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要谋朝篡汉了》 第1章 囚狱 第一章囚狱 时间:公元前47年,夏,四月。 地址:京城牢狱中。 一位身穿褐色囚衣的青年男子卧在牢房一角,头枕双臂,嘴角叼着一根稻草,翘着二郎腿,望着窗外皎皎明月,双眸之间闪烁着一种莫名的疑惑…… 自己居然穿越了…… 就算穿越了,好歹让自己成为王公贵族吧—— 过着腐败而潇洒的日子…… 没事儿调戏调戏小侍女,然后高谈阔论惊君王,让他们全部拜倒在自己的大裤衩下——顶礼膜拜!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 自己穿越成了一名囚犯! 还是徒刑三年的囚犯!! 最……最……最重要的是……整个监狱……只有他一个人……连个狱友都没有……再加上地牢阴暗而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霉臭味,幸好牢房老鼠都被以往的囚犯吃光了,要不然陈汤早就自刎当场,魂归九幽了! “冒哀求仕,累死故主! 陈汤啊陈汤,我占了你的身躯,却也给你背负着不忠不孝的骂名,也不知是福是祸! 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再无因果,您一路走好,我定不会辜负您的威名…… 从此以后,我……就是陈汤陈子公…… 日后威震西域,斩杀郅支,并喊出“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陈汤!” “今为阶下囚,又背负污名,偏偏又摊上了纯任德教的刘奭……唉,这三年牢狱之灾,都不知道能否熬得过去,还惦记着以后的仕途,我真是魔障了!” 陈汤起身拍了自己两耳光,真是鬼迷心窍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在监狱里活过三年…… “咚咚……” 两名狱吏下了台阶走进了监狱,陈汤听到脚步声连忙埋头假睡。 那两名狱吏看模样年近三十,相貌不太狰狞,不过身材确挺魁梧,皆手握配刀,另一只手一人举着火把,一人拿着绳索,正在一间一间的巡查牢房……虽说都是空牢房,当到达陈汤的牢房外时微微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查看陈汤是否已经昏睡。 火光照耀在陈汤的面颊上,陈汤配合的打了几个呼噜声,两名狱卒对视一眼,一名狱吏将火把插入暗格中,一名狱吏从腰间取下钥匙,打开牢门,然后两人一起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杀人灭口。” 陈汤心脏蹦蹦直跳,震动感差点刺破了紧贴地面耳朵的耳膜,脑海中立刻显示出四个大字,难道真的刚穿越过来就要命丧当场?这真是操蛋! 随着两名狱吏逐渐靠近,陈汤的心跳频率越加急速,仿佛要冲破胸膛跳出来似的。 “冷静……冷静……冷静,陈汤作为一名威震天下的武将,武艺想必不弱,不知道我能继承他几分武力,就算有他一层武力,对付这两名狱吏应该绰绰有余……” 陈汤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心中不断的自我安慰,是生是死,就此一搏。 两名狱吏走到陈汤身旁,其中一名狱吏双手握着绳索,另一名狱吏正准备抬起陈汤的脑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汤猛地睁开双眸,准备抬陈汤脑袋的狱吏看到这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灵魂深处居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下意识的不敢与其对视。 “孙山,你在干嘛?”另一名狱吏察觉到他的异样,低声喝斥道。 “刘大哥。”孙山额头流着虚汗,咽了一下唾沫:“我好像……好像……看到……” “没用的东西……”刘工骂道:“收钱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怕,现在就胆怯了?快用绳子勒死他,明日就上报他上吊自尽,又有谁会查到我们头上!” 孙山抹掉头上的虚汗,反驳道:“死在我孙山手下的囚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孙山岂会害怕……”说着从刘工手中夺走绳子,就住陈汤脖子上套。 陈汤反手抓住绳子,将孙山箍倒在地,冷笑道:“何必用绳子,用刀岂不是更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又简单又快捷,你们说是不是?” “你……你吃了迷药怎么可能会没事?我明明亲眼看着你吃了下去!”刘工颤抖的拔出佩刀,惊恐的问道。 “迷药?!” 陈汤心中一阵后怕,幸好迷药对我无效,虽然不知道迷药为什么对自己无效,但是并不妨碍陈汤装逼,但见陈汤嬉笑一声,不屑的道:“区区迷药,岂会伤我分毫,我陈汤上承天命,乃天之骄子,拥有百毒不侵之躯,尔等肉体凡胎,岂会知晓!” “你一介囚犯,也敢号称天之骄子,我定会禀报延尉,将你凌迟处死!” 刘工双手握手,不进反退,退到狱门处,正欲夺门而跑,却发现有一只手按在门上,刘工挥刀劈砍,却被陈汤一脚扇翻在地,并夺了配刀。 “说……是谁指使你们的!”陈汤手持刀,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 刘工、孙山挪动到墙角,望着眼前明晃晃的刀尖,刘工吓得苍白,浑身不停的颤抖,而孙山的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干枯的嘴唇上,强作镇定的道:“我们是狱吏,廷尉簿上有我名,杀害官吏,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敢威胁我!”陈汤一刀刺中他的大腿:“我陈汤上无老、下无小,孑然一身,又徒刑三年,我根本就没打算会活着出监狱……而你们……我在说一遍……是谁指使你们?” “我不知道……”孙山抱着大腿,痛苦的道。 “有骨气。”陈汤提刀又刺中了他另外一条大腿:“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然下一次我刺的可不是大腿,而是心脏!” “我真不知道……”孙山哭喊道。 “嗯……那你就去死吧!”陈汤挥刀,孙山哭喊连声道:“是真的……是真的,有位小厮花了十金,买你的性命,其余的我们一概不知,求求你……别杀我,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了你,真的……” 陈汤收刀,孙山瘫软在地,陈汤又指向刘工,喝问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若敢妄言,你的下场比他还要悲惨十倍!” “是真的。”刘工连忙点头,惊恐的道:“那小厮先给了我们五金,还在我的怀里……一钱都没用,说事成之后再支付我们五金。” 刘工害怕陈汤不相信,从怀里掏出了五金:“这就是那小厮给我们的定金。” 陈汤拿起金锭,仔细看了看没啥区别,便装入了自己的腰包,威吓道:“明天你们想办法把那小厮带到牢房里来,我亲自审问……你们若敢阳奉阴违,以为出了这个牢房就可以平安无事,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这个小小的监狱还困不住我……” 第2章 咬舌自尽 第二章咬舌自尽 刘工搀扶着孙山离开了牢狱。 “若不是陛下大赦天下,牢狱清空,其余兄弟前往州郡协助此事,让我们兄弟俩值班,不然我们兄弟二人也不会受此胁迫。” 孙山不甘心的道:“还有刘大哥你要知道……买他命的人非富则贵,我们骗那小厮入狱,以后那贵人怪罪下来,我们可承担不起啊! 再说那陈汤不过区区一囚犯,难道还真的能逃出廷尉地牢对我们实行报复?” “哎,我又何尝不知道。”刘工摇头叹息道:“只不过此时牢狱防备薄弱,而陈汤此人身份又非同一般,与当朝权贵多有瓜葛,既然我们一击不能命中,那就只能认怂了,别看他徒刑三年,保不准明天就出狱了,这种人不是我们能够得罪的。 还有一句话他说的非常有道理,他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又不受世俗理念所拘束,为求官职父死不居丧,而我们上有老、下有小,若真让他出了狱,我们恐怕全家难保! 至于那个贵人,被陈汤这条疯狗盯上,自求多福吧,哪还有空暇时间关注我们这些小虾米……” 孙山不服气的道:“就算他与朝中权贵有所联系,那又如何?难道还比得上当年的周勃!” “周勃忠义之人,陈汤不忠不孝,一个君子,一个小人,岂能相提并论?”刘工低沉的道:“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吗?再说如今时代不同了,谁还把我们狱吏当做人对待!” “这……好吧,我全听刘大哥的。”孙山叹了口气,无奈的道。 次日,卯辰时分。 一位青衣小帽的小厮徘徊在监狱门外。 不一会儿,刘工、孙山赶了出来。 “两位,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青衣小厮低声道。 刘工没有回他的话,反而问道:“剩下的五金,可有带上?” 青衣小厮会心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五金,抛着手中的金锭,问道:“可曾上报廷尉?” “等你确定尸体之后,再上报也不迟!”孙山出言解释道:“免得日后说我们搞错了,再让我们杀人,我们兄弟俩可不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青衣小厮微愣,失笑道:“这倒不用了……上月大赦天下,牢狱清空,再加上进狱日期及其相貌特征,杀一个陈汤还不是易如反掌,这点我还是相信两位老兄的……” “这……”孙山还准备说些什么,青衣小厮却把金锭塞进了他的手中,道:“小人主家还有事,小人先行告退,就不妨碍二位老兄了。” 说罢转身快速离开,孙山看着他的背影,急切的问道:“刘大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刘工一咬牙根,面露狰狞之色,握着刀柄的手臂不停的颤抖,说道:“两害相较取其,既然给我找麻烦,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说着拔出刀,追了上用,用刀背给了他一后脑勺,青衣小厮当场昏倒在地,刘工朝他的身体上踹了两脚,才对孙山喊道:“还愣在这干嘛,还不快来帮忙把他抬进去!” “哦……哦……来了来了……”孙山屁颠颠的跑了过出! 牢狱内。 陈汤靠坐在墙边,喝着粥,吃着肉饼,小日子过的不知道多么潇洒,看着不像坐牢,反倒是像来度假似的。 “嗝~~~~~~” 陈汤打了一个饱嗝,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有些犯困的道:“这吃饱了又想睡,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要不等一下和他们商量一下,把我放出去放放风也行,再呆下去这人呢可就真的废了!” 刘工、孙山两人拖着青衣小厮,来到了地牢,陈汤看到他们,开口道:“就是这厮买凶杀我?!” “陈大人……就是他,我们兄弟二人当时也是财迷心窍才会答应他……” 刘工将青衣小厮甩到陈汤脚下,嗡声道。 陈汤用脚尖勾起他的脑袋,见他相貌平庸,属于扔到人群里,就找不到的类型,然后给了他一脚:“将他带到刑房,我倒是看看谁这么想至我于死地!”说着一甩衣袖,徒步走到刑房,刘、张两吏哪敢多言,连忙架着青衣小厮跟了上去。 刘、张两吏将青衣小厮绑定在木架上,然后一桶冷水直接从天灵盖上淋了下去,青衣小厮脑部神经受到剧烈刺激,从昏迷中惊醒了过来,见自己被捆绑了起来,恐惧的道:“你们……你们要干嘛?” 陈汤换了一身官服,端坐在上堂,拍打着惊堂木,威吓道:“尔是何人?敢胆勾结狱吏,谋害囚犯,分明不把我大汉律法放在眼里……来人……先赏其十鞭;若不招供……大型伺候!” “叭……叭……叭……” 刘、张两吏挥舞着鞭子,抽了青衣小厮十鞭。 青衣小厮被打的喔喔直叫,嘴里却喊道:“大人,小人冤枉啊!” 陈汤喝道:“尸体为证,十金为据,现在证据确凿,还敢狡辩?” 青衣小厮眼珠一转,暗思道:“看来是刘、张两吏杀害陈汤一事被上官知晓,所以才拉我垫背。”于是哭喊道:“大人明鉴呐,小人身无分文,哪有十金买凶?”然后指着刘、张两吏,悲愤的道:“定是这二吏杀了囚犯,诬陷小人。今早小人外出,就是被他们敲了闷棍,然后被他们带到这里,大人呐可要为小人做主啊!小人真是冤枉的。” 陈汤嬉笑一声,演技倒不错,声情并茂,不去出演苦情剧真是糟蹋了大好人才,若放在后世,奥斯卡小金人定有他一席之位,可惜他得罪了我陈汤,我定要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啪……” 陈汤击打着惊堂木,刘、张两吏反倒是先慌了,正欲回辩道:“大人……我们……” 陈汤挥手打断他们的话,对着青衣小厮威吓道:“你说你是冤枉的,那你姓氏名谁?家住何方?可有父母妻儿?现在所操何业?还不快快给我从实招来!” 青衣小厮回复道:“启禀大人,小人姓张名何,陇西人,因家乡发生地震,父母妻儿皆亡于天灾,小人独自一人逃亡京城,暂时无业,流落街头!” “好一个死无对证,看来幕后黑手不是一般人啊,我越来越感兴趣,到底是谁想要我的性命!” 陈汤手指敲打着桌面,这个人思维清晰,说话滴水不漏,绝不是一般的家奴走仆,想从他口中得到线索,恐怕还得要用大型伺候…… “本官屡次给你机会,你却巧舌如簧、胡编乱造……”陈汤并指喝斥道:“上夹棍,让他尝尝十指连心的痛苦。” 刘、张两吏连忙给张何套上夹棍,张何望着夹棍夹住他的手指,额头上的水珠子直奔而下,嘴里却骂道:“你这狗官,乱用私刑、逼打成招,我要上告朝延……上告朝延……啊~~啊~~” 原来此时,刘、张两吏已经给他上刑了,不到两分钟,张何又昏了过去。 “以为昏了就没事吗?用劲给我把他弄醒,我已经想好了十大酷刑,看是他的嘴硬,还是我的刑具硬?”陈汤走了下来,拿起滚烫的烙铁,印在他的额头上,一股烤肉味扑面而来。 “啊……”张何痛醒拿过来,开口咒骂道:“你这狗官,有本事杀他老子,可想要老子认了这莫须有的罪名,你休想!” “怎么?说这话,是要显示你多么伟大吗?显示你不畏强御的高尚品质吗?”陈汤不屑的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其实是个囚犯,这个狗官我可承担不起,倒是你的主人……挺适合的!” “你……你……你是陈汤……”张何如同被雷击电掣了一般,像中邪了一般张着嘴,双眼木纳的盯着陈汤,半响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失笑道:“我早该猜到了……” 陈汤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双眸神而有力地盯着他,逼问道:“说……是谁指使你的?快说,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哈哈哈……你是永远都无法知道的,哈哈哈……”张何突然大笑了起来,然后双眼一瞪,居然咬舌自尽了…… 第3章 断言 第三章断言 “当~” 陈汤手中的烙铁从手中滑落在地,张何毅然的咬舌自尽,无异于将陈汤的一击重拳放置于棉花之上……无处着力,为此谋杀买凶案添加了几分扑朔迷离! 唯一的线索断了,陈汤并不沮丧,只要他还活着,幕后黑手总会再次伸出他的爪牙,最终露出马脚! “今夜把尸体抛置大街,看看是否有人前来认领。” 陈汤严肃的道:“若无人前去认领,以后有人向你们问起今日之事,你们二人立刻……马上通知于我,知道吗?” “是……是……”刘、孙二吏见识了陈汤心狠手辣的手段,越发觉得恐怖,连忙点头哈腰的道:“小人以后为大人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陈汤伸了个懒腰,颇为疲惫的道:“我乏了,剩下的事交给你们处理了。” 陈汤离开了刑房,边打着哈欠,边解下身上的官服,随手一挥,将官服准确无误的扔进了刑房…… …………分界线………… 是夜,,一手摸须,这见其眉头深锁,露出一幅疑惑不解的模样。 “父亲大人……不好了,听下人来报,张何曝晒街头,这可如何是好?”一位中年男子惊慌失措的闯了进来,急切的。 “毛毛躁躁的,难成大事!”老者依旧看着他的《诗经》,头都不抬一下,严厉的喝斥道:“此事暂且压下,日后再论!” “可是父亲。”那男子恭敬的道:“张何无故惨死街头,孩儿担心此事另有隐情。” 老者淡淡的道:“有隐情又能如何?也查不到老夫的头上,等老夫升任光禄大夫之后再做计较,不可在此时落人话柄……节外生枝!” “孩儿明白了。”中年男子点头道:“那孩儿告辞,不打扰父亲大人了!” 老者依旧看着他的《诗经》,中年男子连忙退了出去,又听到那老者开口道:“既然张何已死,为父会收其子为义子,届时你去安排一下。” “是……父亲大人……”中年男人躬身道。 中年男子离开后,老者放下《诗经》,淡淡的道:“陈汤啊陈汤,莫要怪老夫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挡住了老夫得去路,我们同样出身贫寒,凭什么你少年得志,一入京城就得到了富平侯张勃的赏识,而老夫年过半百却补了过文学卒史,老夫若不使点手段,如何才能成为郎中,如今老夫一月数迁,马上就会成为秩比二千石的光禄大夫,而你现在只不过是个——不忠不孝的阶下囚……” …………分界线………… 在监狱里躺了几日,依旧无人前来报复,陈汤越发显得无聊,便把刘工、孙山二吏召唤过了,问道:“近几日可有动静?” “没有……”刘、孙二吏皆摇头道。 “老狐狸。”陈汤不爽的骂道:“有贼心没贼胆,注定难成气候……不过也奇了怪了,我在监狱也有个把月了,怎么一个新狱友都没有,难道大汉的官员都如此清廉,居然没有一个犯事儿的,我可不信他们的屁股都这么干净。” 刘工陪笑道:“清不清廉,小人倒不知道,不过……如今的朝廷官员分成了两派,形同水火,每日在朝堂上斗得不可开交,一旦被对方抓住了把柄,大人想要的新狱友还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陈汤闲着也是无聊,好奇的问道:“哦……竟有这事,我倒不知……说来我听听!” 刘工略一迟疑,随后开口道:“小人也是道途听说,不知是真是假。” “闲来无事,就当添个乐子,但说无防,此地就我们三人,你还怕被告发腰斩了不成?”陈汤瞟了一眼孙山,随意的道。 在汉朝妄议朝政、诽谤朝廷,若别人告发,百分之一万,肯定会被拖到市集当中当众腰斩示众,以示后人,故刘工由此犹豫。 而陈汤作为一名徒刑三载的囚犯,自然可以口无遮拦,想怎么做死就怎么做死,因为在外人看来,陈汤已经是半个脚跨进阴间的死人了,至于什么命丧九幽,哪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孙山连忙拍着胸膛着,严肃的道:“此事出得你口,入得我耳,绝无第四者知晓,太一为证!” “那……好吧!”刘工见孙山做了保证,沉吟道:“这事儿还得从先帝驾崩时说起,话说先帝驾崩之时,以史高、萧望之、周堪三位大人为辅政大臣,史大人因为是外戚当为首辅,没想到萧大人和周大人联合起来一脚踹开史大人,史大人不甘心又联合弘恭、石显与其对抗,如今朝政乱成一团,相互攻讦……” 史高,汉宣帝刘询表叔,因检举霍禹,而封乐陵侯,汉宣帝临终时,他和萧望之、周堪作为汉宣帝的托孤之臣,官拜大司马车骑将军,领尚书事,为外戚之首。 萧望之,麒麟阁十一功臣之一,曾任太子太傅,太子刘奭继承皇位,官拜前将军光禄勋,为儒臣之首。 周堪,曾任太子少傅,儒臣骨干,一切皆以萧望之马首是瞻。 陈汤总结了一下,说道:“不就是外戚联合宦官对抗以萧望之为首的儒臣么,多么简单明了的事,被你说的这么复杂。” “大人所言极是,小人……”刘工面露崇拜之情,正准备拍点小马屁,却被陈汤打断道:“萧望之必败无疑,看来我的新狱友有着落了!” 孙山疑惑的问道:“大人说笑了,小人听闻萧太傅总领朝政,党羽遍布朝政,又是帝师,颇得陛下信任,怎会下狱? 大人可能不知,我大汉朝有一条潜规则,就是君臣不辱,陛下若令其下狱,萧太傅作为辅政大臣,一定会以死谢罪,也绝不会受这牢狱之灾的!” “萧望之一介书生,夸夸其谈之辈,若说之乎者也满堂上下恐无一人是其对手,若论朝政搏弈……十个他拍马也比不上弘恭、石显两个宦官的一根腿毛。”陈汤神秘的道:“你们两人若是不信,半月之内自见分晓!” 刘、孙二吏强颜欢笑道:“小人自然是相信大人的判断!” 见到他们不相信,陈汤也懒得向他们解释,因为没这必要,于是吩咐道:“萧望之进狱后,记得把他安排在我旁边,我有些事问他。” 第4章 新狱友1 第四章新狱友1 一连数日,陆陆续续有狱吏返回长安,使原本冷清的延尉监狱,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刘、孙两吏也不避嫌,每日依旧给陈汤送些酒肉,周围的狱吏看在眼里,也不敢随意找陈汤的麻烦,倒也为陈汤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偏偏有些狱吏觉得这样做有失他们的尊言,想给陈汤一些教训,结果全部拜倒在陈汤的拳头下…… 这天中午,陈汤依旧如往日一般吃酒喝肉,刘、孙两吏手舞足蹈的跑了过来,奉若神明的道:“大人,果然神机妙算,刚才陛下传旨命令廷尉捉拿萧望之等人下狱,廷尉大人已经率领了一队人马去了太傅府。” “哦……”陈汤喝着酒,漫不经心的道:“这么说,我马上就有新狱友了,记得把他们安排在我隔壁!” “小人定会安排。”刘工有些担忧的道:“若是廷尉大人干涉的话,哪小人就无能为力了……” “无妨……”陈汤不在意的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廷尉办事速率还是挺快的,不一会儿陈汤便听了一位老者的呼喊声:“快放开老夫……老夫要面见陛下……快放开老夫……老夫要面见陛下……” 陈汤好奇的远望老者,见其相貌年过六旬,发须皆白,身体精瘦,显得有些弱不禁风,此刻正被两名狱吏架着,不停的挣扎大喊着。 萧望之身后还跟着两名被押扣的中年男子,前者略显魁梧,后者略显儒雅显,此时二人皆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候在一侧的刘工、孙山两吏,连忙把陈汤隔壁的牢房打开,押送的狱吏便把萧望之三人推了进去,然后锁上牢门,喝斥道:“老子不管你们三人以往官居何职、有无爵位,现在到了监狱里,就给老子老老实实的呆着,再大喊大叫的,老子对你们不客气……” 萧望之作为帝师,备受两代帝王尊敬,先帝刘询在世的时候都没对他说过一句重话,当今陛下更是对他尊敬有加,何时听过这般恐吓辱骂,当场气得直跺脚,骂道:“竖子无礼,不当人子啊!” 那狱吏听了萧望之的咒骂,立刻炸了,提刀怒骂道:“老匹夫找死。” 说着就要打开牢门,萧望之活了大半辈子,见到的任何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的,哪见过今天这种情况,当场气得血气冲头,身体向后倒去,另外两名中年男子连忙扶住萧望之,一人替他掐着人中,一人给他按着太阳穴,好半响萧望之才缓过气来! “老匹夫,以为装死就没事了?!”那名狱吏提刀走了过去,面目狰狞的道:“不识时务的老东西,你还以为这是你的太傅府么?任你指手画脚、任意羞辱……” 萧望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悬浮的手臂——半弯着的手指,不停的颤抖,嘴角不停的抽搐,好像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没说出口。 那位略显儒雅的中年男子伸开双臂,挡在萧望之前面,开口道:“这位大哥,萧太傅一时不适,多有冒犯,还望兄台勿怪!” 狱吏夹住配刀,双臂环抱,讥笑道:“你倒是挺识时务的。” 儒雅中年男子苦笑道:“狱吏之贵,我们怎会不知?” “哼,在这座监狱里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老子卧着。”狱吏凶神恶煞的道:“这老匹夫得罪了我,我若不严惩一二,以后还会有谁把我们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刘更生愿代萧太傅受过!”刘更生抱拳施礼道:“还望兄台法外留情,往开一面!” “我敬你是条汉子,不像那个老匹夫现在装聋作哑!”狱吏不屑的望了萧望之一眼,危言正色的道:“不过——我们监狱的规矩可不能改,只要你受我一刀,我与这老匹夫之间的事就一笔勾销!” 刘更生一咬牙根,傲然屹立的道:“多谢兄台法外开恩,更生愿受此一刀!” 狱吏拔刀,在衣袖上擦了几下,大笑道:“我做狱吏十余年,从未见过如你这般有胆气的人……看刀。” 狱吏嘴上说佩服刘更生的胆气,下手可没有半点留情,一刀斜挥了过去,若这一刀砍在身体上,可不是伤筋动骨的小事,轻点断背,重些拦腰而斩…… 刘更生双眸紧闭,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刀划过的轨迹,及与空气摩擦的声音,近了……更近了……这就是面临死亡的感觉么…… “吴大哥,住手!” 就在刀刃割破刘更生衣服,刺入他的皮肤的生死一刻之际,陈汤突然开口道:“如此忠义之辈,杀之可惜,吴大哥还是算了吧!” 吴姓狱吏停止动手——可是他的刀刃依旧还是划破了刘更生的皮肤,几滴血珠显现出来——收刀道:“既然是陈大人开口,小人自当奉承!” 然后又横眉怒目的对萧望之喝斥道:“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这监狱不是你萧望之能够耀武扬威的地方……” 最后向陈汤恭敬的道:“陈大人,刚才小人多有冒犯,还望大人见谅!” 陈汤不在意的道:“无防,你们有事先去忙吧!” 吴姓狱吏更带着手下的狱吏离去,临走之前还瞪了萧望之一眼,刘工、孙山二人也识趣地跟了过去。 刘更生连忙像陈汤拜谢道:“多谢仁兄救命之恩,更生无以回报,愿得恩人姓名,日夜向神灵禀告——” “刘大人,客气了。”陈汤回礼抱拳道:“小可姓陈名汤字子公,山阳瑕丘人氏!” 刘更生瞠目结舌的道:“你就是那个冒哀求仕的太官献食丞陈汤?!” 陈汤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欲哭无力地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扶老奶奶过马路怎么就没人知道?” “咳……”刘更生汗颜道:“这个……嗯……当时天灾人祸不断,陛下大赦天下,并命丞相、御史、中二千石举茂材异等、直言极谏之士,张公举你为茂材,结果却被诸葛司隶查出你冒哀求仕,陛下大为震怒,谴责满堂诸公。 最惨的还是张公,不仅削食邑二百户,薨后还赐谥缪侯,张家受此侮辱其子张临气得一命呼呼,陛下又责令敬武公主改嫁,如今整个富平侯府只留下一名五尺之僮。” 陈汤气愤万分,一拳砸着木柱,没想到把张家害的这么惨,以后若找到了那个幕后黑手,一定将其碎尸万段,以告张公在天之英! “富平侯张府的事,我有责任!”陈汤气愤的道:“但是陛下怎能如此冷血无情,逼迫母子分离,胁迫敬武公主改嫁!” 第5章 新狱友2宦官很强大 第五章新狱友2宦官很强大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刘更生摇头叹息道:“只是没想到你,在监狱里混得风生水起。” “本人爱好不多,就是喜欢结交朋友,承蒙诸吏看得起,给几分薄面。”陈汤淡笑道:“刘大人你位列九卿,位居要职,可知我的案件到底如何? 我都没过堂,直接被抓进牢狱,就告之我被判三年,你说我冤不冤枉?” 刘更生摇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据说是有人写了一封匿名举报信递给了诸葛司隶,诸葛司隶立刻派人前去核实情况,然后就上报陛下,陛下雷霆震怒,丞相于定国惶恐不安,上书自劾,归还侯印,乞求骸骨,陛下怜其年迈,并未过多责罚。只是可怜了张公,唉……” “那我父亲是怎么去世了?”陈汤追问道:“我父亲正值壮年,身体一向健康,怎么会无缘无故去世,难道诸葛司隶没有调查吗?” “诸葛司隶只负责核实情况,至于其它……他并未过问!”刘更生微愣,后知后觉的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害死你父,故意陷害你……” “来路不明的匿名举报信,我父无故而亡,都偏偏发生在我待迁之际,事情哪有这么巧,最关键的还是这封匿名举报信,他为何要匿名,难道真的是为了做好事不留名,难道刘大人不觉得有问题吗?” 陈汤说道:“前不久,更有人买凶想至我于死地,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幕后黑手不想我活在世上,免除祸端!” 刘更生沉吟道:“若真如此,此事定有隐情,你难道没有上报廷尉,让其彻查此事?” “上书自辩数次,可惜啊……石沉大海、杳无音信。”陈汤摇头叹息道:“所以啊,我根本就没指望他们能够还我清白!” 刘更生出言安慰道“陈兄弟此言差矣,当今陛下乃是圣天下,若你真是被他人陷害,陛下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陈汤不屑一顾的道:“若陛下真如你口中那般圣明的话,也不会听信几个宦官的话,把他的两位老师关在大牢里和我为伴了!” 刘更生脸色涨红,狡辩道:“陛下只是暂时被奸人所蒙蔽,总会明白刘太傅与周少傅的一片苦心的,那时自然会放了我们!” 陈汤冷哼一声,无情的打破他的幻想道:“刘大人,在我们大汉朝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将相不对理陈冤”,但凡被谒者召致廷尉,皆自杀而死,今萧太傅打破规则,不肯自尽,而陛下为了自己的颜面也不会处罚萧太傅,最多就是关你们几天,然后将你们贬为庶人,我猜测不过数日,你们就可以平安出狱了!” 刘更生沉默不语,抬头望着窗外,神态极其低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分界线………… 未央宫,某宫殿。 几个宦官聚集一堂,个个望眼欲穿的盯着门外,仿佛在等待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儿似的! 中书令弘恭与仆射石显坐在上方,脸上露着期盼之色,他们作为当今天子的最信赖的宠臣,自宣帝时起便曲掌机要、掌握内朝,又与权倾朝野的外戚相互勾结、互为表里,可谓权倾天下,偏偏以萧望之为首的外朝不识好歹,居然上书弹劾他们还进行人身攻击…… 弘恭、石显作为宦官,一位权倾天下的心理扭曲变态者,听到萧望之他们进行人身攻击,顿时恼羞成怒,连忙跑到刘奭面前告了萧望之一状! 而萧望之可能是上了年纪,特别喜欢唠叨,时常在别人面前说外戚在位多奢淫,怎么怎么样的…… 于是弘恭、石显就以此为名,告萧望之朋党相称举,数谮诉大臣,毁离亲戚,欲以专擅权势,为臣不忠,诬上不道,请谒者召致廷尉。 时已在位两年,年过二十八的刘奭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居然不知道“谒者召致廷尉”就为捉拿下狱的意思,然后一脸呆萌的同意了弘恭、石显的要求,就这样萧望之稀里糊涂的就被下了狱! 如果刘奭是真的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的话,那只能说萧望之活该了,毕竟他当了八年老师,学生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也不知道这八年他教导了些什么——恐怕也只有之乎者也的了。 言归正传,弘恭、石显在刘奭面前告了箫望之一状,刘奭便命谒者召萧望之致廷尉,弘恭、石显作为权谋高手,深知官场的潜规则,所以坐在这里自然是等待箫望之自杀的消息! 可是一等再等,还是没传来萧望之自杀的消息,弘、石俩人就显得急不可耐,使打发一个小黄门前去打探消息,而他们就坐在这继续的等待。 直到午后,一个小黄门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弘恭看到他,怒骂道:“杂家还以为你死在路上了。” 那小黄们连忙跪倒在地,惶恐不安的道:“大人恕罪,奴婢在回来的途中碰到了傅婕妤,傅婕妤问奴婢陛下在干嘛,奴婢只得回答在宫中弹琴,于是傅婕妤便让奴婢去抬琴,所以……还望大人恕罪!” 弘恭脸色好了一些,问道:“傅婕妤倒是好手段,却又不知从哪出寻得上古好琴。” 石显站起来,走到小黄门面前,问道:“杂家让你打听的消息如何了,萧望之可是自杀了。” 小黄门微微抬头,却发现石显的双眼冷冷的盯着他,顿时不寒而颤的道:“萧望之不肯自尽,吵着要见陛下,被廷尉强行带走了……” “废物的东西。”石显怒不可遏,一脚踹翻小黄门,大骂道:“那你回来干嘛?那你有没有向廷尉暗示这是陛下的旨意?”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黄门磕头有倒葱的哭喊道:“奴婢确实向廷尉暗示过,可是廷尉大人却说没有得到陛下旨意,不敢妄动,所以把奴婢轰了出来!” “哦……”石显冷笑道:“所以你就去找了傅婕妤……” 小黄门趴在地上,颤抖的道:“傅婕妤觉得奴婢办事不错,让奴婢去她宫中办事……” “打得好算盘,以为找了个靠山就没事儿了吗?”石显一脚踩在小黄门的脸上,讥笑道:“你说我把你拉去喂狗,你觉得傅婕妤会为了你和杂家翻脸吗?” “大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大人饶了奴婢这条狗命……”小黄门眼泪哗哗啦的直流,带着哭腔…哭诉道。 