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号病房》 调查 这天一早，苏睿和陈杰就来到了刘勇的办公室，他们分别向刘勇报告了死者张秀云手机通话记录的调查结果和张秀云遇害当晚医院监控录像的调查结果。苏睿还画了神经内科住院部的布局结构图，并说明了昨天与众人分析得出的、凶手可能采用的不被监控摄像头拍到的作案路线。 刘勇听完了两人的报告后，首先对两个年轻人的工作给予了肯定，然后，他又说道：“既然凶手故意选择了能够避开监控摄像头的路线，说明凶手肯定对医院里的环境相当熟悉，他应该就是医院里的工作人员。小苏，小陈，你们关注这个案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怎么样？有没有怀疑的对象？”陈杰刚要答话，苏睿用手肘轻轻捅了他一下，代替陈杰说道：“凶手很狡猾，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现能够直接证明医院里的哪个工作人员有犯罪嫌疑的证据。” 刘勇说道：“看来，咱们目前还是继续暗中调查比较好。故意拿走受害人的手机，为警方的调查抛下烟雾弹，这一点说明，咱们的对手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如果咱们公开调查反而会打草惊蛇，让咱们的敌人有所警觉，而且更会使咱们陷入我明敌暗的被动局面，这么一来反而不妙了。” 陈杰在苏睿用手肘捅他的时候，早已心领神会，他赶忙说道：“是啊，您分析的很对，还是领导水平高啊！” 刘勇带笑地对着陈杰骂道：“你小子还是把油嘴滑舌的功夫多用点在破案上吧。”陈杰便笑着向刘勇吐了吐舌头。平时态度严厉的刘勇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他用温和的语气对苏睿和陈杰说道：“你们这些孩子，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啊…” 刘勇换了平时的口吻对两个年轻人说道：“张秀云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这是报告书，你们看看吧。” 苏睿和陈杰赶忙拿起报告书，仔细观看。据法医老赵分析，死者张秀云的尸体从表面来看，与前两名死者完全相同，身上除了颈部前侧的勒痕之外，再也找不出其他痕迹了。经过尸体解剖，法医老赵也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根据老赵所提供的尸检报告上所说，死者的心脏、肾脏、肝脏和胃部提取物中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陈杰说道：“刘队，有没有可能凶手是先用**之类的麻醉剂将受害人麻醉了，然后才把受害人挂在第19号病房里事先准备好的绳套上，并把现场伪装成了自杀的样子呢？” 苏睿接着说道：“在老赵进行尸体解剖的时候，死者体内的**已经分解了，所以即使进行了尸体解剖，咱们也仍然一无所获。” 刘勇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们的设想虽然很大胆，可是又不无道理。不过，我想，这样吧，张秀云护士长遇害的案件咱们先跟其他两起案件一样，按照死者自杀结案，这样才能使凶手得意忘形，放松警惕，咱们也好趁机寻找他们露出的破绽。” 刘勇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有一个人冲进了刘勇的办公室，那人大声喊道：“为什么要以自杀来结案？我敢发誓，我妻子张秀云是绝对不会自杀的。”原来是张秀云的丈夫董卫新接到通知，来看尸体检验报告了。 刘勇把尸检报告递给了董卫新，说道：“这就是法医进行尸体解剖得出的结论，你自己先看看吧。” 然而董卫新并没有从刘勇手中接过报告，他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相信什么鉴定，我只相信我的妻子，她是不会自杀的，我家小孩儿今年刚刚考上了首都的名牌大学，她还准备提前带孩子去北京玩儿几天呢，所以，这个时候她怎么会自杀呢！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好容易刘勇和苏睿陈杰才把董卫新劝回了家，苏睿和陈杰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陈杰叹道：“唉，看来又是一起无自杀理由的‘自杀案’啊。” 苏睿说道：“是啊，无论如何，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再次发生了。咱们现在就去银行，调查一下范忠义的账户和存款。” 很快，苏睿和陈杰就开车赶到了南山市工商银行朝阳路支行，因为苏睿调查赵娟娟的账户时曾经来过这里，所以银行的副行长郑美玲很快认出了苏睿，并热情地把苏睿和陈杰请进了办公室。 郑美玲和银行的其他工作人员马上按照苏睿的要求帮忙调出了范忠义的工资卡账户信息，出乎苏睿和陈杰意料的是，范忠义的工资支取正常，并且也没有存入过数额比较巨大的存款。陈杰说道：“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苏睿想了想，皱着眉头向郑美玲副行长问道：“范忠义在这里还开过其他的账户吗？”郑美玲查阅了相关的资料后，说道：“他在我们行没有开过其他账户，不过我查到，他在我们行曾经用建设银行的银行卡提过款，所以我建议你们去建设银行查一查。” 苏睿和陈杰便听从郑美玲的建议，来到了距离医院相对较近的南山市建设银行西大街支行，找到了该行的行长王建军。苏睿和陈杰向王建军出示了工作证件并说明来意之后，王建军马上安排银行的工作人员把他们请进了一间办公室，并且很快地找到了范忠义在该行开立的账户信息。负责接待苏睿和陈杰的工作人员小刘说道：“前段时间这位范忠义先生刚刚把他名下的十万元存款过户到了他的妻子常嫣红的名下，啊…对了，半年以前，范忠义先生还从我们这儿转账买房，划走了一百五十万元的存款，后来，他又陆陆续续取走了五十多万。” 陈杰瞪大了眼睛，说道：“我的乖乖，真有钱啊，两百多万呐！那得多大一堆钱啊！” 苏睿问小刘：“请问你们能不能查出这笔钱到底划到了哪家房地产公司？”小刘说道：“请您稍等一下，我去查一查。” 不多时，小刘就回到了苏睿和陈杰所在的那间办公室，她说道：“我查到了，这笔钱划到了云峰地产。而且，我还查到，现在范忠义先生的账户上还有二十三万六千元存款，范忠义先生每个月都要汇款大约五六百元到云峰地产开发的别墅区——南山公馆的物业管理公司，所以，我想他应该是购买了那里的别墅。” 陈杰再次咋舌道：“算起来一年光物业费就得要六七千元呀，都能顶我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苏睿说道：“那当然了，人家住的可是别墅啊！” 苏睿和陈杰结束了这次取得重大发现的调查，走出了银行，陈杰对苏睿说道：“我没有想到这个范忠义居然这么有钱，他的房产，加上建设银行的存款，再加上他工资账户上的钱，总共能有近两百五十万了。”苏睿看了看陈杰回答道：“是啊，这就说明那个范忠义真的很有嫌疑啊。” 陈杰问道：“那你现在开车送我去医院，我去买药，你负责联系你在省城的朋友，让他们帮忙咱们化验药品的真假，怎么样？”苏睿点点头，说道：“那好吧，不过，据我分析，他们应该不敢这么大张旗鼓地公开出售假药，那些假药应该是给住院的病人用的。”陈杰说道：“就算有一线希望，咱们也要去试试啊！”“你说得对，上车吧。”… 南山市建设银行西大街支行离第三人民医院很近，所以五分钟之后，苏睿便开车载着陈杰到达了第三人民医院的门口。 陈杰便按照计划挂了神经内科的门诊号，为他诊治的正巧就是神经内科的韦玉洁主任。陈杰谎称自己的伯父患脑梗多年，自己这次来是为了给伯父开几瓶红花液体的。韦主任对陈杰说道：“病人每个时期的情况都是不同的，你最好还是带你伯父来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我会再根据你伯父的情况给他开他所需要的药。”陈杰说道：“他老人家瘫痪了，至今卧床在家，腿脚不方便，才叫我来开药的。”韦主任说道：“哦，是这样啊。不过，红花液体还要搭配其他的药液来使用，况且这种药液至少要输一疗程才能起效，一疗程至少要输15瓶。”陈杰说道：“那可就糟了，我今天带的钱不够啊，您能不能先给我开几瓶？明天我会再来买的。”韦主任看看陈杰，继续问道：“你确定你只开红花吗？”“我今天只开红花，剩下的药等明天问过我伯父和伯母再来开。” 韦主任只好按照陈杰所说，给他开了三瓶红花液体，最后，她还对陈杰说道：“小伙子，药是不能乱用的啊。” 陈杰估计自己只卖三瓶红花液体的怪异行为已经引起了韦主任的怀疑，不过这时，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出了神经内科门诊部，来到药房划价。 药房门口已经排起了五六人的队伍，陈杰一边看手表，一边站在了队伍的最末。这时，药房里面负责划价的两名医生突然站了起来，只听其中一个人问道：“范副主任，您要出去了吗？”陈杰听到有人在叫范副主任，赶忙伸长了脖子朝药房里面张望：只见身材瘦长、长着鹰钩鼻子三角眼的范忠义副主任用尖刻的声音回答道：“好几种口服药都没有了，我去进点药。”… 范副主任离开有一会儿时间了，陈杰也排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只听见药房的两个大夫谈天道：“什么范副主任，就凭他那种人，也配当主任？院长真是不公平…哎，你知道吗，我听别人说，范副主任以前是麻醉科的大夫，因为麻醉的剂量没掌握好，反而在手术台上害死了病人，这才调到药房来的。”陈杰听到“麻醉”两个字，不觉留了心，此时他所开的红花液体已经划好了价，他便装作查看划价单据的样子，站在一旁继续留心听药房里面的大夫说话。这时，另一名大夫说道：“你说的事情我也有耳闻，只不过这个范副主任似乎跟任院长关系很好，所以人家当官也是情理之中——谁让人家有后台呢！”“其实以他那种人品根本不配当主任，你知道吗？三四个月以前，他离婚了，然后又娶了一个比他小二十岁的女人。”“我当然知道了，听说那个女人原来是贵族洗浴中心的按摩小姐，可是那个范副主任娶了她不仅不觉得丢人，反而还大请其客，真不要脸。”“谁说不是啊，不过那个女人我见过，你别说，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那当然了，没有姿色哪儿能去当小姐啊…” 说完了这些，他们的谈话又转到了其他的方面。陈杰赶紧交了费，取了药，离开了医院。他想：“没想到这个范副主任还有这么多的‘花边新闻’啊。” 陈杰一上车就把在医院里听说的情况告诉了苏睿，苏睿一边开车一边说道：“看来这个范副主任的问题还挺多的啊。” 第一章 电话 时间已经过了零点，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的神经内科住院处，这个时候住院的病人们都已经休息了，所以病房过道里十分安静。两个值班的护士在翻看病人的资料，突然一阵阴风，将窗帘徐徐吹起，值夜班的护士小李站起身来，看了看窗外朦胧的月亮，打了一个瞌睡，正要去关窗户，突然，整个楼道里响起了呼叫器的声音：“34号病人呼叫...34号病人呼叫...”。小李只得皱了皱眉，说道：“唉，又来了...”说罢伸手关停了呼叫器。第一次值夜班的新人，护士翟丽问道：“小李姐，我记得19号病房不是没有人住吗？呼叫器怎么响了？不会是坏了吧？”小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嘘，看你是新来的，我就告诉你吧，呼叫器一般情况是不会坏的，19号病房...”说到这里，小李警觉地四下看看，停顿了一下说道“19号病房里面有鬼...” 第一章电话 苏婷，一个21岁的女大学生，身高一米七二，身材姣好，留着一头飘逸及腰的长发，皮肤白皙，鹅蛋脸，柳叶弯眉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显得明亮而有神。出众的外表使她在同龄人中显得出类拔萃，然而这个女孩出众的并不只是外表：苏婷是省城警校刑侦专业大学三年级的学生。 苏婷是本省南山市人，南山市是本省三面环山的一个小型盆地，约有五十万人口，该市属于我国三线城市，是我国著名的能源生产基地，煤炭采掘业是那里的传统产业，近些年来，随着改革开放的发展，南山市的农业、地产业和化工业，成为了当地经济发展的新支柱，该市越建越好，人口也在随着经济的发展而不断增加。 苏婷的祖父苏振华、父亲苏广胜和哥哥苏睿，都是南山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刑警，小时候父亲常常带着她和哥哥翻看祖父和父亲的荣誉证书、勋章一类的东西，并告诉他们，警察，是这个世界上最光荣的职业之一，她和哥哥便从小立下了当警察的志愿，后来，他们兄妹都很争气地先后考入了警校，而且都成绩优异，父亲便常常引以自豪。苏婷在学校里成绩十分优秀，连续三年轻松获得了学校的头等奖学金，各科成绩都名列前茅，在同学眼中，是个女神一般的人物。 2012年六月底，为了准备期末考试，苏婷总是复习到很晚才休息，幸好家在省城的室友的妈妈叫她回家“补充考前营养”去了，所以现在寝室里只有苏婷一个人，就算通宵复习也不会打扰到谁（因为警校的女学员较少，所以女生寝室都是双人间）。“终于快考完了。”苏婷轻轻合上书，看看手机，已经十一点半了，明天还得考试呢，所以苏婷看完书立刻就入睡了。 随着一阵悠扬的钢琴声，苏婷的手机响了，被惊醒的苏婷看着手机有些诧异：母亲刘玉芬打来的，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母亲怎么这个时候找自己？不会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吧...... 苏婷怀着不安的心情接了电话，只听见母亲在电话中急促地说：“婷婷，你期末考试考完了吗？赶紧回来吧，你爸病了......”“爸爸怎么了？”苏婷赶紧接住话茬儿问道。“你爸今天晚上十一点的时候突发脑卒中，就是脑出血，现在住院了，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第19号病房。我和你哥正在医院陪着你爸呢......”母亲的声音明显带了哭腔，然而电话那头又响起了一个浑厚的声音“你把电话给我，我和姑娘说。”苏婷知道，那个声音是父亲，只听父亲说道：“婷婷，这次考试考得怎么样啊？”“还不错。基本上都考完了，明天还有最后两门课，考完我就请假回家。爸爸，你现在情况怎么样？病得重吗？要不我先请假回去，以后再补考。”“爸爸没事，你不要太担心，明天要好好发挥，咱们家三代警察，你可要好好考，别因为爸爸的病影响了考试......”“爸，你要好好休息，你说的我都懂，我一定好好发挥，不会给家里丢人的。等我考完就马上回家到医院去陪你。”苏婷赶忙打断了父亲，这个时候她不愿意父亲多说话而影响了休息。母亲接过电话叙述着父亲的病情，告诉苏婷父亲已经做过了脑部ct扫描检查，已经确诊了就是脑出血，现在已经住进了病房，正在等待主治医师——神经内科的韦主任。刘玉芬突然说道：“你爸的主治医师被请来了，我先挂电话了啊，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叫你哥哥去接你。”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躺在床上，苏婷久久不能入睡，总是想着父亲的病情。心中七上八下的苏婷叹息了一声后便索性起床打开充电台灯摊开书本彻夜复习，她望着眼前摊开的书本，并不能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书上，心里还在想着父亲，也想知道医生对病情的判断，直到突然想起了父亲刚刚和自己说过的“好好考试”的话，才强制自己专心看书，十几分钟后，她的手机又响了，母亲刘玉芬在电话里告诉她：“我怕你担心你爸爸睡不着，影响了明天的考试，所以再打个电话告诉你，你不要太担心，医院的医疗条件挺好，你爸的主治医师是神经内科的主任，她的水平是这个医院第一流的，所以你就放心吧，明天好好考试，你爸的病肯定能治好。”“那医生怎么说？我爸爸的病情严重吗？”苏婷赶忙问道。“不是很严重，你就放心吧。”刘玉芬怕苏婷担心，故意安慰她道。 苏婷合上书，躺在床上，然而她总是不能自已地想到父亲，于是她又起了床，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搜索关于脑出血的资料，知道了这是一种很严重的疾病后，她更是无法入睡，眼泪不由自主地一个劲往下流......大约又过了一小时，疲惫不堪的苏婷才勉强地睡了。 第二章 病情 苏睿比妹妹苏婷早一个小时接到母亲的电话，当时他正在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值夜班，知道父亲生病的消息后，他赶忙联系了单位领导，匆匆找了一位同事替班后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市第三人民医院。 送父亲做了脑部ct检查，确定了病情之后，他去办理了住院手续，和母亲一起把父亲推进了神经内科第19号病房。 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病房一共有三排，前两排是旧病房，分为单人间和多人间。由于医院缺少护工，所以大部分病人自理生活，或者由家人看护。单人间的病房一般都是需要陪护的病人所住的，所以都有两张床，一张病人睡，一张家属陪侍用。最后一排是还没有启用的新病房，目前正在进行病房内部的装修。 第19号病房是中间一排的倒数第二间房间（这一排病房的最后一间房间是一间休息室）。第19号病房是一间重症监护的单人病房，病房内有一扇窗户可以看到对面的新病房和新铺的走廊，房顶上有一根横梁，上面有用来悬挂输液瓶的铁钩，还有单独的小卫生间，两张病床分别靠着西墙和北墙，分别是34号和35号，还有医院标准配置的柜子分别放在两张床边。34号病床正对着房门，可以通过门上的磨砂玻璃稍微看到外面，35号病床则在卫生间的左面，只能看到窗户和34号病床。由于34号病床离门口近，便于出入，一家人商定后，便由父亲苏广胜住34号（他必须时常去做ct检查和核磁共振成像，以确定病情），母亲刘玉芬作为陪侍，住在第35号病床。 一个多小时后，苏睿和母亲刚刚安顿好一切，父亲苏广胜的主治医师，神经内科的韦主任来了。韦主任是一位40岁左右的女大夫，中等身材，留着一头很时尚的大波浪卷发，一双眼睛非常明亮，从她的外表就可以看出是她一位精明强干的女强人。韦主任仔细地检查了父亲了身体，又看了ct片和ct检查报告，说道：“根据病人目前的情况和ct扫描的结果，病人现在脑部右侧基底节区和脑干区有出血，出血量大约35毫升，病人现在左侧肢体无法活动是因为出血压迫了左侧运动区的神经。”刘玉芬赶忙问道：“主任，我丈夫的情况严重吗？”“从现在来看情况还好，所以也不用太着急”。说着，韦主任转向了苏睿：“你是病人的儿子吗？”见苏睿点点头，韦主任又说道“那你跟我来一下办公室，我跟你谈谈具体的治疗措施。”说着，韦主任拿着ct片走了出去，苏睿跟在她的身后。 办公室里，韦主任把ct片放在一个灯箱上，指着上面的图像对苏睿说：“你父亲的病情比较严重，出血区域不好，靠近脑干，而且出血量也不少，所以我单独叫你出来谈谈治疗措施。”“那么现在我们应当采取什么治疗措施呢？”苏睿赶忙问道。“目前可行的治疗措施主要有三种，第一是保守治疗，就是采取药物疗法，比如输甘露醇并辅助以呋塞米进行脱水降颅压。第二是开颅清除血肿，这种方法是较为紧急、快捷的手术方式，但是因为咱们医院医疗条件有限，不像北京、上海的大医院，有相当高的医疗条件，所以如果在咱们医院实施这种手术，结果就是手术创伤较大，术后恢复也比较慢。第三种就是穿刺抽吸血肿，这是一种微创手术，这种治疗方式适用于各部位脑出血，深部脑出血尤为适用，主要方法是应用ct引导或者立体定向引导，选择距离血肿最近的穿刺点，并离开功能区，进行颅骨钻孔，在定位和定向的基础上向血肿内穿刺，再辅助以负压吸引，可一次去除较大部分的血肿。这种手术方式创伤很小，术后也较容易恢复，在咱们医院很多患者都是接受了这种手术后康复的，而且咱们医院做这种手术的条件也比较成熟。”苏睿问道：“那么您觉得我们采取哪种治疗方案比较好？”韦主任说道：“来咱们医院就诊的患者大部分选择的都是微创手术，而且术后恢复的也都挺好，不过这事还得你们自己拿主意，你回去和你父母商量一下，然后把结果告诉我。” 苏睿向父母转述了韦主任的话，（关于病情的状况他没有告诉父亲，只是说了治疗的措施，等父亲睡着后才偷偷把韦主任对父亲苏广胜病情的说明告诉了母亲）。于是三人商定了采用创伤小、易恢复的微创手术，苏睿说道：“今天已经晚了，明天我去问问其他病人，看看这种微创手术的效果怎么样。” 苏睿找到了韦主任，把商定的结果告诉了她。韦主任点点头，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苏睿：“咱们签订一下穿刺抽吸血肿手术同意书。”见苏睿看完文件签了字，韦主任又说道：“你们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八点再去做个ct，好好确定一下穿刺点，再从外面请个剃头师傅，给病人把头发剃了。上午十点给病人做微创手术，你们明天早上先多交点押金，把病人的医保卡也交到收费处。”接着，她交代了如何护理照顾病人，例如给病人进行患侧肢体按摩和给病人翻身之类，又说了有关手术的一些情况，便去忙其他工作了。 回到病房后刚过了不久，苏睿突然看见父亲苏广胜的脸色变了，一向沉稳而刚毅的父亲突然惊声尖叫道：“谁？你们是谁？”看到父亲脸上的表情和监控仪器上血压和心跳突然升高的数值，苏睿吓了一跳，以为父亲突然病情恶化，以至于连自己和母亲都认不出来了，可是却看见父亲居然抬起了受到出血压迫而并不能活动的左手，指着病房的门口处，叫道：“睿睿，儿子，快把他们赶走，千万...千万不要让他们进来...”苏睿与母亲一起顺着父亲手指的地方回头，却看到门口并没有人，他与母亲对视一眼，走到父亲身边，按下父亲的左臂，对父亲说：“爸，门口并没有人，你...”然而父亲打断了他的话：“刚才门上的窗口处有两个穿黑袍子的鬼，你们没看到？”苏睿有些不能相信地望着父亲：多次辑凶立功，当了近三十年警察的父亲，脸上居然出现了苏睿从未看见过的恐惧的表情。 母亲刘玉芬走到父亲身边，柔声说道：“你放心，我和睿儿守护着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敢来的，你安心休息吧，明天还要做手术呢。” 父亲的脸上依然是畏惧的神色：“那你们保证不离开？”母亲轻轻笑了一下，说：“我们保证不离开，并且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第三章 手术 第二天一大早，苏睿听从母亲的吩咐，匆匆去银行取了一万元现金，连同苏广胜的医保卡一并交到医院的住院部，又从外面请了个剃头师傅，师傅听说是要去病房干活，便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了100元，还不还价，想想等待着做手术的父亲，苏睿只得掏出100元钱，把剃头师傅请进了病房。这期间，他还给妹妹发了条短信，把父亲的情况告诉了她。 父亲苏广胜做完脑部ct扫描检查回到病房后，苏睿把ct片和ct检查报告单一起送给了韦主任。走出主任室，苏睿特意去其他病房跟几个做过微创手术的病人了解了他们的术后恢复情况，看到大部分病人都如韦主任所说，恢复得不错，这才稍稍放了心。 微创手术就在父亲苏广胜所在的第19号病房里进行。在经过了四十分钟的紫外灯消毒后，穿戴着一次性手术衣帽的主刀大夫韦主任带着五十多岁的李副主任、身材微胖的张护士长和一个年轻的护士走进了病房，开始了手术。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苏睿和母亲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的门口，苏睿不时抬头看看走廊上电子显示器上的时间，他突然想到：“不知道父亲昨天晚上究竟看到了什么？”他抬头去看母亲，见母亲正带着焦急的神色朝着病房门上的小窗口里望去，可是无奈窗户是磨砂玻璃的，所以里面的情况基本看不清楚。 苏睿看到刘玉芬焦急的神色，急忙走上前去，小声地安慰了母亲几句，便走回了原位，他也很想知道父亲的手术情况，但却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除了等待并不能做任何事情。他突然又想到妹妹苏婷，她现在正在考试吧？他皱了皱眉：“不知道妹妹看见父亲的病容会心疼成什么样呢......” 手术时间就这样在苏睿的胡思乱想中过去了，苏睿和母亲看见门开了，李副主任和韦主任先后走了出来，韦主任摘下口罩，露出安静的笑脸，说道：“手术很成功，现在由于麻醉剂的效果，病人还没有醒，你们进去看看他吧，他一会儿就会醒的，等他清醒了我再来看他。”她又转头对护士长说：“小张，你把护理病人的要点告诉他们。” 过了中午，苏睿的父亲苏广胜果然醒了，不过还是有些虚弱，韦主任被请来了，她看过病人的情况后脸上也露出了喜色，由于刚经历过手术，父亲暂时不能进食，母亲在问过韦主任后，不时用小勺子的勺背沾了水，湿润丈夫苏广胜干裂的嘴唇。 不多时，长相白净，化着淡妆，身材微胖的张护士长也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分年轻的护士。护士长在看过了病人的情况后，又说明了一下术后护理的注意事项，然后，对苏睿和母亲刘玉芬说：“这是咱们19号病房的责任护士，翟丽，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就找她。”她望着刘玉芬，有点抱歉地说“其实早在你们刚住进来的时候就应该安排的，可是因为这个季节是心脑血管病的高发季节，咱们医院最近入住的病人多，护士们人手安排不过来，才给耽误了，真是抱歉啊......” 此刻苏睿的心情已经比上午手术时轻松了很多，便趁着母亲和护士长谈话时便偷偷观察对面的护士，只见她身材苗条，长得相当清秀，虽然没有化妆，但却有着一种自然的美感：瓜子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柳叶眉的衬托下显得十分明亮，小巧的鼻子微微有些上翘，配上红红的樱桃小嘴，绝对比得上任何电视剧里的女一号。“人面桃花各相红，不及天然玉作容。”苏睿不由地想起了黄庭坚的这首咏梨花的诗，他微微地一笑。而站在他对面的护士翟丽，突然发现一个高大英俊、文质彬彬的帅气青年正在看着自己，脸一红，便赶忙低下了头。 张护士长又对刘玉芬和苏睿说道：“为了术后好康复，咱们家属要多给病人按摩，而且最近天气热，要勤给病人翻身，好避免长褥疮，要翻身的时候，你们就按呼叫器，会有专业的护士来协助你们给病人翻身的。”说着，张护士长同护士翟丽帮忙给病人苏广胜翻了个身，做好了翻身记录，然后就离开了。 下午四点，苏广胜刚睡醒，刘玉芬便接到了女儿苏婷的电话，起初苏婷很担心父亲，一定要请假回家，但父亲苏广胜说自己状态很好，一定不许女儿耽误学业，并且还作出了生气的样子，刘玉芬也在电话里说苏广胜情况稳定，苏婷听着电话那头父亲的声音，觉得父亲的精神状态不错，通过和母亲的谈话，她又知道了连哥哥苏睿也被父亲强行赶走去上班了，只得答应父亲等学校放暑假了再回家。 第四章 疑问 由于苏广胜是局里的老刑警，他在工作中多次立功，省厅多次要调他提干，他都婉言拒绝，一直在基层，从事着自己心仪的刑警工作，而且他平时待人和善，十分受人爱戴，所以他的病情也得到了省市公安部门领导的关心。苏睿家里几乎没有什么亲戚，他唯一的舅舅因为油画画得好，很早就举家迁往美国了。这些天苏睿便得到单位领导特批，每天只上半天班，并且不用值夜班。 苏广胜接受手术已经三天了，这期间，韦主任来给他换过一次药，据韦主任所说，苏广胜目前情况很好，再过几天就能把引流管拔掉了。母亲刘玉芬很开心地在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即将放假回家的苏婷和在单位工作的苏睿。 这天下午工作结束后，苏睿坐上了公交车，急匆匆往医院赶，路上还不忘给父亲买了调和脾胃的粥。 在医院的过道里，他听见前面转弯处有人在小声聊天，听着熟悉的声音，他知道，这是护士翟丽。“不就是欺负我是新来的么，把这样的病房交给我，我都连着失眠好几天了......”声音里满是诉苦的腔调。“你也别太害怕了，也许这些事情都只是传闻，不一定是真的。”“可是她们都说......”这时，护办室里忽然响起了护士长的声音：“翟丽，翟丽，你去哪儿了？”翟丽急忙说道：“护士长在喊我了，我先去忙了，咱们下次再聊。”说罢，急急地从拐角里面走了出来。 护士长看见了翟丽，十分不悦地说道：“小翟，刚才你去哪儿了，喊你怎么也不答应?”苏睿见翟丽变了脸色，转过身对护士长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这要怪我不好，碰见小翟跟她聊了两句，耽误你们工作了。”见护士长转身回了护办室，翟丽便赶紧冲着苏睿感激地一笑，然后匆匆忙忙地去工作了。 第二天早晨，外出买早点的苏睿正好碰见了护士长，闲聊间顺口问了一句“我看小翟好像挺忙的，她管着几间病房呀？”“她是不久前刚来的，目前只管你们这一个病房”护士长说着又怕苏睿觉得翟丽经验不足，赶忙补充道：“不过她业务很熟练，学历也高，人也很热情，我就推荐她先来试试，哪个新人也都是需要慢慢积累经验的，我们医院向来很注重培养年轻人的......”苏睿嘴上含糊地应着，可是心里却在想昨天自己偷听到的谈话，心里充满了疑惑，他很想找翟丽问个明白，可是按照医院的制度，昨天值晚班的翟丽今天休息。 这天晚上十点多，整个神经内科住院部里都很安静，大部分病人都已经休息了。父亲苏广胜吃过了晚上十点的药（他一天吃三次控制血压的药，每隔八小时一次，分别是早晨六点，下午两点和晚上十点）还没有睡，正在和母亲刘玉芬闲聊。苏睿靠在第35号病床的枕头上一边翻看一本业务书，一边听着父母的谈话。正在这时，他突然看到父亲的眼睛直直望向病房门上的窗口处，脸上又是那种极其惊恐的表情，他连忙回头去看门口处，却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出于职业的本能，苏睿几乎从床上蹦起来飞跑到门口，打开门大喝道：“谁在那儿？”门开了，但是走廊上空无一人，连一点声音也没有。苏睿只得退了回来，安慰父亲道：“别害怕，外面什么都没有，刚刚有可能是路过的护士...”然而苏广胜打断了他：“你刚才明明也看到了是不是？有两个鬼，穿黑袍子的鬼，站在那里朝里面张望...”“没有啊，我只看到有个黑影，一闪就过去了。”“那就是鬼，这里有鬼，这里有鬼啊...”父亲瞪着双眼接连地说着，身体也在不停地颤抖着。看着监控仪器上一连串变动的数字，苏睿和母亲只能拼命地安慰苏广胜，以使他保持镇定。 苏广胜终于睡着了，可是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苏睿却失眠了，他打算明天找翟丽问问情况，再和母亲商量。 苏广胜术后的第五天上午十点，韦主任来给病人换了药，并且换了一个新的引流瓶。十二点时苏广胜被送到了ct室，又做了一次ct检查，根据ct片的检查结果和苏广胜本人的情况，韦主任决定一天后关闭引流管，观察病人的脑内颅压情况，如果能够适应没有引流管的环境，就拔掉引流管，开始下一阶段的治疗。 也就是在这天的下午，苏睿终于在开水房见到了同样去打水的护士翟丽。“嗨，昨天护士长后来没有再说你吧？”苏睿边打水边向翟丽招呼道。“嗯，没有，我还没有谢谢你帮我解围呢，”翟丽抿着红红的小嘴笑道。“其实是我昨天在过道上偶然听见了你和别人聊天，作为病人的家属，我想知道知道19号病房到底怎么了?”翟丽马上变了脸色：“你都听见什么了？我们不过是说着玩的...”“可是我觉得你当时并不是开玩笑，你为什么不愿意做19号病房的责任护士？你应该知道，病房里住的是我父亲，作为子女，当然是希望自己的父母好好的，所以，请你千万告诉我真实的情况好吗？”翟丽觉得苏睿的声音十分诚恳，她很感动，便抬起头来，却正好看到了苏睿纯黑色的眼睛、微微皱着的浓眉和一脸急切的表情。 翟丽的心软了，她回过头指了一处稍微安静一些的角落，说道：“我们去那边说吧。”翟丽小心地四下看了看，低声对苏睿说：“我是新来的，知道的也不是很多，现在我把我知道的尽量告诉你，你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是我告诉你的。”见苏睿点头表示同意，她便继续低声说道：“据其他同事们说，半年以前，有一个附近村子里的农民工来咱们南山市做建筑工人，结果从楼上摔下来了，摔成了脑外伤，送他来的时候已经快下班了，韦主任接手后把他安排在了第19号病房34床。据说当时他们单位由于刚买了建筑材料，账上暂时没有资金给他治伤，送他来的几个工人只凑出了500多块钱交到了住院部，他家人在村里，一时也赶不过来，他又没有医保，可是韦主任说如果不缴够3000块钱就不能给他做手术，医院也确实有相关的规定。就这样，这个工人的手术给耽搁了，等他的妻子赶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行了。后来，他的妻子在处理完他的后事之后的一个夜晚，就在第19号病房的横梁上上吊了。从这以后，19号病房就时常闹鬼，没有病人住的时候呼叫器会在半夜里突然响起来，还有几个在第19号病房住过的病人曾经在房门的窗口处看到过鬼影，更有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吊死在...”突然，背后一个声音打断了翟丽：“你在跟病人家属胡说些什么？！我说怎么你出去打个水这么半天，原来躲在这儿聊天，还不快回去工作！”翟丽和苏睿两人一起回过头，却看见张护士长满是怒气的脸。翟丽脸上的表情瞬间紧张起来，她看了苏睿一眼，只得匆匆提着暖水瓶走开了。见翟丽走了，张护士长走过来，满脸堆笑地对苏睿说：“这些都是外面的传闻，并不是真的。其实病房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你们就放心住吧。”见苏睿的脸上满是怀疑的表情，她赶忙又说：“啊，要是你还不放心，我帮你去跟主任说，给你们换一间病房，不过”她顿了顿又说：“韦主任也是很忙的，有些事她也没有时间处理，所以”她带笑地看了看苏睿，“虽然有点俗气，但是有些避免不了的事情还是要去做。”苏睿知道，她这是在讨要“红包”了。 ; 第五章 拔管 苏睿满怀疑问地拿着暖水瓶回到第19号病房，见父亲安稳地熟睡着，便把从护士翟丽处打听到的有关第19号病房的情况跟母亲刘玉芬说了，还转述了护士长的话。刘玉芬听完后皱着眉头说道：“我和你父亲结婚27年了，很了解他，他是一个非常勇敢的人，当刑警快30年了，很多次冒着生命危险抓捕过不法分子，更有一次孤身一人赤手空拳地跟两个手持利刃的劫匪搏斗过，如果他害怕成了这样，那么一定是他真的看到了什么东西了。”苏睿表示同意地说：“是啊，这件事情真的很蹊跷，而且护士长遮遮掩掩的态度更是让人怀疑，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刘玉芬轻轻敲了一下苏睿的头，笑了一下说道：“你这孩子，又犯职业病了吧？这一点你和你爸真像。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怀疑和推理，更不是探案，而是要治好你爸爸的病。”“妈说得对，我看这样吧，不如跟韦主任她们说说，等做完拔管的手术后，给我爸换间病房，你看这两次他看见窗口出现的穿黑袍子的影子后血压波动那么厉害，这对他的病情实在是不好。”刘玉芬说道“不行就真的送给韦主任她们点钱，这都是为了你爸的病。不过送钱的事可千万不能告诉你爸，他最恨这种不正之风了，所以他知道了一定不肯的。”苏睿不能同意地摇了摇头，正准备开口，眼光却正好落在了母亲刘玉芬的脸上，望着母亲那憔悴的脸和通红的眼睛，他心一软，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天下午，刘玉芬就趁韦主任和张护士长下班时给她们分别送了“红包”。 苏广胜手术后的第六天上午十点半，张护士长亲自来关闭引流管了。只见她微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不住地对病人苏广胜嘘寒问暖，又对刘玉芬说：“我来教教你们怎么给病人进行患侧肢体按摩，这么做能防止患侧肌肉萎缩和关节挛缩，你们要经常给病人按摩，还要经常给他翻身，毕竟夏天天热嘛，多翻翻身才能不长褥疮。哦，对了，你们以后还有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需要，就尽管找我，我叫张秀云，刘姐，你以后就叫我小张好了...”苏睿和母亲刘玉芬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无奈的笑容：“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苏睿心里暗暗说道。 收到“红包”的韦主任查房时也热情了很多，一直拉着刘玉芬的手不住地要她放宽心，韦主任说道：“明天的拔管手术一定会成功。哦，对了，还有换病房的事，我尽快解决，8号病房的老王马上就出院了，那里也是单人间，环境比这里还要好，而且离护办室也比较近，更方便照顾病人，你们看8号病房行吗？...”刘玉芬赶忙说道：“行啊，行啊，就是给您添麻烦了，真是太感谢您了。”韦主任笑笑说：“应该的，应该的，如果你们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说着，韦主任还弯下腰，仔细地检查了苏广胜的引流瓶和关管情况，还说道：“已经关管了，很好，很好。”说罢，她又看了监控仪器上所记录的各项指标，说道：“血压平稳，其他的也都很好，看来明天可以拔管了。好，就这样吧，我去忙别的了，你们好好照顾病人。”刘玉芬很客气地把韦主任送出病房后，就回到丈夫苏广胜的身边，又把换病房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本来对病房有点恐惧的苏广胜听说要换病房，十分惊喜，加上考试成绩十分优秀的宝贝女儿苏婷将于明天下午返家，高兴之余，苏广胜晚上吃了满满的一碗粥，人也比平日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第二天上午九点，手术如期进行。由于妹妹苏婷还没有返家，苏睿这天请了一天假，以方便照顾父亲。在经过简单的紫外线消毒之后，韦主任带着年轻的石大夫、张护士长和护士小田进入了病房。 在苏广胜做拔管手术的这天，苏婷早早起了床，吃过早饭、并给父母打过电话之后，便开始收拾行李了，校方统一给住在南山市的学生们定了这天中午一点半的火车票，所以在收拾好行李之后，苏婷还有一些时间。 她来到省城的商业街，拿出平时积攒下来的奖学金，给父亲买了一件很贵的名牌衬衣。苏广胜为人简朴，平时从不购买名牌的衣服。艰苦朴素了一生的父亲，只有今年过年的时候哥哥苏睿用奖金给他买的一件波斯登羽绒服是名牌的，他还宝贝的什么似的，只在春节穿过那么两天。想到这些，苏婷的眼眶又湿了，想着父亲平时爱吃绿豆糕，却总不舍得买，她走进了一家省城著名的老字号点心铺，给父亲买了几块很贵的绿豆糕。 在苏婷给父亲买东西的时候，父亲苏广胜已经做完了手术。韦主任走出病房，微笑着告诉苏睿和刘玉芬：“手术很成功，你们进去陪着病人吧，他很快就会醒的。” 第六章 惊变 刘玉芬和苏睿高高兴兴地走进了病房，等了不多时，苏广胜果然醒了。苏广胜本人精神状态非常之好，刚刚中午十一点多，他就喊饿了，说想吃医院对面一家老字号的云吞面，还开着玩笑地说饿的能吃下一大桶。苏睿把这个情况跟韦主任反映了，韦主任也笑了，说道：“病人状态很好，他想吃就让他吃点儿也没关系的，就是不要吃太多，他现在体质弱，怕消化不了。”不多时，苏睿带着热气腾腾的云吞面回来了，在云吞面四溢的香气里，苏睿给父亲拍了吃面的视频，为了逗刘玉芬开心，苏广胜还故意地做了个怪脸儿，惹得大家都笑了。 吃过午饭，苏广胜一直没有休息，他兴致很好地和苏睿聊天，甚至开玩笑地说等自己病好了，要帮医院把鬼给捉出来，刘玉芬也开起了玩笑：“是谁被吓得脸色发白？现在还说要‘捉鬼’？”苏广胜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后又像小孩子似的拉着刘玉芬和苏睿的手，说道：“有你们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说的刘玉芬母子都感动地拭着眼睛。中午一点十分，苏婷的电话来了，她告诉父亲自己已经吃过了午饭，登上了返家的火车，她还在电话里说，预计下午四点多到站，把行李放回家就来医院陪父亲。接过电话后，苏广胜终于熟睡了，劳累多日的刘玉芬也如释重负地沉沉地睡在床上。苏睿一边用手机跟妹妹聊qq，一边看护着父母。 然而大约三点十分的时候，苏广胜突然醒了。只见他脸色发黑，呼吸急促，两只眼睛睁得很大，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监控仪器上的收缩压值升高到了200mmhg，舒张压也到了110mmhg。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了苏睿的心头，他赶忙叫醒了母亲。刘玉芬留在病房里看护着苏广胜，苏睿则急急忙忙去找韦主任。 苏广胜伸出右手拉着刘玉芬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困难地转动着眼珠，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刘玉芬泪流满面，感觉到苏广胜脸上的肌肉都是僵硬的，她吓坏了，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好不停地抚摸着丈夫的脸。幸好韦主任并没有让他们等多久，她急匆匆地跟着苏睿来了。看过病人的情况后，她马上开了一张ct检查单，让护士小李及家人陪同苏广胜赶紧去做脑部ct检查。 ct检查的结果很快出来了，然而检查报告上的却不是让人高兴的消息：苏广胜脑部的出血量达到了85毫升。 看了ct片和报告单，韦主任紧张地说：“看来这次来不及消毒了，赶紧准备手术吧，我马上带人过去。” 几分钟后，准备停当的韦主任带着老气横秋的李副主任、身材微胖的张护士长和护士小田来了。于是，下午四点整，第19号病房里，手术又开始紧张地进行了。 病房外的两人也是同样的紧张，尤其是母亲刘玉芬，要不是苏睿在一旁搀扶，她一定会支持不住的。时间不大，只见门被打开了，护士小田匆匆跑了出来，边跑边叫着：“小李姐，小梁姐，快拿钥匙把抢救车打开！”说着便跑进了护办室对面的抢救室。不多时，三个护士推来了抢救车，并带来了一些药品和设备，又进入了病房。与此同时，职位仅次于李副主任的齐大夫也被护士们请来了。 看到眼前的场面，苏睿的心揪成了一团，母亲刘玉芬更是脸色惨白，靠在苏睿的怀里只知道淌眼泪。然而这一次门很快地打开了，韦主任和李主任走出了门外，韦主任摘下了口罩，有点语无伦次地对苏睿和他的母亲说道：“对不起，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再出血是血肿穿刺引流术治疗高血压脑出血的严重并发症之一，现在出现这种状况，按照咱们医院的现有设备和技术手段，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现在病人已经深度昏迷了，双侧瞳孔都已经散了......”瘦高个的李副主任带着幸灾乐祸的样子打断了韦主任，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们先进去，看看病人吧。” 苏睿搀扶着几乎瘫倒的母亲走进了病房，只见几个小时前还谈笑风生的父亲这时候躺在病床上，虽然带着氧气罩，却已经只有进气没有了出气。刘玉芬几乎扑了过去，紧紧抓住了苏广胜的手，带着哭腔轻轻唤着他的名字。韦主任轻轻拍了拍苏睿的肩头，把他叫到门外，递给他一张病危通知书，皱着眉头对他说：“现在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只怪我医术不行，救不了你父亲，看现在的情况，你们如果不希望他死在医院，最好立刻带他回家，要不就是等病人在咱们这儿故去了送到医院的太平间。你和你母亲商量一下吧。” 苏睿流着泪把韦主任的话转述给了母亲刘玉芬，刘玉芬看着苏睿，坚决地说道：“不，不，我们不能把你爸一个人留在冰冷的太平间，我们回家。” 第七章 诀别 苏婷在下午四点半钟终于回到了家，她急急忙忙地将带回来的几包行李拆包放好，又把准备带到医院的东西收拾好，她一直忙到了四点五十多分，正要赶往医院，只听楼下由远渐近地响起了120急救车的声音，不多时，只听楼道里一片忙乱之声：“小心点，担架放低一点。”“转弯了，转弯了。”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二楼就到了，最左面的那一户，我给你们开门去”。苏婷听出这是母亲的声音，便急急走到门口开了门。门口的人果然是母亲刘玉芬，她身后还跟着两个抬着担架的护工，担架上躺着的，正是苏婷日思夜想盼望着的父亲苏广胜，苏睿和一名护士拿着医疗器械走在这一行人的最后。苏婷看到这个情景赶忙问道：“妈，你们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我爸的病好了？”然而苏婷突然停止了继续发问，因为她看到了母亲满脸的泪痕。 一行人都进入了房间，苏广胜被安放在卧室的床上，跟随而来的护士小田把苏广胜身上挂着的两瓶液体和监控仪器、氧气包等物品一一摆放好了位置，与此同时，刘玉芬泣不成声地对着一双儿女说道：“你爸...怕是不行了，你们...你们赶紧...跟你爸告个别吧。”说罢，便趴在丈夫苏广胜的脚边，伤心地哭泣着。 苏婷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想不到几个小时前还跟自己通电话的父亲现在已经失去了意识，躺在床上，父亲甚至还没有见到刚刚回家的自己，此刻就要离自己而去了，这让苏婷觉得难以接受，于是她跪在父亲苏广胜的头旁边，悲声哭泣着呼唤父亲道：“爸爸，我是婷婷呀，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平日里被大家认为沉稳冷静的苏睿，这时也泪流满面，和妹妹苏婷一样，他也不肯相信中午还开心地与家人谈笑的父亲就要离开这个人间，离开他工作了一辈子的市刑警大队，离开他所热爱着的家，离开依恋着他的家人了。他又突然想到，中午他为父亲拍摄的照片和视频，竟然成了父亲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的影像，于是，心口一阵钝痛，他流着泪跟妹妹一起跪在父亲的床边，呼唤着父亲。 刘玉芬也哭喊道：“广胜，你听到了吗？孩子们都在叫你，我们需要你，我们这个家不能没有你，你赶紧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啊！” 然而，苏广胜只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任凭围绕在身旁的亲人们怎么呼唤哭喊，也完全没有半点反应... 几分钟后，苏广胜的嘴角忽然抽搐了几下，随即，他睁大了眼睛，伸出了右臂，张开了右手，好像要抓住生的希望一般，在空中舞动了几下，然后又忽然地垂落到了床上，这时，监控仪器突然响起了“嘀——”的报警声，而后，上面的一切数据都骤然停止了。 刘玉芬悲呼一声，随即晕倒在了丈夫的脚边。随行的护士小田赶紧帮忙把刘玉芬抬到另一张床上，掐住了她的人中穴，几分钟后，刘玉芬才慢慢睁开了双眼。 望着眼前一双泪眼婆娑的儿女，刘玉芬突然感觉到家庭的重任瞬间从丈夫苏广胜的肩上转移到了自己的肩上，她觉得此刻自己应该坚强，这不仅仅是为了苏睿和苏婷，也是为了丈夫苏广胜，更是为了这个突然遭受沉重打击的家。于是，她缓慢地坐了起来，轻轻地对苏睿和苏婷两兄妹说道：“我们来料理后事吧。” 见多了生死别离的护士小田，此时也被这一家人的悲伤气氛所感染，她也觉得心情很是低落，不过，作为一个护士，她也只能尽到自己的职责。她按照医院的规定，将去世的病人身上的医疗器械一一移除，将病人离开时的情况做好了记录后，低声的对刘玉芬说道：“阿姨，你们节哀顺变，按医院的规定，我们得回去了，以后的日子还长，你们不要太伤心了，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 第八章 追悼 刘玉芬在苏广胜去世之时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所以苏睿和苏婷两兄妹商量后，决定主要由苏睿负责办理父亲苏广胜的后事，苏婷则多多照顾母亲，以便使她尽快恢复精神。 苏广胜生前最好的朋友、多年的生死搭档——刘勇也来到了苏家帮忙。苏广胜生病的那段时间，刘勇接到任务远赴西部，追捕一名逃犯去了，在苏广胜故去之后，他才回到南山市。虽然近期他一直在苏家帮忙，但是没有见到苏广胜最后一面，他还是觉得十分的遗憾。 苏广胜去世的消息，很快在南山市公安系统传开了。 在一个下着小雨的日子，苏广胜生前的好友，同事及领导，纷纷来到了南山市殡仪馆，参加他的追悼大会。吊唁大厅内安放着鲜花围绕的水晶棺，水晶棺内，苏广胜身穿女儿苏婷为他买的名牌衬衣，外面罩着一套全新的警服，脚上一双新皮鞋闪闪发亮，鲜红的党旗盖住了他的身躯。 苏婷想到自己为父亲买的名牌衬衣竟然成了父亲这一生所穿的最后一件衣服，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便索性站在角落里任凭眼泪像泉涌般地流下。刘玉芬没有血色的脸上更是显得十分苍白，两只红肿的眼睛始终含着泪水，苏睿平日里擦拭得干干净净的眼镜片上，这时候也全都是泪痕。 苏广胜，这位党的好干部，人民的好警察，在这个时候，得到了亲朋的眼泪和同事的缅怀。 吊唁大厅内参加追悼会的人很多，充满了严肃而沉痛的气氛。苏广胜生前好友、刑警队多年的老搭档（现任市刑警队队长）的刘勇站上了主持台，他用悲痛的声音宣布了追悼会的开始，并介绍了参加追悼会的单位领导，和苏广胜的生前好友。 在大家全体默哀3分钟后，由苏广胜所在单位的领导——南山市政法委书记、现任市公安局局长李国栋登上主持台致悼词。在悼词中，李国栋总结了苏广胜从警三十年来克己奉公、兢兢业业的工作作风，又列举了苏广胜为了保卫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所做出的杰出贡献，最后他怀着沉痛的心情说：“苏广胜同志的逝世，是我们南山市公安战线的损失。他虽离我们而去，但他那种勤勤恳恳、忘我工作的奉献精神；那种艰苦朴素、勤俭节约的优良作风；那种为人正派、忠厚老实的高尚品德，仍值得我们学习和缅怀，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努力工作，再创佳绩，把我市建设为一个社会安定和谐、经济繁荣昌盛、人民安居乐业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城市，以慰苏广胜同志在天之灵。” 苏睿登上主持台致过答谢辞后，刘勇说道：“现在请全体肃立，向苏广胜先生的遗体行三鞠躬礼以表达我们的哀思。” 最后，所有的来宾绕灵一周，向苏广胜的遗体告别之后，开始了慰问亲属的仪式：刘玉芬强打精神，带着一双儿女站在一旁接受着来宾的慰问。出差办案刚刚返回南山市的朝阳路派出所的所长胡文斌走上前，十分惋惜地问道：“老苏到底什么病啊？怎么突然就去世了？”刘玉芬悲声答道：“6月26号突发的脑出血，病了8天，就去世了。”“哦，平时看着老苏身体不错啊，怎么会突发脑出血呢？...对了，在哪个医院看的病啊？”“市第三人民医院。”听到医院的名字，胡文斌的声音突然变了：“市第三人民医院？住的是神经内科的病房？”刘玉芬十分奇怪地看了胡文斌一眼，说道：“是啊，怎么了？”“住的几号病房？”联想到了在病房里发生的怪事，苏睿觉得事情蹊跷，马上抢着说：“第19号病房。”听到这句话，胡文斌的整个脸色都变了：“那个病房...有问题，不能住啊...”听到这话，苏睿和苏婷两兄妹异口同声地问道：“第19号病房究竟怎么了？”胡文斌左右看看，低声说：“这里人多，等事情办完了，我去你们家里说吧。” 2012年7月6日，故去的苏广胜被怀着悲痛的心情的亲友们安葬在了南山市西郊公墓。 ; 第九章 会谈 “哥，爸爸住的病房到底有什么问题啊？”苏婷毕竟也是警校刑侦学专业的学生，父亲苏广胜的追悼会上胡文斌和苏睿的不同寻常的表现不可能不引起她的注意，所以，父亲的葬礼一结束，她就赶忙拉着苏睿询问起来。 于是，苏睿和母亲刘玉芬便在回家的路上把在医院的所见所闻一一告诉了苏婷，苏婷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却也深深地感到，这件事情并不简单，只是和苏睿一样，由于不知道第19号病房所发生事件的详细经过，所以一时无法对听到的事情做出合理的解释，但是有一点，她却十分坚信：在第19号病房的“闹鬼”事件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朝阳路派出所的所长胡文斌并没有让疑惑重重的苏睿一家人等太久，下午三点整，他开着车来到了苏家。 在一番寒暄之后，胡文斌向苏睿一家人说起了有关第19号病房的事情：“几个月以前，有个叫安德全的工人，在建筑工地工作时，由于自己操作不当坠楼，导致脑外伤，虽然被工友们送到了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就住在第19号病房，但是还是因工伤去世了。他的妻子李小红在处理完丈夫的后事后，一时想不开就在她丈夫去世的那间病房的横梁上上吊了，后来，怪事就开始发生了：本来没有病人入住的病房里，呼叫器会在午夜的时候突然响起来，开始医院没有当回事，后来有不少听到过呼叫声的人都说，是那个农民工和他的老婆的鬼魂回来了，闹得人心惶惶的，医院就报案了，我们公安系统的人当然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了，就派了两名民警，蹲守在附近，看看究竟是谁故意传播封建迷信、破坏社会稳定，结果...”胡文斌停了一下，喝了口茶继续说道：“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所以我们派去的人就撤回来了。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后来的事情更加不可思议，也更复杂。安德全的妻子上吊几天以后，又有人死在了这个病房。”苏婷对于第19号病房的事知道的最少，所以插嘴问道：“死的是病人吗？”胡文斌的脸上露出了苦笑：“要真是病人问题就简单了，死亡原因一般就是不治身亡或者医疗事故什么的。可是死的是个大夫，而且不是神经内科的大夫，而是针灸科的武瑶武大夫。更奇怪的事情是这个大夫的死状跟那个安德全的老婆一样，都是在同一个时间上吊死的，而且连上吊的位置和姿势都是一样的。” 刘玉芬不敢再听下去了，她只觉得全身发冷，心里充满了恐怖的感觉：二十多年前，她只是个普通村姑，后来嫁给了苏广胜，在南山市的纺织厂做了一名纺织女工，现退休在家，所以，家庭就是她的全部。她跟苏睿、苏婷不同，她并不关心发生在第19号病房的案件，她只是不愿意自己的丈夫就这样离自己而去。发生在第19号病房的任何事情，都能让她想到丈夫苏广胜曾经在病房出现过的恐惧表情，所以她并不反对苏睿和苏婷两兄妹调查发生在第19号病房的怪事。可是听着胡文斌的叙述，她还是觉得恐惧，她突然想到：“要是广胜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因为，对于文化程度不高的她来说，丈夫就是她的天。终于，她被恐惧和悲伤压倒了，便不能自持地走进了卧室。胡文斌也觉察到了这一点，便闭了嘴，对苏婷使了一个眼色，苏婷便会意地跟着母亲走进卧室，安慰着母亲。 刘玉芬在女儿的安慰声中很快进入了梦乡，这段短短的时间里，家庭的巨变已经让刘玉芬身心俱疲。苏婷见母亲安稳地入睡了，她望着母亲憔悴的脸，心里非常难过，她更坚定了将发生在第19号病房的事情搞清楚的决心，便从卧室走到了客厅，苏睿和胡文斌正在客厅里一边闲谈，一边等待着苏婷。 见苏婷走进了客厅，胡文斌喝了一口茶，问了下刘玉芬的情况，知道她已经睡着了，便接着向苏睿兄妹讲述发生在第19号病房里的事件：“后来，安德全打工的工地的老板和工头听说医院里又死了一个大夫，而且是闹鬼闹的，觉得害怕，又认为工地上摔死人了不吉利，并且想息事宁人，就通过咱们朝阳路派出所辗转找到了安德全的老家，给他的老母亲送去了五万块钱，算作工伤赔偿。”苏睿忽然想到了什么，便打断胡文斌的话，问道：“胡叔叔，武瑶武大夫的死亡原因查了吗？”“查过了，由于她的尸体上只有颈部前面的勒痕，所以法医鉴定为自杀。”“那么尸体没有经过解剖吗？”苏睿又问道。“没有，武瑶是桃花坡村人，当地人非常重视让死者入土为安的旧观念，家属坚决拒绝了尸体解剖。所以，法医只能根据尸体外部的伤痕来判断死亡原因。” 苏婷问道：“胡叔叔，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吗？”胡文斌看看苏婷，回答道：“不是的，就在你父亲住院的半个多月以前，第19号病房的责任护士赵娟娟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以同样的方式自杀了。她与武瑶正好是同乡，所以她的家属也不同意解刨尸体，我们只好以同样的方式去鉴定她的死亡原因，然后按照鉴定结果，以自杀结案了。” “那鬼影呢？”苏睿和苏婷两兄妹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然而胡文斌脸上出现了惊异的表情：“什么鬼影？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 苏睿便向胡文斌讲述了父亲苏广胜在第19号病房住院时曾两次见到房门窗口处出现鬼影的事情。胡文斌听后，摇摇头说道：“我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你父亲眼花了或者出现幻觉了，就是医院在这个方面有所隐瞒，毕竟闹鬼的事情对医院的影响不太好。”胡文斌把头转向苏睿，说道：“这样吧，明天早上九点，我在所里准备好这些案件的卷宗等你，咱们一块儿再好好分析分析这些事情。” 胡文斌婉拒了刘玉芬一起吃晚餐的邀请，他下午六点才离开苏家，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想着第19号病房里所发生的、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怪事。 第十章 卷宗与分析 第二天早上九点整，苏睿准时来到了胡文斌的办公室，跟他一同来的还有他的同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及搭档——陈杰。陈杰已经听苏睿讲述了有关第19号病房的事情，于公，他也觉得事情蹊跷，大有可疑，于私，他也愿意帮助苏睿查明事情的真相，所以就跟着苏睿一起来到了朝阳路派出所。胡文斌安排管理档案的小李把苏睿和陈杰请进档案室，就去忙其他工作了——他们所刚刚接到其他案件。 小李很客气地把苏睿和陈杰带进档案室，帮他们找出需要看的卷宗，又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茶，就坐在对面的桌前继续去做其他工作了。 档案室里很安静，只有苏睿和陈杰翻阅卷宗的声音。苏睿仔细地查看了所有的的卷宗，发现卷宗上关于案件的记载跟胡文斌所陈述的基本一致，但却跟之前护士翟丽告诉他的情况有所出入：根据翟丽所说，安德全的死因是没有及时得到救治，而卷宗上记载的却是安德全伤势太重，救治无效，以致死亡。苏睿把自己跟翟丽相处的不多的时光在脑中一一回忆，他觉得，翟丽是个率真的女孩子，她所说的应该都是真话。苏睿的脑海中又回响起张护士长严厉的声音：“你在跟病人胡说些什么？...”这让他决定再去医院，将事情彻查清楚。 而在一旁翻看卷宗的陈杰也有了自己的发现：由于第19号病房在案发时无人居住，李小红和武瑶的尸体都是被打扫卫生的保洁员石翠兰在清晨五点清理病房时发现的，只有死者赵娟娟是被当时值班的另一位护士李雅慧在半夜时发现的。陈杰陷入了沉思：既然第19号病房无人居住，死者都是早晨打扫卫生时被发现的，那么为什么护士李雅慧会在半夜时分，在第19号病房发现了死者赵娟娟呢？ 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苦思冥想之中，突然，苏睿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正是苏睿的妹妹——苏婷。“哥哥，你今天中午要回家吃饭吗？我和妈妈准备做饭了。”“我当然要回家吃饭啦”，苏睿看了一眼身边的陈杰，说道：“你们多做点，陈杰跟我一起回去。”苏睿挂了电话，看了看时间，对陈杰说道：“怎么样？你看完卷宗了吗？时间不早了，今天中午到我家吃饭吧，咱们跟婷婷一起分析分析。”“好啊”，陈杰说道：“我也正想去看看阿姨和婷婷呢。” 中午吃午饭时，苏睿便把自己在卷宗上看到的讲给了妹妹苏婷： ·安德全夫妻的案件 安德全是1963年3月13日生人，2012年4月17日因工伤去世，去世时49岁，他的妻子李小红是1964年12月28日生人，他们都是南山市平滩乡李村人。安德全本来是村里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民，一直以种地为生，家里除了妻子李小红，还有三个孩子和一个老母亲，所以他的家庭并不富裕，老母亲因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常常需要到医院看病，加上儿子去年考上了大学，安德全夫妇种地挣的钱就不怎么够花了。2012年春节时，他看到在南山市打工的同乡们都挣到了钱，就动了进城打工的心思。春节过后，安德全便经由同村的李满贵介绍，在南山市滨河路新世纪大厦的建筑工地当上了建筑工人。由于安德全刚刚进城打工，既无技术，又无经验，在搭脚手架时违规操作，没有固定好脚手架，导致施工时脚手意外架脱落，安德全便从大约三层楼高的地方摔了下来，头朝下掉在了下面的一堆石子上，导致了严重的脑外伤。被工友送到市第三人民医院抢救室，后来，由神经内科住院部接收，被安排住在第19号病房，后来，医院的韦主任说送来的太晚，即使抢救也没有生还希望了。等安德全的妻子李小红赶到医院的病房时，安德全已经去世了。他的妻子李小红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在办理完安德全的后事的第二天晚上，一个人悄悄来到医院，在她丈夫去世的第19号病房悬梁自尽了，2012年4月24清晨五点，被保洁员石翠兰发现，由第三人民医院保卫处报案。经法医鉴定，李小红的死亡时间大约是午夜零点到凌晨一点之间，死亡原因是自杀。安德全死后一周，建筑工地的郑有财老板和工头杨国安找到朝阳路派出所，打听到安德全的家，并由朝阳路派出所的民警陪同，给安德全的家人送去了五万元钱作为丧葬费用和工伤赔偿款。 ·武瑶的案件 武瑶，出生于1971年3月27日，籍贯：南山市东乡县桃花坡村。1994年大学毕业，工作单位：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针灸科，职务：大夫，职称：副主任医师。家庭成员：丈夫：郭小平，出生于1970年8月5日，籍贯：南山市城区。工作单位：南山市信托投资公司，职位：信托部经理。女儿：郭欢欢、郭乐乐，出生于1998年4月15日，就读于南山市第一中学初中部。家庭住址：南山市经济技术开发区嘉园小区xx栋x单元x号。武瑶于2012年4月28日清晨五点，被保洁员石翠兰发现被吊在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第19号病房。经法医鉴定，武瑶的死亡时间也是午夜零点到凌晨一点之间，死亡原因被鉴定为自杀。 ·赵娟娟的案件 赵娟娟，出生于1980年1月16日，籍贯：南山市东乡县桃花坡村。2000年中专毕业，工作单位：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处，职务：护士。家庭成员：丈夫：史国庆，出生于1977年10月1日，籍贯：南山市东乡县桃花坡村。工作单位：南山市通达物流公司，职务：货车司机。婆婆崔招弟，出生于1956年4月6日，籍贯：南山市东乡县小东沟村。儿子：史进宝，出生于2008年5月23日，就读于南山市新城区金太阳幼儿园。家庭住址：南山市新建路新城小区xx栋x单元x号。赵娟娟于2012年6月8日午夜零点三十分左右，被护士李雅慧发现被吊在第19号病房。经法医鉴定，她的死亡时间依然是午夜零点到凌晨一点之间，死亡原因被鉴定为自杀。 叙述完了案件，陈杰首先开口说道：“我就不明白了，就算这些人都想自杀，她们为什么选择在同一地点、同一时间，用相同的方式自杀呢？就跟商量好了似的。”苏睿紧跟着说道：“事情的疑点不止这些：比如这个安德全的死因，卷宗上写的就跟我在医院里听说到的不一样。”苏婷也说道：“还有，据我分析，医院里的‘鬼影’应该是在武瑶和赵娟娟死后才出现的，因为，根据胡叔叔他们的调查，医院里起先是没有这个状况的——胡叔叔他们所不是还曾经派出所里的民警在第19号病房蹲守么，如果‘鬼影’是从安德全和李小红死后就出现的，那么蹲守的民警应该有所发现才对。”苏睿表示同意地点点头：“是啊，如果‘鬼影’也知道选择避开警察活动的话，那可就太奇怪了。” 许久不说话的刘玉芬忽然插嘴道：“那个，睿睿，如果你们调查到发生在第19号病房的事真的跟幽灵有关的话，就放弃调查吧，我怕你们会有危险。” 听了这话，陈杰忽然一拍大腿说道：“哎呀，阿姨，您这话提醒了我：你们想，要真的是如传闻所说，所以事件都是幽灵作祟，那么第19号病房的责任护士赵娟娟或者还跟安德全的事情有关，可是针灸科的武瑶大夫跟安德全没有一点儿关系，幽灵又为什么要杀死她呢？”... 经过一番分析讨论，大家都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也更坚定了要将真相调查的水落石出的决心。 陈杰又说道：“还有一点，不知道你们想到了没有：只有赵娟娟的尸体是护士李雅慧在第19号病房发现的，当时第19号病房并没有人住，就算第19号病房里曾经发生过两次自杀案，李雅慧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第19号病房，又发现了死者赵娟娟呢？会不会存在这样一种可能性——李雅慧和死者赵娟娟平时就有矛盾，所以就借着医院闹鬼的传闻把赵娟娟吊死在第19号病房，又以旁观者的身份发现了死者，来降低警方对她自己的怀疑呢？” 苏睿说道：“这件事情的确需要调查，但是，如果李雅慧杀死了赵娟娟的话，那么武瑶的案件又是怎么回事？真的是自杀吗？” 苏婷对陈杰说道：“我倒觉得事情不一定跟李雅慧有关，你看，如果是李雅慧杀了赵娟娟，那么她不去声张，向前两宗案件一样，等着保洁阿姨发现尸体岂不是更好？依我看，”她对陈杰笑笑：“她发现尸体的事不是恰恰引起了你对她的怀疑吗？” 陈杰也笑了，说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这一来需要我们去调查的事情就又多了一件。” 苏婷补充道：“其实，需要我们调查的还有一件事：我爸的死因真的是微创手术拔管后突然大面积出血，还是跟医院里的怪事有关呢？” 听了苏婷的话大家都沉默了，于是，苏睿、苏婷和陈杰商定：明天，三人分头行动，苏睿去医院处理父亲苏广胜医药费用结算的事情，顺带调查有关案件的情况，陈杰到安德全打工的工地，了解安德全坠楼致死案的真实情况，苏婷去省城第一人民医院找苏睿的高中同桌，现在省第一人民医院中医科的大夫高建，通过高建帮忙介绍，向专家了解有关心脑血管疾病致死的原因。 ; 第十一章 分头行动 苏婷一大早就赶到了火车站，她乘上了开往省城的火车，在上午十点到达了省城。苏婷没想到，刚刚走出出站口就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抬头一看，原来是高建开着一辆崭新的轿车在火车站附近接站。高建原来是苏婷家的邻居，他的父亲高敬之也是苏广胜的好友，所以高建和苏睿、苏婷自小相识，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发小儿”，高建跟苏睿更是同桌的好兄弟。苏婷看到高建，惊喜地说道：“高建哥，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时候到？”高建笑道：“我一大早就接到了你哥哥的‘圣旨’，所以就开着我的‘坐骑’来恭候你的大驾了。” 上车后，高建说道：“苏叔叔的事我已经听你哥哥说了，我也已经联系好相关的专家了，咱们现在就去医院，等办完了事，我请你吃饭。”苏婷笑着说：“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就知道吃啊，对了，你今天怎么不上班？”高建说：“我特意跟同事调了班，专程来陪你办事的，嘿嘿，怎么样？我这个哥哥当的还算称职吧？”... 高建很快就载着苏婷赶到了省第一人民医院，他们找到了省第一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蔡教授，说明来意后，苏婷把苏广胜的病历、ct片、检查报告等资料一并交给了蔡教授，蔡教授看了这些资料后，说道：“医院处置的很对，不过，脑出血微创手术拔管后，的确有百分之二十多的病人会出现再次出血的症状，而且出血量较之前次，会有所增大，这也是正常现象。”接着，他转过头对高建说：“对于治疗过程中出现再出血者，应该及时给予静脉止血治疗，开颅术后或微创术已拔管者，保守治疗如果不能马上止血，可酌情再次开颅或进行微创术治疗。但是，脑出血是神经内科常见的急危重症，继续出血或再出血是脑出血急性期病情加重和死亡的主要原因。一般情况下，微创手术发生再出血的患者死亡率也是百分之二十多。”苏婷赶忙着急地问道：“那么为什么会出现再次出血的情况呢？”蔡教授回答道：“发生再出血的原因一般有原有出血尚未完全停止、存在潜在出血倾向、病人术前或术后血压过高啊、病人术前或术中烦躁不安啦、还有血管淀粉样变性甚至反复抽吸等等诸多原因，都会引起脑出血微创颅内血肿清除术后再出血。”他看了苏婷一眼，接着说道：“小姑娘，虽然我对你父亲的事情很痛心，但是当时抢救你父亲的医生肯定已经尽力了，只是由于医疗水平和技术手段的限制，我们做医生的也有很多无能为力的时候。”苏婷向蔡教授道了谢，就跟高建一起离开了省第一人民医院，一路上，她想到了父亲苏广胜去世时的情景，禁不住又红了眼圈。 身着便衣的陈杰同样也是一大早就赶到了安德全发生事故的南山市滨河路新世纪大厦的建筑工地。他毫不费力地找到了工头杨国安，很客气地走到杨国安的身边，用当地方言问道：“老板，你这儿招小工不？”杨国安看了看身材高大的陈杰，问道：“你有工作经验吗？”陈杰说道：“俺刚从老家来的，啥也不懂，没有经验。”杨国安说道：“没有经验你就去那边搬砖吧，有经验的才能干其他工作。不过，咱们先说好，试用期三天，这三天是没有工资的，以后的工资按天算，一天50块，工资按月结。”陈杰忙问道：“试用期管饭不？”“中午有大锅饭，在工地吃”，说着，杨国安又招手叫来一个工人：“老李，你过来。”他指着陈杰对老李说道：“你带他去登记一下，然后带他去那边搬砖。”他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向着陈杰问道：“你叫啥，有身份证吗？”陈杰赶忙掏出身份证递给杨国安“我叫陈杰。”杨国安只是简单地拿过身份证扫了一眼，便还给了陈杰，说道：“好了好了，快去登记吧。” 陈杰办完了手续，一边跟着老李朝工地一角走去，一边假意用当地方言问道：“师傅，你贵姓啊？”老李答道：“啥贵姓不贵姓的，俺姓李，叫个李满贵，以后你就跟着俺干，叫俺个李大哥、老李都行。” 陈杰听了李满贵的话，心中一阵窃喜，他暗自想道“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不过，还是要仔细确认一下才好。”于是，他又问道：“李大哥，您是哪里人啊？”“俺是平滩乡李村人，你嘞？”“俺是平滩乡小河庄人。”李满贵高兴地应道：“咱都离得不远，还是半个老乡哩！”说着他便带着陈杰开始干活了，两人一边搬砖，一边闲谈。 大约一个小时后，李满贵对陈杰说道：“咱别干哩，先喝口水歇歇去，今天天也太热哩。”陈杰觉得李满贵此时已经比较信任自己了，便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道具”———包香烟，递给李满贵，说道：“李大哥，以后俺就跟着你干了，这点小意思你收下。”李满贵忙推让道：“这咋好意思哩，都是老乡，小陈你自己留着抽吧。”陈杰笑笑说：“俺就不会抽烟，这是今早上出门的时候俺娘让俺给工地上的师傅带的，说让俺找个师傅好好照顾照顾俺。”李满贵这才接过香烟，他说：“那你以后有啥就跟俺说啊，俺会帮你的。” 中午在工地吃饭的时候，陈杰端着碗跟李满贵蹲在一起边吃边聊，陈杰指着还没建好的楼上的脚手架上问道：“李大哥，他们在上面干活的是不是比咱们工资高点啊？”李满贵说道：“那可不是高了一点啊，他们的工资是一天100块，比咱们高一倍呢！”“是吗，那俺也去和工头说说，俺也想干挣钱多的工作，俺今年25岁了，还没个对象哩，想赚点钱找个媳妇。”李满贵急忙说道：“那可不行，在那上面干活可得有工作经验才行。今年四月，俺就有个老乡从上面掉下来摔死了，当初人还是俺介绍的，这事到现在工头还怪俺哩。”陈杰赶忙问道：“是吗，那俺可不敢去了，不过那个掉下去的人到底是咋回事啊，没送医院吗？”“唉，医院送是送了，可是当时工地上没有钱，老板和工头儿都去省城的工地了，咱几个老乡凑了个五六百块钱，不够给医院交住院费的，人家不给治呀，眼看着人就没了，唉，他还跟我沾点亲哩。”陈杰又问道：“那他在工地出的事，不算工地上的事故吗？”“唉，老板还不错，给他算了个因工伤致死。他刚来的时候跟着俺一块儿搬砖、和泥，干了两个月，他说挣的钱少，没在上面干活的人挣得钱多，就找老板要求上那架子上干活。他就是没有工作经验，光看人家挣得钱多就去了，他啥也不懂，也不问，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掉下来就给摔没了，唉，可怜呀...家里还有七十多岁的老娘，一个大学生，两个小丫头，唉，以后可咋活哩...”陈杰又问道：“那他媳妇呢？”李满贵叹了一声，答道：“唉，别提了，他媳妇叫李小红，还是我的远房表妹。办完她丈夫的后事，她就跑到医院她丈夫死的那个病房上吊了。”陈杰问道：“那他媳妇为啥上吊啊？”“受不了呗，她丈夫下葬的时候，她反反复复跟俺们说‘俺老头子洗衣做饭啥也不会，到了那边可咋过呀’所以一时想不开，想去那边照顾她丈夫，就这样上吊了。你看看，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地毁了...”陈杰叹道：“唉，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以后日子可咋过呀...”李满贵接着说：“俺村里的干部也是这么说的，好在现在国家政策好，村干部们给俺那个老乡家里发放了抚恤金，老人和孩子都给办了低保，上大学的也给免了学费，咱工地的老板也给了他家五万块钱。不过再咋说死了的人是救不回来了，可怜了那几个小娃娃儿，还没长成就成了孤儿...” 放下饭碗，结束了调查的陈杰就借故离开了工地。杨国安望着陈杰的背影对李满贵说：“现在的年轻人呀，就是不能吃苦，不过他还给咱白干了一上午呢。” 就在这天早上八点，苏睿带着苏广胜住院治疗时的相关手续出现在了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住院部结算处，他决定，这次一定要借着处理父亲苏广胜医药费用结算的事情，尽可能多的了解发生在第19号病房的种种可疑的事情。 ; 第十二章 又见翟丽 苏睿很快地办理完了结算手续，由于我国医疗保障体系的完善，苏广胜住院期间并没有花费特别多的医疗费。大约九点钟，拿到退款后的苏睿来到了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住院部，他要趁着护士长和医生们早上查病房的时候尽量从护办室的**那里调查了解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首先，苏睿找到了相对比较熟悉的翟丽，翟丽正要把护办室所有四个暖水瓶都打满开水，苏睿便主动上前帮忙，翟丽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苏睿说道：“没事没事，我办完结算手续也没什么事了，就是想过来看看你们，再谢谢你们前段时间对我父亲的照顾。”翟丽笑了笑，也不再推辞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对苏睿说道：“东面开水房的电热水器坏了，现在还没有修好，可以麻烦你跟我去大楼中间的开水房打水吗？”