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老憨》 第一章 其实我不是大老憨 “大老憨,还不赶快起来给我下地干活?地里的麦子都熟透了,再不赶快收割都要掉地里了。大老憨,太阳都晒屁股了,你啥时候学会偷懒了?是不是要我进去亲自叫你起床啊?” 此刻一个穿着一件白色的确良汗衫,脚上趿拉着一双破鞋的小老头正站在一家破旧的茅草房门前大声吆喝着。茅草屋很小,很破旧,远远的一看就跟鸟窝一般。低矮的围墙就算是七八岁的孩子都能一眼看到院子里。一扇已经散发着腐烂味的大门虚掩着,起着象征性的作用。这样的措施显然是没法防盗的,不过又有哪个小偷会无聊到来这里偷盗呢? 小老头大约五十多岁,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小,哪里都小。眉毛,鼻子,眼睛,嘴巴,身材,各个方面都小,就好像把一个正常人装在一个容器里然后四周几个大汉一起往里挤压之后的产物。头发已经没有几根,稀稀拉拉没精打采的盘踞在头顶,嘴唇上有两撇八字胡,随着他的说话上下跳动,让他整个人显得跳脱起来,显得很是滑稽可爱。不过却没有人敢于嘲笑他,因为他是这海阳县小刘庄第一大财主刘富贵。此刻的他正左手插着腰,右手的蒲扇挡在头顶,遮挡着灼灼烈日,一脸愤怒的怒视着这座小茅草屋。 喊了几声,除了树上不知愁的知了一个劲的叫唤外,没人答应,反倒是累的刘富贵够呛,弯下腰,两手拄着膝盖,怨恨的瞪着这座茅草屋。此刻的他觉得知了的叫声都充满了讽刺,他暗暗的下定决心,一会一定要给这个大逆不道的大老憨一个厉害看看。 刘富贵直起身子,长长的喘了几口气,迈开小短腿向着茅草屋走去。很是不屑的瞥了一眼摇摇欲坠的房门,刘富贵酝酿了一下之后抬起小短腿对着房门就踢了过去。出乎刘富贵的意料,事情进展的出乎意料的顺利,那扇房门竟然轰然倒地,刘富贵差点没收住,被晃了个趔趄。刘富贵低头瞥了一眼到底的房门,冷哼了一声,双手背在身后,一摇一晃的向着屋内走去。 进得屋来,只见正对房门是一张破旧的坑坑洼洼的桌子,已经分不清本来的颜色,有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天漏雨的缘故,居然长了青苔。桌子的后边两条腿已经不见了,简单的用一些石块堆砌起来。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缺了一个角的碗跟一双勉强被称作筷子的两根木棍,想来是昨晚吃饭忘了收拾。刘富贵充满好奇的瞥了一眼,发现清澈见底的清水里边飘着几片不知名的叶子。刘富贵不屑一顾,往旁边观瞧,只是看了一眼就赶忙回过头来,左手不断的安抚自己起伏的胸膛,右手则是拿着蒲扇不要命的扇起来。 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当年刘富贵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据说他的父亲当年还中过秀才,刘富贵也一直以此为豪,处处以读书人自居。此刻的他不禁有些后悔起来。他忘了穷苦人家可是不分大厅卧室的,刚才他随处一看,发现旁边的床上正赤条条躺着一个大汉。许是由于正是早晨晨勃的时候,他方才赫然看到床上那个大汉正在一柱擎天。想来也是,大夏天的,一个人的情况下裸·睡也就再正常不过。作为一个一向以读书人标榜的刘富贵来说,大早上的看一个大男人晨勃,这绝对是有辱自己名声的。好在现在床上的大老憨貌似还在熟睡,好在此情此景没人看见,只要自己不说,没有人会知道。自己会说出去吗?笑话。想明白此节,刘富贵的心才安定下来。 静下心来的刘富贵的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虽然方才只是惊鸿一瞥,但刘富贵却卓卓实实发现大老憨的本钱还真不是一般的大。难道男人的那东西跟个头也有关系吗?刘富贵拿右手比量着自己的身高,又情不自禁的看了看自己的胯下,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是想到年轻时候自己老婆在床上那鄙夷的眼神,刘富贵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不过又想到大老憨是个老光棍,就算他本钱再大也没有用武之地,心里又好受起来。刘富贵转念又想到好像貌似听说大老憨花钱买了个媳妇,最近要成亲了,也不知道真假。 思绪此起彼伏,刘富贵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只是觉得脑子里很乱。想到自己守着一个赤条条的大男人,尤其是那个大男人还在那里晨勃的时候,刘富贵就觉得自己的品格都受到了玷污。于是很气愤的开口道“大老憨,你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赶快起床,你还要等到太阳晒后脑勺说话咋的?”刘富贵等了好大一会,仍然一点动静没有。刘富贵终于发觉了不对劲,想来大老憨给他当长工也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出过这种事情。刘富贵拿手挡着眼睛,一步步挪到近前,发现床上的大老憨脸色潮红,豆大的汗珠不住的滚下来。刘富贵大吃一惊,有些嫌弃的用另一只手搭上大老憨的额头,发觉烫的吓人。刘富贵了然,原来说话发烧了。 刘富贵讪讪的缩回手,感觉到手上黏黏的,很是恶心。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什么毛巾之类的存在。瞥了眼缩在床脚那团黑乎乎勉强称之为被子的存在,鼓了几次勇气,刘富贵还是放弃了。刘富贵感觉到自己这次真是背运到家了。不行,自己怎么也得找补回来不是? “大老憨,你别以为你病了就没你什么事了。你知道吗,现在地里麦子熟透了,晚收割一天,得掉多少粒麦子?这可都是钱啊。嗯,这么着,你也别说我欺负你,今天我就算给你放假了,不过我的损失你也得赔偿,这样吧,就扣你三天的工钱吧。你觉得如何?你要是不开口就当你同意了啊。”刘富贵自说自话,也不管大老憨听到没听到,说完话就施施然向着门外走去。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刘富贵居然再次回头,对着大老憨那正擎天的所在行注目礼。久久的,刘富贵收回了眼光,摇晃着脑袋一步步的走了出去,本来就残存不多的几根头发随着脑袋的晃动飘散在空中。 “三天是不是太便宜他了?现在他昏睡没有知觉,此时有便宜不占更待何时?”迈步走过倒塌房门的时候,刘富贵猛然驻足,一副心有不甘的说道。说完话就急火火的再次回到屋子里,对着床上大老憨说道“我仔细算了一下,扣你三天工钱实在是太便宜你了。我要扣你一礼拜,不半个月的工钱。”说完话就赶忙离开,一副好像做贼的样子。 刘富贵志得意满的踱步往家走,琢磨着省下这半个月的工钱有多少,琢磨着是不是要多想点办法克扣一下工钱。猛然想到大老憨正在生病,要不要给他找个大夫,毕竟这么听话的长工不好找。不过貌似大夫家离这里很远的,而且还是这么热的夏天,实在是懒得动。至于找人,那肯定要耽误干活的不是?不过刘富贵很快就想到,大老憨这么壮实的人,这点小病抗抗也就过去了,尤其是胯下那玩意这么大。想起了这个,刘富贵不禁又悲从中来,方才精打细算的好心情再次消失不见,也没了回家的心思,漫无目的的四处溜达着。 大老憨其实早就醒了,自从刘富贵叫的第一声他就醒了,就连刘富贵研究他的小弟弟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懒得搭理罢了,此刻的他缓缓坐直身子,有些茫然的看着空中,往事的记忆就好像留在水底的渣滓随着被搅混一点点的浮现出来, 大老憨,本名刘二民,自然还有一个刘大民,那是他的哥哥。只是有一年,貌似也是像如今这么热的夏天,得了病,家里实在说话拿不出钱来请大夫治病。等到终于从刘富贵那里借来高利贷,刘大民的病已经被拖得很严重了。仅仅过了两天就医治无效死亡了。大老憨的母亲为此哭瞎了双眼,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好不容易熬过了冬,还没有来得及看到山上的花开就撒手人寰。虽然刘大民没有救活,但欠下的高利贷总是要还的。不几年他的父亲也因为劳累过度离开了他。从此以后这重重的高利贷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大老憨也不记得已经给刘富贵干了多少年的长工,虽然年年还钱,好像自己欠的钱越来越多,反正到底这账是咋算的,他也没搞明白。 回想大老憨的一声,好像也没有什么,只是吃饭,睡觉,干活,除此之外好像真的没什么了,如果硬要找点东西的话,那叫要说说他这外号的由来了。不知道谁先第一个这么叫的他,反正现在村子里的人都叫他大老憨,反倒是刘二民这个真名没人叫了。大老憨,首先得说他大。跟刘富贵正好相反,他的所有地方都比一般人的大,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身材都比一般人大得多。还有一点就是力气也特别的大。他还记得有一年耕地的时候那头牛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到处乱撞。恰好被他赶上,情急之下一拳打在了疯牛的头上,当时那头牛就栽倒在了地上。好在那头牛只是晕了过去,他才没有欠下更多的债。虽然牛没有被打死,但一拳打晕一头牛,那力气也足够恐怖了。 大老憨,再就是老了。其实大老憨并不老,也就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但一般在他这个年纪,孩子都好几个能打酱油了,而他还是一个光棍,那就老了。所以老,说的是老光棍。 再有就是憨了。大老憨有多憨,说起他的憨事来,那可就多了。记得有一年到谷场晒粮食,谁想到天有不测风云,猛然间电闪雷鸣,那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就下了起来。当时谷场还有对孤苦无依的老人也在晒粮食,眼看着粮食被冲走,但两人年老体弱却无能为力,直急的在那哭天抢地起来。当时的大老憨居然放下自己家的粮食不管,反倒是去给别人帮忙。当他忙完回来的时候,他的粮食已经被冲的七七八八了。还有就是给刘富贵当长工,他干的活是最多最累的,但工钱却是最少的。有人看不过去跟他说,他却说自己饭量大,吃的比一般人多,所以拿少点工钱也应当。那人无语,刘富贵管饭向来是按人头给的,哪管你饭量大小,吃的饱不饱。好在他还有一个绝技,那就是上山打猎。别看他人憨憨的,但不知道怎么的,打猎却是一把好手。每次吃不完的猎物总是要无偿送给左邻右舍品尝。邻居有时候看他困难了,也不时周济一下,这么多年总算坚持了下来。还有一件奇葩的事就是当时他有个邻居刚死了男人,他就充分发扬自己助人为乐的精神,干活那叫一个勤快。村里人都说大老憨开窍了,知道稀罕女人了。村里人都在暗地里嘀咕,大老憨啥时候跟小寡妇修成正果。谁成想最后的结果大老憨却成了红娘。有人问他为啥,大老憨说那个男人的条件比他好,小寡妇如果跟了他只会受苦受累。村里人一时绝倒,于是大老憨的憨声越来越响亮了。 大老憨的憨事还有很多,回想起来真是叫人哭笑不得。可是自己真的不是大老憨啊。床上那人悲哀的再次躺倒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黑黢黢的屋顶,一时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章 我就是大老憨 同样是一个热死人不偿命的夏天,七月,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一个很热的月份,有的可能说话空调,可能是冷饮,可能是汗流浃背,可能是没完没了的诅咒,但对于一个高考生来说却完全是不一样的,那是一种等待命运宣判的感觉。 每年的七月,都是千万考生过独木桥的时间,也是寒门学子能够改变命运的契机。抓住了可能翻身农奴把歌唱,挤下去只能在桥底仰望,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一代代的希望········· 刘全伟,也是在万千考生中的普普通通的一员,但他又是不普通的,因为他是全国仅有的为数不多的高考作文得零分的人,而且他也因此名落孙山。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希望好像很近,近的好像只要你伸伸手就可以抓到。但有的时候又很远,你抓住的希望也有可能把你引向更深的深渊。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你会如何选择?刘全伟曾经这样问过自己。自己何曾有任性的资本,想想父母供养的心酸,自己这样做是如此的不负责任。刘全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他只想说,那作文题目让他很淡疼。 作文题目很简单,叫做写给碰瓷人的一封信。作文给出的内容是跟父亲开车去旅游的时候遇到碰瓷的人,以此为题写一封给碰瓷人的一封信。这可以是抒情,也可以是叙事,但他却把作文写成了证明题。他的家里只有两辆车,一辆是地钮子,或者叫做独轮小推车,想来碰瓷的人是不会找这种车碰瓷的,而且这种车的车速也实在是不存在碰到人的可能。即使退一万步讲,除非那人有病,否则谁会推着小推车去旅游呢。另一部车升级了,两个轮子,是自行车,除非那人是瞎子,恐怕也不会找自行车碰瓷的。而且他的父亲压根就没出过他们那个小乡镇,根本没有旅游过。即使遇到人,遇到的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乡亲。即使碰到了,顶多是你瞎啊,没看到我啊,随后再附赠几句不利于和谐的国骂了事。最后综合证明了这个论题是个伪命题,根本就不存在。 考不上大学,没有关系,只好认命。当刘全伟父亲知道了刘全伟高考作文得零分的时候,他的父亲怒了,拿起身边的凳子恨不得打死他。刘全伟慌张跑出去,没成想不小心被绊了一跤,结果额头碰到了旁边的一辆独轮小推车的尖角上。然后他就不知道怎么的成了现在的大老憨。刘全伟只想大声呼喊,自己这次可真不是碰瓷的。 思绪此起彼伏,往事像过电影一般的浮现在脑海。他是家里的独子,父母辛辛苦苦供他读书,他忘不了母亲舍不得吃独自给他留的鸡蛋,他忘不了父亲为了给他凑学费那满手的老茧,他忘不了父母那斑白的双鬓。自己以这样一种方式离开,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下半辈子会如何。第一次,刘全伟有些后悔自己任性的举动了。 “哥,你在吗?我听刘财主说你病了,怎么样,好点没?”变身成大老憨的刘全伟猛然听得外边有人喊他。赶忙把床脚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拿过来盖在了自己身上,挡住了外泄的春光。 说话间,只见得从门外走进一个光着膀子肩膀上搭一件白色小褂的瘦小年轻人。看着有些昏暗的光线,大老憨才发觉竟然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哥,你到底怎么了,病的严重吗?咱们要不要请个郎中?我那里还有点钱,实在不行就去刘财主那里去借。我现在可就你一个亲人了,你可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啊。”瘦小年轻人来到床前,拉着大老憨的手有些泪眼婆娑的说道。大老憨一阵无语,这话说的跟自己得了多大的病要死了似的。大老憨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之前确实感觉到浑身燥热难耐,但现在的自己神清气爽,不知道有多健康。大老憨想不明白,只好归结到穿越综合症上。虽然这个瘦小年轻人说话不中听,但字里行间却流露着真感情,那眼泪啪啪的,大老憨的手背都湿透了。 看着瘦小年轻人那张熟悉的脸,关于他的记忆浮上心头。瘦小年轻人长得也是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再配上那副小身板,活脱脱一个刘富贵青年版。其实村里也有传闻,这瘦小青年说不定真是刘富贵的私生子。瘦小青年叫做刘勇,他的父亲在他出生之前就莫名的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二十年来杳无音讯,刘勇的出生也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刘勇六岁那年他的母亲上山割草喂牛,被毒蛇咬伤。等到被发现的时候,早就已经气绝身亡了。众乡邻帮着把刘勇的母亲草草的掩埋了。虽然看着一个六岁的孩子很是可怜,但无奈每家都不富裕,自己家的人尚且吃不饱,哪还有多余的粮食。还是大老憨,听着刘勇饿的哇哇叫的哭声心里难受,把刘勇领回了家。那时的大老憨也不过才十岁。只是大老憨从小就发育的比别人要快,那时的他长得跟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一样。从那以后两人就相依为命的艰难度日。一晃眼十多年过去了,现在的刘勇也长成了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了。虽然大老憨只比刘勇大四岁,虽然两人一直兄弟相称,但是在刘勇心里,大老憨就跟他的父亲一样。是大老憨,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收留了他,给了他一口饭吃。十多年下来,刘勇早就把大老憨当成了亦父亦兄的存在,所以一时收不住落下泪来。这两天他一直在谷场晒粮食,晚上还要在那里守着预防人偷鸟盗,一直没有回家。