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好丈夫》 第一章、美人如玉 徐州,下邳。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在下个不停,将盛夏的闷热涤荡得干干净净,可是却无法洗涤秦毅内心的烦躁。自从来到这个时空之后,他心中就一直憋闷着一股邪火,不知该如何发泄才好。 “夫君,你怎么了?自从前日醒来便一直烦躁不安,莫非是伤势又复发了吗?”就在秦毅在书房中坐立难安之时,一个容貌艳丽的少妇推门走了进来,一脸关切的问道:“若是夫君身体不适切不可强自忍耐,妾身这就派人去延请医者前来。” 看到眼前这位妇人,秦毅心里更是微微一沉,脸上却是强颜欢笑道:“为夫身体已经大好,夫人无需再去麻烦医者了,如今城中多有伤患,医者们早已经不堪重负了。为夫只是在为温侯担忧,故而坐立难安,身体并无大碍。” “原来夫君是在为温侯忧心,倒是妾身误会了。”少妇听说秦毅并无大碍顿时喜笑颜开,那嫣然一笑顿时令天地都为之黯然失色,也令秦毅一时为之迷醉。看着秦毅那副花痴一般的模样,少妇顿时忍不住娇羞了起来:“夫君怎么这般看着妾身?直教人感到脸红。” 秦毅也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随口赞道:“夫人天生丽质、貌比花轿,嫣然一笑百媚生,为夫竟一时看痴了。” “夫君何时变得如此油嘴滑舌了?”少妇娇嗔了一句,然后急忙借口做饭离开了书房。女为悦己者容,她当然也喜欢听自己夫君赞叹自己的美貌,可是这个时代的礼教又让她觉得难以坦然接受,所以只能选择了暂时躲避。 看着妇人离去的背影,秦毅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的神色。 秦毅(又名秦宜、秦谊禄),温侯吕布麾下长史。出身关中士族家学渊源,自幼习文练武可谓是文武双全,更生得仪表堂堂,深受吕布的信任。不过,此时的秦毅却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他,换句在某点上流行的话说就是他穿越了,而且还是可以无缝连接的“灵魂穿越”。 在二十一世纪,秦毅是个十分优秀的人民公仆——警察局治安大队副大队长,就在他向大队长的位置发起冲击的关键时刻,却在一次扫黄行动中遭遇暴力抗法,身先士卒的秦警官脑袋被人用花瓶开了瓢。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吕布的部将,并州军长史秦毅。更让他感到惊喜的是,在睁开双眼之时还看到了一个绝色美女,而且这个美女还是自己的妻子。 原来,并州长史秦宜在守城的时候被爆裂的碎石弹击中了脑门,虽然只是从投石弹上崩裂而出的碎石,但却已经足以令他魂飞渺渺。于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秦毅就立刻趁虚而入,占据了他的身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个人的名字太像,让冥冥之中的主宰把两个人给搞混了。 秦毅的妻子名叫杜婷,人称杜氏,是徐州有名的大美女。在看到她之后,秦毅沉明白什么叫做“360度无死角美女”,后世那些靠化妆、p图甚至动刀子的所谓美女简直弱爆了。前世作为治安大队的副大队长,常年在城区主持扫黄打非工作,他见识过的美女也早已经数不胜数,毕竟这年头敢出来卖的大都是美女。可是在第一眼看到自己这个便宜老婆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了一阵迷醉,险些就要当场擦枪走火了。 不过没等秦毅来得及好好享受一下幸福的人生,他就突然意识到眼前就是一个巨大的危机,若是不能及早应对,只怕自己很快就要大祸临头了。 前世作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秦毅在工作之余还是一个十足的三国迷,而且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对于一些并没有出现在演义中的人更加感兴趣,譬如蜀国陈到、东吴贺齐、曹魏邓展等等。因为每次在论坛上和其他人纵论三国之时,只要抛出这些冷门的知识几乎就是无往不利,让他更加对这些冷门知识乐此不疲。也正因为他熟知这一切,所以才会从醒来的那一刻,就一直处于紧张和惶恐之中。 要知道,秦毅可是三国历史上头一号怂包软蛋,在吕布兵败之后老婆都被曹操给抢走了,可是他却只能忍气吞声在曹操的丞相府做了个“谊禄”,最后还被看不惯他的张飞收掉了人头,可谓是悲催到了极致。也幸亏老罗一时手软没有把他写进演义之中,否则这位仁兄只怕在四大名著中要和武大郎比一比谁更悲催了。 不光曹操最终会来抢夺自己的妻子,就连关羽都在觊觎杜氏的美色,早在城破之前就已经开口向曹操讨要了。一想到这两大猛人都要来抢自己的老婆,也难怪让秦毅感到压力山大了,坐立难安。如果他来到这个时空的时间能够再早一点点,也许还能够想办法带着妻儿逃离险境,可是如今温侯已经兵困下邳城,城外更是被曹操和刘备的联军团团围困,他想逃都逃不出去了。 对于秦警官而言,什么都可以忍就是不能容忍别人给自己戴绿帽子,这是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哪怕是准备把那顶帽子硬扣在自己脑袋上的人是曹大大也不行。为了不让自己成为三国历史上那个最为悲催的男人,为了保住自己这个如花似玉的老婆,秦警官决定要跟曹大大拼了。 想到这里,秦毅就感觉到胸口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起来,一想到自己的对手将是青史留名的曹孟德,秦警官那个小心肝就不争气的砰砰直跳,仿佛身体里的血液都不禁为之沸腾起来。也许是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也许是感觉到时间紧迫时不我待,他立刻从武器架上拿起自己的宝剑就准备推门走出去。 如今秦毅唯一能够指望的,便是那位号称三国头号猛男的温侯吕布,自然十分迫切的想要看到对方才能安心。此时吕布还没有兵败,他完全有机会凭着自己对三国历史熟悉,想方设法帮助吕布避免兵败的命运,从而找到自我拯救的办法。 ps:新书是在父亲节后第一天上传的,顺便祝天下所有的父亲节日快乐! ... 第二章、爸爸去哪儿 秦毅刚刚拿起宝剑准备走出房门,书房的门再度被轻轻的推开,随后一张粉嘟嘟的小脸探了进来,原来正是自己这一世的便宜儿子秦朗。 这小萝卜头如今才三岁出头,正是最惹人疼爱的时候,加上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生得眉清目秀煞是可爱。此刻他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秦毅,几乎在瞬间就已经俘获了这个便宜老爹的心。虽然明知道这是这一世那个软蛋秦宜的儿子,但是在看到秦朗脸上洋溢的甜蜜笑容,他的心仿佛在一瞬间就已经被融化了。 不是因为秦毅很喜欢小孩子,而是因为眼前这个小萝卜头让他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想来一定是因为融合了这一世的记忆,自然也就难免会传承了秦宜对儿子的舔犊之情。前世自己一心扑在事业上,希望能够有所建树然后再成家,虽然交过几个女朋友但是一直没有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没想到如今刚刚到了这个时代,就已经喜当爹了。 虽然在心底暗暗苦笑,但是秦毅还是满脸笑意的招手让秦朗来到自己身边,俯下身子将他娇小柔弱的身体轻轻抱了起来,轻声问道:“朗儿,你怎么不跟母亲在一起,跑到父亲的书房来做什么?” “朗儿想父亲了。”秦朗张开他的小手抱住秦毅的脖子,轻轻的在秦毅脸上啄了一口,然后才继续问道:“父亲,你拿着宝剑要去何处?”虽然秦朗年纪还小,可是在秦毅和杜氏的悉心教导下,言语已经条理十分清晰了。 秦朗那轻轻的一个亲吻,已经彻底将秦毅心里最后那点芥蒂烟消云散,亲昵的在秦朗柔嫩的脸上狠亲了一口,满脸笑意的说道:“朗儿乖,如今有一帮坏人想要打破城池来把你们母子二人从父亲身边抢走,所以父亲要去把他们打跑。你在家中好好陪着你的母亲,父亲很快就会回来了。” 秦朗眨巴着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脸上不禁露出几分迷糊之色,显然对于他而言想明白父亲所说的那些话还有点难度,但是至少对于有人要逼自己离开父亲是十分不高兴的。于是他十分懂事的点点头,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握着小拳头正色的说道:“父亲你去把坏人打跑吧,我会在家保护好母亲的。” 秦毅也不禁被儿子那略显幼稚的话语给逗乐了,忍不住又亲了他几口,这才依依不舍的将他放了下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脸,说道:“好了,那你就回去保护你的母亲吧,父亲这就去把城外那些坏人给全都打跑。”说着,秦毅还随手帮儿子拉开了房门。 “将军,真是对不起!”早就候在门外的奶娘一见到秦毅就急忙连连道歉,低眉顺目的说道:“都怪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公子,所以才让他跑到书房打扰将军清净,实在是罪无可恕。” 秦毅这才想起来,“自己”虽然从了军职但一向还是以读书人自居,对于这个象征着读书人身份的书房自然看得很重,从不让外人轻易涉足,就连自己的妻儿也不行。除了杜氏偶尔还可以进去打扫卫生之外,家里其他人没有经过他允许是绝不能踏进书房半步的,也难怪奶娘会如此惊恐了。 “没事,没事,以后小公子想进书房就尽管带他进去,虽然现在还没有启蒙,但是多看看这些书卷也可以熏陶一番,没准日后还能培养出一个大文豪呢。”秦毅说着,一脸宠溺的将秦朗拉到自己面前,蹲下身子说道:“朗儿,你跟奶娘去找你母亲吧,父亲这就去将那些坏人都给打跑,好不好?” “父亲,您怎么不穿盔甲呀?”秦朗被奶娘抱了起来,可还是有些疑惑的歪着脑袋看了看秦毅,然后一脸神往的说道:“您每次去巡城不都是要穿盔甲的吗?好威武啊!”说到最后,小秦朗的眼睛里冒出了一丝星光,那是对自己父亲无比的崇拜之情。 “是吗?”秦毅顿时心情大好,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不过随即又不禁挠了挠头,说道:“这个……盔甲穿起来太麻烦,我……我实在不想耽误那么多时间。” 秦毅虽然也看到了书房角落里挂着的一副狻猊宝甲,可是身为一个现代人对于穿戴这些实在一窍不通,而且也并不觉得有必要穿上。此时被自己儿子当场说破,他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呐呐的承认了自己不会穿。 “将军,外面兵荒马乱的,您不穿盔甲可不行。”奶娘手里抱着秦朗,还是一脸关切的说道:“这盔甲虽然穿戴麻烦,可是紧要关头说不定还能救命呢!既然您觉得穿戴起来太麻烦,可以让夫人来帮您穿,反正一直都是夫人在帮您穿的。” 原来,秦毅虽然在电视、电影上看过各种各样的铠甲,可是他并不知道这些铠甲穿戴起来都特别麻烦,所以每次穿戴都是需要旁人协助的。秦毅虽然也是军中长史,身边有自己的亲卫,可是只要是在家里贤惠的杜婷都会亲手为他穿戴衣甲,这也让他们夫妻两个人的感情更加亲密。 正说话间,杜婷又从外面转了回来,看到秦毅挎着宝剑顿时微微一惊,连忙追问道:“夫君,你伤势刚刚好转不好好在家休息,这是又要去哪里啊?” “夫人,如今下邳形势严峻,为夫身为温侯的部下,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继续躲在家里做享清福。”被老婆抓了个现形秦毅顿时赶到有些不好意思,忙讪笑着说道:“夫人放心,曹贼虽然势大但一时半刻还不可能打破下邳的坚城,为夫身为长史也无需亲临一线战斗,想来应该不至于会再受伤了。” “夫君此番醒来似乎和以前不同了,不但对妾身不像以往那般冷淡,竟然还关心起兵事来了。”杜婷虽然嘴上说着秦毅的改变,可是脸上却是洋溢着幸福的笑意,巧笑嫣然的说道:“夫君早该如此,既然已经从了军职便该安心兵事,万万不可辜负了温侯的期望。既然夫君要去巡城,那就让妾身为夫君穿戴甲胄吧。”说着,她便招呼来来个小丫鬟,一起帮着秦毅穿戴衣甲。 有了杜氏的帮忙,秦毅自然很轻易就穿好了盔甲,走到梳妆台前借着那面铜镜顾影自怜了起来。好一个剑眉星目的俊俏将军!那一身玄色狻猊镔铁甲,外罩着红缎子缀花战袍,腰系墨玉麒麟革带,脚上再配以一双白底黑牛皮战靴,站在那里就显得威风凛凛,玉树临风。 秦毅不愧是出身关中士族,不但身材样貌十分出众,而且身上还流露出一种贵族的气质,令人心折不已,难怪能够让杜婷这样的大美人都为之倾心了。对于自己的相貌秦毅是十分满意的,至少比自己前世要帅气很多。 对着镜子顾影自怜的许久,秦毅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别了妻儿,走出了家门。 ... 第三章、刻不容缓 下邳城作为下邳国的治所,也算是徐州数一数二的坚城,尤其在吕布入主徐州之后,更因为彭城、郯城相继在战火中损毁,而将徐州的治所迁移到了下邳。 经过吕布数年的修缮和经营,如今的下邳城早已经成为徐州境内首屈一指的大城、坚城,城中更是集中了徐州数年积累的钱粮,足够全城军民一年的人吃马嚼。正因为有了这些资本,所以哪怕是面临着曹操的大兵压境,城中的军民也并没有显得太过紧张,城中的一切依旧秩序井然,在巡城卫队的弹压下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和骚乱。 走在有些萧条的城中街道上,秦毅可以看到每一个路人都是行色匆匆,所有商铺店面都门户紧闭,偶然经过巡城卫士也都是一脸杀气腾腾……这一切,都能让人深深感受到战争的浓重气息,以及那种大兵压境带来的令人窒息的恐惧氛围。 就在秦毅还在为眼前的景象感到有些揪心的时候,突然看到距离自己很近的东城门上突然燃起了滚滚狼烟,这分明就是守军感到情况吃紧,只能点起狼烟求助的信号。秦毅的家就在东城门附近,自然不能对这样的信号坐视不理,当下急忙招呼亲卫急忙朝东城门而去。 秦毅赶到东城门的时候,曹军的攻势已经如潮水一般再度涌了上来,城外绵绵不息的牛角号声,仿佛就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索命音符,令整个城头上的并州将士心里都不由得一阵紧张。刚刚赶到城头上的秦毅,此时除了莫名的紧张,还隐隐赶到一种莫名的兴奋,那是一种男人天生对于战斗的狂热。 因为在打退了曹军的上一次进攻之后,城头上的物资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无数被征调来协助守城的民夫正在并州将校的指挥下,朝城头输送各种物资。弓箭手们接过辅兵们递来的箭囊纷纷就位,重甲步兵也纷纷开始检查自己的衣甲是否束缚好,辅兵们则有条不紊的接过民夫送来的各种物资,然后将它们分配给各主力兵种,城头上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 看着城头上这番乱糟糟的景象,秦毅心底生出一番莫可名状的情绪,几乎是下意识的走到面前的一个垛口处,扶着垛堞朝城下望去。下一刻,秦毅就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深深的震撼了,只见城下空旷的原野上,无数手持长戈的甲兵铺天盖地,黑压压的一大片,正以排山倒海之势一步步朝下邳城碾压过来。 虽然前世在电视、电影上无数次看到过这样的镜头,可是当自己真正面对这样的景象,他才能切身感受到那种恐怖的压迫感。在看到眼前这一幕之后,他才明白什么3d、什么imax,就算弄得再真实也不过是电影特效,只有真正身临其境才能体会到这样触目惊心的震撼,以及随之而来的无助和恐惧。 数以万计的曹军哪怕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对于城头上的每一个守军将士而言,都是一种心理上的极大压迫,第一次上战场的人在这样压力面前,极有可能会失去战斗的勇气。不过,吕布麾下这些将士大都是以并州军为骨干,这些并州士卒跟随吕布南征北战,历经大小战役无数,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倒的。反而是秦毅,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竟然震撼得呆立当场。 “危险!” 就在这时候,只听到一声断喝,随后有人从一旁猛然拉扯了秦毅一把,令他身子不禁外旁边一歪。而几乎就在同时,一支锋利的箭矢“嗖”的一声从他脸颊边掠过,呼啸的强劲箭风刮得他脸颊生疼。此时他才惊觉,如果不是被人突然拉扯了一把,也许那支呼啸而来的箭矢已经钉在他的面门上,就算不死也要被毁了容。 “你不要命了?”没等秦毅来得及表示感谢,那个拽他下来的人已经在耳边怒吼了起来:“穿着那么光鲜的铠甲,你还敢在垛口上露头,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此时并州军和曹军正处于僵持阶段,双方都会有纠集神箭手施放冷箭偷袭对手的战术,而秦毅身穿如此显眼的狻猊镔铁甲出现在城墙垛口,自然就难免成为了曹军猎杀的目标。那可是曹军中万里挑一的神射手,要不是旁边这汉子及时拉了他一把,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我……”秦毅被这一通抢白顿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最后只能有些尴尬的红着脸说道:“多谢张将军救命之恩!末将被曹贼那庞大的军阵所震慑,竟然一时忘了躲避曹军的冷箭,幸亏将军及时伸出援手,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原来,伸手救了秦毅一命的人正是并州大将张辽,融合了两世记忆的秦毅一眼就认出了他,心里不禁感到了一阵激动,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见到了心仪已久的偶像一般。前世作为一个资深的三国迷,秦警官最喜欢的三国人物就是张辽,不但是因为张辽文韬武略十分出众,更因为他品格高尚威武不屈。 此时的张辽身披重铠,铠甲上纵横交错满是刀创剑痕,还有些箭矢深深锲入铠甲的缝隙之中,因为战事频繁无暇取出,只是将箭杆折断了事。也许是因为几天不眠不休的连续奋战,让张辽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再加上满脸乱糟糟的胡渣子,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有些颓废,不过一听说曹军要上来马上又好像满血复活一般。 “秦长史?”张辽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下意识的把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淡淡的说道:“长史不是负伤了吗?还是赶快回去将养吧,这里太危险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张辽语气寡淡,听不出其中夹杂有任何个人情感,仿佛只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可是秦毅却能够听出他言语中带着毫不掩饰的不屑一股。通过融合记忆,秦毅知道“自己”原先是个十分清高的人,仗着自己读书人的身份,加上“长史”这个超然清贵的身份,和并州其他将领都十分疏远,也难怪后来曹操要抢自己老婆,并州系的那些将领竟没有一个人出面为自己求情了。 连张辽这个公认的高品格将领都尚且如此,他手下那群骄兵悍将自然对他这个掌管军纪的长史更没有什么好脸色,更有甚者,还趁着秦毅不注意偷偷在背后冲他吐了口唾沫。看到这一切,秦毅的脸色变得愈发的难看起来,心里不禁暗暗埋怨起之前那个“自己”来。 看来,他这个军长史在军中不仅没有任何威望可言,甚至在并州将士们心目中的形象很不堪啊!可若是不能尽快扭转并州将士对自己的看法,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完成对战局的逆转,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为此,他一定要尽快想办法,改变自己在将士们心目中的形象,而且刻不容缓。 ... 第四章、龟甲阵 “咚!咚!咚……” 就在秦毅正想着该如何体面的拒绝张辽的提议,死乞白赖要留下来战斗的时候,曹军阵中突然传出一阵低沉雄浑的战鼓声。声声战鼓响彻霄汉,让得每一个人心头的热血都不禁为之激荡。 就在这隆隆的战鼓声中,已经抵近弓箭手射程的重甲步兵突然往左右一分,让出了一条条通道。紧接着,就有一架架庞大的攻城器械被曹军的辅兵推了出来。那数以千计的曹军辅兵,精赤着上身,踩着鼓点,喊着整齐划一的号子,或推或拉,驱动着笨重的攻城器械,向着城墙方向缓缓逼近。 秦毅作为一向自诩对三国冷门知识最有研究的历史爱好者,曾经因为痴迷而对三国时期的攻城器械有过专门的考究,自然一眼就认出这其中有投石车(也称霹雳车)、尖头轳、巢车、壕桥、云梯等等不一而足。曹军此番弄出如此庞大的阵仗,显然是倾巢而出,连压箱底的本钱都拿出来,就是准备毕其功于一役了。 在那些攻城器械和辅兵的两侧,都有全副武装手持巨盾的重甲步兵举盾保护,不让城头上施放的冷箭肆意射杀推车的辅兵。辅兵的命虽然不值钱,但也是死一个少一个,万一死伤太大最后连推车的人都凑不齐,那岂不成了笑话。 在前军这个庞大军阵的侧后方,曹操麾下最精锐的虎豹骑在两边侧翼掠阵,只要并州军胆敢出城冲阵,他们就会从两翼斜插过来,切断并州军的退路。且不说如今下邳城守军还有没有还手之力,哪怕是看着如此虎视眈眈的虎豹骑,就已经让曾经就以骑兵称雄的并州军退避三舍了。 “吼!” “吼!” “吼!” 随着一阵阵山呼海啸般的号子声,庞大的攻城器械缓缓朝着下邳东门逼近,那一座座小山一般的器械看起来就好像一只只巨型的怪兽,仿佛坚不可摧。随着这一大群“怪兽”不断逼近,死亡的阴影也仿佛笼罩在下邳守军们的心头,让每个守军士卒都开始变得不安起来。 百战余生的并州将士虽然脸色变得苍白,却依旧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但是那些刚刚收编的徐州战兵显然就没有这样战斗意志,一个个都被吓得连连后退,那些辅兵就更加不济了,有几个胆小的突然惊呼出声,转身就想朝城下跑去。曹军还没有发起进攻,可是下邳守军已经快要自己崩溃了,一旦让这股逃跑的风潮形成,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危急关头,张辽突然出现在那些逃兵面前,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那几个想要逃跑的辅兵已经人头落地。慈不掌兵,张辽虽然不是一个残忍嗜杀的人,但是也绝对不会对这些逃兵心慈手软。 张辽高举着滴血的战刀,目光凶狠的从那些挤作一团的辅兵们脸上扫过,随即杀气腾腾的说道:“胆敢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退回去。” “快点退回去。” “后退者杀无赦!” 张辽身边那些亲卫们也纷纷拔出雪亮的缳首刀,一个个杀气腾腾的举刀怒吼。 后退也是死路一条,那些辅兵们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默默的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虽然从现代人的角度看起来,难免觉得这样的压迫有些残酷,但是此时秦毅也根本来不及多想,因为曹军已经开始发动进攻了。 也许是之前的攻击已经探明了城头上的虚实,曹军的这次一上来就发起了猛攻。 几十架投石车在两百米开外就已经停了下来,负责操作投石车的辅兵们立刻开始紧张的忙碌起来。挖坑、打钎固定投石车,调试角度准备试射,还配合辎重部队将一车车石弹分配到各个投石车旁…… 而尖头轳、巢车、壕桥、云梯等近战攻城器械还在重装步兵的掩护下,继续朝城头步步逼近。首当其冲的便是八架壕桥,因为它们要架设起帮助部队横跨护城河的通道,自然要冲锋在前。 大约在距离城头还有百米时,城头上的弓箭手开始纷纷放箭,曹军的重装步兵立刻纷纷举起手中的大盾,在辅兵和自己的头上,组成了一个严实的龟壳阵。从城头攒落的箭矢“夺夺”的钉在木盾上,给厚实的龟壳镶上了一层密密麻麻针刺,不过却很难刺穿厚重的大盾。 偶尔有箭矢从缝隙中攒入阵中,不断有曹军战兵或者辅兵哀嚎扑倒,但是这种程度的杀伤显然无法阻止曹军进攻的步伐。可是面对曹军重甲步兵构建起来的龟甲大阵,除非等到对方抵近城下,否则守军针对他们的办法还真是不多。 “把床弩都给我推出来。” 就在秦毅还在想着该如何破阵的时候,张辽已经招呼一群辅兵将床弩从掩体中推了出来。一共四架床弩很快就已经推到了指定的位置,巨大儿锋利弩箭很快就已经被安装到位,随后立刻对准了城下的曹军阵营。 床弩是守城方的终极杀器。下邳作为徐州治所、吕布的大本营,自然也有配备,只是这种终极杀器制作十分复杂,并非一般工匠可以制造,这些都是之前朝廷配发给各地镇守的武器,几经战火侵袭的徐州,自然没能保存下来太多,所以这四架床弩就已经是东城门能够拿出的全部火力。 “预备,放!” 随着张辽的一声断喝,四个手持大木槌的汉子,立刻抡动木槌狠狠砸在激发牙上。四支巨大的弩箭破空而出,呼啸着狠狠撞向曹军的阵营,瞬间撕碎了阻挡它们前进的厚重木盾,如摧枯拉朽般在龟甲阵中撕裂出一个大口子。四支强劲巨大弩箭,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扫倒了一片曹军将士,让原本严实的龟甲阵露出了巨大的破绽。 城头上的弓箭手们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当下纷纷朝着那个缺口拼命放箭,又将没有任何遮盖的曹军辅兵射倒了一大片。床弩固然威力强劲,可是终究数量太少无法形成太大的杀伤力来压制曹军的进攻,所以只能借助弓箭手来扩大战果,给予曹军最大限度的打击。 和占尽优势的曹操大军相比,如今困守孤城的吕布军已经全面落于下风。在兵力、器械全面处于下风的情况下,缺乏有效杀敌手段的并州将士们,只能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抓住每一个机会,尽可能的给曹军造成杀伤。 ... 第五章、攻防大战 曹军不愧是百战余生的精锐之师,哪怕是突然遭受到这样猛烈的打击,他们还是十分迅速的重新构建起更加厚实的龟甲阵来,及时将辅兵们再度保护起来。不过因为有了床弩的威胁,让他们知道这个龟甲阵并不是那么安全,所以每个人都不禁加快了脚步,想要在下一轮弩箭到来之前尽可能的逼近城墙脚下,避开床弩的射程。 于此同时,已经准备就绪的投石车开始不断朝城头抛射石弹,呼啸的石弹带着万钧之力狠狠的撞击在城墙上,砸出一个个深坑也震得城头上的士卒脚下一阵摇晃。投石车的抛射没有什么准头可言,想要准确的命中相对狭窄的城头并不容易,可是偶尔有一枚石弹落入女墙后面的人群之中,便是一场无可挽回的惨剧。 首当其冲被石弹砸到自然难逃被砸成肉饼的命运,而随后跳动的石弹还会对其他人造成巨大的伤害。疯狂旋转起来的石弹,真可以说是擦着就伤、碰着就死,一旦突然跳起来的石弹蹭到身上,轻则断手断腿,重则被撞得头破血流性命不保。不过所幸的是,能够直接命中城头的概率并不高,加上几架床弩的位置保护措施得力,并没有受到损毁。 就在下邳守军被投石车压得抬不起头来的时候,曹军的龟甲阵已经逼近了下邳城下的护城河,首先抵挡护城河的正是那八架壕桥。 壕桥是攻城部队针对护城河发明出来的攻城器械,最早是应用在战国时期,又称之为“飞江”或“飞桥”。为了便于运输和战时的部署行动,壕桥上一般安装有两对大轮子,轮子之间的间距视护城河的宽度而定,当壕桥推入护城河之后,可以让两对轮子正好卡在两边河岸作为桥墩为佳。不过为了保证桥身的稳定性,在壕桥的前端还加装了钩镰,在架设完壕桥之后,那钩镰也会深深陷入泥土之中,极大的保证了壕桥的稳定性。 壕桥确实是横跨护城河的有力工具,但是想要把它成功架设到护城河上,必须要拥有一定的速度。只有速度达到了一定程度,壕桥从能借着惯性将前端延伸到河对岸;如果速度不够,在惯性不足的情况下,壕桥极有可能会一头栽进护城河里去。 看看已经到了需要冲刺的地点,负责保护辅兵的重甲步兵纷纷撤开了龟甲阵,将一条条通道让了出来。上百名袒胸露背的曹军辅兵推着一架壕桥从阵中冲了出来,他们喊着整齐划一的号子,奋力甩开步子推着壕桥朝护城河冲了过去。在冲出龟甲阵保护的瞬间,辅兵们就已经知道他们即将面临死亡的洗礼,任何迟疑都将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所以他们只能拼命的跑起来,希望在死亡到来之前,自己可以跑过眼前那段可怕的“死亡地带”。 是的,那是由无数攒落的箭羽形成的死亡地带。 看到曹军的壕桥开始冲锋,下邳的守军立刻意识到了危机,于是纷纷将所剩不多的箭矢往曹军头上宣泄下去。纷飞的箭羽构筑成一曲死亡的乐章,失去了龟甲阵保护辅兵们的伤亡开始急剧增长,在短短不足二十米的冲刺距离内,就已经有接近半数倒在了箭雨中。 不过,曹军的辅兵们并没有因此而有丝毫退缩,继续推着壕桥朝护城河冲锋。片刻之后,八架壕桥先后到达了护城河前,就在前轮悬空的瞬间,剩下那些辅兵齐齐高喊一声,奋力压下壕桥的尾端,壕桥的前端便以后轮为支轴,高高的翘了起来,借着冲刺的惯性越过了护城河,狠狠的朝河对岸砸落。 轰隆隆!八架壕桥的前端先后重重的落下,除了其中一架因为在冲刺过程中,受到猛烈的箭雨袭击而力量不足,一头栽进护城河之外,其他七架全都经受住了严酷的战场考验,成功完成了架设。 壕桥一旦架设完毕,曹军的重装步兵便迅速通过护城河,用龟甲阵下邳城下构建起了严实的桥头堡。随后在重装步兵的掩护下,辅兵们驱动着各种攻城器械相继越过壕桥,纷纷抵达了下邳城脚下,惨烈的攻城战役随即打响了。 无数云梯很快就被辅兵们架上了城头,还舍生忘死的死死将云梯摁住,不让并州军再轻易把它们推翻。那云梯顶端带着的钩镰死死的箍住城桓,再加上那些辅兵拼死守护,并州将士想要将它们推翻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就在这个时候,几座巨大的“井栏”已经缓缓渡过了护城河,逼近了下邳城下,让守军将士们不能不新生忌惮。 井栏,是这个时代最常用的大型攻城器械之一。由结实的木料组合而成,四方柱形,下面安装有轮子便于移动。井栏的高度视城墙高度而定,必要时甚至可以高达十数米。一般而言,井栏的高度要比城墙高出一截,好让井栏上的弓箭手对城头形成有效的压制,也让城头守军需要仰射才能还击,彻底改变攻守双方的地形优劣态势。 随着四座巨大的井栏加入战场,城头上的并州军弓箭手们就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再也无法肆无忌惮的露出脑袋朝城下放箭。眼看着整个城头都要笼罩在井栏射手的威胁之下,张辽只好命弓箭手们分成四队,和井栏射手们展开对射。 趁着并州军的弓箭手受到牵制,曹军战兵们纷纷抛下手中的盾牌,口衔利刃,手脚并用顺着云梯朝城头攀援而上。这些手持巨盾的重甲步兵,在丢弃了手中的木盾之后,又立刻变身成为悍勇的先登勇士。城头上的并徐两州的将士则纷纷将滚木、檑石不要钱似的往下砸,不断有曹军士卒被砸中,惨叫着从云梯上摔了下去。 城头上那四架床弩虽然上弦很慢,而且射击的角度也不大,但是弩箭的威力十分惊人,每一次射击都能够激起一片血雨腥风。曹军后续跟进的士卒阵势也是十分严密,床弩配备的瞄准手几乎形同虚设,因为他们根本无需任何瞄准也很难射空。 但是对于攻城的曹军士卒而言,最可怕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城头上不断泼洒下来的滚烫“金汁”。那是煮得沸腾的粪便尿液,不但可以烫杀敌人,而且因为粪便肮脏容易造成伤口腐烂,在这个缺少消毒急救手段的时代,一旦被烫伤几乎就只能等死了。 在这个人命不值钱的年代,死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但是要在死之前忍受烫伤、伤口腐烂的痛苦,受尽各种折磨而死,就算是最硬气的人也难免感到胆寒。 ... 第六章、秦毅献策 城门下,曹军已经将尖头轳架了起来,开始在辅兵的牵引下,一次又一次猛烈的撞击着城门。这样猛烈的冲撞令整个城头都为之震颤,看似坚不可摧的厚重城门,也仿佛已经在一次次冲撞中摇摇欲坠。 为了阻止曹军继续冲击城门,城头上的并徐联军将士纷纷将一锅锅滚烫的金汁倾泻而下,烫得那些推动尖头轳的辅兵嗷嗷惨叫,熏人的恶臭很快开始四处弥散。可是这些依旧无法阻止曹军疯狂的攻势,他们很快将负伤的袍泽拖了下去,踩着阵亡兄弟的尸体继续推着尖头轳冲向城门…… “呃啊!” 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嚎在秦毅身边响起,他急忙回头看去,却发现这个正举着滚木准备投下去的士卒,被一支锋利的箭矢射穿了咽喉。随着一声哀嚎,徐州士卒带着满脸的不甘和绝望,连人带着滚木从城头跌落下去,和云梯上一个曹军战兵撞了个满怀,两个人一起从城头上滚落了下去,摔成了一滩烂泥。 虽然,生前他们是你死我活的仇敌,但是死后终于“包容”了彼此,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了。听起来好像很浪漫,但事实上却是十分残酷的,而且他们不过是万千阵亡将士中的一个缩影。 “咻!”凄厉的破空声忽然从耳后传来,秦毅正被身边士卒的惨死所震撼,根本来不及躲闪,就感到右脸颊一凉,然后就微微有些发麻,拿手一摸,却发现满手都是鲜血。妈呀,该不会是毁容了吧! 心里在担心着自己的容貌问题,秦毅还是下意识的抬起了头,只见又有三座井栏缓缓推进到下邳城外,和城头距离不过十几步之遥。井栏上的曹军弓箭手,正片刻不停的弯弓射箭,将一**箭雨不要钱般往守军头上倾泻。城头上的守军就好像被农夫用镰刀收割的稻谷一般,被放倒了一茬又一茬。 其中一座井栏上,有一个曹军将领正目光凶狠的盯着他,就好像彼此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不过秦毅可以保证,自己绝对没有见过对方,更不会和他有什么解不开的过节,看来又是这身狻猊甲惹的祸了。 曹军将领可不知道秦毅脑子里会有那么多想法,他只是在懊恼自己那势在必得的一箭竟然落空了。下一刻,他再度挽开铁胎弓,又一箭朝秦毅射了过来。 秦毅眼睁睁看着那支狼牙箭呼啸而至,有心想要闪躲,却发现自己的双腿跟灌了铅似的,钉在原地完全不听使唤。随着狼牙箭在眼前极速放大,他甚至已经能够看清箭头上锋利的倒钩,这不禁令秦毅神情一片恍惚:好不容易穿越了一回,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难道这就要结束了吗? “将军小心!”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面蒙着铁皮的大盾及时的出现在秦毅面前。 只听到“咣”一声巨响,强劲的狼牙箭一下子洞穿了蒙在大盾上的铁皮,余势未竭又洞穿了大盾上厚重的三层木板,闪烁着黝黑寒芒的狼牙箭簇直接从大盾内侧透出,冷森森的箭锋距离秦毅的脸颊只有毫厘之遥,他甚至都已经能够感受那股森冷的寒意。 心里暗暗打了个寒战,秦毅脸上露出几分劫后余生的惊恐之色,这从发现原来是自己的亲卫队长牛大力救了自己一命。而其他十几个亲卫见状也急忙纷纷冲上来,举盾团团将秦毅保护了起来,他们这些亲卫的性命都是跟自己的主将连在一起,一旦秦毅出了什么意外他们也难逃一死,所以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不少守军将士被突然冲上来的亲卫撞翻,城头上顿时陷入一片混乱。看到这一幕,原本就对秦毅这个军长史没有什么好印象的守军将士们,更是纷纷朝他投去鄙夷、不屑的目光。这些军法官僚平日里吆五喝六,可是到了战场上就是一群废物,除了添乱什么忙也帮不上。 不过,秦毅并没有理会他们的看法,反而排开麾下亲卫,大步流星的走张辽面前,厉声说道:“张将军,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太被动了,必须要立刻发起反击!” “反击?”张辽眉头不禁微微一皱,顿时面沉如水的说道:“本将当然知道城不能死守的道理,可是如今东门兵力不足,守城尚且力不从心,如何能有余力再出城反击?况且,如今城外曹军兵锋正盛,若是打开城门,一旦有失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秦毅看出来张辽其实已经有些心动,只是身为统兵大将又肩负守城之责,自然要小心谨慎一些。当下苦口婆心的劝谏道:“张将军,如今下邳城已然岌岌可危,我们必须要摧毁曹军的攻城器械,尤其是那几座井栏和尖头轳,否则必将城门不保、下邳不保啊!” “轰隆!” 仿佛是为了印证秦毅的话一般,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城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随后整座城楼都开始猛烈摇晃了起来。张辽等人顿时脸色大变,虽然他们瞧不起秦毅这个只会“卖嘴”的长史,但是此刻却也不得不承认,秦毅确实是个乌鸦嘴。曹军的井栏死死的压制着城头上的守军,而那尖头轳也似乎随时可能将城门攻破,这两样器械对下邳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张辽不由得苦笑一声,说道:“秦长史所言不无道理,可是要反击又谈何容易呢?曹军正急切打不开城门,难不成我们还要去助他一臂之力?” “我们可以从水门出击!”秦毅心中早就有了腹稿,此时毫不犹豫的说道:“我看曹军急于攻打城池,使得前后梯队已经有些脱节,这便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只要我们在曹军后续部队赶到之前,将那几座壕桥烧断,便可将曹军的先头部队聚而歼之,同时将这些攻城器械尽数摧毁。” “从水门出击?”张辽听闻秦毅这个建议,几乎忍不住要拍案叫绝了。 虽然曹操用兵十分谨慎小心,早早就将各个城门死死的封锁住,不给吕布任何出城反击的机会。可是因为他一直都是在北方征战,而北方城池大都没有护城河,就算有护城河也甚少预留水门,所以他对此并没有多加防范,而这也成为了下邳守军反击的最好机会。 ... 第七章、责无旁贷 下邳城虽然也地处长江以北,可是徐州一地水网密布,下邳城中的内河也建有货运码头,为了便于水路运输自然也就建有水门。虽然战时为了防止曹军偷袭而暂时封闭,但是想要借水门出城反击自然不成问题。 张辽回头看了看城外,发现曹军确实前后脱节得十分厉害。也许是这些日子下邳守军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所以曹军才会如此大意,露出了这么大的破绽。不过,张辽也知道曹操在用兵上的手段,他也不敢确定这到底是曹军露出的破绽,还是曹操的诱敌之计。 作为“五子良将”中最会用兵的将领,张辽自然能够一眼就看出,虽然出城反击的风险极大,可是一旦成功将会给曹军带来沉重的打击。尤其是毁掉城下这一大批器械之后,至少能够让曹军三五日之内,再也无法组织起像样的攻势了。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就开始朝麾下几个副将身上望去,希望能够看到有人自告奋勇,接下这个九死一生的任务。 张辽麾下那几个副将都开始目光躲闪,不敢和张辽对视,似乎生怕被直接抓了壮丁一般。如今城外曹军气势正盛,出城反击就意味着九死一生,那几个副将自然不想白白送死。 秦毅自忖在并州军中名声有些狼藉,想要在短时间内改变自己的形象,只有兵行险着了。虽然领兵出城十分危险,可是富贵险中求,前世为了做到副大队长的位置,他也曾经历过无数大小阵仗,此时自然很快就作出了这个大胆的决定。 “张将军,既然这出城反击之策是秦某所献,这领兵出城之责自然责无旁贷。”秦毅朝那几个副将冷笑一声,随即自告奋勇道:“请将军拨给某五百精锐,末将定然不负将军所望,但有闪失情愿提头来见。” “你?”张辽听闻秦毅的话不由得迟疑了。 虽然作为统兵将校他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军法官,但是彼此毕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真要眼睁睁看着对方去送死,他实在有些于心不忍。更何况,还要再搭上五百精锐的性命,这令一贯爱兵如子的张辽更加难以下定决心。也并不是说张辽觉得出城反击就一定是死路一条,只是他觉得秦毅作为一个文人出身的将校,从来不曾领兵上过战场,根本不足以胜任这样的任务。 正所谓兵为将魂,将是兵胆,这个任务本就是九死一生,如果领兵将领的能力不足,那对于出城反击的将士而言,简直就是和送死无异了。想到这里,张辽还是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长史有此豪情壮志,辽深感钦佩,只是行军打仗并非儿戏,事关数百将士的性命和下邳城守的安危,恕张某不能答应长史所请。” “正因为事关重大,末将才不得不自告奋勇。”秦毅却是毫不气馁,继续极力争取道:“若是以个人勇武而言,在下自然是不及在座诸位将军,可是末将对反击的计划已经成竹在胸,在这一点上来说却是最合适的人选。末将相信张将军对如何反应也有自己的想法,只不过您身为东城守将,身负守城之重责,自然不能以身犯险。” 秦毅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在座的众将之中只有自己跟张辽是最合适出战的人选,既然张辽不好以身犯险,那他自然也就责无旁贷了。张辽当然也对此心知肚明,只是他并不太相信秦毅的能力,所以从会寄希望于其他副将能够挺身而出。不过,既然副将们没有挺身而出的勇气,战机也是稍纵即逝,已经容不得张辽多做考虑了。 “秦长史,你真的决定了吗?需知军中无戏言啊!”张辽此时一脸正色的说道。 “本将愿立下军令状,不成功便成仁。”秦毅此时也是豁出去了,他已经决定押上自己的性命赌上一把。 要是赌赢了,他也许还有机会改变自己在吕布军中有些尴尬的地位,并借着这个机会改变自己和妻子的命运,即便赌输了也不过就是赔上一条小命而已,反正也不会比现在更糟。如果按照既定的历史走下去,他注定要被曹操抢走老婆,还悲催的做了丞相府的“宜禄”,若是真要继续沦落到这样的地步,那他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去。 “好,本将就给你一千精锐之士。”张辽随即豪气干云派给了秦毅两倍的兵力,然后郑重其事的冲他抱拳说道:“本将在此就预祝长史旗开得胜了!” “预祝长史旗开得胜!”那几个副将也纷纷上去抱拳说道。 他们几个自己没有胆量出城反击,自然对于自告奋勇的秦毅刮目相看,何况秦毅方才说话还特意照顾了他们的颜面,当然也就很容易赢得了这几个并州将领的好感。周围那些守军将士也都纷纷将目光投向秦毅,眸子里再也没有了一丝轻视和不屑,毕竟对于敢于自赴死地的勇士,都是值得所有军人敬佩的。 军情如火时不我待,张辽既然答应了秦毅自然很快就将一千精锐调拨了过来。 虽然时间紧迫,但是看着那些将士们士气都显得有些低沉,甚至还有不少人用怀疑、不屑的眼光看着自己,秦毅还是只能抽出一点时间做做思想工作。前世作为警队领导的他,在每次行动之前都要给干警们做一下思想工作,鼓舞大家的士气,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抬脚登上了身边的一辆辎重车,秦毅回头面朝所有人,声嘶力竭的大吼道:“我知道,你们中有很多人质疑我,甚至瞧不起我,觉得我根本不可能带你们赢得胜利。”不得不说,秦毅生了一副好嗓子,声音浑厚而且极具穿透力。 前世作为警队领导,开会训话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轻车熟路,秦毅脸上不仅没有丝毫惊慌之色,而且还显得气势十足,一开口就已经将所有将士都给震住了。将士们纷纷停止了嘈杂的吵闹声,安静下来想要听听秦毅到底想要说什么,而这也代表着秦毅的演讲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演讲很多时候就是讲究先声夺人,只要一开始抓住听众的好奇心,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 第八章、主心骨 既然已经牢牢抓住将士们的眼球,秦毅自然要趁热打铁,虽然事先并没有想好要说什么,可是对于他这样的官场老油子而言,自然对此信手拈来。 “没错,我虽然在军中任职但从事的一直都是军法官,并没有亲自上过战场,更没有亲手杀过任何一个敌人。但是我知道,若是下邳城破了,曹军就会把我们全部杀光,甚至连我们的妻儿老小也要变成他们刀下的亡魂。五年前,曹操就曾经屠戮我徐州五县数十万军民,如今难道我们还能眼睁睁看着他再来屠杀我们的父老乡亲吗?” “不能,不能!”牛大力显然是一个十分合格的“托”,此时立刻振臂高呼起来。 “不能,不能!” 秦毅那些亲卫们此时也反应了过来,纷纷跟着鼓噪了起来,很快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受到感染纷纷加入了他们的行列,最后一千精锐都忍不住随之振臂高呼了起来。一千多人一起高呼,那声音响彻天地直冲霄汉,所有人看起来都显得十分激动。 吕布麾下的将校虽然多出自并州,可是军中的士卒却大都是徐州人,对于当年曹操那次疯狂的屠杀感同身受,自然很容易就被秦毅挑起了怒火。不得不说,曹操当年一次惨无人道的屠杀,已经让他成为了徐州万千百姓心目中最可怕的恶魔,哪怕此番再度进攻徐州,他并没有再次举起屠刀,可是依旧无法改变这样的形象。 秦毅见所有人的心气已经被提了起来,当即挥舞着双臂抑扬顿挫的吼道:“我秦毅虽不是武艺超群的勇士,也没有在万军之中取敌上将首级的神勇,但是我仍然愿意义无反顾的踏上战场,用我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抵挡曹贼大军的兵锋……不为别的,只因为在这下邳城中,有我们亲人、我们的父老需要我们去守护。” 秦毅这一番话振聋发聩,声音也变得十分激昂,让那一千精锐的情绪瞬间就被点燃。是啊,城中有他们的父母、妻儿,有他们值得用生命去守护的人,就连秦毅这样一个文职将领都情愿跟他们一起上阵杀敌,他们身为战士又岂能苟且偷生呢? “为了我们的父母,为了我们的妻儿!”牛大力这个金牌捧场王又立刻抓住了最合适的时机,猛然举刀引吭长嚎道。 “为了父母!” “为了妻儿!” 那一千精兵本就已经战意激昂,此刻受到一阵鼓动,立刻纷纷举刀,山呼海啸般响应道。在这一刻,全军的士气已经被拧成了一股绳,而且他们已经对秦毅感到折服,至少在这一次行动中会绝对服从他的命令。 看到如今已然军心可用,秦毅随即拔出鞘中宝剑,朝着城外遥指,然后用尽全身气力大声咆哮起来:“全军听令!随我出城杀光,将那些曹军恶贼杀光!” …… 下邳城的水门就在东城门右侧,相距大约百步左右,只是因为最近连续降雨使得护城河水位大涨,将整座水门淹没了大半,想要从水门而出就必须要泅水而出。 但是也因为水门大部分被淹没更有铁闸挡道,再加上曹军中并没有水性好的士卒,所以并没有以水门给攻击目标。以己度人,曹军也万万不会想到吕布军队会从水门展开突袭,所以这也就契合了兵法中“出其不意”的奇兵之效,而这也是张辽会同意这个大胆计划的主要原因。 当秦毅率领着一千褪去厚重铠甲,只穿着单薄短靠的精锐将士来到水门附近,早有准备就绪的守门校尉立刻命人通过绞盆将两重铁闸门拉了起来。此时曹军正拼命攻打城门楼,并没有注意到水门的动静,也并没有因此而产生任何警觉。 秦毅此时也早已经脱去那身显眼的铠甲,坦胸露腹的拎着宝剑率先跳入河中,冰冷的河水立刻浸透了他的全身,让他不由得微微打了个寒战。即便是脱去了厚重的铠甲,可是手提着沉重的武器依然给秦毅带来沉重的负担,他必须奋力踩水,从能保证不被河水吞没。紧接着,那一千精兵也都纷纷跳入水中,大家连成一条线一齐朝城外游去。 因为有了相互扶持,秦毅自然是轻松了许多,但是作为泅渡的龙头,他必须要看好潜泳的方向,才不至于把队伍带到一个死角里。所以,在游出城门洞之前,他已经仔细看清楚了地形,然后才一个猛扎子潜入水中,他身后那些士卒也纷纷跟着潜了下去,一行人在无声无息中悄悄摸了出来。 这时候城墙的争夺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下邳守军仿佛难以承受曹军的强大压制力,好几次让曹军突上了城头,幸亏张辽率领的并州精锐四处查遗补漏,这才数次化险为夷。不过连番进攻得手,也让曹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无论是操纵攻城器械的辅兵,还是蚁附攻城的战兵,亦或者负责压制城头火力的弓箭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牢牢吸引在下邳城头。 而他们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一支吕布军的精锐已然悄悄从水门而出,摸到了他们身后。秦毅从水里悄悄冒出了脑袋,贪婪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然后才注意查看了一下战场的形势。他这才发现原来张辽为了掩护他们,此时竟然故意卖出了一个破绽,这完全是在刀尖上玩火啊! 下邳城的守军本就一直处于劣势,面对来势汹汹的曹操大军,只能勉力守住城桓,此时再故意卖出了这么大的破绽,一个不小心玩砸了,那可就随时面临“团灭”的危险了。为了缓解城头守军的压力,秦毅此时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尽快发动突袭搅乱敌军阵营了。 就在此时,秦毅身后不断有越来越多的将士从水中冒出了脑袋,为了掩藏行迹他们都贴在河沟岸边一字排开。护城河中本来就有不少跌入其中的死尸,所以他们混在其中只露出半个脑袋,若是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 秦毅环顾左右,发现所有的将士都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显然因为刚刚那一番激情四射的演讲,而完全将他当成了主心骨。ps:新的一周需要更多的支持,请多多点击、收藏、推荐!谢谢 ... 第九章、震惊曹操 秦毅环顾左右,发现所有的将士都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显然因为刚刚那一番激情四射的演讲,而完全将他当成了主心骨。顿时,一股豪情从秦毅的心底升腾而起,将宝剑连鞘一起咬在口中,双手攀住河沿用力一撑,率先从护城河跳到了岸上。 随后,秦毅那十几个亲卫也纷纷紧随其后爬了上来,秦毅一把拔出宝剑,随手将剑鞘甩到一旁,朝后面不断爬上岸的将士们露出粲然的笑意,然后头也不回的冲向前方的曹军。 秦毅这个无声的动作,立刻感染了所有将士。连秦长史都如此奋不顾身,他们这些大头兵又何惜一死? “冲啊!杀光这帮狗娘养的。” “杀光他们!” 已经跟着爬上岸的数十名徐州精锐将士,顷刻间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咆哮,然后纷纷拔出自己的缳首刀,紧随着秦毅的身后兜头杀向曹军的阵营。 虽然秦毅那十几个亲卫都紧跟着他的脚步,拼命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他的周全,可是身为亲卫队率的牛大力却并没有跟上来。他此时正率领着几十个背负着火油罐的将士,奔赴到各座壕桥面前,将一罐罐火油砸在了桥身上。他的任务就是要尽快烧断所有壕桥,阻断曹军后续部队支援的通道,将曹军前后两军分割开来。 秦毅率领的突袭部队是泅水而来,自然不可能带有任何引火的材料,不过这一切并不会成为不能解决的难题。就在他们每在一座壕桥上砸落火油罐之后,就会有一支燃着熊熊烈焰的火箭,从城头射落,准确无误的命中火油罐,瞬间点燃火油燃起熊熊烈焰,将整座壕桥给吞没。 而这个百发百中的神射手,正是东城门守将张辽。并州铁骑本就擅长骑射,张辽作为并州铁骑的统兵将领,自然也有一手好箭术。虽然还没有吕布辕门射戟的功力,但是隔着百余步射中火油罐还是极有把握的,所以一开始他就已经和秦毅约好了,将由他来亲自点燃这些壕桥。 也不是说,守城的将士中除了张辽就没有其他神射手,也可能是一个守将对于攻城器械的执念,非要亲手将其摧毁,方解心头之恨。 也许是秦毅和那一千精兵出现得太过突然,曹军将士们完全没有任何防备,一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顿时阵脚大乱。秦毅得理不饶人,率领着数百精兵在曹军阵中左冲右突,直杀得曹军溃不成军。 虽然秦毅冲锋在前,可是一路冲杀下来他手中的宝剑却愣是没有染上半点血迹,不是他“不战而屈人之兵”,实在是身边那十几个亲卫保护得太好,任何胆敢朝秦毅扑过来的人,都会先倒在他们的乱刀之下。不过秦毅显然对此并不甚介意,他之所以冲锋在前只是做一个表率,至于能否亲自手刃敌人并不重要。 曹军先锋大将乃曹操麾下大将夏侯惇,他虽然被秦毅打了措手不及,但是很快就组织起一支部曲发动反扑。并且很及时的命部将韩浩率领一支精锐前去保护壕桥,守护住他们所有人的生命线,等待后军的救援。 …… 曹军后阵。 曹操和三位心腹谋主高踞在一架被绞起来的巢车上,满脸期待的关注着战场上的动向。虽然他知道下邳易守难攻,并州将士骁勇善战,想要一鼓作气将下邳城打下来并不容易,可是却也有些心存侥幸的念头。 此时刘备、陈登等人各自领兵围住其他三门死命攻打,令下邳城处处告急,吕布和他麾下那硕果仅存的并州铁骑,想要救援也是分身乏术。东门守将张辽虽然有些本事,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要攻破了城墙的防御体系,这下邳未尝不能一举拿下。 在巢车上登高望远视野开阔,再加上绵绵细雨不知何时已然停歇,曹操自然能够将城头上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所以在看到城头上连连露出破绽,攻城部队好几次冲上城头与守军肉搏时,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希望,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不过他的笑容很快就已经僵在了脸上,因为就在此时他突然看到护城河中爬出来几十个人,悍然冲进攻城部队的阵列中奋力砍杀。虽然人数不多,但是看起来一个个都是悍不畏死的勇士,竟然将攻城部队的大阵搅了个天翻地覆。 “这些是什么人?”曹操一脸愕然的指着前方,环顾左右问道:“有谁知道他们是从何处而来?”不过虽然愕然,但是显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区区三五十人就算再悍勇,也根本无伤大局。 “看来是张辽发动反击了。” “没想到张辽此时竟然还有胆量出城反击。” “虽然是螳臂当车,但是这个时机的把握十分准确,倒也算得上是个将才啊!” 曹操的三个谋主虽然在赞叹张辽的将才,不过彼此间谈笑风生,最多不过当成一件调剂品罢了。 然而,当越来越多的徐州士卒从河里现身,曹操和他几个谋主终于感到事态有些不对了。尤其是当牛大力带着人将一座座壕桥点燃的时候,曹操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了。 “水门,一定是水门!”一脸病容的郭嘉最先反应了过来,连连惊呼道:“张辽一定是从水门派出了这支奇兵。” “水门?哎呀!大事不好。”曹操惊呼了一声,急忙从巢车里探出脑袋对下面喊道:“仲康何在?” 一个身高八尺、腰大十围,容貌雄毅的彪悍武将立刻应诺道:“末将在。” 曹操直指前方,急急的吩咐道:“即刻率领五百虎卫军将士前去驰援元让,务必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壕桥,同时传令元让要他提防张辽里应外合。” “喏!”许褚慨然应诺,然后点起五百精锐虎卫火速前去驰援。 不过就在韩浩和许褚纷纷赶来保护壕桥之时,七座壕桥已经有五座燃起熊熊烈焰,只剩下两座还完好无损了。韩浩立刻分兵将两座壕桥都保护了起来,不管战局如何变幻都不肯再离开半步,生怕中了张辽的调虎离山计。 ps:第二更来了,点击、收藏还有没有? ... 第十章、初开杀戒 早就得到秦毅授意的张大力,看到韩浩已经护住了壕桥,并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反而转头朝其他攻城器械扑了过去。此时他们一手火油罐一手火把,很快就将遇到每一件器械都给点着了。 秦毅当然也希望能够将所有壕桥都给烧了,但是他自己也知道这不太现实,所以能够烧毁大部分已经十分满意了。只剩下区区两座壕桥,无论是前军撤退还是后军的支援,只怕都快不起来,所以与其耗费将士的性命去争夺最后两座壕桥,还不如借着这个时机多烧几架攻城的器械来得划算。 而韩浩为了保住这最后两条生命线,只能眼睁睁看着张大力等人扬长而去,还十分嚣张的四处放火,自己却无能为力。且不说他是奉命保护壕桥不能轻离,就算夏侯惇没有下这样的命令,他也必须要首先保证这仅剩的两座壕桥安全,这样才不会让自己和所有的前军将士陷于死地。 所幸,韩浩已经看到主公身边的亲卫都尉许褚,正率领着五百虎卫精锐飞快的朝壕桥逼近,相信很快就要跟自己汇合了。只要把壕桥的防卫交给虎卫军,他就可以抽出手去追杀那帮背着火油罐,四处放火的无耻之徒了。看着一架架云梯、一座座井栏被熊熊火焰所包围,他心里真是片刻都觉得十分难熬。 就在此时,秦毅的冲阵也遇到了强大的抵抗,由于夏侯惇及时组织了一股士卒拼死抵挡,让溃散的曹军有了重新整兵再战的机会。而夏侯惇此时虽然只剩下一只眼睛(另一只已经被曹性射瞎了),但却还是一眼就看出秦毅的与众不同,随即拎着铁枪朝他冲杀了过来。 秦毅此时褪去了衣甲看起来和其他将士并无多大区别,可是手中拎着宝剑,身边还有十几个亲卫护佑,这一切就好像黑暗里的指路明灯一般,夏侯惇自然“一眼”就看到了他。而看到一个独眼的猛男朝自己冲了过来,秦毅自然也立刻意识到对方的身份——曹操麾下头号猛将夏侯惇。 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曹操后期麾下兵强马壮、猛将如云,但是要说谁是他麾下的头号猛将,却非要属夏侯惇莫属。因为他不但是曹操的同族兄弟(曹操本姓夏侯),更是最早跟随他起事的从龙功勋,甚至在曹操死后曾任大将军统御天下兵马,张、于、李、徐等猛将都只能算是他的部下。就武勇而言,他也曾和吕布大战数合又全身而退,更有“拔箭啖睛”的壮举让他扬名天下。 此时的夏侯惇虽然少了一只眼睛,可是却让他的脸孔变得更加狰狞恐怖,让人不禁望而生畏。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少有的猛将,虽然只是单枪匹马,但是竟能在乱军之中来去自如,很快就冲到秦毅面前。 “将军速速退去,我们兄弟来拦住他!”秦毅那十几个亲卫虽然也被夏侯惇的武勇所震慑,但此时却容不得他们后退半步,当即纷纷怒吼一声奋不顾身的迎了上去。 这些亲卫虽然比不上曹操的虎卫军精锐,但也是从徐州军中遍选的精壮汉子组成,本身的战力绝对不容小觊。此时他们每个人都已经抱着死志,只希望拖住夏侯惇的步伐,给自己主公创造一个逃生的机会,没了顾忌反而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让夏侯惇都不得不停下脚步小心应对。 不过此时秦毅已经被越来越多的曹军将士盯上了,看他那副文弱的模样,失去了亲卫队的庇护就好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幸运的是,而第一个冲上来找他麻烦的,却是一个曹军的辅兵。也许这个辅兵觉得,这是他立功的大好机会,只要拿下秦毅的脑袋,他就可以立刻转为战兵了。 只听到辅兵一声怒吼,手中的钢刀化作一道寒芒,狠狠的朝着秦毅当头劈落,大有将秦毅一刀给劈成两半的气势。秦毅几乎是下意识的挥起手中的宝剑迎了上去,只听得当啷一声,刀剑相击激起巨大的金器交鸣,巨大的反弹力甚至直接将秦毅掼倒在地上,连宝剑都脱手飞了出去。 那曹兵虽然知道秦毅看起来很文弱,但好歹也是敢拎着宝剑上战场的将校,怎么也不可能没有一点本事,可是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就落败了,这让他都不由为之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的曹军辅兵,立刻狞笑着挥起手中的钢刀,又照着秦毅当头砍了过来。 秦毅也没想到,这一世“自己”的身体会如此羸弱,竟然连辅兵的一刀都接不住,看来还真是“百无一用”的书生了。心头苦笑之余,他还是立刻收拾心情应对眼前的危局,当即将身体就地打了一个翻滚,就在翻滚的过程中一个扫堂腿狠狠踢在辅兵的小腿上。 前世,秦毅可是警队里的精英骨干,能够在无数次和各种歹徒正面交锋中毫发无伤,最后更凭着自己多年的功绩升到副大队长的位置,靠的就是在警校学来的过硬本事。而近身格斗和擒拿技术,就是他的拿手好戏,就算这个身体比较羸弱,也丝毫没有让他将格斗的本能忘记。 曹军辅兵正想着割下秦毅脑袋之后升官发财的美梦,没想到脚下突然被狠狠的绊了一下,身体顿时失去了重心,一跤朝后跌倒,那势在必得的一刀也不禁落了空。 秦毅得理不饶人,立刻就势一个翻身扑到了曹兵身上,举起拳头朝着对方脑袋上猛砸。曹兵吃痛之下,挥起钢刀反撩刺向秦毅的胸口。秦毅哪里会给对方反败为胜的机会?当即双手抓住对方握刀的手,狠狠一扭,生生将他手腕掰断。 就在曹兵负痛哀嚎声刚刚响起,那冰冷的刀刃就已经狠狠捅进了他的嘴巴里,缳首刀锋利的刀锋一下子捅穿了他的脑袋。嫣红的鲜血顷刻间就从曹兵嘴里喷涌而出,又顺着刀柄滴落在秦毅身上,将他浑身一片血红。 秦毅前世虽然亲手捉过很多歹徒,可是作为一名治安警察,他手上并没有染过任何一个人的鲜血。眼前这个曹兵就是他两世为人以来,生平第一次杀人,可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因此感到有任何不适,反而隐隐觉得十分兴奋。也许,他生来就有一颗好战的心,只是平时收敛得比较好罢了。 就好像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沸腾起来了。 “嗷……” 秦毅一脚将曹兵的尸体踹开,举着血淋淋的钢刀仰天长啸。在这一刻,他那略显单薄的身体,看起来显得格外的伟岸,仿若一尊天神一般。 秦毅犹如雄狮般的咆哮,立刻引来徐州将士们的纷纷应和,他们也都纷纷咆哮着恶狠狠扑向眼前的曹军,就好像一群扑向羊群的饿狼一般。ps:今天儿子考试,陪了他一下午,所以更新晚了,大家原谅! ... 第十一章、意气之争 夏侯惇此时很郁闷,心里憋着一团火可是却怎么也发泄不出来。 秦毅那十几个亲卫就好像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的纠缠在他身边,怎么拍都拍不掉。好不容易凭着自己的武艺将他们挑杀过半,将其驱散,还没有走上两步又被一大拨徐州兵拦住了去路。这些徐州兵仿佛一个个都变成了悍不畏死的死士,发疯似的朝他身上猛扑,不惜用自己的生命阻挡夏侯惇前进的脚步。 此时的夏侯惇就好像秦毅前世玩游戏的时候,明明快要追上对面的英雄可是却被一大波小兵挡住了去路一样,心里十分的憋屈,但又不能不停下脚步小心应对。游戏的那些小兵打英雄不痛不痒,可是眼前这些徐州兵可没有那么弱,不小心挨了他们一刀也是要人命的。 趁着夏侯惇被徐州将士缠住的时候,秦毅继续率领着那些精锐将士朝那几座高大的井栏发起冲击,夏侯惇仓促组织起来的薄弱防线很快就已经摇摇欲坠。不过,很快在准备摧毁第一座井栏的时候,秦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是刚刚用弓箭射他的那个曹将。 曹将显然也是刚刚率领弓箭部队从井栏上撤下来,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和秦毅正面撞上了,不过显然他并没有认出秦毅是什么人,脸上没有露出半分讶异之色。他之所以会朝城头上的秦毅射箭,只是因为他穿着那一身格外显眼的盔甲,并没有把他的模样给记住。 “给我上,抓活的!”秦毅可不管对方记不记得自己,反正自己记得他就行了。 在亲眼目睹了秦毅暴起斩杀曹军士卒的一幕,哪怕只是一个辅兵都足以令所有徐州将士改变了对他的看法,能够斩杀敌人至少证明他不再是个简单的文弱书生。此时对于这位将领的认同感,让将士们对于他的命令毫无半点抗拒,立刻纷纷朝那曹将围了过去。 曹将此时刚刚从井栏下来,手中并没有趁手的武器,只能和弓箭手们一起拔剑拼死抵抗。不过弓箭手终究不是近战兵种,在一大群如狼似虎的徐州兵面前,他们的抵抗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很快,那些弓箭手们纷纷倒下,就连那个曹将也在拼命斩杀了几个徐州兵之后,被无数利刃架在身上,束手就擒。 …… 城头上,张辽高踞城头俯瞰整个战场。 看到秦毅率领徐州精锐将曹军阵营搅动得天翻地覆,心下自然大好,尤其是见到秦毅如有神助一般的近身格斗能力,他眼神都不禁微微收缩了一下。这些士族子弟确有不凡之处,就连平日不显山露水的秦毅,竟然也有这样的身手,看来以前还真是小瞧了他,没准此番还真能创造奇迹也不一定。 就在张辽暗自思量的时候,突然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在城外响起。 张辽猛然抬头望去,只见远处有一支精锐正从曹军阵中掩杀而出,飞速的朝着城下冲了过来。为首的那一个熟悉而伟岸的身影,赫然就是曹操的心腹爱将许褚。 曹操终于意识到危险了,不过现在想要挽回败局,哪有那么容易?张辽想到这里,嘴角不由泛起一丝讥讽之色。他回过头环顾左右,猛然拔剑怒吼道:“并州的勇士们!我们追随温侯南征北战,所向披靡,就连那曹操都好几次险些死在我们手中。” 张辽的这番话,让在场的并州将士都感到与有荣焉,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自得的笑意。 并州军一路走来经过了太多的磨难,他们追随丁原打过鲜卑、战过乌丸,剿灭过黄巾起义,甚至在先帝罹难之后也曾进京勤王,和董卓逆贼连番大战。在丁原死后,他们跟随吕布在虎牢关会战天下诸侯,在长安狙杀国贼,对抗郭汜、李傕,攻兖州战曹操,可谓是战绩彪炳。 这既是每一个并州将士心中的骄傲,也是每个人心中永远的痛楚。因为他们无论立下多少赫赫战功,甚至为大汉朝剪除了最大的奸贼,可最终他们依旧流离失所,眼看着这最后的栖身之所也要面临曹操大军的威胁。 “我并州土地贫瘠、人丁单薄,之所以能够铸就我们这支所向无敌的钢铁之师,靠的就是我们并州人永不服输,悍不畏死的勇气。”张辽此时显得格外的激动,他伸手指着城外正在混战的人群,声嘶力竭的吼道:“城外,我们的一千名徐州兄弟已经彻底搅乱了曹贼的大军,我们并州的男儿难道能让他们专美于前吗?” “不能,不能!”张辽麾下那数百并州老兵们,此刻也显得格外的激动。 因为多年南征北战的缘故,使得吕布麾下部队成分十分复杂,但是多以并州和徐州人为主。并州军多年追随吕布麾下战功彪炳,不但吕布和他麾下的“八健”多为并州人,就连基层军官也多出自并州,堪称吕布麾下最精锐的部曲。而自从吕布入主徐州以来,多番征召徐州士卒入伍,使得军中徐州系的士卒数量剧增,甚至已经可以隐隐威胁到了并州人的地位。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争斗的地方也就一定会拉帮结派,而军队就更有甚之。自古就有“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的说法,在军队行伍中的人对于乡党之情自然看得很重,因此并徐两州的将士之间也就逐渐泾渭分明,彼此间争斗不断。吕布等人对此自然也心知肚明,只是觉得这种竞争对于部队的战斗力有很大好处,所以从会听之任之,而此时这也成为了张辽激发并州老兵战斗力的方法。 因为出城逆袭要走的是水路,需要的都是熟悉水性的士兵,并州是内陆郡县有时候喝水都成了问题,自然找不出几个会水的人,所以秦毅带出城的自然都是徐州人。如此这些徐州人打开了这么好局面,眼看着就要立下大功,并州老兵们心里那种滋味就别提多难受了。 于是,在张辽的鼓动下,他们这数百人突然迸发出了惊人的能量,势要夺回属于他们并州人的荣光,绝不能让徐州人专美于前。 ... 第十二章、虎痴许褚 眼看徐州兵就要立下大功,并州老兵们也自然都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出城跟他们争一争这份功劳。当兵的面子比天大,他们不能在徐州那帮新兵蛋子面前,丢了并州老兵的脸面。 “没错!我们并州老兵才是温侯麾下第一精锐,绝不能让徐州的新兵们专美于前。”张辽此时也是一脸激奋之色,遥指着远处正飞奔而来曹军援兵,口中高声呼喊道:“大家看,那来势汹汹的援兵就是曹贼身边最精锐的亲卫——虎卫军,而领兵大将更是虎卫军都尉许褚,他们想要两面夹击一举吃掉我们的徐州兄弟,我们该怎么办?” “杀掉他们,杀掉他们!” 并州的老兵们群情激昂,一个个攥紧了拳头振臂高呼了起来。此时的他们,一个个两眼通红,就好像一群嗜血的残狼一般,几欲择人而嗜。 张辽见军心可用,当即毫不犹豫的将大手一挥,扬声说道:“好,大开城门我们一起去杀光他们,杀!” 随着张辽的一声令下,下邳东城门应声打开,数百并州老兵纷纷从城头冲了下来,一路从城门口杀将出去。更有性子比较急躁的人,跟着张辽直接从城头上跳了下来,沿着曹军留下来的云梯一路滑了下去,猛然冲进战阵之中。 曹军前部本就已经被秦毅率领的徐州兵搅得天翻地覆,溃不成军,此时再加上张辽突然领兵杀出,两面夹击之下顿时迅速崩溃。夏侯惇此时也无力回天,只能拼死带着一股残兵且战且退,朝壕桥方向慢慢退却。在战局全面从处于被动的情况下,夏侯惇甚至都不敢回头和张辽放对,生怕一不小心被并州人直接给虏过去。 看到夏侯惇被张辽打得连连败退,秦毅顿时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股勇气,挥刀直指壕桥方向,怒吼道:“兄弟们,把最后两座壕桥砍断,让这帮兖州人无处可逃。” “斩断壕桥,斩断壕桥!” 在看到了全歼眼前这伙曹军的希望后,徐州的将士们每个人都变得十分疯狂,他们声嘶力竭的咆哮着,奋不顾身的迎着韩浩部的曹兵冲了过去。面对着韩浩极力构建起来的防线,面对着林立的冰冷长矛,他们毫不畏惧、义无反顾的冲上前去,哪怕是身上被捅了好几个窟窿,临死之前也要拼命挥刀劈砍那壕桥一刀,才肯死去。 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年,但是当年兖州人在徐州造的孽却一直未曾淡去,那份刻骨铭心的仇恨反而历久弥坚。如此血海深仇永远不会随着时间消逝,只有用鲜血才能洗清,无论这鲜血是兖州人还是徐州人的。 在无数徐州精锐将士悍不畏死的冲击下,韩浩构建的防线很快就像一层窗户纸一般,被轻易捅破。徐州将士们也并没有继续追击韩浩部下的残敌,而是蜂拥上了壕桥,开始疯狂的劈砍桥头。秦毅也高举着缴获来的缳首刀冲了上去,奋力举刀劈砍。 只可惜,秦警官这一世看来还真是缺乏锻炼,全力劈砍了一刀,居然只是在壕桥大梁上看出一道深不过寸许的缺口。虽然他心里不服气,又奋力劈砍了好几刀,也只是砍下来一小片木屑,最后只得无奈放弃。 可惜武器不顺手,要是有把斧头看我不把这大梁给他砍断,秦警官可不会承认自己力气不够,理所当然的把责任归咎到了武器上。 “呔!鼠辈敢尔!”一声惊雷一般的怒吼陡然在前方炸响,差点把秦警官的耳朵都给震聋了。 秦毅急忙惊悸的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铁塔般的壮汉出现在护城河对岸,身后更率领着一股看起来十分精锐的曹军士卒。壮汉手持一把特制的加长版缳首刀,长度约六尺有余,无论刀身的厚度和宽度都远远超过普通的制式缳首刀。这把缳首刀的刀刃上更遍布着火红色的波纹,仿佛一团烈焰在壮汉手中炽烈的燃烧,看起来绝对是一把百炼精钢的宝刀。 就在秦毅一个愣神间,那壮汉已经排开韩浩的残兵疾步冲上了壕桥,大步流星的朝着秦毅冲了过来。秦毅面前有两个徐州战兵下意识的迎了上去,一左一右挥刀朝壮汉劈砍过去,不是他们不自量力,只是为了保护秦毅不得不为。 “嗬呀!”壮汉猛然大喝一声,吐气开声,手中的缳首刀顿时横扫而出。 那两个徐州战兵只觉得腰间一凉,下半身顿时失去了知觉,手中的战刀再也斩不出半分。 在挥出一刀之后,壮汉的脚步没有任何停歇,继续朝着秦毅扑了过来,那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虎目已经冷冷的锁定了他。而就在此时,那两个呆若木鸡般的徐州战兵,腰间突然冒出了一道血线,随后嫣红的鲜血迸射而出,整个人拦腰断成了两截。下半身还好好的站立在桥上,上半身却朝护城河栽落下去。 不知道是因为壮汉的刀太快还是刀法太出众,不但一刀将两个战兵拦腰斩断,甚至连刀刃上都没有染上半点血迹,直到这时候那鲜血才突然迸射而出。这样凌厉的宝刀,这样干净利索的刀法,秦毅以为那只有在武侠小说才能看得到,没想到在这样一本历史小说里竟然也有。 秦毅心中凛然,这才看清楚眼前的壮汉身高将近两米,生得虎背熊腰,穿着那一身玄色铁甲,看起来就好像一座铁塔一般。这么高的身量加上如此粗壮的腰围,善使长柄大刀,身边又统领着曹操的虎卫精锐,他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应该就是三国历史上有名的“虎痴”许褚。 “死!”许褚显然没有半点和秦毅客套的意思,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手起一刀就朝秦毅当头劈落。 “将军小心!”就在这危急时刻,牛大力也不知从何处捡来了一面铁盾冲了上来,一下子挡在了秦毅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许褚那火红色的缳首刀已经狠狠的劈砍在大盾上,只听得一声轰鸣,那看似坚固的铁皮盾牌被击得一片龟裂。强大的冲击力更是将牛大力连人带盾牌砸飞出去,噗通一声跌入护城河中。不过好歹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却是被牛大力生生接住了。 可是没有了牛大力的保护,秦毅很快又要面临许褚的威胁了。 ... 第十三章、大获全胜 秦毅刚刚死里逃生,可是却还没有脱离险境。 “将军快走!”就在秦毅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早有亲卫在一旁高声呼喊了一句,随后高高跃起挥刀狠狠劈向许褚。这个亲卫抓住的时机相当不错,正是许褚招式刚刚走老,新力未生之际。 不过许褚能够被称为三国最顶级的战将之一,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面对亲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他嘴角泛起一丝冰冷的嘲讽之意,明明已经走老的刀随手往上一撩,寒光闪动,锋利的刀刃瞬间划开那亲卫的胸腹,腹腔里的内脏、肚肠顿时哗啦啦的洒落一地。 亲卫甚至来不及惨嚎一声,就已经摔倒在地气绝身亡。 秦警官虽然一向自诩胆大,但是眼前这副惨状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让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他都感到心胆俱寒。当下急忙一个懒驴打滚退回徐州阵中,口中连忙呼喊道:“矛!” “护!”数十徐州将士齐声高呼,同时将手中的长矛猛然朝许褚迎面刺了过去。许褚虽然天生神力、武艺超群,但是面对呼啸而来数十杆长矛,他却也只能一面举刀招架一面连连后退。 秦毅总算暂时安全,可是他此时依旧不敢有半点放松,因为在许褚身后那数百名虎卫精锐也纷纷冲上了壕桥,似乎很快就要杀到眼前了。许褚一个人已经让他们感到束手无策,若是再加上那数百虎卫精锐,这壕桥只怕是守不住了。 “退后,退后。”面对来势汹汹的虎卫军,秦毅只能连连命令部下不断后退,口中说道:“退下壕桥,坚守桥头,决不能让曹兵踏过壕桥半步。” “喏!”数十徐州士卒齐声应诺,然后连连后退。 那些徐州将士这一退,又生生将秦毅留在了原地,整座壕桥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单独面对许褚。并不是秦毅不想跟着徐州将士们一起后退,可是他毕竟和他们没有足够的默契,进退间差之毫厘就足以酿成大祸。 许褚没想到秦毅竟然还会露出这样大的破绽,当即狞笑一声,凶狠冷厉的目光便再次死死盯住了秦毅。下一刻,只见寒光一闪,那把加长版的缳首刀斜劈而下,朝着秦毅当头斩落。 “呀!”在生死关头,秦毅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猛然咆哮着挥起手中的缳首刀迎了上去。 只听见“当啷”一声巨响,秦毅手中的缳首刀瞬间被击飞出去,他整个人也随之踉跄跌倒。许褚的刀锋从他头上掠过,一下子就削掉了他用来束发的金冠,满头的黑发立刻披散下来,模样显得十分狼狈。 这也幸亏秦毅在挥刀之际用了一点小心眼,并没有直接举刀硬碰而是用了个“卸”字诀,否则此时他只怕已经身首异处了。不过这一世的身体实在太弱,就算是用上了心机依旧难以抵挡许褚的神力,不过总算再度死里逃生了。 “死!”许褚见秦毅竟然能从自己手中再度逃生,心中顿时暴怒,当即手起一刀朝秦毅当胸刺落。 秦毅此时跌落在桥上,半边身子都被震得失去了知觉,想要再度躲闪却发现自己再也难以动弹半分,只能眼睁睁看着许褚的钢刀呼啸而至。 “将军!”那些已经退下壕桥的徐州将士这从发现秦毅的危险,一个个惊声尖叫了起来,每个人眼中都充满了关切和焦急。 可就在秦毅自忖必死之际,壕桥突然“咔擦”一声巨响,随后就从中折成了两断。 原来,那壕桥的大梁已经被徐州将士劈砍得伤痕累累,许褚本身就已经重量惊人,再加上那五百虎卫蜂拥而至,壕桥终于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重量,轰然断成了两半。壕桥这一断裂,却是又让秦毅阴差阳错的逃过了一劫,因为桥身猛然一个震颤让许褚手上失了准头,那致命的一刀竟然偏离了原本的轨迹,却是从秦毅的肋边滑了过去,只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 “噗通、噗通、噗通!” 壕桥突然断裂,猝不及防的曹军将士们纷纷跌入河中,秦毅和许褚立足不稳也一头栽进了水里。 “救将军,快救将军啊!” 秦毅仅存的几个亲卫手脚十分利索,赶紧抢来几杆长矛伸出矛尾来救他。秦毅毕竟是会水,身上又没有穿着沉重的铁甲,在水中一个翻身就自己浮了上来。他一手抓住一根长矛,来不及登岸就大声呼喊道:“快投矛,把那曹将给我射死在水里。” 许褚是谁?那可是曹操名副其实的头号猛将,更是他的贴身宿卫将军,若是能够将他射杀在这里,等同于斩掉了曹操的一条胳膊。而且许褚虽然在曹军中地位不如夏侯兄弟等人,但却是名声显赫,一旦临阵夭折定然对曹军的士气带来巨大的打击,这对于秦毅想要改变徐州战局有极大的好处。 “快点投矛,他是许褚,快点射死他,射死他!”秦毅连连怒吼起来。 岸上那些徐州将士们终于反应过来,急忙纷纷捡起地上的长矛,照着落水的许褚劈头盖脸的投掷过去。眼看着自己竟然有机会狙杀曹军大将许褚,这帮徐州将士一个个心气高涨,恨不能把能投的物件都丢出去,一时间一杆杆长矛如雨般朝着许褚砸落。 许褚身材本就十分臃肿,再加上穿着厚重的铁甲,在水中行动不便,虽然极力挥刀格挡了几支长矛,但还是接二连三被长矛刺中身体。好在他身手不错,哪怕是行动不便也可以避重就轻,在中矛之前避过自身的要害,并没有性命之忧。 但即便是这样,当许褚被虎卫军救上岸的时候,身上也插着十几杆长矛,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一只刺猬一般,鲜血淋漓十分恐怕。也就是他皮糙肉厚才没有当场晕死过去,一般人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就算不疼死也要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秦毅从河中被救起的时候,夏侯惇已经率领着溃兵从另一座壕桥逃过了护城河,但是因为只剩下那么一座壕桥,让大部分的曹兵都来不及逃走,进而被张辽率领并徐两州的将士,尽数剿杀在城下。 曹操的援兵虽然蜂拥而来,但是因为壕桥已经尽数被秦毅毁坏一时间难以过河,只能站在河对岸胡乱朝城下放箭,想要给张辽等人造成一些杀伤。但是城头上的弓箭手们早已经严阵以待,随即万箭齐发将他们射了回去。 这一仗打得虽然十分艰辛,但终究算是让张辽和秦毅打赢了一场。 ... 第十四章、下邳危局 下邳城太守府,也是吕布的将军行辕。 吕布正在大方雷霆,他愤然拍打着桌面口中咆哮道:“刘备这大耳贼,织席贩履之辈,当年若不是我辕门射戟拯救于他,早死于纪灵刀兵之下,如今竟如此忘恩负义,当真是不为人子。” “陈珪父子背信弃义,枉我这些年来对他们如此信重,如今竟然临阵倒戈襄助曹贼,莫非他忘了自己也是徐州人,忘了五年前那场惨无人道的屠杀吗?还是你们徐州士人,宁可奉那杀父夺妻的曹贼为主,也不肯让我这武夫入主徐州?” 吕布作为三国时代第一猛将,身上自有一股凌厉逼人的气势,这陡然暴怒自然令在座的文武官员们吓得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尤其是徐州系的官员和武将,他们一向都是以下邳陈家和朐县糜家为首,如今两家都纷纷叛离了吕布,自然难免失去了主心骨。 秦毅却是没有太大的畏惧之意,反而饶有兴致的偷偷打量起帅位上的吕布来。毕竟不管历史如何评价,吕布在每个三国迷心目中都有一个十分特殊的地位,能够有机会近距离好好打量他一番,自然让秦警官欣喜万分,突然有一种粉丝见到偶像的感觉。 吕布不愧是历史上被评为“才貌双全”的人,虽然看起来孔武有力却也不是许褚那般五大三粗,反而生得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看起来像个贵族公子更甚于武将。不过岁月不饶人,常年颠沛流离再加上最近心力交瘁,让他两鬓早生华发,看起来显得有些英雄迟暮。 吕布大发了一通脾气之后,才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绪,站起身子环顾麾下众人,开口说道:“诸公,今日召集众位前来乃有大事相商。王楷、许汜已经从淮南返回,说那袁公路要我先将女儿嫁去淮南,他才肯出兵援救徐州,诸公以为如何?” 许汜和王楷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促成此事,此时当然不能眼看着半途而废,当即由许汜率先站出来说道:“启禀主公,如今曹贼声势浩大,更有刘玄德、陈汉瑜父子鼎力相助,在江淮一带实在难有敌手。袁公路手握淮南富庶之地,手上有雄兵数十万、良将无数,正是我徐州最大的强援,还请主公早做决断。” 吕布闻言顿时意动,如今下邳城形势日渐危急,而他所能请到的外援实在不多,眼下也容不得他再多犹豫了。下意识的开口问道:“可是如今曹军大兵压境,我们的送嫁队伍又该如何出城?总不能偷偷摸摸的混出城去,凭白辱没了我吕家虎女的名声。” 王楷随即上前说道:“启禀主公,此番负责护送我们的郝萌将军意外失陷敌手,相信这个消息已经被曹操所知悉,如今想要突破曹军的防线,除非是主公亲自率领大军护送,否则根本无法通过刘备大军的封锁。以主公的身份亲自护送小姐出嫁,相信也不会辱没了我们两家的名声。” “大耳贼?”吕布本就对刘备的背叛心怀怨愤,此刻听到他的名字顿时跳了起来,口中愤然说道:“他兵不足三千,将不过关张,以为抱上了曹操的粗大腿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今日某就要点齐兵马杀出南门,誓取大耳贼的狗命。” “主公且慢!”眼见吕布就要再重蹈覆辙,秦毅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口中说道:“没错,封锁着下邳前往淮南道路的刘备不足挂齿,主公大军所至必将轻易将其夷灭。只是如今既然事迹败露,主公难道以为曹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将小姐送出城去,好让袁术及时赶来救援吗?” “这……”吕布确实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听到了秦毅这番话他顿时又有些犹豫了。 秦毅继续趁热打铁的说道:“况且主公身为徐州统帅,三军志气之所在,岂可轻易以身犯险?且不说兵危战险刀剑无眼,就算主公艺高胆大,难道就不为小姐的安危考虑一二吗?一旦主公和小姐发生任何闪失,那对于我军的士气将是严重的打击。” “哼!”吕布虽然对于秦毅的话十分不以为然,但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愤愤不平的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再言语。 一旁的王楷顿时好像得到了什么信号一般,立刻跳了出来,毫不客气的说道:“秦守义(秦宜字守义),你不过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军长史,既不懂合纵连横之策,更不识行军战阵之妙,如何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岂不知,如今淮南袁公路已然是我们徐州唯一的指望,若是此事不能尽快达成,迟恐生变啊!” 秦毅嘴角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随后指着王楷和许汜,大声呵斥道:“尔等身为徐州幕僚,出使诸侯便代表着徐州的颜面和尊严,可是却因为袁公路兵雄将广便心生忌惮,轻易答应如此丧权辱主的条件,将置主公于何地,置小姐于何地耶?主辱臣死,让主公遭受如此侮辱,你二人有何面目苟活于世间?” 许汜和王楷没想到秦毅竟然口齿如此犀利,一时间被骂得面红耳赤,羞愤欲死。他们不是不知道这件事对于徐州军是极大的侮辱,但是因为下邳局势严峻,让他们从心理上就把自己的地位放到了极低的位置,根本没有足够的底气和袁术讨价还价。 “大话谁都会说,你秦守义既然如此了得,就给我们所有人想个办法吧,只知道卖弄嘴皮子算什么本事?”许汜毫不客气的冷嘲热讽道。 “袁公路鼠目寸光,竟不知唇亡齿寒之理,实乃自取灭亡之道也。”虽然明知道许汜是不怀好意,可是秦毅却是毫不客气的顺杆子爬了上去,自顾自的说道:“主公容禀,眼下当务之急便是突围。下邳城地势低洼,更毗邻沂水、泗水,一旦曹贼引两河之水来淹,我们顷刻间就会变成泽国。” 秦毅此言一出,在场众多文武顿时一片哗然。 下邳之所以易守难攻,便是因为两面环水可以引沂水和泗水注入护城河,形成一道难以逾越的天然屏障,可是一旦曹操堵住了原本的河道,便会令护城河的水倒灌进城里,后果不堪设想。 ... 第十五章、功亏一篑 下邳之所以易守难攻,便是因为两面环水可以引沂水和泗水注入护城河,形成一道难以逾越的天然屏障,可是一旦曹操堵住了原本的河道,便会令护城河的水倒灌进城里,后果不堪设想。 在座的文武官员都不是傻子,在事情没有揭破之前他们也许没有想到,可是一旦秦毅随意提点了一下,他们就立刻明白这其中的危险。在洪水这种大自然的暴力面前,个人的力量是十分渺小的,而且大水淹城带来的种种灾难,也将是他们所难以承受的。 “曹贼如今好歹也窃据大汉丞相之位,更自诩大汉正宗,应该不会再做出如此有伤天和之举了罢!”王楷虽然口中说着这番话,可其实他自己心里都不怎么相信。谁不知道,五年前就是曹操在徐州犯下累累罪行,残忍屠杀了数十万徐州百姓,将沂水染成了血色,让泗水也为之断流? “王别驾此言差矣!”听到王楷那番话,陈宫也终于不再淡定,他可是亲眼见证过曹操是如何心狠手辣斩杀吕伯奢一家老小的,当即一针见血的说道:“曹贼一贯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说为了谋夺徐州基业而引水淹城,他断然不会有半分手软。” “没错,曹贼心肠歹毒,我们绝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他会心慈手软上。”秦毅见吕布麾下第一智囊都开口支持自己的想法,当下更是抖了起来,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意味,精神抖擞的说道:“兖州近几年天灾不断,曹贼的日子其实也并不好过,他既然还敢贸然出兵徐州,除了是想要抢夺徐州钱粮之外,更重要的就是除掉主公这个心腹之患。为了尽快达到这个战略目标,相信曹贼定然会不择手段,主公不得不防啊!” “哼!”吕布不屑的冷哼一声,浑不在意的说道:“不就是水淹城池吗?吾有赤兔马,渡水如履平地一般,又何惧之有?曹贼若技止于此,此番某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也。” 熟悉三国的人都知道,吕布确实不是一个雄主。他不但耳根子特别软容易受枕头风影响,而且刚愎自用,麾下有陈宫、张辽这样的大才却不知道重用,可以说最终的失败完全是因为他的这个性格造成。 秦毅当然知道一旦吕布认定了一件事,就很难再让他有所转变,当下只能顾左右而言道:“主公神勇自然无可匹敌,只是这满城军民却不是人人都有赤兔马,更不是人人都有主公这身武艺和神勇。况且大水淹城,就算城墙不被泡烂崩塌,河水倒灌入城也极易引发各种病疫,实在不宜冒险。还请主公明鉴!” “主公,秦长史所言极是。”刚刚和秦毅并肩作战过的张辽,急忙出声附和道:“今日,得秦长史襄助,我东门不但抵挡住了曹军十万兵马的总攻,更侥幸小胜了一场,将曹贼数日来积攒的攻城器械尽数烧毁。如今曹贼没有了攻城器械,难免会心生歹念,只怕这决堤放水之事已然迫在眉睫,还请主公早作决断。” “哦?”吕布闻言不由微微一阵错愕,看向秦毅的眼神也顿时显得凌厉了几分,饶有兴致的说道:“早先听闻东门挫败了曹贼的攻势,本将还以为又是文远大发神威,没想到竟是秦长史之功,看来守义先生果然是文韬武略,做个区区的长史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末将不过是见形势危急,不得不冒险一试,幸赖主公福泽庇佑才侥幸取胜,实在当不得主公如此谬赞!”秦毅连连谦逊道。他前世好歹也算是官场中人,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立功都是领导指挥有方,过错都是自己失误造成嘛。 吕布原本还觉得秦毅会以功臣自居,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谦逊,顿时对这个原本不起眼的长史观感大好,对于他的建议也更加重视了几分。当下便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既然守义先生觉得下邳不可守,可是眼下徐州大部沦陷,城外更有十数万大军压境,我们该何去何从?” “启禀主公,末将认为眼下我们唯有退守琅琊,会合臧将军一同抵御曹贼大军,进可谋夺江淮,退也可谋夺青州。”秦毅心中其实早有定计,当下便侃侃而谈道:“原本曹贼的封锁确实十分严密,但此番许汜、王楷二位先生却是为我军突围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如今曹贼为了防止我们送小姐出嫁淮南,定然调集重兵协防刘备,若是我们声东击西,便很有机会轻易突出重围。” 吕布麾下大将宋宪当下不由冷笑道:“守义先生看来早已经胸有成竹啊!只是臧霸那火泰山贼一向毫无信义可言,当日依附于主公不过是因为我并州军实力雄厚,如今主公失去了徐州基业,就难保他会不生贰心啊。琅琊毕竟是泰山贼的地盘,臧霸等人已然苦心经营多年,若是有心勾结曹贼谋害主公,我们只怕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宋将军,请你不要以己度人。”对于这个最后背叛吕布,造成并州军最终兵败的罪魁祸首之一,秦毅可是半点也不会给他留情面,当即反驳道:“主公方才也说了,由于陈汉瑜、陈元龙父子的叛变,令徐州几乎全数沦陷,只剩下下邳这一座孤城。若是臧将军有异心,如今也早该归降曹操,奈何还要领泰山众将镇守琅琊,抵御夏侯渊的进攻?” “秦守义,你不过区区一介长史,竟敢当堂辱没统兵大将,可知何为长幼尊卑?”见自家兄弟受到侮辱,大将魏续顿时忍不住跳了出来,黑着脸呵斥道:“如今主公尚未决定采纳你的建议,如何用你说那臧霸的好话。下邳乃是徐州治所,失去下邳便是将整个徐州拱手让与曹贼,你劝主公弃城而走到底是何居心?主公,秦守义居心叵测,极有可能是曹贼的内应,还请主公将其斩杀以正视听。” 魏续乃吕布正妻严氏的亲眷,一向深受吕布信任,他这一开口立刻让吕布的心思有了极大的转变。吕布十分骄傲,甚至可以说是个自负到极致的人,早在兖州之战输给曹操之后一直心有不甘,此时要让他弃城而走将徐州拱手让给曹操,自然更是不甘心。 “好了,此事容后再议。”吕布当然也不会真的觉得秦毅是曹操的奸细,只是此时他显然已经不会再答应突围之事了,只留下这样一句话,然后起身就走,根本不给秦毅等人再度进言的机会。 魏续侯成等人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不屑的看了秦毅一眼,然后便纷纷离开了大堂。秦毅此时感到十分无力,原来自己辛辛苦苦说了半天,竟抵不过魏续的一句话。 ... 第十六章、河内张杨 陈宫和张辽、高顺等人脸上都露出几分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也准备离开。 “公台先生。”秦毅却是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心有不甘的说道:“以先生之大才,难道连眼前的危局都看不透吗?如今徐州已经危如累卵,刻不容缓,而眼前这个突围的良机更是稍纵即逝,您为何不好生规劝温侯?” “守义,我知道你赤胆忠心,一心都是为了徐州、为了温侯的安危着想。”陈宫其实不过人到中年,但言语间却仿佛透着无尽的沧桑与无奈,给人一种苍老无力的感觉:“只可惜你不知道,我虽然依旧挂着徐州军师的头衔,却半点也不得温侯信任,早已经无力影响温侯的决断了。” “这……这……”秦毅虽然知道吕布在后期有些任人唯亲,但是万万没想到竟然连陈宫这位首席智囊竟也遭到如此冷遇,亲小人而远贤臣,难怪这吕布会兵败如山倒了。不过他终究还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转而朝张辽、高顺等人望去,眼里充满了希冀的神色。 张辽和高顺无奈的对视一眼,然后从苦笑着说道:“秦长史,我们兄弟二人也是爱莫能助。我们二人虽然也是统兵大将,可是名位都在魏续、侯成之后,我由于镇守东门麾下还算有些兵力,伯义兄(高顺字,杜撰)麾下更是除了八百陷阵营再无半点兵权,我们兄弟在军中其实说不上什么话。” 秦毅顿时感到心里一阵冰冷,面如死灰的连连说道:“那……那该怎么办啊?曹贼麾下那几个谋主个个都是足智多谋,心狠手辣之辈,一旦掘开沂水、泗水淹城,下邳就会顷刻间变成一片泽国。除了东门地势毕竟高之外,其他三门都会尽数被洪水所吞没,届时想要再突围只怕是不太容易了。” “唉!”高顺也是叹了一口气,不过随即又振奋精神说道:“不过眼下并不是沮丧的时候,既然已经知道曹贼一定会引水淹城,而且三个城门的地势都比较低洼,我们应该早做准备才是。”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秦毅虽然心有不甘,但此时也只能无奈的苦笑了起来,一面跟着几个人朝大堂走去,一面开口说道:“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将城中的粮草转移到东城,同时将东西两个水门完全封死,各个城门备足沙袋准备封死城门,不能让洪水漫延到城里来,否则后果堪虞啊!” 陈宫默默的点点头,说道:“守义所言极是,城中那些钱粮就是满城军民的救命稻草,绝不容有失,伯义你这就带人将粮仓里的钱粮全部移送到城东军营中去,此事我自会跟主公报备。至于封锁水门之事,就交给文远将军了。” “喏!”张辽立刻急忙应诺了一声。 陈宫转头又朝秦毅说道:“至于在南、西、北三门准备沙袋的时候,看来只有交给秦长史了。毕竟只有督战队在各个城门都有据点,就算魏续等人不肯配合,你们也可以先将一切准备就绪,等到事发之时也不至于太过仓促。” 秦毅作为军长史,也就是吕布麾下的军法官,他麾下自然握有一支执法队伍,而在战时更是分配到了各个城门作为督战队。而督战队在各个城门都设有自己的据点,并且不受守城将领统辖,保证其执法的中立性,所以用来做这件事确实是最佳的人选。 “喏!”事关下邳城防安危,秦毅自然也不会有所推脱,当即郑重的表态道:“我军法处虽然并非一线战斗部队,但是事关下邳安危,我们也责无旁贷的。不过沙袋可以存放在我们督战队据点,只是我们督战队人手不足,又无权调动民夫青壮,所以……” 张辽立刻大包大揽的说道:“没事,如今曹贼刚刚遭遇挫败,大部分攻城器械都付之一炬了,所以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攻城,所以这些沙袋就交给我们东门来准备好了。准备好之后,我们再将沙袋送到各个城门据点交给督战队保管好了。” 秦毅急忙连连称谢道:“多谢将军如此支持,我军法处一定会竭尽所能完成任务,绝不会辜负军师和二位将军的期望。” “好,那我们就尽快分头行动吧!”陈宫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便吩咐各人分头行动了。 秦毅在离开太守府之后,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也感到了一些踏实,虽然他没能劝吕布率兵突围,但是至少劝住了吕布要送女儿出嫁的念头。没能一蹴而就改变自己的命运,却至少可以通过努力改变一些事情,这也让他看到了改变命运的希望。只要自己多加努力,一定可以阻止历史上那种悲剧发生。 等等,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张杨,河内太守张杨。 熟读三国的秦毅知道,接下来河内太守张杨会领兵前来援救下邳,却在半道就被自己的部将杨丑所杀,若非如此没准还能给曹操造成一点麻烦。所以秦毅现在的念头就是,要想方设法阻止张杨半路被害,好让局势多一点变化的可能。只有把水给搅浑,他才有更多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是眼下下邳城已然被四面包围,想要前往东城(东市)和张杨会合并不容易。何况那杨丑既然胆敢临阵兵变必然也是手握重兵,自己手上除了那支督战队根本没有兵力可用,督战队的战斗力一向都是5渣,就算全都拉出去也未必能够通过曹军的封锁线。该如何才能拯救张杨呢? 他有心要向张辽、高顺求助,可是却又不知该如何说明自己消息的来源,想要将这个讯息直接传递给张杨,却又不禁想起史学家们对于张杨的评价:“杨性仁和,无威刑。”这可是位对于手下谋反都只能涕泪相对,事后便不再追究的仁主,若是在太平盛世或许还能是一代贤臣,但是生逢乱世就注定要悲哀了。所以就算把杨丑要谋反的消息传给张杨,不但改变不了这个结局,没准他还会自己跑去向杨丑“哭告”一番,用眼泪去化解仇恨,结果只能是会令他的消亡来得更快一些。 该怎么办呢?秦毅一路走到家里依旧眉头紧锁,实在想不出任何确实可行的办法,而眼下时间已经十分紧迫。虽然他并不知道河内军暴动的确切时间,但是至少知道大约是在吕布送嫁失败之后,曹操水淹下邳城之前,所以留给他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 第十七章、夫妻夜话 “夫君,你怎么了?” 就在秦毅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的时候,杜婷一脸关切的凑到他面前问道:“从外面回来你就一直眉头紧蹙,连朗儿都被你给吓坏了,到底有什么烦心的事情?都怪贱妾见识短浅,无法为夫君分忧,才令夫君如此辗转难眠。” 秦毅思绪被打断,有些不耐烦的转头想要呵斥杜氏两句,没想到杜婷本来就凑在他耳边,这一个转身就已经两个人贴得近在咫尺。看着妻子近在眼前的绝色容颜,感受着妻子不断扑面而来如兰如麝的吐气,他身体的某一个部位竟然可耻的硬了。 杜婷毕竟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三国这个相对保守年代的一位女性,突然和夫君脸贴脸凑在一起,口鼻间都能够感受夫君那股阳刚十足的气息,自然难免有一些羞赧之意涌上心头。可就在她想要扭头让开的时候,一只有力的臂膀突然搂上了她后背,没等她反应过来,秦毅已经用力的吻住了她的双唇。 此时的秦毅就好像着了魔一样,用力的亲吻着杜婷柔嫩的双唇,灵活的舌头轻易的叩开了她的贝齿,探入女人的口中拼命吸吮着香甜的津液。就在这意乱情迷之中,他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滑到了杜婷那圆挺结实的臀部,用力的揉搓起来。这样狂热而略显粗鲁的行为,不仅没让女人感到不适,反而好像瞬间激活了她内心的躁动,让她开始热烈的回应起来。 怀中软玉温香在不住的蠕动,彻底勾起了秦毅内心潜藏的野望,让他的双眼瞬间充血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他一只手在女人背后不断游走,另一只手则轻车熟路的探入女人的衣内,沿着光滑平坦的小腹顺延而上,很快就攀上了她胸前的高峰。入手之处细嫩如酥,虽然不是那种难以掌握的伟大,规模却也是相当可观,尤其是生过孩子之后变得松软滑腻,令人爱不释手。 也许是心情太过激动,也许实在是因为太过爱不释手的缘故,秦毅手上一时没有轻重多用上了几分力道,让杜婷顿时忍不住嘤咛了一声。正是这一声嘤咛,犹如当头一盆冷水淋下,顿时将秦毅心底燃烧的火苗瞬间熄灭。 我这是在干什么?眼下曹军大兵压境,下邳随时可能城破人亡,而自己也会和历史上一样成为三国头号绿帽子。秦毅想到这里,顿时没有了任何继续下去的念头,温柔乡里英雄冢,他如今正殚精竭虑要逆天改命,可不想因此而生出半分懈怠之心。 想到这里,他轻轻的推开了杜婷,一面温柔的帮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物,一面轻声细语的说道:“对不起,夫人!如今下邳城危在旦夕,为夫身为徐州将校深感责任重大,每日为此忧心忡忡、殚精竭虑,实在无心行此房中之乐,还请夫人见谅!” “夫君这是哪里话来?”杜婷此时脸上的潮红未退,显得格外明艳动人,无限娇羞的说道:“往日夫君不肯安于职守,对于执法队的事务也多有拖沓,妾身也曾多番劝诫。今见夫君如此忠于军务,妾身高兴还来不及,又岂能怪罪夫君呢?” 看着杜婷那副娇羞的模样,秦毅险些又要沦陷在她的温柔乡里,当下急忙顾左右而言道:“夫人有所不知,如今我收到城外细作传来的消息,曹贼派人策反了张杨张太守麾下大将杨丑,准备谋害张太守斩断我下邳最后一点希望。可是城外曹军将下邳围得水泄不通,为夫空有援救张太守之念,却也是插翅也飞不出去啊。” 杜婷此时已然从那种羞赧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虽然她没有黄月英那样的才智,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她依然有着自己独特的智慧。当下毫不犹豫的说道:“夫君,有道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既然夫君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何不找文远将军商议一下?” 秦毅虽然有些意动,但还是有些犹豫的说道:“找文远将军商议固然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我这消息来源十分隐秘,又该如何向文远将军说明呢?要知道,为夫毕竟只是一介军法官,根本没有刺探敌情的权责,一旦温侯怪罪下来,为夫可吃罪不起啊。” 杜婷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巧笑嫣然的说道:“夫君多虑了,文远将军乃是军中有名的磊落君子,就算明知道夫君此举有所僭越,但只要是为了温侯、为了徐州大局安定,他绝不会多加追究,更不会将此事上奏温侯。” 杜婷那嫣然如花的笑颜又令秦毅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心底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苗,似乎又开始从角落里冒了出来。为了摆脱这种尴尬的境地,秦毅猛然从床上跳了下来,随手拿起衣物就往身上套。 “夫君,这么晚了还不歇息,这是要去哪里?”杜婷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锦衾滑落,将她姣好的身材完全暴露在外,罩在身上那单薄的锦袍近乎透明,不但没能遮掩她曼妙的身姿,反而更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 秦毅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顿时感觉鼻头一阵发痒,似乎有一股液体想要流淌下来。他前世好歹也算是见识过不少美女,可是没想到在杜氏面前,自己竟然这么没有抵抗力。为了不至于当场出丑,秦毅只好仰起头捂着鼻子,想要尽快逃离这个令他难以自持的地方。 “夫人,你方才的提议很好,为夫也觉得应该立刻去找文远将军好生商议一番。”秦毅略显狼狈的说道:“军情紧急,为夫这就要出门一趟,夫人无需为我留门了,你就早些歇息吧。”说完,他就急忙夺门而出,生怕那鼻血控制不住流了出来。 看着秦毅那副狼狈逃窜的模样,杜氏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作为一个心思细腻的女人,对于秦毅那份尴尬境地其实杜婷早有感觉,对于自己夫君突然表露出来的这份羞涩,她感到惊讶之余也是饶有兴致。所以那看似漫不经心让锦衾从身上滑落,其实就是她在故意戏弄秦毅的行为,这个已经有了一个孩子的年轻少妇,其实还是拥有着一颗充满童真的心。(ps:很多人看了这章肯定要骂我,但是这杜婷已经是下了锅的肉,要烂也会烂在锅里,这个不着急、不着急啊!) ... 第十八章、郝伯道 秦毅可不知道自己被老婆给戏弄了,好不容易从那尴尬的境地逃了出来,他吩咐下人打来冷水狠狠的洗了一把脸,让自己好好清醒了一番,这才挎着宝剑走出了大门。 走出来家门,秦毅就开始一路直奔东城督战所而来,因为就在和杜氏一番床头夜话之中,秦毅想到了一个绝好的主意,而这个主意的源头就在这督战所内。所以他决定在找张辽商议之前,先到督战所里找一个人,把这个黑锅给对方背上。 “秦长史,这么晚您还没休息吗?”督战所的守卫士卒看到秦毅不由吓了一大跳,急忙一溜小跑跟上前来,陪着小心说道:“张将军传话来说,今日我们刚刚大胜了一场,而且将曹贼的攻城器械全都付之一炬,所以 今夜应该不会有战事……” “我知道,但这也不是你等玩忽职守的理由。”前世看过太多这样的事情,秦毅自然一口就说破了守卫言语背后的意图,然后才大度的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今日本将心情不错就不追究你们了,下不为例,否则严惩不贷。” “啊……多谢长史不罪之恩。”那守卫没有想到自己才略作铺垫,竟然就已经被秦毅一眼看穿,更没想到秦毅竟然没有严厉的惩处他们。要知道,过去这位长史大人可一向是铁面无私,任何违反军纪的事情一旦被他抓住,那绝对逃不过惩罚。如今他突然变得如此豁达,倒是令守卫有些难以适应了。 “本将虽然不想责罚你们,但是玩忽职守之风气却万万不可助长,你回头一定要将所有擅离职守的人全部给我找回来。”秦毅虽然不想为难那些将士,却也不能助长他们的气焰,当下黑着脸说道:“负责看押人犯的那些人总该不会也擅离职守了吧,马上把今天我擒来那个曹将给我带出来,我要连夜审问。” “长史大人亲手擒拿的人犯,我们哪里敢掉以轻心?”守卫士卒脸上带着恭谦的笑意,连连说道:“属下这就去将人提来,请长史在大堂稍候片刻。”说着,他便转身朝监牢方向一溜小跑而去。 秦毅刚刚来到大堂就坐没多久,几个督战队的将士都押着曹将走了进来,为了防止曹将暴起伤人,他身上犹自被五花大绑着。关押了大半天,滴水未进,令曹将的精神有些萎靡不振,但是那双凌厉的眼神依旧十分明亮,仿佛要摄人心魄一般。 秦毅并没有学古人上去亲手给对方解开绳索,自己身边可没有武艺高强的亲卫保护,若是贸然去邯郸学步,没准会弄巧成拙把自己送上去给曹将当成人质。所以他只是高坐在大堂之上,饶有兴致的问道:“这位将军,你到我督战所大半天了,本将还没来得及问你姓甚名谁呢,不知将军是否可以告知?” 那曹将并没有答话,只是冷冷的看着秦毅,面无表情,仿佛丝毫不为自己的安危担忧。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秦毅见曹将如此油盐不进,当下便开口激将道:“将军今日在城头之上数次放箭想要狙杀于我,更在面临我徐州数十精锐围攻而死战不退,难不成却是连姓名都不敢通报么?” “哼!如此幼稚的激将之法也敢班门弄斧?”曹将却是忍不住冷哼一声,满脸讥讽的冷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本将乃并州郝伯道是也,而今技不如人失陷尔等之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哦?原来不是不会说话啊,肯开口就好。”秦毅满脸笑意的说着,挥手将在座的亲卫和士卒全数挥退,然后才似笑非笑的说道:“郝将军放心,本将今日找你来并不是要杀要剐,更没有不自量力想要招降将军。毕竟如今曹贼势头正盛,下邳城已然是危在旦夕,将军完全没有任何理由改投徐州。” “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吕布不过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几天了,能执天下之牛耳者非丞相莫属。”郝伯道的脸上泛起一丝自豪之色,满脸讥讽的看着秦毅说道:“如今丞相求才若渴,我看你也算是个人才,若是肯倾心归附,本将定会在丞相面前为你多加美言,让你可以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岂不比如今朝不保夕要好得多?” “要是能归降曹操我又何必如此殚精竭虑?谁不知道汉末诸侯中,就属曹操的大腿最粗,只要抱住这根粗大腿至少在接下来数十年里,都可以高枕无忧了。”秦毅听了郝伯道的话,脸上不由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可是天下人都能投降曹操,偏偏就是自己不可以,除非自己愿意和历史上一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儿被曹操给强占去,否则他决不能去抱曹操这根粗大腿。 “我没有向将军劝降,没想到将军却是先向我劝降了,莫非当真觉得我秦毅不会杀人吗?”秦毅脸色微微一变,嘴角浮现出一丝森冷的笑意,淡淡的说道:“郝伯……道,你说……你是郝伯道?郝昭郝伯道?” 秦毅方才一直心不在焉急着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加上前世人们更注重名而不是字,所以他对于 “郝昭”的记忆比“郝伯道”要深刻得多。直到此时,他才突然恍然大悟,感情眼前这位不起眼的曹军小将,竟然就是传说中三国最会守城的将领。他最大的功绩仅凭千余兵马坚守陈仓二十多日,成功挡住诸葛亮北伐的数万大军,能让智近于妖的诸葛孔明吃瘪的人不多,他绝对算得上其中的佼佼者。 郝昭没想到秦毅竟然会如此跳脱,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下意识的回答道:“没错,在下正是并州人郝昭郝伯道,不知阁下如何知道我的姓名,难不成还是家中故交?”郝昭自认在兖州军中只能算是籍籍无名,如果不是家中故交,秦毅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名字。 “本以为只是擒住了一个普通的曹将,没想到老天爷这么眷顾我。”秦毅并没有理会郝昭的问题,反而饶有兴致的笑着说道:“郝将军,其实今日把你叫来只是想问你,知不知道曹贼准备策反杨丑谋害张太守之事?” “不曾听说!在下只是一介偏将,如何能得知如此重要军机?”郝昭有些疑惑的说道。 “多谢郝将军相告,若非将军深明大义,险些误了张太守的卿卿性命。”秦毅却是没有理会郝昭说什么,突然扬声的说道:“来人,把郝将军带下去好生款待,切不可让他再忍饥挨饿,否则为你等是问。”说着,将郝昭丢给那些士兵,然后便急匆匆的出门而去了。 郝昭被秦毅的一番表演完全弄蒙了,好半晌从反应过来,感情人家并不是要向他求证什么,而是要硬把消息来源栽到了他的身上。明白了这一切,郝昭不知为何感到心情有些郁闷,本以为自己十分重要,原来不过就是个用来打掩护的障眼法。ps:今天终于把合同给寄出去了,坐等状态改过来了,请大家多多支持啊! ... 第十九章、秦毅出马 秦毅并不知道郝昭此时的想法,就算知道想必他也不会太在意。毕竟此时的郝昭不过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曹军偏将,除了那一手出众的箭术之外,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之处,想来在曹军中的地位也不高。 好不容易把消息的来源弄得像模像样,秦毅当然第一时间跑去找张辽商议,毕竟想要拯救大兵张杨,没有张辽的火力支援根本就不可能。之所以故弄玄虚这么许久,不就是为了不引起张辽的怀疑吗? 径直来到东城门,秦毅正准备派人去寻找张辽,却发现他正率领一队青壮加紧封堵水门,看来是准备连夜将这事给办了。更令秦毅感到惊喜的是,除了张辽之外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国字脸,面如红铜一般的魁梧将领,赫然正是陷阵营主将——高顺。 “张将军、高将军,末将正有急事要找二位商议,没想到你们二位竟然都在这里,倒是省得我来回奔波了。”秦毅虽然感到有些惊讶,不过对于高顺他倒也没有太大的反感,当即满脸笑意的迎了上去,连声说道:“如今夜色已深,二位将军竟然还不辞辛劳坚守岗位,如此尽忠职守真叫人钦佩不已啊!” “原来是守义先生。”虽然秦毅从的是军职,但是今天一番并肩作战,又亲眼目睹他当场驳斥王楷、许汜等人之后,张辽是发自内心的对他感到钦佩,当下十分恭敬的抱拳说道:“我等身为统兵将校与将士们同甘共苦分属应当,先生乃是军中长史,如今天色已晚且并无战事,何不在家歇息?” “军情紧急,事关徐州安危,在下不敢稍有怠慢。”秦毅虽然对张辽的态度有些沾沾自喜,但还是极力让自己表现得十分凝重,一脸正色的说道:“二位将军,方才我提审今日擒获的曹将,从他口中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不敢擅专,特来与二位商议对策。” “哦?什么惊人的消息?”说到事关徐州的安危,高顺一向古井无波的脸庞上也不禁变了颜色,目光锐利的盯着秦毅问道:“秦长史,那曹将岂会那么轻易开口?这该不会是曹贼的阴谋吧。” “高将军放心,末将也曾有过这样的顾虑,不过想来那曹贼如今正一心想要攻破下邳,应该不会如此节外生枝才是。”秦毅却是一脸坦然之色,说道:“据那曹将所言,曹贼如今已然策反张太守麾下大将杨丑,准备在近日发动兵变,斩杀张太守进而瓦解河内援军。” 在秦毅和张辽、高顺开始谈话的时候,他带来的亲卫已然将附近的闲杂人等全部赶走,所以并不怕这个消息会走漏出去。在没有想到如何应对之前,秦毅决不能让这个消息扩散出去,否则不但会让曹军有所防备,也可能会引起城内军民的恐慌。 “什么?这曹贼好恶毒的心思。”张辽听闻这个消息,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阴沉了下来,冷冷的说道:“张稚叔乃是少有的仁德君子,这曹贼竟然连他都要谋害,实在是丧心病狂。伯义兄,当年我们随温侯流落河内,也曾受过张稚叔的恩泽,如今既然知道他有危险就绝不能袖手旁观。” “只怕正是因为张稚叔在河内的声望甚高,曹贼才不得不假借他人之手谋害之。”高顺却是一针见血的点出了曹操的阴谋,说道:“且不说当初张稚叔于我并州军有大恩,就说当前他不顾自身安危领兵前来救援,更驻兵东城与下邳互为犄角,让曹贼不敢全力攻城,就足以让我等无法坐视。如今袁公路迟迟不肯出兵,张稚叔的河内军就是曹贼唯一忌惮的兵马,也是我下邳唯一的指望,切不可任其自生自灭。” “正因为如此,末将才不得不连夜来打扰二位将军。”秦毅此时把姿态摆的很低,他把这个消息传给张辽、高顺并不是为了邀功,而是真心希望能够给徐州战局带来多一点变数:“末将有心让细作出城将消息带给张太守,可是听闻张太守乃是仁厚君子,对于谋反将校一向既往不咎,就算知道这个消息只怕也于事无补,所以最好是调集一支精锐连夜出城,前去将那杨丑擒杀,如此方可永绝后患。” “秦长史所言极是,只是眼下下邳城也面临曹贼大军的重重包围,恐怕抽调不出太多兵力,否则容易造成兵力空虚让曹贼钻了空子。”张辽虽然很赞同秦毅的说法,但是一想到要调动兵马出城,还是显得有些犹豫:“可若是兵力太少不但济不了事,只怕连曹贼的包围圈都冲不出去。” “兵在精而不在多,若是高将军愿意让陷阵营出马,只需一百精锐应该就足以完成任务了。”秦毅当然知道眼前下邳的兵力也是捉襟见肘,可是实在不愿意就这样轻言放弃,当下又朝高顺说道:“高将军,如今也唯有你的陷阵营能救张太守了,还请将军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伸出援手救他一命。” “守义先生言重了,我高顺又岂是那等见死不救的小人?”高顺当即义正言辞的说道:“只不过,这陷阵营虽然归我统辖,但毕竟不是我的私兵家将,想要调动他们出城需要温侯或者军师的手令。从军师那里拿到手令倒是不难,但是高某和文远身为统兵大将,都不可能擅离职守,又该让何人领兵前去救援呢?” 秦毅心中微微一动,随即一脸正色的说道:“二位将军若是信得过末将,末将情愿领兵前去救援张太守,且只需一百陷阵精锐足矣!”虽然秦毅并没有太大的信心,但是这对于他而言又是一场豪赌,赌赢了不但能和张辽高顺拉近关系,就连河内的张杨也不得不承他这份救命的恩情。 “先生一介文人竟有如此胆略,真叫我等钦佩万分!”高顺原本只是听张辽谈及秦毅的勇武,此时听了他的话不由钦佩不已,连声说道:“先生只带一百士卒未免太少了些,不如我再从亲卫中抽调一百人给先生,这已经是当前我可以抽调的全部兵力了。” “不用了,人多了反而不好,一百陷阵精锐足矣!”明知道一百人和两百人没有太大区别,秦毅却是显出一副豪气干云的模样,连声说道:“此番出城要闯过曹营重在一个‘快’字,要在曹贼兵将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杀出重围,人多目标太大反而不利于行动。” “好,既然先生已然有了腹稿,那本将这就去向军师求取令箭、调拨兵马。先生暂且回家稍作准备,三更之前来到这里会合便是。”高顺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完这番话就急匆匆的骑着战马朝陈宫府上去了。 秦毅也立刻拜别了张辽,再度急匆匆的朝家中赶了回去。 ... 第二十章、破釜沉舟 秦毅回到家里的时候,杜氏和秦朗都已经睡着了。他并没有去吵醒自己的夫人,只是来到秦朗的房间静静的坐他床边看了他许久,然后亲了亲儿子肉嘟嘟的小脸蛋,这才依依不舍的走出了房间。 走出儿子的房间,秦毅就看到儿子的奶娘正侍立在门口,便开口说道:“芸娘,我有军务要出城一趟恐怕要好几天才能回来,你明日记得要向夫人告知,还有这几日好生照顾公子,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了,请主人放心。”芸娘连忙答应道。 秦毅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带着张大力走出了大门,早有亲卫已然备好了战马。秦毅挥手将所有亲卫都驱走,然后才回头对张大力说道:“大力,你追随我已经有好几年了,我一直当你是左右手一般的信重,此番我出城闯营九死一生,所以有些事想要托付于你。” 张大力此时连忙大表忠心道:“主人,你此番出城既然如此危险,请把大力带上吧,大力虽然武艺不精但至少身强力壮,还能帮主人挡上两刀呢。” 秦毅摆摆手淡淡的说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忠心耿耿,可是此番我出城不知要去多久,家里不能没有一个心腹之人照看一二,所以就只能拜托你了。如此下邳兵荒马乱,待我出城之后你就立刻紧逼门户,千万不要让夫人和公子出来抛头露面,免得招惹麻烦。” “喏!”张大力见秦毅把如此重任托付给自己,也就不再坚持要跟着他出城去了,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主人放心,末将就算肝脑涂地也一定要保护夫人和公子周全,就算是那曹贼真的攻破了下邳,我们这些兄弟哪怕拼上性命,也要护着夫人、公子逃出去。” “大力啊,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个。”秦毅脸色突然凝重了起来,满脸阴沉的说道:“若是我此番不幸遇难,或者在我回来之前下邳就已经城破的话,我要你亲手将夫人斩杀,然后再想办法带朗儿逃出城去。” 秦毅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如果实在无法改变那就唯有破釜沉舟,他宁可在城破之前将杜氏斩杀,也绝不肯让曹操将其霸占给自己戴绿帽子。之所以今天在那样意乱情迷的情况下,依旧坚持不和杜氏同床,就是生怕自己会一时心软下不了这个决心。 “啊?这……这是为什么呀?要我亲手斩杀夫人,我哪里下得了手啊?”张大力显然被秦毅的话给吓了一大跳,急忙连连摇头道。 秦毅却是一脸沉痛的望着张大力,语气沉重的说道:“大力,我一直把你当作自家兄弟,有些事我就不瞒你了。相信你也听说过曹贼是什么人,他最喜欢的就是搜集那些年轻貌美的人妻,若是夫人落入他手中,那本将脑袋上这顶钢盔可就要绿得流油了。男人,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大力你明白吗?” 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三从四德”的说教,但是身为一个男人对于这种事情自然十分敏感,张大力也能够体会秦毅那种坚持。当下也只能默默的点头,说道:“主人放心,大力一定会将此事办得妥妥帖帖。” “如此甚好!事关我秦家门风颜面,切不可轻忽大意。”秦毅一面爬上马背,一面面色冷峻的说道:“我秦毅为保住自己的家小抛头颅洒热血,可不希望死后还要被世人戳脊梁骨。”说着,便用力一夹马腹朝着东城门飞奔而去。 只留下左右为难的张大力,在夜风中凌乱。 …… 下邳东城门内的开阔地上,一百名陷阵营将士早已经整装待发。他们一个个身穿着精致的鱼鳞甲,腰挎精钢打造的缳首刀,身边更每人都配备战马代步。虽然陷阵营是三国时期最精锐的步兵之一,但是出身并州的男儿几乎从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自然很轻易就被高顺训练成了骑马步兵。 陷阵营不愧是吕布麾下第一强兵,他们不但用的武器是百炼钢刀,那一身只有将领才能配备得上的鱼鳞甲,不但防御力惊人而且软韧度极高,丝毫不会影响他们的战术动作。这一套装备完全配备下来造价十分昂贵,丁原和吕布两代并州统帅经过十余年的积累,倾尽所有也不过组建起区区八百人的规模,由此可见一斑。 “守义先生,这一百将士早已经整装待发,军师的将令也已经签发随时可以出发了。”在看到秦毅高顺就立刻迎了上去,口中连声说道:“此番行动是由先生主导,不如就请先生给他们训话一番,同时也讲讲行动中需要注意的细节。” “嗯,有劳高将军了。”秦毅点点头同时把马缰递给身边的士卒,当仁不让的走上了临时堆砌的高台,环顾台下众将士说道:“诸位将士们,你们都是高将军亲自带出来的精兵强将,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所以有些大道理我就不再跟你们讲了。此番本将要带着你们去救河内的张太守,不仅因为他是目前我们徐州唯一一支救兵,更是因为张太守乃是天下少有的仁德君子,我们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于曹贼的阴谋之下。” 秦毅此时双拳紧握振臂高呼,脸上满是激奋之色,再加上他低沉浑厚充满磁性的嗓音,顿时让在场的众将士热血沸腾了起来。作为一直跟随吕布一路走来的并州老兵,他们所有人在从关内败走之后,都曾寄居河内受过张杨的恩惠,如今听闻是要去救张杨,自然不会有半分抵触的心理。 “很好!看来大家跟我一样,都还记得当年张太守对我并州军的恩情。况且当前张太守是唯一一支能够帮助我们牵制曹贼兵力的援军,救了他就等于是在救我们自己。”秦毅见所有将士都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立刻高举紧握的拳头,高呼道:“将士们,那曹贼已然策反了河内军将领杨丑要谋害张太守,难道我们能够见死不救吗?” “不能,不能!”那一百名陷阵营将士纷纷振臂高呼道。 此时已经接近三更天,下邳城内外除了那些需要值守的哨兵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沉浸了睡梦之中,将士们这样大声的嘶吼也不用担心会走漏了风声。 ... 第二十一章、夜闯曹营 下邳城,东城门内。 等到将士们的呼声逐渐平息下来,秦毅这才继续说道:“此番前去东城,我们要夜闯曹营,但是我们的目的绝不是要杀伤多少曹军兵将,而是要尽可能避免伤亡保持好战斗力,留着气力去东城为张太守平叛为要。所以在出城之前,我有一些注意事项要跟你们说说。” 听了秦毅这样说,那一百陷阵营将士都急忙聚精会神倾听起来。这毕竟事关他们的生命安全,就算其中有不少人打心眼里看不起眼前这个军长史,但是也绝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首先。”秦毅说着还故意顿了顿,让所有人都提起了全副精神,这才继续开口问道:“你们这些人中有没有夜盲者?有的话请出列。” 夜盲症,顾名思义就是在黑暗的环境中或者夜晚的视力低下甚至完全看不见东西,这种病症多因为饮食中缺乏维生素a导致。而在汉末这个天灾连年、战乱不休的年代,人们能够填饱肚子已经算是十分幸福的事情,更别提还能注意什么营养,所以因为缺乏营养而患上夜盲症的人很多,这也是这个年代将领们喜欢玩夜袭的原因。 不过这个让秦毅自以为十分重要的条件,显然并没有如他所希望的那样,引起所有将士的关注,反而看到那些陷阵营将士一个个兴趣缺缺。就好像所有人都脱了裤子,结果看到的只是一张黄颜色的图片一样。 就在秦毅感到有些无法理解的时候,一旁的高顺上前两步小声说道:“先生放心,我陷阵营的将士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经常肩负着夜袭或者夜间保护大军突围的重任,任何一个夜盲者都不可能在陷阵营立足。” 秦毅这才明白自己原来闹了一个乌龙,虽然感到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笑了起来,打着哈哈说道:“如此说来,倒是本将有些杞人忧天了,既然无人有夜盲症那自然是最好了。尔等各自割取布料将马蹄包住,再取白巾绑缚于臂膀为号,出城之后便并力向前,切不可迟疑、更不要落单,否则失陷于曹营之中便是死路一条,明白了吗?” “明白了!”那些陷阵营士卒齐声应诺一声,然后便各自准备去了。 很快,一切就已经准备妥当。 “来人,上酒,为勇士们壮行!”高顺作为陷阵营的主将,此时立刻吩咐一旁的士兵把一碗碗酒水送到每一个士兵手中,然后举着酒水满脸殷切的看着每一张熟悉的脸孔,说道:“兄弟们,如今徐州危矣,下邳危矣!我们并州军已经退无可退,再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还请诸位兄弟戮力齐心共度难关。” 秦毅也随之举起手中的酒碗,扬声说道:“诸位陷阵营的兄弟们,你们每个人都是高将军心里的宝贝,所以等会夜闯曹营之时还请紧紧跟随我的步伐,否则折损了你们中任何一个,都会令高将军感到心痛啊!来,为了预祝我们旗开得胜,满饮此杯!” “干!干!干!” 那一百名陷阵营的将士纷纷一口气干掉了碗里的酒,然后随手将酒碗砸在地上,顿时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随后他们便纷纷登上战马,打开城门,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从东门出了下邳城,慢慢朝曹营的方向摸去。 由于出城的百名将士人人都用布包住了马蹄,所以一路行来几乎就悄无声息,慢慢摸到了曹营附近也没有被任何人所察觉。随着秦毅轻轻一挥手,早有几个陷阵营士卒摸上前去,用手中的钢刀将埋在营外的鹿角一一拔除,清理出一条可供骑兵冲营的通道,这才猛然挥军杀了进去。 “杀呀!” 秦毅眼见冲营的通道已然打开,随即高举手中的宝剑,猛然朝前方虚劈了一剑,口中一面怒吼一面猛夹马腹,率先向曹营冲了进去。那一百名陷阵营将士也丝毫不敢怠慢,立刻纷纷打马跟了上来,刚刚冲入曹营就立刻齐声高呼,一时间杀声震天。 此时,曹操已经从郝萌口中得到了吕布要和袁术联姻的消息,早早就调集重兵在通往淮南的方向张网以待,反而因此让其他三门的守备都松懈了许多。东门原本是曹军主要攻击的方向,也是曹操抽调兵力最多的地方,在曹操带走大部分兵力之后,只留下夏侯惇率领本部兵马留守大营。 夏侯惇所部兵马乃是白天攻打下邳城的主力,经过了一天的奋战早已经疲累不堪,再加上对于丞相的绝对信任,自然不会想到吕布非但没有从南门送女出嫁,反而还有一支兵马会出东门前来闯营。正因为这种几乎盲目的信任,让夏侯惇等将校疏于防范,而他们的这种消极态度也影响了所有将士,这才让整个东门曹营完全处于一种不设防的状态。 秦毅一马当先,第一个冲进曹营,迎面正撞上一队巡逻过来的曹兵,他立刻策马冲了过去,寒光一闪,锋利的宝剑已经将两个吓傻了的曹兵给削掉了的脑袋。撒开蹄子狂奔的战马也瞬间撞倒了好几个曹兵,硕大的马蹄踩踏毫不留情的踩踏过去,踩中脑袋立刻脑浆崩裂,踏中胸口也会砸出碗口大的窟窿。随后紧跟过来的战马纷纷踩踏而过,很快就将那几个曹兵踩成了烂泥。 “敌袭!” 随着哨兵们凄厉的惊呼,营中瞬间一片大乱,在杂乱的号角声、锣鼓声中,许多来不及穿戴衣甲,甚至连军靴都来不及穿好的曹兵从各自的营帐中冲了出来。不过这些衣衫不整,又处在半梦半醒之中的曹军士卒,战斗力简直大打折扣,再加上那跟没头苍蝇一样乱糟糟的阵型,根本不足以抵挡陷阵营的铁蹄。 步兵面对骑兵的强大冲击力天生就处于劣势,只有集结密集的阵型才能阻挡飞驰的骏马,限制住骑兵的冲击,但此时曹军士卒们显然做不到这一点。疲惫了一整天的曹军将士,突然从美梦中被惊醒,因为休息不够使得他们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甚至一时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更不要说能够摆出什么密集的阵型了。 陷阵营的将士虽然都是骑马步兵,对于骑兵冲阵的战术运用并不熟练,可是面对曹兵如此松散的阵型,他们只需要匍匐在马背上不断冲杀,就足以打出成吨的伤害。不过哪怕是冲杀得再酣畅淋漓,这些陷阵营将士依然牢记着秦毅的命令,策马紧紧跟随着大部队一同行动,尽可能不让自己掉队。 ... 第二十二章、投矛逞威 “收拢阵型,不要恋战!” 策马冲锋在最前沿的秦毅,一面不断挥舞手中的宝剑朝眼前的曹兵招呼,一面不断声嘶力竭的对身后的陷阵营将士高呼道:“跟上,快跟上,让我们一鼓作气冲过去。” 就在秦毅声声呼喊中,那一百名陷阵营将士集结成一股洪流,在曹营之中横冲直撞,所到之处都会激起一番腥风血雨。在黑暗之中,曹军士卒只能听到四面杀声震天,营中处处都能听到一片慌乱,一时间不知道来袭的徐州兵马有多少,反而因为惊疑不定而自乱阵脚,甚至在黑暗中因为恐慌而相互攻杀。 秦毅并没有丝毫恋战之意,他一面率领队伍一路朝曹营东门杀去,一面不断挑翻营中的长明灯,将一座座营帐引燃,曹军大营很快就燃起了熊熊烈焰。熊熊的大火不但阻断了曹军追击的道路,也严重的威胁着营中将士和粮草辎重的安全,让好不容易醒悟过来的曹军将士,不得不停下脚步扑救。 见秦毅的招数管用,陷阵营那些将士也一路不断推翻那些灯柱,引起越来越多的着火点,熊熊的火焰愈发不可收拾。这冲天的火光将夜空也瞬间点亮,在黑暗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眼看着曹营东门已然在望,秦毅和那一百陷阵勇士顿时振奋了精神,不由得加快了几分速度。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彪兵马从斜拉里冲了出来,一下子挡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为首一个独眼将领赫然就是凶名赫赫的猛人夏侯惇。 夏侯惇此时脸色黑得就好像锅底一般,今天一天的连续打击,已经让这位曹军首席将领都快要崩溃了。白天他主持攻城战役挫败,不但折损了数千兵马,还将攻城器械全都折在城下,若不是曹操极力回护他都想要以死谢罪了。人要倒霉,真是喝口凉水都要塞牙,曹操本来体谅夏侯惇和他的部曲今天操劳了一天,所以没有带他们去城南外设伏,本是好意之举没想到竟然又让夏侯惇遭遇了一番夜袭。 现在的夏侯惇,早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要将这伙胆敢来闯营的徐州人碎尸万段。夏侯惇毕竟是百战余生的沙场老将,虽然秦毅虚张声势、故弄玄虚,搞出了一番乱哄哄的场面,可还是被他一眼看穿了其中的虚实,更轻易的判断出秦毅想要突围的方向。于是,他顾不得召集更多兵马,直接带着身边的两百亲卫前来拦截,准备给这一小股胆大包天的徐州人以迎头痛击。 看到夏侯惇和他身边严阵以待的亲卫,秦毅心里不由一阵惊慌。夏侯惇的赫赫凶名已经让他倍感压力,再看看那两百精锐亲卫迅速构建起来的严密阵型,如果迎面撞上去只怕讨不了什么好处。骑兵对步兵固然有着天然的优势,可是秦毅身边这些人并不是真正的骑兵,甚至连普通的锋矢阵都摆不出来,更不用说要冲击夏侯惇的兵阵了。 夏侯惇毕竟是曹军的首席大将,曹操的族弟,以他的身份地位再加上夏侯家的财力,他身边的这些亲卫那身装备自然也不落人后。精良的铁甲,闪耀着寒光的长戟,百炼钢刀等物件应有尽有,如果秦毅等人胆敢冲阵,以他们那么松散的阵型只怕还没有凿穿敌阵,就已经被那如林耸立的长戟给挑落马下了。 “矛!” 看看双方的距离正在不断拉近,秦毅突然怒吼了一声,随手从挂在马背上的矛囊中抽出了一根投矛,高举过肩遥指夏侯惇和他身后的亲卫队。秦毅身后那些陷阵营将士也纷纷拔出投矛,一百来根投矛在火光中闪耀着摄人心魄的寒芒。 投矛是并州铁骑抵御鲜卑人的利器之一,长度只有一般长矛的三分之一,通体都是由镔铁打造而成,分量十足。为了增加长矛下坠时的速度,投矛被设计得头重尾轻,极大的增加了投射时候的冲击力和杀伤力,让投矛可以轻易击穿敌人身上的铠甲,甚至可以直接贯穿敌人的战马,将皮糙肉厚的高大战马直接射杀。 投矛本身就已经具有比弓箭大许多的杀伤力,而由骑兵在奔驰的马背上投射出来,那冲击力就更加恐怖了。而且投矛可以单手完成,比在马背上射箭要简单得多,自然也就成为了秦毅率领这支骑马步兵的首选。之前一直没有使用这种破阵利器,是因为他们没有遇到任何顽强的阻击,此时既然夏侯惇胆敢阻挡他们的兵锋,那他们自然也不会跟他客气。 “投!” 眼看已经进入射程范围,秦毅再度狂吼一声,右手将投矛猛然用力一甩,手中的投矛瞬间呼啸着飞了出去。一百根投矛呼啸着从陷阵营队伍中飞了出去,如密密麻麻的雨点一般,纷纷朝着夏侯惇和他身后的亲卫队当头攒落。每一根投矛都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仿佛带着撕裂空间的强劲力道,所过之处激起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呜鸣。 “不好,保护将军!”夏侯惇的亲卫队长看到这个情况,急忙捞起一面盾牌冲到了他面前,用盾牌和自己的身体把夏侯惇死死的护在了身后。 一眨眼的功夫,那个挡在夏侯惇身前的亲卫队长,就已经被十几根投矛同时洞穿了身体。虽然他手中的盾牌已经挡住了十几根投矛,可是这第一波投矛雨就是冲着夏侯惇射来,一百来支投矛全都笼罩在以夏侯惇为中心的方圆不足二十步的范围内,所以就算举着盾牌依然防不胜防。一瞬间,那亲卫队长就已经被直接连人带盾钉死在地上。 夏侯惇和他身后的亲卫队也没好到哪里去,一波齐射下来瞬间射翻了数十人,原本紧密的阵型顿时显得有些稀疏起来。可没等他们稍稍缓过一口气,第二波齐射又立刻接踵而至,根本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ps:新书求收藏、求推荐! ... 第二十三章、重创夏侯惇 在短短五十步的距离内,秦毅和陷阵营的将士们就已经发射了三轮投矛,随后便再度拔出缳首刀猛然冲了上去。而此时遭受三轮猛烈打击的夏侯惇亲卫队,能够完整站着的人已经不多了,就连夏侯惇身上也挂了彩。 尽管夏侯惇武艺高强,但是面对如雨点般不断攒落的投矛,他虽然拼命格挡却依然难以保得自身周全。秦毅亲眼看到夏侯惇在挡开十几杆投矛之后,可能因为手臂被震得麻木,手上动作稍微慢了一点点就被至少两支投矛射中。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射中了要害,但是以投矛的杀伤力而言,他如今至少已然是重伤无疑。 当下秦毅立刻歇斯底里的大吼了起来:“突击,全军突击,活捉夏侯惇,活捉夏侯惇!”说着,他自己猛然一夹马腹,率先朝着夏侯惇冲了过去。 “杀呀!活捉夏侯惇!”陷阵营的将士们此刻完全亢奋了起来,一个个疯狂的嘶吼着,拼命策马紧跟着秦毅冲了过去。 能够在陷阵营中立足的将士都是好战分子,但是这些日子以来确实让他们憋得发慌,因为面对曹操大军四面围攻,他们陷阵营根本毫无用武之地。每日看着军中的同袍不断战死,而他们作为最精锐的部队却半点也派不上用场,因为吕布也不可能派他们上城头和曹军短兵相接。憋了这许久的怨气,今天晚上终于是让他们杀了个痛快,不但马踏连营杀敌无算,如今更有机会活捉曹军大将,这不能不令他们感到兴奋莫名。 “保护将军,保护将军!” 就在陷阵营将士猛然冲上去的时候,数十个曹军亲卫纷纷奋不顾身的举着盾牌迎了上来,用他们自己的血肉之躯挡在马蹄前。这些曹军士卒几乎人人身上挂彩,甚至还有几个胸口上还插着投矛,但是他们还是拼着最后一口气迎了上来,只是为了多给夏侯惇争取一点点时间。 在奔腾的战马面前,这样的一道障碍完全不堪一击,好像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一般轻易就被捅破了。如摧枯拉朽一般轻易撕碎了曹军的防线,没等秦毅来得及高兴,却发现原本就在防线背后的夏侯惇竟消失不见了。他不由大吃一惊,急忙左右张望,却发现原来是有两个亲卫拖着夏侯惇从侧面逃了出去,因为人墙挡住的视线让他们险之又险的避过了徐州军的兵锋。 “吁……” 看到自己已然和夏侯惇擦身而过,秦毅当然心有不甘,好不容易将对方射成这副模样,此时不抓更待何时?想到这里,他急忙勒住战马,拨转马头就要回去继续追击夏侯惇。他身后那些陷阵营将士也都纷纷勒住战马,只不过方才冲击得太快,等他们好不容易停下脚步,却是已经冲出去老远了。 就在秦毅刚要回头去追夏侯惇的时候,黑暗中又有一支曹军冲了出来,正是曹将韩浩率领一千精兵前来救援。看到韩浩的出现,秦毅也知道此番已然失去了生擒夏侯惇的希望,当下也毫不犹豫立刻放弃了这个念头。来日方长,反正今天已经差点将夏侯惇给射杀了,下一次也许就能要他的命了。 “撤!”看看韩浩已经接住了夏侯惇,然后气势汹汹的率领大军朝自己这边扑来,秦毅当机立断迅速率领部队继续朝曹营东门掩杀过去。 曹营东门由于背对着下邳城,并不是防御吕布突围的重点位置,所以夏侯惇在这个营门设置的防御力十分薄弱,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设防。秦毅一路冲杀过来,那股滔天的杀意和强大攻击力,早已经让守卫们心惊胆寒。此时看到秦毅率军冲了过来,那些守卫随即作鸟兽散,甚至有胆子比较小的士卒还干脆帮着把营门打开,给秦毅和陷阵营将士们让开了一条通道。 曹军既然如此客气,秦毅自然也就不会和他们客气,当即率领着一百骑迅速冲出曹营,很快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如果不是曹营被冲杀得一片狼藉,就连留守的大将夏侯惇都身中两矛生死未卜,真的不敢相信这里刚刚遭遇过一场偷袭,因为现场甚至连一具徐州军(吕布麾下部队大部分都是徐州和并州人,但是他如今身居徐州所以就统称徐州军,前面称呼太混乱,有时间再去修改。)的尸体都没有。 天亮之后,秦毅曾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自己率领的一百陷阵勇士竟无一阵亡,唯一挂彩的两位,一个是投矛时用力过猛使得手臂脱臼,而另一个则是冲击人墙时,被飞起的盾牌碰伤了脸颊。这是后话,权且按下不表。 却说,韩浩此时也憋了一肚子火,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稍稍晚来了一步,率先来阻截的夏侯惇已经全军覆没,甚至还险些命丧当场。不过由于曹操离开的时候,为了针对并州铁骑,不但将虎豹骑带在身边甚至抽调了东营几乎所有的战马,他手里根本就没有能够追逐秦毅的骑兵,所以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来人,快把夏侯将军送回营帐,让随军医匠全力抢救。”既然追不上秦毅,韩浩此时只能把心思放在抢救夏侯惇上,只希望能够保住夏侯惇一命,自己也好对丞相有个交待。不过他随即又有条不紊的吩咐道:“你们立刻派人去往城南向丞相汇报此事,然后组织人手扑救火势,切不可让火势漫延到后营粮草,同时整理营中事务、清点战损。” “喏!”一干副将急忙吩咐应诺,然后急忙各司其职忙碌了起来。 韩浩是夏侯惇军中的司马,也就相当于现在所说的副手,如今主将身负重伤不能视事,他自然也就成为主持城东大营事务的人。而且韩浩其人颇有将才,不但忠勇而闻名,更精通农事是后来“屯田制”的发起人之一,深受曹操的信任和全军将士的拥护,所以他出面主持营中事务,丝毫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在韩浩的指挥下,东城大营的将士们开始有条不紊的整理军营,救治伤患,掩埋死者。ps:新的一周要冲击一下新书榜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哦!努力码字,晚上还有一更。 ... 第二十四章、曹操的反应 城南隘口。 在从郝萌嘴里得到消息之后,曹操就率领大军在这里设下埋伏,准备趁着吕布闯营之时重兵合围,给徐州军以致命的打击。可是没想到,因为秦毅等人一番据理力争,让吕布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让他苦等半夜却毫无所获。 就在曹操犹豫着要不要继续等下去的时候,突然接到游骑前来汇报,言道城东大营突然间燃起大火,似乎遭受到徐州军的袭击。曹操不由大吃一惊,急忙一面派出游骑前往城东探查,一面召集几大幕僚前来商议对策。 “几位先生,你们方才也听到游骑的探报。”曹操看着眼前三大谋主,一脸阴沉的说道:“那吕布而今不但没有前来闯城南大营,送女儿去往淮南,反而趁夜袭扰东大营,难道他已然识破了我军的准备,故而舍近求远准备绕道而行之?” “这却是不可能的,就算那陈公台能够猜到我们会在城南设伏,以吕布那目中无人的性情,想必也不肯绕道而行。”一脸病容的郭嘉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神采,随即侃侃而谈道:“况且,从南门出城只需闯过大营再渡过眼前的山隘口,很快就可以进入淮南境内,若是走东门而出,则需要绕行数个县城之遥。而且那些县城大都已经被我军攻陷,一旦暴露行踪随时可能遭受我大军袭击,以陈公台之能断然不会出此下策。” 荀彧也不禁点了点头,十分赞同的说道:“奉孝所言极是,我想这不过是吕布派出的小顾袭扰部队,能够在营中引发如此骚乱甚至放火烧了营帐,这定然是打了夏侯将军一个措手不及。夏侯将军虽然深谙兵书战策之妙用,但其部今日连番苦战早已经疲累不堪,难免会有所疏漏之处。” 曹操不由叹息了一声,苦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我害了元让,若不是我体谅他劳累了一天故而留他独自镇守大营,他也不会遭受如此打击。只是我没想到,吕布麾下竟有人能看穿我东大营的虚实,让我费尽心思的故布疑阵,竟成了徒劳。” 原来,曹操大军的主攻方向一直都是在城东,不但他本人的行辕就设立在东大营,更云集了曹军大部分的兵力,足足有将近十万兵马之众。在这样的情况下,若不是完全猜到了自己的意图,曹操不相信还有人胆敢来夜袭东大营。 不过曹操不知道的是,秦毅确实没有看穿他的什么战略意图,更不可能知道东大营的虚实。之所以会选择东城门作为闯营出城的突破口,只是因为他和东城门的守将张辽关系比较好,不会受到任何刁难。至于东大营里有多少兵马,他可是根本就没有考虑过的,比较他是一心想要复制甘宁“百骑劫营”壮举的。 好吧,我们的秦警官确实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如果不是凑巧东大营里兵力被曹操抽调一空的话,就他那点能耐只怕早已经被吞得连渣都不剩了。不过秦警官能够当上主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单就这份狗屎运来说,那也绝对算得上十分逆天了。 “主公,切莫如此悲观,相信以夏侯将军之能,纵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也断然不会毫无还手之力。”一直沉默不语的荀攸突然开口说道:“眼下当务之急,就是立刻派子廉(曹洪)将军立刻回援,东大营囤积了供我军半个月用度的钱粮,万万不容有失啊!” 曹操虽然也十分担心夏侯惇和东大营的那些钱粮,可是此时面对荀攸的提议,却是显得有些犹豫了:“但若这是陈公台声东击西之计又该如何?没有子廉的虎豹骑在手,我们又该让何人去阻挡并州铁骑的兵锋?” 虽然汉末并不缺少战马,但是盛产良驹的马场也大都集中在西凉、并州以及幽州,而曹操所占据的兖州并没有太多适合作为战马的良驹。虽然耗费了很多钱粮偷偷向公孙瓒求购,但也只能勉强组建起一支不足三千人的虎豹骑,而这也是兖州军唯一一支成建制的骑兵队伍了。如今让虎豹骑回援东大营固然最为及时,但是也将让兖州军失去正面迎击并州铁骑的能力,一旦被吕布突破了防线就连半点追击的能力都没有了。 此时,郭嘉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主公,虽然不知道为何吕布会改变主意,但是某如今已经认定他今夜绝不会再出城了。而且若是我没有猜猜的话,那支袭击东大营的小股敌军,他们的目标也绝不是去往淮南,而是去往东城。” “东城,河内张杨?”曹操脸色不由微微一变,有些紧张的朝几位谋主说道:“难道我们的图谋已然被吕布所知悉,这是准备要去阻止杨丑的行动吗?那满伯宁在杨丑处会不会有危险?” 荀彧却是显得不以为意,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主公多虑了!此事乃是我们临时机断,真正了解内情者不过是寥寥数人而已,除非那陈公台有通天彻地之能,否则又如何能知道此事?想来不过是那吕布想要和张杨勾连,故而派出了一支兵马前去联络。不过眼下杨丑起事在即,未免节外生枝还是要派虎豹骑将他们截住为好。” 郭嘉也一脸正色的说道:“虽然吕布不知为何没有出城,但是他既然没有将女儿送出城来,也就等于断了淮南袁公路前来救援的可能。如今下邳城唯一的外援就只有张杨,只要再将之消灭下,打破下邳斩杀吕布指日可待。” “好!”曹操猛然拍案而起,正准备下达命令,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报声,打断了他的话头,随后就看到一匹快马飞也似的朝他们这边疾驰而来。 直奔到山下,没等战马停稳马背上的骑兵就已然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曹操眼前,猛然跪倒在地口中连声说道:“启禀丞相!东大营遭到小股并州铁骑突袭,营中将士折损严重,夏侯将军亲自率领亲卫队前去阻截,遭到并州投矛袭击致使全军覆没。” 曹操听闻这个消息顿时忍不住跳了起来:“什么?那元让怎么样了?” “夏侯将军身中两矛重伤昏迷,如今生死未卜。”那骑兵急忙连声说道。 “大胆恶贼竟敢如此猖狂。”曹操听闻夏侯惇身负重伤,哪里还能按捺住心头的怒火?当即“噌”的一下跳了起来,连连命令道:“传令下去,命曹洪率领一千虎豹骑前去追击那小股并州骑兵,务必要将他们全部歼灭。其余人等立刻点起大军,随我一同返回城东大营。” “喏!”曹军众将齐声应诺道。ps:今晚突然发现最爱的毛毛参加《最强天团》的视频,大爱!看了好久耽误了写作,险些没赶出第二更来,真是……米亚内!!! ... 第二十五章、成王败寇 深夜,下邳郡东城县,县衙。 张杨正十分烦躁的在县衙大堂上来回徘徊,虽然早早就已经过了休息的时间,但是不知为何他却是毫无睡意,似乎预感到即将要发生什么。实在感到心绪不宁,他回身从兵器架上拿起了自己的宝剑,准备舞一番剑来平复自己的心情,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生。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县衙大门突然被人狠狠的撞开,随后就见自己麾下大将杨丑率领一队人马冲了进来。张杨的亲卫队正在县衙内警戒,闻讯立刻纷纷赶了过来,不过那百余人的亲卫队很快就被杨丑身边的部队逼到了两边。 “这是我跟太守大人之间的恩怨,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可不想在太守大人面前大开杀戒。”杨丑说着,脸上显出几分阴狠之色,恨声说道:“张太守,你没想到自己还有今日吧,上次有吕布出来搅局,可这次看谁还能来救你。”说着,他一步步的走向大堂,朝着张杨不断逼近。 张杨看到来人竟然是杨丑,顿时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杨将军这是何意?我张杨自问从不曾亏待于你,哪怕上次你意图谋反被温侯撞破,本将都未曾追究你的罪责,如今你再度谋逆,莫非连半点感恩之心都没有吗?” “你不追究我的罪责是因为你傻,难道你以为我会因此而感恩戴德吗?”杨丑说着,脸上突然浮现出几分狰狞之色,恶狠狠的说道:“没错,上次你确实没有追究我的罪责,甚至连我的兵权你都没有剥夺,但是这不过是你沽名钓誉之举罢了。你因此而得博得仁义之名,而我却因此声名狼藉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说到这里,杨丑的脸上已然显出几分疯狂之色,那是一种病态的疯狂,是心里极度压抑之后显现出来的狂态,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但是此时的张杨并没有被杨丑的状态所震慑,反而十分平静的笑了笑,没有继续注视眼前的杨丑,反而把目光投到他身后的一个看起来十分陌生的文士身上,淡淡的说道:“这位想必就是丞相派来的使者了,早就听闻丞相大人麾下人才济济,不知道先生是哪一位高才?既然都已经到了这里,在我这将死之人面前也就不用再藏头露尾了吧。” “张太守果然目光如炬,在下山阳人满伯宁拜见太守!”文士温文儒雅的朝张杨鞠躬行礼,然后才满脸笑意的说道:“在下早就听闻太守仁德之名,只是没想到太守大人竟然还有如此胆识,面对杨将军如此兵锋,竟还能一眼看穿在下的身份,真是令人钦佩啊!” 张杨不由冷笑了起来,满脸不屑的说道:“杨丑在我麾下效力多年,难道我还能不知道他的本事吗?自从上次谋逆失败之后,他虽然依旧手握一些兵权,可是在军中早已经是声名狼藉,若不是有先生襄助只怕他连一半的兵力都拉不出来,又谈何造反?” “张杨,死到临头你还敢如此猖狂,莫非真以为我的刀杀你不得?”杨丑一脸冷厉之色,恶狠狠的瞪着张杨,一面缓缓拔出挂在腰间缳首刀,一面咬牙切齿的说道:“今日我就要亲手斩下你的狗头,用你的鲜血来洗清我这些年的耻辱,让天下看看我杨丑到底能不能成就大事。” “你能不能成就大事我不知道,但是今天你绝对无法斩下任何人的头。不过脖子上挂顶着的那颗脑袋,我倒是很有兴趣摘下来看看。”就在这个时候,随着一阵冷笑声,秦毅身着铠甲提着宝剑从大堂背后的小门里走了出来。在他身后,更不断有士卒从门中走出,看那些人魁梧的身材和身上冷厉的气势,都能看出这是一支真正的百战精锐。 “你……你们是何人?”陡然看到眼前冒出这样一支部队,杨丑顿时吓了一大跳,忙不迭的连连朝后退却,想要退回去和自己的部队会合。不过,秦毅当然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没等他退出大堂就已经被几个冲上来的陷阵营将士擒下了。 杨丑麾下那些部曲突然看到主将被擒,顿时引起了一番骚乱。他们中很多人本来就是受到胁迫而造反,此刻自然不愿意继续错下去,但是也有一部分杨丑的死忠想要冲上来救他,场面一时显得有一些混乱。这个时候,张杨那人数不算太多的亲卫队也立刻反应了过来,他们及时的挡住了杨丑那些死忠的道路,一场大战眼看即将爆发。 秦毅此时可不会顾忌什么大道理,随即拔出宝剑横在了杨丑脖子上,冷然朝那些叛兵说道:“杨将军,没想到你身边还有这么多死忠之士,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不过我劝你还是命令他们放下兵器为好,我这人胆子小,被吓到手容易发抖,要是一不小心伤了你就不好了。” 杨丑却是十分硬气的说道:“哼!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于我,既然落到了你手中本将就知道难逃一死,不过能拉着你们一起死却也不错。” “拉着我们一起死?哈哈……”秦毅就好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笑得直不起腰来,手中的宝剑也随着大笑在杨丑脖子上来回晃动,那种感觉让杨丑吓得浑身僵硬,丝毫不敢动弹半分。笑够了之后,秦毅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兄弟们,让杨将军看看你们的本事。” “喏!”那一百陷阵营勇士齐声应诺,随后自动分出五十人结成紧密的阵势,一步步朝杨丑所部碾压过去。