她看到苏睿点头同意，就让他帮自己拿着两个暖水瓶，跟着自己一起走向开水房。在第三人民医院病房大楼的每一层，都建有三个供科室的医护人员和住院的病人共用的开水房。开水房分别建在每层楼的东西两侧和正中间，翟丽要去的开水房离神经内科的病房比较远，来回需要十多分钟。这样，苏睿和翟丽就有了十多分钟单独接触的时间。苏睿自然不肯白白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上次你跟我说的关于第19号病房的事还没有说完，你可以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吗？”翟丽侧目去看苏睿，却正好看到了他带着黑纱的左臂。翟丽本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女孩子，她明白苏睿对于第19号病房所发生的事件的好奇心源自于他对父亲苏广胜的关心，便决心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苏睿，只是，她不知道，除了一个儿子对父亲的关心和孝心，苏睿还拥有一名警察的责任心、维护社会治安的忠心和将一切查得水落石出的决心。 翟丽说道：“其实你父亲的事情我也很难过，毕竟，他是我作为责任护士护理的第一个病人。可是他的病太重了，连韦主任也无能为力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和你的母亲，不要太伤心了。”苏睿感激地望着翟丽说：“谢谢你。”翟丽点点头，又说道：“关于第19号病房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这样吧，我把电话号码给你，今天下午我正好休息，咱们约个地方好好聊聊。”苏睿说道：“那真是太谢谢你了，不过，占用你的休息时间总是不好的，所以下午我请你喝咖啡，咱们就定在伊菲尔咖啡厅，三点钟不见不散，你看行吗？” 翟丽笑笑表示同意地说：“那好吧，不过那里的咖啡可是挺贵的，你可不要心疼钱哦。”苏睿笑道：“不会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天天请你喝咖啡。”说完后又感到自己有些失态，便红着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翟丽心头一动，也红了脸，两人手忙脚乱地把手中的暖水瓶灌满...过了许久，苏睿才说道：“好了，我帮你把水送到护办室吧。”一路无话，两人各自想着心事回到了护办室。苏睿把暖水瓶放在桌上后，翟丽小声对他说道：“你走吧，下午三点见。”然后又大声说：“谢谢你帮我打水了。” 苏睿开着车回到了单位，一路上，翟丽的笑脸总是不由自主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深深地感到，翟丽是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善良的好姑娘，是值得信赖的。 翟丽在结束了一上午的工作后，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翟丽的家距离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有五六公里的路程，是南山市电力公司的住宅小区。翟丽的爸爸翟志远是电力公司的工程师，她的妈妈林楠是电力公司的会计师，翟丽的父母都曾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所以在这种家庭环境下长大的翟丽，从小养成了认真、仔细、严谨的生活态度。 从小就聪明过人的翟丽一直以自己做护士的外婆为偶像，她一直认为白衣天使是世界上最神圣的职业，一直立志成为像外婆一样受人爱戴的护士，而父母对于她的决定也很支持。在高考的那年，祖籍湖北武汉的翟丽成功地考上了老家的一所医学院，经过五年的努力，高护专业的翟丽以首席毕业生的身份顺利毕业，她婉拒了校方留校的邀请，准备回到南山市，立志为自己出生长大的南山市做出自己的贡献，但是学校刚好筹建了本校的附属医院，翟丽便应导师的邀请，帮助导师在刚刚兴建的医院里培养人才，大约一年之后，她才回到了南山市，并在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参加了工作。 虽然身在美女如云的医科大学，相貌出众的翟丽从来就不缺乏追求者，只是翟丽一直以学业为重，而且她向来讨厌那些自以为是、只知道摆阔耍帅的富二代，也不喜欢那些只知道死读书、读死书的书呆子，所以在大学读书的日子里，她被同学们称为“冷美人”。但是，现在，她却对高大英俊、文质彬彬的苏睿有很大的好感，她自己问自己：“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想到这儿，她的脸红了，她悄悄低下了头，可是心里却一直想着温文尔雅的苏睿。 翟丽下车回到了家，看到她的妈妈林楠正在厨房准备午饭，而父亲翟志远还没有回家。她便戴上围裙走进厨房，帮忙林楠洗菜。母亲林楠看到宝贝女儿回来了，问道：“丽丽，今天工作的怎么样？要是累了就歇会儿，家务活妈妈来干就好了。”翟丽回答道：“没关系的，我不累，我喜欢帮妈妈做家务，而且马上就洗好了，妈妈，还有什么菜要洗吗？”“没有了，有你怎么懂事的乖女儿，真是我和你爸爸的福气啊。”翟丽不好意思地说道：“妈妈，人家这么大了，还说我乖，我会不好意思的。”林楠笑道：“不管你多大，都是爸爸妈妈宝贝的乖女儿啊。”翟丽回答道：“那我帮妈妈切菜吧，一会儿你来烧菜，妈妈烧的菜最好吃了...” 饭做得差不多了，父亲翟志远也回到了家。一家人高高兴兴吃完了午饭，翟志远就去午休了，翟丽帮着妈妈洗好了碗筷，也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然而，躺着床上翻来覆去的翟丽总是想到下午和苏睿的约会，她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于是她索性从床上起来，打开衣柜，开始为下午的约会做准备。她拿出自己平时比较中意的几件衣服，在镜子前面左试一件右试一件，总觉着不太满意。翟丽试衣服的声音被她的妈妈听到了，妈妈林楠端着果盘走进翟丽的房间，说道：“我听到你还没睡，来吃点水果吧？”她看到翟丽满床的衣服，问道：“哎呦，宝贝儿，你这是干什么呢？在开时装展示会吗？”翟丽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她说道：“妈妈，你笑话人家。”林楠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明白了八九分，她把果盘放到桌子上，问道：“丽丽，你下午不是休息吗？怎么？要出门儿吗？”翟丽依旧红着脸答道：“妈妈，我下午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妈妈说道：“哦，我明白了，是男朋友吧？”翟丽的脸更红了，她娇声说道：“妈——妈，看您说的，就是一个普通的朋友啦...”林楠看到了女儿脸红的样子，更确定了心里的想法，便故意打趣翟丽到：“既然只是普通朋友，那你就随便挑件衣服就好了啊，反正我们家丽丽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妈——妈！”“好了好了，妈妈不跟你开玩笑了，那妈妈帮你挑衣服怎么样？”“好啊，那你快帮我参谋参谋吧。” 林楠拿起一件白色的雪纺连衣裙说道：“这件怎么样？穿上显得特别有淑女气质，你试试。”翟丽穿好后，林楠左右打量一番，说道：“不好，你长得白，穿上这条裙子反而不能凸显你的优点了。”说着，又拿起一件红色圆领的连衣裙对翟丽说：“你再试试这一件？”翟丽穿上后，对着镜子看了看，说道：“这件不行，今天35摄氏度，这件看着感觉热。”林楠点头表示同意，她仔细地把翟丽堆在床上的衣服看了个遍，从中挑出一件浅绿色的百褶连衣裙递给翟丽，说道：“你试试这件。”翟丽穿着那件浅绿色的百褶连衣裙在镜子前转了一个圈，只见一个皮肤白皙、明眸皓齿、亭亭玉立的淑女出现在了镜子里。妈妈林楠高兴地说道：“好了，就是这件了，丽丽，你觉得怎么样？”翟丽突然想到了苏睿，她又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道：“好的，就这件吧。”林楠拉着女儿在梳妆台前坐下，帮她把头发盘成了时下流行的花苞，又插上了一个镶着水钻的镀银韩式发饰，对翟丽说道：“把头发扎起来，看着凉快，而且也很漂亮。”翟丽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觉得母亲帮她梳的盘发果然看着十分清爽。这时，林楠又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白色细带的坡跟凉鞋，对翟丽说道：“你看鞋子就配这双可以吗？”翟丽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着急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道：“哎呀，都两点半了，妈妈，我得出门了。”说罢，急急忙忙拿出一个米色的单肩包，又把纸巾、钱包和手机等物品装进包里，便走到了门口处，换上了由妈妈林楠准备好的白色坡跟凉鞋。妈妈林楠拉着翟丽的手问道：“丽丽，你不去化个妆？”翟丽回答道：“不用了，时间来不及了，第一次约会就迟到可不好。”她说完后立刻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便红着脸告别了妈妈出门了。林楠含笑地望着翟丽下楼的背影，感觉那个曾经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长大了。 ; 第十三章 咖啡厅里的会谈 翟丽叫了一辆出租车，很快地赶到了她与苏睿约定见面的伊菲尔咖啡厅。她看了下时间，还好，刚刚到两点五十五分。她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然后从包里拿出小镜子，匆匆地瞄了一眼，感到自己还比较满意，她站在咖啡厅门前，稍稍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以优雅的姿势推开了咖啡厅的门，一边走进去，一边用眼光寻找苏睿。 翟丽刚刚进入咖啡厅，苏睿就看到了她，只见翟丽换下了平日里苏睿见惯了的洁白的护士制服，穿着一件浅绿色的百褶连衣裙。在这炎热的夏日里，翟丽清爽的装扮散发着清新而温婉的气质之美，随着她的步伐，她褶皱的裙摆显得优雅飘逸，苏睿看到翟丽正在用眼光寻找自己，便赶忙喊了一句“翟丽，我在这儿。”翟丽定睛一看，发现身着警察制服的苏睿在咖啡厅内一个远离门窗、不易被人发现的墙角处向她招手。与平日相比，身着警服的苏睿显得多了几分英气，翟丽望着眼前自己心仪的青年，不觉红了脸，她急忙低下了头。 翟丽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了苏睿的身边，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苏睿问道：“你想喝点什么？咱们边喝边聊。”翟丽说道：“随意吧，我什么都行。”于是苏睿招手叫来了服务生，点了两杯卡布奇诺冰咖啡，又点了两份提拉米苏蛋糕。他望着对面的翟丽笑笑说：“你今天真漂亮。”翟丽红着脸，低着头说：“谢谢，你点的东西我很喜欢。”“你喜欢就好。”“原来你是警察啊。”“是啊，”苏睿有点骄傲地回答道：“我家从我爷爷到我爸爸，再到我，都是警察。”翟丽望着苏睿的脸，突然想到原来苏睿想要了解第19号病房里发生的事情并不只是为了他的父亲，更是出于一个警察的职业本能，她的心里更加喜欢苏睿了，她想到这里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沉默了几分钟后，苏睿首先对父亲苏广胜住院期间翟丽对他的照顾表示了感谢，然后向翟丽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到第三人民医院参加的工作？对第19号病房发生的事情有多少了解？”翟丽告诉他：“我原先在武汉我们学院的附属医院工作，是今年五月份才回来的，到第三人民医院工作是五月十七号，所以，发生在第19号病房的大部分事情我也是听同事们说的。”“上次，因为护士长的出现，你的话并没有说完，你能不能再给我详细讲一讲？”“我记得我听说的大部分事情都已经告诉你了，就是有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在第19号病房悬梁上吊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说。那个上吊的医生是针灸科的，叫武瑶，这件事发生在我到第三人民医院工作之前，所以我也只是听说了个大概，只知道好多人都说她被那个工人的老婆‘附身’了，这才上吊死在了第19号病房。”苏睿想到了案件卷宗上所记录的法医对武瑶死亡原因的鉴定，觉得诧异，便问道：“难道不可能是自杀吗？”翟丽答道：“听我的同事们说，当时公安局的警察就是这样说的，医院的领导们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据我听说，这个大夫不太可能自杀：首先，她是针灸科的副主任医师，也算得上是事业有成了，而且，她的家庭生活也很幸福，除了疼爱她的丈夫，还有一对儿非常可爱的双胞胎女儿。所以，医院里认识武瑶的人都说她绝不可能自杀，而是被‘鬼附身’了。”“哦，是这样啊。”听了翟丽的叙述，苏睿心里很是疑惑，可是一时之间又无法理出什么头绪，只好听翟丽继续往下说，他心想：“看来今天晚上得跟婷婷他们开个会好好研究研究了。”苏睿正想着心事，忽然，他的手机响了，他一看，原来是妹妹苏婷给他发来了信息。苏婷告诉他，自己已经坐上了返程的火车，大约下午五点二十分到站。苏睿给苏婷回复了信息，问道：“用我去接你吗？”苏婷回复“不用了，我知道你忙。天热，多饮水。等回家了给你打电话。” 苏睿抱歉地对翟丽笑笑，说：“对不起啊，耽误了点时间，现在你能说说那个护士的事情吗？”翟丽说：“好的，那个护士叫赵娟娟，原来是第19号病房的责任护士，是在6月8号凌晨出的事，那天正好是她值夜班。虽然当时我没有跟她一起值班，可是我还是知道一些情况的。赵娟娟去世的时候只有30多岁，她家的小孩才刚刚四五岁，我见过，是个特别可爱的小男孩儿。大伙儿依然认为她是被‘鬼附身’了才上吊的。说实在的，当时你父亲住院的时候主任和护士长让我担任第19号病房的责任护士，我真的是非常害怕的。那天我正跟神经外科我最好的朋友护士小王谈起这件事，没想到被你听到了。”“哦，是这样啊，不过你们科一般值夜班的护士有两个，当晚值班的另外一个护士是谁呀？”虽然苏睿已经从卷宗里的记录猜到了当晚的另一名值班护士应该是李雅慧，可是办事严谨的他还是想从翟丽那里再确认一下。“当晚值班的是李雅慧，由于她长得人高马大，我们平时都叫她大李。哦...对了，赵娟娟的尸体就是她首先发现的，当时她还给吓晕了，后来被病人家属孙大姐发现了，孙大姐叫来了当时值班的李副主任和神经外科的护士，还有几个病人家属，后来有人去通知了医院保卫处，还有人打电话报了警。”苏睿心里盘算着：“看来有必要跟这个李雅慧接触一下，把当时的情况彻底搞明白才好。”冰雪聪明的翟丽在讲述有关于第19号病房的情况时一直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对面的苏睿，看到他紧锁的浓眉和沉思的模样，翟丽突然想到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利用身在医院的便利条件，帮助苏睿调查第19号病房发生的怪事呢？虽然她觉得有些胆怯，但还是鼓起勇气对苏睿说道：“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吗？我愿意帮助你。”苏睿望着翟丽说：“你真好，谢谢你愿意帮我，可是咱们俩会面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告诉医院里的其他人，而且我也不希望因为我而给你带来什么麻烦。”翟丽笑道：“没关系的，你不是也帮过我很多次吗，对了，要不这样，明天晚上正好是我跟大李值夜班，我就趁着跟她单独相处的机会打听一下赵娟娟的事情，你看好吗？”她怕苏睿反对，又补充道：“大李跟我比跟你熟悉多了，所以如果由我来问她一定能了解到更多的信息。”苏睿表示同意道：“你说的也很对，不过这么做就是太麻烦你了。”“说不上什么麻烦，”翟丽对着苏睿笑笑，她想了一下，半开玩笑地说道：“而且我跟你以后就是好朋友了，需要我帮什么忙你就尽管说。”苏睿感激地望着翟丽说：“我真高兴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翟丽红着脸说：“那你就经常请我喝喝咖啡什么的呗...”苏睿动情地说：“那当然好了。”这时候，苏睿的手机又响了，原来是陈杰打来的电话：“哎呀哥们儿，你怎么不来单位呀？我都等了你一下午了，问了问才知道你请了两个小时的事假，是不是医院那边有什么情况啊？需不需要我过去帮你啊？”苏睿说道：“不用不用，你就在单位等我，我马上就到。”苏睿挂上电话，抱歉地对翟丽说：“不好意思啊，我本来还想着谈完事情能开车送你回家呢，结果我现在必须得回单位了。”翟丽说道：“没关系的，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苏睿一边带着歉意对翟丽笑了笑，一边招手叫来服务生买了单。 苏睿和翟丽一起朝门口走去，快到门口时，苏睿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扭头对身后的翟丽说道：“为了方便调查，还请你不要把我是警察的事情告诉医院里的人。”翟丽抿嘴一笑道：“这个自然。” ; 第十四章 研究与讨论 苏睿一回到单位，就见到了已经在办公室等候多时的陈杰。陈杰看到苏睿马上问道：“你怎么在医院呆了这么久啊？是不是有什么重大发现啊？” “确实是有发现，不过不是在医院里发现的，我上午九点半就从医院回单位来了。”“那你下午去干什么了？”“我约了神经内科的护士翟丽喝咖啡，从她那里了解了一些...”苏睿还没有说完，就被陈杰打断了：“哦，我说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慢啊，原来是跟美女约会去了。哎，对了，”陈杰继续带笑地调侃道：“我发现你小子真不厚道啊，让我在工地辛苦了一上午，你自己却跑去跟美女约会，下次再有分头行动的时候我可得跟你换换。”苏睿马上红了脸：“我这不是为了获取有价值的线索嘛...”“是吗？那你掌握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啊？哎...对了，你总说翟丽翟丽的，这个翟丽可靠吗？你有没有调查过她？”“不用调查，我觉得她很可靠，她还主动跟我说要帮助咱们调查呢。”陈杰摇头道：“我倒觉得万事还是小心为妙，你没看过《无间道》吗，好人坏人可不能简单地从表面判断，万一这个翟丽不可靠就糟了，咱们还是调查仔细的好。” 苏睿只好带着陈杰走出了办公室，在户籍办的一台电脑前坐下来，查找翟丽的资料。经过查找，他们发现，翟丽果然是一个出身知识分子家庭的好女孩，她所说过的关于自己的信息都准确无误。由此，不管是苏睿还是陈杰，都加深了对翟丽的信任。苏睿对陈杰说道：“你看，没问题吧？我看人的眼光还是可以的吧？”陈杰耸了耸肩，说道：“是啊，不过还是调查清楚让人放心。” 两人正在闲谈，苏睿的电话响了，来电话的正是苏婷：“哥哥，我到家了，你们快下班了吧？”苏睿看了看手表，说道：“是啊，一会儿就下班了。”“那么陈杰哥也跟你一起回来吗？”苏睿望着陈杰笑笑，问道：“婷婷问你今晚要不要到我家吃饭，然后咱们把分头调查的结果汇总讨论一下。”陈杰急忙说道：“要的要的，我可得跟你们分享一下我辛苦得来的情报啊，这一上午可就数我最不容易了。”苏婷在电话里笑着大声说道：“行了，陈杰哥，我可在电话里就听见你诉苦了，今天晚上我和我妈多做几个菜好好犒劳你一下还不行吗？”陈杰抢过苏睿的手机说道：“还是婷婷妹妹了解我啊，知道我喜欢吃，那我就先谢谢你和阿姨了。” 苏睿开车载着陈杰回到了家时，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刘玉芬看到他们进了家门，热情地招呼道：“孩子们跑了一天都累了吧？赶紧先吃饭，吃完了饭再开你们那个‘案情分析大会’吧。”陈杰说道：“阿姨，又给您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哎呀，你这孩子，还跟阿姨客气什么呀？你跟我们家睿睿这么多年的好朋友，本来就该多走动嘛。”... 饭后，刘玉芬给几个年轻人端来了西瓜和茶水，于是，‘案情分析大会’再次在苏睿家召开了。首先，由苏婷把从省城第一人民医院蔡教授那里了解到的关于脑出血微创手术拔管后发生再出血以及再出血患者的救治及死亡的情况，向大家做了详细的说明。苏婷说道：“据蔡教授分析，父亲当时真的是病太重了，他说当时给父亲治疗的医生处置的很合理得当，而且当时的医生们应该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刘玉芬听到关于丈夫苏广胜的消息，忍不住又落下了眼泪，她说道：“那么你爸爸应该是自然死亡，跟第19号病房出现的‘鬼影’并没有什么关系吧？”苏睿回答道：“也许并没有直接关系，但是‘鬼影’的出现的确造成了父亲血压的不稳定，这或许也是造成父亲去世的间接原因吧...” 说到这里，聚在一起分析案情的大家都沉默了，他们都想到了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亲人——苏广胜。后来，还是陈杰打破了沉默，他说：“既然‘鬼影’的出现有可能是造成苏叔叔去世的间接原因，那么我们更应该努力把这个‘鬼’给抓出来，以此告慰苏叔叔的在天之灵。” 见大家都点头同意，他又说道：“那么我就把今天从建筑工地上了解到的有关安德全和他的妻子李晓红的情况跟你们说说。”虽然陈杰平时爱开点小玩笑，可是叙述起案情来却是一丝不苟：“我在工地上找到了当时介绍安德全去打工的工人李满贵，据他所说，安德全本人缺乏工作经验，又急于多赚钱养家，他确实是由于自己在脚手架上操作不当导致坠楼的。不过他的死亡原因跟卷宗上写的可不一样，并不是伤重不治身亡。虽然工友们及时地把他送到了医院，可是由于老板和工头儿都不在，建筑公司账户里的钱又都拿去购买了建筑材料，工友们凑的钱只有五六百，当时接诊的医生没有及时替他治疗，所以才导致了他的死亡。”他看了苏睿一眼，继续说道：“看来，护士翟丽告诉你的应该就是安德全死亡的实情。”苏睿点头说道：“我相信翟丽不会说谎的。”苏婷赶忙问道：“那么李小红呢？”陈杰继续说道：“李小红是平滩乡李村一个普通、老实的农妇，她对旧观念、旧风俗看得很重，在处理丈夫后事的时候，就反反复复说着丈夫的饮食起居一直都由她来照顾，怕丈夫离开自己在另一个世界过不下去，就选择在丈夫故去的病房上吊自杀了。不过，据我想，她应该对给她丈夫看病的医生耽误了治疗这件事有很大的不满和愤恨，这才选择在第19号病房里上吊。”刘玉芬听完了陈杰的叙述，忽然插嘴道：“也许她觉得只有在丈夫故去的病房里自杀才能和丈夫再在阴间相会。”苏睿叹息一声，说道：“这些都是咱们的推断，死者生前的想法，咱们是不可能知道的。”苏婷接着说：“真是太可怜了，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给毁了，他们家的老人和孩子可怎么活呀...”陈杰说道：“是啊，不过好在国家政策好，除了老板给他们的五万块钱，村里还给他们发放了抚恤金，又给他们办了低保，他们家上大学的儿子也获得了学校的助学金。虽然失去了最亲的人，他们的基本生活还是有保障的。”刘玉芬说道：“可是虽然他们的生活不至于特别困难，那几个可怜的孩子还是成了孤儿，他的老母亲也不得不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唉，人这一辈子，谁都逃不过生死别离啊。” 大家知道，刘玉芬又在思念故去的丈夫苏广胜了，苏婷安慰了母亲几句后，便由苏睿讲述从护士翟丽那里听到的事情了。苏睿开门见山地说：“你们知道医院里的医护人员和病人、家属对武瑶案和赵娟娟案的看法吗？”他说完，抬起眼睛望着大家，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他们都说这两个人是被‘鬼附身’了。因为在别人看来，不管是武瑶还是赵娟娟，都事业成功，家庭幸福。也就是说，她们两人没有自杀的理由。所以，医院里就有了‘恶鬼附身索命’的说法。” 陈杰问道：“那护士李雅慧呢？她到底有没有嫌疑呢？”苏睿摇摇头说道：“据我推断，她应该没有嫌疑，当晚她和赵娟娟一起值班，她应该是发现赵娟娟不见了，所以出去找人，然后在第19号病房发现了已经上吊的赵娟娟。据翟丽所说，李雅慧当时吓得晕了过去，被一个病人的家属发现昏倒在第19号病房门口，后来，那个病人家属通知了当时值班的医生和其他科室的护士，李雅慧才被他们救醒了。”陈杰邹着眉说道：“嗯，是这样啊，那么我也觉得李雅慧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苏婷问道：“既然当时是李雅慧首先发现的死者赵娟娟，那咱们是不是有必要跟这个李雅慧问明当时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或者有没有被大家忽视了的细节呢？”苏睿回答道：“婷婷，你说的很对，不过李雅慧跟咱们都不熟悉，所以估计不会向咱们吐露太多的详情，所以这件事我拜托护士翟丽去查了。哦，对了，翟丽的资料我和陈杰已经都查过了，她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真不愧是我最最聪明的哥哥呢，你想得真周到，你太棒了！”苏婷忍不住夸赞道。苏睿红了脸，他说道：“这都是翟丽出的主意，我也觉得她想的挺周到的。”苏婷收起笑脸说道：“虽然咱们了解了一些情况，可是我总觉得整个事件仍然非常模糊而且疑点诸多，既然从表面看起来武瑶和赵娟娟都没有自杀的理由...”苏睿打断苏婷到：“不仅仅是表面上没有自杀的理由，今天我还特地给胡文斌叔叔打过电话，据他所说，连警察都没有找出武瑶和赵娟娟自杀的理由。”苏婷点头道：“虽然这样，但是‘鬼附身’的说法我还是不能认同。”陈杰也说道：“是啊，我也觉得‘鬼附身’的说法不过是医院里的传闻，甚至有可能是什么人恶意撒布的谣言。”苏睿问道：“那你们觉得‘鬼附身‘的传言可不可能是杀害武瑶和赵娟娟的凶手为了混淆视听而故意散布的？”陈杰表示同意道：“我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高。”苏婷问道：“那么这样说来，发生在第19号病房的案件就是人为的了。咱们能不能通过追查谣言的源头来查找真凶呢？”苏睿摇头道：“这恐怕是行不通的。首先，谣言的源头很难查到不说，咱们这么盲目地去查反而可能打草惊蛇。其次，散布谣言的不一定就是凶手，而且咱们目前也不能绝对的排除武瑶和赵娟娟自杀的可能性。我觉得，咱们总是去医院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还是等翟丽跟李雅慧谈过，把赵娟娟案的情况摸摸清楚再说吧。”许久不说话的刘玉芬忽然笑着说道：“你们几个大侦探的想法我不是很懂，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你们说得嘴都干了，我去给你们添点茶水。”... ; 第十五章 护士大李的叙述 护士翟丽跟苏睿告别之后，就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她一路上都想着如何帮助苏睿从同事李雅慧那里得到有用的线索。翟丽用心地想着有关同事李雅慧的点点滴滴，希望从中找到突破口。 翟丽从其他同事那里听说过不少关于李雅慧的事情：护士李雅慧是东北人，从南山市的卫生学院毕业之后，嫁给了一个当地中学的体育老师，从此就在南山市安了家，并且在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当了护士。李雅慧身高力壮，并且性格豪爽大方，乐于助人，用时下流行的话来说，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女汉子”。平时她在神经内科住院部经常做些搬东西之类的重活，所以，大家都亲切地称呼她“大李”，用以跟其他几个李姓护士区分。翟丽突然想到大李喜欢边吃东西便跟别人闲谈，也就是她自己平时所说的“唠嗑”，于是心里有了一个计划。 第二天下午，翟丽一下班就早早回了家，在回家的路上她还买了二斤水蜜桃，回家后洗了几个，装在了自己的饭盒里，她匆匆吃过晚饭，就赶往医院，和大李一起去值夜班了。 大约晚上十点，忙完了工作的翟丽打开饭盒，拿出两个水蜜桃递给大李说道：“大李姐，现在也没什么事了，咱们边吃东西边聊天吧，省的犯困。”大李笑道：“好啊，反正工作都做完了，咱就边吃边唠呗。”在闲谈了几句之后，翟丽说道：“大李姐，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那天在第19号病房发现赵娟娟的事啊？”大李听了翟丽的话，皱着眉头说道：“你打听她干啥呀，大晚上说这个，怪吓人的。”翟丽说道：“前段时间我担任第19号病房的责任护士的时候，也很害怕，不过吧，我这个人有个毛病，虽然害怕，但是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反而更让人害怕，我害怕的都失眠了好几个晚上了。所以，大李姐，你就跟我说说呗。”大李看了看翟丽，叹了一声说道：“唉，小翟，我也觉得你挺可怜的，主任和护士长看你是新人，在医院又没有什么关系，也没给她们送过啥东西，这才安排你做第19号病房的责任护士，其实她们刚开始的时候怕你没啥经验，安排的责任护士是冯晶晶，可是小冯说她害怕，死活不愿意去，又叫她妈来给主任送了点钱，所以第19号病房的差事才落到你头上。”“哦，是这样啊。”“可不咋的，我亲眼看见她们去送钱的，不过送了多少我就不知道了。别看这个冯晶晶家是农村的，没想到还挺有钱的。”大李有点不平地继续说道：“你来得晚，好多事情都不知道，其实这医院里收受红包的事啊...”她警觉地四周看看，又转向翟丽，继续说道：“多着呢。” 大李突然叫了一声：“唉呀妈呀，原来说跟你讲讲那天晚上我看到赵娟娟的事，结果越扯越远了...对不住啊，小翟。”翟丽对大李笑笑说：“没关系的，大李姐，我知道你跟我说这些也都是为了我好。”大李说道：“那现在我就把那天晚上的事告诉你。”见翟丽点头同意了，大李继续往下说道：“我记得那天是6月7、8号，当天晚上是我和赵娟娟值班，刚开始我们都各忙各的工作，等到了十点以后，没啥事了，我就边跟她聊天，边看病历。后来吧，不知道咋的，我就觉得越来越困，啊...也可能是那天我正好连班，太累了...反正吧，也不知道啥时候，我就趴桌上睡着了，后来，到了半夜12点的时候，呼叫器突然响了，我一看吧，又是第十九号病房的34号呼叫，因为当时19号病房不是没人住吗，我就赶紧把呼叫器给关了，这时候我才发现，跟我一起值班的赵娟娟不见了，开始吧，我还以为她是被病人家属叫到哪个病房去了，或者是去厕所了什么的，也没在意，就继续看病历。结果过了半个多小时了，那个赵娟娟还是没有回来，我觉得事情不对劲了，就打了她的手机，结果她关机了，我就寻思别是她突然得了急病啥的，不知道晕倒在哪儿了，就出去找她。结果你猜咋的——厕所和几个开着灯的病房我都找了，没找着她，就这时候吧，我突然发现第19号病房的门开着个缝儿，我寻思这儿没有病人住啊，门咋的开着呢，我就走到门口一推门，那屋子里黑乎乎的，就见房梁上吊着个穿着白衣服的‘鬼’，当时正好一阵阴风，那个‘鬼’的白袍子就随着风飘飘悠悠的，唉呀妈呀，老吓人了，当时我就昏过去了，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抢救室，李主任和几个病人家属都围着我，还有医院里几个保安也在。这时候我听别人说了才知道，那房梁上吊的那个‘鬼’就是赵娟娟啊！”说到这里，大李掏出纸巾擦了擦头上冒出的汗，仿佛她又回到了那个让她胆战心惊的晚上。翟丽说道：“哎呀大李姐，这也就是你，换了我肯定早就吓死了。你真勇敢！”大李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我也吓得够呛，要不是1号病房的家属孙大姐救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大李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把手里的桃核扔进了垃圾桶后，接着对翟丽说道：“剩下的事情我就是听病人家属孙大姐告诉我的了，你要听吗？”见翟丽点了头，大李就转述了孙大姐的话。 6月8日凌晨12点50分，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1号病房因脑梗住院的患者吕守财突然觉得恶心想吐，他的妻子孙秀花便急急忙忙地来到护办室想要找值班护士去看看丈夫吕守财的状况。 站在护办室门口的孙秀花看到眼前的情景，觉得十分诧异：护办室的门开着，里面灯火通明，但却空无一人。孙秀花在护办室门口站了几分钟，仍然不见值班的护士回来。孙秀花不放心丈夫吕守财，打算先回病房看看丈夫，再返回护办室。就在她回头的时候，突然发现某间病房门口的过道处露出一个人头，还有一小截肩膀，孙秀花吓了一大跳，不过她还是决定鼓起勇气去看看。于是，孙秀花战战兢兢地走到了露着人头的病房门口，只看见护士李雅慧头朝外脚朝里倒在第19号病房的门口处，孙秀花刚想上前查看李雅慧的情况，突然一抬头瞥见了在房梁上还吊着另外一个人，便吓得惊叫起来。 这时，旁边休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神经内科的李文博副主任一边穿白大褂儿一边走出来，见到孙秀花站在第19号病房的门口，便问道：“怎么了？”孙秀花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只好伸出手，指着躺在地上的李雅慧。这时，旁边几个还亮着灯的病房的病人家属也纷纷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大家都向着李副主任问道：“刚才怎么了？”李副主任神色紧张地说道：“不好了，出事了，你们看！”他边说边指着躺在地上的李雅慧。这时，孙秀花见到有人来了，觉得比刚才镇定了许多，便指着第19号病房的房梁，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们看...那儿！”大家顺着孙秀花手指的方向望去，都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不轻，李副主任更是大惊失色：“天啊，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李副主任努力地使自己镇定下来，他掏出手机通知了邻近的神经外科的同事们前来帮忙，并且安排一名家属到医院保卫处去通知保安，又指挥几个人帮忙把李雅慧抬到抢救室。后来，有一个家属进入了第19号病房，打开了电灯，这时大家才看清楚，吊在房梁上的，正是当晚的另一名值班护士——赵娟娟。有人提议把吊在房梁上的赵娟娟解下来，看看是不是还有救，却被李副主任大声喝止了：“大家不要破坏了现场，咱们应该报案，等公安局的警察来处理。” 大家都觉得李副主任说的很是在理，便轻轻掩上了第19号病房的房门，还有人按照李副主任所说的，拨打了报警电话110。 翟丽听了护士大李对当时情况的叙述，一边继续跟大李闲聊，一边夸赞大李勇气过人，一边暗自寻找着事件的疑点，可是却又觉得毫无头绪，正在这时，病人家属朱惠按响了呼叫器，说自己父亲的液体输完了，大李说道：“小翟，你再歇会儿，我去吧。”翟丽回答道：“那就谢谢你了。”看着大李走进4号病房，翟丽悄悄掏出口袋里的小录音机，按下了录音停止键，心中想着：“希望这些能对苏睿有所帮助。” ; 第十六章 无自杀理由 这天上午，苏睿与陈杰商定，找到武瑶与赵娟娟的家属，彻底查明武瑶和赵娟娟有无自杀的可能性。 首先，他们开着车，带着有关资料，来到了南山市信托投资公司，找到了武瑶的丈夫——南山市信托投资公司的信托部经理郭小平。苏睿和陈杰向他介绍了身份，并说明了来意后，郭小平热情地将他们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失去了妻子的郭小平显得十分消瘦而憔悴，谈起妻子武瑶，他那黄而瘦的脸上始终带着悲伤的神色，他说道：“唉，我实在想不通，我妻子武瑶怎么会自杀呢？！平时我和我的妻子关系非常之好，她对我的父母也十分孝顺。我们还有一对儿双胞胎女儿，现在在咱们市第一中学初一年级读书，孩子们学习成绩都非常好，我平时工作忙，孩子们都是我老婆照顾的，学习也是她辅导的，所以孩子们非常依恋她们的母亲。今年我好不容易争取到了休假的机会，准备等女儿们放了暑假就和武瑶一起带她们去马尔代夫旅游的，旅行社都联系好了，唉...我真不知道她怎么会自杀呢？！” 苏睿问道：“她是不是在工作单位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啊？”郭小平答道：“那更不可能了，我老婆去世前刚刚涨了工资，针灸科的老主任快退休了，医院领导准备提拔我老婆做针灸科的主任呢，并且已经通过民意测定了，再等一个多月老主任正式退休，她就能走马上任了。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自杀呢？！”陈杰问道：“虽然你可能有点难以接受，不过我还是得问问，平时你的妻子有没有什么精神方面的问题啊？比如抑郁症什么的。”“没有啊，我老婆本身就是大夫，又是学中医的，平时她非常注意保养，再说了，医院也不会聘用一个有精神疾病的人当大夫啊。” 苏睿问道：“那么既然你觉得武瑶没有自杀的可能性，为什么又不同意进行尸体解剖呢？”郭小平叹了一声答道：“我同意啊，我想，既然从外表只能判断她是自杀，那么也许尸体解剖会有其他的发现，能够证明我的老婆是不会去自杀的。可是，我的岳父岳母都坚决不同意解剖，他们迷信地认为，如果进行尸体解剖，他们的女儿武瑶就不会再转世了，我也劝过他们，可是没有起到一点儿作用。”说着，郭小平突然迸出了哭声，他用双手捂住了脸，不住地抽泣着。哭了一会儿，他拉住苏睿的手，声音哽咽地说道：“我怎么也不相信我的老婆会自杀，我更不相信医院里所传说的‘鬼魂附身’、‘恶鬼索命’的传闻。警察同志，我请求你们一定要查明导致我老婆死亡的真正原因，我不想让孩子们活在母亲自杀的阴影里。”苏睿握住了郭小平的手，声音恳切地说：“请你放心，请你相信人民警察，我们一定会将一切查个水落石出的。” 告别了满脸泪痕的郭小平，苏睿和陈杰的心情都很沉重，他们便依照计划驱车赶往赵娟娟的丈夫史国庆的工作单位——南山市通达物流公司。苏睿和陈杰找到了通达物流公司的经理张彦，被告知史国庆出车了，预计需要两三天之后才能回到南山市。苏睿和陈杰只好开车赶往赵娟娟的家。赵娟娟的家，住在南山市新建路新城小区，那里是南山市比较高档的住宅小区之一。陈杰看到资料上赵娟娟的住宅地址，向苏睿问道：“真奇怪啊，赵娟娟怎么会住在新城小区呢？！”他一边继续翻看资料，一边对苏睿说道：“你想，她是桃花坡村人，她丈夫跟她是同村的，是通达物流公司的大货车司机，可以说这个史国庆连个固定工作都没有，他们怎么有能力买这么高档的住宅呢？新城小区的房子起码都是价值五十万元以上的啊！难道他们家捡到了狗头金？”苏睿回答道：“是啊，这个问题我刚看资料的时候就想到了。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先去她家看看情况。” 很快，苏睿和陈杰就来到了赵娟娟的家：南山市新建路新城小区x栋x单元x号。按响了门铃后，赵娟娟的婆婆崔大妈给他们开了门。苏睿和陈杰向崔大妈作了自我介绍，又说明了来意，便被崔大妈让进了客厅。赵娟娟的家是一套面积180多平米的复式住宅，装修的非常时尚。陈杰问道：“大妈，您家这房子是什么时候买的？装修得真不错啊！”崔大妈说道：“房子是去年买的，今年二月份刚装好，我们住进来才几个月。”“哦，这样啊。”陈杰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您家买这么大的房子可花了不少钱吧？”“唉，谁说不是啊，光首付就20万啊，说起来，买这房子可全靠了我那苦命的儿媳妇了，首付的钱都是我儿媳妇挣的。”陈杰闻言，在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他和苏睿互相对视了一眼，看到苏睿同样也是一脸疑惑，他便继续问道：“大妈，您儿子在家吗？”“他不在家啊，出车了，两三天以后才能回来。唉，当初买这房子只交了首付的钱，剩下的都是从银行里贷出来的，现在我那苦命的儿媳妇去了，银行的钱只靠我儿子的工资肯定还不上啊，这房子我也不知道还能再住几天啊。”崔大妈继续悲声说道：“我那可怜的儿子最近只能拼命挣钱，他想保住这房子啊。” 这时，从里屋跑出来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儿，拉着崔大妈的裤腿叫奶奶。崔大妈抱起孩子继续说道：“在我家，全凭了我那个苦命的儿媳妇挣钱，这孩子上幼儿园的钱也是我儿媳妇挣的，一个学期就得要三千多啊，现在我那儿媳妇去了，要钱多的那个幼儿园我们也上不起了，孩子后半年还得换幼儿园啊。”陈杰赶紧接住话茬儿问道：“大妈，您儿媳妇每个月能赚多少钱啊？”“我那儿媳妇有本事，在医院工作，不过每个月赚钱多少那可不一定，多的时候吧，能上万，少的时候吧，跟我那儿子差不多，就是个两三千。” 听完了崔大妈的话，苏睿跟陈杰都觉得事情更为蹊跷了，苏睿向陈杰递了个眼色，陈杰便会意地从崔大妈手中抱过孩子史进宝，说了两句逗小孩的话，苏睿趁机向崔大妈低声问道：“大妈，您觉得您儿媳妇会自杀吗？”崔大妈悲声答道：“那怎么可能呢！我儿媳妇也知道，这个家可全指望她了。而且这么小的孩子，也离不开娘啊。”陈杰逗得史进宝在他的怀里拍着小手笑了起来，崔大妈听见笑声，便从陈杰的手中接过孩子，把他放在地下，对他说道：“宝儿，你去里屋玩儿去，奶奶跟叔叔们说会儿话。”孩子听了崔大妈的话，听话地走开了。 望着史进宝的背影，崔大妈落下了眼泪：“你们看看，这么小、这么乖的孩子，就这么的没了娘。他现在还小，啥也不懂，等他大起来问他娘咋没的，我可咋跟孩子说呀...”崔大妈说到这里突然收起了悲声，换上了愤怒的腔调，她紧捏着拳头咬着牙说道：“说起来都是医院里的那个韦主任害死了我的儿媳妇，明明是她没给那个工人治伤才把那个工人害死的，‘恶鬼’为啥要找我家的儿媳妇索命啊...” 苏睿和陈杰满怀疑问地离开了赵娟娟的家，一坐上车，苏睿就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把武瑶与赵娟娟的名字写在了笔记本上，然后，又加上一句：“无自杀理由。”陈杰从苏睿手中拿过了笔记本，在赵娟娟的名字旁边，清楚地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苏睿和陈杰开车回到南山市公安局，把这些天调查的结果向刑警队队长刘勇做了报告，刘勇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事情的确非常蹊跷，也有很多疑点，不过，现在我们手中并没有明确的证据能够表明确实存在犯罪事实的发生，我们也并没有接到受害人家属的报案，所以暂时无法立案，不过，小苏和小陈，你们可以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继续悄悄地对这个事件进行调查，一旦有了确凿的证据，咱们马上立案。” 走出了刘勇的办公室，苏睿对陈杰说道：“看来以后还得麻烦你跟我一起继续调查了。”陈杰说道：“这个自然，我本人也对这件事情非常感兴趣。”苏睿继续说道：“那你今天中午还来我家吃饭吧，我妈和婷婷都欢迎你。”陈杰答道：“那好啊，不过总是麻烦你们我也不好意思，哪天我请你们全家一起吃顿饭。” ; 第十七章 小孩儿的插曲 忙完了工作的苏睿和陈杰一起回到了苏睿的家，苏睿一边开门一边笑着说道：“不知道我妈和婷婷又给咱们做什么好吃的了。” 房门打开了，然而家里空无一人，苏睿马上紧张起来，他想：“不会是家里有什么事吧？”正在疑惑，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他低头一看，来电话的正是妹妹苏婷：“哥哥，你们到家了吗？”苏睿听到苏婷的声音，赶忙紧张地问道：“婷婷，你们现在在哪儿？怎么还不回家？”苏婷回答道：“唉，说来话长啊，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个小孩儿...哎，对了，你和陈杰哥现在在哪儿啊？”“我们刚到家里。”“那你们能来朝阳路派出所一趟吗？我跟妈妈在朝阳路派出所等你们。”“好，我们马上就到，不过到底怎么了？”苏婷回答道：“你们赶紧过来吧，然后咱们再细说...” 原来在苏睿和陈杰一起去调查案情的时候，苏婷陪着母亲刘玉芬将家里的一切收拾的井井有条，收拾好屋子后，刘玉芬说道：“婷婷，你跟我去买菜吧，最近你哥哥他们忙，我想中午多做点菜，让他们好好地补充补充体力。”苏婷表示同意道：“是啊，最近他们的确太辛苦了，吃点营养好的东西也是应该的。” 于是，苏婷便跟着母亲刘玉芬走出家门，来到了离家不远的朝阳路菜市场。在菜市场内，她们一边买东西一边商量着中午的菜谱，东西都卖得差不多了，刘玉芬说道：“再买条鱼吧，你哥哥他们都喜欢吃我做的红烧鱼。”... 买完了东西，刘玉芬和苏婷边聊天边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从路边的一个小区里面冲出一个小男孩儿，他只顾一边朝前跑一边回头朝身后张望，一不留神，他正巧撞在刘玉芬的身上。刘玉芬努力地站稳了身子，还腾出一只原本拎着东西的手，一把揽住了差点跌倒的小男孩儿，她问道：“孩子，你怎么了？”这时，突然从小区里又冲出了一个手中拿着木棒的女人，女人一边四下寻找小男孩儿，一边大声骂道：“小兔崽子，别跑！...你这个狐狸精生的小兔崽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你还敢骗老娘，还敢逃跑？看老娘不打死你！” 小孩儿被吓得面无人色，突然，他向着刘玉芬和苏婷跪下说道：“阿姨，大姐姐，你们救救我吧，要不，我会被她打死的。”苏婷和刘玉芬这才注意到，小男孩儿几乎全身都是伤：他的两臂上有几道用棍子打出来的一寸多宽的伤痕，还有几道用绳子绑过的勒痕。小孩儿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右眼旁有一道非常明显的伤口还流着血，左边耳朵上还穿着两支缝衣服用的钢针。苏婷和刘玉芬被吓了一大跳，可是小区里的女人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她气喘吁吁地对刘玉芬和苏婷说：“你们别信这个小东西，他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说骗人，我是他妈。”小孩看看刘玉芬和苏婷，说道：“阿姨，你们不要相信她，她不是我妈，她是坏人，我是被她抓来的，她一直在打我，我实在受不了了。”说着，小孩儿迸出了哭声。“你这个小崽子，你连你妈都不认了？！看我不打死你！”说罢，女人举起了手中的木棒，向小孩打去。苏婷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女人手中的木棒，声音严厉地对那女人说道：“你干什么？就算你是他妈也不能这样打孩子！”那女人也厉声道：“要你管！我管教自家孩子，碍你什么事！”“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敢动手吗？”说罢，苏婷又转身对母亲说道：“妈，我们报警。”“报就报，老娘还怕你们不成？”那女人虽然还抄着木棒站在路边，可是声音很明显的漏了怯。 几分钟后，南山市朝阳路派出所的民警周强和吴伟开着警车来到了事发地点，民警周强看着浑身是伤的孩子，对打孩子的女人说道：“这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把他打成这样？”那女人早已把手中的木棒扔到了路边的花坛里，她走上前去讪笑着对两位民警说道：“你看这事闹的，多大点事啊，还得麻烦您专程来一趟。其实也没有什么...”说罢，她带着恶意瞟了苏婷一眼，“我看，咱们就不用去派出所了吧？”两位民警并没有听从那女人的话，他们把报案人苏婷、刘玉芬，连同那女人和小孩儿一起带到了派出所。周强和吴伟叫来了一个女同事，他们先给小孩儿简单地止了血，又了解了情况，做了笔录，并对打小孩儿的女人——康英进行了批评教育，康英看到事情闹大了，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痛哭流涕的表示，因为自家小孩儿淘气，她是为了教育小孩儿才动手打了他，并且表示以后再也不打小孩儿了。小孩儿哭泣着对民警吴伟说道：“叔叔，我不是他家的小孩儿，我也没有淘气，她还一直打我。”康英讪笑着说道：“警察同志，孩子还小，挨了打难免觉得委屈，你们不要相信他说的气话。”她又向民警哭诉起来：“我确实是这孩子的亲妈，我是爱这个孩子的，我不是故意要打他的，就是他淘气...呜...呜，我以后再也不打孩子了...我也没想到打了他几下他就不认我了...”民警吴伟说道：“如果你真能做到的话，就可以把孩子领回去了，但是，你如果再这样打孩子我们会严肃处理的。”康英点头说道：“那一定，我再也不会打孩子了。”然后康英转身去拉小孩儿，说道：“小宝宝，妈妈错了，妈妈保证以后再也不打你了，你跟妈妈回家吧，妈妈带你去买好吃的。” 警察对办公室里的大家说道：“你们可以回去了。”刘玉芬母女正要离开，小孩儿突然抓住刘玉芬的手，说道：“阿姨，你们别走，要是让她把我带回她家，我一定会被她打死的。”说罢，他又蹲在地上伤心地哭泣着。刘玉芬看到这个情形，伸出手去，想抱起小孩儿安抚，没想到，手刚碰到小孩儿的腰部，小孩儿突然发出了痛苦的叫声：“疼，阿姨，我疼...”刘玉芬和吴伟拨开了小孩儿的裤子，却看到了让人触目惊心的一幕：小孩儿的腰部以下，一直到大腿处，布满了青紫色的伤痕。 小孩儿边哭边对在场的大家说道：“叔叔，阿姨，大姐姐，你们不要相信她，她真的不是我妈，昨天上午她把我从青青姐姐身边带走之后，就把我绑起来了，还一直打我，我身上的伤全是她用棍子打的，耳朵上的针也是她插上去的，今天她还用剪刀扎了我的眼眶。我今天上午骗她说要去拉粑粑，她才把绳子解开，我才趁她不注意跑出来的。”苏婷听了小孩儿的话，蹲下身子对他说道：“小朋友，你能把你叫什么名字、父母是谁都告诉这些警察叔叔吗？”小孩儿点点头，说道：“我叫高翔，今年五岁，我爸爸叫高云峰，妈妈叫卢莎莎。”民警周强听到了孩子父母的名字，向康英问道：“你到底是不是他亲妈？”康英回答道：“当然是了，小孩子的话怎么能信呢？！”苏婷眼珠一转，向康英问道：“你说你是这孩子的妈妈，那么请问你，这孩子是哪年、几月、几日、几点、几分，在哪家医院出生的？”康英显然没有料到苏婷会问她这样的问题，她一时语塞，只好支支吾吾到：“我...我给忘了...”刘玉芬闻言，声音冷冷地说道：“那你肯定不是这孩子的亲妈，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孩子的生日、出生地点等等是一生都不会忘记的。” 民警周强看到这个情形，对小孩儿说道：“那你能把家里人的电话告诉叔叔吗？” 民警按照小孩儿所说，拨通了小孩儿姑姑的电话，把小孩儿的情况告诉了她，并且让她来接孩子，小孩儿的姑姑听了警察的话，表示很惊讶，她问道：“不可能吧？我们家高翔应该和保姆在一起啊。”周强问道：“那带孩子的保姆叫什么名字？”小孩儿的姑姑答道：“她叫李青青。”她又问道：“我们家高翔出什么事了？李青青出什么事了？高翔怎么会在派出所里呢？”周强说道：“那你赶紧到我们所来一下吧，事情比较复杂，电话上也说不清楚。” 民警吴伟转向康英，声音严肃地说道：“你把孩子打得这么重，这事儿可就不像你先前所说的那么简单了，显然，你并不是这个孩子的亲妈，现在你涉嫌诱拐、绑架及虐待儿童，一切等我们给孩子验伤之后再说，如果孩子的身体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你难辞其咎，难逃法律的制裁！” 康英听说孩子的姑姑要来，就想夺门而逃，康英这个举动早被站在她身旁的民警吴伟预料到了，他一把抓住了康英的手臂，并冲上前去用身子挡住了门口，说道：“康英，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要到那儿去啊？”康英狡辩道：“我，我...我只不过想去厕所...”民警吴伟问道：“要我请几个女同事来陪你一起去吗？”康英心虚地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暂时还没关系的...” ; 第十八章 被绑架的小孩儿 在等待姑姑的时间内，小孩儿始终拉着刘玉芬的手，不肯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苏婷和两位民警也在一旁安慰着小孩儿，为小孩儿包扎过伤口的女民警已经回去做其他工作了，这之前，她还给小孩儿送来了水和一些零食。整整饿了一天的小高翔，抓起桌上的几样食品就开始狼吞虎咽，刘玉芬便一边喂小孩儿喝水，一边对他说：“孩子，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 苏睿和陈杰比小孩儿的姑姑更早来到了朝阳路派出所，他们看到浑身是伤的高翔，并听完两位民警讲述事情的经过之后，也对小孩儿的遭遇表示了同情。这时，陈杰发现了站在一旁的康英，他转身向康英问道：“康英，你还认识我吧？”康英看看陈杰，又转脸看看苏睿，顿时变了脸色，她有点结巴地说道：“你...你们好...好久不见了...我...我...我错了...我不该打高翔...我以后不敢了...” 十多分钟后，小孩儿的姑姑高云霞来了。 小孩儿看到姑姑来了，便松开了刘玉芬的手，扑进姑姑的怀中，嚎啕大哭不止。小孩儿的姑姑看到小孩儿满身是伤、满脸尽是血和泪，又心疼又着急，声音哽咽地说道：“翔翔，你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儿？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小孩儿回答：“姑姑，你可来了！昨天早上起床以后，我吃了早饭就跟青青姐姐去菜市场买菜，在青青姐姐买鱼的时候，我就站在一边看鱼在水缸里游。”他转过身子指着康英说道：“突然她就把我的嘴堵住，抱着我就跑，她的力气又很大，我推不开她的手，她就抱着我到了她家，用绳子把我绑起来，一直打我，一直骂我，还不给我吃东西，也不给我喝水...呜呜...我要是喊饿，她就打得更厉害，我身上的伤就是她用棍子打的，耳朵上的针也是她插上去的，今天早晨她还用剪刀扎了我的眼眶。呜...今天上午我骗她说要去拉粑粑，她才把绳子解开，我趁她不注意才跑出来的，然后我就一直跑，一直跑，后来就遇到了这个阿姨和那个姐姐，是她们带我来找警察叔叔的。”小孩儿用手指着康英，继续边哭边说道：“那个坏人还骗警察叔叔说她是我妈，我妈不是她，我妈是卢莎莎，姑姑，我要找我妈妈。” 看到小孩儿哭成了泪人一般，高云霞心痛得泪流满面，她只能把高翔紧紧地抱在怀里。在场的大家都留下了眼泪。刘玉芬赶紧安慰着高翔，苏婷也故意逗他说：“你叫翔翔？你真聪明，能把这么复杂的事情讲的这么清楚。将来一定能考个状元！”小孩儿听到了这话，才止住了哭声，露出了笑脸。 小孩儿的姑姑听完了小孩儿的话，赶紧给保姆李青青打了个电话，结果，李青青的电话关机了。后来经过警方调查才知道，年仅二十岁的保姆李青青在菜市场买完东西突然发现高翔不见了，她一时害怕就跑回了老家。 小孩的姑姑走到康英身边，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恶妇，你害了我们一家人还不够，连这么小的孩子你都不放过，你真是太歹毒了！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民警周强赶紧拦住了小孩儿的姑姑，并依法把康英拘留了。 小孩儿的姑姑抱着孩子哭了一会儿，转头对大家说道“我是这孩子的姑姑，叫高云霞。谢谢你们救了我家翔翔，翔翔本来一直由我妈带，最近我妈生病住院了，我们实在太忙了，才又请了一个小保姆——李青青，并把孩子交给保姆李青青，谁知道才刚过了两天，孩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多亏你们了，要不，我怕我都见不到我家的宝贝翔翔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啊。”说着，高云霞就跪在了众人面前，离她最近的苏婷赶忙扶起她说道：“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换做任何一个人碰到这种事情，都会这样做的。” 这时，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小孩儿的姑姑高云霞对在场的大家抱歉地说道：“真对不起啊，耽误了你们大家这么长时间，午饭的时间都已经过了...这样吧，今天中午就由我来请大家吃个便饭，一来算是跟大家交个朋友，二来算是感谢大家，今天，如果不是你们，我们家翔翔...”说到这里，高云霞再也说不下去了，她掏出纸巾来，擦着脸上的泪痕。 民警周强说道：“我们也没做什么，我认为，当前最要紧的事情是带孩子到医院验验伤，根据现行的法律，康英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绑架、虐待儿童罪，不过事情的严重程度还要等看到孩子的验伤报告再决定。” 苏睿也说道：“是啊，还有，孩子的伤这么严重，也应该赶快去医院好好治治才好。” 其他的人也婉言谢绝了高云霞的邀请，高云霞只好答应先带孩子去医院，不过，她一定要大家留下联系方式，民警吴伟指着苏婷和刘玉芬说道：“我们只不过是在履行职责，她们两位是报案人，你如果要感谢，就感谢她们吧。”于是，高云霞一定要刘玉芬母女留下了她们的联系方式，这才带着高翔离开。 刘玉芬一家人和陈杰也坐上了苏睿的车。刘玉芬抱歉地对陈杰说：“阿姨本来是想给你们烧条鱼的，结果临时碰上这么件事，真是不好意思啊，没能让你吃到烧鱼。”陈杰笑笑说道：“阿姨，没关系的，这样吧，今天中午，我请你们吃饭，我知道有家饭店菜做得很棒，早就想请你们一起去了，烧鱼咱们就留到明天再吃吧。” 苏婷问道：“陈杰哥，康英是什么人？你是怎么认识她的？”陈杰答道：“不光是我认识她，你哥哥也认识她。她和两个月前的一桩过失杀人案有关。”苏婷继续问道：“是什么样的案件？跟小高翔有关系吗？”陈杰向苏婷问道：“你知道高云峰吧？”“当然知道了，他不是咱们南山市著名的青年企业家和慈善家吗？当年我上高中的时候，他还到我们学校做过演讲呢。记得当时我们班的好多同学都非常崇拜他呢。”“就是这个高云峰，两个月前，他因为过失杀人罪和重婚罪，被判处了5年的有期徒刑，现在在咱们市矿区的监狱服刑。”“那他杀死了谁啊？”苏婷又问道。陈杰回答道：“他杀死了和自己**多年的女友，也就是高翔的妈妈，卢莎莎。”苏睿突然说道：“虽然当时高云峰自己认罪了，而且康英也作为证人提供了高云峰过失杀人的证词，法官也是这么判的，但是，这个案子仍然有许多疑点：首先，据高云峰和康英所说，案件的起因是高云峰的妻子康英拿着刀要去杀人，她与高云峰和卢莎莎发生了争斗，在混乱之中，高云峰失手杀死了自己孩子的母亲——卢莎莎。其次，物证的那把刀上有康英和高云峰两个人的血指纹，再次，两人身上都有大面积的喷射状血迹，而且，事后，高云峰对死者卢莎莎进行了及时施救，但是卢莎莎由于伤势太重，不治而亡。而康英当时却跑回了自己家里，并没有参与施救。所以，我觉得，就这件案子来说，康英故意杀人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不过，高云峰自己认罪了，而且当时也没有其他的目击证人，所以我们也无法再进行调查了。” 苏睿的话还没有讲完，他们就来到了陈杰所说的河南烩面馆，陈杰点了几道饭店里的特色菜肴，又点了四份河南烩面。在吃饭的过程中，几个年轻人又谈起了第19号病房的事情，苏睿说道：“经过我和陈杰的调查了解，我们认为，武瑶和赵娟娟基本不存在自杀的可能性，看来，我们只能期望今天下午和翟丽的会面了，我跟她已经约好了，今天下午四点在伊菲尔咖啡厅见面。” 吃过了午饭，苏睿便开车把妹妹和母亲送回了家，然后和陈杰赶回了工作单位，向刘勇告了个假后，苏睿便回家去准备跟翟丽的会面了。 ; 第十九章 再约翟丽 苏睿开车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十分了，刘玉芬见到急匆匆回家的儿子，诧异地问道：“睿睿，你下午不上班？你怎么回来了？”苏睿回答道：“妈，你忘了？我下午约了翟丽在咖啡厅见面的。”刘玉芬望着苏睿，笑道：“哦，是这样啊，妈记性不好，给忘了。” 苏睿回到自己房间里之后，脱下了自己的警服，对着镜子换上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和一条休闲裤。刚换好衣服的苏睿还站在镜子前，母亲刘玉芬敲了敲门走进了他的房间。刘玉芬手中拿着一杯茶，对苏睿说道：“睿睿，我给你倒了杯茶，天热，你多喝点水。”看到苏睿站在镜子前，刘玉芬问道：“睿睿，你今天怎么了？你平时换衣服很少照镜子。”苏睿红了脸，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觉得照一下也挺好，警察也得注意形象嘛。”刘玉芬看到儿子的样子，心里明白了八九分，不过她也不说什么，只是把茶杯递给苏睿，然后走出了房间。 下午差十分钟四点的时候，苏睿又坐在了伊菲尔咖啡厅里上次他和翟丽谈话的那个远离门窗、不易被人发现的墙角处的位置。两分钟后，他看到了长发披肩、身穿米色短袖淑女裙的翟丽款款向他走来。 翟丽的装扮显得充满了淑女气质而又不失甜美可爱，她以一个优雅的姿势坐在了苏睿的对面,然后，笑着对苏睿说道：“真不好意思，每次都让你等我。”苏睿笑笑回答道：“我也是两分钟前刚来的。”苏睿抬起眼睛看着翟丽，这才发现今天翟丽还化了个淡淡的妆。脸上的淡妆跟翟丽的衣服配搭的恰到好处，显得优雅而大方。苏睿突然发现自己一直盯着翟丽，便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他赶紧低下了头，而翟丽也发现苏睿一直在看着自己，她的脸也红了，动作也不自然了，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苏睿才招手叫来了服务生，点了两杯拿铁咖啡和两份芒果冻乳酪蛋糕。 简单地闲聊了几句后，苏睿便向翟丽问起了赵娟娟的事情，翟丽从手提包中拿出一个小录音机递给苏睿说道：“这是我从前学英语用的，没想到现在还能派上用场——我把我跟大李，啊，就是李雅慧的谈话录下来了，我怕由我转述会有疏漏，就这样做了。”苏睿说道：“真没想到你还挺有侦探天赋的，居然能够想到这一点，你真聪明呀！”翟丽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不过也是偶然想到的。你快打开录音机听一听，看看能不能够有所发现。” 苏睿便打开录音机，将翟丽与护士李雅慧的谈话原原本本、清清楚楚地听了一遍，听完后，他思索了一番，对翟丽说道：“这盘录音带可以给我吗？我想拿回去让同事也听听，然后一起分析分析。” “那是当然的了，你总是请我喝咖啡，我也得有所回报才公平嘛。”翟丽笑吟吟地答道。 苏睿把小录音机中的磁带取出来，对翟丽说道：“那就谢谢你了。”翟丽在对面点头一笑，说道：“怎么样？你又调查到什么新的情况了？”苏睿回答道：“我跟同事去见了武瑶和赵娟娟的家属，结果如你所说，她们应该都没有去自杀的理由。”翟丽说道：“嗯，这点跟医院里的同事们说的一样，那么武瑶和赵娟娟真的是被‘鬼附身’了吗？”苏睿看看翟丽，反问道：“作为一个生长在21世纪的、学着自然科学长大的青年，你真的相信‘鬼附身’的说法吗？”翟丽摇摇头说道：“我自然是不相信的，那么武瑶和赵娟娟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苏睿突然缓缓地站起身子，半弓着腰，靠近了翟丽，压低声音说道：“如果不出我所料，发生在第19号病房的事件之下，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而武瑶和赵娟娟，都是被人谋杀的，她们的死，应该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以‘闹鬼’事件为掩护的连环谋杀案。”翟丽听完了苏睿的话，皱着眉头说道：“你不会认为凶手是我们科的医生或者护士吧？”苏睿说道：“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我想应该会是这样。”翟丽摇摇头说道：“这不太可能吧？俗话说，医者仁心，而且我感觉每个同事都像古代的文弱书生一样，他们怎么有能力去杀人呢？”苏睿答道：“你别忘了，医者既能救人于水火，同样也能杀人于无形，再加上医院里工作的医生护士熟悉医院里的环境，这就为他们实施犯罪行为提供了便利的条件，所以...”翟丽低头一想，觉得苏睿的推理很有道理，但是这么一来就说明自己身边居然隐藏着一个杀人犯。翟丽想到这点，只觉得毛骨悚然，苏睿看到翟丽突然变了脸色，便说道：“你不用害怕，不管以后医院里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的。”翟丽听得眼圈湿润了，她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拉住了苏睿的手，深情地说道：“我相信你，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说完，她感动地抬起眼睛望着苏睿，却突然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从未如此之近，她甚至闻到了苏睿头上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于是她羞怯地低下了头，但是依然轻轻握着苏睿的手。苏睿也握着翟丽的手，他同样用感动的声音回答道：“谢谢你愿意相信我，你真好。”苏睿低下头，却正好看到了翟丽长而上翘的睫毛，他心中一动，却把翟丽的手握得更紧了，翟丽这才发现，自己还握着苏睿的手，她脸一红，赶忙松开了手。苏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赶忙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片刻之后，苏睿才说道：“那个，你赶紧喝吧，咖啡快凉了。”翟丽点点头，她端起杯子正要喝咖啡，却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便对苏睿说道：“还有些情况，我得跟你说说，不过，这里面涉及到了你父亲，你要听吗？”见苏睿点头同意了，翟丽接着往下说道：“昨天我还悄悄查了一下第19号病房入住的病人的情况记录，结果发现，在武瑶的案件发生以后，除了你父亲和一个叫李先娥的病人，剩下的病人全都转到了其他病房。而且，那个李先娥在被送进第19号病房之后，很快就被韦主任确诊为急性心肌梗塞，而且李先娥本人在韦主任给她做检查的时候就已经死亡了，所以她直接就被家人雇车送回了老家。这也就是说，在发生武瑶的案件之后，在第19号病房住过的病人除了转到其他病房的，剩下的都去世了。这一来，医院里就又有了传闻：据说，那个安德全在工地上有个外号叫‘安子’，所以，大家把住在第19号病房的病人去世的事情称为‘安子的诅咒’。” 苏睿听完了翟丽的话后，又陷入了沉思：“真的是所谓的‘安子的诅咒’害死了自己的父亲苏广胜？”随即，他又想到：苏广胜为人正直、勇敢、待人亲切——父亲和祖父都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偶像，即使安德全夫妇的灵魂真的徘徊在第19号病房，像父亲苏广胜这样的好人也是不会被他们诅咒的。 于是，苏睿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对翟丽说道：“据我分析，所谓的‘诅咒’，不过又是第19号病房所发生事件的幕后策划者所散布的又一个谣言。” 翟丽问道：“那咱们怎么才能把这个幕后的凶手给揪出来呢？” 苏睿情不自禁地握住了翟丽的双手，说道：“这就需要咱们共同努力了。你愿意跟我一起把这个幕后的黑手给抓出来吗？”翟丽红了脸，她小声说道：“我愿意。”苏睿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你真好。”翟丽红着脸继续答道：“谢什么呀，我们是好朋友嘛。” 苏睿沉思了一会儿，松开翟丽的手说道：“我觉得，要搞清发生在第19号病房的怪事，首先要查明凶手杀死武瑶和赵娟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那么你在医院里有没有发现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翟丽想了想说道：“除了医护人员收受贿赂的事情，其他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不合乎医院规定的事情。”苏睿皱着眉头说道：“这么看来，幕后的黑手还隐藏的挺深啊...哎，对了，你们护士每个月的薪水有很多吗？”苏睿突然想起据死者赵娟娟的婆婆崔招弟所说，赵娟娟生前在医院工作时，收入忽高忽低，而且高的让人难以理解，便这样问道。翟丽答道：“我刚来时间不长，每个月差不多有2500元的工资，来得早的同事们工资要高一些，差不多3000以上，护士长最高，4500到5000。”“哦，这样啊。你刚才说到医护人员收受贿赂的情况，那么病人家属送给护士的‘红包’很多吗？” 翟丽听了苏睿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她说道：“怎么会有家属给我们这些**送‘红包’？那些都是送给大夫们和护士长的，病人家属至多是给**们送点水果糕点之类的。”苏睿心下一动，想到：“看来，这个赵娟娟果然有问题。”但他没有向翟丽说破，一来，事情还需要好好调查，二来，他也不愿意再给翟丽凭添烦扰。于是，两人又谈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翟丽将杯中的最后一点儿咖啡喝完，站起身来，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等我再有什么发现了就跟你联系。” 告别时，苏睿对翟丽说道：“你帮我调查的事情一定要注意掩人耳目，一旦被幕后的坏人注意到，我怕你会有危险。”翟丽点点头笑道：“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这天，吃完晚饭后，苏睿坐在桌前，又仔细地重新听了一遍翟丽给他的录音带。他望着窗外的明月，突然想到了翟丽。他想：翟丽不仅美貌聪慧，而且温柔善良，更难得的是她还很勇敢，很热心。于是，他对着窗外的明月，呢喃道：“翟丽，你真美，你真好，你真温柔...” ; 第二十章 陌生号码的来电 第二天上午九点钟，苏婷正在家上网查阅有关脑卒中的资料，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您好，您还记得高翔吗？我是高翔的姑姑高云霞。” “哦，你好，对了，小高翔的伤势怎么样？”“医生已经检查过了，除了眼眶上被剪刀伤到的地方有点感染，需要一个月来恢复，剩下的都是皮外伤，医生说只要好好调养，过半个月就会好的。”苏婷回答道：“那就好，只要孩子没事我就放心了。”高云霞又说道：“我妈听说了你们救了我家翔翔，一定要我把你们请来，她好当面好好谢谢你们。”苏婷回答道：“不用不用，只要孩子好就行，我们其实也没做什么。”高云霞说道：“可是我妈现在生病了，在咱们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她如果知道我没有把你和你的母亲请来，一定会生气的，所以，还请你和你的妈妈商量一下，务必赏光啊。”苏婷听到了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心里一惊，想到：“即使我不能做别的，也可以看看我父亲曾经住过的病房。”想到这里，她告诉高云霞：“那么我先去跟我妈妈商量一下，等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 苏婷把接到电话的事情告诉了母亲刘玉芬，刘玉芬红了眼圈，然后对苏婷说道：“婷婷，你的想法很对，你去看看也好...不过，你一个人去吧，再怎么说，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也是你父亲...妈妈就不去了，我怕我去了，会想起你爸，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刘玉芬又说道：“婷婷，高翔的奶奶不是因病住院了吗？你空手去看她也不合适，家里正好有你爸生病时候别人送的营养品，你就随便拿几盒去看看高翔的奶奶吧。” 于是，苏婷便联系了高翔的姑姑高云霞，高云霞见苏婷同意前往，十分高兴地说道：“你真的愿意到医院里来见我妈吗？”在得到苏婷的肯定的回答之后，高云霞又说道：“那我开车去接你，你能把你家的地址告诉我吗？”... 十分钟后，苏婷看到打扮时尚的高云霞从一辆白色的路虎越野车上走了下来。高云霞是一个年轻漂亮的美女，举手投足之间，处处都透着大家闺秀的淑女风范。上车后，高云霞问道：“小苏，你今年多大年纪啊？”苏婷回答道：“我今年21岁。”高云霞笑道：“我比你大三岁，那我就叫你婷婷妹妹吧，你看行吗？”苏婷说道：“那好啊，那我也叫你霞霞姐姐行吗？”“那当然好啊，以后咱们就是姐妹了。”高云霞本来就与苏婷是同龄人，加上两人又有不少共同语言，所以，她们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很快，两个人就到达了目的地——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苏婷怀着一种极为复杂的心情，跟随高云霞下了车，走进了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 高云霞的母亲名叫李君，她住在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第11号病房。李君大约50多岁，虽然正在住院治疗，但是李君的精神看起来很好，她长得跟她的女儿高云霞很像，从她微笑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得出她年轻时的风采。第11号病房也是跟第19号病房一样的单人病房，病房的布局也与第19号病房基本一样，只不过多了空调和电视机。 李君看到高云霞带着苏婷来了，脸上露出了欢迎的笑容，便要高云霞扶她坐起来，苏婷也赶紧放下手中的营养品，走上前去帮忙。李君热情地拉着苏婷的手，说道：“姑娘，你真是太客气了，还给我买了这么贵的营养品，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的小孙子...”说着，李君的眼睛湿润了，苏婷忙说：“阿姨，你不用谢我，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碰到这样的事情都会帮忙的。只要孩子没什么事就好。”李君说道：“姑娘，你心肠真好。你今年多大了？我看着你跟我家霞霞也差不了多少岁。”苏婷回答道：“阿姨，我今年21岁了。”李君说道：“我说嘛，我们家霞霞只比你大三岁。是差不多吧？”她又问道：“姑娘，你在哪工作啊？”苏婷答道：“阿姨，我现在还在省城上大学。”“哦，这样啊。那你可真是个才貌双全的好姑娘啊。”苏婷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她说道：“说道才貌双全，我觉得霞霞姐姐比我更适合这个词，还有您家的高翔，又可爱又聪明。”李君听了这话，叹了一声答道：“高翔这孩子命苦啊，我们高家亏欠这个孩子的太多了。” 高云霞在一旁听到了母亲的话，说道：“妈，这事怎么能怪咱么家呢！真正对不起翔翔的，应该是那个毒妇——康英。”她转身对苏婷说道：“当时我妈妈病了，需要到医院住院治疗，只好把孩子交给家里新雇的保姆李青青来照顾，没想到...”说到这里，高云霞又红了眼圈，她的声音也哽咽了：“要不是你和你母亲救了我家翔翔，就算翔翔被那个恶妇康英打死我们都不知道...” 李君说道：“霞霞，康英不管怎么说也是你嫂子，你怎么好在外人面前骂起自己的嫂子来了？” 