偶然听刘富贵说大老憨病了,这才急急忙忙的赶回家。 “没事,不要这么大惊小怪。你哥我的身体你还不知道?早就没事了,现在的我不知道有多好。”大老憨安慰道。 “真的没事了?”刘勇狐疑的看了看大老憨,犹自不相信的拿手试了试大老憨的额头,对照着自己的额头感受了一下,还是不放心,松开大老憨的手,两只手抓起那团脏兮兮的被子就想要掀开。 “你要干什么?”大老憨大吃一惊,赶忙双手捂住被子,一脸惊诧的看着刘勇。刘勇也是被大老憨的动作惊呆了,愣怔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大老憨紧紧的捂着被子,一脸戒备的样子。 “哥,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还害什么羞啊。”刘勇看着大老憨的模样,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一时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大老憨的肚子猛然咕噜噜的叫了起来。想来也是,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现在大老憨感觉到就算给他头猪他都吃得下。 “饿了吧哥,我就知道。幸好我给你带了个地瓜回来。”刘勇笑呵呵的说道,说着话拿过自己肩膀上的小褂,从兜里拿出一个煮熟的地瓜。大老憨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了,一把拿过来,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哥,你不知道,今天可有意思了。”大老憨在旁边吃的不亦乐乎,刘勇就坐在一边开始讲他这一天的见闻。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小村子里能有什么新闻呢,不过是张家长李家短,某某放浪子偷摸了哪个寡妇的屁股,某某讲了一个什么荤段子,谁谁家里昨晚闹了耗子。本来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不知道怎么的大老憨却听得津津有味,甚至于连手里的半个地瓜都忘了吃,两人因为一个荤段子哈哈大笑,还很是无聊的探讨闹老鼠那家的耗子是公是母。寂寥孤冷了一天的心突然间鲜活了起来。大老憨不知道这是不是受原先大老憨的影响,要知道之前的他刘全伟可是最讨厌这些的。不管怎么样,既然一切已经无法挽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现在的他唯有祝愿他的父母一切安好,也仅此而已了,现在的他,真的就是大老憨了,不管他愿不愿意,不管他想不想。 就在两人肆无忌惮的笑着的时候,猛然间从隔壁传来一阵女人的娇·喘声。现在的社会没有什么娱乐,普遍上床都比较早,男人最大的娱乐恐怕就是在床上跟自己女人做只有夫妻能做的那点事了。刚才还笑的前仰后合的两人就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直愣愣的把耳朵竖起来,唯恐漏过哪怕一点。听着隔壁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动静,大老憨直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好像安了发动机一般,几乎要跳出来了。之前的大老憨青春期懵懂的时候,也曾经看过几部岛国的爱情动作片,算是初步了解了男女是怎么回事,他还记得那时的他面红耳赤,当晚就做了一个很香艳旖旎的美梦,也不出意料的晚上一泄如注。看视频就如此,此刻真刀真·枪的听着隔壁的动静,那感觉自然又是另一番感觉。 风停雨住,隔壁终于没了动静,大老憨跟刘勇两人面面相觑,两人的脸不约而同的红了。 “隔壁那俩猴崽子,听够了没有?光听多没意思啊,赶快自己也娶个媳妇,那样就可以真刀真·枪的干了,那种滋味,啧啧········”隔壁传来女主角的声音,羞得两人越发无地自容。说来也是,刚才两人还笑的疯疯癫癫,突然这么安静,傻子都知道刚才在干什么。 这个时候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两人一时没有听清,不过随后活春·宫再一次上演。这一次两人没了继续听下去的兴趣,相对无言。 “哥,你娶媳妇的事情定下来了吧?”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勇开口道。 “嗯,这事还不好说。”大老憨听得愣了一下,猛然记得之前确实有个媒婆来过,那家姑娘压根就不要他的什么彩礼,只要大老憨点头答应娶她。当然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据说那个姑娘命硬,还没有出嫁就已经克死两个男人了,这才便宜到了大老憨的头上。大老憨也老大不小了,而且还欠了一屁股债,指望自己恐怕一辈子都娶不上媳妇。现在有这好事自然一百二十个答应愿意。而且大老憨坚信自己的命更硬。只是从那以后已经过了一个多月,那个媒婆反而再没有了信息,弄得大老憨也吃不准到底这好事是不是真的了,是不是有谁故意戏弄他。 “哥,等你娶了嫂子,我就搬出去住吧。”刘勇开口道。 “就算是有了嫂子你也还是我兄弟,你搬出去能去哪?”大老憨开口道。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大老憨知道,刘勇这是在给自己腾地方,可是虽然才仅仅相识了一个晚上,他又怎能忍心把一个对自己如此真情实意的兄弟赶出去。刘勇自然也知道大老憨这话安慰的成分居多,就这么一间屋子,总不能三个人住一间屋子。而且他已经够拖累大老憨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吧。可是离开之后呢?他真的舍得吗? “哥,我先睡了。”刘勇干了一天活,打了个哈欠说道。大老憨往里挪了挪地方,刘勇脱光了衣服后很快进入了梦乡。 听着刘勇的呼噜,看着即使在梦里还在蹙着眉头的刘勇,大老憨心里很不是滋味。他默默的爬起来,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屋门········· 第三章 我真不是故意的 大老憨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高中生,搞不明白穿越是怎么回事,之前也曾看过一些穿越类的小说,大都是闲暇无聊,从来不认为真的会发生。虽然偶尔也曾梦游自己穿越后如何如何,但终归觉得那不过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罢了。但是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大老憨却有点手足无措了。小说中的穿越者要么是什么很是牛叉的特种兵,要么是啥公司老总之类的,而他不过是一个大山中的普通高中毕业生,后边还要备注上没有考上大学的那种,而且还是高考零分作文的拥有者。自己可谓是没有一技之长,又如何安身立命呢?唯一让他好受一点的是那些穿越者大都穿越的地方不怎么好,不是战争就是啥家庭里边勾心斗角的争斗,要么就是临危受命,而且好像穿越的过程还要经历磨难之类,反观自己毫无痛楚的就穿越了,而且自己还是一个快要结婚有媳妇的人。作为一个懵懂青年,在看过岛国爱情动作片后,也曾幻想有这么一个美丽动人的女人,然后自己跟她在床上做着一些羞人的动作。尤其是在亲身听过隔壁的春·宫后,那种蠢蠢欲动的心思越发炽热起来。 不知不觉间,大老憨再次感觉到有些燥热难耐,尤其是跨间的小弟弟,更是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渴望,顿时不安分起来。大老憨摸了一下头上的汗水,才发觉身上粘糊糊的很是难受。想来也是,自己憋在屋里一天没出门,身上不粘才怪。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墙角有个大水缸。大老憨迈步走过去,惊喜的发现水缸里的水还是满满的。借着明亮的月光,大老憨发现水缸里倒映出一个人影,着实吓了大老憨一跳,以为是什么人在搞恶作剧,后来才想明白,水缸里的倒映想必就是大老憨了吧。大老憨走近水缸,仔细观察着水缸里的倒影,大老憨发现他长得还是蛮不错的,他那白中透红的清秀的面孔,像涂了油彩似的闪闪发光。两条漆黑的、细长的眉毛,有力地向上扬,将到顶端时,才弯成形。鼻直口方,唯一让他很不满意的就是他的眼睛。虽然他的眼睛很大,但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感觉空洞洞的,好像没有焦距一般。然后整张脸的感觉就全变了,变得有些憨傻起来。 “哥,你怎么还不睡?明天还要早起干活呢。”就在大老憨仔细研究自己长相的时候,猛听得后边传来刘勇的声音,着实吓了他一大跳。刘勇显然也是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没注意大老憨在干什么,晃晃悠悠走到墙角,然后就听到哗啦哗啦的声音。一会之后刘勇就再次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屋子里,不一会再次传来了震耳的呼噜声。大老憨摇了摇脑袋,好像要把那些纷乱的思绪甩出脑袋。明天还要干活呢,这可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钱,自己也是快要又媳妇的人了,可不能让她跟着自己受苦,得努力干活才行。大老憨暗暗的想到。三下五除二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大老憨痛痛快快的洗了个凉水澡后就赶忙钻进了屋子里。 虽然白天的时候没有睡觉,但一整天都是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现在的大老憨怎么也睡不着,尤其是当旁边还有一个大分贝的呼噜机的情况下。大老憨开始数羊,数着数着,那白白的可爱的小山羊就变成了女人那白花花的身子,在他的面前晃啊晃啊的,胸前的两只大白兔在他的眼前抖啊抖,弄的他的整个心儿都随着动啊动,大老憨彻底睡不着了。大老憨突然很渴望有个媳妇了,从来没有一刻像这么渴望拥有一个媳妇过。或许,明天应该去见见自己那个未来的媳妇,嗯,就这么定了,大老憨暗暗的下着决心。 “哥,起床了,再不起床就晚了。”正搂着一个美女亲热的大老憨被刘勇从梦中叫醒。大老憨含糊的应了一声,心里很是懊恼,任凭他怎么回想都想不起跟他在梦中缠绵的那个女人的长相,着实有些遗憾。突然之间他感觉到自己跨间黏黏的。趁着刘勇不注意,偷偷用手沾了一点,凑到鼻前一闻,果然不出所料,自己做了一晚的春梦,终于还是忍不住梦遗了。 “刘勇啊,哥今天还是有些不舒服,你帮我给刘财主说一声。”大老憨背对着刘勇,把双腿夹1紧,努力的掩盖着证据。 “哥,你没事吧?”刘勇大吃一惊,走近床前,很是焦急的说道。大老憨第一次发现,有时候被人关心也是一件很让人悲催的事情。大老憨含糊的回答了几声,声称昨晚洗凉水澡有些着凉,休息一天就会没事的。刘勇很是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通话,然后嘱咐大老憨有时间起来先把早饭吃了,实在不行就去看医生之类的话。就在大老憨忍不住要发飙的时候,可能上工的时间到了,刘勇总算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看到刘勇离开,大老憨猛地从床上跳下来,火急火燎的向着墙角奔去········ 放完了水,大老憨感觉到浑身通畅。握着自己手中的巨无霸,大老憨心里也是很是惊诧,好像比岛国爱情动作片里的男主角的还要威猛的多。想到很快就有用武之地,大老憨感觉到他的小弟弟再次兴奋起来。赶忙回去穿上裤子,把凶器遮盖住,虽然还是顶起了一个小帐篷,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略微的收拾了一下,三下五除二把刘勇煮的野菜汤喝了,走到床边一个小橱柜里拿出两个地瓜当作路上的干粮,大老憨意气风发的踏上了寻找媳妇的征程。、 柳林镇,对,上次媒婆说的就是这个名字,他还记得那个姑娘叫薛金玲,单只是听名字就足够让人想入非非了。大老憨暗自窃喜了一番后,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柳林镇怎么走,貌似自己从小到大就没出过村子。好在村子里有个到处走街串巷的货郎刘锁柱,想必知道。 刘锁柱的家离着大老憨家并不远,当他赶到的时候正看到刘锁柱在庭院里洗澡。 “你可倒是稀客啊,说吧,到底有啥事?”货郎刘锁柱穿戴整齐后一脸不高兴的说道,说着话开始往手中的旱烟袋里装旱烟。 “刘叔这是刚回来吧?”大老憨没话找话的说道。也怪他自己太冒失,太着急找媳妇,看到门没锁就自己推开走了进来,结果正看到刘锁柱脱着光溜溜的身子在洗澡。任谁大早晨的被人撞见洗澡心情都不会好的。所以大老憨看到庭院里摆放的货郎担子后,没话找话,想要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我说大侄子,你有啥事就干脆利索的说,我这刚回来,你要没啥事我可就去睡会了。”刘锁柱不耐烦的说道。 “刘叔,我就想问你柳林镇咋走。咱们村子里可就数您老见多识广了。”大老憨拍马屁道。 “柳林镇离这里可不近呐,你没事去那里干嘛?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走亲戚,好像你家就你一人吧?”刘锁柱许是累了,蹲在地上吧嗒着手里的旱烟袋,斜着眼睛看着大老憨问道。 “刘叔,我就是从小到大没出过远门,随便到处转转。您就告诉我怎么走吧。”大老憨一副哀求的模样。 “死鬼,大老憨是啥样人你还不知道?赶快告诉他,你当所有人都稀罕你这破货郎的差事。十天半个月的见不到个人影,让老娘一个人独守空房。”这个时候从屋子里传来一个很是泼辣的女人声音,大老憨听声音就听出来是刘锁柱的媳妇。大老憨听了刘锁柱媳妇的话才恍然大悟,敢情刘锁柱是担心自己挖他墙角跟他抢活干呢。 好在大老憨平时憨傻惯了,货郎刘叔也就没在多说什么,开口道“柳林镇离这里可不算近,来回恐怕要一天的时间。你顺着咱们出村的那条道一直往西走,然后就会碰到一个三叉口,你选左边那一条,然后一直走就到了。” “哎,好嘞,谢谢刘叔啊。”大老憨高兴的说着话转身就想离开,不成想却被刘叔再次叫住了。 “你知道哪边是左吧?”刘叔疑惑的问道。 大老憨绝倒,自己真的有那么傻吗?没等大老憨回话,只见得一个白白胖胖的女人一脸不高兴的走了出来,硬挤出一点笑容的说道“大侄子你知道怎么走了吧?婶子可就不送了啊。”说着话就一把拽起地上的刘锁柱,拉拉扯扯的进了屋子。 既然主人下了逐客令,大老憨自然也就不好在赖在那里了。刚走没几步,就听得屋子里传来刘锁柱媳妇的声音“你这人真是啰嗦,他知不知道左找不找得到路关你啥事。快点的吧,你这次一走就走了半个多月,老娘可是想死了。”说着话,里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就传来女人的娇·喘声跟男人的粗重的喘息声。大老憨抬头看了看天上火辣辣的太阳,觉得很是无语。 “哎呀,大老憨不知道走没走。“刘大叔满头大汗的从被窝里露出头一脸后怕的说道。 “大老憨只是有点憨,又不是真傻,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刘锁柱媳妇开口道。 “哎呀,我忘了把门关上了。” “管他呢,我不管,你这次要把这半个多月的公粮都交上,其他的就随他去吧。谁敢再来打扰老娘,老娘活劈了他。”说着话一段白白的手臂从被窝里伸出来,一把把刘锁柱拉进了被子里,被浪翻滚,满室皆春。大老憨现在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多烦人。想必刘锁柱一走十多天,这次回来是准备洗个澡跟媳妇亲热的,没成想让自己把好事给耽误了。不过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了,只是对有媳妇的渴望越发强烈了。大老憨想对刘锁柱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辞别了刘叔,大老憨终于真正踏上了寻找媳妇的征程。虽然距离柳林镇不算近,但好在中间没有什么岔路,还算比较好找。快到中午的时候,大老憨终于发现了那道三岔路口。选了左边那条路后,大老憨明显的加快了步伐。想到即将见到自己未来的媳妇,想想就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量。 前边已经隐约可以看到镇子的外貌了,甚至能听到熙熙攘攘的叫卖声。这个时候一辆驴车从前边走了过来,上边坐着一个紫脸膛的中年人。 “这位大哥,前边就是柳林镇了吧?”大老憨兴高采烈的走过去,开口问道。 “小兄弟你确定你要去的是柳林镇?”紫脸膛大哥满脸疑惑的问道。 “是啊,怎么了?”大老憨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知觉告诉他好像出了点什么不好的事情。 “哎,这可不是柳林镇,这是孙家沟。”紫脸膛大哥不无遗憾的说道。 大老憨彻底的傻眼了,自己辛辛苦苦赶了大半天的路,结果却走错了路,这上哪说理去。自己不就是耽误了刘锁柱跟他老婆亲热了吗,犯得着这么整蛊自己吗?大老憨心里愤愤的想到。不过很快,大老憨想起临走之际刘锁柱曾经叫住过他,询问他左边的事情,只是被他老婆打断所以不了了之。大老憨暗暗猜测,要么就是刘锁柱左右不分,要么也可能就是他们一个是正对着三岔口,一个是背对着三岔口,所以才走错了路。