接与萨姆兰对话,对他晓之以理,只要能够激发他尚未完全泯灭的人性中的善念,让他带着古丽到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去享受二人世界的幸福,他与我们不就井水不犯河水了吗?如果真能实现这样的局面,不是也恰好符合始祖罗宾给他重生机会的愿望吗?” “哦,原来你是这样想的。”肖兰蛾眉微蹙想了一小会,连连点头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既成全了萨姆兰两个人千年不变的爱情,也能将人类从一场大浩劫中挽救出来。可是,现在跟萨姆兰对话恐怕也是不符实际的吧?毕竟萨姆兰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再说他又怎么会愿意主动找我们对话呢?” “肖兰,你还记得我父亲讲述我们家族的历史时,曾经说过为了寻找丢失的我,他曾经施展过一种叫遥感之术的巫术,我猜想,这种巫术,很可能可以望见肉眼视线达不到的地方,且很可能可以与千里万里之外的人沟通讯息。如果我们能先学会这种巫术,不就可以找到萨姆兰,并且与他沟通了么?只是……” “只是什么?”肖兰焦急地问。 “只是这本巫师密籍,里面都是吐火罗语,不翻译过来我们根本不知道讲述的内容,更不知道哪一页才是遥感之术。” “哦,是这样。”肖兰低头看着《巫师密籍》,半晌才自言自语道:“这样一本厚厚的书,靠我们不熟悉吐火罗语的人去逐字翻译,一天之内根本是无法完成的。那么我们也就无法找出遥感之术的使用方法。唉,这可怎么办呢?” 两个人束手无策,想了好久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罗世强急得在屋里团团转,肖兰愁眉不展地在窗前站了一会,又忍不住坐到桌前去翻看《巫师密籍》,心里盼望着能找到些历任大巫师曾在书里留下的记号或者提示什么的。 可是从头到尾翻了好几遍,泛黄发黑的书页里并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记号。肖兰有些泄气,但还是不死心地用手随意翻着书页。罗世强此时转得烦了,也过来坐在桌子的一侧呆呆地看着肖兰翻书。 此时已经上午八时左右,早晨明亮的阳光恰好从窗子射了进来,肖兰刚用纤指翻起一页书籍,便被一道明亮的阳光晃了眼睛。她急忙眯眼躲避,嘴里嚷着:“哎呀,这阳光可真晃眼睛。”坐在旁边的罗世强却突然嗖地一下站起身来,抓住肖兰的手腕惊讶地说道:“这,这是什么?” ; 第27章 十字连星 肖兰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说:“什么呀?”罗世强却不答话,用手接过书,捏着肖兰翻起的那页对着阳光仔细地看了一会,接着又连着翻了好几页对着阳光仔细地查看。肖兰不明所以,也凑过去顺着罗世强的目光仔细观看,这一看不由得“咦”了一声。 原来在阳光的照射下,书页中竟然出现了淡淡的图案,线条虽然不是很浓,但是还算清晰,每一页都是画着一个人形摆出各种姿势,周围间或画一些线条简单却很生动的图案,有的是山,有的是水,有的是花草鸟兽,有的似乎是日月雷电,还有的竟然画着骷髅,中间还用一些流动的线条似乎是在表示某种风或者能量在运动。 “这是什么,为什么还会有隐藏的图案?会不会对我们有帮助?”肖兰急切地问。 “我猜这是先祖特意在书页里做了夹层,这些图案应该是辅助习练巫术的人练功用的。肖兰,或许我们可以通过这些图案来猜测出哪一页是遥感之术,那样,我们不就可以很快翻译出来了吗?”罗世强兴奋得简直不能自抑。 “对呀,对呀!快,咱们俩一起找找看。如果能找到,就好办了。”肖兰也兴奋得快要跳起来了。 两个人于是从第一页开始,迎着日光仔细地察看了起来。结果发现,越是前面的图案越简单,越是后面的就越复杂,画面中的事物也越多。看到第十几页的时候,肖兰“咦”了一声说:“会不会是这个?” 只见那个图案上影影绰绰画的是两个人,画面中间的人双手放在眼前,环拢虚抱,双手上下交错,左手掌心向外,右手掌心向内,而身前画着一道道半环形的线条,如同一道光波延伸向角落处的另一个人。罗世强仔细地看了几眼,很果断地说:“一定是了,这一定是遥感之术,快,肖兰,把江教授留下的资料找出来,咱们快把这一页翻译出来。” 暮色降临。京城的主要繁华街道上仍然霓虹闪烁,一些商场希望多做些生意,还在继续营业,但是逛街的人却是出奇的少。而一些偏僻的街道更是连个人影子都见不到了。王府井大街上一家卖东北土特产的商店,一个白天喝得酩酊大醉刚刚醒酒的老板,懒洋洋把自己那张胖得像个猪头的脸送到店门前,皱着眉道:“这特么是怎么了?平时那么热闹,今天却快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了?” 一个想讨好老板的店员凑到跟前说:“老板,您忘了,这段时间一直传说要出现十字连星,会有大灾难发生,传说的日子就是今天呀。这不,好多人都怕真的会有大灾难,都回家和家人待在一起啦。” “哦?是今天么?”老板向来很迷信,听说十字连星就是今天,倒吸了一口凉气,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转了转,突然一挥手道:“丫的,咱们也特么不干了。要真有大难,死也得跟老婆孩子死一块不是,挣钱还有个屁用。得了,关门,都特么回家去。” “啊?”伙计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谄媚地说:“呃呃,老板英明,老板英明。”又向后一挥手说:“哎,大伙赶紧收拾收拾关门了,老板今天给大家放假,都回家吧。”伙计们乱哄哄地答应了一声,纷纷收拾东西关了店铺,各自回家去了。 没到晚上八点钟,像传染似的,王府井大街上所有的国有和私营店铺一律关门歇业。与平日里游客比肩接踵的繁华景象购成了鲜明的反差,空荡荡的大街上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诡异气氛。 而此时,就在北京最高的建筑—中国国际展览中心大厦的顶端,一个硕大的木台上平躺着宛如熟睡的古楼兰美人--古丽。一袭黑衣的英俊巫师萨姆兰站立在一旁,微闭双眼,静静地等待着。 此时,在凡人肉眼看不见的天空之上,太阳、月亮和九大行星已经悄悄地排列成了一个还不够规则的"十字架"形状,萨姆兰知道,只需再有一个小时,那个完美的十字架就会形成,而那时,只要他念出重生之咒,古丽就会重新成为那个鲜活的美人,扑进他的怀抱。哦,一千多年的漫长等待,无数个痛苦的日日夜夜的煎熬,终于要等来这幸福的时刻了。想到这里,萨姆兰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曾经忍住的巨大痛苦和即将到来的无与伦比的幸福,仿佛黑白两股力量突然撞击在他的胸口,他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从喉头里发出一阵勉强压抑住的闷吼声,微闭的双眼突然睁开,双目如电般射向浩瀚的夜空。但转瞬又缓缓放下眼帘,爱怜地扫了一眼平静躺着的古丽,继续静候那个重要时刻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还剩十分钟、五分钟、一分钟,萨姆兰已经激动得快要无法控制自己了,他眼望苍穹,在心里默念着,十、九……五、四……一!十字连星!十字连星形成了!在那浩瀚的宇宙之中,九大行星排列成了一个完美的十字,似乎代表着万物之神要对末日罪恶的审判。 