高云霞一把拉过苏婷，说道：“婷婷妹妹不是外人，我觉得我跟她非常投缘，从今天起，她就算是我认的妹妹了。而且，我也不会承认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是我嫂子的，在我心中，只有卢莎莎才是我嫂子。” 李君说道：“是啊，莎莎人太好了，可是也太苦了，我们一家都对不起她...”说着，又落下了眼泪。 李君止了泪，转向苏婷，对她说道：“姑娘，你听的糊涂了吧？霞霞，既然你说苏婷姑娘不是外人，你就把你哥哥和嫂子的事情告诉苏婷姑娘吧，自从你哥哥进了监狱，南山市好多不知道事实真相的人都说我们家培养出了一个杀人犯，今天，你就把这些事都告诉你婷婷妹妹，让她判断一下，这事情究竟是谁是谁非。” 于是，在李君的提议下，高云霞为苏婷讲述了哥哥高云峰与康英，与卢莎莎之间的故事。高云霞说道：“我哥哥从小一直有记日记的习惯，在他...入狱后，他把自己的日记本交给了我，我从他的日记里才知道，自从他跟康英结婚以后，他过的是地狱般的日子...” ; 第二十一章 康英其人 高云峰的父亲高文轩和母亲李君，都是南山市着名的企业家及慈善家。高文轩是从卖红烧鱼的小饭店——鲜鱼酒家起家的，后来，他们慢慢扩大经营，把当初的小饭店发展成为了南山市数一数二的高档酒店——南山海鲜大酒店。李君也从鲜鱼酒家的老板娘成为了南山市兴隆典当行的老板。不仅如此，高文轩夫妇还在南山市成立了文轩基金会，专门帮助失学儿童，赞助希望工程。所以，高文轩夫妇在南山市有着很高的社会地位和知名度。 高云峰可谓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真正的‘富二代’。高云峰自小聪明过人且接受过高等教育，而且他从小受到了良好家庭氛围的熏陶，这使他做人低调而内敛，处事果断而睿智，待人热情而谦和。 高云峰于2002年获得了经济学博士学位之后，准备带着同是博士生的未婚妻夏茹一起回到南山市，他们商定，在这一年的年底举行婚礼。没想到在返回南山市的途中，有一辆大货车与高云峰和夏茹所乘坐的大巴车相撞，造成了2死7伤的重大交通事故。对于高云峰来说，更让他痛苦的是他所深爱的未婚妻夏茹，就是死者之一。腿骨骨折的高云峰本人，也在省城的第一人民医院骨科整整接受了两个月的治疗，才回到家里继续康复训练。 几个月后，高云峰的腿伤虽然已经痊愈，但是夏茹去世的事情，却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痕。于是，他开始用大量的工作来麻痹自己，以使自己不至于因为时时想到夏茹而痛苦。 高云峰不仅将父亲高文轩经营的酒店和文轩基金会打理得风生水起，而且看准了市场行情，积极投身地产业，经过了数年时间的努力，他成为了南山市着名的房地产开发商，他名下的云峰房地产开发公司是南山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公司，高云峰也被人们誉为“时代的骄子”，而成为了南山市着名的青年企业家。 年轻富有的高云峰，很快成为了南山市那些待字闺中，渴望嫁入豪门的女孩子心目中的名符其实的钻石王老五。于是，高文轩和李君总能隔三差五地接到给儿子高云峰介绍对象的电话，还有不少当地富豪亲自登门拜访，只是为了给自己白富美的女儿寻觅一个如意的乘龙快婿。 虽然心中一直放不下夏茹，但是善良孝顺的高云峰终于没能经得住渴望早点抱上孙子的高文轩和李君的软磨硬泡，他满怀着对夏茹的歉意，参加了几次相亲。 跟高云峰相亲的，一般都是同为本市富二代的女孩子，高云峰对她们那种贪图享受、奢靡物质的人生态度非常看不上眼，同样的，他也极其厌恶那种出于嫁入豪门的目的来和他见面的拜金女。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经人介绍，高云峰认识了在南山市地税部门工作的康英。 康英比高云峰小三岁，虽然康英的长相与家室都不出众，但是她十分孝敬高云峰的父母，总是隔三差五的带着各种礼品、营养品去看望高文轩夫妇，还总是亲自下厨房，给他们烹饪各种精致可口的菜肴。李君对康英十分满意，所以，就在高云峰本人没有来得及认真对待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就同康英一家一起，商定了高云峰与康英的婚期。高云峰本人虽然在知道父母的安排之后，有过反对，但是孝顺的他，经不住母亲李君每天以泪洗面、寻死觅活的要挟，终于答应了按照婚期跟康英结婚。 于是，2005年3月3日，28岁的高云峰与25岁的康英，在南山市的南山海鲜大酒店里，举办了隆重而盛大的婚礼。 与康英结为夫妇的高云峰，本以为能开始一段幸福的新生活，没想到，他却迎来了他生命之中最为黑暗的、地狱一般的日子。婚后的康英，渐渐收起了伪装，暴露出了她的本性：她不再关心高云峰的父母，也不再下厨房、不再做家务了，开始，高云峰的家人认为在地税局工作的康英一定是忙于工作，也没有计较，反而多雇了一个保姆来照顾全家人的生活起居。然而，没过多久，康英就非要闹着与高云峰的父母分家，一直渴望过上儿孙满堂生活的李君，对此大为伤心，她坚决反对唯一的儿子与儿媳从这个家里搬出去单过。康英看到李君没有答应自己分家的要求，便开始每天对婆婆李君侮辱谩骂，甚至对比高云峰年纪小十几岁的妹妹高云霞大打出手。身为一家之主的高文轩，终于因为无法忍受儿媳的无理取闹，在临近朝阳路菜市场的西大街玫瑰苑小区给儿子和儿媳买了一套150多平米的精装修住宅。 新婚才三个多月，高云峰就不得不带着妻子康英，搬离了父母家。心满意足地入住新家的康英，又做出了更加令人发指的事情：她每天白天不认真工作，甚至时常无故旷工，所以经常受到单位领导的批评，她不但不反省自己，反而觉得领导有意刁难。更让高云峰不能忍受的是，她还常常夜不归宿，与几个狐朋狗友凑在一起喝酒跳舞，后来，她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她对丈夫高云峰说：“你们家不是有的是钱嘛，还在乎我拿几个小钱出去玩玩儿？”高云峰便时常好意地规劝妻子，希望她能改掉赌博的恶习，专心工作，但康英非但不听劝阻，反而变本加厉，最后，她因为参与聚众赌博而被公安部门依法惩处，并被南山市地税局依照规定开除了公职。被地税局辞退的康英不再去找新的工作，索性成为了一名职业赌徒，她经常是输得精光、喝得烂醉才回到家中。康英常常跟高云峰要钱，高云峰如果不满足她的要求，她就会发疯似地大叫大闹，砸打家里的东西。 结婚半年之后，每天鸡飞狗跳的高云峰家中居然传出了一个好消息——康英怀孕了。高云峰本来以为康英怀有身孕之后，会改掉以往的恶习，跟自己重归于好，没想到，这才是灾难性的开始：康英不但继续着以前养成的种种恶习，还时常刁难婆婆李君请来照顾她的保姆，保姆没干两天就被迫辞职了，李君为了自己的孙子，只好亲自来照顾儿媳康英。康英不仅不知道感恩，反而时常辱骂婆婆李君，当时，孝顺母亲的高云峰几乎每天都要因为母亲的事情跟疯妇康英大吵一架，可是依然无济于事。后来，康英终于因为酗酒打牌导致了流产，而且，她也因为这次流产而丧失了生育能力。 得到教训的康英依然不知悔改，每天仍然过着灯红酒绿、跳舞打牌、醉生梦死的日子。后来，疲于应付的高云峰索性搬到了公司里去住，除了每个月付给康英一笔生活费之外，就不再跟这个恶妇有所往来了。 高云峰的父母及妹妹高云霞多次想要让高云峰跟恶妇康英离婚，可是，善良的高云峰反对道：“康英不能再生育了，如果我跟她离婚，不能生育的她是很难再婚的，她又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所以，她不再婚就无法找到依靠，也就很难再生活下去了。而且，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的结发妻子，我不能眼看着她活不下去啊。” 高云峰有家难回，每天住在办公室里的事情得到了单位里好多员工的同情，其中，就包括高云峰的秘书——卢莎莎。 第二十二章 卢莎莎 说起来，卢莎莎的身世很可怜，尚在襁褓之中，她就被亲生父母抛弃在路边，后来，被一个没有留下姓名的好心人送到了南山市市立孤儿院。从小生长在孤儿院的卢莎莎虽然没有体会过与她同龄的、家庭幸福的孩子所拥有的、受到父母疼爱的感觉，但是孤儿院的院长和其他工作人员都十分喜欢这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儿，所以，卢莎莎的童年也不全都是黑暗的，她也有过温暖，有过阳光。 时光飞逝，卢莎莎很快就长到了上学的年龄。院长和其他几个工作人员帮卢莎莎办理了入学手续后，卢莎莎就在紧邻孤儿院的南山市西大街小学上了学。虽然老师和同学都对卢莎莎十分友善，但是，每到开家长会的时候，卢莎莎幼小的心里还是会感到非常难过，因为她的家长会只能由孤儿院的院长或者其他工作人员出席。后来，卢莎莎在南山市第三中学上了初中，可是，使她难堪的是，因为是孤儿，所以她是整个年级里唯一一个学费全面的学生。于是，她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用知识来改变自己的命运。经过了三年的刻苦努力，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南山是最好的高中——南山市第一中学。高中期间，她继续专心致志地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可是，天不遂人愿，高考的时候，卢莎莎因为重感冒而发起了高烧，最后，她只考取了本省的一所普通大学的文秘专业。 大学毕业之后，卢莎莎在刚刚成立一年多的云峰地产找到了一份秘书的工作。经过了三年多的奋斗，她的努力得到了公司上层的认可，她成为了公司总经理高云峰的秘书。 升职成为总经理秘书的卢莎莎身着一身深蓝色套装出现在了高云峰办公室门口。这是她第一次直接与总经理高云峰接触，所以她的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她轻轻地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只听见里面有人说道：“请进。”卢莎莎缓缓地走进了办公室，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高云峰，说道：“总经理，这是您今天的日程安排，请您过目。” 正在看着电脑屏幕的高云峰头也不抬地接过文件夹，看了看日程安排，他发现，今天送来的日程安排表与往日不同，安排的既详细又明确。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却看到眼前站着一个身着深蓝色套装的年轻女孩。女孩儿长得身材苗条，凤眼柳眉瓜子脸，长相神态竟然与高云峰因车祸去世的未婚妻夏茹有几分神似。高云峰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卢莎莎看了半晌，卢莎莎显然被这出乎意料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她用怯怯的声音说道：“总经理，您...您怎么了？”高云峰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在盯着卢莎莎，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你是新来的秘书？你叫什么名字？”卢莎莎看到高云峰稍微恢复了正常，这才放下心来。她缓缓地说道：“我是新来的秘书卢莎莎。” “你做的日程安排表很详细，也很清楚。你原来在哪里工作？”“我原来是办公室王主任的秘书。”高云峰说道：“哦，你今年多大了？在哪里上的大学？”卢莎莎答道：“我今年26岁，是省城商务学院文秘专业毕业的。”高云峰说道：“哦，原来你是商务学院毕业的啊，你对咱们公司的现状和今后的发展有什么想法吗？”卢莎莎答道：“我原来做王主任的秘书时，就对咱们公司的发展提过建议，您等一下，我有一份儿建议书，我拿来您看看。”高云峰说道：“好吧，你去拿，我等着你。”卢莎莎笑着说：“那样不会影响您的工作吧？”高云峰也笑着回答：“怎么会呢！看员工写的建议书也是我的工作之一啊。” 高云峰望着卢莎莎的背影，心里想：“我居然不知道公司里竟然还有一个跟夏茹如此相似的女孩子。” 卢莎莎的出现，唤醒了婚姻生活并不如意的高云峰灵魂深处的记忆，他想起了从前跟夏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又想到：“难到是老天可怜我，把一个跟夏茹一样美貌聪明的女孩子送到了我的身边？”他随即又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康英，于是，他不能自控地自语道：“不行，我不可以有这样的想法，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个有家室的人...” 高云峰沉静在自己的苦思冥想之中，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高云峰这才回过神来，他赶忙说道：“请进。”卢莎莎拿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轻盈地走到高云峰面前，把文件夹递给高云峰后，说道：“总经理，您久等了。这就是我的建议，请您过目。” 高云峰看完了建议书，说道：“到底是商务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你的建议很不错，这样吧，建议书你先放在我这里，我会认真考虑的。一会儿我还有个会要开，你去准备一下。”... 通过一段时间的工作接触，高云峰发现，卢莎莎不仅工作能力很强，人也十分随和，所以，他对卢莎莎的好感也越发加深了。 2005年9月的一天，卢莎莎因为第二天要请假去参加照顾自己的孤儿院老院长的70岁生日，所以在公司里加班。她刚忙完了工作关上了电脑，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糊味儿。因为怕发生事故，卢莎莎赶忙朝着着糊味飘来的方向跑去，半分钟后，卢莎莎来到了这阵糊味儿的“发源地”——高云峰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灯火通明，而高云峰本人正对着一锅煮糊了的东西苦笑。在他的办公桌上，还有半袋速冻水饺。卢莎莎还看到，平时高云峰午休用的折叠床也打开了，上面还摆放着被褥和枕头。 高云峰突然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卢莎莎，惊奇地问道：“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在这儿？”卢莎莎回答道：“我明天中午想请假早退，所以趁现在提前把工作做完。”“哦，这样啊。”卢莎莎看看那一锅散发着糊味儿的“不明物体”，问道：“总经理，您在做饭吗？”高云峰尴尬地笑笑，回答道：“是啊，我寻思着不能总吃泡面啊，就想煮点速冻饺子，结果...”他端起了那锅烧糊了的“不明物体”，继续说道：“结果就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卢莎莎扑哧一声笑了，但是她又想起了曾经听其他同事说过，高云峰因为娶了个赌棍老婆而导致家庭不和，经常住在办公室里。所以，她又可怜起了眼前这个端着一锅黑乎乎的、散发着糊味儿的“速冻饺子”的男人。她打定了主意，对高云峰说道：“总经理，我家就在咱们公司附近，要不您跟我一起回家吃点饭吧。”高云峰摇摇头道：“那怎么好意思呢？哦，对了，你也还没有吃晚饭吧？不如这样吧，咱们开车出去，我请你吃饭吧。”卢莎莎反对道：“那怎么行？平时您就很照顾我，这个时候怎么能让您破费呢。咱们还是去我家吧，我做饭的手艺还是可以的。”高云峰说道：“现在已经八点了，我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你给我做饭了，这样吧，公司对面就有一家面馆，很实惠，咱们就去那儿随便吃点儿东西吧。”说着，就拉着卢莎莎的手朝外面走去，卢莎莎知道自己拗不过高云峰，于是笑笑说道：“那我就先谢谢您了，不过现在咱们还不能去吃面，我先把这里收拾一下，要不您今天晚上就只能呼吸着糊味儿睡觉了。”听了这话，高云峰也笑了，他望着忙忙碌碌收拾东西的卢莎莎，突然想到：“如果能娶到卢莎莎这样的妻子，一定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了。”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康英，突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说不出是为什么。 第二天晚上七点，高云峰正要开水泡面，办公室里突然想起了一阵敲门声。高云峰打开门，看到卢莎莎正站在门口，她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是两个圆形的饭盒。卢莎莎望着高云峰笑笑，说道：“总经理，您还没有吃饭吧？为了感谢您昨天请我吃饭，我给您做了点吃的送来了。”她怕高云峰拒绝，又特地说道：“我觉得还挺好吃的，希望您不要嫌弃。”高云峰带笑地说道：“怎么会呢！今天不用吃泡面了，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 卢莎莎听了这话很高兴，她急忙走到桌前打开了饭盒，其中一个饭盒里装的是应季的蔬菜，另一个饭盒里装的则是米饭和一大块儿烧好的鱼。她对高云峰说道：“总经理，请您趁热吃吧，饭菜凉了味道就差了。”高云峰已经忙碌了一天，饥肠漉漉的他便走到桌前，看着桌上散发着香气的饭菜，说道：“你做的饭看起来就很好吃啊，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就拿起饭盒开始品尝起来。他边吃边夸赞道：“真是色香味俱全啊！”卢莎莎高兴地说道：“您喜欢吃就好，以后我会经常做给您吃的。”说完之后，她突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便红了脸，低下了头。过了半晌，她偷偷地侧目去看高云峰，发现高云峰只顾埋头吃饭，似乎并没有在意她的话，她这才又重新抬起头来。 其实卢莎莎说的每个字高云峰都听得清清楚楚，开始的时候，他很感动，可是后来，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康英。他侧目去看卢莎莎，发现她低着头，红着脸，仿佛在期待着自己对她有所回应，高云峰有些绝望地想到：“这样的我，又能给她什么呢？”于是，他便装出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大口地吃着卢莎莎为他准备的饭菜。 后来，卢莎莎便时常给住在办公室里的高云峰送晚餐，高云峰也总是一边夸赞一边享受着卢莎莎给他送来的美食。 高云峰也并不总是住在办公室里，在2005年12月31日，他开车回到了许久不曾回过的家，还买了一些食品，准备跟康英一起过个元旦。高云峰用钥匙打开了门，眼前的情境让他又惊又气，因为，他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高云峰的妻子康英身穿一条半透明的黑色睡裙，正搂着一个只穿着短裤的男人跳舞，那个男人看上去很年轻，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旁边的茶几上摆着红酒和蜡烛，屋里还放着舞曲。高云峰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冲着同样满脸惊愕的康英大声喊道：“康英，你在干什么？！”康英愣了一下，反而笑了，而后她眉毛一挑，说道：“怎么着？只许你每天不回家，在外面逍遥快活，就不许老娘乐呵乐呵？”说罢，她便搂着那个跟她一起跳舞的男人，发出了一阵阵的淫笑。高云峰忍无可忍地指着康英的鼻子，说道：“你...你...”说罢，他转身出了家门，离开了那对奸夫淫妇。 ; 第二十三章 高云峰与卢莎莎 2006年的元旦前夜，别人家里都在暖暖和和、高高兴兴地吃着团圆饭的时候，心碎的高云峰一个人呆在冷冷清清的办公室里，陪伴他的，只有桌子上的几个酒瓶。 这时候，天上飘飘悠悠地下起了2005年的最后一场雪。高云峰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又看看自己手中的酒杯，自语道：“唉，这真是‘寒天饮冷酒，点滴在心头’啊...”他喝光了杯里的酒，又走到桌前将酒杯倒满，然后又缓缓地举起酒杯，一口气将杯中的酒喝的一干二净。 正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酒精并没有使高云峰忘掉他刚刚在家里所看到的一幕，反而更引起了他的愁思。 高云峰心里明白，其实自己并不爱康英，他之所以跟康英结婚，完全是奉母之命。后来，高云峰看到康英因为赌博而失业，又因赌而丧失了生育能力，便开始同情这个不幸的女人。他想：“这就是所谓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可是，让他出乎意料的是，康英竟然把别人对她的好意怜悯当成了自己继续撒泼妄为的筹码，尤其是在今天晚上，康英无耻的行为把高云峰对她最后的一丝怜悯磨灭的一干二净了。 高云峰又把酒杯举到了唇边，突然，他的腿部传来一阵隐痛。他知道，这是他跟相恋两年的女朋友夏茹一起遭遇车祸时受到创伤的右腿在疼痛。每逢阴雨天气，他的伤腿便时时隐痛，高云峰一边抚摸着自己的伤腿，一边看着窗外的飞雪，他又突然想到了夏茹。夏茹，与他相恋两年的夏茹...这个才华横溢的美丽少女本来已经准备好做自己的新娘，却因为车祸而去世了。“这真的是天妒红颜啊...”高云峰将杯中的残酒喝尽，对着窗外的雪花声音苦涩地叹息道。 高云峰又把手中的酒杯添满了酒，他从窗前的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眼光正好落在了前一天的会议记录上。于是，他想到了他的秘书卢莎莎。这个美丽的女孩在许多方面都与夏茹十分相似，虽然不及夏茹活泼开朗，但却更加温柔体贴。高云峰常常把自己婚后的生活看做一个没有边际的暗夜，可是，当他认识了卢莎莎，那个没有边际的暗夜里居然出现了一颗小小的明星，她的光芒并不耀眼，反而极其温和，这温和的星光缓缓地照亮了高云峰的心，给他的生活带来了小小的光明和温暖。 高云峰心里明白，卢莎莎之所以对自己那么好，完全是出于对自己的爱慕，自己对卢莎莎又何尝没有好感呢？这些日子，高云峰一直在矛盾中度过，他一方面希望卢莎莎——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孩，能够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另一方面又害怕有一天会有一个“白马王子”突然出现，获得卢莎莎的芳心，然后把她从自己的身边带走。高云峰知道，现在的自己如果跟卢莎莎在一起，只会害了她。所以，他压抑着自己对卢莎莎的感情，不让任何人知道他的想法，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默默地回味着他跟卢莎莎之间发生的一切。 高云峰端着酒杯，走到了窗前，他看到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铺天盖地，飘飘洒洒。这时，他好像看到卢莎莎正站在楼下，微笑着向他招手...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高云峰鼓起勇气，拿出手机拨通了卢莎莎的电话。 卢莎莎正坐在电视机前，一个人看着无聊的肥皂剧，没想到手机突然响了，更让她没想到的是，来电话的居然是总经理高云峰。卢莎莎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总经理这时候给自己打电话有什么事呢？满腹疑惑的她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的高云峰明显已经吐字不清了，他借着酒劲对卢莎莎说道：“明天就是元旦了，我祝你在新的一年...”然而，高云峰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适合的话语。他想：“我喝醉了。”卢莎莎正等着高云峰的下文，没有想到对方没有再开口，数十秒钟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阵的呕吐声... 卢莎莎放下电话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高云峰的办公室，眼前的情景让她吓了一跳：办公室里灯光昏暗，散发着酒精和呕吐物混合后的臭味儿，地板上一片狼藉，高云峰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他身上还粘着一些呕吐物。... 第二天早晨，高云峰被一道初雪后的阳光唤醒了，他揉了揉又晕又疼的头，缓慢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白色的被子。高云峰慢慢地环视四周，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医院里，他还看到有一个坐在凳子上的女人趴在自己身边，睡着了。通过那女人的衣着，他辨认出，那是他的秘书卢莎莎。高云峰心中很奇怪，他只记得昨天自己一直在喝酒，好像还给什么人打过电话，至于自己现在怎么会躺在医院里，还是跟卢莎莎在一起，这些他都不记得了。他努力想回忆起昨天所发生的事情，但只觉得头疼欲裂，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趴在他身边的卢莎莎醒了，她看到高云峰已经醒了，非常高兴，她马上叫来了医生和护士，医生确定高云峰的身体没有大碍，卢莎莎这才放下心来，她亲切地对高云峰说：“你饿了吧？想不想吃点什么东西？”高云峰看着卢莎莎有些憔悴的脸庞说：“我不要紧，我怎么会在医院里？”卢莎莎说道：“昨天晚上您给我打电话，可把我吓了一跳...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我去给您买点粥喝，您昨天晚上喝了那么多酒，现在不吃点东西可不行。”说罢，她就拿起了挂在门口衣帽架上的羽绒服，走出了病房。高云峰这才注意到，卢莎莎的深紫色羽绒服上，还粘着自己的呕吐物。不一会儿，卢莎莎拿着两个白色的一次性饭盒走进了病房。她对高云峰说道：“总经理，我扶您起来喝点粥。” 半个小时后，卢莎莎搀扶着高云峰走出了医院。 在高云峰的办公室里，卢莎莎忙着清理高云峰昨夜借酒消愁的“痕迹”，不一会儿，她就把办公室收拾得干干净净。高云峰一边揉着疼痛的头，一边对卢莎莎说道：“太不好意思了，今天本来是元旦，我却占用了你的休息时间，还让你干这些脏活儿，真是太抱歉了...”卢莎莎抬起头，用水汪汪的眼睛望着高云峰，说道：“没关系的，反正我一个人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做，在这里陪陪您也很好。”卢莎莎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半心疼半埋怨地对高云峰说道：“总经理，您这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酒多伤身，您昨天怎么喝那么多酒呢？！”高云峰叹了一声，苦笑着说道：“我家里的事情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卢莎莎说道：“不管为了什么人、为了什么事，您都不该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啊...”说着，她还流出了眼泪。这几滴纯洁的、含着好意的少女的眼泪，温暖地滋润了高云峰干涸的心田。高云峰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便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还拿着拖把的卢莎莎，说道：“你真好，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卢莎莎扔下了手中的拖布，温柔地用自己的红唇堵住了高云峰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了，他们紧紧地相拥着。这一刻，高云峰忘记了所有的烦恼，他突然觉得，上帝是公平的，有了此时此刻的温暖，他之前所遭受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现在的高云峰只觉得，自己的心中充满了幸福的感觉... 元旦过后不久，康英就收到了高云峰的代理律师送来的离婚协议书，上面写着只要康英同意离婚，高云峰就把玫瑰苑小区的住宅过户到康英的名下，并且付给康英30万元分手费。康英眼珠一转，权衡了一下离婚的利弊，觉得还是把高云峰这张“长期饭票”抓在手里更为稳妥，便使出了她“撒泼胡闹”的绝技，撕毁了离婚协议书，并把律师赶出了家门。 高云峰无奈地对卢莎莎解释了康英对于离婚的态度，他说道：“咱们还是分手吧，有这样一个恶妇在我身边，我怕你会受到伤害。况且，这个恶妇不同意离婚，咱们也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你还年轻，今后的路还很长，我不能这么自私...”卢莎莎打断了高云峰，说道：“我爱你，我不在乎什么名分，我也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就怕你让我离开你...我知道，你人太好了，可是也太苦了，我愿意跟你一起分担一切。”说着，卢莎莎又落下了眼泪，她继续说道：“况且，我知道，一旦我离开你，我这一辈子就再也不会找到比你更好的男人了...”高云峰突然想到了晏殊的《木兰花》中所说到的“不如怜取眼前人”，他的心软了，他紧紧抱着卢莎莎，说道：“你对我这么好，我也舍不得让你离开我啊...” 2006年的春节，高云峰便把卢莎莎介绍给了自己的父母和妹妹，出乎高云峰的意料，全家人都非常喜欢温柔可亲的卢莎莎，尤其是高云峰的父母，他们不仅安排高云峰和卢莎莎一起搬回家住，还极力要求高云峰和卢莎莎快点给他们生个孙子。后来，卢莎莎果然怀了身孕，两位老人十分高兴，待卢莎莎也比平日更好了。 经过十月怀胎，卢莎莎给高云峰生下了一个十分可爱的男孩子，取名高翔。 可是纸里终究包不住火，卢莎莎和高云峰的事情到底让康英知道了。从2007年到2012年，康英每隔几个月便会到高云峰的家里或者到云峰地产去大闹一场，不过，她每次去闹，无非是为了要钱，而且只要每次能够拿到一定数量的钱，康英便会一边数钱一边骂骂骂咧咧地走开。就这样，用钱财“摆平”恶妇康英的高云峰一家居然一起过了5年相对安静的日子。 ; 第二十四章 卢莎莎之死 自从2006年的元旦开始，高云峰已经不再与康英来往，他再也没有回过玫瑰苑小区的家。这就为康英觥筹交错、纸醉金迷的生活提供了便利条件。从2006年到2012年之间，康英的生活用糜乱两个字就可以简单的概括了。 2012年的五一劳动节前夕，康英因为突然感觉到身体不适而来到医院检查。经过一系列的检查，生活有失检点的康英被确诊为宫颈癌晚期。 还不到32岁的康英听到这个诊断结果，只觉得头晕目眩，平时高云峰给她的钱财已经被她挥霍一空，况且，她的病情已经恶化至晚期，所以，她既没有治病的经济能力，也没有被治愈的希望了。 无法忍受病痛与恐惧折磨的康英崩溃了，她托平日在社会上认识的狐朋狗友买了一把管制刀具，准备自杀。 五一劳动节这一天，康英早早来到南山市一家著名的美发中心，烫了一款最贵的、也是当下最流行的头发，回到家后，她穿上了自己平日里最喜欢的几件衣服，还给自己化了个妆，然后，她拿出了那把买来的尖刀，准备自杀。她一边用一块干净的软布擦拭那把刀，一边准备着和这个世界告别。突然，康英发现在厨房的一个角落里还放着两瓶很贵的洋酒，她想：“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不如在死前再好好的醉上一回...” 于是，康英放下了刀，转身去厨房拿了一个酒杯，坐在沙发上自斟自饮。突然，她想到了自己的丈夫高云峰。恶性不改的康英丧心病狂地想到：“凭什么他们那么快活，只有老娘一个人该死？”康英越想越气，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就这么死了岂不是便宜了高云峰和那个贱人？...哼，老娘我就算要死，也得拉上他们两个做垫背！”想到这里，康英收拾起了酒瓶酒杯，把买来的尖刀藏到了手提包里，她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高云峰的家里。 高云峰一家对于康英的想法和她接下来的举动一无所知，五一劳动节当天，高文轩和李君带着高翔去跟他们的一位老朋友一起过节了，而高云霞则去跟刚刚结识的男朋友约会了，连家里的两个保姆阿姨都放假回老家了，家中就只剩下了高云峰和卢莎莎两个人。 卢莎莎一边做家务一边跟正在看报纸的高云峰闲聊，突然，响起了门铃声。高云峰以为是有同事或者朋友来跟他们一起过节，便赶忙开了门。结果，他在门口看到了满身酒气的康英。康英把高云峰推开，走进屋里，她一见到卢莎莎就破口大骂：“你这个**我老公的‘小三儿’，一脸狐媚相儿，一看就是个地地道道的‘狐狸精’！明知道人家有老婆还硬往人家身边凑，真不要脸！...”卢莎莎又羞又怕，她只好站在一边低头垂泪。卢莎莎受窘的样子引起了高云峰的怜爱，况且，他也不愿意康英用这样肮脏的字眼去侮辱卢莎莎，他便走上前去，厉声说道：“康英，你不要再说了，当初是我硬要和莎莎在一起的，有什么你冲着我来，不要难为莎莎。”康英冷笑道：“我刚说了她两句你就心疼了？莎莎，莎莎你叫的可真亲热！真是一对儿奸夫淫妇！”高云峰听了康英的话，厉声说道：“康英，大过节的你不要在这里胡闹，赶紧从哪来的滚回哪去！”康英眉毛一挑，嘴角一扬，从包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尖刀，她向着高云峰狂喊道：“你整天和我过不去是不是活腻味了？！”喊罢，她便手持尖刀向高云峰冲了过去... 高云霞的话还没有讲完，她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居然是南山市朝阳路的民警周强。在电话里，他告诉高云霞：“关于绑架你家高翔的事情，康英已经认罪了，据她交代，她从一个月以前就开始预谋绑架高翔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直到前天上午，李青青带着高翔在她家附近的菜市场买菜，她就赶紧趁李青青买鱼的时候强行带走了高翔，她对虐待殴打高翔的事情也供认不讳。此外，她还招认了另外一件事情——杀害高翔的妈妈，卢莎莎。”高云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问道：“卢莎莎真的是被康英杀的？”周强说道：“据康英交代，当时她拿着刀向高云峰冲去，高云峰因为没有防备而躲闪不及，这时，卢莎莎冲上前去，替高云峰挡住了致命的一刀，但是那一刀正好刺穿了卢莎莎的心脏，所以，造成了卢莎莎当场死亡的惨剧。” 高云霞听了周强的话，诧异地问道：“那我哥哥为什么要替康英顶罪呢？这一点我实在想不通。”周强回答道：“这事我们已经去监狱问过你哥哥了。你哥哥看到卢莎莎流了好多血，一时慌张，就把插在卢莎莎身上的那把刀拔出来了，所以才在刀把上留下了血指纹。卢莎莎经抢救无效死亡后，你哥哥一心只想陪卢莎莎而去，所以他抱着求死之心承认自己过失杀人，但是，他忽视了一个问题：犯过失杀人罪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周强说到这里，高云霞突然打断他的话，问道：“那我哥哥是不是可以无罪释放了？”“你哥哥虽然没有杀死卢莎莎，但是他确实犯了重婚罪，所以他还是要服刑的，只不过我们要根据相关法律给他重新量刑。你放心，法律是公正的，我们既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高云霞挂上了电话，激动地对母亲李君讲述了康英认罪的事情和高云峰减刑的事情。李君喜极而泣，她拉着苏婷的手说道：“你可真是我们家的福星啊！多亏你救了我的孙子高翔，警察才抓出杀害我儿媳妇卢莎莎的真凶康英，还了我儿子高云峰的清白。”她老泪纵横地继续说道：“你不仅仅救了我孙子高翔，还救了我的儿子高云峰，你救了我们全家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这时候，保姆吴阿姨领着高翔来医院看望李君，高翔看到苏婷非常开心，他拉着苏婷的手，高兴地对她说：“姐姐，你是来找我玩儿的吗？”在奶奶李君的提醒下，高翔又对苏婷道了谢。 李君对站在一边的吴阿姨说道：“这段时间你就在家照顾翔翔，医院这边我们再雇一个人吧。”苏婷听了李君的话，灵机一动，问道：“阿姨，您看我来照顾您行吗？我虽然年纪轻，经验少，可是我体力好，我一定会把您照顾好的。”李君笑道：“行啊行啊，其实我这儿也没有什么事，就是看个液体啦、招呼我吃饭喝水、吃药，扶我去厕所啦，这也不需要什么经验，只要你不嫌麻烦就行。哦，对了，工资你想要多少？”苏婷说道：“我不需要工资，我就是觉得和你们一家人投缘，愿意帮助你们，再说我已经认了霞霞做姐姐了，就更不应该要工资了。”李君说道：“真是个好姑娘啊，可是你现在在上大学，不要工资怎么行啊？这样吧，我家保姆是一个月2000元，我就按一天70给你开工资，也不多给你。你可不能再推辞了，要不我可生气了...”苏婷只好同意了李君的要求。 苏婷说道：“那么从明天开始我就来医院照顾您好吗？”李君答道：“那好啊，不过你每天都来照顾我，我怕把你累着...”高云霞插嘴道：“那么让婷婷妹妹跟我或者吴阿姨倒班吧，我休息的时候可以来医院照顾你，或者让吴阿姨带高翔一起来医院也可以。”李君说道：“还是霞霞想得周到，就这么办吧。”苏婷想了想，又补充道：“阿姨，晚上我也可以来照顾您。”高云霞说道：“那太好了，这几天晚上都是我陪着妈妈，现在婷婷妹妹来了，我也能休息休息了。对了，明天正好周六，白天我能来，婷婷妹妹你就晚上来吧...” ; 第二十五章 潜伏计划 苏婷从医院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了，苏睿和陈杰都在饭桌前等着她，刘玉芬还在厨房制作她最拿手的红烧鱼。 苏睿看到苏婷，便拿出翟丽给他的录音带，说道：“婷婷，这是翟丽给我的关于赵娟娟案件的录音带，你听一下。”苏婷便在桌前坐下，仔细地凝神听着护士李雅慧对当时情况的描述。见苏婷听完了录音带，嘴快的陈杰便抢着对她讲述了他和苏睿与武瑶和赵娟娟的家属的谈话。陈杰的话还没有说完，刘玉芬便把热气腾腾的红烧鱼端上了桌。她对陈杰说道：“昨天没吃到阿姨做的红烧鱼，还让你请我们吃了饭，来，先把案件搁置一下，尝尝阿姨做的鱼怎么样。” 于是，几个人一边闲谈些轻松的话题，一边吃完了午饭。饭后，几个年轻人顾不上休息，又展开了针对案情的新一轮讨论。苏睿首先说道：“我觉得，那个赵娟娟的经济收入大有问题，她每个月的收入不仅不稳定，还比其他护士的高出许多。我看咱们有必要去赵娟娟开立账户的银行调查一下赵娟娟的存款情况。”陈杰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对，而且，根据录音带的内容，护士李雅慧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不过，咱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有限，而且以后也只能从护士翟丽那里获得医院里的新情况了，这样咱们可就陷入被动的局面了...”苏婷听了陈杰的话，说道：“我找到了一条在医院里获取情报的新途径——我成了高云霞的母亲李君新雇的护工。”刘玉芬听了苏婷的话，马上着急地说道：“婷婷，那你可得多加小心啊，万一有什么危险可怎么办...”苏婷回答道：“妈妈，你放心，我只是悄悄的暗中调查，不会被人发现的，而且李君李阿姨那里的工作也比较轻松，我也有调查的时间，所以，这件事就交给我吧。”苏睿想了想说道：“那么哪天你跟我一起去见一下翟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好让你们两个在医院里互相有个照应。”苏婷带笑地跟陈杰对视了一眼，说道：“那好啊，我也正想见见这个每天让哥哥挂在嘴边的翟丽呢。”说的苏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饭后，苏睿马上联系了翟丽。翟丽说道：“我明天下午休息，咱们还在老地方见面吧。” 第二天中午刚过，南山市就下起了细细的小雨。蒙蒙烟雨笼罩下的山城南山市，退去了夏日的闷热，空气清新，街道干净，飘飘洒洒的细雨轻轻浸润着街道两旁的树木，树叶随着微风细雨轻轻摆动，发出了悦耳的沙沙声。在这个弥漫着浪漫情调的雨天，翟丽身穿一件白色雪纺上衣，搭配着一条淡粉色韩版荷叶边雪纺短裙，手中撑着一把半透明的长柄雨伞，向伊菲尔咖啡厅走去。微风轻轻地吹动她的裙摆和她飘逸的长发，使她显得婀娜多姿，就像一朵盛开的夏荷。 翟丽推开咖啡厅的门，很快地在她与苏睿时常见面的老地方看到了苏睿。她正要朝苏睿走去，却发现苏睿的身边坐着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儿。那个女孩儿虽然坐着，但是依然可以看出她是一个身材高挑、端庄秀丽的美女。女孩儿身穿一件迷彩军绿的短袖t恤，长长的头发扎成了利落的马尾，显得精神而干练。这个女孩儿的出现显然在翟丽的意料之外，她有些吃醋地想道：“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不会是苏睿的女朋友吧？她坐在苏睿的旁边，而且跟苏睿挨的那么近，一定是苏睿的女朋友没错...” 这时苏睿也看到了站在咖啡厅门口处的翟丽，他便赶紧站起身来招呼翟丽过来坐。翟丽的脸上蒙上了一层不悦的黑色，可是她还是淑女地走了过去，坐在了苏睿的对面。 苏婷看到了翟丽脸上流露出不快的神色。冰雪聪明的苏婷一下子就猜到了翟丽脸色难看的原因，为了逗逗翟丽，也为了试试她对自己的哥哥到底有没有好感，苏婷突然把身子挨近了苏睿，一把套住了苏睿的胳膊，整个人也几乎靠在了苏睿的身上。翟丽看到这样的情景，她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苏睿也看到了翟丽突然变化的脸色，他便赶紧带笑地指着苏婷介绍到：“这是我的妹妹苏婷，她现在是你们科第11号病房患者李君的护工。”翟丽听完苏睿的介绍，为自己刚刚的失态感觉到很不好意思，她便红着脸，向苏婷伸出手，说道：“你好，我叫翟丽。”苏婷握住了翟丽的手，说道：“我知道，我哥哥天天说到你。”看到翟丽的脸更红了，苏婷又转向自己的哥哥苏睿，调侃道：“哥哥，这个姐姐喜欢你呢！”苏睿的脸也红了，他和翟丽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坐在一旁的苏婷看到哥哥苏睿与翟丽的样子，高兴地笑了，她想：“今天回家了一定要告诉妈妈，哥哥居然交了个这么出色的女朋友。” 翟丽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主动招手叫来了服务生，她对苏睿兄妹说道：“今天我来请客，你们想喝什么？不要客气。”苏婷笑着说道：“既然姐姐请客，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她点了三份儿摩卡咖啡和三份儿黑森林蛋糕。苏睿看到苏婷点的东西，报复似地调侃道：“婷婷，你点的东西都甜甜的，很有小孩子的感觉呢。”苏婷笑着答道：“我是为了这个甜蜜的时刻而故意点的啊，怎么样，很应景吧？”苏睿在苏婷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带笑地说道：“这个丫头该打了，翟丽姐姐请你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这张小嘴，你还要调侃人家。”苏婷便带笑地对着翟丽吐了吐舌头。翟丽也笑了，她突然发现自己十分喜欢坐在她对面的那个活泼的小姑娘，虽然她和苏婷就只见过这么一次面。 翟丽问道：“婷婷妹妹今年多大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我们科做护工的？”苏婷回答道：“我今年21岁，还在上大三，昨天偶然得到了一个机会才去做护工的。”翟丽听了苏婷的回答，问道：“你之所以去做护工不是想去调查第19号病房的事情吧？”苏婷笑笑说道：“姐姐，你真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苏睿插嘴道：“所以我才带婷婷一起来跟你见面，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将来在医院里也好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翟丽笑道：“那自然，我是独生女，巴不得能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呢。”她又对苏婷说道：“以后在医院里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就尽管跟我说。”苏婷正要答话，苏睿抢先回答道：“这恐怕不行，你们两个只能自然的接触，否则，万一引起别人的注意就不好了。”翟丽想了想，说道：“你说的也很有道理，那咱们还是来这里见面比较好。”苏睿又说道：“你能把你们每个月领工资的开户银行告诉我吗？我想去查一下赵娟娟的工资账户。”翟丽说道：“我们的工资卡是工商银行朝阳路支行的，不过赵娟娟的账户有什么问题吗？”“账户有没有问题还需要去查，不过我觉得她的收入有点问题。”翟丽想了想，说道：“对呀，赵娟娟生前经常穿一些高档的衣服，用的化妆品也都是品牌的，她跟我们说是她的丈夫给她买的，当时同事们还羡慕她嫁了个有钱的老公呢。” 苏睿忍不住跟坐在身旁的苏婷对视了一眼，他想：“这个赵娟娟的收入果然很可疑。”坐在哥哥身旁的苏婷此刻也是同样的想法。她深思了一会儿，对翟丽说道：“翟丽姐姐，你仔细想想看，你在医院里有没有发现过什么可疑的人和事？任何微小的细节你都可以跟我们说，咱们一起分析分析。” 翟丽想了一会儿，说道：“婷婷妹妹这么一说让我想起来一件小事，我们科的护士长经常在开完早会之后就离开医院了，有好几次主任找她都找不到人，不知道这个情况算不算可疑。” 苏睿听了翟丽的话，立刻想起了张护士长阻止翟丽向他透露第19号病房所发生的事情时那严厉的声音和遮遮掩掩的态度，以及张护士长公开向自己索贿的事情。他向翟丽问道：“张护士长平时经常向病人家属索贿吗？”翟丽点点头，说道：“我在第三人民医院工作的时间不长，可是跟其他同事一起值班的时候，经常听她们说起这事。其实不仅仅是护士长一个人，韦主任和其他几个大夫也经常收受病人家属的贿赂。” 苏婷听到这里，突然插嘴道：“那会不会是武瑶和赵娟娟掌握了张护士长或者是其他医生受贿的证据，威胁要去告发他，那个受贿的人为了自保，就利用医院‘闹鬼’的传闻，把她们杀了呢？” 翟丽低头想了想，笑笑说道：“我看咱们现在简直是在胡猜了。”苏睿看看翟丽，用温和的声音对她说道：“与其说是胡猜，不如说是在根据现有的线索进行推理吧？”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觉得婷婷说的也有可能。不如这样，咱们首先调查一下张护士长在开完早会后外出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苏睿想了想，对苏婷和翟丽说道：“咱们应该派一个人跟踪张护士长，不过因为你们两个今后都要经常在医院里出现，所以这事让你们去做肯定不合适，这样吧，我跟陈杰商量一下，把这件事情拜托他去做。你们两个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想办法多从医院获取相关的信息。” 翟丽向着苏婷问道：“你护理的病人是第11号病房的李君吧？”见苏婷点了点头，她又继续说道：“李君刚入院的时候是被安排在第19号病房的，可是，她仅仅在第19号病房住了两天，就转到了第11号病房。我想，你也许能从李君那里知道些什么。”苏婷说道：“嗯，今天晚上是我工作的第一天，我就先从李君阿姨那里问问他们调换病房的情况。” ; 第二十六章 苏婷的初步调查 这天下午六点的时候，苏婷就来到了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第11号病房。高云霞看到苏婷比约定的时间提早一个小时就来到了病房，惊喜地问道：“婷婷妹妹，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啊？”苏婷笑着拿起手中的饭盒，对李君说道：“阿姨，这是我妈给您煮的黑米粥，您尝尝。” 李君高兴地点点头，说道：“阿姨也正好饿了，那就谢谢你妈妈了。”说着，苏婷便帮高云霞把李君扶起来坐好，李君的病床是特殊的多功能病床，上面带有一张可拆卸的小饭桌，她便坐在桌前一边喝粥一边说道：“真好吃，这两碟小菜也很爽口，你妈妈一定是个高级厨师。” 苏婷抓住机会赶紧说道：“阿姨，您的病房可真高级呀，不光病床高级，房间里还有空调和电视呢。”高云霞听了苏婷的话，说道：“那是，这间病房可是第三人民医院最贵的病房了。不过，说起来可真气人，我们原来不住这间病房，后来给神经内科的韦主任送了份超级大礼，才转到这间病房里来。” 苏婷听了这话，赶忙截住话茬儿问道：“那阿姨原来住在哪间病房啊？原来的病房不好吗？为什么要转病房呢？”高云霞看看了看正在喝粥的母亲李君，见李君点了点头，她转身继续对苏婷说道：“婷婷妹妹，我告诉你你可别害怕啊。”苏婷笑道：“姐姐，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从小胆子大。”高云霞笑道：“那我就告诉你了，是这样的，我妈是今年6月17日因为脑梗塞住院的，当时我们被韦主任安排在第19号病房第34号病床。”苏婷马上插了一句：“那阿姨的病重吗？”高云霞说道：“经过医生检查和ct检查，我妈的病不重，就是需要输液治疗和好好休息。”苏婷说道：“那就好。”高云霞对苏婷笑了笑算是回答，然后她继续给苏婷讲述换病房的事情：“6月18日的晚上十点多，我妈小睡了一会儿后，该吃药了，我就站在她身边给她喂药，结果，我跟我妈一起看见，在房门的玻璃窗口突然出现了两个‘鬼’，他们面目狰狞身披黑袍，正在从窗户外面朝里张望。当时可把我跟我妈吓坏了，我们一晚上都没有睡，还把我爸从家里叫来陪我们。” 苏婷听到这里，假意说道：“这不可能吧？世界上怎么会真的有‘鬼’呢？”李君已经喝完了粥，她一边擦嘴，一边对苏婷说道：“孩子，你可别不信，当时我跟霞霞可是看得真真儿的，我们两个人总不可能同时眼花了吧？所以，这种事情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高云霞说道：“现在我再告诉你换病房的事。当天下午我就去找韦主任商量换病房的事，不过，这年头求人办事手里没有点真金白银的怎么行？正好打听到韦主任属猴，我就从我妈开的典当行里拿了一只翡翠的猴子——啊，这是十几年前有人典当的，后来也没有来赎过当，早就算是死当了。我就把那只猴子送给了韦主任——我请教过相关专家，那只猴子虽然不大，但是水头很足，是真正的老坑的东西，东西雕工又好，现在市价应该在四五万左右，要是拿去拍卖，那价值可就更高了。韦主任收了那么贵重的礼品，自然要把我妈安排在这间最好的病房了。” 高云霞讲完了换病房的事，便跟苏婷一起扶母亲李君躺回了床上。苏婷想了想，又问道：“霞霞姐姐，你们看到过几次房门窗口处的‘鬼影’呢？”李君代替高云霞答道：“还几次？就这么一次就把我们吓得够呛，多看几次还不得把阿姨吓出毛病来呀？”苏婷脸上出现了深思的表情，她又问道：“那么房门窗口处的‘鬼影’出现了多长时间呢？”高云霞听到这样的问题，感到非常奇怪，她说道：“大约也就几秒钟的样子，不过尽管时间不长，也还是挺吓人的。” 说完了这句话，高云霞看到苏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赶忙又补充道：“不过，婷婷妹妹，你可别害怕，第11号病房还是很安全的，所以晚上你可以放心地在这里过夜。哦，对了，还有个怪事得跟你说说，虽然第19号病房没有病人住，可是呼叫器会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突然响起来，我就听见过几次。不过你也别怕，只要你不出门，呆在这间病房里还是很安全的。”高云霞说罢，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哎呀，都七点多了，我得走了，妈妈你好好休息啊。”苏婷送高云霞出了门，她说道：“霞霞姐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阿姨的。”高云霞微笑着朝苏婷告了个别，便匆匆离开了。 高云霞走后，苏婷便细心地照顾李君洗簌完毕，李君说道：“婷婷，你帮阿姨把电视打开，阿姨看会儿电视。” 大约半个小时后，李君对苏婷说道：“婷婷，你把电视的声音调小点，我要小睡一会儿，等到了十点钟你叫我，我得吃晚上的药。” 见李君睡熟了，苏婷便拿着桌上的暖水瓶出了门，她想趁打水的时候看看医院里的情况。苏婷便开始在外面的走廊上溜溜达达地观察，她仔细地观察了神经内科的病房布局，甚至装作寻找开水房而特地走到了最后一排走廊，去看了看那些还没有启用的、正在装修的新病房。她走进了一间新病房，发现新病房的窗户都没有上锁，而且可以通过新病房的窗户进入第二排走廊，穿过第二排走廊的窗户，便可以到达前一排的病房——也就是第19号病房所在的那一排病房。苏婷想：“不知道这两排可以相互联通的病房跟第19号病房发生的那些案件有没有什么联系...” 苏婷又想到自己从第11号病房出来已经有十多分钟了，她怕李君一个人呆着出什么问题，便赶紧快步朝开水房走去，灌满了暖水瓶，回到了第11号病房。 第11号病房内，李君依然安稳地睡着，她甚至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这让苏婷放下了悬着的心。 苏婷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快八点了。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苏婷打开房门，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年龄跟自己差不多的女孩儿。女孩儿有一张圆圆的脸，梳着齐耳的短发，她的手中还拿着一把扫帚。女孩儿看到苏婷，似乎觉得很意外，她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苏婷问道：“请问这是李君阿姨的病房吗？”苏婷答道：“是啊，我是李君阿姨新雇的护工。” 女孩儿说道：“哦，是这样啊，我是来还扫帚的。”苏婷赶忙说道：“哦，请进请进，咱们还是进屋坐下说吧。”女孩儿便把扫帚放在门后，跟随苏婷进入了第11号病房。女孩儿望着苏婷，微笑了一下，轻声说道：“你今年多大啊？”苏婷也用同样轻的声音回答道：“我今年21岁，还在省城上大三，你呢？”“我比你大两岁，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耿乐，是你们隔壁第13号病房耿海明的女儿。”苏婷答道：“我叫苏婷。你比我大两岁，我就叫你乐乐姐，行吗？”“行啊，哦，对了，这么晚才来还扫帚真不好意思啊。”苏婷也笑答道：“没关系的。乐乐姐，你父亲是因为什么病住院的啊？”“我父亲因为轻微的脑出血住了院，不过他的病已经基本上好了，韦主任说，下周我父亲就可以出院了。”“哦，那就好。”... 苏婷略微思索一下，装出害怕的样子对耿乐说道：“乐乐姐，今天是我第一天来这里工作，可是我听说第19号病房好像‘闹鬼’，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事？”耿乐说道：“何止听说过啊，不瞒你说，我父亲是5月20日住的院，当时就被安排在第19号病房，结果才住了两三天，有天晚上大约十点多，我父亲吃完了晚上的药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大声叫起来，说是看到门上的窗口有两个‘鬼’在朝里张望，可是当我和我妈转身去看时，那个窗口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后来，我跟我妈多次找韦主任要求调病房，可是韦主任推托说病房紧张，直到我们给韦主任送了两千块钱的‘红包’，她才把我们安排到第13号的多人病房。” 听了耿乐的话，苏婷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想，会不会是韦主任为了收贿敛财，利用安德全夫妇死亡的事件而故意装神弄鬼呢？那么武瑶和赵娟娟的事又会不会与韦主任有什么关系呢？ 耿乐看到苏婷还在思索，又说道：“小妹，你想什么呢？不会是被我说的话吓着了吧？”苏婷说道：“啊，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这些医生也太贪了，就想着捞钱。”耿乐听了苏婷的话，叹了一声说道：“谁说不是啊，不过我倒觉得送‘红包’的不正之风也不能只归咎于医生，有些患者和家属为了早点治好病，就主动给医生们送钱送物，把这些医生都给‘惯坏了’。” 苏婷笑道：“姐姐，你说的也很对，医生收受贿赂的不正之风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滋生的。”耿乐又接着说道：“其实听跟我父亲同住在第13号病房的王叔叔说，韦主任还不算特别贪财的，针灸科有个叫武瑶的大夫，曾经多次向王叔叔他们公开索贿。”苏婷听到了武瑶的名字，问道：“针灸科的大夫怎么会向神经内科的病人索贿呢？”耿乐看了看苏婷，回答道：“因为心脑血管病导致偏瘫的病人通常需要针灸治疗来帮助恢复，所以经常有针灸科大夫来给有需要的病人针灸。”“哦，原来如此。”耿乐又说道：“后来，据说那个武瑶被‘鬼附身’，在第19号病房上吊了，王叔叔他们都说是因为武瑶太贪了，才被恶鬼缠上的。”苏婷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继续问道：“什么‘鬼附身’啊？”耿乐摇摇头说道：“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听说曾经有人上吊死在第19号病房，那个上吊的人的冤魂时常徘徊在第19号病房，在半夜的时候还按呼叫器叫护士和医生去救他呢...”苏婷假意说道：“听起来好可怕呀！”耿乐说道：“可不是嘛，我和我妈就盼着我爸赶紧好起来，赶快出院，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哦，我出来时间不短了，得回去了，等有机会了咱么再聊吧。”... ; 第二十七章 深夜暗查 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苏婷照顾李君吃了晚上的药，又重新扶她在床上躺好，这才躺在了自己的那张床上。不过，她并没有睡着，她悄悄拿出手机，通过手机qq，把从高云霞和耿乐那里听说的事情告诉了哥哥苏睿。她还特地加上一句：“现在我从侧面打听到的消息就是这些，我一时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所以先把这些消息发给你，等我回去了咱们在一起研究。一会儿第19号病房的呼叫器如果响了，我还要出去侦察一下。”苏睿看完了苏婷发来的消息，也用qq回复道：“好，不过你自己多加小心。” 苏婷便躺在床上一边等待第19号病房呼叫器响起，一边继续梳理高云霞和耿乐告诉她的那些事情。 时间慢慢地接近了午夜十二点，苏婷心中既紧张又兴奋，她想到这次调查是她首次的独立调查，觉得有点害怕，但心中又充满了期待，她想：“希望这次调查能有收获才好。”... 就这样，时间在苏婷的胡思乱想中，慢慢地逝去了。还差五分钟十二点的时候，苏婷就已经起了床。她正站在门口聚精会神地聆听外面的动静，突然，整个楼道里响起了呼叫器的声音：“34号病人呼叫...34号病人呼叫...”。苏婷低头看看手机，时间正是午夜十二点，她便蹑手蹑脚地轻轻出了门，朝第19号病房走去。一路上，她唯恐弄出什么声音，惊动了那个装神弄鬼的人。 苏婷来到第19号病房门前时，呼叫器已经被值班的护士关停了。苏婷轻轻地推开了第19号病房的房门，只见第19号病房里面漆黑一片，空无一人，苏婷便打开了随身携带的便携式迷你手电筒，轻轻打开了第19号病房的窗户，窗后的第二排走廊上依然空空荡荡，苏婷便从第19号病房的窗口爬了出去，到达了第二排走廊，又通过第二排走廊的窗户进入了最后一排的新病房，她推开新病房的门，走入了最后一排的走廊，出乎她的意料，走廊上还是什么也没有。苏婷略微思索了一下，决定改变路线去检查每一排走廊，她打定主意后，快速而轻盈地走过最后一排走廊，从新建的第21号病房旁边的过道来到了第二排走廊。苏婷匆匆望了一眼安静而空旷的第二排走廊，便从主任室旁边的转弯处来到了第一排走廊。苏婷收起手电筒，走进灯火通明的第一排走廊，然后在主任室的门口停了下来。她轻轻推了推主任室的门，发现门没锁，而且主任室的灯还亮着，韦主任正躺在主任室的床上熟睡着。苏婷便轻轻地退了出来，又轻轻地关上了门。苏婷又转身准备去推主任室对面的医生办公室的门，这时，突然有一只手拍了苏婷的肩膀一下。苏婷吓了一大跳，她赶紧回过头，却看到有一个穿着白大褂儿的老大夫站在她身后。老大夫向她露出了慈祥的微笑，他用和蔼的声音问道：“小姑娘，你要找医生吗？” 苏婷为了掩人耳目，只好装作睡眼朦胧的样子，对那个老大夫说道：“我是新来的护工，半夜里想上厕所，可是又觉得不好意思用病人的卫生间，所以出来找厕所，结果找不到厕所了，刚想找个值班的医生或者护士问问，就碰到了您。”老大夫脸上的笑容更可亲了，他说道：“那我带你去厕所吧。”苏婷说道：“那怎么好意思啊，您给我指指就行了。”老大夫便给苏婷指明了方向，苏婷向老大夫道了谢，就装作想上厕所的样子，捂着肚子，朝老大夫所指的方向跑去。 苏婷没有想到，她从厕所回到神经内科病区的时候，老大夫还站在医办室门口等她。老大夫看到苏婷，便微笑着说道：“小姑娘，我怕你半夜里一个人害怕，所以在这里等你。你需要我送你回病房吗？”老大夫看到苏婷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又补充道：“啊...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是神经内科的副主任，姓李，你是几号病房的护工啊？”苏婷说道：“我是第11号病房李君阿姨的护工，谢谢您在这里等我，不过我自己回去就好了，让您送我回去太麻烦您了。”李副主任慈爱地说道：“那好吧，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我会帮助你的。” 苏婷走回了第11号病房，回头看看，却发现李副主任依然站在原地，目送着自己，她很感动，便向李副主任挥手致谢，李副主任也同样微笑着用手势告诉她，要她赶紧回去休息。苏婷一边走进第11号病房，一边想：“这个李副主任人真好。” 苏婷躺在床上，又把呼叫器响后自己调查的结果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觉得也想不出什么，才胡乱地阖上眼睛睡了。清晨六点，苏婷把李君叫醒，喂她吃了早晨的药，安排李君睡了个回笼觉。而苏婷自己趁着李君睡觉的时间轻手轻脚地打扫完了病房。苏婷刚刚忙完，高云霞就来接班了。 高云霞说道：“怎么样？昨天晚上辛苦了吧？我看你气色没有昨天好，是不是累着了？”苏婷赶忙说道：“没事没事，我不累，就是换了地方睡得不习惯，多适应几天就没问题了。”“哦，是这样啊，我买了早餐，你也跟我们一起来吃点吧。”苏婷笑着答道：“不用不用，我妈他们还在家里等我，我还是回家吃早饭吧。”高云霞说道：“那可也是，毕竟你在医院呆了一个晚上，家里人担心也是正常的。不过以后再有机会了你可得跟我们一起吃饭。”苏婷笑道：“等阿姨和小高翔都好了，还怕没有机会一起吃饭吗？”... 苏婷告别了高云霞，走出了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苏睿早已开着自家的轿车等在医院的门口。苏婷便坐上了苏睿的车跟他一起回到了家里，一路上，她把自己夜间调查的情况包括跟李副主任的偶遇都一字不落地告诉了苏睿。 苏睿听完了苏婷的话，说道：“婷婷，综合咱们现在掌握的所有情况，你有什么新的看法吗？”苏婷答道：“我还是觉得现在的发现大多都跟医院里医生护士收受贿赂的**风气有关，我也说不清楚武瑶和赵娟娟的案件到底跟医院里那些公开索贿的医护人员有没有关系。”苏睿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跟陈杰商量过了，陈杰同意跟踪张护士长的计划，他说，先等他把张护士长工作时间外出的事情摸摸清楚再说。哦，对了，婷婷，你不是说李副主任人很好吗？我要警告你一句，医院里的每个人都是有嫌疑的，你千万不要轻信除了翟丽以外的任何人，千万不要把咱们调查的事情告诉那个李副主任。”苏婷低头想了想，说道：“哥哥，我本来还想从李副主任那里了解些情况的，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有道理，哥哥你放心，我会对咱们调查的事情保密的。”苏睿答道：“那就好，我突然觉得这个李副主任好像城府很深啊...你想，他在半夜里突然出现在你身后，还特地在走廊上等你，然后又目送你回到病房，给人的感觉是好像他一定要看你回到病房才安心，这一点似乎有点奇怪。而且，在护士李雅慧发现赵娟娟的尸体的时候，有人想要把赵娟娟解下来施救，也是被这个李副主任给阻止了...”苏婷插嘴道：“是啊，我还记得当时他说是害怕有人破坏了现场才阻止其他人把赵娟娟解下来的。不过，一般人发现这种情况肯定是会想到先救人。”苏睿点头说道：“嗯，就是这一点很奇怪。”苏婷说道：“如果李副主任看到赵娟娟的尸体时受了惊吓，比较惊慌，那他就有可能想不到采取正常情况下应该采取的施救措施，而是手忙脚乱地阻止大家进入现场了。”苏睿想了一下，说道：“嗯，的确存在这种可能...不过，如果李副主任当时真的如你所说，受了惊吓，慌手慌脚，那么他又怎么能指挥大家完成抢救李雅慧、保护现场、通知保安以及报警这一系列事情呢？”苏婷答道：“这么说你怀疑这个李副主任吗？”“不，我现在还不能肯定。”“那么好不好这样：咱们干脆去问问翟丽姐姐，这个李副主任到底是个甚么样的人。” ; 第二十八章 秘密跟踪 苏睿与苏婷回到了家，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刘玉芬已经准备好的丰盛可口的早饭。早饭是小米绿豆粥、茶鸡蛋、红豆包，还配了渍黄瓜、麻辣萝卜和五香花生几个小菜，看着既清爽又营养。苏婷和苏睿便赶紧洗了手，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完了早饭。 吃完了早饭，忙碌了一晚上的苏婷帮着妈妈收拾好了碗筷就去休息了，苏睿则开车去上班了。 苏睿一见到陈杰就把苏婷昨天晚上在医院的调查都告诉了他，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苏睿便依照计划开车载着陈杰来到了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门口。十多分钟后，苏睿指着一个从医院大门匆匆忙忙走出来的身材微胖的女人对陈杰说道：“她就是张秀云护士长。” 陈杰便赶紧下了车，悄悄地跟在了张护士长的身后。张护士长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去办，所以，她走得比较快。陈杰不敢分心，不紧不慢地跟随着张护士长。一路上，小心谨慎的陈杰并没有被张护士长发现，他跟着张护士长走进了一个距离医院大约五六百米的小区，陈杰抬头一看，只见这个小区的大门口处写着居馨小区。陈杰快走两步，看到张护士长进入了这个小区的6号楼，陈杰怕被发现，所以一边掐着手表计算张护士长爬楼梯的时间，一边缓慢地、静悄悄地继续跟踪着张护士长。大约一分多钟后，他听到张护士长的脚步声停止了，楼道里响起了敲门声，然后有个女人开了门，对张护士长说道：“您来了，快请进来吧，我丈夫已经准备好了，正等着您呢。”张护士长问道：“昨天你丈夫锻炼的怎么样？”便跟着那女人走进了屋里，而后，陈杰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陈杰又重新回到这栋住宅楼的一层，按照张护士长上楼的时间和速度，来到了这栋楼的第五层。他想：“应该差不多就是这里了。”陈杰便继续爬到了第六层，在那里藏好，等待着张护士长。 其实陈杰这个时候对于张护士长工作时间外出的事情已经有了自己的推断：据他估计，张护士长是来这里“赚外快”的。 大约三十多分钟后，张护士长从502号走了出来，还有一个大约50多岁的女人跟在她的身后，把她送出了家门。那女人说道：“您慢走啊。”便关上了房门。 陈杰怕张护士长还有其他要去的地方，便又悄悄地跟在张护士长的后面，继续观察着张护士长的一举一动。这时，陈杰看到张护士长突然快步跑了起来，他心中一惊，想到：“不会是我被她发现了吧？”但是，之后发生的事情推翻了他的猜测：原来张护士长只是去追正要进站的12路公交车。陈杰也赶紧跑了几步，跟张护士长一起上了这辆公交车。 公交车开了三四站之后，陈杰便跟随着张护士长下了车，走进了路边的翠竹园小区。张护士长似乎正在全神贯注地干着自己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她脚步匆匆地进入了翠竹园小区的b栋住宅楼。陈杰不敢放松，依然按照在居馨小区使用的方法计算了张护士长所爬楼层的高度。陈杰发现，张护士长进入了三楼的一户人家，他便藏在第四层，悄悄等待着张护士长。 又过了半个小时，张护士长才从301号走了出来，还有一位老者在她的身后陪同。张护士长正要离开，那名老者突然叫住了她：“张大夫，您看我儿子什么时候才能走路啊？他今年才40岁整，这么年轻，要是一辈子瘫在床上，我们可怎么活呀...”“马大叔，您别着急，按照我教你们的方法慢慢锻炼，您的儿子总有一天会站起来走路的。”马大叔叹了一声，说道：“这孩子要强，所以他自己特别着急，您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尽快恢复呢？啊...您放心，等我儿子恢复了，我们一家必有重谢。”张护士长听了马大叔的话，虚情假意地说道：“什么谢不谢的啊，您太客气了，啊，对了，我看您家的经济条件还不错，不如我给您联系联系，您带儿子去省城的心脑血管疾病康复中心做做专门的康复治疗吧？我有一起学习过的同学是那里的主治医师。”老者赶忙握住张护士长的手，激动地说道：“那就先谢谢你了，真的太谢谢你了...”张护士长听了马大叔的话笑着答道：“您不必这么客气，等我帮您联系好了您再谢我不迟。这样吧，我回去先给我的同学打电话，让她给您儿子安排床位，等下次我来的时候给您消息吧。” 马大叔再次向张护士长道了谢后，张护士长便又急匆匆地下了楼，走出了翠竹园小区，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陈杰也赶忙打了一辆出租车跟在了张护士长的后面。陈杰看了看手表，想到：“她现在应该是回医院吧。”于是，陈杰便跟随张护士长一前一后回到了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 陈杰结束了这次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跟踪，并没有返回单位，而是步行去了张护士长进入的第一个小区——居馨小区。陈杰敲开了6号楼502室的房门，开门的依然是那个送张护士长离开的女人。女人看到门口出现了一个陌生人，问道：“你是谁？你找谁？”陈杰说道：“我是跟你家一个小区的邻居，住在1号楼。我是通过咱们小区的社区知道你家有个瘫痪的病人恢复得不错，就想过来跟你们交流交流。”那女人点头说道：“哦，是这样啊，那快请进吧，你们家里也有瘫痪的病人吗？” 陈杰便假意做出悲伤的样子，一边跟着女人往屋里走，一边说道：“我叔叔因为脑出血瘫痪了小半年了，现在还不能动，我奶奶都快急疯了，天天催我们给我叔叔找大夫、找偏方儿。我听社区的工作人员说，您家的病人恢复得很不错，所以过来看看。” 进屋之后，女人给陈杰介绍了自己瘫痪的丈夫，女人的丈夫听了陈杰的来意后问道：“小伙子，你家没给你叔叔雇个康复治疗师？”陈杰问道：“康复治疗师是帮助病人康复的吗？”女人的丈夫点点头说道：“准确地说，康复治疗师是给病人制定康复治疗方案，帮助病人进行功能恢复等相关治疗，并指导病人进行康复训练的医生。”陈杰问道：“那您家里雇了康复治疗师吗？”那女人替丈夫答道：“雇了，虽然价钱有点贵，不过效果还是很不错的。”“那你们雇的是那位大夫啊？”陈杰赶紧接住话茬儿问道。那女人回答道：“其实我们雇的也不是大夫，她是咱们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护士长，叫张秀云。当时我家老头子因为脑梗，就是在咱们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的院，出院的时候，张护士长建议我家雇个康复治疗师，我老头子说‘我们也不认识康复治疗师啊，还是麻烦您给介绍个吧。’张护士长就问我家老头子‘您看我行吗？’...我们就这样雇了这个张护士长做我家老头子的康复治疗师。”“大姐，您刚才说价钱有点贵，那么张护士长给大哥做一次康复治疗得多少钱啊？”大姐答道：“不是康复治疗，是她来指导我家老头子做康复训练，一次大约半个小时，收费是50元一次。”陈杰点点头说道：“那是挺贵的，不过康复训练真的管用吗？”女人的丈夫抢着回答道：“效果还是不错的，就拿我来说吧，我原来只能躺在床上，现在可以自己从床上坐起来，有人扶着我还能下地站起来，还能稍微走走路了呢。”陈杰赶忙做出惊喜的样子说道：“真的这么有效果吗？”那个大姐笑着回答道：“是啊，人家张护士长可是医院派去香港专门学过康复训练指导的。据张护士长自己说，第三人民医院原来准备购进一批设备筹建康复科的，可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这个项目没有通过审核，就没弄成。”“哦，是这样啊，那我回家后问问我叔叔和我婶婶的意见，也去医院找找这个张护士长问问，看她能不能给我叔叔也做做康复训练指导。”... 陈杰向这对儿热心的夫妇道了谢，便匆匆打了个车，回到了单位。他已经和苏睿约好，去苏睿家里参加今天中午的“案情分析大会”了。 ; 第二十九章 午餐后的会谈 苏睿开车载着陈杰回到了自己家，刚进家门，他就闻到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他侧目望去，只见餐桌上摆满了精致而可口的菜肴：凉菜有香肠、凉拌莴笋、东北大拉皮、凉拌卤鹅、拌三丝和凉拌藕几样，热菜是可乐鸡翅、焖豆腐、烧四季豆、尖椒炒肉丝、炸春卷和冬瓜排骨汤。 苏睿笑着朝厨房的方向问道：“妈，今天中午怎么这么丰盛？是不是有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啊？”嘴快的苏婷从厨房里探出头答道：“当然是有好事了，而且对于哥哥你来说是特别好的好事呢。”“哦，那么是什么‘特别好的好事’呢？”苏睿也带笑地问道。“翟丽姐姐，我哥哥回来了。”说着，苏婷便轻轻地从厨房里拉出了翟丽。 翟丽身穿一套浅灰色的运动套装，飘逸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了清爽的马尾，她的身上还系着一条浅绿色碎花的围裙，看样子，她正在厨房里帮忙。苏睿望着翟丽笑着说：“你怎么来了？”苏婷抢着替翟丽回答道：“今天上午我跟翟丽姐姐联系了一下，知道她今天下午休息，所以就把她请到咱们家了。”这时，陈杰也从门口走进了餐厅，他望望翟丽，用胳膊肘轻轻戳了苏睿一下，故意调侃到：“这是谁呀？你怎么也不给哥们儿介绍介绍呀？”苏睿略微红了脸，他说道：“这就是我常常跟你提起的、帮了我很多忙的翟丽。”他又指着陈杰对翟丽说道：“这就是我的同事，也是我最好的哥们儿——陈杰。”苏婷也凑趣地对陈杰说道：“陈杰哥，你还是洗洗手帮我把筷子和杯子拿到桌上去，咱们两个杵在这儿当‘电灯泡’多不合适呀。” 不多时，气氛轻松的午餐就在苏睿家的餐厅里开始了。苏婷指着桌上的可乐鸡翅说道：“这道菜是翟丽姐姐做的，大家快尝尝吧。”苏睿望着散发着香味的鸡翅说道：“看起来卖相就很好，肯定好吃。”翟丽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做的菜那儿比得上阿姨做的好吃啊，还请你们不要嫌弃才好。”