石显付之一笑,抬起踩在小黄门脸上的脚,然后在小黄门衣服上擦了几下,淡淡的道:“我石显不养无用的废物,你下辈子一定要做个有用之人……” 第6章 各方博弈 第六章各方博弈 处置了小黄门…… “真是无能,若他能在廷尉李光面前态度强硬些,李光又怎么会把他轰出来?” 石显余怒未消,咬牙切齿的道:“归根到底还是他无能,不然一个小小的廷尉怎敢如此大胆,驳了杂家的颜面……” 石显在大殿内急得团团转,吩咐道:“杨望你去告诉李光,萧望之他们三人必须死,这不仅是我和中书令的意思,更是陛下的意思…… 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一位宦官拜倒在地,兴致昂昂的道:“奴婢定不负使命,定会逼迫李光今夜除掉萧望之三人!” 说完朝弘恭、石显两人朝拜一下,石显挥手示意其他人和他一起全部出去,杨望他们便急匆匆的退了下去。 等其他人全部退走之后,石显脸色阴沉的回到座位,手指敲打的桌面,沉声道:“萧望之这个老匹夫,这是要将我们和陛下往火上烤啊!” 弘恭也是愤填膺的道:“萧望之打破规则,不肯就范,在天下百姓面前被抓入牢,若他在牢中死了还好,我们还可以上报一个畏罪自杀,让陛下背锅; 若他没死,这让陛下怎么判他,陛下最看重颜面,自然不会承认“未能以德化闻于天下,就先检验师傅”的污名,那时候还不是由我们兄弟俩背锅,保不准陛下为了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而牺牲我们兄弟俩人。” 石显把头抻到弘恭耳旁,压低声音道:“弘兄,你说这是不是陛下有意为之。” 弘恭抚摸着光秃秃的下巴,沉吟道:“按理说,我们自幼看着陛下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难道不知道吗,除非背后有人指点,为陛下出谋划策!” 石显暗自咋舌道:“真是妙计啊!一箭双雕,不仅除了萧望之这帮老臣,还让我们做替罪羔羊,最终获利的可不就是外戚么!” 弘恭不解的道:“你竟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派杨望去找李光,我猜想李光此时肯定避而不见。” “杨望不是我们的人,刚好趁此机会除掉他。”石显低声道:“最重要的是让对方觉得,我们还不知道情况,这样或许还能保留一条性命……” 弘恭恍然大悟:“还是贤弟看的长远,愚兄远远不如你啊!” …………分界线…… “杨大人,真的不好意思,我们家大人身体不适,你还是过些日子再来拜访吧!” 廷尉府大门外,一位青衣小帽的仆从,脸上推满了笑容,带着一种歉意的语气道。 杨望满脸寒霜,赫然而怒斥道:“杂家再说一遍,杂家是奉了陛下命令,前来见廷尉李大人的,你这小厮再三阻挡可是抗旨不遵,谋反不成!” 李仆从脸上挂着歉意,赔礼道歉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啊,小人若是早知道您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哪还敢阻拦您呀!” “哼……”杨望冷哼一声,急切的道:“快带杂家去见你家大人!” 李仆从依旧站在那一动不动,含笑道:“既然杨大人是奉旨而来,可否取出圣旨,小人也好焚香祷告,准备准备……” 杨望只是恐吓他,哪有圣旨,一时间张口结舌,狡辩道:“这是口谕敕令,并无圣旨!” 李仆从闻得此言,立刻喝斥道:“你这贼子,满口胡言,东拉西扯全无半点儿实话,我很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宫廷宦官,招摇撞骗居然来到延尉门前,简直是老寿星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 杨望脸色一变,伸着兰花指,色厉内荏的尖叫道:“杂家乃是中书谒者,六百石官员,岂容你侮辱,你等着……这事儿没完!” “想逃……还是在监狱呆着吧!”李扑从冷笑道:“此事我们定会向中书令弘大人与仆射石大人说明情况,若你真是宫廷中人,我们自然会释放你……“ “来人,将这贼人押下去……” 得到命令,一队狱吏从大门内涌了出来,杨望连挣脱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狱吏拖了下去。 杨望拼命的大喊道:“李光……李光,我知道你听得见……你快出来……快出来,我可是中书台的人,你敢抓我,弘大人和石大人是不会放过你的……李光……” 结果被一名狱吏一巴掌甩了过去,当场牙掉三颗,再也喊不出话了。 李仆从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进了廷尉府。 李光正在花园赏花,看到李仆从回来,含笑道:“烦人的家伙终于走了。 啊忠,你去吩咐下去,让狱吏万万不可打萧太傅的麻烦,既不特殊对待,也不刻意刁难,顺其自然!” 李忠点头道:“是……大人,不过小人听闻萧太傅气血攻心昏迷不醒,是否需要去请御医为他诊断!” “昏了?!”李光摇头笑道:“也是……萧太傅怎么受得这些狱吏,请位郎中去看看吧!只要他不是在我们廷尉出事儿就好,其他的顺其自然,我们无需过问!” 李忠点头道:“小人明白。” …………分界线…… 廷尉大牢。 周堪正在照顾昏迷不醒的萧望之,闲着无事的刘更生便于陈汤交谈了起来,越谈着刘更生就越发觉得陈汤的博学多才,真是四书五经——无一不通,古今中外——无一不晓,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词典故更是信手拈来,怪不得他不及弱冠,就倍受张勃推崇! 刘更生也是饱读诗书之辈,更是当时有名的大儒,他只认自己的知识不及陈汤百分之一,便生出了结交之心。 “刘大人,看来你们很快就可以出狱了!”陈汤听到不男不女干鸭子的叫声,对刘更生含笑道。 刘更生闻言,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皱着眉头道:“此人叫杨望,中书台的人,颇受弘恭的重用,不过他怎么也入狱了……” 陈汤轻笑道:“一个弃子罢了…” 刘更生疑惑不解的道:“子公此话何意?” 陈汤耸肩,摊开双手,笑道:“我猜测,可能是弘恭或者石显他们想用杨望来试探陛下的态度,这不就被廷尉大人立场抓了起来,所以我才说你们很快就可以出狱了!” 第7章 出狱 第七章出狱 初元二年,夏,四月,丁巳日。 刘奭册立其嫡长子刘骜为皇太子,并召群臣举荐太子少傅人选。 大司马车骑将军史高举荐光禄大夫匡衡,待诏郑朋举荐太原太守张敞。 郑朋虽然地位低微,但有弘恭、石显做后盾也不惧怕史高。 于是宦官与外戚两派官员,为了争夺太子少傅一职,在朝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 刘奭头痛不已,这才想起来萧望之,问群臣道:“萧太傅今日怎么没来上朝,可是身体抱恙… 来人,命谒者带太医前去太傅府询问一下,并问问萧太傅对太子少傅一职人物有何意见?” 廷尉李光出列,开口道:“启禀陛下,萧太傅此刻正在廷尉大牢,恐怕……” 刘奭大吃一惊,暴怒道:“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囚禁朕的太傅?” 李光连忙跪倒在地,惶恐不安的道:“微臣是从中书令那得来的旨意,有陛下之旨意,微臣不敢怠慢,便逮捕了萧太傅。” “混账……”刘奭一拍宝座站了起来,手指着弘恭,怒不可遏的道:“朕只是让廷尉前去查问,何时让你下旨逮捕萧太傅了,你敢胆假传圣旨,陷害忠良,简直罪无可恕!” 弘恭双腿一软,趴倒在地,爬上堂前,摘下帽子,磕头如倒葱的哭诉道:“奴婢冤枉啊!奴婢是按照陛下的旨意命谒者召致廷尉,并未假传圣旨,望陛下明察!” “不错,是朕让下命让谒者召致廷尉,可是朕何时让你们将傅太傅逮捕下狱!”刘奭咬牙切齿的喝斥道:“萧太傅傅朕八载,道以经术,厥功茂焉,今无故下狱,让天下臣民如何看朕?” 弘恭硬着脖子,低声道:“陛下,谒者召致廷尉就是下狱的意思!” 刘奭微愣,一屁股坐在龙椅上,失落的道:“朕在位两载竟不知“谒者召致廷尉”就是下监狱,害得萧太傅无辜受到连累,此皆朕之罪也! 李光还不快快将萧太傅等人放出来,朕要当面向萧太傅等人表达歉意!” 李光领旨道:“微臣遵旨!” “陛下不可,万万不可啊……”石显跑了出来,跪拜在地,说道:“古往今来哪有天子向作臣子的道歉,俗话说“子不言父过,臣不彰君恶”,雷霆雨露,俱是天恩,萧太傅作为朝廷重臣,沐浴皇恩多年,受丁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箫太傅等人已经下狱,若陛下直接将他们招回,岂不是让天下臣民耻笑陛下朝令夕改、戏弄大臣,依奴婢之见,陛下不如下旨赦免他们,也好趁机显示皇恩,让天下百姓知道是陛下您的宽宏大量!” 刘奭犹豫地坐了下去,担忧的道:“古语有言“一岁再赦,善人暗哑”,朕上月已宣布大赦天下,今再赦免,恐遭非议!” 丞相于定国出列谏言道:“陛下何必以册立太子为名,释放廷尉囚犯……” 刘奭大喜道:“还是丞相高瞻远瞩,就依丞相所言,以册立太子为名,释放延尉囚犯!” 廷尉李光叩拜道:“微臣领旨!” …………分界线………… 廷尉监狱大牢。 “传陛下圣旨,释放囚犯。” 李光带着几名狱吏,站在囚牢外,庄严的宣告道。 一位狱吏连忙上前开锁,周堪拱手问道:“李大人,我们三人无故下狱,尚未过堂,也未判刑,怎么也称得上是囚犯?这监狱我们三人是不会离开的,除非陛下还我们清白……” 李光为难的道:“少卿兄,陛下只是被奸人所蒙蔽,今已查明全是弘恭从中做梗,少卿兄何必不依不饶,怪罪于陛下,让陛下难堪。若再被弘恭等人抓住了把柄,恐有抄家灭族之祸啊!” 周堪硬着脖子道:“我周堪岂会怕哪阉人,大不了一死,用我的鲜血…告诫陛下这些阉人结党营私、打击异己、扰乱朝政!” 李光苦笑摇头道:“旨意我已传达,诸公莫让我为难……” 陈汤趁机问道:“廷尉大人,那小人是不是可以出狱了?” 李光自始至终都没看陈汤一眼,仿佛这监狱里就没陈汤这号人一样,见陈汤突然插嘴,顿时不悦,可他又不屑对陈汤这种小人物对话,那怕是开口喝斥,于是李光一招手,立刻有一名狱吏会意,上前给陈汤开了牢门。 陈汤打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念道:“大梦谁先醒?平生我自知!子政兄,小弟先走一步。” 陈汤朝刘更生挥手告别,也没理睬李光,既然当我不存在,我陈汤也不会厚着脸皮向你献媚,徒步离开了廷尉监狱。 李光皱着眉头,对刘更生叮嘱道:“这种人……子政还是以后少交往的好,平白丢了自己的脸面,你可别忘了你是汉室宗亲,曾经的九卿之一,代表了朝廷的颜面,若跟这种街头无赖参合在一起,只会使我大汉蒙羞。” 刘更生苦笑摇头,也没回复。 李光一挥手,几名狱吏立刻冲进了牢内,李光吩咐道:“你们几个把萧太傅送回去。”然后挥手指向牢外:“子卿兄、子政……请吧!” 几名狱吏立刻架着萧望之离开了牢房,刘更生、周堪推开了狱吏,不悦的道:“我们自会送萧太傅回去,不劳李廷尉费心了。” 李光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开口道:“既然二位肯送萧太傅,李某自然赞同……” 陈汤出了监狱大牢,看到刘工、孙山俩吏正在值岗,上前打招呼道:“多谢两位大哥,这些日子里对小弟的照顾,小弟铭感不忘无以为报;若两位大哥什么时候有空,随时都可以来找小弟,小弟请你们喝酒去,喝长安最烈的酒!” 刘、孙俩吏受宠若惊的道:“陈大人就是人中龙凤,不管身在何地自然会风起云涌,我们兄弟俩只不过是锦上添花,不足言谈,如今陈大人这一去正如龙归大海,虎入山森,天高海阔……任君翱翔!” 陈汤坚定的道:“承你们吉言,那我以后飞黄腾达,你们二人随时随地可来找我。” 第8章 祭拜张勃 第八章祭拜张勃 陈汤出了监狱,独自漫步在大街上,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商铺招牌旗帜随风飘扬扑拉作响,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粼粼而来的车马及各种叫卖声不断的商人,陈汤惊叹道:“好一幅盛世繁华图,可惜啊……还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陈汤向路人打听了一下富平侯府的位置,然后买了一些蜡烛香纸赶了过去,记忆中的富平侯府在门外就能听到鼓乐齐鸣之声,每天前来拜访的人川流不息,如今门前冷落鞍马稀,短短的两月时间——门前的杂草疯狂成长,再也没有往日的富贵繁华! “当……当……” 陈汤提着蜡烛香纸上前敲门,一直无人答复,过了大约一柱香时间,陈汤才隐约听到门内的脚步声。 张围取下木棍,掩着大门朝门外瞄去,当发现前来敲门的是陈汤时脸色大变,连忙关上大门,陈汤眼疾手快怼着大门着。 “撒手……”张围愤怒的道:“你已经把富平侯府害成如此光景,你还有脸来这儿?” 陈汤提起蜡烛香纸,真诚的道:“我只是想来祭拜一下老侯爷!” “我们富平侯府不欢迎你,快滚!”张围拿起身旁的扫帚,拍打着陈汤的手臂,怒气冲天的道。 陈汤一把握住扫帚,强行推开了朱红大门,站在张围面前,说道:“我知道你痛恨我,可是我只想来祭拜一下老侯爷…… 几年前,还是先帝在位之时,我家境贫寒以丐贷为生,周围的人全部看不起我,于是我就来到了长安,可是这里的人依旧看不起我,觉得我陈汤是个贱民,不配和他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只有老侯爷看重我…欣赏我,还为我当上了太官献食丞,更是举我为茂材…… 此情此景,我陈汤历历在目,宛如昨日…… 今老侯爷受我连累,暴毙而亡,富平侯府也因此而家破人亡,只留下一稚子,我陈汤岂能于动无衷,抛弃自己的良心而不顾。” 张围甩掉扫帚,咬牙切齿的道:“你既然知道侯爷对你的恩情,那你为何还要冒哀求仕,陷侯爷与不义,导致侯爷被陛下责骂,回府之后吐血而薨,陛下居然赐谥曰缪侯,老侯爷死后不得安宁,公子上书伸辨,却被陛下当众羞辱,公子身体本就不好,受此打击便一病不起不久也去了,公子刚去尸骨未寒,陛下却传旨命公主改嫁…… 你说……富平侯府今日的一切,是不是拜你所赐,你还有何面目前来祭拜老侯爷,你看着老侯爷的灵位灵,你难道不感觉到羞愧吗?” 陈汤沉默良久,开口道:“我知道我说对不起,也无法挽回富平侯府及老侯爷的性命,但是我——依旧想说一声“对不起”,不为别的……就为当初老侯爷对我的看重!” “我只是一介奴仆、下人,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我也承受不起。” 张围冷喝一声转身走了进去,陈汤关好大门跟得上去。 走进大堂,一位老妈子抱着小孩,小孩大概一岁左右,小脸蛋粉嫩粉嫩的煞是可爱,陈汤伸手想摸摸他粉嫩的小脸蛋。 老妈子连忙避开,喝斥道:“你别碰小公子,真是扫把星,侯爷一家遇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陈汤微愣,收回悬浮着的手臂,无奈的摇头苦笑,看来我真的是成了扫把星,已经到达了人见人厌的地步了。 陈汤焚香烧纸,跪在张勃灵堂前,发誓道:“侯爷对我恩重如山,更是受我连累而薨,薨后还要受到此等侮辱,我陈汤今日在此立誓,日后定会让朝廷重定谥号,让世人知道您的眼光没有错!” 祭拜完毕,陈汤起身问道:“富平侯府以往从者如云,如今就剩下你们和小公子三人了么?” 老妈子冷哼道:“还不是拜你所赐……” 张围却在旁边摇头叹息道:“富平侯府连薨两侯,公主又被逼迫改嫁,明眼人都知道我们侯府失了隆恩,那些以往依附富平侯府的人自然而然的就跟我们侯府断了联系,其余的人走的走了、散的散了,只要我和我内人留了下来照顾小公子。” 陈汤赫然起敬,施礼道:“老伯真是忠义之辈,还望贤夫妇好生照顾小公子,小可不日离开长安,返回家乡,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小公子……” “忠义谈不上。”张围摆手道:“这是我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这里早就是我们的家了,若我们离开了侯府,还能去哪儿呢!” 陈汤靠近老妈子,看着正睡得甜蜜的小公子,心中嘀咕道:“这就是日后汉成帝刘骜的男宠张放吧,长得挺可爱的,长大后怎么就变弯了呢,成帝驾崩后更是思慕哭泣而死,最终悲剧收场。” 陈汤伸手摸着他的脸蛋,轻声道:“今生我如你所愿,你们若是真爱,让你成为男皇后,又有何不可?” 老妈子抱着张放,不满的道:“你在唠叨什么呢,若没事,你可以走了,我们富平侯府不欢迎你。” 陈汤抚摸着鼻子,苦笑道:“那我现在就告辞,日后我回京再来拜访!” 老妈子一愣,轻声嘀咕的道:“你可别再来了,,,” 陈汤装着没听见,徒步走了出去,张围瞪了老妈子一眼,老妈子白了他一眼,张围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陈汤走在前面,张围跟在后面,陈汤突然停下脚步,突然开口问道:“老伯,你可知道老侯爷日里有什么仇人没?” 张围想都没想,或者说来不及想,随口回答道:“老爷一向待人和善,从未听说有什么仇人!” 陈汤回过身来,追问道:“那或者是有什么政敌,或者说在朝堂上有政见相左的人?” 张围回想了一下,回答道:“这小人就不太清楚,不过老爷一向不管朝中事物,又是皇亲,也不插手朝中事物,按理说应该是没有政敌的!” 陈汤思考道:“难道幕后黑手不是为了对付老侯爷,而是要对付我吗?呢 而老侯爷却被我所累,害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可是又是什么人,想要对付我呢? 难道是和我同一批被举荐为茂材的人,可是又是谁呢? 子政兄说是有人写的一封匿名举报信投给了诸葛司隶,我若得到了那封匿名举报信,就可以查出幕后黑手了。” 第9章 夜探司隶府,再寻刘更生 第九章夜探司隶府,再寻刘更生 司隶校尉,始置于汉武帝征和年间,不仅有纠察、弹劾中央百官之权,而且还拥有逮捕权、惩治权,拥兵一千二百人,位高权重,百官惧惮。 所以当初才有人写了一封匿名举报信投给了司隶校尉府,举报陈汤冒哀求仕,才导致陈汤被捕入狱。 陈汤身穿夜行衣,决定今夜四更时分潜入司隶校尉府,盗取匿名举报信,按照字迹排查出幕后黑手。 俗话说:一更黄昏,二更人定,三更夜半,四更鸡鸣,五更平旦,人在一天当中夜里两三点时是最想睡觉的时候,尤其是在古代,大多数人都是日落而息,所以陈汤才选定四更时分潜入司隶校尉府。 陈汤早早的埋伏着司隶校尉府附近,夜幕降临四周城门落锁,一队士卒在街道上巡逻着,一旦发现有人在街道行走,立刻逮捕起来抓进监狱。 在中国古代,特别是在宋朝以前,夜里实行宵禁,任何人违反宵禁令在大街出没都是重罪—— 若是遇到权贵,他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遇到了刚正不阿,不讲私人情面的执法者,即使是权贵,违反宵禁也是死路一条。 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曹操早年担任洛阳北部尉时,将违反宵禁令的蹇硕叔叔蹇图,当场用五色棒乱棍打死,当时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到了四更天,巡逻的士兵换防,陈汤便趁机溜了进去,寻找储藏档案的档案阁,司隶府占地极大,楼阁众多,陈汤又不熟悉内部情况,宛如一只无头的苍蝇一般——满屋乱转,只好一间间的寻找,其结果必然是浪费时间,又大大的扩大了被发现的概率! 有好几次差点被巡逻士卒发现,幸好陈汤的敏捷性十分灵敏,都巧妙的掩饰了过去,避免了无谓的争端。 也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陈汤终于在众楼阁中找到了档案阁,然而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档案门前居然有两名士卒在把守。 两名士卒柱着长枪站立在门前,脑袋不停的下勾,看样子昏昏沉沉的,陈汤心中大喜,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他们身后,然后伸开双臂撑到他们脑侧。 “砰——” 两名士卒的脑袋来了个亲密的碰撞,然后迅速的瘫软了下去,陈汤捡起他们的长枪插入地面,又将两名昏迷不醒的士卒抬了起来稳固的长枪上,从远处一看就仿佛它们抱着长枪在睡觉一般。 陈汤满意的拍了拍手,为自己想出了办法默默点一个赞,就潜入了档案阁,点燃了火折子。 档案阁储藏的资料极为丰富,上至汉武帝征和年间,下至当今陛下初平年间,四十多年所有有关于司隶校尉府的一切资料,幸好关于陈汤一案发生的时间刚过去不久,进入档案阁陈汤第一眼就发现了写有“初平”二字的书架,可惜上面堆放着不计其数的竹简。 陈汤随手抽出写着“陈汤字子公,山阳瑕丘人,现任太官献食丞,被富平侯张勃举为茂材,然父丧不归,冒哀求仕,望诸葛大人明鉴!” “这运气倒是不错,随手抽一份就找到了。”陈汤心旷神怡乐道:“不过这笔风苍劲而有力自成一体,没有三十年苦功,恐怕写不出来这种字,有了这份举报信,我再得到其他茂材的笔迹,就一定能找到幕后凶手。” “茂材主要是以已仕官吏和孝廉为主,也有少部分是太学生和平民,少说也有两三百号人,若要一一核对恐怕不太现实,若我有这一批茂材名单就好……” 陈汤将举报信放入怀里,吹灭了火折子,然后扬长而去。 第二日,那两名守卫士兵清醒过来,皆一脸呆萌的望着对方,昨夜怎么就睡着了呢,哎……不管了……反正也没人发现,哎呦,这枪怎么插的这么深,都拔不出来了……不过这方法倒是不错,下次值班还这样…… 而此时的陈汤已经来到了阳城侯府。 刘更生虽然被赦免出了监狱,但也被免官贬为庶人,暂时居住在他兄长阳城侯刘安民府中,陈汤特意来阳城侯找他询问一些情况。 “子公……”刘更生听到下人来报,立马出门迎接,喜出望外的道:“昨日我出狱寻你不得,没想到你今天就登门拜访,刘某真是受宠若惊。” 陈汤连忙抱拳施礼道:“劳烦子政兄牵挂,真是罪过罪过,小弟出狱之后前去祭拜张公。今日前来,多有冒昧之处,还望子政兄勿怪!” “子公能够前来,已经让我刘府上下蓬荜生辉……”刘更生挥手道:“子公还请至舍下相谈。” “子政兄真是客气。”陈汤也十分礼貌的谦让。 刘更生因为是居住在他的兄长家里,所以他一家老小都居住在侧厅。 刘更生领着陈汤来到侧厅,一位三、四岁的小孩正在朗诵《诗经》:“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陈汤停下脚步,高歌应喝道! 小孩放在竹简,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陈汤。 陈汤报之以微笑,对刘更生笑道:“子政兄,像我和令公子这般年龄的时候,连字都不认得,而令公子却能朗诵自如,真是后生可畏呀!” 刘更生招了招手,小孩轻跑了过来,朝刘更生施礼道:“父亲大人。”然后朝陈汤施礼道:“叔父大人。” 陈汤捏着他的小脸蛋,笑道:“以后叫我大哥哥,叫叔父都把我叫老了……” 小孩微愣,眨着大眼睛,才道:“叔父是父亲的好友,自然是叔父了,怎么能叫大哥哥呢?” “哈哈哈……”陈汤抚掌大笑道:“子政兄,令子甚是聪慧,绝非池中之物!” 刘更生一手抚摸着小孩的后脑勺,一手抚须,眯开眼笑的道:“说到博闻强识,谁人能及子公万分之一,不过歆儿却是我诸子当中最得我喜爱,将来必能继承我的事业,完成我未完成之事!” 陈汤举着大拇指,高度赞扬道: “刘歆……真秀儿也!” 第10章 偶遇 第十章偶遇 “子政兄,明人不说暗话,小弟今日前来拜访,实乃有事相求,还望子政兄指点迷津!” 陈汤性格豪放,一向快人快语,说话做事从不拖拉,直接了当的说道。 而刘更生性格和陈汤恰恰相反含蓄而内敛,处事不惊波澜不兴,听了陈汤的话,点了点头说道:“子公但说无妨,为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汤单刀直入的问道:“兄长可有此次茂材人员名单?” “没有!”刘更生摇头道:“此次陛下诏丞相、御史、中二千石以及所有列侯举茂材异等、直言极谏之士,被举荐人员之多、数量之众,恐不下五百余人,而这份名单直接送到陛下面前,由陛下亲自预览,然后进行安排任命,如今已过两月,再想知道他们的名单更是难上登天,除非能进入兰台查看档案,不然别无他法!” 陈汤以手抚额,又要查档案,上次在司隶校尉府,这回又要去皇宫,可是皇宫重地岂是自己能够随意进入的,苦笑道:“兄长久居京城,可有熟人在兰台任职?” “抱歉,没有。”刘更生歉意的道。 陈汤遗憾的道:“兄长不以小弟卑鄙,数次为小弟解疑释惑,小弟感激涕零,既然京城暂时查不出什么,小弟即日便返回家乡,调查先父的死因,今日权当向兄长辞行。” “既然如此。”刘更生起身,不舍得的道:“那为兄送送你,望你早日找出真凶,还自己一个清白!” “多谢兄长美意。”陈汤拜谢道:“但兄长刚受牢狱之灾受,正要养精蓄锐,若为我操劳伤了元气,岂不是小弟的过错,所以兄长就安心的在家修养,不必相送了。” “兄弟这是何意?”刘更生不悦的道:“你我兄弟一见如故,刘某虽不才,但也愿效仿古人,岂会做如此不义之事!” “兄长,你明知道我不是这种意思。”陈汤大叫冤枉道:“你这样可是陷兄弟于不义啊……罢了……罢了,兄长若要相送……也行,但仅限于城内,出了城门兄长就打道回府……如若不然,小弟我立马告辞……” “哎……就依兄弟之意……”刘更生无奈的叹息道,然后让管家从马厩里牵出一匹棕红色的西域骏马,开口道:“贤弟此次归乡路途遥远,徒行不易,有这匹良驹代步也省得爬山涉水。” 陈汤上前打量着骏马,抚摸着它的毛发,欣喜若狂的道:“多谢兄长,小弟就却之不恭了!” 陈汤接过马绳牵着骏马,与刘更生徒步走在长安主道上,不过刘更生神情比较失落,一路上沉默不语,陈汤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也一路的沉默。 “让开……快让开……” 突然从城门外涌进一彪人马,前方几名士兵奔跑在前驱散的人众,并一把推开陈汤,陈汤心情本来就不爽,被他这一推,当刻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士兵的衣领将其踢倒在地。 士兵摔倒在地,其余的士兵见状立刻拔刀涌了过来,将陈汤、刘更生团团围住,陈汤手按配剑就要反击,刘更生抓住陈汤手臂,视意陈汤不要轻举妄动,陈汤这才罢休。 此时一位身穿铠甲的将军纵马穿过城门,前有穿着红袍的骑兵开道,后有持戟甲士,前呼后拥,好不威风。 刘更生趁机对陈汤道:“此人便是执金吾冯奉世,为军中宿将,威望极高。” 陈汤早就听说过他的威名,可惜一直无缘一见,今日见到他本人,惊喜的道:“可是平定莎车,威震西域的冯奉世冯将军?!” “不错,正是此人。”刘更生神态凝重的道:“冯将军功劳显著,理应封爵赐爵,可是却被萧太傅以矫诏为名劝阻,今天我们犯在他的手上,恐难自保,都是围胸害了你呀。” 陈汤特别看不上那些自以为读了两本书,开口仁义道德,闭口之乎者也,文不能济世安民,武不能保家卫国的儒臣,一旦别人不按照他的要求来,立刻化为一条疯狗,不喷死对方誓不罢休。 于是出言安慰道:“是萧望之出言阻止,与兄长何关?何况以小弟观之冯将军也不像因为此事而连累无辜的人!” 刘更生无奈的叹息道:“萧太傅当初所做所为我不便提论,可是我确实是受萧太傅提拔才位列九卿,在他人看来我早就到了萧太傅的人了……” 陈汤开口打断道:“作为一名真正的武将,他渴望的是战场,而非朝堂,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权力之争,对于他来说只是累赘、污垢之地。” “呦……你这小子,倒有几分见解。”一位身穿红袍铠甲的骑兵出声道。 其声清脆嘹亮却又婉转柔和,明显是位少女的声音,陈汤顺着声音的来源望了过去,见那身穿红袍铠甲的骑兵,果然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少女,看其模样倒也英姿飒爽,平添的几分秀气。 陈汤一时玩性大发,学着她的模样痞笑道:“呦……你这小丫头,倒也有几分巾帼须眉。” 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百姓,听到陈汤痞里痞气的话,个个捧腹大笑。 小丫头又羞又臊,俏脸涨红的怒叫道:“不准笑,你们全部都不准笑。” 这回不但老百姓笑了,就连跟她一起的骑兵都拍腿大笑。 小丫头紧咬银牙,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就朝陈汤这个罪魁祸首刺去,陈汤左避右让,嘴里却不停的道:“慢了慢了,这偏了偏了,对对对就这样,再快一些……“ 小丫头恼羞成怒横枪一扫,陈汤急忙后退一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怕怕的道:“想亏小爷眼疾手快,灵机一动,不然早就命丧当场,让你谋杀亲夫了……” “你这混蛋,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小丫头跳下马背,持抢朝陈汤杀去。 “媛儿,不得胡闹。” 被军队前呼后拥的冯奉世,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跳下马找人拼命,连忙喝止道,然后自己拍马赶了过来。 冯媛恨恨的刮了陈汤一眼,来到冯奉世面前,委屈的道:“父亲,这个登徒子刚才欺负女儿。” 陈汤听到她去向冯奉世告状,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上前尴尬的道:“冯将军误会误会……”然后不知说些什么,鬼使神差的举起大拇指,道:“令千金煞是可爱,巾帼不让须眉,真是虎父无犬女!” 冯奉世皱起眉头,开口道:“你是陈汤?数月不见,倒变得油腔滑调了!” 陈汤面红耳赤,摸着自己的鼻子,好奇的问道:“冯将军居然认识我?!” “以前认识,现在不认识了。”冯奉世淡淡的道:“以前还以为你是个人物,想把你调入我部,可惜没想到你居然是如此卑劣之人,如今更是放浪不羁、不加检点之徒。媛儿,我们走……” 说罢,返回军队中,命令队伍前行。 冯媛骑上骏马,凶神恶煞的瞪了陈汤一眼,随即拍马跟了上去…… 第11章 返乡 第十一章返乡 “早就听闻冯将军子女自幼均在军旅中成长,今日一见才知传闻不假。” 刘更生望着冯奉世率部离去,才疑惑不解的说道:“不过他一直奉命持节驻扎在上郡,怎么会突然返回京城,莫非跟这次选秀有关?” “选秀?!”陈汤惋惜的道:“好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却要脱下战袍,穿上红装,然后与众多女子一起向一个老男人献媚,想想就觉得一颗好白菜被一头猪拱了!” 刘更生连忙堵住陈汤的嘴,告诫道:“贤弟以后说话做事一定要谨言慎行,在为兄面前说说就算了,若让旁人听了,告你诽谤君王,那可是要腰斩弃市的。” “见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话到嘴边留半句,事到临头让三分;饱经世故少开口,看破人情但点头!”陈汤念着打油诗,拍着刘更生的胳膊,笑道:”兄长放心,像那些无趣之辈,小弟一向的原则就是敬而远之……” “见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刘更生作为一名文学家,这些诗词歌赋特别感兴趣,顿时来了兴趣:“这短短的几句诗词,简直精妙绝伦,把道家思想发挥的极致,贤弟这是何人所作?可是贤弟的佳作!” “小弟也是偶然听人说起,想来是先秦时期流传下来的俗语吧!” 陈汤作为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三好少年,自然不会厚着脸皮盗取别人的劳动成果,摇头否定道。 “这个到可惜了!”刘更生45度仰望天空,雄心壮志的道:“先有秦始皇焚书坑儒,后有项羽火烧咸阳城,导致先秦文学实史毁之一炬,所以愚兄有个愿望,就是采集前代史料轶事,定装成册留予后人!” 陈汤钦佩的道:“兄长有此鸿志,实乃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小弟佩服!” 刘更生意气风发的大笑道:“哈哈哈,我若在有生之年完成此举,定会让贤弟第一个知晓,然后有劳贤弟给愚兄校对校对!” “兄长有言,小弟敢不效命。”陈汤保证道。 两人边走边聊,谈古论今,不知不觉出了城门,来到了长亭外。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有不少人聚集在此地,送别友人,有人抱头痛哭,有人挥泪告别,有人强颜欢笑,有人醉酒狂欢,场面十分凝重。 陈汤与刘更生这才反应过来,已经不知不觉走了十里。 陈汤微愣,苦笑道:“本不欲兄长相送,却不料已送十里。” 刘更生摇头,惋惜道:“与贤弟相谈,若饮醇醪,不觉自醉,不知不觉已至长亭!相聚的时间总是短暂,想到贤弟即将远去,下次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相见,心中甚是不舍。” 此时此刻陈汤心中虽然有万千语言,但是卡在嗓子处无法诉说,于是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肚,扬长而去。 嘴里却喊着:“兄长保重,小弟去也!” 刘更生站在原地,挥了挥手,小声的道:“你也保重,愿你早日找出真凶,还自己一个清白!” …………分割线………… 一连赶了几个时辰的路程,天色逐渐阴沉,风云变色,陈汤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于是快马加鞭,争取在暴风雨降临之前找到客栈找到客舍。 “轰隆隆……” 一道电闪划破天空,紧接着一声雷鸣石破天惊,顿时狂风呼啸,倾盆大雨伴随着电闪雷鸣之后席转而来。 陈汤瞬间成了落汤鸡,额头上的雨水哗啦啦的流入眼眶,陈汤赶紧闭上眼睛上,摇头甩的很雨水。 