不管怎么样,这报应也来的太快了点吧。想想自己也真悲催,经过一番赶路,拿来的地瓜早就吃光了,而老婆还不知道在哪里。 “小兄弟,我也正好要去柳林镇,你要是不介意,就坐我的驴车一起走吧。四条腿的驴总比两条腿走的快些。”看到大老憨在一旁傻愣愣的站在那,紫脸膛大哥热心的说道。 大老憨对紫脸膛大哥一阵感恩戴德,暗暗感慨自己的运气还不算太差。通过介绍,大老憨得知紫脸膛大哥姓薛名金星,正是柳林镇人。 “小兄弟看你面生,应该不是柳林镇人吧。你这次去柳林镇是去干什么啊?”紫脸膛大哥开口问道。 “我就是随便看看。”大老憨心里暗自腹诽,我要是柳林镇人还能不认识路?至于自己去柳林镇的真正目的自然也不方便说出来。 “大哥你到这孙家沟是干什么来了?”大老憨随口问道,问完后就有些后悔了。恐怕刚才自己的回答任谁都听得出里边的敷衍成分,自己此刻怎么还好意思问人家。好在紫脸膛薛金星是个爽朗的人,开口道“前一阵子我托这孙家沟赫赫有名的孙一嘴给我妹妹找了个婆家。这不是吗,家里农活忙,已经耽误了一个多月了,这次就是过来问一下有着落没。” 听完后,大老憨心里直犯嘀咕,这情景咋跟自己的处境一模一样呢。同样是亲事耽误了一个多月,更加凑巧的是他的那位也姓薛,眼前这位薛金星不会是自己未来大舅哥吧?想想这种可能还真挺大,毕竟柳林镇嫁姑娘姓薛而且还正好耽误了一个多月这么多条件都凑巧的话,恐怕就是真的了。 大老憨已经认定了这位就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哥,想着跟大舅哥回家刚好见到自己未来媳妇,这次都省下问路了。就在这时大老憨的肚子猛然不争气的响了起来。薛金星莞尔一笑,从车上的一个包袱里拿出一张烙饼,笑着说道“赶路饿了吧,来,先吃点垫垫吧。“大老憨也着实饿了,道谢之后抓在手里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吃,别噎着。“薛金星就像是大哥哥一般,一边拍打着大老憨的肩膀,一边拿过一个水壶递给大老憨。吃的时候还不觉得,吃过之后他才忽然感觉到不对劲。他自己家什么日子自己知道,整天就是野菜地瓜,别说白面了,连玉米面都没见过。看这薛金星的装扮,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这张饼恐怕是舍不得吃留下的吧,大老憨暗自想到。想到这里不禁有些羞赧了。好像是感受到了大老憨的心里变化,薛金星轻轻的拍了两下大老憨的肩膀。大老憨抬头看着薛金星那柔和慈善的眼睛,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接下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中天已经慢慢的昏暗下来。 “前边就是柳林镇了。”薛金星长舒一口气说道,那神情颇有种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感觉。说着话狠狠的给了拉车小驴一鞭子,小驴吃痛,速度立刻快了起来。 第四章 飞来的绿帽子 柳林镇是个大镇,虽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街道上依然还有很多行人,更有很多的大姑娘小媳妇在提篮买菜,一时间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分外热闹。无论是真大老憨还是假大老憨,何曾见过这个,不由得这边瞅瞅那边看看,活脱脱一个小顽童。 看着大老憨的表现,薛金星莞尔一笑,开口道“刘兄弟你先帮我看着车,我去买点东西,去去就回。”大老憨自然满口应承。 不一会,正盯着一个菜摊看讨价还价看的不亦乐乎的大老憨发现薛金星两手空空的回来了。 “薛大哥,东西没买到啊?”大老憨开口道。 “兄弟,对不住了,哥哥不能再送你了。好在现在已经到了柳林镇,你要找谁随便找个人打听一下就是了。”薛金星一脸严肃的说道。大老憨猜测可能刚才发生了点什么事,不过他们两人不过仅仅认识了半天时间,也不好说些交浅言深的话,只是再次感谢了一番后就离开了。 现在大老憨的灵魂可是刘全伟的,正是处在叛逆的时候,而且好奇心谁都有不是吗?大老憨偷偷的跟随在薛金星后边,发现薛金星把驴子交给一个熟人看管后就匆匆的离开了,不一会大老憨就发现薛金星竟然在偷偷跟踪两个人。前边的两人一男一女,大夏天的却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而且一路走来左顾右盼,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就算是大老憨都看出不对劲来了。 尽管裹得严严实实,大老憨还是能看得出那个女人身段的妖娆,想来也是个美人。这样的场景不免让人浮想联翩,大老憨暗暗猜测,不会是薛金星的媳妇趁着薛金星外出勾搭野汉子吧。哎呀,自己要不要跟上去看个热闹呢?怎么能说看热闹呢,应该是助大舅哥一臂之力,对,我是帮忙来的。大老憨嘿嘿一笑,悄悄的缀在了薛金星的身后。 只是让大老憨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路跟随下来竟然再次出了柳林镇。大老憨犹豫再三,还是跟了上去。出了镇子后,前方两人向着旁边的山林跑了进去。或许是感觉到安全了,两人开始纠缠不清起来,好在都是适可而止,倒是没有在野地上上演的打算。 一路跟踪,来到半山腰的一所小木屋跟前。两人想来是轻车熟路,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大老憨故意饶了一个圈,到了小木屋的另一边,防止被薛金星看到。 “玲儿,我想你,想死你了。我要你,我现在就要你。”大老憨听到房间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接着就开始传来悉悉索索的脱衣服的声音,还有狂乱接吻的声音。大老憨感觉到一阵吗无语,他真的怀疑自己穿越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趴墙根听人做·爱的?昨天是隔壁大哥夫妻俩,今天早上是刘锁柱跟他媳妇,现在又是这一对偷情男女,不算不知道,一算下来,短短两天时间竟然听了三对不同的人,这也称得上是一个奇迹了。 “不要,等会,我有话跟你说,不要,你先等会。”女人显然也是有些意乱情迷了,娇1喘着说道,反而换来了男人更加猛烈的攻势。 “不要,你先等会,听我把话说完。”女人终于强行推开了男人,自己也退后了两步,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喘息着说道。 “有什么事等做完我们床上说、”男人说道,说着话再次走向女人。 女人退后两步,伸开双臂,遥空推距着男人,说道“你知道我哥又给我找了一个男人吗?” “我听说了,好像是隔壁镇子的,一个叫大老憨的男人。”男人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无所谓的说道。 最震惊的莫过于在屋外偷听的大老憨了。他本来以为偷情的是薛金星的老婆,为此还提薛金星遗憾了一番,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偷情的居然是他未过门的媳妇。自己千里迢迢的来,就是为了看自己媳妇跟别的男人偷情吗?大老憨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笑话,他发现一顶翠绿翠绿的帽子正在对着自己招手。 “说的倒是轻巧,我就要嫁给其他男人了,你就这反应?”女人气鼓鼓的说道。 “怕什么?你要嫁人又不是第一次了。既然你第一个老公能被蛇咬死,第二个老公能够病死,第三个老公能够被抓进监狱,那我就有办法让你这第四个老公也提前去阎王爷那去报道。”男子有些凶狠的说道。 大老憨大吃一惊,之前他还怀疑咋会有这天大的好事落到自己头上,现在才发现这哪是好事,明明就是催死符啊。幸好今天自己知道了,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想自己穿越一次多不容易,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了,下次死亡的时候能穿越,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大老憨发现这顶帽子不但翠绿翠绿的,而且还是会要命的。 “我就不明白了,你说你要钱有钱,长得还这么英俊,我哥咋就宁肯我嫁给那个又丑又老还不要彩礼的大老憨都不把我嫁给你?”女子狐疑的问道。 “可能是你哥对我有成见吧。”男子撇过头,敷衍的说道。 “不对,你们之间肯定有事,你到底说不说?”女子明显感觉到男子的言不由衷,有些急切的问道。 “没有什么,你想多了。我对你的爱难道你还不明白吗”男子深情的说道。 “你这个大骗子,我们薛家到底前辈子欠了你多少债。小玲,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答应你嫁给他吗,好,我现在就告诉你,那是因为他背着我跟你嫂子偷情。”薛金星一脚踹开屋门,大声说道。 屋外的大老憨大吃一惊,对这个男子可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个人能够把小姑子跟嫂子一起泡上手,那绝对不是一般的牛叉。大老憨的心情好了一些,毕竟戴绿帽子的不止他一个,而且相比之下薛金星好像更惨一点。 “什么,你这个禽兽,居然敢对我嫂子下手?”女子凄厉的尖叫道。 “小玲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时的我还年幼,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情。再加上你嫂子的勾引,才一失足成千古恨。年轻,根本就不懂爱情,直到遇到了你,我才知道了什么是真爱。”男子深情的说道。这话让大老憨听得都忍不住要竖大拇指,都这时候了,还能反败为胜说出这种话,绝对是影帝级别的存在,话又说回来,这男人还真够无耻的。 “你这个畜生,胡说八道,现在还在骗小玲,我打死你这个畜生。”薛金星火冒三丈,撸袖子想要动手,不成想薛金玲却走上前拦住了薛金星,哭泣着说道“哥哥,阿牛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他吧。你要打,就打我吧。” “这种鬼话你也信?”薛金星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信。”薛金玲重重的点了下头说道。屋外的大老憨一阵无语,没见过这么傻的女人。这种女人,简直比潘金莲还要不可理喻,哪怕倒找他彩礼他都坚决不要。 “站住,不要跑。”屋内传来薛金星的叫声。然后大老憨就发现他头顶的窗户突然打开了,然后一个赤裸着上身长得很是帅气的男子从窗户上跳了下来,无巧不巧的正好掉在了大老憨的身上 “你是谁?”被偷情对象的哥哥逮到已经够悲催的了,哪成想在窗户后边还有一个。起先他还以为是薛金星找了人故意等在窗户底下堵截他,不过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首先薛金星应该是无意中发现的他们,想来来不及找人堵截,其次这可是家丑,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薛金星掩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带人来参观呢。就像前几年自己勾搭薛金星老婆一样,虽然被撞个正着,也不过是打了一顿,赔了点钱,现在不好好的,就连他的妹妹薛金玲都不知道。 “刘老弟怎么是你?”薛金星显然也没有想到在这里再次碰到大老憨,一脚踩在窗户下边的边框上,两只手扶着窗户两侧,低着头正想跳下来的薛金星大吃一惊道。 大老憨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偷情者,很是愤恨的看了他一眼后,摸了摸鼻子,颇为无语的说道“我姓刘,但很多人都喜欢叫我另外一个名字。”大老憨顿了顿,接着说道“他们喜欢叫我大老憨。” 偷情者感觉到自己这次真是载到家了。被偷情对象的哥哥跟未婚夫抓住,其下场可以想见。他又不由的怨恨起薛金玲来。以前每次偷情都是在晚上,这次薛金玲说他哥哥出外办事,是千载难逢的良机,而且她也实在是太想他了。偷情者对于薛金玲的身体也是想念的紧,再加上薛金玲信誓旦旦的的说薛金星肯定不会回来,这才趁着天昏暗下来的时候偷偷来约会,哪成想被逮个正着。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一定会对薛金玲说“不,你哪凉快哪呆着去。” 只是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趁着大老憨不注意,偷情者一把推开大老憨,来了一个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给自己带了绿帽子就想走,恐怕没有哪个男人忍得下这口气,尤其是当这个偷情者还琢磨着要害死自己的情况下。好在大老憨腿长胳膊长,一伸手就抓住了偷情者的肩膀,猛的一用力把偷情者的身子扭了回来。就在大老憨想要义正言辞的教训两句就开打的时候,不成想薛金星在窗户上大喊道“刘老弟快拦住他,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说着话就飞身跳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天意的正好挂在了大老憨的身上。 此刻的大老憨正一只手抓着偷情者的肩膀跟他面对面的站着,被薛金星这么猝不及防的一压,顿时失去了身体重心,三个人一起朝着地面跌了下去。大老憨拼命的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只是身上挂着一个人的情况下着实有些有心无力,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大老憨突然好像听到了一点什么别样的声音,然后就听得身子下边的偷情者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然后就两眼一翻白昏了过去。大老憨不明所以,低头一看,自己也着实吓了一大跳,自己的一个膝盖竟然正跪倒在了那个偷情者的跨间。大老憨终于明白偷情者为什么会惨叫了,自己的吨位本来就够重了,再加上一个薛金星,那份量想想就恐怖,现在的大老憨只是希望自己压的偏了那么一点点。 薛金星爬起身子也发现了症结所在,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薛金星蹲下身子开始解偷情者的裤腰带。大老憨看到薛金星动手,自己也蹲下身子帮忙。两个大男人解一个男人的裤腰带,这种场景,大老憨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薛金玲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在窗户口发现自己的哥哥跟自己的那个未婚夫竟然正在解自己情夫的裤腰带,而自己的情夫发出了凄厉的惨叫。莫非,他们?薛金玲的脑海中想到了一些很不好的东西。 大老憨的身材太高大了,所以膝盖也比一般人的要宽阔的多。当两人终于脱下偷情者的裤子时,两人的希望终于破灭了,那里就好像被扎破的气球,皮开肉绽的让大老憨都不忍直视。薛金星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检查了一下,对着在一旁满脸期望的大老憨摇了摇头。两人顿时感觉到脊椎都散了架一般,委顿在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件事我也有责任。”薛金星开口道。 大老憨无语,不管怎么样,是自己把这个偷情者变成了太监,自己负有直接不可推卸的责任。想想自己穿越过来,只是为了看自己未来媳妇一眼,哪成想被带了绿帽子不说,还要去坐牢,自己的命咋就那么的苦呢。大老憨可不想坐以待毙,闷不做声的手忙脚乱的爬起来,一声不吭的向着远处跑去。 薛金星没有阻拦他,可是自己又能跑到哪里去呢。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大老憨,自己今后又该何去何从?小刘庄恐怕是回不去了,现在的自己恐怕只能浪迹天涯了。再次来到三岔路口,大老憨知道,一条通向孙家沟,一条通向柳林镇,辨别了一下只会毅然决然的选了中间那条路,奔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第五章 你有药啊 大老憨跑的飞快,唯恐被人追上。一路跑来,也着实到了体力临界点,迫不得已停了下来,双手拄着膝盖呼呼喘着粗气。就在这时,大老憨猛然听得前边传来哒哒的马蹄声,甚至还夹杂着几声枪响。 乖乖隆的咚,大老憨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说起来自己也够糊涂的,穿越过来两天了,还不知道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社会里,只是被眼前简单安逸的生活给欺骗了,忘了还有凶险的存在。拿枪的要么是兵,要么是匪,无论碰上哪种,都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回忆。 大老憨想躲,可是大道四周空空如也,实在是没有什么障碍物能藏的下他这么大一坨。