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络》 楔子 天地初成,世间处于混沌初期,各种灵气相互共存,彼此间相互吞噬,终是汇聚成为了一种源气,世人通过炼化这种源气,从而得到了修炼源力。 岁月悠悠,亦曾有人想以修炼得道成仙,从而筑成不死之身,万古长存,誓与无情岁月同进退共存亡。 岁月磨灭了或灿烂或悲凉的修炼史,不知自古有几人达到了仙的境界,又有几人自古活到迄今。 无情岁月转瞬即逝,千百万年匆匆一晃而过,所有的一切在幻灭后,展现出另一般的样子。 茫茫大陆,疆土无边,瀚海辽阔,这里以源力强弱为尊,大陆东方以人族居多,众域称之为东土,东荒人族疆土。 大陆其它各地,也是均被无数种族各自统御,无数源力至强者以源力称尊,也是统御着独属于属自己的领域。 当然,至今也有着未被世间所探知的地方,等待着有人前去破索。 天地自古便长存,然而与其同存的还有无数仙珍,伴随天地的初始孕育而生。 凡是仙珍都无时无刻不诱惑着修炼者,宁愿冒死也要前去寻觅,这是一种机缘,得到者必将得一番造化。 这种造化是无价的,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修炼生涯与轨迹的蜕变,就如天孕仙珍一样,为天地恩赐惠宠,充满着无穷变化与奥秘的娑婆世界,修炼者一生的寥寥百年也不过只能探索一角。 恒古至今,传承世家的出现,往往有着世人不知的一面,那一面会让风云掀起,瞬息改变茫茫大陆的变局,潜藏之下的源头无一不令人向往,是灾祸是福泽苍生为鉴。 人族。 东土中域,又分东南西北四域,众多家族星罗棋布,也是有着无数的教派安立其中。 作为人族的中心聚居地,数千万人族生活在这里,房屋坊市无一不是繁华。 交易坊市数不胜数,大大小小多达数万家,每天流通的交易数额也是大的惊人。 然而各种消息,也是能在坊市间寻到的,人们可以通过各种行径,获取得自己想要的消息,当然这是需要前提的,无非就是你有没有获得消息的本钱。 这里如果说是富贾称雄的天下,那也是修炼者的天堂,据己身的所需,便可以购买到适合修炼的天材地宝。 对于修炼者而言,通过坊市的捷径踏上修炼道途,提升修炼的速度很快。 衡量一个势力的方式,无非就是修炼者之间的较量,也是坊市间以往惯用的方法。 中南域,中域的一所域中之域,虽然也是处于东土繁荣之地,但却不如其他几域耀眼的多。 恒古森林,拖着恒长的身子将中南域围了个水泄不通,似是在故意遮掩住东南域,不想让外域踏足一步。 或许数万年,或许数百万年,恒古森林的存在距今已无从查起,其范围几乎覆盖了整个中南域。 崇山峻岭拔地而起,片片林海一望无际,幽幽的森林深处,不时传来着狂暴的兽吼之声。 兽吼声奔彻在林木中,始终徘徊不散,这里并非没有人族,这里有着一个被时间埋没不朽氏族。 少炎氏,隐世于中南域的一个小氏族,在世的人不过数千人而已,近百年来才堪堪入世,百年的繁衍生息,家族已凌驾于很多传承久远的古老氏族,甚至隐约超过其他的东土传世家族。 人们猜测这是一个古老的倾权世家,万载前曾是霸主级的氏族。 世人想不到会有这样一个古老家族潜存至今,待得日后真正复苏问世,绝对会掀起不小的风云。 有人心存扼杀念想,也有人心存其他的想法,千百年后,人族若出现这么一个不朽家族,很多人也是愿意看到的。 整个浩荡的中南域众说纷纭,各种传闻掀起阵阵风波。 东土众多修炼者剑指少炎氏,难免的止戈一战会被敲定,以成为人们交谈的话题。 在风云酝酿过后,少炎氏没有幸免于难,终没有压住事态的前进,数不尽的人影大军压进,如乌云蔽日般扑向少炎氏栖身的族地。 掀翻掉少炎氏,掠夺尽所有东西就是他们此次的征程。 如此有着底蕴的家族,怎能没有非凡平生不得见的珍宝,修炼的天材宝地也会多的是,而且还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 少炎氏知道这些不速之客,绝非是为了某些东西而来那么简单,他们的家族可是有着不朽的传承。 人影如潮水般迅速吞噬着少炎氏生息的族地,少炎氏的子弟奋力抵抗着,他们眼中看到了溃败,希望在一点点的消失。 面对如此不抉择,唯有迎敌而战,他们没有怯弱,有的只是少炎子弟怡然不俱的奋杀向前,与来人厮杀在一起。 一时间,撕喊声,叫杀声,剑戟碰撞声,响彻无尽天宇。 源力纷飞,尸骨碎了一片又一片,鲜血如雨雾般洒落在地上,染红了往日避离战争喧嚣的少炎氏族地,使得大地满目疮痍,一片凄凉。 源力荡漾着虚空,战场上不断地有人在陨落,少炎氏子弟岌岌可危,他们用生命的调逝换回着让族地少丢失一分。 少炎氏以近千人抵御着万人征伐,他们在拖延时间,为族人做最后的掩护。 战斗分明的队形,萧杀战场上不断洒下的热血,可惜的是来犯的人实在太多,血的战斗在继续,少炎氏族的人在锐减。 强者的战斗,往往决定着局势的倾向,几个黑袍人直身矗立在云端,如俯视蝼蚁般扫过下方,抚手挥动起源术,向着下方的人群猛然轰去。 刹那间,少炎氏的子弟死伤惨重,眼睁睁看着家族几十年如一日,共生死共存亡的血亲,被人无情泯灭在眼前,尸骨无存的永远离开了世间,少炎氏族说不出的难以接受。 面对这些,少炎子弟没有任何怯弱,有的只是将心中最痛的伤痕埋在心底,更为勇猛地将来犯者斩杀在地,将死亡抛至脑后,族人的饮恨让他们彻底失去了理智。 血猩的战斗在继续,古老的嘹亮号角声响彻在这片天地,悲壮之声在茫茫大陆传荡开来,瞬息间传遍了整个萧杀战场。 少炎子弟知道,他们最后的时刻到来了,或许到了明天就可以挣脱所有的束缚了,但是他们的心中是永不服输的。 号角之声长鸣响亮,氏族迫在生死关头,终鸣号角的吹起,预兆着氏族要泯灭了。 八百年前,少炎氏族也是迫于无计吹响了号角,庆幸的是号角终被打断,氏族没有泯灭。 可是这一次,又会有什么发生,或者是没有什么发生? 随着终鸣号角的响起,护族的防御大阵也被攻破了,族阵溃散的一瞬间,金色的万丈光辉席卷过少炎氏最后没被战火纷扰到的族地。 沉寂的恒古森林一角,少炎族地全被渲染成了金色的海洋,少炎氏族所栖身族地也充满了久违的神圣。 少炎氏的所有子弟,一时间全部抛下了战场,疯狂的向着族地的中心赶去,那里将是他们生命尽头倒下的地方,是他们只此一生去守护的最后之地。 望着古老的残炎祭台,他们的嘴角露出着喜悦,他们的最终目的要达到了。 第一章 护棺少年 西南域藏古森林深处,一群人影飞快地前行着,他们脚底下踩的步子杂乱有章,目标似乎是那座恢宏无比的山崖。 这是一座上指九天,下坐方圆千丈的山崖,在数千里之外也是能够看的真切。 气势恢弘冲九霄,彷若一尊圣人坐化,人未近前,百里内就清晰的感触到与外围的不同,那是一种圣洁,迫使人无法靠近。 人影纷纷停下脚步,为首者站在最前面,是一名少年,身后紧跟着一位老者。 “云儿,前方便是圣灵崖了,离我们大概还有百里路程,最多半日,我们就能到达那里。”那名红袍老者恭谨的向身旁的红衣少年说道。 “哦,我们奔波了十五天,终于要到达圣灵崖了。”说话的少年脸庞颇为俊秀,身着火红炎袍,头戴冲天白玉冠,脚踩登天踏云靴,两缕青丝分于脸颊两侧,双手收放自如,说话时颇有上位者的气息。“炎伯,我们离族地这么多天,任何关于族内的消息都得不到,我担心……”。 “不必担心,事态虽然危急,但是氏族应该还无事,此行之事才最为重要,成败与否就在圣灵崖了。”被称为炎伯的红袍老者说道。 老者名为炎终情,在少炎氏长老席掌握着重权,他对红袍少年深爱有加,红袍少年平日称老者为炎伯,而老者从来也都是以名字直呼红袍少年。 红袍少年名为少炎云,在少炎氏没有人不认识他,他是少炎氏当今的少主,为少炎氏准定的第十六代家主。 红袍少年点头应允,神情紧了几分,眼眸望着山崖有着一抹亮光闪过。 不多时,休息片刻的众人,再次飞地快向圣灵崖赶去。 近乎半日时辰,众人终于在日落前到达了山崖。 临近山崖,数里内,古木参天,灌木丛生,在这片源气十分浓郁的天地,竟连呼吸也有所不同。 身临其境,众人如被圣洁洗礼一般,感受着己身发生的微妙变化。 “这里曾被世人称之为圣灵崖,果真如被圣洁的灵力洗礼一般,我族前贤预言将神棺带到这里,究竟有何意指。”少炎云似有疑问的说道。“可是世人又为何称这里为不祥之地,圣灵崖真的会很可怕吗?” “没错,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就是世人所说的圣灵崖,但真正的圣灵崖是那存在圣崖里面的未知世界,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只是圣灵崖的外界罢了。”炎伯说道。 “那片小世界里是不是不祥之地,谁也不知道?世上从没有人从那里面走出来过,也从没有人去尝试。所以我们此次很有可能会出不来,走吧!”炎伯继续说道,它的话音落下,众人心中似乎都有了底,他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众人不多正好一行十人,战斗时俨然是一股绝强的队伍,八个人刚好将少炎云与炎伯围在正中间,他们都是天中境的域主级人物。 放在茫茫大陆,每一位都是一域之主,而炎伯更是突破转圣镜的大关,已处在修炼金字塔巅峰的层次,名副其实的圣人。 历代都曾尝试过进入圣灵崖,可至今谁也没有进去过,进不去是其一,没活下来是其二。 一代绝娇、一世惊鸿人物的陨落,往往都伴随着一段传言,而这传言总是少不了圣灵二字,让人直触圣灵崖这个异邪之地。 世间传闻,说圣灵崖曾是天帝得到化仙的飞升之地,凡人是不能踏入的,否则再高的修为也会道消人亡,被仙地所炼化。 也有说那片未知世界是惩罚贪心者的禁地,是天地为维持世间的强弱平衡,为生出邪念的至强者打造的归宿之地。 总之,无数的传说与猜测都毫无根据,无非是世人对未知的一种向往说法。 圣灵崖充满着危险,危险代表着死亡,诱惑代表着窥得仙机,关于仙的一切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没有人会说修炼尽头不是仙。 圣灵崖内的世界一切都是未知,有的全是无人进去无人走出,世代的传说,这些也总为圣灵崖多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传闻有人进去了,而之后却是进去的人神秘失踪了,很多关于圣灵崖的事情都无从查起,这是千古世人都尽知的。 从古至今,大陆都传言着但凡进入圣灵崖的人,就等同于被死神下了必死令,可是这一次少炎氏无从选择。 千百年前,少炎氏有史记载的境界最高者,第九代家主少炎梵,命源无多,即将坐化前,耗尽了毕生的源力,为少炎氏预测了未来,结果却让少炎氏大惊。 “一千二百四十年后,我少炎氏将会有灭族之灾。”一句话让得少炎氏人心惶恐,族人急忙寻问解法。 “祖典。” 家主少炎梵只说了两个字便坐化了,从此少炎氏失去了一位高祖,后世再也没有人能达到前者的境界。 少炎氏第九代、第十代人都没有从祖典里得到任何关于族灾的事情。 直到少炎氏第十一代,又一位少炎氏境界媲比高祖的家主少炎凌,终于协众位氏族巨擎,付出了天大的代价,众擎陨落,才打开了祖典的密辛篇,得到了应解的办法。 祖典上记载,让少炎氏携带传世神棺前往一个地方,氏族火速派查祖典铭刻之地,却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竟是禁区圣灵崖,万载但凡进入者,都无不是在世间消失。 难道这是天要灭我少炎氏吗?到底一千年后会发生什么? 少炎氏从第十一代.开始,便选择了隐世,不再过问世事,族内巨擎近乎全陨,这犹如惊天霹雳,实在让他们有些承受不起。 直到少炎氏第十五代,也就是少炎云的父亲少炎成坤掌权时,少炎氏重现世间后取缔世权,开始改天换地的繁衍生息。 族典秘辛篇说,携带传世神棺前去圣灵崖可破族灾,也就是此次,正巧少炎云如今作为第十六代准家主,义不容辞成为了护棺之人。 这一次对少炎氏而言,绝对不允许有失,所以少炎氏族派出了最强精锐,八位域主,一位踏入转圣境的氏族执权大人物,这样的阵容足以横扫众域。 若不是出于东土虎视少炎氏,为保护族地血亲,不然作为族主的少炎成坤都要亲自护棺,因为这是关乎整个少炎氏族存亡的大事,是宗祖们用命换来的救族之事。 第二章 源天纹络 一众人严阵以待,缓缓的向圣灵崖逼进着,很快便是到达了圣灵崖的山脚下,与圣灵崖内的小世界也不过只有咫尺一步。 只是有着一层结界挡住了众人的去路,先前阵形最前方的一位域主,碰触到了结界,与炎伯致意后,他试着运转源力去化解结界。 “砰!” 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是将这位域主反推了回来,众人心中一惊,看来圣灵崖与外界的确是断与此结界了,如历代先贤无数次的尝试一样,外界的人真的进不去。 众人沉默良久,然而唯独一旁的红衣少年,却做出了让众人难料的举动,少炎云一步一步的走向结界,手掌平稳的贴在了结界上面。 “少主!”众人赶忙喊道,他们想阻止少炎云。 “让他去吧。”炎伯叫住了众人,他的目光中看出了此时的少炎云,与以往有些不同。 被少炎云贴上手掌的结界顿时荡漾起了一层层的涟漪,就连虚空似乎也是抖动了几分,而在少炎云的头顶之上出现了缕缕火焰,在那黑色的火焰中隐约有着一方三尺的黑色棺椁。 突然出现的诡异力量也是让的少炎云凝眉,双手碰触的结界似乎在与双手融合,结界之上竟勾勒出了一幅纹络图案,完好的将圣灵崖内的世界与外界隔绝了开来,古朴的图案塔塔生辉。 “这纹络图案好熟悉?不是说这里是化仙之地吗?怎么好像我以前来过这里。”少炎云心中自语道。 “这些纹络是…源天纹络…和族中的炎坛…难道说这里真的是成仙之地,这枚源天纹络竟是一层还未化形的结界。”炎伯唇口近乎颤抖着说道。 据《世经》记载:“仙也,得道而成者,源天纹络也,伴仙而孕之,化一以御尘世。” 这是世人皆知的,没有人不想成仙。 关于成仙的记载少之又少,却也致使了从来没有人不相信得道能够成仙。 炎伯的话一出口,众人皆是心中一顿,若是将这里的消息散发出去,会是怎么的变局,圣灵崖若真的是化仙之地,又会掀起怎样的风云。 圣灵崖蕴有仙机,自古以来总是世人洽谈的传闻,有仙在圣灵崖渡成仙劫,而渡劫遗存的源天纹络很有可能还留在圣灵崖。 “炎伯,直觉告诉我这些纹络不是真的,而且也根本不存在,里面有神棺要找的东西。”少炎云说道,摇头一指结界内的圣灵崖巅。 “云儿,你刚才究竟感应到了什么,神棺竟会出现在你头顶之上。”炎伯说道,他隐约也猜到了些什么。 “刚才不知怎么回事,心中突然变得空灵了许多,根本不是我想把手放在结界上面,完全是神棺在控制我,而我也能感觉到神棺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它可以把我带进到里面去。”少炎云说道,他的一句话震住了所有人。 众人呆滞,进入小世界不就是说明他们氏族有救了吗?他们来此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破除预言,将神棺送进圣灵崖,解去盘延氏族千年的灭族之灾吗? 