萨姆兰见时机已到,嗖的一下从腰间拔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在手臂上划了一下,鲜血顿时涌了出来,萨姆兰将几滴鲜血滴在古丽的红唇上,霍地展开双臂,对着浩瀚的夜空如洪钟般念道:“虚巴,洪帕拉达,莫不莫达,空古雅雅!”语音刚刚落地,刚才还晴朗的夜空骤然阴云翻滚,雷电交加,一道道电光肆虐地在天空中撕扯着、挣扎着,仿佛不断织出一个个巨大的蛛网。但奇怪的是,尽管又是乌云又是闪电的,却不见有一滴雨落下来。 萨姆兰左手竖于胸前,右手高高举起,四指收拢,食指向天,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咒语,天空中蓦的又炸出一道闪电,犹如一条电龙一般由在夜空中直扑下来直落到萨姆兰的食指上,接着又迅速游遍全身,萨姆兰只觉浑身如同要爆裂般痛苦,但他强自撑住,缓缓用食指指向古丽的胸前,在心脏部位猛地一戳,强大的电流瞬间已从萨姆兰的手上游遍古丽的全身,古丽突然闷哼一声,全身颤抖了起来,萨姆兰急忙抬起手指,五指并拢,在天空中划了一个圆圈,又猛地向空中一撒,闪电顿时消失无踪。 萨姆兰急切地扑到古丽身前叫道:“古丽,古丽,你醒醒,我是萨姆兰,我是萨姆兰啊,你快醒醒。”古丽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慢慢地睁开了湖蓝色的眸子,转过头凝视了萨姆兰一会,似乎努力在回忆,突然她惊慌地坐起来紧紧抓住萨姆兰道:“啊,萨姆兰,你快逃,你快逃啊,你怎么还不快逃,大王会杀掉你的。” 萨姆兰喜极而泣,把惊慌的古丽紧紧地搂进怀里,柔声安慰道:“哦,我的古丽,我亲爱的美人,不要惊慌,一切都过去了,你已经获得了新生。从此以后,我们就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了。” “你说什么,萨姆兰,为什么我听不懂你的话?”古丽仍然战栗着问道。 萨姆兰松开手,把住古丽的肩膀道:“亲爱的古丽,来让我把事情慢慢地讲给你听吧。”于是,就在古丽狐疑的眼光里,萨姆兰把这一千多年来发生的事情简要讲述了一遍。古丽一会吃惊,一会又觉得害怕,脸色变得越发的苍白了。等到萨姆兰讲完事情的经过,扶着她站起来,慢慢走到大厦楼顶的边缘,居高临下看到夜空下巨大的城市、闪烁的霓虹、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一切都让古丽感到无比的震惊和恐惧。她觉得自己突然来到了一个闻所未闻的完全陌生的世界,一种莫名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她禁不住畏惧地低下头,缩在萨姆兰的怀抱里,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楚楚可怜。 萨姆兰见到古丽受惊的样子,知道她是一时难以适应身边这巨大的变化,想让古丽重新适应这个陌生的世界,找回那个曾经活泼可爱的古丽,恐怕是需要给她一点时间的。为今之计,必须先找到一个容身之处,不能再让可怜的古丽跟着他受苦了。萨姆兰想到这里暗自叹了口气,揽住古丽的纤腰正要带着她离开这里,猛然,一股巨大的能量波从黑暗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迎面而来,忽的一下在距他面前几米的地方形成了一道巨大的能量幕墙,萨姆兰浑身一震,退后几步,警惕地大喝道:“什么人?胆敢拦我?” ; 第28章 小试牛刀 那道幕墙却没有反应,只是在距萨姆兰面前几米的地方抖抖颤颤地波动。萨姆兰有些纳闷,对面前的能量幕墙狐疑地扫了一眼,心里暗自吃惊。原来巫术也同武术一样,有着各种各样不同的流派,古代中原与西域、南洋和西方的巫术都有各自侧重和擅长的技艺,而同一地域的不同流派使用的巫术也都带有本门派的印记。千百年来师徒相承沿袭至今,外人虽然不能马上识别出是哪一流派,但只要观察施用的手法,也能大致猜出是哪个流派的。若是本门派的人,则只要一搭眼立刻就可以识别出自己门派的印记。 此刻萨姆兰一眼便已看出,这是有人正在施展本门派的“遥感之术”试图与自己对话,而那幕墙虽然已经成形,但是却忽强忽弱,似乎是施展之人对此术控制得还不够娴熟。直到在萨姆兰面前摇摆不定地晃动了半天,这才忽的在幕墙中间显出一个人影来。萨姆兰定睛一看,这才知道,此刻施展遥感之术的竟是那日在博物馆与其斗法的大巫师罗汉之子--那个意外施展出强大力量将自己一击吐血的纯阳之子。想起那天吃了大亏,萨姆兰顿时怒气攻心,恶狠狠地看着罗世强的影像,恨不得立时将其击得粉碎。 萨姆兰看得没错,施展“遥感之术”的正是此刻身在博物馆的罗世强。就在萨姆兰复活古丽的时候,罗世强在自己的工作室却是险些丢了性命。原来,他和肖兰花费了大半天才将找到那页书的内容翻译过来,证实果然是急需的遥感之术。上面记载着施展遥感之术的咒语和方法步骤。事不宜迟,罗世强立刻依法练习,希望能在十字连星形成之前与萨姆兰对话。谁知偏偏欲速则不达,依照翻译过来的内容,无论如何依样画葫芦,都没有任何反应。无奈之下,肖兰按照江教授留下的资料又重新校对了一遍内容,这才发现原来是吐火罗语中的几处语法发生了错误,因而习练的方法也出现了谬误。 肖兰重新将几处错误的地方校正完毕。罗世强再次依法练习。按照图画上的姿势,双手放在眼前,环拢虚抱、上下交错,左手掌心向外,右手掌心向内,没想到刚把咒语念完,就觉得一股神秘刚猛的力量突然由丹田之处升起,向上横冲直撞而来,力量之大几乎完全无法控制,罗世强吃了一惊,乱了分寸,身体里那股力量立时像野马一样散乱乱地奔走,一路上攻心脏和头部,其余地则奔向四肢,如此强大的力量在体内一冲撞,罗世强顿时气血阻滞,手足僵硬跌倒在地。 肖兰慌得冲过去把罗世强抱在怀里连声惊问:“世强,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罗世强歇了半晌才勉强缓过劲来,只觉得浑身发烫、四肢酸胀无力,竟似是当年在少林习武时师父所说的走火入魔的症状,不由得暗暗心惊。 罗世强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他内功基础雄厚,顶住了这次巨大的冲击,换作别人恐怕这一下就已经七窍流血而亡了。原来巫术的习练也讲究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巫师密籍》的起始几章讲的就是习练巫术的基础篇。但凡习练巫术,都必须按照书上前几页所讲的聚气之法,选那高山大泽灵秀之处,终日打坐吐纳,吸纳山川之灵气,凝于体内,如滚雪球般在体内聚成巫师之灵。 所谓巫师之灵,其与习武之人所谓的真气有异曲同工之妙,都属于人的内在修为。巫师不管施展任何巫术,都要有巫师之灵来配合驾驭。否则,巫术一旦启动,没有巫师之灵的抵抗和导引,其产生的强大力量对人体会有极强的反噬力,轻则经脉尽断,重则性命休矣。这犹如高深的武功必须要有深厚的内力作基础,是一样的道理。一般而言,习练者起码要吸纳山川灵气一年以上,巫师之灵达到了一定的基础,才能够开始习练简单的巫术,进而由易至难,逐级进阶修炼更加高级的巫术。 而罗世强因为急于与萨姆兰对话,越过了前面的基础篇,直接修炼了遥感之术。幸好遥感之术还属于初级的巫术,如果是直接修炼更高级别的巫术,怕是此刻早已命丧黄泉了。 仗着习武多年内功修为扎实,罗世强过了好半晌才缓过劲来,让肖兰把自己扶起盘腿做好,依照少林内功心法将体内真气按照小周天循环了一遍,这才觉得浑身通泰,四肢也运用自如了。 肖兰见他没事了,关切地问:“世强,你还好吗?这巫术你以前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没有人在旁边指点你。