而陈汤胯下的骏马显然被电闪雷鸣声所惊吓到,仿佛脱了缰的野马一般横冲直撞,用力腾跃,陈汤紧栓住马绳,把握好方向,任由它狂奔。 幸好下雨,路上没有行人,不然依照这种速度,恐怕早就出了车祸。 大约奔跑了半柱香时间,马儿渐渐安静的下来,停了下来……扬着马蹄……不停的喘着粗气,显然经过长时间的剧烈运动,使它感觉到疲惫不堪。 陈汤跳了下来,抚摸着它的头颅,马儿很不情愿数次想避开,眼儿都无法逃脱陈汤的魔掌,渐渐的马儿变得温顺了起来。 “马儿……再不走可就真的要露宿街头,与雨水为伴了……”陈汤顺着他的头颅往下抚摸,马儿好像特别喜欢这种感觉,脑袋不停的朝陈汤怀里蹭,陈汤顿是开怀大笑的道:“你是不是也不行露宿街头,既然这样我们就走吧。” 陈汤牵着马,顶着狂风暴雨,徒步前行者。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陈汤不懈的行走,终于发现了一家客舍,陈汤激动的拉着马赶他过去,走近一看却发现大门紧闭,原来是已经关门了。 陈汤拉着马走了上去,拍打着门,大喊的:“店家……开开门,远道而来的行人想要在此居住一晚,还望店家行个方便。” 里面没有动静,陈汤再次拍打着大门,声音也扩大了一些:“店家,开开门救救命呐,价钱一切都好商量……” 这时里面才有了一些动静,陈汤透过门缝看到了一缕亮光。 “这么晚了……还有人来?”听着声音……是一名老者的声音,老者骂了一声,才慢吞吞的打开一个门缝,见门外青年眉星剑目,相貌颇为英俊,身穿白袍,头戴发冠,一手扶着腰间配剑,一手牵着马绳,立刻双眼一亮,阿谀奉承的笑道:“公子这是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可带有路引?” 陈汤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路引递给了老者,回复道:“我从京城来,去往家乡山阳郡瑕丘县。” 老者举着油灯,伸近仔细看了看,确定无误后,才放陈汤入内,陈汤抹干脸上的雨水,走了进来,对老者道:“店家为我准备热水,然后弄些吃的,还有给我的马也弄些吃的,奔波了一天,骨头都快散架了。” 老者自然不会拒绝,吩咐伙计把马牵去马厩,并准备好饲料,而老者此时正对着路引在店簿上填写信息登记在案,然后备注好日期,方便以后衙役前来检查! 第12章 千夫所指 第十二章千夫所指 店家登录好信息,将路引还给了陈汤,含笑道:“公子啊,依老朽观察,这雨恐怕还得下两天,不知公子准备在小店居住几天?” 陈汤莞尔一笑,从怀里掏出一金,在手中把玩着道:“只要店家好酒好菜伺候着,这钱呢不是问题,我什么时候想走的时候自然会跟你结算……” 说着把手中的金子抛给了店家,店家早就一直目不转盯的盯着陈汤手中的金子,见陈汤把金子抛了过来,立马用接住了金子,拿在油灯前仔细的打量着,然后放在嘴里咬了一下鉴定一下真伪,确定金子是真的后,连忙拍着胸口道:“公子放心,小店保证让你吃的舒心,住的放心!” “有劳店家了。”陈汤将湿漉漉的外衣脱了下了,递给了店家:“麻烦店家将我的衣物晾晒一下,然后给我准备一件干净的衣服。” 店家接过外衣,想用手抚摸一下,又怕损害了衣物,摇头苦笑道:“小店哪有这么珍贵的衣服,看着布料手工,恐怕不下数金,就是公子把小店卖了也换不这件衣服。” “店家误会了。”陈汤开口道:“我所说干净的衣服是干透的衣服,能穿就行,免得深夜风吹下股冷……” 店家微愣,失声道:“公子真会说笑,那老朽就去给公子准备衣物了。” 店家把陈汤带到一间客房,然后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便有伙计端着了一盆热水敲门走了进来。 …………分割线………… 雨水下了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天色才逐渐放晴。 陈汤呆在客舍里都快发霉了,见天色转晴,阳光初耀,立刻退了住宿,牵着马准备离去。 可是又想到自己身上没有零钱,若下次再居住客舍,岂不是又要拿金子,于是回头对店家道:“店家快结账啊,取个整数交给本公子,其余的算本公子打赏你了。” “好的公子。”店家拿出帐簿,看了上面的内容开口道:“公子在小店居住了两天,点了不少酒肉,还有马匹的粮草,总共花费了六百七十文钱!” 陈汤不以为然的道:“嗯,取个整的九吊钱,其余的赏给你。” 店家喜出望外的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说着就从钱柜里取出九吊钱递给了陈汤,陈汤抓起九吊钱就塞进包袱里………… 几日后,陈汤骑着马来到了山阳郡瑕丘县,陈汤可没有近乡情更怯的想法,顺着记忆来到了自己以往居住的亭里。 陈汤一家不是瑕丘县本地人士,属于外来人口,几十年前陈汤的祖父逃难避于此地,一直十分低调,从来没对外人说过自己的来历,反倒是他的儿子——也就是陈汤的父亲时常对州里人说自己是曲逆侯陈平之后,州里人往往嗤之以鼻,并嘲笑他恬不知耻,气得陈汤之父拿出族谱作证,州里人依旧不信,笑话他乱攀高枝、瞎认祖宗…… 陈汤小时候常常听到他追羡先祖事迹神往不已,一天到晚白日做梦期待皇上哪天能想起先祖功绩,将他恢复爵位,可惜直到他死后也没能让他的愿望实现…… 陈汤牵着马,行走在乡间小道上,那些扛着农具行走在田间的百姓纷纷望了过来,神情之间拘束而不安…… 一个老农放下了农具,双手在屁股后面上擦了擦,一路小跑到陈汤面前,战战兢兢的问道:“公子,小人是此地的里正,不知公子从何处来,到这穷乡僻壤之地有何贵干?” 陈汤打量着里正,里正却勾着脑袋不敢抬头,双腿有些颤抖,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惶恐不安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里正张虎——陈汤有些印象,仗着自己是里正,一向看不起陈汤父子这两个外来人口,还率领村民打压陈家,不准陈家上山伐木、下河捕鱼,想通过这样把陈汤父子这两个外姓驱逐出去。 陈汤懒得理会这种人,直接牵着马走了过去,里正张虎惴惴不安的跟了上去,点头哈腰的媚笑道:“公子,看着不像本地人,可是从京城来的!” “哦!” 陈汤是十六岁时离开家乡去的长安,如今已经过了三年,这三年来陈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以往的面黄肌瘦到如今的雄姿英发,若不是亲近之人,任谁都发现不了自己就是陈汤。 陈汤不动声色地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肯来这穷乡僻壤之处……” 里正张虎干笑两声,陪笑道:“公子有所不知,此地虽然偏僻了点,倒也民风朴素,远的不说,前两个月就来了两个京城人……” “哦……”陈汤淡淡的问道:“他们来干嘛?” 里正张虎神情有些古怪,连忙摆手道:“没……没什么,就是随便逛逛,然后就离开了……” 陈汤转过身,张虎连退几步,陈汤双眸带煞,不悦的喝斥道:“说!” 虽然只是一个“说”字,但语气却威武霸气,让人心中不敢反抗,里正脑袋如小鸡啄米似的:“是……是……小人说……小人说,就是询问的一下我们里陈汤的情况。” “果然……”陈汤心里暗道,于是问道:“那你是如何回复他们的?” 里正张虎被吓得不轻,诚惶诚恐的道:“小人自是如实回答。” 陈汤脸上挂着寒霜,咬牙切齿的道:“你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一五一十老实跟我交代……” “小人就是说他丐贷无节、不为州里所称,然后…………”里正张虎被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一股脑的全部交代,然后偷偷的见陈汤的越来越愤怒,这个才反应过来,大叫道:“你……你是陈汤……” 里正张虎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吐了一个唾沫,恼羞成怒地骂道:“穿着人模狗样的,来这里吓唬谁呀,还有你身上的衣服、这匹马是从哪儿来的,莫不是偷来的,苍天啊……我们村里的脸都被你这外姓人给丢光了,害得我们村里人出去都被别的人指指点点,都是被你这丧门星害的……” 张虎这一闹,整个村民都赶了过来,都对陈汤指指点点,嘴里说着污言秽语,搞得陈汤都觉得自己应该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一般,不然也不会受到千夫所指! 第13章 筹谋已久的谋杀 第十三章筹谋已久的谋杀 张虎贪婪的看着骏马及陈汤穿着的衣物,喉蠕动了几下,半眯着眼睛,冷冷的道:“你这小畜牲,冒哀求仕,县令贴公告批评我们村,丢尽了我们村里的颜面,你居然还敢回来?” “不错,里正说的对……” “害的我都不敢回娘家了,每次我回到娘家,每个人都对我指指点点……” “快滚开我们村里,我们不欢迎你……” “他父亲还欠着我家三升米呢……” “这小畜牲以往还欠着我家钱呢……快还来……” 有不少村民七嘴八舌的随声附和着。 得到村民们的拥护,张虎露出顺权在握的表情,抬起右手,示意村民安静下来,然而村民们并没有理睬张虎的手势,依旧围着陈汤喋喋不休的讨伐着。 “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张虎面子有些挂不住,嘴角抽了抽,伸举双臂,怒喝出声道:“都给本里正安静一下。” 众村民见到张虎发火,才不情不愿的停了下来,一位村民对着杨虎道:“里正,快给个灾星赶出去吧,别让他再留在我们村了,我们村丢不起这种人了,然后再邀请十里八乡的人前来做证,从此我们村跟他陈汤再无半点关系。” 众村民纷纷出声表示赞同他的意思。 张虎轻点额头,压了压手掌,示意他们安静下来,众村民这才罢休,一个个数拿锄头镰刀恶狠狠的盯着陈汤。 陈汤弹了身上的灰尘,不屑一顾的道:“你们这鬼地方,你们以后就是求着我,我都不会来的。” 此言一出现场瞬间炸了锅,村民一个个拿着锄头、镰刀要跟陈汤拼命,陈汤拔剑将前排的锄头木棍全部砍断,持剑威斥道:“谁敢踏前一步,陈某认识你们,手中的宝剑可不认识你们。” 周围的村民连忙散开,站到张虎身后,张虎年轻的时候与人打架斗殴,被判充军,后来立了点小功劳,五十岁时被释放了回来,之后做了个里正,然后趁机把自己的儿子塞进了县衙做了一名衙役,在整个十里八乡都没人敢惹他张虎。 张虎示意他侄子回家给他拿兵器,然后上前走了一步,摆着一幅上位者的姿态,对着陈汤道:“年轻人不要太张狂了,老夫当年拿刀的时候,你死鬼老爸还跪在我的脚下求饶呢……” 张虎握住他侄子递上来的大刀,冷笑道:“若你现在跪地求饶,并献上你的宝马及衣物,乃翁可以保证放你离去。” “我说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的马儿目不转睛呢,原来是看上我家的马。”陈汤抚摸着马儿,鄙夷不屑的讥笑道:“可惜啊!我家的马儿有灵性,瞧不上畜牲,而且还是个老畜牲。” “小畜生找死。”张虎怒不可遏,挥舞着大刀,朝陈汤砍去,陈汤身体一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陈汤微微发力,只听见一声碎骨声,张虎手中的大刀早已掉落在地,然后传来一声哀嚎声。 “啊……我的手……我的手被废了……” 张虎出声哀嚎着,面目狰狞而扭曲,好像很痛苦的样子,然后另一只手握拳朝陈汤面门砸去,陈汤伸出手掌挡住他的拳头,不屑的道:“不慢……太轻……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看来你并没有你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强大……” “咔嚓……” 陈汤折断他的手臂,然后一脚将其踹入草丛中,像这种背后乱嚼舌根之人,凭借个人爱好搬弄是非之人,并不值得同情。 “我的手……啊……陈汤你有本事就杀了乃翁,不然乃翁不会放过你的,乃翁的儿子在县衙当吏,得到县老爷的赏识,已经提拔为狱曹史,他一定会为我报仇的他,哈哈哈……” 张虎趴在地上哭嚎着,一道长影挡住了他的视线,张虎惊恐的望着离他越来越近了陈汤,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挪动,背靠着墙角处,色厉内荏的出言威胁道。 陈汤慢悠悠的走了过去,每向前踏一步,周围的村民就散开一分,而张虎的内心就颤抖一分,陈汤停留在张虎三步之外,居高临下的藐视着他,不屑的笑道:“你没有到过京城永远不知道世界多么广大,井底之蛙、夜郎自大之辈,是多么的可笑而无知,公卿王侯我尚且不放在眼里,何况一个小小的县曹史?若这就是你的依靠的话,我只能说一句抱歉,他连做我的敌人……不……不……应该是连跟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而你现在就很荣幸,有机会和我本公子对话,若你再不识时务,我就要你的儿子给你陪葬,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陈汤将剑插入剑鞘中,淡淡的道。 张虎背靠着墙角,可惜墙角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安全感,反而断了他的退路,本想奋死抵抗的张虎听到陈汤的话内心居然起了一丝波澜,不用死当然是最好了,毕竟不管是谁都不想死,而且还是被人活活打死。 于是喘着粗气,内心很诚实的恨怂,嘴上却不认怼,痛苦的道:“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老子若是知道,自然不会隐瞒!” 看合作就行,至于他是什么态度,陈汤暂时也懒得理睬,便询问道:“我父亲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又是怎样去世的?” 张虎挪动了一下位置,让自己更加舒坦一些,回想一下便道:“应该是大赦天下之后数日,三月十五号,你父亲上山伐木时不小心失足摔了下来!” “失足?!”陈汤微愣,难道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可是,陈汤偏偏不相信世上有如此碰巧的事情,于是怒斥道:“我怕不是如此吧,你一向不准我父亲上山伐木,莫不是争执的时候,将我父亲推了下去。” 陈汤猛得拔出利剑,一件刺了过去,张虎吓得惨叫一声,陈汤剑锋一偏,插在他脑袋旁,一缕头发掉落在地,张虎吓得大小便失禁,全身不停的颤抖,半天不敢睁开眼睛。 “若不想死的话,还不从实招来,真的我的宝剑不会杀人!”陈汤冰冷的声音,如九幽之下的勾魂使者一般,不断的撕扯着张虎的灵魂,张虎颤抖的道:“不……不……不是我们,我虽然不准令尊上山伐木,可也不会上山与他争吵啊,我一般都是守在门前,看到令尊经过的时候,拿了令尊的柴木搬到家里,我又怎么可能上山与令尊争吵呢! 再说令尊出事的那几日,我正跟着赵亭长到宋啬夫那里汇报工作,也不可能分身无术来害令尊啊。” “那有没有可能是其他村民做的。”陈汤接着追问道。 张虎连忙否定道:“我们村里虽然不喜欢你们,但也只是想把你们赶出去,他们是绝不敢杀人的啊,再说令尊还欠着他们的钱呢,令尊若死了这钱谁还?”最后两句话说的十分小,但还是被陈汤听得一清二楚。 陈汤眉头紧锁,问道:“那有没有可能陌生人来过我们村……” 张虎再次否定道:“进我们村你也是知道的,就一条直线,两侧还是农田,若真有陌生人进来,村民一定会发现的。”说着用手指着一座高山,道:“除非凶手是从山的另外一边过来的。” 陈汤的目光随着张虎的手指,深邃的望着那座高山,开口道:“这根本不是一场意外,而是筹谋已久的谋杀……” 第14章 寻找真相 第十四章寻找真相 “山的另一边……是吴家村吧,你们村谁对那边最熟悉,带我过去看看。” 陈汤望着那座高山,心中已经有了判断,不容置疑的吩咐道。 人在屋檐下,哪敢不低头,对于陈汤的吩咐,张虎哪敢反对,自然是点头哈腰的呼唤了一名村民带陈汤前去吴家村去。 带路的村民,叫张彪,四十多岁,一直在家务农,以前陈汤穷困潦倒的时候,还向他家赊了一些粮食,一直还不上,后来陈汤他老爸也就是陈考,跑去县城里做帮工,不知道现在还没还。 张彪有些惧怕陈汤,都不敢离陈汤太近,跟在陈汤后面两米多远的距离,陈汤停下他也停下,一直掉在后面。 陈汤回头望着他,问道:“我父亲这三年过的怎么样?村里有没有人欺负他……” 张彪不自觉的退了一步,惴惴不安的道:“没有……没有,我们村里人虽然都不喜欢令尊,但也不会恃强凌弱,后来令尊去县城做了帮工,就很少回村里来了,直到半年前,他辞去了县城里面的工作,回到了村里,到处都跟别人说你在京城里当大官了,大家还以为他要在信口开河,也没当一回事……” 对于张彪前面一段话,陈汤自然不会相信,而后面一句话看来是真的,半年前的自己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结识了富平侯张勃,一番交谈之后,张勃对陈汤惊为天人,引为上宾,后来又通过自己的关系帮陈汤弄到了太官献食丞一职,就是那个时候,陈汤手里有些余钱,便往家里寄了一些。 陈汤继续盘问道:“那你可知,我父亲生前在哪做过帮工?” 张彪回复道:“那可就多了,不过常听他提起的有瑕丘侯府,当初令尊还向我们吹嘘,说他在瑕丘侯府有个老相好,还说等你衣锦归乡之后,将她从侯府接出来……” 陈汤嘴角微抽,摇头苦笑,吩咐道:“等一下,你就替我引荐一下吴里正,就说我是刺史派下来的,下乡了解民情,至于其他的你一概不得说,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你可明白?” 张彪连忙点头道:“明白明白,这个我懂。” 陈汤爬上山峰,抹来满头的汗水,气喘吁吁的道:“好难走的山路,净是些树木灌丛,也没人开辟一条道路,造福乡里。” 张彪挠着后脑勺道:“吴家村出去就是市集,自然是不会走这条山路了,而我们张家村地形偏僻,一般也很少出去,就算去市集采购也是集体前往,赶着牛车去的,也没必要开辟山路,所以一代代的下来,也就这样了……” 在这个自给自足的农业封建社会,百姓基本上都是这种心态,陈汤也懒得出声,便朝山下走去,张彪倒是有些吃力,不停的锤着自己的大腿。 一个时辰之后,陈汤站在山脚下,张彪腿脚颤抖,身体有些晃动,扶着一棵树,不停地喘着粗气……还有呕吐。” 陈汤没有理会张彪,回头望着高山,若有所思的道:“用了两个时辰,一般人恐怕需要两个半时辰,若加上中途休息的话,最多三个时辰,也就是说凶手一定在末时之前经过吴家村……” “而末时也是百姓午后小息纳凉休闲时刻,一般很少有人在外面走动,看来这也是凶手提前计算好的……” “好狡猾的人……” “可惜,你碰到了我,也许你以为没人会在意这场意外,可我偏偏不相信这是一场意外,因为真相永远都是需要自己挖掘的……” “吐完了没有?”陈汤转身瞧着正坐在地上的张彪,淡淡的道:“吐完了就走吧,别在这儿耽误时间了。” 张彪挥袖将下巴抹干净,站起身来,虚弱的道:“那就走吧,我还没那么虚弱。” 陈汤整理衣裳,手握剑柄,大步向前走去,张彪连忙小跑跟着上去。 吴家村的布局和张家村差不多,都是一条直路,前面是农田,房屋背靠的大山,几个老人正聚在一起晒太阳人,老远就能听到他们的叹息声…… 当陈汤与张彪从山下走过来时,他们皆一脸紧张地看着陈汤与张彪俩人。 张彪连忙上前喊道:“吴里正,是我呀,我是阿彪啊!您老不记得我了……”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杵着拐杖站了起来,慢悠悠的走了上去,才看清楚了张彪的模样,问道:“哦……张村的啊彪啊,你来我们吴家村这干嘛呀?” 张彪按照陈汤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念了一遍:“吴里正是这样的,这位公子是刺史大人派下来,专门到我们乡里明察暗访,这可是国家机密,吴里正和各位长者可莫要对外透露半点风声,若让那些贪官污吏知道了,公子可就危险了。” 吴里正和几位老者闻言,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纷纷跪拜在地,老泪纵横的道:“大人来的可真是时候啊,小人们有苦说不出呐,呜呜呜……” 哪晓得随便编了一个身份,十几个老人居然拍打的胸口,痛哭流泪起来,陈汤立马上扶起吴里正安慰的道:“吴里正和诸位长者,快快请起,你们有什么冤情,坐下来慢慢跟我说!” 吴里正却死死的拉着陈汤的手,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痛哭流泪的道:“大人呐,那个瑕丘侯不是个东西啊!他指使家奴霸占了我们的土地,还被迫我们成为佃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们去县衙告状,那狗官居然说我们攀咬瑕丘侯,反而打了我们一顿板子,将我们轰了出来,世上哪有这般颠倒黑白的事儿啊!” 陈汤听了之后,愤怒的道:“一群贪官污吏,损害国家形象,依律当斩。”陈汤扶起吴里正,安慰道:“吴里正你老就放心吧,国家定会还你一个公道,就算国家不还你一个公道,陈某也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谢大人,谢大人,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呀!”吴里正仿佛看到了希望,一个劲儿的夸赞陈汤。 陈汤握着吴里正的手,出言道:“老人家,你真是过奖了,我们当官儿的,不就是要为人民做主么……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番薯……” 吴里正虽然并不知道番薯是什么东西,但并不妨碍他对陈汤的感激崇敬之情:“大人说的真有道理,若天下的官员都跟陈大人一般济世爱民,我们老百姓可就有好日子过了……” 第15章 “及时雨”王麻子 第十五章“及时雨”王麻子 “老人家……我再问你一件事,你上个月十五号可是在乡集?” 陈汤安抚好吴里正的心情,才出言询问道。 吴里正内心平复了一些,拄着拐杖,邀请陈汤坐下,回想一下便道:“上个月15号啊,那天我正在乡里等在着宋啬夫的接见,准备与他汇报役赋一事,可宋啬夫却让我吴家村出50名男丁去修桥补路,害得农事荒废,真是可恨。” 吴里正越说越气愤,握着拐杖猛地敲打地面,这个宋啬夫明显是有意为难他们吴家村,至于幕后何人指使,其结果不然而喻。 “官官相护,该杀。” 陈汤应和着道:“那老人家可还记得?是谁来通知你前去乡集的?” “还能有谁?不就是王麻子吗,这事儿一向由他负责,不过以往都是他派人来通知的,这次倒是他自己前来通知的。”吴里正不满的说道,听口气显然对这个叫王麻子的人印象不佳。 “王麻子?!这个人是谁?”陈汤问道。 张彪开口解释道:“王麻子就是本亭的亭长,而他本身还是本亭最大村庄的里正,村里养了一堆闲汉,充当打手,而他又利用官职上下其手贪了不少钱财,平日里往县衙那边跑的特别勤,不少史吏与他呼朋唤友,在我们瑕丘县臭名昭著,没人敢惹他。” 陈汤鄙夷不屑的道:“我倒是谁,原来是个破亭长,真把自己当成刘三,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陈汤不屑的讽刺了几句,又问吴里正:“那这个王麻子,是不是翻过这座山,去张家村去通知消息了。” 吴里正点头确定道:“不错,他通知了老朽之后,让老朽先去等他,他还要去张家村通告,老朽也懒得与这种人为伍,便叫了几个儿郎一起去了。” 张彪却是脸色一变,陈汤看在眼里,意示他莫要开口,又问吴里正道:“那15号那天,你们有没有发现王麻子的踪迹。” 吴里正点头道:“15号倒是见到他和张里正一起到的乡集,他应该与张里正在一起。” 吴里正越显激动的道:“大人可是要办他,那真是太好了,为民除害呀!” “多谢老人家告知。”陈汤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揖礼,拜谢道:“老人家还有什么事,若无是的话,我等就此告辞,不打扰老人家了。” 吴里正伸手抓住陈汤的手掌,哽咽的道:“我们全村上下几百人口的生死成亡,就全系大人身上了。” 陈汤斩钉截铁的道:“老人家还请放心,陈某定不负众望,必定会还大家一个公道。” 陈汤告别吴里正他们,行走在大路上,张彪才开口说道:“王麻子根本就没来过我们村,来通知我们村的人是王麻子养的一个闲汉。” 陈汤开口道:“王麻子14号去通知吴家村,又派了一名闲汉去通知你们,而他自己却藏在山上,15号杀人之后迅速离开,之后在路上假装碰张虎,然后与他一起去了乡集……” “走……我们去找王麻子去……” 陈汤呼了一声张彪,张彪头摇摆的跟拨浪鼓似的,坚决不肯不带陈汤去找王麻子。 张彪道:“那王麻子可不是善类,属下又有一帮打手,我们两个去岂不是狼入虎口,自找死路。” “你既然这么怕死的话,我现在就杀了你。”陈汤按剑喝斥道。 张彪硬着脖子道:“那你就杀了我好了,总比被王麻子杀了全家强。”说着又劝说陈汤道:“你虽然武功高强,但也双拳难敌四手,王麻子养的都是一群亡命之徒,手上都沾有鲜血,不是我们能够惹得起的,我劝你还是算了吧,总比丢了命强。” 陈汤眉头一皱,淡淡的道:“他王麻子收留亡命之徒,就算县令不管,难道太守也不管吗?我还不信他王麻子的手能伸到这么长?” 张彪摇头叹息的道:“我们瑕丘县虽然隶属于山阳郡,却被鲁国、东平国、任城国所包围,又靠离济北、泰山、沛诸郡国,四方亡命之徒皆潜入瑕丘县,诸郡国不得跨郡国逮捕他们,于是求助山阳郡,可惜太守也鞭长莫及,束手无策,渐渐的我们瑕丘县就成了四不管之地……” “这些家伙这么猖狂。”陈汤不可思议的道:“那王麻子跟这群亡命之徒有什么联系?” “王麻子这家伙把他所贪来的钱,养了一批打手,然后每当有亡命之徒经过本亭的时候,王麻子都会派人送些钱粮过去,渐渐的这些亡命之徒给他取了一个雅号——唤着“及时雨”……” 陈汤讥笑道:“我透,及时雨,那他咋不叫宋江叫啥王麻子,不过这做法到跟宋江一样,剥削百姓,结交匪类,这种人更该死……” “不过,张彪说的也不错,我倒想个办法将这个贼窝一窝端了,留着也是祸害。” “走……回去…… 今天的事,你不得跟任何人提起,你知道么?” 陈汤从怀里掏出一吊钱,扔给张彪开口道:“买一些酒肉,我今夜就去你那吃饭了,我现在有些事,先走了。” 张彪望着怀里的一吊钱,微微有些失神,苦道:“那好吧,我晚上准备好酒菜,在家等着你来!” ps:新书签约成功,求支持!!!求推荐!!!求收藏!!!!!拜谢大家!!!!!爱你们的,么么哒!!!! ps:关于及时雨的外号,纯属戏弄,若若宋江的粉丝,还请见谅!!!!!我想宋江也没有什么粉丝吧,哈哈哈,拜拜!!! 第16章 大闹丘阳亭 第16章大闹丘阳亭 翌日,天色蒙蒙。 陈汤骑着马决定去会会王麻子,看看这个人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居然敢在瑕丘黑道称王称霸。 还把手伸向自己,谋杀了自己的父亲。 这种人真……真是活的不耐烦…… 陈汤在心中已经把王麻子及其党羽,判了死刑,而且还是诛灭九族的死刑。 用王麻子的死亡,告诉那幕后黑手,让他们知道得罪我陈汤的后果,将会被王麻子惨上千百倍。 陈汤骑着马一路狂奔来到了亭舍,门头上挂着一块匾,匾上面书写着“丘阳亭“三个大字。 “丘阳亭,丘山之南,泗水之北,故曰丘阳,果然是个好地方,背靠丘山、前临泗水,易守难攻,怪不得王麻子能混得风声雨起,若真惹倒郡县,打得过就打,打不过退守丘山,游走在诸郡国边界之间,也够朝廷喝一壶的。” 陈汤一只脚盘坐在马背上,右手握着马鞭敲打着左手,马儿很配合的撕鸣了一声。 一位中年大汉带了四个人从亭舍内走了出来,见陈汤相貌堂堂,又穿着豪贵,还骑马配剑,连忙做揖施礼的道:“丘阳亭……亭父王其见过公子,不知公子来小亭有何贵干?” “路过,快给本公子准备些酒肉,还就是给本公子的马儿喂些食料,若是耽误了本公子的行程,本公子摘了你的脑袋。”陈汤跳下马,将马鞭扔给了亭父王其,气势磅礴喝斥道:“还弄在那干嘛,还不快滚。” 王其被吓了一跳,连忙吩咐亭卒将马牵了下去,而他本人领着陈汤进来亭舍,陪笑道:“公子息怒,公子息怒,小人这就去安排。” 王其试擦着桌子,又给陈汤倒了一杯开水,然后抱着一个竹简走了过来,卑躬屈膝的道:“只是公子……麻烦您出示一下路引,小人也好做一个记录……” 陈汤端着碗在轻吹着,听到王其的话,眼角一挑,王其堆满笑容的脸立刻僵硬了起来,下意识的感觉莫名的恐惧,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混账东西。”陈汤端着开水的碗直接扔到他的脸上,愤怒的道:“本公子从京城一路走来,哪个不认识本公子?你这狗一般的东西,谁给你的雄心豹子胆,敢把本少爷面前说三道四。” 说着,陈汤一把夺了竹简,将其抽倒在地又踢又踹,骂道:“不长眼的东西,快把本亭的亭长给本公子叫过来,不然本公子一把火烧了这里,再去找他算账,问问他是怎么教导属下的,一点都不守规矩的东西,刁民……” 王其双手抱着脑袋,大喊着求饶。 门外的亭卒听到变故,立刻冲了进来,拔刀朝陈汤逼近。 陈汤将王其一脚踹了过去,拍了拍手掌,又坐了下去,将腰间的配剑取下放在桌子上,又自顾地给自己倒了一碗水,淡淡的道:“果然是穷乡僻壤出刁民,幸好你们不是在京城,若是在京城,就凭你们今日对本少爷拔刀——一律抄斩,株连九族,今天本少爷心情好,你们一人断一条手臂,就当作小惩大诫,让你们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人是你们得罪不起的。” 十几名亭卒接住王其,王其双手捧着脸,愤怒的嚎叫着:“你们还愣在这干嘛?还不上去快杀了他,我要他生不如死。” “吖——吖——” 十几名亭卒双手握刀,大叫一声冲了上去。 陈汤无奈的摇头,叹息道:“为什么世界上总有那么多不自量力的蠢猪,本想放你们一条生路,可惜啊……你们并不珍惜,那我只好代替苍天送你们下黄泉,好歹黄泉上有个伴,不至于如此孤单。” 陈汤放下竹简,握起配剑…… 站了起来…… 抽剑连挥数十剑…… 收剑…… 又坐了回去…… 将配件放在桌子上…… 端起水碗,咪了一下,却发现有些烫舌,又吐了出来。 十几名亭卒应声倒地…… “这……这……这怎么可能?”王其吓得魂飞魄散,想逃跑,却被门槛绊倒在地,滚拿下去。 陈汤摇晃着水碗,淡淡的道:“快把你们的亭长叫来,不然本公子……真的很生气……” 王其连忙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陈汤展开竹简,看看能否找出是谁指使王麻子干的,看到上面列了不少名单,陈汤立刻仔细的查看了一下三月一号至三月十四号之间所有的名单,不多不少一共八人,有的是过往的商人,有的是传信的信吏,有的是经过此地回家的,有的是经过此地入京。 “史进,乐陵侯府下人,奉命回鲁国送信……” “刘松,齐国商人,南下梁国做生意……” “杨灯,辽东信吏,奉命前往丹阳送信……” “武志,泰山人,前往京城……” …………………… 陈汤默念的八人的信息,抚摸着下巴,沉声道:“这八人都不太像,还有一种可能是,就是此人的信息被王麻子隐去了,并没有登录在册。” “想知道结果,还得从王麻子身上了解情况……” “希望王麻子不要让我失望,不然杀了他,真没有什么成就感……” 开水凉了,陈汤喝了一口,感觉味道不错,好奇的打开茶壶一看,里面放了一些草根之类的东西,可能是当地泡茶用的,陈汤连续喝了两杯,还真是清凉解渴,有机会自己也弄一些泡着喝,总比喝白开水强,至于茶叶太贵,而自己一向就喜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喝茶也就是等于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了。 过了大概半刻钟时间,一位满脸麻子的中年大汉,领着百来号打手来到了丘阳亭。 王其抖着满脸水泡脸颊,添油加醋的道:“亭长,那个家伙坐在里面,还杀了我们十几号好手,最可恨的是他还大言不惭的让亭长跪着爬进去,向他赔礼道歉……这……这……这不是欺负到亭长您的头上拉屎撒尿的么,若不杀了他,以后谁还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第17章 诈骗王麻子 第17章诈骗王麻子 王麻子吐了一口唾沫,愤怒的道:“一个路过的富家子,也敢在老子的地盘上耀武扬威,逞凶杀人,真当老子是病猫不成。” “今天不给他点教训,他还真以为这是他家呀!” “王五、王六,你们两人放箭将他给老子射出来,我倒看看他有何本事?” 两名壮汉领命,分别站在亭舍东南、西南两角,拉弓搭箭连射了数箭。 陈汤避开箭矢,走了出来,是笑非笑的盯着王麻子,怪不得他叫王麻子,原来脸上长满了麻子,也不知道王麻子是他真名还是外号。 而王麻子也上下打量着陈汤,见陈汤镇定自若的站在那,还讥笑着望着自己,顿时怒火滔天的道:“你是何人?我王麻子自认没有得罪你,你为何特意跑来砸我的场子,杀我的弟兄?” “你王麻子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上个月我还命人跟你做了一桩买卖呢,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陈汤是笑非笑的道,决定先诈一诈王麻子,也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王麻子微愣,立刻反驳道:“你说什么我不懂,但你今天杀了我兄弟,若不给个说法,我就让你命丧此地。” “想要说法,可以啊!本公子就赔偿你一文钱够不够?”陈汤提起配剑,淡笑道:“在我眼里,他们的性命如同草芥,给他们一文钱,算看得起他们了,怎么样……本公子够给你面子了吧!” 说着,陈汤从袖中掏出一文钱,一脸不舍的扔到王麻子脚下。 王麻子青筋直爆,怒不可遏的喝道:“你小子敢耍弄老子,老子要你的命!” 陈汤淡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有的人价值千金,有的人命如草芥,而他们只值这么价,今天本公子来找你,是想让你再给帮我杀一个人,事成之后,本公子给你千金。” 