可是里面,但凡进入者,都从此在世间消失啊? 众人纷纷用寄望的目光看着少炎云,这一次,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少年,肩上背负着他们整个氏族的重任,进入里面会如何,众人不敢继续再想下去。 火焰升腾,三尺棺椁再现,于少炎云的身前凝聚出了一片黑色的火焰,那纹络结界直接是被黑色火焰灼烧出了一个仅一人通过的洞口。 “炎伯,看来这次神棺真的要带我进去了,您和众位叔伯在就此静等一会儿把,我很快就会出来。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放放弃的,不破除预言我……”少炎云话还未断,便被神棺裹进了小世界。 “神棺乃我族供奉千年的圣物,助我族破除祸兆,我少炎能有棺庇佑,实属一大幸事啊!”炎伯开口道,而此时的少炎云早已不见身影。 一股纯净圣洁的生命源气扑面而来,圣光氤氲,少炎云清晰的感觉到,纤尘不染的圣光正在融进他的身体里,似乎是在净化他的身体。 进入到小世界的少炎云,并没有发现那外面的纹络结界,结界似乎在这里并不存在,他发现自己存身的这片天地很大,到处都是木树灵泽,入眼的全是生机,彷如莹绿色的海洋。 眼前的画面,是一片无际的森林,远处则是一层层的叠嶂的山峦,淡淡的雾气浅浅的挡住视角,朦胧的样子仿若仙境,浅雾下全是生机的树木。 一望无际的古树参天挺拔,枝头轻拂微抖,如海浪波涛起伏不定,让人心声感叹。 彷如世间巅峰存在的圣灵崖巅,静静地矗立在林海当中,少炎云距圣灵崖还有着一段距离,望着自己的脚下,再望望天空,嘴角笑了笑。 “是那个方向,神棺的指引在崖巅,究竟那里有什么。”少炎云伸手遥遥一指,指尖处似有一条轻巧的线出现,他知道那就是自己要走的路。 少炎氏的传世神棺历经十五代,代代都以最高神物相传,在少炎氏族充满了神话色彩。 有人猜测神棺内葬的是开族的始祖,也有人说里面封印着绝世凶物。 但是始终没有办法打开过,《祖典》起始篇就已记载,神棺为玄奥之物,绝不可打开,要以最高神物,历代相传。 这在少炎氏第一代就已撰写,历经整整十代后,少炎氏第十代家主少炎凌才打开祖典密辛篇,从此才得知神棺为救族之物。 “明明感觉不到有任何危险,却总感觉这里少了一些生气,小心一些吧,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少炎云的目光直指圣灵崖的崖巅。 步伐飞快的向着认准的方向赶去,穿过参天的古木丛林,视野逐渐变得开阔起来,目光锁定在身前拔地而起的圣灵崖巅,看模样是要攀爬上去了。 扪心叫苦一声,族任在自己身上,那自己纵使如何也要拼尽全力去完成。 一路攀爬,让少炎云心中很是压抑,近山腰处的生机浓郁程度几乎让他窒息,这时的他才想起一件他始终没有发现的怪事,除了树木这里竟没有任何生灵的踪迹。 这里有着越过外界任何地方的木树灵泽,却唯独没有任何的生命气息存在。 圣灵崖的崖顶贯穿云霄,高峰处云蒸霞蔚,缕缕紫气从圣崖的东面飘来,圣崖如圣人盘膝坐卧,耸立横插在天地间。 圣崖之上,约莫有着近百棵古木中的王者,粗达数十丈开外,高约百丈,几乎与圣崖高度持平,如帝王鄙临天下,俯瞰众生一般,安然的矗立在山峦之巅。 圣灵崖全身上下都被树木覆盖着,身在圣崖上的少炎云切身体会到了古木的浓烈生机。 在外界看到的圣灵崖,不过只是虚幻的,而只有身临其镜中,才能发现圣崖竟是如此宏伟逼人。 第三章 三尺棺椁 “峰顶,神棺你的使命就是那里吗?你我可背负着氏族的命运,到底要如何做,到时候可千万别给我掉链子。”少炎云说道,他和崖巅只有一小段距离了。 不过,就在少炎云要继续攀爬时,在少炎云眉心处,一副玲珑小巧的黑色棺椁,长约三尺,无数复杂玄奥的纹络铭刻在其之面,不断地散发出蒸腾的火焰。 少炎成坤放心让少炎云护棺,也是有一定私心的,他相信少炎云去做会有不同,若是的话,将胜过任何,神棺与少炎云心意相通,可以更好的去完成族任。 少炎自小就被神棺认主,十几年来三尺棺椁一直都是在他的身体当中,平时任凭少炎云召唤也鬼打不动,每每遇到危险时都会成条件反射般出现。 然而这次的出现,竟令少炎云咋舌不已,神棺仿佛是按耐不住,距离崖巅还有着一段距离的少炎云忽然腾空而起,一丝丝无形的力量将他环绕了起来。 “可以飞啊?那你不怎么直接带我飞上去?害我累死累活。”少炎云苦笑,神棺总是神出鬼没,这他是知道的。 一人一棺,飞向圣灵崖顶峰,此时的少炎云,彷如羽化登仙,不临凡世。 不多久后,少炎云单脚着地,飞身立于东土圣灵崖之巅,若是有人见到,绝必会大呼不可思议,世间无人会想到,某一日一个十二岁的毛头小子,会如此这般的登临圣崖之巅。 神棺默不作声,稳稳的横在少炎云的身前,不过片刻后,便直接盘旋在了圣崖峰顶上空。 散发着黑色火焰的神棺开始出现了变化,尺寸由原本的三尺涨到了九丈大小,让的黑色的棺椁,更为的缥缈难测,棺体的表面也是越发的朦胧起来。 随着棺椁的变化,这方小世界也开始变化了起来,原本树木本身集聚的生机力竟开始汇向神棺所在的方向,不一会便是在那圣崖之巅形成了劈天漩涡。 空间的突然变化,让得少炎云有些难以想到,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方世界的生机在被棺椁吞噬,而他本身的生机竟也在离体。 “嗡~” 神棺似是察觉到了少炎云的难堪,不过还是依然吞噬着小世界内的生机,不过在少炎云的周身确实出现了片结界。 少炎云感觉了一下变化,自身体内的生机停止了流失,转眼便是多了一片结界,少炎云明白这是神棺在刻意保护自己。 这一系列的变故,都让少炎云从未料到,神棺吞噬生机之力要干什么? 神棺在少炎云的体内这么多年,自出生起一直伴随着他长大,早已与他的身体融合,虽不能说是一体,但也谁都离不开谁。 少炎云清楚自己的体内,有能滋养棺椁的东西,所以棺椁才会赖着不走,十几年如一日,神棺与他通灵,可是现在他与神棺的那缕微妙的联系,竟怎么也找不到了,明确说他与棺椁断了联系。 生机之力汇成的漩涡还在汇聚,黑色的棺椁竟是出现了了淡淡的绿色,那似乎是生机之力凝聚后,在棺椁上面留下的印痕。 …… 恒远悲重的号角之声,瞬时传遍了整个东土大地,有大事要发生了?需要告知世人? 身在圣灵崖中的少炎云也是听到了号角声,他的脑海中一阵恍惚,氏族出事了,赶在自己破除预言之前。 他深知少炎氏面临的将是生死存亡,在这紧要的关头族人们能做的只有拼死战到最后? 少炎氏历来也只有八百年前吹响过一次号角,可想而知,到底遇到了怎样的难挽危难。 圣灵崖外界,炎伯一行人心中充满了震惊,东土终于按耐不住发动讨伐他们少炎氏了。 生死号角被吹响,紧接着他们最不敢想的就是氏族泯灭。 此时,一行人立马有人说要回族,族内生死攸关,他们要赶回氏族,兴许还能赶上氏族泯灭前,他们宁愿战死在族地,也不愿苟活于世留着浑名度日。 少炎云的脑海一遍遍的响过号角之声,心中虽无比的愤怒,可现在的他只能无能为力,身处东土之巅,他只有解除氏族的预言,或许能够挽回些什么。 “唉,难道上天真的要泯灭我少炎氏吗?愿神棺庇佑我族。”炎伯有些失神道。 “愿神棺庇佑我族。”一行人纷纷对天喊道。 少炎云的心神总算镇定了下来,任何东西都再难以影响到他,每到心神紊乱时,他都会诵念从小修习的一篇心法,那是他无意从氏族书阁记下来的。 究其原因,完全是好奇心的使然,无趣的他偷偷跑进了氏族书阁,临走时突发了一个念头,不能白来一趟,可是又想到修习了这里的典籍,日后必然会被发现。 于是,他挑了一本自认为书阁最厚的书,随手上下翻弄,毫无规律的将几段内容乱串在了一起,会心一记后,觉得颇有一番意蕴,便一直瞒着氏族修习了下来。 多年的修习,证实了这被他乱记一通的几段话可以稳住心神,此时的他心中只有一念,氏族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生机之力依旧是在汇聚,于圣崖之巅形成的劈天漩涡,之中的生机之力澎湃浩荡。 如此漩涡的中心,盘旋着一张九丈大小的黑色棺椁,棺椁如无底洞般疯狂的吸取着浩瀚的生机,这片小世界犹如末日来临,虚空紊乱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棺椁的周身开始不断地向外散发黑气,少炎云心中一顿,这黑气他可从未见过。 听族人说,神棺自他出生后就再也没散发过黑气,现在神棺竟再现出来,少炎云一时疑虑,难道神棺要借生机之力驱除黑气。 他将其中的一缕黑气牵引到手中,入心地去察觉,最终也未能察觉出什么。 神棺自第十一代起,就开始莫名的向外散发黑气,少炎氏查阅了族内所有史籍,也没有发现关于黑气的任何记载,只能任由神棺散发黑气。 黑气不断被驱除,生机之力汇聚的速度却慢了下来,小世界的生机在消散,竟隐隐有全被三尺棺椁吸尽的势态。 小世界的生机如此之多,竟还是不够用,在这屏蔽的世界生机之力用一分就少一分。 随着棺椁的黑气散出,用肉眼可以看到,生机漩涡轮转的速度越发变得缓慢,下一刻很有可能面临枯竭。 “怎么办,黑气还未完全除去,小世界的生机之力似乎有些不够用了。”少炎云知道这种事情是致命的,绝对不能发生,神棺不能被打断。 这让他想到了一个或许可行的办法,无论能否,他都要试上一试。 少炎云紧闭双眸,双手不断衍化,细小的纹路开始在他的手掌上不断凝聚,一道由源气包拢着的自然纹络,凝聚了。 看着自己凝聚出的纹络,少炎云的额头处汗水滴落,嘴角掀起一抹微笑,这是他最成功的一次。 纹络直接被少炎云打入进了神棺,这是他体质的独到之处,凝聚纹络不难,但自然纹络,唯有先天道胎体质才可以凝聚。 他出生的时候,整个族地充满了自然生命气息,让族地的传世神棺都为震颤,主动飞到他的身边,他的出生不凡,带来的祥瑞仿佛勾动了天弦,让得万物都跟着欢呼跳跃。 先天自然道胎,这种体制罕见至极,天生与生命源气相融合,能够化生命源气为己用,一种与世人不同的体质万载也不见得出上一例。 若是出现任其成长起来,绝对是横扫四极八荒的惊世人物,存活的寿命更是长的惊人,世称小不死之身。 可惜的是,少炎云虽为先天自然道胎,但苦苦修炼十二年,至今还未踏入修炼门槛,作为一个氏族的少主,这让人听了绝然会觉得十分可笑。 不知原因,十二年的修炼彷如没有的事,无论他怎么修炼或是服用天材地宝,最终修炼出的源力总会不翼而飞,所有的矛头指向,都似乎只有一个答案,潜藏在他体内的三尺棺椁。 第四章 先天道胎 “峰顶,神棺你的使命就是那里吗?你我可背负着氏族的命运,到底要如何做,到时候可千万别给我掉链子。”少炎云说道,他和崖巅只有一小段距离了。 不过,就在少炎云要继续攀爬时,在少炎云眉心处,一副玲珑小巧的黑色棺椁,长约三尺,无数复杂玄奥的纹络铭刻在其之面,不断地散发出蒸腾的火焰。 少炎成坤放心让少炎云护棺,也是有一定私心的,他相信少炎云去做会有不同,若是的话,将胜过任何,神棺与少炎云心意相通,可以更好的去完成族任。 少炎自小就被神棺认主,十几年来三尺棺椁一直都是在他的身体当中,平时任凭少炎云召唤也鬼打不动,每每遇到危险时都会成条件反射般出现。 然而这次的出现,竟令少炎云咋舌不已,神棺仿佛是按耐不住,距离崖巅还有着一段距离的少炎云忽然腾空而起,一丝丝无形的力量将他环绕了起来。 “可以飞啊?那你不怎么直接带我飞上去?害我累死累活。”少炎云苦笑,神棺总是神出鬼没,这他是知道的。 一人一棺,飞向圣灵崖顶峰,此时的少炎云,彷如羽化登仙,不临凡世。 不多久后,少炎云单脚着地,飞身立于东土圣灵崖之巅,若是有人见到,绝必会大呼不可思议,世间无人会想到,某一日一个十二岁的毛头小子,会如此这般的登临圣崖之巅。 神棺默不作声,稳稳的横在少炎云的身前,不过片刻后,便直接盘旋在了圣崖峰顶上空。 散发着黑色火焰的神棺开始出现了变化,尺寸由原本的三尺涨到了九丈大小,让的黑色的棺椁,更为的缥缈难测,棺体的表面也是越发的朦胧起来。 随着棺椁的变化,这方小世界也开始变化了起来,原本树木本身集聚的生机力竟开始汇向神棺所在的方向,不一会在那崖巅处竟是形成了劈天漩涡。 空间的突然强烈变化,让得少炎云有些难以想到,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方世界的生机在被棺椁吞噬,而他本身的生机竟也在离体。 “嗡~” 神棺似是察觉到了少炎云的难堪,不过还是依然吞噬着小世界内的生机,不过在少炎云的周身确实出现了片结界。 少炎云感觉了一下变化,自身体内的生机停止了流失,转眼便是多了一片结界,少炎云明白这是神棺在刻意保护自己。 这一系列的变故,都让少炎云从未料到,神棺吞噬生机之力要干什么? 神棺在少炎云的体内这么多年,自出生起一直伴随着他长大,早已与他的身体融合,虽不能说是一体,但也谁都离不开谁。 少炎云清楚自己的体内,有能滋养棺椁的东西,所以棺椁才会赖着不走,十几年如一日,神棺与他通灵,可是现在他与神棺的那缕微妙的联系,竟怎么也找不到了,明确说他与棺椁断了联系。 生机之力汇成的漩涡还在汇聚,黑色的棺椁竟是出现了了淡淡的绿色,那似乎是生机之力凝聚后,在棺椁上面留下的印痕。 …… 恒远悲重的号角之声,瞬时传遍了整个东土大地,有大事要发生了?需要告知世人? 身在圣灵崖中的少炎云也是听到了号角声,他的脑海中一阵恍惚,氏族出事了,赶在自己破除预言之前。 他深知少炎氏面临的将是生死存亡,在这紧要的关头族人们能做的只有拼死战到最后? 少炎氏历来也只有八百年前吹响过一次号角,可想而知,到底遇到了怎样的难挽危难。 圣灵崖外界,炎伯一行人心中充满了震惊,东土终于按耐不住发动讨伐他们少炎氏了。 生死号角被吹响,紧接着他们最不敢想的就是氏族泯灭。 此时,一行人立马有人说要回族,族内生死攸关,他们要赶回氏族,兴许还能赶上氏族泯灭前,他们宁愿战死在族地,也不愿苟活于世留着浑名度日。 少炎云的脑海一遍遍的响过号角之声,心中虽无比的愤怒,可现在的他只能无能为力,身处东土之巅,他只有解除氏族的预言,或许能够挽回些什么。 “唉,难道上天真的要泯灭我少炎氏吗?愿神棺庇佑我族。”炎伯有些失神道。 “愿神棺庇佑我族。”一行人纷纷对天喊道。 少炎云的心神总算镇定了下来,任何东西都再难以影响到他,每到心神紊乱时,他都会诵念从小修习的一篇心法,那是他无意从氏族书阁记下来的。 究其原因,完全是好奇心的使然,无趣的他偷偷跑进了氏族书阁,临走时突发了一个念头,不能白来一趟,可是又想到修习了这里的典籍,日后必然会被发现。 于是,他挑了一本自认为书阁最厚的书,随手上下翻弄,毫无规律的将几段内容乱串在了一起,会心一记后,觉得颇有一番意蕴,便一直瞒着氏族修习了下来。 多年的修习,证实了这被他乱记一通几段话可以稳住心神,此时的他心神只有一念,氏族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生机之力依旧是在汇聚,于圣崖之巅形成一张巨大的劈天漩涡,之中的生机之力澎湃浩荡。 