大老憨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像是没头苍蝇一般的到处查看,绞尽脑汁的想要找出一条脱生之路。就在这时,马蹄声近,只听得一阵阵粗狂的男人声音夹杂着传来,大老憨也听不真切,只是隐约听到站住之类的话语。抬头远望,发现前边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骑马跑在前边,后边一群穿着黑衣拿着长枪大刀的凶悍男人在后边紧紧追赶。 很明显,这是一处土匪抢劫的桥段,或许看到女人漂亮,还要附带着抢女人。大老憨很盼望自己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本领来个英雄救美,无奈的是穿越没有附赠丝毫的超能力,除了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力气大点外,大老憨找不到丝毫的亮点。不过大老憨也稍微的放心了点,希望那些土匪看自己穿的破破烂烂,对自己不屑一顾,专心的抢那个女人。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现在的他能自保就阿弥陀佛了。 大老憨拖着疲惫的身子往路边挪了挪,要是土匪不抢他反而不小心被马给撞一下,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就在大老憨心里百感交集的时候,猛然间觉得自己的耳畔飞过去一个灼热的物体,烧的他的太阳穴都疼,然后才听到了一声枪响。大老憨感觉到自己的尿道括·约肌一阵收紧,尿意不断的涌了上来。好在他这一天光顾着赶路压根没喝什么水,再加上方才一阵狂奔出了不少的汗,感觉到了尿意后赶忙夹·紧了双腿,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总算没有尿了裤子。大老憨从来没有感觉到离死亡这么近过。虽然前世死过一次,但那次是意外,而且发生的突然,也没有什么感觉。这次可是实实在在的跟死神擦肩而过,如果那颗子弹稍微的偏一点,恐怕自己这条命就交代在这了。也怪大老憨倒霉,那些土匪开枪只是为了吓唬前方那个女人,压根就不是真想打死她,所以肯定会故意往偏离打。大老憨无巧不巧的想要给让路,自己主动的往路边靠,这才殃及池鱼,差点中枪。 死里逃生后,大老憨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样子。路边的野草是那么的美丽动人,没完没了的知了叫声也是这么的悦耳动听,就连即将要飞奔过来的土匪都变得可爱了许多。离的近了,当大老憨看到前头骑马的那个女子时,大老憨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整个人呆愣在那里,就那么傻傻的看着马上的女子。前世的大老憨也曾经看过所谓的明星,美丽动人至极,可是跟此刻马上的女子比起来,那简直就是萤虫之火与皓月争辉。那是一个花一样的女子,单只是看到她就觉得花香扑鼻而来。她是一个兰花一样的女子,她那随风飞扬的秀发她那欺霜赛雪的肌肤,就好像深山月下的兰花,静谧的开放,折射着月光。她像一株寒梅,那冰冷的愤怒中带着一丝惊慌的神情,让人我见犹怜。尤其是那双泛着点紫意的眼睛,就好像宇宙中的黑洞,那么的深邃神秘,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寻其中的秘密。 这是一个从画里走出的女子,这是一个从梦里走出的女子。大老憨突然发现,这个女子变得很熟悉起来,仔细寻找,却不正是自己昨晚春梦里那个曾经遗忘的女子吗?大老憨暗暗的下着决心,这一辈子一定要追到这个女人。 大老憨纠结起来,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一个清新脱俗的女人落入魔掌。古人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悲壮,有着不惜烽火戏诸候只为博美人一笑的不羁,有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深情,自己虽是一个普通人,但此刻不妨效仿一下古人。大老憨只觉得头脑一热,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拼死也要救下这个姑娘。于是所有的一切都好像不存在了一般,毅然决然的再次迈动有些疲惫的双腿,坚定的走向了路中间。 希律律一声马的长嘶,只见得前边女子的马人立起来,双蹄飞扬在空中。大老憨看着在头顶晃动的马蹄,如梦初醒,赶忙退后了两步。说时迟那时快,马蹄紧随其后就落了下来,正好落在大老憨方才站着的地方。大老憨摸了摸头上的冷汗,自己英雄救美不成反被美女的马给踩死,那自己足以名垂史册了。 不等他感慨,后边的土匪已经赶了上来,迅速的把他们围在了路中间。大老憨看着四周聚拢上来的人马,心里泛起了嘀咕,自己要如何救美呢。还不等他思索,只见得马上美女杏眼圆睁,有些娇怒的吼道“你有病啊?” “你有药啊?”大老憨脱口而出。 大老憨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只是前世的一些记忆让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很蠢很蠢的事情。本想着英雄救美来着,结果却成了助纣为虐。虽然没有自己的阻挡,女子也未必能逃脱的了,但现在的事实是因为躲避自己,女子被土匪拦住了,自己可以说成了帮凶。人家骂自己有病那都是轻的。而且人家美女的声音这么悦耳动听,自己怎么就说出这么一句不着调的话呢,遭了,恐怕给人家留的印象差极了,追上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大老憨的回答引来一众土匪的轰然大笑。只见得一个用一只眼罩罩住眼睛的独眼龙排众而出,用手中的手枪指着大老憨说道“没有想到路上能碰到这么有趣的一个人。” “大哥,这次打劫的所有东西我都可以不要,但这个女人您可一定要留给我。”独眼龙旁边一个精瘦汉子满脸淫光的望着马上的女子,右手更是不雅的在套·弄着自己跨间的东西。被叫做大哥的独眼龙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竟然敢意淫自己的女神,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大老憨很想自己此刻王霸之气一爆发,那些土匪纷纷拜倒在地,而旁边那个马上女子则会跳下马奋不顾身的扑进他的怀里。 “你们这些臭土匪,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抢劫,不怕军队过来剿了你们?”马上女子满脸怒容的说道。 “呵呵,剿了我们,哎呀,我好怕怕啊。军队剿了我们之前,我们就先让你知道知道男人的厉害。”精瘦男子阴笑着说道。说着话猛然间两眼一翻白,很是舒爽的呻吟了一声。大老憨发现精瘦男子套·弄自己跨间小弟弟的手停了下来,而他的跨间也不出意料的湿了一片。 “小姑娘,你长得还真是漂亮,都打破了我的手1淫坚持记录了,还从来没有这么快过。你的声音也这么好听,想来叫起床来也更加的销魂。快过来,让哥哥好好的疼疼你。”精瘦男子淫笑着说道,说着话催动胯下马,慢慢的靠近了过来。 “不要过来。”马上女子的眼里已经流出了眼泪,拿出手里的一把匕首,比划着说道。马上女子脸上的坚强终于消失了,她再坚强终归还是只是一个女人。此刻被土匪围上,恐怕真的无路可走了。她心里很是悲凉,只是回家看一下父亲办点事,怎么就能碰上土匪了呢。 “小姑娘,你是自己乖乖的下马受降,还是让我这些兄弟们绑你下来。我这些兄弟可是粗人,而且都是精力过剩的男人,要是磕了碰了,或者摸了不该摸的地方,那可就怪不得我了。”独眼龙威胁道,他的话语得到了周围土匪的一致响应。大老憨看着独眼龙那只独眼里泛着的冷幽狡邪的光芒,莫名的感到身上一冷,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我就是死也不会便宜你们。”女子擦了下脸颊上的泪水,一脸决然的说道。说着话拿起手中的匕首就往自己的颈间抹去。说时迟那时快,大老憨还来不及喊住手,马上女子身后的一个土匪猛然间一掌切在了马上女子的颈间。只见马上女子两眼一翻白,晕了过去,随即翻倒在地上。 “我说老三,你跟老大配合我没意见,可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你也狠得下心下这么重的手,更加不能原谅的是你就不知道扶一把啊,你当这是那些粗糙的大老爷们啊。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摔倒马下,肯定疼坏了吧。哎,你怎么就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呢。”来不及抓住翻落马下女子的精瘦男子一脸埋怨的对着马上女子身后的那人说道。 大老憨顺势看过去,发现马上女子的马上此刻正端坐着一个很是英武的男子。那男子四方脸宽额头,浓眉大眼,再配上那副伟岸的身板,酷酷的不苟言笑的表情,真是好一个冷酷大汉。如果说老大独眼龙是毒辣,那么老二精瘦青年就是阴邪,而这老三就是冷杀。尽管这冷杀老三一副冷冰冰的神情,但大老憨分明看到在马上女子坠地的那一刻这冷杀老三的眉头轻轻的动了一下,眼神略微的斜看了一眼。大老憨觉得遮盖冷杀老三肯定不像表面表现的那样冷酷无情,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尽管如此,但大老憨还是恶狠狠的瞪了这冷杀老三一眼,谁让他动作这么快,自己还没有在马上女子面前表现自己英勇无畏的男子汉气概呢。现在可好,表现了也看不到了。想到自己在马上女子心里留下的最后印象是他有药,大老憨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刮子。 冷杀老三成功阻止了马上女子自杀,获得了周围土匪的一致赞扬,轰然叫好。 “老三,你的手段还是这么干脆利落。”独眼龙催马近前,拍着冷杀老三的肩膀说道。 “哪里,全靠大哥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冷杀老三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说你们兄弟两个能不当着弟兄们的面互相夸赞吗?”精瘦老二插嘴道。 不等老大老三开口,猛听得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得远方几匹马向着这里飞奔而来。余下众土匪纷纷子弹上膛,凝神戒备。 “那不是前去探路的二狗子他们吗?”还是精瘦老二眼尖,看清楚后一边把手枪别在腰间一边说道。其他土匪一听不是敌人,也就纷纷放下武器,专等那伙人近前。其实这伙土匪流动作案,向来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此次先是派遣了二狗子他们前去打探情报,路上的时候恰好碰上了回家的那个马上女子。按照精瘦老二的说法就是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顺手捞一票。马上女子本来是坐马车回家的,发现了他们之后居然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划开了绳索,一下子跳到了马背上,独自一人打马狂奔。让一众土匪诧异的是那个女子的马术居然还不错,一时竟然追赶不上,这才有了碰到大老憨的那一幕。 “报,报告大当家的,距此十里地外有个小刘庄,里边有个地主刘富贵,家底颇丰。”那伙人来到近前,只见得一个长得贼眉鼠眼,脸上还有一个红色胎记的男人上前开口道。 “好,二狗子你们辛苦了,等到抢到钱后我重重有赏。小的们,就在十里外,大把的金钱等着我们去取,数不尽的大姑娘小媳妇等着给我们暖被窝,兄弟们说怎么办?”独眼龙老大高声吼道。 “抢,抢,抢。”一众土匪的情绪立刻高涨起来,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大声吼叫道。 “大哥,这个傻小子怎么办?”精瘦老二在一众土匪摩拳擦掌要去抢劫的时候,来到独眼龙老大近前开口道。 “还能怎么办?你忘了我们过山风的规矩了吗?山风一过,寸草不生。”独眼龙的独眼里射出狠毒的光芒,就连精瘦老二都感觉到一阵不自在。 “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杀我?”等在一边的大老憨忍不住开口吼叫道。 “老二,找个没人的地方赶快结果了,省的吵吵嚷嚷的,我心烦。快去快回,我们还要赶着去捞一票呢。”独眼龙老大不耐烦的摆着手说道。 精瘦老二随手招过两个人,想要捉拿大老憨。大老憨自然不肯坐以待毙,虽然没学过拳脚功夫,但他个高腿长力气大,一时间那两个小喽啰非但没有捉住大老憨,反倒挨了大老憨几拳,躺在那里哎吆哎吆的哭叫起来。 “你个傻小子还敢打我的人,我看你活的不耐烦了吧。”看到大老憨打倒他两个手下,精瘦老二掏出腰中的手枪,打开保险,瞄准了大老憨。这边的动静吸引了独眼龙老大的注意,随意撇了一眼,突然间发现地上有半块饼,最重要的是饼的下面有一方绣着一朵美丽小花的手帕。 “老二快住手。”看到精瘦老二要开枪,独眼龙老大赶忙说道。‘ 独眼龙老大几步走上前,弯腰拾起地上的那块手帕,那块饼自然被随手丢在一边了,一把抓住大老憨的衣服前襟,厉声问道“这方手帕你哪来的?” 大老憨傻吗?就算大老憨再傻也知道刚才是这块手帕救了他的命,于是大老憨故意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说道:“这是薛大哥送给我的。”这话也不算假。当时在马车上,薛金星看他饿了,送给他一张饼。不知道是不是大老憨残存的记忆,竟然想要给刘勇留一半,在他的脑海里浮现的是刘勇已经半年多没吃过白面了。薛金星知道了大老憨的原因后,很是感慨了一番大老憨两人的兄弟情义。大老憨本想把烙饼揣怀里,可是身上出了一身的汗,着实有些不方便,自己穿的小褂身上也没有口袋。正在一筹莫展之际还是薛金星把原先包烙饼的那方手帕递给他,笑着说道“我就送佛送到西,把这块手帕也送给你吧。”当时的情景大老憨还记忆犹新,当时自己以为时薛金星老婆的手帕,要不然怎么会绣朵小花呢,所以坚决不要,还是薛金星坚持才收下。现在想来还真是有些后怕,如果当时自己坚决不要,恐怕此刻已经在地狱里喝茶了,如果地狱里有茶,如果阎王爷好说话的情况下。 “薛大哥?”独眼龙老大犹疑的问道。 “是啊,那是我薛大哥,怎么,大当家的也认识薛大哥?”大老憨故意装的傻傻的问道,心里却很不平静,他发现他有些看不透那个薛大哥了。很显然,这个独眼龙老大之所以不杀他就是因为薛大哥,他们两人又有着怎样的关系呢。 “不该问的就别问。”独眼龙老大呵斥了一声后转身离开。 “老大,这个傻小子怎么办?”精瘦老二问道。大老憨在心里暗暗的诅咒这个精瘦老二,每次都是他提起要处理他,自己前世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个老二有仇。 “你先带着他,等有空了再处理他。”独眼龙老大道。 “我带着他?不妥吧,我还要带着我的小美女呢。”精瘦老二辩驳道,只是可惜独眼龙老大已经走远了。 看了一眼呆在一旁的大老憨,精瘦老二感觉到自己点还真的够背的,你说闲着没事自己多什么嘴?现在还给自己招来这么一个麻烦,自己哪有时间管他啊,那么漂亮的小美女,足够自己玩个十天半月的了。想起那个小美女,精瘦老二才发觉自从那个小美女跌落马下,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 随手招过来一个小土匪,精瘦老二开口道“我说你看到那个刚才从马上掉下来的美女了吗?” “那个小美人被大当家的带走了。”那个小土匪开口道。 “什么,被大当家的带走了?”精瘦老二大吃一惊的说道。精瘦老二四处观望,恰好看到远处正端坐在马上的独眼龙老大,此刻他的马儿前边横卧着一个人,不是那个让他心痒难耐的小美人又是谁。 “二当家的这个傻小子怎么办?”正着急忙慌想要找独眼龙老大理论的精瘦老二被手下拦住问道。 “什么怎么办,凉拌。”精瘦老二大声咆哮道。自己带着个娇滴滴的美人,让自己带着这么一个傻大个,这世上还有天理不?再者说自己的马可是宝马良驹,让这么大一个傻大个骑,累着了谁负责。不过他还真的不敢就此放任不管,独眼龙老大的手段他可是知道的。看着大老憨那傻乎乎的表情,精瘦老二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说道“你会骑马吗?” “骑马?没骑过。”大老憨老老实实的说道,看到精瘦老二要发飙的样子,赶忙说道“不过俺在乡下的时候骑过牛。”大老憨小时候给地主家放牛,倒是确实骑过牛。 “骑过牛?嗯,就算你骑过马吧,其实马跟牛差不多。你就骑小美女那匹马,跟上我们知道吗?”精瘦老二疾言厉色的说道,说完后犹不放心,把二狗子叫到身边嘱托了一番之后,一个漂亮的翻身上马,大叫道“大哥,那是我看上的女人。只要你把那个女人让给我,这次抢的钱我全给你。”说着话对着马屁股狠狠抽了一鞭子,向着独眼龙老大跑去。 土匪动了,大老憨在二狗子的监视下,笨手笨脚的上了马,跟随着土匪向着小刘庄奔去。 小刘庄,你到底会怎样?虽然才在小刘庄生活了一天,虽然压根不认识小刘庄的几个人,但此刻的大老憨心里,却着实在为小刘庄担心。这货土匪心狠手辣,他的心里浮现了一层浓重的阴影,挥之不去············ 第六章 父女情千千结 不知道骑牛跟骑马到底是不是一回事,反正大老憨是没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熟悉了一番后就已经跟众土匪并驾齐驱了。