刘玉芬特地夹了块鸡翅，尝了尝，说道：“不会啊，你的菜做得很棒啊。”她又笑着故意打趣翟丽到：“你既漂亮又温柔贤惠，还烧得一手好菜，不知道谁家能有福气娶到你这么能干的儿媳妇啊。”她说完了话，一双眼睛便来来回回地在苏睿和翟丽的脸上盘旋。 苏睿和翟丽不觉偷偷地相互对视了一眼，双方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苏婷正好坐在哥哥苏睿的左边，她便用手轻轻推了推苏睿的肩膀，怂恿道：“哥哥，我能看得出来，你对翟丽姐姐很有好感，不如你早点打定主意，索性跟翟丽姐姐正式开始交往吧。”翟丽听了苏婷的话，忍不住红了脸，但是眼角眉梢间却流露出了喜色。苏睿听了苏婷的话，有点激动，他便用祈求的目光望着他的母亲刘玉芬。刘玉芬带笑地说道：“是啊，我家睿睿如果能够娶到你这样的妻子，那可真是他的福气啊。再说，我家婷婷跟你那么要好，要是她看到你嫁到别人家去，还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子呢。”她又对自己的儿子苏睿说道：“现在像翟丽这么优秀而又稳重的女孩子确实不多，你可要好好的把握机会哦。”陈杰趁机调侃道：“哥们儿，如果你不赶快把握机会的话，我可要先下手为强了哦！”苏睿便越过妹妹苏婷，轻轻打了陈杰一拳，说道：“怎么哪儿都少不了你这个小子？你放心，我可不能把好事都让给你了。”翟丽则一边红着脸听着大伙儿调侃，一边暗自流露出喜悦的表情。 大家吃完了午饭，帮忙收拾了碗筷，陈杰对苏睿说道：“既然你跟翟丽的关系已经确定了，那么翟丽也就不是什么外人了，咱们赶紧一起讨论一下最近的发现吧。”翟丽不自觉地红了脸，苏睿这个时候却大大方方地拉着翟丽坐在沙发上，说道：“咱们还是一起说说案件的事吧。” 大家坐定以后，嘴快的陈杰便先把自己一个上午跟踪调查张护士长的情况向大家做了报告，他把自己跟踪张护士长到居馨小区和翠竹园小区看到的情况以及自己装作病人家属跟居馨小区6号楼502室那对夫妇的谈话一字不落地对大家讲了，然后他又补充说明了自己通过一上午的跟踪观察得出的结论：“我认为，张护士长是外出去‘赚外快’的，这种行为虽然违反医院规定，而且有悖职业道德，但是，张护士长外出私自给病人进行康复训练的行为应该跟第19号病房发生的事情没有关系。”翟丽问道：“那咱们是不是可以排除张护士长的嫌疑了？”陈杰回答道：“我觉得，咱们虽然不能绝对的排除张护士长的嫌疑，但是，按照常理来分析的话，既然张护士长只是一心想多赚点儿‘外快’，那么她应该腾不出时间来做别的事情，因为她每天还有正式的工作要忙，还有丈夫和子女需要照顾，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嘛。” 苏睿听了陈杰的分析，说道：“我认为陈杰分析的很对，既然张护士长的嫌疑不大，那么咱们也应该调转方向，重点去查查别的相对比较重要的线索。那么由我来说说今天上午我在工商银行朝阳路支行调查的有关于赵娟娟工资账户的情况。”苏睿看了看其余几个人，继续说道：“这个赵娟娟的工资账户非常奇怪：近几年以来，她基本上就没有从工资卡上取过钱，反而经常往工资卡里存钱，而且每次存款的数目基本都在三千元以上，她所谓的取钱也只不过是活期存款转定期而已。所以，这个赵娟娟名下有过两张十万元的存单和一张五万元的存单，她唯一的一次取款是在去年九月。那次她把那两张十万元的存单上的钱都取走了，根据咱们之前的调查，我认为，她应该是用那笔钱支付了她在新城小区所购的房子的首付款。” 苏睿刚刚讲完了调查的结果，苏婷就插嘴问道：“真的是好奇怪呀，她把每个月的工资都存在银行，那她靠什么生活呀？”翟丽想了想，说道：“赵娟娟的丈夫不是常常给她买奢饰品吗，会不会是她丈夫挣钱多，所以平时用不到她的钱，所以赵娟娟才从来不去银行开工资，反而时常去存钱呢？” 陈杰说道：“这不大可能，我们调查过，赵娟娟的丈夫叫史国庆，是咱们市通达物流公司的货车司机，我和苏睿早就到通达物流公司去调查过，那里的货车司机每个月差不多有四五千元的收入，不过他们经常因为种种情况要交罚款什么的，所以每个月真正拿到手的工资只有三千元左右。” 这时，刘玉芬为几个年轻人送来了喷香的茉莉花茶，陈杰从刘玉芬手中接过茶杯，向她道了谢，然后向苏睿问道：“那么除了赵娟娟本人时常去存款之外，还有别人给她的账户汇过款吗？”苏睿摇摇头说道：“这一点我也查过了，所有的存款都是赵娟娟自己存的，没有别人给她的账户汇过款，而且我也托其他同事去别的银行查过，赵娟娟在其他银行都没有开立过别的账户。” 陈杰叹了一声说道：“我本来还觉得可以通过汇款账户来调查第19号病房所发生的案件的真相呢，现在看来，这个办法是行不通了。” 翟丽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道：“那么你们觉得发生在第19号病房的事件跟金钱有关吗？” 苏婷听了翟丽的话，抢着答道：“翟丽姐姐，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从古至今，罪恶的背后往往离不开利益的驱使，所以，我觉得发生在第19号病房的事件跟金钱有关的这种可能性很大。” 翟丽觉得苏婷分析的很有道理，便冲着苏婷点头一笑，算作是给了苏婷一个肯定的回答。 陈杰说道：“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没有汇款，赵娟娟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呢？”苏睿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突然，他拍着陈杰的肩膀说道：“现金。哥们儿，他们一定是直接把现金给了赵娟娟。”苏睿旁边的翟丽听得一头雾水，她问道：“现金？是谁给了赵娟娟那么多的现金？他们又为什么要给赵娟娟那么多的现金呢？” 苏婷望着翟丽神秘地眨了眨眼睛，说道：“翟丽姐姐，这就是眼下我们最需要搞清楚的事情啊，我觉得，只要搞清楚这一点，发生在第19号病房的一切问题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苏睿想了一下，补充道：“既然他们能想到直接把现金给赵娟娟本人，说明他们一定是害怕有人会通过汇款途径有所发现。这就说明，咱们这次碰到的对手相当狡猾，有相当高的反侦察能力啊。”说着，他伸出两只手，分别握住了翟丽和苏婷的手，说道：“所以，你们两个在医院的行动一定要小心，万一发生什么危险的情况，你们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苏婷笑着说道：“哥哥，你放心，我不光会保护好自己，还会帮你保护好翟丽姐姐的。” 刘玉芬一边给几个年轻人倒茶，一边说道：“婷婷，你哥哥说的很对，不管怎么样，你们俩毕竟是女孩子，所以遇事别逞强，万事小心才好，保护好自己是第一位的。” 陈杰思索了一会儿，向苏睿问道：“哥们儿，那你有没有去查过武瑶的账户？她的账户是不是也跟赵娟娟的账户一样呢？”苏睿回答道：“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所以我也去查了武瑶的账户。武瑶一共有三个账户，分别开立在两家不同的银行，可是，不论是她的工资账户还是其他账户，都比较正常，我也没有从中发现什么问题。” 陈杰说道：“这就说明武瑶跟赵娟娟不同，她并没有参与医院里的与赵娟娟有关的金钱交易。那么这个武瑶应该是死前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被凶手杀人灭口了。”苏睿说道：“我觉得你分析的很有道理。”陈杰点点头，又说道：“婷婷，听你哥哥说，你在医院重点调查了有关‘鬼影’的传闻，能跟我们再详细说说你的调查结果吗？” ; 第三十章 关于“鬼影”的讨论 苏婷便把从高云霞和耿乐那里听说的有关于第19号病房房门窗口处出现“鬼影”的事情向大家做了说明。刘玉芬听完了苏婷的叙述，不禁打了个冷战，她说道：“那么说明在第19号病房的房门窗口处看到‘鬼影’的并不只有你父亲一个人了，这也就是说‘鬼影’并不是虚幻的，而是真实存在的了。” 苏睿看到母亲刘玉芬微微发抖的样子，怕母亲觉得害怕，便急忙纠正道：“妈，您说的不对，应该是说，装神弄鬼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刘玉芬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说道：“睿睿，你说得对，是人，是装神弄鬼的人。”说着她脸上原先出现的恐惧表情渐渐淡去了，人也露出了平静的微笑。 陈杰说道：“既然是有人装神弄鬼，为什么他在装神弄鬼的时候一直没有被人发现，而且每次‘鬼影’都只出现几秒钟的时间，然后又会快速的消失呢？” 怕鬼的刘玉芬听了陈杰的话，不禁再次紧张起来，她问道：“难不成真的有‘鬼’？”陈杰赶忙说道：“阿姨，你别害怕，刚刚苏睿说到好，那都是有人故意在装神弄鬼，只是现在咱们还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样的方法做到的，所以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过...”陈杰望着刘玉芬声音诚恳地说道：“通过我们大家的努力，一定能把这个装神弄鬼的人给捉出来的。” 苏婷突然插嘴道：“说到装神弄鬼的人，我倒有一个怀疑的对象。”她看看围坐在沙发上的大家，说道：“我怀疑神经内科的韦主任。”翟丽马上问道：“你为什么会怀疑韦主任呢？”“你们想，如果第19号病房里面住的病人看到‘鬼影’的话，一定会非常害怕，他们害怕的话就势必会想办法找韦主任给他们调换病房，这样，韦主任就可以得到一笔相当可观的‘额外收入’了。不过我只能想到这些，韦主任跟武瑶和赵娟娟的案子有没有关系我可就说不准了。” 翟丽摇摇头说道：“婷婷妹妹，韦主任虽然很势力，很拜金，但是我认为她是不可能杀死武瑶和赵娟娟的。你想，韦主任是个中等身材的女人，如果说她杀死了身材瘦小的赵娟娟，那还能说得过去，但是——你们知道吗？武瑶大夫生前是我们医院女子篮球队的队员，她虽然不像李雅慧那么人高马大，可是也有一米六八的身高，身高不到一米六的韦主任是怎么杀死比自己高大强壮的武瑶的呢？” 陈杰看了看翟丽，问道：“你专门去调查过武瑶吗？”翟丽摇摇头说道：“不，我没有专门调查过武瑶，不过李雅慧的手机上有她跟武瑶一起打篮球的视频，她拿给我看过。”“哦。是这样啊。”陈杰点点头，然后他又向翟丽微笑了一下，继续对翟丽说道：“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凶手可能并不是只有一个人。”苏睿表示赞同道：“我也觉得，一定有个帮凶。” 苏婷皱着眉头问道：“对于帮凶这一点，你怎么可以这么肯定呢？”苏睿回答道：“我看过第19号病房所发生事件的所有卷宗，卷宗里面有关于案件的照片，还有三名死者死亡现场的数据分析，上面记载着，当时，李小红、武瑶和赵娟娟被绳子吊在第19号病房的房梁上，她们的脚离地面的距离大约有半米，这个高度恰好就是医院里每间病房配用的方形木凳的高度，而且尸体的下面，就放着倒下的方凳，所以从这些表面的情况来看，这的的确确很像是自杀的现场。” 苏婷仍然皱着眉头，她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道：“那有人调查过缢死她们三个的绳子吗？”苏睿回答道：“胡文斌叔叔他们已经调查过了。经过安德全的母亲辨认，李小红自缢用的就是自家绑东西用的粗麻绳，这条麻绳上只有李小红的指纹。而武瑶和赵娟娟则是被市场上销售的、非常普通的白色粗绳缢死的，因为这种绳子在咱们市的批发市场上随处可见，所以也就无从查起了，绳子上面的指纹很多而且很杂乱，但是比较清晰的指纹就只有死者自己留下的那几枚。如果不解剖尸体，光凭现场遗留的证据和尸体表面的痕迹，确实只能判定她们是自杀的，可是咱们经过调查又实在查不出来武瑶和赵娟娟自杀的理由，既然她们没有自杀的理由，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他杀，而且凶手不止一个人。” 翟丽说道：“可是这些情况也不能够说明杀害武瑶和赵娟娟的凶手到底是几个人呀。” 苏睿说道：“我觉得，医院的人流量相当之大，凶手仅凭一人的力量很难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控制住死者，并把死者吊死在第19号病房的横梁上，还能在短时间内悄悄地把现场布置成自杀现场的样子。所以，我才推断凶手应该不止一个人。” 翟丽摇摇头说道：“一个人也是可以做到这些的吧？凶手可以先把武瑶或者赵娟娟给勒死，再把她们吊在第19号病房的房梁上啊。” 苏婷听了翟丽的话，笑着说道：“翟丽姐姐，被勒死的人和被吊死的人尸体上所留下的勒痕是不一样的：被勒死的人的颈部会留下一圈勒痕，而被吊死的人只有颈部的前面才有勒痕。” 翟丽不好意思地笑道：“哦，是这样啊。” 苏婷突然说道：“你们听说过角动量守恒原理吗？只要按照相关的物理公式准备一个合适的重物，一个人也是可以完成杀人的过程的。”苏睿看了看苏婷，说道：“如果采用这种方法杀人的话，那么案发现场附近应该有你说的所谓的‘重物’，——因为那么重的东西在短时间内不可能被凶手丢弃到太远的地方，而且房梁上也不会只有那么一两道绳子勒过的痕迹啊。”苏婷又低头想了想，她说道：“如此说来，哥哥你分析的应该没错，一个人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犯罪过程，又把凶杀现场布置成如此完美的自杀现场而不被人发现的。” 陈杰说道：“关于这个问题，咱们还是小心求证一下的好，不如这样，我看婷婷跟武瑶身高差不多，咱们就来个模拟犯罪现场的实验吧。” 见大家都对这一提议表示赞成，陈杰说道：“那我就去联系实验的场地，睿兄你就负责准备实验需要的道具，等咱们都准备好了再通知两位美女。” 这时，苏睿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对大家说道：“还有件事情我感觉也应该跟大家说说。”说着，他就把苏婷在医院做护工时，深夜听到呼叫器的响声后出外调查并碰到李文博副主任的事情告诉了大家。苏睿说道：“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个李副主任为什么一直盯着婷婷啊？”苏婷说道：“也许人家就是看我一个女孩子半夜出去，怕我害怕吧。”翟丽补充道：“据我了解，这个李副主任可是我们医院有口皆碑的热心人。他对病人特别关心，他所治疗的病人出院时，他总是亲自把病人送出医院大门，而且，由于他临床经验比较丰富，他所治疗的病人也总是比别的医生的病人康复的更快些。” 陈杰问道：“既然李副主任经验丰富，人又好，为什么他没有当上神经内科的主任呢？”翟丽答道：“听同事们说，韦主任是名牌医学院的研究生，而且医院专门把她送到北京301医院，学习过微创手术的技术，所以，她在早些年的时候就已经是神经内科的主任了。” 苏睿说道：“翟丽，还请你去查查昨天晚上你们科的值班大夫是谁。不管怎么说，我总觉着这个李副主任城府很深啊...” 苏婷点点头说道：“翟丽姐姐，我觉得我哥哥说的很有道理，咱们还是不要太相信医院里的其他人了。毕竟，在没有彻底查明情况的时候，他们都是有嫌疑的。” ; 第三十一章 模拟犯罪现场 这天是星期二，翟丽和苏婷正好下午都休息，几个年轻人便商定，大家一起在苏睿家吃过午饭后，就一起去陈杰通过在南山市武警大队工作的朋友方明联系到的实验场地——市武警大队的某间训练室进行模拟犯罪现场的实验。 翟丽一下班便赶忙去往苏睿的家，她还特地在路边的一个水果摊上买了一个西瓜。刘玉芬看到翟丽来了，很高兴，她说道：“这孩子，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呀？以后可不许再带东西来了，要不阿姨可就生气了。”说着，她拉住了翟丽的手，说道：“以后呀，你要是有空就常来，把这儿当成你自己的家。” 蕙质兰心的翟丽自然明白刘玉芬话里的深意，为了避免尴尬，她便转移话题问道：“阿姨，婷婷妹妹还没有回来吗？”刘玉芬说道：“没有，不过她今天下午一定休息的。”翟丽问道：“阿姨，那我先去厨房帮您做饭吧？”刘玉芬说道：“孩子，你还是休息休息吧，你工作了一上午了，而且家常便饭也不复杂。”翟丽说道：“没关系的，我在家里也常常帮我妈做饭。”刘玉芬想了想也就答应了翟丽想要帮忙的要求。她说道：“那就辛苦你了，今天中午咱们吃鸡汤拉面。” 苏睿带着陈杰回到家时，翟丽和刘玉芬已经把几样凉菜摆到了桌上：酸辣黄瓜、拌海蜇、凉拌金针菇、五香花生米和酱鸭显得色香味儿俱全，陈杰说道：“阿姨，今天中午又有好吃的了，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刘玉芬还没有答话，门外有人回答道：“谁的口水快流出来了？我可是在门口就听见了。”原来是苏婷结束了一上午的护理工作，回家来了。 五个人在饭桌前面坐定，一起吃了一顿愉快的午饭。陈杰因为提前联系到了实验场地所以很高兴，他在饭桌上天南地北地谈个不休，苏睿在休息的时候也是个爱说爱笑的随和青年，苏婷和翟丽也是如此。刘玉芬看到几个年轻人都很开心，也觉得这些天的郁闷情绪被一扫而光，于是，她便尽情欣赏着这顿散发着青春气息的午餐。宾主五人之间的气氛欢快融洽，并没有人提到大家饭后的任务。 饭后休息的时间，翟丽才对苏睿说道：“昨天我去查过了，上周六晚上的值班医生是韦主任。”苏婷接着说道：“是啊，那天晚上我见主任室里亮着灯就推开门看了看，结果看到韦主任睡得特别熟，我也不好打扰她，就悄悄关上门又出来了。” 陈杰向翟丽问道：“值夜班的医生可以睡觉吗？”翟丽回答道：“一般值班的医生都是在办公室里睡觉，如果有事值班的护士才给他们打电话把他们叫醒。不过，年轻的大夫们值夜班时一般不睡觉。” 苏睿问道：“那为什么李副主任当晚会出现在医院里呢？有没有医生下班之后也留在医院里不回家的情况呢？”翟丽回答道：“这种情况是有的，比如这个医生当天正好接诊了急危重症的病患，为了以防万一，作为主治医师，他就有责任留下来。不过据我了解，李副主任当天并没有接诊过患有急危重症的病人啊。” 苏婷说道：“平时医生的工作又忙又累，好不容易才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了，怎么会有人错过休息的机会呢？这可真怪呀。”翟丽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这样呢？李副主任为了更好地工作，所以利用休息时间留在医院里研究些学术上的问题呢？我就曾经读过李副主任在业余时间写的学术论文，也听过李副主任在医院里举办的医学讲座。”苏睿说道：“虽然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不过我总是觉得这个李副主任神神秘秘的。” 刘玉芬把翟丽买来的西瓜清洗干净外皮后切成了小块儿，装在一个托盘里，给几个年轻人送来了。 经过了短暂的休息，四个年轻人便驱车赶往南山市武警大队，去找陈杰的朋友——方明。 方明把苏睿陈杰一行人带到了一间训练室，训练室的高度跟医院的病房差不多，并且也有一根和病房里类似的横梁，只不过横梁上没有挂输液瓶的铁钩，而是多了吊环和沙袋，房间的一角还放着两张跟医院里的方凳高矮差不多的凳子，这是陈杰找来的。 苏睿看着跟第19号病房类似的环境，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他对陈杰说道：“真有你的，居然能够找到环境这么相似的地方。”陈杰笑着回答道：“那自然，不过这可都是他的功劳。”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身旁的方明。方明问道：“那你们的实验需要我帮什么忙吗？”陈杰说道：“不用了，我知道你忙，所以你尽管去忙，我们这里没关系的。”方明跟陈杰告了个别，就去忙其他的工作了。 苏睿从随身携带的手提袋里拿出了他昨天在小商品市场里买到的第19号病房发生的案件中凶手使用过的那种白色粗绳，并且拿出几副手套，说道：“咱们现在开始吧。”他又对苏婷说道：“婷婷，你可以模拟当时的情况，进行适当的防卫。”陈杰自告奋勇地说道：“我先来。”他便戴好手套，拿起绳子，对着苏婷不怀好意地笑笑，说道：“美女，小心了！”说时迟那时快，他便拿着绳子直奔苏婷而去，苏婷轻轻一转身，便躲过了陈杰的绳子，然后又一侧身，陈杰便扑了个空，他向前冲出了好几步，险些扑倒在地。陈杰赶忙说道：“不行不行，婷婷，这样不对，凶手肯定是突然袭击，所以死者当时肯定没有防备，再来再来。” 说着，他绕到苏婷的背后，拿着绳子向苏婷扑了过来。苏婷这一次老老实实站在原地，让陈杰把绳子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她双手抓住绳子，往前一带，紧跟着一个侧身，腾出一条胳膊，搂住陈杰的脖子，用一条腿往陈杰的脚下一扫，陈杰就摔了个华丽的“狗啃泥”，苏睿看到这个情景，忍不住笑出了声，翟丽更是笑得捂着肚子，弯下了腰。趴在地上的陈杰说道：“婷婷，你怎么能用你在警校学到的招数来对付我呢？！” 苏婷说道：“就算是没有学过擒拿格斗术的人也不会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人来把自己勒死，况且武瑶还是个篮球队队员，她也是有一定的力量的，所以不会没有反抗就被人轻易地吊在房梁上。” 陈杰说道：“虽然你分析的没错，不过你真是个糟糕的演员，所以我强烈要求先换人，要不等咱们的实验结束了，哥哥我的小命也就在你手里结束了。” 翟丽眼珠一转，笑道：“那我来。”陈杰便重新拿好了绳子，从正面直奔翟丽而去。翟丽眼见陈杰靠近了自己，突然蹲下身子，捂着自己的脖子，同时大声叫道：“救命呀，有人要杀我啦...”陈杰被翟丽突然的大叫吓了一跳，他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让翟丽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苏睿和苏婷看到陈杰的狼狈相，都忍俊不禁，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苏睿边笑边说到：“这样不行，据我估计，被害人有可能是事先被凶手迷倒的。这样吧，咱们采用这种方式。”说着，他从陈杰的手中拿过绳子，在房梁上搭好，并系了个活扣儿，他又转身指着一张武警训练用的垫子对苏婷说道：“婷婷，你就装是作被迷倒的样子躺在垫子上。”于是，苏婷便一动不动地躺在垫子上苏睿便走到垫子旁边，抱起苏婷，想要把她的头套进做好的绳套里。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做到，有几次他都差点摔倒。他只好把苏婷放下，气喘吁吁地说道：“仅凭一人之力...这个...这个...难以办到啊。” 陈杰说道：“我来试试。”苏婷便又重新躺下，陈杰便上前抱起苏婷，可是陈杰的体力明显不如苏睿，只试了几下，他就不得不放下苏婷，一边喘气，一边揉着自己酸痛的腰。... 经过反复试验，大家发现，仅凭一人之力，无论是身高一米七二的苏婷，还是比苏婷略微轻巧的翟丽，都无法被吊在准备好的绳套里。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凶手并不只有一个人。 于是，苏睿和陈杰两人一起上阵，很快就搞定了装晕的苏婷。他们一个人抱住苏婷，把她托起来，使她站立在凳子上面，另一个人则趁机把绳套套在她的脖子上。这一来，只要抱着她的人一撒手，并把凳子踢翻，杀人的过程就完成了。 苏睿把苏婷放下，说道：“看来，这就是凶手所使用的作案手法，事后他们只要注意别留下什么痕迹就可以了。” 陈杰说道：“是啊，这说明咱们的推理是对的，凶手应该至少有两人以上。” 苏婷补充道：“看来第三人民医院的神经内科住院部里一定存在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苏睿说道：“那咱们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就应该放在第三人民医院的神经内科住院部。翟丽，婷婷，你们一定要注意观察，尤其是翟丽，要充分利用自己的护士身份，仔细寻觅蛛丝马迹。并且，咱们之间要随时保持联系。” ; 第三十二章 偶然的发现 苏睿等一行四人通过一段时间的调查和模拟犯罪现场的实验，发现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第19号病房内发生的一系列案件中导致受害人死亡的真实原因，并非是自杀，也不是如传闻所说的“恶鬼附身索命”，而是有人利用安德全夫妇的死，精心策划的蓄意谋杀。最可怕的是，真正的凶手们在实施犯罪行为之后，仍然逍遥法外，这是几个有着正义感和责任心的年轻人所不能容忍的。所以，他们通过前期的调查更坚定了将事情一查到底的决心。 正如大家经过讨论所商定的那样，翟丽在神经内科住院部的护办室里一边做着日常的工作，一边继续观察，她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事事留意，处处仔细。 高云霞的父亲高文轩本已经赋闲在家，可是在家庭遭遇变故之后，他不得不“重返江湖”，高文轩毕竟久经商场，所以一上手就将家里开办的几家公司的一切重新打理的井井有条。这就使得高云霞有了休息的机会，高云霞也就有了时间去医院里照顾生病的母亲。苏婷最近一段时间一直跟高云霞倒班照顾患病的李君，所以她并不会感觉太累。只不过苏婷听从了哥哥苏睿的建议，每次离开病房调查的时候更添了十二万分的谨慎和小心。苏婷很少在深夜调查，即使她外出调查，也总是装作去上厕所的样子，在深夜外出调查的时候，苏婷基本没有碰到过什么人，包括在她初次调查的那天晚上碰到的、举止有些怪异的李副主任。 这天下午，翟丽正在整理病人的病历档案，新来医院实习的护士小王突然跑来，对翟丽说道：“小翟姐，不好了，第15号病房的张大叔输的液体漏了。”翟丽一边急忙站起身来，一边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小王神色慌张地说道：“我不小心把输液瓶上的橡皮盖子戳漏了。我...我刚开始的时候先扎了一下，可是液体流动不顺畅，我只好又扎了一下，就...就漏了。”翟丽说道：“你先别慌，我去看看。”她便赶忙拿起自己替病人打针输液时常常使用的盛放着医用胶布、医用棉签、碘伏等物品的不锈钢盘，朝第15号病房走去。 翟丽走进第15号病房，先替实习护士小王向患者张大叔及家属道了歉，这时，病人家属梁大妈说道：“光道歉可不行，你看看，现在怎么解决？”翟丽便临时用医用胶布把输液瓶口橡皮塞上的漏洞贴牢，然后用医院的呼叫器通知了张护士长。在等待张护士长的时候，梁大妈不停地向翟丽抱怨，说浪费了许多液体，又弄脏了被罩床单，翟丽低头一看，只见白色的床单和被罩上斑斑点点的滴了不少红黄色的液体。翟丽伸手去摸了摸床单上还湿着的地方，突然，她心下一惊：“这液体...”她急忙查看了输液瓶上贴的标签和张大叔的输液单，上面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写着，张大叔所输的液体是红花没错，可是，这瓶红花液体怎么没有正常的红花液体所应该有的粘稠手感，而是清清淡淡如水一般的感觉？翟丽想到这里，赶紧使劲嗅着第15号病房里面的空气。没有，没有！这些刚刚漏下的红花液体竟然丝毫没有红花所特有的气味，甚至连普通的药味也闻不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翟丽皱着眉头，陷入了苦思。 正在这时，张护士长和护士主管罗兰赶来了，实习生小王一声不响地跟在她们身后。小王估计挨了批评，所以一直低着头。 张护士长和护士主管罗兰先向病人和家属道了歉，然后安排护士翟丽和实习生小王马上为张大叔更换干净的床单和被罩，又十分严厉地当着张大叔和梁大妈的面批评了小王，便离开了。翟丽看到小王的脸色十分难看，好像就要哭出来一样，赶忙低声劝了小王几句，便和小王一起给张大叔换上了干净的床单和被罩。 走出第15号病房之后，翟丽本来想把关于那瓶红花液体的发现告诉韦主任和张护士长，这时，她突然想到了苏睿交给自己的暗暗观察的任务，觉得在事情没有彻底查清之前，自己不能轻信任何人。所以，她并没有把自己偶然发现的事情告诉医院里的其他人，而是偷偷给苏睿和苏婷发了信息，并告诉他们，自己准备到护办室里面专门配药的小房间里去探个究竟。苏睿马上给翟丽回复信息到：“你千万小心，要是有人怀疑，你就暂时不要行动，先等待机会，等有机会了再调查。” 苏婷收到翟丽所发的信息时正在第11号病房喂李君吃水果。起初，她看到翟丽给她发了这么重要的信息，很急于要去找翟丽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她想：“还是不要跟翟丽姐姐有所接触的好，免得引起凶手的怀疑，反而害了翟丽姐姐。”苏婷又仔细地想了想，觉得自己在暗中调查反而可以起到更大的作用，于是她给翟丽回复信息道：“姐姐，你要小心，如果配药的小房间里有其他人在，你就不要再进去调查了，免得惊动了凶手。” 翟丽收到了这两条饱含着关切之情的信息后很感动，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她的背后还有苏睿、苏婷、陈杰和刘玉芬等等这许多关爱她的人和她所爱恋的人。 配药室是护办室里面专门配药的单独的小房间，为了方便起见，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的配药室除了配药之外，还存放着从药房取来的药品及医疗器械，每天都由专门负责送药品的药房的范副主任用手推车把需要用的药品送到配药室。配药室里二十四小时开着紫外线消毒灯，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除了配药员之外的人员随便出入的。 翟丽回到护办室后，仔细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有机会、有理由进入配药室。她灵机一动，趁护办室里没有其他人，便打开了备品柜的抽屉，把里面的医用棉签全部拿出来，悄悄地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她轻轻推开了配药室的门。专门负责配药的护士冯晶晶正在里面配药。冯晶晶看到翟丽突然推开门，吓了一跳，她神色紧张地问道：“小翟，你来干什么？这里面消着毒呢，不让随便进来的。”翟丽冲着冯晶晶笑笑，说道：“我没有医用棉签了，麻烦你帮我从里面拿点儿，第11号病房的李君等着用呢。”冯晶晶很不耐烦地说道：“外面备品柜里有，你自己去拿。”翟丽说道：“备品柜里的棉签用完了我才来找你拿的，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看看。”冯晶晶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翟丽，说道：“这不可能。”不过，她还是从配药室里走了出来，打开了备品柜的抽屉查看了一番。这时，翟丽在边上耸着肩说道：“你看，我没骗你吧？”冯晶晶回头看了看翟丽，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这就去帮你拿。”翟丽趁冯晶晶查看备品柜的时候，抓住机会悄悄朝配药室里面望去。冯晶晶把棉签递给翟丽后，马上紧紧地关上了配药室的门。虽然，翟丽并没有看出配药室里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是配药员冯晶晶的态度却引起了她的高度怀疑。她决定，不动声色地暗暗观察配药室和配药员冯晶晶。 翟丽拿着医用棉签来到了第11号病房，她进入病房后，对苏婷说道：“这是你跟我要的医用棉签，我给你送来了。”说着，她悄悄地向苏婷摇了摇头。苏婷心领神会，她马上回答道：“那就谢谢你了。”说着，她便赶紧接过了棉签。翟丽把棉签送到苏婷手里，就离开了。苏婷想道：“这么说来，翟丽姐姐应该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情况。真没想到，医院用的药品居然会有可疑之处。” 苏婷正沉静在自己的苦思之中，李君突然问道：“婷婷，你要棉签干什么呀？”苏婷来不及反应，只好先应了一句：“哦。”然后她才笑着对李君说道：“这是我准备用来掏耳朵的。”李君说道：“你这孩子，刚才在想什么呢？”苏婷眼珠一转，笑着答道：“我不过觉得刚才那个护士长得很漂亮。”李君望着苏婷微微地笑了。显然，苏婷和翟丽的行为并没有引起她的怀疑。 翟丽刚刚回到护办室后，就听到张护士长对第15号病房的责任护士小李说道：“等张大叔的红花液体输完了，你把那个漏液的输液瓶拿来，我得好好研究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输液瓶漏液这种情况，并且想办法杜绝这种情况的再次发生。不然病人花钱买的液体岂不是都要被浪费掉了？小李，你现在就去门口的小黑板上写个通知，明天早上八点，全体护士包括实习护士在护办室开会。” ; 第三十三章 可疑的红花液体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翟丽听到这里，心里悄悄有了一个打算，她准备趁张护士长调查漏液原因的时候，悄悄调查一下那一瓶可疑的红花液体。 正在这时，护办室的呼叫器响了，原来是4号病房的朱大叔的液体快输完了，需要换液。 第4号病房的朱大叔跟第15号病房的张大叔一样，都是因为脑梗而住院治疗的，所以两人都需要输红花液体。翟丽便赶忙走到配药室的门口，从配药员冯晶晶处取出了朱大叔要输的那瓶红花。在给朱大叔换液体的同时，翟丽仔细地观察了这瓶液体，她发现，这瓶红花液体从表面上看起来跟正常的红花液体并没有任何区别，同样都是红黄色的透明液体。翟丽想：“看来这件事情必须得和苏睿他们商量商量了。”于是，她赶忙麻利地给朱大叔换上了手中的红花液体，然后又不动声色地回到了护办室。 不多时，护士小李果然把那个漏液的输液瓶交给了护士长。翟丽边干着自己手边的工作，边留心着张护士长的一举一动。只见张护士长撕掉了先前由翟丽贴在漏洞处的胶布，仔细端详着输液瓶上的橡皮盖子。突然，张护士长使劲嗅了嗅从输液瓶漏液的橡皮盖子上滴到她手上的药液，然后陷入了沉思的状态。翟丽想：“护士长不会也发现了吧？”果然，张护士长索性拔掉了输液瓶上的橡皮塞，把瓶中剩下不多的液体倒了一部分在自己的手心里。她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还用鼻子闻了闻那液体的气味，甚至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沾了少许的液体，然后用拇指和食指相互磨擦着感受那液体的粘稠度。 张护士长又沉思了一会儿，向第15号病房的责任护士小李问道：“小李，这就是那个漏液的输液瓶吗？” 翟丽通过小李的面部表情就能看出来，小李对张护士长的问题感觉到非常惊讶，她满脸疑惑地对张护士长说道：“是啊。” 这时，张护士长走到配药室的门口，推开门，向配药员冯晶晶晃了晃手中的空输液瓶，问道：“小冯，这药是你配的？” 翟丽正坐在张护士长的身后偷偷观察，她看到冯晶晶的脸色明显地紧张了起来，她有点结巴地回答道：“我，这...这是我配的，这...每天药房的范副主任送来的都是这种药啊，我...我每天都是这么配的。难...难道这药...药有什么问题吗。”张护士长听了冯晶晶的话，反而笑了，她说道：“小冯，你安心配药吧，药没有什么问题。”说着，就关上了配药室的门，手里拿着那个漏液的药瓶，匆匆走出了护办室。翟丽便装作上厕所的样子，悄悄跟在张护士长的身后。 张护士长一路上并没有停留，她直接来到了药房，翟丽猜测，她一定是去找药房的范忠义副主任问明有关这瓶液体的情况的。果然，不到一分钟，范忠义副主任就跟着张护士长走出了药房。他们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在那里低声地谈论着什么。翟丽本想靠近他们，好把他们的谈话内容听清楚，可是范忠义副主任好像十分谨慎，他一边跟张护士长说话，一边不断地左顾右盼。翟丽怕被他们发现，也怕别人怀疑自己跟踪张护士长，只好又回到了神经内科的护办室。 大约二十分钟后，张护士长才回到神经内科的护办室，她的脸上满是愉悦的表情。翟丽想：“护士长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呢？”... 翟丽正在胡乱猜测之际，同事大李拍了一下她的肩头，说道：“小翟，都下班了，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发呆？今天我丈夫开车来接我，要我们捎你一段吗？”翟丽赶忙答道：“谢谢大李姐，不过不用了，我今天晚上要先去一个朋友家里。”护士大李看看翟丽，带笑地问道：“小翟，我发现你最近有点儿魂不守舍啊，怎么地？有男朋友了？”翟丽红了脸，她轻轻推了大李一把，说道：“哪有...”大李毕竟年龄比翟丽大几岁，看着翟丽的样子，她更确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于是笑着问道：“那么你今天晚上是要去男朋友家吃饭吧？”翟丽的脸更红了，她正要答话，大李的手机响了，原来是她的丈夫已经开车来到了医院门口处，正等着接大李回家呢。大李向翟丽告了别，就匆匆收拾好东西走了，临出门时，她还不忘对翟丽说道：“等哪天有时间了，你可得跟我唠唠你的男朋友，不管怎么说，姐姐我也得帮你参谋参谋呗...”翟丽望着护士大李的背影笑了，她想：“大李姐的家庭一定是一个充满了欢乐气氛的家。” 翟丽一边向苏睿家走去，一边给苏睿打电话：“我有非常重要的情况要告诉你们。”苏睿回答道：“我知道，今天晚上你来我家吃晚饭吧，婷婷已经回家了，我跟陈杰下班后也会回去。”... 晚上六点半，苏睿家的餐厅里灯火通明，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锅贴和鸡蛋汤，还有几道可口的小菜，几个年轻人准备在晚餐后召开重要的案情分析大会。 人说七月流火，闷热的天气在夜晚也没有给几个准备开会的年轻人送来些许的凉风，然而这并不影响几个年轻人的热情，他们围坐在沙发上，听翟丽讲述在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偶然发现的重要情况：翟丽把红花液体漏液的事情、配药员冯晶晶可疑的态度以及张护士长跟药房的范忠义副主任见面商谈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苏睿、苏婷和陈杰三个人。 大家非常感兴趣地听着翟丽的叙述，尤其是苏睿，有些地方翟丽还得重复两遍，他才表示满意。 当翟丽把所有有关那瓶可疑的红花液体的情况说完后，苏睿说道：“我认为这个发现是极其重要的。”他转身对翟丽说道：“那么你怀疑医院里所使用的红花液体是假的了。”翟丽说道：“现在我还没有把握能够下肯定的结论，除非我能取到一些样品。对了，你们在药监局里有认识的化验员吗？我取到药样之后，咱们需要化验才能判断药液的真伪。”苏睿说道：“我怕化验这事不太好办啊，咱们目前并不能确定药的真假，更无法锁定跟这瓶可疑的红花液体有关的涉案人员，万一有市里药监局的人牵涉其中，咱们把药送去化验岂不是把咱们目前掌握的最重要的信息都透露给了咱们的敌人？”苏婷听了苏睿的话，抢着回答道：“哥哥，你忘了？高建哥的父亲高敬之叔叔就是咱们省城药监局的化验员，所以，化验不是问题，困难的是，”说着，苏婷伸出右手拉住了翟丽的手，继续说道：“翟丽姐姐，你要怎么样才能取到样品呢？”翟丽想了想，说道：“据我观察，冯晶晶为人非常谨慎，所以，婷婷妹妹说得对，要想从配药室里取得样品是非常困难的，我还得再多观察观察。” 苏睿说道：“虽然是老生常谈了，但是我还是要说，翟丽，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你千万要有十足的把握了再去行动。”翟丽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 许久不说话的陈杰思考了一番，插嘴道：“会不会医院里所有的红花液体都是假的呢？”苏婷说道：“这不大可能吧？我觉得应该是真假混搭，要不，万一药监局的人来医院突击检查，他们岂不是要露馅儿了？”陈杰说道：“那好不好这样：我明天冒充病人家属，去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门诊部开几瓶红花液体，咱们交给高建，让他拿去化验。如果我开的液体真是假的，翟丽也就用不着冒那么大的风险去取样了，而且只要咱们把假药往刘队桌子上这么一摆，咱们局里就可以立案了。” 苏睿说道：“这个办法你可以去试试，不过我觉得，医院里卖的并不都是假药。” 翟丽说道：“我也觉得医院里卖的药不可能都是假的，应该是如婷婷妹妹所说，是真假混搭出售的。” 苏睿想了想，又说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可疑的人除了配药员冯晶晶之外，还有药房的范副主任。” 翟丽想了想，说道：“可疑的不仅仅是他们，还有我们科的护士长。照理说，她发现了红花液体有问题，就应该马上向医院领导反映。可是她却私下去找了范副主任，而且她回到护办室的时候好像很开心的样子，难道事情得到了圆满的解决？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假药，是我误会了？” 苏睿说道：“我相信你的业务能力，至于张护士长，她更是经验丰富，所以我想，你们的怀疑未必就没有道理，不过目前咱们只能继续观察。” 苏睿还想继续说下去，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原来是市公安局接到报案，要苏睿和陈杰一起出警，去解决一起醉酒斗殴案。 几个年轻人只好提前结束了案情分析大会，苏睿和陈杰一起开车走了，而翟丽也乘坐出租车回到了自己的家。 直到晚上十点半，苏睿才处理完了那起斗殴案，他疲惫地开车回到了家，一路上还想着那瓶可疑的红花液体的事。 ; 第三十四章 凶魔再现 刚刚早上五点半，熟睡中的苏睿就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了，他拿起手机一看，来电话的是南山市朝阳路派出所的所长胡文斌。苏睿立即感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他赶忙接通了电话，问道：“胡叔叔，出什么事了？”胡文斌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着急，他说道：“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的第19号病房又出事了，你赶紧过来吧。” 听完了胡文斌的话，苏睿的睡意在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他一骨碌坐起身来，向胡文斌问道：“胡叔叔，第19号病房又出什么事了？”胡文斌声音紧急地回答道：“你赶快过来吧，又死人了，张秀云护士长在第19号病房里上吊了。” 苏睿听完了胡文斌的话，赶忙穿好衣服，又跑到卫生间，快速地洗漱了一番，苏婷被苏睿洗漱的声音吵醒了，她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口，睡眼惺忪地望着苏睿，问道：“哥哥，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苏睿只是简短地对苏婷说道：“张护士长在第19号病房里吊死了。”然后就匆匆离开了家，开车赶往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 苏睿迅速地来到了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他直奔第19号病房而去，只见第十九号病房的外面正在设置黄色的警戒线，还有两名刑警站在警戒线处，负责警戒工作，好禁止一切闲杂人等靠近案发现场。胡文斌和市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刘勇带着几名刑警和法医，正在现场拍照取证，还有两名刑警正在一边做笔录，一边询问首先发现尸体的保洁员杨桂花。 只见杨桂花被吓得面无血色，浑身发抖，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结结巴巴地向警察同志叙述着发现尸体的经过：“我...我是刚来...刚来这里工作的，我叫桂花...啊，我叫杨桂花。”苏睿看到这个情景，赶忙拍了拍杨桂花的肩膀，安慰她道：“大姐，你别害怕，有什么情况你慢慢说。”杨桂花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比较完整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我每天早上不到五点就来打扫卫生，每天都是先收拾走廊，再收拾病房，当收拾到这间病房的时候，我打开门...我就看见...看见有人上吊了...太可怕了...我吓得腿都软了，站都站不住，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下，我害怕的实在站不起来了，想喊又喊不出声，只好爬出来，正好碰到了值班的护士，她看到我趴在地上，就问我怎么了，我一句话也出不出来，就把那个吊死的人指给她看，她通知了保安，才报的警。”... 胡文斌看到苏睿来了，赶忙把他拉到一旁，对他说道：“你看，又发生了，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相同的死亡方式，就连上吊用的绳子都是相同的。”苏睿并没有说话，然而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怀疑的对象——药房的范忠义副主任。苏睿还没有来得及对胡文斌说话，又被刘勇招手叫进了第19号病房：只见神经内科的护士长张秀云仍然被吊在房梁上，两位刑警正在对着尸体拍照。刘勇小声对苏睿说道：“你来的可真快，我们也是刚到。我知道你跟陈杰一直在暗中调查第19号病房的案子，所以让胡文斌通知你赶紧过来，现在现场基本上没有受到破坏，法医也还没有进行尸检，你先去看看，看能不能够有什么发现。” 苏睿便抬头去看被吊在房梁上的张秀云护士长。只见张护士长微微低着头，双眼张的很大，嘴唇张开，舌头露在唇外，她的脸色发青，头发散乱，身上穿的并不是她平时在医院工作时所穿的白大褂儿，而是一条淡粉色碎花儿连衣裙，死者的裙摆及尸体的正下方还有不少淡黄色的液体，应该是死者大小便**所致。死者张护士长的小腿、脚踝和脚部已经出现了紫红色的尸斑，死者双脚离地面大约半米高，她的脚上穿着一双米色的皮质高跟凉鞋，死者左脚的凉鞋已经脱落，掉在死者下方那滩淡黄色液体的旁边，病房里的木质方凳被蹬翻在那滩黄色液体的前方。张护士长的双臂垂在身体的两侧，双手呈现出扭曲、痉挛的鹰爪状。 苏睿戴上同事递过来的手套，轻轻捏了一下张护士长的尸体，发现尸体已经出现了尸僵的状况，这时，几名刑警在队长刘勇的指挥下，把吊在房梁上上的张护士长的尸体解了下来，放在旁边的第35号病床上，法医老赵便开始对尸体的外部进行检查。 苏睿趁这个机会，拿起缢死张护士长的缢绳，仔细观看。真的如胡文斌所言，缢绳同先前死去的武瑶、赵娟娟案中，凶手所使用的绳索一模一样。 这时候，刘勇走上前来，低声向苏睿问道：“你有什么发现吗？”苏睿摇了摇头，说道：“目前还没有。” 突然，第19号病房外面传出了争吵的声音，刘勇、苏睿等人赶忙出门查看。原来是张护士长的丈夫接到通知赶来了。 刘勇对张护士长的丈夫董卫新说道：“你先别着急，我们正在勘查案发现场，等调查结束，会让你见到你妻子的。”董卫新泪流满面，他声音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拉着刘勇的手，一个劲地摇着。刘勇说道：“你先别激动，你能把你妻子昨天晚上离开家时的情况告诉我们吗？”董卫新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说道：“昨天晚上我妻子张秀云是十一点多离开的家，她走的时候说是医院里临时有事请，还说等回来之后会给我一个惊喜，就急急忙忙地走了，我还以为医院里有急需要她处理的事情，就安排儿子睡觉以后，边看电视边等她，结果半夜两点了她也没有回家，我给她打了手机，可是她关机了，我还以为她和平时一样，有手术或者其他事情，回不了家，我就去睡觉了，没想到...唉...” 刘勇略微思考了一下，问道：“你是说你的妻子在出门的时候还随身携带着手机吗？”董卫新答道：“不止是手机啊，她背着她每天上班都背的黑色单肩包离开的家啊。” 刘勇转身对旁边的刑警说道：“你去护办室找找，看有没有这位同志说的黑色单肩包。” 这时，站在一旁正在回答刑警提问的护士魏雪对刘勇说道：“警察同志，你们不用去护办室了，昨天晚上十点以后，我一直在护办室里值班，根本没有见到张护士长去过护办室。”刘勇转向魏雪说道：“你提供的这个情况保证没错吗？有没有可能是张护士长趁你睡着的时候去过护办室？”魏雪答道：“这不可能，昨天晚上我一直没有休息。不信你们可以去查，护办室里真的没有护士长的包，我也没有看见护士长半夜时分到护办室里来过。” 刘勇看着魏雪信誓旦旦的样子，相信她所说的应该是真话，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安排一名刑警去护办室寻找张护士长的黑色单肩包。 不多时，被派去的刑警小王就回来了，他告诉刘勇，并没有找到张护士长的黑色单肩包，也没有找到她的手机。 这时，法医老赵从第19号病房里走了出来，他对刘勇和在场的其他几位警察说道：“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死者是昨晚午夜十二点至今天凌晨一点左右去世的，与前几名死者一样，尸体上只有颈部前侧的勒痕，并没有其他的伤痕，所以这名死者跟前三名死者一样，是缢死的。不过，我建议还是进行尸体解剖，才能更准确地判断死者的真正死因。” 刘勇听完了法医老赵的话，向张秀云护士长的丈夫问道：“既然从尸体的外观很难准确地判断死者的真正死因，那么你接受尸体解剖这个建议吗？” 董卫新想了想，说道：“我可以跟我家的其他人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吗？”... 这天，翟丽来到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门口的走廊处，就看到第19号病房的门口处挤着一大堆人，还可以看到第19号病房被黄色的警戒线围了起来。翟丽正在惊异之时，护士李雅慧走过来对她说道：“小翟，你还不知道吧？护士长死了，她被‘恶鬼附身’，在第19号病房上吊死了。” 翟丽听了李雅慧的话，顿时觉得一阵寒意从背后袭来，惊悚之余，她悄悄给苏睿发了一条信息：“你知道吗？护士长在第19号病房里吊死了。”不多时，她就接到了苏睿的回复：“知道，我就在第19号病房里调查这件事。关于张护士长和范副主任谈过话的事情你先不要声张，等咱们手中掌握了范副主任犯罪的确凿的证据，再把他绳之以法。” ; 第三十五章 奇怪的监控录像 苏睿一回到办公室，就迫不及待地找到了陈杰，他把陈杰拉进了他们两人共用的办公室，跟他讲明了张秀云护士长被凶手吊死在在第19号病房的事情。苏睿自责地对陈杰说道：“如果咱们能够掌握确凿的证据，早点把那个杀人的凶手给揪出来，张护士长就不会被凶手杀死了...唉，都怪我。”陈杰不能同意地摇头说道：“这怎么能怪你呢？咱们当时并没有掌握关于假液体的证据，对冯晶晶和范副主任也只能是怀疑，而且，就算现在张护士长被害了，咱们也并没有证据能够指出，凶手就一定是冯晶晶和范副主任啊。” 苏睿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半晌，他才抬起头来，用坚定的眼光望着陈杰，说道：“不管怎么说，咱们不能让第19号病房的惨案再次上演了，咱们一定要把凶手缉拿到案。”陈杰望着苏睿的脸，放心地笑了，他知道，他的好哥们儿苏睿已经战胜了自己的消极情绪，重新回到了平日里稳重、冷静、坚韧勇敢的状态。 这时，同事小王敲开了苏睿办公室的门，对他和陈杰说道：“刘队叫你们去一下。” 刘勇看到苏睿和陈杰，皱着眉头说道：“刚才法医老赵来电话了，他说，家属已经同意进行尸体解剖了，等解剖的结果出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不过，在咱们能够确定死者确实是他杀之前，你们还是暗中调查，不要惊动了犯罪嫌疑人。” 刚刚参加工作的刑警小王听了队长刘勇的话，不解地问道：“医院里不是传闻说，这些人都是‘冤魂附身’害死的吗？怎么会是他杀，还有犯罪嫌疑人呢？” 市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勇虽然跟苏睿的父亲苏广胜是生死搭档，但是他们的性格却有很大的不同：苏广胜为人稳重，脾气较为缓和，而刘勇脑子快脾气急。刘勇听完了小王的话，皱着眉头说道：“小王，你也不动动脑子好好想想，如果真的是‘冤魂附体’，那么冤魂特地拿走死者的随身物品，特别是死者的手机有什么用？难道天堂地府也流行用手机？” 刘勇批评完了小王，又对苏睿和陈杰说道：“这样吧，你们两去调查一下张秀云、武瑶和赵娟娟的通话记录。” 苏睿和陈杰走出了刘勇的办公室后，就商定了由陈杰去调查三名死者的通话记录，而苏睿则前往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调取查阅死者张秀云出事的那晚医院的监控录像。 这天下午，天气十分炎热，就连人行道两旁种植的阔叶树的叶子，也被太阳炙烤得打了卷，树上的蝉在不断地发出扰人的鸣叫。 苏睿顾不得天气的炎热，驱车赶往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的保卫处，他要去查阅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的护士长张秀云出事的那晚医院的监控录像。 苏睿掏出了工作证件，向保卫处的处长于磊作了自我介绍，并说明来意之后，受到了于磊的热情招待。于磊一边把苏睿请进监控室，一边安排医院的保安吕师傅给他倒茶，他抱歉地对苏睿说道：“由于医院资金短缺，所以好多地方都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比如，您需要看的神经内科住院部就只有科室门口的一个摄像头。”苏睿听了于磊的话，有些失望地问道：“这么说来，监控只能拍到张秀云护士长进入神经内科住院部的画面，而拍不到她进入神经内科住院部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了。”于磊说道：“正是如此，”他看到苏睿有些失望，又说道：“不过我还可以为您提供医院大门口的摄像头所拍到的监控录像。还有，从医院大门口到神经内科住院部，正好会经过整个住院处的收费处，那里也是有监控的。”苏睿只好无可奈何地同意了于磊的建议。 这时，苏睿突然想到：“也许正是因为神经内科住院部的内部并没有设置监控摄像头，凶手才敢如此胆大妄为地多次行凶。”另一个想法从苏睿的脑海中冒了出来，他想：“既然张护士长是在发现了那瓶可疑的红花液体，并跟药房的范忠义副主任私下谈过话的当晚遇害的，那么这个范忠义的身上就有很大的嫌疑，我不如趁着调查张护士长遇害当晚的监控录像的机会，悄悄调查一下这个范忠义当晚的行踪。如果范忠义在张护士长遇害的时候也进入了神经内科住院部，那他就一定跟张护士长的遇害脱不了干系。” 于磊已经让保安吕师傅找出了昨天晚上的监控录像，苏睿便把相关的录像带装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他对于磊说道：“按照公安局的规定，我需要把这些录像带带回局里，慢慢看。”于磊满口答应：“那自然，那自然。” 苏睿带着录像带回到单位之后，并没有急着观看。他先来到了公安局的户籍办，从电脑上调取了范忠义的户籍信息。范忠义出生于1966年7月12日，工作单位是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家庭住址是南山公馆北区h栋，在今年3月5日，范忠义与自己的前妻孙晓静离了婚，十天以后，他就与现在的妻子常嫣红结为了夫妇。范忠义还有一个名叫范秋雁的女儿，今年16岁，在范忠义和孙晓静离婚后，女儿范秋雁自愿由母亲孙晓静抚养。 为了方便之后的调查，苏睿还特意调出了范忠义的照片。从表面上看去，范忠义本人的相貌已经十分让人难忘了：范忠义长着一对儿眼窝深陷的三角眼，目光显得锐利而冷淡，他还长着长长的鹰钩鼻子，再配上比常人高出许多的颧骨，使他的整个面孔显得凶残而又奸诈万分。苏睿正看着电脑屏幕上范忠义凶相毕露的面孔，突然有人在他的身后说道：“长着这么一张脸，真的是太适合去犯罪了。” 原来是陈杰调查完那三名死者的手机通话记录回来了。陈杰耸了耸肩继续说道：“我无意把犯罪嫌疑人脸谱化，可是，”他指着电脑屏幕上范忠义的照片对苏睿说道：“他长成这个样，这就是上帝在向所有善良的好人发出了危险警告信号，告诉大家千万离这人远点啊。” 听到这里，苏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他知道，陈杰又在开玩笑了。苏睿转过身对陈杰说道：“怎么样，你去调查张护士长她们三人的手机通话记录有什么发现吗？”陈杰说道：“唉，别提了，拿走受害人的随身物品和手机，纯粹是犯罪分子抛下的烟雾弹。她们三个的通话记录都很正常，都是打给家人和同事的，并且除了家人之外，她们也并没有过跟同一个号码频繁通话的记录。”苏睿问道：“张秀云护士长出事的当晚有没有跟药房的范忠义副主任通过话？”陈杰摇摇头，说道：“没有，张护士长下班后只接过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她丈夫董卫新打给她的。” 苏睿点点头，说道：“我就知道，这次咱们碰到的对手是不容易对付的。我搞到医院昨天晚上的监控录像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苏睿和陈杰便开始坐下来，仔细地查阅昨天晚上医院的监控录像。 很快，他们就从当晚医院下班的人群中发现了范忠义副主任的身影。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张护士长也背着她的黑色单肩包，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后来，其他下班的医护人员也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医院，苏睿和陈杰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的情况。直到夜晚十一点四十分的时候，张护士长才又背着她的黑色单肩包，出现在了医院大门口的监控录像里。苏睿便赶忙按停了医院门口的监控录像，转而查看住院部收费处的监控录像：只见张护士长一边走，一边看了看手机，好像是在确定时间，而后，她就走出了监控范围，苏睿又换上了神经内科住院部门口的监控录像，于是，张护士长的身影又第三次出现在了监控录像中，只见她正好站在了监控摄像头的下方，她在这里站了大约五到十分钟的样子，好像在等什么人，突然，她走进了神经内科住院部的病区，也就走出了监控范围。 陈杰和苏睿反反复复地把所有的监控录像看了个遍，奇怪的是，范忠义副主任自从下班离开医院之后，当晚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医院的监控录像中，而且，监控录像里也没有出现过其他什么可疑的人物。 苏睿和陈杰面面相觑，他们沉默了一会儿，陈杰才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这个范忠义绝对有嫌疑，不过，他到底是怎么避开摄像头潜入医院的，这我就不得而知了。”苏睿想了想，回答道：“咱们还是把这些情况跟翟丽和婷婷一起分析分析，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能解释这些奇怪的监控录像。” ; 第三十六章 苏睿的推理 翟丽还没下班，就接到了苏睿发来的信息，苏睿邀请翟丽到自己家去吃晚餐，并且参加晚上的案情分析大会。 翟丽一下班就给妈妈林楠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要去一个朋友家里吃晚饭，预计晚上九点回家，并且请妈妈放心。关于翟丽和苏睿之间的事情，林楠略微知道一点，因此，她说道：“你总是去人家家里吃饭，多不好意思呀，等哪天那个小伙子休息的时候，你把人家叫到咱们家里来，妈妈给你们烧几道拿手的好菜。”说的翟丽不好意思地应了两句，就挂上了电话。 翟丽走在去往苏睿家的路上时，已经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人行道两旁的花坛里种满了盛开的蔷薇花，殷红的花瓣在柔和的暮色之下显得格外动人，可是翟丽并没有注意的路上的风景，她的脑中，只想着发生在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第19号病房里的、可怕的惨案。 刘玉芬和苏婷欢迎的笑脸让翟丽暂时忘却了心中的恐惧，她便洗净了手，帮忙准备晚餐。今晚的晚餐是南山市夏季经典的晚餐配搭——焖饼加绿豆汤。晚饭做的差不多的时候，苏睿和陈杰也回到了家中。 几个年轻人匆匆吃过了晚饭，便展开了针对昨夜发生在第19号病房的可怕的凶案的讨论与研究。 首先，苏睿把南山市刑警大队的刑警们对案发现场的调查情况向大家做了说明，他对陈杰说道：“因为你从来没有在医院露过面，所以上级没有安排你去调查案发现场，刘队他们都希望你能在以后的工作中发挥更大的作用。”陈杰点头说道：“我知道，我准备明天就去医院开红花液体。”苏睿皱着眉头对陈杰说道：“红花液体的事情咱们可以放一放，明天咱们还是先去调查一下那个范副主任比较好。”说着，他又对大家讲述了监控录像的事，并且说道：“真奇怪，从监控录像上来看，那个范忠义副主任自从下班之后，当晚好像就再也没有进入过医院，难道咱们怀疑错人啦？” 翟丽想了想说道：“范忠义副主任没有出现在监控录像里并不能说明他就一定没有去过医院啊。比如说吧，医院后面还有个保洁阿姨每天倒垃圾用的小门，那里就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 苏睿问道：“那他总需要进入神经内科住院部才能完成杀害张护士长的罪行啊，可是从医院大门通往神经内科住院部必经的路上的监控摄像头也没有拍到范忠义副主任的任何影像啊。” 这一次，翟丽还没来得及说话，苏婷就抢先答道：“哥哥，你错了，从医院大门通往神经内科住院部根本不存在什么‘必经之路’，神经内科住院部新病房后面的第三排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小门，只要有钥匙，任何人都可以通过小门轻松地进入神经内科住院部。而且，神经内科住院部的走廊可以用四通八达来形容，每一排的走廊和病房其实都是可以相互联通的，这一点，我在开始做护工的第一天晚上就探查清楚了。” 说着，苏婷就拿过放在桌上的纸笔，画了一幅神经内科住院部的布局结构图，并在图上标出了小门的位置。 陈杰看过苏婷所画的图片说道：“这么说来，只要这个范忠义能从小门进入神经内科，那么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就能很方便地完成了。不过，目前咱们还不知道，这个范忠义的同伙到底是谁呀。” 翟丽扑闪着一双大眼睛问道：“既然任何有钥匙的人都可以通过小门进入神经内科住院部，那么你们为什么认定范忠义副主任就是凶手呢？” 苏睿声音温和地回答道：“我们并没有认定范忠义就是杀害武瑶、赵娟娟和张护士长的凶手，而是将他列为了嫌疑人。” 翟丽又问道：“那么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范忠义有嫌疑呢？” 苏睿答道：“目前咱们手中的确没有直接的证据，不过，我是靠推理得出这一结论的。昨天，你跟我们讲过，张护士长发现了可疑的红花液体之后，并没有去找医院的相关领导，而是直接找了负责送药的范副主任，而且，张护士长还跟范副主任进行了秘密的私下会谈。二十分钟后，张护士长才带着笑容回到了神经内科住院部的护办室。” 这时，刘玉芬给几个年轻人送来了水果和茶水，她带笑地说道：“你们说了半天，肯定口渴了，先吃点水果，喝点茶，天气这么热，要是缺水上火了可就糟了。” 苏睿于是喝了两口茶又继续说道：“据我分析，配药员冯晶晶所配的药每天是由范忠义副主任直接从药房送到神经内科住院部配药室的，其他人并没有接触药品的机会。”苏睿转身对翟丽说道：“既然你能够发现那瓶红花液体有问题，从业时间比你长、工作经验比你丰富的张护士长肯定也能发现这一点。”苏睿又喝了一口茶，接着对大家继续说道：“据我了解，张护士长是个十分贪财的人，她肯定是发现红花液体有问题，而且又想到，能够接触到药液的又只有冯晶晶和范忠义两个人，所以她就拿着那瓶可疑的红花液体的瓶子，去找范忠义副主任，想要威胁他，并从中获得好处。张护士长和范忠义副主任商谈了长达二十分钟的时间，并且带着笑容回到了神经内科住院部的护办室，而且，据张护士长的丈夫董卫新所说，张护士长遇害之前，离开家的时候，说回来时要给她的丈夫一个惊喜。根据这些事实来推理，我们不难看出来，张护士长和范忠义副主任肯定是私下达成了某种协议，至于协议的内容，应该就是范忠义承诺给张护士长一笔钱财作为‘封口费’。经过长达二十分钟的会谈，他们终于商定了‘封口费’的数额，并且约定好了晚上十二点在神经内科住院部见面，并完成交易，张护士长这才带着轻松愉悦的表情回到了神经内科住院部的护办室，并在当晚十一点多离开了家，来到了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的门口，去赴那场‘死亡之约’。” 陈杰补充道：“她就是太贪财了，如果她注意到范忠义跟她商定的见面时间和地点，那么她应该能联想到发生在第19号病房的多起离奇的‘冤魂附身索命’案，从而避免去赴这场‘死亡之约’，这就是所谓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苏婷听了陈杰的话，问道：“那么武瑶和赵娟娟也是因为发现了有问题的药液，想要威胁范忠义，获得‘封口费’而惨遭毒手的吗？” 翟丽说道：“武瑶有可能因为这样的原因被害，可是赵娟娟生前就是配药员兼第19号病房的责任护士，所以，她应该一早就知道假液体的事情，并且很有可能，她就是假液体事件的参与者之一，她为什么也遇害了呢？” 苏睿说道：“这就对了，赵娟娟每个月的收入之所以那么奇怪，就是因为她参与了假液体事件，并且从中获得了数额颇丰的好处。”他又对翟丽说道：“接下来，你可以观察一下冯晶晶的生活作风，看看她是不是也跟赵娟娟一样，拥有大量的奢饰品什么的，我跟陈杰再去查查冯晶晶和范忠义的财产状况，我敢断言，咱们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陈杰补充道：“婷婷和翟丽，你们俩在医院要注意观察，毕竟咱们还没有发现范忠义的同伙儿，我觉得，这个人比范忠义隐藏得更深，所以肯定也比这个范忠义更加危险。婷婷，翟丽，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呀。”... 大家结束了会谈，苏睿便准备开着自己的私家车送翟丽回家，翟丽的家住在南山市电力公司的住宅小区，距苏睿家大约有三四公里的路程。翟丽站在苏睿家的楼下，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对苏睿说道：“今晚的月色这么好，我不想错过赏月的机会，你愿意陪我散散步吗？”说着，她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苏睿看了看翟丽，心领神会地红着脸对她说道：“那好啊，我也正想找个机会跟你单独聊聊。” 夜晚的徐徐凉风带走了白天的炎热，月色很柔和地照在了苏睿和翟丽的身上，在冷月的清辉下，翟丽那一头柔软细致的长发随着微风轻轻摆动，配上翟丽细长的身材显得越发好看，苏睿不觉看呆了，他只是痴痴地盯着翟丽，直到翟丽用温柔的声音向他问道：“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一定很累了吧？” 苏睿同样也用温柔的声音回答道：“我还好，倒是你，白天忙着工作，晚上还要来我家开会，真的是太辛苦了。”翟丽说道：“我没关系的，况且我也喜欢跟你们在一起。” 苏睿又问道：“医院里面总是发生那么可怕的事情，你一定很害怕吧？”翟丽看着苏睿的眼睛，说道：“我不怕，我知道你一定会保护我的。”苏睿说道：“我当然会保护你了，但是你一个人在医院里面，我总是不能放心的，婷婷又不能表现出跟你熟悉的样子，最近真的是难为你了。” 翟丽笑着说道：“你看，路边的蔷薇和月季开得那么好，咱们还是不要谈这些不开心的话题了，免得错过了这一路上的美景。” 苏睿这才注意到，路边花坛里的蔷薇和月季已经开放，红粉白三色的花朵掩映在绿叶丛中，在柔和的月光之下倒也显得分明，花草的幽香缓缓地从花坛的里面飘了过来，一缕一缕地沁入了苏睿和翟丽的心脾。 于是，两人不再说话，他们只是一起手拉着手散着步，一边呼吸着那幽香的空气，一边欣赏着月下的鲜花。 他们一路上走得比较慢，大约二十多分钟后，他们才走到了翟丽家的楼道门口。苏睿忍不住捏起翟丽的手，对她说道：“不管怎么说，你在医院里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千万别让那些坏人发现你在帮我调查...”翟丽温柔地抬起另一只手，把两根手指放在苏睿的唇边，说道：“你要说的话我心里都明白，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淡淡的月光正好照亮了翟丽的脸庞，苏睿如痴如醉般地望着翟丽美丽的脸庞，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对翟丽的感情，就忍不住捧起她的脸，在她小巧的红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翟丽羞红了脸，但是心里满是幸福的感觉，她轻轻地对苏睿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上楼了。”说着，她红着脸告别了苏睿，然后上了楼，苏睿则一边站在楼下看着翟丽的倩影，一边回味着这个花前月下的浪漫的晚上。 ; 第三十七章 针对范忠义的初步调查 这天一早，苏睿和陈杰就来到了刘勇的办公室，他们分别向刘勇报告了死者张秀云手机通话记录的调查结果和张秀云遇害当晚医院监控录像的调查结果。苏睿还画了神经内科住院部的布局结构图，并说明了昨天与众人分析得出的、凶手可能采用的不被监控摄像头拍到的作案路线。 刘勇听完了两人的报告后，首先对两个年轻人的工作给予了肯定，然后，他又说道：“既然凶手故意选择了能够避开监控摄像头的路线，说明凶手肯定对医院里的环境相当熟悉，他应该就是医院里的工作人员。小苏，小陈，你们关注这个案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怎么样？有没有怀疑的对象？”陈杰刚要答话，苏睿用手肘轻轻捅了他一下，代替陈杰说道：“凶手很狡猾，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现能够直接证明医院里的哪个工作人员有犯罪嫌疑的证据。” 刘勇说道：“看来，咱们目前还是继续暗中调查比较好。故意拿走受害人的手机，为警方的调查抛下烟雾弹，这一点说明，咱们的对手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如果咱们公开调查反而会打草惊蛇，让咱们的敌人有所警觉，而且更会使咱们陷入我明敌暗的被动局面，这么一来反而不妙了。” 陈杰在苏睿用手肘捅他的时候，早已心领神会，他赶忙说道：“是啊，您分析的很对，还是领导水平高啊！” 刘勇带笑地对着陈杰骂道：“你小子还是把油嘴滑舌的功夫多用点在破案上吧。”陈杰便笑着向刘勇吐了吐舌头。平时态度严厉的刘勇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他用温和的语气对苏睿和陈杰说道：“你们这些孩子，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啊…” 刘勇换了平时的口吻对两个年轻人说道：“张秀云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这是报告书，你们看看吧。” 苏睿和陈杰赶忙拿起报告书，仔细观看。据法医老赵分析，死者张秀云的尸体从表面来看，与前两名死者完全相同，身上除了颈部前侧的勒痕之外，再也找不出其他痕迹了。经过尸体解剖，法医老赵也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根据老赵所提供的尸检报告上所说，死者的心脏、肾脏、肝脏和胃部提取物中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陈杰说道：“刘队，有没有可能凶手是先用**之类的麻醉剂将受害人麻醉了，然后才把受害人挂在第19号病房里事先准备好的绳套上，并把现场伪装成了自杀的样子呢？” 苏睿接着说道：“在老赵进行尸体解剖的时候，死者体内的**已经分解了，所以即使进行了尸体解剖，咱们也仍然一无所获。” 刘勇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们的设想虽然很大胆，可是又不无道理。不过，我想，这样吧，张秀云护士长遇害的案件咱们先跟其他两起案件一样，按照死者自杀结案，这样才能使凶手得意忘形，放松警惕，咱们也好趁机寻找他们露出的破绽。” 刘勇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有一个人冲进了刘勇的办公室，那人大声喊道：“为什么要以自杀来结案？我敢发誓，我妻子张秀云是绝对不会自杀的。”原来是张秀云的丈夫董卫新接到通知，来看尸体检验报告了。 刘勇把尸检报告递给了董卫新，说道：“这就是法医进行尸体解剖得出的结论，你自己先看看吧。” 然而董卫新并没有从刘勇手中接过报告，他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相信什么鉴定，我只相信我的妻子，她是不会自杀的，我家小孩儿今年刚刚考上了首都的名牌大学，她还准备提前带孩子去北京玩儿几天呢，所以，这个时候她怎么会自杀呢！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好容易刘勇和苏睿陈杰才把董卫新劝回了家，苏睿和陈杰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陈杰叹道：“唉，看来又是一起无自杀理由的‘自杀案’啊。” 苏睿说道：“是啊，无论如何，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再次发生了。咱们现在就去银行，调查一下范忠义的账户和存款。” 很快，苏睿和陈杰就开车赶到了南山市工商银行朝阳路支行，因为苏睿调查赵娟娟的账户时曾经来过这里，所以银行的副行长郑美玲很快认出了苏睿，并热情地把苏睿和陈杰请进了办公室。 郑美玲和银行的其他工作人员马上按照苏睿的要求帮忙调出了范忠义的工资卡账户信息，出乎苏睿和陈杰意料的是，范忠义的工资支取正常，并且也没有存入过数额比较巨大的存款。陈杰说道：“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苏睿想了想，皱着眉头向郑美玲副行长问道：“范忠义在这里还开过其他的账户吗？”郑美玲查阅了相关的资料后，说道：“他在我们行没有开过其他账户，不过我查到，他在我们行曾经用建设银行的银行卡提过款，所以我建议你们去建设银行查一查。” 苏睿和陈杰便听从郑美玲的建议，来到了距离医院相对较近的南山市建设银行西大街支行，找到了该行的行长王建军。苏睿和陈杰向王建军出示了工作证件并说明来意之后，王建军马上安排银行的工作人员把他们请进了一间办公室，并且很快地找到了范忠义在该行开立的账户信息。负责接待苏睿和陈杰的工作人员小刘说道：“前段时间这位范忠义先生刚刚把他名下的十万元存款过户到了他的妻子常嫣红的名下，啊…对了，半年以前，范忠义先生还从我们这儿转账买房，划走了一百五十万元的存款，后来，他又陆陆续续取走了五十多万。” 陈杰瞪大了眼睛，说道：“我的乖乖，真有钱啊，两百多万呐！那得多大一堆钱啊！” 苏睿问小刘：“请问你们能不能查出这笔钱到底划到了哪家房地产公司？”小刘说道：“请您稍等一下，我去查一查。” 不多时，小刘就回到了苏睿和陈杰所在的那间办公室，她说道：“我查到了，这笔钱划到了云峰地产。而且，我还查到，现在范忠义先生的账户上还有二十三万六千元存款，范忠义先生每个月都要汇款大约五六百元到云峰地产开发的别墅区——南山公馆的物业管理公司，所以，我想他应该是购买了那里的别墅。” 