王麻子举起左手,打了个手势,他身后的打手收起了兵器,只是警惕的盯着陈汤。 “小公子,恐怕记错了,我王某人可没有跟小公子有过生意上的往来。”王麻子,开口道:“不过我开门做生意,远来皆是客,你想和我做些什么生意?” 陈汤踏前一步,王麻子两旁的护卫立刻涌了上来,拔刀护卫着王麻子。 陈汤停下脚步,失笑道:“我原以为威震诸郡国的王麻子是个人物,没想到也是个胆小如鼠的废物,我今天来是跟你谈生意的,自然不屑杀你,不然就凭这些就难酒囊饭袋,就能挡住我吗笑话。” 王麻子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护卫,哼声道:“我王麻子既然干了这一行,早就将生死度之于外,你也不用来激将我,说吧,你想我杀掉谁?” “痛快,本公子就是和明白人谈生意。”陈汤朗声大笑道:“这次我要你杀的是瑕丘县县令李典成。” “县令李典成?!”王麻子惊讶的道:“李典成作为一县之长,若杀了他被朝廷知晓,那我王某人是不是彻底成为反贼了,此事恕我无法完成,小公子若是无其它事的话,那就请回吧,我王某人就当你从来没来过,今日的事情也一概不究。” “说你是蠢货,你还不承认。”陈汤鄙视的骂了一声:“若不是你办事不靠谱,被李典成抓住了马脚,本少爷岂会从京城千里迢迢来到你这荒郊野地跟你瞎逼逼,你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是收留的几个逃犯的小小的亭长罢了,真当自己是个大人物了,也不撒把尿看看你自己,什么鸟样子。” 王麻子见陈汤说的头头是道,心中有些慌张,强作镇定的道:“我王麻子杀人放火做过不少,他李典成想要杀我立功,也不是一两天了,可是我所下人多势众他又不敢拿我怎么办,于是他既不提拔重用于我,又不派兵消灭我,这样就一直僵持着这么多年,我不相信他为了一件小事,下定决心与我过不去,这样对他而言仕途也是个污点,除非他一辈子不想升官发财了。” “李典成一介书生,做事优柔寡断,毫无魄力之心,只想混过这三年调任,自然是不失望在他任职之间瑕丘发生冲突。”陈汤开口道:“可是就因为你办事不利索,留下了马脚,京城那边派来调查情况御史将情况上报司隶校尉府,诸葛司隶亲自下令命李典成彻查此事,哪知一查就查到了你的头上,李典成只得写了一封密函将此事上报,幸亏我留了一个心眼,趁机把这封信截了下来,不然把工资来找你干嘛,你这个废物,无能的废物……” 王麻子神经一下子崩了,惊慌失措的道:“不可能,前来的御史是我亲自接待的,他们不可能发现破绽。” 陈汤也配合地露出愤怒的表情,暴跳如雷的道:“事实就在眼前,你还敢狡辩,你这个废物,若这件事真的被朝廷知道,我家玩玩,你王麻子也别想好过。” 王麻子面露狰狞之色,盯着陈汤道:“若真被朝廷知道了,老子一不做二不休先……” “先杀我灭口吗?”陈汤讥笑道:“我既然敢来,就不怕你翻脸,想着怎么杀我之前,还是先想着怎么除掉李典成。” “李典成一旦死了,我自然有办法让他成为染病重疾而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就一句话,你王麻子敢不敢干?不敢干的话,赶紧去逃命去吧,别留在这儿碍手碍脚,丢人现眼!” 陈汤不屑的讽刺着,王麻子脸色越发阴沉,牙齿咬的蹦蹦响,好像给自己打气一把喊道:“我王麻子这一生还从没怕过任何人,不就是杀掉李典成么,你等着……不出三日,我提他的人头来见你!” “三日?那我就给你三日时间,我倒看看你王麻子有多大能量,三日之后,你可别让我失望。” 陈汤走到王麻子面前,拍打着他的肩膀道:“你有多大本事,就展现给我看看吧!若办的让我满意,你将会发现作黑道永远是上不了台面的,而你的仕途才刚刚开始!” 说着,陈汤解开马绳,翻身上马,笑道:“可别让我失望哦!” 第18章 瑕丘侯刘博 第18章瑕丘侯刘博 “亭长,这个人来路不明,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像我们透露他的姓名,你可千万不要受他蛊惑,若真刺杀了李典成,我们可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王其凑到王麻子身边,担忧的道。 王麻子望着逐渐远去的陈汤,沉声道:“此人骄傲自大,目中无人,刚到我们的地盘就连杀我们数十名弟兄,又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恐怕他说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可是此人又来历不明,我王某人自然不会受他摆控,王五、王六,你们二人立刻跟踪他,看他去往何地,我再决定刺不刺杀李典成。” 王麻子沉思一会儿,反正有三天时间,拿一天时间出来调查一下此人的身份,也不迟,于是召来王五、王六,命他们暗中跟踪陈汤。 而陈汤既然敢独自一人去丘阳亭,自然也会猜到王麻子会派人跟踪自己,所以陈汤并没有回张家村,而是骑着马去了县城。 瑕丘县,春秋时期属于鲁国瑕丘邑,秦始置县属薛郡,元封三年汉武帝刘彻封鲁恭王刘余之子刘政为瑕丘侯,后改属山阳郡,因瑕丘县夹于诸郡国之间,地理位置极为特殊。 而瑕丘县与其他郡县一样,除了县令李典成、当代瑕丘侯刘博之外,还有两大豪门士族,分别是丁府和江府。 丁家讲《易》,江家学《春秋》,两家皆是当世有名的经学家读。 丁家起源于文景之间的丁宽,丁宽原本是一个叫做梁项生的随从——也就是书童兼打手,当时梁项生跟随易经大师田何学习《田氏易经》,梁项生水平差差,没想到的是丁宽读书倒是把好手,居然反超了梁项生。 田何童是块好料子,收入门下还能为自己摇旗呐喊,弘扬《田氏易经》,于是便破例收丁宽为弟子。 学了几年后,田何越发觉得丁宽不错,便亲自写了一封信将丁宽送到自己的大弟子周王孙那学习《周易》古义。 丁宽学成归来之后,在当时的梁王刘武麾下任职,逐渐的升任为将军,后发生七国之乱,丁宽率领部将在睢阳抵御过吴楚联军。 丁宽之后,丁氏族人并为守宰,在山阳郡甚至整个大汉朝,都算鼎鼎有名的豪门士族。 而江家却起源于江任,江任自幼跟随鲁地申培学习《鲁诗》,后又学习《谷梁春秋》,后来他和董仲舒共同仕于朝廷,任博士,为汉武帝刘彻讲读《春秋》。 只不过董仲舒讲的是《公羊春秋》,而江任讲的是《谷梁春秋》,当时经学派别林立,各学派之间相互攻伐,江任在斗争中不幸败落下阵,免职归乡。 如果故事按照这样的情节发展的话,那江家也不可能成为当世的豪门士族。 话说江任免职回乡,设帐授徒,没想到他的一个徒弟,后来位列三公,成为当朝丞相,又是封官又是拜爵,成为丞相后韦贤自然而然投挑报李,举荐了不少江氏子弟入朝为官,就这样经过两三代人不懈的奋斗,江家终于成为豪门士族。 “李典成、丁家、江家,我跟他们都没啥交情,唯一有希望的也就是瑕丘侯刘博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卖阳城侯的面子。” 陈汤骑着马,晃悠悠的在街道上瞎逛着,内心却不断的盘算着。 “怎么说都是皇室宗亲,多少都得给对方点面子吧。” 陈汤说干就干,立刻骑着马来到了瑕丘侯府门外,朝门卫喊道:“快去禀报瑕丘侯,就说阳城侯府堂上客欲求见侯爷!” 门卫听到“侯阳府”三个字也不敢怠慢,立刻向瑕丘侯刘傅禀报此事。 刘傅,四十来岁,长得白白胖胖的,怀里却抱着一位娇小玲珑的美女,只是他的胳膊比那美女的大腿都粗,一边喝着美酒,一边吃着美女送到口中的葡萄,小日子过的不知道多么潇洒自在。 “阳城侯府的人想见本侯爷,可本侯爷什么时候和阳城候府有过交往?”刘博吃了一颗美女送到嘴里的葡萄,疑惑不解得道。 自从大汉朝平定了七国之乱后,那些皇室宗亲,一生只做两件事:一是吃喝,二是造人。 吃喝先不谈,就说在造人方面,一个比一个有天赋,其中要以中山靖王刘胜最为强大,光儿子就生了一百二十多号,若再算上女儿的话估计有三百多号,是大汉朝鼎鼎有名的种猪。 而刘傅就以刘胜为榜样,宅在家里吃喝玩乐,很少与人交往,更别说远在千里之外的阳城侯了。 “那小人立刻打发了此人。”管家刘术说道,说吧躬身退了出去。 “且慢——”刘博突然开口道:“历代宗正,大多出自阳城侯府,本侯若是不见,也说不过去,你且把他带进来问问有何事?” “是,小人明白。”刘术退了出去,来到府门前,躬身询问道:“不知公子来瑕丘侯府有何贵干?” 陈汤跳下马,把早想好的说辞,说了一遍:“我是宗正府官吏,皆宗正大人之命,核实皇室宗亲子弟名簿,看是否有误,若有新生子弟,亦记录在案,回京补簿。” “宗正府官吏?!”刘术说道:“你可有公文?” 陈汤苦笑摇头道:“宗正大人命令,文书倒没有,阳城侯府的马到有一匹,你若不信可以看看。” 刘术弯腰查看了马的腹部,果然印有“阳城侯印”字样,别没说什么,带着陈汤进了瑕丘侯府。 刘术把陈汤引到侧厅,而他本人则去禀报刘博。 刘傅听后,高兴的道:“居然是宗正府派来核实宗谱名单来的,这事儿好事儿啊,这几年来的本侯爷添不少儿子,正好这一次让他们全部记录在案,免得让本侯爷我自己上书。” “你暂时好吃的好喝的供着他,明天再把瑕丘侯旁系谱交给他,让他务必小心仔细,不可遗漏任何一人,知道么?” 事关自己子孙后代,刘博也不得不认真谨慎的起来,吩咐道。 “小人明白,小人这就去安排。”刘术点头道。 第19章 没早餐吃的 第19章没早餐吃的 “亭长,那个家伙进了瑕丘侯府,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王五、王六俩人一路跟踪陈汤,看到陈汤进了瑕丘侯府,连忙回来向王麻子禀报此事。 “去了瑕丘侯府?!”王麻子皱着眉头,思考道:“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能进瑕丘侯府,那就何必让我动手杀了李典成……” “真让人头痛,这些权贵真不是东西,坏事、赃事都要我们干,他们却装得人模狗样的,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私底下不知道干了多少肮脏龌龊事。” 王麻子气的一脚踹开座椅,愤愤不平的道:“用完之后一脚踹开,生怕和我们有半分联系,现在出事了……被暴露了,把一切责任怪到我们头上,还要我们为此事买单,真是厚颜无耻下流。” “那李典成……我们到底杀不杀?”王六听得云里雾里的,他哪儿知道这些厉害关系,于是开口问道。 “当然要杀了,能不杀吗?不杀,我们都要完蛋,说不定以后还要躲在丘山里安度晚年。”王麻子愤怒的道:“你们两个,立刻安排人手,埋伏在街道两侧,我再想个办法把李典成引出来,你们就趁机一拥而上,杀了他就撤退,这回可一定不要留下马脚。” “好的,我们这就去安排。”王五、王六急匆匆的赶了出去。 王麻子抚摸着短须,思考着如何能让李典成明日能够出县衙…… 李典成自从成为县令以来,简直比黄花闺女还要黄花闺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天到晚呆在县衙闷头不出,与瑕丘侯刘博并称为“瑕丘县两大宅男”! 王其眼珠一转,眯笑道:“我们这位县令,就算天塌了下来,也不会出现县衙,除非…………” 王麻子急问道:“除非什么?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了,没看着本老爷正烦着呢。” 王其告了一罪,把嘴伸到王麻子耳边,喃喃的说道:“除非丁、江两家持械斗殴,那么作为一县之长的李典成,一定会出面劝架的,那时候我们就……” 说着,并着两指,将自己的脖子上轻轻一抹。 王麻子不解的道:“让丁、江两家火并,主意倒不错,可问题是丁、江两家虽然因为所讲的经书不同,之间有些龌龊,可他们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打起来呀。” 王其阴笑道:“他们不会打起来,我们可以帮助他们啊,这些年来,我们王家村有不少人在两家学习……只要我们如此这般,还担心两家不打起来。” 王麻子听到王其的计谋后,激动的直拍大腿:“好……好……好,这方法不错,既然是你提出来的,我就让你全权负责此事,你可别让我失望哦。” “亭长放心,你就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王其拍打着胸膛,保证的道。 王其离开后,王麻子喃喃自语的道:“这次杀了李典成,我就以此事要挟他……哼,这些年,我早就想明白了,黑道混的在好,那也只是白道的棋子,我王麻子也要做棋手……” “如果他不答应,我就将此事捅拿出去,大不了鱼死网破,对于带惯假面具的人,总会害怕被别人摘下面具,对付这种人,只能比他更无耻、更卑鄙,跟他们没什么道义可言,因为他们不配…………” ………………分割线……………… 瑕丘侯府。 刘术得到了刘博的吩咐,对陈汤十分热情,不仅好酒好菜伺候,还有侍女作伴,吹拉弹唱,应有尽有…… 陈汤喝了些酒水,于是命人撤了酒席,驱散侍女,自己独自一人来到凉亭吹风,醒醒酒气。 “今人不见古时月,古月依旧照今人。” 陈汤依靠在亭柱旁,望着天上皎皎明月,醉醺醺的道:“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居然喜欢看月亮了。” 陈汤扶着额头,摇摇晃晃走到长凳上,整个人躺了上去,双臂环抱枕着脑袋,使陈汤更方便、更舒适的欣赏月亮。 咦…… 为什么我好像看到天空变红了,头好昏,我要睡了,渐渐的进入梦乡…… 第二天,陈汤还在昏昏沉沉之际,便听到了瑕丘侯府奴仆之间的交谈声…… “万亩良田……就这样被烧成灰烬,我想此时的丁家恐怕气得吐血吧!” “何止是吐血呀,简直是要命啊,我听我七大姑八大姨儿子的外孙说丁老太爷,当场气的吐血,一命归西了。” “不会吧,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我七大姑八大姨儿子的外孙亲口对我说的。” “谁这么大的仇恨,居然放火烧了丁家的万亩良田……” “还能有谁……肯定是江家呗,我听说呀,昨夜两家弟子去喝花酒,为了争夺花魁打了起来,结果江家公子门牙都被打掉了两颗,要是你……你能忍下这口气吗?” “所以他就放火烧了丁家的万亩良田……” “嘘,小声点,管家的来了,快快快……” 一群奴仆看到刘术,就像老鼠见到猫一般,立刻变得勤奋起来,扫地的扫地、浇花的浇花、剪树叶的剪树叶、除草的除草、松土的松土…… 刘术左顾右盼,看到躺在那睡觉的陈汤,连忙快步跑了过来的,气喘嘘嘘的道:“原来你在这啊!怪不得我找了你一圈没找到你人。” 陈汤打了个哈欠,拍了拍脑袋道:“昨夜喝多了,出来晃动一下醒一酒,没想到睡着了,没想到害得刘管家寻我,真是罪过罪过……” 刘术挥袖擦掉头上的汗水:“大人客气了,这是小人应该做的,侯爷已经派人将系谱送到大人房里,大人只管核对就好,那小人就先行告退了。” 陈汤摸咕咕直叫的的肚皮,打了个饿嗝,不满的道:“连早餐都不给我准备一下,就想着我干活了,想得倒美,去晃晃,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我就不信这么大的侯府,还不准备早餐!” 哼,陈汤当然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睡过了,才没得早餐吃的。 第20章 江家灭亡 第20章江家灭亡 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而在瑕丘县城内却有两家以经学立家的士族,自然而然的水火不容,谁看谁都不顺眼。 丁、江两家积怨已久,明里暗里没少给对方找麻烦, 昨夜两家子弟,跑去喝花酒,在抢夺花魁过程中,两家子弟一言不合大大干了一场,结果江家落败,江亭两颗门牙都不知道被谁打掉了。 张亭丢了面子,哪还有脸面继续呆在这,便放了一句狠话,带着小弟落荒而逃。 哪想到当夜,丁家的万亩良田,就被人放了一把大火烧得一干二净,先去救火的数十名佃户,也被大火无情的吞没。 丁老太公得知情况后,当场呕血气晕了过去,至于外面人说他被气死了,那当然是以讹传讹,纯属谣言了。 丁老太公年过六旬,生有六子,其中有四子在外做官,而长子丁山年已五十,又升迁无望,故辞官在家主持祖业;幼子丁宁在家研读《易经》目前还在养望过程中。 丁老太公卧病在床,丁氏子孙、门徒弟子汇集一堂讨论此事。 丁山作为长子,率先咬牙切齿的开口道:“我丁氏立家至今已有一百五十余载,从未没有受到过这般侮辱,此仇不报,我们有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 “所以我决定,一定要让江家血债血偿,用他们的鲜血洗刷着他们给我们的耻辱。” “丁超,你立刻带领一部分护卫,给我也烧了他江家的良田,若敢有人阻拦,全部击杀。” “丁浩,你也带领一部分护卫,埋伏在途中,若遇到前去救火的江家护卫,全部击杀,不得放走一个。” “而丁伟,你则率领另一部分护卫,藏在江家周围,等江家护卫去救火之后,你们立刻杀入江家,把江翰那老匹夫抓来见我,我要让他跪在我父亲面前磕头认错。” “家主放心,我等必不负所望!” 堂下丁超、丁浩、丁伟出列,挺胸而道。 丁山又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为了防止江家狗急跳墙,全族所有妇孺全部退到地道中,不得不误!” “丁虎,你率领剩下的护卫守护家族,不得怠慢,若发现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前来禀报,不得有误。” 一位彪形大汉出列,嗡声道:“家主放心,我这就去布置。” 丁山安排好一切,以拳砸桌,愤怒的道:“江家,靠着门人才成为的士族,论底蕴怎么能和我丁氏比,瑕丘县有丁氏就够了……” 丁超领着一帮护卫,来到了江家良田,有几个佃户刚想询问一下他们的来历,便被丁超无情的杀害,闻讯赶来的佃户面面相觑,木讷的望着他们,也不敢动弹。 丁超下令从四面八方点火,烧了这些良田,佃农们望着辛苦劳作的稻谷被熊熊烈火所烧毁,抱着头跪地痛哭。 “哈哈哈,这就是得罪我们丁氏的下场,我们走。”丁超望着烈火已经不能被控制,便将手中的火把扔到田野之间,舒坦的哈哈大笑。 …………分割线………… 江府。 家主江亭手握《春秋》竹简,摇头晃脑的朗诵着《春秋》,心情十分愉快。 昨夜小儿子被人打掉了两颗门齿,以后影响仕途,甚至无法无仕,江亭正准备去找丁家讨过说法,还没来得及出门,便看到了丁家良田被烧的火光,江亭心中窃喜,还没意识到自己被陷害,当场大叫了两声“烧得好”,也懒得再去找丁家的麻烦。 今天一早,江亭就听说丁家老太爷,被气得吐血,昏迷不醒,一想到多年的宿敌落到了这个情况,心情更加的愉悦,连添了两碗米粥…… “家主不好了,丁……丁……他丁家派人烧了我们府的良田,还杀了不少前去阻止的佃农。”管家慌张失措的推门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道。 江亭虽说在背诵着《春秋》,可是心神早就飞往天外乐滋滋去了,江管家这突然一喊,打断了江亭的幻想,江亭被吓了一跳,书中的竹简滑落赛地,正巧不巧的砸了他自己的脚尖。 江亭吃痛的叫了一声,一脚踹开书简,不悦的突突道:“大呼小叫做什么,没有规矩的东西,平时我是怎么吩咐你的,你全忘了吗,滚出去默写家规一百遍,还有从今日开始,你便不再是管家了……” 江管家哪还有时间听这些的,气喘吁吁的又说了一遍:“家主不好了,他丁家派人烧了我们府的良田,还杀了不少前去阻止的佃农。” “什么,你说什么?”江亭跳了起来,一把将桌子上的书籍全部推了下去:“那些佃户是干什么吃的,怎么没有拦住他们,真是一群废物……废物……” 江管家说道:“拦……拦了……可没有拦住,还被丁家杀了不少……” “杀了不少,怎么没全去死,还要活着浪费我们江家的粮食吗……一群废物……”江亭暴跳如雷的吼叫道:“你也是废物,还愣在这干嘛,还不快滚去救火……” “啊……”江亭手按住心口,又哭又怒得的道:“老夫的粮食,就这样么了,啊……我的心……啊……痛煞老夫了……” 江管家被喷得灰头土脸,哪还敢站在这充当受气包,立刻拔腿就跑,便吩咐府中护卫前去救火…… 江亭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望着门外:“我早就该想到了,这是阴谋……这是丁家为了对付我的阴谋,故意烧了自家的良田,又以此烧了我的良田,好狠的心呢……” “家主……家主不好啦!”江管家又跑了进来,惶恐不安的道:“丁家派护卫杀入了我们江府,家主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他丁家怎么敢?”江亭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敢相信的道:“你确定是丁家的人?!” “他们已经杀到前堂了,家主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说完一句,江管家也没敢停住,又惊慌失措的跑走了。 江亭跑到后堂,转动花瓶,画幅后面出现了一道门…… “丁家你们等着,我江亭一定还会回来的……” 第21章 李典成死了 第21章李典成死了 “什么?” “不见江亭的身影,那还不快去给我找,就算挖地三尺,也得给我把他找出来……” 丁山怒不可遏的喝斥着丁伟。 丁伟低着头,不敢做声,等到丁山气消了一些之后,才说道:“家主,我们的人数不够,您何不出面让李典成派人帮我们寻找,他李典成是个识时务的人,一定会明白如何做的?!” “李典成?!”丁山沉吟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我们县有这号人,哈哈哈……” “给我备桥,我马上去见他,量他也不敢阳奉阴违……” 丁山抚摸着长须,稳操胜握的笑道。 此时丁浩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胆怯的道:“家主大事不好了,我们的人在追捕江亭过程中,误把县令李典成射杀了。” 丁山微愣,强作镇定的道:“有没有搞错,真的是李典成么,他怎么出的县衙,又这么无缘无故被射杀了……” 丁浩面色惨白的道:“我们在追杀江氏余孽的时候,他突然出现还劝说我们算了,当时我们都杀红了眼都没理踩他,事后我们才发现,他已经中箭死了。” 丁山以手扶头,坐了下去,靠在椅子上,头痛的道:“是谁杀了他?” 丁浩弱弱的道:“现场一片混乱,没看到,也没人承认。” “承认了如何?不承认又能如何?”丁山漫条不紊的开口道:“参与此事的人,全部斩杀,将他们的尸首挂在城墙上,然后再把此事和连带灭江氏满门,全部推到丘山贼寇身上。” 丁浩惊悚的抬起头,不忍地说道:“那可都是我们丁家的精英啊,就这样全部斩杀,是不是有些……” “你糊涂啊!”丁山毛发皆张,吓斥道:“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丁山灭亡,他们能用自己的死,挽救家族,是他们的荣幸和光荣,你不必多说,下去安排吧!” 丁浩天人稍微挣扎了一下,抱拳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必定不会让家族失望。” 说吧,眼睛露出阴狠之色,转身跨步离去。 …………分割线………… 李典成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命丧当场,这还得从昨夜说起。 话说李典成自从上任那天起,就深知瑕丘县的水太深,就听从幕僚的建议,不参与其中,躲在县衙里不问世事,美其名曰“垂拱而治”,等待三年调职离去。 为了自己能够脱身离去,李典成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插手两家争斗,若真闹大了,就出面调解一番,充当和事佬,让两家把手言和。 不是李典成乐意于做和事佬,实在是他不想在他任职期间发生持械斗殴事件,特别是两家有头有脸的大家族,若真发生火并,闹到上面去,到头来倒霉的还是他自己,一旦朝廷给他判成不合格,别说当县令了,恐怕真的要辞官回家种田。 昨夜大火,照亮了半边天空,李典成自然也得到了消息,便召集幕僚商讨此事,众幕僚一致的认为,不管这火是不是江家放的,丁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借此机会找江家的麻烦。 于是连夜派幕僚去丁家,让丁家稍安勿躁,想通过在谈判桌上解决此事,丁山内心当然不满意,但表面上还要给李典成几分薄面,便满口的答应了下来。 幕僚圆满完成任务,又去江家说了此事,江亭一想,老夫就没做过,大不了明天陪他丁家打打嘴仗,也就没把此事放在身上。 哪里知晓,丁山突然袭击打了个江家措手不及,还轻而易举地拿下来整个江家,连江亭都吓得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 李典成得知此事后,气得没少砸烂花瓶,大骂丁山不讲信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反而害得江家放松警惕,弄得家破人亡。 李典成书生思想,居然还想着劝阻丁山,便领着一队人马去找丁山,哪只走到半路上,就碰到了丁家护卫一边倒的追杀江家护卫。 “都给本官住手。” 李典成立刻命令官兵拦下了丁家护卫,威严的喝斥着,但他久不露面,有没有什么威严可言,丁浩自然不会给他面子,客气的拱了拱手,不咸不淡的道:“李大人,这个是我们丁家和江家的事,还望李大人不要插手,免得引祸上门。” 李典成肺都快气炸了,自己还没说什么呢,叫我被人威胁了,当下气上心上,随口说道:“我倒想看看,你丁家能把我怎么办?” 丁浩看到李典成这么不识好歹,也没给他几分面子,直接下令追杀江家护卫。 而那些官兵看到丁家如狼似虎的护卫不但不敢阻拦,反而一哄而散,生怕自己被误杀了,留下李典成这个光棍司令,在狂风中凌乱着…… 而此时此刻,早就埋伏好的王麻子等人,趁着丁家与江家杀的兴起之际,暗中放了一支冷箭,将还在懵逼的李典成射落下马。 李典成临死的那一刻,还没反应过来,居然真的有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刺杀自己…… 一边倒的屠杀很快就结束了,丁浩擦着手中的刀,看到马,没看到李典成的本人,还以为他趁乱跑了,不解的道:“就算你是县令,也得拜倒在我丁家的脚下,让后人看看,得罪我丁家的下场。” 丁浩率领着护卫得意洋洋的离去,而那些官兵灰头土脸的跑了出来处理后事,在搬运尸体的时候,发现了已经死的硬邦邦的李典成,顿时吓得不知所措。 闻讯赶来的县尉,望之李典成的尸体,内心十分复杂,无法用语言表达,说是去找丁家麻烦吧,又不敢去,若放任不管的话,自己也不好向上面交代,一时愣在原地,不由骂道:“不躲得当乌龟,现在好了,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留下这个烂摊子,怎么处理哦……” 县尉下令封锁此事,任何人不得向外人透露半分,而躲在暗中的王麻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大肆宣扬丁家护卫杀了李典成…… 第22章 玩弄于股掌之间 第22章玩弄于股掌之间 县令李典成死了,王麻子立刻派人散播消息,把刺杀李典成的责任推到了丁家头上。 而丁山也是果断之辈,立刻舍弃了参与围杀的护卫,并把脏水泼给了正主王麻子,也算歪打正着。 当王麻子得知情况后鼻子都被气歪了,要不是他知道自己计划周密,他还真怀疑丁山知道了什么,对于丁山连甩了两个黑锅,王麻子一个都不敢背,于是让属下到处传播丁家是如何覆灭江家,并杀害了前来调解的县令李典成。 丁山抛弃了参与围攻的护卫,然后趁机杀了丁浩毁尸灭迹,便领了一帮护卫跑到县衙喊冤。 县丞吴由、县尉刘洋听到官兵们的汇报,也大概了解了一下李典成的死因,他们俩百分之百的肯定李典成的死一定和丁山有关,他们还没去找丁山的麻烦,丁山反而先跑到衙门来喊冤了。 吴、刘两人面面相觑,他们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可是丁山势大,吴、刘两人又不敢得罪丁山,就让丁山进了衙门。 丁山在一群护卫的拥护下,三步并着两步跪倒在公堂前,痛苦流泪的道:“吴大人、刘大人,老朽冤枉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王麻子弄出来的,还假冒我的护卫杀了李大人及灭了江氏满门,老朽得知情况后,立刻调查可是我丁家并无这些人呐!” “还望两位大人明鉴,还老朽一个清白,并立刻下令逮捕王麻子等丘山叛贼。” 吴由、刘洋望着痛哭流泪,并捶打着胸膛的丁山,嘴角不停的抽搐,无奈的说道:“李大人死得突然,我们两人立刻上报太守,让太守定夺此事。” “此时无需上报太守,两位大人直接下令就好。”丁山跪坐在地,挥手抹掉眼角的泪水,淡淡的道:“想必李大人的亡魂还没走远,两位大人可要想明白,是为李大人报仇血恨,还是陪同李大人,就在二位大人一念之间了。” “等杀了王麻子之后,再上报太守大人,二位大人不但无过反而有功,我的二弟在朝中任职,到时候给你们美言两句,你们两个还不是飞黄腾达。” “两位大人,你们觉得呢?” 在丁山威逼利诱之下,吴由、刘洋立刻败下阵了,义正辞严的道:“王麻子此人祸害乡里,我们二人早就意除掉此贼为民除害,只是此人一向做事干净,没有留下把柄,今天他们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杀害一县之长,证据确凿,罪无可恕。” “所以我们决定,立刻逮捕王麻子,并张贴告示为丁公洗刷冤情,还丁公一个清白。” 吴由、刘洋俩人扶起丁山大义凛然的道。 丁山感动的热泪人眶,当场就拍板,为了更早的逮捕王麻子此事,他丁家愿意协助官府共同逮捕王麻子。 吴由、刘洋俩人喜出望外,为了答谢丁山的无私奉献精神,便大摆宴席邀请丁山吃饭。 ………………分割线……………… 瑕丘侯府。 陈汤跑到厨房弄了点米粥喝,总算填饱了肚子,想着如何尽快离开瑕丘侯府,免得引火上身。 “大人,终于找到你了,有个人在门外想要见你。” 陈汤准备去向刘博告别,途中碰到了刘管家,刘管家轻叫了一声,抱怨道。 “有人想见我,是谁想见我?”陈汤微愣,不过立刻就反应过来,想要见自己的恐怕就是王麻子他们,也只有他们知道自己在瑕丘侯府了。 陈汤又询问道:“来人长什么样子,脸上可有麻子?” 刘管家回复道:“这倒没有。” 陈汤眉头一挑,暗道:“这个王麻子倒是挺谨慎的,怕我杀他灭口,居然派一个人来找我,也好去见见他,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样。” 心里想着,嘴里却对刘管家说着:“那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去接待他就好。” 刘管家走了,看他走的急匆匆的样子,应该还有事向刘博禀报,陈汤也不在意,便出去看看王麻子到底想干什么。 陈汤走出瑕丘侯府,看到一个把脸蒙得紧紧的中年男子,不过看身影,陈汤能大概猜测出来他就是王麻子身边的王五。 “我说是谁找我,原来是你王五啊。”陈汤慢悠悠地走下台阶,淡淡的道:“你们来找本少爷干嘛?” 王五一阵恍惚,没想到自己打扮成这样,还是被人一眼就认了出来,不过他此时也不在意这些,认就认出来了,他现在来是奉了王麻子的命令向陈汤求救的。 王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爬到陈汤面前,急切的道:“公子救命,公子救命呐……” 陈汤眉头一皱,不悦的低声喝斥道:“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起来。” 王五不但不肯起来,反而还抱住了陈汤的大腿,低声的道:“公子大事不好了,我们亭长按照你的吩咐杀了李典成,并把此事嫁祸到丁山身上,可是丁山却以势压人,强迫吴县丞和刘县尉逮捕我们,还往公子救救我们。” “救你们……你让我怎么救?”陈汤一脚踹开王五,不满的地:“本来就是你们杀了李典成,官府逮捕你们,没任何问题啊,这有什么问题……” 陈汤摊了摊手,耸着肩义正言辞的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你们有这时间来求我,还不如想想怎么跑路。” “你……你要过河拆桥。”王五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能说出这么义正言辞的话,目瞠口哆的道。 陈汤瘪了瘪嘴,无所谓的道:“随你们怎么说吧,反正从现在开始,我不认识你们,更没见过你们,好了……亲爱的伙伴……你该回去了……这里很危险……不适合你长期呆着。” “还有……替我给王麻子带一句话,我本人很期待下一次与他合作,前提是他能够活着。” “哈哈哈……哈哈哈……” 王五怒火中烧,拔出随身带的匕首,刺向陈汤,并大喊叫道:“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陈汤面露不屑之色,顺着他的匕首顺势一侧,倒在地上,惊恐的大叫道:“快来人……快来人……不好啦,有刺客。” 第23章 刘博之怒 第23章刘博之怒 陈汤倒在台阶上,双手扶着台阶,双腿不停的往后挪动。 王五知道自己中计了,可是他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明明武艺高强,还避开了自己致命一击,为什么要假装不会武功,事发突然,他来不及多想,一击不中,便趁着动乱逃之夭夭。 这时瑕丘侯府的护卫才反应过来,有的护在陈汤身面,有的正要去追捕王五。 “穷寇莫追,小心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被两名护卫搀扶起来的陈汤,挥手喝止道:“此事先去禀报侯爷,再做定夺。” 护卫们觉得有些道理,便把陈汤抬了进去,并向刘博禀告此事。 而此时刘博正在和刘管家谈一些事情。 刘博半躺着身体,问道:“侯相被人射杀,可有证据是何人所为?” 刘博口中的侯相,也就是县令李典成,一种官职的不同表达方式。 刘博作为瑕丘侯,整个瑕丘县都是他的封地,只不过他只有食封地赋税之利,而无治民之权。 