马蹄声声,尘土飞扬,大老憨却没有学会骑马的愉快,有的只是浓重的担忧,他不知道这道坎小刘庄能不能过的去,不知道还能不能跟刘勇一起谈论当天的小刘庄新闻,不知道还能否偷听得到隔壁夫妇的床事,不知道刘锁柱夫妻是不是最后的疯狂,大老憨甚至于觉得剥削他的地主刘富贵都透着一股子可爱劲。 “大当家的,前边就是小刘庄了。”大老憨猛听得身边的二狗子开口,抬头一看,可不真是到了吗。此刻已是掌灯时分,万家灯火,辛苦劳累了一天的小刘庄村民都回到家里,贪婪的享受着家的温馨,老婆孩子热炕头,能够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吃顿饭,他们就很满足。 “兄弟们,还等什么?冲啊!”独眼龙老大大吼道,说完话当先冲了出去,余下众土匪嗷嚎一声,紧随其后。就在大老憨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猛然听得啪的一声,然后只见得座下马儿一声长嘶,双蹄腾空,然后不等大老憨命令像是发了疯一般的冲了出去,大老憨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被掀下马来,幸好自己死死的攥住了缰绳。待到重新掌握了平衡,大老憨回头一看,正看到二狗子龇着一口大黑牙冲着自己笑。 “小子,不错啊,刚学会骑马就骑成这样。要不我跟大当家的说说,你干脆加入我们得了,我发现你挺有潜力的。”策马跟上来的二狗子凑到大老憨跟前说道。 大老憨白了二狗子一眼,一言不发,只是对着马的屁股重重的拍打了一下。只是大老憨的马是那个马上女子驾马车的马,压根不是什么好马。马上女子为了躲避土匪,已经不惜马力狂奔了一阵,此刻自己从三岔口到小刘庄也是一阵狂奔,此刻的马早就到了强弩之末,即使大老憨再怎么抽打,速度却越来越慢。看着优哉游哉跟在一旁戏谑的看着自己的二狗子,颇为不服气的说道“如果不是我的马不好,你肯定撵不上我。” “拉不出屎来怪厕所,是你技术不行好吧。”二狗子一脸不屑的说道。 “那我换匹马你敢跟我比试一下吗?”大老憨激将道。 “有什么不敢的,到时候让你心服口服。”二狗子得意的说道,说着话好像领悟到了什么,狐疑的盯着大老憨说道“看你长的憨憨的,没想到心眼还不少,你该不是想借机逃跑吧?” 被人道破心中秘密,大老憨不免有些尴尬,犹自辩解道“你们人这么多,还有枪,我跑的出去吗?” “谅你也不敢。”二狗子哼了一声说道。 “那你可就输定了。”大老憨不屑的说道。 “谁输还不一定呢。到时候输了可别哭鼻子啊,哈哈。”二狗子得意的笑道。笑过之后,撇过头,对着大老憨说道:“单只是赛马就太无趣了,敢不敢赌一把?” “赌什么?”大老憨一脸戒备的问道。 “切,你怕什么,你现在有什么啊?看你穿的这么破烂,肯定是个穷鬼。再者说现在你连命都不是自己的了,还有什么害怕失去的?”二狗子鄙夷的说道。大老憨一想,还真是,自己好像真的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但嘴上可不能认输,强辩道“那你说赌什么?” “如果你要是输了就给我当徒弟,我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好不好?”二狗子就好像是得了一件新奇玩具的小孩子一般,双眼放光的看着大老憨,就好像大老憨的脸上突然开出来一朵花、。 “那要是你输了呢?”大老憨摸了一下鼻子,有些无语的说道。 “我就不可能输。”二狗子一脸自信的说道。 “那要是万一输了呢?”大老憨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说道。 “那我就给你当徒弟,怎么样?”二狗子被问烦了,没好气的回道。 大老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也就不再开口刺激二狗子了。这个时候大老憨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们两人已经落在了最后边,其他的土匪都已经冲进了村子,往日宁静祥和的村子顿时乱了套,惊叫声,哀嚎声,哀求声,哭泣声不一而足,期间夹杂着几声零碎的枪声。大老憨发现这伙土匪着实不简单,竟然很是训练有素的包围了整个小刘庄,很多人眼看着就要跑出村子的时候被堵了回来,像是被圈养的羊一般被集中在了广场上。 “你怎么不去抢?你看你的同伙都在抢,你要是去晚了可就没有好东西了。”大老憨看着身边不动声色的二狗子,感到很是不解。除了一部分人押解小刘庄村民去广场,其他的一些土匪已经开始挨家挨户的搜刮起来。 “你是不是打算趁我抢的时候自己偷偷的溜了?”二狗子眯缝着眼睛说道。 “你看看我这马都累成什么模样了,还跑的动吗?”大老憨很是无奈的说道。 “那好啊,如果你赢了我,成了我师父,我就告诉你原因。”说着话二狗子重重的鞭打了一下马屁股,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冲了过去,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大老憨趁机溜走了。 跑不跑,这是一个问题。大老憨思索了很久,最终无奈的用双腿夹了一下马肚子,晃晃悠悠的向前走去。 “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跑?”就在大老憨想心事的时候,猛不丁的从黑暗中传出一个声音,大老憨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刚才离去的二狗子。大老憨感觉到自己再一次在死亡线上徘徊了一次,索性这次自己的运气依然不错。大老憨没有回答,只是冷哼了一声,表达了一番自己的不满后,依然慢悠悠的向前走去。 “小刘庄的乡亲们,大家好,你们还记得我吗?我就是之前的过山风董大奎。虽然十多年没有我的消息,恐怕大家还不会忘了我吧?”当大老憨赶到广场的时候,恰好看到独眼龙老大站在广场的台子上正在意气风发的演讲。听到独眼龙老大自称董大奎,大老憨的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子。过山风董大奎,大老憨还是记忆很是深刻的。据说董大奎原先家底颇丰,还曾经上过私塾,只是后来家道中落,被逼无奈当了地主家的长工。当年的董大奎为人谦和低调,很受大家的欢迎。只是地主的儿子看上了董大奎的妹妹。为了得到董大奎的妹妹,地主设了一个圈套,引诱董大奎赌博,欠下了高利贷。无奈之下只好把妹妹嫁给了地主的儿子。如果事情就此结束也没有什么,虽然只是当个小妾,但生活总比之前要好的多。事情的转折发生在嫁妹的第二年,正在地里干农活的董大奎突然被告知他的妹妹不小心失足掉进井里淹死了。这个消息对于董大奎来说不啻于天打雷劈。跌跌撞撞的赶到地主家,抱着已经怀有三个月身孕的妹妹嚎啕大哭。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董大奎只能慨叹自己妹妹命不好。可是在妹妹刚过了头七之后就传出来地主的儿子跟县城的一个警察大队长的闺女定亲的消息,而且更有一条消息流传出来,说是警察大队长的闺女要求地主的儿子以后只能有她一个女人,不允许纳妾。为了跟警察大队长联姻,地主的儿子势必要休了董大奎的妹妹。只是丧心病狂的地主的儿子居然把董大奎的妹妹赏给了他的狗腿子跟班。董大奎的妹妹不甘受辱才一气之下跳井自杀。 董大奎自小父母双亡,跟妹妹相依为命。因为自己赌博,把妹妹输出去,已经很自责,此时更是因为自己害了妹妹的生命,还有那未出生的外甥,董大奎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一把火在燃烧。董大奎上门理论,不但被毒打了一顿,而且还被随便找了个理由关进了监狱,毕竟马上要跟地主家联姻的可是警察大队的大队长。 董大奎在监狱里的生活外人就不得而知了,想来警察大队长肯定会特意关照他的,不过有个传言,据说董大奎的那只眼就是在监狱瞎的。据说当时的监狱大哥受了指示,要爆董大奎的菊花,董大奎当时说了这么一番话“我们都是犯人,就像是最低贱的狗一样活在这世上。老天无眼,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被冤枉的,可是如果我们自己都不团结,都不知道相互爱护,我们还能有什么指望?难道你们就甘愿当别人的玩物?老天无眼,我董大奎本来以为大家都是同病相怜,可以守望互助,看来我也是瞎了。”说着话董大奎竟然硬生生的抠下了自己的右眼,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尽管他的右眼眶里流血不止,但那时的董大奎却是在笑。从那之后没人敢再找董大奎的麻烦,甚至于都不敢靠近。董大奎进监狱的第二年,董大奎所在监狱发生了爆炸。当时的一众犯人发生了暴·乱,从中逃出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董大奎。董大奎收拢了逃出来的犯人,正式竖起了过山风的旗号,并且在地主儿子跟那个警察大队长女儿生的儿子的满月宴席上屠了地主家满门,就连养的鸡都没有放过。 警察大队长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只是还没来得及展开报复,就因为马上疯死在了一个妓·女的肚皮上。所有的人都猜测,警察大队长的死也实在是太巧了,想来跟董大奎脱不了干系。此后的董大奎一发不可收拾,到处纵横抢掠,他的名头比恶鬼更加的凶悍,真正达到了小二止啼的程度。当时的过山风不可一世,却不想惹了不该惹得人。据说抢掠了一个政府高官的什么宝贵东西,一气之下调来了一个师的正规军来围剿。董大奎毕竟是乌合之众,不久就被打的七零八落,最后侥幸借着地形逃的一命,从此之后再无消息。万没想到的是过了十多年居然再次回来了,而且看现在的情形,比之前更加强大了。 大老憨回想着关于董大奎的所有信息,不免唏嘘一番,这可真是造化弄人,一时之间他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大哥,是你吗?”正在感慨的大老憨猛然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定睛一看,正是刘勇。 “真是你啊大哥。”刘勇看清了大老憨的面目,惊喜的叫嚷起来,就想要过去找大老憨,中途被一众土匪拦阻了下来,一番扭打之后被按在了地上。 “大哥,你怎么会跟土匪在一起?”看着在土匪包围中的大老憨,刘勇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好啊,你这个杀千刀的。平时看你挺憨厚的,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人。我还纳闷呢,你这个从来没出过小刘庄的人怎么一大早就来问我怎么去柳林镇,原来你是去找土匪了。我可真是瞎了眼了,是我害了大家伙啊。”刘锁柱锤足顿胸,在那嚎啕大哭。大老憨无语,他猛然想起,好像这董大奎原先正是柳林镇人,现在自己可真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自己在小刘庄的人心里已经成了土匪的领路人了。 “不会的,我哥不是那样的人、”刘勇辩解道,不过很快淹没在小刘庄人的声讨中。 董大奎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种变化,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小刘庄人民单只是口头声讨已经不满足了,不知道谁先带的头,群情激奋的众人开始向着大老憨走去,看那样子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四周环绕的土匪赶忙上前阻止,一时之间两方人马揪打在一起,现场一片混乱。 眼看着局面要失控,独眼龙董大奎冷哼一声,掏出腰间的手枪,对着空中连开三枪,总算是震慑住了头脑发热的小刘庄村民。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们敢当着我的面打我的兄弟,你们当我董大奎手里的家伙是吃素的吗?”董大奎恶狠狠的说道。看着凶神恶煞的董大奎,看着四周黑压压的土匪,看着土匪手里那黑洞洞的枪口明晃晃的大刀,小刘庄村民终于如梦初醒,总算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慢慢的退了回去。最郁闷的要数大老憨了,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董大奎的兄弟了?董大奎这么一说,可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任凭自己再怎么解释恐怕小刘庄的村民都不会相信自己了。 “哎呀,不好了,刘财主晕倒了。”一声惊呼响起。大老憨顺势赶忙看过去,发现刘富贵正满头是血的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身上还有好几个鞋印。小刘庄的村民都被集中到了广场上,前排位置自然要留给村子里的宿老有身份的人。刘富贵作为小刘庄唯一的地主,自然站在了最前排。小刘庄村民方才群情激奋之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刘富贵,无奈的刘富贵就这么被众人推动着成了先锋官。等到土匪阻拦双方动手的时候,又老又瘦小的刘富贵毫无战斗力,只是一个回合脑袋上就被开了瓢。几番推搡之下就被挤倒在了地上。也幸亏董大奎控制了局面,不然刘富贵还不知道要被踩多少脚。 “爹,爹。”事情一波三折,一声凄厉的尖叫猛然响起,众人顺势一看,正看到一个被两个男人牢牢拉住的漂亮姑娘在那里挣扎着想要过来。大老憨一看,可不就是方才那个马上女子吗。那两个拉住马上女子的人想来是董大奎特意安排的。 董大奎感觉今天可真是充满了意外。本来以为只是随手捞的一票,谁成想却发现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路上遇到的这个有些憨傻的有趣的人跟薛先生好像有些关系,而且还就是这小刘庄之人。此刻看来,就连这大美人也是这小刘庄的人,还真是惊喜无处不在。董大奎对着拉住马上女人的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个手下接到信号,赶快松开了手。原先还以为是个美差,能守着这么一个大美人,可是没想到美人真要发起疯来也够可怕的,尤其是当你还不能用强伤害她的情况下,只是短暂的时间,他们两人已经记不得被踹了几脚,被咬了几口了。 马上女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路上的众人纷纷识趣的让开了道路。只见马上女子一路朝着刘富贵跑了过去,一把推开旁边的一个小刘庄村民,把刘富贵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不住的哭喊着。 马上的这个女子竟然是刘富贵的女儿?大老憨也是大吃一惊,他实在是不明白像刘富贵这么丑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要说这个女儿是隔壁王大叔的杰作又有点不可能,毕竟恐怕没有人敢给刘富贵戴绿帽子。 对于刘富贵这个闺女,大老憨倒是曾经听过一种说法,到现在犹自记忆尤甚。刘富贵结婚很早,可是多年以来一无所出,随后又娶了三房姨太太,依然一无所出。刘富贵吃遍了所能找到的所有偏方,最后甚至去过大城市寻找良医,但都没有什么效果。就在刘富贵已经要放弃希望的时候,有一年村子里来了一个游方道士,声称前知五百世,后知五百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奇门遁甲无一不精。当时的刘富贵故意把自己没有子嗣来难为道士。据说当时的道士掐指一算,说什么刘富贵前世孽缘太深,注定要断子绝孙。架不住刘富贵的苦苦哀求,道士声称办法不是没有,但是如果要延续刘富贵的香火,必须要有人舍得放弃自己的生命,把自己的生命转嫁到未来的孩子身上。而且生下来的孩子命中克父,两人众生不能相见。所谓双王不相见,相见必命断。虽然不能相见,但总算是有个能延续自己香火的,只是又有谁舍得放弃自己的生命呢。到了最后还是刘富贵的原配夫人站了出来。具体过程不得而知,只是在游方道士离开后的半年,突然传出来刘富贵的夫人怀孕了。刘富贵的夫人在孩子分娩的当日就血崩而死。刘富贵更加不敢违背道士的话,甚至于连刚出生的孩子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匆匆的送给了在县城里教书的表弟家。 第七章 赛马 想起了前尘往事,大老憨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这游方道士到底是何方神圣,不知道这所谓的封建迷信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只是照目前的形式来看,他们这对父女还真的犯冲,这次真正的见面后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局。 “你是紫烟?”悠悠醒转的刘富贵睁开眼睛,有些艰难的说道。 “爹,是我啊,我是紫烟啊。”马上女子刘紫烟满含热泪的说道。 “紫烟,我的女儿。”刘富贵见到自己的女儿忍不住老泪纵横,抱着自己的女儿大哭起来。猛然间刘富贵奋力的推开刘紫烟,气急败坏的说道“谁让你回来的,你不知道我们不能见面吗?” “明天是妈的忌日。”刘紫烟痛哭道。刘富贵无语,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 “好了,人家父女相认那是人家的事。