仅凭这样一本书照猫画虎,怕是不行的,别再练不好,伤害了你自己。” 罗世强看见肖兰关切的神色,心中一阵温暖,抚着她的肩头柔声说:“放心,我没事。只是对这巫术不太了解。刚才我刚一施法,就被体内一股强大的力量冲撞得乱了阵脚,所以才会出现刚才那种糟糕的状况。没事,这次我提前做好准备,那股力量再出来,我就用内力循环之法导引他,让它按照我设定的轨道来运行。估计就可以降服它了。” “那你可要小心啊。”肖兰还是有些不放心。 罗世强用眼神表示了一下自信。又把书上的练习之法默记了一遍,摆好姿势,朗声念出了咒语:“威亚,招勒威亚,巫啊威亚。” 话音刚落,体内那股凶猛的力量果然汹涌澎湃地涌动出来。 罗世强早有准备,那股强大的力量刚一出来,他就运用内功心法将其导引到真气循环的轨道上来,沿着大周天的轨道快速运行,并逐渐将其聚于双臂之上。就在所有力量已聚于一处,仿佛狂怒的洪水在寻找冲破堤岸的突破口时,突然将其向前发出,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如狂龙一般直冲而出,冲向浩渺的世界。接着,罗世强按照书上描述的方法,双手不停地划出无数个圆圈,大圆套着小圈,小圆连着大圆,形成一片像波浪般前进的能量幕墙,虽然肉眼看不见,却以快如闪电的速度在天地之间穿越,扫瞄着要寻找的目标。 这个“遥感之术”的实质其实就是意念与能量波的组合。实施巫术的人只要闭上眼睛,心中想着要寻找的目标,能量波就能以无法想像的速度,在天地之间搜寻目标的特征,进而锁定目标。而锁定目标后,施法者有两个选择,一是悄悄地观察目标的动向,二是以能量传递自身形象在目标前现身,并可依托传递的虚拟形象与目标进行沟通对话。 本来如果是一个成熟的巫师,施法后在几秒钟之内就可搜寻到目标,但是罗世强却是头一回运用,属于完全陌生的领域。能量虽然发出去了,但却控制得很是吃力,一会强一会弱的,有两次还差点就断了能量流,功亏一篑。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差不多耗了半小时的时间,才搜寻到正在国际展览中心大厦上面的萨姆兰。但此时,古丽已经复活,萨姆兰正要带古丽离开。这才出现了刚才用能量墙拦住萨姆兰的一幕。虽然这次小试牛刀有些磕磕绊绊,不过对于像罗世强这样从未习练过巫术的人来说,已经可以算是奇迹了。 此时,萨姆兰盯着能量幕墙中的罗世强的影子,又重新恢复了镇定。他把古丽挡在身后,以一副高傲而凶狠的姿态,一伸手指着罗世强道:“这么短的时间竟然能学会遥感之术,也算有点本事。不过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后辈。你想做什么?莫非也想步你父亲的后尘,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第29章 吞天野心 “萨姆兰巫师,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罗世强的影像向萨姆兰施了一礼。“从师承来说,应该说你是我的长辈。我这次来找你。绝没有恶意。只是有些话我觉得很有必要和你沟通一下”。 “有话和我说?什么话?”萨姆兰警惕地看着罗世强。 “萨姆兰巫师,关于你和古丽的事我早有耳闻。其实我对你们的遭遇深感同情,想当年,先祖大巫师罗宾虽然听从王命,将你拘于囚龙棺中,但正是念你们二人确是真心爱恋,情有可恕,这才给你留下了一条生路,否则即使机缘巧合,你今天也断然不会重生和古丽站在这里。不管你是否恼恨先祖将你拘押了一千多年,但他给你留了生路这个事实,我想你任何时候都无法否认。” 罗世强的话让萨姆兰重新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回事,他的脸部肌肉又不由自主的痉挛了几下,眉头紧皱,双眼望着夜空,表情有些狰狞,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愤怒。少顷,他突然伸手一指罗世强道:“少说这些废话,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绝没有恶意。我知道提起这些往事会让你感到痛苦,但是我想说,你和古丽真心相爱,却遭逢大难,实属人生的大不幸。而能够在一千多年后重生,更是闻所未闻的奇迹。我觉得你们应该珍惜这上天赐予你们的缘份,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甜蜜生活。古丽虽然已经复活,但是你和他都是直接跨越千年来到现在的这个世界,现在与你们那个时代差异巨大,人类不可能接受你们,你们也不可能适应现在这个社会。人类只会把你们当作怪物来看待。所以,萨姆兰,听我一句劝,你此次重生已经害死了许多无辜的人,扰乱了这个和谐社会的秩序。虽然这些平凡的苍生没有力量来反击你,甚至于到现在为止,他们都不知道害死他们的究竟是谁。但是这个世界是有正义的力量存在的,如果你继续作恶,迟早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所以,萨姆兰,听我一句劝,趁着你现在还能回头,不要再亮出你的屠刀了。从此以后洗心革面,带着古丽走吧,远离人类的社会,找一个宁静美丽,没有任何人干拢你们的地方,去好好享受爱情吧。你们和人类社会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扰,都能过着和平安宁的日子,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古丽一直畏缩在萨姆兰的背后,美丽的大眼睛充满恐惧地看着罗世强的影像,不时还张望一下周围一个个黑幢幢如巨大怪物般的高楼大厦。除了萨姆兰,身边的一切都让这个美丽的女人充满恐惧和不安。罗世强的话她听得很清楚,她的眼里渐渐泛起了希望的光芒,她觉得面前这个陌生人说得很有道理。如果能和亲爱的萨姆兰到一个没有任何外人的地方,去过一种与世无争的隐居生活,尽情享受爱情的甜蜜,那该多好啊。 她伸手去抓萨姆兰的手臂,想和他说说自己的想法,没料到手还没等抓到,萨姆兰却暴怒地把两只手向天空狠狠挥动了一下,向罗世强怒喝道:“简直是胡说八道。不错。是师父把我从荒野里捡回来,把我抚养成人,又传授给我巫术,这些恩情我永远都记得。可是,我明明和古丽有情在先,尤还那个混蛋却把她从我身边抢走,我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人被人抢走,却没有能力去保护她。作为御用巫师,我每天都要在大王面前看着自己的女人强颜欢笑,这种剜心一样的痛苦有谁能知道?本来我那时已经计划好,等时机成熟就杀死尤还,自己称王,却被想到功亏一篑,不仅失去了古丽,还遭受了一千多年的囚禁大难,难以翻身。如果师父不听尤还的话,不把我拘于囚龙棺中,我可能早就重生和古丽在一起了,何必忍受这一千多年的痛苦煎熬! 这一千多年的黑暗日子,我曾经发了无数次的誓,只要我一出来,不仅仅要让亲爱的古丽复活,给她美好幸福的生活,我还要把所有人都踩在我的脚下,我要让自己成为这个无情世界的主宰,要成为天地之间所有生灵的王!我要让所有人都臣服于我的脚下,毕恭毕敬地仰望着我,为他们的一点可怜的利益像狗一样来乞求我。只要我的号令一下,普天之下就无人敢抗拒我。我的威名就像空气一样充满天地之间,无处不在,凡人们听到我的名字就会不由自主的发抖。哈哈,哈哈哈哈,想想统治这个世界的感觉,那该是多么的美妙!而这么美妙的事就快要实现了。