陈杰再次咋舌道：“算起来一年光物业费就得要六七千元呀，都能顶我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苏睿说道：“那当然了，人家住的可是别墅啊！” 苏睿和陈杰结束了这次取得重大发现的调查，走出了银行，陈杰对苏睿说道：“我没有想到这个范忠义居然这么有钱，他的房产，加上建设银行的存款，再加上他工资账户上的钱，总共能有近两百五十万了。”苏睿看了看陈杰回答道：“是啊，这就说明那个范忠义真的很有嫌疑啊。” 陈杰问道：“那你现在开车送我去医院，我去买药，你负责联系你在省城的朋友，让他们帮忙咱们化验药品的真假，怎么样？”苏睿点点头，说道：“那好吧，不过，据我分析，他们应该不敢这么大张旗鼓地公开出售假药，那些假药应该是给住院的病人用的。”陈杰说道：“就算有一线希望，咱们也要去试试啊！”“你说得对，上车吧。”… 南山市建设银行西大街支行离第三人民医院很近，所以五分钟之后，苏睿便开车载着陈杰到达了第三人民医院的门口。 陈杰便按照计划挂了神经内科的门诊号，为他诊治的正巧就是神经内科的韦玉洁主任。陈杰谎称自己的伯父患脑梗多年，自己这次来是为了给伯父开几瓶红花液体的。韦主任对陈杰说道：“病人每个时期的情况都是不同的，你最好还是带你伯父来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我会再根据你伯父的情况给他开他所需要的药。”陈杰说道：“他老人家瘫痪了，至今卧床在家，腿脚不方便，才叫我来开药的。”韦主任说道：“哦，是这样啊。不过，红花液体还要搭配其他的药液来使用，况且这种药液至少要输一疗程才能起效，一疗程至少要输15瓶。”陈杰说道：“那可就糟了，我今天带的钱不够啊，您能不能先给我开几瓶？明天我会再来买的。”韦主任看看陈杰，继续问道：“你确定你只开红花吗？”“我今天只开红花，剩下的药等明天问过我伯父和伯母再来开。” 韦主任只好按照陈杰所说，给他开了三瓶红花液体，最后，她还对陈杰说道：“小伙子，药是不能乱用的啊。” 陈杰估计自己只卖三瓶红花液体的怪异行为已经引起了韦主任的怀疑，不过这时，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出了神经内科门诊部，来到药房划价。 药房门口已经排起了五六人的队伍，陈杰一边看手表，一边站在了队伍的最末。这时，药房里面负责划价的两名医生突然站了起来，只听其中一个人问道：“范副主任，您要出去了吗？”陈杰听到有人在叫范副主任，赶忙伸长了脖子朝药房里面张望：只见身材瘦长、长着鹰钩鼻子三角眼的范忠义副主任用尖刻的声音回答道：“好几种口服药都没有了，我去进点药。”… 范副主任离开有一会儿时间了，陈杰也排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只听见药房的两个大夫谈天道：“什么范副主任，就凭他那种人，也配当主任？院长真是不公平…哎，你知道吗，我听别人说，范副主任以前是麻醉科的大夫，因为麻醉的剂量没掌握好，反而在手术台上害死了病人，这才调到药房来的。”陈杰听到“麻醉”两个字，不觉留了心，此时他所开的红花液体已经划好了价，他便装作查看划价单据的样子，站在一旁继续留心听药房里面的大夫说话。这时，另一名大夫说道：“你说的事情我也有耳闻，只不过这个范副主任似乎跟任院长关系很好，所以人家当官也是情理之中——谁让人家有后台呢！”“其实以他那种人品根本不配当主任，你知道吗？三四个月以前，他离婚了，然后又娶了一个比他小二十岁的女人。”“我当然知道了，听说那个女人原来是贵族洗浴中心的按摩小姐，可是那个范副主任娶了她不仅不觉得丢人，反而还大请其客，真不要脸。”“谁说不是啊，不过那个女人我见过，你别说，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那当然了，没有姿色哪儿能去当小姐啊…” 说完了这些，他们的谈话又转到了其他的方面。陈杰赶紧交了费，取了药，离开了医院。他想：“没想到这个范副主任还有这么多的‘花边新闻’啊。” 陈杰一上车就把在医院里听说的情况告诉了苏睿，苏睿一边开车一边说道：“看来这个范副主任的问题还挺多的啊。” 第三十八章 翟丽初探配药室 就在苏睿和陈杰去调查范忠义副主任的经济状况的这天下午，翟丽正好在家休息。翟丽从医院回到了家后吃过了午饭，就开始一边做着晚上和护士魏雪一起值夜班的准备，一边想着到底怎么样才能进入配药室，取得破案所需要的有问题的红花液体的样本。 突然，她想到配药室每天即使到了晚上也不关门，而且为了方便工作，也允许值夜班的护士自由出入。翟丽想，自己虽然在晚上值班的时候也进入过配药室，但是却从来没有发现过什么异常。不过，今晚她还是决定趁值夜班的机会进入配药室，仔细地检查一番。 翟丽正在想着晚上检查配药室的事情，她的妈妈林楠进入了翟丽的房间，林楠手中端着一个玻璃果盘，果盘里放着她今天早晨在超市买到的新鲜的荔枝。林楠对翟丽说道：“丽丽，你来吃点新鲜的水果吧。” 翟丽便从母亲林楠的手中接过了果盘，放在了自己的书桌上，又拉着母亲一起坐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说道：“妈妈，咱们还是一起来吃吧。” 林楠望着翟丽，突然说道：“丽丽，我总感觉你最近似乎在瞒着我忙什么事情，你能不能跟妈妈说说，你到底在忙什么啊？” 翟丽听了妈妈的话，急忙掩饰道：“我没有忙什么啊，只不过最近天气炎热，这个季节又是心脑血管病的高发季节，医院里收治的病人比较多，所以我们的工作也比较忙，比较累而已。” 林楠说道：“哦，这样呀，看来我们家丽丽是忙工作忙的累了啊。”说着，她递给翟丽一个剥好了皮的荔枝，继续问道：“我的宝贝女儿就是每天只顾着工作，那怎么行呢？你也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你什么时候把你的男朋友带到家里，让妈妈认识认识，妈妈也好帮你把把关。” 翟丽红着脸，对母亲说道：“妈妈，人家工作也很忙，等以后有时间了，我会把他带回家让您和我爸看看的。” 林楠说道：“那你能不能先把你男朋友的信息多少给妈妈透露透露呢？” 翟丽只好把苏睿的年龄、工作单位和家庭情况告诉了林楠。林楠听完了女儿翟丽的话，说道：“你男朋友是刑警啊？干这个工作会不会比较危险呢？”翟丽笑道：“妈妈，你多虑了，现在社会比较安定和谐，而且苏睿的身手我还是见识过的，我对他有信心，他是不会有危险的。” 后来，林楠和翟丽便一边吃水果一边闲谈，等吃完了水果，妈妈林楠说道：“丽丽，你最近忙，你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吧，等会儿我上班以前会把你叫醒的。”翟丽说道：“不用了，我最近真的有点累，所以想多睡会儿，我已经调好了闹钟，所以妈妈您就放心地去上班吧，到医院值晚班我不会迟到的。” 经过了三个多小时的午休，翟丽便起了床，她洗了把脸，然后收拾好房间，便着手准备晚餐。翟丽匆匆吃过了自己的那份晚餐，又把给家人准备的晚餐放在带有热饭功能的饭盒里，并将饭盒调成了保温的状态，这才去医院值夜班。 翟丽刚走进神经内科住院部的护办室，就听到了同事们喧闹的声音，翟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赶紧朝很多同事聚集的那个角落望去。只见同事们把冯晶晶围在了当中，冯晶晶的手中还拿着一个大红色的皮质单肩包，包上带着的金灿灿的双c形金属扣图标，已经说明了这款包的身价。 护士小梁见翟丽来了，便急忙招手把她叫到了身边，指着冯晶晶手中的包小声说道：“你看到了吗？那是小冯从网上买的包，你来之前刚刚快递回来的。我刚才拿过来摸了摸，那手感，绝对的正品啊！小冯还说那是她网上淘到的高仿货，我才不信哩！就前几天，我们同学聚会的时候，我有个嫁到新加坡的同学也回来参加了，她就有一只跟小冯手里那只一样的包，她还让我试着背背看，那手感，那重量，都跟小冯的包一模一样，所以，我敢断言，小冯手里的包是绝对的真货，何况这种包就算是高仿的，也是价格不菲啊。” 翟丽听了小梁的话，便也假意靠到了冯晶晶的身边，称赞道：“小冯，你这包真漂亮啊，在网上买的吗？你眼光真好啊！”冯晶晶听到翟丽称赞她，心里很是受用，她说道：“是啊，这包是我在京东商城买的。”翟丽赶紧抓住机会问道：“这么漂亮的包，又是名牌的，肯定很贵吧？”冯晶晶的脸上马上掠过一丝不快，然而她却看到了翟丽带着一脸天真的表情望着她，于是，她打消了心中的疑虑，装出笑脸继续对翟丽说道：“这包是高仿的，还是二手货，所以并不很贵。我的工资比你也多不了多少，我怎么能买得起真正的名牌包呢。” 冯晶晶下班以后，翟丽趁人不备，偷偷在护办室的垃圾篓中，翻出了冯晶晶新买的名牌包的快递单据，幸好冯晶晶只是从快递单上抹去了自己的名字，发货店家的名称信息等等都一览无遗。翟丽拿出自己的手机，把店家的信息都用手机拍了照，准备等回家之后，就查查这个冯晶晶所买的名包是真是假，并从中判断冯晶晶的经济状况，从而以此推断冯晶晶到底和那瓶有问题的红花液体有无关系。 这天晚上九点半，护士魏雪到离护办室最远的第20号病房去给病人换液体了，护士翟丽便趁护办室里没有其他人在，进入了配药室。配药室里的存放着几瓶配药员冯晶晶提前配好的液体，还有几瓶没有动过的新液体。翟丽拿起一瓶红花液体仔细观察了一阵，发现很难从外表判断这瓶液体的真伪，她便叹了一口气，继续寻找其他的线索。翟丽四下寻找了一番，并没有发现液体已经输完的空药瓶，她想：“一定是范副主任在下班之前把这些药瓶都收走了。”这时，翟丽想起自己虽然在第三人民医院工作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只排过一次连班，连班的时候她就曾经看到过范副主任在下班之前曾经来护办室取走过什么东西。翟丽想：“看来，我得好好观察观察这个冯晶晶和范副主任接触情况了。” 翟丽怕自己暗查配药室的事情被护士魏雪发现，她不敢多耽误时间，赶忙从配药室里退了出来，并依照原先的样子，将配药室的门紧紧地关好。 翟丽在护办室里等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护士魏雪就回来了。翟丽心中暗叫了一声：“好险啊！”护士魏雪连连叫到：“唉，这真不是人干的活呀，又苦又累，还赚不到钱。可惜我没有个有钱有势的老爸啊。”她转身又对翟丽说道：“你看第11号病房住的李君，她家姑娘开着路虎越野车，用的是苹果的手机和平板电脑，穿着一身名牌儿，手里拿的包都得四五万啊。” 翟丽趁机说道：“冯晶晶不是也在网上买了个新包吗？我看着也挺漂亮的，我听小梁说，她有个同学嫁了个新加坡的有钱老公，也有一个跟冯晶晶一模一样的包。”魏雪马上抢着说道：“那个包我逛网店的时候也看到过，如果是正品的话，起码也得一万多。”说着，魏雪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瓶防晒霜，说道：“这是冯晶晶给我的，你看看，欧莱雅的，冯晶晶说她买了兰蔻的新款，这个用不着了，就把它给了我。我就奇了怪了，这个冯晶晶不是农村的吗？怎么这么有钱，穿的用的全都是名牌儿，人家买个包的钱都能抵得上咱们一年的工资了。” 说着，魏雪悄悄靠近翟丽，说道：“这个冯晶晶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啊？她不会也是跟娱乐明星一样，有个超有钱的‘干爹’吧？”后来，魏雪又推翻了自己先前的假设，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继续对翟丽说道：“冯晶晶长得又矮又瘦，皮肤黝黑，鼻子上都是雀斑，眼睛又小，应该不会有哪个有钱人愿意给她这种长相的人当‘干爹’吧？”... 就这样，一夜的时间就在翟丽和魏雪的闲聊中，慢慢过去了。 清早，翟丽一回到家就打开了自己的电脑，照着快递单上店家的名字，找到了冯晶晶购买的那款香奈儿的红色单肩包，那款包的价格是一万一千五百元，是真正的名牌包。翟丽马上就给苏睿打了电话，把冯晶晶的情况和自己偷偷初探配药室的情况一起告诉了他。 ; 第三十九章 陈杰探查南山公馆 苏睿一大清早就接到了翟丽打来的电话，翟丽把自己初探配药室的情况和冯晶晶买名包的事情告诉了苏睿，苏睿听完了翟丽的叙述，说道：“据我了解，范忠义花了一百五十万买了南山公馆的别墅，陈杰今天要去查查关于范忠义的其他情况。我准备去省城，把我们昨天买的红花液体拿给我的朋友高建，让他的父亲设法帮我们化验一下药的真伪。至于冯晶晶的事情，我今天下午回来后会到银行去查查她的账户。”翟丽心疼地说道：“今天天气这么热，你还要跑那么远，一定要注意休息啊，还有，你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啊...”苏睿听到了翟丽饱含着关切之情的话语，感动地说道：“谢谢你，你放心，我会小心开车的，哦，对了，你昨天晚上加了一宿的夜班，现在肯定累了吧？你要好好休息啊。”... 苏睿吃完了早饭，先去单位找刘勇告了个假，然后就开着自己的车，赶往了省城。 这一天，陈杰首先来到了云峰地产，找到了高云霞，想通过她来了解有关南山市唯一的别墅区——南山公馆的情况。高云霞一见到陈杰，马上认出了他。陈杰问道：“你家的小高翔最近好吗？他的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高云霞笑着说道：“基本上都好的差不多了，前几天还龇牙咧嘴的喊疼，这两天又开始淘气了。”陈杰继续客气地寒暄到：“那就好，你母亲的病好的怎么样了？”高云霞对陈杰笑了笑，说道：“我妈也快好了，医生说，下周再观察一周，应该就可以出院了。哦，对了，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杰说道：“我有点事情想让你帮忙——我想要调查南山公馆一位住户的情况，还请你能够帮帮忙。” 高云霞听了陈杰的话，笑着说道：“好吧，今天我正好也没有什么事情，咱们就先在总公司这边了解一下你要调查的那位住户的基本信息，然后再去南山公馆的物业公司，你看行吗？”陈杰赶忙答道：“你愿意陪我那真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高云霞听了陈杰的话，笑着继续说道：“也不全是为了陪你，我家现在也住南山公馆，”说着，她换了悲伤的调子继续说道：“自从那个恶妇康英杀了我嫂嫂卢莎莎之后，我们就从原来的房子搬到了南山公馆的新居，继续住在那个伤心之地，我们家里没有一个人能受得了啊...” 陈杰听了高云霞的话，安慰她道：“好在现在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真凶康英已经认罪伏法了，你哥哥也很快就可以刑满出狱了，以后你们一家人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高云霞感激地说道：“谢谢，那就借你吉言了。” 这时，高云霞已经带陈杰来到了一间办公室，她让一位工作人员帮忙调出了客户范忠义的信息，陈杰赶忙坐在办公桌前，仔细观看。 陈杰发现，范忠义购买的别墅是南山公馆北区h栋，面积212.5平米，是今年一月十六日购买的，买房时，范忠义一次性支付了全部房款，共计一百五十万元整。陈杰还特地记录下了范忠义购买别墅时，在云峰地产客户资料上登记的电话号码。 帮忙查阅的工作人员对陈杰和高云霞说道：“根据记录，这位先生买房的那天正好是腊月二十三，也就是咱们这里的小年，所以当时根据公司规定，销售人员就给他免了近两万元的房款，只收了个整数。” 高云霞只是略略点了点头，算作回答，然后她就跟陈杰一起开车赶往了南山公馆的物业管理公司了。 经过了简单的介绍后，高云霞把陈杰托付给了物业公司的业务员小胡之后，就回到了自己同样位于南山公馆的家。 陈杰便换上了物业公司的工作服，跟小胡一起，以检查线路为名，来到了南山公馆北区h栋，也就是范忠义的家。 陈杰按响了门铃之后，范忠义的妻子常嫣红便开了门，把陈杰和小胡让进了家里。陈杰发现，常嫣红是个长相艳丽的时尚美女：她看上去大约二十三四岁，她那一头染成了金色的大波浪卷发在客厅灯光的照射下，发出了十分耀眼的光芒。常嫣红身穿一件鹅黄色的紧身低胸连衣超短裙，露出两条长腿，凸显着她那魔鬼般的身材。虽然是在自己家里，常嫣红的脸上依然浓妆艳抹，她的身上还喷了许多的香水，她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铂金钻戒，脖子上戴着玫瑰金的项链，耳朵上戴着一对儿珍珠耳钉，左手手腕上还有一只翡翠手镯。 陈杰放眼望去，只见范忠义的家里装潢的非常考究，地上铺着实木地板，墙上贴着米色的蚕丝墙纸，屋顶还上垂着欧式的水晶玻璃大吊灯，穿过玄关，更是看到了一幅玻璃制作的荷塘月色电视背景墙，电视墙的对面，还挂着范忠义和常嫣红的结婚照，照片里的常嫣红身穿一件白色的抹胸婚纱，带着娇羞的表情，紧紧地贴在范忠义的怀中，范忠义则满脸笑容地紧紧拥着自己心仪的女人。 常嫣红看到年轻帅气的陈杰和小胡来到了自己家中非常高兴，她赶忙把两人让到了沙发上，热情地说道：“你们要喝点什么吗？”小胡赶忙客气地说道：“我们是来您家检查线路的，按我们公司的规定，在客户家里喝东西可是会被除名的。” 常嫣红说道：“哦，是这样啊，那你们辛苦了。”小胡假意对陈杰说道：“小陈，我来检查线路，你负责登记。” 陈杰答应了一声，就跟在了常嫣红的身后。他趁小胡检查线路的时候问道：“您家装修的可真好啊！把房子装成这样一定得花不少钱吧？”常嫣红看到一个浓眉大眼、风度翩翩的帅哥主动跟自己说话，非常开心，她赶忙答道：“也不多，连装修带家具，也就是五十多万吧。不过我也不太懂这些，装修的事情都是我老公给弄的，我家的家具也都是他买的。”在常嫣红跟陈杰说话的同时，她还时不时用飘忽不定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看着陈杰和小胡。陈杰继续问道：“那您老公肯定挺有钱的啊，他是哪家公司的老板呀？”常嫣红听到陈杰夸赞自己的丈夫，更是笑得开了花，她说道：“我老公可不是什么老板，他是医院药房的主任。”陈杰问道：“是吗？医院药房里的主任也是高工资吗？”常嫣红笑道：“是啊，他每个月都有几万块的收入呢。”... 陈杰觉得再继续下去也无法获取更多的信息了，便趁常嫣红不备，对小胡使了个眼色。小胡心领神会，便对常嫣红说道：“您家的线路我们都已经检查过了，线路很正常，没有问题。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我们还要去其他家检查。” 常嫣红有些惋惜地说道：“那好吧，随时欢迎你们再来。”说着，便把陈杰和小胡送到了门口。常嫣红把身子懒懒地靠在了门框上，做出一个诱人的姿势，挥着手，娇声向陈杰和小胡告了别。 陈杰回到物业公司后，换好了衣服，谢过了小胡，便开着自己的车回到了单位。 苏睿在陈杰忙着调查范忠义的时候，开车来到了省城第一人民医院，把陈杰买到的几瓶红花液体中的一瓶交给了高建。苏睿和高建并没有进行长时间的谈话，由于两人都忙于工作，这对昔日的好友不得不把他们的兄弟情义融进几句简单的寒暄之中。 苏睿告别了高建便匆匆开车回到了南山市，他来到了昨天到过的南山市工商银行朝阳路支行。 苏睿找到了副行长郑美玲，在她和几名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查看了冯晶晶的工资账户。冯晶晶的账户是2010年9月开立的，这就说明她在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工作的时间还不到两年。 苏睿惊奇地发现，冯晶晶的账户一直支取正常，直到赵娟娟去世一周之后，她的工资卡上突然存进了一笔三万元的存款，本月12日，她的工资卡上又存进了三千元的存款，前几天，她的工资卡还通过网上银行转账，转走了一万一千五百元。苏睿想：“这笔被转走的一万一千五百元一定就是冯晶晶用来购买那只世界名包的钱。不过，自从赵娟娟死后，冯晶晶的账户突然多了大笔的进账，这真是太可疑了。”正在这时，苏睿的手机响了，苏睿低头一看，来电话的正是自己的好兄弟、好搭档——陈杰。 ; 第四十章 重要发现 苏睿刚把电话接通，陈杰马上问道：“哥们儿，你从省城回来了吗？”苏睿答道：“回来了，我刚从银行调查完护士冯晶晶的账户。”陈杰说道：“我刚刚发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线索，你安排一下，看看咱们什么时候开个会，把分头调查的结果汇总一下。”苏睿说道：“那我先联系一下翟丽，看看她什么时候有时间。”...苏睿刚刚挂上了陈杰的电话回到自己的车上，他的手机又响了，这一次，来电话的是他的妹妹苏婷。 苏婷问道：“哥哥，你从省城回来了吗？”苏睿答道：“我已经回来了，我刚从银行调查完护士冯晶晶的账户。”苏婷急切地说道：“我刚才意外发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情况，你能不能多带点钱，来医院的附近一趟？哎...陈杰哥，我看到陈杰哥了...哥哥，那你就不用过来了，等我跟陈杰哥一起回去再说...”苏睿一头雾水地挂上了电话，他心里想道：“婷婷到底发现了什么问题呢？陈杰又发现了什么问题呢？他们两个人怎么会正巧碰面了呢？难道他们调查的方向是一致的吗？”... 原来，在离开南山公馆之后，陈杰上了自己的车，拿出笔记本，把刚刚调查的情况都记在了笔记本上，记好之后，谨慎的陈杰又重新查看了一遍有关范忠义的记录。突然，他看到了范忠义的手机号码，他想道：“我为什么不去查查这个范忠义的电话通话记录呢？”于是，他就驱车赶往了南山市的移动通讯公司，想要调查范忠义的通话记录。 在移动公司工作人员的帮助下，陈杰很快就查到了范忠义近几个月的通话记录，经过仔细查看，陈杰发现，范忠义共与两个手机号码、一个固定电话号码联系频繁。陈杰首先通过移动公司的工作人员小王帮忙，查到了那两个手机号码的机主姓名，他发现，其中一个手机号码的主人就是范忠义的妻子常嫣红，而另外一个手机的机主，是一个名叫徐娜的女人。 开始，陈杰以为，既然范忠义能够抛弃前妻和女儿与常嫣红结婚，说明他是一个比较**的人，由此推断，这个叫徐娜的女人很有可能是范忠义的**。然而，陈杰赶到了中国联通，查询了那个跟范忠义频繁通话的固定电话的登记信息之后，不禁大吃一惊：那个固定电话是南山市惠生堂大药房的电话，而电话的机主，正是那个名叫徐娜的女人，最可疑的是，惠生堂大药房的地址，竟然就在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的斜对面。 了解到这些情况的陈杰，赶忙开车赶往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他把车停在了医院旁边的停车区，从这里，他可以很清楚地观察到位于马路对面的惠生堂大药房的情况。 陈杰刚刚观察了几分钟的时间，就见一辆箱式小货车停在了惠生堂大药房门口稍微靠前的地方，有一个瘦高个子下了车，急急忙忙地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进入了惠生堂大药房。陈杰看着那个瘦高个子，特别是望着他那张长着一双深陷的三角眼、鹰钩鼻子高颧骨的辨识度极高的脸时，不禁为之一振：这人分明就是自己目前正在调查的第三人民医院的药房副主任——范忠义！ 陈杰便赶忙瞪大了眼睛，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仔细观察着马路对面的情况。这时，他看到范忠义带着两名惠生堂大药房的店员，来到了自己开来的小货车旁边，范忠义打开了小货车的后门，同两位店员一起，把车上的东西一箱一箱卸了下来，由两位店员把卸下的货箱搬进了惠生堂大药房，他们每次都是两人抬着一个货箱，这让陈杰感觉到，他们搬的应该不是空箱子，而且重量不轻，在两位店员搬货箱的时候，范忠义本人则负责在货车旁边看守。看着那两个人陆陆续续地搬着货箱，陈杰的心中非常着急，此刻，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不便从车里出来，可是如果继续待在车里，他又无法看清那三个人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虽然陈杰已经根据自己之前的调查，推断范忠义他们此时此刻应该正在搬药品。陈杰叹道：“推论毕竟只是推论啊。” 陈杰正在心烦意乱之时，突然看见一个人急急忙忙跑出了医院的大门。陈杰定睛看去，只见那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人，那女人身材瘦高，穿着一件浅蓝色条纹的t恤和一条浅灰色的休闲裤，虽然陈杰并没有看清那女人的脸，但是从她的身材和体态来判断，那分明就是苏睿的妹妹——苏婷。只见苏婷穿过了马路，径直进入了医院对面的惠生堂大药房。 陈杰看着突然出现的苏婷，心里吃了一惊，他有心给苏婷打个电话，又怕打草惊蛇。陈杰看到苏婷进入惠生堂大药房之后，并没有马上出来，他冷静下来一想，觉得苏婷平时稳重机智，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陈杰看得清清楚楚，见那两名店员一共把六个货箱搬进了药店，而后，范忠义副主任又重新锁上了小货车的后门，跟随那两位店员一起进入了惠生堂大药房。 可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大约过了五分钟之后，范忠义又带着那两名店员走出了惠生堂大药房，两名店员的手中还搬着跟刚才一样的货箱。范忠义便重新打开了小货车的后门，两名店员便把货箱搬上了车，而后，与之前卸货的时候一模一样，由两位店员陆陆续续把货箱从惠生堂大药房里面搬出来，然后装上了货车，而范忠义则一直在货车旁边负责看守。陈杰心里暗暗数了数，发现，货箱的数量不多不少，跟刚才卸货的时候一样，还是六箱。陈杰看到这里，不禁暗暗奇怪：“这是干什么？难道他们把卸下来的货又重新装回去了？” 在完成了卸货装货的过程之后，范忠义跟那两名店员打了个招呼，就开车走了，陈杰看到，范忠义开着车在临近第三人民医院的丁字路口转了个弯，便把货车开进了医院。 大约五分钟之后，陈杰看到苏婷走出了惠生堂大药房，她的手中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只见苏婷一路小跑，跑进了医院。 陈杰对苏婷的行为感到十分不解，但是比苏婷的事情更能引起他的注意的，是范忠义和那两名店员的行为。陈杰低头一想，觉得苏婷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便赶忙给苏睿打了电话。 陈杰刚刚挂上了电话，就看见苏婷从医院里跑了出来，她一边跑还一边给什么人打了电话。陈杰左顾右盼一番，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才打开车门，下了车，向苏婷走去。 苏婷看到陈杰，显得非常高兴，她跑到了陈杰的身边，惊喜地问道：“陈杰哥，你怎么在这儿？”接着，苏婷拿起手机对跟她通话的那人说道：“哥哥，那你就不用过来了，等我跟陈杰哥一起回去再说...” 苏婷对陈杰说道：“陈杰哥，你身上带了多少钱啊？”陈杰看看苏婷，不解地问道：“你要买什么东西吗？”苏婷点点头，说道：“我看到对面的惠生堂大药房也有红花液体，咱们去买一瓶，陈杰哥，你身上带的钱够吗？”陈杰点点头，说道：“我身上只有五六百块钱，不过买一瓶红花液体还是够的。婷婷，你怀疑这里的红花液体有问题吗？”苏婷说道：“是啊，不过刚才我已经进去过了，为了避免引起药房里的人怀疑，红花液体还是你去买吧。”这时，苏婷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李君的女儿——高云霞。高云霞在电话里问道：“婷婷妹妹，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你找到外科医生了吗？”苏婷回答道：“没有，医生都下班了，我找不到人啊。”高云霞带着失望的腔调说道：“哦，那你就赶紧回来吧。”苏婷答道：“我现在就在回去的路上。” 苏婷挂上了电话，转身对陈杰说道：“陈杰哥，你先去买药，你买完了药在这里等我，我还得回到神经内科住院部的第11号病房，霞霞姐姐还在等我。”说着，苏婷便转身朝医院里面走去，她只走出了一两步，又转过头，对陈杰说道：“等我从医院里面出来，再把我的重大发现告诉你。” ; 第四十一章 惠生堂大药房里的秘密 苏婷回到了神经内科住院部第11号病房，跟高云霞做了工作交接，就走出了医院，去找陈杰了。 令苏婷感到惊喜的是，自己的哥哥苏睿也跟陈杰一起等待着自己。苏婷高兴地走了过去，苏睿一见到苏婷就把她叫到了自己开来的车上，他对苏婷说道：“现在正好是医院的下班时间，有什么话咱们还是回家再说吧，我已经约了翟丽，今天晚上咱们开个会，把咱们分头行动调查出的情况汇总分析分析。”苏婷点点头，说道：“那好啊，我感觉陈杰哥也一定有了重要的发现呢。”苏睿说道：“不光是陈杰，我和翟丽也有了一些发现。”苏婷听了这话，高兴地说道：“这么说来，今天一定是咱们的幸运日了！”... 很快，苏睿就开车带着妹妹苏婷回到了家，而陈杰就开车跟在他们的后面。他们到家十分钟之后，翟丽也来到了苏睿的家。 刘玉芬看到几个年轻人都回到了家，心里很高兴，她说道：“孩子们跑了一天都累了吧？”说罢，便赶忙把做好的晚餐端上了桌。今天的晚餐是美味的三鲜馅儿包子和黑米粥，凉菜有麻辣萝卜、凉拌金针菇、蒸茄泥和熏鱼四样。苏睿等人忙碌了一天，早已饥肠辘辘，他们不用刘玉芬催促，就赶忙坐在桌前，一边聊天一边吃完了晚饭。 晚饭后，苏婷便迫不及待地给大家讲述了她偶然发现的惠生堂大药房里的秘密： 按照与高云霞的约定，苏婷这天下午六点与高云霞交班之后，就可以回家了。苏婷低头看看手机，时间已经快到六点了，她便一边跟李君聊天，一边等待着高云霞。 到了六点十分的时候，高云霞才来到病房，只见她一只手挎着背包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捂着那只挎着背包的手肘，大声叫到：“哎呀，疼死我了...”苏婷赶忙走上前去，从高云霞的手里接过了手机和背包，这时，高云霞面带着痛苦的表情，快步凑到李君跟前，说道：“妈——妈，你快帮我看看，我来的路上差点摔倒了，胳膊肘碰破了，好疼好疼...”苏婷和李君赶忙查看了高云霞的伤口，见高云霞的左臂手肘上只不过有一处长度不足一公分的擦伤，而且，伤口也比较浅，她们两人便同时噗嗤一声笑了，高云霞马上变了脸色，她说道：“你们笑什么呀？真的好疼好疼呀，你们快帮我看看需不需要找医生呀？” 这时，李君批评高云霞道：“你也太娇气了，想当年，我和你爸爸创业的时候，天天杀鱼、洗鱼，我们两个人的手不是被刀划伤，就是被鱼鳞刮伤，每天都不知道要划多少道口子呢，你胳膊上不过就是擦了个不到一厘米长的小口子，没有那么严重，不至于去找医生。”高云霞撅起嘴巴，不高兴地说道：“可是真的很疼呀...”李君继续批评道：“你还是姐姐呢，这么娇气也不怕人家婷婷妹妹笑话你...”苏婷也说道：“霞霞姐姐，这么小的伤口是没关系的，我上学的时候也经常受伤，只要注意伤口不要沾到水，过个两三天就会好的。”高云霞跺着脚，娇声对李君说道：“妈妈，我真的是疼得受不了了...”苏婷说道：“霞霞姐姐，这样吧，我陪你去护办室看看，让护士帮你上点药，不行的话咱们再开点药。”高云霞听了苏婷的话，高兴地说道：“那好啊。”接着，她又对自己的母亲李君说道：“妈妈，那我先去上点药，马上就回来，你稍微一个人待会儿...”说罢，就跟苏婷一起走出了第11号病房。 苏婷一边走，一边问道：“霞霞姐姐，你胳膊上的伤是怎么碰的呀？”高云霞听了苏婷的问题，不好意思地说道：“嗯，是这样的，我开车到了医院，刚刚下车，就接到了我男朋友打来的电话，我光顾着接电话了，没留神一脚踩空了，差点摔倒，我用胳膊肘一撑，正好撞到了医院的围墙上，就擦伤成了这样。” 苏婷和高云霞来到了护办室，护士小梁给高云霞的伤口用碘伏消了毒，然后说道：“好了，这样就可以了。”高云霞马上急切地问道：“这样就行了吗？不用找医生开点药吗？用不用打破伤风针啊？”小梁笑道：“这么小的伤口还找医生开药太麻烦了，医院对面就有个惠生堂大药房，你自己去买几贴创可贴就行了。”苏婷说道：“霞霞姐姐，你回去陪着阿姨吧，我去帮你买创可贴。”见高云霞同意了，苏婷便赶忙走出了神经内科住院部，朝医院门口走去。 苏婷讲到这里，陈杰马上插嘴道：“我看到你了，当时我就躲在自己的车里，啊，我的车就停在医院的旁边，也就是惠生堂大药房的正对面。”苏婷说道：“是吗？当时我光顾着去买创可贴了，没有注意到你。”陈杰笑道：“那当然了，我可是去‘秘密侦查’的，要是被你发现了，那还算什么秘密呀？”苏婷看着陈杰，表情严肃地问道：“这么说来，你也觉得惠生堂大药房有问题了？”陈杰说道：“是啊。” 这时，苏睿说道：“我觉得还是由陈杰先说说，你是怎么发现惠生堂大药房有问题的？”翟丽也说道：“是啊，光看着你们俩说的那么热闹，我可都听糊涂了，怎么会突然又跑出来个惠生堂大药房呢？” 陈杰说道：“那我就先说明一下，我是怎么盯上这个惠生堂大药房的。今天上午，我化装成物业管理人员，去了范忠义的家里，他家装修的比较豪华，家里还有个珠光宝气的老婆——当然，这些事情就算我不说，你们也是可以猜想得到的。后来，我又来到通讯公司，去查范忠义的手机通话记录，结果发现，范忠义跟一个名叫徐娜的女人通话非常频繁，而这个叫徐娜的女人又正好在医院斜对面的地方开了一家大药房，我觉得非常可疑，就开车到了那家惠生堂大药房的对面，在车里偷偷观察那间药房。后来，我看到范忠义开着一辆箱式小货车来了，他走进了惠生堂大药房之后，又走了出来，带着两个店员开始卸货，我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婷婷的。哦，”陈杰说到这里，转向苏婷问道：“婷婷，你看清楚了吗？他们当时卸的是什么货？” 苏婷答道：“我看清了，他们搬的都是药，准确的说，都是液体。因为当时药店里面有一名店员把货箱都打开了，好像在清点核对，他还拿起一瓶药液查看了一番，我当时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所以看的清清楚楚，他拿的正是一瓶红花液体。” 苏睿听到这里，赶忙问道：“那后来呢？”苏婷继续说道：“后来那两名搬货的男店员和店内的两名女店员就把那些箱子里的药全部都拿了出来，装进了另外的六只空箱子，这六个纸箱跟之前我所看到的、他们从车上搬下来的纸箱的颜色和大小完全不同。那几名店员装好药箱之后，就把它们搬进了药店后面的一个小门，我想，那后面应该就是药店的库房。” 陈杰诧异地问道：“后来我看到他们又抬出来六只箱子呀，这是怎么回事？”苏婷说道：“陈杰哥，你先别急，听我继续说：后来，那几名店员又从仓库里抬出了六箱药，这六只纸箱跟刚才我看到的那六只空箱子可是一模一样的，接着，那几名店员又把这六只纸箱打开，取出里面的药，放进了他们最初搬进来的那六只纸箱里面，然后又重新把箱子抬了出去。等他们手忙脚乱地忙得差不多了，有一名女店员才招呼我道：‘不好意思，让您等了这么长时间。’我说道：‘没关系，你们是在进药吗？’女店员说道：‘是啊。’我觉得他们把药箱里的药倒来换去的很可疑，就又问道：‘我看到你们搬进搬出的弄了好几趟，你们在做什么啊？’另外一名年纪大些的女店员赶忙答道：‘那些都是临期的药品，刚刚被厂家回收走了，所以我们才需要倒换药箱呀。’”苏婷说道这里，略微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当时我觉得这家药店很可疑，就多在药店里面转了几圈，果然，我听到其中那名比较年轻的女店员问道：‘红姐，刚才来的那人是谁呀，他怎么长得那么难看呀？’那名年纪大些的女店员回答道：‘你是刚来的，所以不知道咱们这儿的情况。你可别小看人家，别看人家长得丑，人家可是第三人民医院药房的副主任，他还有个比他小二十多岁的老婆，据说长得可漂亮了...’这时，一名刚才搬货的男店员也说道：‘那可不，人家范副主任可是咱们的财神爷呢！’...我听到他们说的事情跟范忠义有关，觉得事情很可疑，就赶忙买了五个创可贴，我怕他们怀疑，还买了一盒健胃消食片，就赶紧走出了药店，我把创可贴送给高云霞，并向她解释了药店卸货导致我回来晚了，就装作出来找外科医生，给我哥哥打了电话，想让他来买一瓶红花液体，化验真伪，结果就看到了陈杰哥从车里出来了。” 说到这里，苏婷向陈杰问道：“陈杰哥，你买到红花液体了吗？” 陈杰点点头，说道：“我买到了，现在放在我的车里。” 这时，许久不说话的翟丽转向苏婷，问道：“婷婷妹妹，他们搬的药只有红花液体吗？”苏婷摇摇头，说道：“不是的，当时我怕引起他们的怀疑，所以不敢靠的太近，而且我也没有医药方面的知识，所以只能通过药液的颜色和药瓶的大小来区分。据我观察，他们搬的药有好多种，不过，”苏婷说道这里，突然红着脸低下了头，继续说道：“我能认得出的，就只有一种红花液体，和一种叫白蛋白的营养液，这两种液体都是李君阿姨输过的，而且特征比较明显，所以我才能认得出。” 翟丽看出了苏婷的心思，对她说道：“古人云：‘术业有专攻’，婷婷妹妹，你没有医药知识，能够通过自己的观察辨认出两种药液，这已经很了不起了，所以，你不必那么自责。” 苏婷感激地看着翟丽，说道：“谢谢翟丽姐姐！” ; 第四十二章 汇总分析 苏睿说道：“根据婷婷和陈杰所观察到的事情，我认为，惠生堂大药房很可能涉嫌贩卖假药，他们应该就是通过换药的方法，把惠生堂大药房购进的假药跟医院购进的真药调了包。” 翟丽问道：“这不可能吧？他们的胆子真的这么大？” 苏睿答道：“我认为，他们采取‘偷梁换柱’这个方法还是比较高明而稳妥的，因为进入药房买药的普通顾客并不认识医院药房的范忠义副主任，如果碰巧有顾客看到范忠义开着货车来送药，一定会以为他就是药店负责进药的工作人员，或者是制药公司的送货员。万一范忠义第三人民医院药房副主任的身份暴露，他们还可以以范忠义私开单位公车，利用职务之便，帮助惠生堂大药房进药来掩盖他们贩卖假药的罪行。如果有顾客在购药时对他们倒换药箱的事表示怀疑...”苏睿刚说到这里，苏婷突然插嘴说道：“那么店员就会告诉顾客，那些被倒换的都是临期或者过期的药品，刚刚被厂家回收走了，所以才需要倒换药箱——这一点跟我在惠生堂大药房里听到的解释一样。” 苏睿看了看苏婷，微笑了一下，对苏婷说道：“对啊，就是这样，惠生堂大药房里面的工作人员就可以轻松地掩盖他们调包假药的罪行了。” 众人听了苏睿的分析，都陷入了沉思，这时，陈杰突然说道：“这么说来，我今天在惠生堂大药房买的那瓶红花液体应该是真的了？——那我不是白白花钱买了个没有用的东西吗？” 苏睿对陈杰说道：“我觉得你买到的一定是真的红花液体，如果药店明目张胆地直接销售假药，很容易被药监部门发现。况且，如果可以明目张胆地销售假药的话，他们也就没有必要浪费人力物力来倒换药箱了。” 说到这里，苏睿停下来想了想，又补充道：“刚才的那些只不过是我的推论，并不一定就是事情的真相，所以你买的红花液体咱们还是应该交给高建，让他拿去化验化验，这样也可以检验我的推论是否正确。啊，咱们手里并没有证据证明那些被换进医院里的药就是假药，而且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惠生堂大药房的工作人员把假药换进了医院，卖给了去医院看病的病人，所以，咱们还是暂时把那些可疑的药液称为‘疑似假药’更为妥当。”... 苏婷沉默了一会儿，对哥哥苏睿说道：“哥哥你不是说你跟翟丽姐姐也有重要的发现吗？你快讲给我们听听吧。” 苏睿望着苏婷满是期待的眼睛，说道：“翟丽发现配药员冯晶晶通过网上购物买了个标价是一万一千五百元的香奈儿名包，我就去银行查了冯晶晶的工资账户，结果发现了一件非常怪异的事情：赵娟娟死后一周，冯晶晶的账户上突然存入了三万元的存款。” 苏婷听到这里，插嘴问道：“哥哥，你说冯晶晶的账户在赵娟娟死后一周突然存入了三万元的存款，那么在这之前，冯晶晶的账户支取正常吗？”苏睿回答道：“是啊，奇怪的地方就是这里，冯晶晶的账户从开立到存入那三万元存款之前，一直支取正常，在赵娟娟出事一周以后，冯晶晶的账户才存入了三万元的存款。” 陈杰思索了一下，问道：“那么冯晶晶的账户是不是也和赵娟娟的账户一样呢——啊，我的意思是说，她并没有去银行开七月份的工资，反而去存了一笔钱呢？”苏睿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对，这个月冯晶晶不但没有去开工资，反而往工资卡里存入了三千元钱。” 苏婷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突然说道：“啊...我明白了，哥哥，你的意思是冯晶晶和赵娟娟在整个的事件之中扮演的角色是相同的，所以她们的工资账户情况才会如此相似。” 苏睿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这次去银行，我把神经内科住院部所有护士的账户都查过了，发现只有赵娟娟和冯晶晶的账户有问题，其余护士，包括张护士长的账户支取都比较正常。不过，因为张护士长经常收受贿赂，而且她还私下赚了不少的‘外快’，所以她的存款比普通护士的高出一大截。但是仔细查看的话，就会发现张护士长的账户跟赵娟娟和冯晶晶的账户是不同的：张护士长的存款都是通过零存整取一点点积攒起来的，而赵娟娟和冯晶晶的存款则不是这样。” 苏睿看了看在座的大家，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赵娟娟和冯晶晶职位相同，都是神经内科住院部的配药员，而且，冯晶晶在赵娟娟死后一周，突然往工资账户里存入了三万元存款，她也没有取过七月份的工资，反而往工资卡里存了三千元，根据这些情况，再综合翟丽发现的可疑的红花液体的情况、范忠义的情况和惠生堂大药房里发生的怪事，我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发生在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第19号病房的案件一定与那些可疑的药品、与惠生堂大药房里面发生的怪事有某种联系。我想，会不会是这样：范忠义把那些疑似假药交给了神经内科住院部的配药员赵娟娟，由她来把那些疑似的假药直接用于临床。他们合作了一段时间之后，赵娟娟因为某些事情跟范忠义他们发生了争执，她拒绝跟范忠义他们继续合作，而且威胁说要去告发他们，范忠义和他的帮凶怕赵娟娟把他们偷梁换柱销售假药的事情公诸于众，就按照他们之前对付武瑶的方法，如法炮制地把赵娟娟吊死在了第19号病房里面，然后又把现场布置成了自杀的样子，并利用第19号病房‘闹鬼’的传闻来对他们杀人的犯罪行为进行掩盖。在杀害赵娟娟之后，他们又找到了神经内科住院部的新任配药员冯晶晶，一次性给了她三万元现金，并且承诺以后每个月都给冯晶晶一定金额的好处费。就这样，他们把冯晶晶也拉入了他们的‘犯罪组织’之中，共同进行着销售假药的罪恶勾当。” 苏婷说道：“哥哥，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赵娟娟和范忠义他们之间的合作破裂，从而引出了赵娟娟深夜被杀的惨剧呢？” 陈杰说道：“会不会是他们几个人之间分赃不均呢？” 苏睿说道：“有可能，不过，咱们目前的工作重点应该是找证据，只要有足够有力的证据，事情的所有真相都会浮出水面的。” 许久不说话的翟丽听了苏睿的分析后，说道：“看来，只有我从我们住院部的配药室里拿到患者输过的、那些可疑液体的药瓶，并且把药瓶里面的药液化验过之后，咱们才能掌握真正有力的证据。” 苏婷说道：“李君阿姨也是输的红花液体，我能不能从她这里下下手，拿到咱们需要的药瓶呢？——这样也省的翟丽姐姐冒那么大的风险去偷药瓶了。” 翟丽说道：“这样是行不通的，因为按照医院的规定，每次输完液体之后，都会有护士来把患者输过液的药瓶回收到配药室里面，然后再由医院派专人把这些医疗垃圾回收走，做专项处理，一般人是接触不到这些医疗垃圾的。婷婷妹妹，如果你真的把李君输完液的药瓶截留的话，有可能会打草惊蛇的。” 苏婷想了想，又说道：“李君阿姨还输过一种叫人血白蛋白的营养药，这种药医院里不是不让出售吗？所以这是李君阿姨自己买的，我从她那里拿一个白蛋白的药瓶可以吗？——惠生堂大药房的工作人员不是也倒换过这种药吗？” 翟丽看看苏婷，笑了笑，说道：“婷婷妹妹，你想的太简单了，就算是从外面买回来的药也是经配药员冯晶晶配置好一次性输液器，再由护士去给患者输液的。输完液之后，就算你想拿到那个药瓶，也先要由配药员冯晶晶把输液瓶上已经用过的一次性输液器等医疗垃圾回收之后，才能拿到你想要的药瓶，那么这个药瓶是不是就是患者之前输进液体的那个药瓶，或者已经被冯晶晶给掉包了，咱们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而且，你这样突然去找冯晶晶拿药瓶，势必会引起冯晶晶的怀疑，这一来，咱们可就被动了。” 这时，陈杰突然问道：“白蛋白是什么药？为什么医院里不让销售这种药呢？”翟丽回答道：“白蛋白是从健康的人血中提取的一种营养脑神经的药物，它可以提高患者的免疫力，一般用于脑出血患者的术后康复治疗，不过脑梗的患者也可以用它来提高免疫力。由于这种药比较昂贵，一般市价是六七百元一小瓶，这远远超出了医院所售药品的最高限价，所以医院不能出售这种高价的药品。不过，国家也是为了避免医院通过药品牟取暴利，加重患者负担，才会采取这种管控措施的。” 陈杰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这可真是‘隔行如隔山’啊。” 苏睿转过身，对翟丽说道：“不过这样一来，你就只好冒着风险去偷药瓶了，你要格外小心，因为那名和范忠义一起杀人的帮凶始终没有浮出水面，所以，这个人比范忠义隐藏得更深，也一定更加狡猾，——不过，我认为，既然这个人对神经内科住院部的情况如此熟悉，说不定他就是神经内科住院部的医护人员。” 翟丽问道：“会不会就是冯晶晶？” 苏睿摇头道：“冯晶晶我也见过，所以我认为，范忠义的同伙至少应该是一个身体强壮的男人，而不是像冯晶晶这样又瘦又矮的女人。” 各位读者朋友，本书的几名大反派将于近期之内先后登场哦！请大家继续支持本书哦！ ; 第四十三章 小王解案 这天一早，苏睿和陈杰便来到了他们的工作单位——南山市公安局，把近期他们对武瑶和赵娟娟自杀可能性的调查、那瓶可疑的红花液体的发现、对范忠义的调查、对冯晶晶和赵娟娟的账户的调查以及在惠生堂大药房的发现都整理成了报告，然后，他们来到了刑警大队队长刘勇的办公室里，把整理好的报告交给了刘勇。 刘勇花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才看完了这份厚厚的报告。看完报告之后，他马上把苏睿和陈杰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对他们说道：“你们的报告我看过了，我觉得你们侦查的路线是正确的，而且分析的有理有据，只不过目前来看，咱们手中还是缺少证据。我建议，你们不如先去悄悄调查调查那个惠生堂大药房的法人代表——徐娜。” 刘勇停了一下，又皱着眉头说道：“既然你们怀疑药店和范忠义串通贩卖假药——假药案可是关系到成千上万人民利益和安全的大案啊。这样吧，我请示一下局里的领导，咱们马上立案。” 苏睿说道：“刘队，我觉得，即使立案咱们也不能展开大规模的调查，否则就会打草惊蛇的。” 刘勇点点头说道：“小苏，你分析的很对，立案之后，这件案子还是交给你和小陈暗中调查，不过，只要你们需要，咱们局里马上给你们加派人手。” 刘勇刚刚说到这里，突然，他的办公室外面响起了一片喧哗之声，苏睿和陈杰正要出门询问，只见年轻的刑警小王和他的搭档小吴押着一名流浪汉模样的人，推门走进了刘勇的办公室。 只见那名流浪汉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他衣衫褴褛，浑身又黑又脏，他的双手已经被小王和小吴戴上了手铐。 小王满脸都是兴奋的红色，他一把推开了苏睿和陈杰，带着得意的样子，走到了刘勇的跟前，兴奋地对刘勇说道：“队长，我们忙了好几天了，今天早上到底把他给捉住了！” 苏睿问道：“你们到底捉住了谁啊？” 小王听了苏睿的话，高兴地笑出了声，他握住了苏睿的手，说道：“老兄，我已经把发生在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第19号病房的案件搞得清清楚楚了。” 苏睿和陈杰两人几乎同时问道：“这么说你真的都搞清楚了吗？” 小王看到苏睿和陈杰惊异的表情，显得更加得意了，他挺起胸脯，傲慢地大声说道：“那可不，你们看，我连凶手都捉到了！”说着，他便用手指着那名流浪汉，厉声对他说道：“这可是我们队长的办公室，你可不能像刚才那么吞吞吐吐，拒绝认罪了，到了这里，你还不赶紧把你的犯罪经过从实招来！” 那名流浪汉显然已经被眼前的阵势吓得不知所措了，他只能带着痴痴傻傻的表情，望着在场的大家。 刘勇看了看小王，又看了看那名流浪汉，说道：“小王，你先给我们讲一讲，你是怎么得到线索，把这个‘凶手’给捉住的？” 小王洋洋自得地靠在办公桌的一侧，说道：“你们还记得死者张秀云丢失的皮包和手机吗？” “记得，”苏睿说道：“那是一个黑色的女士单肩包和一部黑色的iphone4s手机，据张秀云的丈夫董卫新所说，单肩包里还有一个红色的长款钱包。” 小王听了苏睿的话，脸上立刻出现了非常沮丧的神情。他说：“想不到你也注意到这一点了，那么你到咱们南山市的二手手机市场去过没有？” “没有。” “哈！”小王听了苏睿的话，马上把先前沮丧的脸色抛到了一边，他带着教训的口吻对他的前辈苏睿说道：“不管看起来可能性有多么小，你也不应该这么轻易就放过看似不起眼的线索。” 小王看到刘勇变了脸色，这才换了平常的口吻，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觉得，既然死者的手机丢失了，那么说不定这部手机会在二手手机市场里面出现，所以就在那里蹲守了好几天，每个回收二手手机的摊位我都转到了，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在一个二手手机的摊位发现了张秀云丢失的手机。”说着，小王从搭档的手中拿过了一个透明的证物袋，袋子里有一部黑色的iphone4s手机。小王对刘勇说道：“您可以戴上手套把这部手机打开，您会看到，手机里还有张秀云和她们家人的照片呢。” 小王接着说道：“后来，我找到手机店的店主，问他是什么时候、从什么人的手中回收到了这台手机。店主查了店里的登记簿，很快就查到了，这台手机是一个名叫张贵的人卖给他们的，当时店员只花了1000元钱就从这个张贵的手中买到了这台基本上九成新的iphone4s手机。据那名店员所说，当时卖给他们手机的人是流浪汉的模样，我看了看店里的登记簿，发现张贵没有留下联系电话，只留了一个地址，而他所留的地址就是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 小王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得到了这名疑犯的地址之后，马上就‘转移了阵地’，来到第三人民医院继续蹲守，在今天早上，我看到这个流浪汉鬼鬼祟祟地从医院里面出来，上前一问，发现他就是我要找的张贵。我问他：‘你是叫张贵吧？’见他点了头，我又问道：‘7月23日晚上十二点至凌晨一点的时候，你在哪？’他结结巴巴地回答：‘我在医院里啊’，我就把他捉来了。你们看，案发的时候他正好就在案发现场，而且又把死者的手机拿去卖给了回收二手手机的店铺，这不是太可疑了吗？” 说到这里，小王又厉声对那名流浪汉说道：“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都到了我们队长的办公室，你还不赶紧把你杀害张秀云的犯罪经过从实招来？！” 流浪汉张贵本来已经比刚进门的时候镇定了许多，这时，他听到小王说自己杀了人，赶忙惊慌失措地跪倒在了刘勇的面前，对他说道：“我...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刘勇说道：“你别着急，站起来慢慢说。”张贵便站起身来，继续说道：“我...我都不认识你们说的那个张秀云，我怎么会杀她呢？” 小王马上抢白他道：“你当然不认识张秀云了，不过，张秀云的手机和钱包你倒是熟悉得很呢！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见财起意，杀死了张秀云？！” 张贵说道：“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那手机和包都是我在医院旁边的垃圾箱里捡到的。” 小王说道：“你少胡说，那么你为什么会在张秀云被杀的时候出现在医院里呢？” 张贵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我是个无家可归的人，每天晚上都在医院走廊的躺椅上过夜啊。” 小王说道：“7月23日凌晨时分，你一定是看到了张秀云一个人出现在了医院的走廊里，你见财起意，心生歹念，就尾随张秀云，走到神经内科住院部，然后你就趁她不备，把她捉进了第19号病房，然后把她吊死了，又把现场布置成自杀的样子，你说！发生在第19号病房的武瑶案和赵娟娟案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苏睿在边上看不下去了，他说道：“小王，你还是赶紧把他放了吧，他不是凶手。”小王生气地说道：“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不是凶手？” 苏睿回答道：“因为从监控录像中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当时并没有人跟在张秀云护士长的身后。” 小王紧追着问道：“那么张秀云真的是自杀吗？——你之前不是说她是死于他杀吗？” 苏睿说道：“在神经内科住院部的最后一排走廊尽头有一扇小门，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通过这扇小门进入神经内科住院部，把受害人杀死的。” 小王继续生气地说道：“既然别人能够通过小门进入神经内科住院部杀人，那么张贵也同样可以从小门进入神经内科住院部。” 苏睿说道：“那扇小门是上锁的，张贵不可能会有那扇小门的钥匙，所以他是无法进入小门的。” 小王显然还不服气，他正准备继续说点什么，刘勇用非常严肃的声音阻止了他：“小王，你太草率了，你怎么能随便抓人呢？你把手铐的钥匙留下，你可以走了，现在这件事由我亲自处理。” 送走了小王，刘勇帮助张贵打开了手铐，对他说道：“对不起，是我的下属失察，错把你当成杀人犯捉来了。” 张贵已经恢复了镇定，他说道：“没事没事，事情能搞清楚就好了。” 刘勇问道：“那你能不能把你捡到背包和手机的事情跟我们说说？”张贵说道：“我就是在23号晚上的时候出去在垃圾箱翻里找能吃的食物时，发现的那个黑色的皮包，我打开一看，发现里面还有手机和钱包和其他一些东西，我打开钱包一看，发现钱包里还有二百多块钱，我就把钱包里的钱和手机都拿走了，又把剩下的东西都扔回了垃圾箱。一天之后，我就把手机卖了，得了一千块钱。”说着，张贵便从衣兜中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放在了刘勇的桌上，说道：“这是我花剩的钱，我交公。”这时，苏睿插嘴问道：“大叔，您在垃圾桶里捡到过几次背包和手机啊？”张贵说道：“我就捡着过这么一次啊，还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苏睿又问道：“那您捡到手机的时候手机是关着的吗？”“是啊，这一点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因为我没见过这种手机，所以不会开机，还是人家回收手机的给开的机。” 刘勇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被小王捉住的啊？”“唉，别提了，今天早上五点，我出去找吃的，刚走出医院大门，就稀里糊涂的被他捉来了。”刘勇又问道：“那他捉你的时候旁边还有什么人吗？”张贵想了想，说道：“好像有几个过路的人和几个在扫马路的环卫工人。” 刘勇对张贵说道：“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你老家是哪里啊？”“我是四川人。”刘勇跟张贵商量道：“你看这样行吗？我派一名民警把你送回老家好吗？我们现在正在侦破一起案件，由于我们的刑警工作失误，把你当成了犯罪嫌疑人，误抓进了公安局，你要是再回到第三人民医院的话，我怕会暴露我们的行动，让真正的罪犯有所戒备，从而影响我们的破案工作。” 刘勇没有想到，张贵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张贵说道：“我绝对服从你们的安排，我也想让你们赶快破案——毕竟我差点被当成了杀人犯，所以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那个张秀云。而且，我正好还能回趟老家，这真是太好了。” 送走了张贵，刘勇对苏睿和陈杰说道：“我现在只希望小王的冒失行为没有被那些犯罪分子注意到啊。”... ; 第四十四章 关于徐娜的初步调查 苏睿和陈杰走出了刘勇的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陈杰向苏睿问道：“你觉得小王抓张贵的事情会被范忠义或者他的同伙发现吗？”苏睿想了想，说道：“我想不至于吧，首先，当时才不到五点，医院里的大部分人还没有来上班呢。其次，张贵的身份本来就可以对这件事情进行掩盖——有一次咱们不是也捉到过一个偷东西的流浪汉吗？”陈杰耸了耸肩，说道：“希望如你所说吧，否则咱们暗查了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可就要白费了。” 苏睿说道：“对了，我一会儿要开车去省城找高建，把你昨天交给我的红花液体送去化验。你呢？”陈杰指着桌上的几份文件说道：“我得先看完这些，然后就去调查调查那个徐娜的情况。”苏睿说道：“那咱们保持联系。”说着，就走出了门。 苏睿昨天晚上已经联系了高建，刚刚因为小王误将张贵当成了疑犯，他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此时，他怕高建久等，便不敢再耽搁时间，急急忙忙开着自己的私家车，赶往省城第一人民医院。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苏睿便来到了省城第一人民医院，高建带着一脸灿烂的微笑，在医院门口迎接苏睿。 苏睿一下车，高建便热忱地握住了他的手，高兴地说道：“哎呀哥们儿，咱们太有默契了，我刚忙完，你就到了。”... 寒暄了几句之后，苏睿问道：“昨天我交给你的药液高叔叔化验的怎么样了？有什么结果吗？”高建点点头说道：“结果我拿到了，那瓶药液是真正的红花液体，而且是正规厂家生产的。” 苏睿便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昨天下午陈杰在惠生堂大药房购买的那瓶红花液体交给高建，说道：“这是我们昨天搞到的，还请你拿给高叔叔，麻烦他再帮我们化验化验。”高建接过了苏睿手中的液体看了看，笑着对苏睿说道：“又是一瓶红花？你小子是不是觉得刑警不好当，想要转行开药铺呀？”苏睿也开玩笑地说道：“那是，等我的药铺开起来，一定请你做‘坐诊大夫’，嘿嘿，到那时，你小子可就得跟着我混了...”高建笑道：“那好啊，不过，没有高薪，我可是不会‘跟着你混’的哦...” 苏睿把红花液体交给高建之后，就想告辞离开，可是高建不同意了：“昨天你来的时候我忙，不过现在已经到中午了，我也下班了。咱们俩可得找个地方好好坐下聊聊，你可不能推辞啊，怎么着我也得尽尽地主之谊呀。”... 话分两头，在苏睿忙着把陈杰从惠生堂大药房买到的红花液体送去化验的时候，陈杰抓紧时间处理完了手头的工作，就来到了户籍办，调查惠生堂大药房的法人代表徐娜的户籍信息。 陈杰并没有急着查阅徐娜的资料，而是坐到到了电脑桌前思考了一会儿，他考虑到徐娜的名字比较普遍，就在电脑上直接输入了昨天从移动公司查到的、徐娜的身份证号码： 通过调查，陈杰发现，徐娜是东北人，1980年11月10日出生，2004年5月，也就是八年之前，徐娜嫁到了南山市，并从此定居在南山市。但是结婚仅仅一年，徐娜就与她的丈夫郑同离了婚，之后，她一直保持着单身，并且也没有子女。户籍资料上显示，徐娜的家住在南山市最早建成的高档小区——滨河路的威尼斯花园。 为了方便调查，陈杰调出了徐娜的照片，并将照片放大了仔细观察。陈杰发现，一张极其美丽的脸庞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虽然这只是一张素颜的户籍照片，但是徐娜的美丽却并没有因此而受到丝毫的影响：徐娜有一张黄金比例的瓜子脸，她那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红色，弯弯的柳眉下，含情的双目仿佛一泓秋水，她那高高的鼻梁，兼有女性的俏媚和男性的英气，薄薄的双唇如红玫瑰的花瓣一般娇艳。 陈杰看着眼前的照片，禁不住叹道：“这真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啊！”说着，他就按下了打印键，把徐娜的户籍照片打印了两份，以方便破案所需。 陈杰平静了一下心绪，便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把这些关于徐娜的基本信息都记在了上面。 做完了这些事，陈杰又驱车来到了移动通讯公司，他准备先调查一下徐娜的手机通话记录，从而从侧面调查了解徐娜的社会关系。 在通讯公司工作人员的协助之下，陈杰调阅了徐娜的通话记录，他发现，徐娜除了跟自己开的惠生堂大药房时常联系之外，还跟另外三个手机号码通话频繁，其中之一，就是第三人民医院药房的副主任——范忠义。 经过通讯公司工作人员的查找，陈杰发现，与徐娜通话最为频繁的手机号码的主人正是徐娜本人。陈杰想：“这个徐娜总不至于每天给自己打电话玩儿吧？这真是太奇怪了。对了，很可能是徐娜开通了这个号码之后，把它送给了什么人，用以方便跟自己通话。但是，我调查过，徐娜目前孤身一人，并没有家人。那么她到底把这个号码送给了谁？徐娜跟这个号码每天至少能通两三次电话，每次通话的时长又基本在二十分钟以上，甚至远远超过了徐娜跟范忠义的通话时长。这么说来，徐娜肯定跟这个号码的持有人关系不一般。”陈杰想到这里，突然灵机一动，想到：“我何不给这个号码打个电话，看看它的持有人到底是谁、是男是女。于是，陈杰找了一部公用电话给那个署名徐娜的手机号打了个电话，结果发现，电话只是一个劲地响着，并没有人接听。 陈杰只好沮丧地挂上了电话，转而去查跟徐娜通话较多的第三个号码。可是，陈杰没有查到与徐娜通话频繁的第三个号码主人的信息，只知道那是一个邻省景明市的号码。 陈杰无奈地带着这次的调查结果回到了单位，他想：“据药房的其他医生所说，这个范忠义喜欢美女，而徐娜本身就是个美艳动人的女人，所以，徐娜和范忠义会不会还有一层**关系，而那个署名徐娜号码的真正持有者就是范忠义本人呢？“ 陈杰正沉静在自己的苦思冥想之中，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来电话的居然是高云霞。 高云霞有点不好意思地对陈杰说道：“那个...你...你现在有时间吗？”陈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高云霞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是这样的，我刚才接到了南山市矿区监狱的狱警打来的电话，他们说，康英现在在第一人民医院里，她就快不行了，可是她想在临终之前见见我，我妈和我哥哥都告诉我一定要去，我...可是我很害怕，不敢一个人去，李运辉又出差了——啊，我是说我男朋友正好出差了，所以...所以...能不能麻烦你陪我去一趟？” 陈杰听到高云霞带着羞怯、急切，还透着那么一点委屈的声音，不禁偷偷微笑了，他对高云霞说道：“上次你帮我调查的事情我还没有谢谢你呢，这次我就陪你一起去，就当是感谢你昨天帮我调查了。” 高云霞听到陈杰愿意和自己一起去，高兴地说道：“那等忙完了这件事，我请你吃午饭。” 陈杰也高兴地说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 第四十五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十分钟后，高云霞便开着自己的白色路虎来到了南山市公安局的门口，而陈杰已经在这里等她了。高云霞见到陈杰之后，脸上还带着歉意与羞怯，但是，她的眼神之中流露更多的是喜悦。她抱歉地对陈杰说道：“那个...不好意思，我给你添麻烦了...” 陈杰说道：“没关系的，啊，对了，我还有点小问题要麻烦你呢。威尼斯花园的开发商是你们云峰地产吗？——就是滨河路的威尼斯花园。” 高云霞想了想，说道：“不是，开发商准备建威尼斯花园的那个时候我哥哥的地产公司才刚刚成立不久，当时还没有那么大的实力能够拿下那么大的工程，不过我可以打个电话问问我爸爸，他应该知道的。”高云霞想了想，转过头笑着对陈杰说道：“你在调查什么案子呀？怎么查的地方尽是些豪宅呀？” 陈杰显然没有料到高云霞会跟他打听与案情有关的事，他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答话，就看到高云霞伸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我怎么这么笨呢？我这么问你不是让你违反工作纪律向我透露案情吗？” 陈杰忍不住笑了，他心下一动，突然发现自己很喜欢面前这个活泼开朗但是稚气未脱的天然系美女。但是转瞬之间，他又想到了高云霞家的万贯家财，想到自己跟高云霞身份地位悬殊，还想到高云霞的富二代男友，不觉叹了一口气。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高云霞注意到了，她笑着说道：“你是不是也感叹我太笨了？”陈杰回过头，看着高云霞孩童一般天真的笑脸，说道：“怎么会呢？我倒觉得你这样的女孩子挺可爱的。”说着，他不觉红红了脸，而天然系的高云霞当然不会敏感到能够猜到陈杰的心思，她说道：“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挺可爱的，嘿嘿，不过吧，我妈总说我长不大，李运辉也说我像个孩子...”陈杰看到高云霞这个样子，觉得她更加可爱了，他只好借用一些思想来控制自己的感情：“高云霞不过跟其他在案件中出现的女性一样，只是第19号病房这个案件中的一个单位，一个元素，甚至仅仅是一个符号...” 就这样，高云霞和陈杰一个喋喋不休，一个沈默不语，十几分钟之后，他们便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南山市第一人民医院。 高云霞和陈杰找到了康英所在的特殊的病房。只见病房的一切跟普通病房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门口有两名高大强壮的狱警正在把守。陈杰向高云霞问道：“你害怕吗？要我陪你进去吗？”高云霞想了一会儿，说道：“虽然我很害怕，不过康英已经...所以，我想，不管她曾经做过多少坏事，既然我答应她来到了这里，那么也应该给她相应的尊重。她说过只想跟我一个人谈，我想有别人在场也不方便，还请你就在这里等我，哎，你可不许偷偷跑掉啊，我出来找不到你可是真的会害怕哦！” 说着，高云霞就转身进入了康英的病房，陈杰望着高云霞的背影，不禁想道：“这个女孩子虽然有些幼稚娇气，但是在关键的时候却是非分明，而且很勇敢，也没有退缩，真是个好女孩...”想到这里，陈杰对高云霞的好感又加深了几分。 高云霞走入病房，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榻之上的康英，她不禁吃了一惊，只见康英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形销骨立，头上原来黑密的浓发此时也只剩下花白的几缕了。康英已经瘦弱的没有人形，如果不是她从被子里面伸出了头，使人会以为床上只是放了一床被子。 康英看到高云霞来了，挣扎了几下，想要坐起来，但是却没能成功，高云霞赶忙说道：“你不用起来，躺着就好。”康英想对高云霞笑，但是脸上露出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过了半晌，康英才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你来了...你坐吧...”看到高云霞在她身旁的一个凳子上坐下，康英这才表示满意，她继续断断续续地说道：“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我...我这辈子干了太多的坏事...我...我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哥哥，啊，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卢莎莎...不管怎么样，都是...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杀了她...咳咳...”康英说道这里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高云霞看到了康英的可怜相，忘记了她曾经做过的种种恶事，一边站起身来，一边说道：“我去叫大夫。” 然而康英用微弱的声音阻止了高云霞，她说道：“没有用的，我的身体我清楚，现在就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我了...”高云霞抛弃了自己对这个恶妇的憎恨，坐在康英的床边，用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康英的前胸，以减轻康英的痛苦，她含着眼泪对康英说道：“你这是何苦啊...” 康英抬起无光的眼睛，看了看高云霞，说道：“我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里说过，‘上帝的惩罚总比预料的来的快。’唉，看看我自己的结局，真的是这样啊...我好后悔啊，我嫁了这么好的丈夫，却不知道珍惜，我的父母替我操碎了心，我却把他们活活气死了...现在好了，上帝的惩罚真的来了...”高云霞坐在康英的身边，流着眼泪说道：“你快别这么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要好好养病才好...” 康英也流泪了，她说道：“你真是好人啊，你们一家人都是好人...”说着，康英指着床边的柜子说道：“霞霞，你帮我打开那个柜子的抽屉，把...把里面的文件袋拿出来。”高云霞便听从康英的吩咐，从抽屉里取出文件袋，并把它打开，把里面的文件递给了康英。 康英休息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遗产，虽然已经让我花费了一部分，可是大约还有几十万，你放心，这些钱都是干净的，我想，把这些钱留给受到伤害最深的小高翔，我已经把我的遗嘱做过公正了，我知道，这点钱对于你们家来说，不算什么，可是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了，还请你们不要嫌弃钱少...我，我毕竟杀了高翔的妈妈，我不求高翔能够原谅我，...只求你们能够给我这个将死之人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 高云霞本来不想接受康英的钱财，她希望康英能够用这笔钱治好自己的病，然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但是，她看到康英那真挚的目光，听到这个将死之人的肺腑之言，觉得再也没有理由拒绝康英的赎罪了，高云霞的眼泪落在了康英的身上，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好的，我替高翔接受你的遗产，可是，你答应我千万别放弃治疗，现在的医疗条件这么好，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康英咧着嘴角，努力地做了一个难看的笑脸，她说道：“谢谢你，我...我还请你转告你哥哥，我对不起他，是我害了他...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离婚协议书也在文件袋里，请你帮我转交给你哥哥。啊，还有最后一件事，我要警告你，你...赶紧离开你那个男朋友李运辉...他...他是个纨绔子弟，我曾经在赌场、在夜总会见过他好多次...我...我已经害了你的哥哥，我不能再看着你被李运辉给害了...霞霞，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我快要死了...所以我是不会骗你的...” 说完，康英又咳个不停，最后，她挥挥手对高云霞说道：“这些文件你拿走，要保管好，等高翔长大了就把这些钱给他，告诉他，要做个跟他爸爸一样的好人，千万...千万别学我...你...你回去吧，我...我要休息了...” 高云霞拿着康英的遗嘱，带着沉重的心情走出了病房，陈杰快步迎了上去，看到泪流满面的高云霞，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手帕递给她，说道：“你别难过了，时间已经过了中午，我请你吃饭吧，我知道有家餐厅离这里不远，味道很不错。”说着，就搀扶着高云霞走出了医院。 高云霞一边抽泣，一边对陈杰转述了康英的话，她说道：“我本来很恨她的，可是看到她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也恨不起来了...”陈杰说道：“唉，这就是所谓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 吃过午饭之后，高云霞的心情好转了许多，她想起了康英对她说过的李运辉的事情，她对陈杰说道：“有件事情我想拜托你帮忙，你看行吗？”陈杰说道：“行啊，你拜托我的事我一定竭尽全力。”说着，陈杰还对高云霞做了个鬼脸。高云霞不由地笑了，她说道：“那我就先谢谢你了。我想请你帮忙调查一下李运辉，因为康英对我说，他是个经常出入赌场和夜总会的纨绔子弟，我想，康英这次是不会骗我的，所以想请你帮我查查看。”陈杰说道：“首长您放心，我保证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您就等着我胜利的消息吧！”这时的高云霞已经笑得弯下了腰。 ; 第四十六章 初次跟踪徐娜 陈杰吃完午饭，便回到了单位，稍事休息之后，就到了下午的工作时间。苏睿还在从省城返回的途中，而翟丽和苏婷也并没有从医院里传出什么新的消息。陈杰觉得，案情虽然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但是却依然存在很多让人费解之处。今天上午的调查结果让陈杰觉得很郁闷，只是由于苏睿不在，他一时找不到旁人商量，所以觉得有点烦躁。 陈杰望望窗外的鸣蝉，只好无奈地叹了声气，暂时把第19号病房的案件搁置一边，转而去完成高云霞的嘱托——调查高云霞的男友李运辉。 通过几个同事的帮助，陈杰了解到，高云霞的男友李运辉果真如康英所说，曾经多次因为参与赌博被捉，甚至有两次因为吸毒被捉，被送往戒毒所强制戒毒。陈杰看到这些让人心惊的记录，赶忙给高云霞打了电话，并把李运辉的种种恶行告诉了她。 陈杰能够很明显地听出来，电话那头的高云霞听了自己的话，开始非常震惊，转而愤怒，最后，陈杰听到，高云霞的声音里面已经带了哭腔。陈杰很想安慰她，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陈杰想要通过向高云霞表白自己对她的爱慕之情来消除高云霞此时此刻的痛苦，然而，他又矛盾地想到，高云霞的身份地位和自己相差悬殊，而且，高云霞正因为男友李运辉的事情伤心烦恼，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向高云霞表白，她会不会把自己看成一个卑鄙的“淘金者”？ 陈杰只好简单地安慰了高云霞几句，然后就怀着矛盾的心情挂上了电话。 陈杰烦闷地打开了记录着有关第19号病房所发生的案件的记事本，翻看着上面的记录，努力想使自己的精神重新集中到案件上，然而他却并不能够如愿，三十二开的笔记本上，陈杰自己所写下的记录竟然逐渐在他的眼前变得模糊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带着天真笑容的女人的脸——那是高云霞正在向陈杰微笑... 大约半个小时后，苏睿带着高建给他的化验报告回到了办公室。苏睿对陈杰说道：“你在医院买的那瓶红花液体的化验结果出来了，跟咱们之前分析的一模一样，这是一瓶真正正规厂家生产的红花液体，并不是假药。看来，只有让翟丽从配药室里去取得咱们所需要的证据了。” 陈杰点点头，说道：“是啊，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咱们这次的对手不简单啊。” 苏睿问道：“你今天上午调查徐娜有什么发现吗？” 