另外五十人则分散将县衙大堂保护起来,而杨丑和满宠两个人也被他们牢牢的控制起来,连武器都直接卸掉了。 陷阵营能够成为汉末最强大的步兵精锐,自然是有其道理的,那些临场战阵就好像篆刻在他们骨子里一样,成为了他们的一种本能。当五十人的队伍一站出来,他们就已经自动形成了一个十分紧密的圆形阵势,外围是刀盾手组成的防线,严密保护着阵中心的长矛手,给他们营造出十分稳定的输出空间,长短兵器结合构建出一个攻守兼备的阵型。 这个圆形阵一头扎进杨丑军阵中,面对这个四面都由大盾组成的阵型,那些叛兵就好像狗咬刺猬无从下手。可是陷阵营阵中的长矛手,凭着和刀盾手的默契,不断从大盾上、夹缝中、甚至是盾牌上的兽眼中刺出手中的长矛,不断绞杀着身边的叛兵。那些叛兵不但要防备那不知从何处刺来的长矛,还要提防刀盾手们不时从盾牌底下划出的刀锋,一个不小心脚掌都会被切下来。 陷阵营的兵阵就如同一个搅屎棍,一下子扎进叛兵阵中一通乱搅,将叛兵的阵势搅得天翻地覆。就在叛兵们被一通冲杀而失去斗志的那一刻,他们的阵型又瞬间散开,一个个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冲进“羊群”中一通乱杀乱砍。而在叛兵们反应过来,准备以优势兵力反过来围剿他们的时候,他们又在一瞬间聚拢并且重新构建起严密的阵型。 如此这般来回了几遍,陷阵营甚至没有出现任何伤亡情况,而杨丑那些死忠叛兵却已然倒下了数百人,剩下的那些士卒也早已经完全失去了斗志,若不是放下兵器也难逃一死,此时他们只怕都已经全都器械投降了。毕竟被动挨打这种事情实在太伤士气,相信打过lol的人都能明白这个道理,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会选择“20”了(白银深坑里的我永远的痛)。 “行了,别打了。”杨丑看到眼前这副场景,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大势已去?再挣扎下去不过是枉送麾下将士的性命罢了。当下十分不甘的呼喊道:“所有人听着,放下兵器,投降!” 那些叛兵们本来就已经没有什么斗志,如今听到杨丑这样的命令顿时如逢大赦一般,急忙纷纷丢下手中的兵器。张杨的亲卫们立刻纷纷上前,将那些叛兵们分别押了下去,同时也开始联络城中其他将领,准备清缴杨丑的残余兵马,确保不留一点后患。除了杨丑那些死忠叛逆需要特别处理,其他被裹挟的部众虽然问题不大,但是也需要重新甄别并且打散整编,不给他们任何串联造反的机会。 至于杨丑的那些死忠们,此番就算不被全部斩杀也将会被充入死士营,在下一次的战斗中将会作为先锋第一个派上战场,执行最残酷的战斗任务。死士营虽然最容易博取战功,但是在严酷的战斗中能活下来的,绝对可以说是十不存一。而对于这些因造反被充入死士营的人来说,除非他们立下了赫赫战功,否则很难从死士营里走出去,这样的惩罚其实比直接处死也好不到哪里去。 成王败寇,既然胆敢谋反他们就应该知道自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与人无尤。ps:今天就这三千字一章了,该死……又被韩剧给迷住了,明知道是人造的美女,可就是看不够啊,看不够…… ... 第二十六章、斩杨丑 原本喧闹的县衙很快又冷清了下来,除了在清理尸首的亲卫之外,县衙内就只能下秦毅、张杨和那一百陷阵勇士,以及沦为阶下囚的满宠和杨丑二人。 满宠虽然已经沦为阶下囚,但是脸上依旧丝毫没有半分惊恐之色,反而满脸笑意的赞叹道:“这些将士就是高顺将军麾下的陷阵精锐吧,方才那番表演可真是精彩绝伦,令在下叹为观止啊!如此精锐落在吕布那匹夫手中真乃是明珠暗投,若是丞相有如此雄兵在手,何愁天下不靖?” 秦毅没想到已经沦落到如此境地,满宠非但没有半分担心自己的安危,反而还想要想方设法来策反自己人等,不由失笑道:“伯宁先生,我真不知该夸你有胆量,还是该笑你不知死活。如今你已经沦为我们的阶下囚,生死就在我们一念之间,此时还敢如此撩拨我们,难道真以为我不会杀人吗?” 满宠听了这番话,顿时饶有兴致的抬起头打量了秦毅一番,然后从开口问道:“这位将军面生得紧,请恕满宠孤陋寡闻,不知该如何称呼?” “伯宁先生这话可没有半点孤陋寡闻之意,似乎对温侯麾下大将都十分熟悉才对,只可惜秦某不才只是一介无名之辈,故而未能入先生法眼罢了。”秦毅却是自嘲的笑了笑,随后才淡淡的说道:“不瞒先生,在下关中人秦毅,表字守义,忝为温侯麾下军长史。” “军长史?”满宠不由微微错愕,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颇有气势的将领,竟然会是一个军中文职的将领。随后,他便面带一丝嘲讽的笑道:“看来吕布那莽夫还真是没有识人之明,以秦将军这样大才却屈就长史之位,难怪他吕布会落得今日的结果了。” 军长史虽然说起来也算是军队里的中高层将领,但是却属于偏文职的一个职位,一般都是由熟悉刑律的文人充任,而且麾下除了人数极少的执法队之外,便再也没有任何兵权,所以地位其实不高。而且军长史这个职位之所以不受待见,是因为它文不成武不就,文官总是把长史当作武职,而武将却又认为它是文官,因此成了一个十分尴尬的职位。 秦毅不由得暗暗觉得好笑,忍不住哂笑道:“伯宁先生该不会想说,丞相大人如今大业初成,正是求才若渴之时,若是我肯倾心归附定然深受重用云云?不过我劝先生还是不要多费唇舌了,我秦守义虽然不才但有些底线是绝对不容践踏的,纵是一死,此生也绝不会向曹贼低头。” “说得好!”一旁的张杨忍不住击掌赞叹,口中连声说道:“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他挟持君父号令天下诸侯,不仅挑拨诸侯相互交战,更为了一己私欲四处攻伐,致使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如此无君无父、不忠不义之徒,我等身为汉臣纵是粉身碎骨,也绝不会向他屈服。” 呃……汉臣是什么鬼? 秦毅可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什么汉臣,更不会觉得曹操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对,他嘴里说的“底线”指的是自己不会允许曹操染指自己的老婆,可半点没有为什么汉室江山尽忠的意思。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番话竟然会引起张杨的误会,偏偏这个误会还没有办法解释,毕竟他总不能跟别人说曹操以后一定会来抢自己老婆吧。 心里感到无语,秦毅自然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太守大人,请恕末将无理!我知道大人宅心仁厚是难得的仁主,若是让你来处置这杨丑肯定十分为难,所以末将斗胆请大人将他交给我们处置。” “这……”听了秦毅的话,张杨顿时有些犹豫了,迟疑的说道:“秦将军,杨丑虽然对我心怀怨愤,但毕竟也曾经在我鞍前马后效劳多年,立下了汗马功劳,能不能请将军饶他一命?相信经此一败,他在军中的势力、声望都已经荡然无存,就算饶他不死,相信他也无力再在军中兴起任何波澜。” 听了张杨这样一番话,别说秦毅和他身边的陷阵营将士,就连满宠的脸上都露出几分讥讽之意。乱世当用重典,对于谋逆造反者心慈手软并不会让他们心存感恩,只会令那些野心勃勃之人觉得有可趁之机。治军必须要恩威并施,而且在很多时候铁血比怀柔更能震慑人心,让那些居心叵测之徒不敢再生贰心。 “对不起!请恕末将无法答应太守的要求。”秦毅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张杨的请求,一脸正色的说道:“因为杨丑的突然叛乱,已经令河内军陷入一片恐慌之中,一旦有居心叵测之人从中挑拨,很容易就会再度引发更为严重的暴乱。想要稳定军心,眼下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借杨将军的人头一用了。来人,把杨丑推出去斩了。” “喏!” 几个陷阵营的将士扑了过来,不等张杨再说话,扭起杨丑的胳膊就朝大堂外拽去。 杨丑明知行将就死,但是丝毫没有半分恐惧,反而张狂的大笑了起来,连声说道:“张杨,你这沽名钓誉之徒,少在那里惺惺作态,我杨丑宁可一死也决不让你来同情,更不会让你在我身上刷半点声望。哈哈……” 张杨本来还想要再劝秦毅几句,可是却被杨丑这番话生生给憋了回去,一时间脸色变得铁青难看了起来。虽然张杨开口也未必能够改变什么,但是没有了他的阻挠,一切就显得更加的顺利,很快那张狂的笑声就已经戛然而止。很快,杨丑那颗血淋淋的脑袋,就被木盘盛着端了上来。 张杨不敢看杨丑那副狰狞扭曲的脸孔,秦毅也没有查看这种物事的念头,连忙摆摆手说道:“不用看了,马上把这颗脑袋挂上城门口,号令三天,让那些心怀叵测的人知道,胆敢阴谋造反就是死路一条。” “喏!” 陷阵营的将士们并没有看出秦毅的窘态,只是躬身领命,随后便又端着木盘走了出去。ps:前面的人下榜,咱们终于勉强挤上了分类的新人新书榜,想想还真是觉得汗颜啊! ... 第二十七章、挖墙脚 随着杨丑被斩杀,留在堂上的俘虏就只有满宠一人了。 满宠当然已经意识到了危险,眼下曹操和吕布正值两军交战,而他又是阴谋撺掇杨丑造反之人,眼前这两个人肯定都对自己欲除之而后快。想要活下去,他如今也只好想办法自救了,他如今刚刚初出茅庐投入曹操麾下,还没有建功立业,当然不肯带着满腹经纶和满怀抱负就这样死去。 不过,张杨是指望不上的。且不说他如今面对相对强势的秦毅,根本做不了什么主,而且自己又不是杨丑,张杨根本不可能为自己说半句话。唯一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人,赫然就是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却又如此杀伐果断的军长史——秦毅了。不过,刚刚目睹的秦毅斩杀杨丑时的果决,也听出他对于自家主公观感不佳,想要让对方饶过自己一命只怕不太容易。想到这里,满宠不由蹙紧了眉头。 看到满宠那副愁眉不展的模样,秦毅不由在心头暗自发笑,既然对方没有抱着必死的决心,那自己对于收伏他为己用也多了几分信心。重生以来,秦毅一直都在为自己妻儿家小殚精竭虑,深感一个人实在势单力孤,所以也逐渐萌生了组建一套自己班底的念头。前面俘获的郝昭和眼前这个满宠,都已经成为他急于招揽的对象。 重生在这战火纷飞的汉末,秦毅只是想要安身立命、保护好自己的妻儿,可是这样的愿望也几乎变成了一种奢望。如今自家主公显然不是什么靠谱的雄主,而眼前最粗壮的大腿曹大大,未来还算靠谱的潜力股刘大耳朵,自己都不能去投靠。曹操这个历史上真正霸占杜氏的人自不必说,刘备身边也有一个关二对自己夫人虎视眈眈。没办法,他只能自己白手起家,准备开始组建一套班底,聊以自保了。 杨丑已然伏诛,张杨自然无心再过问满宠生死,只是将此事交给秦毅负责,自己便在亲卫队的护卫下前往城中各营巡视,以安定军心。张杨这一走,便给了秦毅单独和满宠商谈的机会,于是挥手将所有人都屏退,然后他才一步步走到了满宠面前。 故意干咳了两声,秦毅这才似笑非笑的看着满宠,说道:“伯宁先生,我听闻先生在丞相麾下似乎也十分不得志,如今才不过区区一介县令,实乃大材小用耳。秦某早闻曹丞相礼贤下士、知人善用,而今一见也不过如此也。” 满宠却是不敢接这个茬,忙连连谦逊道:“秦长史过奖了!我满宠无德无才得任许县县令已经是力不从心,每日兢兢业业生怕辜负了丞相信重,如何还敢奢望其他?况且丞相麾下人才济济,荀文若有王佐之才,郭奉孝、荀公达、程仲德等皆是足智多谋之大才,满宠何德何能,岂敢和这些大才相提并论?” “哈哈……不敢相提并论,可是你不还是拿来比较了一番?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难道先生当真甘心一辈子屈居人下吗?”秦毅显然不会相信满宠真的会如此豁达,随即用自认为十分蛊惑的声调说道:“伯宁先生,正所谓‘宁为鸡口,不为牛后’,既然丞相麾下人才济济,先生难以脱颖而出,何不屈就于我秦毅麾下?如今我班底草创,正缺一得力谋主……” “噗嗤……”没等秦毅 把话讲完,满宠已经忍不住嗤笑出声,不顾秦毅已经渐渐变黑的脸孔,连连说道:“秦长史,且不说你如今还屈居那温侯吕布麾下,就算是你家主公如今也是危在旦夕,我实在想不出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信,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好笑吗?”秦毅脸色不由冷了下来,满脸杀机的盯着满宠,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只知道,如今先生的小命就捏在我的手上,若是不肯乖乖就范,本将立刻就能让先生身首异处。我虽然欣赏先生的大才,但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还不如干脆直接绞杀省得日后给自己找麻烦。先生以为如何?” “哼!”满宠立刻冷哼一声,十分不屑的说道:“没错,满某确实不甘心壮志未酬就此死去,可是明知道那吕布迟早难逃败亡之局,我就算归降了你最终也难逃一死。既然迟早都是一死,还不如如今慷慨赴死,至少还能搏得一个忠义之名。” “这忠义之名先生怕是难以得偿所愿了!”秦毅轻蔑的笑了笑,一脸正色的说道:“那曹操窃据丞相之位,自诩大汉正宗,如今正是其假仁假义收买人心之时,又岂会承认自己挑拨河内将领造反谋害太守之举?先生今日若是身死,只怕别说身后名留青史,恐怕死后连块墓碑都每人给你立啊!” 满宠张了张嘴想要反驳秦毅这番言论,可是却张口结舌一时难以辩驳。他当然也知道自己此番行事十分机密,而且所做的事情也是见不得光的,成了也不会论功行赏,败了就只能自己承担罪责。丞相是大汉的柱石,代表着大汉朝廷的威仪,自然不能被这样阴暗的勾当所影响。 看到满宠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秦毅知道自己已经彻底粉碎了对方的心理防线,于是趁热打铁的说道:“先生不是说,不愿意归降是因为迟早难逃一死吗?那么是不是本将能让先生免遭一死,先生就愿意暂时投入我帐下,为我出谋划策了呢?” “这……这怎么可能?”满宠显然没有想到秦毅竟然会这样说,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毅却是十分自信的笑了笑,正色的说道:“可不可能先生听了我的方法自然知晓,只是先生还需先答应本将的要求,至少在下邳之战未曾结束之前,需要暂时在我帐下效力,如此我才好保住先生的性命。有道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先生如此大才,若是不能成就一番功业青史留名,而就此无声无息的死去,未免太过可惜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满宠在心里默默的吟诵了这两句诗许久,心中那种满腔的抱负和热血再度被点燃,心里也更加充满了对活下去的渴望:“好,若是将军当真有这样两全其美的办法,那满宠自当效力。” “好,好!哈哈……”秦毅顿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难怪秦警官会如此兴奋,毕竟纵观三国历史,向来只有曹大大挖别人的墙脚,甚至撬别人的老婆,何曾有人能占他半分便宜?自己如今有幸在曹大大墙根下挖出一块瑰宝,那真是太荣幸了。 ... 第二十八章、向张杨借兵 其实说起来,秦毅的办法也很简单:就是名义上满宠依旧是他关押的犯人,只是在幕后默默的为他出谋划策,若是最终吕布和秦毅都相继败亡,满宠自然就可以安然无恙的返回曹营了。 满宠对于秦毅这个办法十分的满意,虽然他依旧会被限制人身自由,但是至少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他已经从心里认定吕布迟早败亡,而秦毅作为吕布的部将最终也难逃一死,所以自然不肯抛头露面断了回归曹营的道路。 在解决了满宠的问题之后,秦毅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想方设法拖延曹操引水淹城的时间。原本在这个问题上他绞尽了脑汁都想不出办法,而如今身边有了可以出谋划策的谋士,他自然乐得把问题丢给他了。秦警官在当上了副大队长之后已经逐渐明白,事必躬亲或者个人英雄主义都是不可取的,身为领导只需要把问题丢给合适的人去处理。 “伯宁先生,眼下下邳城军民正面临着灭顶之灾,曹贼如今正准备凿开河堤引沂水和泗水淹城。”秦毅说起这个,脸上就立刻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以奥斯卡影帝的水准,一脸悲切的说道:“两军交战生死在所难免,只是下邳城里的万千百姓何辜,身处下邳城下游的徐州百姓们何辜?水火无情,一旦决堤放水,下邳郡无数县城村庄尽成泽国,不知又要有多少百姓葬身洪水,又有多少人妻离子散、流离失所了。” 如果说,以前身为曹营中的一员,满宠从来未曾设身处地的考虑过下邳万千百姓的安危,那么如今既然答应要暂时为秦毅效力自然很快就代入了其中。如今听了秦毅这番话,他顿时颇为感慨的说道:“以前身在丞相麾下效力之时,一心想的都是在最短的时间,用最小的代价获取胜利,从来未曾考虑过洪水袭来,会给那些无辜百姓造成多大的伤害。” “不错,为了挽救下邳完全无辜的百姓,还请先生教我一个万全之策。”秦毅此时已经完全将自己代入了一个悲天悯人的情境当中,十分动情的朝满宠深深鞠躬道:“秦毅在这里代完全百姓谢过先生了。”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前世秦警官虽然没能有幸拜读什么《演员的自我修养》之类的神作,但是至少也看过不少影视剧,亲眼观摩过无数影帝、影后表演的。别的不敢说,至少在这个时空里,足以和那位哭戏影帝刘大耳朵的演技相媲美,所以要忽悠一下眼前这位性子比较耿直的满县令还是可以的。 满宠此时也完全被秦毅的话深深打动,开始皱着眉头苦思冥想,最后只能无奈的说道:“虽然将军不知从何处得知曹丞相要引水淹城,但是就算我们明知道他们要这样做,以当前河内军的兵力根本可能阻挠此事。虽然河内军也有一些骑兵部队,可是跟丞相的虎豹骑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若是贸然出动只怕会全军覆没。” 虎豹骑?秦毅愣了一下,随后不由点了点头,说道:“虎豹骑确实精锐,此番前来东城他们一直撵着我们走了数十里,若不是及时逃进了东城县范围内,只怕还无法逃脱他们的追杀。不过就算不能完全阻挠,但至少可以运用骑兵不但袭扰,让他们无法安心开凿水道。” 满宠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一个办法,想要放水淹城其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下邳城墙坚固想要一举冲垮根本不可能,相信曹丞相是准备长时间把下邳泡在水里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沂水和泗水的河道必须全部封堵,让两河的水只能沿着水渠汇入护城河,从而引发洪涝。这个工程十分浩大,若是不断遭到袭扰,相信会极大的影响工程的进度,给下邳军民争取足够准备的时间。”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我这就去向张太守借兵,先生还请早点歇息,明日随我一同出征。”秦毅当即拍案而起,一脸兴奋之色溢于言表,随即朝门外叫道:“来人,将伯宁先生送到厢房好生看押起来,好酒好菜招待着,切不可委屈了他。” “喏!”随着一声应诺,早有几个陷阵营将士推门闯了进来,然后很快就将满宠带了下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秦毅要好酒好菜招待他,但是那些陷阵营的将士丝毫没有任何疑问,立刻就一丝不苟的执行了。 …… 东城县,河内军东大营,中军大帐。 在遭遇过杨丑的变节之后,张杨便第一时间来到了这里,同时也直接将帅帐行辕给搬了过来。东大营的守将眭固原本出自黑山贼,与于毒、白绕等人齐名,曾经和袁术一同图谋攻打东郡,不幸被曹操所败才辗转成为张杨的部下。 不过,出身黑山贼的眭固并没有因此而受到张杨的歧视,反而因为他曾经敢于和曹操交战而对他另眼相看,这也许就是张杨“仁主属性”的魅力所在。不过虽然得到了张杨的信任,眭固还是受到了杨丑等河内将领的排斥,但是也因此在杨丑变节之后,张杨才会选择了东大营作为自己的行辕。 “什么?抽调所有的骑兵部队?”张杨麾下大将薛奇听闻秦毅的要求,顿时忍不住第一个跳了起来,连声说道:“我河内军中骑兵足足有逾三千之数,仅凭秦长史一句话就要将他们要去,未免太过儿戏了吧。主公,这要求未免太过无礼,请恕末将不能赞同。” 薛奇之所以会如此反对,正因为他吞并了杨丑麾下的骑兵部队之后,他麾下的骑兵数量已经超过河内骑兵的半数。如今秦毅一张口不但要把他吃下去的吐出来,甚至还要在他身上挖下一块肉,他要是能乐意才怪了。 “哟!看来薛将军这是不太乐意啊!”秦毅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嘲讽之意,随即漫不经心的说道:“也对,毕竟是抓在自己手上的兵权,要是换了我也不乐意轻易放手啊,谁知道一旦放了手,以后这兵马还能不能再回到自己手中?薛将军,你说对吗?” 薛奇脸色微微一变,秦毅这番话可是诛心之言,很容易就会给人造成一种自己想要拥兵自重的感觉。张杨虽然一向仁厚亲善,可是并不代表他能够容忍这样的事情,尤其是在杨丑刚刚谋逆之后,河内军的将领们神经都已经绷紧了,一旦觉得自己有图谋不轨之心,只怕不等张杨开口他们就会群起而攻之了。 就在秦毅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薛奇已经明显感觉到其他几个将校眼中迸射出的敌意,眭固等黑山将领更是直接伸手摸向自己的佩刀,场面顿时凝重了起来。ps:热乎乎的第一更,先奉上了! ... 第二十九章、借兵借将 其实说起来,薛奇确实有几分死心杂念,但是更多的也是在为河内军、为张杨考虑。不过此时已经被秦毅拿话先堵住,再怎么解释都是徒劳,所以他只能干脆捏着鼻子认了。 “末将确实有些私心杂念,但绝对没有半分拥兵自重之意,还请主公明鉴!”薛奇虽然被迫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自己有私心,但是依然选择了避重就轻:“眼下曹贼兵锋正盛,就连温侯都不能不退守坚城以避其锋芒,我们此时再主动去撩拨他,那不是以卵击石吗?虽然末将知道主公与温侯一向亲厚,但此事事关河内万千将士的生死,还请主公三思。” 张杨闻言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略显不满的说道:“薛将军方才没听到秦将军所言吗?如今那曹贼是准备引沂水、泗水淹没下邳万千军民,如此兽行简直罪不容诛。若此事我张杨不知道便罢,既然已经被我知道,就断然没有袖手旁观之理,否则与曹贼的帮凶何异?” 秦毅也在一旁幽幽的说道:“薛将军忧心河内将士安危,想为张府君(汉代对太守的尊称)保存实力,这些秦某都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太守大人既然不远千里来到徐州,为的就是前来救援温侯,而如今你却因为曹贼势力庞大而心生胆怯,甚至因此而劝太守退避三舍,莫非想让太守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吗?” “末将不敢,末将不敢!”薛奇顿时被秦毅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对于眼前这个毒舌的家伙他真是有些发憷了,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好像在那里等着自己一样。当下,他干脆也不再多加解释了,省得越描越黑:“都是末将思虑不周,险些败坏了主公的名声,实乃罪无可恕。不过末将一向深受主公恩遇,自当唯主公马首是瞻,既然主公想要和曹贼开战,那薛某愿率本部将士为主公打头阵。” “呵呵……薛将军能有此雄心壮志,某甚是欣慰,不过此番我并无意与曹贼决战,也暂时没有和他一战的资本。”张杨听了薛奇这番话顿时感到十分满意,不过他还是拒绝了薛奇的提议,一脸正色的说道:“此番阻挠曹贼断水挖渠的行动,一切都将由秦将军指挥,你们所有人都要听从他的节制。我知道你们都是骄兵悍将,但是秦将军是张某的救命恩人,更是温侯从下邳派出的使者,谁敢轻慢于他,军法从事。” “喏!”眭固、薛奇等将领急忙纷纷起身应诺道。 张杨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转头朝秦毅说道:“秦将军,你看还有什么需要我们效劳之处吗?为了援救下邳万千百姓,为了营救被困在下邳城中的温侯,不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之处,我们定然责无旁贷。” “我代温侯以及下邳万千军民谢过府君,谢过诸位将军!”秦毅首先起身对张杨等人表示感谢,然后才继续说道:“曹贼此番引水淹城是一个十分浩大的工程,定然需要动用民壮无数,只要我们发挥骑兵机动优势不断袭扰,就可以极大的阻挠他们的进度,给下邳各地军民争取更多的准备的时间。” “运用骑兵运动作战确实可以不断袭扰曹军,可那也只是在曹贼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一旦他们有所防备,只怕秦将军这计策也就行不通了。”薛奇此时不敢置评了,但是眭固却是一脸沉重的站了出来,说道:“我河内人虽然大都精通骑术,但是大多都是骑马步兵,并未经过系统的骑兵战术训练,一旦遭遇曹贼麾下的虎豹骑,只怕会吃大亏啊!” 听了眭固这番话,秦毅下意识的拿眼打量了这位将军一番。却发现这位在三国历史中也留下了声名的黑山将领,身材并不高而且皮肤黝黑,看起来像一个农民多过于将军,要不是他身上披挂着精致的鱼鳞甲,还真不敢相信他将军的身份。不过就是这样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土匪,却是在张杨战死之后唯一能继续率领部队拒不归降,最终战死的人。 英雄每多屠狗辈,虽然很多读书人整日将“忠孝节义”挂在嘴边,但是在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真正能恪守心里道德底线的,往往都是一些出身草莽的匹夫之辈。 “这位就是眭固将军吧!”秦毅对于这位尽忠死节的将军还是十分尊重的,当即拱了拱手,扬声说道:“我当然知道虎豹骑的威风,就在我们从下邳到东城这一路上,曹贼可是派出一千虎豹骑给我们沿路护送。要不是我们跑得快,再加上一路日夜兼程不眠不休,只怕根本无法来到东城县。我秦毅一向恩怨分明,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这次曹贼不动用虎豹骑来与我们为难便罢,若是他胆敢出动虎豹骑,我定要他有来无回。”说着话,秦毅猛然一掌拍在面前的桌案上,显得气势十足。 姿态是做足了,不过秦毅显然没想到自己的手掌会拍到了桌角,锐利的棱角重重的扎在手掌上,钻心的痛楚让他险些痛呼出声来。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总不好露了怯,所以只能强忍着痛楚,生生把那痛呼声压在喉咙里了。 眭固虽然看秦毅脸色通红感到有些奇怪,不过也只以为他是因为愤慨所至,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反而饶有兴致的问道:“哦?这么说,秦将军心中早已经想好了针对虎豹骑的办法?” “确实有那么一点想法,不过还不是十分成熟。”秦毅嘴上虽然十分谦虚,但是脸上却显出一丝自信的神采,随后回头朝张杨说道:“府君,毅虽然也粗通武艺但终究不是统兵的将才,希望能借眭固将军前来襄助,不知府君是否愿意割爱呢?” 张杨装作板起了脸孔,故作生气的说道:“秦将军何出此言?方才某早已经说过,此番行动尽归你一人指挥,漫说是借调眭固将军一人,就算是把我河内军所有将校全都调去也未尝不可。” “如此就多谢府君了!”秦毅急忙连连称谢道。ps:第二更奉上,终于可以去玩一下游戏了,欧耶!!! ... 第三十章、眭固请战 下邳城西门外五十余里,双河岭。 沂水和泗水都从这片山岭下奔流而过,再加上距离下邳城不远,是实施引水淹城计划的绝佳地点。所以曹操在采纳了郭嘉的毒计之后,便命大将于禁领兵马三千、民壮两万余人,浩浩荡荡开赴此地准备开挖水渠,堵塞河道。 于禁是曹操麾下有数的大将之才,不但作战勇猛而且坚毅稳重,常常在面临危急状况时都能发挥出中流砥柱的作用。曾在张绣归降又复叛之时,讨伐不守军纪的青州兵,面对诬告他没有第一时间向曹操作出解释,反而固守营寨抵御张绣的追击,因而曹操称赞他可以媲美古代的名将。 不过于禁虽然性情稳重,但绝对算不上是个谨慎小心的将领,否则后来也不会因为宿营地选择失误,而被关羽来了个“水淹七军”,最终弄得自己晚节不保,郁郁而终。本来就不是一个谨慎小心的人,再加上眼下整个下邳郡几乎全部都在曹军的控制之下,他自然更是不会觉得还有人敢来捋曹军的虎须。所以为了加快进度,他甚至把自己带来那三千将士分散到各处,担任起了监工的角色。 只是于禁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距离双河岭不远处的密林中,早已经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他了。而这些人正是秦毅派出来的斥候,他们已经埋伏在这片山岭之中好几天,就是为了等着曹军的到来。 “秦将军果然说得不错,这曹贼真的要放水祸害下邳万千百姓。”斥候队正看着山岭下已经开始开挖水渠的数万民壮,眼中不由冒出几分怒火。这种挖坟绝户的毒计,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将领眼中或许是制胜的妙招,但是在这些出身贫寒的普通将士眼中,却是歹毒无比的绝户计,同样出身贫寒的他们对此简直感同身受。 一个年级稍轻一些的斥候,脸上也显出几分愤慨之色,连声说道:“队正,我们赶紧回去向秦将军汇报吧,决不能让这帮畜生把河水引到下邳去啊。” “说得对,决不能让他们把水引出来,不然下邳的百姓可就遭殃了。”队正看着山脚下那些分散开来的曹军将士,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喜色,连声说道:“不过这曹将也真是托大,竟然连半点防范的意识都没有,这简直是自寻死路啊!你们快快去禀报将军,我继续留下来监视他们。” “喏!”几个斥候小声应诺,随后便悄然从瞭望处缩了回去,然后这才猫着腰沿着山道一溜小跑了下去。 …… 双河岭后有一道山谷,名为双河谷,从外面看起来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山坳,可是其中却别有洞天。开阔的山谷不但地势平坦水草茂盛,而且足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完全可以同时容纳上万兵马进驻。 下邳城附近有这样一个隐秘的山谷,秦毅作为军长史不甚了了,但是常年出没山林进行特种训练的陷阵营战士却十分了解。所以在这些陷阵营将士带领下,秦毅早在两天前就已经悄然带着三千河内骑兵进入了山谷,就等着曹军前来自投罗网了。当然,能够那么快料定曹军一定会来双河岭,主要还是多亏了满宠。 “报……”就在秦毅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营外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奏报,虽然那声音跟破锣差不多,但是此刻在所有将士耳朵里却仿佛天籁之音。他们大军悄然来到这里之后,除了派出斥候简直双河岭之外,再也没有和外界有任何联系,所以听到这一声奏报,所有将士都立刻知道战斗即将要开始了。 “启禀秦将军、眭将军。”就在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开始准备整装的时候,那几个斥候已然被近卫引到秦毅和眭固面前,随即连声奏报道:“不出秦将军所料,曹军果然来挖渠放水了。为首的是一个姓于的曹将,麾下带领着三千步兵以及两万余民夫,正在加紧开挖水渠、堵塞河道。不过最可笑的是,那曹将不知是为了赶工期还是当真有恃无恐,竟然没有建立任何警戒,反而将那三千兵马打散充作了监工。” “哦?当真如此托大?”秦毅闻言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沉吟道:“姓于的曹将应该就是于禁无疑,我尝听闻这于文则乃是曹贼麾下最得力的将领之一,不但熟读兵书战策而且毅重坚忍,怎么会犯这等极低失误?难不成这其中有诈?” 眭固却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满脸自信的说道:“将军多虑了!那曹贼又不是鬼谷子在世,怎么会知道我们会在这里埋伏?再说,拿两万民壮和三千步兵来做诱饵,这个代价也未免太大了些,难道曹贼就不怕我们一口把他们给吃掉吗?” 眭固这话里话外透露着强烈的自信,他坚信就算是遭遇了曹操的埋伏,凭着手中这三千骑兵,他依然可以吃掉那两万民壮和三千步兵。而对于曹操而言,那三千步兵也许还不会伤筋动骨,但是一下子失去了两万多民壮那可就真的要元气大伤了,相信这个险曹操绝对不敢冒。 在这个运输业并不发达的时代,这些民壮就是后勤补给畅通的保障,而且这些上过战场的民壮也是最佳的补充兵源,说他们是曹操麾下的预备役绝对不为过。如果一下子损失两万民壮,不但会对兖州军的后勤补给带来极大的打击,而且也会让兖州军失去一大波优质的补充兵源,甚至对兖州的农业生产都会带来极大的影响。 秦毅当然听出了眭固话里透露的那种自信,但还是忍不住回头朝身边的满宠问道:“先生以为如何?以先生对曹贼以及于禁的了解,想必能够给我们一点有效的建议吧。” 满宠一脸阴沉坐在营帐的角落里,身边还有两个孔武有力的陷阵营将士看押着,怎么看都像是个阶下囚。可是面对秦毅的问题,他却是毫不犹豫的回答了出来:“眭将军所言极是!丞相一向爱民如子,又岂会拿两万民壮的性命来当作诱饵?想来定是那于文则为了加快工期,才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看来丞相营中的粮草已经吃紧了。” 满宠那番话听起来似乎是向着曹操在说,甚至流露出对于文则出现失误十分不满,可是话里话外却透露出不少有用的讯息,早有默契的秦毅当然听得出来。眭固对于这个满口为曹操说话的文人没有半点好感,但是至少还是能听出来他是支持自己的,所以倒也没有再去呵斥对方,只是把希冀的目光投向了秦毅。 “好,有道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既然于文则自己犯了这等失误,那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合该我们打一个漂亮仗。”秦毅当即拍案而起,连声说道:“眭将军,你立刻点齐三千骑兵随我出战,今天我们就要给那于文则一个惨痛的教训。” 听闻秦毅也要一起出战,眭固反而迟疑了一下,急忙劝说道:“秦将军,你如今已经贵为三军统帅,而且还是一介文人出身,正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此等抛头露面亲冒矢石之事,还是交给我们这些武夫来做吧。秦将军放心,末将此番以优势骑兵攻敌不备,定然给你打一个漂亮的胜仗,若有闪失情愿提头来见。” 秦毅也自知武艺低微,上了战场也只会给大家添累赘,当下也就熄了这份雄心。不过想到在历史上眭固就是死在于禁刀下,此时有些担心历史会重演,当下连声告诫道:“眭将军,我知道你作战勇猛一向身先士卒,既然你要代替我统领骑兵出战,三千骑兵安危系于一身,切不可好勇斗狠和那于文则多加争斗,明白了吗?” 眭固出身黑山贼本就是一个喜欢争强斗狠之徒,此时听了秦毅的话不由皱起了眉头,略显不满的说道:“将军莫非是觉得末将不如那于文则?想我眭固自落草以来,南征北战杀敌无数,何曾怕过谁来?况且上次攻打东郡也曾与那夏侯惇正面交锋,虽然惜败却也算全身而退,此时难道反而要怕了这于文则不成?” “哼!为将者当赏罚分明,治军有道,领军有方,能鼓舞士气提振军心。一味争强好胜、好勇斗狠,终究不过是匹夫之勇。”秦毅脸色微微一变,当即毫不客气的当面斥责道:“你既然要代我出战,那三千将士的性命就系于你一念之间,你打败了于文则与大局毫无帮助,但是你若是不幸落败甚至身死,将置三千骑兵将士于何地耶?若是你不能断了此念,那就乖乖坐镇后方,待我亲自去冲阵杀敌。”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眭固见秦毅变了脸色,当下急忙连声说道:“末将谨记秦将军教诲,绝不会和那于禁争勇斗狠,还请将军准许末将出战。” “好吧!”秦毅仔细打量了眭固一番,最后才无奈的点点头,一脸正色的说道:“那就让你领兵出战,但是本将会在后面看着你,一旦发现你不听号令,非但立即撤销你的权职还要追究你的罪过,明白了吗?” “末将遵命!”眭固急忙连声应诺,然后兴冲冲的冲出了营帐,随后就听到宿营地里一片喧哗。ps:终于得到消息下周要上推荐了,兴奋啊!收藏已经逼近一百了,不知道这周能不能完成这一百的目标,还请兄弟们多多支持哦! ... 第三十一章、莽汉眭固 下邳,双河岭。 于禁此时在数百亲卫的环伺下,傲然站立在距离两条河道不远的一座瞭望塔上,看着脚下正干得热火朝天的工地,他心里顿时感觉豪情万丈。丞相此番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既让于禁心中倍感压力山大,但也因为丞相的信任而颇为自豪。 开渠放水虽然是可以决定下邳战局的关键,带队将领自然也可以坐享一份丰厚的功劳,可是这样的功劳毕竟不像在沙场浴血挣来的功劳,没有任何难度所以谁都可以胜任。如果只是平庸的完成任务,只怕会招来其他将领的冷言冷语,显不出自己的本事,所以于禁才决定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任务,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让那些羡慕嫉妒恨的家伙找不到任何说三道四的借口。 为了加快工期,于禁不惜把带来的三千将士都弄去做了监工,既没有在开工之前侦查周围的环境,而且除了几座简易的瞭望塔之外再也没有构筑任何防御工事。虽然这样做看起来有些冒险,但是因为有了这些凶神恶煞的士兵监工,让所有的民壮都不敢偷奸耍滑,工程的进度也不由加快了许多。 就在于禁看着眼前干得热火朝天的工地,心中有些踌躇满志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地面传来一阵微微的颤动。于禁脸色微微一变,正准备开口朝身边的亲卫询问是怎么回事,那颤动却猛然剧烈了起来,晃动得整座瞭望塔都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地面如此剧烈的震颤,很快也让工地上干得热火朝天的民壮和士兵们感觉到了。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朝着山岭的方向望去,似乎都已经感觉到山那边会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 “敌袭!!!” 高踞在瞭望塔上的哨兵率先发现了什么,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呼,那声音如泣如诉,仿佛是孤狼午夜凄厉的惨嚎。不过此时不用他说,工地上那些民壮和曹军士卒显然都已经发现了,而在他嚎出这一嗓子之后,整个工地顿时乱套了。 那些民壮虽然也曾经近距离到过战场,但终究没有真正上过交战的第一线,面对突然到来的敌袭,他们顿时都吓得魂不守舍,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纷纷拔腿就朝后跑去。而那些散落在各处的曹军士兵,在听闻敌袭之后第一反应自然是要出来结阵应敌,可是没想到却被那些民壮给冲得七零八落,让整个场面都混乱了起来。 就在曹军乱作一团的时候,三千名全副武装的河内骑兵,已经转过山坳出现在他们眼前。 从秦毅手中接过将令,其实眭固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在兖州吃过亏的他对于曹军还是感到有些发憷的。何况曹军怎样说也有两万民壮外加三千精兵,若是当真全力结阵应敌,自己这三千骑兵还真是不够看。可是当转过山坳,看到眼前早已经乱作一团的曹军阵营,他心里顿时美上了天。 眭固此时心中激动不已,这可是自己一雪前耻的大好机会啊!想到这里,他立刻拔出宝剑直指前方,猛然断喝道:“将士们,曹军已经溃不成军了,给我一举冲散他们。” “杀呀!” 三千河内骑兵齐声高呼,随后纷纷策马,一窝蜂的朝着已经乱了阵脚的曹军猛扑了上去。虽然没有受过正规的骑兵阵型演练,让这些河内骑兵的阵型看起来有些散乱,但是那些阵脚大乱的曹军根本不可能阻挡骑兵强大的冲击力。 三千骑兵虽然说起来好像并不太多,但是三千匹战马再加上骑兵聚集在一起,看起来规模比一万步兵还要庞大,气势也更加摄人心魄。而在三千骑兵一起发起冲锋的时候,那如虹的气势就好像是奔腾的河流滚滚而来,一发不可收拾。 面对滚滚而来的铁蹄,那些没有上过战场的民壮更是发了疯似的拼命往后逃窜,相互拥挤、推搡,甚至有人不慎摔倒在地,立刻就会被无数人无情的踩踏而死。河内的骑兵还没有冲入阵中,曹军阵中就已经开始出现了伤亡,而在河内军开始冲击阵营的时候,顿时溃不成军。 那两万民壮毕竟不是真正的战士,手上拿着的是锄头器具而不是刀枪,所以面临河内骑兵的冲击,他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就如同秋收的麦子一样不断被放倒。河内军的将士们根本不用去顾忌什么阵型,也无需考虑自身的安危,唯一要做的就是不断策动战马,同时挥舞着手上的缳首刀,收割一个又一个的人头。 溃败,全面溃败。 面对呼啸而来的滚滚铁蹄,那些手无寸铁的兖州民壮只能拼命逃窜,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而那三千战兵此时也被裹挟而去,想要停下脚步迎战都不可能,何况没有事先构筑好防线,结成紧密的兵阵,他们停下来也不过就是死路一条罢了。在这些自乱阵脚的民壮的帮助下,一场奇袭突然演变成了惨无人道的屠杀,河内军滚滚铁蹄所过之处,就如同飓风过境、洪水冲刷,只留下无数残缺的尸首和侥幸苟活下来的伤者,不住的哀嚎悲鸣。 “眭固,原来是你这黑山贼寇。”就在眭固正领着大军意气风发四处追杀曹军残兵的时候,突然于禁从斜拉里杀了出来,嘴里大声疾呼道:“当初在东郡侥幸逃得性命,便该躲起来苟延残喘,如今还敢前来袭扰我兖州天兵,莫非当真不知死活了吗?” 于禁此时可谓是又惊又怒,惊的是遭逢如此大败,不知该如何向丞相交代;怒的是自己竟然会如此不小心,吃了眭固这个昔日手下败将的大亏。为了挽回败局,尽可能的减少民壮的伤亡,他只能率领拼命收拢的一千战兵迎了上来,想要率先将眭固拿下,以图反败为胜。 东郡的惨败一直是眭固心里的痛楚,因为袁术没有及时出兵配合,黑山军孤掌难鸣最终几乎全军覆没,数万兵马十不存一。而眼前这个于禁,就是当年镇守东郡的曹将之一,自己麾下好几个得力干将就是死在他手上。如今一见面,新仇旧恨顿时涌上了眭固的心头,让他的眼眶都几乎在瞬间充血。 “于文则,你这无能鼠辈,当初不过是躲在夏侯惇背后狗仗人势,如今没有了主人在身边,还敢向你眭大爷如此狂吠,难道以为你眭大爷杀你不得吗?”眭固毕竟出身草莽,要说这骂架的功夫绝不输于人,当即把缳首刀收回刀鞘,顺手将挂在马背上的长矛抽了出来,一脸凶狠的指着于禁怒吼道:“鼠辈,可敢与我一战?” 于禁本就是想激将眭固前来单挑,毕竟凭着自己这一千胆气已丧的步卒,想要抵御三千士气如虹的骑兵根本就是螳臂当车。如今想要瓦解河内骑兵的士气,唯一的办法就是激将眭固上来和自己单挑,然后凭着自己高超的武艺将其拿下,从而一举奠定胜局。只要拿下眼前这支河内骑兵,不但可以消除丞相的心腹之患,也会让自己非但无罪反而立下大功了一件。 想到这里,于禁顿时感觉浑身充满了斗志,当下连连高呼道:“有何不敢?看我来如何来取你项上人头。”说着,他便擎起一杆镔铁长枪策马朝着眭固冲了过来。 不过让于禁没想到的是,眭固并没有跟着冲上来和他对决,反而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随后猛然挥手对身边的骑兵说道:“愣着干什么,全都给我上,死活不论。” 那些河内骑兵们都不禁微微错愕,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好要单挑的吗?不过他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既然将军有令那他们自然也就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当下,数百骑兵纷纷策马冲了上去,瞬间将从曹军阵中脱离出来的于禁团团围住。 于禁顿时又惊又怒,急忙连声喝问道:“眭固,你这无耻小人,何不来与我一战?” “哼,真是笑话!如今我兵势正盛稳占上风,为何要与你斗将?”眭固嘴角泛起一丝嘲讽之意,随即摇头晃脑的说道:“为将者,正该鼓舞士气提振军心,赏罚分明,治军有方。一味好勇斗狠,置万千将士性命于不顾,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你于文则好歹也是天下有数的名将,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我当然懂,我以为你不懂嘛!于禁此时在心里暗暗叫苦,这数百骑兵的包围圈可不是那么好破的,看来今天自己还真是流年不利,本以为眭固这莽汉好对付,没想到他竟然还给自己耍了这么一个心机。 眭固不知道于禁心里的腹诽,否则他只怕更是要得意的大笑三声了。本来他是打算上去跟于禁拼命来着,结果一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陷阵营士兵上来提醒了一句,他才想起来自己答应过秦毅什么。可是此时于禁已经气势汹汹的冲上来,于是他干脆把身边的数百骑兵派了上去,结果就把于禁给吃得死死的了。 虽然是将错就错,但是能把于禁困住也算是错有错着了。 ... 第三十二章、游击战术 “救将军,快救将军!” 看到于禁突然被河内军团团围住,他带来那一千战兵急忙纷纷冲了上来,拼命用血肉之躯冲击数百骑兵构建的包围圈,想要打开一个缺口将于禁救出来。虽然面对无论是数量还是士气都占据绝对优势的河内骑兵,但是这些曹军战兵还是义无反顾,展现出兖州将士十分优秀的素质。 不过眭固好不容易才将于禁困住,又怎么会那么轻易让他们再救回去?当即又分出百余骑兵迎了上去,将那一千曹兵截住,双方顿时展开了激烈的厮杀。而此时,于禁已经和那些骑兵动起手来,虽然被眭固阴了一手感到又惊又怒,但是他好歹也是曹营有数的大将,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 于禁好歹也是被后世称之为“五子良将”之一,能跟张辽、徐晃、乐进以及张郃这样的猛男放在一起比较,除了有统兵作战之能,自然也需要有一身不俗的武艺。只见他圈马在阵中来去纵横,一杆铁枪如游龙般上下翻飞,不断将一个个河内将士挑落马下,一时间竟然让数百骑兵近不得身。 眭固在圈外看得十分急切,眼见那些曹军战兵即将突破防线,一旦被他们与于禁会合,想要再杀他那就更难了。当下着急的呼喊出声道:“杀他的马,快杀他的马。” 那些河内骑兵们这才反应过来,既然于禁防守严密难以伤他分毫,何不干脆刺他的马呢?射人先射马,战马就好像是武将的腿,只要把他的腿打折了,于禁岂不就成了瓮中之鳖了吗? 想到这里,那些骑兵们纷纷将手中的长矛捅向于禁的战马,于禁拼命挥动长枪招架,可是终究防不胜防。就在他拼命护着了前面,可是后面就有几个河内骑兵的长矛,狠狠的爆了他胯下战马的菊花。猛然被几杆长矛捅爆了菊花,战马负痛之下猛然长身而立,将于禁狠狠的摔了下来,随后疯也似的撒开蹄子猛然冲了出去。 一匹发疯的战马自然没有人理会,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完全集中到了摔落在地的于禁身上。河内骑兵们纷纷让开道路,那那匹被爆了菊的可怜战马跑了出去,然后这才有几个人纷纷跳下战马,飞快的朝地上的于禁扑了过去。 于禁陡然被甩下了战马,没有任何防备所以被摔了个七荤八素,感觉五脏六腑好像都摔移了位,脑袋也摔得晕晕乎乎。好不容易稍稍清醒一点,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好几把冰冷而锋利的钢刀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面对贴在皮肤上的锋利刀刃,于禁顿时浑身僵直不敢稍有动弹,生怕稍有动作引起河内军的误会,手一抖自己可就死得很冤了。 看到于禁已经被乖乖拿下,眭固顿时兴奋得无以复加,当即大声朝那些曹军战兵疾呼道:“于禁已经束手就擒,尔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快快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三千骑兵纷纷高声呼喊,那呼声仿佛直冲霄汉。 见到于禁已经失手被擒,那些战兵们本就已经失去了斗志,在眭固的喝令下顿时哗啦啦的跪倒了一大片。而此时被于禁和这些兖州战马阻挠了一番,使得那些民壮们有机会连滚带爬的逃出了老远,此时再继续追击已经有些显得价值不高,毕竟相比于禁和这近一千兖州战兵,那逃走的万余民壮实在算不得什么。 “哈哈哈……于文则,你也有今天啊!”眭固此时心情大好,他突然觉得用脑子获得胜利的感觉也不错,不用拼死拼活坐着就把事办了,当下乐呵呵的说道:“来人,把于将军还有这些俘虏都给我押回去,找秦将军讨赏去。” “喏!噢……”河内骑兵们纷纷高声欢呼起来,那情形简直比过年还要兴奋。 自从进入徐州地界以来,这些在并州呼风唤雨的并州骄兵们简直快要憋坏了,既不敢轻易招惹兵势雄浑的曹操,还要时时提防曹军精锐的虎豹骑的突袭。虽然表面上是进驻东城和下邳成犄角之势,可却是坐困孤城不敢轻易出兵,根本没有起到任何牵制、滋扰的作用,完全是形同虚设。 此番跟随秦毅出来打了一仗,实在是让这些河内兵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在他们疯狂的冲杀追逐下,直接和间接杀伤的兖州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而且更是意外擒获了曹军大将于禁,俘虏近千兖州战兵,这份战绩也足以让他们自傲了。要知道,曹操自起兵以来,除了在西凉徐荣手下吃过大亏,近年来南征北战罕逢败绩,能在他手上占这么大的便宜,可真不容易。 (什么,宛城张绣?好吧,请大家华丽的无视他吧。) 打了这么漂亮的一场袭击战,眭固兴冲冲的带领三千骑兵押着一干俘虏回到了双河谷,而此时秦毅早已经带着陷阵营士卒收拾好行装,正准备转移阵地。既然没有和曹操正面交锋的资本,秦毅只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坚决把太祖的游击战术运用起来,准备和曹大大来一场旷日持久的人民战争。 “秦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呀?”看着眼前已经一片狼藉的宿营地,眭固显然无法理解。好不容易打了一场胜仗,怎么还跟吃了败仗一样准备跑路?难道是秦毅不相信自己能获胜,所以早早就准备逃跑了? 秦毅看着眭固脸上不断变换的颜色,不禁感到叹为观止,就这变脸的功夫丝毫不逊色于四川变脸大师的功力啊!不过心中虽然腹诽,但是他还是开口解释:“眭将军,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回来正好,快点一起收拾行装转移到下一个宿营地去。曹贼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要找到我们、消灭我们,我们可不能傻乎乎的在这里坐以待毙啊。” “将军所言极是,倒是末将愚钝竟然没想到此节,让将军见笑了。”眭固毕竟不是傻瓜,秦毅一解释他就立刻醒悟过来,急忙一面命令骑兵们押着俘虏去收拾行装,一面让人将于禁带了上来,连声说道:“将军,末将幸不辱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于文则擒获了。” “哼!”于禁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不屑的扫了眭固一眼,冷冷的说道:“无耻之徒,只知道倚多为胜,都不敢上来与我一战,何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于禁的一番抢白,顿时弄得眭固面红耳赤,几乎感到无地自容。在这个时空的将军们还是十分单纯的,尤其是对个人勇武十分在意,仿佛不敢和人单挑就是很丢脸的事情,甚至连后世称颂的练兵达人高顺,也有阵前和夏侯惇单挑的经历,因此才让曹性和夏侯惇上演了相爱想杀的戏码。出身草莽的眭固,对于这等脸面就更是在意了。 “于将军,我敬你是一条汉子,但是你如此表现却是令我大失所望了。”秦毅脸上露出几分讥讽的笑意,淡淡的说道:“正所谓‘败军之将,何足言勇’,将军既然已经败了就该正视这个事实,再来搅扰不休,没的辱没了将军的身份。听闻将军熟读兵书,莫非不知道‘兵者,诡道也’?眭将军虽不是以力而胜,却也是以智而取,以谋略而获胜难道不是更为难得吗?” 这就好比在游戏里,总有那么一些人操作并不高明,但是往往能够和其他队友默契的配合,运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战术配合取胜,把那些自诩操作高超的人虐得死去活来。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智商碾压,而这样的胜利也更让玩家们觉得心情舒畅,至于那些没事就要找人solo的人,你真的是out了。 于禁被秦毅一番话说得抬不起头来,他当然知道自己说的话确实有些偏激,这也正是因为在智商上被眭固碾压,让他觉得有些无地自容的缘故。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败在眭固手上,可是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所以只能拿眭固不敢单挑的事情来说事,为自己挽回几分颜面而已。 秦毅见于禁不说话了,当下也没有继续理会他,虽然他有心要招揽对方为己用,但是眼下毕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当即挥手招来几个陷阵营将士,开口说道:“尔等速速将于将军带下去,把他和伯宁先生关在一起,好生看押,切不可怠慢。” “喏!”陷阵营的将士急忙连声应诺,随后就将于禁押了下去。 那一百陷阵营将士自从跟秦毅到了东城县之后,已经逐渐沦为秦毅的亲卫,并且还兼职当起了狱卒,不过看押的犯人只有满宠一个人,如今又加上了一个于禁。虽然沦为狱卒令他们有些不高兴,不过能够亲自看押于禁这样的曹军大将,还是令陷阵营的将士们感到十分满意的。 秦毅把于禁丢给陷阵营之后,便没有多加理会,只顾着和眭固一起指挥着大军迅速收拾行装,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ps:本来今天养精蓄锐准备大干一场,结果一早就停电到现在,好不容易才码出了第一章,第二更正在加紧赶工,今天一定更新六千字以上,本来想万字的,呜呜…… ... 第三十三章、请君入瓮 下邳,双河谷。 曹操在数百虎卫的簇拥下,走进了这个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山谷。 此时山谷里已经有不少曹军士卒散立各处警戒,整个山谷以及周围一切可以藏人的地方都已经被他们地毯式的搜索过了一遍,连老鼠洞都没有放过。对于兖州军上下而言,丞相的安危是重中之重,关系着兖州万千将士的荣华富贵,若不是曹操坚持要亲自进谷查看,他们是万万不会答应的。既然无法阻止丞相的意图,他们只能极力排查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险,做好一切安全保卫工作。 曹操可不会去考虑因为他一时的心血来潮,那些兖州将士们又要付出多少辛苦和汗水,甚至还要一直提心吊胆。对于他这样的上位者而言,哪怕是再“爱兵如子”,终究也不会真正去体谅底层将士的辛苦,在他们看来这一切都是应有之义。所以曹操也没有理会士兵们的辛苦,因为此时他眼中只有山谷中那些河内军留下的痕迹。 和身边几个谋士仔细的查看了一番之后,曹操这才不由微微叹息道:“没想到近在咫尺的双河岭居然还有如此隐秘的山谷,看来当初我们进兵太过顺利,倒是对周围的情况有些忽略了,竟然没有及时派人将其查探出来。” 郭嘉伸手捋了捋颚下并不存在的胡须,脸色有些阴沉的说道:“主公,决堤放水之策乃是我昨日方才献上的计谋,可是看山谷中留下的灶坑痕迹,这三千河内骑兵已经悄然在此埋伏了两日以上,难道这张杨还有料敌机先的本事不成?若是他当真有如此能耐,这些年也不至于一直坐守河内,坐视公孙瓒和袁绍不断吞食并州了。” “既然河内骑兵出现在此,想来那策反杨丑之计已经败露,满伯宁至今没有任何消息,只怕是凶多吉少了。”荀攸沉吟了一下,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眼望着曹操和郭嘉、荀彧,张口说道:“那会不会……” “绝无可能。”曹操当然知道荀攸想说什么,当即断然否定了他的猜测,十分自信的说道:“满伯宁虽然是个干才,不过他所学更倾向于法家,治理地方、检点刑狱会是一把好手,但是若说他有此等战略眼光却未免太过抬举他了。再说,如今我兖州大势已成,那吕布、张杨之流不过是强弩之末,迟早必是败亡之局,以伯宁之能又岂会看不清形势?” “主公所言极是,这确实不是满伯宁之能,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籍籍无名了。”荀彧向来就有识人之能,自然笃定自己不会看错人,当下一脸凝重的朝曹操说道:“主公可还记得当日下邳东城门之败乎?” “当然记得,当日我全力攻打下邳东城门,为的就是以点破面尽快打开缺口,一举将下邳城拿下。”曹操说起当日的惨败,脸上还显出几分痛心疾首,连声说道:“可是没想到,那张辽仿佛开了窍一般,竟敢从水门发起反击,不但令我攻城部队损失惨重,攻城器械近乎全毁,就连仲康(许褚)都意外身负重伤。如此奇耻大辱,某岂能轻易忘记,文若此时提起此事所为何来?” “主公容禀!”荀彧朝曹操抱了抱拳,这才满脸忧色的说道:“自从当日遭逢如此惨败之后,当夜东城大营就突遭夜袭,致使夏侯将军所部损失惨重,他自己也身负重伤;随后杨丑谋反失败、满伯宁渺无音信;紧接着双河岭工地遭袭,两万民壮和三千战兵折损过半,于文则更被生擒活捉。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仿佛彼此毫无联系,可是仔细想来却又仿佛环环相扣,紧密相连。” 曹操仔细思量了一下,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皱着眉头惊问道:“文若是说这一切都是一人所为,而且可能都是早有预谋?这也太骇人听闻了,虽然陈公台也算足智多谋,却也不可能有如此神鬼莫测之能,竟能步步算准了我们的计策,莫非他当真是得了鬼神之助不成?” “是不是早有预谋不得而知,但是此人并不是陈公台,而是徐州军长史秦守义。”荀彧说起这个名字,脸上不禁浮现出几分古怪之色,似笑非笑的看着曹操说道:“当日那关云长可是当面向主公求情,想要在城破之后纳这秦守义之妻杜氏为姬妾,主公可是当面应允了此事。没想到这秦守义当初不显山露水,可是自从主公答应要把杜氏许给关云长之后,他便突然好像换了个人一样,这几番我军接连失利,都和他脱不了关系。” “秦守义?文若说的就是那个关中人秦毅?”曹操脸色微微一变,旋即眼神不禁微微收缩,随即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我听闻那秦毅生性懦弱,而且文不成武不就,若是当真有如此才能,为何会这么多年一直默默无闻?若是他稍显贤名,某又岂会答应那关羽的要求,而去得罪如此贤才?” 郭嘉一向就是个十分骄傲的人,如今自己好不容易想出要引沂水和泗水淹城的毒计,可是竟然被别人率先料想到,而且还打了一个漂亮的埋伏战。他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文若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就算那秦守义当真有些本事,但也不是鬼神在世,怎么可能接连识破我军的筹谋?” 荀彧苦笑了一声,无奈的说道:“我也希望那秦守义没有这等本事,可事实是,无论是偷袭东大营还是救援河内张杨,甚至眼前这场双河岭伏击战,我们所有的筹谋就好像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每一步都被他轻松瓦解。这几日我们不仅损失了很多兵马,就连仲康、元让将军都因他而身负重伤,于文则、满伯宁更是沦为他的阶下囚,若是我们还不加以重视,只怕日后必成大患。” 曹操确实不愧为枭雄之姿,此时也不禁暗暗点头,说道:“文若所言极是,既然这秦守义有如此本事,我们不但要加以重视,更要想尽办法将他收入帐下为我所用才是。如此贤才在那吕布麾下数年,竟然还是区区一个军长史,真是辱没了人才啊!” 旁边的几位将领正要称颂一下丞相如何爱惜人才,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荀攸却是突然脸色大变,急忙连声说道:“不好!若是那秦守义当真如此了得,我们此行只怕也早在他意料之中,此地只怕不宜久留啊!” 曹操等人闻言也顿时变了脸色,那些将领和虎卫们正簇拥着曹操准备离开山谷,突然就已经听到谷外传来隆隆的马蹄声,随后震天的喊杀声就已经震彻山谷。从山谷中朝外看去,只见数千河内骑兵已然和镇守在山谷外的兖州兵厮杀了起来,更令曹操等人感到惊奇的是,这些河内军身上的衣甲竟然都染成了绿色,有些人身上依稀还插着不少嫩绿的树枝。 原来,为了尽可能的靠近山谷而不被曹军发觉,这些河内骑兵竟然采草木榨汁涂抹在身上,更在身上插上树枝来掩藏行迹,潜伏在不远处的密林之中。当曹军发现了山谷之后,不自觉就加大力度对山谷内外进行了排查,却不自觉的忽略了不远处那茂密的丛林。因为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三千河内骑兵竟然能够无声无息的埋伏在其中。 驻守在山谷外的兖州步兵确实十分警觉,为了保护丞相的安全他们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可是面对这仿佛突然从地狱中钻出来的骑兵,还是有些始料未及。为了把山谷口完全把控起来,这些兖州步兵的站位显得有些松散,此时面对河内骑兵的冲击根本来不及集结起紧密的阵型,只能仓促应战。 这时候,曹操一意孤行的弊端终于现出了端倪,因为他进了双河谷所以随军将领都纷纷跟了进去,所以在遭遇突袭时,山谷外的守军竟然没有一个统一指挥的将领。所以面对河内骑兵的冲击,有些士卒按照步卒操典要求,一丝不苟的要集结起严密的阵势,而有的士卒则不愿束手待毙,自恃勇力朝着河内军扑了过去,结果进退失度使得阵脚大乱,让河内军轻易突入阵中。 阵型被突破的步兵,在提速完毕的骑兵面前就如同待宰的羔羊,被战马迎面撞在身上必然是筋骨尽断绝无幸理,哪怕只是被擦着一点都会摔得头破血流,更不要说被硕大的马蹄踩踏的后果了。三千骑兵一窝蜂冲刷而过,瞬间将数千步卒冲得七零八落,剩下的一些幸存者都吓得屁滚尿流、四散奔逃。 秦毅并没有继续纵兵追击那些溃兵,反而立刻收拢兵马回头将双河谷团团围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曹操就在山谷之中,但是他已经能够预感到其中有好几条大鱼。既然已经有那么多大鱼入了网,漏掉几条小虾米那也是值得的。 ... 第三十四章、如何智取 曹操刚刚还在想着该如何招揽秦毅,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见到了本人,只是他本人绝对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下会面,所以此时他和几个谋士都缩在山谷里,偷偷朝山谷外张望着。 早在看到山谷外的兖州将士被打得落花流水,曹操等人就已经知道自己是无法逃出山谷了,毕竟他们两条腿是根本跑不过河内骑兵那四条腿的。于是他们纷纷组织兵马,在山谷口构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牢牢将狭窄的谷口完全封死,不让河内军有丝毫突入山谷的可能。 秦毅并不知道那位赫赫有名的曹大大正在山谷里偷偷打量着自己,他如今正意气风发的骑着高头大马站在队伍最前沿,得意洋洋的朝山谷中呼喊道:“山谷里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乖乖放下武器出来投降,否则等我们打进去便要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自从许褚负伤无法跟在曹操身边护卫,徐晃就暂时调到虎卫军担任统领,此刻听闻秦毅那番话顿时义愤填膺,当即拎着他的开山大斧从阵中挺身而出,连声喝道:“何方小儿,胆敢在我阵前大放厥词,快快报名受死。” 口中虽然叫得十分厉害,但是徐晃并没有立即策马冲出来,毕竟河内军数千骑兵就在山谷外严阵以待,他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怎么会出来送死?不过就算没有直接冲出来搦战,但是他那番气势十足的话,再加上威风凛凛的气势,着实足以给山谷外的河内军极大的震慑。这或许就是绝世武将的威慑力,当真是虎躯一震,霸气侧漏。 徐晃,徐公明? 看到阵中的徐晃,秦毅不由眼前一亮,随即大喜的笑了起来,连声说道:“看来这老天爷还真是待我秦毅不薄啊!刚刚擒住了于文则,没想到这么快就又看到了徐公明,若是此番再将徐将军擒下,只怕曹大大麾下都快要无人可用了。哈哈哈……” 曹大大是谁?听了秦毅那番有些无厘头的话,在场的所有人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不过考虑到徐晃是曹操麾下大将,而曹操也姓曹,那么曹大大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大概就是曹操家里的什么人。 “原来你就是那个秦毅?”徐晃自动忽略了秦毅说的其他话,然后十分准确的抓住了其中自己最关心的那个点,随即冷笑道:“我不管你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擒住了于文则,但是今日只要我们还有一息尚存,你就休想踏入这双河谷半步。” “哦?这么说,徐将军十分在意这座山谷咯?”秦毅听了徐晃的话也不由眼前一亮,旋即目光灼灼的盯着徐晃,连声追问道:“看来山谷中定然有将军需要保护的重要人物,否则以徐将军的能力,明明可以借山谷狭窄的地形限制我们骑兵的冲击,又怎么会放着那么好的条件不用,非要在山谷口与我们决战呢?” 听了秦毅这番话,徐晃心头剧震不过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冷哼一声,目光锐利的扫了秦毅一眼,冷然说道:“早听闻秦长史阴狠狡诈、诡计多端,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在如今这等僵持的状况下,竟然还想要出言挑拨让我进退两难,不过你也太小瞧我徐晃了,如此雕虫小技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这都被你发现了,公明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啊!”秦毅虽然说着好像做贼被抓了现形,可是脸上的笑意却是丝毫未减,似笑非笑的说道:“公明将军确实不愧为大将之才,处变不惊,喜怒不形于色啊!不过你身边那些将士就没有你这份功力了,你看他们脸上那副惊诧的表情,已经完全将一切都给出卖了。” 秦毅当然知道想要从徐晃脸上看出什么有点难度,要知道这帮三国时期的名将,除了都具有一身不俗的武艺之外,更几乎人人都是影帝级别的实力派。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有准备在徐晃身上找出破绽,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他身边那些曹军普通将士,果然让他看出了一些端倪。 徐晃没想到秦毅竟然如此诡诈,顿时脸色微微一变,冷冷的说道:“不要再企图试探山谷中的虚实了,就算这其中确实有我们需要保护的人又如何?凭你们这帮连骑兵阵势都摆不出来的骑马步兵,难道还能打穿我们构建的防御阵型,冲进山谷来拿人不成?” “这么说,看来我的猜测果然没错了,这山谷中确实有兖州军的大人物,难道是郭奉孝或者荀文若?要是能把曹贼这两个左膀右臂斩掉一个,只怕曹贼半夜都会哭醒吧。”说到这里,秦毅顿时忍不住兴奋起来,甚至感觉到胸口已经有一股热血在不住的沸腾,当下指着山谷的方向,高声说道:“河内军的将士们,在这山谷中有让大将徐晃亲自护卫的大人物,只要我们将其拿下便是大功一件。” 秦毅虽然心已经很大,除了徐晃还奢望山谷中有一个大人物,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不但郭嘉和荀彧都在山谷里,就连曹操这个**oss也在。要是他知道这一点,那他绝对不会再跟徐晃多说半点废话,一见面就肯定会死命攻打,哪怕是拼掉所有兵力也在所不惜了。 “喔呵呵!!!” 虽然秦毅根本就没有提到立下大功会有什么奖励,但是那些河内骑兵们却已经兴奋得嗷嗷叫唤了起来,因为这几日跟随秦毅以来,他们着实打了好几场漂亮仗。虽然张杨不是什么野心勃勃的雄主,但是河内军的将士们却也是血气方刚的汉子,自然也喜欢打那种酣畅淋漓的胜仗,秦毅带着他们连战告捷已经在河内军中建立了赫赫的声名。 眭固此时也第一时间跳出来请缨道:“秦将军,末将愿领一千精骑为先锋,为大军杀出一条血路,将兖州人的防线打破。” “眭将军,本将早就说过,为将者固然需要血气之勇,但是更应该审时度势、以智取胜。”秦毅忍不住摇了摇头,指着徐晃早已经构筑起来的坚固防线,说道:“你看看,公明将军构筑的防线,长矛林立、杀气逼人,贸然领兵冲上去岂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吗?这样的亏本生意,咱们不能做啊!” 虽然不知道打仗跟生意有什么关系,不过此时眭固对于秦毅已经完全信服,当下连声追问道:“将军,那若是不强行攻打又该如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山谷束手无策吧。” “那可未必。”秦毅嘴角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随后凑到眭固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眭固脸上顿时显出几分狂喜之色,随后很快率领数百骑兵脱离了队伍远去。 眭固离开之后,秦毅并没有继续和徐晃多费口舌,更没有挥兵强行攻打,只是牢牢守住山谷不让曹兵逃脱。徐晃此时也想拖延时间等候援军,自然也乐得这样拖下去,所以双方一时间又进入了僵持阶段。ps:第一次上推荐,数据有限惨淡,还请兄弟们多多支持,收藏、推荐什么的,都丢过来吧!谢谢 ... 第三十五章、天要亡我 山谷中。 一直盯着秦毅一举一动的曹操,此时终于忍不住赞叹道:“这秦毅果然仪表堂堂,和公明这几番口舌交锋也显出了几分急智,更难得的是他统兵之能,这三千河内骑兵短短几天已经对他心悦诚服,这份能耐实在是令人钦佩啊!” 荀彧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连连打趣道:“看来主公这是又生出了爱才之意,这秦毅虽然有几分才学,但是能入得主公法眼,却也是他的福分。不过眼下他正意气风发,一心想要再立下大功,只怕还不是收伏他的时候啊。” 荀攸却是没有想着如何收伏秦毅的问题,只是皱着眉头说道:“主公,眼下恐怕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弄清楚那秦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否则没有办法提前应对,难不成要坐以待毙不成?” “要知道秦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其实不难。”郭嘉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一脸正色的说道:“这山谷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我们也已经仔细搜检过,除了山谷口并无其他路径,所以我料定他的计策不外乎‘水火’二字。水攻自不必说了,这山谷虽然距离双河岭不远,但是地势甚高根本不可能引水来淹;但是火攻就不一样了,虽然山谷里没有枯枝烂叶这些引火之物,但是附近山林里却可以轻松找出不少干柴枯枝,他们完全可以将引燃的柴火抛进谷来。” 曹操脸色不禁微微一变,自从在濮阳差点被陈宫烧死,他对于火攻总是感到有些心有余悸,当下急忙连声问道:“几位先生,既然已经知道那秦毅意欲何为,那我们赶快想个办法呀,这个山谷可以当做宿营地,可是并没有任何水源,该如何是好呢?” 荀攸虽然没有郭嘉那样料敌机先的本事,不过能够作为曹操的左膀右臂,自然也尤其过人之处,当下便立刻进言道:“主公放心,山谷中虽然没有水源不过却有大片沙地,我们可命将士们将沙土挖起,待河内人将燃烧的柴火丢进来,便可以沙土扑灭火苗,再将柴火搬走。仓促之间,那秦毅就算能找来柴火数量也是有限,只要拖得一时半刻,待子孝(曹仁)、子廉(曹洪)二位将军率领虎豹骑一到,主公便可保无虞矣!” 曹操闻言顿时大喜,急忙招来身边的将领路昭,命他依计行事。路昭不敢怠慢,急忙率领数百士卒拼命开挖沙土,并用衣物包裹将沙土送到山谷口附近,以备不时之需。徐晃此时也已经听闻了郭嘉等人的猜测,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却已经暗暗将严阵以待的步兵阵型稍稍往后退了退。 秦毅并没有理会徐晃那些小动作,就算全都看在眼里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只能听之任之了。不过就在他感到对此有些无奈的时候,随着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眭固终于带着数百骑兵飞速的狂奔而回,在他们的马后都拖着一大捆干枯的柴火。 …… 一面命人将火堆燃起,秦毅一面朝山谷中呼喊道:“公明将军,相信你看到这一切就已经猜到我要做什么了。其实我是一个很善良、很友善的人,并不想多造杀孽,何况把这么多人活活烧死在山谷里,这也未免太过残忍了些。所以我劝将军还是不要负隅顽抗了,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难道也不在乎山谷里那位重要人物的性命?还有这么多兖州将士,你当真要拉着他们和你一起陪葬吗?” 徐晃没想到就算到了这个时候,秦毅还是不忘出言挑拨,顿时气得脸上一片铁青,咬着压根恨恨的说道:“秦守义,你不要再枉费心机了,我们兖州军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就算全都葬身火海也绝不会向你屈膝求饶。” “公明将军,我一直都十分敬重你的为人,可是今天你却是让我失望了,事关那么多兖州将士的性命,没想到你竟然决定得如此草率。”秦毅说着还不禁摇了摇头,脸上显出几分惋惜之色,随后朝眭固喊道:“眭将军,既然公明将军不肯领情,那我们也就不要跟他客气了,开始吧。” “喏!”眭固早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当即率先扛起一大捆柴火探进火堆点燃,然后奋起双臂将柴火高举过顶,紧跑了两步这才使尽全力朝山谷中投掷了进去。 飞行在半空中的大捆柴火迎风燃起熊熊烈焰,在掉落到山谷中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团火球,随着轰然落地顿时火花四溅。徐晃和他身边的士卒虽然早有准备,在眭固投掷柴火的时候已经及时散开,不过还是有很多人被四溅的火花燎到,一个个弄得灰头土脸。 不过,那些兖州士卒的反应也十分迅速,立刻纷纷舀起沙土很快就将柴火上的火焰扑灭,有几个将士更是不顾燃烧过的柴火还十分滚烫,就冲上去迅速抱起那一堆柴火就朝山谷深处跑去。这些柴火是易燃之物,若是留下来很快就会被下一捆柴火引燃,造成更大的危险,所以那些兖州士卒才会如此拼命。 在接连抛掷了好几捆柴火都被兖州人轻松化解之后,秦毅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急忙挥手让眭固暂时停了下来,然后自己上前几步仔细的看了看山谷里的情况。