可是你,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竟然劝我离开,让我放弃我的鸿鹄之志,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古丽听到萨姆兰说曾经计划要杀死尤还的时候,惊得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时间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可是因为她一直沉睡着,那些悲伤可怕的往事于她而言却仿佛还是昨天发生的事。凭心而论,尤还虽然违背她内心的想法,将她纳为王妃,这让她内心痛苦不堪。但是尤还对她的确是宠爱有加,把她当作眼珠一样的爱护。每天不仅锦衣玉食,享受了人间的一切富贵奢华,而且还想方设法地取悦于她,每天都在繁忙的事务中抽出时间陪她,希望能让她开心。所以,尽管她很想离开尤还,跟萨姆兰私奔去享受爱情的甜蜜,但却从未有过坑害尤还的想法。此刻一听萨姆兰竟然有过这样可怕的计划,不由得惊得面色发白,带着几分恐惧地看着发怒的萨姆兰。 “萨姆兰,你的想法是错误的。先祖执行楼兰王的命令,那是道义所驱。而给你留下一条生路,那是对你的恩情。他这样做,上不负君臣道义,下不负师徒之情,何错之有?一个有能力的人,应该以造福苍生为己任。如果因为你的存在,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人们安居乐业,尽享太平,那么人们自然会敬仰你,自觉地臣服于你。在这个世界,只有爱才能把人们紧紧联系在一起,团结在一起。从来没有暴力和压迫能够长久地统治下去的。你如果执迷不悟,带给这个世界的就只是恐惧和伤痛,而人们还给你的就将是仇恨。没有人会臣服于你的淫威,即使短时间内屈服于你,将来积蓄足够的力量之后,也仍然会像狂风骤雨一样将你推翻,你的野心最终是不会得逞的。萨姆兰,收起你这个疯狂的想法吧,带着古丽,去一个宁静的地方,给她想要的生活吧。” 萨姆兰顿时狂笑:“哈哈哈哈,真是稚子之言。我拥有强大的无与伦比的力量,有谁敢反抗我,有谁敢不臣服我。我懒得跟你废话,你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竟然敢来教训我,我现在一抬手就可以要了你的命。不过念你是先师的后人,我看在先师恩情的分上不为难你。而且我倒是要奉劝你一句,你父亲已经被我打败,这个世界上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拥有对抗我的力量。我看出来你是纯阳之身,倒是学习巫术的好材料。我现在身边正缺人手,如果你肯臣服于我,跟我一起图谋大业,将来大事成功,我一定不会亏待于你。我会让你享尽荣华富贵,让你尝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滋味。但你如果敢和我作对,我就会毫不留情的杀掉你。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如果想好了,就来故宫找我吧。现在,给我滚开吧。” 萨姆兰一扬手,一股强大的能量挥出去,能量幕墙顿时烟消云散,萨姆兰冷笑一声,回身将古丽抱在怀里,腾身而起,向夜空中飞去。 ; 第30章 坐地为王 紫禁城博物院,这个位于北京市中心,东西宽750米,南北长960米,面积达72万平方米,拥有9000多间宫殿房舍的中国现存规模最大、最完整的帝王宫殿和古建筑群,自从70年代重新开放以后,就以其豪华壮丽、气势磅礴的东方古典建筑艺术风格和保存的大量稀世文物而闻名于世,成为了中国最热门的人文旅游景点之一。紫禁城的旅游似乎从来没有淡季,每天从世界各地到这里旅游的游客数以万计,从早到晚都是摩肩接踵、挥汗成雨的火爆场面。 从早晨八点就开始站在午门里面巡视的公安--老苏,有些疲倦地看着络绎不绝的游客,心里盘算着一会得到外面卖陕西小吃的李大姐的摊上,买两个热乎乎的肉夹馍解解馋,要是再来一碗香喷喷的羊汤就更美了。算算李大姐到紫禁城外面支起小吃摊已经差不多十年了,而自己在这里当差值班也有十几年了,从一个精壮的中年人站成了五十几岁的小老头了,唉,岁月不饶人哪,只等着退休拿点养老金,消消停停地安享个晚年吧。要是退休了,最念想的,没准还真是李大姐这肉夹馍呢。那肉夹馍,真材实料,离得多老远就能闻到诱人的香气,一想到这里,老苏不由得咽了两下口水,肚子竟然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看看快12点了,老苏再一次用眼睛巡视了周围一遭,除了各色的游客,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紫禁城这地方,地处京城腹地,治安力量一向很雄厚,很少会发生突发情况。起码老苏在这当差这十几年,顶多就发生个把小偷小摸、斗嘴吵架的情况,甚至连抢劫的案子都没有发生过。所以老苏对自己的管辖范围还是很放心,再往里面,往太和殿那边去,还有其他的同事在值班。所以老苏就放心的向午门外边走去,他要去享受自己的美味午餐了。 突然,午门外传来数声刺耳的尖叫声,接着是杂乱的跑动声和数声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让老苏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声音?“老苏,救命呀!”又是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老苏这回听出来了,这不是李大姐的声音吗?出事了!老苏拔腿就向午门外跑,刚刚跑动几步,外面的游客就向潮水一样惊慌失措哭爹喊娘的跑了进来,恰好挡住了老苏的去路,老苏拼命挤也挤不出去,无奈之下,他拼命抓住一个逃跑的络腮胡子,大声问道:“怎么回事?你跑什么?到底出什么事了?” 络腮胡子吓得面如白纸一般,哆哆嗦嗦地用手指着后面挤出几个字:“僵……僵……尸……”说完不顾一切地挣脱老苏的手,没命地向里面跑去。 “僵尸?”老苏的头嗡的响了一下子,这人不是精神病吧?大白天的见了鬼,哪来的什么僵尸?可是看这人群四散奔逃的架势,又不像是开玩笑。毕竟职责在身,老苏不能逃,他硬着头皮在奔逃的人群中左冲右突,终于挤到了午门外,一抬眼,不由得吓得腿都软了,只见后面竟然是数不清的赤身裸体的人正在追咬来不及逃跑的游客。而其中一个人正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在了可怜的李大姐的脖子上,顿时鲜血喷涌,李大姐像一只无助的小鸡仔一样斜眼看着老苏,伸出一只手无力地挣扎抽搐着,但很快就一动不动了。 哦,不!那不是正常的人,老苏看清了,那些裸体的人个个面色青白,毫无人色,双目呆滞,有很多人身上还带着各种各样的伤,似乎是刀伤、钝击、有的像是被车轮压过,有的人头部竟然都是扁的,还有的身上带着长长的像拉锁一样的缝合的伤口,天呢,这难道是太平间的死尸跑出来了吗?难道这真是死人又复活了?再往后面一看,竟然还有数不清的僵尸,似乎都是青壮的男性,源源不断地呲牙咧嘴地向这边涌过来。 老苏吓得浑身发抖,两腿软得像面条一样,那年月警察值班又不许佩枪,老苏手里什么武器都没有,别说救人了,想找个自卫的家伙什都没有。眼看着好几个僵尸冲过来七手八脚地就抓住了他,其中一个凶狠地一口就咬在了老苏的脖子上,老苏只觉得脖子一热,眼前一黑,刹时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僵尸们如风卷残云般把午门附近的游客杀光以后,很快向潮水一样席卷了整个紫禁城,所有来不及逃走的游客和值班的公安、保安全部惨遭毒手,紫禁城各处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上午还热闹非凡的旅游胜地,转眼就变成了人间地狱。 