陈杰叹了一声，沮丧地说道：“唉，调查的结果很奇怪，我查到，徐娜除了跟范忠义通话频繁之外，还跟另外两个号码通话频繁。其中一个号码是外省的，机主姓名不详，还有一个号码每天至少能跟徐娜通两三次电话，每次通话的时长又基本在二十分钟以上，但是机主居然就是徐娜本人。哦，对了，这是徐娜的照片，我打印的，你看看。” 苏睿接过照片看了看，然后又问道：“从徐娜的户籍信息上查不出什么问题吧？”陈杰点点头，说道：“是啊，户籍信息只不过是最基本的身份信息，所以只能查到她的住址和家庭情况等等。” 陈杰想了想，说道：“根据我的调查，这个范忠义比较喜欢美女，所以他跟徐娜会不会还有一层**关系，所以徐娜为了方便跟范忠义联系，就给了他一个手机号码呢？” 苏睿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徐娜本来就和范忠义通话频繁，所以没有必要为了掩盖他们的**关系而专门去偷偷使用其他号码啊。这样吧，不如咱们现在开车去惠生堂大药房看看吧？” 陈杰说道：“那好吧，不过，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咱们还是开私家车去吧。”“这个自然，咱们就开我的车去。”... 时间不大，苏睿就开车载着陈杰，来到了惠生堂大药房正对面的马路边上。 苏睿和陈杰躲在车里偷偷观察了大约半个小时之久，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他们既没有看到徐娜本人进入药店，也没有看到范忠义开着他的小货车来惠生堂大药房倒换药品。 陈杰不禁看看手表，发出了一声低微的叹息，他正准备跟苏睿商量，结束这次毫无效果的观察，回单位去做其他工作，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迈着轻快的步伐从医院里面走了出来，他刚好站在了苏睿的车前，因此苏睿和陈杰看得一清二楚，只见这人掏出一部手机，打了个电话，又转身回到了医院。苏睿和陈杰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人几乎同时笑出了声，只见那人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但是可以用一个成语很好地概括——满面春风。 大约只过了几分钟，只见一辆黑色的奥迪a8轿车驶出了医院，然后驶过苏睿所开的轿车，停在了医院旁边。苏睿和陈杰注意到，那辆黑色的奥迪a8的驾驶位上，坐的正是刚才打电话的那名男子。 不多时，就见一个女人走出了惠生堂大药房，那女人正是惠生堂大药房的女老板——徐娜。 苏睿和陈杰发现，徐娜本人比照片上的更为美貌，虽然徐娜的实际年龄已经超过了三十岁，但是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反而赋予了她一种成熟的美感。徐娜本来就长得花容月貌，加之华丽的衣饰和适合的妆容，更是显得国色天香，仪态万方。 只见徐娜丹唇含笑，上了停在惠生堂大药房不远处的一辆银灰色奔驰车，然后开车离开了。那辆黑色的奥迪a8马上跟了上去。 不用陈杰提醒，苏睿便赶忙发动自己的车，追了上去。陈杰看着徐娜所驾驶的那辆银灰色奔驰车，说道：“哎呀呀，我在北京车展的报道上见过这种车，这种车在咱们这儿最起码也得卖五十多万呢！” 苏睿说道：“那当然了，人家徐娜可是惠生堂大药房的老板呢，自然是家资万贯了，不是咱们这些上班族可以相比的。” 陈杰听了这话，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对苏睿说道：“你可得好好开车，别跟丢了。”苏睿笑答道：“这个自然。” 那银灰色的奔驰车和那辆黑色的奥迪a8缓缓驶离了市区，向南山市近郊的地方开去。苏睿和陈杰对视了一眼，问道：“他们这是要去哪儿啊？”陈杰摇摇头，耸耸肩，说道：“咱们还是悄悄跟着他们，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他们要去哪了。”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苏睿和陈杰开着车，不紧不慢地跟着徐娜所开的那两银灰色奔驰车开到了一个类似庄园的地方。庄园道路的两旁栽满了**树，虽然已经过了**花开的季节，这些树木依然郁郁葱葱地舒展着绿叶，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这些树木有专人负责照看。 只见徐娜的银灰色奔驰来到了那庄园的门口处，不但没有停车，反而径直开了进去。苏睿抬头一看，只见那庄园门口的一块巨大的白色大理石上写着一行金色的大字——桃花源度假村。 苏睿刚想开着车跟随那辆黑色的奥迪a8进入桃花源度假村，只见两名保安放下了门口处拦截车辆的横杆，拦住了他们的车。苏睿把车窗的玻璃摇下来，对两名保安说道：“我们要进去办点事情。”其中一名保安趾高气扬地对苏睿说道：“对不起，我们这里只接待有贵宾卡的客户，您要想进去的话，请出示贵宾卡。” 陈杰听了这话，剑眉一竖，刚要伸手去掏警察证，却被苏睿伸手阻止了。陈杰冷静下来一想，觉得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便又把手从衣兜里拿了出来，然后跟苏睿一起开车默默地离开了。 苏睿一边开车一边沮丧地说道：“看来没有贵宾卡咱们就很难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进入桃花源度假村啊。”陈杰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知道一个人可能会有这里的贵宾卡，咱们可以打电话问问。”苏睿说道：“是吗？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结交了个富豪朋友啊。” 陈杰略微红了脸，说道：“其实这个富豪你也认识，就是高云霞。”苏睿说道：“原来是她啊，高云霞虽然跟婷婷很要好，可是她跟咱们并不十分熟悉，就算人家有贵宾卡，也不一定会借给咱们啊。”陈杰笑道：“你不知道内情，我最近帮过高云霞一点小忙，而且，以我对高云霞的了解来看，高云霞是个热心肠的女孩子，她如果要是有桃花源度假村的贵宾卡，一定会借给咱们的。” 苏睿笑着调侃道：“是吗？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居然对这个高云霞有了这么深入的了解。”陈杰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他为了打破尴尬，急忙掏出手机拨通了高云霞的电话。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令人失望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陈杰想：高云霞可能是跟她的男朋友李运辉闹翻了，所以关了机。他便对苏睿说道：“她可能有事情，关机了。”苏睿说道：“唉，看来咱们只好再等待机会了。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正在这时，苏睿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刚刚下班的翟丽。翟丽问道：“今天晚上咱们开会吗？”苏睿回答道：“今天我和陈杰这边收获不大，你那边怎么样？”“我这边也没有发现什么新的情况。”“哦，那咱们今天晚上就不必开会了，况且婷婷今天晚上还要在医院照顾李君阿姨。” 翟丽说道：“那个，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妈想请你来我们家里吃个饭，你看行吗？”苏睿没有料到翟丽会突然邀请他到家里吃饭，但是他的心里却充满了惊喜的感觉，他说道：“那我什么时候去你家合适？”“嗯...大约七点钟吧，你方便吗？”苏睿赶忙说道：“方便方便，我先回趟家，准备准备，七点的时候你在你家楼下接我行吗？”翟丽也用惊喜的声音回答道：“那好啊。”... 第四十七章 愉快的聚会 翟丽跟苏睿通过电话之后，马上给自己的妈妈林楠打了电话，把苏睿同意接受邀请的事情告诉了她。 林楠高兴地说道：“那太好了，我今天在超市买了许多好吃的，正好好好招待一下我未来的女婿，丽丽，你也早点回家，好帮我做菜。”翟丽不好意思地说道：“妈妈，我现在已经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一会儿就到。”林楠继续打趣女儿道：“那就好，等会儿我给你爸爸去个电话，让他今天早点回家看看女婿。”“妈——妈！”“好了好了，妈妈不说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苏睿在跟翟丽通过电话之后，就先开车把陈杰送回了家，然后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家，去准备晚上七点钟跟翟丽一家人的见面了。 刘玉芬看到匆匆回家的儿子，问道：“睿睿，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你们今天不用开会？”苏睿回答道：“我们今天晚上不开会，不过，今天晚上翟丽邀请我到她家去吃饭。” 刘玉芬对待儿子苏睿的终身大事远比对待发生在第19号病房的案件重视得多，她听了苏睿的话，觉得十分惊喜，赶忙停下了手中的家务活，一边帮苏睿挑选去翟丽家所穿的衣服，一边絮絮叨叨地对苏睿讲第一次到女方家吃饭应该注意的规矩。最后，她对苏睿说道：“你第一次到人家家里去，空着手不合适，咱家还放着几瓶陈年的好酒，都是以前你刘叔叔他们送给你爸的，现在也没人喝了，你带两瓶酒去，送给翟丽她爸爸。对了，今天我正好还买了个西瓜，还没有切，你也一并给翟丽的妈妈带去...”说着，刘玉芬就开始走来走去地替苏睿张罗需要带的礼品。 苏睿换上了一件浅灰色的衬衫，搭配一条黑色的休闲裤，显得帅气而又不失礼貌，他把手机、手表等物品带好，就带着刘玉芬为翟丽的父母准备的礼物出了门。刘玉芬看到苏睿匆匆离开的背影，突然想到，孩子们都会慢慢长大，然后成家立业，离开自己的身边，她觉得有点伤心，然而，她又想到自己的儿子不仅一表人才，更是拥有一位才貌双全的女朋友，想到这里她又露出了骄傲的微笑。 苏睿来到翟丽家楼下的时候，正好是差五分七点钟。他便提着母亲为翟丽父母准备的礼物站在了翟丽家的楼下，苏睿深吸了一口气，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就看到了匆匆下楼而来的翟丽。 翟丽身穿一件棉质的暗红色t恤，搭配着一条咖色的棉质短裙，显得休闲而又舒适，她看到苏睿手中提的东西，也不说什么，就含羞带笑地把苏睿领进了自己家的楼道，这时，她才说道：“我们家住在三楼。你今天很累了吧？”苏睿回答道：“我还好，就是今天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所以我和陈杰都有点着急。”翟丽说道：“俗话说得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把那些坏人都绳之以法的。”苏睿说道：“谢谢你相信我，不过，能把坏人绳之以法也离不开你和大家的努力啊。”翟丽说道：“我知道，我会尽量找机会搞到咱们需要的证据。”苏睿说道：“那你千万注意安全。”... 两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们就来到了翟丽家的门口，林楠已经打开了家门，正在门口欢迎苏睿的到来，翟丽的父亲翟志远这天也早早结束了忙碌的工作回到了家，期待着自己未来的乘龙快婿。 苏睿礼貌地问候了林楠和翟志远，并向他们作了自我介绍。林楠说道：“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呀？”苏睿笑着回答道：“这是我妈的一点心意，叔叔阿姨，你们就收下吧。”翟志远拿起苏睿带来的陈年老酒，看了看，说道：“哎呀，这酒好啊，年份悠长，现在根本买不到这么好的酒了。孩子，回去以后替我谢谢你妈妈。” 林楠也客气地说道：“以后再到阿姨家来，可不许再买东西了，你呀，就拿这儿当自己的家，千万别客气。”说着，她又对大家说道：“丽丽，志远，小苏，咱们准备开饭吧。”说着，就赶忙把苏睿让进了餐厅。 翟丽家的餐厅布置得整洁雅致，一张长方形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凉菜有：凉拌竹笋、凉拌藕片、酱牛肉、泡椒凤爪四样，热菜有蟹粉狮子头、水晶虾饼、豆豉鲈鱼、青椒烧香干、莲蓬豆腐，还有一道老鸭粉丝汤。 林楠对苏睿说道：“我是南方人，也不知道做的菜合不合你的口味。”苏睿赶忙答道：“阿姨，您太客气了，我还没吃就已经觉得香味扑鼻了。”林楠笑道：“你喜欢就好，那你就多吃点。” 翟志远说道：“那我可要尝尝小苏带来的好酒了。”说着，翟志远就打开了一瓶酒，拉着苏睿说道：“小苏，来来，咱们先来干一杯。”说着就要给苏睿倒酒。苏睿笑着说道：“叔叔，还是我来给您到酒吧，不过我不能喝酒，我还得开车呢。” 翟志远还没有说话，林楠就抢着说道：“小苏真是个好孩子，开车的时候不能喝酒，不过以后有的是机会跟你翟叔叔一起喝酒。”说着，林楠看向翟丽，问道：“丽丽，你说对吗？”翟丽和苏睿偷偷对视了一眼，双方都红着脸，低下了头。 就这样，晚餐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下进行着。通过交谈了解，翟志远和林楠都觉得，苏睿不仅玉树临风，而且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谈吐大方，是个儒雅温和的好青年，于是翟志远和林楠相对一笑，觉得女儿翟丽的眼光不错。林楠便趁苏睿和翟志远谈话时，悄悄向翟丽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女儿和苏睿继续交往了。 蕙质兰心的翟丽一边吃饭，一边偷偷观察自己的父母，结果发现，父亲翟志远和苏睿相谈甚欢，而母亲林楠也时不时对苏睿露出欣赏的表情。看到母亲林楠对自己点了点头，翟丽心里便偷偷地松了一口气，想着自己的父母应该很喜欢苏睿，而且自己同苏睿的交往应该已经得到了父母的同意，这一来，自己同苏睿的关系也就更进了一步。 翟丽和苏睿两个人私下的眼神交流同样也逃不过林楠和翟志远的眼睛，他们发现，女儿翟丽和苏睿心心相印，情投意合，真可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林楠和翟志远会心地微笑着，看着两个年轻人，心中满载着对翟丽和苏睿的祝福之情，他们真心希望，眼前的两个年轻人会同他们一样，相濡以沫，携手百年。 愉快的聚会即将结束，苏睿有礼貌地跟翟丽的父母道了别，并且答应他们以后会常来，就离开了翟丽的家，开车回到了自己家里。 刘玉芬正在一边看电视剧一边等待着苏睿，见苏睿回到了家，刘玉芬赶忙问道：“睿睿，怎么样了？你的岳父和丈母娘好相处吗？他们对你怎么样？”苏睿笑着答道：“翟丽的父母都很好，他们都很欢迎我，我也能感觉得到，他们很喜欢我。哦，对了，翟丽的爸爸很喜欢我带去的酒，翟丽的妈妈林楠阿姨还让我表达对您的谢意呢，她还说，等有机会了让您和婷婷跟我一起去他们家里吃个饭呢。” 刘玉芬放心地笑了，说道：“我的儿子我知道，你一定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和女婿的。不过，既然双方家长已经同意了你和翟丽的交往，你们的关系可要更进一步了啊，妈妈还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呢。” 苏睿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交往的时间还不算太长，而且眼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等忙完了这些事情再说吧。”苏睿望着刘玉芬带笑的脸，心里想道：“妈妈苦了一辈子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再提起让她伤心的第19号病房的案件，不过，我一定要把作案的真凶绳之以法，以告慰我可怜的父亲的在天之灵。” 刘玉芬又说道：“睿睿，妈妈知道你忙，可是双方家长总也应该见个面呀，你什么时候把翟丽的父母请到咱们家里来，啊，这样吧，咱们干脆到饭店订桌酒席，到时候把翟丽的父母和翟丽都请来，咱们一家子和他们一家子也算是正式见个面。你说怎么样？” 苏睿说道：“那好啊，等有时间了我就照您说的办。”自从父亲苏广胜去世之后，苏睿还是第一次看到母亲刘玉芬这么开心，他不愿意伤妈妈的心，于是就这样答应了下来，可他心里知道，只要第19号病房的案子不破，他就不会感到安心。 ; 第四十八章 贵宾卡 第二天早上，苏睿刚到单位就看到了表情沮丧的陈杰。作为陈杰的好友和搭档，苏睿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表情在陈杰的脸上出现。苏睿便对陈杰说道：“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一大早就坐在这里发呆啊？” 陈杰叹了一声，回答道：“唉，我昨天晚上又给高云霞打了两次电话，可是她的手机一直是关机。”苏睿说道：“你不要太着急了，实在不行咱们就再想进入桃花源度假村的其他办法。”苏睿并不知道，此刻的陈杰更为关心的是高云霞本人，他想到：“看来，高云霞真的是因为李运辉的事情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呀...”想着想着，陈杰的脑海之中出现了自责的想法：“在把李运辉的事情告诉高云霞的时候，我的话是不是说的太直白了？如果我当时把话说得婉转些，也许高云霞现在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陈杰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话的正是他所暗暗牵挂的高云霞。 高云霞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昨天手机关机了，今天早上才在手机的留言信箱看到你给我打过电话。”陈杰赶忙说道：“没关系的。”高云霞继续问道：“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陈杰突然惊喜地发现，此刻高云霞的声音中没有了昨天的愤怒与伤感，而是仿佛雨过天晴，太阳重新驱散了乌云一般，充满了阳光的感觉。 陈杰高兴地问道：“我有件事情想求你帮忙。你有桃花源度假村的贵宾卡吗？”高云霞笑着答道：“原来是那里啊，那里的贵宾卡我还是有的。因为那里开业的时候，那里的老板邀请了我们全家，并且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张不记名的贵宾卡，所以，那里的贵宾卡我们家里有好几张呢。”陈杰也笑着说道：“那我和苏睿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贵宾卡？我们要进入桃花源度假村查一件案子，可是因为没有贵宾卡，所以被那里的保安给赶出来了。”高云霞更高兴了，她问道：“就是婷婷的哥哥苏睿吗？”陈杰说道：“那当然了。”高云霞说道：“那好吧，一会儿你们到云峰地产来，我还要好好谢谢苏睿呢。” 陈杰挂上了电话，然后对苏睿做了个怪脸，说道：“高云霞说她要好好谢谢你呢。”苏睿看到陈杰又变回了以往的样子，不禁扑哧一声笑了，他问道：“你是小孩子吗？你怎么突然又高兴起来了？真是说变就变啊。对了，高云霞有什么事要谢我啊？” 陈杰耸耸肩，说道：“估计是谢谢你妹妹救了她家高翔的事吧，对了，高云霞还说要咱们去云峰地产找她拿贵宾卡呢。”“那咱们现在就去好吗？”“那当然，走着，哥们儿...” 时间不大，苏睿就开着自己的车，载着陈杰来到了云峰地产。高云霞看到苏睿和陈杰，显得十分高兴，她对苏睿说道：“我真羡慕你，你有一个好妹妹啊。”苏睿不知道高云霞和苏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好一头雾水地听高云霞继续说下去。高云霞说道：“老实跟你们说，昨天陈杰告诉我李运辉的事之后，我真的很伤心。婷婷昨天本来是白班，但她看我这么难受，就一定要留在医院里陪我。我就把我跟李运辉之间的事告诉了她，还把陈杰调查到的李运辉参与赌博被捉、和被强制戒毒的事也告诉了婷婷。” 说到这里，高云霞望望苏睿，继续说道：“别看婷婷比我小几岁，但是她比我还成熟，当时她听完了我的话，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就完全改变了我的心情。”苏睿和陈杰听到这里，禁不住露出了好奇的样子，看着高云霞。高云霞扑哧一笑，说道：“看着你们好奇的样子，我的目的就算达到了。当时，婷婷问我：‘霞霞姐姐，你真的这么喜欢这个李运辉吗？’听了婷婷的话，我这才发现，我之所以和李运辉交往，是因为双方家长觉得我们门当户对，其实我自己并不喜欢他，跟他约会也只是去打打网球什么的，我从来没有跟他一起做过我喜欢的事情。” 陈杰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那么你喜欢的事情是什么呢？” “旅游啊，我最喜欢到处去看风景了。”高云霞笑着答道。停了一会儿，她又继续说道：“经婷婷这么一劝，我不但释怀了，而且庆幸自己离开了这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李运辉。说起来，这还要感谢康英呢。啊，对了，我并没有随身携带桃花源度假村的贵宾卡，可不可以麻烦你们跟我回家去拿呢？” 苏睿和陈杰赶忙同意道：“那就麻烦你了。”“说不上麻烦，你们也都帮过我许多忙呢。” 说着，一行人就来到了云峰地产的停车场。高云霞看了看苏睿的白色捷达轿车，说道：“你们就是开着这辆车被桃花源度假村的保安赶出来的吗？”“是啊，我的车怎么了？”苏睿奇怪地问道。 高云霞说道：“我并不是说你的车有什么问题，只不过平时进入桃花源度假村的车起码也是奥迪a6，所以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保安这才拦住你们。——你们相信我，只要你们换辆豪车，那些保安一定不会拦着你们要贵宾卡的。” 高云霞看着苏睿和陈杰，想了想，说道：“你们开我哥哥的保时捷去吧，我哥哥正好只去过桃花源度假村一次，而且开的也不是这辆车，所以，你们开这辆车去应该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的。”说着，高云霞就上了自己的白色路虎，说道：“你们开车跟着我，咱们去我家。” 近二十分钟之后，苏睿和陈杰就跟着高云霞来到了她的家——南山公馆东区a栋。 高云霞首先把哥哥高云峰的黑色保时捷的钥匙交给了陈杰，然后又把两张桃花源度假村的贵宾卡交给了他，说道：“给，以防万一。” 说着，高云霞又上下打量了陈杰和苏睿一番，说道：“你们两人的‘装备’不对啊，你们如果这个样子开着豪车进入桃花源度假村的话，恐怕更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呢。”高云霞低头想了想，说道：“我给你们拿点东西来装扮一下，然后咱们再去高档的商店，给你们两人换身行头，这样进入桃花源度假村才不会引人注意。”说着，高云霞就上了二楼，进入了一个房间，然后拿了几块名表和几个名牌的男士包，说道：“这是我哥哥的，你们挑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说着，高云霞就热心地帮着苏睿和陈杰左挑右选。陈杰一方面觉得高云霞为人热情天真，另一方面又深深地感到，高云霞家里财大气粗，这也就证明，高云霞和自己之间的差距太大，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于是，陈杰就带着复杂的心情看着高云霞兴奋地忙碌着。 十多分钟之后，高云霞才终于搞定：她帮苏睿挑了一只黑色的阿玛尼商务风公文包，搭配一块儿欧米茄的防水钢带超薄机械腕表。高云霞又为陈杰挑选了一只棕色的七匹狼手拿包，搭配着一块儿西铁城的皮质黑色表带的精钢腕表。 高云霞想了想，说道：“我再给你们拿两部iphone4s手机，这种手机我家有好几部。”说着，她就拿出两部崭新的iphone4s手机，递给了苏睿和陈杰。 随后，南山市的商业区出现了一幕奇景：一辆白色的路虎和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在马路上奔驰，后面还跟着一辆白色的捷达轿车。 半个小时后，时尚美女高云霞带着两个同样身穿时装的帅气青年离开了南山市的商业区：陈杰身穿一件白色的giioarmani短袖衬衫，搭配着一条同品牌的米色休闲长裤和一双louisvuitton的棕色商务男鞋。苏睿则身穿一件浅蓝色的valentino短袖衬衫，搭配着同品牌的深黑色休闲长裤和一双louisvuitton的黑色皮鞋。一路上，这一行三人成了南山市商业区内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许多路上的行人不断向他们投去羡慕的目光。 陈杰和苏睿不好意思地接受了高云霞送给他们的品牌服装，向高云霞道了谢，就分别开着黑色保时捷与白色捷达车跟高云霞道了别。 由于自己家没有车库，陈杰只好把高云峰的黑色保时捷寄存到单位的停车场，然后开着自己的奇瑞轿车回到了家。这之前，他和苏睿已经制定了跟踪徐娜和任玉峰，进入桃花源度假村一探究竟的计划。 ; 第四十九章 桃花源度假村 这天下午三点半，苏睿和陈杰才回到单位，这之前，苏睿和陈杰还按照高云霞的建议，专门来到南山市著名的美发中心，重新换了适合出席商业活动的发型。 刑警小王迎面向他们走来，看了看苏睿和陈杰，带着羡慕嫉妒恨的眼光说道：“怎么？你们两发财了？光是这两身行头，加起来就得花费近万元啊。看起来真是非富即贵，你们不会是贪污了公款吧？” 苏睿和陈杰还没有回答，刘勇在小王身后说道：“小王，你胡说什么？他们怎么会贪污公款呢？亏你想得出！”小王因为上次的事一直不服气苏睿和陈杰，便说道：“就算不是贪污公款，他们这样明显也是生活腐化，刘队，您可不能放任他们这种奢靡之风继续发展。咱们刑警大队是什么样的地方，怎么能让这几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呢！”陈杰听了小王的话，气得变了脸色，他正要说话，只听刘勇说道：“小王，他们这是为了破案，你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小心我停你的职！” 说罢，刘勇就生气地转身离开了，小王恶狠狠地瞪了苏睿和陈杰一眼，只得悻悻地走开了，陈杰还听见小王小声说道：“看来，真的是上级给他们拨了‘破案专用款项’了...” 陈杰和苏睿相视一笑，心想：“哪儿有什么‘破案专用款项’啊，要不是高云霞出力帮忙，自己和苏睿肯定不能这么容易就拿到进入桃花园渡假村的‘金钥匙’啊。” 苏睿与陈杰不同，他为人更加稳重，喜怒不形于色，所以刚才任凭小王怎么刁难，他也没有改变过脸色。苏睿收敛了笑容，跟平时一样，平静地对陈杰说道：“咱们现在就去监视徐娜的动向。” 于是，苏睿和陈杰就开着高云峰的黑色保时捷来到了惠生堂大药房的附近，暗暗地观察着惠生堂大药房和徐娜的动向。让他们失望的是，他们等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医院下班，徐娜和那名从医院里出来的神秘男子也并没有出现，而且徐娜的那辆银灰色奔驰车也并不在惠生堂大药房的附近。 苏睿和陈杰并不气馁，他们商定，明天再来，不管需要监视多长时间，也一定要把事情彻底调查清楚，因为他们的心里都很明白，徐娜应该是整个案件中一个比较关键的环节。 次日下午三点半，苏睿和陈杰又开车来到了惠生堂大药房的附近，这次他们心中充满了希望，因为他们看到了徐娜的银灰色奔驰车就停在靠近惠生堂大药房的地方。苏睿和一直等到医院快下班的时候，才看到，那名五十多岁的男子像兔子一样，欢奔着跑到医院的门口，然后拿出手机打着电话。 陈杰赶忙拿起自己的数码照相机，不失时机地按下了快门，给那个正在打电话的男子来了个侧面特写。 随后，那男子重新走进了医院，然后又开着那辆黑色的奥迪a8停在了距离苏睿他们不远的地方。陈杰便赶忙举起照相机，拍下了那辆黑色奥迪a8的车牌号。 不一会儿，苏睿和陈杰又看到身穿黑色套装短裙的徐娜上了那辆银灰色的奔驰车。然后那两辆车子与前次一模一样，一前一后地朝桃花园渡假村的方向驶去。 苏睿赶忙开着那辆黑色的保时捷追了上去。陈杰想了想，说道：“不如你给翟丽打个电话问问，看看她知不知道那个跟徐娜一起出去的、开着黑色奥迪车的男人是谁？” 苏睿说道：“今晚翟丽要加班，我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反而不好，电话我明天会打的。” 跟苏睿和陈杰所估计的一样，开着银灰色奔驰的徐娜和那名开着黑色奥迪的男子又来到了上次那个两边栽种着**树的桃花源度假村，然后径直开了进去。苏睿和陈杰怕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在那两辆车进入桃花源度假村一分钟之后，才开着借来的保时捷进入桃花源度假村。 这一次，因为他们听从高云霞的建议换了豪车，所以保安并没有拦住他们，也没有要求他们出示贵宾卡。通过大门之后，陈杰向苏睿做了个怪脸，说道：“高云霞真是料事如神啊，那些保安果然没有再为难咱们，真是‘只识衣衫不识人’！” 苏睿摇下了车窗的玻璃，一边开着车寻找徐娜的银灰色奔驰和那辆黑色奥迪，一边对陈杰说道：“你到处看看，可别错过了这一路上的好风景。” 陈杰这才注意到，桃花源度假村里到处郁郁葱葱，绿树荫浓，两排绿树中间的一个圆形大花坛里更是开满了名贵的建兰，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几乎完全包裹在了苏睿和陈杰的身边。这时，只听见一个园丁模样的人对花坛边上正在侍弄花草的小伙子说道：“这种花可是很名贵的，小心点，给人家老板弄坏了你们可赔不起！” 苏睿再往前开，只见前面的景色更为出众：各种造型的假山和碧草翠竹相互呼应，风景清幽明净，正是“松竹年年秀，奇花日日新。” 这时，有一名保安招手指挥，把苏睿和陈杰引进了停车场，苏睿注意到，自己一路追踪的那两辆车正是停在了这里。 苏睿和陈杰下了车，走出了停车场，向桃花源度假村的更深处走去。只见那名开黑色奥迪车的男子正搂着徐娜的肩头，漫步在离他们不远的林荫道上，苏睿和陈杰赶忙不动声色地悄悄跟了上去。 在林荫道的尽头，有一个面积巨大的荷花池，真是“青荷盖绿水，芙蓉披鲜红。”一朵朵娇艳的荷花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摇点点，有的如紫霞映雪，有的如绯云千叶，有的如丹凤朝阳。苏睿虽然并不懂花卉，也知道面前的荷花绝对是名贵的品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荷花的香气，小声说道：“这里可真是个好去处啊。” 陈杰也带笑地小声答道：“可不是嘛，我都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了。” 在荷花池的中央，有一栋古色古香的建筑，那建筑通过一座精致的汉白玉小桥和外面相连。汉白玉小桥的桥栏上雕刻着许多栩栩如生的狮子，桥下的荷花池流水淙淙，仿佛是碧玉盘上托着一颗明珠。那栋仿古建筑更是是雕梁画栋，气势恢宏，只见那座仿古建筑的中央有一块大匾，匾额上提着“桃花源大酒店”几个大字。桃花源大酒店和汉白玉小桥、荷花池相互融合，真可谓“高轩临碧渚，飞檐迥架空。” 这座仿古建筑的后面，竟有一扇欧式风格的大铁门，苏睿和陈杰便跟着徐娜和那名男子走进了铁门，进入了一座单独的庄园。 只见庄园里到处都是欧式风格的雕像，还有一座大型的音乐喷泉。随着音乐的节奏，喷泉喷出的水花此起彼伏，一粒粒水珠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烁着柔柔的亮光。这时已经临近晚上七点，一位工作人员打开了喷泉里的彩灯，在不同颜色的灯光照射下，喷泉更是千变万化，五光十色，一片流光溢彩。 一幢气派时尚的欧式建筑出现在了苏睿和陈杰的眼前，气派的大门和圆形的拱窗尽显雍容华贵，建筑的大门上写着“桃花源贵宾楼”几个金色的大字。苏睿赶紧跟着徐娜和那名男子进入了桃源花贵宾楼，陈杰在苏睿的身后拉了一把，悄悄说道：“你往右看，那儿还有高尔夫球场呢，我这辈子可是头一回来这么高级的地方。” 苏睿小小声答道：“你看，你少见多怪了吧，这里可是专门为那些生活腐化的人而建的，不过，我相信，这种地方终有一天是会被取缔的。”说着，苏睿就拉着陈杰进入了桃花源贵宾楼。 ; 第五十章 桃花源贵宾楼 桃花源贵宾楼内部的装潢更是考究：随处可见精美的油画和栩栩如生的大理石雕像，大厅里立着几根罗马式的大理石石柱，大厅的中央更是悬挂着一盏大型的水晶玻璃大吊灯。 苏睿目测了一下，这盏大吊灯大约有1.2米宽，2.5米长，虽然比不上中石化的天价吊灯那么金碧辉煌，但也是绚丽夺目，极尽奢华。 苏睿抬眼望去，只见墙壁上贴着金箔压纹的豪华欧式壁纸，脚下的立体雕花羊毛地毯又厚又软，踩在上面有说不出的舒适，大型的落地窗上，连窗棂都镶嵌了珐琅彩，再搭配上欧式的天鹅绒窗帘，显得富丽堂皇。 陈杰带笑地悄悄捅了捅苏睿，问道：“你闻到了吗？这里的空气都是香的呢！”真的，空气之中透着一股雅香，苏睿点点头，刚想说话，陈杰又小声说道：“你再看看左边的吧台。”只见吧台里，正有一位调酒师用优雅的姿势为一位身着晚礼服的美女调制了一杯鸡尾酒。苏睿赶忙悄悄对陈杰说道：“咱们还是盯紧徐娜要紧。” 只见徐娜和那名开着黑色奥迪车的男子来到了桃花源贵宾楼的前台，前台的工作人员似乎和他们很是熟悉，带笑地说了几句话后，就交给徐娜一张房卡。 徐娜便挽着那名男子，乘上了桃花源贵宾楼的电梯。苏睿和陈杰赶忙跟了上去，因为跟他们一起乘电梯的，还有另外几个人，所以苏睿和陈杰并没有引起徐娜和黑色奥迪男的注意。 随后，苏睿和陈杰跟随徐娜在桃花源贵宾楼的第8层下了电梯，苏睿和陈杰装作寻找房间的样子，一路跟着徐娜和黑色奥迪男，直到看见他们走进了一间房间，房间的门牌号上写着815室，房间的名称是伊甸园豪华套间。 苏睿和陈杰商量了一下，他们准备进入紧邻815室的816室——爱琴海豪华套间，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陈杰小声问道：“哥们儿，你今天带了多少钱？苏睿答道：“我带了三千，还带了张卡，卡里差不多有一万。”陈杰说道：“咱们在这儿不能刷卡，你想，来这里消费的其他人的卡里起码有几十万至几百万的余额，你的卡里钱那么少，准会引起别人怀疑的。” 苏睿皱着眉头说道：“那可就糟了，据我估计，这里消费肯定很高啊。” 陈杰笑道：“那是自然，不过你也别着急，兄弟我早有准备了。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刚到单位就碰到了刘队，刘队问我：‘你们又是开豪车又是花钱买品牌衣服的，是不是想搞什么大动作？’见我没说话，刘队直接递给我一个信封，说道：‘这是一万块钱，是我昨天跟李局、周副局申请的，你先拿去用——记得，你小子不把第十九号病房的案子整出点眉目来，可就太对不起我了。’” 苏睿惊喜地问道：“这么说，咱们真的有破案专用资金了？”陈杰笑道：“看把你高兴的，这才是其一，其二，高云霞昨晚给我打过电话，告诉我桃花源度假村里消费很高，让我用她的贵宾卡里存的钱，她说，她的贵宾卡里虽然钱不多，这时也够咱们周转一时。” 苏睿高兴地轻轻锤了一下陈杰的肩膀，说道：“有这么好的消息你也不早点告诉我，害我白白担心了半天。” 这时，苏睿突然注意到，伊甸园套房的门突然打开了，他赶紧把陈杰拉到了一个无人的隐蔽角落，偷偷观察着。 只见徐娜又挽着那名黑色奥迪男走出了伊甸园套房，与之前不同的是，两人都换了衣服：徐娜身穿一件香槟色的漏背晚礼服，显得风姿绰约，她的脖子上带着一挂钻石坠的白金项链，右手中指上一枚白金钻戒闪闪发亮，她的耳朵上也是同样的白金镶钻的长耳坠。而那名男子则换了一件白色的半袖衬衫和一条黑色西裤，脚上的黑色皮鞋闪闪发亮，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苏睿和陈杰为了避免被徐娜和那名黑色奥迪男发现，并没有跟着他们走进电梯，而是等徐娜他们乘坐的电梯下到一楼大厅后，才乘上另一部电梯回到一楼的大厅。 这时徐娜和黑色奥迪男已经坐在大厅的一张长方形餐桌前，开始点菜了。 苏睿和陈杰也装模作样地坐在一处可以观察到徐娜他们的角落，招手叫来了服务生。苏睿发现，桃花源贵宾楼里卖的都是西餐，其中大部分菜肴都是诸如用法国鹅肝、欧洲鲟鱼子、阿拉斯加雪蟹钳之类的顶级食材制作的高档菜肴。 苏睿在心中粗略地计算了一下，就算点的东西比较普通，在这里享用一餐的人均消费额也至少在六七百元以上。想到这里，他便悄悄抬起眼睛去看陈杰，结果发现陈杰正皱着眉头，估计正在计算在一餐的价格。 苏睿向徐娜那一桌望去，只见他们已经点完了菜，服务生已经开始给他们上头盘了。 苏睿和陈杰所坐的地方虽然离徐娜他们比较远。但却离厨房很近，正是传菜的必经之路。 苏睿便留心观察，他发现，徐娜他们点的头盘是顶级鱼子酱及生煎冰岛带子配北极风味奶油菜花泥及鲜芦笋，还有一道法式香草汁焗蜗牛。陈杰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对服务生说道：“你先忙，我们点好了叫你。” 看到服务生走远了，陈杰才对苏睿说道：“你看到了吗，徐娜可真有钱，光是那两道头盘就得要五百多。” 苏睿答道：“是啊，我看到了，我想，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咱们也得装模做样地点点儿东西吃。” 陈杰想了想，说道：“还不能总点最便宜的，否则配不上咱们的这身行头，那样更让人怀疑。得了，咱们这次就学一回007，奢侈一把，潇洒一回。” 在苏睿和陈杰商量的过程中，徐娜那桌点的菜也陆陆续续上齐了：地中海奶油松茸汤配野生黑松露、北欧海鲜浓汤、地中海甜虾色拉、普罗旺斯土豆炙烤八爪鱼色拉、法式煎鹅肝、碳烤t骨牛扒、佛罗伦萨黑胡椒牛肉通心粉先后登场，再配上进口的高档红酒，其奢华程度让人咋舌。 陈杰不高兴地说道：“看看，他们两人这一顿饭的花费都够寻常百姓家吃一个月了！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苏睿和陈杰随便点了两份挪威烟熏三文鱼作为头盘，两份巴伐利亚土豆红肠浓汤，两份那不勒斯田园时蔬色拉，然后陈杰点了一份普罗旺斯碳烤牛扒配迷迭香汁，苏睿则点了北欧煨银鳕鱼配三文鱼海鲜汁，然后他们又各点了一份咖喱牛肉饭作为主食。为了方便工作，两人没有点酒，而是各要了一杯咖啡。 苏睿和陈杰还在用餐，而徐娜已经拉着那名黑色奥迪男在柔和的音乐声中翩翩起舞了。徐娜曼妙的舞姿吸引了众多的目光，那些已经吃完了奢华晚餐的中年大叔们便纷纷拥着身穿晚礼服的年轻女伴涌入了舞池，苏睿还注意到，有好多男人都偷偷打量着徐娜那花容月貌的脸蛋和亭亭玉立的身材，尤其是徐娜露出的美背，那流畅的线条引得在场的许多男士暗暗地流了一地的口水。 苏睿和陈杰已经吃完了这顿价格不菲的晚餐，正在一边谈天，一边坐在舞池旁的沙发上观察着徐娜。 这时，他们开始不断受到时尚名媛们的骚扰：衣冠楚楚的多金帅哥本来就是这些时尚名媛社交的首选，更何况苏睿和陈杰两人都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了。苏睿和陈杰只能不断地拒绝着那些身穿各色晚礼服的露肩露腿的美女的邀请，最后，有个身穿红色抹胸蓬蓬裙的女孩干脆坐在了苏睿的身边，不断地向他问这问那，陈杰则在一旁一脸坏笑地望着苏睿。 苏睿觉得非常尴尬，不过幸好这样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上时间——那名黑色奥迪男搂着徐娜的肩膀，走出了舞池。 苏睿估计，他们这是要回到伊甸园套房，便赶忙拉着陈杰来到前台，订了伊甸园套房旁边的爱琴海套房。 苏睿和陈杰拿着房卡向电梯的方向走去，只听见刚才向苏睿问这问那的那名身穿红色抹胸蓬蓬裙的女孩儿对另一名身穿黑色单肩长款晚礼服的女孩儿说道：“天呐，两个帅哥开房了！”那名身穿黑色单肩长款晚礼服的女孩儿回答道：“怪不得他们刚才不愿意跟别的女孩儿跳舞呢！原来他们两人才是真正的情侣关系！”... 苏睿再也听不下去了，便赶忙拉着陈杰走进了电梯。 ; 第五十一章 伊甸园 苏睿和陈杰打开了爱琴海套房的房门，发现，这套套房布置得十分讲究舒适，苏睿走到复式客厅的双层厚玻璃落地窗前远望，发现整栋桃花源贵宾楼的背后，是一大片的桃林。虽然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是郁郁葱葱的桃树在绿色灯光的照耀下，依然给人一种清新凉爽的美感。 苏睿又走到了靠近伊甸园套房那一侧的卧室，然后惊喜地发现，不管是爱琴海套房的卧室还是与之相邻的伊甸园套房的卧室，都带有花园式的、外面围着一圈欧式铁艺栏杆的阳台，而且两个阳台之间的距离并不太远。苏睿想，以自己的身手应该很容易从自己所在的爱琴海套房的卧室阳台到达邻近的阳台。 苏睿想：“没想到陈杰居然未卜先知，看样子，我真的要当一回007了。”想到这里，苏睿脱掉了高档的衬衣和西裤，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件黑色的背心和一条黑色棉质运动裤换上，便来到了阳台。 陈杰看了看苏睿，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走上前去，轻声说道：“你千万小心！”苏睿点头道：“我会小心的，你放心。”陈杰拉住苏睿的胳膊，又问道：“这里可是八楼啊，你确定没问题吗？”苏睿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 陈杰想了想，补充道：“那你可别被徐娜他们发现了。”苏睿点了点头，便趁着夜色轻轻地跨过阳台上的铁艺栏杆，顺利到达了伊甸园套房的阳台。 伊甸园套房里，靠近爱琴海套房的卧室里亮着灯，徐娜和那名黑色奥迪男正在那间卧室里。苏睿找了一处黑暗的角落，蹲在那里藏好，偷偷听着徐娜和那名男子的对话，希望能够有所收获。 只听徐娜对黑色奥迪男说道：“后天我得去趟景明市，咱们的白蛋白不多了，上次一下换走不少，我去进点货。” 那名男子用温柔的声音回答道：“我自己不方便去，只能把这些事都交给你来打理。总是把这么多事情都交给你，我怕你累着。” 徐娜说道：“你别说，我最近还真挺累的。” 那名男子又说道：“那我先帮你按摩按摩，咱们再一起洗个澡，你看怎么样？”徐娜便带笑地说道：“那就有劳你了。”“你说什么呢，你白天给咱们挣钱，晚上还要陪我，你可比我辛苦多了。”徐娜并不说话，反而发出了舒服的哼哼声，苏睿猜想，应该是那名男子正在给徐娜按摩。 过了一会儿，徐娜才又对那名男子说道：“你知道吗？我上次去进药的时候，老侯的身边又换人了，这次是个艺术学院的女模特，才19岁，就是长得不怎么地。” 那名男子不屑地说道：“那是，老侯这种人，就是个有钱没文化的主儿，以他的眼光，能找到那样的就不错了。不过，话说回来，世上的女人才有几个能长成宝贝你这种模样啊？” 说着，他就在徐娜的脸上深深地亲吻了一口，徐娜说道：“咱们还是先去洗澡吧...” 通过徐娜和黑色奥迪男的谈话，苏睿猜到了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作用了，便趁着徐娜和黑色奥迪男洗澡的时候，跨了两步，悄悄回到了爱琴海套房的阳台。 苏睿刚刚站定，陈杰就急切地问道：“怎么样？你听到什么了吗？”苏睿说道：“咱们回卧室里再说，小心隔墙有耳。” 陈杰小声笑道：“隔墙有耳也是有你睿兄的耳朵。” 苏睿却满脸严肃地把陈杰拉进了卧室，说道：“我刚才听徐娜说，她后天要到邻省的景明市去进药，而且进的就是婷婷看着他们倒换的白蛋白，所以我想，咱们后天跟踪徐娜的话，说不定会发现他们购进假药的途径。啊，对了，他们还提到了一个叫老候的人，不知道跟假药事件有没有关系。” 陈杰吃惊地说道：“我真没想到咱们会发现这么重要的线索，看来咱们这次在桃花源度假村花的钱都没有白花啊！” 说着，陈杰高兴地搂着苏睿的肩膀，说道：“哥们儿，真有你的，咱们这次要是真的能发现制售假药的窝点，那么离破案就不远啦！” 苏睿摇摇头，说道：“咱们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咱们还没有弄清楚那个黑色奥迪男的身份，而且，咱们也不知道跟范忠义一起杀害武瑶、赵娟娟和张秀云的那名帮凶到底是何许人也，‘鬼影’的事也没有弄清楚，所以，眼下咱们还得加把劲。” 陈杰笑道：“那是，那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嘛！” 说着，陈杰向苏睿招招手，说道：“我也发现了一件事，你来浴室看看，这些为富不仁的人的生活有多奢侈。” 苏睿奇怪地看了陈杰一眼，问道：“咱们不用退房回去吗？你真的打算在这里过夜吗？”陈杰说道：“那是当然了，睿兄你刚才的大智大勇的行动启发了我，所以我决定，等明天早上徐娜和黑色奥迪男下楼去吃早餐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伊甸园套房检查一下，说不定咱们还会有收获的。” 苏睿低头想了一会儿，说道：“这样也好吧，毕竟咱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线索和任何一处微小的细节。” 于是两人分别联系了家人，告知了在外过夜的事情，以避免家人担心，这才安心休息。 第二天一早，苏睿和陈杰就起了床，他们一边收拾整理，一边在门口处暗暗听着伊甸园套房里的动静。突然，陈杰在门口叫了一声：“糟了！”苏睿跟忙跑到门口，原来是徐娜和黑色奥迪男把早餐叫到了房间里吃。 看着陈杰沮丧的样子，苏睿小声说道：“你别灰心，等他们退房离开咱们再进去检查岂不是更安全？”陈杰说道：“是啊，不过咱们还是得小心着，因为客人退房之后会有酒店的人来打扫房间的。” 苏睿说道：“你把昨天拍到的黑色奥迪车的车牌号码告诉我，我先给翟丽打个电话，问问她知不知道那辆黑色奥迪车的主人的情况。” 翟丽接到苏睿的电话时正在吃早饭。听了苏睿提供车牌号码和车辆型号、颜色之后，翟丽惊讶地问道：“你说那辆黑色奥迪a8是从我们医院里开出去的吗？”苏睿说道：“是啊，陈杰还把这个过程用数码照相机给拍下来了。对了，还有那个车主的照片，我给你发过去你看看。” 苏睿便把拍到的照片下载到了手机上，给翟丽发了过去。翟丽看了照片，马上给苏睿回了电话，她说道：“根据你告诉我的种种信息和照片，我认出这人就是我们医院的院长任玉峰，这一点绝对不会有错。我真没有想到，居然连我们医院的院长也和假药案有关系。” 苏睿叹了口气，说道：“我就想到这个案子应该不会那么简单的。”... 大约二十分钟后，在门口偷偷观察的陈杰说道：“徐娜他们走了，咱们趁现在快进去。” 于是，两人按照苏睿昨天的办法，翻过栏杆，进入了伊甸园套房。 伊甸园套房的布局结构和爱琴海套房基本一样，卧室里挂着一幅书法卷轴，上面写着：“芙蓉暖帐度春宵”几个隶书大字。苏睿和陈杰进入了客厅，看到两间卧室相连的地方有一处粉色的心型双人浴缸，里面洒满了玫瑰花瓣。在客厅的桌上，还放着一瓶红酒和两只酒杯，陈杰拿起酒瓶，看了看，对苏睿说道：“上面全是外文，我想应该是法文，这酒一定价格不菲。” 陈杰轻巧地到处翻找了一番，却一无所获，只是在衣柜里发现了许多奢侈的品牌服装，和一些极其暴露的女士**。苏睿还在房间里发现了一个珠宝盒，里面都是名贵的珠宝首饰。 两人怕被桃花源贵宾楼的保洁员发现，便赶忙离开了伊甸园套房，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好东西，便退了房，开着借来的黑色保时捷回到了单位。 ; 第五十二章 关于任玉峰的调查 苏睿和陈杰首先联系了高云霞，他们来到了高云霞位于南山公馆的家，把借来的贵宾卡和黑色保时捷还给了她之后，才打车回到了单位。 苏睿和陈杰来到了户籍办，开始着手调查有关任玉峰的情况。 陈杰在户籍办的电脑上输入了任玉峰的名字之后，电脑上显示，南山市一共有两个名叫任玉峰的男子，其中一个是南山市东乡县小东沟村的农民，今年已经75岁了，苏睿和陈杰便直接排除了他，专心去看另外一个任玉峰的信息。任玉峰的户籍信息上显示的情况跟翟丽告诉他们的一样，他的工作单位正是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职位是医院的院长。 陈杰便仔细地用笔记录下了任玉峰的基本信息：任玉峰，生于1956年3月24日，籍贯：南山市城区，婚姻状况：已婚，家庭成员：妻子：张燕，生于1958年7月25日，籍贯：南山市城区，工作单位：南山市卫生局，职位：副局长，女儿：任菲，生于1981年12月6日，籍贯：南山市城区，工作单位：南山市水利局，职位：办公室文员。女婿：王鹏，生于1980年4月12日，籍贯：南山市城区，工作单位：南山市水利局，职位：工程管理科科长。外孙女：王静，出生于2009年6月11日，现由祖母照顾。现在，任玉峰和他的妻子张燕住在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宿舍楼，而他的女儿和女婿，则住在南山市水利局宿舍楼。 陈杰又调出了任玉峰的照片，苏睿和陈杰一眼就认出，这就是跟徐娜在一起的那名黑色奥迪男。不过，苏睿还是把任玉峰的照片又打印了两份，以方便破案所用。 苏睿说道：“根据咱们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这个任玉峰应该不仅仅是徐娜的**，他一定也是第19号病房发生的案件的知情者，甚至可能是参与者。” 陈杰问道：“那有没有可能那个范忠义杀人的帮凶就是他？” 苏睿回答道：“有可能，不过，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陈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只是觉得，这个任玉峰和范忠义不同。你想想看，他连跟徐娜见面都那么小心谨慎，甚至用徐娜的身份证开通的手机号作为跟徐娜联系的专用号码。而且任玉峰也没有直接到惠生堂大药房去跟徐娜见面......” 苏睿说到这里，陈杰突然插嘴道：“惠生堂大药房就在第三人民医院的对面，如果任玉峰时常进入药店的话一定会被医院里的医生护士注意到的，所以他当然不能直接去惠生堂大药房找徐娜了。” 苏睿问道：“那你说说看，为什么任玉峰跟徐娜一起去桃花园渡假村的时候要分乘两部车呢？如果徐娜开车把任玉峰接上车，同乘一辆车一起去桃花源度假村岂不是更加方便？” “这...”陈杰低着头思考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任玉峰和徐娜分乘两部车的理由，他只好向苏睿问道：“那他们为什么分乘两部车呢？不会是为了炫富吧？” 苏睿摇摇头，说道：“当然不是了，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很明确——一旦有人注意到他们，他们马上就可以分开，从而达到掩人耳目的目的。如果不是咱们跟踪他们的时候离得远，他们没有发现，他们一定会分别把车开往不同的方向。” 陈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也太狡猾了！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任玉峰不是范忠义的帮凶啊。” 苏睿说道：“我的意思是，任玉峰连跟徐娜见面都搞得这么神神秘秘，一定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所以，他必然不肯自己去以身犯险，跟范忠义一起去杀害武瑶、赵娟娟和张秀云。” 陈杰低头想了一阵，突然抬起头说道：“啊，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果警方只是破了第19号病房的杀人案，未必会牵扯出假药案，这么一来，任玉峰本人就安全了。” 苏睿便冲着陈杰点头一笑。陈杰问道：“那任玉峰究竟有没有参与杀害武瑶、赵娟娟和张秀云的案件呢？” 苏睿说道：“如果说他对这三件案件毫不知情，你相信吗？” 陈杰带笑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不可能。” 苏睿说道：“所以说，据我估计，任玉峰就算没有参与杀人，也是谋杀案的策划人。”陈杰在边上频频点头，说道：“是啊是啊。” 因为已经掌握了不少的线索，陈杰觉得此刻的心情已经比前几天轻松多了，他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今天中午我终于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休息了。” 苏睿笑道：“昨天晚上花了两千多块在那么高级的席梦思床上睡了一宿，你居然还说没有睡好，难道你想去睡迪拜王子的床不成？” 陈杰也笑了，他说道：“那种剥削阶级的床我这个劳动人民可睡不惯。” 苏睿说道：“咱们现在去银行，查查任玉峰的账户怎么样？” 陈杰听了苏睿的话，立刻来了精神：“那好啊，说去就去。” 一刻钟之后，苏睿和陈杰就来到了南山市工商银行朝阳路支行，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他们查到了任玉峰的工资卡信息，结果发现任玉峰的工资卡支取基本正常，就是工资卡上的余额比较少。 陈杰说道：“任玉峰一定还在其他银行开立过账户，咱们再去其他地方查查。” 于是，苏睿和陈杰开着警车跑遍了南山市的各家银行，可是并没有查到任玉峰开立其他账户的记录。 陈杰惊讶地说道：“这怎么可能呢？”苏睿想了一会儿，说道：“任玉峰和徐娜在一起，他的花销应该很大，那么他会不会把售卖假药得到的钱全都花在了徐娜的身上，或者他直接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徐哪呢？” 陈杰想了一会儿，说道：“你的意思是，咱们应该调转方向去查查徐娜的账户？” 苏睿点点头，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经过银行工作人员的一番努力，苏睿和陈杰查到，徐娜共有三个银行账户，分别开立在工商银行、农业银行和交通银行。让人瞠目的是，徐娜在这三家银行的存款加起来共有八百五十七万之多，再加上她的房产、豪车和她名下的惠生堂大药房，徐娜的身价应该有一千两百万以上。 陈杰说道：“天呐，原来这个徐娜居然这么有钱，怪不得敢在桃花源度假村那么奢侈的地方消费啊。” 苏睿说道：“正因为有了任玉峰和徐娜这样的人，桃花源度假村那样的地方才有了生存的土壤。” 陈杰说道：“记得我以前看过一本书，上面说，一个聪明的坏人的破坏力比一个笨笨的坏人的破坏力大得多，这话用在任玉峰和徐娜的身上太合适了，通过昨天晚上一晚上的观察，我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们两人真能折腾。” ; 第五十三章 刘玉芬偶立奇功 这天是李君出院的日子，苏婷早早地来到了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却看见高云霞的父亲高文轩来的比她更早。高云霞则是从昨晚开始就陪在李君的身边了。 苏婷一边帮着高云霞收拾要带走的东西，一边对李君说道：“阿姨，您回家之后也要按时吃药，多喝水，要好好的保重身体呀。” 李君高兴地说道：“婷婷，你放心吧，我会注意身体的。”说着，她又转身对高文轩说道：“文轩，你看婷婷多懂事呀。” 高文轩笑道：“是啊，婷婷，以后你有时间一定要常来我家玩，我们全家都欢迎你来。” 高云霞也笑着说道：“是啊是啊，婷婷妹妹你一定要常来我家，要不我们都会想你的。” 苏婷问道：“吴阿姨还要照顾高翔，李君阿姨回家之后，她会不会忙不过来啊？” 高云霞笑道：“你放心，我们又雇了一个保姆，她是吴阿姨的同乡，我和我爸已经见过了，人很老实。” 苏婷答道：“那就好。”说着，她又对李君说道：“阿姨，等您身体好点了，带着高翔来我家玩吧，我妈很喜欢高翔，也很想跟您交个朋友。” 李君笑道：“那好啊，等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一定去。”…… 人多力量大，李君的行李很快就收拾好了，高文轩也办理完了出院的手续，苏婷帮高云霞把李君扶上了高文轩开来的雷克萨斯轿车，又帮忙高云霞把行李装上白色路虎，就挥手告别了高文轩一家人。 苏婷本来想再去惠生堂大药房里偷偷观察一番，又怕打草惊蛇，只好掉头往家的方向走去。 苏婷回到了家，见母亲刘玉芬的房门关着，以为母亲劳累了，正在休息，就没有推门打扰母亲，而是轻手轻脚地端了一杯茶，经过母亲刘玉芬的房门，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苏婷回家之前，刘玉芬正在打扫房间。她拿着一块抹布，轻轻擦拭着今年春节时拍的全家福，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丈夫苏广胜的身上。刘玉芬满怀伤感地想道：“广胜，广胜！你看，今年春节照全家福时，你笑的多开心。想不到，这张照片拍了还不到半年，你却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想到这里，刘玉芬禁不住落下泪来，其实，只要孩子们不在家，刘玉芬一个人面对空空的卧室，总会或多或少地想到丈夫苏广胜。 刘玉芬觉得自己无法自持，便关上房门，泪眼朦胧地躺在了床上，回想着自己跟丈夫苏广胜之间的一幕一幕。 突然，刘玉芬婆娑的泪眼透过卧室的磨砂玻璃看到一个黑影很快地“飘”了过去。刘玉芬马上联想到丈夫苏广胜在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第十九号病房门口的窗上看到的“鬼影”。刘玉芬吓了一大跳，她马上下了床，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处，战战兢兢地推开房门，门口却什么都没有。 刘玉芬想：“不会是医院里神经内科住院部第十九号病房的那个‘鬼’来了吧？”想到这里，刘玉芬吓得尖叫了一声，几乎瘫倒在地。 苏婷听到了母亲的尖叫，赶忙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看到刘玉芬惨白的脸色，苏婷吃了一惊，她伸出双手搀扶住了母亲，着急地问道：“妈，你怎么了？” 刘玉芬看了苏婷一眼，问道：“婷婷，你回来了？霞霞的妈妈出院了吗？”苏婷把母亲扶进了卧室，让她躺在床上，这才对她说道：“李君阿姨已经出院了，我就回来了。”刘玉芬说道：“回来也好，自从你放了暑假，还没有好好休息过呢。这段时间你太累了，你就好好的陪着妈妈，在家休息几天。” 苏婷说道：“那好啊，不过，妈妈，你得先跟我说说，刚才到底怎么了？你突然叫了一声，可把我吓了一大跳。” 刘玉芬说道：“刚才，我躺在床上看到有一个黑影从门上的玻璃窗前一闪而过，然而打开房门之后门口却什么都没有。这一定就是你爸在医院第十九号病房门口的窗上看到的‘鬼影’了。婷婷，你可不能再去调查了，太危险了，‘恶鬼’都出现在咱们家了，他一定是来警告你们不要再插手第十九号病房的事情了……对了，我得赶紧给你哥哥打电话，不许他再调查发生在第十九号病房的事情了，这真是太危险了！” 苏婷听了母亲刘玉芬的话，低头思考了半天，突然，她笑出了声。苏婷问道：“妈妈，你是什么时候看到那个‘黑影’的？” 刘玉芬被苏婷突然的笑声搞得摸不着头脑，她回答道：“就刚才啊。”苏婷笑道：“妈妈，你看错了，刚才经过你的卧室门口的黑影不是什么‘鬼影’，而是我呀。” 刘玉芬疑惑地问道：“怎么会是你呢？”苏婷继续笑着回答道：“我刚才进了家门之后，看到你卧室的门关着，以为你在休息，就没有打扰你，我就去厨房里倒了一杯茶，然后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所以，是妈妈你看错了。你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才会发生这种事。” 看母亲好像还是不太相信自己，苏婷说道：“妈妈，咱们来做个实验，你还躺回刚才你看到黑影时躺的那个位置，我从卧室门前走过一次，你看看是不是跟刚才你所看到的情况一样？” 说着，苏婷就走出了母亲的卧室，并从外面拉上了卧室的门。大约半分钟之后，刘玉芬果然看到一个黑影从卧室的磨砂玻璃窗口前一闪而过，刘玉芬马上起床，打看卧室的门一看，门口什么都没有，她朝女儿苏婷的卧室看去，却看到女儿苏婷正在看着自己微笑。 刘玉芬低头思索了一番，想通之后，她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她说道：“婷婷，还是你脑筋灵光，妈妈怎么就没想到是你呢？你看，我的卧室门口紧挨着你的房门，妈妈应该想到是你的……” 苏婷听到这里突然两眼放光，激动地抱住了刘玉芬，高兴地说道：“妈妈，你真是太厉害了！” 刘玉芬被苏婷突如其来的举动逗乐了，她笑着说道：“婷婷，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高兴？” 苏婷说道：“妈妈，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观察了半个月都搞不明白的事情，你一句话居然就搞定了！妈妈，你知道吗？你无意说的一句话竟然破解了第十九号病房的‘鬼影’之谜！” 刘玉芬惊讶的后退了一步，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爸看到的‘鬼影’是与第十九号病房相邻的房间的人弄出来的？” 苏婷兴奋地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妈妈，咱们先准备准备，等我哥哥回来了咱们把关于‘鬼影’之谜的发现表演给他看。”说着，苏婷又高兴地拉住了刘玉芬的手，说道：“妈妈，你真的太厉害了！”…… 这天中午，苏睿一回到家就被苏婷拉进了母亲刘玉芬的卧室，苏婷对哥哥苏睿说道：“哥哥，现在请你躺在妈妈的床上，你要注意看着卧室房门上的玻璃窗哦。” 苏睿奇怪地问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苏婷笑嘻嘻地答道：“你先别问，只管照我说的做，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苏睿一头雾水地躺在母亲刘玉芬的床上，一边看着卧室房门上的玻璃窗，一边想道：“婷婷究竟要干什么呢？搞得这么神秘……” 突然，苏睿瞪大了双眼，因为他看到卧室房门上的磨砂玻璃窗前出现了两个身披黑袍的‘鬼影’，然后，那‘鬼影’便一闪而过。苏睿赶忙下了床，推开卧室的房门，然而门口却空无一物。苏睿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苏婷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苏睿看到，妹妹和母亲都站在房间里，她们的身上还穿着苏广胜过去骑警用摩托车时穿的旧雨衣，头上扣着旧雨衣的帽子。 苏睿看着母亲和妹妹，恍然大悟，惊喜地问道：“这就是‘鬼影’之谜的答案吧？婷婷，你是怎么发现这一切的？” 苏婷笑道：“这可不是我发现的，是妈妈发现的。怎么样？妈妈很厉害吧？”…… ; 第五十四章 跟踪——景明市 因为苏睿和陈杰已经把准备跟踪徐娜的事情向刘勇作了报告，所以这天一大早，苏睿并没有到单位去，而是直接来到了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的门口，陈杰早已开着自己的奇瑞汽车等在了那里。 由于苏睿时常开着自己的捷达轿车在医院附近偷偷观察惠生堂大药房的情况，为了不引起徐娜的怀疑，他们这次开的是陈杰的奇瑞汽车。 苏睿一见到陈杰，就兴奋地把昨天苏婷和刘玉芬破解“鬼影”之谜的事情告诉了陈杰。陈杰听完了苏睿的话，觉得豁然开朗，问道：“这么说来，‘鬼影’是与第十九号病房相邻的房间的人弄出来的？那么这人是谁呢？难不成是在与第十九号病房相邻的病房里住院的病人？” 苏睿说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神经内科住院部里住的都是患有心脑血管疾病的病人，这种病人通常腿脚不便，如果他们装神弄鬼，逃跑不及很容易会被其他人发现的。” 陈杰问道：“你的意思是，‘鬼影’是医护人员弄的？不过如果有医护人员进入与第十九号病房相邻的第十七号病房，换上黑袍，再出来‘装鬼’，的话，一定会被住在第十七号病房的病人看到的。” 苏睿说道：“你忘了，跟第十九号病房相邻的并不只有第十七号病房，还有一间供医护人员使用的休息室呢。我昨天晚上已经给翟丽打过电话了，她说，那间休息室是由值班大夫轮流使用的。” 陈杰说道：“这样看来，范忠义杀人的帮凶、咱们的另一个嫌疑人就是当晚值班的大夫了。” 苏睿说道：“咱们手中没有证据，暂时只能依靠推理。而且，你别忘了，婷婷说过，医院的病房和走廊四通八达，而且管理相对比较混乱。既然犯罪嫌疑人能搞到那扇位于第三排走廊尽头的小门的钥匙，那他未必就搞不到休息室的钥匙。所以，除了当晚值班的大夫之外的其他人作案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说到这里，苏睿突然闭了嘴，眼睛紧盯着医院对面的惠生堂大药房。陈杰赶紧朝苏睿所看的那个方向望去，只见徐娜的银灰色奔驰停在了惠生堂大药房的旁边，身穿玫瑰色套装的徐娜迈着优雅的步伐下了车，走进了惠生堂大药房。 大约一刻钟之后，徐娜又从惠生堂大药房里走了出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名惠生堂大药房的男店员。徐娜并没有开自己的银灰色奔驰车，而是上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并坐在了司机的位置上。那名男店员也跟随徐娜上了车，然后那辆面包车就开动了，陈杰便不动声色地发动了车子，不远不近地跟着徐娜所开的那辆白色面包车。 只见那辆白色面包车慢慢驶出了南山市的市区，进入了南山市矿区。陈杰说道：“看来他们真的要去景明市。”苏睿补充道：“至少他们是要上高速。” 果然，徐娜所开的白色面包车一转弯，就开上了高速公路。时间不大，徐娜的白色面包车就到了高速公路的收费口，徐娜停车交了费，就把车朝着景明市的方向开去。 从南山市到邻省景明市的南景高速公路全长二百二十三公里，仿佛一条银灰色的缎带，连通着南山市与景明市的经济发展。南景高速公路两旁的绿化带上郁郁葱葱，一派生机勃勃的夏日景象。从车内极目远眺，还能看得见南山市的青山。 然而苏睿和陈杰并没有观景的心情，他们紧紧盯着徐娜的白色面包车，不敢靠的太近，因为怕被徐娜发现，不敢离得太远，因为怕有突发情况导致他们失去徐娜的踪迹。此时此刻，苏睿和陈杰的心情可以用一首歌的名字来简单概括——忐忑。 跟踪了近两个小时之后，徐娜的白色面包车终于下了高速公路，来到了景明市的郊区。陈杰开着车跟随徐娜的白色面包车兜了半天圈子，来到了景明市西郊的一个名叫土堡村的小村。 陈杰看到这个小村比较僻静，越发不敢跟得太紧，他的奇瑞汽车和徐娜的白色面包车保持着近百米的距离。后来，陈杰看到徐娜的车停在了前面不远的地方，便也远远地停了车，五分钟之后，陈杰才把车开到了距离徐娜的面包车大约十几米的地方并停了车。苏睿和陈杰看到，徐娜的车停在了一幢农家小院的门口，小院的外墙上钉着一个深蓝色的门牌号：土堡村216号。 只见这个农家小院很是不同寻常，不但大门紧闭，而且还装着两个摄像头。苏睿说道：“这一定就是制造假药的窝点了。” 陈杰指着那幢农家小院，说道：“咱们不想办法进去看看？” 苏睿摇摇头，回答道：“咱们现在可不能贸然行动，咱们还是先回局里，把调查的结果报告给刘局，然后请他负责联系景明市公安局，千万不要引起犯罪分子的怀疑，否则，一旦他们转移，咱们之前的努力可就全部都白费了。” 陈杰想了想，说道：“你说得对。”说着，把数码照相机对准了那幢农家小院的门牌号，拍了一张照片，又给徐娜的面包车拍了一张照片，作为证据。 由于怕被摄像头拍到，陈杰的车离那幢农家小院和徐娜的面包车距离较远，所以照片拍得并不是很清楚。苏睿接过数码照相机看了看，说道：“好，咱们可以走了，照片拍成这样已经是最好效果了。” 于是，陈杰和苏睿就开车离开了土堡村的农家小院，离开了景明市，回到了南山市。 苏睿和陈杰回到南山市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苏睿便邀请陈杰到自己家去吃午饭，还说道：“我妈说，今天中午吃饺子呢！叫我一定请你去，翟丽今天中午也在，不过下午她还要去上班，所以，咱们正好利用中午午休的时间开个小会，你看怎么样？” 陈杰说道：“那好啊。不过我最近真是太幸福了，前天刚刚享用了法式大餐，今天又能吃到阿姨包的饺子，真是太好了。” 苏睿和陈杰一起回到苏睿的家时，刘玉芬和苏婷已经准备好了几道凉拌菜：香辣海带丝、蒜泥拌豆角、五香卤牛肉、双椒拌木耳、茄汁鲭鱼、盐水毛豆。 陈杰高兴地说道：“阿姨，我一听说吃饺子，就赶紧来了，哎呀，好香呀！我都闻到饺子的香味儿了。” 苏婷扑哧一声笑了，说道：“饺子还没下锅呢，你怎么会闻到香味儿呢？” 陈杰笑道：“我是闻到了饺子馅儿的香味儿了，对了，要不要我来帮忙包饺子呀？” 苏睿笑道：“你还是别帮倒忙了，上次单位联欢的时候，你包的饺子煮出来全成片儿汤了。” 陈杰说道：“你包的也不怎么样啊，对了，说起来，饺子包的最好的是小王。”说着，他又对苏婷笑道：“婷婷，你知道吗？小王包了一个长为二十公分、宽十公分、高十公分的巨型饺子，最后，这个饺子是被蒸熟的，小王只吃了半个就嚷着吃不下了。这件事还成了我们刑警队的第一奇闻了呢！” 陈杰的话还没有说完，众人就笑倒了。 翟丽来的比较晚，她一进门就说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路上堵车堵得很严重。” 刘玉芬说道：“没关系，丽丽，陈杰，你们都坐，我去煮饺子。”苏婷说道：“妈妈，我去帮你。”…… 吃晚饭以后，苏睿和陈杰就把最近跟踪徐娜的发现告知了翟丽和苏婷，苏睿说道：“我们已经发现了一处疑似假药厂的地方，不过，能不能把假药厂和第三人民医院联系起来，就要靠翟丽的努力了。” 苏婷说道：“翟丽姐姐，因为李君阿姨已经出院了，我也不能像之前一样帮你忙了，你一个人在医院里一定要多加小心啊。”其他几个人也附和着，要翟丽在确保无人发现的情况下再想办法取得证据。 翟丽感动地说道：“你们放心，我会小心的。” (ps:大家注意啦！苏睿等人马上就要拿到本案的关键性证据了！请大家继续关注明天的更新哦！) ; 第五十五章 翟丽再探配药室 翟丽说道：“既然咱们现在已经破解了‘鬼影’之谜，我今天下午工作的时候看看能不能设法找到武瑶、赵娟娟和张秀云遇害当晚的值班医生的名单。” 苏睿说道：“这一点不需要去查，这三件案件的卷宗上都有记录。武瑶遇害当晚，值班的是韦玉洁主任，赵娟娟遇害时值班的是李文博副主任，张秀云遇害当晚值班的也是李文博副主任。” 陈杰说道：“看来李文博副主任的嫌疑有上升趋势啊，怎么三件凶案就有两件是在他值班的时候发生的啊？” 苏睿说道：“咱们目前没有直接的证据，不能简单地把李副主任锁定为犯罪嫌疑人。”说着，苏睿转过身，对翟丽说道：“你能不能把你们科的所有医护人员的名单列一下，咱们好逐个排查。” 于是，翟丽便伏在桌前，快速地列好了医护人员的名单，把它递给了苏睿。 神经内科住院部共有大夫十二人，主任：韦玉洁（女），副主任：李文博，主任医师：齐华（女）、张伟宏、王爱莲（女）、梁敏（女），副主任医师：赵福生、郭维礼、焦振国，医师冯青山、石秀萍（女）、郝俊英（女）。 护士共有三十名，包括护士长罗兰和护士主管冯晶晶等。 众人商议一番，决定先重点排查李文博等六名男医师的作案嫌疑，便散了会。 这天下午，苏睿和陈杰一到单位就走进了刘勇的办公室，把上午跟踪徐娜发现景明市的疑似假药生产窝点的事情向刘勇做了报告，还把拍到的照片交给了刘勇。 刘勇马上联系了景明市公安局，景明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周占海非常重视这桩案件，当下决定亲自到南山市公安局来了解有关假药案的情况，他说道：“老刘，我最近比较忙，不过我一定尽快处理好手头的工作，过几天争取能赶过去，咱们开一次针对假药案的专门会议。” 这天下午，翟丽正在护办室门口的黑板上写开会通知，突然看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跌跌撞撞，慌慌张张地跑进了神经内科住院部的大门，那人看到翟丽，就马上冲上来，拉住她问道：“冯晶晶在吗？”翟丽说道：“在啊，她就在护办室里面的配药室。” 那大妈说道：“那麻烦你赶紧把她叫出来，俺是她娘，找她有急事。” 翟丽看那大妈神色慌张，知道应该是冯晶晶家里出了什么事，便赶紧跑进了护办室，推开了配药室的门，说道：“小冯，你妈来了，她说找你有急事。” 冯晶晶赶忙走出配药室并紧紧地拉住了配药室的门，问道：“我妈在哪儿，你可别骗我。” 翟丽说道：“你看，你妈就在护办室的门口。” 冯晶晶看到自己的母亲来了，赶忙走过去，用家乡的方言问道：“娘，你咋来了？你找我有啥事儿？” 冯晶晶的母亲看到冯晶晶，立马哭出了声：“闺女儿呀，出大事啦！今天早上你弟弟开着家里的农用车进城卖玉米棒子，结果半道上出了车祸了。” 冯晶晶说道：“那我弟弟现在在哪儿呢？” 冯晶晶的母亲哭着说道：“他本来准备来朝阳路菜市场卖玉米，就在医院附近出的事，现在就在神经外科住院部。” 冯晶晶说道：“那我现在马上就去看看他。”说着，就拉着母亲一起离开了。 翟丽见护办室里没有人，便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悄悄走进了配药室。翟丽一边到处观察，一边四下寻找，一边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翟丽走到了一个专门放置医疗垃圾的白色塑料筐的旁边，把病人输完了液的药瓶快速地查点了一番，却发现药瓶的数量和医嘱上的记录远远对不上。 翟丽想：“这样看来，白色塑料筐中按照医院规定回收的药瓶应该都是正品真药的药瓶。那么，那些有问题的药瓶被冯晶晶放到了哪里呢？一定是我忽视了一些不显眼的地方，不行，我一定要把那些有问题的药瓶找出来。” 翟丽又仔细寻找了一番，终于，她在配药室一角的桌子下面，发现了一个可疑的黑色塑料袋。翟丽马上打开塑料袋查看，却看到了让人触目惊心的一幕：黑色塑料袋中装的正是她苦苦寻找的那些病人输完了的可疑的药瓶。那只黑色塑料袋中除了有红花液体的瓶子和人血白蛋白的瓶子，还有丹参液体的瓶子、小牛血清去蛋白液体的瓶子、脑蛋白液体的瓶子、奥拉西坦液体的瓶子、脑苷肌肽液体的瓶子和其他几种液体的瓶子。 翟丽赶忙掏出手机给这些药瓶拍了照，她还特地把几只药瓶拿出来放在桌上，清清楚楚地又多拍了几张照片。为了取证，翟丽悄悄拿了一个白蛋白的瓶子和一个红花液体的瓶子——她怕被人发现，所以没有多拿。 翟丽重新把桌上的药瓶放回到了黑色塑料袋里，又把黑色塑料袋绑好，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悄悄打开配药室的门，看到外面的护办室里依然空无一人，这才拿着那两只空药瓶，悄悄走出了配药室，然后打开自己的柜子，将两只药瓶放进了自己的单间背包里。 做完这一切，翟丽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她在护办室里洗了洗手，又拿出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才又拿起粉笔，来到护办室外面的走廊，写完了黑板上的开会通知。 翟丽刚刚忙完，护办室的呼叫器就响了，翟丽便洗干净手，拿起自己替病人打针输液时常常使用的盛放着医用胶布、医用棉签、碘伏等物品的不锈钢盘，走进了第六号病房。 翟丽从第六号病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返回神经内科住院部护办室的冯晶晶。翟丽把患者王奶奶输完了液的空输液瓶和用过的一次性输液器递给了冯晶晶，她的心在止不住地卜卜跳，为了不让冯晶晶怀疑，翟丽问道：“你弟弟没事吧？” 冯晶晶叹了口气，回答道：“左边小腿骨折，脑震荡，唉，我真倒霉！好不容易存了点钱，这下，全都取光了。” 翟丽听出冯晶晶的话里无意透露了她最近存款莫名增加的事情，但她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现，继续对冯晶晶说道：“你弟弟住几号病房啊，等会儿下班了，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他。” 冯晶晶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你人真好！”…… 下班之后，翟丽果真买了一些水果，跟冯晶晶一起去看过了冯晶晶的弟弟，然后她径直赶往苏睿家，并在通往苏睿家的路上联系了苏睿，翟丽的心情很是激动，她用兴奋的声音小声对苏睿说道：“我拿到了，我今天下午取到证据了。” 