而县令是由中央任命的官吏,除治民外,还有替中央监视侯王动向的义务,所以这类县令,也往往被称作为侯相。 “据说当时现场一片混乱,也不知道是被谁杀的……”刘管家摇头道:“不过有传言:说是丁家在追杀江家过程中,侯相被人误杀了……” “不过很快就被吴由他们否定了,他们贴出公告,说侯相是被丘山贼盗冒充丁家人杀的。” “随后丁山也出面向百姓解释这事儿绝不是他们丁家人干的,然后他们还派出护卫协助官府共同缉拿王麻子。” 刘博嬉笑一生:“不管侯相是被谁杀的,反正也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坐着看戏就行,然后替本侯爷上书朝廷,就说侯相被刺身亡,让他们再给本侯爷派遣一位侯相替本侯爷管理子民。” 刘管家说道:“小人明白,这就去安排。” “侯爷,不大了,刚才有歹徒行刺陈大人……”就在此时,门外的一名护卫前来禀报道。 刘博微愣,说道:“可抓到凶手。” 护卫回复道:“没有,那歹徒十分狡猾,一击不中,便脱身而走,我们担心会有阴谋,便没去追赶。” 刘博站起身来,头痛的道:“这滩浑水为什么会连扯到我们侯府,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 护卫不敢隐瞒,从实交代道:“大体上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有位穿着古怪的人上门找陈大人,然后陈大人出来之后那个歹人又跪又拜,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小人没听到,然后就看到他刺杀陈大人……” “来找他又要刺杀他……此事定有古怪。”刘博徘徊走动者,摸着胡须说道:“去……把他找来,本侯爷当面询问。” 那名护卫便把陈汤带了过来,陈汤第一眼看到刘博,第一个印象就是肥,宛如一座巨山一般,连忙低下头,恭敬的道:“小人见过侯爷……” “他是谁?为何要杀你?”刘博直接了当的问道。 陈汤露出无辜的表情,低声的道:“侯爷明查,小人初到此地,并不认识此人。” “我也是听刘管家说有人找我,我当时还一脸懵逼,就好奇的出去见见,哪只这个歹人见到我之后又跪又拜,我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就踹了他一脚,哪知道他怀恨在心,居然拿匕首刺杀我,幸亏我反应机智才逃过一命。” 刘博一张胖脸,睁大的眼睛,威喝道:“就这些,你和他之间说了些什么?” 陈汤无辜的道:“小人都不认识他,他就抱着我的大腿,小人也很无奈呀,就让他放开呗,好说歹说的他不听,不就踹了他一脚,他倒好居然想杀我,小人跟谁说理去啊!!!” “侯爷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当时在场的护卫,小人到现在为止还没回过神来,怎么就无缘无故发生了这种事。” 刘博转头盯着那名护卫,护卫倍感压力,点头道:“陈大人说的倒不错,就是他们之间谈话的内容手下没有听到。” 陈汤出言打断他,问道:“这位护卫大哥,我跟此人素昧平生,我也不相信他知道我的姓名官职,那你为什么确定她是来找我的呢?” 护卫脸色一变,连忙出声道:“那个人说大人你住他家的旅店钱给多了,要来把钱还给大人,我见他形容的人就是大人,就进门通报,把此事传给了管家。” 陈汤来了兴趣,问道:“那他是怎么形容我的,你都这般武断确定是我。” 护卫说道:“骑着白马,穿着华贵,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身高八尺有余,相貌威武不凡。” “小人一听,不就是陈大人您吗?” 陈汤哈哈大笑道:“这倒是实话。” “不过我只听说过有人千里讨债,还没有送钱上门的,以后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多加防范,不可让歹人再一次蒙混过关。”陈汤批评道。 护卫惭愧的低下头,抱拳拱手道:“小人定当谨记大人教诲。” 刘博皱着眉头道:“那这名歹徒到底是何意,无缘无故来我府中闹事。” 陈汤趁机道:“如果小人猜测不错的话,一定是有人想把侯爷拉入泥潭,让侯爷无法置身于外。” “那会的是谁?”刘博惊讶的道。 陈汤淡淡一笑:“既然这个人已经行动,肯定还会有下续安排,侯爷只需等待,自然会有人跳出了,那时候还不是一目了然。” “嗯,不错……”刘博点头赞同道:“本侯爷倒想看看是哪个魑魅魍魉,把主意打到本侯也头上。” 说着,又吩咐道:“刘管家,你立刻安排严加防卫,不可让贼子有机可乘。” 刘管家面色凝重的道:“侯爷放心,小人这就去安排” 刘博一拳砸桌,冷声笑道:“本侯爷不发威,真当本侯爷是病猫不成,这次不管是谁,本侯爷都要他在瑕丘县消失,要那些怀有二心的人看看,瑕丘县到底由谁说的算……” 第24章 谣言四起 第24章谣言四起 “无耻之徒。” 王麻子愤怒的推到了博古架,博古架上面摆放的瓶瓶罐罐,随着博古架一起摔落在地砸在地面上,噼里啪啦的,十分悦耳动听。 可惜王麻子并不懂得欣赏,暴跳如雷的咆哮着:“他以为翻脸不认人,我王麻子就坐以待毙,拿他们没有办法了吗?” 王其忧心忡忡的道:“可是亭长,现在形势对我们很不力,县府与丁家正在合力围剿我们,此时我们再得罪瑕丘侯府,小人恐怕…………” 王麻子脸色阴沉的道:“怕什么,我们现在虱多不痒,还怕多了个瑕丘侯府,大不了我们就退守丘山,让他们空瞪眼。” 王其一咬牙根,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王麻子背着手,走到窗户面前,双手拍着窗框,望着窗户百鸟飞过,阴沉的道:“你立刻派人向外传播消息,就说瑕丘侯刘博侵占民田,贬农为奴,被县令李典成知晓,李典成通过江家渠道向朝廷禀报此事,却被瑕丘侯刘博知晓,派遣丁家屠了江家满门,并杀了李典成灭口,然后将脏水甩在我们头上。” “还有……将此事想办法,传递给太子少傅韦玄成韦大人,韦少傅的父亲韦贤曾经是江家的门徒,有一丝香火情在,韦少傅得知此事后,一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王其眼睛一亮,佩服的道:“亭长真是高明,一旦朝廷插手此事,躲藏起来的江亭一定会出面作证,那时候我们就会洗脱嫌疑,而刘博、丁山等人就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变成屎了!” 王麻子胸有成竹的笑道:“不错,现在我们不与他们正面抗衡,先退守丘山,等坐事情发展。” ………………分割线………… “什么?说本侯爷派遣丁家灭了江家满门,还杀了李典成,这……这真是无稽之谈。” 刘博气急败坏的道:“你可查到是谁散播谣言,污蔑本侯爷。” 刘管家躬身道:“小人已经查明,是由丘阳亭亭长王麻子派人传播的谣言。” “是他?!”刘博不屑的道:“被官府和丁家通缉还敢来招惹本侯爷,简直是老寿星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 “你去把吴由、刘洋与丁山三人叫过来,本侯爷有事吩咐。” 刘管家担忧的劝阻道:“侯爷,小人觉得此事我们侯府最好不要牵连其中,朝廷一向禁止王侯与当地势力有所联系,而且侯相死得蹊跷,我们侯府更避嫌,免得被人非议,坐实的谣言。” 刘博愤愤不平的道:“难道就放任谣言不管,有时候谣言传多了也就是成真了,更何况朝廷早就想收回我们这些旁系子弟的爵位,保不准就来一个假戏真做,罢免了本侯爷。” 刘管家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所以侯爷当务之急,应当赶紧上书朝廷自辩,把此事前因后果以旁观者的身份告诉朝延,让朝延明白我们侯府的忠心,只要得到朝廷的信任,一切流言蜚语不足为患。” “嗯——”刘博思考一下,点头的道:“这主意不错,我立刻上书朝延,让进儿带着我的书信,进京禀告此事。” 刘管家陪笑的道:“正好我们侯府有位宗正府小吏,有他带路,一定会第一时间将这封信送到宗正手中的。” 刘博写好了奏章,唤来儿子刘进,对他叮嘱道:“拿着奏章立刻赶往京城,途中不可惹是生非,切不可耽误的行程。” 刘进,二十多岁,长的油头粉面的,仗着自己是嫡长子,在瑕丘县烧杀抢劫、无恶不作,刘博对此不但没有批评他,反而多次夸赞他有自己当年的风范。 至于那些贱民,能有自己的儿子高兴重要吗;至于那些民女,能有自己的儿子开心重要吗…… 没有,都没有。 若不是这次事关侯府存亡,其他人他又信不过,他才舍不得他哪宝贝儿子在路途颠簸。 刘进接过书简,满不在乎的说道:“父亲,孩儿做事你还不放心么,不就是送个奏章上京嘛,对于孩儿来说小菜一碟。” 说着拍打着胸膛保证着。 刘博老怀欣慰,再三叮嘱的道:“进儿啊,此事迫在眉睫,为父我就不派人护送你去了,不过我会吩咐一人护送你去的,你到达京城后,一定要第一时间亲手把奏折送到宗正手中,此事关乎着我们侯府生死存亡,你万万不可粗心大意。” “啊,才派一个人护送我?”刘进不满的道:“要是孩儿途中碰到的刁民怎么?一个人太不安全,至少要派一百人才能保护孩儿的安全。” 刘博心有不忍,纠结了一下,便道:“也是,当今世道不太平,这倒是为父考虑不周,就让刘更率领部下保卫你的安全。” 而此时,刘管家也找到了陈汤,问道:“陈大人,系谱可曾核实完毕?” 陈汤早就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直苦于脱身知己,见刘管家跑来问自己,陈汤立刻点头道:“还有一些,我马上核实完毕。” 刘管家又问道:“陈大人核时完毕后,是回京呢,还是另有公务?” 陈汤回过头来,望了刘管家一眼,苦笑的道:“我这次是奉命核实鲁恭王一系所有系谱,还有很多系谱尚未核实,想回去也回不去啊!” 刘管家笑道:“核实系谱,工程浩大,一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家侯爷,有要事需要大人帮忙,还望大人行个方便,护送世子进京并引向宗正。” “这……这个……”陈汤犹豫的道:“小人身受重任,尚未完成上命,恐怕要辜负侯爷。” 刘管家拍着陈汤的胳膊,笑道:“大人不要拒绝的这么快啊……” 说着拍拍手掌,两名彪形大汉抬了一个小箱子进来,放到桌子上,又退了出去。 刘管家打开箱子,里面堆满了金块,刘管家一手拿了一块金子,轻轻地碰撞一下,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 “只能陈大人行各方便,这箱金子就是大人您的了,而且还能得到瑕丘侯府的友情。” 陈汤站了起来,一只手关上箱盖,然后把手压了上去,风起云淡的道: “这是小事,刘管家只管放心,金子不金子的我陈某人并不在意。” 第25章 烂泥扶不上墙 第25章烂泥扶不上墙。 陈汤是个很讲原则的人,第二天就带着世子刘进与一百名护卫,踏上了前往长安之旅。 而刘进不愧是娇生惯养的顽固子弟,驾马不到五里路嫌弃疙肉,死活不肯骑马,非要护卫找辆八抬大轿来抬着他去长安。 护卫们苦口婆心劝了半天,刘进死活不同意非要坐轿,护卫长刘更没有办法,只好命人买了一辆八抬大轿来接他。 刘进坐进轿子里,就开始指挥了,先命二十名护卫在前开路,其余的人在后面跟随,浩浩荡荡的,不像在赶路,倒像来游山玩水的。 被刘进这么一折腾,居然错过了入城的时间,一行人露宿郊外,又被鼠虫蛇蚁干扰,好不凄惨。 而白天睡了一天的刘进晚上精力旺盛,拍了左脸上的蚊子,愤怒的骂道:“你们这些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让你们干这点小事,你们倒好磨磨蹭蹭、耍奸弄滑,故意让本公子流落荒野是不是?” “亏我父亲信任你们,让你们的保护本公子,你们就这样对待本公子,对得起我父亲对你们的信任吗?” “废物……废物……” …………………… 刘进边拍打的蚊子,边逼逼叨叨的骂道。 而陈汤早就牵着马散步去了,纨绔子弟自己见过不少,像刘进这样的废柴,自己还是头一朝遇到过,只能说奇葩,而他的父亲刘博心也挺大的,居然把自己的生死存亡寄托在这个废物点心上。 要不是收了他老爹几百两黄金,陈汤真是一刻都不想搭理他,又白痴又无理取闹,陈汤有时候真恨不得一剑杀了他,为祖国节约粮食。 “随他们闹吧,没一个好东西。” 陈汤回想着这几日瑕丘县发生的事情,真是瞬息万变,整个瑕丘县势力居然一点就炸,果然是蛇鼠一窝,没一个是无辜的。 “特别是刘博那个白痴,居然还敢上书自辩,他恐怕都忘了他屁股里面有多少屎了,上面随随便便派一个人下来查一查,轻则丢爵贬为庶人,重则夺爵腰斩、全家流放。” “更蠢的是居然让这个废物点心去传递奏章,估计上面的钦差到他家门口了,恐怕他的宝贝儿子还在路上悠哉悠哉的欣赏美景了。” 陈汤抚摸着马毛,叹息的道:“居然让你这匹千里马步行,也算委屈你了。” 马儿埋头吃着草,马尾巴到处摆动着,驱赶蚊子。 陈汤双手抱着脑袋,靠着一颗大石头上,翘的二郎腿,嘴里叼着一片树叶,望着天上繁星。 “咦,有火光,还有马蹄声,估计有人来。” 陈汤从石头上跳了起来,爬到树上,登高而望,只见有一缕火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天色太黑,人离的又比较远,陈汤看不清情况,但依照动静,起码也有两三百号来人。 陈汤立刻有了一种不祥之感,跑到营地,见刘进还在那破口大骂,唾沫横飞,不免对那些护卫有所同情,碰到这种主人也算到了八辈子血霉。 “世子,经过我刚才的观察,起码有三百不明身份的人朝我们营地靠近,为了安全起见,世子应该早做安排,让人去打探一番。” 陈汤打断了刘进的唾骂声,抱拳朗声道。 陈汤的声音铿锵有力,自然比刘进这种沉迷于女色的人,声音洪亮百倍,一开口便把刘进的声音压了下去。 刘进双手叉着腰,骂的真带劲,突然被陈汤打断,恼羞成怒地回过身,破口大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你也敢打断本公子的话,活的不耐烦了!” 陈汤脸色一沉,脸上不见怒色,淡淡的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刘进微愣,自己长的这么大,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就连他老爹刘博都没用过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这个家伙是什么东西,居然敢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恐怕还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吧! 便愤怒的道:“你这狗一般的东……啊……” “西”还没说出口,陈汤便一拳朝他脸上挥了过去,刘进被一拳打得摔倒在地,鼻子都被打歪了,鼻血不停的直流。 陈汤擦了擦拳头,淡淡的道:“既然你家人没教过你怎么说话,你就最好不要开口说话,别人能忍受得了你的狗吠,本公子的拳头可忍受不了。” 刘进捧着鼻子,看到鲜血直流,又怒又惧的哭喊道:“血……血……” “你们还弄着干嘛,还不快替本公子杀了他,本公子要把他五马分尸、碎尸万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们还愣着点干嘛?还不去杀了他,快呀……” 刘进不停地咆哮着,众护卫沉默不言谁也没出手,其实刚才陈汤打了刘进一拳,众护卫都觉得挺解气的,心中不断的盘问自己,自己是否也敢上去打刘进一拳。 最后他们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们不敢,别说打他一拳,就是回怼一句,他们也不敢。 刘更做为护卫长不得不出面劝说道:“世子,现在情况不明,还应该大局为重。” 被两名护卫扶起来的刘进听到这话,立刻愤怒的将刘更踹倒,咆哮的道:“大局为重?!能有本世子的颜面重要吗?不杀此人我寝食难安,你们不杀了他,我回去就让我爹杀了你们全家。” 众护卫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起来,一咬牙拔刀朝陈汤杀去,陈汤打翻数人,跳出包围圈,愤愤不平的道:“真是跪久了站不起要的废人,本公子不陪你们玩了。” 说着骑上马,一挥手上的鞭子扬长而去。 留下呆在原地上面面相觑的众护卫。 刘进见一百护卫居然拿不住一个人,气的抄起马鞭,见人就打,逢人就抽,众护卫咬的牙根,沉默不言。 “哈哈哈,刘世子真是好雅兴啊,大半夜的在教训手下。” 王其骑着马从远处走了过来,哈哈大笑的。 刘进不认识刘其,见他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居然也敢对自己冷嘲热讽,不由得和火冒三丈:“你又是什么东西?敢管本公子的事,活的不耐烦了!” 王其嗤之以鼻的冷笑一声,讥笑道:“要不是留你一条狗命还有用,你王爷爷我真想一刀砍了你……” 第26章 身份暴露 第26章身份暴露 刘进最终被王其活捉了。 挨了不少鞭子。 日日在地牢里以泪流满面,期盼着他父亲刘博能来救他。 实际上,王其捉了刘进之后,第二天王麻子就派人到瑕丘侯府送了一封书信,想和刘博谈谈。 可惜刘博并不想和王麻子有任何联系,不但杀了送信使,还把他的脑袋挂在城门上。 以此证明自己和王麻子之间没有任何瓜葛。 至于他心爱的儿子刘进,刘傅此时的心情恨不得当场掐死他,这人是个倒霉孩子,自己当初是怎么千叮咛、万嘱咐的,他倒好把自己的话当成耳边风,忘的一干二净,自己不要他这么干,他偏要这么干,现在好了被活捉了,还想老子去救他——去吃屎吧! 若是在平时,刘博也就舍下老脸和王麻子谈谈……让他放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都有生命危险,还管这个倒霉孩子,再说了自己的孩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不差他一个。 以往还觉得刘进像自己,看来自己也有眼花的时候。 …………………… “刘博这个死胖子,真是心狠手辣,不但过河拆桥,现在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抛弃不管,怪不得天下这么多人被夺了侯位,就他刘博没事。” 王麻子得知自己派去的信使被刘博杀了之后,还挂到城墙上,咬牙切齿的恨声骂道。 王其在一旁也愤怒的说道:“亭长,既然他不仁,也休怪我们不义,不如杀了刘进祭旗。” 王麻子挥手阻止道:“暂时先不要杀他——” 顿了一顿问道:“还有你是否已经问出了那个男子是谁没有?” 王其摇头道:“没有,那个废物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知道那个人来自京城,护卫们都称呼他为陈大人,其余什么问不出来。” 王麻子烦躁的挠着脑袋,疑惑不解得道:“来自京城,又姓陈,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和上回那个人又有何关系?” 王其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上回从京城来的人,亭长可知道他是谁么?可有联系?” 王麻子气闷的说道:“谁他娘的知道是谁?他给老子一箱金子,老子帮他杀一个人,就这么简单,谁还知道他什么来历,再说你觉得他会告诉我吗?” 王其苦笑摇头的,低声的道:“小人有个猜测,此次和上次来的人可能不是同一批人,此人故意先声夺人……混淆视听,让我们认为他和上次来的是同一批人,其实他们是两批人。” 王麻子失声道:“两批人……你有什么证据?” 王其摇头道:“证据没有,不过小人有些猜测,第一:陈考死后,下来核实情况的御史由亭长您亲自接待,一切没有问题,为何上面的人还要李典成调查陈考的死因?” “第二:李典成居然查出的情况,又是上面交代下来的事情,他为什么当时不下令逮捕我们,反而急得上书朝延,这不是打自己的脸,说自己无能吗? 若他趁机抓住我们,再上朝廷上书,岂不是一举双得,名利双收?” “第三:他是怎么获取奏章的,奏章是通过御史送住御史大夫府,除非他是御史大夫陈万年的儿子,不然不可能得到奏章?” “第四:此人武艺高强,却教唆我们刺杀李典成,而他自己却躲入了瑕丘侯府,装作不会武功,但从刘进的口中得知,刘博并没有重规格招待此人。” “第五:昨夜我去捉拿刘进时,他一个人提前离开了,暂时下落不明。” 王麻子听了刘其的分析,惊了一身冷汗出来:“从刘博对他的态度来看,他不可能是御史大夫陈万年的儿子,也就是说他根本拿不到这份奏章,从而证实了李典成根本不了解这情况,而此人又知晓案件经过,这说明他可能去了张家村和吴家村……那么说,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陈考的儿子陈汤了!” “不错,我也是这么怀疑的。”王其点头道:“于是我就派人去张家村了解情况,我想很快就会有结果出来。” “好啊……把我王麻子耍得团团转。”王麻子拍打着桌面,阴声笑道:“如果我猜错不错的话,他应该想着我们刺杀李典成后,然后借朝廷的势力把我们斩尽杀绝,可惜天算不如人算,丁、江两家被我们这一撩拨先打起来了,打乱了他的计划。”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死咬着李典成的死与我们无关,我想他陈汤也不会傻着说出此事,等朝廷钦差下来,丁山就自身难保了,所以他才这么急切的想攻上丘山,来个死无对证。” 王其闻言大喜道:“可是朝廷那边有了什么消息?” 王麻子得意的点了点头:“我已经把江家覆灭、县令被刺的事全部禀报了韦少傅,韦少傅得知情况后立刻上报,陛下已经派遣廷尉大人来我们这儿调查此事。” “只要我们在廷尉到达之前,守着山寨,等廷尉一到,江亭出面作证,他丁山百口莫辩。” 王其钦佩的道:“还是亭长有远见,挑拨丁、江两家争斗,不至于让我们暴露。” 王麻子失落的道:“可惜昨夜让陈汤跑了,若能杀了陈汤,免除这个后患,就更好了。” 王其低下脑袋,单膝跪地,惭愧的道:“都是属下办事不利,才让陈汤趁机逃脱,还望亭长责罚。” 王麻子扶起王其,安慰的道:“陈汤不过秋后的蚂蚱,也蹦不了几天了。” “我对一生,都怪脸上长满了麻子,才导致仕途失意,而你不同……还年轻,等大局已定,我就推荐你做县尉,量新县令也不敢拒绝,等个两三年就可以主宰一地,然后紧紧的扒着韦玄成这棵大树,他日位列九卿也不是不可能。” 王其跪到在地,感激涕零的道:“多谢亭长栽培,其感激不尽,终生不敢忘记亭长对我的大恩大德。” 王麻子双手抓住王琪的手,意味深长的说道:“都是一家人,一个村儿的,我不帮你帮谁!” “只盼你日后飞黄腾达了,不要忘了今日之事。” 第27章 毛遂自荐 第27章毛遂自荐 陈汤牵着马,行走在大街上。 树立在街道中心的告示墙前,聚集了不少百姓,他们指指点点,熙熙攘攘,好像在讨论着什么。 陈汤站在人群外,大致了解了此事。 原来官府与丁家数次围剿丘山皆失利,于是张贴告示榜招揽奇人异士,诛灭丘山贼匪。 可惜榜贴了好几天,无一人摘下此榜,只是来往的路人,偶尔的过来凑一下热闹。 陈汤挤了进去,一看赏酬还不少,赏金百两,在众百姓注视的目光下摘下了此榜。 守卫在告示墙两侧的官兵,看到有人摘下了告榜,连忙上前作揖道:“公子,这边请。” 说着便把陈汤请到了县衙,县丞吴由、县尉刘洋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陈汤。 刘洋更是直接了当地说道:“你有何本事,敢揭下告榜。” 陈汤自信的笑道:“我既然敢揭下告榜,自然有我的本事。” 刘洋双臂怀抱,讥笑道:“那你说说,你有何本事?”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知过去,通晓未来,琴棋书画——门门精通,吹拉弹唱——样样都会,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陈汤随意的道:“还精通数十种番语,对西洋乐器也有些研究。” 刘洋脸色阴沉,讥讽的道:“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莫不是个疯子,跑来消遣本官的吧!” 陈汤伸出手握住告榜,笑道:“我就知道两位大人不相信,若是两位大人能从我的手中拿走这面告榜,我就任凭两位大人处置。” 刘洋活动了一下手腕,说道:“你就等着本官打断你的狗腿,看看还有谁敢来消遣本官。” 说着,突然挥手往前抓去,陈汤早就知道他会来这套,手臂往旁边一偏,避开了刘洋的突然一击。 刘洋见一击不中,立刻转身抓向告榜,陈汤顺势手往上一提,告榜上的木棍卡在刘洋的脖子前,陈汤用力一推,刘洋翻身而倒,摔成了四脚朝天。 “好功夫。” 刘洋作为武将出身,身经百战,才有了今日的地位,一番交手之下,他自然清楚陈汤的武艺远远的在自己之上,再打下去吃亏的只能是自己,于是赞扬的道。 陈汤收回手臂,轻笑道:“两位大人,我现在是否有资格揭榜了。” “当然有资格了。” 刘洋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后面的灰尘,朗声笑道。 有了刘洋的肯定,吴由自然不会反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刘洋凑上前,伸出大拇指,含笑的道:“少侠真是好武艺,我欲推举你为联军统帅,少侠意下如何?” 陈汤抱拳道:“多谢大人栽培,陈某定会攻下丘山,献王麻子首级于堂前,以振国威。” “好——哈哈哈——” 刘洋大笑道:“有陈少侠此话,拿下丘山,指日可待。” 说着,刘洋、吴由便带着陈汤去了丁家,毕竟军队有一半是丁家的,刘洋想推荐陈汤为统帅,自然还要丁山点头才算数。 本来丁家协助官府围剿王麻子,最高统帅理所当然是身为县尉的刘洋,但是刘洋以往和王麻子交手过,自认不是王麻子的对手,再说李典成之死扑朔迷离,最大的嫌疑就是他丁山,他被丁山所胁迫,不得已下令王麻子是嫌疑人,在围剿王麻子过程中也是出工不出力,应付了事,等待朝廷派下钦差大人来接管这个烂摊子。 现在的联军统帅是丁超,丁超是丁山的侄子,颇有些武力,又善骑射,是丁家甚至整个瑕丘县乃至山阳郡公认的第一高手,山阳郡太守屡次征辟他为兵曹,都被他所拒绝。 丁超得到丁山的死命令,一定要在钦差来临之前拿下丘山,丁超数次攻山,皆无功而返,正在军营里喝闷酒。 忽然有护卫来报,说家主召他回府有事,丁超一想到丁山的脸色,内心就有些恐惧和不安。 丁府。 丁山坐在上方,吴由、刘洋分坐两侧,而陈汤则是站在大堂中间。 丁山态度强硬的道:“本来刘县尉举荐此人担任统帅,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们也知道,我侄子的脾气一向不太好,要是把某人打得半身不遂,丁某可不负责任。” 刘洋抚摸着胡须,淡淡的道:“刘超虽勇不可挡,但无谋略,数攻丘山不下,反而损兵折将,死伤惨重,所以这个统帅必须得换。” 丁山脸色一沉,阴冷的说道:“看来刘县尉还没摆正自己的位置啊!” 刘洋摆了摆手,无所谓的道:“我位子摆没摆正无所谓。”故意停顿了一下,含笑道:“我已经得到上面的通知,延尉李大人已经奉旨南下调查此事,到时候丁公……哼哼哼。” 刘洋现在也不怕丁山的威胁了,说起话来自然不会客气,连说话的语气多大了七分威胁三分狂妄。 “朝廷这么快就派人下来了。”丁山仿佛没听到刘洋的威胁一般,倒吸一口冷气,惊慌的道:“他们已经到那儿了。” “按照路程来说,应该到了洛阳。”刘洋喝了一口茶水,优雅的道:“有太子少傅韦大人出面,朝廷办事自然就速度多了。” “太子少傅韦大人可是韦玄成?”丁山双手颤抖,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摔了粉碎,丝毫不在滚烫的开水烫的自己的脚。 刘洋笑道:“不错,就是韦玄成韦少傅。” 丁山不敢相信的道:“他韦玄成不是得罪了陛下,外任淮阳国中尉么,怎么突然又成了太子少傅。” 刘洋淡淡的道:“上面的事情,岂是我们这些人所能揣摩的,不过我倒是得到了一些风声,前任太子太傅萧望之与前任太子少傅周堪被贬为庶人,陛下就提拔韦太人为太子少傅了。” “丁公,你想不到吧,不过江亭现在还没露面,未来能发生什么,又有谁能知道呢,你说是不是?” 丁山恍然大悟,点头道:“我知道了,王麻子不过跳梁小丑,江亭才是应心腹大患。” 又疑惑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提醒我,有何目的?” 刘洋站起身来,走到陈汤的面前,拍了拍陈汤的肩膀,说道:“你和江家的事,我们不想掺和,也不会掺和的。” “不过王麻子吗,既然是我亲口指定嫌疑犯,那就一定要把他缉拿归案,不然钦差怎么看我,是无能还是渎职,总要死一个的,总不能让我去死吧。” “而这位少侠武艺高强,不比你侄子弱,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比你侄子更有头脑,一定会助我攻下丘山的,所以我才保住他为统帅。” 陈汤也很配合的拱手道:“陈某必定不负两位大人厚望,毕竟官府给的赏金十分诱人,让人无法拒绝。。” 第28章 争夺统帅一职 第28章争夺统帅一职 “呵,谁这么大的口气,居然看上了统帅的位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门外传来一声讥笑声,刘洋回头看去,只见身穿铠甲、手握长枪的丁超站在门外,神情不屑的望着站在大堂中间的陈汤。 陈汤站在原地,岿然不动,风轻云淡的道:“什么统帅不统帅的,对于我本人来说是无所谓的,但是我听说你是山阳郡第一高手,所以我想来看看你是否浪得虚名。” 丁超将长枪杵立在地面上,不屑一顾的冷漠的道:“无名小辈,还不配和我丁某人动手。” “哦,是吗!”陈汤转过身来,慢悠悠的走到丁超面前,在丁超耳边轻笑道:“不过我这人比较喜欢,别人跪在地上问我姓名。” 丁超脸色一沉,阴冷的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话的语气很令人讨厌,而这种人往往注定是活不长久的。” 陈汤双臂环抱,淡笑道:“也没办法,我就是这样的人,可惜啊……老天他不收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丁超提起长枪,枪尖猛得朝陈汤刺去,陈汤一抖配剑,剑出了半截挡住了枪尖。 “哈哈哈。” 刘洋笑着走了过来,站在两人中间,一手抓着丁超的枪柄,一手按着陈汤的手臂,和蔼可亲的笑道:“两位皆是我瑕丘县不可多得的人才,切莫伤了和气。” 丁超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陈汤收剑入鞘,朗声道:“既然刘县尉开了贵口,那我就算了。” 刘洋微愣,转头怒目而视,低声喝斥道:“百两黄金,你还想不想要了?!” 陈汤伸手,将五只手指按住刘洋的脸上,嗤之以鼻的道:“没人敢欠我的东西……还有请马上在我眼前消失,看到你的脸我就想呕吐,还一直在我面前逼逼叨叨,又要做biao 子又要立牌坊,给谁看累不累?” 说着用力一推,刘洋便被掌劲震到了十来开外,一丈多高的外护墙给他撞出了一个“大”字形。 陈汤伸回手,手掌在衣袖上擦了擦,嫌弃的道:“烦人的苍蝇,终于被赶走了,耳边清净多了。” 此时,丁超也开口道:“其实我也很想揍他很久了,以前见到我跟孙子似的,这两天到处给我扯后腿,有时候真想把他绑住,扔到山上当炮灰。” 陈汤半开玩笑的道:“所以说呀你魄力不够,要是遇到我,早就绑着他扔了过去,保不准朝廷还嘉奖他一句“英勇殉职”,我想他的家人一定会感谢我的。” 丁超劝说道:“这样如此,你为何不投效于我,我让你当副统领。”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陈汤豪气冲天的道:“我要亲自领军,杀到王麻子绝望,然后让他在痛苦中死去,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丁超惊讶地问道:“哦,你跟王麻子有仇?” “杀父之仇,毁仕之恨,若我不能亲手杀了他,如何解我心头的仇恨?”陈汤握住剑,横放胸前,笑道:“你有你的任务,我有我的选择,既然如此,那就手上见真招,谁赢了谁都当统帅,输者给对方当副手……如何?”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丁超双手握着长枪,宛如蛟龙游水一般,快准狠,绞杀着陈汤。 陈汤一手握剑,一手扶着腰间的剑鞘,只攻不守,并且越战越勇。 兵器上讲究“一寸长,一分强;一寸短,一分险”,丁超用长枪……而陈汤用短剑,表面上看丁超攻击范围广,攻击威力大,但实际上丁超始终被陈汤压抑着,打的他不断后退。 最主要的原因是,陈汤只攻不守,近身撕杀,而丁超枪法始终施展不开,不停的后退,想拉开一些距离,结果又被陈汤追杀了进去,由此反复……没几个回合,丁超就被陈汤逼到了角落,手中的长枪更加发挥不出作用,反而成了累赘。 丁超脚步一蹲,整个人翻空一跃,脚勾住外围墙,整个人斜挂着朝陈汤挥去,陈汤连退数十步,又猛地冲了过去,枪剑交割不断,然后脚步一点,从下往上杀去。 丁超暗道不好,陈汤已经一脚踢垮了围墙,丁超挥枪扫开砖瓦,突然一道剑锋直面而来,停在他的喉结前。 “你败了。” 陈汤挥剑指着丁超,说道。 丁超手臂一软,长枪掉落在地,不敢相信,失落无比的道:“我居然败了。” 陈汤收剑入鞘,掷地有声的说道:“你很荣幸,能败在我的手上,你不是第一个,也绝不可能是最后一个,因为我陈汤注定是要成为大汉最强剑客的男人。” 丁超黯然神伤的叹息道:“当我还在为“山阳郡第一高手”称呼自豪之际,你却已经放眼天下,我不如你也!” 陈汤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出言安慰道:“不好意思,我也是山阳郡人,更是瑕丘县人,看来你这个第一,永远不可能实现,第二也挺好的,不是吗?” “从现在起,我就是联军统帅,我正式认命你为副统领,记得明天早上七点准时集合,我有军事要事吩咐,未至者……一个字——就是斩,你若不想丁家的人被我砍掉脑袋,你最好提前给他们做好工作,我这人脾气不好,发起怒来,我连自己都怕,最好明天不要有人惹我。” 