此时徐晃的防御阵型被燃烧的柴火逼退,谷口地带已经出现一片真空,所以他倒也不怕会被曹军突然冲出来打一个反击。 眭固此时正玩得兴起,见秦毅让他停下来便急忙问道:“秦将军,为何要停下来?” “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曹贼身边的诸位先生,没想到他们竟然已经早有准备。”秦毅看到山谷口那一堆散落的沙土,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下回头朝眭固说道:“眭将军,接下来不能再这样使用添油战术了,多让几个士卒一起往山谷里丢柴火,不要给兖州人灭火的机会。” “喏!” 眭固一听说又可以继续抛掷柴火去烧人,顿时又来了兴致,急忙挑选出一批身强力壮的士卒跟他一起来完成这个任务。他们每个人都抱起一大捆柴火,同时将其引燃,然后才纷纷朝山谷中投去。 接二连三的柴火被投进来,熊熊的烈焰很快就升腾而起,在山谷口形成了一道炽烈的火墙,让曹军准备的沙土完全无法再派上用场。河内军得理不饶人,眼见火势已成便不断朝将柴火投了进去,意欲要将山谷中的所有人都活活闷死。 曹操看着不断朝山谷里蔓延的大火,不由哀声叹息道:“我曹孟德多年南征北战,从未曾受过半点损伤,不料今日竟要命丧于此,莫非当真是天要亡我?” ps:第二更奉上,虽然今天状态不是很好,没能打出六千字,还是希望兄弟们能多多支持! ... 第三十六章、追击秦毅 秦毅知道山谷中没有什么可以引燃的物件,不过他并不在乎,因为他知道这无关紧要。 前世作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他也曾参与过很多次火灾救援,虽然大多数都只是在外围警戒待命。所以前世的很多经验告诉他,在火灾当中直接被火烧死的倒霉蛋少之又少,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被毒烟熏死或者被缺氧窒息而死。哪怕双河谷内地势开阔,想要让曹兵缺氧而死有些难度,但是不小心吸入毒烟或者热气也足以致命了。 不过就在秦毅踌躇满志时候,突然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断逼近,马背上的骑兵远远就十分着急的说道:“秦将军,眭将军,不好了,虎豹骑来了,足足三千精骑啊!” 虎豹骑!听到这支部队的名字,就足以给所有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有道是人的名树的影,这些年虎豹骑跟随曹操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自然也闯下了显赫的名声。这支曹操倾力打造的精锐骑兵和河内这些骑马步兵不可同日而语,他们不但拥有最精良的装备和战马,而且经过最严苛最正规的骑兵训练。河内骑兵最多是能够欺负一下阵型散乱的步兵,哪怕是步兵站住阵脚他们都不敢轻易冲阵,更不用说要和虎豹骑那样的精锐正面交锋了。 虽然已经打出信心的眭固,还在嚷嚷着要和虎豹骑决一死战,不过秦毅可不会真的拿鸡蛋去碰石头。别说他不知道山谷中有曹操这个**oss,就算知道他也绝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天大地大自己的小命最大,他才不会头脑发热用自己的小命去换曹操的命呢。 十分遗憾的看了看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山谷,秦毅无限遗憾的叹息了一声,这才无奈的命令道:“算了,没必要让将士们去和虎豹骑拼命,反正我们此番已经打了个大胜仗,山谷里这些人就饶他们一命吧!撤军。” “喏!还是将军体谅我们。”眭固虽然有些信心爆棚,不过还真没有狂妄到觉得自己真能打赢虎豹骑的地步,当下回头朝身边的将士们喝令道:“将军有令,撤!” 河内骑兵们本就对虎豹骑有些忌惮,此时听闻这个命令立刻纷纷圈马而走,场面看起来有些乱糟糟的感觉,没有经过系统骑兵操典训练的弊端暴露无遗。徐晃毕竟是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将,自然能够一眼看出河内军的破绽,若是此时领一支兵马趁势从山谷中掩杀而出,定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可惜的是,如今山谷口已经被熊熊烈焰所阻,让他空有一腔热血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战机稍纵即逝。 虽然只能眼睁睁看着河内军逃之夭夭,心里还是感到有些遗憾,但至少这样一来就可以保证主公的安全了,想到这里,徐晃急忙将这个消息通报给了曹操。自忖在劫难逃的曹操,听闻这个消息,顿时大喜过望。 …… 就在河内骑兵刚刚离开没有多久,曹仁、曹洪二人率领的三千虎豹骑就如同一阵狂风一般刮了过来。轰隆隆的马蹄声犹如惊雷一般,整齐划一,声声都仿佛能踏碎天地,让整个山谷都不禁为之颤动不已。 “救火,快救火。”看到山谷口那熊熊烈焰,曹仁顿时吓得浑身直冒冷汗,一面从马背上滚落下来,一面朝曹洪喊道:“子廉,你负责领兵警戒,其他人随我一同灭火,把丞相救出来。” “喏!”曹洪虽然也十分担心曹操的安全,但是知道河内骑兵喜欢搞偷袭之后,他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当即率领一千精骑继续向前推进,占据了山谷附近的一个小山包当作预警据点,保证在遭遇河内骑兵偷袭的时候,可以及时截断他们的进攻。 数千虎豹骑兵拿着砍来的新鲜树枝不断拍打,很快就将火势压了下去,曹仁这才看到火墙背后同样在加紧灭火的徐晃。此时的徐晃早已经被烟熏火燎弄得十分狼狈,就连身上那套亮银狻猊甲都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看起来好像刚刚从哪里逃出来的难民,要不是彼此关系密切十分相熟,曹仁还真认不出他是谁来。 “公明,主公怎么样了?”曹仁一见到徐晃就立刻高声问道。 徐晃见到曹仁也顿时大喜,忙连声说道:“子孝,主公在山谷内并无任何损伤,他还让我传令于你,让子廉立刻分兵前去追赶那些河内骑兵。文则和满伯宁如今都在那秦毅手中,切不可让他逃了去。” “喏!”曹仁听到这个命令时还微微错愕了一下,随即传令给身边的部将牛金道:“尔速速率领一千精骑前去会合子廉,让他立刻依令行事。不过这秦毅诡计多端,切不可大意,你们只需将其死死咬住,我随后便率大军前来支援。” “喏!”牛金连忙应诺一声,随后跳上战马点起兵马呼啸着朝曹洪所在之处奔去,两股兵马会合一处之后,很快又继续朝着河内军逃窜的方向追了上去。 在徐晃和曹仁的合力下,山谷口的火焰很快就被扑灭,那一大堆燃烧过的柴火也被清理干净,那五百虎卫这才簇拥着曹操等人从山谷里走了出来。虽然被虎卫军保护在山谷最深处,曹操等人身上看起来要比其他人干净许多,但是这一番惊吓和烈焰炙烤,让他们看起来精神十分萎靡。 “末将救驾来迟,还请丞相责罚!”曹仁虽然和曹操是同族兄弟,但是在人前却一直谨守臣子的本分,从来不敢有丝毫僭越。此番让曹操置诸险境,他心中既惶恐又担忧,所以第一时间带着全体虎豹骑将士跪地请罪。 曹操虽然刚刚死里逃生,但是丝毫没有因此而辱没了他枭雄的本色,急忙上前扶起自己的族弟,口中连声说道:“你我兄弟之间何须如此多礼?此番都是某太过托大,领着数千兵马就敢来这双河谷查探,不料却是中了那秦毅的圈套,累及许多将士因此而丧命,实乃操之过错也。” 荀彧立刻开口劝谏道:“主公切莫如此自责,毕竟谁也没想到那秦毅竟会如此阴险狡诈,手中只有区区三千骑兵竟也敢设下如此陷阱,实乃是胆大包天。我们虽然折损了不少兵马,但天幸主公安然无恙,这便是兖州之福、大汉之福。” 曹操本就对秦毅十分欣赏,在经历了此番死里逃生之后,更是亲身体会了一番秦毅的能耐,不仅没有心生怨愤反而对他更为欣赏了。当下却是连连称赞道:“秦守义此人果然颇有大将之风,敢想敢做,而且还能想出最有效的办法来做,要不是我们运气比较好,只怕如今已经葬身火海了。如此人才,继续留在那吕布麾下不过是明珠暗投,子孝,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去把他给我抓回来,算你大功一件。” “喏!”曹仁急忙连声应诺,然后才连声说道:“主公,此地不宜久留,还请让末将先将您护送回营,然后再点起兵马前去捉拿那秦毅。子廉已经率领两千虎豹骑先行前去追击河内骑兵,只要他死死咬住那些河内人,就不怕那秦毅跑了去。” “咳咳……”郭嘉本来身体就不好,再被山谷中缭绕的烟雾一熏,顿时咳个不停,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主公,子孝将军所言极是,您身为丞相是大汉朝廷中流砥柱,身系大汉天子和万千子民之厚望,切不可以身犯险。” “奉孝,你身体没事吧?”曹操看了看自己已经脸色苍白的智囊,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才皱着眉头朝曹仁和徐晃说道:“子孝、公明,你们无需管我,有五百虎卫护送我们足矣,你们速速带领所有兵马前去襄助子廉,切不可让他落入秦守义的圈套。那秦守义奸猾似鬼,子廉只怕不是对手,切莫着了他的道才好。” 曹仁和徐晃对视了一眼,然后才有些犹豫的说道:“主公,区区一个秦毅身边又无能战之将,我一人前去襄助子廉足矣,还是让公明护送主公回营吧。” “二位将军难道还不明白吗?主公这是求才若渴,希望你们能够联手去将那秦毅捉回来。至于主公的安全根本不成问题,相信妙才(夏侯渊)将军此刻已经率领大军赶来了。”一旁的荀攸说着,又朝曹操作揖道:“主公,下官也想随二位将军同去,见识见识那秦守义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曹操看了看荀攸,然后才笑着对荀彧说道:“文若,看来友达还是对秦守义有些不服气啊!” “我这侄儿自幼心高气傲,此番吃了这么大的亏,自然难免有些心气难平,倒是让主公见笑了!”荀彧虽然比荀攸年纪还要小,但是他的辈分却是比荀攸大,所以才以长辈的身份说道:“主公,既然那秦毅诡诈多端,几位将军虽然个个武艺高强,可是毕竟不善于此道,让公达随行也未尝不是个办法。” 曹操颇以为然的点点头,将大手一挥朗声说道:“好,那就让公达一同前去,尔等凡事要多多听从他的意见。” “喏!”荀攸、曹仁以及徐晃急忙连声应诺。 ... 第三十七章、犹豫的曹洪 秦毅拼命打马狂奔,他身后三千河内将士也如同一窝蜂般朝前狂奔。他们拼命抽打着战马,拼命压榨着战马的最好一点潜力,就是为了要尽快摆脱身后的追兵。 就在河内军身后不远,曹洪率领的两千虎豹骑正在拼命追赶,虽然他们爱惜战马舍不得死命抽打,不过依然死死的咬在河内军身后,而且凭着胯下优良的战马,他们还在不断缩短同河内军之间的距离。看着前方已经在望的烟尘,曹洪嘴边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意。 接连的挫败,已经令曹军对于秦毅这个名字感到特别敏感,心高气傲的曹军将校们无不以能亲手拿下他为目标,如今眼看着秦毅即将落入自己手中,也难怪曹洪会如此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虽然曹仁已经提醒过他,让他只需要跟紧河内军不要轻易动手,不过此时他早已经将这一切抛诸脑后了。 “将士们,前方就是昨日偷袭双河岭工地,将丞相围困在双河谷的那帮人,我们加快速度把他们拿下,我一定在丞相面前为大家请功。”曹洪一面拼命狂奔,一面高声呼喊道:“加快速度,他们就在眼前了,我们快点冲啊!” “噢呵呵!!!” 虎豹骑是曹操麾下最精锐的士卒,也是对曹操最忠心耿耿的将士,方才亲眼目睹了曹操被困在山谷里被大火炙烤,对于他们感到了深深的羞辱。这种是对每一个有血性的战士,最刻骨铭心的羞辱,这种羞辱只有用鲜血才能洗清,要么是河内人的、要么是自己的。 …… 此时,秦毅一面飞快的策马狂奔,一面不断在给身边的将士们鼓劲道:“兄弟们加油,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要到了,加油啊!” 河内骑兵们在秦毅的鼓舞下,哪怕是已经颠得骨头都要散了,也要继续拼命狂奔。身后的虎豹骑跟打了鸡血一样死追不放,显然不可能是为了追上来请他们吃饭,而是想要摘掉他们吃饭的家伙,所以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河内的骑兵们也只能拼命的狂奔。 秦毅身边的眭固一面打马飞奔,一面气喘吁吁的说道:“将军,方才我们就不该放慢脚步等那帮虎豹骑的家伙,看他们一个个都跟吃了药一样,真是一群疯子。” “呵呵,我们这几日实在把他们打得够呛,也难怪这帮曹军将士会发疯了。”秦毅却是颇为自得的笑了笑,然后有些轻蔑的扫了眭固一眼,此言激将道:“眭将军,你们河内人不是号称在马背上长大的天生骑兵吗,怎么今日好像比我这一介文人还不如?” 秦毅也就是煮烂的鸭子——嘴硬,其实在经过几日连续骑马转战,他的屁股早已经被磨烂了,两条大腿根部也被磨掉了好几层皮,每一次颠簸都让他感到火辣辣的疼痛。不过此时自己身为主将,身负三千将士的厚望,自然不能稍露出半点破绽,所以只能咬牙死命的忍着,而且为了尽快结束这种苦难他还要拼命催动战马,希望能快点、再快点…… 眭固虽然看到秦毅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不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被他那番话刺激得不轻,当下连连朝身边的骑兵呼喊道:“兄弟们,秦将军可是说了,他一介文人都还能够坚持,难道我们河内骑兵反而连他都不如吗?” “不是,我们也能够坚持!”河内军的将士们纷纷怒吼起来,原本已经略显疲惫的身躯,仿佛也在这一刻重新注入了新的力量。 虽然秦毅一直在咬牙坚持,不过大腿根部皮肉被撕裂的痛楚,仿佛一根根钢针直接扎在心口上,让他感到痛不欲生。在不断的颠簸中,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腿部渗出的鲜血,将裤子濡湿紧紧的黏在身上,让他感到更加的不舒适。虽然一直在勉力支撑,不过强忍着这样的痛楚对于体力也是一种极大的消耗,所以他很快就已经因为体力透支而意识模糊。 在颠簸的马背上失去意识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随时可以一不小心跌落马下,而一旦从马背上掉下来,就算不被摔死也难免会让身后蜂拥而来的骑兵们给踩死。所以为了避免发生这样的惨剧,秦毅只能在失去意识之前匍匐在马背上,死命的抱住骏马的脖子不撒手,就这样随着战马不断颠簸前进。 眭固一直紧跟在秦毅身边,自然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情况,急忙招呼了几个骑术高超的士兵围了上去,小心的将秦毅保护起来。虽然因为虎豹骑的追赶,让他们不能停下脚步,但是有这些骑术高超的骑兵在,就算秦毅从马背上滑落下来也来得及接住。 …… “秦将军,快点起来吧,我们到了,我们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突然传来眭固略显急促的呼喊,秦毅顿时一个激灵急忙坐了起来,张开双眼果然看到了一丝熟悉的景象。这里正是他为虎豹骑准备的战场,或者确切的说是为虎豹骑准备的葬身之地,那一千名兖州俘虏早早就被赶到这里,在陷阵营将士的监督性下,日夜准备好了一切。 “将士们,排好阵型跟在我们后面不要乱走,小心别伤了自己的战马。”秦毅虽然刚刚惊醒过来,不过还是不忘又提醒了一次,然后才策马从路上铺好的木板上飞驰而过。 三千河内骑兵排着整齐的阵型飞速的从木板上鱼贯而过,丝毫不敢马虎大意,因为他们知道一旦行差踏错,自己的战马可能就会成为牺牲品。对于骑兵而言,战马已经不仅仅是他们的坐骑,更是他们最亲密的战友和伙伴,有时候他们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让战马受到半点伤害。所以在听到乱跑会伤害战马,这个警告比任何言语都要有杀伤力,让他们这些骑兵不敢继续纵马狂奔。 就在三千河内骑兵全部通过木板铺就的路面时,因为速度降了下来使得虎豹骑很快就已经赶了上来,相距已经不足一箭之地。这么近的距离,河内将士们只要一回头就已经可以看到虎豹骑兵们那狰狞的面孔。 “回身列阵,准备冲击!”眭固一面高声呼喊,一面打马从队伍末尾冲到了最前沿。在他的命令下那三千河内骑兵,很快就已经列出整齐严密的阵型,虽然他们没有办法在冲刺中保持住这个阵型,但是在静止状态下列阵还是没有问题的。 曹洪没有想到河内军竟然敢回身和自己对决,这令他不禁感到有一些犹豫,急忙喝令大军停了下来,一面整理阵型一面观察眼前的地形。早听闻秦毅诡诈多端,连夏侯惇和于禁都在他手里吃了大亏,曹洪就算再心高气傲,也不敢托大到觉得自己比那两位更高明,所以下意识就认为这是一个圈套。 本来一路上你跑我追玩得不要太高兴,结果你突然不跑了,反而回过头要跟我拼命,这换作是谁都会下意识觉得事有蹊跷。所以曹洪忙四处打量,想要看看这附近是不是有什么伏兵。 不过,秦毅既然选择了这个地方作为预设战场,手上有没有多余的兵马,又怎么会选择一个适合打伏击的地方,让曹军将领产生警觉呢?这周围抬眼望去一片开阔,除了道路两旁有一些灌木丛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至于那低矮的灌木丛,能躲进去百八十个人就已经是极限了,这点人马还不够虎豹骑塞牙缝的,自然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但正是因为这样,反而令曹洪更加不知所措了。因为不知道秦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一时间竟然愣住了。甚至在这一刻他已经打定主意,干脆就这样僵持下去算了,反正曹仁也只是命令他拖住河内人,等他领大军来援之后再做定夺。 就在曹洪刚刚下定了这个决心的时候,河内军后阵突然有个人从马背上栽了下来,随后就听到一阵喧哗,曹洪甚至能依稀听到“秦将军”这样的惊呼。急忙抬眼望去,却发现倒在地上的是一个身穿狻猊宝甲的将领,他正被几个亲卫七手八脚的抬了起来。 秦将军?莫非晕倒的那个就是秦毅? 如今秦毅在曹营中也算是有了一点名气,连曹洪这样的骑兵将领都知道,秦毅其实就是徐州军中的长史——一名文职的将领。经过这么长途连续的狂奔,就连他这样武将都有些吃不消,也难怪文人出身的秦毅会受不了而直接晕倒了。 早就听说秦毅是此番河内军的主将,那么他的晕眩似乎也完全可以解释河内骑兵为何会停下来了,这是要用生命掩护秦毅逃跑的意图啊!想到这里,原本已经打定主意要僵持下去的曹洪,眼神中突然迸射出炽烈的火花。 本来就对此有些心有不甘,此刻他似乎又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眼看着那些亲卫已经护着秦毅上马,然后转身继续逃跑,他当即顾不上再多加考虑,随即将长枪朝前一指,口中怒吼道:“全军听令,突进!” “呼吼!!!” ... 第三十八章、追悔莫及 说实话,秦毅还真不是在演戏,要是演戏他也不会有那么大的魄力直接从马背上摔下来,而且还是脸先着的地。 秦警官重生以来,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才学武功,都没有一样能让他觉得满意之处,除了这张有些颜值报表的脸蛋之外。这万一要是最终依旧图谋失败,自己要沦落到曹操手下讨饭吃,说不得还有需要靠这张脸吃饭的时候,他怎么会舍得直接拿脸去拍地板? 不过这一路的飞驰狂奔,尤其是在两条大腿根部都已经磨烂的情况下,依旧咬牙坚持着跟随大军一起跑到这里。体力透支之下他已经几度晕眩,最终还是因为心力交瘁支撑不住,一头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不过他万万没想到,就因为这一摔彻底让曹洪没有了顾忌,让原本有些僵持的局面产生了剧变。 眭固虽然也听到了后军的骚动,但是此刻正和曹军正面僵持让他无暇后顾,只能全神贯注盯着曹洪的一举一动。就在曹洪指挥虎豹骑冲上来的时候,他突然怒吼一声:“抽!” 曹洪听到眭固这莫名其妙的命令,顿时感到一头雾水,不过心底却不禁微微一沉,虽然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可是他却是感到了深深的不安。可是此时虎豹骑已经完成了提速,想要再停下来可就难了,何况打仗讲究一鼓作气、令行禁止,自己刚刚命令全军突进再要更改命令,将会对虎豹军的士气带来极大的打击。 也许是自己太过多疑了,总不能因为眭固一句莫名其妙的命令,就吓得自己朝令夕改吧!此时曹洪只能在心底这样安慰自己。到了这个时候,曹洪只能抱着一点侥幸的心理,希望眭固只是虚张声势。 不过,眭固显然没有这样的智慧,他之所以突然喊出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命令,只因为这一切都是秦毅早就设计好的一个陷阱。随着他话音刚落,两边灌木丛中突然有人用力拉扯绳索,将铺设在路面的上的木板全部拉开,露出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坑洞。 这些坑洞约碗口大小,深不过五寸,密密麻麻的排列路面上,仿佛将整个路面变成了一个蜂窝一般。虽然这些小坑看起来毫不起眼,可是一旦马蹄陷落进去,便极有可能因为失去平衡而令马腿断折。一匹战马自身的重量,再加上要背负着身披重甲的骑兵,作战重量绝对超过千斤之重,一旦马蹄踏空令身体失去平衡,那后果便会十分严重。 虎豹骑的将士都是常年在马背上训练和作战的老骑兵,自然知道马失前蹄的后果,所以在看到眼前密密麻麻的坑洞时都忍不住惊呼出声。前面的骑兵虽然想勒住战马,可是成集团冲锋的骑兵却不是那么容易停下来的,在身后战友不断推动下,他们就好像嚼了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这不是植入广告)。 就在那些虎豹骑将士还在犹豫的片刻间,他们已经一头扎进了那密密麻麻的陷坑堆里,面对如此茫茫多的坑洞,他们就算骑术再好也无法完全躲得过去。几乎没有冲出几步,他们就纷纷赶到战马前蹄一软,然后他们就身不由己随着战马一同摔翻在地,而紧随其后骑兵止不住自己的冲势冲上来和他们撞作一团。也有骑术精湛者,在电光火石间跃马跳过了自己的战友,可是就在落地的一瞬间,也立刻马失前蹄连人带马摔成了滚地葫芦。 虎豹骑最前沿的骑兵摔成了一团,很多人直接就被已经的战友踩踏而死,就算侥幸躲过这一劫的,也早已经摔得断胳膊断腿,只能躺在地上不住的**着。一时间,战马悲嘶和伤兵的哀鸣,给整个战场增添了几分悲壮的色彩,也让原本战意凛然的虎豹骑将士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 曹洪虽然及时勒住了后续骑兵,但是还没有和河内军正面接触,他们就已经折损超过了五百精骑。这些骑兵都是百战精锐,每一个都是曹军百里挑一的精兵,一下子折损了这么多,让他感到心底在不住的滴血。自虎豹骑成军以来,一直都是曹操麾下的精锐,既受到重用也得到极大的保护,从来未曾遭遇过如此惨败。 “放箭!” 就在曹洪还想着要去救助那些伤兵的时候,眭固突然冷冷的下达了命令。随后无数锋利的箭矢从河内军中飞了起来,入疾风骤雨一般不断攒落在那些伤兵、伤马身上,很快就将他们尽数钉死在地上。 按理说,眭固应该趁着曹军阵脚大乱的时候发动反冲锋,可是地面上那些坑坑洼洼的小陷坑,可不会分清敌我,曹军冲上来会吃大亏,他要是冲上去也绝对讨不了好处。所以权衡利弊之后,他只能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干脆射杀了那些虎豹骑士卒之后,便召回了埋伏在道路两旁的陷阵营将士,让他们护送着秦毅先行撤退了。 面对依旧严阵以待挡住前进道路的河内骑兵,曹洪此时感到束手无策,想要派人前去填埋那些坑洞根本不可能,那些河内军又不是摆设,怎么会让他们轻易得逞?至于干脆弃马步战,那更是正中眭固下怀。在折损了五百精骑后,如今曹洪麾下只剩下一千五百多名骑兵,在人数上不足河内军的一半,更何况河内军可是有名的“骑马步兵”,他们在马战中也许不如虎豹骑,可是步战却未必会输了。 于是双方再度陷入僵持状态下,曹洪甚至不敢派人上去清理那五百将士的尸首,生怕进入河内军的射程范围会遭到强烈的火力打击。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对堆积如山的战友尸首,无能为力,这种无力的感觉让这个心高气傲的曹军将领感到十分憋屈,甚至感到深深的后悔。 是的,后悔! 曹洪一向以敢打敢拼、作战勇猛著称,可是此番他才发现自己猛冲猛打了一回,非但没有伤到河内军半根毫毛,反而让自己折损了五百精锐,最后还是只能跟河内军继续僵持。那感觉就好像自己亲手送五百将士去死,然后又退回原点,一切都不过是无用功而已。 ... 第三十九章、釜底抽薪 不过这种僵持也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曹仁和徐晃的援兵很快就已经跟了上来,就在他们一路狂奔带起的烟尘出现在远方之时,眭固终于率领着河内骑兵转身就走。 直到河内军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曹洪这才急忙指挥士卒上前清理尸体、填补陷坑,把前进的道路清理干净。不过地面上的坑洞实在太多,直到曹仁和徐晃领兵赶到,他还没有完全将一切填平。 看看那数百血肉模糊的将士和战马,曹仁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连声追问道:“子廉,我不是告诉过你千万不要轻易跟河内军交战吗那秦毅诡计多端,就连丞相都着了他的道,险些吃了大亏,难道你不知道吗” 曹洪原本就已经悔恨交加,如今听了曹仁这番话更是如丧考妣,低着头沉声说道:“这都怪我太过大意了原本已经觉得河内军突然停下来可能有诈,没想到那秦毅竟然一头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这才让我放松了警惕” “你说什么,那秦毅负伤了”随军而来的荀攸闻言不由眼前一亮,急忙回头对曹仁和徐晃说道:“二位将军,既然那秦毅已经身负重伤,想来此时他已经无力再运筹帷幄,正是我们一举歼灭河内骑兵的大好机会。眼下不是追究子廉将军过失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立刻挥兵追赶河内人啊。” 徐晃犹豫了一下,目光灼灼的看着曹洪问道:“子廉,你确定那摔下战马者便是秦毅此人一向名不见经传,就连我也是在双河谷才第一次见过他,你是如何知道他的身份” 曹洪思量了一番,然后才正色的说道:“那摔下战马之人身穿狻猊宝甲,身边更有十数精兵随身保护,在他摔落战马时那些人都惊呼秦将军。况且,连续策马狂奔了这许久,连我们这些常年在马背上训练的人都要吃不消了,他一介文人自然就更加不好受,所以体力透支而落马也十分合理啊” 徐晃听了曹洪的描述再结合自己看到的秦毅,心中已经认定了七八分,当下不由兴冲冲的说道:“公达先生、子孝将军,我已然确定那人十有便是秦毅,丞相此番让我们务必要将其擒拿回去,没想到竟然会有此天赐良机啊” 曹仁也十分高兴的说道:“没错,既然这秦毅已然身负重伤,想必他们的行动会受到极大的限制,带着这么重要一个伤员,他们肯定走不远。子廉,你留下继续收敛这些将士的遗骸,所有虎豹骑将士随我来,今日便是我们一雪前耻的时候了。”说着,他率先登上战马狂奔而出。 就在他们说话间,道路上密密麻麻的坑洞已经被清理干净,三千虎豹骑忙纷纷登上战马,紧随着曹仁和徐晃飞奔而出,一路朝着河内军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这些虎豹骑将士此时人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刚刚那么窝囊的被人按着脑袋一顿狠揍,身为兖州精锐的他们自然心有不服。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自己遇上烦了。 刚刚转过一个山坳,眼前的大路上再度出现密密麻麻的陷坑,而河内军凭借着从前面带来的木板已经顺利通过,并消失得无影无踪。曹仁看着眼前这一大片陷坑,顿时暴跳如雷,正准备命人下马填坑,荀攸却是上前劝住了他。 “子孝将军,这分明就是河内人的疲兵之计也,他们沿途不知道摆弄了多少陷坑群,我们再继续追下去还不知道要耽搁多少时间,如何能追得上他们”荀攸脸上显出几分无奈之色,摇头叹息道:“这秦毅早已经想好了退路,为的就是让我们追之不及也。” 徐晃也拍着大腿叹息道:“难怪那帮河内人一定要将木板带走,原来早就想好了如何阻断我们的追击,可恨他们偏偏选了此等必经之路,让我们想要绕行都没有办法。” 原来,秦毅的预设战场已经深入山地而不是在徐州平原上,此时想要绕道就必须绕行整个山地,而这片山地几乎涵盖了下邳、彭城、东海三郡之地,等到绕过去,别说要再找河内军的踪迹,只怕连黄花菜都凉了。 曹仁恨恨的冷哼一声,随后目光灼灼的朝荀攸望去,幽幽的说道:“公达先生,此番你我可是在丞相面前夸下了海口,如今竟然连河内人的踪迹都没找到,只怕无颜回去面见丞相,眼下你我该如何是好,还请先生教我。” 荀攸微微思索了片刻,随后立刻笑着说道:“子孝将军,既然这秦毅已然被我们赶入山区,暂时只怕是难以返回东城,眼下张杨所部兵力空虚,此时趁势攻之必可一鼓而下。骑兵本就十分依赖后勤补给,没有了河内张杨补给的粮草,秦毅所部不过是无根飘萍,旦夕可灭之。” “好一个釜底抽薪,先生果然大才。”曹仁顿时又来了精神,随即回头朝麾下将士喝令道:“全军听令,回师直取东城县。” 随着曹仁的一声令下,三千虎豹骑又掉转马头,浩浩荡荡朝着东城县杀了过去。 就在虎豹骑回头没有多久,不远处的山头上不少河内将士纷纷露出了脑袋,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掉头离去的虎豹骑,久久没有一个人说话。 “了不得,当真是了不得啊”眭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忍不住赞叹道:“秦将军说虎豹骑看到这堆陷坑一定会撤军,我还以为他只是在心口胡诌,没想到竟然被他言中了,莫非秦将军当真有神鬼莫测之能” 满宠在一旁不屑的冷哼一声,不紧不慢的说道:“神鬼莫测之能只怕没有,不过就是撞上大运罢了,若非荀公达随军而来只怕他这番筹谋就要落空了。不过说来倒也算得上有福之主,这一路行来他运道似乎一直不错。” 眭固却是立刻眉开眼笑了起来,连连说道:“没错,秦将军就是有福之主,我们跟着他就能打胜仗,大家说对不对啊” “对噢” 河内骑兵们顿时沸腾了起来,纷纷振臂高呼。在这一刻,他们已经从心底认同了秦毅,不再当他是临时获得指挥权的人,而是真心把他当成了河内骑兵的统帅。 ... 第四十章、图谋下相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秦毅这才悠悠醒来,可是依旧感觉没有半点气力,稍微动弹半分都会浑身酸痛,好像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 秦警官前世虽然是警队的精英,可是今生却投身到了一介文人身上,而且还是身体比较羸弱的一个文人,体力透支之后的后遗症自然也就更加严重了。而他那两条被磨破的腿,早已经被医匠用白布包裹了起来,一圈圈缠绕着,好像木乃伊一样看起来十分滑稽。 “将军,你终于醒了”眭固听闻秦毅醒来的消息,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秦毅虽然浑身无力,却还是十分急切的问道:“眭将军,我昏睡了多久那虎豹骑是不是撤兵了”这是他昏死之前最关心的一件事,此时自然一醒来就迫不及待的追问了。 “将军已经昏睡两天了。至于那虎豹骑,在看到第二段陷马坑时就已经知难而退了,将军料事如神实在令末将钦佩万分。”眭固说起这件事顿时有些神采飞扬,不过随即脸色又微微沉了下去,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秦毅眉头微微一皱,连忙追问道:“眭将军似乎又什么话要说,为何不大胆说出来如今你我并肩作战已经不止一回,难道将军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不是对秦将军不放心,而是怕因为这点事情影响将军的心情,耽误你疗伤了。”眭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坦白了:“其实不瞒将军,东城破了,张府君也被薛奇背叛,被斩杀在东城县城头之上。” “薛奇”秦毅猛然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只是这一个动作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体力,让他有些气喘吁吁,却还是连声追问道:“怎会如此你我临行之前不是已经告诫过府君,让他一定不要轻易离开东大营吗难道连你的东大营所有将士都阵亡了” “这倒没有,是张府君被那薛奇诱至西大营斩杀,然后便拿着府君的人头开城投降。”眭固说到这些语气终于逐渐低沉了下去,幽幽的说道:“虽然我东大营将士最终也只能无奈投降,不过那曹仁却把我黑山军的一些老兄弟放了回来,还让他们给带话回来劝你我早日归降。” “曹仁这么说,攻打东城县的竟然就是虎豹骑”秦毅从眭固的一句话中就已经猜到了一切,随即有些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连连自责道:“都怪我,都怪我,竟没想到那曹仁会转战东城县,这分明就是要釜底抽薪啊若是我能早些想到这一点,也许张府君便不会殒命,这都怪我啊” “曹子孝一介莽夫如何能有这般见识,你没有想到此节也很正常,因为你并不知道丞相把荀友达也派来了。”端坐在屋角里手拿竹简正在读书的满宠,看似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荀友达乃丞相手下最得力的谋主之一,不但家学渊源通晓兵书战策,而且更智谋百出擅长临机处断,自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秦毅顿时忍不住苦笑出声,无奈的叹息道:“原来是颍川的荀友达亲自出马,这一仗我败得不冤啊眭将军,那曹仁既然把你黑山军的老兄弟派了回来,那眼下这个消息已经传遍全军了吧,而今将士们的士气如何” “知道府君被害,很多河内将士都十分激愤,恨不能将那薛奇出之而后快,也有担心后勤补给不足者,只是眼下问题还未曾突显,暂时倒也相安无事。”眭固虽然脸色有些凝重,但还是出言宽慰道:“幸亏此前将军的表现已经令三军将士折服,如今府君虽然被害,将士们依旧相信只要将军还在,一定能够带着我们杀出一条血路来。” “好,好,好难得将士们如此待我,秦毅必当竭尽所能带领大家闯一条血路。”秦毅苍白的脸庞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十分满意的说道:“看来此番选定眭将军随军征战果然没错,此番能够稳定军心将军也是居功至伟啊” 眭固自谦的笑了笑,然后忙正色说道:“秦将军,那曹仁既然能将我黑山的老兄弟们放回来,想必也猜到我河内军就驻扎在这一带,所以定然会严防死守不会再给我们偷袭的机会。眼下将军身体还未复元本不该太过操劳,不过眼下军中的钱粮只够半个月嚼用,故而末将才不得不前来向将军问策,还请将军早做定夺。” 秦毅往后一躺斜靠在床头上,早有亲卫用枕头替他垫在脑后,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这才懒洋洋的说道:“眭将军莫要着急,眼下当务之急是赶快给我弄点稀粥来果腹,好几天没吃东西,某都快要饿扁了。有道是皇帝不差饿兵,难不成眭将军要我饿着肚子出谋划策不成” 听到秦毅说“当务之急”时,眭固还以为他有什么好的提议,听了他最后说的话这才突然醒悟过来,自己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当下急忙连声答应然后急忙出去张罗 ,让人赶紧把熬好的稀粥端过来。 眭固刚刚一离开,秦毅立刻转头朝满宠问道:“伯宁先生,你身为曹操身边智囊,想来应该对曹军的情况了如指掌吧这附近何处是曹操的屯粮之所” “这”满宠犹豫了一下,嗫嚅道:“秦将军,你我曾经约定若事不可为便将我放回去,如今张府君已然阵亡,吕温侯覆灭也只在旦夕之间,将军又何必执迷不悟呢如今将军已然闯下赫赫声名,手中更是握有三千河内骑兵,此时与我一同归降丞相麾下,定然会得到丞相重用。” 其实归降曹操这件事秦毅不是没考虑过,他也相信以他如今的名声就算投到曹操麾下,至少要保住自己的家小还是有可能的。可是一想到关羽,他就没有太大的信心了,要知道那可是曹操最喜爱的将领之一,再加上曹操这个有名的“人妻控”,一旦被他盯上自己的妻子,那可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哼”想到这里,秦毅不由冷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伯宁先生,如今我只是问你曹操屯粮之所在,你却一心想要临阵脱逃,莫非是觉得我不会将你我的关系公之于众吗我劝你还是乖乖合作,除非到了我死的那天,不然你就休想返回曹营。” “是,将军恕罪,将军恕罪”满宠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急忙连声说道:“下相,是在下相县,丞相为了就近支援下邳战场方便,所以屯粮在下相县,由大将乐进镇守。乐文谦有勇有谋,是丞相麾下少有的大将之才,有他镇守下相只怕难以攻克。” “乐进确实是大将之才,不过终究还是一个人,难不成他还能将四门尽皆看顾起来不成”秦毅却是不以为意,反而胸有成竹的笑着说道:“有伯宁先生提供的情报,若是还不能一举拿下下相,那还不如干脆直接归降曹丞相麾下算了,先生以为如何” “将军此言当真”满宠本以为秦毅还准备顽抗到底,此时听了他这番话顿时大喜过望,连连追问道:“将军如今已经是三军统帅,自当一言九鼎,切不可出尔反尔。” “先生放心,如今我河内骑兵已然身陷险境,若是不能尽快攻下下相获取足够的钱粮,只怕很快就要面临灭顶之灾了。”秦毅此时也不想继续蒙骗满宠,当下开诚布公的说道:“此番若是攻打下相失败,那唯一的出路就是随先生一起投效曹丞相,只是届时还希望先生能多多提携才是。” 满宠心中顿时狂喜不已,但是还是强忍着笑意连连谦逊道:“秦将军此言真是折煞满某了,宠在丞相麾下不过区区一介县令,如何能与将军相提并论将军文韬武略实乃大将之才,投入丞相麾下必然得以重用,到时候还望将军提携一二呢。” “先生客气了。”秦毅和满宠顿时相视而笑。 房间里除了秦毅和满宠还有十几名充作近卫的陷阵营将士,但是他们却仿佛对于秦毅的话充耳不闻,丝毫没有因为这些话而稍有异动。在出城之前,高顺已经命令这些陷阵营将士,要完全遵从秦毅的所有将令,所以他们对于秦毅完全信任,丝毫不会因为这些话而对他稍有怀疑。 “什么投入丞相麾下将军莫非也要想要投降曹贼不成”就在这时,眭固端着稀粥闯了进来,脸色有些不愉的说道:“张府君如此信任将军,莫非他刚刚阵亡,将军便要生出异心不成” 秦毅不由乐了起来,看了看眭固说道:“眭将军放心,除非到了弹尽粮绝之时,否则我秦毅绝不会轻言放弃,否则别说对不起张府君和温侯的信任,就是将士们也断然不能答应。先别说这么多了,把粥端过来给我填饱肚子要紧,还有你吩咐下去让将士们这两日好生休整,很快就有一场大仗要打了。”说着,秦毅接过眭固手里的粥开始扒拉起来。 眭固这时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顾不上再追问什么,急忙从房间里冲了出去,要把这个好消息赶紧告诉其他人。 ... 第四十一章、赚下相 下相县,位于如今江苏宿迁西南一带,历史上曾经是楚霸王项羽的故乡。 当然将下相作为屯粮之所,自然不会是因为曹操仰慕楚霸王之类的狗血原因,只是因为下相距离下邳战场最近,更有利于部队的后勤补给。毕竟在这个运输手段相对落后的年代,为了保证后勤补给畅通,便只能尽量缩短战场和屯粮补给点之间的距离。 不过由于下相自古就不是什么重要的郡县,只是一座城墙低矮而且连护城河都没有的小县城,所以这里与其说是屯粮之所倒不如说是粮食中转站更为贴切。这些钱粮都是陈珪、陈登父子从广陵、彭城等地征集而来,为了保证兖州大军日常之所需,在下相总要备足十万大军一个月人吃马嚼之需。 乐进自知下相并非易守难攻的坚城,所以自从奉命镇守下相以来,一直都加强戒备日夜巡查,生怕给徐州军任何可趁之机。不过,只有千日捉贼,没有千日防贼。随着下邳周围的县城相继攻陷,在下邳外围负隅顽抗的徐州军也基本被肃清之后,守城的将士便难免产生一些懈怠的心理。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一旦守军将士的心理出现了懈怠,再严密的防守也都会形同虚设。 于老三是兖州陈留人,自曹操起兵讨伐董卓之时便应征入伍,跟随曹操南征北战多年积功逐渐成为一名军侯,此时在乐进麾下作为城门尉镇守东门。于老三虽然和于禁同为于氏宗亲,但是两个人却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不过他却是经常把这件事挂在嘴边,显然颇以此为荣,毕竟能有一个身为大将的宗亲确实与有荣焉。 这天半夜三更,下相东城外突然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很快就有人在城外高声呼喊着:“城头上的兄弟,请赶快通报你们将军,我们于将军回来了,请快快打开城门。” 城头上的守军士卒不敢怠慢,急忙将这个消息通报给于老三。于老三听说是自己同族的将军在城外,哪里还敢怠慢急忙亲自跑到城桓处朝下张望,一面看还一面说道:“下面可是文则将军不是听闻将军不甚被河内人掳去,却因何会出现在此” “于老三,是于老三吗”城下高坐在马背上的曹军将领正是于禁,虽然平日里和于老三并没有太多交集,但是此时他哪里还会摆什么大将军的谱急忙连声说道:“老三,我就是于禁,此番趁着河内军疏忽才率领大军闯营逃了出来,那秦毅如今就在身后死命追赶,若非五百将士拼死阻击也许根本逃不到城下。那五百将士只怕撑不了太久,还请老三赶快回禀文谦将军,快快开城放我们进去。” 于老三此时已经借着火光看清楚了于禁的模样,也看到他身边那些衣甲褴褛的曹军士卒,看到那些将士几乎人人身上都挂了彩,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之战。当下再也没有任何怀疑,急忙连声说道:“将军稍带片刻,我这就派人前去向乐将军通报。” 于老三话音刚落,就听到远处传来如雷鸣般的隆隆马蹄声,随后就听到震天的喊杀声,依稀能够听到有个大嗓门在拼命嘶吼着:“抓住于禁赏金百两。” 听到这个呼声,于老三顿时知道再去通报乐进只怕来不及了,当下急忙回头连声命令道:“快点打开城门,让于将军和兄弟们先进来。” 旁边的一个小校急忙提醒道:“军侯,此事还未禀报乐将军定夺,私自打开城门只怕不妥,还是先命人去禀报一声为好。” “混蛋”于老三挥手打了那个小校一巴掌,怒斥道:“你没看清楚城下是何人那可是丞相麾下最得力的大将于将军,难道你以为于将军会叛变投敌不成再说,你没看到河内人马上就要追上来了吗再要耽搁于将军在城下被抓走,你我如何吃罪得起还不赶快把门给我打开” “喏”小校不敢再置喙,连忙亲自带着几个士卒亲自去将城门打开。 看着城门一点点被打开,马背上的于禁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之色,思绪不禁又飞回了几个时辰之前,他和秦毅之间的那番对话: “于文则将军,本将早就听闻将军大名,心知将军毅重勇烈是难得的将才,今日有缘相见真是三生有幸啊”秦毅看着被眭固等人押上来的于禁,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饶有兴致的说道:“温侯十分仰慕将军之能,特让我前来招揽将军,希望将军能够投入我徐州军阵营,共同匡扶汉室江山斩除曹操这个逆贼。” 秦毅虽然让人把于禁请了上来,但是并没有解除他身上绑缚的绳索,反而命人将其死死压得跪倒在地,丝毫没有给于禁留下半分颜面。礼贤下士这种事情也是需要身份的人才能做的,他区区一个军长史论职务还没有于禁高,哪里能做这等东施效颦之事 “哼”于禁不由冷哼一声,十分不屑的说道:“吕奉先如今不过是瓮中之鳖,迟早必然难逃败亡之局,此时他还不赶快去考虑一下自己的出路,却还痴心妄想要招揽于我,莫非当真不是死为何物也” “说得好,我也觉得将军不会这么傻,轻易就归降我徐州。”秦毅脸上没有半分愠色,反而依旧笑容满面的说道:“将军乃是大将之才,更是曹丞相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若是就此殒命也未免太过可惜了。其实我也不愿意因此而跟曹丞相结下死仇,所以有意要放将军一马,只不知将军是否愿意合作呢” 于禁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说道:“哼,你又有什么阴谋,尽管道来,想要本将背叛丞相却是万万不能的。” “阴谋这倒没有,不过确实有一点小小的要求。”秦毅似笑非笑的看着于禁说道:“虽然本将如今暂时统领河内骑兵,但毕竟也只能算是一个外人,有些事情毕竟做不得主。你也知道,子孝将军刚刚斩杀了张府君,如今很多河内将士都恨不得用将军的人头来祭奠他,所以你不做一点牺牲我很难向全军将士交待啊。” 于禁虽然毅重悍勇但绝对不是一个不惜命的人,否则后来也不会在樊城兵败之后,向关羽屈膝求饶了。如今他年纪尚轻还有一些血气之勇,但是能够有活命的机会,自然也不会自寻死路。 当下,于禁便开口问道:“秦将军,不知道你所谓的要求是什么在下如今身陷囹圄,又不能喝伯宁先生一样为你出谋划策,当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作用。” “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帮我赚开下相的城门便可,其他的就无需将军担心了。”秦毅嘴角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眼中杀意凛然的说道:“别告诉我你做不到,本将花费了那么大精力才把你捉住,若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还是割了脑袋去当祭品吧。” “这我想应该没问题。”于禁虽然很想硬气一回,可是面对秦毅冰冷的眼神,他只能颓然叹息整个人不由委顿了下去,喃喃的说道:“下相东门尉于老三与我同宗,虽然平日里没有太多交集,但是只要我亲至城下叫门定然能够诱开城门。” “好,哈哈”秦毅顿时满意的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于禁的肩膀,说道:“此番我出得下邳来一路打败过夏侯惇、羞辱过徐晃,也俘虏过将军,此番再攻下下相打败乐进,那曹丞相麾下最重要的将校都虐过一遍了,这样将军此番被俘也就不会显得太过突兀了。” “于将军,于将军”就在此时,于老三急匆匆的从城门洞里冲了出来,很快就迎到于禁马前,一面伸手为他牵住战马一面急匆匆的说道:“快,快进城,河内人就要追上来了。” “河内人已经来了。”没等于禁答话,早有人在一旁冷笑一声,随后几把锋利的缳首刀就已经架在于老三的脖子上。没等于老三反应过来,队伍中早有一百甲士飞速的冲进城门洞,迅速清理所有想要负隅顽抗的曹兵。 在一百陷阵营精锐面前,那些本就没有防备的曹军士卒就如同土鸡瓦狗一般,轻易便可将其尽数歼灭。很快,陷阵营将士就已经控制住了下相东城门,于禁和于老三这些俘虏尽数被押上城门楼严加看管起来。 随着城头上打出了信号,三千河内精骑飞也似的冲了过来,乌泱泱的从城门口杀入城中,如同滚滚波涛一般从城东一路朝着城西碾压过去。一时间,杀声震天,整个下相县城仿佛在这一刻开始变成一个人间的炼狱。 可是直到此时,于老三脑子还是没转过弯来,他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于禁,眼中充满了惊讶和震撼。他无法相信,这个丞相麾下的大将,怎么会和河内人同流合污,又为何会协助河内人来赚自己的城门。 ... 第四十二章、乐进的疯狂 震天的喊杀声响彻整个下相县城,将县城里的军民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老百姓吓得连忙紧缩门窗头也不敢露出来,而那些惊醒的曹军将士甚至连甲胄都来不及披挂,拿起武器就纷纷从营帐里冲出来。 这个方圆不足五里的小县城,虽然一下子挤进了数千驻军,可是城中人口却还不足两万,主要街道也就是那么两三条,河内骑兵一个冲锋就可以从东门直接冲到西门。在这样狭小的城池里,想要借助地形展开什么巷战那是不现实的,当慌乱的曹军士卒刚刚从军营里冲出来,就突然正面和河内的骑兵撞上了。 虽然仓促间集结起一个防御阵型,可是这些曹军将士甚至连衣甲都不齐全,如何能够抵挡已经完全将速度提升起来的河内骑兵在这样狭窄的街道上,曹军将士甚至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河内骑兵正面一路碾压而过,在疯狂奔驰的战马面前,曹军的防御就如同一层单薄的窗户纸一般,轻易被一举冲散。 失去了密集阵型的保护,那些甲胄都没有披挂整齐的曹军士卒,在河内骑兵的铁蹄下有如一群待宰的羔羊,不是被当场踩踏成烂泥就是被狠狠的撞开身负重创。从军营里蜂拥而出的曹军将士好像撞上了一辆迎头开来的大货车,瞬间一路碾压而过,非但没能阻挡住河内骑兵的冲击波,反而因为前后军相互拥挤而让更多将士暴露在河内军的铁蹄之下。 摧枯拉朽一般冲破曹军将士的重重阻隔,一举突破重围杀入下相军营之中,河内骑兵们顿时好像脱缰的野马一般,撒开马蹄在军营中四处冲杀。一座座营帐被直接推倒,无数曹军将士在拼命奔逃中被骏马撞翻在地,或被钢刀砍去了脑袋,或被铁蹄踏成了肉泥,整个曹军大营很快就已经变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不是秦毅残忍嗜杀,而是眼前这个状况下他根本无力收容更多的俘虏,就连早前从双河岭工地抓回来的一千多俘虏都无力安置。所以此番在攻城之前,他就已经说过不要俘虏,哪怕是把这些曹军士卒打得没了半分斗志之后再给放掉,都不能再抓俘虏回去了。如今在宿营地看押俘虏的人,只有眭固那些黑山军的兄弟,数量不足五百人还不到那些俘虏的一半,若非手上有刀枪压制根本不可能看住那么多人,若是再抓俘虏回去只怕囚牢都要爆了。 就在曹军大营里上演一面倒的屠杀时,秦毅亲自率领的一百陷阵营精锐,押着于禁很快就找到了下相县衙。结果就在县衙门外,就撞到了正率领亲卫队冲出来的乐进。 下相的县衙距离军营和粮仓都不远,乐进原本是想要常驻军营,不过为了兼顾守城和防范粮仓守卫,故而住到了县衙之中。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一个疏忽,竟然让他和队伍产生了脱节,面对这样一次突如其来的突袭,他根本来不及去会合军营里的部队,结果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后果。 此时乐进甚至来不及披挂整齐,只是拎着宝刀就急匆匆集合了亲卫队冲出了县衙,急着要回到军营去会合部队。可是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了秦毅等人,当下脸色微微一沉,怒吼道:“战斗才刚刚开始,尔等这是要去往何处还不快快回去战斗,临阵逃脱者,杀无赦” 秦毅不禁微微错愕,不过随即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等人此时还穿着赚城门时的曹军衣甲,陷阵营将士们一个个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看起来确实很像是一群溃兵,也难怪乐进会误会了。不过既然乐进误会了,那秦毅自然不介意趁机做点什么,不然岂不是枉费了他“诡诈多端”的名声 当下秦毅急忙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连声说道:“启禀将军,河内骑兵进城了,东城沦陷,整个军营都已经被河内打破,在河内骑兵面前我们根本毫无抵抗之力。末将眼看大营已然失守,这才赶紧来向将军汇报,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守住粮仓为妙。” “什么大营失守了”乐进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当下满脸怒气的盯着秦毅怒斥道:“尔等都是酒囊饭袋吗手握三千精兵,竟连一座防御设施齐备的军营都守不住,要尔等还有何用” 秦毅脸上一副诚惶诚恐之色,急忙上前几步连连解释道:“当时末将等人听闻城门告急,便急忙率兵出营来救,却不料刚刚走出营门就遭到了河内骑兵的突袭,一路溃败而回。谁料,事出仓促连营门都来不及关闭,就被随后跟进的河内骑兵突入城中,面对河内骑兵的疯狂肆虐,营中的兄弟死伤惨重,只怕能逃出来的都没有几个了。” 乐进此时已经完全被秦毅描述的场景所震惊,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一百“溃兵”,已经不知不觉中逼近了自己身边。秦毅的小算盘,就是不断在用各种令人震惊的消息分乐进的心,然后让陷阵营将士跟在自己身后不断靠近,骤然发起突击,想要一举杀败那些亲卫将乐进也给拿下。 “东城城门校尉是何人因何会如此轻易让河内人摸进城来”乐进脸上浮现出一丝怒色,不过眼角余光随即看到了一丝不对劲,当即厉声喝道:“站住,尔等到底是什么人意欲何为” “上,活抓乐进。”既然自己的意图已经被发现,秦毅自然不介意提早发动。反正就在言语间陷阵营将士,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逼近乐进十步之内,在这个距离陡然发难也足够让乐进喝一壶的了。 “杀”随着秦毅的一声令下,一百名陷阵营将士猛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纷纷挥起手中的武器朝着眼前乐进的亲卫斩了过去。 虽然乐进已经突然一声断喝,可是他身边的亲卫们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就看到眼前的“自己人”突然挥刀朝自己砍了过来。淬不及防之下,那些亲卫纷纷倒在陷阵营将士的刀下,甚至到死的那一刻都还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五个陷阵营将士也将目标盯在了乐进身上,五杆长矛分别攻向乐进上中下三路。这些陷阵营将士都是常年在一起配合演练的亲密战友,他们五个人形成的战阵配合无间,几乎在一瞬间就已经封死了乐进所有闪避的空间。 不过乐进能够成为曹操麾下大将,最终更能够位列“五子良将”,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他本来看到陷阵营将士不断逼近已经有了警觉,此刻面对五个陷阵营将士的突袭,他不慌不忙的挥起手中的宝刀,轻松将五杆长矛尽数扫开。不过就在他想要顺势反杀的时候,却发现那五个人也迅速回收,瞬间形成了一个紧密的防御阵型。 “陷阵营”乐进眼神微微收缩,目光灼灼的盯住了秦毅,冷然说道:“原来你就是那秦毅好胆识,居然敢一个人带着这点兵力就想来擒拿我,当真以为我乐进是好相与的不成来人,把他们拿下。” “喏”乐进身边虽然一下子倒下了几十个亲卫,可是足足还有三四百名装备精良的亲卫在侧,他们当然不会轻易被区区一百个陷阵营将士给吓住。当下齐声应诺,随后纷纷朝着秦毅和陷阵营围了上来。 乐进此时明白下相已经无法坚守,粮仓里的那些钱粮只怕也保不住了,没有了三千精兵在手,仅凭粮仓那点守备兵力还不够河内人塞牙缝的。所以想要挽回败局或者说对曹丞相有所交代,唯一的指望就是拿下眼前这个秦毅,只要抓住了他自己就可以将功抵过了。为了免于丞相的责难,乐进此时已经顾不上陷阵营有多么恐怖了。 “护” 面对来势汹汹的曹军士卒,陷阵营将士们迅速收缩,刀盾手顶了出来形成了一个坚实的阵型,牢牢将秦毅护在当中。虽然秦毅的身份只是一名军长史,但是这些天跟在他身后连连打了好几仗,这些陷阵营将士对于他已经完全认可,就算不是因为高顺的将令,他们也绝对愿意用生命来守护这位令他们心折的将领。 “杀给我打破他们的乌龟甲。” 乐进此时就好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一般,疯狂的命令麾下亲卫立刻冲上去,快点打破眼前这个讨厌的龟甲阵,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秦毅此番绝对是为了拖延自己的时间,后面肯定还有援兵,他必须要在援兵到来之前打破陷阵营的“龟壳”,将秦毅抓住,否则等待他的就极有可能是灭顶之灾。 在乐进的高压下,那些亲卫们纷纷挥舞着各种武器不断敲打着眼前的“龟壳”,似乎恨不得马上就将它给打破。这些亲卫每一个都是身强力壮而且武器也十分精良,能够成为乐进身边的亲卫自然都是兖州军中的精锐,可是这样的精锐在陷阵营面前显然还不够。 因为,如果说这些亲卫就是军中的王牌,那么陷阵营的精英们就是特种兵王牌中的王牌。 ... 第四十四章、烧还是不烧这是个问题 乐进和他的亲卫队们越打越是心惊肉跳,面对这陷阵营这样的怪物,他们简直有一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感觉。虽然凭着优势兵力围着陷阵营将士痛殴,可事实上他们却根本无法破开那坚固的圆形龟甲阵,反而不时被陷阵营的反击弄得伤痕累累。 在军侯的指挥下,那巨大的龟甲阵不断旋转起来,长矛利刃总是在不经意间从斜拉里刺出来,将毫无防备的曹军将士捅翻在地。随后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及时收了回去,同时那微微打开的缺口也瞬间关闭,根本不给曹军任何反击的机会。 更可怕的是,陷阵营将士的猛兽盾牌上都有两个兽眼,而这两个眼其实就是枪眼,就在他们形成圆形防御阵的时候,就会有两杆长矛从兽眼中探了出来,并随着阵型的旋转而不断伸缩,其实就是不断有人猛的将长矛捅出来再收回去。正是因为这样,让整个龟甲阵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刺猬”,那些拼命围着他们猛殴的曹军亲卫,反而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捅个透心凉。 “废物,竟连个龟甲阵都破不开,还不快给我让开?”眼看着自己的亲卫队已经被陷阵营将士搅动得天翻地覆,连最基本的阵型都已经无法维持,乐进当即忍不住呵斥了一句。 那些亲卫本就已经被陷阵营的古怪阵势弄得手忙脚乱,此刻听了乐进的话顿时如蒙大赦,急忙纷纷退开把一条通道给让了出来。乐进当即提刀策马上前,准备亲自动手将眼前这个“龟壳”给敲开,然后尽快解决战斗。 听到乐进的声音,陷阵营的阵型不由得又缩紧了几分,而且旋转的速度也更加剧烈起来,似乎每个人都已经绷紧了自己的神经。毕竟人的名树的影,乐进身为曹军有数的大将,自然也传出了无数悍勇无敌的传说,哪怕是睥睨天下的陷阵营勇士们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陷阵营只是更擅长以阵势对敌,以求在局部战场上获得兵力优势,但是论个人武力而言还是无法和那些有名的将领相提并论的。 其实不说陷阵营的普通将士,就算是他们的主将高顺在面对乐进的时候,单打独斗也根本没有丝毫胜算。不过高顺和其他将领不同,更擅长练兵的他并不喜欢逞匹夫之勇,也很少主动去和敌人斗将,偶然浪了一回就差点被夏侯惇给斩于阵前,所幸有副将曹性从旁施放冷箭,否则他只怕连性命都不保了。 又扯远了,却说就在乐进想要冲上来敲开陷阵营“龟壳”的时候,突然从街道那头传来隆隆的马蹄声,仿佛整个地面都为之震颤了起来。不用说,能够造成如此轰动的声势,来的肯定是河内骑兵而且数量还不少,否则不会让整个地面都为之震颤。 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妙,乐进已经顾不上要抓住秦毅了,再要逗留只怕连自己都要折进去了。当下他毫不犹豫的一面拨转马头,一面呼喊道:“撤,快撤!河内骑兵来了。” 其实不等乐进说,他那些亲卫早就已经感觉到情况不妙了,此刻急忙纷纷跟在他身后转身就跑,完全顾不上那些陷阵营将士了。不过哪怕是被人忽略,陷阵营的将士们依旧会想办法刷存在感,当下他们在军侯的指挥下,瞬间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爆裂出无数的“花瓣”,纷纷朝着乐进的亲卫们扑了上去,想要把他们死死缠住。 乐进的那些亲卫们此时早已经被河内骑兵给吓破了胆,哪里还愿意再跟陷阵营的将士继续纠缠下去?除了那些被缠住无法脱身的人之外,剩下的亲卫们都跟在乐进身后发足狂奔。此时乐进甚至再也没有半分去守住粮仓的念头,一心只想着赶快逃出下相,逃回下邳大营。 下相的粮仓里虽然有可供大军一月嚼用的钱粮,但哪怕丢了也不会令兖州军伤筋动骨,可要是连接好几个大将都被河内人擒去,那无论是对军心还是士气都将会是严重的打击。何况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过就是暂时输了一阵,没必要把自己的小命都给赔上不是? 陷阵营将士虽然十分精锐,不过因为身披防御惊人的重甲,再加上手持铁制大盾,一身装备分量着实不轻,想要追赶拼命奔逃的曹军士卒显然有些不太可能。既然乐进已经决心要壮士断腕,那秦毅自然也就委实不客气了,迅速将能够缠住的近百亲卫队尽数歼灭之后,他们便转而朝着下相的粮仓杀了过去。 …… 乐进十分重视下邳粮仓的守备,这毕竟关系着十万兖州大军的安危,所以他在驻防下相之初,就已经分出一千精兵日夜坚守,防止奸人从中破坏。可是乐进怎么也没想到,最终下相并不是被人从中破坏,反而是用堂堂之兵攻破城门而来。 也许是接到乐进撤退的命令,在秦毅和陷阵营将士们来到下相粮仓的时候,却发现那些守军早已经人去楼空,似乎还用车马搬走了一部分钱粮,散落在地上的粟米让整个粮仓看起来有些狼藉。秦毅急忙冲进仓库里查看了一番,发现粮库里盛放粟米的器皿几乎都还是满满的。 “好,这回再也不用担心没有粮食吃了。”伸手捞起了一大把粟米,秦毅脸上顿时洋溢起喜悦的笑意,当即吩咐陷阵营将士们说道:“赶快传令下去,让眭固分兵一半赶快肃清城中残敌,剩下的人满城搜罗各色车马,赶快来把这些钱粮拉回去,能拉多少是多少。” 陷阵营军侯看着那如山堆放的钱粮,愣怔了许久才有些无奈的说道:“将军,想要把这些钱粮尽数拉走只怕不易,那剩下的那些该怎么办,是不是一把火给烧掉算了?”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其实军侯眼里还是显出几分痛惜之色,对于像他这样农民出身的士兵而言,任何一粒粟米都显得那样难能可贵,何况并州向来就是十分缺粮的郡县。 “烧掉?为什么要烧掉?就留给那曹操吧,这毕竟是人家的东西,咱们拿走自己能带走的就好。”秦毅显然没有那么狠毒的心肠,反正就算烧了这些钱粮也不会让曹军饿肚子,自己又何必枉做小人呢?当下笑着说道:“曹丞相辛辛苦苦把徐州的钱粮征集过来给我们享用,咱们总要知道感恩才对,再放火烧了人家的粮仓就未免太不礼貌了。” “什么烧不烧,要烧什么?”就在这个时候,眭固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闯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被人押着的于禁还有他的同宗于老三。眭固一踏进粮库看到那些钱粮就不由眼前一亮,随后急吼吼的说道:“赶快把这些粮食都搬回山上去,有了这么多钱粮我们完全可以建个山寨占山为王了,到时候就算曹贼把山封个一年半载也不怕了,哈哈……” 正所谓家里有粮心不慌,看到眼前堆积如山的钱粮,眭固心中顿时有了底气。他本来就出身黑山贼自然对于占山为王这种事并不陌生,此前迟迟没有决定落草,除了因为河内军都是骑兵不便上山之外,钱粮也成为一个很大的问题,如今有了这些钱粮一切都将迎刃而解了。 秦毅满脸笑意的走到眭固面前,一脸正色的说道:“眭将军,落草为寇终究只是下策,非万不得已我实在不愿意将士们走上这条不归路。如今曹贼虽然势大但也未必不可战胜,此前我们能够连番挫败其阴谋,让曹贼损失惨重,日后也未尝不可。只要将温侯从下邳救出,这徐州迟早还是我们的天下。” 眭固本来就已经对秦毅心悦诚服,此番听了他的话也就没有继续坚持要去落草,何况河内军都是正规郡兵出身,想要带着他们去落草为寇只怕不容易。当下他也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随口问道:“秦将军,你们方才说要烧什么?末将来得迟了,没有听清。” 旁边的陷阵营军侯急忙上前说道:“启禀眭将军,末将是觉得这粮库里钱粮数量庞大,就算倾尽全城车马之力也不可能拉走十之二三,故而问秦将军要不要把拉不走的粮食全部烧掉。” “烧,为什么不烧?一粒米都不要给曹贼留下,全都给我烧了。”眭固几番和曹操交手死伤的兄弟无算,如今更连张杨这个收留他的恩主都惨死了,心中自然对于曹操十分痛恨,当即毫不客气的说道:“曹操那恶贼死有余辜,把所有钱粮通通烧掉,让那帮兖州人全都活活饿死。” “眭将军稍安勿躁!”秦毅急忙劝住了义愤填膺的眭固,语重心长的说道:“眭将军,我和那曹贼之间也有不共戴天之仇(夺妻之恨啊!),也希望那帮兖州人全都活活饿死,如此方解心头之恨。可是眼前这个粮库里都是徐州百姓辛苦耕作的成果,是徐州百姓的民脂民膏啊!就算我们把它们全都烧了,曹贼就会饿肚子、就会因此而撤兵?不会,他一定会变本加厉在徐州大地横征暴敛,甚至不惜杀鸡取卵补充他的战需,结果苦的还是我们徐州的百姓。” “那……难道就这样把粮食还给那曹贼?”眭固显得有些心有不甘的说道。 秦毅嘴角泛起一丝狡黠的笑意,淡淡的说道:“当然没有那么容易,怎么着也要阴他曹操一把,不然咱们岂不是白费了这许多气力?” ps:果奔的新人泪奔求收藏! ; 第四十三章、烧还是不烧这是个问题 乐进和他的亲卫队们越打越是心惊肉跳,面对这陷阵营这样的怪物,他们简直有一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感觉。虽然凭着优势兵力围着陷阵营将士痛殴,可事实上他们却根本无法破开那坚固的圆形龟甲阵,反而不时被陷阵营的反击弄得伤痕累累。 在军侯的指挥下,那巨大的龟甲阵不断旋转起来,长矛利刃总是在不经意间从斜拉里刺出来,将毫无防备的曹军将士捅翻在地。随后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及时收了回去,同时那微微打开的缺口也瞬间关闭,根本不给曹军任何反击的机会。 更可怕的是,陷阵营将士的猛兽盾牌上都有两个兽眼,而这两个眼其实就是枪眼,就在他们形成圆形防御阵的时候,就会有两杆长矛从兽眼中探了出来,并随着阵型的旋转而不断伸缩,其实就是不断有人猛的将长矛捅出来再收回去。正是因为这样,让整个龟甲阵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刺猬”,那些拼命围着他们猛殴的曹军亲卫,反而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捅个透心凉。 “废物,竟连个龟甲阵都破不开,还不快给我让开”眼看着自己的亲卫队已经被陷阵营将士搅动得天翻地覆,连最基本的阵型都已经无法维持,乐进当即忍不住呵斥了一句。 那些亲卫本就已经被陷阵营的古怪阵势弄得手忙脚乱,此刻听了乐进的话顿时如蒙大赦,急忙纷纷退开把一条通道给让了出来。乐进当即提刀策马上前,准备亲自动手将眼前这个“龟壳”给敲开,然后尽快解决战斗。 听到乐进的声音,陷阵营的阵型不由得又缩紧了几分,而且旋转的速度也更加剧烈起来,似乎每个人都已经绷紧了自己的神经。毕竟人的名树的影,乐进身为曹军有数的大将,自然也传出了无数悍勇无敌的传说,哪怕是睥睨天下的陷阵营勇士们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陷阵营只是更擅长以阵势对敌,以求在局部战场上获得兵力优势,但是论个人武力而言还是无法和那些有名的将领相提并论的。 其实不说陷阵营的普通将士,就算是他们的主将高顺在面对乐进的时候,单打独斗也根本没有丝毫胜算。不过高顺和其他将领不同,更擅长练兵的他并不喜欢逞匹夫之勇,也很少主动去和敌人斗将,偶然浪了一回就差点被夏侯惇给斩于阵前,所幸有副将曹性从旁施放冷箭,否则他只怕连性命都不保了。 又扯远了,却说就在乐进想要冲上来敲开陷阵营“龟壳”的时候,突然从街道那头传来隆隆的马蹄声,仿佛整个地面都为之震颤了起来。不用说,能够造成如此轰动的声势,来的肯定是河内骑兵而且数量还不少,否则不会让整个地面都为之震颤。 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妙,乐进已经顾不上要抓住秦毅了,再要逗留只怕连自己都要折进去了。当下他毫不犹豫的一面拨转马头,一面呼喊道:“撤,快撤河内骑兵来了。” 其实不等乐进说,他那些亲卫早就已经感觉到情况不妙了,此刻急忙纷纷跟在他身后转身就跑,完全顾不上那些陷阵营将士了。不过哪怕是被人忽略,陷阵营的将士们依旧会想办法刷存在感,当下他们在军侯的指挥下,瞬间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爆裂出无数的“花瓣”,纷纷朝着乐进的亲卫们扑了上去,想要把他们死死缠住。 乐进的那些亲卫们此时早已经被河内骑兵给吓破了胆,哪里还愿意再跟陷阵营的将士继续纠缠下去除了那些被缠住无法脱身的人之外,剩下的亲卫们都跟在乐进身后发足狂奔。此时乐进甚至再也没有半分去守住粮仓的念头,一心只想着赶快逃出下相,逃回下邳大营。 下相的粮仓里虽然有可供大军一月嚼用的钱粮,但哪怕丢了也不会令兖州军伤筋动骨,可要是连接好几个大将都被河内人擒去,那无论是对军心还是士气都将会是严重的打击。何况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过就是暂时输了一阵,没必要把自己的小命都给赔上不是 陷阵营将士虽然十分精锐,不过因为身披防御惊人的重甲,再加上手持铁制大盾,一身装备分量着实不轻,想要追赶拼命奔逃的曹军士卒显然有些不太可能。既然乐进已经决心要壮士断腕,那秦毅自然也就委实不客气了,迅速将能够缠住的近百亲卫队尽数歼灭之后,他们便转而朝着下相的粮仓杀了过去。 乐进十分重视下邳粮仓的守备,这毕竟关系着十万兖州大军的安危,所以他在驻防下相之初,就已经分出一千精兵日夜坚守,防止奸人从中破坏。可是乐进怎么也没想到,最终下相并不是被人从中破坏,反而是用堂堂之兵攻破城门而来。 也许是接到乐进撤退的命令,在秦毅和陷阵营将士们来到下相粮仓的时候,却发现那些守军早已经人去楼空,似乎还用车马搬走了一部分钱粮,散落在地上的粟米让整个粮仓看起来有些狼藉。秦毅急忙冲进仓库里查看了一番,发现粮库里盛放粟米的器皿几乎都还是满满的。 “好,这回再也不用担心没有粮食吃了。”伸手捞起了一大把粟米,秦毅脸上顿时洋溢起喜悦的笑意,当即吩咐陷阵营将士们说道:“赶快传令下去,让眭固分兵一半赶快肃清城中残敌,剩下的人满城搜罗各色车马,赶快来把这些钱粮拉回去,能拉多少是多少。” 陷阵营军侯看着那如山堆放的钱粮,愣怔了许久才有些无奈的说道:“将军,想要把这些钱粮尽数拉走只怕不易,那剩下的那些该怎么办,是不是一把火给烧掉算了”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其实军侯眼里还是显出几分痛惜之色,对于像他这样农民出身的士兵而言,任何一粒粟米都显得那样难能可贵,何况并州向来就是十分缺粮的郡县。 “烧掉为什么要烧掉就留给那曹操吧,这毕竟是人家的东西,咱们拿走自己能带走的就好。”秦毅显然没有那么狠毒的心肠,反正就算烧了这些钱粮也不会让曹军饿肚子,自己又何必枉做小人呢当下笑着说道:“曹丞相辛辛苦苦把徐州的钱粮征集过来给我们享用,咱们总要知道感恩才对,再放火烧了人家的粮仓就未免太不礼貌了。” “什么烧不烧,要烧什么”就在这个时候,眭固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闯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被人押着的于禁还有他的同宗于老三。眭固一踏进粮库看到那些钱粮就不由眼前一亮,随后急吼吼的说道:“赶快把这些粮食都搬回山上去,有了这么多钱粮我们完全可以建个山寨占山为王了,到时候就算曹贼把山封个一年半载也不怕了,哈哈” 正所谓家里有粮心不慌,看到眼前堆积如山的钱粮,眭固心中顿时有了底气。他本来就出身黑山贼自然对于占山为王这种事并不陌生,此前迟迟没有决定落草,除了因为河内军都是骑兵不便上山之外,钱粮也成为一个很大的问题,如今有了这些钱粮一切都将迎刃而解了。 秦毅满脸笑意的走到眭固面前,一脸正色的说道:“眭将军,落草为寇终究只是下策,非万不得已我实在不愿意将士们走上这条不归路。如今曹贼虽然势大但也未必不可战胜,此前我们能够连番挫败其阴谋,让曹贼损失惨重,日后也未尝不可。只要将温侯从下邳救出,这徐州迟早还是我们的天下。” 眭固本来就已经对秦毅心悦诚服,此番听了他的话也就没有继续坚持要去落草,何况河内军都是正规郡兵出身,想要带着他们去落草为寇只怕不容易。当下他也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随口问道:“秦将军,你们方才说要烧什么末将来得迟了,没有听清。” 旁边的陷阵营军侯急忙上前说道:“启禀眭将军,末将是觉得这粮库里钱粮数量庞大,就算倾尽全城车马之力也不可能拉走十之二三,故而问秦将军要不要把拉不走的粮食全部烧掉。” “烧,为什么不烧一粒米都不要给曹贼留下,全都给我烧了。”眭固几番和曹操交手死伤的兄弟无算,如今更连张杨这个收留他的恩主都惨死了,心中自然对于曹操十分痛恨,当即毫不客气的说道:“曹操那恶贼死有余辜,把所有钱粮通通烧掉,让那帮兖州人全都活活饿死。” “眭将军稍安勿躁”秦毅急忙劝住了义愤填膺的眭固,语重心长的说道:“眭将军,我和那曹贼之间也有不共戴天之仇夺妻之恨啊,也希望那帮兖州人全都活活饿死,如此方解心头之恨。可是眼前这个粮库里都是徐州百姓辛苦耕作的成果,是徐州百姓的民脂民膏啊就算我们把它们全都烧了,曹贼就会饿肚子、就会因此而撤兵不会,他一定会变本加厉在徐州大地横征暴敛,甚至不惜杀鸡取卵补充他的战需,结果苦的还是我们徐州的百姓。” “那难道就这样把粮食还给那曹贼”眭固显得有些心有不甘的说道。 秦毅嘴角泛起一丝狡黠的笑意,淡淡的说道:“当然没有那么容易,怎么着也要阴他曹操一把,不然咱们岂不是白费了这许多气力” ps:果奔的新人泪奔求收藏 ... 第四十四章、出尔反尔 黑龙山上并没有黑龙,只是因为整个山脉由无数山峰连成一片,看起来就如同一条蜿蜒的黑龙而得名。因此,黑龙山其实称之为黑龙山脉更为合适一些,只是在这个时空显然还没有区分得这么清楚。 黑龙山的“龙首”在彭城境内,而“龙尾”则蜿蜒辗转伸到了下邳城外,可谓是徐州境内第一雄山杜撰,大家就不要去找什么资料了。而秦毅选择的宿营地,就在临近龙尾的一处险峻山岭,不但靠近官道可以随时获知下邳战场情况,而且附近更有开阔的山谷作为草场饲养马匹,不会让河内骑兵变成瘸腿的步兵。 就在宿营地的帅帐里,秦毅刚刚回到营地就命人把于禁和于老三给带了上来。这次因为有陷阵营将士护卫在侧,再加上于禁等人手无寸铁,所以倒也没有再对二人五花大绑,不过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秦毅还是让于禁站在了安全范围之外。毕竟于禁也是天下有数的大将,万一骤然发难,哪怕手上没有武器也足以要了自己的小命了。 秦警官可是个惜命的人什么这当然不叫贪生怕死,这叫“惜命”,记住了。 “守义将军,你曾经向我保证过,只要帮你拿下下相县你就会放我回去,如今为何迟迟不见履行诺言,莫非是想要出尔反尔吗”一见到秦毅,于禁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厉声质问道:“将军身为一军之主将,自当言出必行军令如山,如此方能树立威信令人信服。如此这般出尔反尔,岂不令天下人耻笑” “文则将军误会了,误会了”秦毅满脸和煦的笑意,十分客气的说道:“来人,给二位将军看座,我军中虽然没有什么好酒好菜,但是也略备了薄酒聊表心意,还请二位不要嫌弃啊” 旁边早有人亲卫过来,将于禁和于老三领到了右首的酒席上,而在他们对面正是眭固和满宠。虽然满宠十分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秦毅的智囊,但是此时却硬是被秦毅推到了左首的第一位,俨然就是一副首席智囊的意味。满宠和于禁相对望了一眼,彼此都已经看到了对方眼中,那一丝深深的忧虑,似乎他们已经预感到此番宴无好宴了。 “来来来来,伯宁先生,文则将军还有这位于军侯,让我们共饮此杯难得三位能到秦某此处一聚,真是令秦某这营帐顿时蓬荜生辉啊”秦毅此时仿佛化身成一个十分好客的主人,频频向三人劝酒道。 于禁虽然憋着一肚子话想要说,但此时也只能继续忍耐下去,不情不愿的端起酒杯喝了下去。倒不是于禁无法拒绝秦毅的热情,可是如今毕竟身在别人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再说,谁见过喝个酒还在营帐里摆上几十个刀手的这分明就是在警告他们,不喝酒就可能要被当场砍头啊。 “秦将军,我”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于禁又再度想要旧事重提。 “文则将军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秦毅也知道如今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再继续调戏下去只怕要适得其反了,当下连连摆手说道:“本将也知道文则将军归心似箭,只不过眼下却不是最合适的时机,所以还要请将军在我们营中盘桓一些时日。不过几位放心,我秦毅号称诚实可信小郎君,一口唾沫一颗钉,绝对说话算话。” 于禁顿时被秦毅弄得十分无语,他才不在乎“诚实可信小郎君”是什么玩意儿呢,他现在一心只想着快点让秦毅兑现承诺,自己好早些回归丞相麾下。当下急忙起身说道:“并非于某不相信将军的信誉,实在是归心似箭还望将军体谅将军既然说此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此话到底是何缘故还望不吝赐教。” 秦毅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幽幽叹息了一声,显得十分无奈的说道:“其实此事也怪秦某思虑不周,此番攻打下相没能将手尾收拾干净,只怕如今将军协助我河内军攻城之事已然被曹丞相所知悉,此时再把将军放回去岂不是送羊入虎口吗虽然文则将军始终坚持不肯归降,但本将也绝不会因此就眼睁睁看你回去送死,故而决定要多留将军一些时日。” 于禁当然知道此时回去意味着什么,不过他丝毫没有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反而十分平静的说道:“多谢守义将军关心,不过于某既然做出这等错事自当亲自向丞相请罪,纵使丞相要禁以死谢罪,于某也当毫无怨言,就请将军放某归去吧” “文则将军果然敢作敢当,不愧为当世少有担当的将才,秦某十分钦佩。”秦毅当然不会因为于禁这几句大义凛然的话,就真的放他回去,当即把脸色微微一变,正色的说道:“不过就算将军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我却还是要为我河内数千将士的生命负责的,尔等如今已经知道我河内军的宿营地之所在,若是将几位放回去,只怕不足半日我河内军就要受到灭顶之灾了。” 于禁听了秦毅这话顿时被噎住了,他本就准备用这个消息来将功赎罪,没想到如今竟然被当场一言挑破,自然难免感到有一些尴尬。不过他很快就平复了心绪,若无其事的问道:“那不知将军准备将我等扣留到何时总不能因此就准备出尔反尔吧。” “为了我河内军数千将士的安危,本将那点信誉其实真的微不足道,就算出尔反尔也算不得什么。”秦毅完全没有被于禁那些高帽给拿住,反而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连声说道:“本将不过就是关中一个没落士族的子弟,若非温侯委以重任便不会有今日之风光,此番出城就是为了想方设法将温侯救出困境。只要等营救温侯的行动之后,无论成败,诸位都可以自由离去了。” “守义将军,此话当真”于禁显然已经有些不太相信秦毅的话。 秦毅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声说道:“本将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就看文则将军是否相信了。当然,如果届时诸位已然不愿意离开,本将也会十分欢迎,无论是文则将军的统兵之能,还是伯宁先生的大才,都是令本将十分仰慕的。” 于禁还想再说几句狠话,不过满宠却是抢先开口说道:“多谢守义将军厚爱,届时我等自会斟酌,只是还请将军务必要记得今日所说的话便是。” “先生放心,我秦毅还没有糊涂到那个地步。”秦毅见满宠这么识趣自然感到很满意,当下连连劝酒道:“来来来,让我们满饮此杯,这些日子恐怕要让诸位暂时委屈了,本将谨以此杯聊表歉意” 酒宴散去,于禁和满宠都被送回到了软禁的营房,这里和曹军那一千俘虏是完全分开的,而且更有数百黑山老兵看守,就算他们想要玩什么花样都找不着机会。 “伯道先生,方才为何要答应那秦守义”于禁心情郁结之下喝了不少酒,此时满脸通红看起来似乎已经完全暴怒,连连说道:“那秦守义在攻打下相之前明明答应过,只要我帮他拿下下相县城就立刻放我离开,可是如今他出尔反尔,根本毫无信义可言,此番所做的那些保证谁知道能否兑现” 满宠虽然也喝了一些酒,但是此时依旧目光清澈闪动着睿智的锋芒,似笑非笑的说道:“文则将军,如今你我身陷囹圄、命在旦夕,能够决定你我命运者便是那秦守义,就算他出尔反尔毫无信义,你我又能如之奈何” “那万一那秦守义真的将吕布救走,那你我该如何向丞相交代”于禁想到这些天亲眼见到秦毅种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本领之后,难免心有余悸,不免有些惶恐的说道:“那吕奉先一向就是丞相的心腹之患,此番兴十万大军而来就是为了出之而后快,若是再让他逃脱只怕你我都难以承受丞相的雷霆之怒。” 满宠却只是淡淡笑了笑,老神在在的说道:“文则将军莫非以为,若是那秦毅此番营救失败,你我还有命再回到丞相麾下吗” “以先生之意,你我如今岂不是早已经没有了退路”于禁顿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虽然帮着秦毅攻破了下相,可是因为秦毅并没有焚毁全部的钱粮,所以相信就算自己回去最多就是被降职一等,完全不需要担心自己的脑袋,所以他当然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 “你当真觉得秦守义那么容易对付吗”满宠此时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十分神秘的笑了笑,说道:“他虽然没有焚毁下相那些钱粮,可是如今只怕丞相却比被焚毁了还要头疼,说不得如今你我早已因此不容于丞相了。” 说完这句话,满宠就自顾自的转身继续去读他的书没有再去理会于禁,只留于禁一个人在那里满头雾水。 ... 第四十五章、因祸得福 满宠猜得不错曹操确实十分头疼,这当然不是因为他那有名的“头风病”而起,但是也差不多要被气得头风发作了。 没错,秦毅确实没有办法将下相粮仓里那些粮食全部搬走,甚至只拉走了一小部分,剩下大部分的钱粮根本无法带走。不过就算带不走秦毅也没打算便宜了曹操,他不但连夜发动全城百姓都来领取粮食,更命人把消息传遍了附近的州县,让附近的百姓都纷纷赶过来领取粟米。 有这样的好事送上门,附近那些平日里就吃不饱饭的百姓们自然不会错过,于是在一夜之间仓库里的粮食就被哄抢一空,来领取钱粮的囊括了下相周边好几个州县的百姓。虽然全部分给下相百姓也未尝不可,但是秦毅却是知道曹操乃是当世之“枭雄”,为了防止他做出“枭雄手段”的事情,所以要尽可能把事情波及的范围扩大。 曹操此时就是被秦毅这些小手段弄得头疼不已,这些钱粮是兖州军一个月的用度,自然要想办法将其收回来。可是要从那么多百姓手中抢夺口粮,对于曹操的名声将会是极大的损害,如今他已不是当年屠戮徐州数城的兖州牧,而是堂堂大汉朝廷的丞相自然要顾惜自己的名声。 说实话,如果秦毅只是把粮食分给下相一县百姓,曹操没准还真的有可能直接将全城百姓屠戮一空,然后再把罪名都推到秦毅身上,毕竟打仗死人是在所难免的。可是如今下相周边好几州县都分到了粮食,这就令他感到十分棘手了,总不能把这么多人都给杀了吧。真要这么做,他曹操别说能落个好名声,只怕会因此声名狼藉的。 “秦守义这个小贼,竟行事如此刁钻,真是气煞我也。”曹操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环顾左右问道:“诸位先生,面对当前困局诸位有何妙计可以教我” 荀攸此时心里也是十分郁闷,本以为剿灭了张杨所部就能彻底断了秦毅的后路,没想到竟然让他因此铤而走险攻打下相,也因此造成了眼前的困局。也许是因为恼羞成怒,他毫不犹豫的冒出一句:“那秦毅故意想要裹挟民要挟丞相,我们岂能让他如愿这些刁民劫掠官粮本是杀头大罪,丞相宽厚大量不愿多造杀孽,但是这钱粮却还是要征缴回来的。” “公达稍安勿躁,此事只怕没有那么简单。”荀彧见自家侄儿已经有些失态,急忙开口说道:“那秦守义之所以将这许多钱粮分发给众百姓,无非就是以此邀买民心,若是我等再强行征缴回来,只怕会令丞相大失民心。那吕布虽然于徐州毫无建树,但终究在名誉上是徐州牧守,本就得徐州百姓之民望,若是我等再做出此等有失民心之举,只怕于大局不利。”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这些钱粮就这样没了”夏侯惇此时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可是脸色看起来还是显得有些苍白,对于秦毅的刻骨之恨让他显得义愤填膺:“这些钱粮乃是我十万将士的口粮,如今竟然成了那秦守义邀买人心的工具,岂不是贻笑大方吗这些钱粮不但要收回来,而且要对这些刁民加倍严惩,让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秦毅带给他们的灾难。” 曹操闻言不由微微错愕,明亮的双眸里闪过一丝锋芒,不过他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转而朝郭嘉问道:“奉孝,你迟迟不曾开口,莫非已经在心中有所定计” 郭嘉此时才缓缓起身,朝曹操作揖行礼后才缓缓说道:“子孝将军之策固然可行,可是未免太过暴戾,如此施为只怕这数县百姓都要家破人亡,于丞相的名声有碍。丞相如今贵为大汉柱石,身负社稷之重望,所思所虑都应该是国之大事,这些许小事自然不劳丞相忧心。” 曹操听了这话顿时眼前一亮,当即满意的笑道:“奉孝果然不愧为老成谋国之士,此言果然一语中的。文若,立刻攥写诏命任陈子瑜为下邳国相,此间之事也全权交由他自己署理,本相军务繁忙就不再加以干涉了。”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陈珪父子在徐州声望极高,这个黑锅交由他们来背自然最合适不过,至于最后他们是不是会因此而名声狼藉,这根本就不在曹操的考虑范围内。声望民心这种东西,只要上位者拥有就足够了,臣下的声望若是太高绝不是一件好事,只怕会招来主上的猜忌。 “主公英明”荀彧等人急忙纷纷上前拜服道。 黑龙山,河内军宿营地,中军大帐内。 秦毅一脸凝重的对眭固说道:“眭将军,据探子来报,曹孟德又再度征集了数万民壮开赴双河岭工地,继续开挖沟渠准备引水淹城了。而且有了前次的教训,他此番派出了上万步兵构建起严密的防御工事,更在附近的山岭上设置了无数瞭望台,只要我河内骑兵出现就能立刻预警,几乎就是无懈可击。” 眭固闻言脸色也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十分急切的说道:“秦将军,这该如何是好沂水、泗水一旦决堤,下邳城可就危在旦夕了。” “没错,这一旦河水决堤下邳确实危在旦夕,不过下邳城墙坚固却不是那么容易冲毁的,所以一时之间绝不会让曹贼轻易得逞。”秦毅此时显得胸有成竹,突然就笑了起来:“如今下邳城已经是四陷之地,想要从城里将温侯救走确实不易,但是这大水一冲没准就会给我们一个好机会了。” 眭固微微一愣,随后有些愣怔的说道:“守义将军此言何意” “曹贼如今大军已经将下邳团团包围,我们自然是无孔可入,但是他既然要放水便会将军营迁移至高处,这就会露出破绽。”秦毅满脸笑意的解释道:“只要曹贼将军营挪开,你我就有机会可以趁虚而入,将温侯和徐州将士们从城里接出来。” “什么”眭固顿时吓得有些目瞪口呆,喃喃的说道:“将军该不会想要冒险在曹军放水之前,抓住那一点点空当将温侯从城里解救出来吧,万一大水突然而至,我河内骑兵岂不是要遭受灭顶之灾” “非也,非也”秦毅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连连说道:“我们何必要在大水淹城之前出动眼下曹军正一心想要开挖沟渠,并没有及时收集大河两岸的船只,将军此时抓紧时间将附近所有渔船全部收集起来,到时候就可以大摇大摆沿河而下,当着曹操大军的面将温侯救出来。” “对哦”眭固兴奋的一拍大腿,满脸喜色的说道:“曹贼军中本就没有水军,若是再没有足够的渔船,那根本就无法阻挡我们援救温侯。好,末将这就依令行事。” 秦毅却是一脸正色的说道:“眭将军,此番收集渔船事关援救温侯之大计,务必要行事缜密,不到最后关头最好不要暴露,否则容易打草惊蛇。还有,曹贼麾下缺乏善于使船的士卒,在收集渔船的时候顺便也要将船夫带走,切不可留给曹贼任何一点机会。” “喏”眭固急忙应诺一声,随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大营。 看和眭固急匆匆离去,一直在一旁翻看书籍的满宠,突然开口说道:“将军当真是要大摇大摆去营救温侯虽然沂水、泗水决堤会令下邳城下变成一片泽国,但相信水并不会太深,若是兖州将士悍不畏死的围上来,将军的船队只怕难以逃脱啊。” 秦毅忍不住呵呵大笑起来,看着满宠说道:“伯宁先生,方才你也听到我的计谋了,是不是也觉得丞相此番算计要破产了只要我救出了温侯,先生可就要一直效命在我帐下,再也无法回头了。至于怎么去救温侯,主动权完全在我手中。” 满宠却是浑不在意的说道:“若是将军能够侥幸胜得丞相一番,那满宠就算要投效在将军麾下,也未尝不可。” 秦毅顿时满意的笑了起来。 今天因为一点私事弄烦了,写不出感觉来,挫败啊 ... 第四十六章、大水淹城 张三是一名普通的徐州士卒,他当兵就是为了能够吃上一口饱饭,如果不是因为家里人多地少养活不了这么多孩子,他也绝不会选择走上这条路。能够吃上饱饭对于一个出身穷苦的孩子来说,就已经是一件十分难得的恩惠,所以他对于这份工作十分珍惜。 今天曹军大营出奇的平静,一上午都没有任何人到城下搦战,也没有哪支兵马前来滋扰生事。这些日子每日都绷紧了心里的那根弦,难得有如此放松的时候,所以徐州将士们在用过午饭之后,都十分放心的眯缝起双眼,准备在和煦的阳光下睡个舒服的午觉。只有张三依旧觉得心里很不踏实,溜溜达达的走到城门楼眺目向曹营所在的地方望去。 此时的曹营一片静寂,远远看去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只有无数的旌旗在营中迎风飘舞,甚至还有不少鸟儿飞入营中争抢食物。虽然张三不是目光如炬的名将,可是自幼在田间地头长大的孩子,对于鸟儿的习性自然十分熟悉,看到这一切立刻意识到有些不对了,若是曹营里还有人那鸟儿怎么会成群结队的飞进去 “宋将军,不好了”张三下意识的回头,朝正躲在阴凉处睡大觉的宋宪喊道:“曹营里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了,不知道是有何阴谋,还请将军定夺。” “什么”宋宪原本还懒洋洋想要躲懒,听闻这番话顿时急忙从墙角根里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张三身旁,张大双眼朝着曹营望去,好半晌才拍着大腿笑道:“傻小子,这有什么不好的这分明就是那曹贼见我下邳军民众志成城,故而只能知难而退了。兄弟们,曹军退兵了,哈哈” “曹军退兵了曹军真的退兵了” 徐州将士们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后纷纷涌上城头看着空无一人的曹军大营,突然爆发出阵阵欢呼。早已经疲惫不堪的徐州将士,高举着残破的武器在城头上又蹦又跳,挥舞着旌旗大声嘶吼起来,激动得拥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者比比皆是,呐喊欢呼声震得城头上的夯土簌簌的落下。 不过张三显然并没有其他人这么乐观,他不但没有和其他一样欢呼雀跃,反而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的东张西望,似乎想要看穿曹军的阴谋所在。突然他惊呼了一声,遥指远方大喊了起来:“不好啦是大水,大水来啦” 就在张三惊呼的时候,从天际之处有一股洪水正滚滚而来,仿佛万马奔腾铁蹄滚滚,一路横冲直撞将一切阻碍它们前进的障碍尽数吞没。很快,在隆隆的咆哮声中,那一股洪水迅速吞没了曹军遗留的营寨,疯狂的冲着城头扑了过来,在徐州将士惊恐的目光中狠狠撞击在城墙上,震得城头连连颤动,让城头上的徐州将士都几乎立足不稳。 这洪水来的速度实在太快,让城头上的徐州将士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大水席卷而来狠狠的撞向了城头。所幸下邳不愧为徐州第一坚城,面对滔天而来的洪水并没有被直接冲毁,甚至连城门都依旧傲然挺立,不过滚滚的洪水却已经不断从城门夹缝里不断冒进城里来。 “这这这秦守义莫非当真是妖孽不成竟然让他一语成谶了,这曹贼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两河之水决堤了”宋宪此时完全吓得六神无主,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在嘴上不住的念叨着:“完了,完了,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啊” 有道是:将为兵胆。连主将宋宪此时都已经吓得不知所措,他麾下的士卒自然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就如同无头的苍蝇一般在城头四下乱转。眼看着从城门口不断涌入的洪水,很快就要淹没整个街道,他们似乎很快就要被困在城头这个孤岛之上,无处可去了。 “将军,秦长史不是在督战所堆积了许多沙袋,准备用来添堵城门吗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赶快将城门堵上,然后再想办法将城里的积水排出去。”张三眼看宋宪已经完全没有了主见,急忙上前提醒了一句。 宋宪这才恍然大悟,连忙朝麾下众将士命令道:“所有人听令,立刻前去督战所将所有沙袋扛出来,把城门给我堵上,快,快” 那些徐州将士这才醒悟过来,急忙纷纷从城头跑了下去,急急的冲到距离城门不远的督战所,扛起沙袋就拼命冲向城门。成千上万的将士齐心协力,很快就将督战所里堆积如山的沙袋全部搬空,整个城门洞也已经被堵得严严实实,那无孔不入的洪水也生生被堵住,再也没能冒进城里来。 宋宪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心里不由暗暗庆幸,幸亏秦毅当初有所准备,否则他们此番只怕不会这么容易应付了。不过就算得了秦毅的恩惠,在宋宪心中也丝毫没有因此而对秦毅改观,反而觉得有些懊恼,又让秦毅抢了自己的功劳。 这样的场景在下邳南、北、西门一齐上演,让整个下邳城很快变成了一片泽国,幸亏陈宫等人得到秦毅的暗示及早防备,更将粮仓转移到了城东地势较高的地方,所以并没有因此而遭受损失。三个城门也因为在督战所准备有大量沙袋,能够及时将城门洞完全堵住,并没有让洪水灌入城内,造成内涝。 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众将急忙将此讯息飞报吕布。吕布因被困城中心中苦闷,连日来只和妻妾饮酒作乐,借以抒发胸中郁结,听闻此消息只是哂笑道:“吾有赤兔马,踏水而行如履平地,曹贼纵是放水淹城又何惧之有”于是,继续沉浸在酒色之中。 上梁不正,下梁歪。吕布身为徐州军统帅都如此消极怠战,更不用说其他诸位将校了,尤其是深得吕布信任的宋宪、侯成以及魏续等人,更是日日饮酒作乐,不成想却因此酿成了大祸 ... 第四十七章、众叛亲离 却说,吕布整日沉迷酒色借酒浇愁,却不料因酒色过度伤身,只让一代豪杰弄得形容消减,颇有几分英雄迟暮的感觉。岁月不饶人,当年在虎牢关下鏖战群雄,傲视天下的温侯吕布,如今也已经是人到中年,华发早生了。 终于有一天,吕布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如今这副颓废的模样,顿时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当下连连说道:“常闻道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今吾竟被酒色所伤以至于斯,今后自当戒之。”于是,他便立刻颁布禁令,命令全城戒酒但有触犯者皆斩之。 应该说,吕布这个禁令并没有丝毫问题,在这个年代里,每到战争期间诸侯都会颁布这样的禁令,可以说吕布颁布得还嫌太晚了些。在这个物产并不丰富的年代,困扰诸侯最大的问题就是粮食,尤其是在战争期间粮食更是十分珍贵的资源,而酿酒恰恰要耗费很多粮食,所以禁酒令就 变成了诸侯逢战必颁的禁令。 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这个禁令颁布的实在太晚了些,也正是因为他这个迟来的禁令,却是让一些将校感到相当不忿。毕竟在军令颁布之前,整日沉迷于酒色之中的便是吕布自己,如今刚刚从中惊醒过来就立刻颁布禁令,颇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之意,自然难免会让人心生不满。 不过,眼下下邳城三面环水,仅剩的东城门外也是被曹操重兵包围,整个县城早已经陷于绝地,所以徐州军的将领们虽然多是心有怨愤,却也知道此时并不是内讧的时候。可偏巧的是,侯成偏偏在禁令刚刚颁布没有多久,就突然向吕布进献数瓶美酒,这便引发了埋藏在他们将帅之间的矛盾。 因为徐州缺马所以吕布占据徐州之后,并州骑兵的数量已经急剧减少,很多老骑兵因为无马可骑已经被迫沦为步兵。侯成作为曾经并州骑兵将校,虽然如今麾下已经没有统领任何骑兵,可是出于对骑兵的喜爱他还是自己养了十几匹战马。没想到他的马夫眼看下邳危急,竟然想要偷走他的战马去献给刘备,结果被侯成发觉后领兵追杀养马人,将自己心爱的战马给夺了回来。 侯成在徐州军中一向人缘不错,此番他幸运的夺回战马众将自然纷纷道贺。侯成本身就是好酒之人,在家中酿得五六斛水酒想要招待诸将,又害怕触犯禁令让吕布见罪,所以才将数瓶上好美酒送到吕布府上。因为所有徐州将领都知道吕布嗜酒好色,侯成希望吕布接受了自己的美酒之后,就不会再继续追究自己的罪责。 侯成献上美酒之后,连忙禀报道:“末将托将军虎威得以追回失马,众将皆来道贺,故而酿了一些水酒想要招待之,未敢擅饮,特先来奉上微意,还请将军恩准” 吕布本就是喜怒无常之人,更自觉被酒色所伤自然对此十分反感,当即勃然大怒:“吾方才颁布禁酒令,你竟敢私自酿酒与众将会饮,置我之将令于何地耶值此城危战险之境地,尔等不思尽心守城却私相饮会,莫非准备欲同谋伐我乎” 侯成没想到自己一片好意进献美酒,竟然会触怒了吕布,当下感到又惊恐又委屈,连忙跪倒在地连声说道:“将军息怒末将只是想要款待同僚,并无心想要违抗禁令,还请将军恕罪” “此罪无可恕”吕布此时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侯成这般告饶当即厉声喝道:“来人,将侯成剥去衣甲推出辕门斩首示众,我看何人还敢违抗禁酒令。” “将军且慢,将军且慢”宋宪、魏续等人本就和侯成关系不错,此时哪里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被砍了脑袋当即急忙上前求情道:“都是我等听闻侯将军追回失马故而前去道贺,这才引出这番祸事,侯将军确实无意冒犯将军虎威,更不敢违抗军中禁令,还请将军饶他这一次吧。” 吕布见自己最倚重的几员大将都纷纷给侯成求情,这才冷哼一声,咬着牙说道:“尔故犯吾军令,若非众将替你苦苦求情,本当斩首示众。今看在众将面上饶你不死,且打一百军棍以正军威。”众将又是纷纷哀告,吕布再三不允,终究还是打了侯成五十军棍了事。 众将本来借此机会欢饮一番,没想到酒没喝成却引来这一番祸事,无不感到十分丧气。 当晚,魏续和宋宪来到侯成家中探视,此时侯成屁股已经被打开了花,只能匍匐在床上动弹不动。见到两个好友顿时忍不住热泪盈眶,连声说道:“若不是公等仗义执言,侯成早已经死多时矣” 宋宪也气呼呼的说道:“吕奉先只顾自己的妻女,视我等如草芥一般,侯将军为我徐州立下赫赫战功,竟因如斯小事而险些丧命,不知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你我。”也许是看到侯成的惨状,让宋宪生出几分兔死狐悲的感觉,哪怕是当着魏续这个吕布的“小舅子”,都忍不住吐出怨言。 魏续虽然和严氏有亲,但此时却也没有和吕布一条心,反而一脸苦涩的说道:“如今曹军兵围城下、水绕壕边,我等迟早都要死无葬身之地矣。” 宋宪见魏续也露出几分反意,当即连声说道:“既然吕布不仁不义,我等何必要与他一同赴死不如弃之而走,二位意下如何” 魏续却是不以为然,反而一脸不屑的说道:“此非大丈夫所为,不如擒了那吕布献给曹公,也好作为你我兄弟晋身之资,不知二位兄弟意下如何” 侯成自然更是毫无异议,当即拍着胸脯说道:“我因追马而受责早已不容于吕布,而今自当不落人后。吕布自恃勇力,所倚恃者不过赤兔马也,既然二位兄弟决意擒住吕布向曹公献降,我自当先盗马前去见曹公,为二位铺路。” 三人商议好了之后,当夜侯成就领着亲卫暗去马厩偷走了赤兔马,飞奔至东门而来。此时早已经和张辽换防到了东门的魏续,立刻打开城门将他放了出去,然后才虚张声势假装追赶,一切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ps:这一章尊重演义原著,所以大部分剧情都是过渡,我写的时候已经很纠结了,大家看的时候就不要太纠结了 ... 第四十八章、老罗是谁 黑龙山,河内骑兵宿营地,中军大帐。 “你说什么,那侯成昨夜叛逃出城了”秦毅听闻这个消息,顿时忍不住猛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口中连连追问道:“如今下邳三面环水,那侯成是如何从城中逃出来的东城门不是文远将军镇守吗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那侯成出得城来” 负责前去下邳哨探的探子,都是秦毅从陷阵营中挑选的精干之士,听闻秦毅的询问当即回答道:“启禀将军,下邳东城门如今是由魏续将军镇守,他与那侯成本就相厚,一时不察让侯成钻了空子也并不奇怪。不过,那侯成竟然将温侯的赤兔马也偷了出来,却是也胆大包天了。” “这么说,如今东城门已经不是文远将军在驻防,那他换防到了哪个城门”秦毅的脸上非但没有显露出半点紧张之色,反而一脸兴奋的说道:“赤兔马确实是少有的宝马良驹,更是温侯最倚重的坐骑,侯成既然已经决心反叛,盗走宝马前去曹营献降却也是人之常情。” “启禀将军,张将军已然换防到了西城门,高将军在率领我陷阵营其他将士,在保护温侯行辕周全。”那探子身为陷阵营的一员,说起这个脸上还是不由得一阵发烫,连声音都不由得低了下去。虽然说是保护行辕其实就是保护吕布的妻女,堂堂徐州第一雄兵沦为吕布的看家护院,这自然让他们感到有些无地自容。 当然吕布并不是刻意折辱高顺和他的陷阵营,这完全是因为他实在太在意自己的妻女,生怕她们在战乱中遭遇任何危险,所以才会将自己最精锐的部曲调到她们身边。高顺虽然武艺不及张辽、臧霸等人,可是性格沉稳而且忠心耿耿,更重要的是为人刻板守礼,吕布完全不需要担心自己那如花似玉的美眷会红杏出墙。不过这对于陷阵营将士而言,却是一种深深的侮辱,他们宁可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也不愿在后方守着几个女眷。 秦毅当然没有想到陷阵营将士的荣辱感会这么强,听了这话反而眼前一亮,顿时拍着大腿连声说道:“太好啦,太好啦等的就是今天,没想到文远将军竟然会去了西门。眭将军,如今下邳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边沿,该是你我力挽狂澜的时候了。” “秦将军,末将等你这句话早已经望眼欲穿了。”一旁的眭固立刻来了精神,噌的一下子跳了起来,兴冲冲的说道:“我等早已经枕戈待旦,何时出发就等将军一句话,此番定要让那曹贼一切筹谋都落了空。” “眭将军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秦毅见眭固已经有些上头,急忙连声说道:“既然那侯成已然出城投降,必然会给曹操带去魏续、宋宪等人意图投降的讯息。那曹贼知道东城门守将即将献城投降,便会将注意力集中在东城门而忽略了其他方向的守备,这就是给了我们钻空子的机会。” 眭固却是不以为然,一脸正色的说道:“秦将军,你未免也太过小心谨慎了些,如今下邳已然三面被洪水包围,你我只要趁着夜色顺流而下,自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摸到下邳城下,何必等了这么多天白白耽误了许多时间。” “眭将军是不知道,温侯视下邳城为徐州的象征,我在城中已经几番苦劝他都不肯弃城而走,若是没有到山穷水尽之地,我怕他还是不肯离开下邳城。”秦毅一脸正色的说道:“再说,侯成、魏续这等害群之马留在徐州军中迟早是个祸患,此番他们自己跳了出来,不正好一网打尽吗” “侯成等人确实是害群之马,可是这般硬要将他们从队伍中剔除,只怕会令温侯损失惨重啊”眭固显然没有秦毅那样乐观,反而一脸忧色的说道:“那魏续本就是温侯麾下第一大将,再加上侯成、宋宪等人,基本上就掌握着徐州大半兵力,一旦在城中发起叛变,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魏续等人虽然手握兵权,但是身边可用的兵力也不过是些许心腹,以温侯在徐州军中的威望,他们绝不可能率领麾下所有士卒一起反叛。”秦毅虽然嘴上这样说,不过心里却也在暗暗担心,生怕吕布和历史上一样轻易沦为别人的阶下囚。 秦毅之所以如此笃定,就是因为他相信了三国演义所记载的:吕布是在第二天防守东城的战役之后,因为疲累而在城头少憩的时候,结果不小心真的睡着了,才被魏续、宋宪趁机将他擒了下来。可是此时他突然意识到,演义毕竟不是历史,万一魏续等人根本就没有等到明天,而是在今晚就突然发动叛乱,那下邳城岂不危矣 想到这里,他突然噌的一声从位子上跳了起来,脸色冷厉的朝那些探子命令道:“尔等立刻返回下邳,密切关注曹军的动向,一旦发现他们有攻城的企图便立刻燃起狼烟向我示警。眭将军,你也立刻将所有渔船准备妥当,我们可能等不到今夜子时了,而是随时都可能需要立刻出兵。” “喏”眭固等人都是一群好战分子,如今听闻终于有仗要打,顿时都来了精神,连忙纷纷应诺一声,随后都各自前去准备。 秦毅目送着眭固等人离开之后,才一脸阴沉的朝满宠问道:“伯宁先生,你跟随曹孟德经年,应该对他的习性比较了解,你认为他何时会发动进攻,配合魏续等人夺城” “丞相虽然生性多疑,但如今下邳面临绝境,何况侯成更带着温侯的赤兔马出城献降,想来应该能够让丞相感到十分放心。”满宠犹豫了一下,不过随即还是一脸正色的说道:“若是满宠没有猜猜的话,今日前半日丞相便会想方设法与魏续等人取得联系,将赏赐的承诺设法告知他们,午饭之后便会强行攻打东城,逼吕布前来自投罗网了。” “这么说,恐怕入夜不久魏续和宋宪那两个狗贼便要动手了”秦毅眼神微微收缩,眼中迸射出凌厉的杀机,狠话的说了一句:“该死的老罗,果然是害人不浅啊”说着,他便急匆匆的从营帐里冲了出去。 “老罗是何人”满宠愣怔在原地,只感到十分奇怪。 ... 第四十九章、拯救徐州众将 夜色逐渐降临,泗水河边一处水草茂密的河滩里,却是一副忙碌的景象。一千多放弃了战马的河内骑兵,此时正十分紧张的将藏在河岸上的渔船纷纷推入水中,做着出发前的最好准备工作。 “眭将军,等我率领水军出发之后,你也立刻率领其他骑兵押着满宠、于禁等人离开黑龙山,快速前往取虑今江苏睢宁县与我们会合。”此时,秦毅脸上没有露出半分笑容,因为眼下的形势比他想像中还要危急,当下毫无顾忌的说道:“那一千多兖州俘虏若是带着不方便,那就干脆给他们放了吧,反正他们手无寸铁也不会对我等有任何危害。” 眭固此时却还想要再争取一番,连声说道:“秦将军,如此下邳形势复杂,此番前去接应徐州将士只怕祸福难料,还是由末将率兵前往,将军留下来领兵押送那些俘虏为好。” “将军这份心意在下心领了,若只是去接应温侯和徐州众将士,秦某自然乐得让将军代劳,不过我妻儿如今还在下邳城中,身为一家之主,秦某一定要亲自去接他们出来。”秦毅说起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柔和的光辉,嘴角也露出浅浅的笑意。 眭固微微错愕了一下,这才摸着脑袋呵呵笑了起来,说道:“原来将军是去接夫人和公子,这却是应该的。不过此去下邳凶险万分,若事不可为也不要勉强,能救出多少人便救出多少人,切不可把自己失陷在城中,末将在取虑等候将军佳音。” “眭将军放心,本将自会小心行事,就此别过了。”秦毅看看将士们已经准备妥当,当即和眭固作别迅速登上了渔船,急吼吼的命令道:“立刻出发,取道直奔下邳西城门。大家一路要多加小心,切不可大声喧哗,免得暴露了行藏让曹军有所警觉,明白了吗” “明白了”每艘渔船上押船的将士都齐声应诺。也许是因为秦毅的提醒,让他们不敢稍有怠慢,就连此时回答的时候都压低了嗓门,好像在说什么悄悄话一样。 虽然将士们的回答显得有些滑稽,但是此时秦毅满心忧虑,自然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只是把手一挥让船队开始出发。在他的指挥下,千余条大小不一的渔船纷纷从河岸边滑向河道中心,然后在熟悉河道情况的渔夫们的掌舵下,悄然划向下邳城。 虽然船队的行进速度已经不慢,可是此时的秦毅却还是心绪不宁,甚至有一种坐立难安的感觉,恨只恨这渔船没有安装马达无法提速,否则他一定会开足马力全力冲向下邳。原因很简单,他确实被老罗给坑了,以为曹操阵的回合演义上一样,等到第二天才发难,可是万万没想到曹操这回竟然这么性急,刚刚下午就已经轮番攻打东城门,分明就是打算今夜就趁势将下邳拿下的节奏。 当然,也可能不是老罗的错,毕竟在原本的历史上并没有秦毅这支偏师存在,曹操根本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自然乐得坐等徐州军心士气完全崩溃。吕布虽然只是一个人,可是只要他还站在下邳城头上,哪怕没有动一根手指头,对徐州军而言都是一种极大的激励,而对于兖州军也将有很大的震慑力。 可是如今凭空多出了秦毅这支偏师之后,曹军不仅连番遭到袭扰,甚至连屯粮的下相都被直接攻破,险些造成粮食危机。更可怕的是,秦毅接连重创了许褚、夏侯惇,生擒了于禁还打跑了乐进,几乎把曹军最有名的将领都给虐了一遍,对于曹军的士气打击很大,所以曹操自然也就不想再继续拖下去了。 从泗水通往下邳的沟渠被曹军开挖得很深,虽然沟渠的横向面积不算很大,但是对于轻巧的渔船而言,要通过根本就不是问题。何况出了这一小段沟壑没有多远,就到了和沂水交接之处,那沟渠自然一下子就大了许多。 不过虽然行船过沟没有任何问题,可是湍急的水流还是让经验老道的渔夫们都吓得浑身直冒冷汗,要不是身后有押船的将士在催促,他们说什么也不会走这样险峻的水道。不过此时面对河内将士的刀锋,他们哪怕心头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所幸,这沟壑经过曹军挖掘之后又被大水冲刷了好几天,使得一些淤泥、山石都被冲开,所以水下基本上没有什么隐患。再加上秦毅在搜集渔船时,特意将这些经验丰富的渔民也召集了过来,虽然难免还是会有掌控不住一路磕碰的船只,可终究基本上都有惊无险的渡过。 下了双河岭的河堤高地之后,眼前就是原本平坦的徐州平原地带,在被大水淹没之后俨然变成了一座广阔的湖泊。而原本雄踞一方有如要塞一般的下邳城,此时大半截都淹没在水里,看起来更像是一座湖心的孤岛一般。 此时天色已经十分昏暗,整座“孤岛”看起来就如同一片阴影,颇有一点荒凉的感觉。任何城池被大水围困了好几天,只怕看起来都不会太好,更何况如今东城门外依旧火光冲天,曹操大军似乎有挑灯夜战连夜攻城之意,让整个下邳城看起来更加岌岌可危。不过也由于东城门那里的火光,才让秦毅能够隔着老远就认清下邳城的方向。 “快快快,加快速度。”秦毅看着那将东城门映照得如同白昼的火光,更是心急如焚,连声命令道:“尔等尽快前去西城门和文远将军会合,告诉他魏续等人已然叛变,温侯有危险,分一百艘船跟我前去南门接应公台先生。” “喏”众将士急忙齐声应诺,然后很快就分出一百艘渔船,剩下的人都急匆匆的朝着西城门而去。 秦毅此去南门除了因为陈宫在侯成走后已经接管南门之外,更重要的就是尽快回去接走自己的家小。下邳虽然是一座县城,可毕竟是徐州的治所,城池规模也很大,东门到西门之间的距离足足有数十公里。他的家本来就在东城,如果从西门进城再赶过来,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秦毅可记得十分清楚,他曾经吩咐牛大力做的那件事,一旦城破后果不堪设想。 ... 第五十章、并州铁骑 南城门上,陈宫此时也是如坐针毡,时时在为东城门的战事而操心不已。 由于南城门已经被大水包围,而曹军又没有任何水军可以使用,所以他已经把手中能够调集出来的兵力都派去支援东城门。此时东城门有兵力最雄厚的魏续所部,更有北城门宋宪的支援,以及南门不断派去的援兵,兵力已经过万,而且还有吕布亲自坐镇,可谓是固若金汤。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陈宫此时却依旧心绪难安,仿佛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 “什么人意欲何为” 就在陈宫坐立难安的时候,突然听到城头有哨兵突然厉声断喝,心里不由暗暗一惊:该不会是曹贼组织了水军,想要趁着南城门防备松懈之际前来偷袭吧。想到这里,他急忙从城门楼里飞奔而出,来到城墙垛口朝水面上张望。 却见夜色中有上百条渔船飞快的朝城头驶来,陈宫急忙一面命令守备城头的士卒准备攻坚,一面朝渔船喊道:“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否则我们可要放箭了。” “公台先生且慢动手,且慢动手啊”秦毅正在当前第一艘渔船上,闻言急忙从船舱中钻了出来,连声说道:“末将秦毅拜见先生此番率领船队前来,乃是为了将温侯和诸位将军接走,还请先生速速登船。” 陈宫看到秦毅顿时大吃一惊,连声惊问道:“秦守义这些日子未曾听闻你的音讯,我等还以为你已然跟张稚叔一同丧命,没想到如今竟能带回来一支船队。只是这百余条渔船虽然能带不少人,可是想要将全城将士都带走,只怕不太容易啊。” “先生放心,此番我搜集了上千艘渔船而来,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其余船只都去往西城门处等候众将士登船。”秦毅此时已经心急如焚,急急的解释了几句之后,便连声说道:“先生有所不知,那侯成已然串联了魏续、宋宪等人准备阵前叛乱,眼下温侯危矣,下邳危矣还请先生赶快放心吊篮,拉我上去。” “什么,魏续、宋宪都要反了”陈宫听闻这个消息顿时被震得头晕眼花。那魏续和宋宪本就是吕布最倚重的将领,在徐州军中的地位甚至比张辽还要高,尤其是魏续更是吕布的亲族,虽然陈宫和他们不对付,但是也绝对想不到他们会反叛。 “先生,此时不是纠结的时候,快快放下吊篮拉我上去,然后赶快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张将军和高将军,赶紧将温侯从东城救出来才是当务之急。”秦毅生怕陈宫再耽误时间,便急忙连连提醒道。 “对,对,得赶快把温侯救出来,不然徐州军就完了。”陈宫嘴里喃喃了几句,然后急忙命人将吊篮垂到水面上,将秦毅拉上了城头。 刚刚从吊篮上跳下来,秦毅就急急的说道:“先生,你立刻命人分别给其他城门传讯,让他们都去往西门撤离,然后先生也赶紧带人往西门撤吧。末将家小还在东城,这就回去接他们去了。”说着,他头也不回就朝城下跑去。 陈宫本来还想要说几句“大局为重”的大道理,不过此时见秦毅跑得飞快,也就说不出口了。当下急忙命人分别去往各个城门报讯,同时也传令让高顺护佑着吕布的家小赶快突围,然后也不忘假公济私的让其顺便把自己的老伴和儿子捎上。这才带着剩下的几百士卒,掉头朝城西撤去。 不是陈宫不想去东城救吕布,不过他就是一介文人而且年纪也不小了,就算会些剑术武力也十分有限,而且手上也就这点兵马,去了也不过是送死而已。再说,这等冲锋陷阵的事情,自有张辽、高顺去代劳,他身为军师岂可轻身犯险 下邳西城门,张辽此时已经得到了秦毅传来的消息,顿时也吓了一大跳。他也没有想到如今局势已经糜烂到如此地步,不但侯成反了,就连吕布最倚重的魏续和宋宪居然也有了反意。 当下顾不上其他,他急忙点齐五百并州铁骑,然后一面命令其他人开始登船准备离开,一面领着并州铁骑朝着东城杀了过去。张辽作为吕布麾下的骑兵将领,如今麾下也仅剩这硕果仅存的五百精骑了,也正因为如此他如今在徐州军中的地位才会不如魏续。可是如今到了最危急的关头,他能够信任的依然只有这五百精骑。 并州骑兵们此时都知道,这可能将是他们最后一次骑着自己的战马出征了,因为不管是此番是否会战死沙场,他们都不可能将这些战马带出下邳城。那些渔船虽然也有不少比较大的船只,可是区区一千余艘渔船,能够将城里的将士带完就不错了,哪里还可能将战马也都带上 所以在登上战马之前,骑兵们都恋恋不舍的抚摸着自己最心爱的战马,眼眶里仿佛都有泪花在闪动。每一个骑兵对于战马,都好像自己的亲人甚至是爱人一样,也只有和战马之间这种深厚的友情,才能在战场上配合默契、亲密无间。可是眼下,在面临着生离死别的时候,他们是真的感到心里那种莫名的疼痛。 “好了,将士们,差不多就行了,再继续读者该说我们凑字数了。”张辽当然知道骑兵和战马之间这种感情,但是眼下显然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急忙大声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温侯已然在东城遭遇危险,正需要我并州男儿前去营救,是男人的都跟我来。”说着,他率先打马冲了出去。 五百骑兵都是从并州就一直跟随吕布的老兵,无论是战斗经验还是忠心都不是问题,如今听说吕布身陷危险之中,就算张辽没有激将他们也绝不会有半分退缩。当下纷纷打马追上了张辽,飞也似的朝着东城杀奔过去。 哪怕是最后一次骑着心爱的战马进行战斗,这些并州铁骑也没有丝毫退缩,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们就会和自己的战马战斗到最后一刻。 ps:第二更终于赶出来了,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好不容易把孩子和他妈送走,可是总找不到状态 ... 第五十一章、吕布被擒 下邳东城门上,手拿方天画戟的吕布率领着自己的亲卫队在城头上督战了半日,好几次城头出现险情,他都只能亲自领兵上前救援。虽然吕布艺高胆大,将每一个和他交手的曹军兵将都斩落城头,但是几番下来也着实累得不轻。 吕布显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切都是魏续和宋宪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要把他的体力掏空。毕竟身为徐州军的统帅,又喜欢在战场上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所以吕布那一身甲胄的防护能力很强,但是分量却也一点都不轻。再加上他手上那根数十斤重的方天画戟,吕布身上的负担已然超过百斤,在城头上来来回回四处厮杀,自然很快就弄得筋疲力尽。 好不容易,曹军似乎因为接连攻打了许久未能成功,所以暂时退却了下去,开始埋锅造饭一副要吃晚饭的节奏。吕布此时已经累得够呛,当下一面吩咐魏续赶紧给将士们放饭,一面自顾自回到城门楼里准备休息一下。没想到,他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刚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就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魏续和宋宪本来还在为找不到机会动手而苦恼,此时突然看到吕布在城门楼里睡着了,顿时大喜过望。当下急忙一面将守城的将士们打发下去吃饭,一面悄悄召集心腹士卒悄然围住了城门楼。宋宪首先将吕布的方天画戟偷了出来,然后才和魏续一齐动手,突然用绳索将吕布的手脚给绑了起来,死死的勒住。 吕布睡得正香,突然感到手脚被捆顿时从梦中惊醒,看到眼前的魏续和宋宪,当下连声惊呼道:“魏续、宋宪,我吕布一向待你等不薄,你等安敢如此待我” “吕奉先,你这无仁无义的莽夫,心中只有自己的妻女,视我等皆如草芥一般,还敢说待我等不薄”宋宪此时成功将吕布控制住,自然显得有些肆无忌惮,洋洋得意的说道:“再说,如今下邳城已然危在旦夕,想要保住全城军民的性命,唯有把借你项上人头一用了。” “哼尔等狼子野心,莫非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们一般想法吗”吕布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主,自然也不可能迂腐到为了拯救全城百姓而自我牺牲,当即大声喊道:“来人啊魏续、宋宪意图谋反,给我拿下他们格杀勿论。”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他的亲卫队立刻纷纷从杀进城门楼中,朝着魏续和宋宪猛扑了过去。不过魏续和宋宪自己也有心腹亲卫,而且还早早就在两人的指挥下,占据了更加有利的地形,摆好阵型挡住了吕布亲卫队的第一次冲击。 随后在魏续和宋宪的带领下,更是直接将吕布的亲卫队给杀散了。 吕布的亲卫队虽然人数众多而且十分精锐,但是由于刚刚跟着吕布在城头上四处堵抢眼,不但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更令折损了不少人手,所以才会不敌魏续和宋宪的亲卫队。而此时城头上其他的徐州士卒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几个将领突然之间内讧,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上去帮忙,反而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连将军们都已经自己打起来了,这下邳城还有镇守的希望吗意识到下邳城很快就要告破,城头上的守军当即纷纷从城头上四散奔逃。曹操的恶名在徐州可是赫赫有名的,他们这些日子打杀了不少兖州士卒,生怕曹操破城之后会找他们算账,所以近万士卒竟然就这样吓得四散奔逃。 当然,这也是因为魏续等人麾下的士卒多为徐州人,虽然被吕布的声威所慑服但还是不如并州老兵那样奉若神明,否则此时他们只怕早已经纷纷拿起武器将魏续等人反杀了。而魏续等人麾下那些并州老兵早就被他们收为己用,这也是他们胆敢在阵前反叛的缘故,否则借给他们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此时,魏续并没有理会那些逃兵,反正如今下邳三面都已经被大水包围,除了东门之外别无其他出路,也不怕他们飞上天去。当下,他急忙手举白旗奔到城桓上,朝城下拼命招呼,早就在城外等候消息的夏侯惇立刻挥兵直奔城下。 魏续见到夏侯惇便立刻大叫起来:“夏侯将军,末将等人幸不辱命,已然将那吕奉先生擒活捉,还请将军挥兵进城接收城防。” 在兖州之战中,陈宫的诈降之计险些将曹操活活烧死,夏侯惇此时显然还是心有余悸,未敢轻信魏续之言,当即追问道:“魏将军切莫拿大话哄骗与我,那吕布勇冠三军,如何能够轻易让你等擒获” “夏侯将军莫要怀疑,且看这是何物”就在这时,宋宪也从城头上冒了出来,随手将吕布的方天画戟从城头上抛了下来,随后便命麾下士卒将城门打开。 见到了吕布的武器,夏侯惇便不再迟疑了,这武器是武将的第二生命,他不相信吕布会拿自己的方天画戟来诓骗自己,当下急忙挥兵从城门一拥而入。可是就是因为他迟疑了这一下,让飞奔而来的张辽及时赶到,本来可以轻易接收的城防演变成了一场恶仗。 张辽在得到了秦毅的示警之后,便率领着五百精骑紧赶慢赶,在接近东城门的时候竟然遭遇到了从城头逃下来的溃兵。顾不上去询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张辽只是让所有骑兵一起高声呼喊着“西城门有船接应”,然后便呼啸着从溃兵眼前呼啸而过。 那些溃兵若是有心,自然会听从指示去往西城门会合然后撤离,若是无心继续跟随大军撤离他也不去勉强。此时张辽满心都是要尽力去将吕布给救出来,哪里还会再去理会这些逃散的溃兵 幸亏他没有停下脚步,所以在赶到东城门下的时候,正好和领兵入城的夏侯惇撞了个正着。此时曹军的先头部队刚刚从门洞里出来,而后军更是还在城门洞之外,整个阵型完全被拉长,毫无防御的能力。 “杀”张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当即狠狠夹了一下马腹,率先冲了上去。 “杀啊” 五百并州铁骑齐声怒吼,随后紧随着张辽的脚步狠狠撞向兖州军的阵型,准备用疯狂奔驰的战马带起的强大冲击力,直接将对方的阵型撕裂碾碎。雪亮的战刀已经高高举起,在长明灯的映照下,显得光芒四射格外刺眼。 ... 第五十二章、大力的纠结 牛大力此时十分纠结,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直弄得自己坐立难安。 自家将军一去将近半个月毫无音讯,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遭遇了不测,可是却在临走之前留给了他一个十分棘手的难题。眼下下邳城已然危在旦夕,尤其是东城门今日鏖战大半日,直到晚饭的时候才稍稍停歇。牛大力心绪不宁之余,干脆派了两个得力的手下前去东城门附近打探情况,生怕下邳城突然被曹军攻破。 眼下曹军破城已是必然之局,可是摆在牛大力眼前的难题就是,他到底要不要执行秦毅的命令,又到底何时才可以执行杜婷虽然常年身处后院甚少和亲卫们有所交集,可是这位大方美丽而主母却还是得到了亲卫们的认可,真要动手牛大力还真有些狠不下心来。所以哪怕明知道下邳城破在即,可是没有到最后的时刻,他还是希望奇迹能够出现,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牛大哥,不好了,不好了”就在牛大力心里感到十分纠结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从大门口方向传来,随后就看到自己派出的那两个亲卫,正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脸上一片惶恐之色。 牛大力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心下暗暗苦笑道:“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慌什么,慌什么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我们好歹也是跟将军一起上过战场的人,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啊”牛大力虽然心里着急,但是还是冷着脸呵斥了那两个亲卫几句,然后才急急的问道:“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牛大哥,不好了,那魏续和宋宪临阵叛变,已经把温侯给绑住了,这下邳城只怕马上就要不保了。”一个亲卫急急的回着,又不禁开口问道:“大哥,眼下该怎么办如今下邳三面环水,东城门也被曹兵死死围困,我们该何去何从” “魏续和宋宪这两个狗贼,将军果然没有说错,他们果然是脑生反骨之小人也。”牛大力一想到下邳城破自己马上就要执行秦毅的命令,心烦意乱之下忍不住骂了魏续等人一句,然后才回头吩咐二人道:“你等立刻将府上所有亲卫、家仆召集起来,我这就前去请主母和公子。” 说完话,牛大力也没有理会二人十分应诺,便急匆匆的朝后院跑去。此时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内外有别,进了院子就大声呼喊道:“主母,下邳城已经被攻破,大力奉将军之命特来护佑主母和公子出城,还请主母赶快带着公子出来。” “牛壮士稍候”房间里传来杜婷娇柔的呼声,然后就听到房间里一阵翻动,很快杜婷就已然抱着秦朗从房间里飞奔而出。早有乳母在一旁将熟睡的秦朗接了过去,然后在牛大力的带领下直奔前院而来。 此时,秦府前院里所有的亲兵和家仆都已经被召集了起来,看到杜婷走出来便急忙纷纷上前见礼。秦毅虽然只是区区一个军长史,但是毕竟出身关中到世家大族,所以哪怕是自己倒贴钱也必然要把谱给摆足,家里不但豢养了数十亲兵,更有将士二三十家仆。 “诸位,自从你等来到我府上以来,将军和我都将你等当作自家人一般,并未曾亏待过半分。”杜婷虽然只是出身一般商贾之家,可是待人接物却也自有一套,此时面临险境依旧侃侃而谈道:“眼下下邳城已然被曹军打破,我秦府作为徐州将领的府邸,相信很快就要面临一场灾难,未免殃及池鱼,今特将尔等遣散,你等各自去账房支取钱粮,然后收拾行囊赶快逃命去吧。” 那些家仆虽然有些舍不得这份差事,可是听闻下邳城破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再加上杜氏还拿出了遣散的钱粮给他们,当下哪里还敢继续搅扰不清当即纷纷朝杜婷拜别,然后急忙各自散去。 “主母待我等直如家人一般,此番面临如此劫难,竟还不忘给我等发散钱粮,真是菩萨心肠。”牛大力见到杜婷面临如此危险境地,还不忘给家仆们散发钱粮遣散回家,心中对于她就愈发敬重,可是这样一来反而更加狠不下心来。 杜婷自然不知道牛大力心中的纠结,只是盈盈一笑道:“眼下我等是要逃难,身上又不走那些许钱粮,不如发散给下人们拿去糊口。这些年,由于将军俸禄并不高,所以府上一向不太宽裕,确实也苦了他们了,此番也算是稍作补偿吧。” “主母,如今形势危急,我等还是抓紧时间赶快出城吧。”牛大力此时生怕再要拖延下去,自己真的连动手的念头都要没有了,当下急忙回头朝其他亲卫吩咐道:“主人和主母一向待我等不薄,如今也该是你我拼死效命的时候了。别愣着了,赶快保护主母和公子出城。” “喏”亲卫们齐声应诺,当下就有几个人当先开路,又有几个人将乳娘和秦朗死死保护起来,杜婷则亦步亦趋的跟在乳娘身后。 作为一个母亲,哪怕已经把儿子交给乳娘来抱,可是杜婷的一颗心依旧完全牵挂在秦朗身上。所以在走路的时候不自觉的就让秦朗走在了前面,为的就是不让儿子离开自己的视线,尤其是在当下这样危险的时候。 可是,就在杜婷整颗心完全都挂在秦朗身上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注意到牛大力故意落后自己几步,然后悄然伸手摸上了腰间的刀柄。锋利的缳首刀一寸寸的从刀鞘里拔出,雪亮的刀锋在夜色下丝毫没有映射出任何光芒,光滑的刀身在刀鞘上摩擦的声音也微不可闻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 这把百炼缳首刀是一把难得的好刀,也是牛大力跟随秦毅出城偷袭成功之后,秦毅亲手从郝昭身上缴获的,回来就随手丢给了牛大力。牛大力当时拿到这把刀的时候兴奋的无以复加,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用这把刀要杀的第一个人竟然会是自己的主母。 心中纵然有多少不情愿,可是主人的命令却是不容违抗的,何况这事关主人的清誉和关中秦家的脸面。想到这里,牛大力突然加快了脚步逼近了杜氏,同时缳首刀已然从刀鞘中拔出,下一刻就要如同一条毒蛇一般向杜婷噬去 ... 第五十三章、一家之主 兖州将士们本来是兴冲冲准备进城接收城防,这样唾手可得的战功让他们每个人都心情十分愉悦,所以在行军的时候心情愉悦,难免会让阵型变得更加散乱。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刚刚从城门洞里冒出头来,迎接他们的竟然会是并州的铁骑的迎头痛击。 疯狂奔驰的骏马带起来强大冲击力那是十分惊人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凭借自己个人的力量将其抵挡下来,哪怕是天生神力,能够生裂虎豹的超级猛男,在一大群飞奔而来的战马面前,也只能退避三舍。可是眼下兖州将士刚刚从城门洞里冒出来,身后还有自己的同袍不断涌进来,他们根本退无可退。 步兵想要抵御骑兵的冲击,要么就要借助有利的地形,要么就要借助拒马枪之类的器具,当然最简便方法便是迅速集结成紧密的阵型。可是眼下这些条件兖州将士都做不到,他们既没有办法占据有利地形,也没有准备任何抵御骑兵的器具,甚至来不及集结起有效的防御阵型,只能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硬扛。 虽然兖州将士的勇气十分可嘉,可是现实的残酷却往往告诫我们,很多时候空有勇气是不够的。当高速奔驰而来的骏马带着强劲的冲击力狠狠的撞在人墙上,顿时将敢于挡在前面的人全都狠狠的撞飞了出去,一头扎进了兖州人的阵型之中。 在这样高速的冲击下,这些被迎面撞飞的兖州士卒浑身的骨头都被撞散了架,而他们身后那些士卒躲闪不及,不是跟着被撞飞就是被迎面而来的铁蹄踏翻在地,哪怕有人侥幸躲过战马的铁蹄,但是迎接他们的还有并州骑兵雪亮的马刀。一时间,整个兖州军的阵型都被完全冲散了,更多的兖州士卒被直接堵在城门洞里进退两难。 “大胆鼠辈,安敢冲我军阵”夏侯惇此时刚刚从城门洞里出来,看到眼前这副场景顿时勃然大怒,当即策马绰枪飞奔上前,连连将冲锋在前的几个并州骑兵连连挑杀。 夏侯惇虽然重伤初愈,可是依旧习惯冲锋在前,所以才会一直跟在先头部队之后进城,没想到正是因为他的及时出现,才让兖州军暂时稳住了阵脚。就在夏侯惇挡住了并州铁骑的时候,他那些亲卫精锐纷纷从城门洞里杀将出来,很快就在夏侯惇身边构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来。 夏侯惇虽然称不上是曹操麾下武力最高的大将,可是在兖州军中的声威除曹操之外便无出其右者,概因他是曹操最早的从龙之臣,加上作战勇猛武艺高强,深得基层将士的喜爱。至于他的另一个兄弟夏侯渊,虽然有“妙才”之名,更以擅长长途奔袭而闻名,可是偏偏因为喜欢压榨将士的体力潜质而不被将士们所喜。 人的名树的影,当夏侯惇如神兵天降一般突然出现,并且接连将好几个拼命在阵中冲杀的并州骑兵斩杀,原本已经有些崩溃的兖州将士们顿时又很快稳住了阵脚。他们开始集结成一个个小阵型,不断压缩并州骑兵的冲击的空间,并利用灵活阵型让他们可以达到以多打少的局部优势,借以抵消骑兵对步兵的天然优势。 夏侯惇能够成为曹操麾下头号大将,当然不可能只有匹夫之勇,他在练兵上的造诣其实丝毫不差于夏侯渊。这支兖州军队作为他亲自调教出来的精兵,无论是个人武力还是对于战阵的运用,都丝毫不比高顺的陷阵营差多少。在夏侯惇及时稳住了军心之后,他们迅速稳住阵脚随后开始拼死反扑。 在兖州人悍不畏死的反扑下,逐渐失去机动优势的并州骑兵也开始出现了伤亡,而且由于他们及时稳住了阵脚,使得兖州军的后续部队可以源源不断从城门里涌出来。兖州军不断有生力军加入战局,而并州军本就只有区区五百骑,死一个就会少一个。此消彼长,再这样打下去,并州铁骑的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张辽心中十分焦虑,怒吼连连的挑杀数人之后,就准备挺枪上前和夏侯惇决一死战,他知道如今情况危急,只有先将夏侯惇斩于马下才有可能扭转战局。可是夏侯惇显然没有半点和张辽对决的意图,反而不断指挥士卒上前阻挡张辽前进的脚步,让他无法靠近自己。 夏侯惇也知道自己重伤初愈,十分武艺发挥不出三四成,根本不可能是张辽的对手。何况眼下兖州军已然稳占上风,他又何必赤膊上阵跟张辽死拼 就在张辽进退两难的时候,魏续和宋宪突然领着一帮心腹从城头上杀了下来,如一把钢刀一般,猛然从背后直插并州铁骑的心脏。一时间形势顿时逆贼,本来就是处于劣势的并州骑兵们,瞬间又陷入了前后夹击的窘境之中。 只听得“砰”的一声,就在牛大力的缳首刀即将要捅向杜婷的时候,秦府的大门瞬间被人从外狠狠的踹开。 就在牛大力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秦毅大汗淋漓的冲进门来,一眼就看到了牛大力手上拿着的缳首刀,心中不由暗暗打了个激灵。当即连声高呼着:“夫人,朗儿,某回来了。”然后快步迎了上去。 人在绝望中总是希望能够看到自己最在乎的那个人,而杜婷作为一个女人自然也有这样的念头,所以在听到秦毅的呼喊声时,她整个人都不由得愣住了。她此时以为自己一定是眼花了,所以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想要问问牛大力,没想到回过头却看到他手上拿着雪亮的缳首刀,顿时吓了一大跳。 “夫人莫怕,大力这是为了保护你和朗儿的安全,所以才拔刀出鞘的。”就在这时,秦毅已经快步走到杜婷面前,轻轻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道:“有为夫在,纵是粉身碎骨也不会让夫人和朗儿受到半点伤害。” “夫君,真的是你啊”感受到秦毅温暖的怀抱,杜婷顿时好像找到了心中的依靠,反手死死的抱住了秦毅的腰腹,泫然欲泣的说道:“夫君,你终于回来了,妾身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夫君了呢。” 杜婷在外人面前一直强装着十分坚强,因为她知道秦毅不在的时候,她就是秦家所有人的主心骨,未免大家感到恐慌她必须坚强。可是在秦毅面前她就是一个小女人,可是放肆的欢笑,可以放纵的流泪,根本不需要去担心任何事情,因为一切都有自己的丈夫在。 秦毅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杜婷的后背,尽可能的给妻子一点安慰,口中轻声说道:“我知道这些日子苦了夫人了,都是为夫的不是,以后为夫保证一定不会再让夫人如此担惊受怕了。” “嗯”杜婷靠在秦毅宽厚的胸膛上,轻声答应了一句,心中满是甜蜜和喜悦。 不过他们这样肆无忌惮的虐单身狗的行为,很快就引起了某个单身狗的不满,只听得牛大力在一旁瓮声瓮气的提醒道:“主人、主母,眼下城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还是赶快想办法先离开为好。” 牛大力这话顿时提醒了秦毅,让他立刻从温柔乡里惊醒了过来,随即轻轻推开了怀中的杜婷,然后伸手从乳娘怀里结果秦朗,口中急急的说道:“大力所言极是,眼下却是不是叙谈的时候。夫人,我已经带来一百艘渔船在城南门口等候,大家快些跟我一起出城。” 秦毅说完这番话,随即抱着秦朗首先冲出大门,牛大力等人急忙护卫着杜婷等人跟了上去。原本他们还心存死志准备要拼死护着秦朗出城,可是眼下听闻秦毅竟然已经准备好了后路,自然就更是喜出望外,毕竟能够活着谁愿意去拼命啊。 门外早有秦府亲卫备好了马车,秦毅忙扶着杜婷和乳娘上了车,然后把秦朗也交给了他们,然后自己才登上战马这战马是他从陈宫手下抢来的,也幸亏有了这匹战马,他从能够及时赶回来阻止了牛大力。 “大力,我亲自护送夫人先行一步,你赶快带几个人去督战所将那曹将给提来,若是有督战队士卒还在就让他们一起到城南来会合。”秦毅上了马,突然想起还被自己关在督战所的那个郝昭,这可是未来赫赫有名的防守悍将,说什么也不能留给曹操啊。 牛大力赶忙应诺一声,立刻带着几个得力的手下飞也似的朝督战所跑去。 东城的督战所距离秦府并不远,这一来一回也花不了多少时间,秦毅知道此时张辽一定已经在东城门跟曹军交上手了,所以至少还能够拖延很长时间,他丝毫不担心牛大力此去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在牛大力领人走后,他就立刻带着其他亲卫护着马车开始朝城南而去。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从东门溃败下来的溃兵,秦毅也和张辽一样命令他们都往西门集结,然后乘船离开下邳。至于南门方向,船只本来就少,能够带走的人十分有限,自然不会把这些溃兵都给捎上。 ... 第五十四章、仇人见面 下邳城南门楼上,秦毅正指挥士卒用吊篮将杜婷和秦朗送下去,其余亲卫则纷纷捡起武器架上的弓箭四处警戒起来。来 如今下邳城已然告破,曹军很快就会在城里四处搜查,随时都可能会搜到城南来,所以这些将士们都不敢掉以轻心。而且秦毅也知道,张辽根本不可能将吕布从魏续手中救出来,哪怕他能够侥幸在曹军进城之前击败魏续和宋宪,也绝不可能从他们手中将吕布抢回来。 既然魏续和宋宪已经决心要反叛,就绝不可能再让吕布活着从他们手中逃脱,如果不能活着交给曹操,那么死的也不错。所以他们宁可将吕布杀死,也绝不可能让张辽把人救走,毕竟对于所有并州系出身的将领和士卒而言,他就是一个盖世神魔,是压在所有人心头上的一座大山,所以吕布不死他们绝对不会安心的。 之所以将吕布被擒的消息告诉张辽,让他及时领兵前去营救,秦毅除了是出于私心希望能够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之外,也是不想让张辽事后留有遗憾甚至埋怨自己。不过,在张辽冒险去救吕布之前,秦毅也故意让那些人透露了自己在城南靠岸的讯息,希望他知难而退时可以到城南来和自己汇合。 “主人,可以登船了。”张大力保护着杜婷和秦朗登船之后,回头朝秦毅恭敬的说道:“如此城中情势危急实非久留之地,还请主人切莫迟疑。” “不急,不急,你先将郝将军送上船去要紧,郝将军乃我徐州未来之柱石将才,切不可怠慢了。”秦毅却是没有着急登船,反而似笑非笑的调侃了郝昭一句,然后一脸正色的看着郝昭说道:“伯道将军,果如尔之前所言,我下邳城破了,曹丞相大获全胜,可惜你如今依旧在我手中,并未因此而有丝毫改变。某早就听闻曹丞相麾下人才济济,想必在欢庆胜利之时,绝不会有人想到将军如今还失陷敌手吧。” 郝昭此时不过是夏侯惇麾下一介偏将,甚至连夏侯惇都未必知道他姓甚名谁,更不用说曹操了。秦毅这番话如同一把利剑,直插在郝昭心中的痛处下邳城破了,兖州军也胜利了,可是偏偏这个胜利并不属于自己,哪怕自己是兖州的将校,如今却依旧失陷在秦毅手中。 “秦将军,听闻温侯如今已然被魏续等人生擒活捉,很快就会献于吾主面前。换言之,徐州军如今已经没有希望了,以将军之能何必为那吕布殉葬呢”郝昭想到自己眼下的遭遇,终于忍不住开口劝谏道:“吾主雄才伟略正是匡扶大汉之柱石,将军若是有意归顺,郝昭愿代为引荐。” 秦毅听了这话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半晌才上气不接下气的笑着对郝昭说道:“伯道将军,尔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秦毅做过多少事除了当日阵前重伤许褚,更曾率领百骑踏营于阵前险些将夏侯惇斩杀,至于徐晃、乐进以及曹仁、曹洪之流也在手下吃过亏,更不用说那于禁如今和你一样,也是我的阶下囚了。” 郝昭这段时间一直困在秦毅手上,自然不可能知道这许多事情,如今听闻了这些消息顿时忍不住大吃一惊,看向秦毅的眼神都不禁变了许多。原本他以为秦毅当日能够取胜不过是侥幸,可是如今听闻这么多名将都折在他手里,不禁对眼前这个人有些刮目相看了。要知道,秦毅刚刚口中那一串名字,都是令郝昭感到仰慕的存在。 如果说郝昭只是被震撼了,那么秦毅身边的那些亲卫还有留守的徐州将士眼里,秦毅此时的形象就已经完全高大了起来。因为吕布的缘故,使得徐州将士都难免有一些崇拜英雄的情结,如今吕布的形象已经轰然倒塌下去,可是没想到秦毅却是突然站了出来。在这一刻起,他变已经开始成为徐州基层将士心目中新的战神。 秦毅虽然能够看出将士们眼中的崇拜之意,但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以后会逐渐扩散,乃至整个徐州军将士都对自己奉若神明。此时他依旧一本正经的对郝昭说道:“本将而今已然将兖州军几乎所有高级将领都开罪完了,纵使丞相宽宏大量能够不计前嫌,难道伯道将军能保证那些丘八莽汉会不嫉恨于我” “这末将不能保证。”郝昭当然无法保证。别说他就是区区一介偏将,就算是曹操本人无法保证这一点。 “既然伯道将军无法保证,那也就无需多言了,秦某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岂能寄人篱下受那等腌臜气”秦毅毫不客气的否定了郝昭的提议,反而满脸笑意的说道:“不过以我之见,倒不如将军干脆投入我徐州军麾下效力为好,反正曹丞相也不会记得将军之所在,难不成将军还想要一直沦为阶下囚不成” 郝昭此时心里也是十分矛盾,在听闻了秦毅那番骇人听闻的战绩之后,他确实萌生了投效的念头,可是眼下徐州军新败,他完全看不到徐州军任何重新崛起的希望,所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伯道将军,其实我一直忘了告诉你们,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而且会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秦毅当然一眼就看出了郝昭心里的犹豫,当即不无威胁的说道:“将军是一块璞玉,在秦某眼中甚至比于文则于禁还要珍贵,若是不能为我所用,秦某也绝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还请将军好生斟酌来人,送郝将军上船。” “喏”牛大力应诺一声,不由分说,当即带着几个心腹将士直接将郝昭给押了下去。 “嗒啦、嗒啦” 刚刚将郝昭押上船没有多久,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秦毅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正是浑身浴血拼命策马狂奔的张辽。此时张辽身边的并州骑兵早已经全军覆没,只剩下他孑然一身,身后还有一队兖州骑兵在拼命追赶,为首那个曹将将领赫然正是秦毅的老相识曹洪。 要说曹洪虽然在曹操的几个兄弟之中才干并不出众,但是胜在勇烈忠心,几番临危救主,所以得以执掌曹操最精锐的虎豹骑。而自从执掌虎豹骑以来,曹洪南征北战罕有败绩,可是没想到竟然会在秦毅手上吃了一个大亏,不但损兵折将更在曹军众将面前丢尽了颜面。 此番攻破下邳城首功已经被夏侯惇所占,他入得城来就急于立下战功好重振旗鼓,所以眼前这个从曹军包围中冲突而出的张辽就成了他首要的目标。曹军已经几番和吕布交战,曹洪自然知道张辽的本事,若是能将其擒获自然是大功一件,更能够挽回自己先前失败的颜面。 也许是天生的克星,就在曹洪准备要追拿张辽再立新功的时候,偏偏又再一次和秦毅撞上了。而且这一次,秦毅可不是被他撵得到处跑,而是在城头上摆好了阵势等着他的到来。 “文远将军,快快到城下来。”远远看到张辽那副浑身血淋淋的模样,秦毅心里顿生一丝悔意,似乎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有些草率了。幸亏张辽及时的逃了出来,若是真的失陷在曹军包围之中,甚至因此而殒命只怕他会更加后悔了。 “守义”张辽听到秦毅的喊声顿时精神一振,顿时又将速度提升了几分。 张辽之所以会折到城南来其实也是迫于无奈,因为曹洪实在追得太紧了,让他根本不可能逃回西城门去。他之所以会选择朝城南而来,其实也就是捧个运气,如果秦毅还没走最好,如果秦毅已经先逃走了,那他也就唯有背水一战了。在听到秦毅的呼喊声的时候,张辽终于知道,秦毅之所以还没有走其实就是在等着他。 “张文远,你往哪里逃快快下马束手就擒吧。”看到城头上居然还有徐州的守军,曹洪心里暗暗吃了一惊,急忙连声喝止道。 曹洪此时并不知道秦毅在城外还有渔船接应,所以倒也没有害怕张辽飞上天去。只是他此番来得匆忙,身边只带了一小队虎豹骑,若是被张辽逃上城头去,想要攻上去拿人恐怕十分困难。若是等到援兵赶来,谁知道这功劳要被多少人一起分了去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曹子廉将军啊”城头上的秦毅听到曹洪的声音顿时来了精神,扬声说道:“在下关中秦守义,上次见面事出仓促未能与将军见礼,真是失礼了” 秦守义 如果说这三个字之前并不会让曹洪有所感觉,那么经过上次那一场惨败之后,他对于这三个字可谓是刻骨铭心。再听到秦毅说出的那番话顿时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让他的双眼立刻充满了血色正所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之前曹洪还顾忌着城头上不知有多少守军而迟疑,此刻被怒火冲昏了脑袋的他,当即怒吼一声,举起钢刀遥指城头上的秦毅大声喝道:“给我杀上城头,将那秦守义的狗头割下来。” “喏”数十虎豹骑精锐将士齐声应诺。 ... 第五十五章、再败曹洪 “给我杀上城头,将那秦守义的狗头割下来。{,。” 随着曹洪的一声怒吼,数十名虎豹骑将士齐声应诺,然后纷纷策马朝着张辽身后猛然追了上去,大有一鼓作气杀上城头的气势。虎豹骑身为兖州第一精锐之师,自然也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骄傲,此前在秦毅手下吃了那么大的亏,他们自然也想要趁机找回场子。 “放箭” 要知道,秦毅可不是那种热血上头就喜欢上去跟人拼命的小青年,身为警队的副大队长,秦警官早就学会了如何利用手里的一切优势减少部下的伤亡,所以对于那些影视剧上把枪收起来去跟犯罪份子肉搏的桥段,他只能表示十分无语。如今既然他们居高临下,手里又握有弓箭这种冷兵器的单兵远程杀器,自然要善加利用了。 面对城头上纷纷攒落的箭矢,虎豹骑的将士们脸色丝毫没有半分变化,只是伸手从铁盔上拉下来一个铁制的面罩,护住自己的面门。这些虎豹骑都是披甲铁骑,不但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厚重的铁甲,就连战马上了披挂着轻薄的马铠,可以抵御一般弓箭的射击。 虽然由于盔甲制作工艺以及当前还没有发明马蹄铁保护战马,所以虎豹骑在防护能力比后世的重骑兵还是稍逊一筹,但是在汉末已经算是超越时代的创举了。如果说,重骑兵是冷兵器时代的重型坦克,而轻骑兵是轻型坦克的话,那么虎豹骑应该算得上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中型坦克既有极强的冲击力又不失骑兵的灵活机动。 在一阵“叮叮当当”的敲击声过后,那数十虎豹骑将士依旧十分坚挺,虽然铁甲上插上了不少箭羽,但是这些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以弓箭的劲道,一旦距离稍微远一些,就确实不足以破开虎豹骑的铁甲。不过城头上数百徐州将士一轮齐射,箭如雨下,自然难免会有倒霉士卒被一箭射中铁甲护卫不到的地方,顿时人仰马翻,引得虎豹骑阵中一阵混乱。 城头上不断朝下施放冷箭,自然难免让虎豹骑的进攻受阻,让张辽很快就摆脱了他们的追击,飞快逃到城门楼下。他毫不犹豫的飞身下马,随手从马背上扯下他的勾镰刀,随后便飞快的朝城头上狂奔上去。下邳城的石阶十分陡峭,他自己攀爬上去都已经十分困难,至于自己心爱的战马也只能忍痛弃之了。 秦毅的亲卫队早有十几人飞快从城头迎了下来,有的接过张辽的大刀,有的伸手搀扶起筋疲力尽的张辽,飞快的跑回了城头之上。而就在这个时候,数十虎豹骑的将士也已经堪堪追到阶梯之下,毫不犹豫的纷纷跳下战马,端起刀盾就朝城头追去。 城门楼上的射击眼一般都是针对城外的敌军,在朝着城内的一面自然没有这等设置,所以守军们只能站在垛口处朝下放箭,因此造成了极大的射击死角。虎豹骑突破了封锁线杀到城楼之下后,徐州将士们就除非把身子从垛口处悬空出来,否则根本就不可能再朝他们放箭了。 “弃弓拿枪,给我把这帮兖州人打回去。”城头上一名军侯见虎豹骑竟敢如此目中无人,几十个人就敢仰攻城头,顿时忍不住勃然大怒:“这帮兖州人简直欺人太甚,兄弟们并肩子上啊,把他们都给杀下去。” “且慢”秦毅本来还想要和张辽叙话一番,没想到虎豹骑竟然来得这么快,当即忍不住微微皱了下眉头,然后冷着脸喝令道:“竟然已经救得文远将军,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眼下不是和这帮兖州人斗气的时候,给我把所有能丢的东西都给砸下去,不要让他们上得城头来。” “喏”军侯顿时眼前一亮,当即毫不迟疑的抱起身边的一根檑木就朝石阶下丢去,呼噜噜滚动的檑木顿时令虎豹骑将士大吃一惊。 不过,能够成为曹操麾下最精锐的部曲,虎豹骑的将士显然并不只是精通骑术。面对滚滚而来的檑木,他们迅速缩成一个紧密的阵容,每个人都尽力压低身体,然后将手中的圆盾交织成一道向外倾斜的“飞桥”,护在了所有人的脑袋上。檑木从盾牌组成的桥梁上呼啸滚过,除了让他们持盾的手腕感到一阵酸麻,并未对虎豹骑的将士们造成太大伤害。 曹洪见危机已然度过正准备继续催动将士朝城头扑去,可就在这个时候,城头上突然有无数的“暗器”飞了下来。有断裂的枪杆、有搬空了之后的武器架,有被砸漏的铁锅甚至还有盛放金汁的木桶,当然桶里面自然少不了臭哄哄的粪便和尿液 面对城头上不断丢下来的各色“武器”,曹洪虽然极力挥刀招架,可是依旧被砸了个满头包。就在他咬紧牙关死战不退的时候,突然有一顶废弃的头盔从天而降,砸在一旁的墙角上从斜拉里飞过来,狠狠的撞击在他的脑门上差点直接将曹洪砸翻下去。就在曹洪拼命稳住脚步的时候,又有一口盛放金汁的木桶被人丢了下来,直接一下罩在他的脑袋上,那股臭味直冲脑门,让他再也忍受不住,一口气上不来直接一头栽倒。 在城门楼的阶梯上摔倒是十分危险的,不过幸好曹洪身边的虎豹骑将士眼疾手快,及时将他扶住,然后急忙退了下去。面对秦毅这种不讲道理的攻击,虎豹骑将士就已经萌生了退意,只是主将死战不退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坚持,如今曹洪突然晕倒自然给了他们撤退的理由。 