如此漩涡的中心,盘旋着一张九丈大小的黑色棺椁,棺椁如无底洞般疯狂的吸取着浩瀚的生机,这片小世界犹如末日来临,虚空紊乱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棺椁的周身开始不断地向外散发黑气,少炎云心中一顿,这黑气他可从未见过。 听族人说,神棺自他出生后就再也没散发过黑气,现在神棺竟再现出来,少炎云一时疑虑,难道神棺要借生机之力驱除黑气。 他将其中的一缕黑气牵引到手中,入心地去察觉,最终也未能察觉出什么。 神棺自第十一代起,就开始莫名的向外散发黑气,少炎氏查阅了族内所有史籍,也没有发现关于黑气的任何记载,只能任由神棺散发黑气。 黑气不断被驱除,生机之力汇聚的速度却慢了下来,小世界的生机在消散,竟隐隐有全被三尺棺椁吸尽的势态。 小世界的生机如此之多,竟还是不够用,在这屏蔽的世界生机之力用一分就少一分。 随着棺椁的黑气散出,用肉眼可以看到,生机漩涡轮转的速度越发变得缓慢,下一刻很有可能面临枯竭。 “怎么办,黑气还未完全除去,小世界的生机之力似乎有些不够用了。”少炎云知道这种事情是致命的,绝对不能发生,神棺不能被打断。 这让他想到了一个或许可行的办法,无论能否,他都要试上一试。 少炎云紧闭双眸,双手不断衍化,细小的纹路开始在他的手掌上不断凝聚,一道由源气包拢着的自然纹络,凝聚了。 看着自己凝聚出的纹络,少炎云的额头处汗水滴落,嘴角掀起一抹微笑,这是他最成功的一次。 纹络直接被少炎云打入进了神棺,这是他体质的独到之处,凝聚纹络不难,但自然纹络,唯有先天道胎体质才可以凝聚。 他出生的时候,整个族地充满了自然生命气息,让族地的传世神棺都为震颤,主动飞到他的身边,他的出生不凡,带来的祥瑞仿佛勾动了天弦,让得万物都跟着欢呼跳跃。 先天自然道胎,这种体制罕见至极,天生与生命源气相融合,能够化生命源气为己用,一种与世人不同的体质万载也不见得出上一例。 若是出现任其成长起来,绝对是横扫四极八荒的惊世人物,存活的寿命更是长的惊人,世称小不死之身。 可惜的是,少炎云虽为先天自然道胎,但苦苦修炼十二年,至今还未踏入修炼门槛,作为一个氏族的少主,这让人听了绝然会觉得十分可笑。 不知原因,十二年的修炼彷如没有的事,无论他怎么修炼或是服用天才宝地,最终修炼出的源力总会不翼而飞,所有的矛头指向,都似乎只有一个答案,潜藏在他体内的三尺棺椁。 举族全灭,简短的话语充斥着少炎云的脑海,让得他险些崩溃! 氏族的血灾还是没能解除吗? 净化神棺难道也于事无补吗? 怎么会这样,我做错了什么? 是我害了氏族吗? 心中充满了自责,他不愿这是事实。 他现在只想得到印证,氏族是生是灭他要弄个清楚,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氏族。 有四大域主级别的人物陪护,一路并无危险,三日后,他们终于赶到了中南域,第一时间冲向了族地。 残破的废墟,渗人的战斗痕迹,族人横死无人收尸,族地的藏书阁已再无一物,大地满目疮痍,被无情的移为成了平地。 众人大致查看了族中传承之物的所在之地,结果让他们差些崩溃,传承之物全部没有了,能带走的一点不剩,带不走的全部毁灭的干干净净。 氏族的古老生死祭台,昭示着氏族的存在与否,乃是族内的生死根基,世代守护与祭拜,可是现在祭台所在的这片希望之地,竟被夷为了平地,变得空空如也。 有没有人逃出去?父亲怎么样了?众位叔伯,氏族的子弟们,刚与自己离别不久的炎伯,他们至今生死如何? 少炎云的脑海轰鸣,愤怒倾泻掉了他的冷静与不惊。 “啊!”一声厉天的大吼,传荡在少炎族地,吼声久久徘徊在空中,仿佛是在告诉一些人你的命不会逃出我的手中。 少炎氏的天塌了,需要有人去顶,少炎云就是那个人,他要平复心中的仇恨,要让所有参与泯灭氏族的罪魁祸首伏罪。 第五章 大难不死 仰天的长啸响彻在这片天地下,然而就在此时,变故发生了。 “唰!唰!唰…” 一道道人影鱼贯而出,源力的波动瞬时弥漫了开来,萧冷的杀气瞬间席卷,不一会的时间,已有三十多名修炼者现身,看样子早已埋伏在此。 他们是以防有漏网的少炎氏子弟,才隐藏在暗处的,不想今天真被他们等到了,等到的还不是一条小鱼。 “保护少主,确保少主无恙离开。”一道声音陡然在少炎云耳边响起,声音平淡,却无比坚定。 “别让这五人给我跑了,宁杀不放过。”在一道女子的一声令下后,几十名修炼者一拥而上。“等等,那个小子要活的。” 顿足间,几十人就以冲到少炎云等人身前,面对如此,域主级的四人没有丝毫松懈,看来人的境界也是不低,实力弱的也有渡凝境,甚至有六人只比他们低一个境界,不过就这些,还挡不住他们天中境的四人联手。 少炎云五人很快突围了出去,冲出族地后一直在向西火遁,其中的一位域主直接架起了少炎云,他们选择了御空。 然而,随着他们的奔行,一路难免引来更多的敌人,这也让得他们更加吃力。 终于他们摆脱了追杀,掉不过,就在他们要穿行一座镇子,打算进入森林选择暂时隐藏的时候,危险还是发生了。 危难来的实在卒不及防,一行的五人面色无意不动容。 “不!”让少炎云不愿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有人陨落了,红衣碎片夹杂着血雾洒向高空下的大地,如此凄凉的画面,前不久只是发生在埋伏他们的人身上,可是现在却上演在了自己的身上,对于现在的处境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 氏族的血亲随着族地的泯灭全然不知了去向,少炎云不敢去想,他不相信别人的谈论,他只相信只要自己没有亲眼见到,总有一天会有奇迹出现的。 可是现在他,却亲眼看着保护自己的叔伯被杀害,这让他怎么也不愿意看到。 一位满头白发的沧桑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他是沿着少炎云众人遁逃的路线追来的,此时正用阴冷的目光望着少炎云。 “你就是少炎跑掉的那个余孽?”突兀出现的强者,实力竟有圣人境界,众人面若死灰,他们知道今天是逃不掉了。 若他们四人联手或许还有机会,可现在一人陨落,面前的老者绝对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就是豁出性命也不行。 绝望意由心生,天中境可被称为域主,也就是世人称呼的伪圣,而圣人境的修炼者往往都是不出世的老妖怪,面前的老者虽只有往圣境,但对付他们几个再容易不过。 三人面面相视,最后他们似乎找到了应对办法,没有犹豫的丝毫,他们能做的只有挺身上前,为少炎云争取逃走的时间,而其他的就再也无能为力了。 他们知道只有如此,才能保住他们少炎氏最后的希望。 仅仅只是一掌,又是一人陨落当场。 “少主!我数三声,你转身就逃。”少炎成戈厉声喊道。 见少炎云没有丝毫的动作,两人无奈只好将少炎云护在身后的位置,各自开始运转起了最强攻击,为的只是能够拖延一些时间,凶猛的攻击袭向也是没有丝毫举动的老者。 对碰,绽放,携带着对希望的诚可,悲凉的短暂升华,眨眼间逝变成了调谢,生命脆弱的无可选择,当然这是相对于强者而言。 只见老者用手在身前一划,虚空荡漾,身前出现了一道结界,攻击与结界碰撞的一瞬间,绝望更近了一步,老者挥手的同时,凝结着争取时间的希望直接被斩去了一半。 少炎云望着眼前的一幕,似乎忘记了他该做的,叔伯的话让他傻傻的站在那里,他知道就算自己离去,也逃不掉的。 他只是希望不要在有人为他而死了。 白发老者依旧是站在那里,挥一挥手而已就挡住了他们的全力攻击,可想而知若他是全力出手,少炎云几人现在又会如何。 这不是同一境界的战斗,除非奇迹发生,不然终究结果只有难逃一死。 “没用的,你们觉得能跑掉吗?在强者的眼里是没有仁慈得,要灭亡的就应该灭亡,就像你们。”白发老者的声音阴邪至极,不觉中便是给人一种恐惧感,那仿佛是死亡的审判者在做最后的终言。 “三、二、一,走啊!走!你不走,我们就是少炎的罪人啊!”最后的希望寄托没有送走,惭愧在心底无比痛心。 两人的合力没有换回想要的结果,他们用盲目的眼神看着少炎云,他们知道不能再犹豫了。 他们与老者的实力相差太大,这种差距是不可逾越的天埑,伪圣与圣人完全是两个世界。 “少主!能看到你活着真好!” “不!不要了!不要再继续了!我不允许你们那样做!”少炎云声嘶力竭的喊着,他知道身前的两位叔伯,要做最后的反扑。 “砰!砰!” 在老者的不经意间,接连两声的惊天炸响在这片天地间响彻开来,两位天中境的域主选择了发难,临死前引爆了本体反扑老者,就算达不到同归于尽,也至少重创,只有这样才能为少炎云做最后的争取。 老者满脸充满了惊恐,少炎氏的不畏死险些让他丢掉了性命,就算这样也是被生生轰去了半边身子,如一道残尸般悬立在半空之中,显得有些格外诡异骇人。 “小子,我要让你碎尸万断,不得好死!”老者愤怒到了极点,狰狞的面孔着实有些吓人。 为了追翻手就能拍死的小虾米,跺一跺脚八荒都要震颤的圣人境强者,竟险些丢了性命,他动了必杀少炎云的念头。 少炎云拼命的喊着,可惜也没有阻止住,事实残酷的打击着他。 没有迟疑,他飞快向远处遁去,只是一双黑色擎天魔掌无声无息的抓向了他。 自己也要死了吗?自己是氏族的希望,还说好要去打破预言去拯救氏族呢? 自己不能死,不然氏族真的就不复存在了,我要怎么办? “砰!” 危难关头,少炎云的眉心中冲出来一道绿芒,一副有着绿芒隐现的泛黑棺椁,有着三尺大小。 棺椁划过虚空,棺椁周身有着焰火腾起,巨掌触及在三尺棺椁上面,立时巨大的魔掌砰然一声霎那间竟是化为了乌有。 白发老者追杀着少炎云,见少炎云马上就要被自己拍死了,嘴角轻笑,可突然看到的不是自己所想象的,而是自己的魔掌竟被击碎了,这让他怎么也不相信。 惊恐瞬时爬上了白发老者的面庞,让他无比惊骇的是,比他还要恐怖的存出手泯灭了他的攻击。 白发老者此时想到的只有远遁逃走,不然恐怕在下一刻自己就会在劫难逃,他不知道那究竟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只是清楚地察觉在那存在面前他连蝼蚁都不如。 可是三尺棺椁却哪里会让他如愿,仿佛是抱着不留活口的决心,不给白发老者逃离的机会。 一道卷天碧浪,自凌空直直扑下,柔若水般的光波,带着无尽威压向残身的老者袭去。 圣人境的白发老者瞬间被碧浪吞噬了个身体,未挣扎任何,一方雄主就此道消人亡。 少炎云惊魂未定看着突然出现的三尺绿棺。 下一刻,那棺体上的耀光纹络变淡了许多,看样子像是被消耗了一般。 少炎云心中总算松掉了一口气,幸亏神棺及时出现,不然他真的会被白发老者杀死。 其实,就算他站在原地不动,神棺也会自行出来的,危难关头神棺可是要护主的,不然他认少炎云为主人为啥? 白发老者是必要将自己杀掉的,本来自己已经跑不掉了,可是神棺的出现,完全颠倒了局势。 神棺出手泯灭了圣人境界的老者,这着实让人有些不敢相信,这也是少炎云从来不知的,以前可没见过神棺显化出这么大的本领。 如今曾经倾权的少炎氏族,似乎唯独只剩下了少炎云一人,还有一口似乎觉醒的怪棺,少炎云不知何去何从。 望着浩瀚无边的东土大地,西方残阳欲落,晚霞很美,可是观看的人却无心去欣赏,一条孤独的背影消失在西方天际。 第六章 新的起点 西域落阳城,少炎云打算在这里驻足,开始自己的修炼生涯。 此时他早已退去了原先的装束,火红炎袍换成了一身普通的红衣,他如今满天大喊着要将所有参与泯灭氏族的人除尽,处处不得不小心防备危难降临。 行头改变了,气质却是骨子里无法改变的,容貌还是那般俊秀,虽然从脸庞观看有些稚嫩,可是谁又知道这是一个身怀灭族之仇的少年,他年仅只有十二岁而已。 少炎云决心要将族灭查个水落石出,这前提需要足够的实力,更需要时间。 少炎云奔向了西域的蔚岚宗,一个很适合自己现阶段修炼的宗派,近日正赶上蔚岚宗挑选体质较好的孩童,送入门派进行培养。 在整个西域,修炼者十之有五都出自蔚岚宗,其名誉可见一斑,为教派中的王者,已立派数千年之久。 若是宗地有难,只算上每年历届离宗的人,就已经是天文数字,谁又能保证当中没有获得大机缘的强者,这是一个根深蒂固,难以拔起的蔚然大宗,更重要的是能够躲在当中,也绝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早在氏族时,少炎云就有心前往蔚岚宗,不过却被氏族阻拦了,原因有二,一是他太过年少,二是的他的身份一氏少主,其实很大原因在于他不能修炼。 蔚岚宗一处峰门的山脚下,几名老者端坐在那里,他们是预选弟子的老龄执事。 纷纷都在不停地查探着来人的体质,不少人围在那里,全是想被蔚岚宗执事看中,带回山门着重培养的人。 “十八岁以上的都离去吧,你们的骨龄已决定你们将不会有多大的成就了。”蔚岚宗一位老态的执事在山间喊道。 一些人垂头丧气灰心的离去了,剩下的人都满怀欣喜对自己抱着希望,他们都没有超出这个范围,希望着能够成为一名蔚岚宗弟子,哪怕是记名的也好过没有。 的确一个超出最佳修炼时间的人,除非有天材地宝的供养,要不然不可能轻易变得强大,更何况谁愿意拿宝贵的仙珍去培养一个越过修炼绝佳时间,不会有多大作为的人。 总之,缘分总会降在先天体质有优势的人手中。 一群几乎都是毛头小子的小屁孩,一个接一个的接受着老龄执事的检测,入围者皆被人领进了峰门中,终于轮到了少炎云。 老者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少炎云的手腕,一阵思索后,轻声道:“骨龄未超十二,不错。” 再进一步查看少炎云的体质,竟发现了一丝异端,但是片刻后又收回了刚才的惊讶。 少炎云早料到这帮老头会查看自己的体质,于是干脆什么也不做,不过就在老者检测他跟普通人无异要收手时,老者顿时来了精神,眼中有着精光一闪而过,片刻后又摇了摇头。 看着老者的表情,少炎云一阵好笑,故伎重演的伎俩,瞒不过老者那还真没人信了,要知道这样做连他老爹也被骗过。 那一次,做错事情的他,突然恶人先告状的跑到他老爹身前,说自己体内的自然纹络被他弄没了,少炎成坤当然不信,立马查看他的体内,结果让他大吃一惊,平时潜藏在少炎云体内的自然纹络,竟然消失的干干净净。 少炎成坤知道此事事关重大,绝不可轻易泄露,氏族若知道此事,无疑未雪霜先到,他决定先隐瞒此事,慢慢查看少炎云。 就这样想着,却见少炎云偷笑,少炎成坤立马就觉得这小子有鬼,于是问道:”云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爹?”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您,您书房那株紫竹然是什么时候有的?”少炎云怯懦的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说什么?你…”少炎成坤立时猜到了些什么,那可是有七百年的竹然。