奇怪的是,这些僵尸大肆杀戮以后,并没有四处游荡,竟然有组织的找来运输工具,将尸体全部拉走扔到了护城河里,又将鲜血全部清洗干净。随后竟然又有几名僵尸押着十几个吓得面无人色的少女和二十几辆装满货物的大卡车从午门走了进来,已经在等候的僵尸随即将排在前面的十几辆车上的用品卸下来,原来都是一些室内用品和女性用品,僵尸们把东西或抱或扛,押着少女们径直走入了**。大约半个小时后,又押着少女们出来站在太和殿的一旁等候。 一切都就绪以后,其中一个极其强壮的独眼僵尸,指挥几个僵尸将后面十几辆车上的东西搬下来,那车上竟然是一堆堆的铁制铠甲和无数把闪着寒光的大砍刀。独眼僵尸带头穿上一套铠甲,拿起一把大刀,又对着其他人一挥手,吼了一声。其他几百名僵尸迅速过来全都穿戴上了铠甲,拿着了大刀,然后又迅速在太和殿前整齐地站成两列。此时,独眼僵尸对着午门外恭恭敬敬地吼了两声,顿时,其他的僵尸如同古代传唤的太监一般挨个嘶吼,声音此起彼伏,一直接传到了午门之外。 很快,天空中传来一阵哈哈的狂笑声,天上迅疾地掠过三个黑影,很快就到了近前,能看清中间一个魁梧的光头黑衣人一手抱着一个女人,另一只手揪着一个人的脖领子,快速掠过午门和金水河,一直落到太和殿前。那正是萨姆兰抱着古丽一脸得意地落在了地上。而那个被揪着脖领子的人一下子拌倒在地上,来了个狗吃屎,连滚带爬地好不容易才站起来,一张獐头鼠目的面孔吓得如同白纸一般,头上还戴着一顶四愣小花帽,不是别人,正是在国家博物馆打杂的临时工巴鲁。 萨姆兰一落地即用威严的目兴扫视了一圈,独眼僵尸低头施礼,所有的僵尸全都躬身施礼,萨姆兰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他转头对正倒处乱瞄乱看的的巴鲁命令道:“巴鲁,让侍女们带王妃去**休息。” “啊?**?”巴鲁本来不知道什么前宫**的,可巧前段时间罗世强和肖兰曾经带他到这里游玩过,记得哪里是**,就忙不迭的应道:”哦,是是。我的主人,我这就照您的吩咐去办。” “萨姆兰,这,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我不想离开你。我要和你在一起。”古丽急切地说。 “哦,我的美人。你不要怕。这里就是皇宫,是中原的皇帝们生活的地方,是全世界最好的地方。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你就是我的王妃,我们将在这里享尽荣华富贵。再也不用过以前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你放心,我忙完事情就会去**陪你。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王宫?王妃?可是……萨姆兰,为什么我感到这么害怕?我怎么觉得这一切都像是梦里一样,那么的不真实?”古丽忐忑不安地说道。 “我的美人,不要担心,你很快就会适应这里的。来人,送王妃回**休息。” 巴鲁急忙说:“哎,哎,那个什么,你们几个……这特么得叫什么名呢……哦哦……卫兵,快,让丫环……哦,不对,这个叫什么来着……哦,宫女,对对,宫女,把王妃送到那个什么**去休息,啊,好好休息。”两个僵尸卫兵示意那十几个少女过来,扶着古丽向**走去。 萨姆兰见古丽走了,大踏步走进太和殿,一直走到正中间的一个方台前面,双目放光兴奋地看着2米高的台上,安放着的金漆雕龙宝座。巴鲁紧随其后,谄媚地说:“我的主人,这个宝座不正是为您准备的吗?我听说,这个宝座,曾经坐过明清两代二十多位的皇帝哪。他们有什么本事敢坐在这里发号施令呀。不过是一些猪鼻子插大葱,装像的奴才而已。哪一个能拥有您,我的伟大的主人这么强大的力量呀。我的主人,只有您,才配号令这个世界呀。” “嗯?哈哈,哈哈。”萨姆兰眼睛转了转,看着巴鲁得意地大笑了起来。随后骄傲地说:“不错,现在除了我,谁还敢当这个世界的王。从今天起,我就是这个世界的王,伟大的萨姆兰王!”萨姆兰大踏步走上前,坐到了宝座之上,用手一指下面的僵尸卫队:“我的勇士们,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王!是我把你们从死亡的幽暗中召唤回来,让你们成为无敌的勇士。我要你们去完成萨姆兰王伟大的志向。用完美的暴力,征服所有充斥着愚蠢、妒嫉、贪婪、恶毒、腐化的骨子里充满卑贱的人类,要让这个无情荒诞的世界里所有的人,都臣服于伟大的萨姆兰王的统治。你们听懂了吗?我们,要建立这个世界的新秩序,一种崭新的秩序,创造一个以萨姆兰王为中心的崭新的世界。” “萨姆兰王万岁!万岁!”巴鲁带头喊了起来,一边喊还一边伸出右手小丑一样激昂地挥动着。所有的僵尸武士也都兴奋地一次次举起手中的大刀,整齐地发出一阵阵的吼声。那兽一样沸腾的吼声,从紫禁城上空飞出,把一场大浩劫的征兆传到了京城的四面八方。 第31章 血洒午门 紫禁城发生的惨案很快就惊动了整个京城。一些侥幸从紫禁城其他出口逃出去的游客,惊魂未定地跑到临近的派出所、公安局去报案,负责紫禁城博物院的东城分局局长李定国接到故宫派出所女值班员痛哭流涕的报告后,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女值班员是不是特么得了精神病了。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自己的辖区,不,不是自己辖区的问题,应该说是怎么可能发生在人间? 可是紧接着派出所的王所长抢过电话,声音像筛糠似的报告说所里有十几个兄弟都遭到了毒手,牺牲了,尸体现在就扔在了护城河里。因为情况太复杂太凶险,怕再有人出意外,都没敢派人去打捞。王所长说到这就痛心得无心复加地瘫在了电话那边,李定国听清以后,凭他多年的经验,感觉这回可能真是出大事了,脸不由得也慢慢变白了。 他火速抄起电话向总局报告了情况。出于多年的职业素养,他强调说,此事目前是由下面派出所报告上来的,自己将马上带人前去核实处理,有特殊情况将及时汇报。放下电话,他向旁边的副局长命令道:“马上通知所有人带上家伙集合,同时通知其他派出所,派人到现场支援,我们马上出发。” 20分钟后,东城分局和其他派出所派出的支援人马几乎是同时到达了午门。十几辆警车闪烁着警灯停在午门之外,荷枪实弹的百余名警察借着车辆的掩护,虎视眈眈地盯着午门。李定国局长藏身在一辆警车后面,用一架望远镜仔细望着午门里面的动静,因为午门只有那么大,望远镜只能一直向前看到午门对应的那么一点纵深。但是此时午门里静悄悄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怎么回事?不是说里面有几百个僵尸吗?”李定国疑惑地问身后的王所长。王所长才刚刚缓过点劲来,脸上是又痛心又恐怖的神情,看着李定国不容置疑地使劲点头:“是,有,肯定有。喏,这是里面逃出的兄弟,他亲口告诉我的。”王所长一伸手揪过旁边一个年轻的警察,那个警察仿佛被吓傻了,一直两眼发直地盯着午门,浑身不住地筛糠。王所长晃了半天他的肩膀,他才缓过神来,不住地点头,表示王所长说的是对的。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唉,局长,他是吓傻了,据他说,有十几个值班的兄弟都是一瞬间就被咬死了。他命大,侥幸逃了出来。刚才让他再来这地方,他说啥也不来,差点吓尿了裤子。是我们让人把他给硬架来的。” 李定国拧着眉毛看了一会年轻警察,又死盯了一会午门,最后狠下决心对副局长说:“你去向总局汇报情况,就说因为情况不明,我将带人向里面抵近侦察,请总局派人支援。