丁超松了一口气,淡淡的道:“我愿赌服输,绝不会拖你后腿,这你可以放心,毕竟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要王麻子死。” 陈汤笑道:“不错,有一个共同目标,其他的求同存异就可,目标完成了,结果对与你们来说还重要吗?” 丁超不咸不淡的道:“重要不重要,那要看什么场合了。” “哈哈哈,有了你这句话,我就无后顾之忧了。” 陈汤拍掌大笑道:“王麻子,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到时候你可别惊讶哟。” “你恐怕永远也想不到,围剿你的人就是我吧。” “哈哈哈……” ps:感谢120****365小伙伴的打赏,感谢步梵的打赏,爱你们么么哒。 第29章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第29章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次日,卯时三刻。 陈汤身穿白色铠甲,外挂白袍,腰系宝剑,手握剑柄,高站在点将台中间,微风徐来,白袍随风飘扬,台下的士卒一时居然看呆了,世上竟有如此器宇轩昂的奇男子。 丁超站在一侧,扯了扯嘴,心中暗道真骚包,不过看着样子,倒真像个身经百战的大将军。 陈汤徒步走到点将台前边缘,润了润嗓子,高声喊道:“从现在开始,我陈汤将是你们的最高统帅,一切关于官府、丁府的命令,如果饶开了我而直接对你们下达,谁敢执行立斩不赦。” “不管是谁,立斩不赦,就算是丁副统领也不行。”陈汤再一次强调道:“你们可听明白?” “未将明白。”丁超率先大声回复道。 台下的士卒见丁超都没反对,一个个争相恐后的大叫道:“明白。” “好!”陈汤大笑道:“既然你们都明白了,没有一个人反对,那从现在开始,你们的一切行动皆听我的指挥。” 陈汤侧着身,指着丘山,道:“看看你们五千多号人居然剿灭不下不到二千人的乱贼,我们大汉朝士兵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光了。” “这是耻辱,极大的耻辱,必须要用鲜血才能洗刷的耻辱,至于用你自己的,还是有敌人的,这将是你们的选择。” 丁超面露羞愧之色,单膝跪地的道:“都是末将无能,七攻丘山而不下,使我军蒙受耻辱,皆是我一人过失,无众将士无关。” “当然是你的过失了。”陈汤丝毫不给他半点面子,直接冷喝道:“春秋有云: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你作为主帅,当然都是你的责任,只会逞匹夫之勇,丝毫不动大脑,怪不得你攻七次不下,就是一百次我看也攻不下丘山。” 丁超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又羞又怒,抱拳激怒的道:“末将愿领军令状,再攻丘山,要不拿下丘山,要不死在丘山,若后退一步,愿军法处置。” 陈汤抽了一面令旗,严肃的道:“好,这是你自己说的,可便倒时候不承认,说是我逼迫你的。” 丁超双手接下令旗,毅然决然的道:“末将不破丘山势不归还。” 陈汤拍掌道:“勇气可嘉,但这一次,主动由我负责,吸引王麻子主力;你负责奇攻,从西侧悬崖峭壁上爬上去,偷袭王麻子后方,正奇之下共破叛贼。” “从西侧悬崖峭壁上爬上去?!”丁超惊悚的道:“那地方我观察过,人很难从下面爬上去,还如何奇攻?” 陈汤不以为然的道:“你都说了只是很难爬上去,而不是根本就爬不上去,怎么刚刚斗志昂昂,遇到了一点困难就泄气了,还“不破丘山誓不归还”,我看你还是回家抱着老婆洗洗睡吧……” “统帅也不要激末将,区区的悬崖峭壁还吓不到我丁超。”丁超鼻气如奔雷,气吁吁的道:“不过光凭末将一个人可达不到奇兵的效果。” “我既然让你去,自然不会让你去送死。” 陈汤拍了拍手掌,有两名士卒抬了一个木箱子上了点将台,然后又退了下去。 陈汤打开箱盖,里面堆满了金块,陈汤拍拍手,笑道:“这箱子里一共有百两金子,我想要百两金子分配给百名勇士,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敢要这些金子。” 百两金分配百名勇士,一人可得一金,也就是一万钱,抵得上他们两年的工资,台下的士卒眼睛盯着台上的金子,越看越赤热。 台下的士卒也不傻,自然知道这是他们的买命钱,可是他们不在意,如果有了这笔钱,寄回家里,上可赡养父母,下可安顿妻儿,至于自己这条贱命,若放在平日里可值半文钱。 陈汤没有命令他们跟着丁超爬悬崖峭壁当奇兵,而是拿出钱来让大家自愿参加,这对于士卒来说,无意于天上落陷饼——不捡自不捡。 众士卒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大喊着,生怕喊慢了、喊轻了,一时间声破九霄,惊散了天上飞过的鸿雁。 “有胆气,不愧是我大汉儿郎。” 陈汤单臂举起装满黄金的木箱,朗声大喊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谁抢到就是谁的!” 说罢,将举着的木箱抛了出去,箱子里的黄金散落而下。 台下的士卒立刻展开姿势,虚蹲着,抬头望着散落而下的黄金,一手防着周围的人,一手伸举五指张开。 就这么一瞬间,抢到黄金的士卒就遭到了众人的围攻………… 三秒钟之后,陈汤高声喝道:“全部给我停下来。” 没抢到黄金的人,抱头嚎啕大哭着;抢到黄金的人,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他们不顾满身的伤痕,仰天大笑着,可笑着笑着也跟着哭了起来。。 陈汤低着头望着台下哭成一片的士卒,心中百感交集,曾几何时自己也像他们一样,宛如牵线莲藕一般苟且偷生的生活着,为一日三餐而拼搏,活着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所以那时候的自己,离开了张家村,靠着一路乞讨去了京城,然后又在京城乞讨了一年,买了一身体面的衣服,到处登门拜访王公贵族,情况好点了吃了一个闭门羹,情况差点的不仅被打还被狗咬,就这样又在京城混了一年,最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富平侯张勃…… 陈汤回过神来,住日种种恍惚昨天,连皇帝都换了一个,自己以前还见到了先帝汉宣帝刘询,只不过那时他还是蹲在地上的小乞丐,而刘询则是微服私防,怀念一下儿时的时光。 “抢到黄金的出列!”陈汤不再想以往的过去,威声喝道:“多余的废话我不想多说,你们竟然敢抢黄金心中自然有数,可我还想要再强调一件事,谁敢拿了我的钱却不卖命,混水摸鱼,你们可以去看看刘洋刘县尉的下场。” 众士卒自然不知道,刘洋被陈汤打得骨骼破碎,现在还躺在床上惨叫连连。 只见他们,单膝跪地,挥手拍打着胸膛,毫不犹豫的大喊道:“统帅放心,我们誓死完成任务。” 第30章 攻打丘山 第30章攻打丘山 陈汤兵分两路,一路由自己率领大部队正面攻击王麻子,别一路由丁超率领一百名士卒,从西面悬崖峭壁攀登上去,作为奇兵袭击王麻子后部。 陈汤头一回带兵打仗,虽然没有经验,但是自己的理论知识足够,只要多加练习自然会运用自如。 而王麻子一没经验,二没理论,给自己练练手,正好不过。 由于是山路,陈汤也没骑着他的白马来,而是徒步领兵来到山脚下,望着山上弯弯曲曲的山路,皱眉道:“王麻子倒是会找地方,只要把头缩进里,还真不好剁了他。” 陈汤唤来几来部将,询问道:“你们几次攻击,可发现他们的兵力部署情况。” 一位部将拱手道:“启禀统帅,王麻子兵力部署,无外乎檑木滚石,外加弓箭防御。” 说着,他指着山路道:“他在半山腰处埋伏了千余人,主要是放檑木滚石,而在道路两侧埋伏了不少弓箭手,一旦我们冲上去,就会遭到他们的伏杀。” 陈汤点了点头:“方法虽然老了点,不过倒还实用。” “不过,现在将近六月天,山中鼠虫蛇蚁甚多,我就不信他们能一直埋伏着不动。” 部将好奇的问道:“那统帅……我们现在该如何进攻……” “不急……”陈汤摆手道:“既然他们这么喜欢埋伏,就让他们埋伏个够,传令下去——全军击鼓,但不要进攻!” 另一名部将担忧的道:“只击鼓,不进改,这……这有违军记呀,士兵们都知道击鼓进而鸣金退,我怕此例一开,再击鼓时士兵就不进攻了。” “无防,区区四千人我都管制不了,以后如何能管理千军万马。”陈汤神秘莫测的:“今天我们就换换规矩,击鼓退面鸣金攻。” “立刻击鼓,逗逗王麻子。” 部将领命,下命击鼓。 “咚~咚~咚~” 击鼓兵挥舞的鼓槌,敲打的战鼓,山上的王麻子听到战鼓声,不耐烦的道:“他丁超烦不烦人,隔三差五的来闹一波,尽吵人清梦。” “来人啊,吩咐下去,立刻应战,最好能杀了丁超。” 王麻子打着哈欠,毫不在意的吩咐道。 当丁超第一次攻打丘山时,王麻子十分谨慎严谨以待,可是丁超冲了那几波之后,死伤惨重,就退了回去。 第二回,丁超又如以往一般来攻山,王麻子已经应付自如,甚至在半山腰上嘲笑丁超。 第三回,王麻子都没到过现场,遥控指挥,结果丁超依旧没有攻下来,败兴而归。 第四回,当王麻子听说丁超又来攻山了,王麻子不以为然的来了一句一切依旧,丁超还是没攻下来。 第五回,王麻子正在睡午觉,醒来之后发现丁超又退了。 ……………… 现在是第几回了,王麻子就没再数过了,因为没这个必要,丁超此生是攻不上丘山来了。 过了一会儿,王其跑了进来,王麻子看到他,打着哈欠道:“丁超这次退的挺快的,可能是被我们打怕了。” 王其神情古怪的道:“亭长,这次有古怪,只听到战鼓,根本没人攻山,不知道丁超又在搞什么花样?” 王麻子伸了个懒了腰,不以为然的道:“那肯定是丁超怕了我们,不敢攻山,又怕被丁山责备,所以才想出了这个馊主意,只敲鼓,不攻山,做做样子给丁山看的。” 王其自嘲一声,自己真的胆小,到现在还疑神疑鬼的,还是亭长有见识,一下子就看出了丁超的阴谋诡计。 于是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做,还备不备战了?” 王麻子想来一下,说道:“还是先备着吧,看看他丁超到底想做什么,此时万万不可松懈,让丁超钻了空子。” 王其趁机拍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马屁:“还是亭长英明,手下佩服万分。” 王麻子挥着手,疲惫不堪的道:“此事你先应付着,等本亭长睡醒了再说,自从来到了山上,这几天没睡个安稳觉,刚静下来,别什么小事就来烦我,你自己看着处置吧!” 王其想听的就是这句话,立刻大喜道:“小人多谢亭长信任,小人必定不负辜负亭长的信任,将丘山管理的井井有条,绝不会让踏上山腰半山…………” 王其也不蠢,立刻拍着胸口,把胸口拍的啪啪直响,向王麻子保证着。 ……………… 战鼓敲了半个时刻,陈汤下令停止敲打战鼓,过了半刻钟后,陈汤又下令敲打战鼓。 王其刚静下心来,又听到了战鼓咚咚,不如破口大骂道:“这个王超是什么意思,停又不敢停,战又不敢战,乱敲个战鼓什么意思?” 于是吩咐两个小厮偷溜下山,看看是什么情况。 两个小厮领命,从山上摸了下来,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观察情况。 陈汤也发现了他们,不动声色的拿起弓,又抽了两支箭,眼疾手快的射了过去。 两人应声惨叫一声,从山上滚了下来。 陈汤抬手虚晃,显示士卒将他们带过来,两名士卒会意,上前查看,只见他们皆左肩中箭,还没有死,只是从山上滚了下来脚摔断了。 两名士卒把他们拖了过来,扔到陈汤面前,站在两人左右一动不动。 “是你们啊,这么碰巧,又遇到你们了。”陈汤看清俩人模样,不就是王五王六么,淡笑道。 王五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抬起头仰望陈汤,不可思议的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忘了向你们介绍了。”陈汤是笑非笑的道:“我现在是联军统帅了,而你们却变成了山贼,真是造化弄人呐!” 王六想从地上爬起来,努力的挣扎了几次,只好放弃,愤怒的道:“你这卑鄙的小人,若不是你,我们王家怎么会我到今天这个地步。” “怪我?!”陈汤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跟我有半文钱关系,是官府要通缉你们,而我只不过是揭榜来讨伐你们,天经地义,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来呢,要怪就只能怪你们自己,触犯法律,谋害命官。” 王六手指着陈汤,咬牙切齿的道:“你这卑鄙的小人,若不是你……” 陈汤拔剑刺中了他的心脏,义正言辞的道:“你们要明白一件事,如今我是官,你们是贼,做贼呢,就要认命。” “你说是不是?王五……” 陈汤拔出剑,微笑着望着王五。 王五吓得浑身颤抖,寒毛卓竖的道:“你……你……” 陈汤又一剑刺了过去,淡淡的道:“何必呢?何必要跟我作对呢?” 第31章 上战伐谋 第31章上战伐谋 “我还以为他们聋了呢,现在他们发现了端倪,我们就可以撤军回营休息了。” 陈汤擦着剑刃,神秘莫测的笑道。 “撤军……”吴部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淘淘耳朵,见周围的部将都是一脸懵逼望着陈汤,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茫然不解的问道:“统帅……这……这就撤军……是……是不是太儿戏了些?” “军中之事,岂有儿戏。”陈汤严肃的道:“这是最新军令,你们立刻吩咐下去,全军静悄悄的撤回去,不可大声喧哗,让山上的山匪听到了,就麻烦了。” 众部将听得一愣一愣的,全然不知陈汤到底怎么想的,只是军令难违,他们也反抗不得,只好拱手退了下去。 “等等,你们马上去找十匹战马过来,把它们绑在战鼓上,办好了之后再撤军。” 众部将转身退出来营帐,陈汤突然灵光一闪,叫住了他们,吩咐道:“然后扎一些稻草人,把它们藏起来……记得要给他们穿上铠甲。” 众部将立刻明白了,陈汤这是要布疑兵之计啊,唉……现在的统帅都是这样,明明一句话的事偏不说,非要把自己搞得这么深不可测,要我们瞎猜,真是闲的蛋疼。 “末将明白了。”众部将虽然心中诽议不已,表面功夫却做得可好,面露崇拜之色,抱拳崇敬的道。 果然能当上部将的都是精明人,至少比那些老实巴交的士卒心思多得多了。 安排好一切后,陈汤便领着部队撤了回去,让他们好好修养身心,并吩咐申时造饭。 ……………… “还没回来,莫非王五、王六已经遇害了。” 王其等了半响,久不见他们回来禀报消息,急得在大厅团团转,心急如焚的道:“丁超这次打的到底是什么棋盘,这不像他的风格呀。” 王其又召唤了两个小厮,并吩咐道:“你们俩下山探探军情,看看官兵道我的搞什么鬼,记住了这次任务重大,一定要小心,活着把消息带回来。” 两个小厮,还以为王其在关心他们的生命安全,感动的一塌糊涂,跪拜而道:“小人一定不如使命,完成七哥的重任。” 王琪,小名王七,族中兄弟皆称呼他为七哥。 王琪依旧不放心,再三强调道:“你们两个……一定要把消息活着带回来。” 两个小厮热泪盈眶,拍着胸膛道:“小人一定会活着回来的,请七哥放心。” “这两个神经病吧!”王其心中猜测着,不过山中人手有限……人才难得,此时……也只能滥竽充数了,挥着手道:“你们二人只可远观,不可靠近,速去速回……快点。” 两名小厮领了命令,顺着山道走了下来,越往下走战鼓的声音就越大,不过怎么听,怎么都感觉杂乱无章,毫无规法可言。 他们心中好奇,也躲在王五、王六躲过的大树后面躲避着,侧着眼偷瞄了过去,山下空无一下,险些把肺都些气炸了。 妈的,有这么欺负人的吗,人都跑头了还敲个毛鼓啊,惹人清闭。 王九壮着胆子,准备下山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敲鼓,这不是瘫着没事做的吗。 “老九,你看那里,是不是有官兵潜伏在草丛里?”王八一把扯住王七的后背,值得一处草丛,低声道。 王九被王八扯了回来,顺着他的手指望了过去,只见草丛深处,确实有些人趴在那,不过路程太远,看不清楚埋伏了多少人。 “好险,险些中了埋伏。”王九拍着胸部,一脸害怕的道:“幸好还是你眼尖,不然我这一下去,恐怕一秒钟就成了蚂蜂窝了。” 王八摆摆手,不在意的道:“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些就太见外了。” “对对对,还是八哥说的对。”王九应和着,眼珠不停的扫视着草丛,可又看见了躺在一角的王五、王六的尸体,心有余亏的道:“八哥你看,那是王五、王六的尸体吗,若不是你拦着我,恐怕下一个躺着的就是我。” 王八打了一个冷颤,惶惶不安的道:“我们走吧,这个地方怪阴森的,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们,我们快回山上去吧,向七哥说明情况。” 王九也颇有同感,点了点头,跟着王八一起返回到山上去。 他们把自己看到的情况禀报给了王其,并强调道:“这些官兵实在是太可恶了,埋伏在草丛中,引诱我们下山,王五、王六就是这样被他们害死了。” 王九在一旁插嘴道:“七大哥,那个丁超就是无能之辈,现在想出了这么个损主意,我们不如直接冲下去灭了他们。” “我又何尝不想。”王其摇头叹息道:“可你要知道我们是被冤枉的,若真跟官兵打了起来,不是山贼也就成了山贼,所以我们不得不死守山寨,就是等钦差大人来还我们一个清白。” 王九愤愤不平的道:“可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凭什么我们只能守不能攻,躲在山上喂蚊子。” 王其心里也不好受,可还是出言安慰道:“钦差大人已经出京,所以现在着急的事丁超,而不是我们,这几天你们一定不要放松警惕之心,让丁超钻了空了。” 王九不屑的道:“我们丘山三面连接外郡,唯一的一条出路,还被我们控制起来了,他丁超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上来,七大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王其有些心神不定,叮嘱他道:“不可大意,丁超故意敲打战鼓,就是为了麻痹我们,你们二人吩咐下去,让守卫的兄弟千万不要放松警惕,官兵时随就有可能攻打上来。” 王八担忧的道:“可是官兵一直不进攻,而我们的兄弟一直在那儿守着,一旦官兵突然攻击,我担心他们会体力不支。” 王其皱眉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你立刻吩咐下去,让守卫的兄弟们分成两批,一个时辰轮班一次,保存体力,不可松懈。” 王八点了点头,道:“小人这就去吩咐。” 第32章 挑滚石 第32章挑滚石 一天一眨眼之间就快过去了。 正在休息的陈汤被护卫叫醒了过来,原来现在已经到了申时,到了吃饭的时间了。 陈汤洗了个冷水脸,来到食堂与众部将一次吃饭。 “看着时间,丁超恐怕已经快登上山顶了,我们快点吃饭,申时二刻集合出发,给丁超吸引火力,一举拿下丘山。” 陈汤端着一碗米饭,一边大口吃饭,一边说道:“你们有些人是官府的,有些呢是丁家的,你们是怎么想的,我不想知道,但是你们敢中途撤退,胆怯不前,别怪我不客气。” “特别是丁家的人,若想王麻子死,就拿出十二分的力气来,丁超一旦爬上了山顶,没有我们的接应,必死无疑。” 陈汤夹着青菜,放在嘴里嚼了嚼,看着他们有些拘束不安:“都看着我干嘛,难道我脸上有花,快点吃,别耽误时间了。” 众部将连忙拿起筷子,拼命的将碗中的饭赶进自己嘴里。 “别干吃饭啊,多吃点菜,有营养,才能打胜战。”陈汤夹着胡萝卜,说道。 ……………… 申时二刻,鸣金响起。 五千士卒立刻汇集在一起。 陈汤拔剑高昂的喊道:“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王麻子谋杀县令,藐视律法,今又占山为王,不杀不足以平平民,不剿不足以震法规,我陈汤愿身先士卒,勇往直前,我若不退,谁敢后退半步,军法处置。” “你们……听明白了吗?” 五千士卒齐声高喝道:“我等愿追随统帅,勇往直前,绝不后退。” “好……哈哈哈。”陈汤收回剑,挥手激昂的道:“全军听我号令:出发!” 陈汤率领五千士卒,正式登山…… 山路半腰处,王麻子把山卡设计在这里,一是此地比较隐秘,二是一旦有人爬上来,到达此地也是气喘吁吁,他们就可以以逸待劳,歼灭来军。 可是今天,剩下的战鼓敲了一天,半个人毛都没看到一个,他们却苦守的一整整一天,被这炎炎夏日整整晒了一天,还要忍受蛇虫鼠蚁的干扰。 虽然后来改成了轮班制,可是他们依旧很疲惫不堪,想到现在也快开饭了,心中才越微有点安慰。 天色逐渐的阴暗,夜间的山路更加难行,想来那些官兵不会再来了吧。 王家子弟兵大多数都是这般想法,毕竟白天难走,晚上看不见更加难行,若是脚踩偏了,滚下去可就面目全非,不死也会残废。 他们想着,官兵一定不会夜间作战的,毕竟以往没有先例,他们都是这样自我安慰着。 可是,在晚霞的照耀下,他们看到了官兵,一位白袍男子举得剑,身先士卒的朝自己奔来。 王家子弟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官兵居然在傍晚时分,趁着晚霞攻了上来,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敌袭,有敌袭,各位注意……注意,有敌袭。”王家子弟兵敲打着锣鼓,顺便把身旁的一块巨石,推了下去。 资金将近两米的巨石,从山腰去滚滚而下,山路一阵晃动,士卒下意识的往两边避去。 陈汤纵身一跃,避开了巨石,巨石就滚了过去,陈汤刚一落地,无数的巨石从四面八方滚落而下。 陈汤双手握拳,骨头关节叭叭直响,脸色沉重的道:“给我两把长枪,今天我要你们见识见识枪拨滚石。” 身后的部将,虽然没听说过抢拨滚石,但并不妨碍他递给了陈汤两柄长枪。 陈汤一手握着一根长枪,摆着太极起手式,巨下滚滚而下,陈汤挥动着长枪,猛地高声喝道:“四两拨千斤。” 长枪一甩,巨石朝外斜八滚去,陈汤一咬牙,直接冲了上去,将四面八方的巨石都打偏方向,朝两侧滚去。 众人都看呆了,不管是上方的王家子弟兵,还是位于下侧的官兵士卒…… 打偏诸石,陈汤缓了一口气,气运丹田,冷肃得到:“区区滚石和檑木还伤害不了陈某人,快去把王麻子叫来,跪下地上唱征服,我就大发慈悲砍了你们首级。” 王其赶了过来,看到统帅居然变成陈汤,脸色大变,大喊道:“陈汤你别以为挑了几块巨石,就可以耀武扬威了,我倒是想看看是你挑的快,还是我们推的快,我倒想看看你气竭而死的样子。” “还愣着干嘛,推石的推石,投木的投木,放箭的放箭,全部都给我朝陈汤身上招呼,我要看看他怎么是在我的面前。” 王其亲自上场,夺了一张弓箭,射向陈汤,陈汤刚挑了一块滚石,就听到耳边一阵破风声,一个转身用牙齿咬住了箭矢,然后就原地抛了出去,王其面色惨白,连忙把身边的人拉了自己面前,替自己中了一箭。 王其推倒为自己挡住一箭的弓箭手,色厉胆薄的冷喝道:“陈汤,你别太张狂,今天我要你有来无回。” 陈汤不屑的讥笑道:“哈哈哈,就凭你们这些阿猫阿狗,也想要本少爷的命,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 王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也懒得和陈汤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自己争不过,就吩咐了几声,便撤到一边去,美名其曰远方操控,实则害怕陈汤又朝他投来一箭。 陈汤也记不得自己挑了多少滚石,胳膊逐渐有些酸痛,再这样挑下去,自己还真有可能力竭而亡。 于是一咬牙根,纵身一跃,脚踩着巨石,从上方冲了过去。 王其脸色狂变,立刻大喊道:“不要让陈汤靠近,弓箭手立刻把他射下来。” 有了王其的命令,所有的弓箭手都朝陈汤射来,一时间箭雨如渔网一般,朝陈汤笼罩而来,陈汤长臂一揽,收了双捆箭支,然后又全部甩了出去。 四面八方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从树上掉下不少王家子弟兵,然后被滚滚而下的滚石碾成肉饼,惨不忍睹。 少了这些弓箭手,陈汤如蜻蜓点水一般,来到了鹿砦前,一枪挑开了鹿砦,鹿砦后的王家子弟兵吓得四处逃窜…… 第33章 攻破丘山 第33章攻破丘山 丁超率领着百名士卒爬上了悬崖峭壁,来到了王麻子储藏粮食的地方。 丁超心中大喜,没想到王麻子居然把粮食储藏在悬崖峭壁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若不一把火烧了这些粮食,真对不起自己舍身忘死的爬上来。 “你们几个去这边,你们几个去那边……”丁超挥手指挥着,雷动风行的道:“速度快些,不要让敌人察觉。” 百名士卒每一个人都举着一把火把,向四周扩散,见到帐篷就点火,众人拾柴火焰高,不一会儿功夫,火光冲天,粮草区域成了一片火海。 丁超趁着火势之威,带领着士卒奔向大帐,朝王麻子杀去。 王麻子自以为躲在山上,依靠山形地利便可安枕无忧,坐等钦差来临一举翻盘,哪里会想到稳若泰山的丘山,居然被人爬上来了。 这……这怎么可能,悬崖峭壁,连灵猴都难以跨越,所以王麻子也就没派人看守,可他丁超怎么可能爬得上来,还是带着百人小队一起爬了上来,难道这真是天要亡我王麻子。 王麻子感到绝望,周围的王家长辈有更加绝望,一个个的顿足捶胸,长吁短叹的道:“完了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王麻子本来就心烦意乱,再被这些族老一吵闹,更加烦躁了,愤怒的道:“闹……闹什么闹,你们除了闹还能干嘛?” “他丁超就算爬上来的又能如何,区区一百零一人,难道我王麻子还害怕他不成,我已经派了一半人马去围攻他们了,你们还想怎样,是不是要我亲自出马?你们才安心……” “那好……来人呐,把我的大刀扛来,我倒看看他的山阳郡第一高手,有何本事,敢闯我丘山。” 两名小子抬着大刀,来到王麻子身旁。 王麻子接过大刀,挥舞了一下,持刀喝斥道:“世人都叫我王麻子,却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大刀王武”的号称,我握刀砍人的时候,他丁超还在玩泥巴呢,只不过老夫这几年修身养性,很少动刀,才让丁超获得了山阳郡第一称号。” 王麻子连劈带砍,挥舞的虎虎生威,前来闹事儿的王家族老们这才把躁动不安的心放回了心里,抚摸着胡须,笑道:“老朽看到你武力不减当年,这就放心了,快去吧除掉他们,不然弄得老夫我睡得不得安宁。” “各位叔伯请放心,我王麻子居然敢把你们带上山了,就一定会把你们平安送下山。”王麻子持刀而立,拍大的胸膛保证道。 王家族老们满意的点了点头,背着手,又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就在此时,从前线赶回来的小厮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把一群族长撞得人仰马翻,小厮也被撞倒在地,可他没管这些,反而惊恐万状的喊道:“亭长不好了,前线失守,王七哥被陈汤杀了,陈汤正领着大部队杀了上来,亭长我们该怎么办?快跑吧!” “陈汤?!”王麻子庞大的身躯一颤,不由自住的往退了一步,手中的大刀摔落在地,惊恐的道:“陈汤,怎么可能是他,他不是失踪不见了吗,怎么就率兵攻打我们来了。”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小厮从地上爬了起来,惊慌失措的道:“他就是化成灰,我们也认识,绝对是他……错不了,他好大的本事,居然能枪挑滚石和檑石,直接飞越到我们面前,一剑就把七哥拦腰斩断……” “呜呜呜……呜呜呜……” “太可怕了,他简直不是人,他是神,他是魔鬼,他是来向我们讨债的。” “亭长,我们还是快跑吧!” “前线的弟兄都跑光了,陈汤率领着官兵杀了过来,再不走就迟了。” 说罢,头也不回,踩着还没爬起来的族老的后背,飞奔而去。 “陈汤……又是陈汤,你害得我们还不够惨吗,我们王家到底和你有何恩怨,居然让你时时咬着不放过我们。” 王麻子咬牙切齿的恨道,全然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鬼迷心窍,收了钱害了陈汤父亲的性命。 若他当初不招惹陈汤,陈汤也不会设计陷害他,更不会带兵攻打他,说到底还是他自己惹的祸。 现在尝到了苦果,却怨天尤人,怪这个……怪那个,偏偏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也是讽刺。 “陈汤……你想杀我没门,山的另一边东平国,你若敢跨界追杀我,朝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哈哈哈。” “想杀我王麻子,下辈子吧!” 王麻子仰天大笑着,把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族老又撞翻在地,领着几百名亲信,朝东平国方向跑去。 陈汤剑劈王其,杀退了守卫关卡的王家子弟兵,领着官兵一路横推,佛挡杀佛,神挡杀神,一路杀得人头滚滚,鲜血直接流淌到山下。 “兄弟们……冲啊!”陈汤挥舞着砍卷了的配剑,威声吓到:“不要放跑了一个反贼,全部歼灭……不留一个活口。” “杀啊……” 五千多名士卒现在不足四千人,超过一千多名士卒战死在山道上,他们大多被滚石檑石碾成碎片,还有小部分被利箭射落山去。 战争是残忍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不足四千的士卒早就杀红了眼,自然不会心慈手软放过王家子弟兵。 战争是不允许仁慈存在的,仁慈只会让你丧失生命,连累队伍,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陈汤率众击溃了最后一道防卫线,与丁超汇合在一起,丁超那边更惨,身边只剩下十几个人,还个个带伤。 丁超本人鲜血染红的铠甲,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陈汤也没询问他过程,看着他拍着他的肩膀:“我还以为你们失败了呢,不错,人是莽了点儿,不过毅力不错。” 说着又问道:“你来的路上看到王麻子了没,这个龟孙儿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整个山寨都被我翻个底朝天,都没发现他的踪迹。” 第34章 跨郡国,追王武 第34章跨郡国,追王武 “报——” “统帅,副统领两位大人。” “王麻子率着余部朝北方跑了。” 一位士卒察觉到了王麻子逃脱的方向,禀报道。 “朝北逃了……那不就是东平国么。”陈汤眉头一挑,沉呤的道:“我听人说,王麻子跟东平王刘宇暗中有些来往,不知道是真是假。” 丁超点头道:“有些来往,王麻子收留的亡命之徒,以往大多是东平王的门客,他们以前在东平国内仗着东平王撑腰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把东平国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而陛下对此放任不管,不予处罚,越加助长了东平王的残暴不仁。” 东平王刘宇,汉宣帝刘询之子,与当今陛下刘奭同父异母,汉宣帝驾崩之后,刘宇就藩东平国,为人不仅骄淫无道,而且还心怀不轨,一向仇视刘奭,觉得刘奭能当上皇帝,都是他母亲许恭哀皇后(许平君)的功劳,因此就怨恨上了自己的母亲公孙婕妤,怪她不能让自己子以母贵。 公孙婕妤被他亲生儿子刘宇百般羞辱、拳打脚踹,公孙婕妤万念俱灰之下要去守杜陵,也就是汉宣帝的陵寝,刘奭自然不会同意公孙婕妤给自己老爸守坟了,汉朝一向标榜以“孝”治天下,一旦传扬出去了,还不是要皇室蒙羞。 于是刘奭就派太中大夫张子蟜又骂了刘宇一顿,又去安慰公孙婕妤一番,在刘奭的调节下,刘宇也就表面答应,私下里比以往更加残暴,在他的细心照顾下,没两年他老妈公孙婕妤就寿终正寝。 陈汤得知刘玉的情况后,确实惊讶了一把,沉呤的道:“哦,这么说王麻子可能去投靠东平王刘宇了?” “既然如此,我们一定要在他见到东平王刘宇之前干掉他,不然他躲进了东平王府,我们再想把他绳之于法,东平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们要加快步伐,速战速决。” 丁超担忧的道:“可是……过了这个山头,另一边就属于东平国了,按照国家法律,我们不能跨郡国执法,一旦违违反规定,重则斩首,轻者流放……” “王麻子竟然跑到了东平国,我想他肯定这段时间不会再回来,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依我之见,我们还是撤军吧!”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陈汤把手中的剑扔到地下,用脚使劲的踩了几腿,斩钉截铁的喝斥道:“我们来讨伐王麻子,最终目的是杀了他,而不是驱赶他,如今王麻子近在眼前,难道就因为一条禁令我们就要放弃不成,为将者没有一点魄力,如何为将,以后如何为帅……” “全军听我命令,追击王麻子。” 陈汤意志坚决,毫不犹豫的说道:“一切后果,皆有我——陈汤承担,你们负责领功就行。” 见陈汤都如此说了,丁超也没再坚持,就领着丁家护卫率先追击,剩下的官兵一咬牙也跟的上去。 王麻子背靠着大树,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然后从腰间扯下水袋,一口灌了下去,才熄灭了冒火的喉咙。 “哈哈哈,想杀我王麻子,下辈子吧!”王麻子得意的仰天大笑道:“等我见到了东平王,看我怎么弄死你们,和我斗,你们还嫩了点。” “哦——你倒说说,你想怎么弄死我们?”陈汤追赶的上来,刚好听到王麻子的大笑声,淡淡的问道:“正好我也想弄死你,我们之间交流交流,看看我们的想法是否一致。” “你……你怎么敢过来?”