“说,你把紫竹然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哎呀,爹您看现在我体内的纹络都没了,您不会把我怎么着吧。”少炎云可是抱着必胜的信念来的,可是现在心中竟有些打鼓。 “你呀,唉,虽说不成器,但终究是我对不起你,从小你母亲就不在你身边,长这么大我有愧于心啊。”说着说着,少炎成坤眼角隐隐有泪水出现。 “爹,你别这样了,我承认是我错了,也是我骗了您,我接受您的处罚。您看,纹络我还是可以凝聚的。”少炎云这样说着,手掌中有着几缕纹络出现。 “臭小子,你不是说纹络被你弄没了吗?”少炎成坤眼睛瞪着少炎云的手掌,颇有问题的说道。 “是我骗了您,我把您的紫竹然变成了枯竹,怕您怪罪,先前故意用神棺遮掩了体内,才让您以为我体内的纹络真被弄有了。”少炎云低声说道。 “以后不许了,弄坏了东西,跟爹说就是,爹知道那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本意。但是,以后像紫竹然这样的东西你尽量少碰。“后一句,少炎成坤说的声音,明显大过了前一句。 先前,少炎云也是如此,先是用神棺遮盖体质,等老者查看未果后,突然撤掉神棺的遮掩,还未收手的老者必会有意,不过待得他重新查看时,少炎云已经再次用神棺遮盖了体质。 这样老者只能大概猜出他的体质有些不同,进入宗门应该可以肯定,只是那老者却不知道,与自己擦掌而过的竟是先天自然纹络。 蔚岚宗的老龄执事看着俏脸有些稚嫩的少炎云,点头说道:“罢了罢了,你通过了!” 周围投来羡慕的目光,少炎云被人带进了蔚岚宗的峰门。 这是一座可以说蔚岚宗最低的山峰,与另外十一座山峰环绕连在一起,而众峰的中央地方,是一座庞然大物,那是蔚岚宗内门的所在之地,主峰蔚然峰。 刚进入蔚岚宗的弟子是没有资格进去的,那里面的弟子,几乎都有专门的培养导师,哪怕是外门的最强弟子,也难以与内门最弱弟子争锋。 十二座山峰彷如在拱卫着内门,主峰之上,一名年轻的男子立身站在上面,浅蓝衣的装束,未束缚的长发,其容貌却是俊美的让少女都有些羡慕。 山峰处隐隐有微风吹来,将男子的长发吹动起来,在空中任意被微风摇摆,舞动着摇曳的风姿。 “这届很是不错的样子,应该比往年更出色一些吧。”男子环望着众峰,嘴角露出一抹轻笑的弧度,自语地说道。 只见男子抚手收住衣袖,欲要转身离去,片刻后原处只空留下一些源力波动。 少炎云被带入的峰门名为愚峰,先前便打听清楚了这座峰门的情况,愚峰已没落多年,在这里落脚几乎是没人注意的,所以他故此来到愚峰的山脚下等候挑选。 愚峰的名字顾名思义,取什么名字不好,却起了个充满贬义的峰名。 像其他几处山峰,不乏有像皓峰之类的名字,人家的确峰如其名,乃是外门众峰第一。 而愚峰,也是不愧对得起他的名字,百年始终保持他无人可超越的排名,众峰之末的位子被其坐的坚实牢固,别峰是轻易捍卫不动的。 第七章 姑娘,你 少炎云随同一起被选中的人,被分配到了新入弟子的一片区域,区域中分布着不少庭院,皆是历届蔚岚宗弟子修行的地方。 他们早已离宗而去,庭院自然也就留了下来,成为蔚岚宗新人后居的住处,这其中不乏有不少前辈高人,曾经修炼居住过的庭院,若是被后来者发现有东西留下,定是极好的。 带领少炎云众人进入山门的老生,将他们领进庭院区域后,个个都看也不看他们,只是告诫道:庭院多得是,想要哪间自己去分吧! 之后便纷纷的离去了,不想与他们说太多的话。 老生们清楚,他们都不是家缠万贯,值得高攀的主。 若是的话,谁愿意跑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峰门,不去众峰前列的山峰,而跑到这里,纯属白痴。 这样也为少炎云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烦,免除了因争夺庭院而与人发生不快,自己随意选个偏僻的地方,也方便以后行事。 只身向后山走去,越过小桥流水,感觉愚峰也很是不错,虽然无人冷清了一些,但是不被人打扰静修,比那些名峰强得多了,毕竟他们那里,可是没有如此好山好水供自己观赏的。 终于少炎云在峰门后面寻到了一处雅房,让他感觉很是满意的庭院,决定就在这里安窝了。 所谓的雅房其实就是三间破茅屋,不知什么原因,左边的一间已经坍塌了下来,剩余两间却是完好无损。 一脚踢开中间的那间房门,顿时烟尘飞起,看其样子,已有好些年没人居住了。 进入里面,简单的摆设,内用品几乎齐全,蛛网密布,需要打理一下才能住人,这放在以前,少炎云是用不着自己动手的,现在他不得不亲自打理,人生巨大的转折,让他需要在人世中学会生存。 卖力鼓捣了半天,总算弄出了个模样,虽不是多么体面,但让人久住还是可以的。 收拾了些饮具,打算去山谷泉水处清洗一下,到头来发现自己像一个书童,打杂着细小的事情。 独自一人来到山谷间,叮咚的泉水声在耳畔响个不停,很是舒陶久被阴霾笼罩的心灵。 少炎云静静地梳洗着满是灰垢的茶杯,不远处走来一群人,稚嫩的小脸是每个人的形容,他们是刚来的新生,从交谈中听到了要去观看源决,一脸期待的样子。 “快点,我们快些去观看源决,真想快点看到那些梦寐以求的源决。”一人满怀欣喜的说道。 “你急什么,我听说愚峰的源决,谁想看都能弄到,想看什么级别的都行,去晚也没事的!”旁边另一人无所谓的说道。 “就是,愚峰跟其他峰门不一样,源决满大街的扔,你不想学都不行。”又一人随声附和道。 听他的意思外界想学的源决,在这里跟菜市场的烂菜叶一样,随手都能抓一大把,愚峰没落始终不能翻身的原因,少炎云心中也猜出了个大概所以然。 在大陆,源力强弱是人与人的分别,而源决更是决定同级战斗赢败的根本。 现知的源决分为五种级别,每级又分初中高三阶。 最初的级别为人级源决,乃是修炼界为最普遍的源决,是演化高等级源决的根基。 其后分别是地级、天级、道法级、浑然一气级,逐步向上提升威力,当然你若是境界低的话,就算有浑然一气级的源决也没招,只能放在眼前干瞪眼,着急的看着却不能为力。 原因十分简单,你无法达到那种意境,找不到修炼的窍门。 “估计愚峰随意可学到的源决,大多都是人地级的源决吧!”少炎云心中想道。 想到炎伯轰击小世界结界,所动用的源决为道法级,那种源决已经凝聚出了源决的意识,与道法相结合,是圣人境界强者的标志性源决。 少炎云看着那群人走过,而那群人也只是轻轻的扫视了他一眼,清洗了半天的饮具后,少炎云踏着缓慢的步伐向着自己的庭院走去。 回到住处,少炎云匆匆一瞥,发现自己的房屋里面竟然有人,于是快步来到屋内。 入屋下意识的以为来者肯定是客,那自己还是表现的随心一些,刚来认识几个朋友倒不错,如此想着,少炎云便抬头看向屋中的人。 一看不要紧,来者竟是一名与他同龄大小的丫头片子,看着眼前的一幕,少炎云有些目瞪口呆,完全与自己想的画面格格不入啊。 “怎么是个女孩?”少炎云心中略作停顿,心下一想女孩就女孩吧,难不成还能把我给吃了怎么着。 此时,少女正侧对着他,坐在茶桌边的椅子上,并且手指轻磕着茶桌,一副十分自在安然的样子。 少炎云脚下没走几步,就已经到了女孩身前,道:“姑娘,你…” “你回来了,放下饮具你可以走了。”还未等少炎云开口,少女便像如在自己家中一样,开始请人出去了。 “是这样的,姑娘在下是峰门新来的弟子,有冒姑娘的地方还望见谅。不过这屋子,是在下先来并收拾干净的,不知姑娘说让我出去是何用意。“待少炎云说完,少女也将身子转了过来,正对着少炎云。 也就是在这一刻,少炎云呆住了。 只见少女一身的紫裙纱衣装束,有着精致的容颜,曼妙的身姿,颈项洁白,肌肤如水,俏脸虽有些稚嫩,但却有独到的美,平生一见,少炎云自认为是他见过的最美。 “喂,你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放下饮具,然后转身向外走吧。”少女如发号施令一般,摆着小野蛮的样子冲着少炎云轻吼道。 再次短暂失神后,少炎云定住心神,开口反驳道:“不知姑娘凭什么,这是我打理的房间,为何要让我离去?难道说,这是姑娘以前的住身之所?” “是又不是,跟你无关,从此以后,这间房是我的,你不许进入一步。“少女有些生气的说道,让得少炎云竟有些无从招架。 “姑娘,你别生气,我走还不行吗?“少炎云无力讨还,干脆选择了息事宁人,就当白忙活了一场。 “你怎么还不走,愣在那里难道要让我踹出去吗?“少女转过有些傲慢的俏脸,不再理会少炎云。 让少女奇怪的是,冥冥中有一种感觉,让她与少炎云莫名的亲和,这也是她到这里见到少炎云的原因。 “姑娘,好脾气,在下算是领略了。这是我刚梳洗干净的饮具,我放在这里了。”少炎云笑着说道,他选择了退步,转身出了屋子。 “你什么意思,你…“少女有些气恼,想叫住少炎云,不过后者已经出了房间。 不过想到,自己的确太霸道了些,抢了人家的房不说还要踹人家出去,怎么说也是自己太无礼了些,少女没有继续说下去。 少炎云给她一种弱弱的感觉,尤其是对她声称姑娘二字时,她心中就想笑。 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少女露出了一抹浅笑,一种完胜的胜利感涌上心头,只是被那倾国倾城的容貌,美妙的掩饰了起来。 第八章 一同前往 自以为选择这里的破茅屋作为庭院,不会有人跟自己抢,却没想到竟招惹了这么个小可爱,最后自己被乖乖征服,无声投降再次成为无家可归的人,这着实让人有些无语。 一声没有多大的怨气自口中叹出,少炎云转过身去,望着三间茅屋的最右边,还有一间未被人打理,静静躺在那里,似乎就等着少炎云的光临,没办法只能这间了。 再次勤恳的清理自己的小窝,尘土飞扬,器具杂乱无章,让少炎云很是头大,但一想到,隔壁有位小可爱跟自己住在一起,一切还是挺让人感觉这样做是值得的。 “喂,书呆子,你收拾好了没有?”少女的声音再次传来,整理房间的少炎云拿着断裂的板凳腿走了出来,墨玉般的黑发上面布满了蛛网,满脸灰尘的样子,惹得少女一阵好笑。 少炎云也是一脸无辜,收拾房间时不曾想床榻倒塌,自己半个身子都被砸了进去,狼狈的窜了出来。 “咯咯~”少女的笑声如银铃般委婉动听,似能与天籁较之一比,一只玲珑的小手轻捂着嘴唇,另一只掐住纤细的小蛮腰,在少炎云面前笑个不停。 少炎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挥动着手中的板凳腿说道:“姑娘,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还想一个人住两间房吗?这次姑娘就算揣我,也不会出去了!” 少女望着少炎云的样子,少炎云挥动着手中板凳腿的模样,又是让得她一阵好笑,笑的她竟无语凝噎,她就算想踹人也没心情了。 “算了,你就住这儿吧。不踹你,就是想让你陪我走一趟。”少女总算收住笑颜,道。 “哦。敢问姑娘是何事,有在下可以帮到的,在下愿一同前往。”少炎云说道。 “去的地方先不和你说,我可告诉你,我是看在你帮我打理房间的份上,才让你陪我一起去的,去与不去,也不为难你。”少女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对着少炎云说道。 “好,我答应了。姑娘,你先等我一下,需要收拾的东西还有一些,等收拾完毕,再与姑娘前往如何。”少炎云望着少女的笑容,一种深到骨子里面的感觉,让他有些难以回绝。 “当然可以,我在房间等你。不,你收拾完后,再来叫我。”少女说道。 “姑娘且去便可。”少炎云也不多说,两人各自离去。 看着眼前的房间,与少女那间相比起来,实在是破缺了许多,不过对此少炎云并不抱怨,身在浮世能有容身之所,已经是最好的了。 待得一切收拾妥当后,少炎云略有所思,就今夜的睡觉问题,还需要大费一番功夫,床榻空空如也,得想办法弄张床来。 不过在这之前,少炎云还是打算,先陪少女前往要去的去处,答应之事早做到为好。 “姑娘,在下已收拾干净,可以陪姑娘去做要行之事。”少炎云站在少女房间外喊道,离门口甚远。 “行啊。看不出来吗?收拾房间还挺有一套的。”少女笑道。“那我们走吧。” “恩,姑娘在前走吧,我跟着即可。”少炎云选择了跟在少女身后。 在愚峰很多地方他都不清楚,现在要去的地方,有少女在前,他只需要跟着。 “喂,你以前是专门收拾房间的吗?”少女好奇心使然,向少炎云问道。 “姑娘说笑了,收拾房间只是平常小事,谁都可以做好的。”少炎云回道。 “是吗?我怎么收拾,也不可能和你做的一样好。哎呀算了算了,说正事,愚峰不同于其他峰门,你知道吗?”少女说道。 “恩。在来之前,在下便知道,愚峰不及其他峰门,而我的体质也很是平庸,所以才被愚峰收入门下。”少炎云道。 “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这愚峰与其他峰门,最大的不同吧。”少女眼睛直视着少炎云,她自认为少炎云也是如此,从少炎云体内她察觉不到源力的波动。 “在下愚昧,还请姑娘告诉,不知姑娘说的是什么不同。”少炎云笑着说道,有些事情他还真不知道。 “在这愚峰,有座执事殿,里面不是执政愚峰大小事务的地方,而是全宗的交易场所,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那里。”少女向少炎云解释道。 “什么意思,执政不去执事殿,那要去哪里。”少炎云心中疑问,看来自己来的这个愚峰,还真大有文章。 “管你去哪里,反正在愚峰没有执事殿,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少女说道,她看出了少炎云有些惊讶。 “难怪,我说呢?”少炎云说道,愚峰的不同真的令他有些想不到,不过有些事情该怎样,他说了也不算。 “什么难怪?”少女问道。 “没什么?” 少炎云一直跟在少女身后,向着峰门那座远远便矗立的执事殿走去。 一路的同行,让少炎云变色,路上到没遇见多少愚峰弟子,不过却遇到了不少成群的新来弟子,无一全被少女的容貌吸引住了,甚至有的嘴角直流口水。 而在少女身旁的少炎云,更不用说,自然也赢得了衔头,不少人自觉地与他挂上了敌意。 事情就是如此,这边大声呼着喊:“快看,仙子在向我走来啊。” 那边更是人神共愤,竟跑到跟前说风言快语。 “老兄,你亵渎也不用这么直白吧!” 少炎云手掌轻拍那人的肩膀,并没有用一丝力气,但是后者却两眼放光,脑袋青肿,只说了一句:“值了!” 扑通一声后,最终倒地不省人事,这就是对少女大不敬的后果,当然所谓的值了,是被少女赐允了一番教导。 看着少女在空中摇曳舞动的身姿,少炎云非常庆幸早认识了少女,不然现在头大的不止是在地上躺着的人,恐怕未必就没有自己。 只见少女长及腰间的紫发,纷纷扬扬随风飘动着,抬手间就解决了亵渎之人,如同仙女临世,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此时用在少女的身上绝不为过,让得少炎云脑中浮想联翩。 “我们快点走吧!我真的不想再动手了,拳头都打痛了。”少女似乎很委屈的说道。 “咕咚!”