现在每一家只能回去一个人,剩下的人留在广场上等着来赎。一个人标价十个大洋,童叟无欺。如果要是没人来赎,那就只能对不起了。我这里有小刘庄的户籍本,都别给我耍什么心眼,如果让我发现有谁藏匿,别怪我不讲情面。”独眼龙董大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小刘庄村民敢怒不敢言,在一众土匪的监视下十分不情愿的回家取钱了。大老憨看到刘勇不住的望向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大老憨看了一眼四周的土匪,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努力的搀扶起刘富贵想要离开的刘富贵父女被董大奎叫住了。只见得刘富贵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笑眯眯的说道“刘富贵刘财主是吧,早在十多年前我就知道小刘庄的刘财主那可是富甲一方啊,不但家里土地多,城里还有铺子店面,说你是这十里八乡的首富都不为过吧。如果你也跟他们一样赎一个十个大洋,那不是太看不起您了?您家里的人可金贵的很啊。这样吧,一口价你给我五万大洋怎么样?” “我实在是没这么多钱啊。”刘富贵哭丧着脸说道。 “你女儿这么漂亮,你也不希望她出事吧?”董大奎撇了一眼旁边的刘紫烟,不无威胁的说道,说完后再不给刘富贵任何开口的机会,走开了。 “还敢不敢跟我赛马了?”正在发愣的大老憨感觉到有人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正是二狗子。 “怎么不敢。不过我的马不行。”大老憨开口道。 “这样吧,我们队伍里的马你随便挑,挑上哪一匹你跟我说,我让他借给你,这下总行了吧。”二狗子想了想说道。 “谁的马都可以?”大老憨犹疑的问道。 “谁的马都可以。”二狗子信誓旦旦的说道。 “如果我要大当家的马呢?”大老憨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其实他也是没办法。按照他的理解,二狗子干的是侦查的活,想来他的马肯定是数一数二的,而且骑术也肯定出类拔萃。自己一个刚学会骑马的半吊子,想要赢只能选匹好马了。他并不懂马,不知道什么样的马是好马,但傻子也知道老大骑的马肯定是最好的马,所以大老憨才死马当活马医的说要董大奎的马。 “看着挺傻不过却精明的很,大当家的马你都真敢想。”二狗子吞了吞口水,有些为难的说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大老憨继续争取道。毕竟,董大奎的马是他获胜的唯一希望。 “要试你去试,反正我不敢。”二狗子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 “去就去,谁怕谁啊?”大老憨说着话就向着董大奎走了过去,独留下还没回过神来的二狗子。其实董大奎之所以敢这样,也是料定了董大奎不会杀他,毕竟虽然不知道董大奎跟那个薛金星的关系,但想来在不确定自己跟薛金星关系的情况下,自己还是安全的。 “董大当家的是吧,我想求您帮个忙。”大老憨走到董大奎身边,斟酌了一下说道。 “哦,你想找我帮忙?”董大奎回过头,一脸惊诧的看着大老憨,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人这么跟他说过这种话了,尤其是这个人目前为止还是他们绑的肉票的情况下。 大老憨简单的把他跟二狗子赛马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就满脸渴望的盯着董大奎。 “二狗子,他说的是真的吗?”董大奎看了看大老憨身后的二狗子,笑眯眯的说道。 “回禀大当家的,他说的是真的,只是,只是······”二狗子浑身打了个激灵,有些哆嗦的说道。 “只是什么,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要不然说出去还以为我们过山风的人害怕了。你不就是看中我的马了吗,我借你就是了。”董大奎很是豪爽的说道。听了董大奎的话,二狗子的眼睛都差点掉下来。他可是记得,那个给董大奎喂马的小土匪,有次偷懒耽误了喂马的时辰,可是足足打了个半死,这还是三当家求情的情况下。董大奎对他的马可是爱惜的很,没有想到真的会借给大老憨。 大老憨可不知道这些,能借到董大奎的马,自己获胜的希望又大了点,喜滋滋的接过了马的缰绳。 “这比赛没有裁判怎么行,你看我给你们当个裁判怎么样?”董大奎饶有兴致的说道。大老憨跟二狗子自然不无不可。 比赛方式很快就定了下来。很简单,就是围着小刘庄的广场跑十圈,谁先到达终点为赢。闲着没事的土匪一听要赛马,都聚拢过来看热闹,不时的还给二狗子加油打气。大老憨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心里着实没底,拼命的思索着取胜之道。猛然间灵光一闪,大老憨兴高采烈的对着二狗子喊道“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我说傻小子,你该不会是吓得去尿裤子了吧?二狗子的骑术可是数一数二的,你还是直接认输算了,省的到时候更丢人。”大老憨回来的时候,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看到他戏谑的说道。 大老憨不言语,只是来到董大奎的马前边,翻身上马,然后一脸挑衅的看向了旁边正在对着自己的爱马呢喃耳语的二狗子。不得不说董大奎的马的确是一匹万中无一的好马,刚开始的时候,大老憨一直遥遥领先,随着时间的推移,当跑到第四圈的时候,二狗子已经凭借优良的骑术,抹平了差距,已经可以跟大老憨并驾齐驱了。看到二狗子终于迎头赶上,土匪的热情总算得以爆发,铺天盖地的加油呐喊声席卷而来。 二狗子长啸一声,速度居然再次提升,一下子就超过了大老憨,还不无得意的回过头对着大老憨比划了一个大拇指的手势,紧接着就把大拇指倒立了过来,对着大老憨龇了龇牙,嘴巴张合了两下,虽然没有声音传出来,但大老憨看懂了,二狗子说的是“你不行。” 第八圈了,大老憨已经足足落后了半圈之多,几乎没有了逆袭的可能,有些土匪已经开始呐喊庆祝了。看着前边故意放慢速度回头戏谑看着自己,还不时对着周围土匪挥手示意的二狗子,大老憨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很阴险的那种。大老憨重重拍打了几下马屁股,看到距离二狗子近了一些,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团棉花,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堵到了自己胯下的马耳朵里。 “我这匹马训练有素,连枪声都不怕的。”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二狗子仍然不屑一顾的说道。 大老憨没有说什么,深吸一口长气,然后只听得一声凄厉的狼叫猛然响起。马儿经过特殊训练,不会惧怕枪声,可是没有人会训练马儿不害怕狼,虽然只是狼的叫声,那是一种深埋在骨子里的天性上的惧怕,那是一种对天敌从心底的恐惧。二狗子的马儿乍听之下,立刻慌乱起来,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猝不及防的二狗子更是不小心被摔下马来,摔了一个狗吃屎好不狼狈。 大老憨为了生存,从小就上山打猎,不但练就了一身打猎的好本事,还学会了猎物的叫声,这项技能还曾经救过他一命。一次被狼群盯上,就是靠着他学老虎叫才侥幸逃的一命。看到计策奏效,大老憨知道,胜利的天平已经向自己倾斜,于是一边快马加鞭,另一边嘴里的叫声也没有停止过,狼叫,虎叫,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到了动物园。 二狗子自然也不是一般的人,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看了看大老憨的背影,咧开嘴笑了笑,然后只见得他瞅准了机会一个助跑,双手按住了马的屁股,然后只见得他大喝一声,就腾身在空中,正好落在了马鞍上。二狗子的动作一气呵成,如同行云流水,赢得了满堂彩。只见得二狗子俯下身子,紧贴着马的耳朵,嘴里念念有词。一只手死死的攥着缰绳,另一只手有规律的抚摸着马的鬃毛,试图让马儿平静下来。 不知道是对大老憨嘴里的叫声产生了免疫力,还是二狗子的安抚起了作用,很快二狗子的马竟然平复下来,再次返回跑道,向着大老憨追击了过去。大老憨对此也是敬佩万分,不过手底下可没闲着,手里的皮鞭雨点般落在马上,向着最后的终点冲刺而去。 本身大老憨学动物叫的时候已经距离终点只剩下两圈了,而且二狗子还故意放慢了速度等了他一会儿,再加上二狗子马儿发疯偏离了跑道耽误了一些时间,尽管二狗子骑术惊人,尽管最后差点就追赶上了,但最终大老憨还是在一众土匪失望的眼神中以多一个马身的距离第一个冲过了终点。 遗憾失望发泄了一番的众土匪,矛头开始转向二狗子,不断的奚落起来。 “二狗子,你不是自称是我们当中骑术最好的人吗?怎么连个傻小子都比不过呢?以后还是跟你师傅好好的学学吧。哈哈,竟然拜了个傻小子当师傅。”原先奚落大老憨的那个长得尖嘴猴腮的人开腔道。 二狗子脸憋的通红,一把推开拦在路上的尖嘴猴腮,迈步来到大老憨面前,紧紧的看着大老憨。大老憨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盯着看,尤其是还是一个大男人,顿时感到很不自在,干咳了一声,想要说些什么,这时候只见得二狗子猛地弯下腰,对着大老憨行了一礼,大声叫道“师傅。、”大老憨怎么听,这声师傅都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大老憨可不想有这么一个徒弟,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而且指不定二狗子以后会为了今天的事情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还没开口拒绝,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着火了。大老憨抬头一看,大火已经映红了半边天。大致的辨别了一下,大老憨惊讶的发现,起火的居然就是刘富贵家。大老憨记得刘紫烟可是跟刘富贵一起走的。想到仙女一样的刘紫烟就要香消玉殒在大火之中,自己在她的心里还是那样一个坏印象,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追求。自己的女人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自己的面前呢。 大老憨环顾四周,发现独眼龙董大奎正在那里爱惜的抚摸着自己的爱马。董大奎记得自己都从来没有这么抽打过自己的爱马,哪怕是被大军追击的时候。不成想今天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马被人这么无情的抽打,疼的他的心都忍不住一阵抽搐。其实也怪不得大老憨,他压根没骑过马,除了用力的鞭打外也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让马加速。董大奎暗自下着决心,一旦发现大老憨跟薛金星没有什么重大关系,一定要让大老憨付出血的代价。抚摸着马背上的斑斑鞭痕,董大奎忍不住一阵悲从中来。大老憨可顾不得董大奎的伤感,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大当家的我再借马一用。”说着话不等董大奎反应过来,已经一把抢过旁边一个小土匪手里的马鞭,然后翻身上马,对着马屁股就是狠狠一鞭,策马向着远处跑去。 董大奎抚摸爱马的手停留在半空,看着绝尘而去的大老憨的背影,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马就跟自己的兄弟一样吗?未经自己同意就敢抢自己的马,而且还敢那么用力的抽打,简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董大奎把一个小土匪从马背上拉下来,翻身上马,向着大老憨追了过去。其他土匪一看,也赶忙呼啦啦追了过去。 第八章 刘家机关术 话分两头,当大老憨跟二狗子赛马的时候,刘紫烟搀扶着刘富贵走在回家的路上。 “闺女啊,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尽过一个当爹的责任,别说照顾你了,甚至连面都不敢见,你不会恨我吧。”看着身边搀扶着自己的女儿,刘富贵慨叹道。 “爹,我怎么会恨你呢。我知道我们不见面你也是为了我好。我还知道我每年过生日你都会去看我,还给我买礼物。您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刘紫烟哽咽的说道。她之前不是没有怨憎过刘富贵,可是那一年她七岁的时候得了一种怪病,据说还会传染。医生束手无策,已经放弃治疗了。就是眼前这个自己叫做爹的男人,就是眼前这个矮小瘦弱的男人,让她明白了什么叫做父爱如山。当时的医生为了防止传染,要一把火烧了她,是眼前这个男人,瘦小的身体里迸发出可怕的力量,像是疯了一般的从医生手里抢回了她,然后带着她去了深山里,不眠不休的照顾。那时的她虽然昏迷不醒,但仍然有知觉,她忘不了父亲无微不至的照顾,忘不了父亲滴落在她手上那灼热的眼泪,忘不了父亲每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对照着医书 表去那山间采摘草药。不知道是天可怜见,被父亲的父爱所感动,还是歪打正着治好了自己的病,当她醒转的时候,那个赋予她第二次生命的男人已经悄然离开。她知道父亲并没有离开,他正躲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默默的注视着她,她感受得到。也就是从那之后,她从心底原谅了自己的父亲,她从来跟父亲说过她记得所有发生过的事情,这就像是一个小秘密,一直留在她的心底。所以哪怕是她之后上了学,知道那是封建迷信的糟粕,她仍然恪守着父女两王不相见这个荒诞的谶语。如果不是因为母亲的忌日她赶回来拜祭,如果不是碰上土匪的话。 “你表叔不是没有说过我,说我是老顽固,老思想,说是什么封建迷信,但我不敢冒险啊。两王不相见,相见必命断。我年纪大了,死了没什么,我是担心你啊。现在看来,这个谶语说不定还真的实现了。”刘富贵意兴阑珊的说道。 “爹,你放心没事的。他们不是要钱吗?给他们就是了。”刘紫烟安慰道。 “但愿吧。”刘富贵长叹道。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家。刘富贵带着刘紫烟一路穿过庭院,穿过大厅,穿过后堂,孩子一直走着。 “爹,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刘紫烟疑惑的问道、 “你跟着就是了。”刘富贵一脸严肃的说道。及至在很偏僻的角落看到一个写着刘氏祠堂的小屋后,刘紫烟才恍然大悟。 “爹,不是说女人是不能进祠堂的吗?”刘紫烟疑惑的问道。 “你都长这么大了,也该给列祖列宗磕个头了。而且我还有话要说。”刘富贵说着话哆哆嗦嗦的从身上拿出一串钥匙,摆弄了几次,却总是插不进钥匙孔。刘紫烟见状,赶忙上前帮忙。 一走进祠堂,一股浓重的腐朽味道扑鼻而来,刘紫烟忍不住皱了皱自己可爱的俏鼻。现在的天已经黑了,而祠堂内更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那是一种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 刘紫烟就觉得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阴风,在这酷暑难耐的夏天她竟然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前方好像有着一个可怕的庞然大物正张开了嘴巴,庞然大物的下边堆满了森森白骨,它的嘴角还在不断的往下滴着鲜血,尖利的牙齿泛着森冷的寒光。看着逐步走过来的刘紫烟父女,那个庞然大物缓缓的转过眼神,猩红残暴的眼睛里有着一丝疯狂在肆虐。 “啊。”刘紫烟惊呼一声,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跤,好在刘富贵眼疾手快,赶忙一把拉住了她。 “没事的,你先在这里等着,一会儿就好。”刘富贵拍打着刘紫烟的后背,安抚着说道。说着话刘富贵颤颤巍巍的走上前。刘紫烟孤零零的留在了原地,一种孤独的无力感袭来,她就觉得好像空中充满了凶残可怖的怨灵,正像是发现了食物的饿狼一般向自己扑来。刘紫烟想要伸手抓住刘富贵,可惜抓了一个空。刘紫烟紧紧的双手抱着自己,缓缓的蹲在了地上。好在不一会只听得嗤的一声,刘紫烟发现了一丝亮光,虽然那丝亮光是如此的微弱,却承载了刘紫烟所有的希望。 “好了,没事了。”刘富贵拿着点亮的蜡烛,走到刘紫烟身边,拍打着她的肩膀说道。看到刘富贵回来,刘紫烟终于不再害怕,缓缓的站了起来。借着微弱的烛光,刘紫烟发现这个祠堂真是简陋的可以,四周空荡荡的,只是在正面有一个上下八层的案台,上边摆满了一个个的灵位,想来应该是她的列祖列宗了。在案台的正前方还有一个黝黑的小盒子。再往地下观看,发现是一个个破旧的蒲团,想来是祭祖跪拜所用。 “紫烟,跪下。”就在刘紫烟打量的时候,刘富贵开口道。