考虑到情况特殊,建议最好能带些重武器。”副局长吃了一惊说:“局长,怎么能让你亲自带队上,我带人上去吧。” “别废话了。情况特殊,按我说的做。”李定国是军人出身,关键时刻军人的硬朗作风就冒了出来,他从腰间掏出五四手枪,把子弹上了膛,命令道:“所有人跟我上,呈搜索队形,遇到攻击,可立即开枪。” 百余名警察呈搜索队形分成前后三队慢慢地进了午门,奇怪的是,午门里面空无一人,且一丝声响都没有,仿佛进入了一个静止的世界一般。但是李定国却凭直觉感到了这种死一般的寂静背后的异常凶险。处理过无数凶案的的警界精英,竟然不知不觉地从额头上流下了冷汗。警察们保持警惕呈扇形慢慢向前推进,当推进到金水河边的五座汉白玉石桥上时,一个警察突然悲痛地大喊了一声:“快看。”李定国顺着手指的方向一看,顿时只觉得汗毛倒竖,胃部一阵痉挛,只见平日美丽清澈的金水河,此刻流的竟然是泛红的血水,而河水里若隐若现浮着的都是人的尸首,把整个河面都快填满了。 眼前惨绝人寰的景象让警察们个个脸发了白。李定国强忍悲痛正要下令继续向前搜索,突然间所有人眼前都眼前一花,从汉白玉桥下和河水里突然蹿出来无数身穿铁制盔甲之人,转瞬已落到桥上。先前那个发现河里尸首的警察恰好和一个铁甲僵尸成了面对面站着,一见这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东西,刚刚啊了一声,一道寒光闪过,警察的头颅嗖地一声飞到了半空之中,腔子里鲜血蹿出几米高。旁边的几个警察吓得歇斯底里的大叫了起来,下意识的要举枪射击,但又是几道寒光闪过,几颗人头转瞬又飞了起来。 离得稍远些的警察吓得魂不附体,拼命举枪射击,一时间枪声大作,可是那些子弹打在铁甲僵尸的身上,虽然贯穿进去,却似乎完全不起效果。僵尸们迎着弹雨迅速冲上前,大砍刀接连挥动,有的警察被当场劈成两半,有的四肢被砍断,有两个警察躲在一处,竟被一名僵尸一刀贯穿成了一串,双双毙命,汉白玉桥上顿时血流成河,到处都是人头残肢。 李定国局长也吓得魂飞魄散,举枪拼命射击,在打完了最后一发子弹以后,手指犹自抽搐一般拼命扣动着扳机,此时一个骁勇的独眼僵尸一跃而起,横刀一挥,刀锋从李定国的咽喉处扫过,鲜血涌出,李定国双手捂着喉咙格格作响,缓缓地跪在了桥面上。在有清醒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看见最后一名下属欲转身逃离,却被四五个僵尸围住,手起刀落,被砍成了好几截。短短几分钟的功夫,百余名全副武装的警察竟然全部玉碎。 独眼僵尸手持大刀威风凛凛地站在桥头,环视了一下战场,猛地手一挥,几百名铁甲僵尸旋风一般从五座汉白玉桥向停留在午门之外的十几辆警车冲了过去。刚才午门里面枪声大作,留守在外面警车里的警察已经知道发生了状况。但料想百余名持枪警察,有什么状况应该也能应付一阵子。没想到刚刚才三两分钟,里面竟然就没有了声音。外面的警察面面相觑,一时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犹豫间,却见几百名手挥大刀的凶神恶煞般的铁甲僵尸冲出午门,直奔他们而来。 “开枪,开枪。”不知是谁拼命喊了一声。十几名警察全都举枪射击,但是五四手枪微弱的火力却根本伤不了那些僵尸,几十米的距离,僵尸们转瞬就已冲过了大半,眼看剩下的警察就要遭到跟同伴一样的灭顶之灾,突然警笛声大作,几十辆警车还有装满警察的几辆大卡车风驰电掣般的冲了过来,车刚一停,大批端着冲锋枪、防暴枪的警察从车上跳了下来,有一些警察的手里还端着轻机枪。一个指挥官大声喊道:“射击,投手雷。” 各种口径的轻重武器同时开火,子弹像刮风一样射向僵尸们,僵尸们前进的步伐被挡住了,冲在前面的僵尸浑身被打得像筛子一样,却还在凶狠地挥舞着大刀,有的被集中的火力打断了四肢,犹自在地上乱挣乱爬。而又有十几枚手雷投掷到僵尸群中,顿时残肢断臂满天乱飞。有几个僵尸的头竟然戴着头盔从空中落到了警车之上,把警车砸出了好几个大坑。 领头的独眼僵尸狡猾地躲在其他僵尸身后,眼见势头不妙,左顾右盼,企图带领剩下的僵尸退到午门中去。警察指挥官眼见僵尸们要逃,命令道:“进攻,全部清除。”警察们成一字队形一边射击一边向前进攻。就在僵尸们将要全军覆没时,午门之中突然刮出一阵巨风,裹挟着尘土向警察们扑去,强劲的风力刮得人眼都眼不开,警察的进攻顿时受挫。待到强风停止,所有的警察惊讶地发现,刚才还溃不成军的铁甲僵尸们,此时已整齐列阵站在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身后。那名黑衣人除了衣服样式与常人不同,有血有肉地看起来倒是与人类无异。只是衣领上有一个弯月的标志,手里还拿着一根铁杖。 警察指挥官当然不知道这个黑衣人就是萨姆兰,他只惊异地看着这个黑衣人,不知道他究竟是人还是妖,也不知道他此时出现意味着什么。但此时警察已经全部占据优势,他也没有什么好怕的,觉得还是问清楚一些比较好。他向前迈了一步,放下枪口,对着萨姆兰张开口道:“哦,你……” 话还未说出口,萨姆兰冷笑了一声,突然将手中的神杖向指挥官猛的一挥,一团巨大的白色光波从杖头飞出,击在了指挥官的身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指挥官刹时间被击得粉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32章 大战在即 指挥官身后的警察们悲痛地大叫起来,不约而同的向着萨姆兰开火,把仇恨的子弹连续不断地发射了出去。萨姆兰却毫不躲闪,反而轻蔑地看着对面数百支喷火的枪口,一动不动地站立着。奇怪地事情发生了,密集的子弹到了萨姆兰身边,却仿佛突然失去了火药爆炸带给它们的强大动能,竟然悬停在了空中,密密麻麻的子弹形成了一堵巨大的弹墙,横亘在警察和萨姆兰中间。 这完全无法想象的一幕把警察们惊呆了,他们停止了射击,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无法理解的景象。萨姆兰此时深吸了一口气,口中念念有词,双臂猛地张开,向正前方推出,弹墙上的千万发子弹突然以比发射时更快的速度掉头射向后方的警察。警察们猝不及防纷纷中弹倒地,转瞬已经伤亡大半。而又有十几辆警车被击中了油箱,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先爆炸的警车把旁边的警车又相继引爆,一时间巨大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碎片乱飞、火光冲天,方才幸存的警察几乎都在爆炸声中飞上了天空,强大的冲击波把方圆几里的建筑物的玻璃全部震得粉碎。 警察队伍有个别受伤的,随后又被冲上来的僵尸们如砍瓜切菜般全部消灭,僵尸们在独眼僵尸的带领下,站在血泊中纷纷举起手中的大刀上下挥动向萨姆兰致敬。至此,人类与僵尸的第一场血战以僵尸的全面胜利而宣告结束。萨姆兰如王者般伫立在午门之前,看着火光冲天的战场和他的僵尸卫队,露出了征服者满意的笑容。 午门血战的全面失利震动了整个京城。在老百姓中引起了极大的恐慌。所有人都躲在家里等着看新闻,希望能听到国家对此事的反应和有关通告。这个恐怖的事件令国家的高层领导十分震惊。几百名来历不名的僵尸,一个拥有神秘力量可以控制高速飞行的子弹的黑衣人,还有几百名警察全部被消灭的残酷事实,使这个国家专门处理非常事件的紧急事务委员会的全体高官都发了蒙。 经过长达十几个小时的毫无头绪的讨论,最后紧急事务委员会经过投票决定,不管这些来历不名的嗜杀者来自何处,总之他们的存在已经给这个国家的人民,甚至给全人类带来了巨大的威胁。