少炎云的喉咙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这还嫌手痛,那地上的人怎么受。 少女的实力绝对是惊人的,小小年纪就有着定择境的修为。 修炼一途,从踏入修炼门槛,可被称为入源,再之运源、聚源,才算真正的修炼者。之后的境界便从此定择,始称定择境,然后便是修炼至关重要的听灵、会明、渡凝三大境界,少女无疑已将修炼基础坐稳。 第九章 在下烟云 如今少炎云勉强算是踏入了修炼门槛,似乎是从圣灵崖离开后,他就觉的体内源气多了不少,也没有无端消失,这让他欣喜不已。 看着身前的少女,他心中略有感叹,上天造物,也有偏心的时候,不仅将面前的少女勾勒的如此完美,修炼天赋也是那么无可置疑。 其实上天对自己也不错,只是造化弄人,赋予天份的同时却剥夺了天赋,虽然他有先天道胎的体质,却从小不能修炼,不过他相信自己会主宰两者。 那种不知的至高境界,需要有人打破,那些为人不知的神话,也需要人去尝试,而自己一往直前,知要心无止境何怕之有。 两人漫步在去执事殿的路上,宽阔的道路两旁有着不少楼阁分布,一眼望去甚为壮观,什么论剑楼,落安轩…一路过来让少炎云竟有些看不过来,之中来往的人更是络绎不绝,从着装上看似乎并不都是宗门弟子,这让他感到奇怪。 沉默已久的两人,也是在路过这些楼阁时被打破了。 “姑娘,这些愚峰的楼阁都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多。”少炎云先生开口问道。 “嗯,那个地方是打架的地方,论剑二字不是写着的么,难道你没看见?”少女一指论剑楼的方向,坏笑的看着少炎云,那样子似乎是在数落少炎云。 “难怪进入那里的人都带着剑,原来如此。在下愚钝,姑娘说笑了。”少炎云脑中飞快掠过,于是说道。 “别一口一个姑娘的叫我,你很烦哎,你再这样叫我,信不信我打你。”少女蛮横的说道。 “那在下该怎么称呼姑娘。”少炎云不自然的咽了一口口水,就先前这一路少女的身手看,要收拾他一根手指头都不用。 不过就在他说完的下一刻,他最不想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噗嗤!” 少炎云感觉被什么撞了一下,然后整个身体就飞了起来。 少炎云本以为,等待他的是少女的回答,可没让他想到的是,少女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对他动了拳脚。 少女轻纱漫舞,袖摆随风而动,一卷香袖袭向少炎云,直接是让少炎云整个身体横飞了出去,不幸的是前方空地之上,巨石巧布,恰巧他是以面孔撞上去的。 小脸狠狠的贴在了石头上,身体随着一阵疼痛滚落在地,脸上登时有着殷红的血块浮现,不一会脑袋局浮肿了大半。 少女也是无心,她只是想动用了一丝源力,将少炎云摔一下而已,却没想到他会摔得这么惨。 几滴叶子上的雨露,打在了少炎云凹凸不一的脸上,也让暂时昏厥的少炎云清醒了过来,可是脸颊却浮肿着,痛得他忍不住欲要失声大叫,而始作俑者却在开怀大笑。 “姑娘,你这般对人,我无话可说。但是,在下有些吃不消,请恕不能相随了。”少炎云也是气恼,于是愤声道,接着他欲要转身。 “哎,你别走啊。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少女面露委屈,诺诺的样子指着少炎云异样的脸色,道歉的说道。 “真的。”面对少女的道歉态度,少炎云竟有些不忍离去,心中颇有疑问,怎么好像是他欺负人家了。 “假的。哎呀,不逗你了。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欺负你了,我对天发誓,还不行吗?”少女立马没有了先前的脆弱,笑着说道。“我叫萧韵儿,你别叫我姑娘,叫我名字就行。” “韵儿。”听到少女的话,少炎云一阵失神,只是嘴中轻轻念着这两个字,曾几何时,父亲的口中每每挂念着这个名字,对他的印象何其之深。 如同名字一样,那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对他一生而言却是最痛的深处,他的母亲就有着这样的名字。 很小的时候,少炎云就问父亲,他的母亲去了哪里,得到的回答却是走了,他又问原因,他父亲再也没说什么,只是那眼角隐隐有泪在滑落。 自那以后,少炎云从不在父亲跟前提母亲,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就就跟母亲有关,现在父亲失踪了,母亲的下落成了他最深的遗憾。 “喂,你怎么了。”萧韵儿关心的说道。“没摔傻吧。”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少炎云这才感到脸庞痛得难受,开始嘶牙咧嘴,双手有心帮忙,去揉捏脸颊,可到头来反而弄的更疼,只能倒帮忙。 看着少年手足无措的样子,萧韵儿又是一阵好笑,感觉少炎云简直就是个活宝,从认识他不知自己被逗笑了多少回。 “还不知你的名字呢?你不告诉我吗?”萧韵儿说道。 氏族的名字看来不能用了,少炎云这样想着,毕竟整个天下也只有东南域少炎氏一族,自己若还称是少炎氏,铁定会被人认为是氏族之人。 “在下烟云。”简单的四个字,深深地烙在了少炎云心中,他也不想欺骗面前的少女,心下想到,既然骗过,那就骗过整个世间好了。 “在下以为、在下以为,你家是读书的书香门第吗?”萧薰儿不置可否的问道。 烟云笑而不答,萧韵儿也不再多问,两人继续走着,执事殿很快便是到了。 终于来到所谓的执事殿,他们站住在殿门外面,烟云望着高耸的殿宇,心下想着蔚岚宗不愧是大宗,一座峰门的执事殿就如此气派,那内门又会有什么呢。 整个殿宇呈黑色,殿牌之上书写着三个大字,愚峰殿。 而在殿宇的门道两旁,也是分别写着一排稍小的字,这些字笔酣墨饱,酣畅浑厚,如龙飞腾,似凤飞舞,笔势活泼,栩栩如生。 左边的让人一眼看上去,有一种沧桑的沉重感,而右边的似乎是,对世间已看得不是那么重,其中的蕴意让人摸不着一点头脑。 不过从其字,便可看出书写之人,一生放.荡不羁,活在滚滚红尘中,笑看韶华岁月浮流过,卧临世间万情从容去,也不迷惘逐人生。 第十章 现在坊市 入眼的是一片嘈杂的景象,各种摊铺或以摊架或直接地摊的形式摆在每个角落,殿宇呈环状,摊铺也跟着呈环状,整整九圈的摊铺,由内向外逐渐扩大。 分内三圈、中三圈和外三圈,所卖的东西更是琳琅满目,众多杂乱的物件让人眼花缭乱。 少炎云快速的扫过所有,看样子越往里层的东西越好,不过让他唏嘘不已的是,这还只是大殿的第一层而已。 这里经营坊市的门道与繁华,让少炎云难以想象,如此的坊市是他生平第一次仅见,几乎每一处的卖摊都有人驻足,而大殿进出的人也始终是络绎不绝,坊市中的人也不见有少的样子。 从穿着上看,这些人大都是蔚岚宗的各峰弟子,也有很多似乎不是宗门的人,心下想着或许这里是蔚岚宗经营的交易坊市,为宗门提供所需要的东西是其一,对外界交易是其二。 只是不知道这些所卖的东西渠道是怎么来的,大概是东土能流通的东西,这里都有吧。毕竟蔚岚宗是世间少有的宗派。 有交易的地方自然少不了纷争,不远处的地方,有着不少人围在一起,看样子热闹不小,远远听去只有吵骂声,并没有动手打起来。 横生的乐子谁不爱看,可偏偏这乐子转眼就没,闹事者最后选择了无声离开,人群为之也一哄而散,聚的快散的也快。 “怎么回事?”少炎云望着聚了又散的人,说道。 “这里是不允许打斗的。否则必将严惩,任何人都同等对待,扰交易坊者后果自负,历来都是交易坊市的大忌,这里也不除外。”余韵道。 “难怪。这些东西任何人都可以买吗?”少炎云说道,转开了话题。 “不是,其一你得有钱买,其二你得是宗门弟子,其三你还得得到卖主的同意。”余韵甜笑着说道。 “这个自然。我只是不知其二,那这些人怎么也可以买这里的东西。”少炎云望着那些未穿宗门服饰的人,道。 “他们都是宗门的客卿,和宗门的人一样,据己所需可以买想要的东西。”余韵道。 “哦!原来是这样子的,难怪,看来是我想多了。”少炎云回之一笑,道。 “你没想多,外面的殿牌写的很清楚,我们脚下踩得是愚峰主殿,不过只是曾经是,而现在却不是了。”余韵眉头轻皱,似乎有些不忍的说道。 “平日,其他峰门的主殿可没有愚峰这么多人,也是不允许随便进出的,曾经的愚峰也是一样,只不过随着一场变故,一切都变了。” “变得怎样。”少炎云道。 “就是你眼前的样子,曾经位居宗门峰首,现在没落经营坊市,硬生生被人改为了交易坊市。”余韵沉声道。 “原来愚峰还有这么大来头,堂堂主殿都被人改成了交易坊市,还真够可以的。怪不得愚峰会没落,主殿都被人改了,这根拆殿有什么区别。”少炎云心中想道,一个深深地疑问出现在他脑海中。 见余韵沉声,少炎云没有继续问下去,那个所谓的变故,他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只是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愚峰似乎不同于别峰,这里面会有很多故事。 “所以你明白了吧,愚峰并没有没落那么不简单,而这里也不简单。”余韵视线转向了一个角落,在那里少炎云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人一身执事打扮,目光扫视着交易坊市,其他角落也是散布着和他一样打扮的人,周身源力虚而不发,却始终凝聚在身体周围,让外人丝毫察觉不到,便称之为渡凝。 看样子这些交易坊市的执事,每个都有此境界,也就是即定择、听灵、会明之后的修炼大成境界,再往上便是域主境界,可见交易坊市能将这些人安排成执事,必有用意。 “哦。这么大一个交易坊,背后不是愚峰在运行么。”少炎云平声的说道。 “据我所知,运行交易坊的并不是愚峰,愚峰已经没落许多年了,是其他峰门在背后运行,我们所看到的,可不是单独哪一个峰门的人,随便一个都是名列前峰的峰门,只不过犯了过错才到了这里,其实有些人巴不得坐他们的位置。”余韵声音压低了几分,说话的同时有意向那些执事看去。 “有钱赚,对不对。”少炎云释然,道。 “怎么你也想。”余韵愤愤的说道。 “那倒没有。我脸上的伤还没好呢?我可不想旧伤未去新伤又来。”少炎云笑道。 “算你识相。总有一天,要让他们归还所有。”余韵眼角依旧,声音却是重了几分。 看来她真的不简单,偌大个宗门跟谁有仇不行,小小年纪就跟众峰门过不去,跟自己真是彼此彼此啊。 少炎云心下这么想着,却见少女已然向前走去,赶忙动身上前紧跟在少女身后,先前少女告诉他来这里,决不能空手而归,他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不过现在他似乎有感觉了,交易坊市要出事,事情或大或小,而自己绝对会跟此事沾边。 看了几眼交易坊的执事后,少炎云深有体会,嘴角轻轻动了一下:渡凝境么! 只是他却没发现视线的另一角落,一名约有三十岁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从他进入殿宇的那一刻,就跟在了他的身后。 少炎云随着少女余韵向里圈走去,半路有不少卖主要拉他去看自己的宝物,最后都让少炎云一一给回绝了,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从小就服用过不少天材地宝,这里的东西虽多,但还没到他看进眼里拔不出来的程度。 余韵似乎也是一样,直接绕过了交易坊的最里圈,在一处摊铺的拐角处,踏上了进入大殿二层的楼梯。 只见的楼梯之上,上下来往的人很多,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少炎云二人,毕竟这里的人太多了,人多眼杂也不会多注意,只是在那未察觉的背后偏偏就一只眼睛在盯着。 第十一章 欺天法阵 大殿第二层如第一层那般,依旧也是人声鼎沸,纷纷扰扰的喧嚷声响个不停,走在摊铺间的人群中,耳中能听到的全是吵闹,实在让人有些暗暗咂舌,琳琅满目的交易品,晃得人眼神不宁。 在进入第三层的楼梯处,依旧是青衫打扮的中年男子终于停住了脚步,从怀中取出了一物后又再次收入怀中,他没有继续跟随少炎云二人,而是身影消失在了过往的人群中。 少炎云随着余韵走着,不过就在要进入第三层的时候,脚下的步子突然一顿,他察觉到了一丝气息,可是眨眼间又消逝了,让他有些不敢确定。 “怎么了。我们要去的地方还在上面呢,快走吧。”少女余韵正声道。 “没什么。”少炎云应声点头,不再迟疑。 跟随少女来到大殿第三层,一路走来的他发现,每往上一层交易坊摊铺围绕的圈子就少上一圈,之中过往的人也要少上许多。 当他们到达第五层的时候,果然如少炎云所料,里外只有五圈的样子,殿层越往上面积越小的缘故,使得摊铺越来越少。 不过与底层相比,同样一圈的东西不知要好上多少,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连最外圈的东西也要好过底层的所有东西,若如此的话,那大殿再往上甚至顶层又会有什么,少炎云不敢去想。 到现在为止,少炎云唯独敢确定的是,能放在这儿的东西绝对不会是凡品,这其中不乏还有极品甚至绝品。 就这样少炎云跟着余韵,转了一圈又一圈,只是在某些摊铺前,余韵总会拿过一件东西,反复摩挲后再放回去。 这里很多东西都是平日里难找,有天地孕育的药材,合成东西的珍料,修炼的功法源诀,还有一些不知何用的东西,反正每一件都有着不一样的奇厉,一个比一个高的价格。 众多东西看得少炎云眼花缭乱,可是他没有钱买,只能用眼睛干看着咽口水,众多平生不得见的东西他都在书籍上见过,现在都跑到自己的跟前了,却不能收入囊中,实在让他有些窝火。 这若是放在以前他有钱都不用买,因为那时他用不着,也不用他买,氏族早为他准备了更为珍惜的天材地宝,可是现在不同当初了,他很是需要这些东西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望着余韵丝毫没有心动的样子,少炎云爱莫能助,一圈圈的下来余韵愣是没买任何东西,望着别人买东西时的豪爽,少炎云打心底的痒痒,很是想夺过人家手中的紫金卡片,去挥霍一通,买尽自己的所需珍宝后,再将卡随手扔给人家,顺便说一声谢了啊。 整个大陆,交易金额都是用卡片储存的,分青铜卡、白银卡、黄金卡、灵玉卡、水晶卡、紫金卡、特殊卡七种储存卡,这其中的特殊卡都是秘制的,每一张背后都有一个不朽的传奇。 一张卡片能够代表一个人的的身份,持有紫金卡片的人,足以说明他的与众不同。 以前,作为少炎氏少主的他,都有好几张的,平时都放着不用,放在氏族也没动过,如今树倒猢狲散,氏族泯灭,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谎谈。 少炎云也很识时务,不是自己的莫强求,就当过过眼瘾好了,依旧是默不作声。 