飞快的逃下城去,虎豹骑的将士们再回头看时,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见狭长陡峭的石阶上已经堆满的各种物件,城头上还在不断将各种守城的器具丢下来,直将整个石阶完全淹没。幸亏他们跑得快了一步,否则此时只怕都已经被活埋在其中了。 “守义,此番多亏有你襄助,否则我等如今也只能在城中束手待毙了。”张辽此时看到曹洪竟然如此狼狈退去,心中对于秦毅的钦佩又更加深了几分,只是不无遗憾的说道:“只是没想到那魏续、宋宪等人竟然会临阵叛乱,致使温侯失陷敌手如今生死未卜,都是辽无能未能将温侯救出。” “眼下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你我还是赶快出城为好,否则兖州大军顷刻就会到来。”秦毅对于吕布这个徐州统帅并没有丝毫归属感,自然不会为了救他而耽误了自己逃跑的时间,当即命令道:“将士们,这些障碍足够曹军搬弄半天了,我们出城。” “喏”城头上的徐州将士齐声应诺,人人心中都感到豪情万丈。 虽然刚刚吃了一个大败仗,可是如今兵不血刃就让曹洪铩羽而归,虽然没能杀伤多少兖州人,可是这般轻易让虎豹骑吃了大亏,还是足以令徐州将士们自豪的了。经此一役,秦毅在徐州军中的声望更是与日俱增,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 第五十六章、徐州都督 徐州下邳国,取虑县,也就是现在江苏徐州睢宁一带,这里已然是下邳和豫州交界地带,距离豫州灵璧县只有数十里之遥。 取虑在下邳下游,沂水和泗水决堤之后,取虑也深受洪灾之苦,全县大部分土地遭到洪水侵袭,不少村庄被淹没,更有不少无辜的百姓因此而丧命。所以秦毅等人来到取虑之时,看到都是哀鸿遍野一片惨淡的场景,原本就刚刚经历惨败的徐州将士,此刻心中更是感到一片惨淡。 弃船上岸来到取虑县城跟眭固的部队汇合之后,由于眭固临行时把从下相抢来的粮食都给带了过来,所以饥肠辘辘的徐州将士们才得以吃上一口热乎饭。生逢乱世人命如狗,能够吃上一口饱饭已经不容易了,所以在吃饱喝足之后军心也逐渐安定下来。经过这么长途的颠簸跋涉,徐州将士们早已经筋疲力尽,在吃过饭之后都纷纷钻进河内军将士准备好的营地酣然入睡。 而此时,虽然也十分疲惫可是徐州系的主要将领还是齐聚中军大帐,一齐为了徐州军的未来而商讨对策。由于吕布失陷曹操之手,魏续等人也都临阵叛逃,所以如今够资格出席会议的只有陈宫、张辽、高顺以及力挽狂澜的秦毅,作为河内军的代表,眭固自然也被请了过来,而此时坐在主位上的却是一位风姿绰约的美艳少妇。 严氏作为吕布的原配,也是唯一给吕布生下女儿的妻子,因为性情温和与人为善,所以在徐州系的将领心目中的地位极高。如今吕布生死未卜,这决定徐州军未来命运的会议,她自然被众将请过来主持大局。 “诸位将军还有公台先生,严氏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并不懂得什么军国大事,委实当不得诸公如此厚待。”严氏虽然是吕布的原配,但其实出身并不算高以吕布的出身和名声,世家大族又怎么会和他联姻,所以骤然被推到这个位置上显得格外惶恐,只是泫然欲泣的连声说道:“我吕家如今只剩下孤儿寡母,也做不得这一州军政之主,只希望诸公能够念在温侯往日的情分上能出手相救,妾身感激不尽。” “夫人言重了”陈宫虽然手中没有任何兵权,可毕竟身为吕布麾下首席谋主,在徐州军中的地位十分超然,此时自然第一个开口说道:“温侯待我等恩重如山,我等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想尽办法将他救出虎口,只是眼下曹贼军势正盛,此事怕是只能从长计议。” 严氏听了陈宫的话顿时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急忙起身朝众人施礼,口中说道:“难得先生与诸位将军有这份心意,妾身代温侯先拜谢诸位了。妾身听闻,秦长史手中有擒获的曹军大将,不知可否请将军用来将温侯救回” 严氏说着话,眼中满是期盼的盯着秦毅,而陈宫等人的目光也都一下子集中到了秦毅身上。张辽高顺等人和秦毅不一样,他们对于吕布这个主公算是比较死心塌地的,所以自然希望能够想尽办法把他救出来。此前,他们虽然听闻秦毅手中还俘虏了曹军大将,也有让秦毅用于禁换回吕布的意思,可是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如今严氏开了这个口,他们自然十分热切的希望秦毅能够答应。 说句实在话,秦毅作为一个三国迷对于吕布确实十分仰慕,但那绝不代表他会认同这样一个主公。确切的说,作为一个带着后世“自由、民主”思想的人,别说是一个莽夫一样的吕布,就算是曹操也别想让他真心侍奉为主,尤其是在自己手握兵权的情况下。 不过,秦毅虽然有些拒绝,但是在高顺和张辽灼灼的目光下,他只能在心底无奈的叹息一声,打着哈哈说道:“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来末将也是徐州的将校,深受温侯恩德又岂能放任他陷于敌手而袖手旁观若是能换回温侯,莫说是用区区一个于禁去换,就算是把末将性命赔上去又有何妨” 不管秦毅是不是心甘情愿,但是在这种时候能够作出这样的表态已经十分难得,严氏也是连声感谢道:“多谢秦将军如此深明大义,妾身不懂什么军国大事,就回去静候诸公佳音了。”说着话,她起身朝在座的诸位盈盈行了个礼,然后就在几个女兵的簇拥下离开了帅帐。 所有人起身恭送了严氏离开,然后又纷纷坐下,相顾无言。 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过话的眭固,此时突然开口说道:“公台先生,高将军还有张将军,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眼下徐州军刚刚遭逢惨败,士气低落,正该有人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所以推举一人出来暂时执掌兵权正是当务之急,不知诸公意下如何” “胡闹”秦毅脸色微微一寒,冷然说道:“温侯不在,徐州军政自然应该由公台先生主持,先生为人刚直而且足智多谋,更深受徐州众将士的爱戴,由先生来主持大局,谁敢不服” 虽然秦毅已经面沉如水,可是眭固却是一副滚刀肉的模样,连声说道:“公台先生大才我自然钦佩不已,但是恕眭某说句不好听的,先生更适合出谋划策决胜千里,但是要论统帅全军之能,只怕还是力有不逮啊” “哦”陈宫顿时来了兴致,抬手制止了正准备发火的秦毅,然后饶有兴致的朝眭固说道:“眭将军所言不错,某身为谋主都不合格,所以才致使我徐州陷入如此境地,如何能够再担任这统帅之职某看眭将军仿佛胸有成竹,不知将军意欲推举何人为首呢” “这还用说吗自然是非秦守义秦将军莫属。”眭固本就出身草莽,他可不会玩什么故弄玄虚的把戏,直愣愣的说道:“秦将军雄才伟略,凭着我河内这点残兵败将屡屡击败曹军,夏侯惇、许褚、徐晃、曹洪以及乐进都曾在他手下吃过大亏,更将曹军大将于禁都给生擒活捉,我三千河内骑兵都对他心悦诚服。” 陈宫虽然对于秦毅十分看好,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到如此地步,不由暗暗对他另眼相看,口中赞叹道:“早就听文远说过守义之大才,今日方知将军之能也,让将军埋没至此,实乃某之过也。若是由守义来担任这统帅之位,某却是心服口服,不知二位将军意下如何” 高顺也点头说道:“守义将军能以少胜多确非易事,夏侯惇等人更个个都是上将之才,竟然一个个都落败于守义之手,如此大才自然大可以胜任这统帅之位。如今我徐州遭逢此败正是士气低落之时,相信守义将军定然可以带我等打几个漂亮的翻身仗,让将士们重新提振军心。” 秦毅却是连连谦逊道:“公台先生和伯义高顺将军过奖了其实秦某也是侥幸为之,若不是那曹贼把全副精力都放在下邳,也不会让末将钻了空子。再说,几番偷袭多亏了河内将士们勠力同心,末将只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委实不敢居功啊。” “守义何必如此过谦”张辽和秦毅关系最为亲近,此刻也连声劝道:“切不说你连番袭扰曹军击败兖州大将之功,单就此番将我徐州万千将士从下邳救出,如此大功就足以令我等心服口服了。” 高顺也点头说道:“文远所言极是,我等性命都是守义所救,这统帅之位自然非守义莫属,否则让我等置于何地耶” 秦毅虽然心里千肯万肯,但是表面功夫却还是要做足的:“二位兄长如此实在是折煞小弟了,小弟身为徐州将校,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下邳沦陷而袖手旁观,此为应尽的本分岂敢因此而居功再说二位兄长俱是上将之才,在徐州军中也俱都颇具声望,小弟区区一介军长史如何敢僭越” 眭固却是不以为然,再度直愣愣的说道:“秦将军何必如此矫情贱人就是矫情,既然诸公都愿意推举将军暂时统领徐州军将,将军何不就此临危受命我三千河内将士都甘愿为将军驱策,其他人我们可不服。” 陈宫也说道:“守义将军方才自己也说了,高将军和张将军都是上将之才,但眼下徐州军需要的不是将才而是帅才,所以正需要像守义来力挽狂澜。这事关万千将士的性命,还请守义万万不要推辞。” “也罢。”秦毅似乎只能无奈答应下来,不过他还是一脸正色的说道:“不过,末将只是在温侯回来之前暂时代理一下徐州都督之职,绝无篡夺徐州兵权之心,等到将温侯从曹营接回之后,这兵权自然还是要交还给他的。” 秦毅之所以只肯代理都督之职而不是徐州牧,这却是有一番讲究的。如今吕布只是生死未卜,他作为临时代理兵权的将校,自然不敢有丝毫僭越,否则只怕会引起徐州众将的反感,把自己好不容易树立的形象给毁了。 “一切听凭都督吩咐。”陈宫见秦毅终于松了口,当即和众将一起将秦毅奉上主位,大礼参拜道:“臣下等拜见都督” “免礼,免礼,诸公莫要折煞了本督。”秦毅嘴上虽然连连谦逊,可是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只是脸上却依旧不敢露出丝毫得意之色。 ... 第五十七章、终于推倒 取虑县,县衙附近的一座大宅院,这原本是取虑某个世家大族的别院,可是如今已然被河内军强行征用,成了秦毅在取虑的住所。 如今秦毅的身份已经是徐州军的临时统帅,虽然挂的只是都督之名,可是也代表着徐州军的颜面,自然万万轻忽不得。眭固作为秦毅麾下最死心塌地的部将,自然早早就为他谋划好了住所,甚至还特意从三千河内骑兵中抽调出五百精锐,将秦毅的府邸周围团团保护了起来。 秦毅虽然不喜欢这样劳民伤财的行为,可是也没有拒绝眭固的好意,毕竟这也代表着河内军的一份心意。所以再三告诫眭固以后不许再自作主张,然后便心安理得的走进了自己的临时府邸。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士族们确实懂得享受,虽然只是区区一个别院平日都不会有什么人居住,可是依旧显得十分奢华。不但房屋装饰十分考究,更自带了一个规模不小的花园,要是放在后世这种地段不错还自带花园的别墅,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至少秦警官还从来没有这么奢侈过。 “夫君,你回来了”秦毅刚刚走进后院,杜婷就听到声音急忙从房间里迎了出来,十分贤惠的接过秦毅的宝剑挂好,然后伸手帮他宽衣卸甲。 秦毅一面脱去身上厚重的铁甲,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朗儿呢睡了吗” “吃过晚饭就跟乳娘去睡了,这两日在船上颠簸下来,着实也让他累坏了。”杜婷温柔的笑了笑,身上顿时洋溢起一丝母性的光辉,随后又亲自出去打了一盆清水回来,细心的帮着秦毅洗漱了一番。 秦毅洗完脸又舒服的把脚泡进杜婷端来的热水之中,忍不住惬意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才看着亲自为自己洗脚的杜婷说道:“夫人这两天也辛苦了,何不早些去歇息,无须如此辛苦等着为夫。” “夫君说的哪里话来妾身不过就是等候夫君归来罢了,何来辛苦之说”杜婷说着话,抬眼朝秦毅望去,眼中充满了崇拜之意,一脸殷切的说道:“倒是夫君孤身在外与兖州大军牵制周旋,更如神兵天降一般,从下邳城中救出我和朗儿,夫君才是真的辛苦了。” 杜婷本就生得貌若天仙,此刻又一脸崇拜的望着自己,秦警官又不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柳大圣人,自然再也难以把持了。当下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上前一把将妻子抱住狠狠的亲了一口,然后就一个公主抱将她横抱了起来,转身直冲进卧室将女人重重丢在床上,然后自己也立刻压了上去 秦警官从来就不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人,面对身边这样一个大美女,如果不是出城转战这么多天,也许他早就把持不住了。原本他心里还一直担心下邳的形势,可是如今他们已经从下邳逃了出来,也搬掉了压在心头上的那块大石头,心情放松之下自然难免就要擦枪走火了。 我知道这样就结束很多读者会骂我,但是这种东西是禁忌,还是少碰为妙。 就在秦警官享受着幸福人生的时候,远在下邳的曹大大却是心口窝着一股邪火,不知该如何发泄才好。因为他好不容易打破了下邳城,可是却发现原本已经成为瓮中之鳖的徐州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当然,倒也不是所有的徐州将士都能逃了出去,但是一下子少了一大半的战果,已经足以令曹大大感到十分憋屈了。更何况,他最希望擒住的那个老朋友陈宫,竟然也不知去向,这才是令曹操觉得最无法接受的事情。为此,他甚至忍不住将魏续等降将都臭骂了一顿,然后责令他们尽快查清陈宫的去向。 正所谓“衣锦不还乡,有如锦衣夜行”,曹操虽然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但其实也是一个普通人,难免也会有七情六欲。当初,他和陈宫相交于微末可谓患难之交,可是只因为吕伯奢之事才让二人因此反目,陈宫也因此投靠了吕布。而如今他成功打败了吕布,自然想要当面向这个老朋友炫耀一番,证明他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 可是曹操乘兴而来却败兴而归,没能擒住陈宫的遗憾,让他攻破下邳城的喜悦无形中消减了大半。也许对于吕布而言,下邳城就代表着徐州,可是对于曹操而言这只是一座孤城,反正无论能否将其攻下,他兖州军都已然实际掌控着徐州全境。 这口气憋得心里十分难受,让曹操的偏头疼都开始隐隐发作起来,无奈他只能把身边的几大智囊都招来商议对策。眼下虽然他已经急于想要撤兵,可是面对眼前这样的变故,兖州军显然还不是离开的时候,毕竟徐州军如今还残余着大部分的兵力,万一死灰复燃那他如今这番努力可就白费了。 “几位先生,如今寒冬将至,军中将士都早已归心似箭,可是眼下徐州境内局势糜烂,我又如何能够安心班师回朝”曹操此时确实是忧心忡忡,他此番出征可是将兖州精锐抽调一空,若是兖州发生任何变故,那可就是灭顶之灾了。几年前攻打徐州的时候,老窝被吕布掏了一遍的恐惧,还是让曹大大心有余悸的。 郭嘉沉吟了一下,淡淡的说道:“主公,虽然徐州军逃出去不少兵马,可据探报而言,乃是秦守义率领船队前来救援,就算他们逃出去一些兵马只怕也是缺衣少粮。而今隆冬将至,面对即将到来的严寒,他们又该如何度过呢而今,我们根本无需进兵围剿,只需坚壁清野就足以给徐州军造成严重的打击。” “奉孝所言极是,徐州如今战事已然平息,丞相根本无需亲自坐镇,只需委派一员大将领兵协助陈汉瑜父子,便可保徐州无虞。”荀彧也十分赞同郭嘉的话,他对于大汉朝廷一向忠心耿耿,生怕兖州军在徐州滞留太久使得陈留遭遇危险,当即说道:“子孝将军勇冠三军,更熟读兵书战策,正是驻守徐州上佳之选。” “又是这秦守义”曹操此时听到秦毅的名字,已经再也兴不起半点爱才之意,反而对于这个名字感到一阵头疼,十分无奈的说道:“莫非此人当真是我命里的克星为何自从听到他的名字之后,我兖州军便诸事不顺,甚至好几位将军都在他手中吃过大亏” “如此说来,此事还应该怪那关云长啊,若非他打了秦守义妻子的主意,主公还根本不知道此人的名字呢。”郭嘉却是不无调侃的说了一句。他本来就是一个放浪形骸的浪子出身,哪怕是在曹操面前也从来不会收敛自己的脾性,不过曹操也从来不会在意这些。 荀攸听到秦毅的名字,脸色不由微微一变,当即向曹操行礼说道:“上次未能替丞相将那秦守义擒获,才致使丞相陷入如此两难境地,此番某愿留下来协助子孝将军,稳守下邳不让那秦守义有任何可乘之机。” “如此甚好”曹操本来还有些担心曹仁的冲动性格,容易中了秦毅的圈套,可是有荀攸自告奋勇之后,他顿时放心了许多。当即连声说道:“既然徐州可保无虞,那我大军刻日便可班师回朝了。” ... 第五十八章、你选哪个 吕布败亡的消息传出之后,泰山贼臧霸也终于放弃了抵抗,徐州最后一座堡垒——琅琊郡,也最终沦为曹操的地盘。这个消息传来之后,曹操心情振奋之余,便立刻开始准备班师回朝了。 但是就在他准备离开徐州的时候,秦毅派出的使者却是及时赶到了下邳城,递上名帖直接求见曹丞相。而秦毅派出的人,正是取虑县令徐奕,字季才,是一个性情忠直的正人君子,当然敢于在这种时候出使曹营,自然胆量也是不小的。 曹操也曾听闻过徐奕的贤名,自然不敢稍有怠慢,当即在太守府大堂亲自接见了他。为了以壮声势,曹操不仅在太守府内外部署无数精兵强将,更将身在下邳的文武官员全数召集到场,想要给徐奕施加巨大的压力。 徐奕对于曹操那些措置视若无睹,在无数刀兵之下昂首步入大堂之上,不卑不亢的向曹操深施一礼,不无讥讽的说道:“丞相身为大汉柱石,手握十万甲士,竟然会对我这区区一介文人如此如临大敌,当真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 曹操本来只想向徐奕显示一下自己的肌肉,没想到对方竟然言辞如此犀利,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连忙将守在大堂内外的士兵尽数挥退之后,他这才讪笑着说道:“都是本相太过紧张,倒是让季才先生见笑了!先生此来,想必也并非是为了讽刺于我吧。” 见曹操竟然没有因此而着恼,反而坦荡荡的承认是自己的过错,这倒是令徐奕不禁对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大汉丞相高看了一眼。不过,此时他身为徐州军的使者,自然不能将这样的好感表露出来,只是淡淡的说道:“好教丞相得知,某此番乃是奉徐州都督秦守义将军之命前来,特向丞相求取一人。” “哦?”曹操对于秦毅的要求自然猜到了几分,不过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问道:“不知秦守义想要求取何人?本相与他可并无太多交集,不知他想要用什么代价来换取呢?” 徐奕却是坦荡荡的说道:“丞相其实早已心知肚明,却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守义将军此番委托某前来,便是意欲用文则将军以及伯宁先生换取温侯一命,还望丞相成全。” 用于禁和满宠换一个吕布,其实这个买卖说起来曹操半点也不亏。且不说于禁和满宠一文一武,都是兖州十分重要的官员,单就将两人换回来这样的行为,对于兖州文武官员都将会是一种强心剂,极大的增强兖州文武官员的凝聚力。而吕布虽然号称天下第一号猛将,可是如今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经此一败早就不复当年的雄风,根本就不足为虑。 曹操虽然十分心动,可还是只能无奈的摇头苦笑道:“不瞒先生,在破城当日那吕布就已经在白门楼被我斩杀,如今某就算想要拿吕布去换都无能为力了。不过先生请代为传话给守义将军,本相很愿意换回文则将军和伯宁先生,若是守义将军可以换一个其他条件的话,一切都好商量。” 徐奕嘴角却是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脑海里回响起出发前秦毅的那番话:“若是温侯已遭不测,那先生可用其中一人换回温侯的尸首,至于要用何人来换就由曹丞相来决定好了,莫要显得我徐州人做事不够大气。”在这一刻,徐奕真的对那个年纪轻轻的都督感到惊讶,莫非他早已经未卜先知不成? 不过心下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徐奕还是一脸正色的说道:“好教丞相知悉,守义将军在奕出使之前就已然说过,若是温侯安然无恙,自然值得用文则将军和伯宁先生来换取,若是温侯遭遇了不测,那便只能换得一人而已了。不过都督并未指定换取何人,所以能够换取何人,一切都取决于丞相的决断。” 徐奕此言一出,顿时大堂之上一片哗然,所有的兖州文武官员倒吸了一口冷气。 虽然秦毅看似十分大度的把主动权交给了曹操,可是这毕竟事关于禁和满宠的安危,一旦做出了选择那么就极有可能会让另外一个失去性命。一旦让徐州军民知道了吕布身亡的消息,那么他们就极有可能会杀了另外一个来祭奠,而这一切都将取决于曹操的决定。而且往深里说,于禁和满宠正巧是一文一武,曹操的选择便极有可能代表两大集团的利益,也代表着兖州未来是重文还是重武。 曹操当然也对秦毅的险恶用心了然于胸,当下并没有马上做出选择,而是继续追问道:“季才先生此言未免太过为难本相了,文则将军与伯宁先生俱是本相左膀右臂,如何能够轻易取舍?先生不如回去好生跟守义将军说道说道,本相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他们换回。” “请丞相恕罪!”徐奕心中的笑意更浓了,因为曹操的这一反应似乎也早就在秦毅的预料之中,所以早就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托词,当即脱口而出道:“守义将军有言在先,其实用一人换回温侯的尸首已然是大占便宜,若是一定要换回两个人的话,那除非丞相要用徐州来换了。” “什么?秦守义好大的口气。”一旁的夏侯惇本就对秦毅有一肚子怨气,此刻听到徐奕竟然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顿时忍不住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杀气腾腾的说道:“徐州乃是我兖州十万将士浴血奋战而得,岂能让他一句话就想要去?他秦守义若真有本事,何不来与我堂堂正正大战一场?” “夏侯将军还请稍安勿躁,我家都督只是提出了一个意见,至于肯不肯换那就取决于丞相了。”徐奕丝毫没有被夏侯惇的气势所迫,反而好整以暇的说道:“至于将军想要和我家都督正面对决,我看还是算了吧,阁下不过一介败军之将,有何面目再敢如此叫嚣?” 夏侯惇顿时被噎得不轻,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起来。没错,他当初手握重兵更据守营寨占据地利,可是却被秦毅率领区区一百骑马步兵打得丢盔弃甲,甚至还身中数矛险些丧命,这一直是夏侯惇心里最不堪回首的一件事。如今被徐奕当面提出来,顿时令他羞红了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最后夏侯惇只得冷哼了一声,故作硬气的说道:“秦守义不过是靠着偷袭侥幸胜了一场,若是堂堂正正的对决,本将不出三合定斩下他项上人头。”当然,夏侯惇虽然嘴上十分强硬,可是心里却是在暗自打鼓的,他自己都知道自己这番话委实站不住脚,可是也只能硬着头皮死撑下去了。 “夏侯将军果然豪气干云,竟然要和我家都督这样一介书生单挑,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徐奕却是毫不留情的讥讽了夏侯惇一句,然后才回头对曹操继续说道:“丞相莫非连一个人都不愿意换吗?若是如此,那奕可就要先行告辞了。” “季才先生且慢!”曹操此时已经有些进退两难了,放弃徐州这富庶之地显然不可能,但是要放弃于禁和满宠之中任何一人也有些不舍。不过他终究是一代雄主,在思虑一番之后还是做出了选择:“既然守义将军如此成全,那就请他将文则将军放回吧,这吕布的尸首先生可以先带回去,相信以先生和守义将军的信誉,断然不会食言而肥。” 徐奕却也被曹操的大气给震慑了一下,然后才连声感谢道:“多谢丞相如此信任,奕纵是粉身碎骨也绝不会失信于丞相,还请丞相放心。既然如此,那奕这就先行告辞了。” “季才先生且慢!”曹操却是连忙挽留住了徐奕,连声说道:“早闻先生贤名,可恨一直缘悭一面,今日得见先生真乃三生之幸也。先生如此大才,屈就区区一介县令实在大材小用,若是先生不弃,何不随我回返许都为天子效命?” “丞相若是没有其他话要说,奕这就先行告辞了。”徐奕脸色微微一变,一脸冷漠的说道:“奕虽只是区区一介县令,但如今却是徐州都督派出的使者,丞相如此当面招揽,莫非真当在下是那等朝秦暮楚之辈乎?” 曹操确实十分欣赏徐奕之才,所以对徐奕的斥责丝毫不以为忤,只是笑着说道:“既然先生此时不愿谈及此事,那便日后再说也不迟。不过,正所谓‘礼尚往来’,先生既然代表守义将军前来出使,那本相自然也不能失了礼数。诸位先生,你们谁愿意代本相前去拜访一下守义将军?” “某愿代丞相走上一遭。”曹操话音刚落,下首一个身穿精瘦的书生便立刻长身而起,连声说道:“在下自投入丞相麾下以来一直寸功未立,而今正该替丞相走上一遭,还请丞相允准。” 曹操见那人自告奋勇,却也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如此就拜托先生了,此番前去面见新任的徐州都督,切不可失了礼数。” “喏!”那书生听闻曹操答应了,顿时喜出望外,连声应诺道。 ps:大家猜猜这个书生是谁? ; 第五十九章、吕玲绮 蒋干,字子翼,扬州九江人氏,他自幼研习的便是合纵连横之术,投入曹操麾下之后便一心想要做成一番大事,成就苏秦、张仪那般赫赫功名,也好著书立传青史留名。 不过曹操自从将汉献帝迎到许都之后,便俨然以大汉正统自居,挟天子以令诸侯,只是偶尔派出天使对诸侯封官许诺,便足以挑动诸侯纷争不断,让蒋干所学的纵横之术没有任何用处。所以在听闻需要有人代丞相出使徐州军,蒋干立刻便第一个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主动请缨要去出使徐州军。 蒋干此番兴冲冲而来,正是一心想要说服秦毅及早归降,好让自己在曹操面前立下大功一件,从此踏上青云之路。不过他显然没有想到,自从他来到取虑县城之后,非但没有得到秦毅的接见,甚至被眭固安排的护卫给“保护”了起来,虽然不限制他的行动自由,可是却也无法摆脱他们的监视。 来到取虑已经有两天了,可是蒋干除了那些板着脸的黑山老兵之外,唯一能够见到并且说上话的就是跟他一起回来的徐奕了。徐奕身为取虑的县令,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自然要对蒋干略尽地主之谊,所以每天都会抽空来看看蒋干。 “季才先生,秦都督如今这是何意?”蒋干看到徐奕便忍不住叫苦不迭,立刻连声说道:“某乃是奉丞相之命前来出使,为何都督迟迟不肯接见,莫非这便是徐州军的待客之道吗?” 徐奕却是笑容不减,反而连声安慰蒋干道:“还请子翼先生稍安勿躁!先生也知道温侯已然不幸罹难,如今徐州全军上下一片哀痛,都督虽然有心要接见先生,奈何实在是抽不开身啊。不过先生也无需担心,温侯今日便会入土为安,相信都督很快就会召见先生的,还请先生耐心等待。” 蒋干想起如今取虑满城素缟的样子,就连跟在身边“保护”自己的黑山老兵,也都个个都在肩膀上挂着黑布。当时蒋干还觉得奇怪,开口询问了才知道,原来这是秦毅让他们戴上的,说这是代表对吕布的哀悼。吕布本来就是死在曹操手上,而自己又代表着曹操前来出使,秦毅确实不宜在此时和自己会面。 虽然明知道此时自己身份有些尴尬,但是蒋干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自己代表的是曹丞相,是大汉朝廷,受到如此待遇实在是憋屈得很。当即有些不满的说道:“季才先生,就算秦都督一时没有办法接见于我,那也无需派这么多人来监视我吧,难不成我如今已经沦为徐州军的俘虏了吗?” “先生误会了,误会了。”徐奕显然对于蒋干的反应早有心理准备,当即连声解释道:“我家都督也是出于先生的安全着想。温侯在徐州军中的声望无可比拟,他此番遭遇不测不知多少将士一心想要为他报仇雪恨。为了防止他们迁怒于先生,故而都督才命这些黑山老兵前来保护先生,他们并非温侯旧部想必不会违抗军令谋害先生。” 蒋干本就是一介书生,何曾想过有人会念念不忘要取自己性命?顿时被吓得脸色发青,嗫嚅的问道:“季才先生所言该不会是耸人听闻吧?某只是一介名不见经传的文弱书生,温侯之死于我毫无半点干系,那些徐州将士又因何要迁怒于我?” 徐奕却是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淡然的说道:“子翼兄想必也知道,人在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之时,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做出来的。旁的不说,就在方才,温侯的女儿吕大小姐,在暴怒时就带领一帮女兵冲击了都督行辕,逼着都督将文则将军和伯宁先生交出来,要用他们的心肝来祭奠温侯呢。” 蒋干顿时“啊”的惊呼出声,要知道他首要的任务就是带回于禁,若是于禁被吕布的女儿给杀了,那他可就真的没法向曹操交代了。而且,哪怕是满宠遭遇不测都会令蒋干感到挫败,因为这可是他一直十分觊觎的一件功绩,如果能够说服秦毅将满宠放了,那对于他而言也是功劳一件啊。 “这吕玲绮(吕布的女儿)身为一介女流,岂可如此无礼?此乃军国大事,岂容这些女子轻易干涉?”蒋干顿时觉得义愤填膺,忍不住埋怨了几句然后才问道:“秦都督身为徐州统帅,应该不会任由她如此胡闹吧,何况你们可是答应要放过文则将军的。” “那可是温侯的将门虎女,又岂能与一般庸脂俗粉相提并论?”徐奕却是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可那毕竟是温侯的掌上明珠,徐州军的小公主,我们都督也是颇为无奈啊!” …… 秦毅此时确实有些无奈,但也是痛并快乐着。眼前这个女孩子虽然有些刁蛮任性,但确实生得一副好相貌,面对如此赏心悦目的大美女,让他怎么也生不起半分火气来。 只见吕玲绮头戴凤翅冲天紫金冠,齐眉束着双龙戏珠抹额,黑亮如漆的青丝披散到肩上,身上穿着一件错金绣百鸟朝凤蜀锦战袍,羊脂玉狮鸾带紧紧的束在小蛮腰上,越发将胸前的伟大勾勒了出来,让少女曼妙的身姿显得愈发婀娜多姿。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她修长浑圆的美腿,那接近身高二分之一的大长腿让每一个男人都忍不住肾上腺素暴增。 说起来,吕玲绮确实算不上传统的大家闺秀,作为吕布的掌上明珠,将门虎女的她不爱红装爱军装,自然没有那些大家闺秀应该有的仪态和端庄。漂亮的鹅蛋脸庞上,生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鼻梁挺拔,五官轮廓极为清晰,带有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美感。虽然她小麦色的肌肤十分不符合大家闺秀的审美标准,但却更是充满了健美和活力,也难怪袁术的儿子只是见过她一面,就一直念念不忘要娶她为妻了。 不过,吕玲绮跑到都督行辕来可不是为了让秦毅欣赏她的美,而是要逼着秦毅把于禁和满宠交出来。此时她显然是刚刚从吕布灵堂冲出来,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依旧十分红肿,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秦毅,你赶快把那两个曹将交出来,让本小姐将他们的心肝挖出来,祭奠我父亲在天之灵。”吕玲绮此时已经被气得要失去理智了,手按着腰间的宝剑冷着脸说道:“你该不会是当了这徐州都督,就忘了这徐州是姓吕的吧。” 秦毅顿时啼笑皆非,环顾左右问道:“大小姐真会开玩笑,徐州姓不姓吕其实半点也不重要,因为它现在已经姓曹了。还有,那于禁是本将用来换回温侯遗骸的筹码,如今他很快就要被放回曹营,至于伯宁先生,那是难得的大才,正该为我徐州军所用,岂能让你轻易斩杀?” “秦守义,你当真要为了这两人就要忤逆于我?”吕玲绮本来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何曾被人当面这样削过颜面?当即厉声呵斥道:“莫要以为你如今是什么‘徐州都督’就敢如此猖狂,这徐州军还轮不到你做主。张叔父、高叔父,你们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欺负吗?” 张辽和高顺本来见到吕玲绮和秦毅当面起了冲突,就已经心里暗自打鼓,若不是吕玲绮带来的女兵已经守住了帅帐大门,他们两个早就偷偷跑掉了。此时被吕玲绮当面点名,顿时脸上色彩变幻不已,简直比后世的川剧大师还要精彩得多。 高顺作为吕布身边最亲近的将领,可谓是自幼看着吕玲绮长大,如今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顿时心软了:“都督……” “怎么,高将军也想要支持她这般胡闹吗?”秦毅脸色微微一沉,双眸中迸射出冷厉的寒光,冷冷的说道:“当日本将就无意于这都督之位,若非二位将军一力推举,本将也不会接下这烫手的山芋,既然你们徐州军并非真心认同本将,那这都督不做也罢,还请诸公另请高明吧。”说着话,秦毅将都督帅印往张辽面前一推,就准备起身离开。 张辽却是急忙拦住了秦毅,连声说道:“都督莫要生气,伯义兄只是心疼大小姐,并非对都督有任何不满。我等既然决定奉都督为统帅,那自然是倾心归附,绝不敢有半分异心,请都督切莫怀疑我等之诚意。” 秦毅却是不依不饶的说道:“那将军以为眼下该怎么办?难道非要用伯宁先生的人头祭奠温侯不成?要知道,本将能够及时从下邳城中救出尔等,伯宁先生出力不小,若是如此过河拆桥,岂不让本督成为天下人笑柄耶?” 秦毅此言一出,顿时满座皆惊。原来满宠早就已经归附了徐州军,而且还曾经为秦毅立下汗马功劳,这自然是不可能逼秦毅把人交出来了。而于禁又是换回了吕布的筹码,现在吕布的尸首已经送回,那自然是不能再出尔反尔,吕玲绮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ps:在演义中从未曾提及吕布女儿的名字,吕玲绮这个名字实则出自日本光荣公司的一款游戏《三国志战记2》,后被更多人熟知和认可。 ; 第六十章、绝色貂蝉 于禁要被释放而满宠又已经被秦毅所收伏,至于像郝昭这样区区一个偏将,吕玲绮还真把他们放在眼里。吕布可不是一般人,所以就算死了用来祭奠他的人头,又岂能是些无名之辈? 其实在听了秦毅那番话之后,吕玲绮已经萌生了几分退意,但是面对秦毅那般强硬的态度,她实在找不到台阶下,所以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得僵在那里。虽然吕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吕玲绮毕竟是吕布唯一的子女,吕家军的小公主,自然是万千宠爱于一身,让她向秦毅服软还是有些拉不下脸来的。 “玲琦,你怎么跑到这里来胡闹?这都督行辕是你胡闹的地方吗?”就在这个时候,严氏在另外一个美貌少妇的搀扶下,急匆匆的闯了进来,见到秦毅急忙连连道歉道:“小女年幼不知礼数,冲撞了都督,还请都督见谅!” “夫人言重了,玲琦小姐也是因温侯过世而忧愤过度所致,本督又岂会在意呢?”秦毅脸上笑容不减,淡淡的说道:“不过,这行辕终究是军事重地,小姐这般行事终究有欠妥当,还请及早将这般女兵撤去,莫要误了军机大事为要。” “多谢都督宽宏大量,妾身这便将小女带走,绝不敢耽误都督大事。”严氏说着,便转身去擒住吕玲绮的手腕,嗔怒道:“玲琦,你闹够了没有,还不赶快随我回去?” “是,母亲。”吕玲绮虽然在秦毅面前跟一只小老虎一样,可是在严氏面前却仿佛变成了一只乖巧的猫咪,丝毫不敢有半分忤逆。当然,也不排除吕玲绮本来就有退缩的念头,正好顺坡下驴。 严氏这一走开秦毅却是眼前一亮,此时他才看清楚那个搀扶严氏的美妇,顿时被她的绝世容貌完全惊呆了。女人此时身着一身素缟,一根麻绳束缚在腰间,将她盈盈一握的腰姿勾勒得淋漓尽致,娇嫩的肌肤晶莹如玉,吹弹可破,就仿佛玉石雕刻而成的精美艺术品。此时妇人两眼红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正所谓“俏不俏一身孝”,女人本来就美得震撼人心,再加上一身素缟就更是显得娇俏可人,让秦毅一时间竟然感觉到呼吸一阵急促,几乎要迷醉在她的绝世风华之中。面对如此绝色佳人,秦警官几乎都要把持不住自己的心境,甚至感到鼻头一阵发酸,似乎有一些液体即将要喷薄而出。 “二娘。” 眼看秦毅就要当场出丑的时候,吕玲绮的一声娇呼,却是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赶忙抬起手不自然的揉了揉鼻子,防止鼻血真的流出来。抬眼却看到吕玲绮一脸乖巧的搂着美妇的胳膊,胸前的高耸在手臂上不住的磨蹭,这幅画面实在太美,让秦毅几乎不敢直视。 就在秦毅心里不住呼喊“放开那个女孩让我来”的时候,那吕玲绮还十分挑衅的朝他瞪了一眼,仿佛是在对秦毅进行着无声的宣战。她本来就对于秦毅有很大的意见,可是此时心里憋着一团火气发泄不出来,见到秦毅还敢贼溜溜的看着自己二娘,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 二娘?听到这个称呼,秦毅脑子里顿时嗡了一声,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原来眼前这个绝色佳人就是貂蝉?原来她生得这般祸国殃民,难怪吕布会为了她而甘心背叛董卓,甚至亲手将自己这第二个“义父”斩杀,落得个“三姓家奴”的骂名。都说红颜祸水,这貂蝉绝对属于祸水中的祸水,值得任何男人为之疯狂。 作为一个熟读三国的人,秦毅当然知道貂蝉的艳名,只是在后世人们常常把貂蝉认为是虚构的人物,而这个人物的原型便是自己的妻子杜氏。因为貂蝉历史上和关羽、曹操之间的纠葛,恰巧和杜氏十分相似,而且以吕布的强势而言,抢部下的一个老婆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所以这也的说法也就应运而生了。 前文已经说过,秦警官特别喜欢去钻研那些三国冷门的知识,所以对于这样的说法也是十分认同的。这也就使得他在救出吕布的家小之后,丝毫没有去一睹貂蝉芳容的念头,若不是此番凑巧相遇,他还真没有注意到身边还有这样的绝色佳人。 “看什么看?瞪那么大眼睛也不怕眼珠子掉出来。”吕玲绮见到秦毅那副猪哥的模样,心里顿时十分不爽利。毕竟她自己也是一个小美女,秦毅在她面前对别的女人如此痴迷,自然引起了她极大的不满。 秦毅虽然被吕玲绮弄得面红耳赤,但此时却也只能厚着脸皮对着貂蝉抱拳作揖,说道:“在下初见夫人一时惊为天人,难免为之痴迷,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夫人见谅!” “将军无需如此,难得将军宽宏大量不再追究玲琦之罪过,貂蝉感激还来不及,如何能怪罪将军?”貂蝉脸色微微一红,连忙朝着秦毅盈盈行了一礼,然后便连忙告辞,然后和严氏一起带着吕玲绮匆匆离开。 这貂蝉年轻貌美而严氏也是驻容有术,她们和吕玲绮走在一起就如同三个姐妹花一般,令人感到赏心悦目。目送着她们的身影远去,秦毅依依不舍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却发现在场的将校都在望着自己,顿时感到十分尴尬。 干咳了几声,秦毅急忙顾左右而言道:“诸公,曹操的使者到我取虑已有两日,我等一切都已然准备就绪,也该是见真章的时候了。来人,快快去将曹公的使者请来,切不可失了礼数。” 秦毅当然不是急着见蒋干,而是眼下的情形实在太尴尬了,所以他只能找一个由头来遮掩自己的尴尬,让众将们暂时忘了这件事。不过,他也确实趁着这两天做了不少准备,为的就是要好好利用蒋干这个历史上特殊的人才。 ps:早就想要利用蒋干做点文章,可是这个情节还真没有想好,写了几次都觉得不过关,结果卡文了…… ; 第六十一章、满宠归心 取虑县衙大堂,也就是现在的徐州都督行辕上,军容整齐的徐州甲士将县衙护得水泄不通,每个人都杀气腾腾,一派如临大敌的模样。 蒋干虽然学的是纵横之术,可终究没有学得那些前辈高人的胆略,面对秦毅这番早有预谋的准备,还是难免心里有些忐忑的,尤其是他还打着想要招降对方的念头。当然,他刚刚看过徐奕在下邳是如何借此驳斥曹操,所以也已经准备好了要好好落一下秦毅的面子,用丞相的话说就是“礼尚往来”嘛。 不过,在踏入了行辕的一刹那,蒋干就知道自己这点小算盘算是白瞎了,因为和外面密不透风的防守架势比起来,这行辕之内可谓是天壤之别。整个县衙内除了高坐在帅位上的秦毅,身边就只有陈宫、张辽、高顺以及眭固四大将校,而许久未见的于禁和满宠也都被请了上来敬陪末座,甚至还有一个蒋干认不出来的郝昭也在其中。 也许是突然看到满宠和于禁令蒋干有些始料未及,所以他一时竟然完全愣住了,没有第一时间朝秦毅行礼。一旁的眭固顿时勃然大怒,拍着桌子怒吼道:“这鸟厮是何人,因何见到我家都督居然都不知道见礼?莫非是瞧不起我徐州军不成?” 蒋干没想到眭固竟然会如此暴戾,顿时被吓了一大跳,急忙连声告罪道:“学生许久未见到伯宁先生,故而一时有些失态,还请都督见谅!”虽然嘴上连连告罪,不过蒋干显然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只是朝秦毅抱了抱拳表示敬意,丝毫没有大礼拜见的意思。 秦毅却是微微眯起了双眸,有些冷漠的问道:“子翼先生,你身为孔孟门生,岂能不知礼数?本督虽出身低微但如今也算是一方诸侯,你这等轻慢于我,并非是落我秦毅的脸面,分明是要践踏我徐州军的尊严,莫非当真以为我徐州的兵戈不够锋利,准备以身试刃耶?” 蒋干学的就是纵横学术于诡辩之道自然轻车熟路,闻言却是不慌不忙,连连抱拳作揖道:“还请都督恕罪!非是学生不知礼数,实乃是因身份所限不得以而为之。学生虽只是区区一介书吏,但承蒙丞相不弃得以代表兖州前来拜会都督,学生代表的便是大汉丞相,而都督虽是一方诸侯却也是大汉臣子,学生自然不能大礼参拜,还请都督见谅!” “哦?这么说你代表的是大汉丞相,那本督岂不是应该向你行礼才对?”秦毅虽然对于蒋干的诡辩十分不喜,但他也知道这些都不是重点,倒也没有太过追究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讥讽了一句。 蒋干自然不敢托大,急忙连声说道:“都督这话真是折煞学生了,某虽是代表曹丞相但终究不是丞相亲临,又如何能受得起都督大礼?只要都督不追究学生不敬之罪,学生就已经感激涕零了。” “哼!汝莫要与本督玩这些字眼,就算孟德公亲临也休想让本督向他行礼,向他亮出刀枪倒是有可能的。”秦毅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蒋干话里的玄机,然后这才冷然说道:“先生此来,想必也不是为了在言语上占本督一点便宜,本督曾经答应孟德公只要他将温侯遗骸送回,便可从我营中接走一人,不知曹公可曾交代先生要带走何人?” 听了秦毅的话,于禁和满宠都眼前一亮,纷纷将满是希冀的目光投向蒋干,希望能够从他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至于郝昭,他显然也明白怎么也不会轮到自己,因为曹操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又怎么可能会让蒋干来将他换走?所以他似乎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闷头往嘴里倒了一大杯苦酒。 蒋干没想到秦毅竟然会当面这样直接问自己,一时间被弄了个措手不及,顿时感到左右为难。若是照实回答秦毅的问题,满宠听到自己被丞相抛弃,那肯定会十分失望甚至直接投靠徐州军都有可能,可若是不照实回答,显然秦毅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想到这里,蒋干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都督容禀!曹丞相希望能够将文则将军和伯宁先生俱都赎回去,为此情愿多交付给都督钱粮万石,还请都督成全。当然,眼下徐州局势已经糜烂不堪,若是都督和诸公愿意倾心归附,曹公定然会着重优待。” 秦毅闻言忍不住冷笑了起来,环顾左右说道:“看来孟德公还真是胃口不小啊,不但想要将两位将军都救回去,甚至还想干脆把我徐州军都给收编了。说实话,先生所说的万石粮食令本督十分动心,可是我这人比较实在,对于那些拿不到手的东西从来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先生还是老实说吧,孟德公到底是想要换走谁?” “都督难道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如今徐州全境都尽归曹公所有,都督死守这区区一个取虑县又有何益处?”蒋干显然还想要再努力一下,毕竟这要是能够成功将会带给他极大的好处,所以自然不愿轻易放弃:“曹公如今贵为大汉丞相,奉迎天子移驾许都俨然已经是大汉柱石,也是兴复汉室重整汉室江山的肱骨之臣。曹公一向求才若渴,听闻都督贤名恨不得立刻扫榻相迎,还请都督三思啊!” “哼!”秦毅冷哼了一声,一脸激愤的说道:“如今徐州确实大部都已经沦陷,但只要我秦毅一日未死,徐州就未曾消亡,我们不但要守住取虑更要大举反攻,重新夺回属于我们的徐州,为温侯,为死去的众多将士报仇雪恨。子翼先生,我敬你是个读书人,所以一再对你容忍,不要以为我当真不会杀人,所以不要再挑战本督的耐心,你要带走谁给句痛快话,否则就谁都不要带走了。” 秦毅那坚定的态度以及冷酷的言辞,终于让蒋干打消了心里那点小算盘,不过他似乎从秦毅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看起来徐州军竟然真的想要坚守取虑了。虽然不可否认取虑位于山地,并不适合大兵团展开攻城战,但是想要凭着这点地形优势想要和兖州军正面对决,那简直是不知死活。 既然这秦毅如此不识抬举,那就让他自取灭亡好了。蒋干在心里恨恨的想着,随即只能无奈的看了看满宠,有些丧气的说道:“曹公希望能够用温侯带走文则将军,至于伯宁先生……先生文韬武略实有牧守一方之才学,学生一向也甚是仰慕,还请都督能够善待于他。” “早这样说不就完了?”秦毅见到于禁脸上的喜色,也看到了满宠脸上的灰败,心里顿时感到十分满意,当下满脸笑意的连声说道:“伯宁先生,本督早就说过,那曹孟德在洛阳便是以‘五色棒’扬名,而先生在许都又以清廉执法著称,岂能不引起孟德公的猜忌?不过先生放心,本督如今虽然实力无法与曹公相提并论,但绝对不会对先生有半分猜疑。” 秦毅此时心里十分得意,甚至丝毫不在意蒋干和于禁就在一旁看着,直接就开口招揽满宠。反正满宠早就已经在幕后为他出谋划策,如今既然已经明着被曹操抛弃,那秦毅自然要逼着他当众做个表态了。而且相对于禁而言,秦毅其实更看重的是满宠和郝昭,满宠的文武全才自不必说,郝昭的统兵之能比于禁也是丝毫不逊色,而且在守城方面更是全面碾压,更不用说于禁那颗并不坚定的心了。 曹操之所以会选择于禁而不是满宠,倒不是因为他没有识人之能。只是此时兖州军麾下人才济济,尤其是在文官方面更是云集了郭嘉、荀彧等一大波强人,所以才会让满宠看起来并不起眼;而反之兖州虽然将才济济,但是于禁却是目前最出类拔萃的几个之一,相比较之下,曹操自然会优先选择赎回于禁。 满宠此时也是满心的苦涩,他在知道自己要和于禁被二选一的时候,其实就已经预感到了这个结果,可是当这句话真的从蒋干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难免会感到十分失落。他当然知道事情并不是像秦毅说的那样,是因为曹操忌惮自己的名声而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已经被抛弃的结局。 方才吕玲绮大闹都督行辕的事情,满宠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是也算是有些耳闻。且不说秦毅极力保护让他有些感动,就眼下徐州军对曹军的愤怒和仇恨,一旦自己没有答应投效秦毅,那肯定要被拉出去开刀问斩祭奠吕布了。 既然自己已经被兖州军放弃,不如就从了这秦守义,看看他到底能够走多远吧。 想到这里,满宠便不再迟疑,当下上前大礼拜倒口中称道:“宠不过一介无用书生,承蒙都督如此抬爱又岂能不识好歹?情愿投入都督麾下,鞍前马后以效犬马。” ; 第六十二章、用人不疑 “宠不过一介无用书生,承蒙都督如此抬爱又岂能不识好歹?情愿投入都督麾下,奉都督为主,鞍前马后以效犬马。”满宠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不再迟疑,上前如推金山倒玉柱一般拜倒在秦毅面前,口中连连称道。 “先生乃安邦定国之大才,岂可行那犬马之劳?”秦毅心情大好,急忙连连伸手将满宠给扶了起来,转头又朝郝昭说道:“伯道将军,伯宁先生都已经投效本督,你又意下如何?” “连伯宁先生都已经倾心归附,末将不过区区一介偏将,哪里还敢再继续拿捏下去?”郝昭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至少曹操还想要用万石粮草换回满宠,可是自己却是完全被人遗忘了。于是他也起身拜倒说道:“若是都督不嫌弃末将鄙陋,末将情愿从此投入都督麾下,任由都督驱策。” “好,好,好,得二位襄助本督如虎添翼,对于坚守取虑就更有信心了。”秦毅却是满脸喜色的扶起郝昭,拍着郝昭和满宠的肩膀说道:“徐州是温侯苦心经营的基业,本督既然继承了他的遗志就绝不允许它落入他人之手,哪怕是耗尽最后一兵一卒,都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满宠显然对于秦毅口口声声要坚守取虑十分不解,此时他既然已经投入徐州军阵营,自然要设身处地的为秦毅考虑。当即开口劝谏道:“主公,徐州虽然是温侯苦心经营之地,但如今已然尽数被曹公所侵占,眼下苦守取虑这区区一座孤城又有何益处?” 陈宫显然不同意满宠的说法,当即毫不客气的驳斥道:“伯宁先生是不是觉得兖州军气势正盛,我徐州军就该退避三舍?哼!眼下隆冬将至,曹操大军大都是兖州人只怕早已经归心似箭,军心浮动,如何能再调集大军到这僻壤之地与我等会战?只要熬过了这个寒冬,来年开春便是我等发动反攻,重新夺回徐州之时。” 正所谓“文人相轻”,同样足智多谋的陈宫对于秦毅那般称赞满宠,显然心里是有些不服气的,所以说话才会这么咄咄逼人。为了和满宠之间的争斗,他甚至完全没有理会还在大堂之上的蒋干和于禁,便毫不避讳的将自己的筹谋和盘托出,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仿佛已经吃定了曹操一般。 满宠还想要说什么,秦毅却是已经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笑着说道:“二位先生稍安勿躁,当着客人如此争论未免显得有些失礼,还是先礼送子翼先生和文则将军离开为是。伯道将军,不如就由你率领三百精骑护送他们离开,如何?” “喏!”郝昭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脸上挂着十分冷漠的表情,转头朝于禁和蒋干说道:“二位请随某来吧。”说着,他便率先朝大堂外走去。 蒋干虽然有心想要再听听徐州军的最终决定,但是此时却也只能无奈的跟随郝昭离开。不过就算没有听到秦毅做出最终决定,可是作为徐州元老的陈宫既然一心想要坚守取虑,那满宠只怕也难以改变徐州军的决定。秦毅毕竟刚刚被推举为都督,眼下只怕还未能将徐州那帮骄兵悍将折服,如何能够逆天行事? 秦毅当然不可能逆天行事,但是蒋干绝对不会想到,他在徐州军的威望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而且就在蒋干和于禁离开都督行辕之后,原本一脸激愤丝毫要与满宠一较高下的陈宫,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随后秦毅和张辽、高顺等人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满宠顿时被弄得满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满心疑惑的问道:“主公,公台先生,你们这是何意?” 秦毅顿时此时满脸笑意的说道:“先生有所不知,此前这番公台先生与你这番争执,实则是故意哄骗那蒋子翼的,本督可没想要在这徐州跟曹孟德硬杠。之所以没有告诉先生,就是希望先生能够极力反对好混淆视听,让那蒋子翼无所适从,还请先生恕罪!” “主公言重了!”满宠虽然听了这话确实有些心里不舒坦,可是秦毅既然当面如此诚恳的道歉,让他就算有些许怨气也早就烟消云散了:“宠方才还以为主公要一意孤行,言辞间确实有所冒犯,还请主公见谅!” “先生也是一心为我徐州考虑,本督又岂能因此而生气?”秦毅笑意盈盈的说着,回头朝陈宫说道:“公台先生方才的演技确实不俗,不但骗过了那蒋子翼,甚至连伯宁先生都骗过了,完全有奥斯卡影帝级别的演技啊。” “何谓‘奥斯卡影帝’?”陈宫微微错愕,随即十分不解的说道:“主公所言太过玄乎,请恕宫实在无法理解。不过眼下虽然骗过了那蒋干,可是当前取虑依旧危在旦夕,只等那曹操纠集大军便会大举进攻过来的。” “先生莫慌!本督早就想好了对策。”秦毅此时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满脸坚毅的说道:“眼下温侯新丧,我徐州军上下依然在守孝期间,曹贼定然想不到我们会在此时发动进攻,所以本督决定亲自率军攻打灵璧,挺进豫州。” 豫州毗邻兖州更是曹操起兵之所在,曹军中文武官员也大都出自豫州,就连曹操自己都是豫州沛国人。所以自从豫州刺史孔伷病逝之后,豫州已经逐渐被曹操所蚕食,成为曹军的后花园,这也是刘备在投靠曹操后获封“豫州刺史”的来由。因为豫州已经实际被曹操所控制,所以刘备挂着这个名头也根本无法兴风作浪,他所谓的“刘豫州”其实饱含着浓浓的讽刺。 只是曹操也没有想到,就这样一个带着讽刺意味的称号,刘备不但甘之如饴而且还真的借此兴风作浪,被他弄出了一番成就。当然这都是后话不提,眼下秦毅就是要学当年的吕布,领一支兵马杀入曹操的后花园,逼着他不得不立刻撤兵。 陈宫当然一下子就猜到了秦毅的打算,不过他却是有些担心,连忙追问道:“主公此番前去,可是只打算带三千河内精骑进行奇袭?如此一来,虽然主公大军来去自如,可是面对曹操大军四面围剿未免太过危险,还请主公三思。” “三思已毕。”秦毅此时已然破釜沉舟,一脸坚毅的说道:“公台先生,眼下取虑危在旦夕,本督必须赶在曹军大举来犯之前攻下灵璧直逼谯县,让曹操不得不放弃攻打取虑的打算,回师去救他的老窝。” 谯县是曹操的老家,也是曹家兄弟、夏侯兄弟以及很多从龙将校的故乡,他们如今虽然已经入朝为官但是在家乡却还有不少亲朋故旧,由不得曹操不回去救援。何况,谯县作为曹操龙兴之地,对于曹军而言也有着特别的意义,一旦告破往往会对曹军将士心理上带来极大的打击。 张辽和高顺相视一笑,当即纷纷起身说道:“末将愿随主公出征豫州。” 秦毅没想到张辽和高顺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过也很快就释然了。他们二人本就是徐州军的主将,如今秦毅要把河内骑兵尽数带走,剩下的万余兵马大都是徐州兵,他们如果选择留下来,随时可能会拥兵自立。为了让秦毅安心,他们都选择随秦毅一同出征,这样就免得瓜田李下之嫌了。 “好,有二位将军相助,本督更是如虎添翼了。”秦毅却也没有拒绝,虽然他相信张辽高顺的人品,但是能有这样武艺高强的将领跟随左右自然更好。想到这里,他回头朝眭固说道:“眭将军,那你便留下统领大军协助二位先生镇守取虑,若是曹军大举来犯,守城事宜可尽付于郝伯道。” “郝伯道?”满宠听了秦毅的话忍不住惊呼出声。虽然同为曹军旧部,可是满宠对于郝昭十分陌生,他实在无法相信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偏将,竟然会得到秦毅如此看重,竟然要把守城的重任完全交给他。 秦毅带着后世的知识而来,自然知道郝昭后世可曾凭借区区一千多兵马镇守陈仓,竟然死死的扼住了诸葛亮北伐的道路,让他的数万兵马久攻不下只能黯然退却。在三国历史上,能够以少胜多让猪哥吃瘪的人不多,郝昭绝对算得上是其中的翘楚。 想到这里,秦毅满脸自信的说道:“伯宁先生莫要惊讶,这郝伯道虽然貌不惊人且武艺也不甚高明,可是于守城之道却别有一番造诣。他在曹公麾下这些年一直未曾出头,只不过是因为缺少机会罢了,否则哪轮得到本督招揽他?哈哈……” 眭固却是毫不客气的驳斥秦毅道:“都督纵有识人之能又看重这郝伯道,可是这又有何用处?此番让他去送蒋干和于禁,只怕他会一去不复返了。” 秦毅却是自信的摇头说道:“不,本督相信伯道不是那样的人,他既然已经决心奉本督为主,便会一心效命于我徐州军,断然不会这样不告而别。” 秦毅话音未落,就听门外传来亲卫的通报声:“郝将军已经完成任务,特回来向都督复命!” 在场的所有人都满是惊讶的望着秦毅,对于他的识人之明更为钦佩。 ; 第六十三章、被盯上了 徐州,下邳城。 曹操原本已经整军准备班师回朝,但是如今突然得到了徐州残余的消息,他也不介意在回师之前,顺手把最后这点麻烦解决掉。因为在他看来,吕布的数万精锐都被自己打得丢盔弃甲,连最后一座堡垒都丢了,剩下那点残兵败将自然更不在话下了。 “什么?你是说,那秦毅竟然妄想螳臂当车,用那点残余兵力就想镇守取虑?”曹操听了蒋干的汇报忍不住嗤笑出声,回头谓左右将校说道:“这秦守义肯定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否则以他之能又岂会坐守孤城自陷绝地?” 荀彧却是一脸沉吟之色,皱着眉头说道:“子翼,你此去取虑,可曾仔细观察过沿途的山道?道路可还适合大军通行否?” 听了荀彧的话,所有将校这才反应过来,看来秦毅之所以敢据守如此孤城,定然是有所依凭的。取虑虽然也是徐州的一座县城,可是却不在徐州平原之上而是地处蒙山外围的山陵地带,城池更是依山而建、据山而守,既让曹军的优势兵力无法展开,也十分有利于他们镇守城池。 蒋干还没有开口,一旁的于禁已经抢先开口回答道:“启禀丞相,此去取虑只有一条山道,虽然不算崎岖难行却也不适合车马通行,加上有很长一段道路被洪水冲毁,若是不重新修复只怕我军辎重难以通过。取虑城外毗邻丘陵,不但大军难以展开,就连适合安营扎寨的地方都没有,想来这便是那秦毅的凭仗。” 乐进自从在下相被于禁坑了一回,弄得自己只好弃城而逃之后,对于于禁自然是百般看不顺眼,此时立刻抓住话头毫不客气的反驳道:“哼!区区一座方圆不足十里小县城,纵使大军无法完全展开也可一鼓而下,何需安营扎寨?文则将军该不会因为沦为那秦守义的俘虏之后,便胆气已丧了吧。” 于禁被乐进这一通抢白弄得面红耳赤,可是此时他心里有愧,也不敢当面跟乐进争执,所以只好忍气吞声一言不发。不过,一旁的蒋干却是忍不住开口说道:“文谦(乐进字)将军此言差矣!文则将军虽然在身陷囹圄,可是从未曾忘却自己的身份,不但时时探听徐州军的动向,更将取虑附近的地形熟记于心,便于丞相来日对其用兵。如此良苦用心,难道还不能说明他对丞相的忠诚吗?” “忠诚?笑话。”乐进没想到蒋干这话还好,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忍不住张口驳斥道:“他若有半分忠诚又岂会带着河内人前来袭取下相,让我三千兖州将士死于非命,更让下相粮仓十万石钱粮损失殆尽?如此贪生怕死之辈,某羞与之为伍。” 于禁被乐进这番痛骂弄得面红耳赤,面对曹军众将鄙夷的目光,他只能连连告罪道:“当初某一时不察上了那满伯宁的恶当,连累文谦将军无故战败,更让数千将士无辜阵亡,实在罪无可恕,还请丞相责罚。” 反正满宠已经当着自己和蒋干的面投靠了秦毅,如今这黑锅自然要给他来背,于禁说起这番话的时候还是满脸义愤填膺之色,演技丝毫不比陈宫逊色。或者说,能够在这个人才辈出的时代出人头地的人,除了一身过硬的本事之外,几乎人人都有高超的演技傍身,当然也可以称之为“政治智慧”。 曹操是何许人也?自然一眼就看穿了于禁这番谎言,但是眼下满宠已经叛投徐州军,而于禁则是自己用吕布的尸首换回来的顶梁大将,所以该如何取舍自不必言说了。 “哼!本相一向以为这满伯宁是忠义之人,没想到他竟如此轻易叛投徐州,实乃深负本相所望也。”曹操此时当然不希望众将之间的矛盾激化,急忙连声替于禁开脱道:“那秦守义、满伯宁俱是诡计多端之辈,文则乃实诚君子自然难免容易上当,不过眼下我们只要攻下取虑,便可让文谦一雪前耻了。” 曹操都已经这样说,乐进自然也就不好继续纠结在这点问题上,当下连声表示道:“丞相所言极是,此番末将正要与那秦守义了结恩怨,还请丞相恩准,让末将为先锋率领大军直捣取虑,为丞相率先攻破取虑县城。” 曹操对于乐进的奋勇十分满意,不过眼下他还是略有迟疑,毕竟吃过秦毅几次亏之后,他早已经不敢再小视对方,生怕眼下又是秦毅故意设下的陷阱。思虑了一番之后,曹操还是有些不敢确定的说道:“这取虑固然是非打不可,但切不可操之过急,那秦守义是何许人也?岂是那等死守孤城自取灭亡之人?” 郭嘉却是不以为然,反而满脸不屑的说道:“丞相未免太过小心谨慎了些,取虑虽地处山地道路难行,但我兖州十万大军要开辟一条道路还不是轻而易举?只要文谦将军将道路开辟出来,我大军长驱直入,便可将取虑一鼓而下。” 荀攸也颇以为然的点头说道:“奉先先生不错,眼下正该当机立断,趁着吕布新丧徐州军心动荡之时,一举将他们一网打尽,也省得夜长梦多。” 曹操听了郭嘉等人的话,不禁点了点头,说道:“几位先生所言极是,本相确实有些太过小心了些,既然如此那就立刻点起大军,准备出征取虑。” “喏!”一听到又有仗要打,曹军那些将校们顿时都跟打了鸡血一般,纷纷跳了出来。 因为吕布刚刚过世,曹操和他的智囊们都没有想到秦毅可能会跳出徐州,毕竟身为徐州军的继任统帅,按照礼节他此时应该要留在取虑为吕布守制才对。不过他们都没想到,来自后世的秦警官脑子里可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他如今满脑子就是该如何跳出眼下这个死局,把这盘棋给盘活。 虽然秦毅不太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可是在满宠的劝谏下,他在带兵立刻取虑之前,还是亲自来到吕布的灵堂前祭拜了一番。虽然对于吕布这个徐州之主没有任何归属感,但是秦毅对于这个以武力在三国称雄的男人十分敬佩的,所以对于要来祭拜于他,心里倒是没有任何抵触的。 恭恭敬敬的在吕布灵前上了香又叩拜了一番,秦毅这才一脸沉痛的说道:“毅常闻‘自古美人如名将,不使人间见白头’,温侯乃当世之英雄,所以才会天妒英才英年早逝。如今徐州局势危急,毅已然准备统兵杀入豫州腹地,逼迫曹贼撤兵回救,此番便是来向温侯辞行,还望温侯在天之灵能够保佑末将旗开得胜。”说着,他又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这才从灵前起身。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使人间见白头。”满宠跟着秦毅念了一遍,脸上满是惊喜之色,连声赞叹道:“上次主公一句‘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就已经令学生感到惊为天人,如今这句诗更是对温侯最好的祭奠,如此佳句定然和温侯一样流芳千古、永载史册。” 一旁的严氏、貂蝉都急忙上前拜谢,秦毅能留下如此佳句,她们身为吕布的遗孀自然赶到与有荣焉。而一旁的吕玲绮并没有上前拜谢,只是看着秦毅眼中异彩连连,对于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徐州都督有了十分浓厚的兴趣。对于她这样从小喜欢舞刀弄枪的女子而言,那些有文采而又潇洒帅气的男子总是更让她钦慕,而秦毅显然就是这样一个人。 秦毅当然不知道,此时他已经被吕大小姐给盯上了。他正满脸和气的安慰着严氏,不断为自己即将要离开取虑道歉,当然不时还会抽空偷瞄陪着严氏的貂蝉几眼,根本就没有时间再去注意吕大小姐的表情。 跟严氏和貂蝉二位夫人道别之后,秦毅带着徐州众将从灵堂里走出来,回头深深的看了一下眼前这个有些肃穆的地方,然后才开口吩咐道:“文远将军、伯义将军,立刻点起三千精骑随本督出征。” “喏!”张辽和高顺齐声应诺,然后各自带着亲卫骑上战马直奔河内军大营。 秦毅也带着一帮亲卫骑上战马飞开始朝西城门的广场奔去,他即将要在那里汇合河内骑兵然后誓师出征。可是就在三帮人马乱糟糟离开的时候,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从灵堂后飞奔出一个身材娇小的骑兵,迅速汇入秦毅的亲卫队中,跟着大家一起朝着西城奔去。 秦毅虽然已经接任了徐州都督之位,但是由于军中物资短缺所以并未曾更换衣甲,所以那个骑士轻易的就混入了秦毅亲卫队中。而秦毅自从就任了都督之后,亲卫队的规模有所扩大,很多亲卫都是刚刚从军中补充而来,队正牛大力都未能一一识别,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骑士混入亲卫队之后,见大家都没有注意自己,顿时忍不住得意一笑,看着前面秦毅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狡黠的笑意,就好像猎人盯上了猎物一般。 第六十四章、闪电奔袭 豫州,沛国,洨县。 (前文说是“灵璧”已修正,都是地图骗了我,好好的三国地图还把现代的地标给标注上前干嘛?) 曹操称魏王之后便将家乡谯县升为郡,并将附近几个县通通划入其中,而洨县便是其中之一。但此时曹操还没有称王,所以洨县此时还是属于沛国的属地,而且因为毗邻徐州也被当做防备徐州军往豫州逃窜的桥头堡。 不过,随着兖州大军节节胜利,最后更是一举将吕布大军团团围困在下邳城中,这就令沛国相王植心生懈怠。时值豫州境内黄巾余孽正四处肆虐,沛国各地守军捉襟见肘,所以他便从洨县撤走了大部分兵力,只留下大将韩福镇守此地。韩福不但是王植麾下大将,更是他的儿女亲家,所以王植对他十分信任。 没错,这韩福正是关羽过五关斩六将时的洛阳太守,只是如今袁绍还挂着司隶校尉的头衔,所以哪怕许都和司隶近在咫尺,曹操也不敢轻易派兵驻守。毕竟此时袁绍手握河北四州傲视群雄,曹操本来在奉迎天子移驾许都之后就已经成为众矢之的,自然不想过早去激怒袁绍,虽然他们心里都知道彼此迟早要有一战。 当然也有读者君可能要疑惑了,那韩福明明是洛阳太守,而王植却只是荥阳太守,为何韩福却是王植的部下呢?可是大家不要忘了,洛阳虽然是东汉帝都,可是自从被董卓付之一炬之后便已经“宫室烧尽,街市荒芜,满目皆是篙草,宫院内只有颓墙坏壁。”(摘自《三国演义》)正因如此,洛阳城在三国时期其实一直处于半荒废或者重建的状态,司隶的治所也改在了荥阳。 话题又扯远了,还是言归正传吧。 却说,韩福此前一直在王植麾下统领执掌步兵,如今骤然被委以重任独当一面,自然是感到万分惊喜。虽然这样职权只是暂时委任,可是这样的历练却也是一种资本,对于他日后的升迁那将会是极大的帮助,因此他对于自己那位儿女亲家还是十分感激的。 不过,也正因为韩福从未曾独当一面,所以在严密防守了一段时日之后,就难免就有些懈怠了。而且眼下隆冬将至,天气已经逐渐寒冷,韩福刚刚初登高位威望不足,自然不敢对将士们太过严苛,所以只能渐渐放松了戒备。尤其是原本一直紧闭的城门,在白天的时候也开放了起来,让全城的百姓可以自由出入,可是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个疏忽,不但让韩福日后升迁的美梦断送,还直接把自己的小命都给赔掉了。 …… 韩贵是韩福的族弟,跟着韩福一同从军也一直兢兢业业的跟随韩福左右,从最初的普通甲士一直做到如今的军侯。韩福在独当一面之后,也派出自己最信任的韩贵镇守城东门,充任城门校尉一职。 这天,韩贵又和往常一样,在打开城门之后便亲自坐镇在城门楼上,早有亲卫给他准备好了酒菜,让他可以在闲暇之余小酌几杯。韩贵和韩福一样从来没有独当一面的经验,所以随着全军将士逐渐懈怠,他身为城门校尉非但没有警惕,反而整日饮酒作乐,看似每日都亲自坐镇城门,实则是在宣示自己的权力罢了。 日头刚过晌午,韩贵已经喝得有一些微醺,看起来醉眼迷离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他还肩负着守城之责。而就在这个时候,城门楼突然微微颤动了起来,而且这种颤动正在逐渐加剧,本就站不稳的韩贵感到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地……地震了?”韩贵大着舌头拼命想要睁开眼睛,开口朝身边的护卫问道。 护卫们此时脸色也十分惊慌,他们此时也搞不清楚到底怎么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士卒闯进城门楼里,惊慌失措的呼喊道:“韩校尉,敌袭……敌袭!” “敌……敌袭?”韩贵此时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怔了片刻才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连声说道:“那还不赶快关闭城门,拉响警报向将军示警,还愣着干什么?” 到底是谁愣着了?哨兵听了韩贵那番话顿时一阵无语,但是他显然不敢和校尉顶嘴,只能应诺一声然后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城门下传来阵阵隆隆的马蹄声,随后震天的喊杀声就已经震得城门楼一阵摇晃。 …… 秦毅率领着三千河内骑兵昼伏夜出,潜行了数十里前来奔袭洨县县城,自然是希望能够旗开得胜,一举打出自己的气势。为了掩藏大军的行迹,他派出斥候将沿途遇到的所有行人尽数拘禁了起来,直到大军完成突袭为止绝不允许他们将消息泄露出去。 正因为秦毅的小心谨慎,所以河内军在逼近洨县城下之前,都没有让洨县守军收到任何风声。而此时洨县大门洞开,城门口更有无数百姓排着队伍正在准备进出,等到他们感觉到地面震动之时,一切都已经晚了。飞速奔驰而来的河内骑兵,根本不给守军关闭门户的机会,直接从城门口杀了进去…… “敌袭,敌袭!” 城门口的守军眼看已经坚守不住,急忙一面连连呼喊着,一面挤在人群中跟着百姓四处乱窜,城头上的守军将士也急忙拿起武器想要守住阶梯。不过,身为先锋的张辽并没有理会他们,只顾着率领一千精骑如一阵狂风般呼啸而过,直奔着城中的县衙杀将过去,准备一举将洨县的指挥系统完全捣毁。 随后进城的高顺一面分兵守住城门,一面亲自率领陷阵营杀上城头,将所有敢于负隅顽抗的曹军将士尽数斩杀。在训练有素的陷阵营将士面前,那些守军仓促构建的防御,完全就如同一层窗户纸一般,一捅就破,然后迎接他们的便是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东城门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之后,秦毅这才在亲卫队的护卫下,施施然步入洨县县城。一面吩咐将士们不可扰民伤及无辜,一面不紧不慢的跟着大军朝县衙挺进,因为张辽已经率先将顽抗之敌尽数杀散,秦毅一路走来却是无人敢轻易上前冒犯。 与此同时,在其他三座城门外也突然都出现了一支数百人的骑兵,他们并没有攻城只是将城门外完全封锁起来,不许任何人从城里逃出去。秦毅此番想要下一盘大棋,所以他并不希望自己突袭洨县的消息过早的传扬出去,所以这些骑兵的目的还是封锁消息。 第六十五章、韩福之死 韩福此时非常震怒,也感到非常的恐惧。震怒的是,韩贵竟然玩忽职守让徐州人轻易杀进城来,而恐惧的则是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县衙就已经被团团包围,而领兵前来的大将竟然是吕布麾下的头号猛将张辽。 面对这个凶名赫赫的成名大将,要说韩福心里没有一点恐惧谁都不会相信,可是他依旧率领大军将县衙大门死死扼守住。韩福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可是作为土生土长的谯县人,他对于曹操确实忠心耿耿,否则后来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偷袭关羽,最后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张辽可不管韩福是不是什么忠义之士,他此时一心只想着尽快打破县衙,早些将洨县的指挥系统完全摧毁。既然韩福不肯乖乖出来投降,那他就直接率兵开始攻打。河内骑兵们纷纷从马背上跳下来,手持圆盾抵挡房顶上不时放射下来的冷箭,一面拼命抬起撞木狠狠撞击县衙大门,企图一举将大门给撞开。 韩福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但是此时他也只能命人拼命敲响县衙里的大鼓,向附近军营里的守军将校示警。韩福此时唯一的指望便是身在军营中的心腹牙将孟坦,那可是跟他有过命交情的异姓兄弟,从后来跟着一起偷袭关羽就可见一斑。 孟坦也确实没有辜负韩福的期望,他在听到有敌骑入城之后,便第一时间开始纠集部队朝县衙赶了过来,准备将韩福从县衙里接走。在听到县衙里不断传来的阵阵鼓声时,他意识到韩福已经身陷险境了,更是催促大军飞也似的赶了过来。由于他及时的出现,并没有让河内军率先攻破县衙,反而隐隐将张辽部包围了起来。 不过,张辽在看到曹军援兵突然出现,便及时的收缩了阵型没有给孟坦任何可趁之机,双方只是遥遥对峙着。不过眼前虽然及时阻挡了张辽的进攻,可是城东方向的喊杀声已经逐渐平息,进城的徐州军显然不止张辽这一支,一旦徐州军的援兵到达,那守军可就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兀那张辽,早听闻你是徐州军头号大将,在我看来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如今可敢出来与我一战?”孟坦对于张辽显然是有些不服气的,作为一个连关羽都敢挑衅的莽汉,他再度悍不畏死的朝张辽发起了挑战。 孟坦此时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自己麾下虽然将军营里的大军都给带了出来,可是凭着这区区两千余步兵想要冲击一千骑兵的阵营,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如今想要突破徐州军的防线,一举将韩福从重围中救走,那孟坦只能兵行险着了。而且孟坦心底还有一块底牌,那就是自己老大韩福有一手不俗的射术,在危急时刻说不得还能救自己一命。 张辽可没想到孟坦还有这么多小心思,他身为吕布麾下头号大将,更是如今徐州军武力值最高的一员将领,自然不会畏惧任何人的挑衅。当下提着勾镰刀策马就从阵中杀了出来,口中说道:“哼!你要自寻死路,本将也不介意送你一程。”说着,他便策动战马朝孟坦冲了过去。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孟坦自恃勇力丝毫不畏惧张辽的冲杀,也抡动双刀迎了上来,拼尽全力朝着张辽迎面砍杀过去。 不得不说,孟坦确实有几分勇力,在双刀上也算是造诣不凡,可是他这点本事在张辽面前显然完全不够看。张辽和关羽虽然都是用刀,而且都是当世顶尖的刀术大家,可是两个人在刀法上的风格确实完全不同的。关羽的刀法轻灵诡谲,追求的就是极限的速度,但是张辽却是刚好相反,他的刀法走的就是刚猛路线,这点倒是跟张飞比较相似。 孟坦本以为自己已经是天生神力,可是没想到双刀一接触张辽的勾镰刀,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因为张辽手上那把钩镰刀实在太过沉重了,竟然将他双臂震得发麻几乎要失去了知觉,虎口一阵发烫显然已经受了损伤。 孟坦早就知道张辽武艺高强,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连对方一刀都接不下,当下哪里还敢继续跟对方?急忙虚晃一刀,拨马就朝县衙方向跑去。看起来孟坦似乎是慌不择路跑错了方向,实则他是想要配合韩福偷袭张辽,而此时韩福也十分默契的拿起了弓箭。 孟坦自从军以来就一直在韩福身边效力,两个人这样的配合在战场上已经阴杀过不少豪杰,所以彼此之间自然是配合十分默契。不过孟坦显然没想到,张辽的骑术十分精湛,而且胯下的良驹也是秦毅原先的坐骑,只一个加速就已经冲到他的身后,一刀将他的脑袋给剁了下来。 “嗖!” 没等张辽来得及庆贺一番,一直刁钻的利箭已经迎面射到,他心中惊骇在百忙之中只来得及扭转身躯,就感到左手臂一阵酸麻,一根带着倒钩的狼牙箭就已经在他手臂上凿出了一个血窟窿。韩福的箭术确实不俗,若不是张辽及时的扭了一下身形,只怕这利箭已经钉在他的心口上了。 “鼠辈敢尔!”别看张辽平时温文尔雅颇有儒将之风,可是一旦暴怒起来连他自己都害怕(这话好眼熟啊!)。当即连手臂上的箭矢都没有拔下来,便立刻拼命策马冲向韩福。 韩福没想到自己一箭没能射死张辽,却是给自己招惹来一个可怕的盖世魔神,顿时吓得张口结舌,急忙连连喝令部下赶紧关闭大门,连门外那两千余曹军将士都顾不上了。可是就在他话音未落,只听得耳边传来一阵呼啸声,回过头只见一道巨大的黑影扑面而来,顿时吓得他怔立当场。 只听得“噗嗤”一声,一柄沉重的勾镰刀呼啸而至,直接将韩福开膛破肚,钉死在当场。于此同时,河内骑兵们眼睛主将负伤,顿时纷纷鼓噪起来,在几个军侯的率领下迅速将人数占据优势的曹军反包围了起来。 见到几个主将接连战死,曹军将士们早已经死去了战斗的欲望,于是开始纷纷跪地请降。随后赶来的秦毅和高顺,便开始顺利的接收战俘,张榜安民。 