委员会暂时将这些不明生物命名为“异生物”,决定现在不管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首要的任务是派军队将这些异生物尽快剿灭,还给人们和平的生活。 紧急事务委员会的决议迅速传达到了国防部。国防部又迅速将进剿异生物的命令传达到了驻扎在京城周边的军队。国防部的命令是,要求驻京周边部队在3小内做好战斗准备并抵达作战区域,考虑到紫禁城博物院文物的珍贵,要求除非将僵尸们引诱出午门之外,才可以使用火炮、导弹等重武器消灭。否则,只允许使用轻型枪械进行攻击。部队抵达作战位置后,必须等候国防部发出进攻命令。 很快的,接到了作战命令的步兵、装甲兵、陆航部队等等,迅速动员起来,各个部队都如火如荼进行着作战准备。储存在军械仓库内的轻重武器和各种弹药源源不断地被运了出来,迅速发放到各个作战单位。陆航团的武装直升飞机弹药挂得满满的,并且全部挂上了先进的虎式空对地导弹,几十架武装直升机在停机坪上发动了引擎,螺旋桨嗡嗡地飞速旋转着,在停机坪上刮起阵阵的强风。 作战命令都是以绝密的方式下达的。国家紧急事务委员会和国防部的人自认为做得很保密,但他们却不知道,从头至尾,无论是紧急事务委员会的会议实时内容,还是国防部给各个部队发布的作战命令,甚至所有部队准备作战的动态,都没有逃过萨姆兰的耳朵和眼睛。他使用遥感之术将一切需要掌握的信息都一丝不漏的收集了过来。并且胸有成足地暗自谋划了下一场与人类战斗的计划。 就在四方八方的军队开始向紫禁城运动的时候,萨姆兰威严地坐在宝座上,把巴鲁叫到了跟前。“巴鲁,本王曾经答应过你,只要你好好为我服务,我一定不会亏待你,我会让你尝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滋味。现在,该是我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巴鲁喜出望外,连连作揖道:“啊哈,我的王,您真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我对您万分感激,为您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嗯,好,我现在就任命你为萨姆兰帝国的宰相兼大将军,管理内外一切事务。你听好了?是一切事务!现在,你可以享受到一切荣华富贵了。” “谢谢王,谢谢王,谢谢您的恩典。我,巴鲁真是太感谢了。我一定忠心耿耿地为您效劳。” “很好。我相信你的忠心。不过,你当然是要对我忠心耿耿。别忘了,你还有一样重要的东西在本王这里替你保管呢?啊?”萨姆兰拉着长音得意地大笑起来。 巴鲁浑身一震,惶恐地说:“哦,我明白,我明白。我尊敬的大王,巴鲁绝不敢有一丝不忠的行为。” “嗯,好。巴鲁,我已经知道,现在有大批的军队正在向我的皇宫赶来。想要消灭我们,你现在身为宰相和大将军,有何退敌的良策啊?” “啊?呃,这个,这个……”巴鲁眨巴着小眼睛,有些发蒙,心里嘀咕,说我是大将军,手下才就这么几百个不死不活的破僵尸,顶个屁用啊?能打得过人家那么多军队?退敌的良策,我哪里有什么良策啊?让我赌博我倒是会一点。不过,萨姆兰既然问了,不说出个子午卯酉的也说不过去?巴鲁的眼珠在下面那些站得直挺挺地僵尸身上转了转,突然冒出个主意。就咳嗽一下谄媚地说:“啊,我的大王,我们的卫队人数太少了,虽然战斗力很强,但是毕竟那些军队又有枪又有炮什么的,还是人手多些才好。我有个主意,我的王,我听老一辈人说过,这僵尸要是把活人咬了,那活人就会也变成僵尸的,我们现在人这么少,倒不如让我们的卫队冲出去,见人就咬,然后再让被咬的人去咬别人,这样,我们的人不就越来越多了吗?啊?哈哈!” 巴鲁越说越得意,简直要手舞足蹈了:“到最后,我们把所有人都变成僵尸,看看还有谁反对我们,这个世界不就是大王您的了?” “住口。简直是胡说八道,你这个蠢材。按你说的,把所有的人都变成了僵尸,难道最后要本王和王妃就陪着一堆僵尸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吗?真是愚蠢之极。我们的目的不是毁灭这个世界,而是要让所有人臣服于我们,建立一个崭新的萨姆兰帝国。如果人都灭绝了,我们身边只剩下这些僵尸,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思?”萨姆兰忍无可忍地大声训斥道。 “啊,是是,大王英明,我的想法有些不太妙。”巴鲁吓得急忙改了口:“可是,大王,我们的人还是太少了。恐怕无法对付那么庞大的军队。” “哼哼,放心吧,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毕竟,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死人了。想要一支大军,这并非难事。不过话说回来,对于那些不肯臣服的人,却也绝不能手软。凡是不愿归顺我们的人,就要一律铲除他们,让他们变成行尸走肉。哈哈,哈哈。”萨姆兰狂笑了起来。 巴鲁看着萨姆兰大笑,心里也恍然明白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不够清晰,就又问道:“大王,这么说被僵尸咬过的人真的会变成僵尸了?”萨姆兰突然收敛笑容,恶狠狠盯着巴鲁道:“你为何要知道得这么多?”巴鲁吓得汗毛直竖,急忙跪下道:“主人,哦不,我的大王,我只是想多知道一些,帮您想办法对付那些军队和不肯臣服我们的草民呀。” 萨姆兰脸上阴晴不定地盯了巴鲁一会,忽然又哈哈一笑:“无妨,巴鲁,你很忠心,很好。我告诉你也无妨。我用召魂术召出的普通僵尸如果咬人,只会将人咬死。而想要将被咬的人也变成僵尸,必须是被我施了巫术的僵尸才能做到,你现在明白了?”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大王果然神通广大。”巴鲁不住地叩头。 晚上九时。所有参战部队均已到达紫禁城博物院的外面。荷枪实弹的士兵们躲在坦克和装甲车的后面,等候着战斗命令。担任指挥官的欧阳少将与公安部派来配合行动的专案组李组长会了面。李组长详细介绍了白天警察与僵尸们遭遇战的情况。李组长介绍完情况,不无担心地说:“将军,这伙不明来历的异生物战斗力十分强大,请军方一定要谨慎小心。” 欧阳少将环视了一圈把紫禁城博物院包围得像铁桶似的军队,有些轻蔑地笑了,有些调侃地对李组长说:“李组长,谢谢你们的提醒。不过恕我直言,你们公安平时维护个治安,抓个小偷小摸什么的还行,如果谈到正规作战,你们的战斗力和我们就实在是无法相提并论了。你看看我的这些部下和这些武器,说实话,我们动用的这些军队都够打一场相当规模的战争了。别说什么异生物了,就是什么齐天大圣,也得被我们的钢铁和炸药融化。你放心,我们一定将他们一网打尽,替警察兄弟们报仇雪恨。” 第33章 最后通碟 欧阳少将的骄傲神色让李组长欲言又止,只是暗自叹了口气。 欧阳少将自信地看了一眼手表说:“李组长,我要开始指挥作战了。谢谢你们公安部的配合。你们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欧阳少将走到一旁的通信兵身边,大声让通信兵接通国防部的电话,通信兵熟练地摇动了电话,电话里却没有反应,又接连摇了几次,却仍然没有反应,话筒里只是传来一种奇怪的电流声。通信兵有些不知所措,回头看着欧阳少将说:“将军,好像联系不上了。”欧阳少将顿时发怒:“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关键时刻通信竟然中断,你是干什么吃的?” 