余韵自然看出了少炎云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也不多说只是那意思很明显。“别急,等会我让你笑掉大牙。” 就这样,少炎云跟着余韵兜起了圈子,他不知少女究竟要干什么,只是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答应了少女,自然鞍前马后的跟着,时不时的赞叹几句身边的好东西,对于这些余韵却是表示不屑,那样子似乎在说,就这些,得了吧,你还好意思说。 不知在少炎云被余韵瞟了多少个白眼后,后者终于动容了,再次放下摩挲很久的东西,一脸喜色的看着少炎云道:“成了,走。“ 少炎云不知身前的少女到底做了什么,不知所以然的杵在原地,眼神轻挑着,心道:“你成什么成,跟你走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你买任何东西,纯粹掉我胃口是不是,你叫小爷我走,小爷我还偏不走了。“ 见少炎云如此模样,余韵只是笑笑,随后一把拉住了少炎云的手,跑一般的走着。 被少女的手这么紧拉着,少炎云从先前的呆愣变成了痴傻,感受着自手掌传来的温柔,他的心仿佛被融化了所有。 曾几何时,也有一双这么温柔的手时常握着自己,只是那时自己还是襁褓,不懂得长大后的世界,以至于现在回忆起来不觉有些心痛。 望着身前美丽的身影,让少炎云不敢肯定画面的真实,记忆最深处的那个人,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的心中一片空白。 余韵拉着少炎云走到了一处时下无人的地方,还反复望着四周有没有人,确定没有人后,对少炎云轻轻一笑,只见的她那双纤弱无骨的手掌,竟有着一层层金色的涟漪荡漾开来,隐约看去似乎是一座小巧的阵法。 少炎云也是面露惊讶之色,余韵凭空衍化出的这座阵法,他似乎在氏族书籍的一角见过,但也只是略微的记载过欺天法阵。 不知不觉的在一些材料上刻下阵纹,只要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即可,便可达到想要的功效,利用材料的所在位置,算出传送点并传送成功,以至于让他不敢肯定眼前的到底是与不是,若是的话,那身前的这位少女可真的不简单了。 惊讶之余,少炎云知道少女竟还有另一重身份——源阵师,与修炼不同的另一种提升实力的道路,不但需要绝佳的体质,还要有远超常人的领悟能力,而眼前的少女就是如此。 “欺天。“少炎云不觉口中说道,他早该想到少女先前所说的不能空手而归,再之在第五层反复摩挲那些天价的东西,他知道自己离要沾边的事似乎不远了。 “你怎么会知道欺天,算了,来不及了。“余韵也是有着惊讶出现,少炎云能够认出阵法是她没有想到的。 只见余韵手中散发着阵阵涟漪的阵法,在一瞬间彷如开了门户,凭空出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光门,欺天法阵开始发挥它的作用了。 余韵再次抓住了少炎云的手,回眸看他之时,少炎云清楚地看到她的容颜之上,有着细小的汗珠,为发动欺天法阵看来她费了很大的力气,就这样两人迈入了光门。 第十一章 欺天古阵 大殿第二层如第一层那般,依旧也是人声鼎沸,纷纷扰扰的喧嚷声响个不停,走在摊铺间的人群中,耳中能听到的全是吵闹,实在让人有些暗暗咂舌,琳琅满目的交易品,晃得人眼神不宁。 在进入第三层的楼梯处,依旧是青衫打扮的中年男子终于停住了脚步,从怀中取出了一物后又再次收入怀中,他没有继续跟随少炎云二人,而是身影消失在了过往的人群中。 少炎云随着余韵走着,不过就在要进入第三层的时候,脚下的步子突然一顿,他察觉到了一丝气息,可是眨眼间又消逝了,让他有些不敢确定。 “怎么了。我们要去的地方还在上面呢,快走吧。”少女余韵正声道。 “没什么。”少炎云应声点头,不再迟疑。 跟随少女来到大殿第三层,一路走来的他发现,每往上一层交易坊摊铺围绕的圈子就少上一圈,之中过往的人也要少上许多。 当他们到达第五层的时候,果然如少炎云所料,里外只有五圈的样子,殿层越往上面积越小的缘故,使得摊铺越来越少。 不过与底层相比,同样一圈的东西不知要好上多少,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连最外圈的东西也要好过底层的所有东西,若如此的话,那大殿再往上甚至顶层又会有什么,少炎云不敢去想。 到现在为止,少炎云唯独敢确定的是,能放在这儿的东西绝对不会是凡品,这其中不乏还有极品甚至绝品。 就这样少炎云跟着余韵,转了一圈又一圈,只是在某些摊铺前,余韵总会拿过一件东西,反复摩挲后再放回去。 这里很多东西都是平日里难找,有天地孕育的药材,合成东西的珍料,修炼的功法源诀,还有一些不知何用的东西,反正每一件都有着不一样的奇厉,一个比一个高的价格。 众多东西看得少炎云眼花缭乱,可是他没有钱买,只能用眼睛干看着咽口水,众多平生不得见的东西他都在书籍上见过,现在都跑到自己的跟前了,却不能收入囊中,实在让他有些窝火。 这若是放在以前他有钱都不用买,因为那时他用不着,也不用他买,氏族早为他准备了更为珍惜的天材地宝,可是现在不同当初了,他很是需要这些东西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望着余韵丝毫没有心动的样子,少炎云爱莫能助,一圈圈的下来余韵愣是没买任何东西,望着别人买东西时的豪爽,少炎云打心底的痒痒,很是想夺过人家手中的紫金卡片,去挥霍一通,买尽自己的所需珍宝后,再将卡随手扔给人家,顺便说一声谢了啊。 整个大陆,交易金额都是用卡片储存的,分青铜卡、白银卡、黄金卡、灵玉卡、水晶卡、紫金卡、特殊卡七种储存卡,这其中的特殊卡都是秘制的,每一张背后都有一个不朽的传奇。 一张卡片能够代表一个人的的身份,持有紫金卡片的人,足以说明他的与众不同。 以前,作为少炎氏少主的他,都有好几张的,平时都放着不用,放在氏族也没动过,如今树倒猢狲散,氏族泯灭,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谎谈。 少炎云也很识时务,不是自己的莫强求,就当过过眼瘾好了,依旧是默不作声。 余韵自然看出了少炎云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也不多说只是那意思很明显。“别急,等会我让你笑掉大牙。” 就这样,少炎云跟着余韵兜起了圈子,他不知少女究竟要干什么,只是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答应了少女,自然鞍前马后的跟着,时不时的赞叹几句身边的好东西,对于这些余韵却是表示不屑,那样子似乎在说,就这些,得了吧,你还好意思说。 不知在少炎云被余韵瞟了多少个白眼后,后者终于动容了,再次放下摩挲很久的东西,一脸喜色的看着少炎云道:“成了,走。“ 少炎云不知身前的少女到底做了什么,不知所以然的杵在原地,眼神轻挑着,心道:“你成什么成,跟你走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你买任何东西,纯粹掉我胃口是不是,你叫小爷我走,小爷我还偏不走了。“ 见少炎云如此模样,余韵只是笑笑,随后一把拉住了少炎云的手,跑一般的走着。 被少女的手这么紧拉着,少炎云从先前的呆愣变成了痴傻,感受着自手掌传来的温柔,他的心仿佛被融化了所有。 曾几何时,也有一双这么温柔的手时常握着自己,只是那时自己还是襁褓,不懂得长大后的世界,以至于现在回忆起来不觉有些心痛。 望着身前美丽的身影,让少炎云不敢肯定画面的真实,记忆最深处的那个人,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的心中一片空白。 余韵拉着少炎云走到了一处时下无人的地方,还反复望着四周有没有人,确定没有人后,对少炎云轻轻一笑,只见的她那双纤弱无骨的手掌,竟有着一层层金色的涟漪荡漾开来,隐约看去似乎是一座小巧的阵法。 少炎云也是面露惊讶之色,余韵凭空衍化出的这座阵法,他似乎在氏族书籍的一角见过,但也只是略微的记载过欺天法阵。 不知不觉的在一些材料上刻下阵纹,只要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即可,便可达到想要的功效,利用材料的所在位置,算出传送点并传送成功,以至于让他不敢肯定眼前的到底是与不是,若是的话,那身前的这位少女可真的不简单了。 惊讶之余,少炎云知道少女竟还有另一重身份——源阵师,与修炼不同的另一种提升实力的道路,不但需要绝佳的体质,还要有远超常人的领悟能力,而眼前的少女就是如此。 “欺天。“少炎云不觉口中说道,他早该想到少女先前所说的不能空手而归,再之在第五层反复摩挲那些天价的东西,他知道自己离要沾边的事似乎不远了。 “你怎么会知道欺天,算了,来不及了。“余韵也是有着惊讶出现,少炎云能够认出阵法是她没有想到的。 只见余韵手中散发着阵阵涟漪的阵法,在一瞬间彷如开了门户,凭空出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光门,欺天法阵开始发挥它的作用了。 余韵再次抓住了少炎云的手,回眸看他之时,少炎云清楚地看到她的容颜之上,有着细小的汗珠,为发动欺天法阵看来她费了很大的力气,就这样两人迈入了光门。 第十二章 要做大事 不知过了多久,昏迷的少炎云终于醒了过来,感受着身上的沉重,他咧了咧嘴只能露出苦笑。 真不愧是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幸好自己的身体还撑得住,不然非得摔成几瓣不可。 沉寂的黑暗不知何时出现了亮光,趁着这一抹亮光,少炎云看到了余韵,只见微光下的余韵趴在他的身上一动不动,肌肤如雪,长发纷乱,一一散落在他的身上。 她的脸颊也被发丝遮住了一半,嘴唇轻轻律动着的样子似乎是在熟睡,对与看到的这些,少炎云只能再次苦笑。 黑暗似乎会一直永恒下去,而那一抹微光似乎也无力打破画面,只是透过黑暗定格了画面。 少炎云再次醒来,已是半个时辰之后,手指下意识的往身体一摸,突然发现少了什么东西,于是就醒了过来,少的自然是先前趴在他身上的余韵。 从冰冷的地面爬起身来,少炎云望了望四周,一样还是无边的黑暗,只有少有的亮光分布在各个角落,他认准了较近的一处走了过去。 走近后发现紧挨着的地方,也是有着不少的亮光,只是远远望去没有那么明显。 本以为也就是一些光亮的少炎云,被眼前的一幕定住了许时,散发光亮的不是近残未灭的烛火,而是一个个形形色色、或大或小的珍果,一个个包裹精巧排布在木架之上,才让的远远望去以为是亮光。 少炎云呆滞片刻后,立定神色环顾左右,心下想着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此之大的黑暗之地,竟有如此之多的珍宝。 低头看下的一瞬,少炎云就认出了不少东西,左手边的是一株百年九参晶,木架稍往下些的是一枚千年炎金锁龙果,再有就是吸引他走过来的万源灵芝,那可是足足有磨盘那么大,少说也得有近万年之久。 如此想着的少炎云,望忽了所有,他不知道就在他无意的时候,背后却是出现了一个身影,在他身后一只手正慢慢地伸向他。 “谁!”不过就在那只手几乎要触碰到他的时候,他立时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 那只手的主人被他这么一喊,便没有继续向前,而是就此罢手了,只见微光下一道美丽的身影现了出来。 “嘘!你想找死吗?被发现了,我们都得死的。”余韵惊魂道。 “韵儿,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妖魔鬼怪呢?”转过身来的少炎云发现,来人是先前不见的余韵,于是开口说道。 “有我这么漂亮的妖魔鬼怪么?” “好像也没有啊。” “算了,不和你计较了。我可告诉你,这里可是整个交易大殿的储物层,也就是大殿的第六层,摆放的东西不用我说了吧,但是这里的东西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余韵说道。 “什么,只是一部分。”少炎云的语气中,十足的惊讶。 “没错。两百年前,交易坊就开始运营了,就存这么点东西,谁信。”余韵道。 “那我们来这里是。”少炎云讶然,道。 “当然是要做大事,姑娘我费了那么大力气,自然也要拿一点回报。”余韵底气浑厚的说道。 一点回报,欺天都用了,我就不信你就拿一点回报,少炎云心中海笑,他倒要看看眼前的这位到底要干什么,估计会很震撼。 “我跟你说,这里的东西随便拿啊,别跟我客气。”余韵声色平平的说道,那口气就跟这地方是她家的一样。 “既然来了,我当然会不客气,只是这些我还看不上。”似乎是跟余韵久了,少炎云也学着她的口气说道。 “切~就你还看不上,不知道是谁在往外面夸这夸那,这里的随便一件外面能比得上?”余韵心下虽这么想,嘴上却不说,只是眼神中满是鄙夷。 “那也好,我要去取一件东西,需要你帮我一下。”余韵眼中有着一抹喜色掠过,似有所想的说道。 “之前就答应了你,自然会帮你。”少炎云也是看出了余韵的想法,也不多说。 绕过一排排的木架,两人来到了一处形似门状的墙壁,上面刻着许多纹路,似乎也是一座法阵,与少女余韵的欺天法阵不同,这座法阵是无缺的,但阵法无缺不代表就如欺天一般,法阵都有各自的作用,显然这座是封印之用。 “喂。谢谢你了,先前传送点出了问题,害你摔下来不说,我还躺在你身上睡了过去。”余韵眼角一闪,说道。 “不用,是我自己倒霉罢了,跟你无关。”少炎云没有想到,身前的少女会突然这么说,在他心中这个少女,已然不是那个抢他房间,还要将他踹出去的无礼少女。 “真的谢谢你,以前从没有人,跟你一样这么对我,他们没有一个是真心的。“余韵眼睛轻眨,只是在那清澈的眸子中潜藏着落寞。 “好了。不说了,我要破开这道门,需要你帮我移动阵旗。“余韵说完后,立身站定在门的正中,在其手掌之中,阵纹凝聚,泛开涟漪。 “一会,我让你如何做,你就怎么做。”余韵向少炎云说了一句后,双眸紧闭,开始了破阵。 阵纹道道,似有大道之声,一些余韵先前不知从何处取来摆放在地的材料,被道道阵纹裹携而起,在余韵的身前与阵纹缓慢的融在一起,不多时一面手掌大小的阵旗凝聚而成。 少炎云望着这些材料,当下全部认了出来,虽然他不是源阵师,但这些炼阵材料他甚至比源阵师记得都清楚,小的时候他不能修炼,很多时间都用来去记东西,世间千奇百怪的东西无非都是一个奇字,而他去记这些东西也是因为好奇。 “这座法阵,来头不比先前的欺天弱啊。”少炎云心中似有所想,少女屡次摆的阵法,无一不让他震撼。 当阵旗凝聚出十八面之时,少炎云便看到余韵的额头已被汗水浸满,在凝聚的十九面已然勉强,不过就在这时,原本摆放在地上的材料却用尽了。 