王麻子听到声音,赫得毛骨竦然,水袋从手中掉了下去,惊恐不安的道:“这是东平国界内,不是山阳郡,你们敢动手,可要想想后果。” 陈汤踏步上前,含笑道:“王麻子,我说过,我们还会见面的,只不过从山阳郡换成了东平国,不过这对我来说无所谓,我竟然敢来,既然不怕区区禁令。” “汉律是来遵守的,而不是让你们钻法律漏洞的,它是一道枷锁,而不是你们的避风巷……” “说吧!你想怎么死,我可以大发慈悲的成全你最后一个愿望。” 王麻子挥舞的大刀,厉声喝斥道:“陈汤,谁生谁死,还尚未可否,你休要张狂。” 王麻子大刀朝前一指,命令道:“给我杀。” 跟随王麻子逃跑的几百亲卫紧咬牙根冲杀了过去,而王麻子转身钻进了丛林,在众人的视线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汤持枪干掉了眼前的敌人,见王麻子说得激扬将却转身跑了,便吩咐道:“留下一部分人消灭他们,其余的人跟我追。” 陈汤横枪一扫,打开一个缺角冲了出去,后面的士卒大部分也跟那个上来。 王麻子在前跑,陈汤在后面追赶,一前一后下了丘山,王麻子夺了一匹马,拼命的挥鞭朝东平王府跑去。 陈汤也抢了一匹马,从怀里掏出来一金扔了过去,扬鞭追了上去。 “让开……让开。” 王麻子在集市中横冲直撞,手中的马鞭左挥右打,集市百姓吓得四处逃窜,一晃眼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满地的青菜豆腐叶。 离王府越近,王麻子脸上的笑容就多了一分姿态,近了……近了,只要穿过这条街道就到了王府门口。 “陈汤,你还是死心吧,你注定是杀不掉我的,哈哈哈……” 王麻子一边挥舞着马鞭,一边回头开怀大笑的道。 陈汤勃然大怒,手中的长枪刺向马屁股,马儿吃痛,脚下更快的三分,逐渐拉进了距离。 王麻子一看不好,也学着陈汤挥刀刺马,就在此时陈汤双手拍着马背,整个人腾飞而起,朝王麻子射出。 王麻子听到一阵破风声,猛得回头一望,只见陈汤朝自己扑来,吓得汗毛炸裂,立刻挥舞着手中的刀。 陈汤并指夹住刀刃,将王麻子从马背上扑了下来,两人一路翻滚,滚到了东平王府门口。 陈汤将王麻子压在身下,横着手压着他的脖子,而王麻子挥刀捅向陈汤后背…… 第35章 刀劈张举 第35章刀劈张举 陈汤将王麻子压在身下,横着手压着他的脖子,而王麻子挥刀捅向陈汤后背…… 陈汤反手扣住王麻子的手臂,夺了他手中的刀,王麻子惊恐的大喊道:“东平王……东平王……快救救我,我是王麻子王五啊!……” 东平王府护卫早就发现了异样,当陈汤与王麻子在地上撕打时,他们就已经把陈汤与王麻子重重包围。 当王麻子喊出自己的姓名时,护卫军首领张举也认出了王麻子,对陈汤冷声喝斥道:“大胆反贼,敢胆在王府门前行凶杀人,还不快放了王武,本官饶你不死。” 陈汤从地上站了起来,左脚踩着王麻子,右手持刀,冷淡的道:“你是官,我也是官,我奉瑕丘县诸位大人的命令捉拿王麻子,你不但不协助与我,反而与王麻子抗瀣一气,是何居心?” “就你也算是个官。”张举不屑的冷哼道:“本官乃是东平国中尉张举,秩比二千石,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本官如此说话。” “本官让你放人,你立刻……马上给本官放人,信不信本官让那瑕丘县令立刻罢免你。” 陈汤面露不悦之色,淡淡的道:“县令已经被王麻子杀了,你想找他的话,随你的便,前提是你敢去找他。” 张举勃然大怒,一个小小的县吏活的不耐烦了,居然敢这样对自己说话,挥着自己的大巴掌,就朝陈汤脸上招呼着。 陈汤双眸删除一抹杀意,伸手抓住了张举的手腕,张举大惊失色,转而火冒三丈,正要责骂陈汤。 陈汤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冷沉的道:“不想死,最好别来招惹我,别说你是中尉了,你就是东平王刘宇,老子想杀你,易如反掌。” 边说着,边翻动着自己的手掌。 张举被陈汤的一巴掌当场给打懵了,用手摸着自己火辣的的脸颊,一时间七魄悠悠,不知所措。 这个不知上下尊卑的小小县吏,他不但挡住了自己的出手,而且还反手打了自己一巴掌,这是自人类有文明以来,第一个敢打上级的小吏,而自己就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打的那个上级。 耻辱……天大的耻辱……有史以来第一大的耻辱,居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苍天呐,大地呀,我若不杀了此人,以后如何抬头做人,如何在官僚面前自处。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杀此人不足以震尊卑…… 若日后人人学他,那岂不是将国将不国,那自己还能如何作威作福,压榨民脂民膏。 杀…… 只有杀了他…… 张举的手从脸颊处,放了下了,握住腰间佩剑,含怒拔剑,砍到陈汤。 陈汤挥手一挡,挡住了张举的剑,冷声的道:“我再三忍让,你别不知好歹,就你这种货色,还不配在我面前舞刀弄枪。” “机会只有一次,死神不会再三地你忍让,再次动剑的时候,就是你命陨之时。” 陈汤震开了张举,将王麻子有死狗一般提了起来,转动着身躯,望着面前的护卫军,淡淡的道:“我不想再看到你们,谁再敢站在我的面前,他就是我的敌人,想做我的敌人,那就有一种死的觉悟,我希望你们有这种觉悟。” “尽是些阿猫阿狗不入流的东西,强行跳出来杀一波存在感,不觉得恶心人吗。” 陈汤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提着王麻子朝前走去,两侧的护卫军如潮水一般往两边退去,无人不回避陈汤的锋芒。 王麻子被陈汤提在手里,如同乌龟划水一般,手脚不停的挣扎着,嘴里却不停地哭喊道:“张举不要被他吓到了,这一切都是假象,不要被他所蒙蔽,当初我就是被他蒙蔽,才害得如今家破人亡,妻儿被杀,你一定不要心怀犹豫而放过他,此人睚眦必报,心眼极小,你今天得罪了他,他以后一定会报复你的。” “张举……张举,我今天的下场就是你的明天,你是东平国中尉,朝延命官,他是不敢杀你的……” “张举,快杀了他。” ………… 张举眉头皱着又轻,轻了又皱,握着宝剑的手还维持在原先的模样,一动不动,内心却十分纠结,我到底该动不动手,我是不是真的被他震慑到了…… 我张举是谁——东平国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怎么可能被这个小小的县吏所震慑,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假象。 张举面露阴狠之色,咬牙切齿的道:“放下王武,我可以既往不究你刚才的冒犯之罪,如若不然,休怪……” “不然会怎样?我倒是想知道,你想拿我怎样?”陈汤停下了脚步,回头瞟着张举,随意的笑道。 张举盛气凌人跨前一步,挥剑遥指陈汤,威武霸气的道:“不然……休怪本官无情,将你斩杀,挂在城墙之上。” “为什么世界上总有那么多不知好歹的废物。”陈汤45度仰望天空,发出无奈之叹:“明明我给了你们机会,为什么你们不好好的珍惜,生命是自己的,为什么你们不爱惜的。” “今天杀的人已经够多了,但不想再开杀戒,可是你们为什么要逼迫我……” “为什么……” 陈汤凌刀而立,微风吹过,白袍随风飘扬呼呼作响,陈汤就站在原地,一股强大而震慑的杀气,向四面八方涌去。 张举面露惊恐之色,眼珠都快突出了眼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嘴巴张得大大的,可是他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一道刀光,划破天空,宛若流星划破天空,是多么的明亮而耀眼,刺得张举及护卫军不得不挥袖挡住自己的眼睛。 “撕——拉” 一声断碎声,张举手中的配剑崩成两半,掉落在地。 张举望着手中半截断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好——快——的——壹——刀——” “今生能看到如此刀法,我张举也不枉苟活一生。” “哈哈哈——” 张举不知为何突然笑了起来,眉心却裂开了一道缝隙,一直向下延伸经过鼻子……脖子……身体…… 第36章 狗血剧情 第36章狗血剧情 陈汤收回刀,头也不回的离去,护卫军无人敢阻饶。 陈汤把王麻子扔到马背上,翻身上马,扬长而去,留下一群在风中凌乱的护卫军。 他们彼此之间面面相觑,等待着张举发号命令。 “中尉大人……中尉大人……” 张举依旧保持着原来的状态一动不动,郎中令上前碰了一下张举胳膊,张举的身体仿佛炸了一般从中间分成两半朝两边飞去,鲜血洒了他们一脸。 东平王刘宇打猎归来,得知情况之后,自然是怒不可遏,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陈汤把王麻子带到张家村,在父亲陈考的坟墓前将其千刀万剐,然后又拿着他的首级去了丁府。 丁家族长丁山看到了王麻子的首级,终于松了一口气,并赠送了陈汤黄金百两。 陈汤见丁山笑容满面、满脸喜色,心中猜测他可能已经干掉了江亭……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话说江亭被丁家追求一直躲躲藏藏,丁家一直找不到他的踪迹,除了不断的加派人手查找之外,别无他法。 钦差延尉大人出京,不仅丁山坐不住,没想到江亭也按耐不住,居然主动的奔向钦差处。 丁山原先打算在途中假冒山贼,杀了钦差,却没想到逮住了江亭,就这样……江亭自投罗网,一头钻进了阎王殿,差点没把丁山激动坏。 陈汤领了钱,便在县城中购买了一座豪宅,然后又找了些泥工瓦匠,将宅子翻新改造一下。 泥工瓦匠手艺确实不错,他们按照陈汤的要求把宅子焕颜一新。 陈汤看着房宅,满意的笑了笑,自己终于也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竣工当日,陈汤请瑕丘县最好的大厨上门做乔迁宴,可惜陈汤没啥亲朋好友,只好请泥工瓦匠大吃一顿,并在府外开设粥篷,给乞丐发放米粥…… 其中有名泥工,喝了几碗米酒,来向陈汤敬酒,并对陈汤说道:“公子以往可是张家村人,父亲名叫陈考。” 陈汤端着酒碗,回复道:“不错,老伯可是认识先父。” 泥工师傅说道:“常在一起工作过,却不想半年前被王麻子所害,今公子擒杀王麻子为父报仇,想来你父亲泉下有知,也就安宁了。” 说着,泥工师傅压低声音道:“但你父亲生前在侯府有个小相好的,我上回去侯府做事,发现你父亲小相好居然生了个儿子,她还向我打听你父亲的消息,我不忍心,还没告诉她你父亲的事。” 陈汤手中的酒碗摔落在地,嘴角不停的抽搐,不可思议的道:“真有个小相好,还生了个儿子,这……这也太狗血了吧?” 陈汤刚回到张家村时,张彪就曾经说过此事(详情见14章),当时张彪说的酸里酸气的,陈汤当时就听听也没在意,哪想到今天就被人告知,那个相好居然还生了个孩子,陈汤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可不是么。”泥工师傅说道:“你父亲长得俊俏,又识文断字,那些小丫头们自然对你父亲神往不已。” “哪像我呀,一个字都不认识,他们自然看不上我。” “打住打住!”陈汤连忙打住他的酸话,问道:“她叫什么?” “她啊?!”泥工师傅说道:“她叫杨梦,是侯府一位洗衣房丫鬟,长的可水灵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陈汤给他倒了一碗酒,趁机把他支开,而自己侧骑着马去了瑕丘侯府,怎么说也是自己父亲的相好,还生了一个孩子,陈汤自然不会再让她们母子俩生活在侯府做下人。 “怎么说我都救了他儿子,他刘博不会不给这点面子吧。”陈汤思考着。 当初刘进被王其生擒活捉到丘山,陈汤率部踏平了丘山,救出了被关押的王进,怎么算都是自己对瑕丘侯府有些恩情。 来到了瑕丘侯府,侯府护卫认出了陈汤,惊讶的道:“原来是陈公子,你率部平定王麻子的事,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直接踏平了丘山。” “过奖过奖,都是将士们舍生忘死,才踏平了丘山,我个人无关紧要,无关紧要。” 陈汤谦虚地说道,心里却思想着:我踏平了丘山你们就这么惊讶,我若告诉你们我杀了东平国中尉,你们岂不是要被吓死了。 “我有要事求见侯爷,还望各位通报一下。”陈汤与护卫寒酸的一蕃,拱手说道。 “这个……”护卫为难的道:“不是我们不肯通报,实在是侯爷知道被你戏弄之后十分生气,我担心侯爷知道你来了之后,会对你不利,你还是走吧。” “这死胖子真小心眼。”陈汤不满意的道:“怎么说我都救了他心肝宝贝的儿子,他也不表示表示一下。” 护卫苦笑道:“就是因为你救了世子,侯爷才更加生气。” “啥?这个是什么意思?我救了他的儿子,他生啥气?”陈汤疑惑不解的问道。 护卫摊着手,无奈的道:“通过上一件事侯爷已经彻底对他失望了,侯爷原以为他已经死在丘山了,还上报了朝廷准备让二公子当世子,结果奏折刚发过去,世子就回府了,你说侯爷能不生气,差点没当场把世子杀了,只好又上了一份奏折解释此事。” 陈汤听到前因后果后,脸门上爬满了黑线,这一家真是没有一个正常的,儿子不靠谱就算了,老爹更不靠谱,都不知道儿子死没死,就想着换世子,现在人回来了,能不尴尬吗,弄个不好朝延还会责备他引风捉影。 陈汤无奈的道:“侯爷生我的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可我真的有要是找他,你就给我通报一下,至于侯爷肯不肯见我,这就是我自己的事了。” 陈汤趁机塞给他一金,护卫用手捏了捏金子的重量,惊喜的道:“陈公子,您真是太见外了,这种小事情就交给我吧!” 陈汤拱了拱手,说道:“那就拜托了,这位兄弟。” 第37章 上门要人 第37章上门要人 陈汤花了一两金子,成功的让护卫前去禀报瑕丘侯刘博。 刘博这两天心情非常不好,为了重立世子一事,搞得后宅不宁,正妻吵、小妾闹,刘博一个头两个大,本来就是肥头大耳的他,越发的头大。 正妻孙氏,侯门嫡女,与它属于政治联姻,娘家颇有些势力,刘博不敢招惹;而小妾李氏,不但人美,而且还舞艺超群,深受刘博宠爱。 所以刘博得知刘进被王麻子抓走后,立刻上书朝廷,立李氏之子为世子。 现如今刘进毫发无伤的回来了,李氏想她儿子做世子的美梦立刻破碎,可是她又心有不甘,日日在刘博面前一哭二闹,就差三上吊了。 刘博也很无奈,毕竟刘进是嫡子,天生的府位第一继承人,就连刘博也无权干涉废立,只好安慰李氏,顺便把陈汤给恨上了。 要不是陈汤救了刘进,自己怎么会像现在这般左右为难。 今天难得李氏没来哭闹,刘博也躲了个清闲,在大堂听听小曲,看看舞蹈,也颇为悠闲自在。 护卫收了陈汤的钱,自然要讲究信誉禀报瑕丘侯刘博,毕竟干他们这一行的,讲究的就是一种信誉,信誉若是败坏了,以后自然就没有人找他传话了,所以护卫们还是挺在意自己的信誉的,毕竟这是跟自己的收益挂钩。 “侯爷……”护卫硬看头皮,在刘博耳边轻声说道:“陈汤在侯府外求见侯爷,说有要事与侯府商量,小人不敢怠慢,立刻前来禀报侯爷,不知侯爷见不见此人?” “陈汤……他还敢来,本侯爷还想着派人抓他来侯府,没想到他自己到先上门了,正好懒得本侯爷动手找他。” 刘博咬牙切齿的恨声道:“快把他带进来,看本侯爷不打断他一条腿。” 护卫抹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虚汗,暗自咋舌,都提前跟他说了侯爷脾气不好,还偏偏要往枪口上撞,现在好了……估计进了侯府,最少半条命没了。 护卫摇了摇头,轻声叹息着,明明是县中英雄,可惜得罪了侯爷,注定要陨落在此。 他不敢违背刘博的命令,领了刘博的命令,就领着陈汤来到了大堂。 陈汤嘴角挂了一抹笑容,见刘博依靠在长榻上,手指敲打的膝盖,嘴里哼哼要词,应该是在唱一首不知名的小曲。 “小人陈汤,见过侯爷。”陈汤今天来有求于他,自然表面功夫做足,作揖施礼的道。 刘博哼着小曲,睁着小眼睛,才淡淡的道:“你可知道……你假冒朝廷官吏是何罪名?” “当日小人被王麻子跟踪,为了摆脱他们,只好出此下策,若有冒犯之处,还望侯爷见谅。”陈汤抱拳道:“不过小人确实从阳城侯府返乡,这点可是千真万确,侯爷不信可以派人去京城打听一下。” 陈汤不卑不亢的说着,并且强调着自己与阳城侯府之后的关系,就是想让刘博知道,我身后有人,你做事别太过了,毕竟刘博一个就蕃的侯爷自然比不上居住在京城内的侯爷。 刘博脸色阴沉的望着陈汤,他想看看陈汤到底跟阳城侯府有何联系,不过他不想为了陈汤与阳城侯府产生矛盾,心中自然有了一些顾虑,冷冷的道:“哼,你假冒官吏的事情本侯爷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不过本侯府不欢迎你,你可以走了。” 陈汤不为所动,丝毫不在意刘博寒冷的目光,抱拳拱手道:“还请侯爷见谅,小人确实有事相求,还请侯爷看在阳城侯府的面子上,释放杨氏母子,小人感激不尽。” “大胆……放肆。”刘博含怒挥起肥胖的手掌拍打着桌面,愤怒的道:“在本侯爷面前再三提起阳城侯府,真当我瑕丘侯府怕了他阳城侯府不成!” 陈汤无奈的摇头苦笑道:“侯爷真是误会小人了,小人都说了是有事相求,并没有想用阳城侯府来威胁侯爷。” “再说了,其实我根本就不认识阳城侯,又哪有资格用它来威胁侯爷你呢?!” 陈汤再三强调的道:“小人,今日冒昧前来拜访侯爷,只是为了让侯爷释放杨氏母子,无其他想法,还往侯爷明鉴。” “敢来我侯府要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刘博双手拍掌,门厅后面立刻涌进了一百名刀斧手,他们手握刀斧,立在陈汤与刘博之间,杀气连连。 陈汤看了这些刀斧手,眉头一挑,微怒的道:“我平生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武刀弄枪,侯爷最好三思,该好好反省反省怎样对我客气些。” “毕竟前几天,我这把剑已经沾满了无数的鲜血,我可不想它再惹上半滴鲜血,侯爷你觉得是不是呢?” 刘博被一百刀斧手守护在身后,内心依旧惶惶不安,陈汤如何平定丘山的他刘博也得到了一些消息,挑滚石檑木,翻山越岭追杀王麻子这样的事迹,他也听说过不少,当陈汤本人站到他面前时,刘博居然感觉到心慌,和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刘博又羞又怒,甚至不敢和陈汤对视,脸色如走马观灯一般,一个换着一个颜色。 “你想要人……也不是不可以。”刘博强装镇定的道:“不过在此之前,你要答应本侯爷一件事情。” “别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千件万件。”陈汤自信的道:“只要是我能做到,要不违背侠义之道,我都会满足你的要求。” “呵呵……” 刘博嬉笑一声,显然他对陈汤的话不屑一顾,淡淡的道:“我要你做的一件事很简单,就是以后别靠近我瑕丘侯府就行……” “怎么样?只要你肯答应,本侯爷立刻放人。” 陈汤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要自己靠近瑕丘侯府就行,这个要求真够奇葩的,也不知道他刘博心里是怎么想的,就算他要当皇帝,陈汤也会依照承诺帮他实现,可惜他并没有抓住这个机会,这将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悲哀。 第38章 尴尬的陈汤 第38章尴尬的陈汤 (ps:求收藏,求推荐,拜托了各位大大) “好,我答应你。” “从此以后,我——陈汤……绝不踏入瑕丘侯府半步!” 陈汤没有半点犹豫,直接了当地回复道。 刘博精神乏备的瘫卧的长榻上,打了个手势,一旁伺候着的刘管家示意,欠身退了下去。 陈汤抱拳道:“多谢侯爷成全。” 刘博挥了挥手,嘴里哼着小曲,陈汤施了一礼,就跟着刘管家走了出去。 走在路上,刘管家问道:“你要要的人,是哪个房的丫鬟?” 陈汤回复道:“洗衣房杨梦,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了解,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刘管家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什么,直径朝洗衣房走去,陈汤跟在他身后,也没再说什么。 刘管家作为侯府大管家,又深受刘博信任,负责管理侯府大大小小的琐事,连庶出的公子都要巴结讨好他,一个小小的洗衣房,自然也是给他说的算。 他一到洗衣房,洗衣房管事烟雨嬷嬷急匆匆的跑来迎接,满脸堆笑的道:“烟雨见过刘管家,是什么风把刘管家您给吹来了?” 陈汤站在一侧,看了烟雨嬷嬷一眼,年过半百,风韵犹存,可她看向刘管家的眼神充满了暧昧,陈汤心里嘀咕着,这两人绝对有一腿。 “烟雨嬷嬷,你这里可有一个叫做杨梦的丫鬟?”刘管家不动声色地问道。 烟雨嬷嬷白了他一眼,吃味的道:“我说刘管家怎么突然来到洗衣房,原来是为了一个小姑娘?” 刘管家老脸一红,一本正经的道:“我有公事要办,你别打泼散浑,还不快快把她叫过来。” 烟雨嬷嬷凑上前,低声的说道:“这个丫头不守规矩,不知道怀了谁的孩子,我也没敢上报,不会是事发了吧?” 刘管家用眼角余光朝陈汤瞟了瞟,说道:“侯爷已经答应陈公子带走她们母子,你就快让人安排吧,别让陈公子久等了。” “原来是你。”烟雨嬷嬷这才注意到了陈汤,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汤,说道:“长的倒是一表人才,不错,有担当,也不枉她们母子含辛茹苦的等你。” 陈汤嘴角抽搐着,神情尴尬不已,他知道这个烟雨嬷嬷误会了,正要解释道:“这个……嬷嬷啊,其实我是……” 替我父亲来接她们母子回家的…… 后面一句话还没说出来,烟雨嬷嬷含笑插嘴道:“我知道,我知道,现在像你这样有良心的人不多了,我这就去把他们母子叫了。” 你就知道……你知道个毛线,陈汤差点没一口盐水喷死她,正要开口解释一番,烟雨嬷嬷已经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陈汤摸了摸鼻子,眼角狂跳,对着刘管家抱怨的道:“这个烟雨嬷嬷也太心急了吧,我还没话说完呢,其实你们都误会了,我跟那个杨梦其实没啥关系,不对……不对,也不能说没啥关系,至少有点关系,但绝对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 “那到底有没有关系啊!”刘管家被陈汤给绕晕了,不满的说道:“一时说没有关系,一时说有关系,你都把我说糊涂了。” 陈汤其实很想告诉刘管家,其实跟杨梦有关系的是自己的父亲,但是毕竟是家事,陈汤也不好向外宣扬,只好说道:“反正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就是。我只不过送人所托,来接她们母子离开侯府的。” 刘管家摸到后脑勺,头疼的说道:“真搞不明白你们这些年轻人,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当年郑季、霍仲孺不都是在平阳侯府留下了孩子……” 陈汤愤愤不平的道:“一年前我还在京城呢,你见过我来到瑕丘侯府了么?” 刘管家神情一愣,这才反应过了,陪笑道:“陈公子还请见谅,人这一老啊,就喜欢听些八卦,还望陈公子不要介意。” “小事。”陈汤摆了摆手,无所谓的道:“你有时间听这些八卦,还不如拿点时间来陪陪你的烟雨嬷嬷……” 刘管家老脸一红,尬笑了两声,搓了搓手,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 烟雨嬷嬷带着一个抱着婴儿的女子走了过来。 陈汤好奇的伸着脖子打量着,想看一看自己父亲的小相好到底长什么样,看其模样应该还比自己小一两岁,不由以掌抚额头,怪不得那个泥工师傅羡慕不已,这还真是个小相好。 烟雨嬷嬷领着杨梦母子,边走边羡慕的说道:“你们母子今天也算苦尽甘来了,我看那个姓陈的,长的一表人才,且穿着华贵,又能让侯爷放你们母子离开,必定是非富即贵,你们母子两人以后可有好日子过了。” 杨梦听得一愣一愣的,满腹疑团的说道:“烟雨嬷嬷,您们是不是搞错了,陈郎只是一个普通的帮工,既无钱也无势,怎么可能穿着华贵,又能让侯爷放了我们母子。” 烟雨嬷嬷出言安慰道:“人家指名道姓的来找你们母子,还能有错,你丫还是放宽心,不要多想了。” “等一下见到他,你自然就知道不会有错的。” 杨梦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紧紧的抱住怀中的婴儿,紧跟在烟雨嬷嬷身后,不敢张望。 陈汤见她们走来,连忙上前迎接,作揖施礼的道:“陈汤见过杨…………杨夫人……” 陈汤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杨”了半天,只好称呼她为夫人。 杨梦低着脑袋站在烟雨嬷嬷身后,听到有人叫自己才抬起头,胆怯的道:“你……你就是陈汤……” “夫人听说过我。”陈汤闻言,好奇地问道。 杨梦轻点额头,低声说道:“听你父亲谈起过你,他说你自小非同凡响,以后定会光复门楣的……你父亲他现在可好?” 陈汤微愣,没有接她的话,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今天来是接你们母子回家的。” 说着,用手点了点婴儿的小脸蛋,笑道:“他睡的可真香,能让我抱抱吗?” 杨梦紧紧的抱住婴儿,沉默不语。 陈汤笑了笑,收回手指,尴尬的笑道:“那就算了,我带你们回去。” ……………… 烟雨嬷嬷站在刘管家的身侧,一脸莫名其妙的问的:“他们……他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真的不是……” 刘管家说道:“你情况都没了解清楚就火急火燎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烟雨嬷嬷一手叉腰,一手提着他的耳朵,彪悍的说道:“这么说,还是老娘的不是了?” “哎呦,轻点……轻点,这么多人看着呢,传出去多不好。”刘管家痛苦的惨叫着,认怂的道。 烟雨嬷嬷不但没松手,反而加重了力气,语气不善的道:“当初你来招惹老娘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传出去不好,现在就知道传出去不好了……” 第39章 被判腰斩 第39章被判腰斩 “杨夫人,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陈汤把杨梦母子带到陈府门前,指着门外两个威武的石狮子,说道。 杨梦东张西望,双眼一暗,失落的道:“怎么不见你父亲?” 陈汤叹了一口气,不忍心告诉她,但又不得不和她实话实说,不由沮丧的道:“我父亲他……他两个月以前就已经去世了。” “你……你说什么……”杨梦只觉得一道天雷直击天灵盖,劈得她头昏脑眩,五内俱崩,整个人意识突然断路,身体向后倾倒。 陈汤连忙上前扶住她,掐了她的人中,过了很一会儿,杨梦才清醒过来,一只手抓住陈汤的胳膊,泪流满面的道:“这……这不是真的是不是,你告诉我,你是骗我的是不是?” 陈汤不由悲从中来,泪水在眼框中流荡,吞声忍泪的道:“夫人还请节哀。”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杨梦悲痛欲绝,哭喊了两声,又晕倒了过去。 陈汤连忙上前掐住她的人中,看见没反应,立马让人去请大夫,而他自己把人抱进了府中。 大夫把了一下号脉,说道:“无事,只是气血攻心而晕迷,休息两天就好了,我给你开个方子,给夫人调养一下身体就行了。” 陈汤让人去抓药,而自己亲自送大夫出门。 过了一夜,杨梦的意识逐渐清醒,她下意识地伸手想摸一下孩子,结果没摸到,立刻从昏迷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孩子,我的孩子呢?” 杨梦掀开被子,没发现孩子,顿时间吓得手足无措,从床上跳了下来,从房门冲了出去。 端着一盆热水经过的侍女,看到杨梦如发疯了一般,披头赤足的冲出门房,连忙放下木盆,喊道:“夫人,你这是咋么了?” 杨梦也看到了她,抓住她的肩膀摇摆道:“我的孩子呢?” 侍女肩膀被扎的有些疼痛,痛苦的道:“小公子在大公子那儿呢。” 杨梦放开了侍女,赤着脚跑了过去。 侍女揉着肩膀,在后面追喊着:“夫人,你到哪儿去,你还没穿鞋呢?” 后花园,凉亭。 陈汤一手抱着小孩,一手摇着拨浪鼓,正在逗他玩,小孩伸着手掌想抓拨浪鼓…… 杨梦跑了过来,一把夺过小孩,将小孩紧紧的抱在怀里,痛苦流泪起来。 陈汤呆坐在哪,手握成拳,一拳打在木柱上,可恨的幕后黑手,现如今王麻子已死,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想查找真凶都无从下手…… 就在此时,一名家丁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道:“公子不好了,门外来了两名官差,说是奉了钦差大人的命令带你去过堂。” 钦差大人,不就是那个眼高于顶,连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的廷尉李光么,他没事找自己过堂干嘛…… 王麻子已死,如今已经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自己和县令之死有任何关系。 除非是越境追捕王麻子一事被他得知,陈汤虽然心中已经猜测到了大概,但陈汤并不后悔,如果能再重来一次的话,自己一定还会越境追捕王麻子的。 陈汤站了起来,对着痛苦流泪的杨梦说道:“我此行恐怕凶多吉少,我的房间里有一箱黄金,想来已经够你们生活一辈子了,以后你们母子好自为之。” 陈汤说完转身就离开,也没管她到底听没听进去。 “陈公子,钦差李大人招您过堂,我听他那口气颇为不善,以小人之见,陈公子您还是快跑吧!”一位官差一见到陈汤,立刻开口道。 陈汤认出了他,此人当初也是讨伐王麻子当中的一名士卒,平定王麻子之后,他又当回了县差。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陈汤拍着他的肩膀,自言自语的摇头道:“可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以往也就算了,现在恐怕不行了。” “我父亲已经辜负了她们母子两人,我不能再害的她们因为我而受到连累。” 陈汤拍着他的肩膀,开口道:“走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名官差听闻陈汤不肯答应逃跑,内心深处更加崇拜不已。 陈汤来到县衙,李光端坐在上堂,如以往一般,双眼望顶,鼻孔朝天,根本没把堂下的丁山、刘洋、吴由,以及刚来的陈汤放在眼里。 他也有这个资本看不起堂下的任何一个人,他李光出身名门,官拜九卿,又深在帝心,日后能定拜相封侯,位列三公。 “大胆陈汤,见到本官还不下跪。”李光虽然鼻孔朝天,但是用余光还是看得到陈汤鹤立鸡群的站在堂下,顿时怒火中烧,敲打着惊堂木,喝斥道。 陈汤不为所动,风气云淡的道:“朝廷有哪条律法规定,在公堂之上要跪着受审的。” 一旁跪着的丁山,扯了扯陈汤的衣袖,低声说道:“虽无明文规定,但是所有的县衙都是这般干的,你还是快跪下,别触犯了钦差大人。” 陈汤扯回了自己的衣袖,没有理睬丁山,傲然自立的站在原地。 “你倒是知晓律法。”李光讥笑道:“既然你知晓律法,还越界犯法,那就罪加一等。” “小人出身乡野,上不知法,怎么能叫做知法犯法呢?”陈汤委屈的道:“大人,您这可是糊涂办案,冤枉小人了,怎么对得起你头顶上的“公正严明”四个大字。” “放肆,大胆叼民,还敢狡辩,看来不用大刑你是不招了?”李光手按着案桌,伸着脑袋咆哮着。 陈汤不咸不淡的道:“大人,你虽然是钦差,但你可别冤枉我呀,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招了,不就是越界执法吗,不错,就是我干的,我一路追到他到东平王府,才把他拿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为什么要不招。” 李光缓缓地坐了下去,敲打着惊堂木,威严的道:“既然你对你所犯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那本官宣判:陈汤触犯国家法律,越界执法,判以腰斩,无需上诉,立刻执行。” 第40章 发配辽东。 第40章发配辽东。 “无需上诉,立刻执行。” 李光端坐着高堂之上,藐视着堂下众人,威严而庄重的宣判道。 左右两侧立刻闪出两名彪形大汉,他们皆**着上身,手中握着砍刀,凶神恶煞的朝陈汤走去。 陈汤眉头紧锁,跨前一步,朗声道:“我陈汤虽触犯律法,但所做一切皆是为了扫灭叛乱,为国家除害,你不赏我就罢了,还要叛我腰斩,是何居心?” “哈哈哈……”李光捧腹大笑着:“你触犯法律,还想我赏你,我看你是痴心妄想,没睡醒吧!” 陈汤一本正经的说道:“不错,跨界执法是过,平定叛乱是功,而我所立的功大于我所犯的过,难道钦差大人不该对我奖赏吗?” 李光自然不吃这一套,直接反驳的道:“你虽平定叛乱有些功劳,但是功不能抵过,如果世人都像你这般,这天下还如何治理了?” “可是我听闻法律中有这一条,违法有三级罪名,即大害、害及不害,大害者——腰斩;害者——流放;不害者——罚金四两。” 陈汤曾经在富平侯府居住过一段时间,对法律可是门清,可比这个半吊子李光强了不知多少倍。 听得李光一愣一愣,一脸懵逼,立刻把目光望向了他的长史朱伟,朱伟从廷尉小吏一步步升任到长史,自然对所有的法律法规了然于胸,于是朱伟轻点额头,示意李光确实有这条规定。 李光有些恼羞成怒,他离京的时候可是答应了一位大人,要把陈汤搞死,为此他还收了不少钱两,若是陈汤交了四两金子就了事,那自己岂不是亏大发了,那可是千两黄金啊。 “朝廷虽有此律法,但是怎么评论有害或者无害,还不是由本官说的说。” 