就在此时,一个参谋人员突然指着天空大叫道:“将军快看。那是什么?”欧阳少将抬眼一瞧,顿时吃了一惊,只见原本月明星稀的天空之中竟然出现一团巨大无比的黑云,那黑云在夜空中来回翻滚波动,一忽直立起来,有如一座通天的宝塔,一忽又扩展开来,如一条黑浪翻腾的长河,一忽又如一个巨大的盖子,直欲遮天盖地,最后突然幻化成一个巨大无比的头颅,如一尊天神般双目放着金光俯视着大地上的一切。与此同时,这个国家所有的的电视屏幕上都出现了同一个画面,萨姆兰威严地坐在宝座上,目光充满了霸气。 国防部作战指挥中心的数块监控屏幕上,显示的同样都是萨姆兰的影像。作战参谋们乱成一团,技术人员们跑来跑去试图调控信号和画面,但却无济无事。因为此时,所有的设备控制系统都已经失灵了。守候在紫禁城外的部队都被天空中萨姆兰神灵一样的头颅惊呆了,士兵们跟做梦一样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有的竟不知不觉地拎着枪站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关老爷保佑,佛祖保佑。”有几个新兵慌了神,拎着枪想跑,又被长官用枪顶着给拦了回来。 一向沉稳镇定的欧阳将军此时目瞪口呆地望着夜空,脑子里一片空白,把刚才想做的事情都忘到了脑后。而各家各户的老百姓更是都不知所措,或者聚在电视前面,或者呆若木鸡地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充满了恐惧,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一些迷信的老百姓以为是神佛显灵了,竟黑压压的跪在地上,向着萨姆兰的头颅不停叩头。就连平时整晚都喜欢狂吠的流浪狗们,此刻都胆怯地夹着尾巴钻进了角落,无论如何也不肯再露一下头了。 国家博物馆内,正在抓紧翻译《巫师密籍》的肖兰,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沉思中惊醒,罗世强一脸焦急地跑过来,一把拉住肖兰向窗口就跑,肖兰不明所以,还没等开口问,罗世强已经一下子拉开了厚厚的窗帘,天空中萨姆兰的巨大头颅让肖兰顿时惊呼了出来。 而此时天空中和电视里的萨姆兰的影像突然向以威严的声音开口道:“我的臣民们,你们听着,也许以前有人不知道我是谁,但是从今天起,我要你们所有人都要记住,我,萨姆兰,就是你们至高无上的王。我将带领你们,建立这个世界上从古到今最庞大的最完美的王国---萨姆兰帝国。我将带给你们和平和秩序,带给你们信仰和安宁。在我的统治之下,所有人类的劣根性都将泯灭,这个世界上将不再有战争和灾难,跟随我的人将得到幸福和永生。我是你们的王,更是你们的神,我要你们永远信服于我,臣服于我。永远不得生出叛逆之心。现在,这个国家已经由我来控制。将来,我还要统治整个天地,建立天上地下大一统的王国。我,你们的王要求你们,凡是臣服于我的子民,都要在左手系上一根白色的丝带,作为你们真心臣服于我的标记。臣服的人会得到我的眷顾。而所有不愿顺从我的人,都将受到严厉的惩罚。现在,是你们选择的时间。再过一刻钟,我就将对不愿臣服的人施以最严厉的惩罚!我等着你们做出最后的选择。哈哈,哈哈哈。” 说完这番话,萨姆兰得意地笑了几声,天上的头颅和电视里的影像突然全部消失了。不知何时变得满头冷汗的欧阳少将如梦初醒,恐惧的向天上和四周张望了几下,确定周围只有和他一样惶惶不安的大兵们之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他以质疑的眼神看着身边的几位高参,希望得到证实,刚才是自己产生了幻听。可是身边几位高参如同白纸一般的脸色充分证明那绝对不是幻听,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通信兵突然大叫道:“将军,国防部的电话接通了。”“啊,快,快给我。”迫不及待的欧阳将军接过话筒,话筒里传来国防部长的声音:“欧阳将军,刚才的事你都看见了吧?不管这些人是异生物还是什么妖魔鬼怪,此事现在已经引起民众极大恐慌,再不及时处理将会危及国家安全。我刚刚与紧急事务委员会通过电话,我现在命令你,不惜一切代价马上攻进紫禁城博物院,哪怕把那里炸为平地也在所不惜。一定要将这伙会邪术的猖獗的异生物彻底消灭!” “是,明白。保证完成任务。”欧阳将军立正大声答道。 “将军,上面的意思是?”身边一个参谋小声问。欧阳将军威严地扫视了身边的一圈部下,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命令,所有部队5分钟后发起攻击。先以步兵强攻,其他装甲、陆航部队配合作战。必要时,不惜一切代价,将紫禁城博物院从地球上抹掉。” “是。所有人准备战斗。”作战参谋们全都抄起话筒向各个作战部队转达作战命令。士兵们准备好攻击队形,坦克、装甲车等全都轰鸣了起来,炮口对准了紫禁城博物院。在停机坪上早已发动了引擎的百余架直升飞机全部起飞,从天空中密密麻麻地向着紫禁城博物院飞去,大战已是一触即发。 太和殿内,萨姆兰冷冷地笑了一声,说道:“最后通碟下给他们,就是给他们留下活命的机会,这些不知死活的人类,看来不经过鲜血的洗礼,我是不能成就一番大事业的。那就让我来送他们卑贱的肉体回归尘土吧。巴鲁,等我的命令,指挥你的僵尸们准备征服这个世界吧。”巴鲁躬身连声答应。萨姆兰则缓步走出大殿,一纵身飞上了太和殿的穹顶。 而紫禁城外,欧阳将军盯着手表,冷峻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眼看着分针走完了最后一格,他抬起手来,刚要下达攻击命令,突然,天空中传来怪异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似乎有千千万万的飞禽冲了过来,转眼间就扑到了士兵们中间乱扑乱咬。吓得失魂落魄的士兵们借着灯光才看清,那竟然是数不清的硕大的红色蝙蝠,张着血口獠牙扑到人的脸上、脖子上拼命撕咬,转眼间有无数的士兵的动脉被咬断,鲜血四射。 士兵们拼命扑打,却无济于事,有的士兵身上头上叮满了蝙蝠,盲目的到处乱跑,有的捂着脖子没跑几步就栽倒在地上不动弹了。甚至有不少人濒死之前下意识地扣动了手里的冲锋枪的扳机,枪口乱转,子弹嗒嗒地胡乱射出,很多人被误射倒地身亡。所有的地面攻击部队全都大乱,完全失去了作战能力。欧阳将军在一群护卫的掩护下,拼命逃跑,不断有卫兵倒在他的身后,剩下的卫兵好不容易把他塞进一辆装甲车内,就已被尾随而至的蝙蝠们全部咬死。 陆航团的直升飞机刚刚飞到午门附近,就看见地上的攻击部队大乱,还没等反应过来,天上已是狂风大作,团团黑云聚集在一起,顿时电闪雷鸣,一道闪电突然从天空直直垂下,一直延伸到太和殿的尖顶之上,闪电的亮光映射下,只见萨姆兰高高举起神杖,让闪电在神杖之上滴溜溜地不停转动,他快速念了几句咒语,向前伸出神杖,一团白色的光波嗖地飞了出去,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直直的轨迹,直击在领头的一辆直升飞机上,直升机顿时被闪电包围,整个机身都泛起了蓝色的莹光。那闪电却并不停留,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迅速扑到其他直升机的机身上,转瞬之间百余架直升机都仿佛被一张巨大的电网包围,所有机舱内的飞行员等人在一瞬间就已毙命,而那百余架直升机竟然都还在天空中悬停着,螺旋桨呼呼地旋转着,直成了名符其实的鬼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