ps:edg居然被lgd给剃了个光头,真是令人意外,而且ig该不会又要让二追三吧? ; 第六十六章、赚取蕲县 沛国蕲县,这里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县城。在楚时称之为蕲邑,秦统一六国后置名蕲县,而后闻名天下的陈胜吴广起义便是在蕲县大泽乡发起。 虽然历经过无数次战火侵袭,但是由于蕲县地处徐豫两州交通要道,所以城池总是能够得到及时的修缮,所以历经风霜依旧屹立不倒。不过由于还有洨县这个要塞挡在前面,所以蕲县并没有成为曹军布防的一个重点,王植也并没有在这里布下太多兵力,只是把自己的偏将军孔秀给留了下来。 孔秀不过区区一介偏将,手中握有的兵力也就一千步卒,再加上蕲县的郡兵也不足三千人,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其实以这样一点兵力想要守住蕲县,确实有些捉襟见肘,不过显然秦毅丝毫没有想要硬碰硬的意思,反而是从俘虏中挑出几百号精细的步卒,让牛大力领着前去偷门。 牛大力来到蕲县城下的时间非常巧妙,正是刚刚入夜的时候。虽然这个时候城头上的防御还十分紧密,一般人都不可能会选择这个时候偷城,毕竟成功的概率极低。可是秦毅正是要利用人们这样的心理,从而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否则若是深更半夜来喊门,谁都会怀疑到底来的是不是奸细了。 “城上的兄弟们听着,我等是奉韩将军将令护送大小姐回转相县的,还请速速通报孔将军为我等打开城门,放我等进去。”一个嗓门比较大的士兵授命在城下大喊了起来。 此时天刚黑不久,城门口的长明灯也刚刚燃起,自然将那些豫州将士映照得清清楚楚,城头上的守将也依稀能够看到队伍中有辆十分华贵的马车。不过身为城门校尉,他还是十分警觉的说道:“城下的兄弟们听着,非是本将不近人情,只是如今正逢与徐州会战之时,孔将军有令,城门一旦落锁不到明日黎明不得开启,还请兄弟们体谅本将的苦衷。” “体谅你的苦衷?那谁体谅我们啊?”那个传话的士兵一听这话便忍不住炸了毛,指着城头上的曹将就大骂道:“你这厮莫非是作死不成,你可知我家大小姐乃王太守家的长媳?你小小一介城门校尉也敢将我等拒之门外,让我家大小姐在城外风餐露宿,莫非是要打太守的脸面不成?” 这负责上前喊话的这士卒,不但嗓门极大而且显然还曾经干过不是仗势欺人的事情,否则不会面对一个城门校尉还敢如此猖狂。可也正是因为他这份猖狂,让城头上的城门校尉心生忌惮,完全看不出半分破绽来。再加上孔秀和韩福本就是同僚,他们麾下的士卒彼此之间也是多有交往,所以城头上的守军也都纷纷将城外的熟人认了出来,这就更加确定了城外都是韩福的部下。 秦毅之所以会从俘虏中挑选降兵来赚开城门,而不是用河内将士乔装改扮,其实就是对此早有预料。不过他还是抽调出百余名陷阵精锐混在队伍中,防止那些降兵们临阵叛乱。只要有这一百陷阵精锐在,只要赚开了城门,哪怕降兵们全都临阵倒戈,秦毅也相信他们能够守住城门,等到援军到来。 却说,那城门校尉一听说马车里的大小姐是太守王植的儿媳妇,整个人顿时变了脸色。城门校尉虽然也挂着“校尉”的名头,其实不过就是个不入流的武官,而且在战时一般就是由军中的军侯(也就是百人将)充任。他这样低微的身份,如何敢招惹太守家的亲眷这样的庞然大物?当然立刻就变得卑微恭谦了起来。 “城下的兄弟们请稍候,末将这就命人打开城门,让大小姐进城歇息。”城门校尉此时自然不敢再借故拖延,急忙一面命人去往将军行辕通报,一面吩咐麾下将士打开城门,将城外的人放进来。 城门刚刚打开,城外那数百豫州兵便簇拥着马车进了城门。那城门校尉此时已然从城门楼上下来,带着所有将士上前来拜见马车上的“大小姐”,毕竟这可是太守家的亲眷,是可以提携他更进一步的贵人。 不过就在城门校尉上前拜见的时候,那数百名洨县来的曹军突然冲上前来,无数刀枪直接架到了他们的脖子上,有些人还想要负隅顽抗,直接被自己昔日的同袍捅翻在地。那个城门校尉本就是目标最大的一个,在第一时间就被数十跟长矛顶住了全身各处,让他的身体连动弹都不敢。 “兄弟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城门校尉此时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心下还存着几分侥幸心理,连声说道:“末将先前并无冒犯大小姐的意思,只是因为不知情而冲撞了贵人,还请兄弟们高抬贵手放我等一马。” “你的贵人是没有了,不过我老牛还是很感激你帮忙,否则这城门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能拿下。”就在这时,马车的门帘被拉开来,牛大力满脸笑意的从车上走了下来,口中还不住的抱怨道:“我道这贵人的车马有多舒坦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差点没把我老牛的骨头给颠散架了,想来还是骑马舒服些。” 牛大力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顿时引得其他将士十分不满,纷纷笑话他是天生的贱骨头,坐不得贵人的车马。最初只有那些陷阵营的将士在调笑他,后来连那帮降兵也加入了战团,整个城门口顿时热闹了起来,看起来显得格外和气。 在看到从马车下来的不是什么大小姐,而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时,城门校尉就已经软了下去。此时他终于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整个蕲县都将因为他这个错误而失陷敌手,满城的军民也都将要面临灭顶之灾。 而就在这个时候,从远处而来的隆隆马蹄声已经逐渐清晰,更是令城门校尉的脸色变得灰败起来…… (ps:可惜ig最终还是没能再度完成“放二追三”的壮举,不过还是对他们的表现点个赞,能在逆境中如此坚持阵不容易!) ; 第六十七章、关二爷怎么办 沛国,蕲县县衙大堂。 秦毅和张辽、高顺等人正坐在一起享用晚餐,而县衙内外那些将士们也都在分批次享用晚饭。在出发之前,秦毅就说过要带他们进城吃晚饭,所以全军上下连晚饭都没有吃就前来赚城,直到将蕲县攻下才开始解决肚子的问题。 而在秦毅他们享用蕲县县令家宴美食的时候,蕲县的县令以及蕲县守将孔秀就被押在堂下,眼睁睁看着他们大快朵颐。他们桌上的美食原本是县令家的晚宴,没想到酒菜刚刚上桌,县令就已经沦为徐州军的阶下囚,这一桌的美食自然也只能被秦毅等人享用了。 “来人,把孔秀带上来。”在酒足饭饱之后,秦毅突然一声令下,这位后来在东岭关死于关羽刀下的炮灰级盒饭龙套就被拎了上来。 这位后来的东岭关守将此番并没有后世面对关羽那般,展示了一下他不畏强权的勇气,在他搂着美腻的小妾呼呼大睡的时候,就被人从床上给捉了起来。那些负责前去拿人的徐州将士也是恶趣味,只给孔秀随便套了条亵裤,然后就光着膀子给绑了过来,看起来惨兮兮的,就好像刚刚被人蹂躏过一般。 秦毅看到孔秀那副模样顿时忍俊不禁,嗤笑出声道:“你等也未免太过胡闹了,岂可如此折辱孔将军?还不快快把绳索解开,莫非要还要本督亲自动手不成?” 左右早有人上前帮孔秀解开了绳索,孔秀一面活动了一下生疼发麻的手腕,脸色的阴沉的盯着秦毅,冷然说道:“阁下想必便是那徐州的秦守义都督吧,没想到本将一世英名,却是全都毁在你这乳臭味干的小子手上了。” “大胆!”张辽没想到孔秀在这个时候竟然还如此硬气,心里虽然对他的勇气十分赞赏,可是身为秦毅的部下自然还是要出言呵斥道:“尔如今不过是我家都督的阶下囚,败军之将何足言勇?再要如此轻慢无礼,莫非当真以为要和那韩福一般,自寻死路不成?” 当孔秀在这里看到徐州军的时候,心里已经预料到韩福这位同袍兄弟的下场,但如今真正听说了这个消息,心里还是感到有些难过。不过他们这些出身谯县周边的将校,对于曹操的那种狂热和忠诚,却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孔秀心中虽然感到十分难过,可是也为自己的同袍感到深深的自豪,至少他没有给他们这些谯县人丢脸。 “哈哈……本将既然落到尔等手中便没有想过能够活着回去,但是想要某向尔等低头,却是万万不能的。”孔秀既然明知关羽的威名还敢出城挑衅,虽然看起来有点傻,但是至少这份勇气确实可嘉。所以在面对张辽咄咄逼人的威胁时,他丝毫没有半分畏惧,反而信誓旦旦的说道:“我豫州男儿宁可站着赴死,也绝不跪着偷生。” 张辽本意是见孔秀如此忠勇,想要提点他一番自己好求秦毅能饶他一命,可是没想到孔秀态度竟然如此强硬,这让他原本想要代为求情的话都再也说不出口来。不是生怕会惹秦毅不满,而是在此刻,那些代为求饶的话语仿佛是在对孔秀的侮辱,对一个不屈斗士人格上最大的侮辱,让他实在难以启齿。 “好,早就听闻孔将军忠义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孔秀的勇气确实可嘉,可是秦毅对于他这样领饭盒的龙套实在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淡淡的说道:“既然孔将军一心求死,那本督也不愿强人所难,不如斩之以全其声名吧。” “喏!”一旁的牛大力可不会有半点犹豫,只要是秦毅的命令他都会十分忠实的执行,哪怕是上次那样令他感到左右为难的任务。于是他率领着亲卫队走上前来,架起孔秀就走了出去,很快一颗血淋淋的脑袋就被送到秦毅等人面前。 张辽心下虽然暗暗感到惋惜,不过眼下他最关心的显然不是这个,于是连忙开口问道:“都督,眼下我徐州军已然接连攻下洨县、蕲县,可是再想要掩盖消息继续奇袭战术已然不太可能,而且如今曹军的俘虏数量已经和我河内军相当,再不想办法解决只怕迟早酿成大祸。” 秦毅此番带出来的士兵只有三千多人,所以在攻打蕲县之时便已经解开了洨县的封锁,所以要不了两天这消息便会传遍整个豫州,甚至传到身在徐州的曹操耳中。所以如今这奇袭战术却是没有用了,若是打攻坚战又未免太过为难河内这帮骑兵了。 秦毅闻言却是混然不以为意,只是轻声笑着说道:“文远莫要担心,我等此番前来为的就是深入敌后,给予曹操足够的威慑,逼迫他从徐州撤兵从而缓解取虑的压力。如今既然已经攻下两座县城,我们正该大张旗鼓前去攻打谯县,把我徐州军的声势打出来。至于那些俘虏,愿意归降者统统编入先登营,由伯义亲自统帅为我河内军打头阵。” “那……有不肯归降的呢?”张辽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不肯归降?他们都是经过训练的士兵,拿起武器就可以参加战斗,本督才不会迂腐的放他们回去。”秦毅当然知道张辽担心的是什么,不过作为一个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警官,他也确实没有一言决定无数人死活的念头:“既然他们不肯为我徐州出力,那就全部充入辎重营去做苦力吧,相信他们总会有想通的那一天。” “喏!”高顺性子十分沉稳,话不多可是一旦他答应一件事,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去将它完成,所以他只是随口应诺一声就已经让秦毅感到十分安心。 张辽和高顺各自应诺离开之后,秦毅此时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此番已经斩杀了韩福、孟坦外加孔秀,已经把关羽过五关斩的那“六将”杀掉了一半。要知道,后世这过五关斩六将可是关羽的一大功绩,这下让关二爷可怎么办才好? ps:edg到底怎么了?已经沦落到连ig都能欺负了吗? 第六十八章、围点打援 谯县城头上,王植急的就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直在城门楼里四处乱转,转得其他守城将校都已经头晕眼花了。 此前,王植得到洨县和蕲县已经被徐州人攻下的消息,他还以为这不知是何人在造谣生事。毕竟他在两座县城都囤积重兵,更有最得力的部将在镇守,而且两县距离谯县并不远,所以他真的无法相信会这样无声无息被徐州人攻下来。 可是没想到,就在他还将信将疑准备派人前去打探一番的时候,秦毅率领的徐州大军就已经兵临城下。虽然秦毅军中只有不足六千战兵,可是其中确足足有三千多骑兵,这么庞大的骑兵队伍生生将谯县完全封锁了起来,让它变成了一座孤城。王植虽然心有不甘,屡屡派出游骑出城求救,可是在河内骑兵的封锁下,无论出去多少人都会被割掉了脑袋,送回城下来。 “诸公,如今该怎么办?”王植此时已经六神无主,只能问计于身边的文武官员了:“如今徐州骑兵已然断绝了我谯县对外的所有路径,这分明打的便是围魏救赵的主意,目的绝不是为了攻破谯县,而是想要引丞相返城。若是我等再不能将消息传递出去,只怕真要让徐州人谋划成功了。” 王植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这两天徐州军虽然连续攻城,可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分明就是他们的兵力不足以攻破谯县。可是谯县是曹丞相的老家,自从曹嵩意外在徐州身死之后,曹操对于谯县老家的亲人格外关心,所以特意在谯县设置了王植这个太守。一旦谯县正在被徐州军围攻的消息传出,相信曹操一定会忍不住从徐州撤兵回来救援。 “王府君莫要惊慌!”王植麾下的一个官员此时完全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悠然自得的说道:“这徐州军兵力不足便敢来犯我谯县虎威,此取死之道也。府君莫要忘了,我等在铚县、酂县都屯兵数千,三县成鼎足之势以拱卫谯县的安全,如今我谯县突遭徐州大军围困,想必两县很快便会得到消息出兵援助,届时我等便可里应外合,将这些徐州人杀个片甲不留。” “先生所言极是,只要那两县援兵一到,末将定然配合他们将这帮徐州人赶尽杀绝。”此时王植麾下最得力的副将秦风(书友秦风魏影客串)率先站出来请战,口中信誓旦旦的说道:“徐州能战者不过吕布、张辽二人,这高顺带着区区两千余步卒也敢来犯我城寨,简直不知死活,待我届时将其生擒活捉,送给曹丞相作为见面礼。” “秦将军有此雄心实乃我谯县之幸也。”王植虽然觉得秦风有些异想天开,不过此时身为太守他自然不会打击部下的积极性,却是回头朝其他部将吩咐道:“诸位将军,尔等也听到先生所言,我等只需再坚守几日便可大举反攻,所以眼下切不可马虎大意,让徐州人钻了空子。如今徐州人虽然只顾着攻打东城门,但其他各门也要小心谨慎,切不可中了敌人‘声东击西’之计。” “喏!”其他三门的守将急忙起身应诺。不过南门和北门的将领此刻还是一头雾水,既然是“声东击西”,跟我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 谯县东城门外,徐州军大营。 秦毅在距离县城三十里开外就已经安营扎寨,除了高顺每日都率领两千余先登勇士不断攻城之外,秦毅还派出数百精骑在城外不断游弋,不让任何人从谯县逃出去。战争爆发以后,普通百姓自然不敢轻易出城,而王植派出的那些游骑,面对训练有素的河内精骑,完全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甚至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只能被一一斩杀。 秦毅确实不急着攻破谯县,毕竟真的打破了县城对他并没有任何好处。一旦城破那些曹操家的族人就变成了烫手的山芋,杀了他们并不会伤及曹军根本,反而会给自己带来无穷的麻烦,可若是轻易放过,那还不如保持现在这样的状态。 谯县虽然出了曹操这么个大人物,但其实这里并不是什么战略要地,攻破了没有任何好处,但是保持着这样随时可能打破城桓的状态,却可以给曹操和他的部将们极大的心理压力。至于谯县周边那些县城,秦毅并没有分兵去攻打的意思,除了因为他手中兵力不足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想到了后世一个十分精妙的战术。 “围点打援?”高顺听了秦毅的解释,顿时忍不住惊讶的追问道:“都督这兵法出自哪部兵书战策?为何末将从未曾听说过?” 高顺虽然出身贫寒,可是自从跟随丁原之后便一直刻苦钻研兵法,研读过无数兵书战策。虽然不敢说对所有兵法都了然于胸,但至少应该算得上耳熟能详了,所有对于秦毅说的这从未曾听说过的兵法,让他感到十分惊讶。 秦毅自信的笑了起来,老神在在的说道:“不错,正是‘围点打援’。围住敌人一个战略要地为诱饵,吸引其他敌方敌军前来增援,然后在外围歼灭敌军援兵,从而不断扩大战果,予敌最大程度的杀伤。” 这围点打援的战法,是后世共和国十大元帅之一的徐老总所发明,后来发扬光大成为我军大军团作战的经典战术,不知有多少侵略者和反动派死在这样的战术之下。如今秦毅带着后世的记忆而来,自然要让这经典的战术在这汉末也绽放属于它的光华。 张辽听了秦毅的解释,顿时眼前一亮,口中连连赞叹道:“都督这战术十分精妙,如今我等手握精锐骑兵,确实可以长途奔袭,在敌援兵抵达谯县之前,予之迎头痛击。只要将附近几县的援兵全部击溃,何愁这谯县不能一鼓而下?” 呃…… 秦毅张了张嘴,想要说自己根本不想攻破谯县,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只能无奈作罢,挥手让两将各自前去准备。 ps:求收藏,求推荐! http:/♂/♂ 网址:.html 第六十九章、半路截杀 酂县守将魏英(秦风魏影第二分身)在知道谯县被徐州军围困之后,便立刻点起兵马赶来救援,因为生怕谯县会有所闪失,他却是半刻也不敢耽搁。 酂县距离谯县比铚县要远上许多,为了能够及时赶到战场和铚县守军配合,三管齐下将来犯之敌尽数斩杀,魏英一路催促着大军不断加快脚步。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终于眼看着已经进入了谯县地界,他看看天色已经接近晌午,便让大军停了下来,准备让将士们歇息用餐,养精蓄锐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虽然已经进入谯县的地界,可是距离谯县县城还有数十里的距离,所以在停下歇息之后,将士们纷纷开始埋锅烧水,想要喝上一口热乎的开水。毕竟此时已经是腊月寒冬,天气十分寒冷,身上带着的干粮早就冻得比石头还硬,要是不烧点热水来泡泡根本咬不动,所以他们也就顾不得会不会暴露自己的行藏了。 魏英虽然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可是之前他都是跟着曹大大四处欺负别人,所以在心理上就已经习惯性的把自己当成了猎人,而那些徐州人都是他眼中的猎物。猎物遇到猎人只有亡命奔逃的命运,哪里还敢跟猎人尥蹶子?所以他对于什么掩藏行迹、潜行偷袭之类的行径完全嗤之以鼻,在他看来自己挥动堂堂之师便可一举将徐州军碾成齑粉,何必要做这些鬼祟之事? 至于行迹暴露了会不会引来徐州人的偷袭,魏英更是丝毫不担心,反正这里距离谯县还是数十里,就算徐州人都骑上战马要赶过来也要好几个时辰,到时候他们早就已经休息完毕继续上路了。所以在派出斥候查探过附近山头里没有埋伏之后,魏英便十分放心让将士们在这片开阔地安心歇息。 岁月不饶人,戎马半生的魏英自己也已经是四张出头的中年大叔,精力自然大不如前,在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他自己也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来。在喝了亲卫送来的一杯热水之后,他甚至来不及多啃两口干粮,就靠在树干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主将都已经这样松懈更不用说其他人了,毕竟魏英身为主将还能一路骑马而来,其他大部分士卒就只能靠自己的双脚走路了。于是在匆匆填饱了肚子之后,早已经疲惫不堪的曹军将士们纷纷躺倒想要好好休息一番,实在太累了,哪怕只能闭上一会眼睛也是好的。 可就在这些曹军将士们正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时候,突然感到地面传来阵阵颤动,仿佛有一种地动山摇的错觉。有警觉者立刻纷纷从地上跳了起来,也有沉浸在睡梦中以为这只是一场恶梦者……整个场面顿时显得有些混乱。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魏英毕竟是沙场老将,哪怕已经困倦到了极点,但是一点点风吹草动便立刻惊醒了过来,第一时间抓起身边的兵器跳了起来,一把抓住身边的一个亲卫厉声呵斥道:“慌什么?还不赶快把所有都叫起来,徐州军马上就要到了。” “敌袭,敌袭,大家赶快起来啊。”那亲卫此时顾不上还没有向主将行礼,便拼命朝兄弟们大声呼喊了起来。 敌袭? 听到亲卫们的呼喊,还在昏昏欲睡的曹军士卒们顿时被惊醒了过来,急忙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同时慌乱的拿起自己的武器。这毕竟是跟自己性命攸关的事情,哪怕是眼皮重得睁不开双眼,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起身迎战。 不过秦毅当然不会给他们从容应战的机会,就在那些曹军将士爬起来,乱糟糟的还没能组织起有效的阵型时,数千河内骑兵就已经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他们面前。奔驰的战马如惊涛骇浪一般呼啸而过,直接将曹军将士的阵型一举冲散,无数刚刚拿起刀枪还懵懵懂懂的豫州士兵,还没等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河内军的铁蹄踏成了齑粉。 …… 秦毅既然确定了“围点打援”的战术,自然要多敌人援军的动向了如指掌,所以早早就将无数游骑撒了出去,最远甚至直抵铚县和酂县城下。所以在两县的援兵出城之后没有多久,秦毅这边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魏英虽然已经十分小心谨慎,在全军歇息之前已经派人仔细查探过附近的山头。可是他偏偏忘了,河内军都是骑兵部队,他们不需要躲在附近的山头上,哪怕距离再远一些也可以达到埋伏和突袭的效果。 其实早在豫州军埋锅烧水的时候,徐州军就已经悄然逼近,看着那袅袅的炊烟张辽便已经几次主动请战,可是秦毅都没有答应。他等的便是这一刻,在豫州军最松懈的时候,突然发起进攻,一举瓦解豫州军所有可能的反抗,好将河内军的伤亡降到最低点。 豫州军被冲得七零八落,最终还被河内骑兵生生赶到了一起,抖抖索索的挤作一团,如同刚刚被壮汉们蹂躏过的无助少女一般。而此时,那帮“壮汉”还骑着高头大马,将眼前这群“少女”团团围着,丝毫没有半点放过他们的意思——难道还要先什么后杀? 魏英看着身边胆气已丧毫无斗志的士卒,再看看那些杀气腾腾的河内骑兵,眼神中突然充满了绝望之色。直到这一刻他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能够一直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出色,而是自己跟着一个好老大。如今真的让自己独当一面的时候,自己果然还真不是打仗的材料。 自己死也就罢了,若是再连累这么多年轻的将士,魏英还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正所谓上阵父子兵,魏英率领的这支部队,大部分都是他同乡同宗的兄弟子侄,若是真的被徐州人全部屠杀,那沛国魏家就可能要因此而没落了。 魏英不怕死,在从军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可是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身边这些年轻的子侄们。在这个时代,士族子弟们往往把宗族看得比国家、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 第七十章、魏英尽忠 就在魏英脑子飞速运转的时候,徐州骑兵们突然纷纷让开了一条通道,两个身着狻猊宝甲的徐州将领在亲卫们的簇拥下,慢慢来到两军阵前。 这两名将领一人却生得稍显瘦弱,脸上白净无须,虽然穿着华贵的狻猊甲,可是看起来却更像是一个文弱的书生;而另一个生得面如红枣,身长八尺,生得孔武有力一派威风凛凛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久经沙场杀人无数的悍将。 可是不知为何,当威猛凛凛的上将和那白面书生同时出现的时候,人们总是会先注意到那个白面书生。就连魏英也不例外,虽然他已经一眼就认出了张辽,可是依旧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白面小将身上,似乎恨不得把对方浑身都扫描一遍。 目光灼灼的盯着秦毅看了许久,魏英这才开口说道:“这位将军想必就是秦都督吧,早听闻都督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魏某败在都督手上着实不冤。” 秦毅却是客气的抱了抱拳,说道:“在下正是关中人秦毅,不知魏将军有何见教?” 秦毅虽然对古人这些繁文缛节嗤之以鼻,可是如今他已经稳操胜券,自然不吝展现一下胜利者的风度。反正如今眼前这帮豫州士卒早已经失去了战斗的勇气,他也没有赶尽杀绝的念头,反正如今攻打谯县的先登营每日都会折损不少兵马,这些俘虏正好可以补充一下。 魏英显然不知道秦毅此时脑子里在想什么,不然他可能拼着一死也要跟对方拼命了,不过由于不知道,所以他还是一脸忐忑的说道:“指教不敢当,魏某不过一介败军之将,如何敢在都督面前谈‘指教’二字?魏某戎马一生,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不过我身边这帮豫州将士却还年轻,他们不该陪着老朽一同殉葬,还望都督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条生路。我等之所以会冒犯都督虎威,都是魏某之过也,情愿一死以谢都督。” 秦毅愣怔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魏将军言重了!本督原本就不曾想过要大开杀戒,尔等只需放下武器跪地请降,本督自然也不愿多造杀孽。不过若是尔等心存侥幸,妄想负隅顽抗,那就休怪本督无情了。” “多谢都督大恩。”魏英见秦毅已经开口应诺下来,急忙回头喝令道:“尔等不曾听到都督所言耶?还不快快放下武器,莫非当真不要命了吗?” 豫州士卒们面对眼前军容整齐的河内铁骑,心中早已经没有了半分争斗的念头,此时听闻魏英所言急忙纷纷将手中的兵器抛下,然后抱着头跪在一旁。这边厢就有河内骑兵驱赶着马车上前收缴武器,三千人的兵器足足装了好几辆大马车,至于那些俘虏自然也被分批押了下去。 河内军已经不是第一次收拢战俘,所以都已经轻车熟路、有条不紊,丝毫不需要秦毅和张辽操心。自从进入豫州境内之后,他们已经接连接收了好几批俘虏,自然也就熟能生巧了。 秦毅一面看着河内将士麻利的收拢战俘,一面笑容满面的朝魏英说道:“魏将军,本督知道你有意要为曹丞相尽忠,不过还请将军考虑清楚,本督虽然不想多造杀孽,但是也绝不会轻易将他们释放。一旦他们随我徐州军攻打谯县,你尽忠的那位曹丞相,只怕会第一个拿他们开刀。” 魏英却是惨然一笑,眼中尽是无奈之色,淡淡的说道:“多谢都督厚爱,请恕魏某无法为都督效力了。我等出身沛国的将校,无不以丞相同乡为荣,如何肯轻易背弃?况乃忠臣不事二主,本将戎马一生,断然不想晚节不保,还请都督见谅!” 秦毅心中不由默然叹息了一声,自从进入豫州以来他已经擒获了好几员曹军将校,虽然其中并没有什么青史留名的名将,可是人人都愿意为曹操尽忠赴死,还是令他感到一阵挫败。看来曹操能够在群雄并起的汉末崛起也并非幸事,至少这人格魅力已经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简直就是一身王八之气啊。 “魏将军所言极是,本督竟一时无言以对。”秦毅愣怔了片刻,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息道:“罢了,罢了,既然将军对曹丞相如此赤胆忠心,本督也不愿强人所难。此番因为将军之故,使得我徐州军少费了许多气力,本督也干脆做个顺水人情,将军自去吧,日后战场相遇你我可再决生死。” 魏英没有想到秦毅不但没有逼自己投降,竟然还干脆就这样把自己给放了,心下不禁感到有一丝悸动。不过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而且家中更是有家小牵累,更不用说还事关宗族存亡,他如何敢轻易背叛曹操?别看眼下秦毅仿佛气势正盛,颇有一举拿下沛国乃至豫州的气势,可是魏英看得很清楚,他根本就不可能攻下豫州,就算攻下来也守不住。 吕布当年进军兖州、豫两州之时,不但挟并州铁骑之威势,更有陈留太守张邈襄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大半城池,可是最终还是没能抵挡曹操的反攻。并非并州军的战斗力不如曹军,实在是曹操在兖豫两州士族中声望太高,只要他大军所至便会有无数士族纷纷呼应。 不要小看这些士族,在这个封建的年代里,世家大族往往豢养着无数家仆,更有无数普通百姓要靠着耕种他们的土地吃饭,所以得到士族的认可也就等于得到了民心。这也是后世老范那个“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论调的由来,毕竟普通百姓只关心自己能否吃饱,也就让那些士大夫成为一方百姓的主心骨。 魏英既然认定秦毅迟早会离开豫州,自然不可能冒着风险去投靠,也并没有接受秦毅的好意就此离去,只是苦笑这说道:“魏某不过是败军之将,有何面目苟活于世?只是还有一个疑问请都督告知,不知那铚县的援兵是否也已经遭到都督的伏击?” “然也!”秦毅说道。 “多谢都督相告。”魏英听了这个消息,脸上无悲无喜,只是随手拔出鞘中的宝剑往脖子上一抹,然后便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秦毅摇了摇头说道:“尔等速速将魏将军好生收敛,用棺木盛放好送到谯县去,如此忠义之士切不可辱没了他的名声。”说完,他转身打马便走。 ps:书中不定时会出现一些龙套,我都是随便从书评区找名字可以用的书友自己写上去的,如果有想要的也可以留言,我会记下来的。 ; 第七十一章、曹操撤兵 当魏英和铚县守将的尸首被送进城来之后,王植整个人都瞬间委顿了下去,似乎在一夜之间变得苍老了许多,才四十出头便已经显出几分龙钟老态,原本挺拔的身躯也变得佝偻了下去。 一下子折损了四员部将,损失了过万兵马,这对于原本就兵力不足的王植而言不啻于是雪上加霜。如今他唯有收缩兵力死守谯县县城,再也不敢兴起半分反击的念头,尤其是在见识了徐州军野战的能力之后,就是借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出城搦战了。至于原本一直叫嚣着要出城和徐州军决战的副将秦风,如今再也不敢提及此事,说到这件事就躲躲闪闪,似乎原来叫嚣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可是就算守城也依然令王植感到揪心,因为眼前前来攻城的徐州先登营士卒,全都是原本豫州的士兵,如今沦为战俘才会前来攻打谯县。一场事关谯县安危的攻防决战,却演变成了豫州军之间的自相残杀,而那些徐州人却只是骑着高头大马在战场外观望,仿佛完全置身事外一般。 秦毅并不急于攻破谯县,所以先登营虽然每日都会轮番上阵冲击城墙,可若不是每天双方都会有不少人战死,那看起来更像是一场攻防演练。每每看到城头刚刚告急,先登营的将士们便又开始不慌不忙的进行轮换,让守军可以有一个喘息的机会,然后又要迎接更为猛烈的攻击。 王植不是没想过要找机会重新招抚那些豫州降兵,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那些降兵就如同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就是不肯临阵倒戈。王植对此感到深深无奈的同时,也对于秦毅竟然有此人格魅力感到震惊,竟然这么快就能令那么多降兵归心,这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不过王植不知道的是,秦毅早就对此有所预料,所以早早就已经给每个编入先登营的人洗过脑,告诉他们如今既然已经背叛了曹操,便已经成为豫州军的叛逆,就算再想返回豫州军序列,也一定会被王植秋后算账。再加上前几日攻城之时,陷阵营的精锐都会充任督战队在后监督,逼着他们去跟守军拼命,几日下来双方早已经结成了死仇。 虽然这个时代当兵吃粮的门槛很低,但是能够在战争活下来的,往往都是有血性、有胆略的悍勇之士,毕竟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只要稍有半分畏惧都可能会让自己遭遇灭顶之灾。所以在经过几番殊死搏杀之后,双方将士都已经拼出了火气,也结下了解不开的深仇大恨,此时已经不是人力可以轻易解开的了。 所幸的是,自从铚县和酂县的援军被打掉之后,秦毅似乎已经完全放松了警惕,让王植趁机派出了不少信使。不过此时,王植已经不敢再托大得认为徐州军一定无法攻破谯县,而是直接向曹操求援了。谯县的安危毕竟事关重大,不容有失,所以他非但不敢率军出城迎战,还必须尽快把当前的困局向曹操报告。 …… 而就在这个时候,其实曹操已经得到了秦毅率领大军在攻打谯县的消息,因为早在秦毅放开洨县、蕲县封锁的时候,就已经有忠于曹操的士族派人将消息传了过来。 曹操此时十分震怒,他已经围攻取虑十几天,可是面对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县城,他的十万大军硬是没能咬出一个缺口来。这其中固然有取虑外围兵力不好展开,所以曹军无法发挥兵力优势的缘故,但是主持取虑攻防的郝昭表现也十分抢眼。 郭嘉既有“鬼才”之称,自然不会让曹军老老实实攻打城池,但是无论他想出什么样的计谋,最终都被郝昭化解于无形。曹军架起云梯、井栏等器具想要强攻,郝昭早就准备好了火油罐,将那些器具上的人都活活烧死。他还用绳子绑住石磨,不断从城头上抛掷下去,砸毁曹军的冲城车。郭嘉想要使人挖地道入城,郝昭又命人在城根各处埋下水缸探听地下情况,待确定地道所在之后便引水灌入,将开挖地道的工匠活活淹死。 原本眭固等人对于秦毅将守城重任委以郝昭还有些异议,可是在他几番挫败曹军阴谋之后,所有人都已经对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将佩服得五体投地。至于秦毅,无论是陈宫还是满宠,如今都对他的识人之明感到十分震惊,也因此更加服从郝昭的命令。当取虑县城中的万余徐州兵将逐渐恢复了自信,并且在郝昭的指挥下拧成了一股绳,曹操那十万大军就更加难以攻破城墙了。 要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郝昭可是能够凭着区区一千多人就挡住了诸葛亮,生生逼得诸葛武侯含恨退兵。如今他手中的兵力生生多出来十倍,所以在排兵布阵上更是得心应手,自然更是将取虑县城守得滴水不漏。 “区区一座取虑县城,尔等强攻了旬日之久,竟迟迟不能攻克,莫非要本相亲自上阵厮杀不成?”曹操听闻老家再度被抄,顿时气得火冒三丈,立刻纠集了所以兖州大将过来狠狠的骂了一顿,然后才遥指取虑县城说道:“本相以为主持守城者乃是那秦守义,可是如今才发觉他根本就不在城中,而是领着那三千河内骑兵进犯豫州去了。那尔等谁能告诉本相,这守城者究竟是何人?” 夏侯惇等人面面相觑,一时竟然无人能够答得上来。他们原本以为守城的人是秦毅,再加上张辽、高顺等悍将从旁辅助,所以才会让他们这般一筹莫展。事情若真是如此,那他们自然也不会觉得有太大问题,因为秦毅的智谋他们都见识过,而张辽、高顺等人的守城之能更不必说。没想到如今竟然发现守城的人并不是秦毅,甚至连张辽、高顺都不在城中,这就令他们感到有些无地自容了。 “主公,学生倒是知道守城之人是谁。”作为执掌军中情报刺探的荀攸显然知道得比别人多一些,他神色复杂的看了夏侯惇一眼,然后才继续说道:“据混入城中的细作传出的探报,守城的将领名叫郝昭,字伯道,此前正是元让将军的偏将。” “什么?”夏侯惇顿时惊讶得瞪大了双眼,满脸不敢置信的神情,连连说道:“公达先生莫要欺骗于我,那郝昭虽有几分统兵之能,但也不过是区区一介弓箭营偏将,如何能有如此本事?何况,他如今不过刚刚叛投徐州军,那秦毅又岂会让他主持取虑大局?” 荀攸幽然叹息了一声,淡淡的说道:“这正是那秦毅过人之处,他非但一眼就看出了郝昭的过人之能,更在离开取虑之前将守城的重任都交给了郝昭,这样的信任足以令任何人动容。如今郝昭已经完全展现了自己的能力,所以无论是眭固还是陈宫,都已经完全认可了他,徐州军团结一心,取虑就更加难以攻破了。” 曹操显然也被郝昭的能力所震惊,此时也只能叹息道:“不成想,这郝昭虽名不见经传,竟然也有如此守城之能,实在是令本相刮目相看。只可惜,郝昭在本相麾下效力了好几年,本相都未能发现其能,倒是生生便宜了那秦守义。” 这样一个善于守城的将领就这样被人拐跑,要说曹操心里不懊恼是不可能的,可是这也怪不得别人,毕竟用吕布的尸首换于禁是他自己的决定。自己抛弃了满宠和郝昭,如今进攻取虑遭到郝昭的顽强阻击,这实在是怨不得旁人。 夏侯惇此时已经完全被这个消息给惊呆了,好半晌才嗫嚅的说道:“都是末将没有识人之能,才会致使郝昭流落秦守义之手,还请丞相责罚。” “元让言重了。”曹操当然知道这怪不得夏侯惇,当下连声安抚道:“郝昭在我军中并无任何过人表现,纵使元让想要推举给本相,只怕也难以服众啊!虽然如今他沦落秦守义之手有些可惜,不过这不也正说明,我兖州军中藏龙卧虎吗?哈哈……” 荀彧却是有些不合时宜的开口说道:“主公,既然眼前取虑急切间难以打破,而秦守义又时时威胁谯县安危,以学生之见还是暂且撤兵吧。想来,凭着这区区一座取虑县城,那秦守义还不能翻了天去,只要子孝(曹仁)将军和陈元龙父子紧密配合,便能将其活活困死在徐州。” “文若所言极是。”曹操也是能屈能伸的人,听了荀彧这番话便很快下定了决心,将大手一挥说道:“既如此,那我们即刻班师回朝,本相要亲自去会会拿秦守义。” “喏!”兖州众将齐声应诺道。 ps:首先感谢书友“你没我手贱”的打赏!然后就是跟兄弟们道个歉,今天牙疼得厉害,让本督有点卡文,所以今天只有这一更了…… ; 第七十二章、待宰的羔羊 豫州,沛国,谯县城外,徐州军大营,中军帅帐。 秦毅满脸笑意的看着张辽和高顺,说道:“二位将军,我等苦心筹谋终于有所成效,那曹操终于撤兵了。据探子来报,曹操大军已经进入豫州境内,很快就要重新占据洨县,然后向我后方逼近,企图断绝我等回归徐州的道路。” 张辽闻言不由皱起眉头说道:“都督,既然曹操已然从取虑撤军,我等便已然达到了此番战略的目的,眼下是该考虑如何撤军的时候了。曹操此番率数万大军来势汹汹,分明就是想要将我等聚而歼之,此时都督应该早做决断,莫要让曹操断了你我的后路。” 高顺却是笑容不减的说道:“文远放心,既然都督敢带着我等杀入豫州腹地,想必对于眼下的局势早有所准备,你又何必如此担心?眼下我等固然应该立刻撤军,可是那王植既然知道曹操要回师,定然不会轻易放我军离开。” 秦毅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本督便是要那王植不肯罢休,否则就这般轻轻将其放过,也未免太便宜了他。如今这位王府君只怕急着要在你我身上挣回一点脸面,我等也不能太过小气,总要给别人留一些机会。” 张辽和高顺十分了然的点点头,脸上也洋溢出几分笑意,然后才开口说道:“都督此计甚妙,只是如今洨县方向已然被曹军截断,我军应该往何处突围呢?这事关我数千将士的性命,还请都督切不可大意。” 秦毅一脸自信的笑了笑,说道:“二位将军放心,本督早就想好了对策。既然王植将大军调集到了谯县,那沛国治所相县如今兵力空虚,高将军可带着先登营一举将其拿下。我等便绕开洨县,取道小沛杀会徐州。” “喏!”高顺立刻起身应诺道。 “二位将军便各自前去准备,今晚我们便连夜拔营。”秦毅意气风发的拍板说道。 …… 翌日。 谯县东城头上的守军感到十分奇怪,因为他们吃过早饭之后便早早赶到城头,准备迎接徐州军例行公事般的进攻,可是今日徐州军竟完全不见人影。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大家约好了一起吃饭,可是自己却被人放了鸽子,那种感觉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不过虽然心里有些憋屈,不过能够不用再打仗死人,对于一般的曹军将士而言却还是不错的,不过对于那些将校显然就不一样了。 王植皱着眉头站在城门楼上朝徐州军大营方向遥望,虽然依稀还是能够看到军营里旌旗招展,可是他总感觉有一些不太对头,当下急忙命人前去查探。那些曹军的探子小心翼翼的出了城,慢慢摸到徐州军大营外观察了许久,这才直接闯进大营之中。 王植看着那些探子竟然直接闯进徐州大营,心中顿时感到不妙了,而那些探子们很快传回来的消息也确实坐实了他的猜测——徐州军大营空无一人,那些徐州兵将已经不知所踪,营中除了虚设了不少旌旗之外,甚至还有不少来不及带走的粮食、辎重。 “徐州人撤军了!” 这个消息在城头上传开,城头上的守军将士们顿时纷纷欢声雷动,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的。消息很快也传入谯县城中,连城里的百姓都忍不住张灯结彩,载歌载舞欢庆胜利。 就在全城军民都在为胜利欢呼的时候,王植显然并没有半分一同庆贺的心思,反而一脸沉重的朝身边的将校说道:“此番你我虽然力保谯县不失,但是洨县、蕲县被破,铚县、酂县守军近乎全歼,我沛国兵力折损过半,若是不能再立下几分功勋,本将有何面目去见丞相?” 王植话音刚落,早有麾下智囊开口说道:“府君切莫忧心,此番徐州军仓促撤兵,甚至连粮草辎重都来不及带走,想必是遇到了十分棘手之事。诸公以为,如今豫州境内还有何人能逼得徐州人如此仓皇逃窜?” 王植顿时眼前一亮,连声说道:“先生是说,丞相要回来了?” “不错!”那智囊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洋洋得意的说道:“如今我谯县消息闭塞,但是徐州人既然攻破了洨县、蕲县,定然会在这两县布下眼线,能够第一时间知道丞相回师的消息,故而如此仓促撤军。而今,府君只需派数千兵马死死咬住他们的尾巴,甚至不需要与之正面交锋,只要不断阻挠其撤兵的速度,让丞相可以及时追上,便是大功一件。” 王植麾下最敢打敢干的副将秦风当即起身请命道:“府君,末将请命出战,只需率本部三千精锐,便可杀得那徐州军一个片甲不留。” 王植眉头微微一皱,略显不快的说道:“秦将军如此奋勇,某心甚慰!只是这帮徐州军战力不俗,能够将我沛国境内搅得天翻地覆,更接连击败韩福、孔秀等人,实力不容小觊。你若要请战,切记不可轻敌冒进,只需想方设法拖住其撤军的脚步即可,本将自会率大军随后前来支援。” “喏!”秦风听得王植这番将令顿时连声应诺,然后急匆匆的跑去召集兵马。 那位智囊显然对于秦风有些不太信任,连声说道:“府君,秦将军一向性如烈火,只怕会容易中了徐州人的奸计。” “唉!”王植长叹了一声,无奈的说道:“本将也知道秦风性子毛躁,可如今他已经是我麾下最能打仗的将校,而且他如此踊跃请战,本将又如何能冷落了他?所幸,本将很快也要率军出城,紧随其后为他掠阵,想来那些徐州人也不敢回头与我们多做纠缠。” “府君所言甚是,学生拜服!”智囊心下也觉得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当下连连说道。 王植便也立刻吩咐其他几员副将各自回去点起兵马,跟着自己一同出城,不过由于他要率领好几个部曲的兵马,所以出兵自然要比秦风慢了许多。 …… 秦风确实如王植等人所言,他是一员虎将,但绝不是一员合格的大将之才,因为他性格刚烈冲动,往往总会因一时冲动而失去理智。这也是为什么此番他没能和韩福等人一样,出去独当一面的原因,王植对他实在是不太放心。 秦风虽然性格上有这样那样的缺陷,可是他和一般人一样也是有雄心壮志的,所以对于自己没能独当一面其实也是心有怨念,此番出战他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所以出得城来,他早就将王植的谆谆告诫抛诸脑后,一心只想着快点追上徐州军,然后跟他们决一死战。 由于秦毅并没有故意掩藏行迹,所以曹军斥候们很快就确定了徐州军撤退的方向,秦风立刻马不停蹄的追了上去。由于徐州军是昨夜便已经开始撤离,在王植发现之前他们就已经逃出去数十里地,所以秦风一路狂奔追了四五十里地,依旧没有见到徐州人的踪影。不过就在一片山脚下,他终于发现了徐州军留下的一些踪迹,那是一大片开挖并且使用过的炉灶,看来这一定是徐州人早上吃饭休息过的地方。 “终于找到你们了,进山。”秦风看到这些痕迹,心情顿时大好急忙连连吩咐道。 早有部将上前提醒山中可能会有埋伏,秦风虽然有些不耐烦,可是却也不敢太过大意,毕竟眼前这片山地还是十分适合伏击的。于是他便将斥候全部撒了出去,让他们在前方搜索防止徐州人埋伏,自己率领大军紧随其后。 斥候们一路将山道附近搜索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任何徐州兵的踪迹,而秦风也得以顺利通过了山道。从山里走出来,眼前豁然开朗,不但让秦风放下了心口一直悬着的石头,也让所有曹军将士难免一时放松了警惕。毕竟在那样便于埋伏的地方都没有伏兵,在眼前这大片开阔的平原上,他们自然更笃定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人往往就是这样,在精神极度紧张之后就难免容易放松警惕,尤其是在那些看起来很安全的地方。可是危险往往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所以说“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越安全的地方也就越危险”,这句话在这里同样适用。 所以就在曹军将士们刚刚放松心情,甚至连阵型都已经有些变形的时候,地面突然传来一片震颤,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朝着他们蜂拥而来一般。这种震颤迅速加剧,也预示着徐州军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逼近,这种速度简直令他们感到一阵窒息。 “不好,是徐州的骑兵……”秦风此时终于反应了过来,连连惊呼出声,随后便急忙命人赶快构筑阵型,准备和徐州军正面交锋。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在这样开阔的平原上,他们就算构筑再坚固的阵型,也根本不足以抵挡骑兵的铁蹄。没有有利的地形,也没有任何可以阻挡骑兵冲击的器具,这区区三千步兵,就如同被丢在平原上的一群无助羊羔,在等候着饿狼们的捕食。 而那群饿狼们,正在以飞一般的速度朝着他们冲过来,同时已经张开了它们的血盆大口,露出狰狞的尖牙利爪…… ps:终于写出了一点感觉,今晚我要继续码字了…… ; 第七十三章、运输太守 自从剿杀了铚县和酂县的援兵之后,河内的骑兵们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参战,此时的他们对于战斗的渴望就如同一群饿极了的野狼一般,急欲择人而噬。 河内骑兵原本算不上一支虎狼之师,他们在张杨麾下之时虽然也经常与鲜卑人交战,但那都只是小打小闹的局部冲突,并没有将他们练就成一支精良的骑兵。但是自从跟随秦毅之后,他们打于禁,战徐晃,和虎豹骑正面交锋,而且屡战屡胜打出了士气,也打出了这支队伍的信心。 并州男儿天生就是骑兵,河内骑兵们虽然没有经过系统的骑兵战术训练,但是个人能力丝毫不比虎豹骑的士兵差上分毫,所缺的不过就是一种凝聚力和自信心。如今这支骑兵跟随秦毅打出了自信,也完全拧成了一股绳,更重要的是连续不断的胜利,让这种骄傲深入他们的骨髓,让每个人从内而外都透出一股特殊的气质,那种气质就叫军魂。 当一支军队铸就了属于他们的军魂,那他们就不再是一支乌合之众,而是一支真正的精锐之师、虎狼之师,因为那是他们的主将在他们身上篆刻下的深刻烙印。从此他们就会将这份荣耀当作生命来守护,而他们这份军魂便具有很强烈的秦毅个人色彩,因为他们的军魂便是在秦毅的影响下逐渐形成的。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秦毅此时一路飞驰在队伍最前沿,正声嘶力竭的嘶吼着:“兄弟们,我们是狼,是一群永远都吃不饱的饿狼,前面那群乌合之众就是我们的猎物,给本督杀上去,撕碎他们。” “撕碎他们!撕碎他们!呜呵……” 河内骑兵们对于秦毅早已经十分信服,如今听到秦毅这番振奋人心的话语,顿时群情激昂起来,他们疯狂的嗷嗷叫唤起来,如同一群饿极了的野狼一般。正是他们这股嗜血凶悍的气势,以及令人惊悚心悸的疯狂嗷叫,更是让原本就已经十分惊恐的曹军士卒吓得面如土色,甚至有些胆小的士卒已经两股战颤,只想要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在河内军带来的巨大压力下,秦风麾下那三千步卒早已经胆气尽丧,当滚滚而来的铁蹄蜂拥而至的时候,他们终于完全崩溃了。哪怕秦风带着他的亲卫极力想要整肃阵型,甚至不惜当场斩杀了几个临阵脱逃的士兵,可是依旧无法阻挡曹军将士们的溃败。毕竟秦风的刀再快也只能杀几个人,可是那蜂拥而来的徐州铁蹄,却足以将他们所有人碾成齑粉。 “你们这群懦夫,当真以为自己的两条腿跑得过战马吗?”秦风虽然也被徐州军的声势所震慑,但是作为王植麾下的头号战将,他显然并没有因此而失去理智,反而举着血淋淋的战刀直指前方,口中怒吼道:“将士们,是男人的就跟我一起杀上去,就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道路上,杀!” 随着一声怒吼,秦风率先策马冲了出去,迎着冲锋在徐州军最前面的张辽杀了过去,既然明知难以幸免,他自然想要完成一直以来的夙愿,堂堂正正的和张辽决一死战。而在他身后,数百亲卫以及一些悍不畏死的士卒纷纷跟了上来,由于时间仓促他们阵型十分散乱,看起来带着几分悲壮和凄凉的感觉。 “来得正好。”张辽此时也不过刚刚年满三十,虽然算不上血气方刚却也是正年轻气盛,所以面对秦风这般肆无忌惮的挑衅,他自然不可能有半分退缩。当即舞动手中的勾镰刀冲了上去,决意要和秦风来一次正面交锋。 “当啷!”随着一声金器交鸣,张辽那势大力沉的一刀虽然被秦风硬生生接了下来,可是强劲的冲击力也直接将秦风从马背上掀了下来。 秦风确实十分悍勇,可是有时候勇气并不能弥补实力上的差距,何况他面对的还是张辽这样在汉末名留青史的上将。秦风在张辽面前,就如同一个十分勇敢的小孩想要挑战大人的威信,虽然勇气可嘉却根本吃不住大人的一个巴掌。 由于身上穿着沉重的铁甲,在从马背滚落在地之后,秦风虽然极力挣扎想要重新站起来,但是一时间又怎么能够爬得起来?所以还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张辽飞驰的战马就已经从他身上踏过,硕大的铁蹄狠狠踩踏在他的脑袋上,就如同踩爆了一个西瓜一般,血浆四溅。而随后飞驰而过的河内铁骑,更是生生将他踏成了一滩烂泥,螳臂挡车固然可敬,可是往往下场都不怎么好。 至于那些跟随秦风一起迎上来曹军将士,在河内铁骑的铁蹄下,根本不堪一击。原本就阵型散乱的他们,在遭遇河内铁骑的蹂躏一番之后,便已经伤亡殆尽。侥幸躲过一劫的漏网之鱼,也完全失去了战斗下去的勇气,头也不回的就仓皇奔逃。 秦毅并没有理会那几个漏网之鱼,而是继续挥师直接将那一大帮想要逃跑的曹军将士团团围了起来。在斩杀了几个还想要浑水摸鱼趁机逃跑的人之后,那近两千号曹军士卒只能乖乖的沦为了徐州军的俘虏。 张辽再度领着河内骑兵收拢战俘,顿时忍不住乐了起来:“都督,这位王府君可真是好人啊,知道我徐州军如今缺兵少马,这就又给我等送来一大波俘虏。带回去让伯义稍加整编,又能壮大一番我徐州军的实力。” 秦毅也是满脸笑意的点头说道:“文远将军所言极是,这王植确实是好人一个,本督如今都有些舍不得杀他了。有这样一个‘运输太守’在曹营,对于我徐州非但没有任何坏处,也许还是一件极好之事。” 说完话,两人带着河内骑兵押送着那一大帮俘虏转身离去。 而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那片山地上,王植率领着数千步兵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根本不敢过来救援。毕竟在平原上跟骑兵死磕,那绝对是找死的行为。 ; 第七十四章、汝南陈到 河内骑兵脚程极快,在伏击完秦风之后又很快赶上了高顺所部,而此时的高顺并没有进攻相县,反而在距离相县不远的地方停下了步伐。 “伯义,都督不是让你先行攻取相县吗?如今却又为何迟迟不肯前进?”张辽看到高顺竟然滞留在相县城外,顿时感到十分惊讶,连声问道:“该不会是相县有何变故,让伯义你都感到棘手了吧。” “确实很棘手。”高顺脸上笑容不减,从他脸上实在看不出半分“棘手”的模样,笑意盈盈的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相县兵力空虚的缘故,某来到相县之时,却发现有一股黄巾残余正在围攻县城,此时他们双方正打得火热,本将实在不忍心前去搅局。” “什么,黄巾贼的余孽?”秦毅闻言顿时来了精神,他自从来到这个时空之后,还从未见过闻名已久的黄巾军长什么模样,急忙连声追问道:“伯义可曾打探清楚,那是何处流窜来的黄巾贼么?” 高顺作为百战余生的沙场老将,自然不会连敌情都不侦查清楚,所以他早早就已经将眼前那股黄巾贼查探得清清楚楚。当即开口回答道:“启禀都督,这股黄巾贼是从汝南流窜过来的,为首之人名唤龚都,乃汝南黄巾的将领。” “龚都?”对于熟读《三国》的秦警官而言,龚都这个名字绝对不陌生,虽然他只不过是出现过几次的小龙套,但却让秦毅感到眼前一亮,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说道:“那龚都不是和刘辟一起割据汝南吗?为何此番会流窜到此?” 张辽却是对此不以为意,淡淡的说道:“都督莫要大惊小怪,这帮黄巾余孽不事生产,更不懂治理地方,所以他们虽然占据着汝南但时常还要到处流窜劫掠,否则恐怕连饭都吃不上。如今隆冬将至,想来汝南黄巾还没有储备好过冬的粮食和棉衣,所以才会流窜到相县想要劫掠一番。” 高顺也一脸笑意的说道:“末将也是觉得如今正好坐山观虎斗,让他们两家打个两败俱伤,我们也好坐收渔利,所以才会迟迟停滞不前。只是,这龚都军中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我军到来,竟突然放缓了攻城的节奏,看来是生怕我军从后夹击。” “那龚都既然发觉了我军到来,却没有因此而被吓走,看来军中定然另有高人啊。”秦毅对于龚都的印象还是演义中那个流寇的形象,自然不会认为他有这样的胆识,所以当即侃侃而谈道:“伯义将军,你这就悄悄派人去跟那龚都商议一番,让他配合将相县城门赚开,城里的一切物质尽归他所得,我等只需要借道北上即可。眼下,曹操大军不断逼近,我等实在没有太多时间在此与他们干耗下去。” “喏!”高顺急忙应诺一声,正准备找人前去执行这个任务,就看到自己的亲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见到他们便连声说道:“都督、二位将军,黄巾军的使者来了,说是想要面见都督。” 秦毅不由得笑了起来,连声说道:“本督才刚刚来到,黄巾军的使者便已经上门,若说不是其军中确实有高人指点,那便是实在太有缘了。既然如此有缘,本督若是再不见他一面,未免有些太过不近人情了,把他请过来吧。” “喏!”高顺的亲卫急忙应诺了一声,然后就急忙转身出去了。 “正瞌睡便有人送来枕头,看来伯义都无需再跑这一趟了。”秦毅脸上满是笑意的说道:“不过,本督倒是没想到,这帮只知道四处劫掠的黄巾贼,竟然还敢派人来与我们联合,好歹我等也是官军,他就不怕送羊入虎口吗?” 张辽却是满脸苦笑着说道:“都督莫要忘了,如今曹操操控着大汉朝廷,所以他在出征徐州之前便已经将我徐州军打成了叛逆,所以我们徐州军如今已经不再被‘朝廷’所承认,算不得真正的‘官军’。” “哈哈哈……”秦毅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不过他的目光中却隐约闪动着冷厉的锋芒,冷冷的说道:“好一个大汉朝廷,好一个大汉丞相。既然他不承认我们是官军,那我徐州军也无需再承受这等束缚,本督就带着你等打出一片天下来。” “都督果然豪气干云,实在是令在下钦佩万分。”就在秦毅话音刚落,那个黄巾军使者便已经昂然踏入营帐内,一脸恭敬的朝秦毅等人行礼说道:“在下汝南陈叔至拜见都督,拜见张将军、高将军。” “陈叔至?你是陈到?”秦毅闻言顿时大吃一惊。在经过郝昭和郝伯道的笑话之后,秦警官现在对于古人喜欢报字不报名的习惯已经了然,所以一下子就想到了对方的身份。 陈到是什么人?那可是刘备身边最得力亲卫统领,更是刘备麾下最精锐的部队——白毦军的统帅,更在《三国志》中得到如此评价:“名位常亚赵云,俱以忠勇称”。虽然他没有在演义得到任何出场的机会,可是作为刘备贴身保镖能够和赵云相提并论,可见他无论是武艺还是统兵之能,都足以令人称道。 陈到没想到秦毅竟然能一口喊出自己的姓名,顿时大吃一惊,急忙连声说道:“末将正是汝南陈到,如今在渠帅麾下充任偏将,只不知都督如何知道在下姓名?” “来人,将陈到给我拿下。”秦毅此时却突然黑着脸下了命令。 早在帐外等候的亲卫顿时蜂拥而入,一举将陈到双臂扭住,硬生生压着跪倒在秦毅面前。陈到虽有一身好武艺,可是此时他手中没有任何兵器,眼前更有张辽、高顺这样的名将在场,所以他并没有敢轻举妄动,只能任由那些亲卫将其擒下。 面对着架在脖子上的冰冷刀锋,陈到一脸不服气的梗着脖子说道:“都督这是何意?有道是,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如今我黄巾军意欲和都督联合,为何都督却要如此对待在下,莫非这便是你徐州待客之道吗?” 秦毅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淡淡的说道:“本督可真没想到陈将军竟是如此忠烈之人,死到临头了居然还如此嘴硬。若是本督不知将军之名也就罢了,本督既然能够一口喊出将军的姓名,那便代表本督已然知晓将军的身份,将军难道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陈到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看着秦毅就好像活见鬼一般,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秦毅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的。他陈到出身豫州黄巾贼,虽然投靠刘备已经有几年工夫,但是作为刘备的亲卫统领一直名声不显,甚至因为一直在小沛编练白毦军,所以根本没有和任何徐州将校打过交道。 这也是陈到为什么敢直接报自己名字的原因,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秦毅不但一口喊出他名字,而且还似乎对自己的一切洞察于心,这不能不让他感到胆战心惊。若不是此时双臂已经被牢牢钳制住,他只怕都要忍不住暴起伤人了。 “请恕陈某愚钝,实在不知都督所言何意。”陈到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死撑下去,梗着脖子说道:“在下只是奉渠帅之命前来和都督商议赚取相县之事,都督若是不愿意那便作罢,何必要做出此等令人不齿之事,难道就不怕令徐州众将士因此而蒙羞吗?” 秦毅顿时气极而笑,言辞冷厉的说道:“陈叔至,你三年前就已经投入刘玄德麾下,秘密为他编练白毦精锐,本督对此早已洞悉一切,可笑你还自以为行事隐秘无人知晓。若是本督没有猜错的话,你此番领着白毦精兵化装成黄巾军从小沛感到相县,就是想要配合相县守军将我徐州军一举歼灭,好为你那大耳朵的主公挣得一份功绩吧。” 陈到听了秦毅这番话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整个身子一下子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了下去。他并不是为自己的性命感到担忧,而是在为自己带来那帮白毦军将士感到害怕,深怕他们会很快遭到徐州军的围剿。 不过秦毅显然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对方,反而继续冷静的剖析道:“那刘玄德如今在曹操营中,以曹操对他的防备断然不会轻易让他脱离自己的掌控,而你陈叔至虽然颇有勇略,却也不可能会想出如此妙计,所以我猜将军营中应该另有高人吧。” “哼!”既然事情已经完全败露,陈到却也丝毫没有继续狡辩的意思,只是冷哼一声说道:“都督既然如此了得,不如就连我营中那位先生的姓名一并猜出来罢,也好让陈某死得心服口服。” “你这狗才,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牛大力顿时勃然大怒,挥起拳头就要朝陈到身上砸落。 “这又何难?”秦毅抬手制止了牛大力的行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淡淡的说道:“刘玄德帐下人才凋敝,能拿得出手的谋士不过寥寥数人,能有如此计谋者非简宪和莫属。陈将军,不知本督猜得可对?” “都督果然神机妙算。”此时陈到脸色已经完全灰败了下去,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绝望之色。 在这样一个智近于妖的人面前,陈到第一次感觉到深深的无力,这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曹操麾下那些大将会纷纷在秦毅面前吃了大亏。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谨守门户,打死都不会再来招惹眼前这个妖孽一样的男人。 只可惜,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更不会有后悔药可以吃。 ; 第七十五章、报复刘备 陈到确实十分后悔,而秦毅却也是感到心有余悸。 若不是眼前这个陈到过于托大,直接把自己名字大大咧咧的说了出来,自己真的可能会以为眼前的黄巾军是龚都所部。一旦自己傻呵呵的跟人家联合去赚取相县,可能真的会被前后夹击,活活困死在相县城下。 不过既然现在已经洞悉了陈到的奸计,秦毅自然也就掌握了主动权,在用无懈可击的推理生生将陈到折磨得毫无斗志之后,他终于露出了一丝奸计得逞的邪恶笑意:“陈将军,本督初掌徐州兵权和刘使君并无任何过节,自然也不想对你等大开杀戒,若是将军能让白毦军放下武器,本督可以保证不伤一人性命。” 陈到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秦毅给唬住?当即立刻冷冷的拒绝道:“都督此言何意?陈某虽是一介武夫也知何谓‘忠臣不事二主’,某受玄德公大恩,恨不能以死相报,又岂能带着白毦军另投都督麾下?此事断然不可,还请都督莫要再提。” “我知道陈将军忠烈,自然不会贪生怕死,只是你有没有为白毦军的兄弟们考虑过?”秦毅眼底透出几分狡黠的光芒,用满是魅惑的低沉嗓音说道:“那些将士可都是些无辜的年轻人,他们加入白毦军也不过一年半载,如今刚刚成军还没有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便要这般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难道将军就不为他们感到惋惜吗?” “我……”陈到很想说没有什么好惋惜的,既然从军打仗就应该做好了随时战死沙场的准备,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那白毦军毕竟是他这两年一手组建起来的,没一个战士都是他精挑细选,两年来更是一直朝夕相处,他和这帮年轻的白毦将士们早已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这些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精兵身上,凝聚着陈到无数的心血和汗水,他还希望借着这个机会打响自己的名号,确立自己在刘备军中的地位。不过他没想到,成军后选择的第一个攻击目标,竟然就要让他们遭遇灭顶之灾。白毦军化装成黄巾军在相县城外做饵,引诱徐州军上当固然是一步妙棋,可是一旦这一切被秦毅所洞悉,那么没有城桓保护的他们便成了摆在砧板上的一块肉,任人宰割。 白毦军虽然是陈到亲自编练的精兵,可是刚刚成军战斗力还不得而知,更何况如今编练成军的人数只有区区两千兵马,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如今气势如虹的徐州大军?虽然简雍此番为了虚张声势,还从小沛调集了不少兵力过来,可是他们的战斗力显然指望不上,不过是滥竽充数罢了。 陈到其实此时心里很矛盾,他在被识破身份之后,确实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可是一想到自己亲手带出来那帮兄弟,他就完全不知所措了。不过,此时白毦军还安然无恙的在“黄巾军”大营内,所以他还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干脆闭上了双眼不再理会秦毅。 秦毅看到陈到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哪里还能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当即笑着说道:“看来陈将军还心存幻想啊,就请伯义将军亲自率领陷阵营和先登营的勇士们,去将那‘黄巾军’大营打下来。若是他们乖乖投降便罢,如若不然便就格杀勿论,然后将这伙‘逆贼’的人头送给丞相,以表我徐州军匡扶汉室之决心。” “喏!”高顺连忙应诺一声,然后便点起八百陷阵营以及六千先登勇士,直接出营朝着相县的方向滚滚碾压过去。 徐州军的先登营虽然都是由豫州战俘组成,可是经过将近十天的攻城战役,早已经大浪淘沙剩下的都是精干之士。而且这些硕果仅存的精锐,由于跟随徐州军一起攻打过谯县,如今就好像上了贼船一般,只能跟着徐州军一条道走到黑了。至于秦毅刚刚捉回来那两千俘虏,由于还没有经过这样的历练,所以暂时还不能派上用场。 在听到秦毅这番话之后,陈到的脸色终于变了,虽然他很想继续硬气下去,可是此时整颗心都已经被搅乱了,哪里还能沉得住气?可是他脸上露出一丝慌乱,就已经被秦毅看得清清楚楚,心下更是笃定“黄巾军”营中那些兵马不过是虚张声势。 其实秦毅并不确定白毦军的数量,因为史书上也对此没有任何记载,他只是猜测白毦军既然刚刚成军,那数量应该不会太多。可是听闻对方营中兵力竟然有接近万人,这就令他感到有些担忧,生怕高顺此番攻打会遭遇困难,所以才会借机试探一下陈到。如今看到陈到那副模样,哪里还能不知道对方军中的虚实? 在知道高顺拿下白毦军没有任何问题之后,秦毅自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毕竟他如今还面临着曹操大军的追击,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浪费。所以他又立即下令道:“文远将军,你立刻率领三千铁骑以那两千战俘为先登死士,前去攻克相县,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其拿下,为我大军打开通道。” “末将领命!”张辽也急忙应诺道。 随后张辽便也点起兵马自顾自前去攻打相县,只把数百亲卫和辎重营留在秦毅身边,丝毫没有害怕他会遭到别人袭击。而秦毅并没有继续在这片营地等消息的意思,也立刻带着亲卫队押着陈到跟上了高顺,要让陈到亲眼看着白毦军是如何沦为徐州军俘虏的。 当然,秦毅这也是准备在白毦军最危急的关头,逼着陈到做出最终的抉择,想要一举将他和白毦军全部收入囊中。把大耳朵最得力的部曲挖掉,让他哭晕在厕所里,这会让秦毅感到有一种报复之后的畅快。虽然打自己老婆主意的是关二,但是既然他们三兄弟早已经不分彼此,那报复在大耳朵身上自然也是应该的。 ps:恭喜lgd拿下lpl冠军,可惜qg错失好局,其实我更喜欢qg站队一些,毕竟lgd有些选手实在太狂了些。 ; 第七十六章、火箭破营 得到秦毅的命令之后,高顺便立刻领着数千兵马直奔白毦军的营地,直接将那伙“黄巾军”给包围了起来。那帮黄巾军原本还信心满满在等着陈到的好消息,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徐州军竟然直接将他们给包围了起来。 在完成包围之后,高顺就立刻命人喊话让里面的人出来投降,否则便要发动强攻了。徐州军这般强硬的喊话,让军营里的“黄巾军”们顿时军心大乱,虽然营中有白毦军这样的精锐,但是更多的则是临时编练出来糊弄人的新兵。这些人打打顺风仗也罢了,遇到眼前这样的情形,他们自然难免心生恐慌。 “高将军,高将军,且慢动手,且慢动手啊!”就在高顺准备挥师发动进攻的时候,一个头包黄色头巾的青年文士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连声告罪道:“我等并无冒犯贵军之意,只是想联合贵军一起打下相县,不知贵军秦都督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哼!”高顺脸色微微一沉,手指着那个年轻的文士厉声呵斥道:“尔等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殊不知我家都督早已洞悉一切。你速速叫那简宪和出来跪地请降,否则本将打破营门,将尔等这些蝇营狗苟之辈格杀勿论。” 叫简宪和出来投降。高顺这话一出,顿时令那青年文士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不过嘴上还是十分强硬的说道:“原来你等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可是知道又能如何?高将军勇则勇矣,可是想要凭借这区区数千兵马攻破我军大营,也未免太过托大了些。” 说着话,文士突然把手一挥,无数士卒纷纷从营帐中涌了出来,手持刀枪剑戟将营门牢牢守住。虽然看起来这些身穿黄巾军服饰的士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精锐,想来应该是些滥竽充数之辈,可是怎奈数量实在太多又据门而守,这令高顺都感到十分棘手。并非说他没有把握攻破眼前这个大营,可是真要强行攻打,未免会令徐州军折损十分严重,这并非高顺愿意看到的景象。 如今徐州军刚刚遭逢惨败,正是缺兵少将的时候,任何一个士卒的性命都弥足珍贵,高顺自然不希望把他们白白浪费在这里。可是此时那帮假黄巾贼,已经摆明车马要死守营寨,除了强行攻打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就在高顺无奈的准备要发动强攻时,秦毅已经领着亲卫,押着陈到出现在两军阵前。看到被五花大绑的陈到,营中那些准备负隅顽抗的“黄巾将士”们,顿时都吓了一大跳。虽然营中有简雍坐镇,可是自从关张二人跟随刘备离开之后,陈到就已经是这支部队的主心骨,难怪那些将士们看到他被生擒活捉会变得慌乱了起来。 “叔至,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那青年文士看到陈到那个样子,哪里还能保持镇定,急忙上前黑着脸朝秦毅喝问道:“秦都督,正所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叔至将军作为我军使者,却让都督如此对待,就不怕世人耻笑吗?” “世人只会耻笑那些失败者,历史都是成功的人肆意篡改的。”秦毅丝毫没有将这样的事情放在心上,反而一脸戏谑的看着文士说道:“想必先生便是孙公祐先生了吧,早听闻先生是刘使君麾下最能言善辩之士,本督还是不要在先生面前班门弄斧为好,否则一会只怕会被先生说得下不来台。” “没错,某正是北海人孙乾。”孙乾虽然对秦毅一口喊破自己身份感到有些惊讶,不过也没太往心里去,反而继续言辞冷厉的说道:“既然都督也知道自己所行之事上不得台面,那还不快快将叔至将军放开?免遭天下人耻笑。” “没关系,本督脸皮厚不怕别人耻笑。”秦毅却是对此完全不以为然,反而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道:“倒是先生你,既然如此关心陈将军安危,却为何不干脆打开营门向本督投诚?这样不但能够救得陈将军的性命,本督还保证不伤尔等性命,如此岂非两全其美?” “休想!”孙乾还想要用三寸不烂之舌逼秦毅就范,他自己又岂能那么轻易甘心投降?当即毫不客气的驳斥了秦毅道:“主公待我等不薄,我等便是粉身碎骨也不能报答万一,若是都督想要我等归降还请免开尊口,有本事就尽管来破我营寨吧。” “破营?看起来似乎也不难啊。”秦毅回头朝身边的亲卫喝令道:“来人,给本督燃起火把。”说着,他从自己的衣角扯了下一根布条,然后死死的绑在随手拔出了一支利箭上,拼命将布条勒得很紧很紧。 就在此时,亲卫已经将熊熊燃烧的火把举到秦毅身边,他立刻随手将箭矢点燃,然后张弓射进营中去。虽然秦毅的臂力不是很强,但还是一箭射在距离营门不远的一处帐篷上,瞬间燃起一丝火苗,要不是孙乾命人赶紧扑灭只怕会酿成大祸。 “看到了吗?”秦毅回头朝身边的先登营将士们说道:“尔等就如同本督一般,用布条绑缚出一根根‘火箭’,给某射进营中去,将整座大营都给本督点着。某倒要看看,整个大营都变成一片火海,这帮‘假黄巾贼’出不出来投降。” “喏!”先登营将士们纷纷应诺起来,人人脸上都浮现出一丝兴奋的红晕。 射箭谁不会?虽然那‘火箭’虽然制作起来有些麻烦,甚至还要临时从身上扯下布条来,可是至少不用拿自己的性命去冲击敌营,这已经令先登营的将士们感到十分开心了。当下他们纷纷扯下自己的衣襟,撕成布条开始制作起火箭来,高顺更是已经挑选出一批擅射之士,做好了发射火箭的准备。 孙乾此时在敌营中可谓是百爪挠心,眼睁睁看着徐州军已经准备好了大杀器准备动手,可是他却丝毫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他当然也可以制作火箭还击,可是徐州军中并没有营帐可以引燃,就算他依样画葫芦也不会有太大的战果。无可奈何,他只能命人将营门附近的营帐尽快拆除,然后尽量搜集盾牌过来准备抵挡徐州军的进攻。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秦毅见孙乾竟然还想要负隅顽抗,随即将大手一挥,喝令道:“弓箭手听令,朝敌营大门内三轮齐射,放箭!” 随着秦毅的一声令下,一千名弓箭手齐齐放射出手中的弓箭,一道道燃烧着火焰的利箭在空中交织成一幅绚丽的烟火。下一刻,这些光彩夺目的烟火,就如同从天而降的陨石一般,纷纷朝刘备军大营上砸落。这些烟火虽然迷人,可是在美丽背后却也隐藏着恐怖的杀机。 虽然这些简陋的火箭有很多在半路上就已经熄灭,可是依旧有很大一部分是带着火苗射入敌营的。很快,“黄巾军”营中就升起处处火苗,火箭上带着的火种引燃了营帐的营帐、干草堆,木质的栅栏……甚至有些士卒被火箭射中,直接引燃了身上的衣物,让他们变成了一个个四处乱窜的“火人”,营中顿时一片大乱。 在历史上第一次将火箭技术运用到实战中的首例,便是郝昭镇守陈仓抵御诸葛亮的战役,距离现在还有好几十年的时间。既然从未有人运用过这样的战术,简雍等人在宿营时自然也不会对此有所防备,因此军营里可以引燃的物品实在太多,孙乾虽然想要将大门附近的营帐拆除干净,可是时间根本来不及。 孙乾此时已经焦头烂额了,那些不断攒落的火箭就已经让他应接不暇,可是没想到那些身上被点燃的“火人”,此时也成了一个个移动的火源,帮着徐州军在营中四处点火。孙乾无奈之下只能命人将身上着火的士兵一一斩杀,然后组织人手在营中救火,可是没等他们把营中的火苗扑灭,徐州军第二波、第三波的齐射又呼啸而至。 接连三轮齐射之后,整个大营已经乱成一团,不但四处火焰已经熊熊燃烧,就连原本坚守营寨大门的士兵也已经消失了大半,不是被乱箭射杀就是被孙乾调去救火了。孙乾虽然一开始还防备着徐州军偷袭大门口,可是随着手上的兵力捉襟见肘,有些事情他已经有些顾不上了,所以才会不自觉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破绽。 “先登营,破门。”高顺的武力值远不如张辽,可是在吕布麾下的地位丝毫不比张辽逊色,所依仗的并不只是他练兵的本事,这捕捉战机的本领也丝毫不比任何人差上分毫。 随着高顺一声令下,数百精壮的先登勇士突然从阵中脱颖而出,端着巨大的撞木狠狠的朝着营寨大门冲了上去。此时营中的守军早已经乱作一团,根本无力阻挡先登营的冲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蛮不讲理的冲向营门。 “砰!” 只听得一声巨响,那道营门就如同一层窗户纸一般,被先登营将士一下子给戳穿了。 ; 第七十七章、白毦军降 “砰!” 只听得一声巨响,那道营门就如同一层窗户纸一般,被先登营将士一下子给戳穿了。 再坚固的营门都只是一道屏障,当没有人去防守的时候,它哪怕是用精钢打造也不过形同虚设。如果先登营将士冲击营门的时候,营中不断无数长矛捅出来,那他们就算赔上几百条命也未必能够撞开营门。