刘紫烟发现刘富贵已经跪在了前边,于是赶忙在后边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点的蒲团跪了下去。 “各位列祖列宗在上,今天不肖子孙刘富贵带小女刘紫烟向各位列祖列宗请安。刘富贵不孝,没有给刘家延续香火,只是希望列祖列宗能保佑小女刘紫烟一生无灾无难。”说完后,刘富贵开始跪拜起来。刘紫烟自然是有样学样。 等到刘紫烟感觉到腰酸背痛的时候,仪式才总算结束。刘富贵满脸凝重的站了起来,像是抚摸情人的肌肤一般抚摸着那个不起眼的小盒子,良久才缓缓的打开,拿出两个吊坠一般的物件。刘紫烟仔细观瞧,发现那是两个雕刻着龙凤的红色吊坠。那是红玛瑙?还是什么珍奇的古玉?刘紫烟对此没有什么研究,只是她突然发现刘富贵手里的那个雕刻着凤凰的吊坠里边的凤凰竟然睁开了眼睛,似乎还看了自己一眼,倒是让她着实吓了一跳,等到再次仔细看的时候,却再也没有什么不同,刘紫烟只好把这个归结为自己的错觉。 “紫烟,你知道我们刘家的历史吗?”刘富贵看着手里的两个吊坠,满脸复杂的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刘富贵似乎也没有让刘紫烟回答的意思,自顾自的说道“你也是上过学堂的人,想来应该知道明朝开国功臣刘基刘伯温吧。当时的洪武皇帝朱元璋刚刚定鼎天下,派出大军四处出击。当时的一个苗族部落不自量力,妄图以卵击石,不过很快就被打垮,整个部落的人成了阶下之囚。当时的整个朝堂都要求杀鸡儆猴给以严惩,只有我们的老祖宗刘伯温请求宽以待人。最后朱元璋还是听取了我们老祖宗的建议,赦免了那个部落。那个部落的首领感念我们老祖宗救了他们整个部落的人,特意赠送了这对乾坤玲珑龙凤坠。据说这对乾坤玲珑龙凤坠不但能够救主人三次性命,在恰当的时机两个吊坠更是能够合二为一,会有意想不到的变化。至于到底如何让两个吊坠合二为一,合成一个后又会怎么样,据说就连当初那个苗族部落首领也不得而知,这也是他们部落代代口口相传留下来的。”刘富贵说道这里缓了一口气,看到刘紫烟听得津津有味,接着说道“从那之后,这对乾坤玲珑龙凤坠就成了我们刘家的传家宝,向来是传给长子长孙,龙坠由刘家长子长孙佩戴,凤坠则由长子长孙的原配佩戴。”说道这里,刘富贵不由得悲从中来,有些伤感的说道“我就你这么一个闺女,只能传给你了。不过你要在列祖列宗面前发誓,以后你生了儿子后一定要过继给刘家一个姓刘,然后再把这对吊坠传承下去。” 让一个黄花大闺女许诺过继儿子,的确令人有些难为情,刘紫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生出儿子呢。不过现在的她显然不会违逆刘富贵,乖乖的跪倒在地,按照刘富贵所说的发了一个誓言。 刘紫烟从刘富贵手里接过那对吊坠,拿在手里竟然有种灼热的感觉,不禁啧啧称奇。 就在这时,猛听得前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只听得一个尖厉的声音大叫道“小美人,你在哪里呢?快出来,别害怕,现在你害怕哥哥,等你知道了哥哥的好之后,你会求着哥哥干你的。”之后传来一阵淫·秽的笑声。刘紫烟一听声音就知道,正是精瘦的二当家的。看着刘紫烟刹那间苍白的脸色,刘富贵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如果刘紫烟不回来的话,他还有可能破财免灾,不过看着美艳动人的刘紫烟,刘富贵知道,恐怕那个谶语真的要实现了·········· 精瘦老二没有什么其他爱好,就是对女人一点免疫力没有,尤其是刘紫烟还是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本来以为手到擒来的事,但是当来小刘庄的时候独眼龙董大奎不声不响的就带走了刘紫烟,精瘦老二才感觉到了危机。这才趁着独眼龙不留意悄悄溜了出来,一直尾随在刘紫烟父女身后,打算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二当家的,他们该不会从什么密道里逃跑了吧?”随行的几个小土匪开口道,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逛,那情形哪像是找人,一个个见到值钱的东西就往自己口袋里塞,更有一个小土匪竟然怀里搂着两个一人高的花瓶。 “那你们还不赶快给我去找。把东西都给我放下,找不着人看我怎么收拾你们。”精瘦老二也是有些着急了,唯恐煮熟的鸭子飞了,有些焦急的说道。一众土匪面面相觑,方才说话的那个土匪更是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虽然满心不舍,但还是放下了手里的宝贝。 看着一脸惶恐的刘紫烟,刘富贵悄悄的把案台上的盒子拿在手里,趁着刘紫烟不注意,一下子敲在她的头上。刘紫烟两眼一翻白,晕倒在地。 刘富贵转过身,对着祖宗的牌位行了个大礼,开口道“不肖子孙刘富贵,今天要借用一下老祖宗的机关了。”说着话站起身来,把最高处的那个牌位逆时针旋转了三百六十度。正在前厅毫不知情的土匪猛然间听得一阵嘁卡嘁卡的声音,紧接着就发现大厅里的墙面上,柱子上,屋顶上,很多地方都弹出了一个个黝黑的铁管一样的东西。 “二当家的,我们是不是找到这家藏宝的地方了。”看到此情此景,一个小土匪惊喜的说道,说着话还专门凑到一个靠近他的铁管,对着铁管往里瞅。 “不好,这是机关,快跑。”其他土匪一听,赶忙跟着精瘦老二向着大厅外边跑去。好在因为时间长久的缘故,机关显然有些迟钝,才让精瘦老二一众人除了几个受伤之外大部分没有什么大碍,除了那个专门去看铁管的小土匪。 精瘦老二跟一众土匪方才只顾着逃命,并不清楚方才发生的一切。惊慌失措的回头看的时候,就连精瘦老二都惊呆了。此刻的大厅里已经变了模样,到处插着羽箭,想来就是从刚才那些黑色的铁管里射出来的。看着小土匪额头上的羽箭,看着小土匪脸上惊恐的表情,精瘦老二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一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才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刘富贵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把刘紫烟拖到厨房,把灶上的大锅挪开,把灶台里的灰烬清理干净后,分明露出了一扇门。刘富贵俯下身子把门打开,只见得一个梯子正竖立在那里。刘富贵努力的抱起昏迷的刘紫烟,顺着梯子一直往下,分明是一个三十平方左右的密室。 吃力的把刘紫烟放在密室的床上,刘富贵感觉自己真是老了,脑子不好用了。要是被刘紫烟骗到密室来再打晕,自己就不至于费这么大劲了。 “女儿啊,这是爹最后唯一可以替你做的事情了。这里有粮食也有水,足够你生活一个月的。你可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啊。”最后留恋的看了刘紫烟一眼,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刘富贵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 再次回到地面,把门关上,灰烬再次填充到里边,把大锅再次盖上,刘富贵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破绽,这才向着前厅走去。 脚步声突然从后堂传来。说也奇怪,精瘦老二跟一众土匪竟然切切实实的听到了脚步声。屏气凝神中只见得一个干瘦老头从后堂晃悠悠的走了出来,不是刘富贵又是谁。 “刘富贵,你不交钱也就罢了,还敢杀死我的弟兄,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精瘦老二大叫道。话一说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自己的声音都变了。精瘦老二在土匪中是军师一般的存在,危险的活几乎没有他的份,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离死亡这么近。 “二当家的你快看。”刘富贵还来不及说话,一个土匪一脸惊恐的指着被箭射死的土匪尖叫道。刘富贵低头一看,也是吓了一大跳,不知不觉间那个小土匪的半个头颅已经变成了黑水,白花花的脑浆跟黑水混合在一起,正流淌在自己的脚边。这个机关是刘富贵祖上传下来的,具体什么样,他也不甚清楚,只是听说根据先祖刘伯温的一个设计做的,万没想到还有剧毒。刘富贵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里一阵翻滚,再也忍耐不住呕吐起来。 最害怕惊恐的就是方才受伤之人了。纷纷向自己受伤地方看去,发现受伤的地方已经被腐蚀了一些,已经隐约看到白骨了。精瘦老二看着自己左臂不住渗出黑水,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个土匪,咬了咬牙,猛地夺过身边一个土匪的大刀,对着自己的左臂就砍了下去。一声痛哼,大刀当啷啷落地,捂着断臂出飙洒的鲜血,精瘦老二满脸怨毒的看着在那里呕吐的刘富贵,不过却也没有再次踏足大厅的勇气。 掉在地上的大刀成了抢手货,受伤的土匪为此还动了手。好在砍手断脚,只要心狠时间根本用不了多久,很快受伤的土匪都不再抢夺,捂着自己的伤口,在那里疼的直打哆嗦。一众土匪过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身上总会带着一些应急的药品,此刻终于派上了用场。经过简单的包扎后总算没有了生命危险。 “我该怎么办啊?”一个小土匪哭丧着脸说道。他被射中的地方是屁股。本来刚开始的时候还挺兴奋,自己被射中的地方皮糙肉厚,算是幸运的。到了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起来,总不能把屁股给割掉吧。想明白那个小土匪纠结的原因,那些本来疼的冒冷汗的土匪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大笑扯动了伤口,顿时又是一阵哀嚎。 “刘富贵,我一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精瘦老二恶狠狠的说道。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忘了告诉你一点,想我刘富贵扣扣索索的节俭了大半辈子,没享过什么福,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的,你们要我五万大洋,那是在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啊。我宁肯死都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我不会让你们得到一分钱,就算是死我也要把我的钱都带走。”刘富贵有些疯狂的喊叫道。说话间只见得从原先射出箭来的黝黑铁管里流出了黑色的液体。不屑的撇了一眼气急败坏的精瘦老二,刘富贵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扔在了黑色液体上边。火焰就像是被传染了一般,黑色液体流到哪,火焰就蔓延到哪,很快就蔓延到了整个大厅。 精瘦老二很想冲进去把刘富贵拉出来暴打一顿出口气,尤其是他现在的那副鄙夷的表情,让精瘦老二很不爽。但是他不敢,水火无情,一旦被刘富贵拖住,那他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自己犯不着冒此风险,而且现在的刘富贵已经是必死无疑。精瘦老二一脸怨毒的看着刘富贵一点点被大火吞噬,看到刘富贵终于晕倒在了地上,火舌席卷了刘富贵的全身,刘富贵那仅存的几根头发在大火中化作灰烬,精瘦老二恶狠狠的说道:“便宜你了。” “二当家的,怎么没见那个小美人啊?”一个小土匪疑惑的问道。精瘦老二这才想起自己的主要目的,正想叫一众小土匪四处查看一番,猛听得一阵马蹄声传来········· 第九章 悲催的二当家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传来,精瘦老二不禁有些做贼心虚。现在不但美人下落无踪,到手的大洋也葬身火海,自己还掉了一个手臂,自己这次可真是栽到家了。就在精瘦老二琢磨着怎么跟独眼龙老大交代的时候,只听得一声高亢的马嘶声传来,然后就看到旁边一个小匪一脸惊讶的指着空中,发出一声不似人的尖叫。精瘦老二抬头一看,也不禁大吃一惊,只见的一匹马正腾空在他们的头顶。那匹马精瘦老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正是独眼龙董大奎称作追风的爱马,而马上的那个人,精瘦老二仔细一看,却不是路上捡的那个傻大个又是谁。 来不及思考董大奎的马为什么到了傻大个的手里,精瘦老二一众人赶忙闪向旁边。大老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本身大老憨就长得高大,再加上董大奎的马也是健壮高大的难得一见的好马,大老憨看着略显低矮的大门,再加上自己的骑术实在很是一般,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走正门。正在琢磨如何进去的时候,转眼间已经来到了近前,想要挺住已经来不及了。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向着旁边的围墙冲了过去。让大老憨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将近两米的围墙,竟然一跃而过。看着即将被大火吞噬的刘富贵,大老憨借着马的冲劲直接冲进了火海。 大老憨的心里矛盾到了极点,既想早点看到那个靓丽的身影,救她脱离火海,又怕见到的是一具尸体。大老憨很快就赶到了刘富贵身前,一把抄住刘富贵瘦弱的身体,发现刘富贵已经被烟熏晕了过去。一边用大手拍打着刘富贵身上的火苗,一边大声的询问着刘紫烟的情况,可是刘富贵依然一点反应没有。大老憨看着烧的越来越旺的大火,转过身撇了一眼外边的情景,大喝一声,抡圆了右臂一下子把刘富贵扔了出去。大老憨回过头,开始焦急的在火海中寻找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正一脸惊讶看着一往直前冲进火海的大老憨的精瘦老二,猛然间觉得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角,转过身只见得一个小土匪凑到自己的耳边低声说道“二当家的,大当家的来了。”说完向着门外指了指。精瘦老二往外边一看,正看到风风火火赶来的董大奎在下马。 饶是平时诡计百出的他,精瘦老二都感觉到今天的事情不好交代。美人跑了,房子烧了,钱一分没到手,自己的手臂还断了一只。好像自己从来没这么失败过。 精瘦老二决定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害者,一个被同情的对象。看到自己这么惨,想来董大奎也就不会那么不依不饶了。一念及此,精瘦老二咬了咬牙,在一众土匪诧异的眼神下捂住自己断臂处的手用力的抓握了两下。本来被简单包扎已经不怎么流血的断臂再次血流如注,很快就沾满了半边身子。精瘦老二闷哼了一声,疼的直冒冷汗,差点晕过去。 “大哥,你可来了,你也要为兄弟我报仇啊。”精瘦老二可怜兮兮的向着董大奎跌跌撞撞的跑去,这次可不是演戏,精瘦老二觉得自己应该是失血过多,此刻的他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地上的路变得异常的酥软,而且高低不平,自己整个人就好像喝醉了酒一般。 “二当家的小心。”精瘦老二听到有人叫了一声,这是在叫自己吗?精瘦老二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看着前方变成两个人的董大奎,正想开口说话,猛然间酒觉得身上一沉,然后一阵猛烈的撞击感传来,整个人再也控制不住身体,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 一众小土匪都不忍再看,把头扭向了一边。此刻的精瘦老二已经被撞晕了过去,而他的身上正趴着不知死活的刘富贵。“二当家身上着火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家定睛一看,被刘富贵压倒在地上的精瘦老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刘富贵身上的火引着了,于是赶忙上前,对着精瘦老二身上的火苗一阵拳打脚踢,很快精瘦老二就胖了一圈。精瘦老二平时阴狠毒辣,很不受小土匪们待见,这次不知道有没有借机报复的,要不然本是一点小火苗的精瘦老二,何以全身上下都受到了热情的关照。看着那张他妈妈都不一定认得出来的变形严重的脸,饶是狠辣如董大奎,看着都是一阵心里不忍,心里感慨,今天的二当家真的是流年不利,诸事不宜啊。 一阵马嘶传来,董大奎才想起自己所为何来。抬头一看,看到大老憨正骑着自己的马在火海里到处乱转,心里疼的直滴血。忍不住开口大叫道“你想死没人拦着你,你别拉着我的马跟你一起。要是我的马有什么损伤,我要把你挫骨扬灰。”有心进去把马救回来,可是看着摇摇欲坠的大厅,看着那吞噬一切的火苗,董大奎最终还是停在了原地,对着大老憨破口大骂。 大老憨真的着急了,大厅本来就不大,他已经不记得找了几个来回,可是却始终不见刘紫烟的踪影。眼看着大厅即将倒塌,再不出去恐怕真的就要葬身火海了。 