李光心中盘算着,想着家里堆放的千两黄金,立刻脸色一沉,威吓道:“你此番作为那是大害,故本官判你腰斩,并无过错。” 李光敲着惊堂木,催促的道:“来人呐,立刻执行。” 两名彪形大汉,持刀朝陈汤斩去,陈汤倒身一闪,避开两柄大刀,两名彪形大汉双刀相碰,交叉而行,剪向陈汤。 陈汤纵身一跃,跳到他们身后,一脚踢翻一个,高声喊道:“李光,我虽失官,但也曾经举过秀才,除非陛下批准,不然你无权斩我,就算你是钦差也不行。” 秀才也就是茂材。 “你举过秀才?!”李光有些为难的起,一边是黄澄澄的金子,一边是仕途前程,若自己真要直意斩了陈汤,日后被人弹核,恐怕官位不保,毕竟当你出事时,什么阿猫阿狗都想上前咬你一口,廷尉一职可是有很多人眼馋着的。 可话又说回来了,官位丢了,有再多的金子也保不住啊! 于是李光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挥舞着惊堂木,义正言辞的喝道:“就算你举个秀才又如何,本官办案铁面无私,就算朝廷怪罪下来又有何妨。” “但本官念你,围剿王麻子有些功劳,故法外开恩,留你一命,发配辽东,不得朝廷召唤,不得返回。” “左右,将陈汤押下去,即日出发,不得中途延误。” 两名中年大汉从地上爬了起来,我狠狠的刮他陈汤一眼,抱拳应命道:“小人明白。” “真是官字两张口,有理说不清。”陈汤甩来两名大汉,对着李光说道:“辽东我自会去的,不过我我想告诉你,我陈汤一定会回来的,你可要等着我,洗干净脖子等着我。” 说罢,踏步离开县尉公堂,两名彪形大汉连忙追了上去。 李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牙切齿的暗道:“敢如此羞辱本官,你觉得你还能活着到辽东吗?” 李光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如初,依旧是那般严肃而霸气,只见他淡淡地道:“山野村夫,不通教化,本官身为朝廷九卿,自然不会和他一般见识。” 丁山、刘洋、吴由三人点头哈腰的道:“是——是——李大人真是高风亮节,大肚撑船有容人之量,我等钦佩不已。” 李光抚摸着胡须,淡淡的道:“有关这次江家灭门惨案、县令遇刺案、王麻子谋反案,三案皆以破除,你们三人有功于朝廷,稍后本官自会向朝廷禀明。” 丁山、刘洋、吴由三人闻言大喜,拜谢道:“多谢大人栽培,小人愿效犬马之劳,以后唯大人马首是瞻。” 李光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哈哈大笑道:“皆是为朝廷效力,朝廷以后自然有用得到你们的地方。” 丁山、刘洋、吴由三人再三拜谢,李光挥手摒退左右,问道:“你们久居瑕丘县,你们觉得瑕丘侯刘博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们三个暂时还摸不清楚,李光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摇头道:“小人与他不熟,不是太了解。” 李光不动声色地道:“这被下登基以来,天灾人祸不断,导致国库空虚,陛下听闻瑕丘侯刘博富可敌国,可有此事?” 丁山人老成精了,立刻明白了李光的意思,点头道:“你大人说的不错,瑕丘侯刘博此人侵占农田,贬农为奴,他的所作所为早就天怒人怨,百姓皆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李光大惊的道:“没想到瑕丘侯刘博居然是这种胆大妄为之人,辜负了朝廷和陛下的期望,这都是该杀。” 刘洋见丁山独抢的风头,也替机补了一刀,说道:“他的所作所为,县令早就看在眼里,屡次劝说不听了。后来县令就被王麻子刺杀,据王麻子说讲就是瑕丘侯刘博指使他干的。” 李光站起身来,对着丁山、吴由问道:“他说的可是真话?” 吴山连忙点头道:“确有此事,当时王麻子气得大骂瑕丘侯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全城的百姓都知道此事。” 李光怒拍案桌,痛心疾首的道:“他妄为汉室宗亲,居然勾结反贼,意图谋反,真是罪大恶极啊!” “来啊,立刻将瑕丘侯府包围起来,等本官收集好证据,就立刻交给朝廷定夺。” 第41章 戍卒 第41章戍卒 ps:本章算一个过渡桥段,下一章正式进入本书第二卷:辽东风云 求收藏,求推荐…… 李光下令包围瑕丘侯府,并派官吏前去搜索证据。 吴家村里正吴松得知消失后,心中大喜,一扫往日的沉寂之态,便率领村民上告瑕丘侯府侵占良田,贬农为奴…… 有了吴家村的带头,其他被瑕丘侯府欺凌过的百姓纷纷举报瑕丘侯府,有强抢民女的、有杀害亲人、有巧取豪夺,反正能说的出来的证明都一一举报个遍。 百姓的眼睛都是明亮的,知道瑕丘侯府这回不是要乙烷,而是要甲烷,自然不会放过这般大好的机会,人人伸出一只手,献出微薄的力量,于是就把瑕丘侯府这座立足百余年的铜墙铁壁推倒了下去。 收集到了证据,足足堆满了十大车,李光看着这些证据眼笑眉飞,终于完成了陛下交代的任务,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当场斩了陈汤。 不过陈汤是个小角色,自然用不着李光亲力亲为,对付他只有其他的办法。 李光带着证据,押着刘博全家老小返回京城,结果自然是刘博父子被判腰斩,封国被废,至于钱财自然是入了刘奭的口袋。 而此时的陈汤,一路向北,来到了平原县。 两名衙役见识到了陈汤的本事,一路上对陈汤鞍前马后,颇为恭敬,不像押送的官差,反而倒像小跟班。 进了平原县城,两名衙役到县衙里面报备一下,就把陈汤安排进了客栈休息,并没有像其他囚犯一样关进大牢里。 晚饭过后,其中一名衙役端了一盆滚烫的开水——上面又撒了一层油,导致热气无法散出,阿谀谄媚的走到陈汤面前,媚笑道:“公子走了一天的路,想被也是乏了,小人给公子洗脚!” 陈汤盘坐在床榻上,吃着蚕豆,不为所动的道:“你倒是有心了,你帮我测测这水温如何,太凉或者太烫,我可不会洗的。” 衙役双手一颤,差点没打翻木盆,陪笑道:“公子请放心了,水的温度小人已经调好了,你只需要伸腿就行了,其他的交给小人就好。” “我说让你试温度,你没听懂吗?”陈汤把玩着手里的蚕豆,眼角一挑,失笑道:“或者说,你心里有鬼,不敢测试。” “公……公子说笑了。”衙役只感到这声音像是一个绣花针一样扎在自己的心口上,他连忙抬头一望,看到陈汤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顿时大惊失措,张口结舌的说道:“这有什么不敢试的。” 说罢一咬牙齿,双手有蜻蜓点水一般划过水面,急忙抽了回来,说到道:“公子你看这水的温度刚刚好,再等等水可就凉了。” 陈汤挪动着身体,把盘着的双腿拿了出来,衙役喜上眉梢正准备上前给陈汤脱袜子,陈汤抬超脚当头砸了下去。 街役脑袋直接被砸入木盆中,滚烫的开水立刻侵蚀着他的面孔,街役痛苦的嚎叫一声,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头往上抬。 陈汤伸出脚压在他的头上,衙役拼命的挣扎着,躲在门外时时准备进来援助的衙役见到他的同伴在呼叫,连忙推门闯了进来。 “果然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陈汤一脚踢开泡在开水中的衙役,然后把木盆朝门外踢去,与夺门而入的衙役上了个满怀。 “啊啊啊!” 一盆滚烫的开水,洒泼在他的身上,衙役痛苦的在地上直打滚,与另一位一并嚎叫着。 陈汤站了起来,捡起木盆,淡淡的道:“看在你们一路上鞍前马后的份上,今天本少爷就饶你们一条狗命,若再敢耍一些小聪明,玩弄一些小伎俩,我奉劝你们提前准备好后事,我陈汤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大发慈悲放过你们。” 说罢,拿着木盆去找店家要些温水泡脚。 经过此事之后,两名衙役不敢再耍任何花样,一路上尽心尽力的招待陈汤,有祖宗一般尊敬着。 一晃半个月,陈汤一途三人终于来到了辽东郡襄平城,两名衙役把陈汤交付给牢城后,领了交接文书后就返回京城。 牢营管事就安排陈汤去看护烽火台,烽火台又称烽燧,是古代的报警防御系统,是为防止敌人入侵而建立的,一旦遇到敌入入侵,白天就施烟,夜间就点火,台台相连,传递消息。 陈汤被分配的这座烽火台,深入塞外,远离汉土,一般都是被流放的囚犯被发配到此看守烽火台,典型的炮灰。 看守此地的燧长……叫叶行,五十来岁,以前是个老兵卒,后来就被分配到此地为燧长。 除了叶燧长之外,还有五个人,分别是专事守望杜勋,负责做饭孙斌,其余的人负责修建烽火台和收集柴草。 叶隧长简单的介绍了他们一番之后,就让陈汤以后跟随他们收集柴草,陈汤挺满意这种安排的,到外面收集柴草,总比守望和做饭强,至少比他们自由些。 “你一定要记住,在收集柴草时一定不要离烽火台太远,途中要是遇到了胡人能避开就避开,若被胡人杀了也是白死了。”叶隧叮嘱道:“这辽东之地,胡人甚多,有匈奴、乌桓、鲜卑、余扶、高句丽等等,他们之间关系错综复杂,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就是你遇到他们,自求多福就行。” 陈汤毫不在意的说道:“不就是几个胡人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们没遇到我也就罢了,若遇到了我还敢放肆的话,我陈汤也不是吃素的,不然也不会被发配在地方。” “年轻人有信心是好事,可是不要把无知当成信心。”叶隧长指着杜勋他们道:“他们刚来的时候,也如你们一般桀骜不驯,可如今呢,死了一批又一批,只要他们依旧还存活着。” 杜勋等人面无表情,依旧各自在干着自己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叶隧长的话,也许听到了,或许没听到,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还活着。 陈汤不赞同他的说法,反驳道:“我陈汤宁愿轰轰烈烈的死,也绝不会默默无闻的苟且偷生。” 第42章 扶余国来犯 第42章扶余国来犯 扶余国,又称为夫余、夫于,是我国古代东北部族濊貊的分支,同时也是我国东北地区第一个少数民族建立政权的国家。 扶余国隶属于大汉玄菟郡下的一个方国,其国王被朝廷封为侯爵,印章由朝延发给,故其王又称为扶余侯,算得上是大汉朝一个地方民族自治政权。 当代扶余侯叫高豆莫,本是扶余国左辅,后发动政变夺了王位,原扶余侯解夫娄逃到迦叶原,又建了一个扶余国,因在东方,所以又叫东扶余国。 而高豆莫夺了王位后,为了显示正统,改国号为卒本扶余,因在北方,所以又叫北扶余国。 两个扶余国都自称正统,打得不可开交,而在去年东扶余国战败,其王解夫娄被杀,其子金蛙继位,废除王号,向高豆莫称臣,从此东扶余国就成了北扶余国的潘属国。 高豆莫虽然名义上统一了扶余国,但是由于年年征战,国内搞得民不聊生,连吃饭都成了问题,于是高豆莫就把眼光放到了汉朝,时常派遣一队小部队侵犯汉朝边界烧伤抢掠,无恶不做。 由于他们纯粹是为了掠夺资源,烧杀抢掠一番之后,立刻撤退,当汉朝官员得到情报之后,他们早就逃之夭夭,消失在塞外,让当地官员很是头疼。 塞外部落众多,又没有证据,也很难发现是哪个部落所为,一般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 久而久之,塞外部落有模学样,有事没事就跑来打秋风,近些年来越发猖狂,就差点明末张胆的打起旗号了。 陈汤与其他三名戍卒行走在塞外,收集柴草,不知不觉行走了五里路,可收集的柴草,还不及半个篓筐子。 陈汤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掌,然后蒙住耳朵,说道:“现在才九月,塞外就这么冷了,又没有御寒的冬衣,那冬天来了岂不是要冻死?” 一位中年戍卒,浑身冻得直抖索的道:“这几天能熬过去就不错了,你还想着能活到冬天去。” “可不是……”别一位戍卒随口说道:“这天逐渐变冷,塞外的胡人出没的越加频繁,保不准等一下就窜出一队胡人就了决了我们的性命。” “呸……呸……呸。”第三位戍卒不满的说道:“你这乌鸦嘴,别瞎说,小爷还想多活一段时间。” 第二位戍卒无所谓的道:“来到这儿守烽火台的戍卒,没有一个能活过三个月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什么不能说的。” 率先开口的那名中年戍卒哭了起来,抽搐的道:“我是被冤枉的,我不想死,我要回去见我的老娘。” “哭什么哭,你来都快半个月了,还没适应这里的环境。”第三位戍卒鄙视的道:“你说你是冤枉的,我们几个谁不是被冤枉的。” 说着望向陈汤,询问道:“你是犯了什么事被发配辽东的,不会也是被冤枉的吧!” 陈汤耸着肩膀,摊开双手,无奈的道:“我呀,确实犯了事,差点被腰斩了,幸好我诈哄住了廷尉,才大难不死来辽东避避难。” “廷……廷尉……”三名戍卒睁大着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惊呆的说道:“那可是九卿啊,你确定你没有吹牛骗我们。” 陈汤回复道:“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三名戍卒失笑连连,摇晃的脑袋,显然他们一致认为吹牛说大话。 陈汤看他们这副神态,就知道他们不信,陈汤也没说什么,正如他所说的一样爱信不信,不信拉倒,自己没必要强做解释,因为那很浪费时间,有这时间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 陈汤将地上的柴草捆绑好,放到自己的篓筐里,突然他双耳一动,有点轻微的感觉到地面的振动,应该是有一队骑兵朝自己靠近。 陈汤放下篓筐,大喊道:“有一队骑兵正向我们靠近,我们快躲起来。” 中年戍卒擦掉眼角的眼泪,四处张望着,只见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寒风不停的咆哮着。 中年男子打了个喷嚏,不悦的道:“你在说什么呢,寻我们开心不成,哪来的骑兵?” 陈汤没有理会他们,闭着双眼,双耳不停的向下抖动着,然后睁开眼睛,直言正色的道:“不多不少,刚好有二百骑……” “哈哈哈……”瘦瘦高高的戍卒捧腹大笑道:“别以为张模作样的闭着眼睛,就来糊弄我们,我来这儿已经快三个月了,见过不少胡骑来犯,也见过不少新来不懂情况的戍卒命丧胡人之手,可还从来没看到如你这般胆小如鼠的,还没见到胡人就张疑神疑鬼,真是怂货。” 另外两名戍卒皆一脸鄙视的望着陈汤,双眼之间充满了不屑。 陈汤脸色一沉,淡淡的道:“命是你们自己的,你们不懂得把握,也怨不得我了,我回去先把此事告之叶隧长,你们好自为之。” 说罢,陈汤转身朝烽火台跑去,希望能在胡骑到达之前赶到烽火台,点起狼烟,让身后的烽火台得到情报。 中年戍卒看到陈汤跑回去了,心里也有些意动,并不是他多么相信陈汤的话,而是他觉得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己还要留着命回家见老母亲呢…… 于是,他开口小声说道:“要不我们也回去吧……” 他的话还没说完,瘦瘦高高的戍卒出言打断道:“要想回去,你自己回去,真是懦夫,你看到胡人的影子了么?我可丢不起这种人。” 中年戍卒羞愧难当,连忙低下头,生怕被人看到自己脸色羞愧发红。 “不……不……不是啊,你们看那是什么?”另一名戍卒惊叫道。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瘦瘦高高的戍卒不满的道,眼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一大堆骑兵奔跃而来,他吓得转身拔腿就跑。 中年戍卒还沉迷在羞愧当中,当他听到惊叫声的时候,慌忙抬起头,只见另外两名戍卒早就逃之夭夭了。 第43章 扶余国来犯2 第43章扶余国来犯2 “胡骑……” 中年戍卒吓得脸色惨白,脑子一片空白,来不及多想,拔起腿就跑。 然而已经晚了,一支利箭飞了过来,透过他的胸膛,中年戍卒摔了六七米,倒在血泊中。 他嘴里吐着鲜血,痛苦流泪的道:“老娘,孩儿不义……孩儿……” 他的话还没说完,胡人追赶了上来,从背后补了他一刀,中年戍卒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胡骑队长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嗷嗷大叫道:“儿孩们,不要放走那两名汉人,冲过去杀了他们。” 嗷呜呜~ 胡人骑兵欢快的呼叫的,脚夹马肚,手拉弓箭,朝两名戍卒杀去,不一会儿他们两人就被射成了刺猬,死的不能再死了。 陈汤先行一步,健步如飞的往回奔跑,可是又怎么能跑得过骏马呢,不到半柱香时间,陈汤就被二百胡骑重重包围。 陈汤从容不迫的拔出配剑,夷然自若的傲立在胡骑的包围中,右侧一缕发丝在寒风的撩拨下飘飘起舞。 “大汉真是人杰地灵,一介戍卒居然有如此气势,比我们大王都要气派。”胡骑队长看到陈汤临危不乱的站在原地,居然还有胆气拔剑相对,一时间感叹无比的道:“若是我们能够入主中原,那该有多好。” 骑兵队长举起狼牙棒朝前一挥,示意二百骑兵进攻。 二百骑兵骑着马,挥舞的刀枪棍棒,朝陈汤杀掠杀而去。 陈汤纵剑于胸前,并指抚摸着剑背,并指移动一寸,陈汤的气势就强悍一分,当抚摸至眉眼之际,陈汤衣袍无风自动,长发飘扬。 一名骑兵率先杀至,只见他纵马挺枪,直取陈汤项上人头。 陈汤双眸一凝,提剑挥了过去,一道赤红色的剑气闪烁而出,骑兵双眼被耀眼的光芒刺得生痛,还没等他眨眼睛,光芒直接透过了他的身体,将他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鲜血散落在其他骑兵面颊上,顺着面孔滑至下巴,滴落在手中,他们甚至能感觉到手中的血珠残余的温度。 众骑兵被陈汤这神秘莫测的一剑吓得胆颤心惊,急忙拉住马绳往后撤退。 手拿狼牙棒的骑兵队长吓得到吸一口冷气,将心中不安的情绪镇压下去,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喝斥道:“儿郎们,我们流浪在塞外,一向都是从刀口上舔血,见过的鲜血还少吗,这个汉人就算再厉害,还能敌得过我们两百人不成。” 众骑兵恐惧的心情逐渐平缓下来,自从成为马匪以来,他们早就把生死度之于外,虽然当时有些恐惧,但是听到他们队长的话后,立刻面露狰狞之色,驾着马朝陈汤冲杀过去。 陈汤不退反进,持剑迎面冲了过去,左挥右砍,连杀数十骑,鲜血染红了衣袍,当然这些鲜血都是敌人的,就凭他们还不能伤到陈汤分毫。 “驾……” 陈汤杀掉一名骑兵,翻身上马,夺了一杆长枪横扫而去,前面一排的骑兵被打落在地,陈汤趁机纵马南去。 骑兵队长手握长弓,从箭壶中拔出三支箭朝陈汤射去,陈汤感觉到背后一股破风声,立刻手拍马背飞跃而起,一手抓住一支箭,口中还咬住一支箭。 陈汤扔掉手中的箭,拍打着马屁,飞速的奔跑着。 骑兵队长射出了三支箭,觉得不保险,又追加了三支,结果由于陈汤速度过快,箭矢掉落在地。 “还愣在这干嘛,别让那汉人跑了。”骑兵队长气愤的扔掉手中的长弓,恼羞成怒的喝斥道。 众骑兵这才从失神中惊醒过来,挥舞着手中的马鞭,不停的抽打马追了过去。 不一会儿功夫,众骑都消失在此地,只留下五十多具无人埋葬的尸体,招引来不少盘旋在空中的乌鸦。 陈汤骑着马一路难下,烽火台印现在自己的视角中,陈汤脚夹马肚,双手不停的交叉挥舞着,示意专事望守的杜勋。 杜勋站在撩望塔之上,也发现了陈汤,见陈汤骑着马,双手不停的交叉挥舞着,立刻会意,朝下喊道:“叶燧长,快放狼烟,胡人来犯。” 叶燧长拿着火把,来到点燃狼烟处的烽火台,一看不得了居然没有柴草了,又急忙气吁吁地跑到厨房,见孙斌正在生火做饭,心急火燎的道:“还有柴草没,胡人来犯,烽火台的柴草怎么不见了,是不是你拿走了。” 孙斌听闻胡人来犯,吓得寒毛卓竖,惶惶不安的道:“胡人怎么这个时候来,我刚生火煮饭,见柴房已经没了柴草,就折磨着他们也快回了,就先挪用了烽火台的柴草,可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我刚烧完胡人就来犯?” “烧完了?!”叶燧长一把抓住孙斌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道:“我平时是怎么吩咐你的,就算饿死,也不能动用烽火台内的柴草,你把我的话都当成耳边风了。” 说着一下子推倒孙斌,义愤填庸的道:“吃……就知道吃,我们深入塞外,孤立无援,没了狼烟等死吧你。” 说罢气哄哄的跑到房间,拿起弓箭与长枪,准备迎敌。 站在僚望塔之上的杜勋,久不见狼烟升起,从上面跑了下来,见叶隧长背着弓箭,手握长枪立在台门前,急忙问道:“隧长,狼烟呢?” 叶隧长:“没了……” 孙斌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劝说道:“隧长,我看我们还是快跑吧,说不定还有机会通报给下一个烽火台。” 叶隧长:“两台之间相隔十里,少说需要半个时辰,我们是没机会了。” 赵斌悲哀的道:“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擅作主张,也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陈汤骑马来到烽火台前,见他们三人皆一脸凝重,不由皱眉道:“久不见狼烟,难道是没有柴草了么?” “不错,我们烽火台已经没了柴草。”叶燧长点头回管道。 陈汤双眉紧锁,跳下马,对叶燧长道:“虽然来犯胡人不足一百五十骑,但我怀疑他们只是先头部队,所以我们一定要把消息传递下去。” “燧长你现在立刻骑着马,去下一个烽火台说明此事,我在此为你挡住他们。” 叶燧长惊讶的道:“先头部队?!难道这次是大规模侵犯……” “这消息一定要传递下去……” “不过我身为燧长,人在塔在,塔毁人亡,绝不会离开烽火台一步。” “你了解事情情况,还是由你去告知他们,我们在此为你争取时间。” 叶燧长拒绝了陈汤的建议,并让陈汤前去通报。 陈汤摇了摇头道:“骑马到下一个烽火台,估计需要一刻钟,你们能为我争取多长时间?还是我留下来吧,也只有这样,你才有时间把信息传递下去。” 第44章 一人杀二百骑 第44章一人杀二百骑 “也只有我有这个能力,为你争取到时间,别再废话了,再说两句敌人就打到家门口来了。” 见叶燧长依旧不肯同意,陈汤不耐烦地说道。 “既然如此……”叶燧长说道:“那就由杜勋你去通知此事吧,孙斌此事皆由你的过错而造成的,你就留下来和我们一起镇守烽火台。” 孙斌站在原地,看不出喜怒,也没开口说话,只是默默的低头不语。 杜勋没想到叶燧长会把机会让给自己——这也许就是唯一能够逃生的机会,顿时瞠目结舌的道:“燧……燧长,这……” 叶燧长挥手打断道:“你只需服从命令,别浪费时间,我们三人的性命,就全交到你的手中了,你可别让我们失望。” 杜勋单膝跪地,点头道:“勋绝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说罢他也没推辞,骑着马挥鞭南下。 陈汤从衣袖上扯下一块布片,将剑刃上的鲜血抹擦干净,反身离去。 孙斌跟了上来,在后旁说道:“我从来没遇到像你这么傻的人,居然把活着的机会让给了别人。” 陈汤停下脚步,淡淡的说道:“看来你对燧长的安排,很不服气呀。” “不过你当时为什么没有提出异议,而是跟我说这事儿呢。” 孙斌冷哼一声,道:“我就算提出异议又如何,还不是自取其辱。倒是你……哼哼……白白的浪费了生命……” 陈汤转过身,沉思的问道:“你相信巧合吗?” 孙斌微愣,不明所以的道:“你在说什么?” “当所有的巧合都集中在一起的时候,这本身就存在着疑点,这就说明这不是巧合,而是人为。”陈汤自问自答的道,然后又接着道:“听说前几日,你跟随他们一起去收集柴草了” 孙斌怒不可遏的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汤弹着刚被擦干净的剑,问道:“我想问的其实就一点,你到底是不是汉奸?”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孙斌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甚至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退这一步。 “我从你的眼神、脸色中,已经得到了答案。”陈汤一剑斩杀孙斌,又抽回剑,再次试擦剑身,说道:“对于出卖国家、甘为走狗的人渣来说,死亡就是对他们的解脱。” 陈汤除掉孙斌,搬了个案桌来到烽火台前,喝着白开水,吃着蚕豆,等待胡人骑兵来临。 “杀啊——杀啊——” 胡人骑兵一路追杀陈汤追杀到烽火台之前,陈汤毫无在意,依旧自顾自的吃着蚕豆,喝着水。 “装神弄鬼之辈。”骑兵队长不屑地说道:“儿郎们杀了他。” 陈汤手按配剑,一只手把玩着蚕豆,然后扔到自己口中,咬了咬咽了下去,风轻云淡的说道:“能杀我不乐汤的人不少,但绝不是你们这般小角色。” 胡人骑兵厮杀上前,还没靠近,几支利箭从侧边飞了过来,将前面几位胡骑射落下马。 骑兵队长抬头望去,发现了叶燧长,招了招手,示意护卫递上弓箭,周围的护卫立刻知道他的意图,连忙送上弓箭。 “当当当。” 骑兵队长拨动着弓弦,从箭壶内抽出一支箭射向叶燧长,叶燧长躲避不及,左臂被射中。 叶燧长折断箭矢,将箭头从左臂内拔了出来扔在地上,提起长枪跟着陈汤后面朝胡骑杀去。 陈汤每上前一步,脚下都会多几具尸体,杀到最后陈汤居然站在尸体之上,站在高达三米左右的尸山上,藐视着剩下的骑兵。 剩余的骑兵不足五十将,他们被陈汤杀得惊破了胆,不敢上前,不断的后退,逐渐退到骑兵队长的马前。 骑兵队长勃然大怒,亲手斩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骑兵,威吓道:“你们这些废物,真是无能的废物,足足二百骑兵居然被一个汉人吓破了胆,丢尽我们扶余国颜面,你们有何面目面面大王?” 剩余的奇兵的羞愧难当,可又不敢再上前和陈汤对抗,一个个的勾着脑袋,仿佛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陈汤走在前面,叶燧长背靠着陈汤行走在后,一步一步的逼近骑兵队长,骑兵队兵转动着手中的狼牙棒,心里却盘算着自己到底是不是陈汤的对手。 对比一番之后,骑兵队长终于认清现实,自己百分之百不会是陈汤的对手,恐怕还不是他三招之敌,就要被他斩落下马,成为众多尸体其的一员。 陈汤每上前跨一步,周围的骑兵都很自觉地后退一步,不知不觉当中就把骑兵队长显露了出来。 “哦,你么非要和我单挑?” 陈汤望着马出一头的骑兵队长,是笑非笑的说道:“如果你敢的话,我考虑能否让你一只手。” 骑兵队长羞愧难当,也顾不上实力之间的差距,挥起狼牙棒朝陈汤的天灵盖砸去。 陈汤挥剑震开狼牙棒,又连***连挥剑二十七次,将狼牙棒上的狼牙消沉圆棍。 奇兵队长一味的抵抗,等他回过神来,看着这只棒槌似的狼牙棒,心中越发的恐惧,虚晃一棍辙马就跑。 陈汤从跟他交手过程中,就已经知晓他给自己安排了后路,所以早就盯好了他,见他虚晃一棍想跑,立刻从后背给了他一刀。 骑兵队长从马背上滚了下来,但是还没有死,他抱住马的后腿站了起来,悲惨的笑道:“人的武功怎么可能有这么高?但是任你武功再高,还敌得过数万大军不成,哈哈哈,我王正率领着大军在后,我在阴曹地府等着你们,哈哈哈。” “都要死了,还这么多废话。”陈汤上前一刀劈了他,鄙视的道:“区区数万大军,看把你骄傲的,我大汉朝带甲百万,说出来还不吓死你。真是夜郎自大,没见过世面的番邦小国。” 骑兵队长倒在血泊里,吊着一口气,还没有消散,等陈汤说完之后,他一口气没喘过来,直接一命呼呼命丧九泉。 陈汤砍下他的首级,扔给了叶燧长,说道:“麻烦燧长把他的首级挂起来,让胡人们知晓,这就是冒犯我大汉的下场。” 第45章 杀气凛然 第45章杀气凛然 “一人一剑,独杀两百胡骑,真乃天人也。” 叶燧长接着胡骑队长的首级,忍不住的发出惊叹一声。 陈汤把手中的剑插入地中,抹掉眼角旁的血迹,缓缓的道:“别高兴的太早,真正的战争才刚开始,而这些小虾米只不过是道开胃菜罢了。” “别管这是不是开胃菜了。”叶燧长拿着绳子把胡骑队长的首级挂在烽火台上,说道:“要是这次能活下去,咱老叶也有资本向别人吹嘘了。” “你肯定有这个机会的。”陈汤一屁股坐在地上,甩着有些酸痛的手臂,笑着说的:“只要杜勋能把消息传出去,不足半个时辰,就会有大军前来接应。” “区区数万胡人,不足挂齿。” 陈汤挥了挥手,豪气万丈的说着。 “希望如此吧!”叶燧长挂了首级,从烽火台上走了下来,不容乐观的说着,突然他停下了脚步,看到远方奔驰而来的胡人军队,立刻跑了下来,有些慌张的说道:“敌军来了,我看了一下……敌军大概有万余人……” “万余人。”陈汤失笑道:“这可不像南下打秋风的啊,也不知道是哪个部落有这么大的胆子,明目张胆的侵虐我边疆。” 说着从地上跳了起来,拔起地上的长剑,挥舞了两下,站在烽火台正前方……持剑而立,凝视着扑面而来的胡人军队。 高无仝骑着骏马,头上插着一根鸟毛,率领着一万扶余国军队奔腾而下。 高无仝身旁的一名护卫眼尖,看到了挂在烽火台之上的首级,惊讶的尖叫道:“大王子您看那是什么?” 高无仝拉着马绳,停下了脚步,顺着护卫马鞭指的方向仰望过去,看到那颗首级不就是自己派的先锋队长么,挥舞的马鞭怒哼道:“无能的废物,信誓旦旦的向本王保证,结果被汉人砍了脑袋挂在烽火台上,丢尽我们扶余国的颜面,真是废物啊!” 高望诀手拖大刀,拍马上前,恭敬地说道:“王子殿下,小人愿为您扫清一切障碍。” 高无全玩弄着手中的马鞭,淡淡地说道:“我的身边不留废物,你可不要让本王子失望。” “小人必定不负王子殿下所托,扬我扶余一族威名。”高望诀斩钉截铁的道,说着挥舞着手中的马鞭,离开军队冲了过去。 军队中立刻跑出了五百人的小分队跟跑了上去。 高望诀一手握着马绳,一手拖着大刀,大刀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画出了一条笔直的长线,没有丝毫的弯曲。 “敌人来了。” 一股扑面而来的杀气,吹乱了陈汤的头发,陈汤拨开挡住眼睛的头发,望着拖刀骑马而来的高望诀,手中的剑居然兴奋的鸣鸣发响。 它嗅觉到了鲜血的味道,剑体发出嗡嗡的声响,差点挣脱出了陈汤的手掌。 “老伙计,你放心,这一次肯定量大管饱。”陈汤轻轻地抚摸着宝剑,不急不缓的说道:“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半途而崩的剑,可不是一把好剑。” “呔——汉人,给我拿命来。” 高望诀骑着骏马,抡起大刀,其刀宛若雷霆之中的半月之斩,一刀恍过,如同一道半弦月——悬挂在半空中的弦月坠落而下。 陈汤微踮脚尖,后退三四步,避开了这储势一刀,然后挥剑迎了上去,一瞬间连挥三十七剑,剑剑刺中高望诀。 “真扫兴,还以为来了一个高手,可居然不是我的一招之敌,浪费了我的表情。” 陈汤收剑入鞘,无奈的摇头叹息着。 高望诀眉角抽搐着,全身逐渐地裂开一道道细缝,鲜血从中流淌了出来,眼角处、眉心处、手掌粗……,不多不少,一共三十七处裂缝。 高望诀喉咙振动的一下,仿佛要说些什么,可是就这一动喉咙出的伤口越来越大,鲜血如不要钱似的喷射着。 高望诀双眼突出,从马上掉了下去,可是左脚却被马绳勾住了,马儿受到了惊吓,拖着高望诀的尸体折腾着。 “高将军……” 追赶上来的五百名士兵,揉了揉自己的眼晴,依旧发现死的事高望诀,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叫声,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陈汤双臂环抱,夹着配剑,冷若冰霜的喝斥道:“你们是什么部落的?我给你们一次机会,生死就由你们自己来决定。” 众士兵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回答。 其中有一个人喊道:“兄弟们,高将军已死,你们若想不被连坐的话,只有杀了此人,才能将功受罪逃过一劫,不然我们都得死。” 众士兵闻言,皆咬着牙齿,愤怒冲淡了恐惧,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朝陈汤杀来。 陈汤左挥右砍,前点后刺,来回在敌军中如入无人之境,而死在自己剑下的胡人已经不下于百余人。 “世人皆言:“一汉敌五胡”,而我陈汤不仅能敌五胡,更能敌五个胡族。” 陈汤宛有小孩挥剑一般,左挥挥右挥挥,反反复复就这几个动作,而倒在自己脚下的胡人却逐渐增多。 随着时间的流逝,陈汤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居然有点想睡觉,只能说这真是太无聊,没有一点实质性的挑战性。 剩下的士兵早就被吓得肝胆欲裂,手脚无力的瘫坐在草地上,不停的往外挪动身躯,想离陈汤远一点,哪怕远一厘米,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幸运的事。 陈汤挥兵指着他们,剑尖上不停地滴落着小血珠,流淌在他们的额头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一位士兵骨寒毛竖的哭诉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陈汤眉头一挑,上前一步了结了他,冷声的道:“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们侵犯我大汉边界,不管怎么的都要剐上一刀,我给你们机会,你们应该好好把握才是。”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众士兵脸色苍白的哭诉的道:“我们都是肃慎人,在捕鱼过程中,被他们抓了过来,夹带在军中,为他们卖命,其余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