可惜如果终究只是如果,此时孙乾已经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镇守大门,等他发现不妙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杀进去,不投降就格杀勿论。”高顺看到营门已经被冲开,顿时变得兴奋了起来。他一面高声呼喊着,一面策动战马率先杀了上去,而紧跟在他身边的便是那八百陷阵勇士。 虽然历史上对于陷阵营的记载不多,演义中更是干脆没有提及任何一句,但是作为汉末有数的精兵之一,他们就在这个时代就如同特种兵一般强大。八百陷阵勇士组成的阵型不断朝敌营推进,一面面坚实的盾牌构筑成坚不可摧的“盾墙”,任何胆敢冲击这面盾墙的人,都会被从盾牌兽眼中刺出的长矛捅死。 那数百名镇守大门的守军将士,在陷阵营如此蛮不讲理的突击下,转眼间就已经伤亡殆尽。他们毕竟只是一群普通士卒,再加上事出仓促,如何能够抵御陷阵营的冲击? “白毦军,出击。”看到陷阵营来势如此凶猛,孙乾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急忙连声喝令道:“其余人等赶快散开,赶快散开。” 那些普通将士本就完全抵御不住陷阵营的冲击,此刻忙不迭的纷纷散开,将道路让出来给白毦军出击。早已经蓄势待发的白毦军也立刻从藏身之处杀将出来,组成一个坚实的阵型迎向了陷阵营,准备和这个成名已久的老牌精锐来一场正面对决。 陷阵营虽然是高顺在并州练成的精兵,但是真正打出名声却是在吕布攻打兖州、窃夺徐州的时候,所以陷阵营在兖州和徐州一带的名声是极高的。所以白毦军这些将士在面对陷阵营的时候,就如同一个初出茅庐的歌手,看到了自己最心仪的偶像一般,既紧张又有些迫不及待。 当然,白毦军的将士们自然不会因此就给“偶像”放水,反而要尽可能将自己最优秀的一面展现出来,这既是对自己最好的交待也是对“偶像”最好的尊重。偶像其实也是人,很多时候还是喜欢别人能给他放放水,不过脑残粉们一般都会把自己的偶像想像得特别牛掰,所以才衍生出如此高逼格的说法。 不管怎么说,白毦军虽然面对着他们崇拜已久的陷阵营,可是依旧打出了他们应有的气势。虽然他们阵型没有陷阵营那么紧密,配合也没有那么默契,可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依旧打出了他们的气势,一时间竟然将陷阵营的攻势给阻断了下来。两支经过专门训练的精锐之师,在狭窄的营地之中短兵相接,一时间打得火花四溅。 不过白毦军虽然也拼得十分凶悍,可是他们终究还是有一个短板——那就是没有临阵指挥,因为陈到此时还被五花大绑着押在秦毅面前。两军对垒,士卒个人的战斗力和团队协作能力固然重要,但是真正决定战局的还是将领的临场指挥,因为战场形势总是千变万化,所以一个好的统帅往往就可以扭转败局,反败为胜。 高顺自己就是一个练兵达人,所以对于眼前这支训练有素的白毦军自然十分欣赏,虽然他已经看出了白毦军好几次破绽,只要陷阵营稍微变换阵型,便可直取白毦军要害甚至将其一举击溃。可是心生爱才之意的高顺,并没有选择抓住这些战机,反而是让陷阵营继续拖住白毦军,同时指挥先登营从左右齐出朝白毦军迂回包围过来。 孙乾显然也意识到白毦军有危险,拼命指挥营中其他士卒想要阻击先登营的冲击,可惜他虽然使出了浑身解数,却还是没能挡住先登营的兵锋。刘备在投靠曹操之前已经被吕布打得丢盔弃甲,哪里还能抽调出这么多能战之兵?这营中除了那不足两千的白毦精锐之外,剩下的不是新兵就干脆是拉来充数的民壮,如何能够抵挡如狼似虎一般的先登营? 先登的将士们都是秦毅利用战场练兵,用大浪淘沙精练出来的虎狼之师,他们连同为豫州的昔日同袍都能直接捅刀子,如今面对刘备麾下士卒自然更不会手下留情。这帮家伙早已经在谯县城下憋坏了,如今面对这帮乌合之众,他们自然更是毫不留情,任何胆敢阻挡在他们面前的人都会立刻被撕成碎片。 在先登营如此凶悍的气势面前,守军几乎一触即溃,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此时守军将士的胆气早丧,根本就无力抵御先登营如狼似虎般的冲击。这群乌合之众本就没有什么纪律可言,一旦开始有人临阵脱逃,很快就演变成了大溃败,数千人丢盔弃甲亡命奔逃,只把正在和陷阵营拼命的白毦军给丢下了。 白毦军的将士好不容易能跟陷阵营正面对决,就好像一个新秀球员遇到了心仪的老牌球星,恨不能在他面前将自己全副本领都展现出来。正因为他们太过投入,竟一时没有发现身边的异常,所以直接让先登营完成了包围。 秦毅看到最想要网的鱼已经到手,嘴角不由露出几分笑意,立刻挥了挥手命令道:“好了,让后门的弟兄们放开一道口子,让那帮酒囊饭袋离开吧,本督可没有钱粮养这么多累赘。不过,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把孙公祐和简宪和都给拿下,他们可是刘大耳朵的左膀右臂呢。” “喏!”早有传令兵应诺一声,然后飞也似的打马直奔后营门,去传达秦毅的命令。 …… 秦毅最后这道命令还没有来得及传达下去,简雍就已经领着人掀翻了其中一段栅栏,然后数千士卒和民壮一哄而散。徐州军还准备衔尾追击一番,可是在听到秦毅传来的命令之后,他们便十分干脆的放弃了。 倒是孙乾因为在前面指挥军队与徐州军作战,因而没能及时跟简雍一起逃跑,反而因为身边士卒突然的溃散而沦为徐州军的俘虏,很快就已经被人押到了秦毅面前。 “公祐先生,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秦毅的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淡淡的说道:“本督一向敬仰先生大名,只是没想到你我此番见面,竟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实在是令本督感到有些遗憾。” 孙乾却是一脸倔强之色,冷然说道:“哼!孙某技不如人,既然落入尔等手中不过有死而已,都督又何必这般惺惺作态呢?” “并非本督惺惺作态,实在是太过仰慕先生大名了。”笑着说完这句话,秦毅脸上的笑意突然一敛,肃然喝令道:“白毦军的士兵们,你们已经败了,快快放下手中的武器,否则休怪本督格杀勿论了。” “死战不退,宁死不屈。”白毦军的将士齐声怒吼,一个个怒目圆瞪。要不是身边被先登营和陷阵营的将士团团包围,他们说不得已经杀上来和秦毅拼命了。 秦毅并没有理会那些白毦将士的怒吼,只是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到,说道:“叔至将军,如今也该是你做出抉择的时候了。是要坚守你所谓的忠义让这么多人给你陪葬,还是干脆抛弃那份坚持,给这些年轻人留一条活路,全凭将军一言而决。” “秦都督,你……你这是在为难陈某啊。”陈到此时心中十分纠结,他十分想干脆慷慨赴死,可是又生怕因此而连累了白毦军的将士们。 高顺见陈到竟然还如此冥顽不灵,顿时冷哼一声,喝令道:“先登营听令,全体准备突进。” “呵!”六千先登营将士齐声呼喝,随后刀枪剑戟纷纷高举,杀气腾腾的朝着白毦军步步逼近,大战似乎已经一触即发。 “等等,等等。”陈到看到这副情形,如何还能不知道一旦开战,白毦军必然会全军覆没?心中顿时着急起来,急忙连声说道:“都督,我……我降了,我降了,还请都督饶过白毦军一次。” “将军,不能降啊,白毦军的威名决不能因此蒙羞。”那些白毦军的将士们急忙纷纷呼喊了起来,他们心中十分的不甘,不愿。 “如果你们还当陈某是你们的将军,就赶快给我放下武器。”陈到此时一脸阴沉,毫不客气的朝那些白毦将士怒吼道:“你们还年轻,不值得为了什么虚名、荣耀而丢掉性命,何况如今我白毦军又何曾有什么荣耀可言?” 那些白毦军将士听了陈到这话,满腔的斗志也都已经化作云烟,当下纷纷丢下手中的兵器,乖乖成了徐州军的俘虏。毕竟陈到都已经投降了,他们再坚持下去又有何意义呢? ; 第七十八章、无名英雄 再说张辽,独自领着三千骑兵押着两千豫州兵直奔相县城下,丝毫没有给守军任何情面就开始准备攻打。 “豫州的将士们,看到眼前这座县城了吗?”张辽手指着相县巍峨的城头,对那些豫州俘虏开口说道:“看到眼前这座县城了吗?它便是沛国的治所,也是尔等今日必须要攻克的城池,只要攻下它你等就可以正式编入先登营,成为我徐州军的一员。本将知道,你们中肯定有人想趁乱脱逃,不过军法如山,你们中逃走一人本将便斩杀一什,逃走一什便斩杀一曲,若是逃走了一曲那其余人等全部人头落地,听明白了吗?” 张辽的意思很简单,他要实行连坐的刑罚,用严苛的刑罚逼迫那些还没有归心的豫州士卒不得不拼死战斗。这些俘虏中有很多人确实有逃跑的念头,可是在三千骑兵亲自督战的情况下,他们根本不可能全部都顺利逃脱。人都是自私的,不管平时关系有多好,在事关自己身家性命的时候,没有人会心甘情愿为他人白白牺牲。在这样的念头驱使下,豫州军将士之间彼此就开始相互提防,决不让别人把自己给连累了。 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张辽就已经成功的挑拨了豫州将士们之间的关系,让他们彼此监督、提防,不知不觉成为了徐州军的帮凶。当然这一番话并不是张辽自己想出来的,而是作为警官学校高材生毕业的秦警官在谯县对那些战俘的训话,他不过是依样画葫芦罢了。不过虽然是依样画葫芦,不过这番话从张辽嘴里说出来,杀伤力显然比秦毅要大很多,谁让别人名气比他大呢? 作为警官学院的高材生,又在公安战线上奋斗了这么多年,秦警官自然对于心理学也有所研究,毕竟这些手段在破案中还是时有用到。虽然他这点微末本领在那个砖家满地走,学家多如狗的年代算不上什么,但是换到了这个年代就已经足够使用了。 “杀呀!杀呀!” 在无奈放弃了逃跑的念头之后,豫州俘虏们只能乖乖的在张辽的敦促下,硬着头皮朝相县南门发动猛烈的攻势。虽然攻打相县是秦毅仓促改变的主意,可是之前高顺就有过硬攻的想法,所以云梯、冲车等器械还是十分齐备的,一时间竟然打得城头上的守军抬不起头来。 相县的守将此时真是有苦说不出,他们原本就兵力不足难以守住四门,偏偏简雍还跑来跟他们策划一出“被赚城”的闹剧,让他们自以为得计,可保城池万无一失。可是没想到,张辽根本不是来赚城的,而是直接来攻城的,仓促之间倒是打了守军一个措手不及。城头上守军不足、守城物资短缺,甚至连弓弩都大部分还锁在武库之中,这让守军如何抵挡豫州军的攻击? 好几次城头都直接被突破,若不是那些守将拼死用人命填补了漏洞,说不定城门早就已经失守了。不过就算如今,守将还是第一时间点燃了求援的狼烟,向城内的太守求助,同时派出人去向武库求取守城的物资,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什么,南门告急?”相县太守李守建(你手贱,书友“你手没我贱”客串)听闻这个消息顿时大吃一惊,急忙连声吩咐道:“立刻从东西两门调集兵力前去支援,某这就亲自组织民壮往城头输送物资,务必要将那些徐州人挡在城外。” “府君且慢。”就在李守建话音未落之际,他身边的一个部将却急忙开口劝谏道:“如今相县兵力本就捉襟见肘,四门的守军并无多少人马,若是再从两门调集兵力,只怕会让徐州人钻了空子。” “你也知道相县兵力空虚,所有的人马都被王植调去守谯县了,你让某该如何是好?”李守建此时已经完全暴怒起来,随手将桌子上的物件扫落一地,狠狠的说道:“这王植不当人子,手握如此重兵竟然还让徐州人流窜至此,分明就是要借刀杀人啊。如今本将手中根本毫无可用之兵,不从四门调兵,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南门沦陷吗?” 那部将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府君,城中除了我三千郡兵之外,各大世家也是有私兵家将的,如今相县既然眼看就要遭逢大难,为何不干脆向他们求援呢?正所谓‘唇亡齿寒’,想必这帮世家大族也不愿意看到相县被徐州人攻破。” “没错,这帮士族确实不希望相县告破,但是想要让他们出兵却是万万不可能的。”李守建此时脸上浮现出一丝轻蔑之色,冷冷的说道:“这帮自私自利的士族绝不会轻易卷进诸侯之间的争斗,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保持中立就不会有诸侯会刻意针对他们,哪怕是破财免灾至少能够保住自己的家族。再说,如今军情紧急,本将也没有那份闲心逸致去向他们讨救兵,如今唯有赌上一把了。” “赌上一把?”部将似乎有些不敢确定的追问了一句:“府君准备怎么赌?” 李守建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命令道:“让东西两门多树旌旗,虚张声势,切不可让徐州人看出半分破绽。如今丞相已然从徐州班师还朝,若是本将没有猜错的话,如今大军就紧随徐州军身后,只要我等能多坚持一刻,便多给丞相争取了多一刻的时间。” “末将明白了。”那部将听了李守建这番话,狠狠的下定了决心:“某虽不才,但麾下还有两百亲卫家将,这便率领他们驰援南门,只要末将不死,定然不让徐州人踏入相县半步。” “好,将军有此豪情,实在令某深感欣慰。”李守建顿时喜出望外,当即拍板说道:“若是此番能守住相县,本将当为将军向丞相请功。” …… 且不说,李守建这这边厢给自己部将许下了什么空头承诺,但是随着东西两门的援军陆续到达,城头上的形势终于逐渐稳定了下来。再加上李守建组织民壮不断往城头上输送物资,让守军可以肆无忌惮的利用地利优势不断消耗徐州军的兵力。 原本似乎已经触手可及的相县,竟突然变得如此棘手,这令徐州将士们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可是张辽却是嘴角泛起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似乎一切尽在掌握。张辽本就是个极佳的将才,虽然在谋略上面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可是这些日子在秦毅身边耳濡目染,自然也难免会沾染了一点恶趣味。 原本以河内骑兵再加上两千豫州兵强攻南门,此时只怕早已经将城池打破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秦毅影响而转了性,张辽偏偏就没有这样做,反而耍起了他原本不太擅长的计谋。也许,一向爱护士兵的张辽也舍不得 看看城头上的守军已经被豫州军牢牢拖住,张辽命令一个骑兵校尉领一千骑兵继续留在此地掠阵,自己立刻点起两千骑兵飞也似的冲了出去,绕过城墙直取东城门。张辽知道此时东西两门的兵马肯定抽调一空,他就是要利用骑兵的速度打一个时间差,在守军来不及回援之前,攻下东门。 “不好,张辽往东门去了。”城门楼里,一直在密切关注河内骑兵动向的那员部将,此时脸色终于变得十分难看,急忙连声朝南门守将说道:“将军,我等不能坐视不理啊,一旦东门告破你我再坚守又有何意义?请将军调出一部兵马与我,末将愿立即驰援东门。” “将军有此赤胆忠心实在令某十分钦佩,可是眼下我南门也是自身难保,手中哪里还能调出兵马来?”南门守将此时也是苦着脸,指着城头上那帮已经被徐州军逼得手忙脚乱的士卒,说道:“你看这些将士一个个都已经身心俱疲,就算勉强调出来,拉到东门又能有何用处?” 那部将看了看城头上依旧十分胶着的战斗,再看看因为连续奋战而疲惫不堪的守军将士们,脸上顿时显出几分灰败之色,无奈的苦笑道:“是啊,就算调出兵马来又如何能跑得过河内人的战马?原来这一切都早已在张辽的算计之中,可笑我等还自以为得计呢,哈哈……” 南门的守将脸上浮现出一丝挣扎之色,犹豫的问道:“将军,既然东门已经告破在即,你我眼下该如何自处?相县已经不可守,何必要再继续让将士们白白送命?不如……” “你是南门守将,此事自然由得你自己做主。”那员部将灰败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决绝之色,咬着牙说道:“某曾经跟府君承诺过,只要我不死,就一定会守住城门不让徐州人踏入相县半步。如今既然相县守不住了,那也唯有一死以告慰相县父老。”话音未落,他就已经横剑自刎了。 南门守将命人收敛了部将的尸首,然后才打开城门向徐州军投降。 部将慷慨赴死,可是却很快就已经被人们所淡忘,甚至连自己的姓名都没能留下,就这样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就如同很多的无名英雄一般。 ; 第七十九章、什么鬼 豫州沛国治所,相县。 在知道相县告破,数县的钱粮都被洗劫一空之后,曹大大显然已经暴怒了。他顾不上自己大军还没来得及跟上,就迫不及待的命令夏侯惇和曹洪率领虎豹骑率先追了上来,而善于行军的夏侯渊和徐晃则领着一万精锐步兵紧跟其后,以为呼应。 虽然秦毅曾经让这几个曹军大将都吃过亏,但是他却不会因此而小视了对方的实力,毕竟这几位都是在汉末留下赫赫威名的大将之才。此时秦毅麾下的徐州军虽然兵力也超过了万人,可是大部都是在豫州收降的战俘,在面对豫州的袍泽时,总是让人有些不太放心。更何况,如今他们身在豫州境内,一旦被虎豹骑给缠住,那便有可能会遭到曹军的四处围攻,而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因此,秦毅在攻克相县之后,便命高顺领着先登营押送着大批钱粮往小沛方向撤退,而他则留下来和张辽一起扼守相县,阻挡虎豹骑的追击。夏侯惇和曹洪的大军很快就已经赶了上来,可是他们毕竟是一支骑兵,就算再精锐也不可能擅长攻城,尤其是面对相县如此巍峨的坚城。 “城头上的人听着,请转告你们都督,我家夏侯将军想要请他出城一叙。”夏侯惇刚刚领兵来到相县城下,就立刻派出使者向城里的秦毅发出邀请,迫不及待的想要同河内守军再度决战。 不过秦警官显然不会让夏侯惇如此趁心如意,因为他一向做人的宗旨就是:“不管我自己过得好不好,只要知道敌人过得比我惨,那我就心满意足了。”所以他非但没有答应夏侯惇的请求,甚至让城头上的将士不要去理会那个使者,好好的晾一下他们。 迟迟得不到徐州军的答复,夏侯惇心里难免有些没底,生怕秦毅已经跟着先登营离开了相县,让自己白白错过了报仇的大好机会。虽然能拿下张辽和三千河内骑兵已经是大功一件,但是有秦毅朱玉在前,张辽这个曾经的徐州头号大将难免有些逊色,更何况夏侯惇此番可是抱着复仇的信念而来。 “秦毅,你这无胆鼠辈,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若真有胆量可敢现身一见?”夏侯惇见使者竟然没能把秦毅给引出来,顿时绷不住了,自己策马直奔相县城下,朝城头怒吼道:“你秦守义如今好歹也算是一方诸侯,如此藏头露尾岂不让徐州将士蒙羞吗?” “哈哈……”秦毅看到夏侯惇竟然忍不住跑到城下来,顿时忍不住大笑起来,从城门楼里大步走到城墙垛口处,满脸笑意的朝夏侯惇说道:“早听闻元让将军性如烈火,没想到竟会刚烈如斯,难道就不怕本督命人乱箭射杀将军吗?” “哼!”夏侯惇虽然心里有些暗暗打鼓,但还是装作满不在乎的冷哼一声,说道:“本将既然敢亲自上前,自然就不怕你秦守义耍弄这些阴谋诡计,早就听闻张文远武艺高强,不知可有胆量出城与我一战?”说话间,夏侯惇的矛头已经直指站在秦毅身边的张辽。 张辽还没有开口,秦毅就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元让将军,你这话题转得未免太过生硬了些,该不会真的害怕本督会命人放箭吧?至于文远将军,他当然不会畏惧与将军公平一战,只不过眼下我等既然占据城池之利,为何要去跟你等野战?” “骑兵本就应该用于野战冲锋,都督却将其用来守城未免太过暴殄天物了,难不成都督是认为,河内骑兵不如我虎豹骑,故而不敢出战么?”夏侯惇也不知为何,竟突然变得伶牙俐齿,竟然几句话就把秦毅给顶到了墙角。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能够从军打仗并且在历次战斗中挺过来的精兵,没有一个不是十分骄傲的主,想让他们承认技不如人那是万万不能的。河内军这帮骄兵悍将也是一样,他们自从跟随秦毅连番打了好几个漂亮仗之后,如今一个个都心气极高,哪里肯自认不如虎豹骑?虽然很多人都知道这是夏侯惇在挑拨离间,可是他们还是忍不住把希冀的目光投向了自家的都督,希望能够得到他的肯定。 秦警官好歹也曾是公安系统的精兵强将,在后世也经常跟那些兵哥哥打交道,哪里会不知道这帮丘八们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当下他爽朗的笑了起来,连声说道:“没错,让骑兵守城确实是大材小用了,不过能让你们虎豹骑放弃长处来攻城,本督还是相当喜闻乐见的。至于河内骑兵是不是不如你们虎豹骑,本督觉得这已经没有必要去讨论了,毕竟上一回正面交锋吃亏的可不是我们。” 秦毅这话虽然是避重就轻,可是却完全对上了河内骑兵们的胃口,他们顿时一个个群情激昂起来,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连连呼喊着:“手下败将何足言勇?手下败将何足言勇?” 上千人的齐声呐喊,直将城头震得簌簌发抖,这样的无理的言辞也令虎豹骑将士们一个个义愤填膺。上次交锋之所以会失利,并非虎豹骑技不如人,而是中了秦毅的圈套,这自然令他们输得十分不服气。 而这其中最气愤的莫过于曹洪了,他毕竟就是当时的统兵将校,败得那么憋屈又如何能让他咽得下那口气?他当即从阵中冲了出来,直奔到夏侯惇身边,朝着城头愤怒的咆哮道:“秦守义,你这无胆鼠辈,不敢与某正面对决只知道在暗地里阴谋害人,既然你河内骑兵有此本事,可敢出城与某一战?” 夏侯惇没想到曹洪竟然会这么冲动,其实他已经准备趁着秦毅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从城下退回去,至少要离开弓箭手的射程范围。可是没想到,曹洪竟突然冲了过来,这分明就是把虎豹骑两大主将都送到徐州军枪口下的节奏。 夏侯惇急的直想叫曹洪快跑,可是没等他开口,就听到城头上传来秦毅冷漠的喝令声:“放箭!” ps:刚刚从乡下赶回来,没想到最近收藏掉了好几个了,唉……兄弟们,鬼节不要熬夜吧! ; 第八十章、火烧相县 “放箭!” 秦毅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既然虎豹骑两大主将都自己送到枪口下来,他才不会跟他们客气呢,当下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射箭的命令。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城头上的弓箭手们纷纷射出了自己手上的利箭,数百支锋利的箭矢交织成一道死亡风暴,劈头盖脸的朝着夏侯惇和曹洪当头攒落。河内骑兵们除了骑术高超之外,还人人都有不俗的射术,那数百支利箭几乎全部笼罩在夏侯惇和曹洪身边,直将他们周身方圆二十步之内的范围完全笼罩了起来。 “保护将军,保护将军。” 虽然曹洪十分冲动的杀了过来,不过他的亲卫队可是不敢怠慢直接跟了过来,所以在看到这个情况便立刻纷纷冲上前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曹洪和夏侯惇抵挡箭矢。作为虎豹骑的两大统帅之一,曹洪的亲卫自然也都是十分精锐的骑兵,但是显然想要将夏侯惇、曹洪完全遮挡起来还是十分困难的,毕竟他们两个骑的都是十分高大的战马。 “将军,得罪了。”耳边突然听到自己的亲卫队率大声的呼喊,曹洪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自己突然被人伸手掀了一下,然后便身不由己的从马背上跌了下来。当然,这边厢的夏侯惇也没能逃脱摔下马的命运。 就在两刚刚从马背上摔下来之后,无数锋利的箭矢就纷纷已经攒落。那些手拿盾牌的亲卫们已经在拼命挥刀招架,可是袭来的箭矢实在太多,他们根本不可能完全招架得住。只在眨眼间,他们身上就已经密密麻麻的扎满了箭矢,一个个连人带马都被射成了刺猬,当场倒毙在地。 城头上的徐州士卒们可谓是得理不饶人,连续不断的朝着他们放射了三轮齐射,直到看到那帮曹军亲卫全数倒地,这才逐渐罢了手。而此时的曹军亲卫们,早已经横七竖八倒作一团,身上密密麻麻的插着无数的箭矢,有尚未完全断气的战马不时悲嘶,令整个场面看起来显得格外凄惨。 “救将军,快去救两位将军。”夏侯惇的亲卫队由于没有及时跟上,所以那位队率第一时间惊醒过来,忙连声呼喊道。 虎豹骑的士兵们此时已经顾不上什么危险,急忙纷纷策马冲到相县城下,举着盾牌将那堆尸首团团保护起来。早有士卒跳下战马,很快就从人堆里将曹洪和夏侯惇给扒拉出来,所幸他们由于被那帮亲卫用身体死死护住,所以身上并没有中箭,只是由于被压了许久精神显得有些萎靡。 虎豹骑的士兵们此时已经顾不上什么攻城,急忙护着夏侯惇和曹洪飞快的逃离了城下。徐州军虽然有些不甘的继续朝他们稀稀拉拉放了不少箭矢,可惜那数千虎豹骑兵的防护太过周全,他们根本没有办法伤及夏侯惇和曹洪半分,只是又将几个倒霉蛋给射下马来。 “哎呀呀,真是太可惜了。”张辽眼睁睁看着夏侯惇和曹洪灰溜溜逃去,心里实在感到十分不甘,忍不住拍着大腿叹息道:“若不是有那帮亲卫出来搅局,此番定然可以将夏侯惇和曹洪全部射杀。” 秦毅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懊恼,毕竟那两位可都是在历史留下赫赫声名的人,哪能那么容易就死在自己手上?他此番只不过是碰碰运气,要是能射死、射伤他们自然最好,就算没能成功也可以打击一下虎豹骑的锐气。 “这些亲卫倒是十分可敬的对手,都是些忠勇之士啊!”秦毅并没有因为亲卫们搅黄了他的好事而感对他们心生怨恨,反而显得十分欣赏那些将士的行为,环顾左右说道:“如此忠勇之士岂能就此暴尸荒野?来人啊,速速出城去将他们的尸首收敛起来,用马车盛放好给夏侯惇送回去。” “喏!”牛大力急忙连声应诺,然后点起秦毅的亲卫队出城去收敛尸首去了。 此时,因为夏侯惇和曹洪都受了伤,所以虎豹骑此时已经无心恋战,甚至连自己袍泽的尸首都来不及收敛,更不用说回头继续围困相县了。所以牛大力领着亲卫出城并没有受到丝毫阻碍,十分顺利的将那数十个亲卫的尸首收敛起来,全部用草席卷起放到马车上,然后找来相县的几个车把式给送了回去。 张辽眼看虎豹骑已经退兵数十里,心里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问道:“都督,眼下虎豹骑已然被我军逼退,你看我军是不是应该趁机突围?末将听闻,那夏侯渊最是擅长行军,相信他率领的步卒很快便会跟上来,届时只怕我军想要突围就难了。” 秦毅默默的点点头,说道:“不错,那夏侯渊确实不枉‘妙才’之名,在行军方面确实有些本事,不过他这般拼命驱使士卒行军,就算及时赶到相县只怕也已经累个半死,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眼下你我是为了掩护高将军撤离,高将军麾下多为步卒,又押送着大批物资,行动速度自然十分迟缓,若是你我就此撤军,只怕虎豹骑会趁机追上他们,那就得不偿失了。” 张辽知道如今徐州百废待兴,而秦毅率领的徐州残部更是龟缩在取虑一角,根本不可能获得大批的过冬物资。所以高顺押送的那一大批物资,其实就是徐州军能否安然过冬的保障,所以他们决不可能舍弃。 “好吧,那我们便再坚持两天,不过一旦夏侯渊所部抵达城下,我们便必须立刻弃城而走。”张辽无奈的摇摇头,苦笑着说道:“非是辽贪生怕死,只是如今河内骑兵已然是我徐州军最大的王牌,决不能轻易将之浪费在这根本 不可能守得住的相县之中。” 秦毅默默的点点头,思索了片刻突然咬了咬牙说道:“文远将军,你立刻组织将士们把城中的百姓尽数迁移出城,务必要在今晚之前把相县变作一座空城。既然曹操已然决心用谯县取代相县,那本督就帮他一把,把这座古城付之一炬。” 原来,秦毅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这相县给一把火烧了,用一座燃烧的古城来阻挡曹军的追兵。 ; 第八十一章、两方的筹谋 相县城外,虎豹骑大营。 曹洪此时犹自两眼通红,刚刚在看到相县车夫送回来的那些亲卫尸首之后,义愤填膺的他险些就拔剑把驾车的人给砍了。所幸的是,牛大力并没有让徐州士卒驾车,而是找了几个老百姓,所以夏侯惇才勉强把他给劝住了。 “元让兄,此事断然不能就此作罢,某不能让亲卫们白白牺牲。”曹洪此时气冲牛斗,咬牙切齿的说道:“这秦守义一而再羞辱于我,此番若不能取其首级,你我又有何面目去见丞相?” 夏侯惇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子廉,难道你不觉得这秦守义此番有些奇怪吗?这相县位于豫州腹地,又不是如下邳那样的坚城,实非久守之地也。可是他秦守义却没有在你我到来之前离去,反而摆出一副要坚守城池的模样,难道你就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确实有些奇怪,也许他此前几次三番在你我身上占尽了便宜,便自以为了不得了,故而才会如此托大。”曹洪此时已经完全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根本就没去往其他方面去想,反而自以为是的猜测道:“不管他秦守义是为了什么留下来,此番你我都决不能再让他从眼前给跑了。” 夏侯惇虽然因为没有看到高顺和先登营而奇怪,可是此时也被曹洪勾起了复仇的怒火,想起自己也曾在秦毅手下吃的那些暗亏,当即也拍案而起连声说道:“子廉所言不错,不管那秦毅有何阴谋诡计,你我此番只要将其擒获便已经是大功一件。如今徐州军不过是苟延残喘,若是再失去秦毅这顶梁柱,他们还能有何作为?” 曹洪当然十分赞同夏侯惇的话,当即表示道:“既然元让兄也下定了决心,某这就派出斥候将相县四门监视起来,在妙才和公明到来之前,决不能让这伙河内骑兵逃了去。” 夏侯惇却是微微蹙起了眉头,有些担忧的说道:“我们虎豹骑终究只有区区三千骑兵,根本不可能将相县包围起来,若是河内骑一定要突围而出,你我又能如何阻挡?河内骑可都是轻骑兵,虎豹骑在速度上其实没有半分优势啊。” 曹洪闻言也不由微微错愕,虎豹骑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重甲骑兵,但确实是以披甲战马的防御力和冲击力著称。为了更好的保护战马和骑兵,战马的负重自然要比一般轻骑兵压重很多,虽然获得了更大的冲阵能力,但也损失了许多骑兵的机动力,想要去追上以机动力闻名的河内骑兵确实不太容易。 想到这里,夏侯惇突然眼前一亮,急忙连声说道:“我明白秦毅为何会选择留守相县了,他这是想要拖住我虎豹骑,掩护高顺所部的步卒离开。如此说来,为了将你我牢牢拖住,他至少暂时不会选择突围而去。” “那又如何?他拖延足够的时间之后总会突围,届时你我照样没办法追上他们。”曹洪此时已经显得有些懊恼了,不过他很快又眼前一亮,急忙说道:“元让兄,既然虎豹骑是因为战马披甲所以才会比河内人跑得慢,那你我不如将马披甲卸下,让将士们换上皮甲,那速度岂不是就可以提升许多?” 夏侯惇虽然也感到眼前一亮,但还是不免感到一阵担忧,连声说道:“子廉,为兄知道你急于想要报仇雪恨的念头,为兄何尝又不想取下那秦毅的项上人头?可是如此一来,我虎豹骑岂不是变成了一般的轻骑兵,跟河内骑比起来还有何优势可言?” 夏侯惇虽然只是说没有优势,但其实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么想的,他完全清楚并州人在骑术上的造诣,一旦虎豹骑失去了自己的特色,便极有可能会被河内骑兵打得丢盔弃甲。虽然虎豹骑是他一手训练起来的精锐,可是他们更擅长集团冲锋,但是在单兵能力上却远不能和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并州人比较。 “元让兄何必如此悲观?”曹洪却是完全不赞同夏侯惇的说法,反而一脸正色的说道:“我虎豹骑就算是变成了轻骑兵,那也不是河内那帮乌合之众可比。再说了,有你我二人坐镇,难道还斗不过一个张辽不成?” “子廉所言极是。”夏侯惇当然不能承认自己不如张辽,所以虽然心里头有些疑虑,但还是只能默默的点点头说道:“既如此,子廉只管派出斥候前去监视四门动向,某这便命人传讯给妙才,让他快些到来。只要妙才率军抵达,这秦守义还不成了瓮中之鳖吗?” 两人说完这番话,仿佛已经看到了秦毅的脑袋被盛放在自己面前,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而就在夏侯惇和曹洪正在偷偷商议的时候,秦毅正在组织人手把城南的居民全部迁移到城北去,然后搜集各种可以助燃的物品丢弃在城头,准备点一个巨大的炮仗。这把火一旦点起来,不但能够阻挡虎豹骑进城的道路,而且还逼得他们必须留下来救火,否则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整个相县被大火吞噬。 相县毕竟是沛国的治所,虽然如今地位以及日益被谯县所超越,但也是一国之脸面所在。曹操身为兖、豫两州的统治者,土生土长的豫州人,决不能容忍相县被毁,所以作为曹操最得力的大将,夏侯惇和曹洪也必须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要能拖住虎豹骑的脚步,秦毅并不介意用上一些非常的手段,哪怕可能会因此波及一些无辜的百姓。如今毕竟身在汉末,他已经逐渐放下了心中对于生命的坚持,若是逼不得已时他并不介意让满城百姓为此殉葬。 不过,眼下既然还能够有机会补救,秦毅当然不介意抽点时间把城里的百姓迁移到安全的地方,只要曹军救火及时,至少应该不会波及到城北去,这也是他唯一能够为那些相县百姓做的事情了。 ps:兄弟们,今天感冒了,喉咙痛得厉害,实在写不出来了,这章实在有点水,抱歉! ; 第八十二章、意外还是巧合 “将军,相县……相县着火了。” 就在夏侯惇正躺在各自的大帐里做着美梦的时候,突然有亲卫惊慌失措的前来向他汇报道。看亲卫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就可以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大火,令虎豹骑全军上下都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 “什么?哪里着火了?”夏侯惇顾不上自己还光着膀子,就直接从温暖的被窝里钻了出来,急吼吼的抓着亲卫的肩膀问道:“相县怎么可能会着火?你若是敢谎报军情,本将定要斩下你的项上人头。” “将军息怒,这……相县确实着火了。”那亲卫显然被夏侯惇吓得不轻,连说话都已经变得吞吞吐吐:“就在方才,相县南门上突然燃起了大火,显然是徐州人准备弃城而逃,所以故意放火烧城。” “放火烧城?这该死的秦守义,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举,当真是罪该万死!”夏侯惇顿时勃然大怒,他毕竟也是沛国人,麾下虎豹骑更是有很多相县出身的子弟,自然难以对相县被烧无动于衷。可是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几年前自己跟随曹操在徐州屠城时,所犯下的那累累罪行。 人的双眼长在前面,只能看到别人身上的脏污,却看不到自己屁股上还沾着屎。 夏侯惇虽然在咒骂着秦毅,但是也知道这样于事无补,他只能十分无奈的朝亲卫问道:“那城里的百姓呢?他们是不是还被困在城里?” “启禀将军,城里的百姓倒是没有什么大碍,毕竟只是南门方向着火,火势虽然已经开始朝城里的民居蔓延,但是一时还不会困住全城的百姓。”这个亲卫自己也是相县人,在听说徐州人只放火烧了一个城门的时候,他竟然在心底默默的对秦毅的徐州军表示了感谢。 “只烧了一个城门?这秦守义是要干什么?”夏侯惇忍不住蹙起了眉头,一脸阴沉的说道:“莫非他是想要‘金蝉脱壳’?只是想要用这把火拖住我虎豹骑,好掩护他徐州军安然撤退?莫非这秦守义也知道妙才领兵之能,故而不敢久守?” 夏侯惇实在不明白,秦毅既然选择留下来镇守相县,掩护高顺的步卒撤离,却又为何要早早撤兵?要知道,夏侯渊领兵之能如今不过才初显端倪,就连在曹军中知道的人也不多,他并不相信秦毅竟然连这都会知道。 “元让兄,元让兄。”就在夏侯惇刚刚穿戴整齐走出营帐的时候,曹洪就已经带着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急吼吼的说道:“秦守义跑了,他竟然连夜弃城逃跑了,这个无胆鼠辈,竟然为了掩护自己逃跑还敢放火烧城,真是罪该万死。” 夏侯惇虽然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义愤填膺,可是此时冷静下来之后,已经对此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恶感,只是淡淡的说道:“子廉,稍安勿躁,汝身为一军主将遇事自当冷静对待,如此急躁岂不乱了军心?那秦守义不过是想‘金蝉脱壳’罢了,烧的也不过是区区一座南门城楼,只要你我及早进城救火,想必不会波及百姓。” “进城救火?你让我虎豹骑的精锐去救火?”曹洪显然对此十分不理解,急忙连声说道:“难道你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徐州人逃之夭夭,一旦让那秦守义逃回徐州,无异于纵虎归山啊!” 夏侯惇却是脸色微微一沉,冷然说道:“本将当然知道纵虎归山的后果,可是你我身为军人,身为沛国出身的军人,难道能眼睁睁看着相县毁于这一场大火吗?你知道我虎豹骑军中有多少相县士卒,就算你放弃相县领兵去追赶河内骑兵,你认为他们还能够安心随你一同征战吗?” 曹洪闻言脸色不由变换了几番,最终只得无奈的说道:“好吧,那元让兄就领两千精锐入城救火,某自领一千虎豹骑前去追赶,断然不能让那秦毅阴谋得逞,否则你我兄弟还有何面目去见丞相?” 夏侯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也罢,以我虎豹骑的战斗力确实可以以少胜多,只是子廉你切不可因此就麻痹大意,再上了那秦守义的当。此去切不可贪功冒进,只要死死咬住河内人的尾巴,等我领大军前来相助便是大功一件。” 曹洪虽然对于夏侯惇的话十分不满,可是曾经吃过秦毅大亏的教训,还是令他记忆犹新,所以也只好默默的点点头,说道:“元让兄放心,某绝不会再犯上次那样的错误,让秦守义轻易抓住机会。” “报……” 就在夏侯惇和曹洪刚刚商议完毕,正准备付诸行动的时候,突然有一名传信使飞也似的冲进了大营。策马奔驰到夏侯惇身边,信使根本来不及等战马停稳就一个箭步跳了下来,还险些因为收势不住当场摔一个狗吃屎。 不过那信使终究也是练武之人,就在这百忙之中依旧及时稳住了身形没有当场出丑,还借着这股冲势直奔到夏侯惇面前拜倒,口中说道:“启禀二位将军,妙才将军、公明将军率领大军已经在五里之外,特命我前来通报。二位将军尽管点起虎豹骑前去追赶徐州军,这相县的大火就交给我步兵来扑灭即可。” “当真?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曹洪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忍不住大笑起来,摩拳擦掌的说道:“这秦守义说什么也不会想到,他苦心准备的陷阱却完全没有任何用处,此番没有了城池的保护,我看他还能往哪里跑。” “秦守义确实不会想到妙才来得这般快,不过也不得不赞叹他的好运气,若不是他连夜撤军明日便会被妙才和公明给包围了。”夏侯惇却没有半分欣喜之色,反而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然后才振奋精神说道:“子廉,既然如此那就快快点起兵马,随我一同前去追击河内骑兵,务必将那秦守义生擒活捉。” “对,生擒活捉好生折磨一番,方解心头之恨。”曹洪说着话,便兴冲冲的跑去集合队伍,准备出发。 好生折磨一番?只怕未必。夏侯惇心里暗暗说道:“如今这秦守义只怕早已入得丞相法眼,就算此番他们能够将其拿下,说不得日后还要成为同僚呢。” ps:感冒好多了,但是一直咳嗽,咳得肚子生疼,吃了药也不见好,不知道兄弟们有没有什么土办法可以治疗呢? ; 第八十三章、化整为零 面对来势汹汹的虎豹骑,河内骑兵虽然一个个骑术精湛,但确实没有与之一战的资本。且不说,虎豹骑成集团冲锋的强大冲击力,不是如今河内骑兵可以抵挡的,就说如今身处豫州境内,他们也根本不敢和虎豹骑多做纠缠。 虎豹骑的战马由于负重太大确实损失了不少机动能力,可是虎豹骑是曹操倾两州之钱粮全力打造,选用的战马都是最为优良的大宛良驹,自然不是河内张杨组建的骑兵可比。此番为了能够追上河内骑兵的速度,曹洪干脆卸掉了马披甲,更让虎豹精锐们换上了轻便的皮甲,这速度自然一下子便提升了许多。 原本在夜间行军时,双方都不敢把速度完全提起来,生怕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让麾下的士兵不小心给跑散了。可是天亮之后,虎豹骑沿着河内骑的痕迹拼命追赶,竟然在晌午时分就已经逐渐追了上来,而且不管河内骑兵如何拼命加速,彼此之间的距离都在不断的缩短。 “都督,看来这群虎豹骑是甩不掉了,不如您率领一部骑兵先行离开,末将留下来给都督断后。”张辽眼看着虎豹骑步步逼近,他自然不能让秦毅以身犯险,所以就准备率部留下断后,掩护秦毅逃跑。 “md,这帮虎豹骑简直疯了,居然连相县的大火都不顾真tm疯狂。”秦毅嘴里忍不住冒出一句“国骂”,然后才回头朝张辽大声呼喊道:“文远将军,命令全军化整为零,以曲(约一百人)为单位分散奔逃,各自想方设法逃到小沛汇合。让大家无需害怕,虎豹骑所依仗者不过是强大的集团冲击力,若是他们胆敢分散前来追赶,便寻机将他们一一剿杀。” 化整为零?张辽听到秦毅这番话顿时眼前一亮,不由得对眼前这位都督更是钦佩不已,真不知道他是什么脑瓜,竟然能够想出这般巧妙的战术来。当下急忙连声应诺,然后命令自己的亲卫将秦毅的命令传达给每一个军侯,只等秦毅一声令下便一下子四散奔逃,让那些虎豹骑不知该去追何人为好。 “都督,末将已然将你的将令传达下去,只等你一声令下便可‘化整为零’了。”张辽在将命令传达下去之后,便回头朝秦毅说道:“不过都督乃徐州统帅,肩负着徐州军民之众望,岂可以身犯险?不如就让末将跟随左右,以保护都督周全。” “不必了,本督身边有叔至、大力保护足矣。”秦毅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淡淡的说道:“若是那曹洪不来追赶本督便罢,若是他分兵前来追逐,文远正好纠集其余兵马剿杀夏侯惇部。文远自去准备,本督早知道那曹洪恨本督入骨,又岂能不上当呢?” “喏!请都督务必小心,待末将剿杀夏侯惇之后,便引兵前来救援。”张辽虽然很担心秦毅的安危,可是见都督既然要以身犯险为自己寻求战机,他自然更是不敢马虎大意,急忙亲自下去联络各曲军侯,准备给虎豹骑一个大大的惊喜。 …… 却说,曹洪对于擒拿秦毅的执念极重,在从军营出发之后便一直策马冲在队伍最前沿,终于远远的看到了河内骑兵的影子并且不断拉近距离,这令他更加感到兴奋不已,恨不能自己的战马再多生四条腿,好一下子冲到河内人阵中去厮杀一番。 可就在曹洪快马加鞭想要追上去的时候,突然见到秦毅的帅旗猛然一倒,然后三千河内骑兵顿时分作无数股小队四散奔逃,就好像突然遭遇猛虎袭击的羊群一般。这下子倒是令他有些傻眼了,望着那么多四处奔逃的队伍,他竟一时不知该去追哪一支为好了。 纵马飞快的奔驰到徐州军四散奔逃的地方,曹洪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悻悻的停下了脚步。等着夏侯惇跟上之后,才急忙开口问道:“元让兄,这帮河内人眼看逃不过你我追杀,如今竟突然四散逃跑了,如今该如何是好?” 夏侯惇皱着眉头看了看徐州军四散逃去的身影,脸色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冷冷的说道:“这秦守义是准备要壮士断腕,让你我只能选择追杀其中一小部,借此掩护大部兵马逃去么?如此看来,此人倒也算得上是当世之枭雄,也不枉丞相如此高看于他。” 曹洪却是毫不犹豫的说道:“哼!不就是四散奔逃吗?我虎豹骑无论兵力还是战力都不输于人,他徐州军妄想四散奔逃躲避我虎豹骑的追击,难道我们就不能将兵力散开继续追杀吗?我就不信,他河内人散开之后就能胜过你我不成?” 夏侯惇却是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子廉,这秦守义诡计多端,你我都曾经吃过他大亏,如今他分明就是要引你我分兵前去追赶,你我岂能上了他的当?你看,前方逃得最快的那支徐州军,无论的盔甲还是战马都比一般河内骑兵要精良许多,这极有可能就是秦守义的亲卫队。” “秦守义就在其中?”曹洪顿时眼前一亮,随即便明白了夏侯惇话中之意,心里神会的说道:“元让兄,请分一千虎豹精锐与我,待某这就去将那秦守义擒下,看这帮徐州军群龙无首之后,还有何能为?” 夏侯惇见曹洪如此踊跃请战,自然也不会寒了他的心,不过还是一脸正色的劝谏道:“子廉,这支队伍确实是秦守义的亲卫队无疑,但是秦守义未必就在队伍之中,而极有可能又是他的疑兵之计。若是将其剿杀之后没能擒获秦守义,子廉你要速速返回,切莫因为迟疑而延误了战机。” “喏!”曹洪对于夏侯惇还是十分信服的,毕竟夏侯惇才是曹操麾下名副其实的头号大将。他连声应诺之后,回头便朝身边的一员虎豹骑校尉喝令道:“速速点齐兵马,随某前去杀敌。”说着,他便率先朝着秦毅逃跑的方向杀将过去。 夏侯惇则看了看另一个方向,张辽的身影已经快要隐没在莽莽的荒野之上,而他就是夏侯惇盯上的猎物。张辽虽然不是徐州军的统帅,可却是吕布之下最强大的武将,如今更可能是整个徐州军团的精神支柱,所以拿下他也将是瓦解徐州军的重要一刀。 ; 第八十四章、请君入瓮 近了,更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一箭之地,要不是正在策马狂奔中无法弯弓射箭,夏侯惇都恨不得一箭将前面那个穿着狻猊甲的武将射下马来。 在汉末虽然已经有了简易的马鞍和单边马镫,但是想要在马背上控制住身形,却还是只能靠着两条腿将马腹夹紧。若是在战马奔驰中放开缰绳玩弓射箭,那无异于是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一个不小心就会跌下战马。在一大群骑兵之中掉下战马,那结果会如何,请诸位读者君就自己去想了。 不过,虽然一时还不能直接将张辽射杀,不过夏侯惇半点都没有着急,因为他知道作为一个好猎手一定要有足够的耐心。张辽身边如今剩下的已经不足百人,自己率领着两千精锐骑兵,自然已经稳操胜券,所以他不禁生出几分猫抓老鼠的心思,不妨就撵着徐州人再多跑上一段。 张辽此时仿佛慌不择路一般,不但一开始就带着夏侯惇四处兜着圈子,最后更是被逼得一头扎进了一片山谷之中。张辽这般果决的行为,却是令夏侯惇都不禁有些迟疑,吃过徐州军大亏的他,自然生怕山谷中有什么陷阱。 夏侯惇急忙勒住了战马,回顾左右问道:“尔等可知这片山谷可有另一处出口?” “启禀将军,此山谷名曰‘断龙’,谷内地势开阔可容纳万人之数,但并无其他可以出谷的通道,除非那徐州人会弃马翻山而走。”早有熟悉谷内地形的士卒上前应答道。 弃马翻山而走?夏侯惇闻言顿时大吃了一惊,他虽然觉得张辽不太会弃马翻入莽莽大山之中,但是也不能排除张辽走投无路之后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既然山谷只有这一条出路,那么发现自己已经陷于绝境的张辽,难免会铤而走险。 想到这里,夏侯惇急忙连声命令道:“快快进山谷,切不可让那张辽翻山跑了。” 两千虎豹骑立刻纷纷朝着山谷冲了进去,所幸山谷内确实地势十分开阔,所以两千骑兵同时进谷都没有造成任何拥堵的感觉。反而冲进山谷之后就会发现其实山谷中别有洞天,整个山谷竟然空旷平坦得如同一片巨大的演武场一般。 不过进入山谷中的虎豹骑士兵们并没有半分欣喜之色,反而一个个脸色凝重了起来,因为在他们眼前竟然出现了整整齐齐的三千河内骑兵。原本已经分散逃亡的河内骑兵,却不知为何会全数集合到了这里,此刻正排列着整齐的队伍对他们虎视眈眈。 “杀!”就在虎豹骑前军刚刚进入山谷,后军还没来得及跟上的时候,张辽突然就举起手中的宝刀怒吼一声,同时策马朝虎豹骑疯狂的冲杀了过去。 “杀呀!杀呀!”河内骑兵们这几天被虎豹骑撵得到处跑,心里已经憋了很大的火气,他们自从跟从秦毅之后连战告捷,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此刻好不容易抓住反打的机会,自然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好好的发泄一番了。 也许是太过报仇心切,河内骑兵的冲击阵型竟然显得有些散乱,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给虎豹骑带来的压力。此时虎豹骑就如同一条刚刚进洞的毒蛇,身子还卡在洞口自然是进退两难,面对来势汹汹的河内骑兵,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死扛。 “虎豹骑,所向无敌!”夏侯惇虽然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有些手忙脚乱,可是他此时也只能拼命鼓舞士气,然后率先朝着张辽迎了上去。手中的长枪如长蛇般吞吐,直朝着张辽周身要害点去,并非意在伤人只是要阻止张辽冲击虎豹骑的军阵。 “虎豹骑,所向披靡!” 紧跟着夏侯惇冲上来的虎豹骑前军数百骑兵齐声高喊,同时集结起十分紧密的阵型迎着河内骑兵碾压了过去。双方在山谷中短兵相接,一时间打得血肉横飞,不断有士卒被长矛捅穿胸膛或者被锋利的刀锋劈断了手脚。在这样狭窄的山谷中正面硬钢,根本没有任何腾挪的空间,拼的就是谁出手更快,慢上半分都有可能断送自己的性命。 虽然虎豹骑的士卒阵型十分紧密,让他们发挥出了最大的战斗力和冲击力,可是由于人数实在处于劣势,再加上他们早已经卸掉了赖以为傲的重甲,所以很快就陷入重重包围之中。河内骑兵可不会跟他们客气,很快就将这数百人围了起来聚矛乱戳,不断将一个个虎豹精锐挑落马下。 虎豹骑兵再精锐也终究是肉体凡胎,面对河内骑兵的重重包围,他们自然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那数百先头部队就已经伤亡过半,而河内骑兵的战损却不足虎豹骑的三分之一。 夏侯惇看见手下精锐竟然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被河内人屠杀,顿时睚眦欲裂,猛然挥枪将张辽的大刀扫开,然后一头冲入重围之中,一面领着剩余士卒往谷口突围,一面高声朝还在往山谷进军的虎豹骑怒吼道:“虎豹骑听令,后军改为前军,撤退!” 河内骑兵当然不愿意就此放过虎豹骑,当即有十数骑兵奋力上前想要挡住他们的去路。夏侯惇手中的长枪如闪电般连连点出,瞬间连连挑杀数人,直将阻挡之人全部杀散,这才领着前进残余仓皇而逃。 听了夏侯惇的命令,早有进入山谷中的虎豹骑士卒纷纷守住谷口,迎回了前军残兵,然后一面抵御着河内骑兵的冲击,一面飞速朝山谷外撤军。河内骑兵自然紧追不舍,一直从后不断掩杀,就在出谷这一小段山道,又斩杀了上百虎豹精锐。 夏侯惇有意在出谷之后封锁谷口,把河内骑兵封死在山谷之中,可是张辽又岂会让他如愿?就在虎豹骑刚刚出谷立足未稳之际,张辽已经率领精锐一头杀了出来,犹如猛虎下山一般杀入敌阵,将虎豹骑的阵型搅得天翻地覆。 “撤,撤军!”夏侯惇此时已经没有办法稳住阵脚,只能带着虎豹骑一路溃败下去,所幸他们的马匹确实脚程极快,很快就已经摆脱了追兵,一路朝相县方向逃了回去。 “好了,别追了。”张辽见将士们仿佛意犹未尽,他急忙连声喝止了追兵,急急的说道:“都督现在还在被曹洪所追赶,我等切不可恋战,还是速速前去营救都督为上。”说着,他便率领大军朝秦毅逃跑的方向追去。 ps:咳嗽变成了咽喉炎,咽口水都感觉喉咙里有根刺,我可是含着西瓜霜润喉片在打字,难道不值得几个收藏吗? ; 第八十五章、玲琦显踪 狂奔,一路没命的狂奔。 秦毅本来还想要带着曹洪兜兜圈子,可是没想到曹洪和他的虎豹骑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一直发疯似的追赶着他,似乎一点也没有吝惜自己的战马。连自己的战马都不爱护,这种人也配称骑兵?秦毅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里暗暗腹诽。 若是换作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秦毅此时只怕早已经被这一路的颠簸给弄散架了,所幸这些日子一直跟随河内骑兵南征北战,他不但骑术大有长进就连身体素质也好了不少。可就算如此,再这样没头没脑的跑下去,他能不能吃得消不说,只怕要带着曹洪跑到徐州也说不定。 这也就是秦毅的亲卫队战马都不错,若是换了其他部曲,只怕如今已经被曹洪撵上了。关中秦家好歹也是世家豪门,哪怕秦毅算不上最核心的子弟,又岂能连一支亲卫的大宛良驹都凑不足给他? “都督,那帮虎豹骑的疯子终于停下吃饭了,我们也停下来歇息一会吧。” 不知道又奔逃了多久,那帮虎豹骑的疯子终于知道饿了,还乖乖的停下脚步准备埋锅造饭,吃上一顿饱饭。而这个时候,河内骑兵才终于得以稍微歇息一下,咬上几口干粮喝一点水,补充一下已经快要崩溃的体力。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惊呼出声,原来有一个亲卫不知是不是体力消耗太过严重,在知道可以休息的时候刚刚停下脚步就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来。所幸的是,他的战马已经完全停了下来,否则这一摔只怕要摔个头破血流了。 “吵什么呢,还不赶快休息一下,一会还要继续逃命呢。”秦毅黑着脸一面训斥了那些大呼小叫的亲卫一番,一面快步的走到那亲卫身边,伸手将他抱了起来。 双手抱起这个亲卫,秦毅的脸色不由微微一变,因为这亲卫不仅身体轻如无物,触手之处更是一片柔软,混若无骨一般。更不用说,他还能从这亲卫身上闻到一丝淡淡的胭脂香草的气息了。 这是女的?秦毅前世作为资深的一线作战警官,自然对于男人和女人身体的区别十分了然,并没有和某些逗比猪脚一样连男女都分不出来。在确认手上的人是女儿身之后,他仔细打量了女孩一番,顿时大吃了一惊:这位大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没错,这个护卫正是偷偷跟着秦毅溜出来的吕玲绮,此刻她虽然脸上沾着不少脏污,可是秦毅依旧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长得像精灵般的少女。此刻的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脸色早已经变得十分苍白,仿佛没有了一丝血色。 难道是亲戚来了吗?秦毅在心底不由邪恶的揣测着,不过他也心知这个时候的女孩子已经十分虚弱,自然不能再放任她继续躺在地上。当下秦毅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抱着女孩快步朝亲卫已经铺好的毛毡走去,一面走还一面吩咐身旁的亲卫赶快弄一碗热水过来。 “都督,您连续颠簸了一整天也该辛苦了,这些许小事就不敢劳都督费心了,末将自会将好好照顾他的。”牛大力作为亲卫队的统领,此时见到麾下士卒竟然如此没用,自然是感到脸上无光,急忙上前连声说道:“此人身体如此虚弱也不知是如何混入亲卫队中,待此间事了之后,末将定然要将其逐出亲卫队,请都督莫要见怪。” 秦毅此时正满怀软玉温香,哪里舍得将女孩送给别人来抱?没好气的瞪了不识趣的牛大力一眼,冷冷的说道:“怎么,在你眼里本督就这般没用吗?”说着,便不再理会牛大力,径直将女孩抱过去让她躺在毛毡上,然后又接过热水细心的喂入她口中。 牛大力虽然碰了一鼻子灰,但是显然还是没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傻乎乎的朝身旁的陈到问道:“叔至将军,你可知道都督为何会如此生气吗?某不过是想帮他抱一下那亲卫而已。” 陈到虽然被迫归降秦毅之后一直心情郁结,可是面对牛大力这样的逗比他实在生不出半分不满,只能淡淡的回了一句:“都督那是气恼你搅扰了他的好事,都督怀里的人也是你可以染指的?” “啊?哦!”牛大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旋即不由微微打了个冷战,不由得自言自语道:“原来都督还有这个癖好,某以前竟然从来未曾发现,幸亏他喜欢娇小俊俏的,否则俺老牛岂不是也要遭了秧?” “噗嗤!”陈到原本还没明白那“癖好”是何意,可是听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嗤笑出声。对于牛大力这个天生的逗比,他实在是没有办法继续冷酷到底了,最后实在忍俊不禁,只能哈哈大笑起来。 牛大力显然不知道陈到在笑什么,但是他也只能摸着脑袋跟着呵呵直乐起来。这亲卫队的两大统领都莫名的大笑,却是令亲卫们不禁为之侧目,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笑什么,不过看自家两大头领一副和气的模样,却是令他们都感到安心了不少。 …… 吕玲绮当然不是因为“每个月的那几天”才晕倒,只是因为长途的跋涉令她身体有些吃不消罢了,所以在秦毅抱起她的那一刻,其实她已经清醒过来了。不过枕着秦毅厚实的臂膀和温暖的胸膛,让她有一种很安全的感觉,竟一时舍不得就在这样睁开眼睛,所以干脆一直在装着昏迷不醒的模样。 直到秦毅叩开她的双唇,温柔的给她喂进了几口热水,吕玲绮这才装作刚刚醒过来的样子,挣扎着想要从秦毅怀里站起来。不过这段时间实在太过辛劳,就连常年身在行伍的老兵都有些吃不消,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又如何能受得了?只感觉手脚发软,根本站都站不起来。 秦毅急忙一把将女孩搂住,连声温柔的说道:“不要乱动,你才刚刚醒过来,身子骨还很虚。其实应该让你好生静养一番,可是眼下的条件实在是不允许,等我们到了丰县会合了伯义将军,便可以让你好好歇息了。”说着,他轻轻的将女孩放回了毛毡上,随手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轻轻给女孩盖上。 秦毅这番动作并不是想因为要去勾引人家小女孩,只是出于后世的一种绅士风度所为,可是在女孩眼里却完全不同了。有时候就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足以引起女孩子的注意。 ; 第八十六章、最害怕的事 看着秦毅那副极尽温柔的神情,吕玲绮突然感到心头有如小鹿乱撞一般,一时间不由得羞红了脸蛋,像一只小鹌鹑一样把脑袋埋到了胸前。 自从心血来潮跟着秦毅离开了取虑,一路走来吕玲绮虽然一直未曾暴露身份,可是因为冒充着亲卫一直跟在他左右。看着秦毅领军袭洨县、赚蕲县,围谯县歼灭铚县、酂县的援军,逼得曹操只能乖乖从徐州撤军。而面对曹操大军追击,他依旧指挥若定,诱敌之计伏击谯县追兵,将计就计收伏陈到以及白毦军,攻相县金蝉脱壳……总之,他这一连串的表现,已经完全将吕玲绮给完全征服。 吕玲绮出身行伍世家,作为温侯吕布的嫡亲闺女,她一向就是不爱红妆爱军装,所以对于能够打胜仗的人自然要高看一眼。何况,秦毅和吕布、张辽这等猛将不同,他本是一介书生从军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儒将,这就更加引起了吕玲绮的注意。 这就好像后世某些矮穷矬,明明生得十分磕碜就因为游戏玩得好,照样能凭着这一手抱得美人归,只因为那美人也喜欢玩同一款游戏。所以,男人生得普通没关系,但一定要有自己的长处,若是当真完全泯然于众人,那谁会看得上你? 原本就已经在不自觉中对秦毅芳心暗许,如今更是被他如此温柔的抱在怀中,这如何还能让吕玲绮坦然处之?当下脸色羞红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吕小姐,你为何会在此间?”秦毅并没有装傻充愣继续吃豆腐的龌龊念头,反而十分坦然的开口问道:“难道,在我军离开取虑之时,小姐就已经混入军中不成?” 吕玲绮知道秦毅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身份,顿时更是羞红着脸头也不敢抬,低声回答道:“当日小女子见都督亲卫的衣甲与家父给我置备的衣甲雷同,故而一时心生玩念,趁着都督不注意时混进了亲卫队中。” “什么?这牛大力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连自己的队伍里多了个人都不知道。”秦毅闻言不由脸色阴沉了下来,霍然起身朝怒吼道:“牛大力,给本督滚过来。” 牛大力正就着水囊里的清水在啃咬着干粮,突然听到秦毅的喝令,急忙起身就跑了过来,甚至连嘴里的干粮都来不及咽下去,手中的水囊也忘了放下,看起来显得十分滑稽。也许是跑得太急,在赶到秦毅身边的时候,他还不小心把自己的噎了一下,要不是急忙灌了一口水,他险些成为徐州军第一个因为吃干粮而阵亡的士兵。 秦毅见牛大力那副模样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见他缓过气来才没好气的问道:“怎么样,缓过来没有?” “启禀都督,某已经没事了。”牛大力虽然不知道秦毅叫他干什么,可是从秦毅的口气中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所以也不敢继续嬉皮笑脸,急忙正色的说道:“牛大力奉命来到,有何命令请都督示下。” “牛大力,你真是带得一手好兵啊!”秦毅想起来就气不打一处来,满脸怒色的对牛大力说道:“本督的亲卫队不过百人之数,你身为亲卫统领难道连这区区百人都记不住吗?” 秦毅本想直接说破吕玲绮的身份,可是想到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在亲卫队跟那么一大群老爷们混了这么多天,万一传出去只怕对她名声不太好,才临时改变了主意。反正牛大力本来就是个粗枝大叶之人,确实很难记得住所有人的姓名和资料,所以直接指出这一点,牛大力也根本无从反驳。 果然,牛大力听了秦毅的话顿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呵呵傻乐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都督你应该知道大力是个粗人,从小就没读过什么书,除了这一身蛮力根本就一无所有。若是以前那帮老兄弟我当然记得,可是此番从各处抽调精锐补充了一番,我就一时半会记不全了。” “唉!”秦毅无奈的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大力,你是最早追随本督的心腹之人,本督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统兵作战,独当一面,而不是一辈子跟随本督左右,当区区一个亲卫统领。” 牛大力却是满不在乎的说道:“大力就是个粗人,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想一辈子追随都督左右,只要都督不嫌弃某情愿当一名普通亲卫,时刻准备用自己的身躯为都督抵挡敌人的明枪暗箭。” “傻话,正所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难道就不想去建功立业,好搏个封妻荫子的前程?”秦毅见牛大力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寒声说道:“大力,你此番太过失职,本督罚你降职为副统领,亲卫队暂时交由叔至将军统领,你可心服口服?” 牛大力还没有说话,陈到就急忙起身说道:“都督且慢!末将不过一介降将,承蒙都督不弃委以副统领之位就已经感激涕零,如何敢再担此重任?还请都督收回成命。” “本督令出入山断然不会更改,也相信以叔至将军之能绝对能够胜任,还请将军切莫推辞。”秦毅却是没有“收回成命”,反而一脸肃然的说道:“至于将军心中的顾虑还请权且放下,本督一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敢将亲卫队交予将军统领,那自然信任将军的为人。” 牛大力此时没有半分丢官的沮丧,反而一脸欣喜的笑容,连声说道:“都督所言极是,叔至将军无论是武艺还是能力都远胜大力多矣,有他出任这亲卫统领自然是最合适不过了。” 见秦毅和牛大力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若是再继续推辞难免有些说不过去,陈到也只能无奈的躬身行礼道:“如此,末将就斗胆一试了。” 秦毅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十分郑重的对牛大力说道:“大力,跟在叔至身边好好学学,若是此番再没有半分长进,本督回去就把你送去书院念书。” “啊?不要啊!”牛大力的脸色顿时苦了下去,心里更是暗自决心一定要好好跟陈到学习一下统兵之道了,不然被送去书院那还不要了他的命? ; 第八十七章、杠上了 在草草的吃了几口干粮,喝了几口热水之后,秦毅就立刻命人招呼队伍准备启程,准备赶在虎豹骑吃完午饭之前,再次将彼此的距离拉开一些。 虽然秦毅和他的亲卫队骑乘的战马并不逊色于虎豹骑的座驾,可是人数毕竟完全处于劣势,在如此剧烈的追逐战中,极有可能会被虎豹骑迂回包围。所以为了保证不被虎豹骑包围,秦毅不但没有敢带着虎豹骑兜圈子,还必须时刻保持和对方的距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落入敌人的圈套。 “都督,请上马。”牛大力既然用不着再负责全队亲卫的指挥,所以又乐滋滋的回到了当初在秦毅身边当差的状态,一脸狗腿的牵着马过来连声说道:“都督果然英明,这亲卫队自从交到叔至将军手上之后,一切都已经变得井井有条,我老牛也可以脱身出来跟随都督左右了。” “本督当然知道叔至之能,不过你也不要想趁机偷懒,还是要多多跟叔至将军学习。叔至乃大将之才,本督岂能让他一直屈就这区区亲卫统领之职?日后还是要你自己负责的。”秦毅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然后挥手将牛大力赶走,然后才低头对吕玲绮说道:“吕姑娘,你如今身体还很虚弱,恐怕不能自己骑马了。” 吕玲绮经过这一番休息虽然体力恢复了不少,可是一想到接下来马上又要进行高强度的行军颠簸,她心里还是难免感到有些为难。想了想,她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都督所言极是,我如今确实难以自己骑乘战马,若是继续跟着都督行军,只怕会成为累赘,还请都督寻个隐秘所在将小女子藏起来吧。” “这如何使得?万一你因此遭了不测,本督还有何面目去见二位吕夫人?”秦毅当即一脸正色的驳斥道,他想了想接着说道:“既然吕姑娘不能自己骑马,若是信得过本督,就委屈你暂时与本督共乘一骑了。” 对于秦毅如此无礼的要求,按说吕玲绮应该会断然拒绝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何她偏偏鬼使神差的点头答应下来,口中还连声说道:“小女子当然相信都督的为人,如此就只好有劳都督了。”说完话,她才发觉自己似乎有些太不矜持了,顿时忍不住羞红了脸。 秦毅此时要是再说没有半点私心杂念是不可能的,眼前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美女,只要是个男人都不会愿意把她拱手让给别人来抱。当下他毫不犹豫的扶着女孩登上了马背,然后自己才跟着跳上去坐在她身后,伸手环过女孩纤细的腰肢握住缰绳,然后便率先策马冲了出去。 就在秦毅刚刚策马跑出去没多远,吕玲绮的小红马就长嘶一声撒开蹄子追了上来,那速度丝毫不比秦毅的乌骓马慢上半分。要知道,秦毅这匹良驹可是三贤堂赠送的宝马,就算比不上吕布的赤兔马也绝对不枉多让,没想到竟然会跟一匹没有完全长大的小马给撵上了。 “吕姑娘,看来你这匹马还不错,该不会跟赤兔一样也是汗血宝马吧。”秦毅见吕玲绮似乎有些不太习惯被自己拥在怀中,连身子都不禁有点僵硬起来,便只能故意找些话题来说道:“这匹小红马该不会是赤兔的孩子吧?” “没想到竟然让都督给看出来了。”一说起小红马,吕玲绮脸上不由得显出几分得意之色,心里的紧张丝毫也消散了不少,随即侃侃而谈道:“没错,小红马确实是赤兔的孩子,也是父亲生前送给我最珍贵的礼物,它从小就是我一手养大的,所以对我也格外亲近,不用去牵缰绳它都会自己跟着我走。” “真是一匹聪明的马儿。”秦毅也意识到说起赤兔已经触痛了女孩的心,当下十分斩钉截铁的保证道:“吕姑娘放心,本督虽然没有办法让温侯死而复生,但却完全可以让小红和它父亲团结,赤兔马是温侯的坐骑也是我徐州军的财富,不管谁都不要想把它强占了去。” 赤兔马和方天画戟是吕布生前最喜爱的两个宝贝,方天画戟在换回吕布的时候,被徐奕用三寸不烂之舌给要了回来,成了吕布的陪葬品之一,但是赤兔马却是被曹操留下了。武器毕竟和战马不同,别看方天画戟在吕布手上闯下赫赫威名,但如果换了一个人来使用就可能成了别人的一盘菜,所以曹操将它还回来并没有丝毫心疼。 吕玲绮当然很希望能够夺回父亲的战马,可是也知道这其中的困难,当下急忙连声说道:“还请都督莫要太过执着,那曹操毕竟不是易与之辈,想要从他手中夺回赤兔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秦毅却是忍不住微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意味深长的看了吕玲绮一眼,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不瞒吕姑娘,若是那赤兔马还在曹孟德手上,本督也不敢轻易打它的主意,不过如今曹孟德将他送给了关云长,这就给了本督夺回来的希望。” “哦?看来刘备那恶贼还真是深得新主子的喜爱,竟然连赤兔马都赠送给了关羽来拉拢他们兄弟。”吕玲绮对于刘备这个祸害了徐州的罪魁祸首自然深恶痛绝,听到他们兄弟的名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连声说道:“此獠为了一己私欲,竟将徐州万千百姓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当真是罪该万死。” 秦毅却是满脸讥讽的摇摇头说道:“姑娘此番却是猜错了,那曹孟德对于刘备可是深怀戒心的,只是他实在太过喜爱关云长了,所以才会将赤兔马相赠。不过,此番让刘备得以去往许都接触献帝,只怕要被他抓住机会为自己的‘汉室宗亲’正名了。” “那该怎么办?”吕玲绮闻言顿时有些着急起来,满脸急切的说道:“如今大汉朝廷虽然式微,但依然是民心所向,一旦让那刘玄德得了大汉正统之名,只怕还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祸患来。” 秦毅默默的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刘备后来弄出了多大的祸患,于是心里不由生出了一个念头,随即意味深长的说道:“哼!刘玄德之所以能起于微末,所凭据者不过就是苦心经营的名声,若是本督把他的名声给搞臭了,就算汉献帝再走投无路也绝不会承认他是汉室宗亲。” 在这一刻,秦毅终于下定了决心,要跟刘备一争到底了。 ps:今天看了大阅兵,真的好自豪有木有,虽然我不是党员,但是也深深为我们强大的祖国而骄傲!!! ; 第八十八章、短兵相接 秦毅前世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官,放在这个时代也就是个在市井耍横的捕快,所以他只是想在这乱世之中保住自己的小命,顺便护住自己的家小平安。 可是他面对的敌人实在是太强大了,不但有“乱世之枭雄”曹操,更有气运逆天的“刘皇叔”,所以由不得他不拼命挣扎。结果在一次次的战斗中,他也在不知不觉中拥有了一点属于自己的势力,所以野心也就难免慢慢的滋长了起来。 汉末虽然群雄并起,但是秦毅知道最终能够笑傲群雄者不过就是曹操、刘备以及孙权三人而已。这其中,曹操固然是当世之枭雄,而孙权也是孙家父子几代人的积累,只有刘备完全是起于微末,借着“汉室宗亲”之名,凭着逆天的气运竟然成就了一番大业。而秦毅如今想要在汉末成就一番大事,最便捷的方式就是去争夺刘备那“逆天的气运”。 气运之说虽然虚无缥缈,其实说到底还是民心、民望,正如孟子所言:“得民心者得天下”。想那刘备不过织席贩履之辈,若不是借着汉室这杆大旗蛊惑民心,骗得不少忠于汉室的贤才辅弼,他又岂能有后来那一番成就?后世一位伟人带领着“人民的军队”由弱到强,最终推翻了压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用实际行动诠释了“民心就是气运”的真谛。 秦毅既然要和刘备争夺气运,争的就是民心,但是他不可能把自己变成汉室宗亲,所以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败坏刘备的名声,把他变得声名狼藉,让他彻底失去民望。如今刘备麾下将不过关张,唯一依凭的白毦军又已经被自己收编,甚至连一块属于自己的根据地都没有,再要被泼上几盆脏水,只怕他想要东山再起可就难上加难了。 说到用舆论来抹黑别人对于秦警官而言不要太简单,后世他就曾经经手过好几起“网络暴力”的案子。明明是只是一张没有任何根据的虚假帖子,在经过无数人点击、转发之后,就仿佛变成了铁一般的事实,让受害者完全无力反驳,有人只能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而有的人甚至一时想不开走上了极端。 在这个时代虽然没有那么便捷的媒介,但是人们口口相传的流言那杀伤力却丝毫不弱,所以才有“众口铄金”之说。而秦毅就准备借百姓之口,用流言攻势败坏刘备苦心经营的名声,一举将他从神坛扫落凡尘。 …… “秦守义,你往哪里跑?” 就在秦毅正思索着对付刘备的大计之时,前面突然听到一声断喝,随后就看到曹洪率领着数百精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原来,曹洪故作休整实则带着五百精锐迂回绕到了前面堵截河内骑兵,一千虎豹骑如今已成前后夹击之势,生生把河内骑兵包成了肉夹馍。如今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任秦毅再诡计百出,面对眼前这样的困局,他也只能束手无策。 “保护都督。”陈到此时作为亲卫队的统领,急忙怒吼一声快马冲到秦毅面前,手中长枪直指曹洪道:“曹子廉,早听闻你自恃勇力,总觉得上次败于我家都督之手心有不甘,如今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曹洪原本确实冲动好战,可是自从上次在秦毅手下吃过亏之后,他便已经长了教训,此时哪里还会轻易上当?当即不屑的笑了笑道:“笑话!如今尔等已经身陷重围,只要本将一句话便可让你等统统人头落地,想要活命就乖乖下马请降,不要妄图挑衅本将的怒火,否则后果自负。” “不错,不错!没想到连子廉将军都已经懂得使用谋略,看来曹丞相麾下果然人才济济啊。”秦毅确实没想到自己会上了曹洪的当,这真是“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不过他还是十分硬气的冷哼道:“莫要以为你如今就稳操胜券,实话告诉你,若是本督所料不错,如今夏侯惇已经中伏落败,尔等如今已然是孤军一支,迟早难免面临败亡之局。” “哈哈……这真是笑话,你秦守义如今也沦落到只会虚张声势了吗?”曹洪显然并不相信秦毅的话,反而出言讥讽道:“哼!就算我等如今变成孤军一支,迟早难逃败亡之局,可是眼下先要败亡的便是你秦守义。全军将士听令,除了那秦守义之外,其他人格杀勿论!” “杀!”曹洪身边的数百虎豹骑齐声怒吼起来,随即纷纷策马朝着秦毅冲杀过去。 虎豹骑的将士都是曹军的精锐,从成军之日起就一直都是曹操麾下的王牌之师,就连统兵将领都是曹操本家的那几位大将,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是就是这样一支天之骄子,偏偏就在秦毅手下吃了瘪,而且是根本毫无还手之力那种,所以他们每一个人其实心里都憋着一股火气,此刻便要好好发泄一番。 “大力,你保护将军。”陈到虽然投降的时候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可是身为一个军人他从未曾忘记过自己的职责,当即率先策马迎了上去,口中连连呼喊道:“兄弟们跟我上,绝不能让他们靠近将军半步,杀!” “杀!”秦毅的亲卫们纷纷响应,一个个策马紧随着陈到杀了上去。 亲卫们都知道自己的生命跟主将是连在一起的,主将死了自己也不可能独活,但若是自己战死却保住了将军,却可以为家里挣得一笔不小的抚恤。在这个人命不如狗的年代,有时候几斤粮食都可以换一条人命,更不用说那丰厚的抚恤金了。 双方本来就相距不远,根本没有任何变阵腾挪的余地,很快就已经面对面碰撞在一起,顿时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在这种硬碰硬的生死对决中,往往一招之间就已经立判生死,任何花招、虚招都完全派不上任何用场,骑兵们或挥动马刀狠命劈砍,或端着长矛乱捅一气。 劈砍和捅刺都是最简单也是最为实用的招数,既能保证发挥出最大的攻击力,也保证了攻击的效率。在真正短兵相接的时候,那些繁复花哨的招数根本就毫无用武之地,拼的就是速度和力量,快者生,慢者死。 不过这个定律似乎对陈到并不适用,因为他的枪法实在太过花哨了。只见那一杆长枪迅如闪电一般,就在出手之际突然崩裂出十数道枪影,连连将好几个虎豹骑兵直接挑落马下。杀伤力如此强大的招数在陈到手中仿佛信手拈来,随手一枪就已经决定了数人的生死。 有陈到在前面一夫当光,亲卫们紧紧的跟在他身边,一时将虎豹骑的冲击势头给死死的挡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