躺在地上的刘富贵猛然间咳嗽了一声,吐出来一口浓黑的痰,悠悠的醒转过来。看着在火海里骑着马像是没头苍蝇一般到处寻找的大老憨,刘富贵的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他知道大老憨在找什么,虽然心里有点不明白,大老憨何以会冒着生命的危险去寻找一个不相干的人,但是大老憨总是会经常冒傻气的,不是吗?刘富贵又怎能猜到大老憨心里的小九九。刘富贵可是心知肚明,刘紫烟被他藏在密室里,看着在火海里依然不放弃的大老憨,看着即将倒塌的房屋,刘富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又如何忍心让一个无辜的人为此而丧命。 “啊。”旁观的一众土匪忍不住的喊叫道。房梁终于被火烧的支撑不住,从中间断裂了,好在房梁还没有烧透,仍然还有一部分在牵连着,才没有整个的掉落下来。当时的大老憨正在房梁下边,如果房梁倒塌,后果不堪设想。饶是如此,看着已经严重变形的房梁,掉落下来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刘富贵知道,在小刘庄的人的心里,自己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地主,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偷偷的骂过他,甚至诅咒过他。可是就在此刻,看着火海里的大老憨,刘富贵的心真正的震撼了,假如他知道了大老憨的小心思不知道又会该怎样想。 “大老憨你快出来吧,紫烟已经逃出去了。”刘富贵拼命的挣扎着坐了起来,冲着火海大声的叫道。 刘紫烟逃出去了?难怪自己会找不到。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想来刘富贵也不会狠心到拉着自己闺女一起死。想明白后,大老憨瞅准了大门方向,对着马的屁股狠狠的拍了一巴掌,马鞭早就被火烧得只剩下了一个把手,被大老憨随手丢弃了。马儿吃痛,想要迈动步伐,可是到处都是火,脚下就是正在燃烧的桌椅,它的眼睛也被熏得看不真切,根本不敢迈步,畏缩的原地踏步了几下之后,马儿的蹄子碰到了燃烧的木头,忍不住又是一阵痛苦的嘶鸣。 大老憨用手抹了抹被熏得流泪的眼睛,低头一看,大老憨的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方才一直顾着找人,此刻才发现胯下的马儿身上的毛都被烧得所剩无几,此刻的马儿浑身是血,不知道哪里被烧伤了。很是歉疚的抚摸了一下马儿,希望能够缓解一下它的痛楚。大老憨看着四周熊熊的大火,对着胯下的马儿伤感的说道“莫非今天这儿就是咱们俩的葬身之地?马儿啊,你可不要怪我。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好像听懂了大老憨的话语一般,马儿打了几个响鼻,算是做了回答。 呛鼻的浓烟袭来,大老憨这才感觉到了浓重的窒息感。大老憨被呛的一阵咳嗽,赶忙用手捂住了口鼻,及其艰难的从马上爬了下来。看着身边浑身是血的马儿,大老憨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赶忙拿开捂住口鼻的手,此刻他的手上沾满了方才抚摸马儿留下的所谓的鲜血。不相信一般的再次凑到鼻子前边,用力的闻了一下,大老憨可以确定真的没有一点的血腥味。大老憨啧啧称奇的看着董大奎的这匹马,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 大老憨是谁,恐怕除了刘富贵没人认识,但此刻院子里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关注着他,甚至于在替他担心。此刻,已经没有了身份上的差异,没有了世俗眼光的牵绊,此刻的众人只是单纯的担忧着大老憨,希望他能够平安。毕竟话本里不是常说,不畏生死的英雄都是超人吗?看着大老憨在火海里到处寻觅,他们焦急万分,不知道火海里的人在哪里。当房梁差点倒塌的时候,一众土匪才会情不自禁的出声。及至等到刘富贵说出火海没人的时候,一众土匪的心安心了许多,火海里没有人,那个人应该很快就会逃出火海,一切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局,跟话本小说里的一模一样。不过很快土匪的心再次悬了起来,因为他们发现大老憨被困在了火海,根本没有了逃生的路。大老憨更是从马背上下来,蹲在地上不住的咳嗽。看了看头顶摇摇欲坠的房梁,一众土匪的心里充满了伤感,心里想着话本终归只是话本,跟现实是不一样的。心情最复杂的要数刘富贵跟董大奎了,一个充满了懊悔,一个则是心疼他的爱马。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得大老憨再次站了起来,然后走到马儿身边亲昵的搂着马脖子,好像在说着什么。随后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上了马背,膝盖一夹马肚子,大喝道“跟我冲出去。”马儿一声长嘶,再不顾及脚下的火焰,横冲直撞的向着外边跑来。路早就没有了,好在还有窗户。大老憨一提马缰,马儿心领神会,居然腾空而起,对着窗户就冲了过去。门窗早就烧的面目全非,大老憨连人带马从冒火的窗户上撞了出来。刚刚跑出来,房梁也终于支撑不住,倒塌了下来。看到大老憨人马都安全无恙,一众土匪忍不住的大声喝彩起来。方才的事情一波三折,惊险到了极点,土匪的心理也压抑到了极点,也实在需要宣泄一下。 房梁掉了下来,房屋失去了支撑,呼啦一声倒塌了下来。看着倒塌的房屋,大老憨也是一阵后怕,幸好自己命大,否则自己可真是亏大了。 “都别叫了。”董大奎大喝一声,打断了庆贺的一众土匪,一把把大老憨从马上拉了下来,爱怜的抚摸着自己的爱马,查看伤势。大老憨突然感觉到有人盯着他,顺势一看,正是坐在那里流血不止的刘富贵。 “刘先生,你没事吧?”大老憨赶忙过去关切的问道。 “你很好。”刘富贵带着慈祥的笑容,温柔的说道。大老憨记忆里从来没有见过刘富贵脸上露出这么慈祥的笑容,那种笑容是那样的富有感染力,大老憨发现麻木反应迟钝如自己都深深的被震撼了。这不会是回光返照吧,大老憨心里暗自想到。不过大老憨对刘富贵此刻的表现却很不满意,不管怎么样,自己为了他们父女出生入死,怎么也要感激一下吧。现在可倒好,就落了个你很好的评语。我很好,我当然很好,我好的不得了,而且会一直好下去。不说激动之下,把女儿许配给自己,至少也要来点实在的,给个金条什么的也好啊。 大老憨心思百转,心里的话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不然自己救人的光辉形象就荡然无存了。如果自己接受了吧,显得是不是不够谦虚呢?以后的刘富贵会不会因此不把女儿嫁给自己?如果不接受吧,自己拼死拼活的难道连个口头表扬都受不得?如果谦虚一番,刘富贵会不会以为自己虚伪呢?大老憨突然发现自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大老憨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落在刘富贵眼里却是呆萌憨傻的表现,并不以为怪,喘息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快不行了,以后还望你帮我好好照顾紫烟。”说道到这里,刘富贵突然停止了,心里暗自责怪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快要死了就糊涂了吗?大老憨,这么一个憨傻的人如何能肩负起照顾自己女儿的责任。而且自己方才那番话还有种托付的意味,那更是绝对不可能的。自己女儿天仙一般的人物,跟大老憨,刘富贵不敢想象那种情景。而且自己女儿一旦脱困,自然会去城里找自己的表弟,到时两人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看了大老憨一眼,看到大老憨并没有往那方面想的意思,刘富贵暗暗的送了口气,殊不知大老憨是乐开了花,正期待着刘富贵说让自己照顾刘紫烟一生一世之类的话语,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刘富贵剧烈的咳嗽起来,大老憨赶忙放下自己的心事,轻轻的拍打着刘富贵的后背。大老憨的手还没碰触到刘富贵的后背,突然感觉到自己碰到了什么东西。有些好奇的往后一看,却发现刘富贵的后背上竟然插着一根羽箭。更加让大老憨触目惊心的是刘富贵的整个后背一半都已经变成了黑水,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大老憨甚至能看到刘富贵肚子里的肠胃,着实吓了他一跳。刘富贵摊开捂住口鼻的手,大老憨赫然发现上边沾满了鲜血。 有些伤感的看了一眼手里的鲜血,刘富贵开口道,“就像你看到的一样,我的时间不多了,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要牢牢的记住。你应该还记得十几年前我家后院有一口水井吧。我记得修那口井的时候你爹当时也在,你还在那里玩耍过。” 看到大老憨点头,刘富贵欣慰的笑着低声说道“我的所有的家财都放在了那口井里。等到没人的时候你把它取出来。一半就给你当酬劳,另一半你交给紫烟,就算是我给她准备的嫁妆吧。”大老憨从来没有想到刘富贵居然也可以这么大方,一个吃顿肉要把碗用水涮三次,留着下一顿当油用的人居然一次就给了自己一半的家财。就在大老憨有些不敢置信的时候,猛然觉得肩膀上一重,刘富贵整个人扑在了自己的身上。把刘富贵扶正放倒在地上,大老憨哆哆嗦嗦的伸出食指放在刘富贵的鼻子下边,早就已经没有了气息。看着刘富贵安然的神情,大老憨的心里却感觉到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憋的难受。 “哈哈,我的马居然是汗血宝马。我的马居然是汗血宝马。”在一边照看爱马的董大奎发现自己马身上的红色根本不是血而是马出的汗的时候,高兴的大叫道。 “看在你帮我发现了汗血宝马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抢我马的事情了。话又说回来,你小子可真有种啊,居然敢抢我的马。你的身手也算不错,既然二狗子都成了你徒弟了,怎么样,想不想跟着我一起干啊?”董大奎牵着爱马,一边抚摸着爱马一边说道。 “大哥,这小子·········”不知何时醒转的精瘦老二一醒过来就听到了董大奎的话,忍不住开口道,话一张口,看到董大奎那杀人般的眼神,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大老憨缓缓的站直身子,对着董大奎行了一礼,很郑重的叫了一声大哥。自己这就算是当了土匪,入了黑社会了吧。大老憨的心里暗自的想到。虽然有千般不愿,但此刻哪还有他选择的余地。 “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董大奎生死与共的兄弟了。从今以后谁敢欺负你,就是跟我董大奎过不去。”董大奎很是兴奋的拍打着大老憨的肩膀说道。大老憨也适时的表露出一副感激的表情。 “兄弟啊,刚才这个地主跟你说啥了?”董大奎凑近大老憨,低声问道。 大老憨这才发现,独眼龙董大奎毕竟是大当家的,是这伙土匪的首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那种四肢发达的模样,但论起心计,也是不遑多让。大老憨翻过刘富贵的身体,露出了已经腐蚀大半的后背,开口道“我赶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能说话了。” “是吗?”董大奎盯着大老憨的眼睛说道。 “是的。”大老憨目不转睛的对视着董大奎回道。 两人对视良久,董大奎突然开怀大笑起来,拍打着大老憨的肩膀,笑着说道“你很好。” 大老憨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别人表扬他很好了,颇为的有些无奈。他知道董大奎不信他的话,可是他总不能把到手的钱财再拱手让出去吧。 “大哥,那个小美人逃跑了,我们是不是派些兄弟把她抓回来?”看到准备离开的董大奎,精瘦老二被人扶着上前说道。 “哦,这话你听谁说的?”董大奎疑惑的问道。 “小美人的那个死鬼老爹。”精瘦老二指着刘富贵的身体说道。 “老二啊,枉你平时自称诸葛亮转世,这么简单的障眼法就把你骗了?一个乡下土财主的家里会修建密道吗?依我看,必定是藏在哪个隐蔽的地方了。”董大奎笑着说道。 “大哥英明,我这就派人搜查。”精瘦老二精神抖擞的说道。 “哎,老二,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这老小子不是还有三个姨太太吗?把她们叫来一问不就知道了?哪还用得着费劲去搜查。”董大奎一脸讥讽的说道。精瘦老二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他何曾受过这种奚落,不过自己今天好像真的不在状态。 刘富贵的三个姨太太很快就被带到了刘富贵家。看着刘富贵那三个徐娘半老的姨太太,董大奎满脸的震惊。撇了旁边的刘富贵的尸体,没有想到刘富贵还是一个这么重口味的人。眼前的这三个女人,长相着实不敢恭维,各个都是半夜出来能把鬼吓死的主。第一个满脸的麻子,那根本就不是脸上长麻子,而是麻子上长了张脸。另一个则是肥猪般的存在,先别说模样长得怎么样,单只是那一只腿估计都能压死个人。最后一个则正常了许多,可是一走近她,董大奎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赶忙捂住鼻子退避三舍。那味道,杀伤力着实惊人。 其实这就是董大奎有所不知了,这三个姨太太是在他娶亲多年之后仍然一无所出,为了延续香火才娶的,所以当时选择姨太太就两个标准,一个就是屁股大,好生养,另一个就是省钱。省钱自然就没好货,所以才凑出这么三个绝对奇葩的存在。由此可以看出,能够一次性把自己一半家财送给大老憨,那是一种多大的魄力。 “你们家有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董大奎有些不耐烦的问道。面对这么三个人,别说是上床了,单只是每天看到就已经是一种折磨了。 “你们最好老老实实的交代,要不然我让兄弟们轮了你。”看到三个女人在那里不住的摇头,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董大奎恶狠狠的说道。 “好啊,那轮我吧。”肥胖如猪的那个女人猛然挺了挺自己那早已下垂到肚脐的胸脯,满脸渴望的说道。另外两个女人也是两眼放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董大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刚才那个女人身上的臭味熏的迷糊了,竟然犯了这么不可饶恕的错误。按照一般情况,女人在自己说出那种威胁的话后,大都会害怕,而且说实话的成功率也很高。可是他忘了现在不是正常情况。以眼前这三位的情况,恐怕没有男人会有兴趣的。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想必刘富贵是不会对这三位宠爱有加的,而这三人恐怕也没有可能找什么情人之类的,何况在这小刘庄又有谁敢给刘富贵戴绿帽子,尤其是跟这三位,绝对的得不偿失。久旷之下的三人此刻无异于下山猛虎。 看着那肥硕肉滚滚的身子,董大奎突然笑了,笑着说道“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好,我成全你,二当家的,我现在要你把这个女人就地正法,让她看看我们过山风的厉害。” “大哥,我有伤,伤口还在出血呢。”精瘦老二惊恐的辩驳道。 “我们当中数你对付女人最厉害,只有你能完成这个任务了。”董大奎笑着说道。如果平时听到这句话,精瘦老二免不了要吹嘘一番,可是此刻,他宁愿自己是个太监。 “他是我们二当家的。你可不要看他瘦瘦弱弱的,但是在床上,那可厉害的很,我现在就把我们二当家的交给你了。”董大奎对着胖姨太嘱托道。 看了一眼旁边瘦弱的精瘦老二,尤其是还断了一个胳膊,胖姨太很是看不上眼,但有总比没有强吧,男人总比女人身上多那么一个物件。于是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在精瘦老二惊恐的眼神中一把把精瘦老二夹在腋下,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发现后院还没有起火,于是向着后院跑去。看着绝尘的背影,一众小土匪面面相觑,心里暗自给二当家的默哀,希望二当家的一路好走。 董大奎看着飞奔的胖姨太,也是啧啧称奇,没有想到这么胖的人还能跑的这么快,可想而知饥渴到了何种境界。董大奎都不敢想象两人之间会如何的疯狂,蹦嚓出怎样的火花。听着精瘦老二喘不上气来的呼救声,董大奎心里舒服了许多,看着一脸渴望的望着自己的余下的两个姨太,那模样分明是让自己也帮他们找个男人。董大奎突然发现这三个女人还是有价值的,如果谁犯了错就把他交给这三个女人,那简直比千刀万剐还要痛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都有自己合适的位置,就看你怎么用。董大奎突然发现,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 嗯,要不要把这两个女人也给二当家送去呢?董大奎心里暗暗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