苏睿惊喜地问道：“你现在在哪？”“我就快到你家了。”“是吗？我也是刚刚到家。那我下来接你。”“不用了，我马上就到了，而且这两天你开车到处跑也累了，我不想让你那么辛苦。” 五分钟之后，翟丽就来到了苏睿家，她把偷偷拿到的药瓶和拍到的照片都交给了苏睿，还对苏睿和苏婷讲述了自己再次探查配药室的经过。 苏睿听完了翟丽的话，皱着眉头问道：“那只黑色塑料袋中的药瓶有几种啊？”翟丽回答道：“我怕被发现，所以没有仔细翻找，不过，据我观察，那里面的药瓶应该有十种以上。” 苏婷瞪大了眼睛咋舌到：“天呐，这么多！” 苏睿紧接着又问道：“你确定你暗查配药室的事情没有被其他人发现吗？”翟丽低头回忆了一下，说道：“应该没有吧，不过万一他们有清点药瓶数量的习惯，就一定会发现少了药瓶，不过，他们应该不会知道，药瓶是我拿的。” 苏睿马上联系了高健，高建说道：“婷婷妹妹明天真的能来吗？我明天正好休息，这真是太好了，我可以多陪她在省城好好逛逛了。” 苏睿问道：“上次我让你化验的那瓶红花液体没有什么问题吧？” 高建答道：“没问题啊，绝对是正规厂家生产的真货。” 苏睿说道：“那么这次化验药液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 …… ; 第五十六章 化验 第二天一大早，苏婷就坐上了开往省城的火车，她随身带着翟丽从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的配药室里偷偷找到的装有疑似假药红花液体和人血白蛋白液体的输液瓶。 一路上，苏婷想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翟丽姐姐费了那么多心思，终于拿到了疑似假药的液体，如果化验结果表明，这些液体真是假药的话，说明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的内部真是太可怕了。如果真如翟丽姐姐所假设的那样，那些坏人每次都会统计空药瓶的数量，那么他们会不会怀疑到翟丽姐姐身上？要是翟丽姐姐不小心露出过什么破绽，那些凶残的坏人一定不会放过翟丽姐姐，那么翟丽姐姐在医院里的处境就会很危险。不行，我一定要想什么办法，再次回到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好保护翟丽姐姐。” 苏婷想：“与其让翟丽姐姐继续呆在那么危险的地方还不如让翟丽姐姐离开第三人民医院，等到所有的问题都得到解决之后，再让她回去。” 然而苏婷转念一想，很快发现此时让翟丽离开第三人民医院无异于不打自招，这一来，那些犯罪分子就会警觉，那么大家近一个月来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苏婷想：“这么看来，还是由我回到第三人民医院，暗中保护翟丽姐姐比较好。不过，我要怎么样才能回到第三人民医院里呢？” 苏婷苦思了很长时间却依然无法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这时，列车已经进站了。苏婷不得不暂时搁置了内心的想法，她想：“回家之后，我一定得跟我哥哥他们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苏婷下了火车，她刚刚走出了火车站，就见到了开着车来接她的高建。高建说道：“婷婷，你可来了！欢迎你的大驾光临！” 苏婷抱歉地笑道：“抱歉抱歉，火车晚点了。”高建说道：“没关系，咱们现在先去食品药品监督局的化验室找我父亲，等办完正经事之后，你跟我一起回家，我们一家人都很想念你和苏睿，我妈还说：‘苏睿和苏婷来了几次也没有到咱们家里来过，是不是把我这个阿姨忘了？’所以今天中午你就跟我一起回家吃饭，我妈还特地做了你喜欢吃的酥鱼呢！” 苏婷笑嘻嘻地说道：“看来我今天有口福了，我也正想着阿姨和叔叔呢，我妈还特地让我给阿姨和叔叔带了礼物。”说着，苏婷就拍了拍手里的背包。 高建问道：“是吗？你能不能先给我透露透露。包里有什么礼物呀？” 苏婷开玩笑的说道：“那你猜猜看啊！”…… 说话间，苏婷就上了高建的车，他们径直驶向了省城的食品药品监督局。 很快，高建就载着苏婷到达了目的地，高建和苏婷就拿着翟丽找到的疑似假药的红花液体和人血白蛋白液体，找到了高建的父亲，省城食品药品监督局的化验员——高敬之。 高敬之看到苏婷和高建一起来了，高兴地迎上去，说道：“婷婷，你来了！你母亲和苏睿都好吧？”苏婷答道：“叔叔，他们都很好，这次又要麻烦您帮我们化验了，总是给您添麻烦，真是不好意思啊。” 高敬之说道：“没关系，应该的。检查药品本来就是我的工作，而且如果真的发现这些药品有什么问题的话，也算是我为你们的工作做了点贡献。” 苏婷和高建赶紧把疑似假药的红花液体和人血白蛋白液体交给了高敬之，然后苏婷就和高建一起告别了高敬之，离开了省城的食品药品监督局。 高建载着苏婷回到了自己的家，高建的妈妈何文惠热情地拉着苏婷的手，不住地赞美苏婷的美貌，她说道：“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呀。” 高建忍不住笑道：“那是，她小时候就是个假小子，哪儿像现在这么淑女呀？” 苏婷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说道：“阿姨，我妈还让我给您和叔叔带了礼物，这是咱们南山市特产的核桃和大红枣，还请您笑纳。” 何文惠高兴地笑道：“还是玉芬知道我，我就爱吃咱们家乡的枣子和核桃。在省城呆了这么多年，还真吃不到那么好的东西。婷婷，回去以后，记得替阿姨谢谢你妈妈。” 随后，高建和苏婷开始帮何文惠做饭，饭菜还没有完全做好，高敬之就下班回到了家里。 高敬之见到苏婷之后，马上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苏婷，说道：“婷婷，你拿来的这些药液的确与它的包装不符，并不是包装上写明的红花液体和人血白蛋白液体，它们的成分非常简单，所以只分析了很短的时间我就拿到了化验的结果。这些可恶的奸商，他们竟然用普通的生理盐水和色素来冒充那些价值比较高的液体。” 高敬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上面继续气愤地说道：“我当了三十多年的化验员了，也见过不少假药，但是都没有这次看到的这么厉害。我看到居然出现了这种状况，兹事体大，我就请示了单位的有关领导，专门出了一份检验报告，你把这份报告拿回去，希望能对你们破案有所帮助。” 苏婷说道：“看来那些药真的是假药啊。高叔叔，谢谢您，我回去一定马上把报告交给我哥哥，让他把这份报告交给南山市公安局的领导。” 高敬之说道：“我出报告的时候，我们单位的主任也觉得这药大有问题，他向我问起这些东西的来源，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们单位的领导，他们对这件事也非常重视，我们主任还给南山市公安局的刑警队队长打了电话。我们主任说了，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就尽管来找我们，我们一定全力帮助你们，同时希望你们能早日破获假药案，将这些制假售价的不法分子绳之以法。” 高建插嘴道：“这些人真的太可恶了！他们用生理盐水这么廉价的东西来代替那些比较贵的药液，尤其是人血白蛋白，这真是太暴利了！每瓶药液他们至少能获得好几百倍的利润！” 高敬之气愤地回答道：“利润还是小事，把这些假药当真药用在临床治疗上可是会害死人的！在当今的法治社会里居然还有人敢这样胡作非为，真是漠视生命，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婷听了高敬之的话，说道：“我现在就给我哥哥打电话，把化验结果告诉他。”…… 苏睿接到苏婷的电话之后，就被刘勇叫进了办公室。刘勇告诉苏睿，自己接到了省城食品药品监督局杨主任的电话，他对苏睿跳过南山市食品药品监督局，直接让苏婷到省城的食品药品监督局化验药品的做法有些不解。 苏睿说明道：“刘队，我觉得，咱们市里的食品药品监督局经常去医院和药店抽查检验药品，居然从来没有发现过惠生堂大药房和第三人民医院的药房里有假药，而且还是假的这么厉害的假药，这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要么就是咱们市里的食品药品监督局的检验员与那些制售假药的涉案人员相互勾结，要么就是犯罪嫌疑人非常狡猾，所以我才跳过南山市食品药品监督局，直接让我妹妹苏婷到省城的食品药品监督局化验药品。” 刘勇说道：“啊，原来是这样啊，你小子想得还真周到，这么多年我和你爸没有白培养你，你爸如果知道你有今天的表现，他的在天之灵一定会觉得很欣慰。” 刘勇又说道：“我跟你商量一下，咱们是不是应该联系一下景明市公安局的周占海副局长，让他先安排警力把你们发现的制假药的窝点先控制起来？” 苏睿说道：“刘队，您想的很周到，不过，咱们还应该封锁消息，万一走漏了风声，让咱们这边的范忠义和徐娜等人有所警觉就不好了，万一他们销毁证据，咱们就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刘勇递给苏睿一份文件，说道：“这是省城食品药品监督局的杨主任传真过来的检验报告，你先看看。咱们先把这份检验报告交给李局，跟他商量一下，明天把周占海他们都叫来，一起开个会，成立个专案小组，再分派具体的任务。” ; 第五十七章 专案组 上午十点，景明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周占海、景明市刑警队队长张玉宝带着景明市的三名刑警来到了南山市公安局。 经过一番准备，一次专门针对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命案和假药案的联合会议在南山市公安局会议大厅召开了。 参加会议的有：南山市公安局的局长李国栋、副局长郭明、刑警队队长刘勇、副队长郑瑞祥、刑警苏睿、陈杰、王建国、吴志强等及景明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周占海、景明市刑警队队长张玉宝、刑警刘凯、冯宏伟、张志新，还有南山市朝阳路派出所所长胡文斌、民警周强、吴伟等。 在会上，首先由苏睿详细介绍了发生在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第十九号病房的三起疑似“自杀”的谋杀案，以及通过询问受害人家属确定受害人并没有自杀可能性的调查。参加大会的每个人面前都有一本案情分析报告，大家便一边听苏睿讲解，一边翻看报告。 随后，苏睿又讲了针对医院“鬼影”的调查和分析、对赵娟娟、冯晶晶、范忠义、任玉峰和徐娜的存款和财产状况的调查、对徐娜的跟踪调查和对惠生堂大药房的秘密观察。 最后，苏睿把省城食品药品监督局出具的针对假药成分的化验报告拿给大家看，并说道：“综合我们前期调查的发现，我们不难发现，发生在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第十九号病房的三起以‘自杀’来掩人耳目的谋杀案正是凶手为了掩盖自己售卖假药牟取暴利的罪行而实施的。所以，我认为，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第十九号病房的三起疑似‘自杀’的谋杀案应该与第三人民医院和惠生堂大药房售卖假药案并案侦查。” 看过报告之后，大家纷纷说出了自己的意见，经过一番讨论之后，南山市公安局的局长李国栋说道：“我认为小苏说的很有道理，小苏和小陈通过调查取得的证据也比较充分，我宣布，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第十九号病房的三起疑似‘自杀’的谋杀案与第三人民医院和惠生堂大药房售卖假药案两案并案侦查，‘第十九号病房’案专案组正式成立。下面由咱们市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勇来安排一下具体的工作部署。” 刘勇说道：“我认为，既然‘第十九号病房’案是一起跨省制售假药案，这就需要咱们南山市公安局的警力和景明市公安局的警力通力合作。根据目前的情势来看，咱们必须双管齐下，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这样才能在犯罪分子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将他们一网打尽，一举破获假药案和第十九号病房的谋杀案。” 刘勇略微思考了一下，对景明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周占海说道：“老周，这样吧，你回到景明市之后，尽快安排人手去调查苏睿和陈杰发现的疑似假药生产作坊的土堡村216号民居。如果这幢民居真是生产假药的窝点的话，你们马上对这桩民居进行控制，同时千万要注意封锁消息，一旦犯罪分子相互之间取得联系的话，咱们之前的努力可就全部都白费了。” 陈杰把一张纸条递给周占海，补充道：“周副局长，我和苏睿一起调查徐娜的时候，还发现徐娜跟你们市的这个号码联系频繁。虽然我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个号码的主人是否与本案有关，但是还是请你们调查一下这个号码的主人，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误的话，我想这人应该姓侯，他很可能就是假药生产窝点的老板。” 周占海接过纸条，说道：“调查调查也是应该的，咱们不能放过任何一条线索。”说着，就把这张纸条递给了身边的刑警刘凯。 没想到刘凯看到这张纸条，立刻说道：“这个号码的主人是姓侯，他叫侯东祥，就是咱们景明市的人。” 周占海马上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刘凯回答道：“说来凑巧，昨天侯东祥刚到咱们刑警大队来过，而且交了一笔罚款，原因是他对他老婆实行家暴，他老婆打电话报警了。因为这个号码比较特殊，后面有三个八，我才碰巧记住的。” 苏睿马上记下了侯东祥的名字，并将他列为假药案的嫌疑人之一。随后，刘勇又安排了其他一些事情，就宣布散会了。 散会之后，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刘勇便在单位食堂安排了一顿简单的午餐，招待了从景明市来的周占海、张玉宝和其他几位民警。苏睿、陈杰和胡文斌也留了下来，他们一边吃午饭，一边继续讨论着案情。 翟丽这天上午和中午连班。中午十一点的时候，翟丽就跟中午与她一起值班的护士李雅慧一起来到了食堂吃午饭。翟丽吃完午饭回到神经内科住院部的护办室时，突然看到药房的范忠义副主任急匆匆地跑进了护办室里的配药室。看到范忠义尖瘦的脸上带着非常着急的表情，翟丽心下一惊，不禁想道：“看来他们果然会清点药瓶的数量。” 翟丽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止不住地七上八下。翟丽想：“虽然我应该没有什么能让他们怀疑的地方，但是我真的好害怕呀，我面对的毕竟是杀人犯。” 翟丽听到范忠义副主任好像在配药室里跟冯晶晶发生了争执，她怕他们发现自己偷拿药瓶的事情，便赶忙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护办室，进入了护办室对面的抢救室。 范忠义离开之后，她才悄悄回到了护办室。这时配药员冯晶晶也下班了，她便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小声地自语道：“唉，我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家里弟弟出了车祸，在单位又碰到这种事……” 翟丽一边整理病历，一边偷偷看了冯晶晶一眼，见冯晶晶背着包走出了护办室，这才松了一口气。 翟丽仔细地思考了一番，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冯晶晶一旦回想起来昨天是翟丽把她从配药室里叫出来的，她一定会问翟丽，在冯晶晶本人离开之后，翟丽有没有看见什么人进入过配药室。 冰雪聪明的翟丽很快想到，这是一个恐怖的死局。如果自己告诉冯晶晶哪个同事进入过配药室，无疑会害死那名同事。如果自己告诉冯晶晶并没有看到有人进入过配药室，那她一定会怀疑自己,就算告诉她自己忙于其他工作，没有注意有谁进入过配药室，也必定会被……范忠义和他的同伙已经杀了三人，他们是宁可杀错，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翟丽想到这里，觉得自己再也坐不住了，她便赶忙跑到了最后一排走廊，在那里悄悄给苏睿发了一条短信，把范忠义冒着风险来找冯晶晶的事情告诉了苏睿，还说明了自己的担忧。 苏睿还没有吃完午餐，就接到了翟丽发来的短信。他看过短信的内容之后，立刻紧张了起来。 跟苏睿一起吃午饭的都是经验丰富的刑警，坐在苏睿对面的刘勇突然注意到苏睿变了脸色，赶忙问道：“小苏，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苏睿便把护士翟丽帮助自己取证的事情和范忠义清点药瓶发现药瓶数量不对的事情告诉了刘勇和在座的其他人，他还补充说明了翟丽的想法和担忧。 刘勇和周占海、胡文斌等人听了苏睿的话，表示非常重视翟丽的情况，几个人狼吞虎咽的快速吃完了午饭，马上在刘勇的办公室里召开了一次小型的、关于保障翟丽安全的讨论会议。 这期间，苏睿还给翟丽发了一条短信：“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我们现在正在开会，商量保护你的对策。” ; 第五十八章 布网 这天下午，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韦玉洁主任迟到了近一个小时。韦玉洁一边急匆匆地打开主任室的门，一边抱歉地对其他同事说道：“今天我来晚了，我家里有点事情。” 除了老气横秋的李副主任，没有人敢对韦主任表示不满。 惠生堂大药房里，工作还不满半个月的小王辞职了，不过，辞职之前，她带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们一起找到了惠生堂大药房的老板徐娜。 小王说道：“徐总，您也知道，我男朋友在省城工作，他叫我跟他一起去省城打工。啊，对了，我知道咱们这儿的工作不能缺了人手，所以把我表姐叫来了。我表姐是省城卫生学院毕业的，工作经验比我丰富得多。徐总，你看我可以辞职，由我表姐来接替我的工作吗？” 跟小王一起来的女子马上掏出包里的文凭和证件，递给徐娜，说道：“徐总，您看我能在咱们这儿工作吗？”徐娜结果证件看了看，向那名女子问道：“你叫刘晓倩？你之前在哪里工作啊？” 刘晓倩回答道：“我叫刘晓倩，之前在长城大药房工作。” 徐娜接着问道：“那你问什么不在那里继续工作下去？那里有什么不好吗？” 刘晓倩回答道：“那里并没有什么不好，只不过我家搬家了，离那里太远了，而且九月一到，我家孩子就要上学了，长城大药房离孩子的学校也远，接送不方便。” 徐娜笑了笑，留下了那个名叫刘晓倩的女人。 与此同时，景明市刑警队队长张玉宝带着数十名刑警包围了景明市土堡村216号民房。 数十名警察破门而入，只见一间脏乱的房间内，放置着几台机器，有几名工人正在机器前面忙碌着，其中有一台又黑又脏的机器是用来清洗使用过的旧药瓶的，还有一台机器是封口用的。 有一个工人正在用一只粗针管把生理盐水从药瓶里抽出来，注入洗过的旧的空药瓶里，第二名工人负责用细针管往前一名工人注满生理盐水的药瓶里打色素，他的身旁还放着各种调配好的色素。 另外一人则把打过色素的药液放入封口机，另有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正在给封好口的药瓶贴标签。刑警刘凯马上认出，给药瓶贴标签的那名男子正是侯东祥。 几名刑警立刻冲了上去，逮捕了那几名正在制造假药的犯罪嫌疑人。侯东祥等几名犯罪嫌疑人仿佛也知道自己终究难逃法网，所以他们并没有反抗，只是侯东乡时不时不死心地看看放在桌上的、自己的手机。 房间的一角整齐地堆放着已经装箱的液体，旁边还有许多贴好标签、未装箱的液体。 张玉宝走上前去查看，发现那些人制造的假药竟然有红花液体、人血白蛋白液体、丹参液体、小牛血清去蛋白液体、脑蛋白液体、奥拉西坦液体、脑苷肌肽液体、左氧氟沙星液体、川穹液体等十几种液体。 张玉宝又拿起一个没有洗过的空药瓶，见药瓶里面竟然还有残留的液体，这分明是医疗垃圾！ 由于查获的假药数量不少，再加上还有两台机器，张玉宝只好打了个电话，从景明市刑警大队调了两辆大卡车，这才把这些东西全部作为证物带回了景明市公安局。 侯东祥早已急的冒了汗，突然，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警察同志，我知道自己干了犯法的事，可是你们能不能让我给我老婆打个电话？要是她看到我晚上没回家，会着急的。” 张玉宝干了三十五年的刑警，侯东祥的心思怎么能瞒得过他？张玉宝瞪了侯东祥一眼，用冷冷的声音回答到：“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会派人去通知，另外，你最好还是老实点，准备好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侯东祥的目光触到了张玉宝那冷冰冰的眼神，他的心里一下子凉了大半截，他再也坚持不住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连上警车都是被几位刑警给搬上去的。 回到景明市刑警大队之后，张玉宝一边安排人手到侯东祥家控制侯东祥的儿子和妻子，一边给南山市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勇打了电话：“老刘，我们这里的行动很成功，没有走漏消息，犯罪嫌疑人全部落网了，制好的假药和制假药的机器等物品也全部被我们查封了。这些犯罪嫌疑人简直是令人发指！老刘，你知道吗？他们不仅制造假药，就连装假药用的瓶子也是医疗垃圾！” 刘勇问道：“老张，你准备什么时候审问那些制造假药的犯罪嫌疑人？” 张玉宝说道：“他们制造的假药我准备让人拿到景明市药监局化验，我想等化验结果出来再审问他们，好让他们没有抵赖的机会。” 刘勇说道：“我觉得，让你们市里的药监局来化验假药并不妥当，万一药监局里也有他们的人在，咱们岂不是会走漏了风声？” 张玉宝马上带了佩服的口气对刘勇说道：“老刘，还是你想的周到啊！”刘勇笑着答道：“这哪儿是我想的啊，这是我们刑警队的小苏想的。”“这么说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了！”…… 张玉宝按照刘勇的建议，马上提审了侯东祥。他把那份刘勇从苏婷手里拿到的药品化验报告放到侯东祥的眼前，说道：“你自己看看这份化验报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还不坦白交代？你把你生产的假药卖给了谁？” 侯东祥看着那份化验报告，彻底傻了眼，他埋下头，过了好长时间，他才抬起头来，转动这一双小眼睛，问道：“我虽然制假药犯了罪，但是，但是如果我老老实实交代的话，你们会不会算我有立功表现？” 张玉宝的目光依然冷如寒冰，他说道：“这就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 虽然当下正是三伏天气，侯东祥的背后竟全都是冷汗！他想：“这个警察太厉害了！” 侯东祥沉默了一会儿，吸了两口香烟，然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对张玉宝说道：“好，我全都告诉你们。五六年以前，我只是个倒卖医疗器械的二道贩子，虽然我倒卖的医疗器械只是小厂生产的、型号比较旧的机器，但是收益还是很不错的，这是因为我认识了一个名叫徐娜的女人。” 侯东祥说到这里，问道：“我能再抽一支烟吗？” 刑警刘凯马上点燃了一支香烟，递给了侯东祥。 侯东祥吸了一口香烟，继续说道：“那个名叫徐娜的女人原来是东北人，后来嫁到了临市南山市。她和她丈夫离婚之后，就到了咱们景明市大兴医疗器械有限公司，成了那里的推销员。做了一年的推销员之后，徐娜发现，自己虽然业绩不错，但是每次卖出医疗器械的绝大部分收入都被大兴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的经理们瓜分了，分给徐娜的提成并不多。徐娜发现，其实大兴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只不过是个空壳公司，我才是他们真正的供货商。徐娜开始跳过大兴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直接从我这里拿货，因此，她就赚到了更多的钱。后来，这事被大兴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发现了，徐娜也就被大兴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开除了。因为要到各个医院去推销医疗器械，所以这个徐娜就认识了很多医院的领导，其中有个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的叫任玉峰的副院长还成了徐娜的**，他通过徐娜从我这里进了好几台医疗器械。啊，当然了，现在任玉峰早就升职成为第三人民医院的院长了。” 侯东祥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后来，随着医院制度的完善，购进医疗器械的程序也更严格了，我的医疗器械生意也就没法再继续下去了。就在这个时候，徐娜找到了我，我这才知道，她也遇到了和我一模一样的困境。徐娜为我引荐了任玉峰，通过跟任玉峰的接触，我发现，他的头脑相当精明——我敢说，如果他去经商的话，一定会发大财的。经过一番商谈，任玉峰劝我想点办法在药上动动脑筋，我就听从他和徐娜的建议，从一个快要倒闭的小制药厂以比较便宜的价格进了几台机器，就这样，我一时糊涂，被他们利用，帮他们制起了假药，我……我……我的假药害了那么多人，我真是该死……”说着，侯东祥就用手蒙在脸上，哭了起来。 张玉宝问道：“这么说来，你制造的假药都卖给了这个叫徐娜的女人了？你还把假药卖给过别人吗？” “没有了，我也知道自己生产的是假药，哪儿敢乱卖呀？”侯东祥摸了抹眼泪，继续说道：“徐娜在南山市开了一家惠生堂大药房，她利用任玉峰在医院里的关系，悄悄把我生产的假药和医院购进的真药调了包，直接把假药用在了住院的病人身上，否则这么假的假药怎么会卖得出去啊？”…… 结束了对侯东祥的审问，刑警刘凯问道：“张队，您相信这个侯东祥所说的话吗？”张玉宝答道：“哼！这个人明明是本案的主犯，却把罪责都推到了徐娜和任玉峰的身上，真是狡猾。走，咱们再去审审其他几个从犯。” ; 第五十九章 夺命索 这天晚上翟丽值夜班。虽然昨天中午她给苏睿发过信息，在晚上她还接到了苏睿打来的电话，苏睿在电话里叫她放心，她的心里还是隐隐地透着不安。 翟丽刚刚走进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的护办室，就碰到了准备下班的配药员冯晶晶。冯晶晶并没有向翟丽问起有谁进过配药室，冯晶晶看自己的眼光也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翟丽却觉得更加紧张了。此刻，她宁愿冯晶晶当面质问她是否进入过配药室，也不愿意就这样在沉默之中继续提心吊胆。 翟丽想：“好多影视剧里都说过，暴风雨来临之前，海面总是格外平静，希望现在的平静不是暴风雨将要来临的预兆。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要镇定镇定再镇定，千万不能漏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这时，不值班的医护人员已经快下班了，翟丽突然看到，几个医护人员推来了一辆担架车，车上好像躺着一个老人，他的身子全部被白色的被子盖着，脸上蒙着毛巾，只漏出了头顶的灰白色的头发。 在被推来的老人的身边，还跟着一个高个子的中年男人，那男人戴着一副黑色镜框的眼镜，留着连鬓胡子。那中年男人脸上带着着急的表情，一边帮忙推着担架，一边戴着紧张的神情看着躺在担架上的老人。 翟丽突然觉得那中年男人的面貌体态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正在这时，她看到韦主任从主任室里走了出来，对帮忙推担架车的几名护士说道：“你们回门诊部吧，这个病人由我亲自接管了。” 韦主任对护办室里的护士小李招招手，说道：“李婷，我把这个病人安排到你管的第11号病房，你去拿钥匙，把第11号病房的门打开。”韦主任又转身对翟丽说道：“小翟，你来帮忙把这位老人送到第11号病房。” 韦主任又对那名中年男子说道：“你是患者的儿子吧？”“是啊，我父亲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昏倒了……”那名男子的嗓音嘶哑而奇怪。 韦主任又问道：“ct做了吗？”“已经做了，我等会儿把结果那给您。”那中年男子说道。 韦主任说道：“不用了，你们先进病房安顿好，我一会儿就去看你父亲。”说罢，韦主任就转身进了主任室，而翟丽和护士李婷则帮忙那位中年大叔把担架车推进了第11号病房。 翟丽刚刚回到护办室里，就看到韦主任进入了第11号病房，这时已经过了正常的下班时间了，而韦主任却仍然在第11号病房里呆了近二十分钟，才从里面走出来，回到了主任室。 十分钟之后，韦主任锁上了主任室的门，背着她的咖啡色单肩包离开了。 翟丽怀着紧张的心情，继续着晚上的工作，而和她一起值班的护士小梁并不知道她的心情。 她一边做着手头的工作，一边像平时值班那样，跟翟丽聊着天。 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半，小梁一边整理病历，一边对翟丽说道：“唉，我真是想不通，冯晶晶只是个小小的配药员，领导怎么会提拔她来当咱们科的护士主管呢？！在咱们科的这些人里，论资历，除了罗护士长，就是小田姐，论学历，小翟你最高，论工作能力，不可否认就是大李姐。怎么也轮不到冯晶晶来做这个护士主管呀！领导为什么会提拔她呢？我真是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翟丽心里知道配药员冯晶晶和院长任玉峰他们的关系，早就料到在张护士长遇害之后，配药员冯晶晶有可能会得到升职的机会，但是她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对护士小梁说道：“小梁姐，我觉得你刚才少说了一个人——论人缘儿，小梁姐可是咱们科最好的，如果民主投票的话，小梁姐你一定全票当选，你可是咱们科数一数二的热心肠！” 小梁听了翟丽的夸奖，心里觉得非常受用，她带笑地说道：“你可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了，我也只不过比你多了两年工龄，怎么能当护士主管呢？” 翟丽刚要回答，只听见护办室的呼叫器突然响了，原来是第16号病房的张大叔有点发烧，胸口也有些闷，张大叔的老伴儿不放心，按了呼叫器想叫护士去看看。 护士小梁便拿着血压计和其他的东西去看张大叔，她说道：“小翟，这次我先去，下次换你。”就走出了护办室。 小梁回到护办室没多久，护办室的呼叫器就又响了，这一次，是第13号病房的刘奶奶的液体输完了，需要换液体。 翟丽便走入配药室，拿着冯晶晶早就为刘奶奶配好的液体，来到了第13号病房。 翟丽帮刘奶奶换好了液体，就走出了第九号病房，她刚走了两步，就看到地上有一个长长的影子，好像在尾随着自己，翟丽吓了一大跳，她赶忙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披黑袍、脸上罩着白色面具的人，手上拿着一条叠成长方形的白色毛巾，向她走来。 翟丽吓了一大跳，她本能地转过身，想逃走，却看到自己前方还有一个同样身披黑袍、脸上罩着白色面具的人，手上拿着一条白色的粗绳子，站在自己的前方。 正在这时，只听见医院的楼道里突然想起了呼叫器的声音：“34号病人呼叫...34号病人呼叫...” 往日里让人听起来觉得毛骨悚然的、总在半夜里响起的第十九号病房34号病人呼叫的声音此时却成了翟丽的救命稻草，翟丽趁着那两名披着黑袍装“鬼”的杀人凶犯听到呼叫声愣神儿的时候，喊了一声：“救命啊！” 可是翟丽实在太害怕了，根本喊不出声，据她本人估计，她喊的声音只有那两名身披黑袍的罪犯能听到。 由于两名身披黑袍、脸上罩着白色面具的杀人犯挡住了翟丽的去路，翟丽只能转身向后面跑去，然而翟丽自己心里明白，她不得已而选择的那条逃跑线路正是最不可能得到他人帮助的线路——她跑向了还没有被启用的新病房的方向！ 那两名凶犯看到翟丽跑向新病房的方向，似乎很是高兴。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目光，一个拿着沾了麻醉剂的毛巾，一个拿着一条绳子，不慌不忙地走向了新病房的方向。 翟丽知道那两名杀人的罪犯一定就跟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敢迟疑，更不敢回头去看，只能朝前跑。此时翟丽已经不敢再喊了，她知道，现在喊的话，必定会把自己现在的位置暴露给那两名身披黑袍的杀人犯，就算有人听到自己的喊声从病房里走出来，那两名凶犯也一定会把自己拖进最后一排的新病房，如果这样的话，翟丽必死无疑。 翟丽突然听到，自己的身后发出了“吱呀”一声响，她还没有搞明白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突然，有一个人伸出一只有力的手从翟丽的身后抱住了她，那人还伸出另一只手捂住了翟丽的嘴，使她无法叫出声来，接着把她拉进了一间黑暗的新病房，翟丽想要挣扎，可是发现那人的力气比自己大得多，翟丽心想：“完了！我就要和这个世界告别了！” ; 第六十章 缉凶 翟丽心想：“完了！我就要和这个世界告别了！” 翟丽正在绝望之时，突然闻到了抱着她的那人身上熟悉的洗发水的味道，她便放下心来，任由那人把她拉到新病房的窗口处。 那人松开了抱着翟丽的手走到窗前，拉开窗户，用非常轻的声音对翟丽说道：“翟丽姐姐，我们快从窗户出去。” 翟丽惊喜地想道：“果然是婷婷妹妹！” 苏婷和翟丽从这间病房的窗口爬出去之后，翟丽悄悄问道：“婷婷妹妹，现在咱们怎么办？”苏婷小声回答道：“翟丽姐姐，你别怕，咱们先到护办室里去。” 翟丽学着苏婷的样子，猫着腰跟在苏婷后面，快速地通过了窗后的走廊，苏婷拉着翟丽一转身，进入了第一排走廊。翟丽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有一个身穿黑袍的杀人犯竟向她们追了过来，而他的帮凶也出现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 苏婷明显的感觉到翟丽的手越来越冷，她回头一看，也发现了追来的凶手，她大喊一声：“快来人啊！有人要杀我们啦！”苏婷把翟丽拉到自己的身后，同时飞起一脚，把追踪而来的杀人恶魔一脚踢了个仰面朝天。 这时，距离翟丽最近的第11号病房的房门打开了，苏睿和陈杰一起冲了出来，陈杰的脸上还粘着可笑的络腮胡子。 苏睿一个箭步越到了那名拿绳子的犯罪嫌疑人身边，用右手抓住他的胳膊，只见苏睿手腕一翻，利落地给那名杀人凶犯带上了手铐。 而陈杰和苏婷两人也很快地制服了那名被苏婷一脚踢倒的、拿着毛巾的凶犯。 苏婷和翟丽看到苏睿和陈杰，同时惊喜地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几乎在同一时间，苏睿和陈杰也盯着苏婷问道：“婷婷，你怎么也在这儿？” 苏睿最先回复了冷静，他先给刘勇打了电话，报告道：“刘队，你想的办法真好，我们已经把第十九号病房的‘鬼’捉住了。”刘勇说道：“我们这边也非常顺利，徐娜和任玉峰都到案了。啊，对了，你们可以收队了，我这就叫小王他们去接应你们。”…… 苏睿对翟丽和苏婷说道：“其余的事情咱们一会儿再说，咱们先好好认识认识这两个第十九号病房的‘鬼影’。” 说着，他就伸手摘下了那名拿绳子的罪犯的面具和帽子。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他长着标准的国字脸，两道浓眉下面，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正对苏睿怒目而视。 翟丽叫到：“焦大夫，怎么会是你！”苏睿问道：“焦振国？”翟丽答道：“是啊，他是我们科的焦振国大夫。” 陈杰和苏婷摘下了另外一名犯罪嫌疑人的面具和帽子，众人一看，那正是长着鹰钩鼻子高颧骨和一对儿三角眼的范忠义。 陈杰从范忠义的口袋里搜出一只药瓶，他查看了一番，说道：“这就是他们用来害人的**。” 由于听到了外面的响动，护士小梁和几个病人家属先后走了出来，他们看到翟丽、苏睿、苏婷和陈杰站在走廊上，药房的范忠义副主任和神经内科的焦振国大夫带着手铐坐在走廊的地上，觉得非常奇怪，纷纷上前询问。 苏睿并没有回答这些人的问题，而是对苏婷和陈杰说道：“咱们先把他们带进第11号病房，这里人多。” 这时，突然有一人从第十九号病房旁边的休息室里冲了出来，他一把拉住了苏睿的胳膊，对他说道：“我求求你，别抓焦大夫，他……”苏睿定睛一看，那人正是神经内科的副主任——李文博。 李文博说道：“这些都是我干的，跟焦大夫没有关系。” 焦振国狠狠地瞪了李文博一眼，说道：“你少在这儿装好人！人就是我杀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用不着你来可怜我！” 李文博老泪纵横，说道：“你个傻孩子，你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着呢，你怎么能做这样的傻事呢？你……” 焦振国冷笑着对李文博说道：“现在你倒是来做好人了？三十年前我和我妈走投无路的时候，你在哪？” 李文博哭道：“孩子，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和你妈……我……” 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刑警小王、小吴和小刘也来到了神经内科住院部。李文博一直拉着焦振国不肯松手，并且一个劲说人都是自己杀的，苏睿没有办法，只好把李文博也一起带回了公安局。 翟丽、苏睿、苏婷和刑警小刘带着焦振国共乘一辆警车，而小王、小吴陈杰和范忠义、李文博则上了另一辆警车。 刑警小刘开的警车上，焦振国一言不发，而小王开的那辆警车上则热闹多了：李文博愤怒地对范忠义说道：“你这个坏蛋，都是你，居然指使我儿子跟你一块儿去杀人！如果不是你们，我儿子现在怎么会成了杀人犯？”范忠义诧异地问道：“焦振国是你儿子？这怎么可能？”刑警小吴制止他们到：“不许说话，有什么话到了公安局再说。” 很快，两辆警车就一前一后开进了南山市公安局。 只见公安局里灯火通明，公安局局长李国栋、副局长郭明、刑警队队长刘勇、副队长郑瑞祥带领着公安干警迎接着带着罪犯凯旋而归的英雄们。 很快，李文博、焦振国和范忠义就被依法拘留了，他们不知道，拘留所里还有他们的老朋友任玉峰、徐娜和冯晶晶。另外，惠生堂大药房的几名员工也被逮捕了。 刘勇对苏睿说道：“接下来的任务还很艰巨，咱们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突审嫌疑犯，把他们所犯的罪行查个清清楚楚。” 刘勇又对翟丽和苏婷说道：“谢谢你们这两个勇敢的小姑娘，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破案。不过，现在你们还不能离开，我希望你们能留下，帮助我们调查。等把今天晚上翟丽遇险的经过和其他一些事情说明白了，我就让人送你们回家。不过，你们大家都忙了大半夜了，咱们公安局的食堂里给你们准备了些饭菜，你们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休息。” 苏婷便拉着翟丽跟着苏睿和陈杰一起向食堂的方向走去。这时候，刑警小王突然走了过来，拦住了他们一行四人的去路。 小王红着脸，一边不好意思的搓着手，一边对苏睿和陈杰说道：“那个，我……我前段时间误会你们了，你们的侦查方向才是对的，我……我错了。不过，”说到这里，小王又恢复了平时的状态，他说道：“这次让你们领先了，下一次我一定会比你们先破案！” 说着，小王就走开了，陈杰摇摇头，对苏婷和翟丽说道：“这个小王，他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翟丽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医院里还有工作，苏睿说道：“你放心，刘队早就帮你联系了韦主任，现在估计韦主任已经安排别人替你值班了。” 翟丽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们和婷婷，要不是你们，今天晚上我就……”苏婷急忙阻止了翟丽，她说道：“现在咱们终于把第十九号病房的‘鬼’给捉住了，翟丽姐姐，这么开心的时候你应该高兴啊，咱们还是谈点儿别的吧。”说着，她向苏睿问道：“哥哥，你和陈杰哥为什么会在医院里啊？” 翟丽也说道：“是啊是啊，先是婷婷妹妹突然出现在新病房里救了我，后来又是你们两个，我也想知道知道，你们为什么都会在今天晚上出现在医院里啊？” 苏婷笑嘻嘻地答道：“这是因为今天晚上翟丽姐姐值班啊，我们都是去保护你的。只不过，我没有想到我哥哥和陈杰哥也在。” ; 第六十一章 营救过程 苏睿向苏婷问道：“你怎么也会出现在医院里啊？你是从哪里进入医院的？” 苏婷答道：“是这样的，我知道今天晚上翟丽姐姐值夜班，怕她会有危险，今天下午就偷偷来到医院侦查了一番，因为我前段时间做过护工，所以就算有人看见也不打紧，他们会以为我是来找工作的。” 陈杰马上插嘴道：“你的做法虽然比较危险，但是考虑的还是挺全面的。” 苏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发现最后一排走廊尽头的小门上有一扇窗户，以我的身手，可以很容易地从那扇窗户进入医院。我就趁人不备打开了那扇窗户的插销，根据之前发生的几起案件，我分析，犯罪嫌疑人有可能在午夜行动，所以就回家陪妈妈吃过了晚饭，才从家里来到医院。” 苏婷转身对哥哥苏睿说道：“哥哥，我知道你和陈杰哥最近很忙，而且也不知道犯罪嫌疑人到底会不会动手，所以我也没有联系你们，只是想暗中保护翟丽姐姐。我从小门的窗户进入了医院之后，从最后一排的新病房里找了靠近小门的那间病房，躲在里面，悄悄盯着外面的动静。按照咱们之前的发现，我想，一旦小门那里有动静的话，就说明犯罪嫌疑人可能要采取行动了，我就有必要出来保护翟丽姐姐了。到了夜里十一点四十的时候，我果然听到小门被人用钥匙打开了，趁着那人去准备作案的时候，我也悄悄移动到了比较靠前的、位于十字路口的第11号病房后面的那间病房，藏在那里悄悄等待。大约十二点整的时候，外面的过道处又响起了第三十四号病人呼叫的声音，然后，我就听见翟丽姐姐叫了一声，不过声音比较轻，我没有听清楚她叫的内容。我悄悄把门拉开一条缝，正好看到翟丽姐姐跑了过去，我就把她拉进了新病房，然后从窗户来到了第二排走廊，我想把翟丽姐姐送回护办室，但是那两名杀人犯却追了上来，正在这时，你们就出现了。” 苏睿说道：“婷婷，你的想法不错，想的也很全面，但是，不管怎么说，你也应该跟我们联系一下，幸亏今天晚上我们都在医院里，否则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世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 苏婷想了一下，说道：“哥哥，你说得对，以后我再也不随便冒险了。” 苏睿说道：“其实你还是很有功劳的，我和陈杰并没有听到翟丽的呼救，如果没有你，翟丽恐怕就危险了。” 翟丽说道：“可不是嘛，这一次，我可得好好谢谢婷婷妹妹。” 苏婷说道：“翟丽姐姐，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其实我当时也没有把握能同时对付两名罪犯，要不是我哥哥和陈杰哥出现，咱们两个都有可能会陷入到危险之中。” 翟丽指着陈杰的假胡子，对苏睿和陈杰说道：“你们是通过化装成病人和家属进入第11号病房的吧？” 苏睿还没来得及答话，嘴快的陈杰抢先说道：“可不是嘛。”他指着苏睿说道：“领导安排，让他装爸爸，我装儿子，他还好，躺在床上戴个假发套就ok了，我可就惨了。”说到这里，陈杰用手指着自己的胡子，说道：“你们看看，为了不暴露，这胡子贴的可牢固了，现在我都拔不下来了！” 其余三人同时笑了，由于案件的调查已经接近了最后的阶段，大家的心情也都轻松了不少。 苏婷不知道苏睿和陈杰化妆入住第11号病房的事，着急地问道：“哥哥，陈杰哥，你们是怎么样通过化妆进入第11号病房的？就算你们化了妆，别人只是认不出你们而且啊，身体有病没病医生难道检查不出来吗？” 苏睿答道：“你不知道，前天下午刘队专门把韦玉洁主任找来了，我们四个人谈了一次话，韦玉洁主任表示愿意配合我们工作，并且同我们一起制定了化妆进入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的计划。” 翟丽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前天下午韦主任居然迟到了一个多小时。” 苏睿说道：“是啊，不过我们没有察觉到你有危险，是我们失职了。” 翟丽说道：“我没想到你们为了保护我居然花了这么多心思，我让你们这么多人担心，真是不好意思。” 苏睿对翟丽说道：“你不用不好意思，能够破案，你功不可没，如果没有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取得了证据，我们的调查只能是没有直接证据的外围调查，你从配药室里拿到的那两个空药瓶是咱们手里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据。” 陈杰也说道：“是啊是啊，你是我们大家心目中的英雄。” 翟丽被陈杰夸的不好意思了，便说道：“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只不过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四个年轻人吃过了饭，就到刘勇的办公室里去了。 翟丽讲述了自己在配药室里冒险取证的事情和今晚遇险的事情，还讲述了冯晶晶和已经死去的赵娟娟购买奢饰品的事情。然后，由苏婷讲述了破解第十九号病房“鬼影”的猜想和今晚营救翟丽的情况。 刘勇让小李把这些都一一记录了下来，就安排人手开车送翟丽和苏婷回家了。 做完了这些事，刘勇和副队长郑瑞祥叫来了苏睿、陈杰、小王、小吴和小刘等人，说道：“根据咱们在惠生堂大药房所查获的假药来判断，其中不仅仅有神经内科的用药，还应该涉及到其他科室。现在，咱们分组对范忠义、任玉峰、徐娜、焦振国、李文博等人进行突审，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能够有所突破。案件侦破的进展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同志们，眼下咱们还不能放松，连咱们局的李国栋局长和郭明副局长也都没有休息，他们正在等待咱们胜利的消息。咱们一定要通过这次突审，使所有参与假药案的犯罪嫌疑人无所遁形，全部到案，咱们决不能放跑任何一条漏网之鱼，让他再对咱们南山市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造成任何威胁！” “是！”几个站成一排的年轻人一同用洪亮的声音回答道。这是年轻而充满正能量的声音，南山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队长刘勇深深地感到，在这充满了正义的声音面前，任何犯罪的力量都会土崩瓦解。 众人商定，由刘勇和小王负责分别突审范忠义和冯晶晶，郑瑞祥和小刘负责分别突审焦振国和李文博，苏睿和陈杰负责分别突审徐娜和任玉峰，小李和小吴负责突审剩下的、在惠生堂大药房里工作的几名嫌疑人。 刘勇说道：“好了，现在大家抓紧时间做做准备，咱们马上开始突审工作。” ; 第六十二章 突审之冯晶晶 经过一番商量，刘勇和小王决定，先审冯晶晶，再审问老奸巨猾、心狠手辣的范忠义。 冯晶晶是个身材瘦小、皮肤黝黑、相貌平平的女孩。显然，早在她被刑警们带到公安局的时候，她就已经被吓坏了。如刘勇所预料的一样，审问冯晶晶的时候，刘勇和小王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障碍，冯晶晶一边哭哭啼啼，一边很快地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据冯晶晶交代，她出生于1990年11月18日，籍贯是南山市平顶县西沟村。父亲冯锁柱出生于1965年，是平顶县西沟村的农民，在家务农。母亲张翠红出生于1968年，是平顶县柳树庄人，现在平顶县西沟村务农。弟弟冯亮亮出生于1992年，初中毕业后，与父母一起在平顶县西沟村务农。 2010年，冯晶晶在本市卫生学校中专毕业之后，就到了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经过两个月的实习，她成功转正，成了一名护士。 2012年6月8日，也就是赵娟娟去世的当天，冯晶晶顶替了赵娟娟的位置，成了神经内科住院部的配药员。 2012年6月9日，冯晶晶被范忠义和焦振国约到距离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不远的宝琪酒家，接受了他们给的三万元现金，答应按范忠义和焦振国的要求，帮助他们把小厂家生产的药当做正规厂家生产的药，配给住院的病人使用。 2012年6月15日，冯晶晶往自己的银行账户里存入了三万元现金。 刘勇问道：“所有在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住院的病人使用的药品都是经过你配制的药吗？” 冯晶晶答道：“是的。” 刘勇问道：“所有患者使用的药都是正规厂家生产的吗？” 冯晶晶答道：“不是的，那些危急重症的病人和刚入院的病人输的液体一般都是正规厂家生产的，病情比较稳定的患者一般使用的都是范副主任专门送来的小厂家生产的药。” 刘勇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哪些患者应该用小厂家生产的药的呢？” “如果需要把那些小厂家生产的药给他们用，焦大夫就会给我一份需要输小厂家生产的药品的患者的名单。我是按照焦大夫给我的患者名单和患者应该使用的药品清单进行配置的。” 刘勇问道：“那焦振国给你的名单你放在什么地方了？” “就在我包里，啊……我把包放在家里了。” “没关系，我一会儿派人去你家取。” 刘勇问道：“那些小厂家生产的药是什么样子的？你一共配过多少种小厂家生产的药？” 冯晶晶答道：“我看到他们送来的小厂家生产的药跟正规厂家生产的药包装基本一样，就是略微粗糙了点儿，这些小厂家生产的药被范副主任单独装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每天下班以前，范副主任都会专门来我们科，把那些小厂家生产的药品的医疗垃圾专门回收走。” 小王也问道：“你一共配过多少种小厂家生产的药？” 冯晶晶想了想，回答道：“有红花液体、丹参液体、川穹液体、人血白蛋白液体、小牛血清去蛋白液体、脑蛋白液体、奥拉西坦液体、脑苷肌肽液体、左氧氟沙星液体等十几种液体。” 刘勇问道：“那你知道他们让你配制的所谓‘小厂家生产的药’都是假药吗？” 冯晶晶瞪大了本来很小的眼睛，问道：“那些药居然是假的？范副主任他们从来没有跟我这么说过啊，他们只告诉我，这是小厂家生产的、比较便宜的药品，他们说，这药虽然只是小厂家生产的，但疗效跟正规厂家生产的药品一样。如果把这种小厂家生产的廉价药当做正规厂家生产的药给患者使用的话，我们就可以从中牟利，他们说，如果我跟他们一起做这件事的话，每个月就能得到好几千元的分红。” 刘勇问道：“那你每个月能从范忠义和焦振国那里得到多少钱？” 冯晶晶说道：“除了2012年6月9日那天，他们在宝琪酒家给了我三万元之外，他们在7月12日的时候给了我三千块钱，作为这个月的分红。” 冯晶晶哭着说道：“警察同志，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让我配的那些药品是假药，我只是以为那是小厂家的药，就算不像正规厂家的药那么好，总归是有差不多的药效。如果我知道那是假药的话，打死我也不敢跟他们一起干啊！” 冯晶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警察同志，你们不知道我有多难，我父亲母亲由于常年做农活，都有关节炎、腰肌劳损、椎间盘突出等疾病，呜……呜……我弟弟又不争气，他不好好读书，早早就辍学在家了，前年他出去打工，迷上了上网打游戏，他的花费一天比一天大……我也是……呜……我也是没有办法才答应帮他们的，我……你们不知道我有多难……我只是想赚点钱给父母治治病……” 冯晶晶已经泣不成声了，小王走过去，递给她一杯热水和几张纸巾，冯晶晶道了谢，擦了擦眼泪，喝了水，这才说道：“我知道的事情就只有这么多，其余的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刘勇问道：“这么说你不知道范忠义和焦振国杀害武瑶、赵娟娟、张秀云和企图谋杀护士翟丽未遂的事了？” 冯晶晶惊讶地说道：“那些人不是都是被‘恶鬼’缠身上吊而死的吗？啊……我明白了，这么说，是他们杀了原先的配药员赵娟娟，这才找上我的？” 刘勇用严肃的声音回答到：“没错，可以这么说。” 冯晶晶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他们企图谋杀护士翟丽未遂？难道真的是翟丽拿了他们丢失的、小厂家……啊，不对，是假药厂生产的假药的瓶子？” 刘勇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你慢慢说。” 冯晶晶说道：“前天中午快下班的时候，范副主任突然急匆匆地来到了配药室，跟我说那些专门回收的‘小厂家’医疗垃圾里少了一个白蛋白的瓶子和一个红花液体的瓶子。我从来没有看到范副主任这么慌张过，他问我是不是有人在我不在配药室的时候进入过配药室，我说不知道，他问我有没有怀疑的对象，我告诉他，那天是翟丽把我叫出配药室的……” 冯晶晶的脸上突然带了恐怖和愧疚的神情，她继续说道：“难道……难道说我……我只不过无心地说了几句话，就差点害了翟丽……翟丽她人那么好……知道我弟弟出车祸了，还跟我一起去看过他……啊，对了，那两个丢失的药瓶到底是谁拿走的啊？” 刘勇说道：“丢失的药瓶是翟丽拿走的，她一直在帮助我们调查第十九号病房的事情。” 冯晶晶听了刘勇的话，无奈地笑了，她说道：“我就知道，小翟……她人很好，她……比我强。” “好，”刘勇最后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地方吗？” 冯晶晶摇了摇头，说道：“眼下没有了，不过我现在脑子里很乱……” 刘勇温和地对冯晶晶笑了笑，说道：“这样吧，你先休息休息，好好想想，等你想出来有什么要说的，就告诉我。” 小王稍微整理了一下冯晶晶的口供笔录，然后把笔录交给了冯晶晶，冯晶晶确认之后，就按照小王的要求，在笔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冯晶晶离开之后，小王问道：“刘队，您觉得冯晶晶的话可信吗？” 刘勇说道：“从她的态度上来看，她所说的应该基本上都是实话，否则她也太会演戏了。” 小王耸了耸肩，说道：“我觉得她也是有难处的，不过即使有难处，也不能去犯罪啊。这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 第六十三章 突审之范忠义 刘勇和小王商量了一下，决定立即提审范忠义。 几分钟之后，两名身强体壮的刑警把范忠义押解了进来。 按照审讯程序，范忠义首先交代了姓名、性别、年龄、工作单位等等一系列基本信息。 范忠义出生于1966年7月12日，籍贯是南山市郊区范家峪村。范忠义1989年7月31日参加工作，工作单位是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原先的职务是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麻醉科大夫，后来，范忠义逐渐被提升为麻醉科副主任。在2005年的一场手术当中，因为范忠义没有掌握好几麻醉剂量，麻醉剂量过大，导致患者当场死亡，范忠义直接被任玉峰调到了药房，任副主任。 范忠义的家庭住址是南山公馆北区h栋，现任妻子是常嫣红，1988年出生，无职业，籍贯是四川省万县市。范忠义的前妻名叫孙晓静，1968年7月10日出生，籍贯是南山市城区，工作单位是南山市新华书店，职务是会计。范忠义跟前妻孙晓静生育了一个女儿，名叫范秋雁，1996年4月25日出生，今年十六岁，还在读高中。 2012年3月5日，范忠义与前妻孙晓静协议离婚，2012年3月15日，范忠义与现任妻子常嫣红登记结婚。在范忠义和孙晓静离婚后，女儿范秋雁自愿由母亲孙晓静抚养。 范忠义在陈述自己的基本情况的时候，时不时闪动着一双三角眼，轮流看着小王和刘勇。讲完了自己的基本情况之后，范忠义脸上的表情依然十分冷静，他对刘勇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抓来，还控制了我太太？” 刘勇问道：“这么说，你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到这儿？” 范忠义长着一对儿眼窝深陷的三角眼、长长的鹰钩鼻子、高高的颧骨的脸上居然出现了非常无辜的表情！他懵懵懂懂地摇了摇头，说道：“我真不知道啊。” 要不是看到刘勇朝自己摇了摇头，小王都想冲上去打范忠义的脸了！小王郁闷地想道：“唉，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像范忠义这么无耻的人呢！” 看着一脸黑线的小王，范忠义的心里多了几分得意，他想：“就算翟丽帮公安局的刑警搞到了药瓶，只要我抵死不认，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至于我追杀翟丽的事情么……哼！翟丽那小丫头又没受伤，就算他们看到我追杀她又怎么样……” 看着范忠义渐渐上扬的嘴角，刘勇沉着脸说道：“是吗？既然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儿，那我就先提醒提想你，你今天午夜的时候在做什么？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范忠义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他嘿嘿一笑，说道：“我们医院里的神经内科住院部不是一直‘闹鬼’吗？我就穿上黑袍，装成别人传说的‘鬼’的样子，追着小翟跟她开个玩笑，闹着玩儿呢，怎么？不行吗？” 小王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范忠义的无耻了，他厉声说道：“你还真敢说！那你倒说说看，你跟惠生堂大药房的老板徐娜是什么关系？我这里有证据，你跟她的通话可是相当频繁呢！” 范忠义笑道：“我觉得她长得漂亮，我喜欢她，就算每天给她打五个小时的电话，我都不嫌多。怎么？难道法律禁止男人给自己欣赏的女人打电话不成？” 小王继续问道：“那你把车开到惠生堂大药房的门口，在惠生堂大药房里跟徐娜的员工一起倒换药品，也是因为你喜欢徐娜不成？” 这回，范忠义略微吃了一惊，不过他很快恢复了镇定，他几乎用骄傲的口气答道：“是啊，我就是喜欢徐娜，所以利用职务之便，开着医院配给的货车帮徐娜进药。不过，这顶多算是渎职，不是犯罪！” 范忠义突然闭了嘴，因为，他发现，刘勇正在用锐利而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 刘勇突然对范忠义说道：“我想你应该听你所欣赏的女人——徐娜跟你说过景明市的一个叫侯东祥的人吧？” 范忠义听到侯东祥的名字，着实吃了一惊，他虽然跟侯东祥没有直接的接触，但也知道自己同徐娜所倒换的假药正是侯东祥生产的。因为没有跟侯东祥有过接触，范忠义并不了解侯东祥的为人，也不知道徐娜到底有没有跟侯东祥提到过自己。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范忠义显然不像先前那么镇定了，他的背后冒汗了，动作也不自然了。 范忠义的这些小动作自然逃不过有三十多年工作经验的南山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刘勇的眼睛。 刘勇慢慢地靠近了范忠义，突然，他嘴角上扬，微笑着对范忠义说道：“你知道这个侯东祥现在在哪儿吗？他可是把什么都说了呢！” 范忠义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瞪大了一双三角眼，似乎很是吃惊，似乎正在思考。 刘勇不会给范忠义留下足够的思考空间，他凑到了范忠义身边，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在审问你之前，我先审问了冯晶晶，她也全都交代了。啊，对了，还有徐娜，她说用假药换真药的事是你一手策划的呢！” 小王眼珠一转，便带笑地走上去，跟刘勇说了几句话，小王的声音很低，范忠义听不到他跟刘勇说了些什么，但小王边说边带笑地看着范忠义，看的范忠义心里直发毛。 刘勇听完了小王的话，也露出了笑容，他站起身来对范忠义说道：“现在你不用交代，不用坦白了，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犯罪的确凿证据——在医院药房里发现的假药的药箱和药瓶上到处都是你的指纹！哈，这次你可逃不掉了！” 范忠义惊道：“这不可能，我每次都是戴着手套干的。” 刘勇笑道：“哦，你每次都是戴着手套干的啊，这么说真的是你干的？” 这一次，形式快速逆转了，小王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而范忠义已经彻底凌乱了，他再也不像刚才那么巧舌如簧了，只是傻愣愣地瞪着三角眼，看着刘勇。 刘勇不会让范忠义有喘息的机会，他说道：“怎么？你还不想交代？好，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手里有药监局的三份化验报告。一份是翟丽从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的配药室拿来的患者用过的空药瓶的化验报告，一份是我从景明市侯东祥那里查获的、他所生产的假药的化验报告，还有一份，就是我从惠生堂大药房库房后面的秘密库房里查获的、你们还没来得及倒换的假药的化验报告。怎么？这三份报告你是不是都有兴趣看看呢？” 范忠义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伸出带着手铐的双手，低声说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就算化验也没有这么快出结果的道理……” 刘勇笑道：“怎么？你觉得不可能？相信你比我更了解这些药的真实成分，化验成分那么简单的东西其实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范忠义沉默了一会儿狡猾地转了转三角眼，换上了一副谄媚的嘴脸，说道：“那个……警察同志，要是……要是我主动交代，你们能不能……宽大处理？” 刘勇和小王相互对视了一眼，说道：“那是当然的，我们的政策一贯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范忠义看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要说，我就全都告诉你们。” 在2005年年末，范忠义因为没有把握好麻醉剂的计量，导致患者死在了手术台上。后来，刚刚由副院长转正成为院长的任玉峰从中斡旋，把范忠义调到了第三人民医院的药房，担任药房的副主任。 从2006年年初开始，任玉峰开始不断地向范忠义借钱，从几百到上千不等，范忠义曾经统计过，虽然他本人当时并不富裕，可是还是一共借给任玉峰两万多元钱。 范忠义看得出来，任玉峰借钱的时候就根本没有想着有朝一日能把钱还给他。范忠义对此敢怒不敢言，他生怕任玉峰用他没有把握好麻醉剂的计量，导致患者死在了手术台上的事情把他开除。 2006年4月的一天，范忠义被任玉峰请到了南山市当时比较豪华的金皇后大酒店。范忠义当时想着，一定是任玉峰又想跟自己借钱了，就算不是借钱，也是想敲自己一顿饭，虽然很无奈，但是范忠义更怕丢了工作，范忠义只得回了趟家，跟老婆要了两千元钱，硬着头皮来到了金皇后大酒店。 出乎范忠义的意料，任玉峰对他显得格外客气，不仅把欠他的两万元钱还给了他，还请他吃了一顿大餐。在吃饭的时候，任玉峰为他介绍了一个如同仙女下凡一般的美人——徐娜。 徐娜一边给范忠义倒酒，一边对他说道：“范副主任，现在有一个非常好的能够致富的机会，您愿意做吗？” 范忠义看到任玉峰坐在边上冲自己点头，就问道：“是什么发财的机会呀？” 徐娜说道：“您不是药房的副主任么？我的意思是，只要咱们在药上动动脑筋，到时候自然是日进斗金啊。” 范忠义说道：“听了徐娜的话，我义正言辞地说道：‘难道你想通过医院卖假药？’徐娜说道：‘卖假药？别说得这么难听嘛，我自己也开了个药房，咱们只不过是用小厂家的药换出医院进的正规厂家的药，这么一倒手，咱们就会得到丰厚的利润，这又没有什么风险，白白放过这么个发财的机会岂不是可惜了？’任玉峰威胁我道：‘小范，你毕竟是犯过一些错误的，我怎么能再让你犯错误呢？况且你总是借钱给我，现在有了发财的好事，我当然不能忘了兄弟你啊。另外，要是你继续犯错的话，我可就保不住你了哦！’” 范忠义接着说道：“就这样，我在他们的威逼利诱下，不得不答应跟他们一起做这些事情……” 刘勇说道：“我看你交代的不老实啊，你是不是想看看我手里的化验报告？你果然不知道那些被你们从惠生堂大药房调换出来的药是假的？” ; 第六十四章 范忠义的交代 范忠义的背后冒出了冷汗，他说道：“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时候，我已经不能不帮他们做事了……”说到这里，范忠义眼珠一转，说道：“警察同志，我愿意把其他科室参与换药的医护人员的名单提供给你们，你们……你们能不能……把这算作……我的立功表现？” 刘勇说道：“只要你老老实实把你们的犯罪经过全部交代清楚，我们当然会这么考虑的。” 随后，范忠义就把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所有参与到假药案中的医护人员的名单写了下来，小王一看，咋舌道：“天哪，简直是触目惊心呐！这……这简直就是一家‘黑医院’啊！” 刘勇皱着眉看了看名单，问道：“为什么你们能躲得过药监局的检查？难道你们在药监局里也有同伙不成？” 范忠义说道：“我们怎么敢在药监局发展同伙呢？我们之所以不怕药监局检查，是因为药监局很少突击检查，他们如果来检查，也就是走走过场，捞点好处，再加上我们只给那些住院的、病情已经稳定的病人用假药，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没有被药监局发现。” 刘勇对范忠义说道：“既然你明白老实坦白才是你现在的唯一出路，那么你就再说说你杀害武瑶、赵娟娟和张秀云的事情。” 范忠义苦笑着问道：“能给我一根烟吗？” 小王点燃了一根香烟，递给了范忠义，范忠义吸了几口烟，吐着烟圈说道：“那我就先说说武瑶的事情。”说到这里，范忠义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唉，我和焦振国大夫为任玉峰和徐娜干了五六年换药的事了，从来没有出过差错，直到这个武瑶有一天突然发现了我们的秘密。” 武瑶是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针灸科的副主任医师。因为工作需要，她经常来神经内科住院部给有需要的偏瘫患者做针灸治疗。 2012年4月27日，武瑶又来到了神经内科住院部给病人针灸，可是她在工作之中不幸被一名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的患者抓伤了。在完成工作之后，她来到了神经内科住院部的护办室，想找点碘伏给伤口消消毒，结果护办室中空无一人，护士们都在忙着各自的工作。 武瑶推开了配药室的门，希望当时的配药员赵娟娟能够给自己提供帮助，却正好看到赵娟娟把一个假药的药瓶放到专门的黑色塑料袋中。 武瑶诧异地问道：“小赵，你这是干什么？这个药瓶跟其他医疗垃圾不一样吗？为什么装袋？医疗垃圾不是都要按照医院的规定扔到专门回收处理医疗垃圾的塑料桶里吗？” 赵娟娟听了武瑶的问题，觉得非常惊慌，一时之间手足无措，武瑶见赵娟娟成了这副模样，更觉得赵娟娟可疑了，她笑着问道：“怎么了？小赵，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医院？” 听了这句话，赵娟娟吓坏了，她结结巴巴地说道：“我……这……这不是我，这……这是焦振国大夫让我做的……我没……我……” 武瑶是一个很精明的女人，看着赵娟娟的样子，她就明白了那些药肯定有问题。她打断了结结巴巴的赵娟娟，把刚才赵娟娟放在黑色塑料袋里的药瓶拿在了手中，说道：“这个药瓶我先替你们保管着，你可以告诉焦振国大夫，让他来找我，我再把药瓶还给你们。” 说着，武瑶就拿着那个药瓶离开了配药室，赵娟娟像傻了一样，目瞪口呆地站在配药室里。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赶忙去找焦振国商量对策。 焦振国皱着眉头听完了配药员赵娟娟讲述的武瑶无意间发现假药并拿走药瓶的经过，对赵娟娟说道：“没关系，这事我来处理，你安心配药吧，不用管别的事情。” 把赵娟娟打发走之后，焦振国立刻找到了范忠义，跟范忠义一起商量解决问题的办法。焦振国转述了赵娟娟的话之后，范忠义叹了一声，同情地拍了拍焦振国的肩膀，说道：“唉，你被赵娟娟那个蠢女人害了！她怎么能说这些事都是你让她干的呢！” 焦振国这时候却显得比范忠义更为冷静，他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总得想个办法解决才好。” 范忠义就直接带着焦振国找到了任玉峰，焦振国这才知道，范忠义在整个假药事件里，也只不过是个小角色，而真正boss级别的人物，是第三人民医院的新任院长任玉峰。 任玉峰听完了焦振国的叙述，说道：“你们放心，武瑶是不会把这事告诉别人的，她更不可能去举报咱们，她无非就是想从咱们这儿弄点钱。” 范忠义说道：“您的意思是，这个武瑶可以通过钱来‘摆平’？” 任玉峰摇摇头，答道：“人的贪心就像无底洞。武瑶已经知道了咱们的事情，她能找咱们要一次钱，就能要第二次，第三次……，所以用钱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武瑶的问题。” 范忠义问道：“那咱们有什么方法能彻底解决武瑶的问题呢？” 任玉峰笑道：“办法是有，就看你们敢不敢去做了。” 焦振国说道：“院长，您的意思是，只有让武瑶永远的闭上嘴，咱们才能彻底安全？” 任玉峰笑道：“焦振国，你可以嘛！看来我原来小看了你！你放心，我已经看到了你的‘前途’，等你和小范办完了武瑶的事，我就给你升职调资。” 范忠义讲到这里，做出害怕的样子，继续对刘勇和小王说道：“当时我已经猜到了任玉峰是想让我和焦振国把武瑶给杀了，我觉得很害怕，可是任玉峰用我在手术台上失误的事情要挟我，我不得已才违心地答应了他。我也是个有家室的男人呐，我也有老婆孩子要养，怎么能丢了工作呢！” 说着，范忠义捂着脸，低声哭泣了起来。 刘勇问道：“这么说来，利用安德全夫妇的死和‘冤魂附身索命’的谣言来掩盖你们杀人的犯罪事实也是任玉峰的主意吗？” 范忠义说道：“是的，当时任玉峰叫我们利用第十九号病房内发生的安德全夫妇的事做文章，任玉峰虽然表面上没有参加我们的杀人行动，可是他实际上是杀人行动的策划者。” 范忠义继续说道：“任玉峰让我利用自身的麻醉学知识，把来神经内科住院部跟焦振国见面的武瑶迷倒，然后我们再偷偷把武瑶拖到第十九号病房，由身高体壮的焦振国抱着武瑶，让她站在凳子上面，我把准备好的绳套套在武瑶的脖子上，然后我们再把凳子弄倒，把现场伪装成自杀的样子。当然，这一切我们都是戴着手套干的，这样就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了。” 范忠义流着眼泪说道：“这一切我都是被迫去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任玉峰策划的。” 刘勇问道：“那你能不能再说说你们杀害赵娟娟的事。赵娟娟不是你们的同伙吗？你们为什么要杀她呢？” 范忠义说道：“唉，还能因为什么？武瑶发现假药的第二天，就被人发现死在了神经内科住院部的第十九号病房，赵娟娟又不是傻子，她一直在帮我们配药，怎么会猜不到武瑶的真实死因呢！武瑶死了之后，赵娟娟很害怕，说她不想再干下去了，焦振国好说歹说，赵娟娟就是不听。我和焦振国又去找任玉峰商量，任玉峰说，换药的事情不能停，让我们重新培养一个可以为我们所用的配药员，然后就按照之前杀武瑶的方法把赵娟娟杀死。” 小王问道：“所以你们就找了冯晶晶？” “是的，”范忠义回答道：“冯晶晶是焦振国物色的，他说冯晶晶家里穷，而且很拜金，人也不很机灵，所以容易为我们所用。在决定启用冯晶晶之前，焦振国约赵娟娟谈了一次，他从任玉峰那里拿了一万块钱给了赵娟娟，然后告诉她,只要赵娟娟再做一个月，他就会想办法把赵娟娟从配药员的岗位上调离，并且会一次性付给赵娟娟五万块，作为‘封口费’。赵娟娟很容易就被这六万块钱**住了，她答应了焦振国的要求，又帮我们做了一个月。六月七八号的时候，任玉峰和焦振国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我们就把赵娟娟杀了。” 小王又问道：“那张秀云呢？” 范忠义答道：“张秀云直接拿着装假药的瓶子找到了我，说要告发我，我当时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好骗她说，让她半夜到神经内科住院部来找我，到时候我会给她一笔五万元的‘封口费’，看着她很高兴地走了，我赶紧去跟焦振国和任玉峰商定了晚上杀张秀云的事。” 刘勇问道：“那么第十九号病房房门窗口处出现的‘鬼影’也是你们为了掩人耳目弄的吗？还有，第十九号病房的呼叫器是不是也是你们按响的？” 范忠义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问过任玉峰，他说这是一件很玄妙的事，说也许第十九号病房里面真的有‘鬼’。” 范忠义看了看刘勇，说道：“我已经把全部的事实都交代了，我真的是被任玉峰胁迫着做了我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我不过是想让老婆孩子能过上好日子……”说着，范忠义就又捂着脸哭了起来。 刘勇觉得问不出什么了，就叫范忠义在口供笔录上签了字，安排刑警把范忠义押走了，并且马上安排人手，按照范忠义提供的名单，对涉案的其他医护人员进行抓捕。 ; 第六十五章 李文博与焦振国 小王向刘勇说道：“刘队，我觉得这个范忠义有隐瞒的地方。他说他是为了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才参与假药换真药的事，这怎么可能呢？他要是真的那么在乎他的老婆孩子，又怎么会离婚，而且仅仅离婚十天，他就娶了常嫣红。” 刘勇点点头，说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小王接着说道：“还有，范忠义说他是被任玉峰逼迫去杀人的，虽然我觉得这是范忠义故意避重就轻，不过这一点，咱们还是要跟任玉峰确认一下。哎，对了，刘队，您看咱们要不要再审问一下范忠义的妻子常嫣红，看看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刘勇说道：“常嫣红和范忠义都是我亲自带人抓的，我跟她有过接触，她只不过是个没有多少文化的愚蠢妇人，你去审审也好，不过我还是觉得范忠义应该不会把自己犯罪的详情告诉她。……这样，你去审问常嫣红，我来整理刚才审问的范忠义笔录。” 在刘勇和小王审问冯晶晶和范忠义的时候，刑警大队的副队长郑瑞祥和刑警小刘也在积极做着审问李文博和焦振国的准备。 郑瑞祥和小刘决定首先审问谋杀翟丽未遂而被当场擒获的焦振国。 出乎郑瑞祥和小刘的意料之外，焦振国对待突审的态度很是冷静。 首先，焦振国交代了自己的基本信息： 焦振国出生于1977年3月12日，是单亲家庭。焦振国的母亲焦玉兰生于1957年5月24日，他们的籍贯是南山市西郊柳树村。焦振国的母亲焦玉兰是南山市西郊柳树村的村民，以务农为业。2005年7月11日，焦振国在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参加了工作，慢慢从普通医师熬成了副主任医师。 焦振国毫不隐瞒地对郑瑞祥和小刘说道：“不瞒你们说，我是私生子，想当初，李文博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作为知青，在南山市西郊柳树村插队。他编造谎言，骗了我母亲，我母亲满以为可以跟他结婚，然后跟他一起到城里去过好日子。可是李文博却无情地抛弃了我和我的母亲，一个人回了城里，还上了大学。” 说到这里，焦振国流泪了：“你们知道吗？那个年代，在农村，一个女人未婚先孕意味着什么？我妈在家里和村里根本抬不起头来，我出生之后，我外公干脆把我妈和我赶出了家门。我妈抱着襁褓中的我去省城的中医学院找李文博，结果被无情的李文博拒之门外，他根本就不想承认我，也不承认他和我母亲的关系。” 焦振国抹去了眼泪，继续说道：“后来，我妈带着我回到了南山市，在一处废弃的小桥下面自己搭了个窝棚，带着我，以拾荒为生。我三岁的时候，外公去世了，外婆可怜我和我妈，这才叫我大舅舅找到了我们，把我们接回了家。这时候还没有改革开发，我和我妈的日子依然很难过，要不是村里的好心人时常接济我们，我活不到今天！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村里才给我妈分了地，并给我解决了户口问题，我家的日子才有了好转，我才有了上学的机会。” 小刘看焦振国说的时间不短了，就递给他一杯水，焦振国道了谢，喝了水，继续说道：“后来，我努力学习，考上了省城的中医学院。我这么做，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再到李文博这个混蛋的身边，让他看看，他抛弃的妻子是多么优秀的女人，他抛弃的儿子的成就并不比他差！” 焦振国咬牙切齿地继续说道：“2005年7月11日，我好不容易追着李文博的脚步，来到了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成了一名大夫。我悄悄找到李文博，质问了他一番，没想到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愧疚的样子，反而劝我离开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他还道貌岸然地表示他愿意资助我继续完成更高的学业。我知道他的心思，他不就是怕我的出现妨碍了他的家庭和事业吗？” 小刘问道：“后来呢？” 焦振国说道：“做亏心事的人是李文博，又不是我焦振国，我凭什么离开啊！我当然留下啦！不过，2006年的时候，我可怜的妈妈被查出患了尿毒症，我知道，这是由于我妈多年积劳成疾所致。由于我刚刚工作，没有多少积蓄，我很为我母亲医药费的事情发愁。当时，除了那个伪君子李文博，我把所有的同事都借遍了，但是借到的钱还是远远不够给我母亲治病的。也就是这时候，药房的范忠义副主任主动找到了我，让我帮他做事，他一次性给了我三万块，并且告诉我每个月都有分红。我为了救我妈，什么都顾不得了，虽然明知道范忠义让我用假药换真药的事情犯法，可是我还是做了。” 郑瑞祥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合作的？” 焦振国答道：“是这样的，每个住院的病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我们只给那些身体相对健康、甚至快要出院的病人使用假药，这就需要有一个相对比较熟悉这些病人的情况的人来给范忠义提供建议，好让他知道哪个病人可以使用假药。我在这起案件当中，扮演的就是这么个角色。” 郑瑞祥问道：“你能说的再具体点吗？” “好，”焦振国爽快地答应了，他说道：“我通过观察和查看病历，掌握了这些病人的身体情况和恢复情况，然后把可以用假药的患者列一张名单，并写明需要使用的假药名称，然后把这份名单交给配药员就完成了范忠义地指示，接下来的事就是配药员要做的了，我也不知道她具体是怎么操作的。” 郑瑞祥问道：“那他们每个月给你多少分红？” “这要看‘业绩’，多的时候两三千，少的时候不到一千。” 郑瑞祥问道：“那你能不能说说你们杀害武瑶、赵娟娟和张秀云的事？” 焦振国耸耸肩答道：“是这样的，赵娟娟配假药的时候，不小心被武瑶发现了，她就来找我，她居然告诉武瑶事情是我让她做的，我就去找范忠义商量，他直接带我去找了整个假药案件的幕后策划者——院长任玉峰，我们三人一起商量，决定利用安德全夫妇的死，制造一起以‘闹鬼’为掩护的杀人案。我们准备停当之后，我就去针灸科约了武瑶，并且承诺给她一笔‘封口费’，要她晚上十二点到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来拿钱。武瑶来了之后，我假意跟她谈话，然后由以前是麻醉师的范忠义趁机从背后把武瑶麻醉了，我再和范忠义一起把武瑶拖进第十九号病房，把她挂在吊在房梁上的绳子上，再把现场布置成自杀的样子。” “至于杀赵娟娟，是因为她知道我们杀了武瑶，觉得害怕，不想再做换假药的事情了，任玉峰怕赵娟娟把整件事情说出来，就让我和范忠义依照之前杀武瑶的办法，杀了赵娟娟。后来，同样也是因为怕事情败露，我们又以同样的手法杀了张秀云。” 看到焦振国讲述自己杀人的经过时依然十分镇定，小刘不禁觉得背后直冒冷气。 这时，焦振国说道：“你们也许会觉得我残忍冷酷，不过这并不是我的本性，只是因为自从我帮着范忠义他们做事的时候，我就知道纸里终究包不住火，事情做得再隐秘，也终究会有事发的一天。那些违法犯罪的事我也是横着心干的，到现在也不觉得后悔。” 焦振国想了想，对郑瑞祥和小刘说道：“我知道自己犯的是死罪，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一个可以让我觉得留恋的亲人了，所以我并不怕死，我也就没必要骗你们，更没有必要刻意隐瞒什么。我已经把知道的事都告诉你们了，而且我所讲的全都是真话。” 小刘忍不住问道：“那你母亲的病治没有好吗？” 焦振国的脸上露出了十分沮丧的神情：“没有，她去世了。” 郑瑞祥让小刘把整理好的口供笔录拿给焦振国，在焦振国确认无误并签字之后，郑瑞祥让刑警带走了焦振国，然后又带来了李文博。 李文博一见到郑瑞祥就赶忙说道：“警察同志，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所有的人都是我杀的，跟焦振国没有关系。啊，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我办公室，我柜子里有‘装鬼’用的东西，第十九号病房的呼叫器也是我按的。” 郑瑞祥看了小刘一眼，对李文博问道：“这么说，假药也是你弄的？” “什么假药？”李文博愣了一下，马上说道：“啊，是的是的，假药都是我制造的，我……我以假乱真，以次充好……总之都是我做的。” 郑瑞祥对小刘说了句话，然后对李文博说道：“你不用再帮焦振国掩饰了，他已经认罪了。他的口供录音我可以让你听一下。” …… 李文博听完了录音，哭着说道：“都是我，我害了焦玉兰，我害了焦振国那孩子啊！” 小刘递给李文博一沓纸巾，说道：“你稳定稳定情绪。” 李文博擦了眼泪，继续说道：“我……唉！我这辈子谨小慎微，就错过这么一次啊！当年，我才18岁，刚刚高中毕业，就按照要求响应国家号召，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插队的地方是南山市西郊柳树村，那里是个比较艰苦的地方。由于我出身中医世家，从来没有做过农活，而且年轻时体质也比较差，所以那些重体力活我都干不动。在那里，我认识了焦振国的母亲焦玉兰，焦玉兰的父亲是南山市西郊柳树村的村支书，他看我实在做不来农活，又懂中医，所以就把我安排到了村里的卫生所，当了一名赤脚医生。焦玉兰少不更事，非常淳朴，她经常到卫生所找我玩，还时常给我带吃的。因为我不熟悉当地的环境，所以焦玉兰经常陪我一起出诊，我跟她的感情也就越来越好，后来，我们就恋爱了，而且焦玉兰的家里也赞成我们来往。可是过了一年，我考上大学了，准备离开，可是焦玉兰不愿意让我离开。” 说到这里，李文博红了脸，继续说道：“后来，在我临行前的那一晚，焦玉兰就主动跟我在一起了。” ; 第六十六章 突审之徐娜 李文博接着说道：“我上大二的时候，焦玉兰抱着一个男孩儿去我上的大学找过我，说那孩子是我儿子，把我吓了一大跳。她让我认下那孩子，我告诉她，一旦我认了他们母子，我一定会被学校开除的，她就通情达理的离开了。我大学毕业之后，还到南山市西郊的柳树村去找过她，可是没有找到……” “在2005年7月的一天，焦振国突然找到了我，向我坦白了他的身份，你们可以想象，我当时是多么吃惊啊！” “为了补偿焦振国，我提出让他离开医院，继续深造，可是他不同意，后来，我从其他同事那里知道他母亲病了，准备了一笔钱给他，可是他不接受……” 郑瑞祥说道：“这些我们都知道了，你还是先按照审问程序，交代一下你的个人信息比较好。” 李文博便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信息： 李文博生于1958年9月25日，籍贯是南山市城区，李文博出身于医药世家，他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国家级名老中医，他的大哥精通药学，二哥是省城著名的中医科专家，连母亲都是著名的针灸师。1976年，高中毕业的李文博作为知青，来到南山市西郊的柳树村插队。1977年，上山下乡一年的李文博考上了省城的中医学院，他也就因此离开了南山市西郊的柳树村。1982年7月，大学毕业的李文博回到了南山市，在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参加了工作，慢慢被提拔成了神经内科的副主任。 李文博的妻子张文静出生于1957年10月12日，籍贯是南山市城区，是南山市工商银行滨河路支行的副行长。李文博还有一个女儿名叫李娇，李娇出生于1986年5月24日，在南山市文联工作。 李文博及其妻女的家庭住址是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宿舍楼。 郑瑞祥说道：“焦振国犯罪的事情我们已经查清了，所以你也就不用包庇他了，不过既然你替他遮掩，应该是发现了他的犯罪事实，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知道他杀人的事情的？” 李文博苦笑道：“看来纸里终究保不住火啊！事已至此，我都告诉你们也好。今年4月22日晚上十二点多，我正在休息室里赶写研究报告，突然听到旁边的第十九号病房里有动静，我就悄悄地走了出去，见第十九号病房的灯亮着，门也没关紧，我就悄悄朝门缝里望了一眼，就看见焦振国和范忠义两人正在把武瑶挂到绳套上，我吓了一大跳……” 郑瑞祥问道：“他们不是装成‘恶鬼’的样子披着黑袍戴着面具杀人吗？你是怎么认出他们的？” 李文博答道：“他们没弄黑袍面具什么的呀，他们穿的就是平常的衣服，也没戴面具，不过，我记得他们是戴着手套的。” 郑瑞祥和小刘相互对视了一眼，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李文博叹了一声，说道：“我本来想冲进去阻止，可是又怕他们把我也杀了。唉，我这个胆怯的人呐！最后还是悄悄回到了休息室。当时我心里明白，这一来，我不仅放弃了救武瑶的机会，还放弃了救我儿子焦振国的机会，导致他做的错事越来越多……” 小刘问道：“那你之所以在护士李雅惠和其他人发现赵娟娟的时候不让他们进入现场，也不让他们救人，是不是怕赵娟娟被人救醒之后会指认你儿子焦振国就是杀她的凶手？” 李文博低下了头，说道：“是啊，我虽然从来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但是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以杀人罪宣判死刑啊！” 郑瑞祥问道：“所以你才会通过按呼叫器和‘装鬼’的方法来替你儿子掩盖罪行？啊，还有……关于‘恶鬼附身索命’的谣传也是你散布的吧？” 李文博的头垂得更低了，他用非常小的声音回答道：“是的。” 小刘拿着李文博的口供笔录让李文博签了字，郑瑞祥让两名刑警把李文博带走了，又安排了两名刑警去取李文博说的“装鬼”的“道具”，然后一边整理口供笔录，一边对小刘说道：“看来焦振国和范忠义杀前三个受害者的时候，穿的都是平常的服装，只有追杀翟丽的时候才装成‘恶鬼’的样子。” 小刘说道：“是啊，其实咱们早就该想到这一点，如果他们每次杀人的时候都‘装鬼’，武瑶、赵娟娟和张秀云一定看到他们就会急着逃走，他们杀人的计划也就无从谈起了。” 郑瑞祥补充道：“他们在追杀翟丽的时候，之所以会‘装鬼’，我想他们一方面是为了掩人耳目，另一方面是想以此来把翟丽吓得没有反抗能力，好随他们摆布处置。” …… 苏睿和陈杰也在积极做着突审的准备工作，经过一番讨论，他们商定，先突审徐娜，再对付老奸巨猾的任玉峰。 徐娜被带到了审讯室，她扑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审讯室里的苏睿和陈杰，用柔软而天真的声音问道：“警察同志，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里来啊？” 苏睿没有理睬徐娜，用严肃的声音对她说道：“咱们还是按基本的审讯程序来吧。” 徐娜略微嘟着嘴，继续用软软的声音交代了自己的基本信息： 徐娜出生于1980年11月10日，籍贯是黑龙江省伊春市，2004年5月，也就是八年之前，徐娜嫁到了南山市，并从此定居在南山市。但是结婚仅仅一年，徐娜就与她的丈夫郑同离了婚，之后，她一直保持着单身，并且也没有子女。徐娜的家住在南山市最早建成的高档小区——滨河路的威尼斯花园。 苏睿问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徐娜回答道：“我开了一家大药房，名叫惠生堂大药房。” 苏睿问道：“你真的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 徐娜用手托着香腮，无辜地摇摇头说道：“我真的不知道。” 陈杰问道：“这么说你不知道我们从你开的惠生堂大药房里查封了大量的假药？” 徐娜黄金比例的瓜子脸上马上换上了惊异的表情：“这不可能！给我们惠生堂大药房送药的供货商是我们合作了五六年的生意伙伴呢！”……徐娜的脸上突然写满了失落：“这么说来，我被药品供货商骗了？我……” 陈杰不耐烦地打断了徐娜：“我看你还是别再演戏了，事到如今，坦白交代是你唯一的出路。” 听了陈杰的话，徐娜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她沉默了一会儿，继续用柔软如水的声音说道：“我看你是误会我了……” 陈杰说道：“是吗？可能你不知道，你的朋友任玉峰、范忠义和侯东祥都来了，你是不是想见见他们？” 徐娜的脸扭曲的更厉害了，她说道：“你说的那几个人我真的一个都不认识呢！看来你真的是误会我了。”说着，徐娜的脸上又换上了天真的表情。 陈杰顿时感到一阵恶心，这是……三十二岁的徐娜在跟自己撒娇？ 苏睿走到徐娜的身边，把一张照片递给了徐娜，照片上的一男一女正相拥而舞。苏睿对徐娜说道：“这不是你跟任玉峰在桃花源度假村玩乐的照片？你还敢说你不认识他？” 徐娜咬着艳丽的唇瓣儿说道：“我虽然跟他跳过舞，可是我真的不认识他。” 苏睿皱着眉头走出了审讯室，不一会儿，苏睿又回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刘晓倩！”徐娜失声叫了出来。 苏睿说道：“徐娜，你知道刘晓倩是你们惠生堂大药房的员工吧？不过你一定不知道刘晓倩的另一个身份：刘晓倩还是我们南山市公安局卫生室的护士。” 徐娜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闭上了一双美目，说道：“你们把刘晓倩带走，我不想再看到她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坦白交代。” (未完待续) ; 第六十七章 徐娜的故事 刘晓倩离开之后，徐娜要了一杯水，她慢慢地喝着水，脸上带着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喝完水之后，徐娜依然保持着沉默。 苏睿和陈杰可不想让徐娜就这么拖下去。苏睿用冰冷的声音问道：“你不是要坦白吗？不如先从任玉峰任院长开始说吧？” 出乎苏睿和陈杰的意料，徐娜突然扬起了头，一张俏脸上居然带了几分傲气，她轻轻哼了一声，说道：“哼，什么任院长？还不是**一个？” 说着，徐娜的盈盈水眸里突然波光粼粼，她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对苏睿和陈杰说道：“你们是不知道我的事情，不明白我的难处，才会这么误会我的。” 说着，徐娜就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2003年，徐娜大学毕业之后，跟着男朋友郑同一起回到了郑同的家乡南山市，徐娜凭着所学专业特长，在南山市日报社找了一份编辑的工作，又租了一间小屋子，便在南山市定居下来。 2004年五一劳动节，徐娜和与她相恋了三年的男友郑同一起参加了南山市的集体婚礼，成为了幸福的新娘子。 两个月后，徐娜的工作能力得到了单位领导的认可，她成为了南山日报社的正式编辑。徐娜本来以为自己能顺顺当当过上稳定、甜蜜的婚后生活，没想到，在2005年的3月，徐娜接到了单位的解雇通知书。 徐娜拿着单位的解雇通知书，心里很是郁闷，想着自己明明一直很努力地工作，而且她的工作能力领导又比较认可，单位怎么会解雇自己呢？怀着这样的心情，徐娜来到了南山市日报社，准备找单位领导胡主编问个究竟。 在南山市日报社的门口，徐娜遇到了自己曾经的助理，刚到报社工作了半年的小妹张珍珍。 张珍珍问明了徐娜的来意，对徐娜笑笑，说道：“徐姐，你不用去找领导了，你跟我来，咱们到马路对面的咖啡厅谈谈，我会把你被辞退的原因告诉你。” 于是，一头雾水的徐娜就被小妹张珍珍拽进了咖啡厅。 张珍珍很大方地对徐娜说道：“今天我请客，你想喝什么？” 不一会儿，坐在咖啡厅一角的两个白领美女的手中各自端着一杯咖啡，开始款款而谈。 张珍珍对徐娜说道：“徐姐，我先跟你说一下我的情况，我现在已经是正式的编辑了。” 徐娜不敢相信地看着张珍珍，问道：“这不可能吧？我当初可是努力了一年多，才爬到这个位置的，你才来了半年……这么说，你顶替了我的位置？” 张珍珍点点头，含笑地对徐娜说道：“虽然我也不想这样，可是这都是胡主编的安排。” 徐娜瞪大了眼睛，摇摇头说道：“我还是不敢相信，你……” 张珍珍打断了徐娜的话：“你是想说我的工作能力不如你？” 张珍珍脸上的表情没有那种亲切友善的感觉了，她接着说道：“我承认我工作能力比你差，长相也不如你，可是你的位置还是被我顶替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徐娜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张珍珍笑道：“因为我比你更懂得胡主编的心思。” 看徐娜还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张珍珍的话说得更直白了：“上个月领导要去北戴河学习，他本来是要带你去的，可是被你拒绝了，我就代替你跟胡主编一起去了北戴河。” 张珍珍靠近了徐娜，说道：“你是聪明人，难道你真的不明白？咱们单位只有我和胡主编两个人一起去了北戴河，我们在那里一起度过了五天。”张珍珍还特地加重了“一起”两个字的音调。 张珍珍继续说道：“胡主编亲口对我说过，你聪明，漂亮，能干，他很欣赏你，不过他却讨厌你的假清高，讨厌你不识抬举，这也是他让我代替你的原因。咱们报社里比你我能力强的人有很多，所以胡主编根本不需要能干的女人，他需要的是一个温柔懂事、识大体、体贴他的红颜知己。” 张珍珍拿起自己的单肩包，对徐娜说道：“我要回去了，报社里还有工作等着我去做。徐娜姐，以前你也挺照顾我的，所以我送你一句忠告：对于女人来说，长得漂亮只是运气，活得漂亮才是真本事呢！” 说着，张珍珍就转身离开了咖啡厅，只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徐娜。 说到这里，徐娜早已盈盈粉泪，梨花带雨，她伤心地对苏睿和陈杰说道：“你们知道吗？那一刻，我真的恨得想去死，我努力了两年，结果还比不上别人的一夜**……我输了，输给了看似柔弱却很有心计的小妹张珍珍。不过，我输了是输了，工作也丢了，可是日子总还得过下去啊……” 失业的徐娜回到了家里，并没有得到家人的理解和关心，反而收到了婆婆的奚落和丈夫的辱骂。 徐娜一边每天做着各种繁杂的家务，一边到处找工作，然而找工作并不容易，所以一时找不到工作的徐娜得到了更多的羞辱和打骂。 两个月后，徐娜终于找到了一份医疗器械公司推销员的工作，当徐娜带着找到工作的喜悦心情回到家时，却看到丈夫郑同正chiluo着身体，同另外一名女子一起躺在床上。 徐娜彻底崩溃了，她一气之下冲出了家门，然后跟郑同离婚了。 正好徐娜工作的那家医疗器械公司要在邻省的景明市成立分公司，徐那就跟着一些同事来到了景明市。 推销医疗器械并不像徐娜想的那么容易，她的业绩一直很差，其实徐娜的医疗器械并不是推销不出去，只是要想把这些医疗器械卖给医院，徐娜需要付出一些“代价”，这是她本人所不愿意去做的。终于，徐娜因为业绩不好，几乎到了快要被公司辞退的地步。 这天，徐娜的上司李经理把徐娜约到了景明市的锦江春大酒店，李经理很热情地请徐娜吃了一顿饭，饭后，李经理把徐娜带进了酒店里的一间房间，对徐娜说道：“徐小姐，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难，我手上有一份刚刚签好的合同，你看，上面业务员的签名是空白的。” 说着，李经理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同递给了徐娜，对她说道：“你看看。” 徐娜接过合同，见这果然是一份已经签订好的合同，只是少了推销员的签名。 李经理对徐娜说道：“徐小姐，我可以把这份合同算到你的名下，当然，这份业绩和提成我也会算到你的名下。只不过，凡事都有代价，每件物品都有自己的价值，这份合同也是一样的。你明白了么？” 李经理看了看徐娜，带笑地补充道：“徐小姐，我知道你需要这份工作，也需要钱，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徐娜看着李经理急色的样子，觉得很是恶心，但是听了李经理的最后一句话，她却犹豫了，她想到了自己当初失业时的惨状，想到了丈夫郑同的不忠，想到了在东北老家受苦的父母…… 徐娜再也无法拒绝李经理了，她在那份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之后，索性闭着眼睛，横着心，缓缓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事后，李经理一边慢慢地穿着衣服，一边欣赏着徐娜凹凸有致的身材，突然，他转过身对徐娜说道：“徐小姐，我能帮你一次两次，可是却帮不了你一辈子啊。徐小姐，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明白，凭你的‘优势’，要想把咱们公司的产品推销出去，其实很容易。” …… (接近尾声，未完待续) ; 第六十八章 徐娜与任玉峰 面对着苏睿和陈杰，徐娜的俏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只是她笑的很凄凉，虽然凄凉，但在徐娜那张极美的脸上，纵使是凄凉的笑容，也是别有一番风韵。 徐娜叹了一口气，带着凄凉的微笑，对苏睿和陈杰说道：“你们应该很鄙视我吧？我明明看不起踩着我爬床上位的张珍珍，到头来，却还是因为生活所迫而做了和张珍珍一样的事情。” 徐娜接着讲述了自己的事情： 2005年8月，徐娜回到了南山市，去往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推销徐娜所在的大兴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的医疗器械。 徐娜找到了当时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的院长赵林生和医院专门负责分管购进医疗器械和药品的副院长任玉峰，在赵林生的办公室里，徐娜详细地为赵林生和任玉峰介绍了大兴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的医疗器械。 随后，赵林生向徐娜说明了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的情况和当下比较需要的医疗器械等信息，随后赵林生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办事了，他把跟徐娜商谈购买医疗器械的事情交给了副院长任玉峰，就匆匆离开了。 徐娜没想到，赵林生走后，任玉峰居然直接提出了跟徐娜到酒店的房间里签约的要求。 徐娜为了保住工作，只好答应了任玉峰的无耻要求，随后，他们来到了南山市的金皇后大酒店。 这一次，任玉峰与徐娜签订了合同，从大兴医疗器械有限公司购进了一台ct机，这是当时徐娜签的最大的一单合同。 徐娜回到大兴医疗器械有限公司，把合同交给了李经理，却只得到了很少的提成，后来徐娜才知道，大兴医疗器械有限公司不过是个空壳公司，大兴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实际上都是由一个名叫侯东祥的人提供的。 徐娜离开了大兴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直接跟侯东祥见了面，两人商定，徐娜从侯东祥那里拿货，每卖出一台医疗器械，侯东祥分给徐娜百分之十五的提成。 与侯东祥商定了货源的事情之后，徐娜联系了比自己大二十四岁的segui任玉峰。通过跟任玉峰的多次接触，徐娜先后把一台ct机、一台核磁共振机、一台彩超机和多台b超机、多台心电图仪器卖到了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 一年多之后，任玉峰找到了徐娜，告诉她由于医院的制度改革，所以以后再购进医疗器械的话，需要经过多方面考察和招标，所以，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帮助徐娜了。 任玉峰搂着徐娜，说道：“心肝宝贝，你放心，就算你不工作，凭我的收入也能养得起你，不过，咱们的生活质量可能会有所下降。所以，为了保证宝贝你的生活质量，咱们还得另找进项才行。” 苏睿问道：“任玉峰所说的‘进项’就是假药吧？” 徐娜点点头，说道：“是啊。后来侯东祥主动联系了我，告诉我医疗器械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他有想转行的意思。我就把侯东祥介绍给了任玉峰，任玉峰知道侯东祥跟几个小药厂的小老板很有交情，就动了造假药，再把假药换进医院里的脑筋。” 徐娜问道：“我能再要一杯水吗？” 陈杰便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徐娜。徐娜优雅地慢慢喝完了水，才继续说道：“后来，侯东祥跟任玉峰一拍即合，侯东祥从一个快要倒闭的小制药厂购进了几台制造假药的机器，制造了一批相当廉价的假药，然后就他们开始用假药换真药，再通过我开的惠生堂大药房把真药卖出，从而谋取暴利。” 陈杰问道：“那你们惠生堂大药房就不怕食品药品监督局的检查吗？” 徐娜说道：“每次只要我们从侯东祥那里进货，我就会联系第三人民医院的药房副主任范忠义，马上把假药换进医院里，所以我们惠生堂大药房里基本上都是真药，如果来不及换药的话，我们就把假药放进库房最里面的一个秘密小库房，所以不怕药监局来查。” 徐娜问道：“你们应该听刘晓倩说起过那个秘密库房吧？” 陈杰点点头，告诉徐娜：“是的，我们就是按照她提供的情报从你的秘密库房里查获了你们还没有来得及倒换的假药。” 徐娜柔柔弱弱地靠在椅子上，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苏睿和陈杰，用哀怨的声音说道：“在你们看来，可能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可是我……我只不过是个想要换个活法的可怜女人而已……” 说着，徐娜就掩面哭泣起来，苏睿和陈杰商量了一下，觉得从徐娜处也问不出什么了，苏睿和陈杰整理了徐娜的口供笔录，让徐娜在上面签了字，就让其他同事把徐娜带了下去。 陈杰向苏睿问道：“我怎么觉得徐娜是在故意避重就轻，故意装可怜呢？” 苏睿答道：“我也有同感，咱们还是抓紧时间突审任玉峰，通过任玉峰的交代，来判断徐娜所言的真伪吧。” 于是，苏睿和陈杰让两名同事把第三人民医院的院长任玉峰带进了审讯室。 按照苏睿的要求，任玉峰交代了自己的姓名、性别、年龄、工作单位等等一系列基本信息。 任玉峰，生于1956年3月24日。籍贯：南山市城区。工作单位：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职位：院长。婚姻状况：已婚。家庭成员：妻子：张燕，生于1958年7月25日，籍贯：南山市城区，工作单位：南山市卫生局，职位：副局长。女儿：任菲，生于1981年12月6日，籍贯：南山市城区，工作单位：南山市水利局，职位：办公室文员。女婿：王鹏，生于1980年4月12日，籍贯：南山市城区，工作单位：南山市水利局，职位：工程管理科科长。外孙女：王静，出生于2009年6月11日，现由祖母照顾。现在，任玉峰和他的妻子张燕住在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宿舍楼，而他的女儿和女婿，则住在南山市水利局宿舍楼。 说完这些，任玉峰就陷入了沉默。 陈杰看任玉峰没有主动交代的意思，忍不住问道：“任玉峰，麻烦你说说你和范忠义等人用假药换真药的事情。” 任玉峰缓缓地抬起头，他的眼中丝毫没有任何的波澜，他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苏睿问道：“那你认识惠生堂大药房的老板娘徐娜吗？” 这一次，任玉峰的眼中掠过一丝涟漪，但他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认识。” 苏睿和陈杰互相交换了一下略带阴霾的目光，心说看来这个任玉峰比徐娜更难对付。 苏睿把任玉峰和徐娜相拥而舞的照片给任玉峰看过，然后又问道：“你还能说你不认识徐娜吗？” 苏睿和陈杰没想到，关于这张照片，任玉峰的解释和徐娜如出一辙：“我只是跟她跳过舞而已，不认识就是不认识。” 苏睿和陈杰郁闷了：自从进入审讯室之后，任玉峰一直表现的相当冷静，这说明任玉峰是一个极难对付的对手。陈杰心中暗骂：“老狐狸，真不愧是本案中最大的boss。” ; 第六十九章 突审之任玉峰 苏睿索性让任玉峰听了徐娜的口供录音，听完录音之后，任玉峰好像换了个人一般，瘫坐在椅子上面，彻底失去了刚才的睿智与镇静。 过了好半天，任玉峰才沮丧地仰起脸，问道：“这真的是徐娜的口供录音？” 苏睿点头道：“这个自然，我们没有骗你的必要，况且你也不可能听不出徐娜的声音。” 任玉峰听了苏睿的话，又陷入了沉默。陈杰刚要发问，苏睿拉了他的胳膊一把，对他摇了摇头，阻止了陈杰向任玉峰提问。 又过了半晌，任玉峰突然仰天大笑，说道：“好，好的很呐！我宠爱了七年、宝贝了七年的女人居然如此无情，她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了我的头上，这真是太好了！哈！我以前光觉得这女人温柔可怜，却没有想到她居然这么毒辣……哈哈，这就是我自己作茧自缚么？……” 任玉峰低下了头，想了一会儿，抬起头对苏睿说道：“真可笑，就刚才，我还想着要怎么样才能保护这个美得像艺术品一样的女人不受伤害，现在看来，倒是我想得太多了，这个女人的自保能力强的很嘛！” 任玉峰咬牙切齿地紧紧握着拳头，似乎下定了决心，他对苏睿说道：“既然徐娜不再顾惜我与她七年的感情，我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啦。这样，我把我所做的事情都据实告诉你们，我也不指望你们能有多相信我，但是我相信你们能根据每个人的不同口供判断谁说的是实话。” “好，我就先跟你们说说我和徐娜是怎么认识的。” 2005年8月的一天，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主管购进药品和医疗器械的副院长任玉峰被院长赵林生叫进了院长办公室，说是去商量购进医疗器械的事情。 进入院长办公室之后，任玉峰不觉眼前一亮：院长办公室除了院长赵林生之外，还有一个如仙女下凡一般国色天香、亭亭玉立的美人。 那个美人看到任玉峰走进了院长办公室，就用如水般柔软动听的声音，向任玉峰作了自我介绍，任玉峰这才知道，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名叫徐娜，是大兴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的推销员。 随后，徐娜开始用甜美的声音向任玉峰和赵林生介绍大兴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的各种产品。徐娜介绍完之后，赵林生开始给徐娜介绍第三人民医院的有关情况和现阶段需要购进的医疗器械。 在赵林生说话的时候，徐娜始终带着微笑，她那轻佻的眼光一直在赵林生的脸上盘旋着，她时而凝神望着赵林生，仿佛在注意听赵林生讲话，时而闪动着一双美目，好像在思考赵林生所说的话，时而对赵林生微笑，像是在戏弄着当时已经五十五岁的赵林生。 可是这些动作对赵林生没有一点影响，他好像没有看见一样。但是站在赵林生背后的四十九岁的任玉峰却对徐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甚至仔细地观察着徐娜的一举一动，生怕有丝毫的遗漏。任玉峰一直盯着徐娜那精致的五官，花瓣般娇艳的红唇，还有那亭亭玉立的美丽身材。 任玉峰觉得，徐娜在看着别人或是对别人微笑的时候，似乎有一种让人不能抗拒的力量。这时，徐娜的目光突然落到了任玉峰的脸上，任玉峰不觉红了脸。徐娜对任玉峰微笑了一下，然后慢慢掉开了眼光。 赵林生的话还没有讲完，办公室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赵林生表示要到市卫生局开会，就离开了。不过，在开之前，赵林生把跟徐娜商谈购买医疗器械的事情全权交给了任玉峰。 徐娜跟任玉峰互留了电话号码，又给任玉峰留下了几张大兴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的产品宣传彩页，就离开了。 几天之后，任玉峰接到了徐娜的电话，徐娜在电话里娇声对任玉峰说道：“我本来已经准备好跟你们医院签的合同了，可是人家身体不舒服，所以今天暂时不能签合同了，任院长，抱歉！” 听着徐娜那娇软的声音，任玉峰的身体都酥了半边，他极力控制住自己急色的心情，对徐娜说道：“你现在在哪？我过去看看你，怎么说我也是医院的副院长，我去看看你需不需要到医院来看病。” 徐娜娇声说道：“那好啊，我就先谢谢任院长了，人家在金皇后大酒店512房间。任院长，您可不要食言啊，我可是会一直等着您哦！” 听了徐娜的话，任玉峰立刻丢下了手头的一切工作，他开着车马上赶往金皇后大酒店，他一路狂奔，觉得此刻金皇后大酒店就是世界上最好、最棒最值得去的地方。 任玉峰站在金皇后大酒店512号房间的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很绅士地敲了敲512号房间的门。 “是任院长吗？”房间里想起了徐娜的声音。 任玉峰咽了一口口水，答道：“是我，我来看你了。” “哦，那您就进来吧，门没锁。” 任玉峰走进了512号房间，随手关上了门，就开始用眼光寻找徐娜。他发现，徐娜侧身躺在床上，身上搭着一幅夏被。 徐娜见任玉峰走进了房间，以优雅的动作拉开盖在身上的夏被，慢慢坐了起来。 任玉峰这才看到，徐娜身上穿着一条红色的丝绸睡裙。艳丽的红色衬得徐娜姿容胜雪，薄薄的丝绸凸显着徐娜那凹凸有致的身材。 任玉峰红着脸靠近徐娜，说道：“我……我来替你检查身体。” 徐娜站起身来叹道：“唉，身体再不舒服，也得工作不是吗？咱们还是先签完合同再说吧。”说着，徐娜慢慢靠近了任玉峰，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只要您先签了合同，我的身体，您想怎么‘检查’，就怎么‘检查’。” 说着，徐娜便把早已准备好的合同递给了任玉峰。 任玉峰一边假意看合同，一边偷偷扫着徐娜那黄金比例的五官，天鹅般的美颈和白皙的玉腿。 这恰恰是徐娜此刻最愿意看到的，徐娜风情万种地扭动着曼妙的身子，做出种种诱人的动作，不停撩拨着任玉峰，任玉峰终于把持不住了，他火速在合同上签了字，一边解开衣服，一边扑向了坐在床边的徐娜。 …… 满屋**，金皇后大酒店512号房间的地板上，扔着一件被撕破的红色睡裙。 事后，任玉峰拿起合同仔细查看，这才发现自己签字以高价买了一台并不很先进的ct机。 任玉峰什么也没有说，反而把身上未着寸缕的徐娜搂在怀里，狠狠地在那张俏脸上吻了两口，说道：“徐小姐，我期待咱们下次的合作！” …… 半个月后，徐娜又接到了任玉峰的电话。任玉峰告诉徐娜，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要购进一台彩超机。徐娜马上抓住这个机会，当天下午就赶到了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 徐娜跟任玉峰通了电话，便来到了任玉峰的办公室。 徐娜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却发现任玉峰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徐娜走进办公室里，正在奇怪之时，突然有一个人从背后抱住了徐娜，那人用脚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紧紧抱着徐娜，在她的耳边说道：“宝贝，你可想死我了！” 徐娜从声音上判断出她背后的人是任玉峰时，就放了心，她放软身体，任由任玉峰抱着自己。 任玉峰一手抱着徐娜，一手不停地在徐娜身上摩挲，徐娜娇声说道：“讨厌啦！你不是说是找我买彩超机的吗？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任玉峰笑道：“我怎么会骗你呢？”说着，他松开抱着徐娜的手，把徐娜拉到了办公桌旁，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徐娜，说道：“这是送你的。” 徐娜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一件透明的紫色睡裙。 任玉峰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对不起，上次我太着急了，把徐小姐的衣服都扯破了，这件衣服是我赔偿给徐小姐的。对了，徐小姐，今天晚上我希望你能穿着这件衣服跟我签合同。” (未完待续) ps：本人正在谋划一篇超精彩的爽文，铃兰会努力去写争取让男性读者和女性读者都喜欢哦！......敬请期待！ ; 第七十章 奇葩的“鬼” 金皇后大酒店的512号房间里，徐娜按照任玉峰的要求，穿着那条紫色睡裙跟任玉峰签订了合同。 在签订合同的时候，任玉峰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徐娜那若隐若现的玉体。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任玉峰就紧紧地抱住了徐娜。 “任院长！” 徐娜从任玉峰的怀抱中脱出，徐娜与任玉峰含情脉脉，四目深情相对，一时间犹如天雷勾动地火，烈火碰到了干柴。 由于这一次任玉峰不仅从徐娜处购买了一台彩超机，还同时购买了两台大型的b超机。所以徐娜表现的比上一次更加主动，也更加疯狂，于是，任玉峰乐不思蜀，512房间里又是**满屋。 就这样，一来二去，任玉峰先后从徐娜处购买了一台ct机、一台核磁共振机、一台彩超机、多台b超机和多台心电图仪器等。 后来，医院的制度越来越完善，再购进医疗器械的话，需要经过多方面考察和招标，而且银行的贷款也不像从前那么容易申请了。 徐娜没了进项，就跟倒卖医疗器械的商贩侯东祥一起找到了任玉峰，三人共同商议出了制造廉价假药，把假药与医院购进的真药调换，再把调换出的真药卖掉，从而牟取暴利的赚钱方法。于是，侯东祥开了一间假药作坊，而徐娜也在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的对面开了一家惠生堂大药房。 后来，徐娜和任玉峰就索性在金皇后大酒店长期包下了512号房间。 随着不法收入的增加，徐娜在南山市的威尼斯花园豪宅区购买了一套复式住宅，但是为了掩人耳目，任玉峰从来没有去过徐娜位于威尼斯花园豪宅区的家。 通过倒卖假药，徐娜的收入越来越多，任玉峰和徐娜便开始每日过着奢侈生活，后来，南山市有了桃花源度假村这一类的地方，任玉峰和徐娜更是每日挥金如土，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任玉峰讲到这里，苏睿插嘴问道：“这么说来，你把所有的不法收入都给了徐娜？” 任玉峰苦笑着说道：“是啊，因为我没有想到，徐娜会这么没有良心。” 陈杰问道：“那你们卖假药所得的收入是怎么分配的呢？” 任玉峰答道：“我、徐娜、侯东祥每人分百分之二十，啊，当然，我的那份直接就都给了徐娜。范忠义得百分之十五，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五分给帮我们观察和配药的各个科室的医生和配药员。” 苏睿问道：“这么说来，假药不仅仅用在神经内科住院部了？” 任玉峰点头道：“是的，整个医院里的大部分有住院部的科室都有假药。不过这些事情我不是很清楚，那些帮助我们观察和配药的医护人员只跟范忠义有联系。” 苏睿点头道：“这件事我们会跟范忠义核实的，你再交代交代其他的事情。” 任玉峰问道：“能不能给我一杯水，我说了半天，口渴了。” 陈借给任玉峰倒了一杯水，任玉峰拿起水杯，一饮而尽，然后说道：“假药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们了，我知道你们还想知道武瑶、赵娟娟和张秀云遇害的事情。” 假药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每日灯红酒绿锦衣玉食，又有绝色美人徐娜相伴左右，任玉峰的日子过得甚是惬意。 不过，2012年4月27日下午，范忠义突然带着神经内科的焦振国大夫找到了任玉峰，告诉任玉峰针灸科大夫武瑶无意之间发现了神经内科住院部的配药员赵娟娟正在配置假药。 任玉峰赶紧与范忠义、焦振国一起商量杀人灭口的对策，任玉峰想道前几日在神经内科住院部第十九号病房上吊的安德全的妻子李晓红，就想到让范忠义和焦振国在“恶鬼杀人”上做做文章。 范忠义点头道：“是啊，还是任院长高明！不过我和焦振国要怎么样杀死武瑶呢？” 范忠义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原先是麻醉科的大夫，会用麻药。不如这样，咱们先用麻醉剂把武瑶迷倒，然后就可以悄无声息、毫无阻碍地料理了武瑶，只要武瑶不叫不闹，任咱们摆布，事后咱们再把第十九号病房布置成自杀现场的样子，这样任凭谁去调查，也很难查到咱们头上。” 三人一拍即合，当晚，范忠义和焦振国就采取了致武瑶于死地的行动。 事后，范忠义说，当晚的行动进行的出乎意料的顺利。 至于后来发生的赵娟娟案和张秀云案，范忠义和焦振国完全照搬了武瑶案的作案手法。 任玉峰说道：“我暂时只能想到告诉你们这些，等我想到其他的情况，我会再跟你们说的。我毕竟不是年轻人了，刚才讲了这么多的话，又折腾了一夜，很累了。你们能送我去休息休息吗？” 苏睿和陈杰整理好了任玉峰的口供笔录，把口供笔录交给任玉峰，在任玉峰确认无误并签了字之后，苏睿和陈杰就叫其他刑警把任玉峰带了下去。 此时，天都快亮了，苏睿和陈杰来到了刘勇的办公室，见刘勇、郑瑞祥、小王、小吴和小刘等同事早已等在了刘勇的办公室。 大家顾不上休息，马上开会研究了所有的口供笔录。 刘勇说道：“通过比对犯罪分子的口供笔录，我们不难看出，有一部分比较狡猾的犯罪嫌疑人对于他们的罪行还是有所隐瞒的，所以，我建议咱们先稍事休息，然后对犯罪分子进行再审。” 刘勇想了想，说道：“范忠义提供了一份名单，我已经派人按照这份名单去捉捕名单上提到的那些参与假药案的、第三人民医院其他科室的涉案人员了，其中有一部分涉案人员已经到案了。大家先休息休息，咱们再审审这些新到案的涉案人员。” 郑瑞祥说道：“我也派人按照李文博的交代，拿到了李文博‘装鬼’的工具了。” 说着，郑瑞祥就拿过了一个类似硬纸板的东西，在场的所有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他们看到，原来所谓的“鬼”的真面目，只是打印在硬纸板上的一幅3d影像！ 郑瑞祥说道：“大家看看吧，李文博为了帮他的私生子焦振国掩盖罪行，真可谓煞费苦心呐！” 大家正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局长李国栋来了。他看了嫌疑犯的口供笔录和案情报告，对大家的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苏睿建议道：“我觉得咱们应该对范忠义、徐娜、冯晶晶、焦振国等涉案人员的资产，包括他们的动产和不动产进行封存，从而把他们对社会、对国家、对人民造成的经济损失降到最低。” 李国栋点头道：“是啊，你的想法很对，等天一亮，我立刻就派人去办这件事。” 李国栋说道：“现在大家应该集思广益，想想怎么样对犯罪嫌疑人进行再次审问，从而判断每个犯罪嫌疑人口供的真伪，咱们要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每一名犯罪分子认罪，让他们得到法律的严惩。” (本卷接近尾声了哦) ps：本人的另一部玄幻、穿越、修仙、爽文正在谋划中哦，等上传了，希望各位读书人支持哦！ ; 第七十一章 再审之范忠义 苏睿、陈杰和其他几名同事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南山市公安局的食堂。 食堂的厨师王师傅知道苏睿他们忙了一夜，特地为他们准备了清淡而有营养的早点：南瓜小米粥、豆沙包、咸鸭蛋、五香花生米和凉拌紫甘蓝。 苏睿胃口很好地吃过了早饭，跟陈杰一起回到了办公室，他们稍微休息了一会儿，马上按照刘勇的安排做起了突击审讯范忠义的准备。 苏睿和陈杰来到了刘勇的办公室，陈杰向刘勇建议道：“范忠义老奸巨猾，咱们是不是找找他的家人来劝劝他，给他进行一下心理疏导，好让他早日认罪。” 刘勇说道：“你的这个办法可以试试，不过，根据我的观察，范忠义颇有几分油盐不进的意思，是个难对付的对手。” 于是，苏睿和陈杰就开车来到了范忠义的前妻孙晓静和女儿范秋雁的住处。 孙晓静和女儿范秋雁长得很像，虽然说不上漂亮，但也称得起端庄大方。只是范秋雁遗传了范忠义的瘦长身材，比孙晓静高些瘦些。 出乎苏睿和陈杰的意料，在他们说明来意之后，孙晓静和范秋雁都表示拒绝去看守所看望范忠义。 孙晓静说道：“你们还是另找别人去吧，我把范忠义他父亲的地址给你们，我要去上班了，我女儿也要去上补习班，我可不希望因为范忠义的事情影响了我女儿。” 范秋雁也附和道：“他不是我爸爸，我没有这样的爸爸，我也不想再见他，你们走吧。” 苏睿劝道：“你们还是跟我们去一趟吧，范忠义犯的是杀人罪，不管怎么说，他曾经是你的丈夫，更是你女儿的父亲，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到目前，范忠义还没有真正认罪，所以我恳求你们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帮助我们把罪犯绳之以法，还那些被害人以公道。” 孙晓静和范秋雁低声商量了半天，范秋雁说道：“我们同意跟你们去，不过这可不是为了范忠义，而是为了那些可怜的受害者。” 孙晓静明显还有点犹豫，但是她还是跟着范秋雁上了苏睿的警车。 苏睿一行人驱车赶到了关押着范忠义的看守所，看守所的民警把范忠义带到了审讯室，范忠义看到了自己的前妻和女儿，略显吃惊，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淡淡地对前妻和女儿问道：“你们来干嘛，来看我笑话吗？” 范秋雁哼了一声，说道：“你自己做下的事情你自己不清楚？还用得着我们特地来看你的笑话？我们没有那么无聊，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怎么能把自己的犯罪事实交代清楚，好争取政府的宽大处理。” 范忠义知道自己死罪难逃，这时候反而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厚着脸皮说道：“我干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干，倒是丫头你，真孝顺呀，帮着一帮外人来冤枉自己的父亲，你是不是非要把你爸爸我弄成死刑犯才高兴？” 范秋雁狠狠地说道：“你现在倒来认我这个女儿了？当初你为了那个洗浴中心的‘小姐’，差点把我打死，要不是我妈和我舅舅，我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活着站在这儿。你还好意思说我帮着外人冤枉你？你自己干下的好事你自己清楚！” 范忠义瞪圆了一双三角眼，暴跳着说道：“逆女！你……你气死我了！……滚！你们都给我滚！……我用不着你们来看我。” 范秋雁听了范忠义的话，反而笑了：“你以为我乐意来看你？我巴不得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对了，不仅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也不想再看到你了！” 说着，范秋雁就冲出了审讯室，而孙晓静也一路跟了出去。 苏睿和陈杰没有想到范忠义和自己的亲生女儿之间的感情形同陌路，以至于他们刚见面就有这么大的火药味，陈杰很后悔自己给刘勇提了这个愚蠢的建议，如果没有让范忠义和范秋雁见面，事情会不会相对比较容易处理呢？ 苏睿安排陈杰出去寻找安慰孙晓静母女，自己则留在审讯室里，继续审问范忠义。 陈杰在看守所外面的一处绿地旁找到了孙晓静和范秋雁。范秋雁看到陈杰，泪眼朦胧地对他说道：“你看见了吗？这人居然是我父亲！” 孙晓静泣不成声地搂住范秋雁的肩头，说道：“都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让你再见他，惹得你又伤心了。” 陈杰说道：“都是我不好，非要拉你们来见范忠义，我也没有想到，范忠义居然是个六亲不认的人。” 范秋雁说道：“不关你的事，范忠义本来就是这么一个人……她这个人的脸皮特别厚，如果你们没有直接的证据，范忠义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认罪的。” 范秋雁想了一会儿，对陈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也跟范忠义一起生活了十多年，我比你们了解他。范忠义虽然脸皮厚，擅长抵赖，但是他的胆子很小，你们不妨让他以为你们手里有直接的证据，就算他不认罪，你们也同样能让他受到法律的严惩，这一来，他一定会害怕，只要他害怕了，很快就会招认他所犯下的罪行。” 范秋雁转身苦笑着对孙晓静说道：“我这样做，是不是在算计自己的亲身父亲？” 孙晓静擦去了女儿眼角边的泪水，说道：“怎么会呢？妈妈明白你，是你爸对不起你。” 说着，孙晓静转身对陈杰说道：“我女儿不是心狠的人。今年春节时候我女儿临时有事回家，不小心撞破了范忠义和常嫣红的奸情，她忍不住为我说了几句气话，结果她父亲上来就打，把孩子打得脑震荡、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左侧肋骨断了三根……孩子在床上躺了整整半年才缓过来啊！所以说，我女儿怎么能不恨范忠义呢？” 陈杰听得胆战心惊，这还是父亲吗？这分明是要下狠手，把自己的女儿打死啊！ 陈杰说道：“这样吧，我先打车把你们送回去，范忠义的事情我们来处理，你们回去好好休息吧。” 陈杰打了个车，付了车费，安排司机把孙晓静母女送回家，就回到了审讯室。 苏睿问道：“范忠义，你还不认罪吗？你根本就是倒换假药、杀人灭口的主犯，你还是不要避重就轻的好，坦白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范忠义说道：“你要我坦白什么？难道要我承认自己从来没有干过的事情？难道你还想对我用刑，要屈打成招不成？” 苏睿让范忠义听了任玉峰、焦振国和冯晶晶的口供录音，然后问道：“怎么，你还不肯承认你是倒换假药、杀人灭口的主犯？” 苏睿刚刚说完，陈杰就做出了高兴的样子，走进了审讯室。他高声对苏睿说道：“你没有想到吧？徐娜为了防盗，在惠生堂大药房里装了个摄像头，范忠义每次去换药的经过都被摄像头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了。” 说着，陈杰转身对范忠义说道：“现在也没有再审问下去的必要了，任玉峰他们的口供和摄像头拍到的影像就是证据。范副主任，你不是说你是被迫去干倒换假药的事情的吗？我看监控录像拍到的那些镜头里，你可是又开心又得意呢！” 范忠义叹了一声，骂道：“徐娜！你这个败兴老娘们儿，防盗防的把我算计进去了，还有任玉峰和焦振国，真是一群软蛋，还没怎么样就都交代了，你们……你们可把我坑苦了！” 说罢，范忠义疲惫地倒在了椅子上，说道：“冯晶晶、任玉峰和焦振国他们说的都是真话，我的犯罪事实跟他们交代的一样，你们……你们别再折磨我了，让我回去吧。” …… (未完待续，接近尾声，另外，请大家期待我的新作品哦！我有信心，新书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 第七十二章 再审之李文博 苏睿和陈杰刚让看守所的同志把范忠义带走，准备提审徐娜，就迎来了匆匆而至的刘勇。 刘勇说道：“我见你们半天没有回去，怕有什么事情，所以就赶来了。怎么样？范忠义交代了吗？” 陈杰点点头，说道：“范忠义已经认罪了，他说任玉峰和焦振国他们说的都是真话，范忠义确实是本案的主犯之一。” 刘勇微笑着点点头，对苏睿和陈杰说道：“你们两真是越来越能干了，看着你们慢慢成长起来，我真的很高兴。” 陈杰笑道：“其实还是范忠义的女儿了解他，我是按照他女儿所说的办法从范忠义口里把实话诈出来的。” 苏睿惊讶地说道：“这么说来，徐娜店里没有监控摄像头？刚才我看你说的信誓旦旦，还以为你真的拿到了监控录像呢。” 陈杰笑道：“徐娜又不傻，她怎么会弄个摄像头把自己的犯罪经过拍下来？” 刘勇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苏睿和陈杰这两个后辈的欣赏，他从这两个年轻人身上找到了自己二十多岁时候的状态，刘勇两眼发亮，兴奋地问道：“那你们看咱们下一步要审谁？” 苏睿想了一会儿，答道：“咱们还是让徐娜听听任玉峰的口供录音，我相信，她听完录音应该会交代的。” 刘勇笑道：“那好，我也留下跟你们一块儿听听。” 徐娜被两名身体强壮的警察带进了审讯室。 徐娜一夜没有休息，但是疲惫并不能掩盖她的美丽，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不过看上去却更多了一份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的美感。 徐娜优雅地坐在椅子上，娥眉微蹙，一双极美的水眸带着凄美的神色看着刘勇、苏睿和陈杰，用幽怨的声音说道：“我上次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我不过是个想要换个活法的可怜女人，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还要让我出来受折磨呢？” 刘勇深吸了一口气，心想徐娜不愧是天生媚骨，那副楚楚可怜的姿态简直就是千年狐狸精下凡，难怪任玉峰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徐娜不知道，在刘勇、苏睿和陈杰的面前，她极尽所能的表演只会让眼前这三个男人觉得恶心。 在警校经过特殊训练、又有多年工作经验的刘勇、苏睿和陈杰三人本来就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的心里更是清清楚楚。 刘勇没有给徐娜创造继续表演的舞台，他直接地对徐娜说道：“我把你上次的口供录音让任玉峰听了，本来他什么都不肯说，但是多亏了你的口供录音，他全都说了。只不过，他的口供跟你的口供出入比较大，所以我想让你听听任玉峰的口供，看看到底你们谁，说了假话。” 说到这里，刘勇那如电的目光直接对上了徐娜的水眸，徐娜不禁打了个冷战，她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那宛若神仙妃子的花容月貌也黯淡了好几分，徐娜愣了半晌，才缓慢地说道：“那是他想要自保所以故意把罪责都推到了我头上，我……我不是主犯……我不是！” 苏睿问道：“你都没有听过任玉峰的口供录音呢，怎么能说他把罪责都嫁祸给了你呢？依我看，你还是老实坦白的好。” 徐娜没有想到，自己卖力地表演了半天，可是眼前的三个男人居然丝毫不为所动，一直以为自己的魅力足以轻易俘虏任何男人的徐娜凌乱了，她不得不佩服警察的厉害，但是同时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百试不爽的媚术居然在这三个警察面前失效了？眼前的这三个警察……太厉害了！ 徐娜抬起泪眼，对刘勇、苏睿和陈杰三人边哭边说道：“你们别再折磨我了，我认罪。早在推销医疗器械的时候，我就犯了……犯了用我自己来贿赂任玉峰的罪，后来用假药换真药再把换出的真药通过我开的惠生堂大药房售出的事情也是我和任玉峰、范忠义、侯东祥他们商量的，所以我们应该都是主谋。而且……而且我……我也是……自愿参与……参与运送假药和用假药换真药的事情的……” 徐娜泣不成声，刘勇看徐娜已经认罪了，就让她在口供笔录上签了字，然后让看守所的同志把她带走了。 刘勇、苏睿和陈杰刚要离开看守所，陈杰突然接到了高云霞打来的电话：“你知道吗？我昨天下午收到一个邮件，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韦主任居然把我送给她的那只翡翠猴子又还给我了，她还给我妈写了一封信，说她从来不会收受病人家属给的红包和礼品，只是怕病人和家属不放心，所以才暂时收下。每次病人出院之后，她就会把收到的礼品以邮寄的方式还给病人，至于收的现金，她会直接把钱交进病人在医院的结算账户里。我……原来我误会她了，她其实是好人……” 陈杰挂上了电话，显得心事重重，他对刘勇和苏睿说道：“高云霞来电话跟我说了一些韦主任的事情。看来咱们误会她了，她不是贪图钱财的人。她把收到的现金都直接交进了病人在医院的结算账户里，至于收到的实物，她会等到病人出院之后，把收到的礼品以邮寄的方式还给病人。” 苏睿若有所思地说道：“怪不得当时我父亲离开之后，我去医院结算的时候，总觉得剩下的钱多出来一些，不过因为太忙了，所以我一直没有仔细考虑这些事。啊，既然韦主任不是贪图钱财的人，那么安德全的死因看来并不是医院里传闻的那样。” 苏睿对刘勇说道：“刘队，虽然韦主任的事情跟假药案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还是想要弄清楚。” 刘勇点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为每个公民伸张正义也是咱们警察的义务。不过你打算怎么做？” 苏睿说道：“既然咱们现在就在看守所，不如再去审审那个爱到处散播流言的人。” 陈杰问道：“你说的是李文博？” 苏睿点头到：“没错，就是他。我怀疑韦主任因为贪财延误抢救时间，导致安德全死亡的谣言就是他散布的。” 苏睿和陈杰重新回到了审讯室，准备再次审问李文博，而刘勇则开着车，带着徐娜和范忠义的认罪口供回到了南山市公安局。 见到了李文博之后，苏睿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说说看，安德全到底是怎么死的？” 李文博愣了一下，随即老老实实地答道：“据韦玉洁所说，安德全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事后我也看过安德全的ct片，他是脑干大面积出血，没得救。” 李文博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昧着良心四处散播安德全是因为韦玉洁没有及时救治而死的。” 苏睿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文博回答道：“因为不服气，我在医院苦熬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快爬到主任的位置上去了，她一来就什么都泡汤了，上级领导不仅安排她做主任，还把本来属于我的研究经费都给了她。后来，领导居然安排她去北京301医院，专门学习微创手术技术……” 说到这里，李文博突然紧紧地握住了双拳，咬牙切齿地说道：“凭什么我付出了这么多，竟然被一个刚来的、比我年轻十多岁的女人比下去……我……我不服！我……” 陈杰严肃地说道：“你既然不服气，就应该凭自己本事去争取，背后中伤别人算什么本事，你知道吗？你传播的谣言害死了安德全的妻子李小红！如果她没有认为自己的丈夫是含冤去世的，她怎么会自杀呢？” 苏睿对李文博问道：“还有一个问题我得问问你，呼叫器的事你是怎么做到的？啊，我的意思是说，为什么你每次按响第十九号病房的呼叫器时都不会被别人发现？” 李文博苦笑道：“我哪有那个本事？我又不会穿墙术。是这样的，我从网上花钱雇了个‘黑客’，让他侵入了医院的系统，只要医院的系统里显示第十九号病房无人居住，三十四号病人的呼叫器就会在半夜里准时响起来，根本不用我去按。” 李文博说道：“我只是花了钱，具体是怎么操作的我也不懂。我这样上了年纪的人对电脑懂的不多。” （未完待续） ; 第七十三章 黑医院 刘勇按照范忠义提供的名单，把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其他科室的所有参与到假药案中的涉案人员全部抓捕到案。 经过两天的审理，其他科室涉嫌参与倒换假药的医生和配药员全部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假药案中涉案人员众多，令人瞠目。陈杰特地在报告中将涉案人员的名字列了一张名单： 心血管内科：副主任医师：梁之栋，配药员：白芳（女），参与时间：2010年6月至今。 肾内科：医师：刘茜（女），配药员：胡敏（女），参与时间：2011年1月至今。 呼吸内科：医师：张海生，护士长：王素芹（女），参与时间：2009年3月至今。 内分泌科：主任医师：杨杰，配药员：王晓凤（女），参与时间：2007年2月至今。 消化内科：医师：蒋广文，配药员：邱凤英（女），参与时间：2007年5月至今。 神经内科：副主任医师：焦振国，配药员：赵娟娟（女），冯晶晶（女），参与时间：2006年1月至今。 普通外科：医师：唐海，配药员：王娴梅（女），参与时间：2007年1月至今。 创伤骨科：副主任医师：王玉龙，配药员：刘春凤（女），参与时间：2008年11月至今。 神经外科：主任医师：殷堂，配药员：吕凤梅（女），参与时间：2007年3月至今。 中医科：医师梁小瑞（女），配药员：王静（女），参与时间：2009年8月至今。 老年内科：医师范颖（女），配药员：汪月（女），参与时间：2006年10月至今。 再加上第三人民医院药房的副主任范忠义、院长任玉峰、犯包庇罪的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副主任李文博、惠生堂大药房的老板徐娜、惠生堂大药房的员工王斌、王端鹏、李芳、宋晓玉，以及景明市土堡村假药作坊里从事假药生产加工的侯东祥、范秀生、张学文和葛旭，这桩以偷梁换柱为手段的假药案一共有5名主犯和30名从犯。 陈杰叹了一声，刚准备从椅子上站起来，只听到有人在他背后说道：“看看，这简直是一家‘黑医院’嘛！” 陈杰扭头一看，原来是小王正站在陈杰的身后，看着那份让人触目惊心的名单，一边摇头，一边感慨。 陈杰对坐在另一张办公桌前的苏睿问道：“涉案钱财的数量你统计完了吗？” 苏睿摇摇头说道：“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我刚刚统计过，光是徐娜一人的不法收入就有一千六百万之多，不过，根据任玉峰的口供，这笔钱其实还应该有一半是任玉峰的。” 陈杰问道：“那你需要我帮忙吗？” 苏睿答道：“那好啊，我正在核算范忠义的不法收入。” 小王笑道：“我也想帮忙，不过你们也知道我，安静下来算账可不是我的强项，光是看着那些数字我就觉得眼晕。这样吧，我帮你们倒茶，一会儿我再去食堂帮你们打饭。——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想知道知道一千六百万到底是多大一堆钱啊？” 陈杰笑道：“是啊，一千六百万呐，可真不是个小数目，不过等把所有的涉案钱财都统计完，那个数额可是会比这一千六百万多不少的。” 苏睿说道：“其实咱们可以大概估算一下，据任玉峰他们交代，他们是这样分配这些卖假药所得的不法收入的：任玉峰本人、徐娜和侯东祥每人分百分之二十，范忠义得百分之十五，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五分给帮助他们观察和配药的各个科室的医生和配药员。任玉峰的那份收入直接能了徐娜，大约有八百万是徐娜自己的不法收入，八百万占百分之二十的话，那么总的收入就应该在四千万以上，当然，咱们还没有算上被徐娜和任玉峰挥霍的钱。” 陈杰说道：“是啊，咱们亲眼见过徐娜和任玉峰是怎么样挥金如土，穷奢极恀的，不过，我觉得范忠义既然能娶到做按摩女郎的常嫣红为妻，说明他也是个挥霍无度的人。” 苏睿说道：“是啊，所以他名下的财产跟徐娜一比，简直太少了……” 苏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刑警小刘匆匆地跑进了苏睿和陈杰的办公室。 小刘说道：“刘队叫你们三个赶紧打他的办公室里去一趟，刘队他们在范忠义的家里有了重大发现！” 苏睿、陈杰和小王赶忙向刘勇的办公室走去，苏睿一边走一边问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重大发现啊？” 小刘说道：“嘿嘿，说起来刘队可真厉害，他居然在范忠义和常嫣红的卧室里找到了范忠义的保险柜，那保险柜是藏在范忠义和常嫣红的一张结婚照后面的，位置还是比较隐蔽的，可是还是被刘队发现了！” 性急的小王说道：“小刘，你快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保险柜里有什么。” 小刘说道：“我也不知道呀，说起来范忠义真够可以的，连他老婆常嫣红都不知道他们家保险柜的密码，这不，刘队没办法就把保险柜整个给拆下来带回咱们局里了，现在开锁专家正在想法子开保险柜呢！” 苏睿问道：“你们没有再审问审问范忠义，好让他把密码告诉你们？” 小刘答道：“我们倒是审了，范忠义也承认他家有一个保险柜，可是范忠义说保险柜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坚持不肯把密码告诉我们。” 说话间，一行四人就来到了刘勇的办公室，开锁专家尤师傅正在努力地工作着。 大约十分钟后，只听“咔嚓”一声，保险柜被尤师傅成功地打开了。 一道金光直接照亮了众人的眼睛。大家全都吃了一惊：这是？金条？ 只见范忠义的保险柜里面放了不少的金条和金砖，刘勇戴上手套拿出一块金砖颠了颠分量，对在场的大家说道：“看来这些金条金砖都是真的，怪不得搬保险柜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沉呢。” 副队长郑瑞祥问道：“刘队，咱们是不是从银行找个金融专家，让他给统计统计，看看这些金条和金砖值多少钱？” 于是，陈杰和小王就驱车赶往离市公安局最近的中国银行，把银行的孙经理和张行长带回了南山市公安局。 经过孙经理和张行长的鉴定，范忠义保险柜里的金条和金砖全都是成色上好的千足金，据孙经理和张行长估计，这些金条和金砖大约价值两百五十万元以上。 刘勇的办公室里，几个年轻的刑警纷纷咋舌：范忠义是土地主吗？怎么有这么多的黄金？ 苏睿若有所思地说道：“哦，难怪范忠义的账户上没有多少钱，原来他是把现金用来购买了房产和金条啊！” …… (明天就是最后一章了，敬请期待，另外，预计传完这部三到五天之后开始传另一篇大家都喜欢的穿越玄幻爽文哦，大家记得支持哦！) ; 第七十四章 尾声 经过了一个半月的努力，南山市公安局的刑警苏睿、陈杰、王建国、吴志强、刘海鹏以及其他同志在公安局的局长李国栋、副局长郭明、刑警队队长刘勇、副队长郑瑞祥的领导下，终于破获了这起涉案人员众多、涉案金额巨大、震惊全国的违法制售假药案。 而那三场精心策划的、以“自杀”为掩盖、“闹鬼”事件为掩护的、发生在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第十九号病房的连环谋杀案，也被警方成功破获。 在南山市，徐娜、任玉峰、范忠义、焦振国等主犯和假药案中的其他涉案人员，包括犯了包庇罪、扰乱警方侦破方向的李文博，都将会面临法律的严惩，而在南山市邻近的景明市，土堡村假药作坊里从事假药生产加工的侯东祥、范秀生、张学文和葛旭，也同样难逃法律的制裁。 案件结束之后，苏睿特地来到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感谢了协助他们破案的韦主任以及在破案中帮助他们取得重要证据的护士翟丽。 提起这桩案件，韦主任后悔不已，她自嘲地对苏睿说道：“唉，你看，这么大的事情就发生在我的眼皮底下，可是我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我，……我其实是个失职的主任……” 翟丽说道：“主任，这些事情都不能怪您，是那些犯罪分子太狡猾了。” 护士长罗兰说道：“是啊，主任，他们不光干着偷梁换柱售卖假药的勾当，而且还出言在背后诋毁您，把您说成了收受贿赂、见钱眼开的人，想到这些，连我都为您抱不平。” 韦主任对苏睿说道：“自从我开始从事医生这个职业以来，我一直以为，医德比医术更重要，但是我也知道，在医院内部，收受贿赂、索取‘红包’的不正之风由来已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如果病人和家属送给医生的‘红包’被医生拒收的话，不管是病人还是家属都会觉得很有压力，认为医生不愿意尽全力给病人医治，甚至有些病人会认为自己身患不治之症，直接被医生放弃了。不用我说，你也能想到，这些负面的情绪对病人的身体康复是很不利的。我是个不善言表的人，所以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把病人送给我的东西统统收下，这样才能使病人安心。” 韦主任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不会违背自己的职业操守，把这些收到的钱物用到自己的身上，那样做实在是……有悖医德。所以，但凡是收到了现金，我都会直接把钱交进病人在医院的结算账户里，而收到的实物礼品，我会在病人出院之后，通过邮寄的方法，把东西还给他们……啊，对了，说起来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过病人给的东西。” 说着，韦主任打开了位于主任室最里面的一个柜子，一面面卷着的锦旗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韦主任又从锦旗下面找出一个小盒子，她把盒子打开，众人看到，盒子里面装满了一封封的信件。 韦主任的眼角湿润了，她有点激动地对苏睿说道：“我不在乎别人在背后怎么议论我，只要有这些送我锦旗和感谢信的人了解我所做的一切，我就觉得满足了。” …… 徐娜等人的非法所得的财产全部被法院依法没收了。范忠义的**常嫣红不得已又回到了南山市某洗浴中心，继续做着按摩女郎的老本行。 经过了这次打击，孙晓静带着女儿范秋雁离开了南山市，回到了江西老家。 省城第一人民医院的蔡教授来到了南山市，成为了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的院长，但是蔡教授却并不对今后的工作感到担心，因为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的新任副院长，正是兼有高超医术和高尚医德的韦玉洁。 李国栋和刘勇等人将继续领导南山市公安局的警察们保护着南山市居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他们一生都会为把南山市建设为一个社会安定和谐、经济繁荣昌盛、人民安居乐业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城市而奋斗不息。 破案后的日子，陈杰过得幸福而充实，因为他有了一个时尚漂亮、喜欢到处旅游、看风景的可爱的女朋友——高云霞。 暑假剩余的时间不多了，苏婷一边继续学习着各种刑侦知识，一边帮助母亲刘玉芬操持家中的大小事务，不过，她已经开始为将来的刑警生涯做准备了。 至于苏睿和翟丽，他们每天依旧忙着各自的工作，不过，经过这一系列的危险事件，两颗年轻的心越靠越近，谁都知道，苏睿和翟丽，将来会成为最幸福的一对儿。 2012年8月21日，刘勇、胡文斌、刘玉芬、陈杰、苏睿、苏婷和翟丽来到了南山市西郊公墓，他们带着沉痛的心情，深深地怀念着故去的苏广胜。 刘玉芬轻轻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眼中带着怀念的柔情，更含着几分的骄傲，她柔声对着苏广胜的墓碑说道：“广胜，你放心吧，孩子们，已经把第十九号病房的‘鬼’，给抓出来了……” 万里无云的晴空下，四个年轻人倚着石栏，看着南山市那延绵不绝的青山。 突然，翟丽拉着苏睿的手，问道：“睿，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苏睿看看翟丽那柔美的脸庞，说道：“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比‘鬼’更可怕的，是人类那颗贪婪的、永远不知满足的黑心。” 苏婷看着一望无际的碧空，说道：“翟丽姐姐，你不必担心，自古以来，正义和邪恶之间的斗争，从来没有停止过。” 陈杰笑着补充道：“正义总是会战胜邪恶的，这一点，你们很可以放心。” …… 由于操控呼叫器的那名黑客的技术高超，呼叫器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得到解决。因此，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南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住院部里，第十九号病房三十四号病人呼叫的声音还是会在午夜十二点准时响起。 这听起来有点瘆人的呼叫声，仿佛在提醒着人们，千万不要被自己内心之中的阴暗面控制，跟比黑夜还要恐怖的心魔，签订下死亡契约。 （本卷完） ps：历时三个月，这本《第十九号病房》终于传到了最后一章，不管怎么说，这本书都是铃兰用心写的作品哦，希望各位书友喜欢！ 另外，铃兰的新作将于三到五日后开始上传，希望喜欢铃兰的各位朋友们前去捧场哦！铃兰在这里先谢谢大家了！ （新书会是大家很喜欢的类型哦，现在先借机会宣传下，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