只见地上的材料碎成一片,有很多都成了乌黑之色,余韵每凝聚一面阵旗,几乎都要废掉一面的材料,她所布的阵法似乎并不熟练,以至于有些吃力。 “烟云,我炼阵的材料不够用了,你帮我找些材料过来,地上的这些都不是常见的炼阵材料,我一一说给你听,你记下后再去找,我还要凝聚两面阵旗,你要帮我找四份这样的材料。”余韵睁开了紧闭的眸子,对少炎云说道。 她说话的同时,汗水不断地滴落在地面之上,看着余韵吃力的样子,少炎云一阵莫名的心疼。 “不用,我认得这些,只需片刻,我便能找来。”少炎云说话的神色颇为认真,让的余韵也看不出来有假。 “放心吧,像篆道石这样的炼阵材料,我认得一大堆。”见余韵有些不相信,少炎云笑着说道。 “那行。”余韵嘴角勉强露出一抹微笑,少炎云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不远处的黑暗中。 第十三章 寻找材料 在黑暗中的一处角落,一道身影走了出来,透过点点亮光他的影子拉的许长,手指伸到石台之上,取了一物后再次向深处的黑暗走去。 数着所找到的材料,少炎云一时发难,余韵炼阵用的从材料他已经找到了大半,却唯独不见拓阵石,一种世间多如草芥的石头,石面青色呈线状,他想着或许因为拓阵石太过平凡,才没被放在这里。 若是在外面,随便找个地方都有拓阵石卖,但现在竟是怎么也找不到。 所布的阵法不同,需要的材料多与少凡与珍也会不同,但对于炼阵而言,所有炼阵需要材料中,有一样材料绝不能少,那便是拓阵石,这种石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却有”连阵之石”之称。 阵法需要以阵纹凝聚,阵法的成型则需要以拓阵石接连阵纹,使得阵纹连成一体,方可成阵。 三番寻找拓阵石无果,少炎云没有继续找下去,他多耽误一分,余韵炼阵便会拖延,失败的可能性就会越大。 不过,就在他神色逗留一处角落的时候,一抹喜色浮现在了他的在脸上,一件东西能在瞬时吸引他的目光,自然是需要的东西。 趁着光亮,少炎云望着那块石头,盛放石头的石台和其他石台一样,石头两边也是放着其他的材料,无一不是珍料。 少炎云走到石台前,如盛放珍果的木架一样,石台雕工甚为精美,分上下三层,每一层都摆放着不下数十件珍料,他看了看那块处在中间并让自己满意的石头,既而目光往下,那里放着的是写有每种珍料的名字。 果然,期待良久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少炎云的眼中,让他苦苦需找的拓阵石虽没有找到,但他找到了事半功倍比之更好的天拓石。 照分量看,这块天拓石做四份材料用也足够,于是少炎云想也没想,拿起天拓石,原路返回。 一架架陈列在黑暗中的摆架,遮住了行走的路线,走在之中放眼四周似乎都是道路,可是这些道路却让人找不到尽头。 少炎云之前便刻意的记着来时的路,一路返回并不难,绕过哪些材料摆放的位置,一一如走过千遍。 只是走在漆黑只有微光的黑暗中,难免会发出些声音,如无意碰到了什么,就像之前,少炎云走到了一处放兵器的角落,由于他太过惊叹一把剑的精美,一时忘了步伐,以至于小腹顶到了东西,一看之下吓的连忙退步,弯腰低头连声说前辈赎罪。 事实当然没有前辈,少炎云想的太多了,发现自己怎么道歉,也不见身前的“前辈”与自己搭话,于是缓缓的抬起头来,一看之下笑的有些哑然,不知是谁将一副盔甲摆放在椅子之上,盔甲手中还有着一把长剑,倒插在地面之上,以至于少炎云以为是真人。 反正寻材料的这一路,少炎云没少被吓到,不是东西惊人,就是自己疑心,但他知道只要别弄出太大声音就行,余韵之前告诉过他,脚下踩的是大殿第六层,上下虽然都是人声鼎沸的交易坊,但谁又能保证没人躲在黑暗中。 只是走着走着,少炎云就有些力不从心了,若材料为一份,他走的也不会这般吃力,整整四份的材料,让他真有些吃不了兜着走的感觉。 其他的材料也没什么,加起来的分量也还可以,只是有一种材料的重量让他有些动容,可气的是这种材料偏偏有着如同嘲讽一样的名字,此时用在他身上刚好不过,材料名为挑容石,状若讥笑嘲讽的小丑,望者易怒故名为挑容。 炼阵用的材料多为轻小,挑容石恰恰不属于这一范畴,拇指大小就有十斤之重,而少炎云所寻的这块足有半拳之大。 初一见挑容石之时,他甚为惊喜,直叹世间竟有如此奇物,而现在他更为挑容石所折服。 无奈苦笑,少炎云用衣服兜着材料,迈步的同时注意着漆黑的脚下,不过就在他如此小心时,黑暗中传来一阵倒伏声。 钻心的疼痛顺着小腹蔓延全身,捂着小腹在地上打滚的人还会有谁,少炎云哀嚎一阵,先前他被绊倒的瞬间,黑暗蒙蔽了他的意识,状若匍匐的趴在了地上。 兜在小腹处的材料,刚好顶在倒地的肚子上,难受之苦从哀嚎之状便可看出一二,望着散落一地的材料,心中又是一阵心疼,自己千辛万苦才找到的材料可不能有失。 随着自己倒地的还有一条木架,之上盛列的东西,无一不是如同炼阵材料,扪心问自己到了什么霉,少炎云顾不下当时的疼痛,立马去找材料。 平下心来一番费力的寻找,皇天不负有心人,在黑暗中的每个角落几乎寻遍后,少炎云找到了所有,挑容石依旧是那般的嘲笑,前者依旧是那般的无奈。 将木架重新竖起,依照木架之上的名字,少炎云一一摆放,庆新的是东西没有摔坏,他也刚好都认得这些东西,只是在将所有东西都摆放好时,他的眉头轻皱了起来,脚下的地上还有一物,而木架之上却摆满了东西。 少炎云望着脚下不知何物的东西,接着蹲下身去将之拿了起来,发现竟是个不知是何木质做的圆盘,让他诧异的是木盘拿在手中轻若无物。 欲要去捡起材料的他,突然想到了将材料放在上面如何,说到做到,将所有材料都放在木盘上后,他试着去端起,依旧轻若无物的感觉,顿时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看来这木盘,竟有如此的作用,我暂借一用,应该没事吧。”少炎云这么想着,没想到摔了一跤解决了当前之忧,他环望了一下四周。 黑,寂静无声。 当少炎云走过心中记下的一处木架时,总算走出了黑寂可怕的黑暗,在他的目光中出现了一道美丽的身影,紫发的长发,挽起的发髻,盘膝坐卧的背影,是那样的迷人。 她就像指路的明灯,召唤着他前行,直至两人的眼眸触目在一起。 第十四章 惶惶策天 “等久了吧,给,这些是你要的。”少炎云望着汗水凝在容颜之上的余韵,楚楚动人的样子让他竟有些痴了。 “谢谢你了。这次算我欠你的。”余韵被少炎云这般看着,觉得甚为不妥,于是低下头去。 “小小之事,何足挂齿。别记在心上就行。”少炎云这才知道自己失了礼数,干咳了一声说道。 余韵看着着少炎云寻来的材料,登时心中有些惊讶,材料竟是一样不差,正是自己炼阵需要的,心想少炎云临走时所说的绝不是骗自己。 “这些材料,你都认得?”余韵抬起头来,也是好奇的问道。 “篆道石、融朱岩、紫辰砂、挑容石……天拓石,恰巧这些炼阵材料我刚好认得。”少炎云一一数过木盘中的炼阵材料,每一样都说的津津是道。 只是在说出最后的天拓石之时,余韵的神色为之一动,目光看向木盘之中那只有拳头大小的石头,一看之下神色竟是恍惚了一下。 那青金之色的石头不是天拓石是何物,让源阵师视为宝血的天拓石,此时竟被少炎云找来了一块。 “真的谢谢你了。有这天拓石在,这道门对我而言就没那么难了。”余韵说道,先前紧皱的眉头也舒缓了开来。 虽然她炼制出了十九面阵旗,但所布的阵法需要二十一面,第十九面以让她进了最大的努力,可以想象最后两面的吃力程度。 但现在好了,有少炎云找来的天拓石,炼制阵旗相对就简单太多了,余韵眼角轻眨,眉毛之上的汗珠似乎也在调皮的欢呼。 “其实,天拓石也是我无奈之举,其他材料我都找齐了,唯独就找不到拓阵石,刚好遇到了这块天拓石,就拿了来。”少炎云也不隐瞒,说道。 “嗯。最后的两面旗,我应该很快就可以炼好。一会还需要你的帮忙。”余韵声音甜润,少炎云心领神会。 少炎云点头退在一旁,现在的他所能做的,只有等待余韵将阵旗炼好。 不多时,余韵的身前已然排列了整整二十一道阵旗,阵旗如火,灼烧当空,荡开涟漪。 “烟云,差不多了。你只需动用源力,将阵旗移到我所说的位置即可。”余韵正色道。 “好。”少炎云也是立声道,站在盘坐在地的余韵身前,与那道封印之门正面相对。 “移转天地, 锁纳山川, 须弥乾阶, 惶惶策天。” 余韵一声轻叱,发动了阵法,只见一面面阵旗,随着她的开口开始律动,有着十一面阵旗飞掠而起,以少炎云为中心,分别插在了他的十个方位,而在少炎云的身前也是插着一面。 “惶惶策天。”少炎云难以置信,自己周身所布的竟是策天阵,能够推演源天遗痕的策天古阵,与欺天齐名震烁古今。 只是从余韵的掌握来看,应该还只是冰山一角,但谁又敢保证她掌握的不是无缺古阵,放眼世间余韵这样的女子又能有几个,身怀两大古阵,而且运用起来似乎已有起色。 余韵再次紧闭了双眸,而其身前却是悬存着整整十面的阵旗,亦包含那以天拓石炼制的两面。 与此同时,其中的一面阵旗,飞掠到了少炎云所站的地方,依旧悬停在他身前的半空。 “右一前三左二。” 余韵话音刚落,少炎云已然迈起了步子,右脚一步往前三步再以左脚迈两步,只见悬于半空的阵旗随他一起落至。 “落旗——” 少炎云应允,运起源力将阵旗一把握到手中,于脚下处阵旗被稳稳的插进地面。 “后十右三…” 不待少炎云停留,余韵已是报出了下一落旗点,少炎云随之话音落下刚好到达,接着便是插旗落阵。 就这样,余韵推算着落旗点,而少炎云负责插旗,不一会的时间便插下了八面,仅留的两面悬停在少炎云的周身。 “落阵眼。” 少炎云双手齐用,左手与右手各握着一面阵旗,经天拓石炼制的两面阵旗,被余韵拿来做阵眼之用,阵旗双双落下,策天古阵终于发动。 “成与否,在此一举了。但愿如我所想,为策天我尽力了。”少炎云笑道。 “嗯。但这阵法还不能称之为策天,古阵太残缺了,比欺天阵还要残缺,我也只能运用到如此地步,但对这道门已经足够了。”余韵也是松了一口气,对少炎云说道。 “那唤作小策天古阵,应该可以吧。”少炎云正色道。 “小策天古阵,你真会说话。”余韵笑颜展露,全然没有了布阵时的吃紧。 “欺天、策天,你的秘密还真不少,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吗?”少炎云神色平静的道。 “说出去吧,正好我也想出名,过一过整天被追杀的日子,顺便拎着你今天东跑跑明天西藏藏的。”余韵白了少炎云一个大大的白眼,道。 “那还是算了吧。做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的道理我还懂。”少炎云笑道。 “算你识相。其实我也挺想那样的,有你这么个跟屁虫跟着我,哪一天我若缺个材料什么的,都不用自己去找了,一个源阵师给我当打手,哈哈我也是平生第一次。”余韵话语不断地说道,末了温婉一笑。 “挺想不代表就有人答应。我可不会屈居人下,再者我也不是什么源阵师,还有你话中的跟屁虫怎么听起来像跟你啊。”少炎云反笑着说道。 “你不是源阵师?那这些炼阵材料,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余韵问道。 “那依你的想法,非得源阵师才能记这些东西么。”少炎云道。 不待余韵回答,少炎云继续说道:“我曾经被人硬逼着记过很多东西,当中就有不少炼阵材料。” 少炎云说的当然全是假话,除非少炎成坤亲自逼他,谁敢逼身为一族少主的他。 “原来是这样。“余韵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生气的样子。“你刚才说什么,竟敢说我是跟…后面那什么,你又来找打是不是。” “昔日伊人耳边话,已和潮声向东流,壮志也有几分愁,无奈伊人又抬手。”少炎云一副天不怕的样子,旧事重提的说道。 “我说过再也不打你了么,哼!我不记得了。”余韵翻脸不认账,转过头去不去理少炎云。 与余韵熟络了,少炎云也不怕余韵将他怎么样,他的手指指了指还未消肿的脸颊,道:“姑娘,你这般对人,我无话可说。可是,你这样做,实在是让在下有些吃不消,请恕不能相随了。” “算你厉害。“余韵选择退步,她发现跟少炎云说话,一点都不用收敛,少炎云的脸皮似乎比她还厚。 “封印法阵已被破去了大半,待我起阵灵,应该就可以完全破除。烟云,准备一下,门开后我们就进去。“余韵的神色凝重了许多,说道。 “好。“少炎云应声道。 “这些东西我还是先收起来吧,虽然是废料,但也好过普通的炼阵材料,天拓石还剩了些,以后还能用到。“余韵说道,她望着身前的一堆炼阵材料。 余韵衣袖遮揽材料,少炎云便是看到那一堆材料消失不见,余韵也是看着他,不过右手却是从衣袖中伸了出来,在她的雪腕处有着一只大小正合适的镯子。 “纳镯,怎么了。“余韵轻浅一笑。 “没事,木盘你不要吗?“少炎云若无其事的说道。 纳镯的用途他是知道的,可存放东西方便行使,只是他的注意力不是纳镯,而是余韵的手腕。 “我要木盘干什么。“余韵摇头,一颦一笑的样子甚是好看。 “不要啊,那我拿着好了。“少炎云将木盘再次拾起,想着木盘似乎放什么东西都轻如无物。 “等等,木盘给我。”余韵神色为之一动,道。 少炎云将木盘递到余韵手中,余韵反复掂量察看,之后轻轻摇头,道:“一个木盘,你要它干什么?“ “拿着吧,总归会有用处的。炼阵材料不就是我用它端来的么。“少炎云说道。 拿着木盘,少炎云并不是没有想法,炼阵材料放在木盘中,已经让他大呼不可思议了,将木盘一丢了之,他还真有点不舍的。 木盘到底是什么,少炎云知道余韵也没有看出来,现在虽然不知道,但并不代表以后不知道。 拿着总归好过没有,反正又不沉重,少炎云将木盘夹在腰间,走起路来也不碍事。 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就如眼前的门后,少炎云这样想着,心跳莫名地加快了许多。 第十五章 有字玉书 “莫失莫忘, 渐行渐远, 终于明白, 真不想懂。“ 余韵嘴角微动,声音甚是微弱,但是一旁的少炎云还是听到了。 “什么?” “没什么,我乱说的。”余韵低下头去,不去看少炎云。 谁也不知道,她先前所说的话,是经策天推演后说的,而在这里除了她自己,也只有少炎云一人。 策天虽意为算无遗策,可算天下世间,可算海纳山川,若只去算一个小小的人,也不过片刻罢了。 “遂于世移, 斗转坤云, 驱始方物, 策天起灵。” 随着余韵的话音再次落下,策天所有阵旗皆为律动,纷纷离地而起,唯独阵眼的两面阵旗不为所动,十九面阵旗如一面连炽在一起的横幅,携刻有策天古阵纹的阵旗几乎于同时,插在了那扇有封印阵法的门上。 二十一面阵旗绕着门上的阵法,开始逆行倒转,只见下一瞬,门上的阵法竟开始溃散,残存的阵纹也逐渐被一一抹去,封印之门也是漏出了真容。 那是一扇呈古青色的石门,诺大的殿宇中藏有一扇不起眼的石门,被阵法遮掩看去就如普通墙壁一般,当阵法破去,石门的样子才真正显现出来。 石门老旧,颇为古朴,不知被掩存了多久,今日才被找了出来。 “烟云,推开它。”余韵说道。 少炎云点头走上前去,试着去推门,一试之下竟是未能推动。 “用源力试试。”余韵皱眉,少炎云用肉体之力去推石门,没有推开让她有些意外,石门上的阵法已经破去,竟还是不能打开。 “还是打不开。“少炎云失笑一声,道。 “起开。“余韵见少炎云的确尽力的样子,于是开口说道。 余韵也是运转起源力,她是定择境比少炎云力量压迫大上许多,只见她单掌印在石门之上,接着便是有声音传来。 “噗噗”少炎云拍打着身体,不少灰尘落在他的身上犹如粉末,“多少年了,难道就没人来过一次。” “轰隆隆——” 门开了,开的毫无头脑,少炎云看着一旁轻笑的余韵,后者只是向他指了指墙壁,只见那里有着一处小小的突起,仔细看去与墙壁大有不同。 “走吧。取了东西我们赶紧走。”余韵凝眉道。 “好。”少炎云与余韵几乎同时踏进了石门。 石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往里看去是无边的黑暗,走廊有着与石门一样的古青色,少炎云与余韵在黑暗中待久了,也不觉得黑暗,就这样一直走了下去。 脚下一步一步的踏着,走廊似乎到了尽头,在走廊的左右两侧,纷纷出现了一些房间,余韵神色激动地打开了一间。 “吱呀~”门开了,房间空空如也,余韵面带失望的神情,房间中似乎并没有她要找的东西。 让少炎云惊讶的是,房间中一点灰尘都没有,就像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进来打扫一遍一样,房间看起来干净如初。 心中疑惑,他的目光注意到了一样东西,那是黑暗中众多角落的一处,角落的一张床塌吸引了他。 “床榻有什么好看的,走了。“余韵在一旁说道。 少炎云也未多停留,转身与余韵走了出去,只是心中却想着,多好的床榻,自己还少一张呢,床榻不能为自己所用,他心有不甘。 之后,他们依次又查看了隐藏在黑暗中的房间,发现几乎都是一个样子,六间房中什么也没有,倒像是普通的休息房间。 于是,他们直奔黑暗尽头,果然尽头的地方变得不同了。 眼前出现的赫然又是一道石门,与他们先前破开的古青石门一般,挡住了前路。 少炎云试着去找开关,可是左右看后,却是未发现任何疑似机关的地方,余韵却对他说道:“不用找了,一推即开。” 少炎云闻言平静,试着去推石门,一阵开石移声过后,石门后面露出了刺眼光芒。 两人几乎同时用手去遮住眼睛,长久的黑暗让他们短暂的失明,待得能够睁开眼睛后,他们看到了石门后的所有。 几丈开外的一间房,地上却摆放着六张参道蒲团,呈一字依次排开,而在蒲团的前方,才是这片地方真正的主人,它被放的位置似乎是人有意。 那是有一人之高合着的玉石书,玉石通透无比,内有金光流转,仔细看去,其内竟含有字迹,每一道流光皆为一字,映的四周皆辉。 “悟字书,原来这么大啊。”余韵也是吃惊,将目光转向少炎云,似在问他。 “它就是你要找的东西么。”少炎云答非所问的说道。 “我也不确定,但看这里,好像就这一本玉书,应该错不了了。”余韵左右看了看,说道。 “你确定,要带走它么。” “嗯。” “好吧,那你搬吧。” 短暂的沉默… “这么大,我怕我的纳镯盛不下啊。”余韵正色的道。 “那怎么办,想想其他的办法吧。”少炎云也是有些动容,他们费这么大力气到了这里,却没办法弄走想要的东西,换谁也不会笑出声来。 “两百年前,悟字书才不过巴掌大小,可是眼前却不相像。”余韵说道。 “应该有办法,你看这石门如此之窄,玉书却这般大,最初之时有人能将它放到这里,自然是找到了办法,我们依照他们,或许就可以带出去。”少炎云道。 “没办法的,我们境界不够,世中境界才可以随意改变东西的大小,那些蒲团之上悟道的人,有意将悟字书变成这般大小,除非我们借助外物。”余韵低眉,神色黯淡的说道。 “外物,我这里到有一件,不知可不可以。”少炎云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余韵望着只拿着一只木盘的少炎云,心有疑问的道。 “就是这件东西,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用。“少炎云笑道,举起了手中那只不知什么木质的木盘。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么。“余韵似乎一点兴趣也没有的说道。 “看着,或许它真的可以。“少炎云神色颇为认真,听起来并不像假话。 少炎云试着驾驭木盘,一丝源力顺着手掌进入木盘,木盘被源力包裹,悬在他的身前。 感受着身体与木盘取得的联系,少炎云嘴角轻露笑意,木盘到底能不能帮到他们,他需要试上一试。 “收。“ 木盘被少炎云推送到了悟字书的上方,木盘倒扣,黑色的盘面纹络依旧,不见有任何的变化。 只是,悟字书却有了动静,沉寂在地面之上稳如磐石的身影,居然开始离地,不多时庞大的身躯也跟着缩小起来,一旁的余韵难以置信的看着少炎云,还有那只自己曾查看过的木盘。 木盘重新回到少炎云手中,盘中巴掌大小的悟字书静静安躺,他将之呈端到余韵身前,笑道:“不负所托,悟字书一枚呈上。“ “贫嘴,该打。“余韵轻敲了少炎云一下额头,笑着道。”不过,有功,免了。“ “我说吧,别小看这木盘,之前问你,你还嫌我多事。“少炎云说道。 “眼拙了,没想到这木盘会有这等用处,你从哪里得来的。“余韵问道。 “我说我摔了一跤,就发现了这木盘,你相不相信。“少炎云道。 “信,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若不信那也太不识抬举了。“余韵发现眼前的少年,在自己的眼中突然变了很多,以至于让她不敢去看。 每一刻,每一秒,每一个瞬时,每一个刹那,有他在,有他在身旁,有他在帮自己,有他自己笑了很多。 她注目着他,她的手中握着悟字书,她在凝视那双黑色的眸子,她的瞳孔印上了少年的身影,那个爱笑的深深模样。 “还有要拿的东西么,没有我们走吧。”少炎云看着余韵望自己出神,开口说道。 “这里仅有的悟字书都被我拿到了,怕谁没有我想拿的了。要拿也是该轮到你了。”余韵晃过神色,急忙的转过身去,拿悟字书的右手紧握在空中挥了挥,身影已然迈出了石门。 少炎云收起木盘,依旧是夹在腰间,紧接着也踏出了失去悟字书,欲要暗淡下来的房间。 从古青石门走出,少炎云便开始了挑宝大事,余韵似乎也是没有闲着,东边摸摸这个,西边揉揉那个,两人看得不亦可乎。 终于,在一枚清音果入盘后,少炎云满意一笑,余韵会意也不多说,他也没有太贪,只是挑选了几种稳阶用的灵药,对于现阶段的他再好不过。 “都选好了没,走了可就回不来了,机会难得的。”余韵说道。 “就这些,你帮我先收着吧。”少炎云将木盘端与余韵身前,说道。 “若是常人,可受不了这些东西的诱惑,六种灵药可不会满足。”余韵说道。 “所以说我非常人,修炼亦要恒心,莫贪知足万事都好。”少炎云眸子澄澈,让余韵无话可说。 “欺天阵,我已经布好了。是时候该出去了,外边已经乱了好一会了吧。”余韵嘴角轻笑着说道。 “乱了才好,有热闹看才叫热闹嘛。”少炎云也是会意,道。 “可惜了,在外面废掉一堆东西,这里还要废掉一些更好的。”余韵似有心疼的样子。 “就当没发生好了。”少炎云望着黑暗的大殿六层,似乎没有他们来过的痕迹,除了被破掉封印的古青石门,就算有人进来察看,也不会立刻察觉有异。 少炎云与余韵的身影消失了,无边的黑暗陈放着无数的珍宝,只是其中有的突然失去了光彩,所蕴之力也是再也察觉不到。 第十六章 欺天无痕 愚峰殿第五层交易坊,原本鼎沸的交易坊此时却乱成了一片,有人呐喊亦有人阻拦,不少摊铺的主人眼睛通红,站着身子愤声怒言。 整个交易坊第五层,身着执事服的有不下十人,此时却全部聚到了一处地方,在他们身前站着一个黑衫男子。 男子也是闻事刚到,知道事情后不觉挑眉,交易坊从未有过得的事情,竟真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封师兄,出现情况的都以查清,二十一个摊铺全部是一种手法,应该出自一人之手。”其中的一名执事,恭谨的对男子说道。 蔚岚宗聚首峰大弟子封召临,平日根本不会在交易坊出现的身影,今日却不得不亲自到场,交易坊的事他一般都是交给下面做,没想到却出了这无厘头的事。 作为首峰门下的大弟子,他被师父安排到交易坊,打理日常事务,如今出了事情,他知道第一个瞒不住的便是师父,心下只希望着乱子不要太大,在他的处理范畴内。 听着交易坊执事的汇报,他松了口气,事情应该不大,只要自己处理得当,自己想让事情大小都可。 “先和我一起去稳住他们。”封召临目光深邃,向出事的摊铺走去。 “是。”众执事应声喊道,紧随在封召临身后。 此时,有着不少摊铺的主人在大喊,自然也引得不少人在一旁观看,这是其中的一处出事摊铺,摊主一脸怒容的样子,似乎看谁都不顺眼,张口喊骂:“看什么看,今天不卖了,若让我知道是谁,我非让他好看不可。” 摊主有着肥胖的身子,偏偏身体又矮,年龄已步入中年,胡子两撇呈倒八,他在生气,旁边的人却都在偷笑,他自然更加生气。 “哎呦,可心疼死我了。”摊主乱骂一通后,摸着手中已毫无光泽的废石,心疼不已的道。 当下,人群中却是走出了一人,竟也是个胖子,不过却是个老者,只见他身穿蔚岚宗长老服饰,道意凛然,每走一步都面带笑容。 “丁掌柜,是谁惹你了,平日可不见你发这么大的火。”老者似乎与摊主很熟,问道。 “哎呦,是平老啊,您看我这正在气头上,您来了都未发现,有怠慢的地方,还请您见谅。”丁七味颇为恭谨的样子,让老者点头应允。 老者平日闲来无事时,会到交易坊来淘东西,常年摆摊的丁七味有几件东西,曾被老者看中并买走过,几次下来两人便熟络了。 听老者的话,丁七味知道老者应该是才到,所以还不知道交易坊出的事,于是说道:“平老,您可得为我做主啊。这块水怀石,您老可是问我要好久了,我都没舍得卖您,可是现在,您看哪里还有水怀石的模样。” 平于世也是注意到,从自己看见丁七味,他手中就拿着块毫无光泽的石头,也觉得石头有些眼熟,听到丁七味说是水怀石后,他一拍大腿还真是。 丁七味将水怀石递给他,他赶忙接过无光的石头,一看之后心中颇惊,原本内含的精蕴不知去了哪里,如同凭空抽空了一般。 正在此时,平于世身后的人群,却是闪出了一片空荡来,紧接着有十几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查看交易坊的封召临,他一进来便看到了平于世,脚下略顿,接着便是走了过去。 “平师叔,您也在这儿啊。交易坊出了点小事,惊您大驾了。”封召临在平于世的一旁拱手,望着他手中的东西,面上不失笑意的说道。 在蔚岚宗平于世的辈分很高,内门的长老他都占有一席,可知他有过人之处,源阵大师的称谓蔚岚宗仅他一人独有,他对源阵的研究外人只知深不见底。 平于世也是看着过来的封召临,于是说道:“我能有什么大驾,人老了,闲着没事就想到这交易坊,看看东西打发时间。” “师叔您身体又见胖,哪里有老的样子,前日师父还叮嘱让我去拜访您,还没来得及去,就在这里遇到您了。”封召临笑着说道。 “臭小子,聚首峰就属你最会说话,不像你师父,整天皱着张苦瓜脸,我去都不笑一下。”平于世道。 ———— “师叔说笑了。”封召临道。 “我看交易坊乱糟糟的,平日可不是这个样子。”平于世话题一转交易坊,说道。 “师叔有所不知,今日发生了一件怪事,如您手中的水怀石一般,有二十一件珍料无故散失了精蕴,全部都在毫无察觉中发生。”封召临将事情陈述了一遍。 “当真是二十一件。”平于世突然道。 “有二十一个摊铺出现情况,下手之人似乎很有规律,每隔一段距离下手一次,手法古怪让人无从察觉。”封召临说道。 “你带我去出事的摊铺,我要全部查看一遍。”平于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有着疑问划过。 平于世查看过所有出事的地方后,眼睛紧闭,回想着先前看过的所有,刹那的回想让他脸色剧变。 “三欺二十一,欺天无痕迹。”平于世没有了先前的若无其事,而是神色突然大变。“二十一二十一,阵法真的出世了,在蔚岚。” “平师叔怎么了,什么阵法出世。”封召临离平于世不过只有一步,当下听到平于世声音颤动,以至于他没听清。 “交易坊出大事了,你个臭小子还说小事,辛亏你师叔我来这里,不然你师父非得治你的罪不可。”平于世说道。 “还请师叔您与我细说,小侄愚盹。”封召临也是一脸茫然,心下想着交易坊难道真出大事了。 “这里不方便说话,此事事关太多,待会再和你说。”平于世转过头去,向着交易坊四下望去。“交易坊可有放贵重物品的地方。” 封召临会意,交易坊存放贵重物品的地方,他到是真知道一个,想到平于世说交易坊出大事了,他的脸色瞬间铁青了下来。 第十七章 落入谁手 交易坊一处远离摊铺的角落,隐隐闪现出了两道身影,与眼下围观看热闹的人不同,他们的眼眸中尽是人群的倒影。 四下并无人察觉到他们的凭空出现,少年的身子斜靠在墙壁上,双臂环抱在胸前低下头来,少女静静地站在他的身旁,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眉梢的乱发,她的嘴角轻抿,那一笑似乎整个交易坊都安静了下来。 没有人欣赏的一幕,就这样在人群的背后悄然消失了。 余韵走在前面,少炎云依旧跟随,在外人看来,余韵是大小姐的身份,而少炎云却是随从的身份。 对于旁人揣测的眼神,少炎云并无不高兴,以前他有着少主身份,也毫从不在意身份,而对于摆架子的人,他只会表示不屑神情。 沉默过后,当他们走到一处摊铺时,却被一旁的人叫住了。喊他们的人身着聚首峰服饰,仔细看去竟是脸色有些难堪的封肇临。 封肇临也没想到,在看到余韵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过再看之后,眼中却是出现了少有的喜色,道:“余师妹,你怎么来了?” 余韵没有丝毫神色,只是声音有些冰冷,道:“我来自然是有要做的事情。” 封肇临眼底的那一点喜色,顿时消失了大半,不过还是平声道:“交易坊出了点乱子,你小心点。” 余韵依然冷言相对,道:“多谢提醒。不过,你还是先将你手中的乱子处理好吧。” 封肇临不以为意,余韵对他而言似乎一直没变过,在他心中冷言好过没有,他知道这与自己有很大的关系,道:“余师妹,我……” 不等封肇临将话说完,余韵已然走开,少炎云望着封肇临无语的一幕,不知该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他看出了余韵似乎也是有意在避讳。 平于世望了一眼紧随在余韵身后的少炎云,又看向神色黯然的师侄,道:“臭小子,你这是多此一举,那姑娘故意冷言以对与你,怕是之中有原因吧。” “师叔,别说了,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我真的不强求。”封肇临叹气,那声音中有着许多过往。“我带您去交易坊的储物地方。” “不打紧。若真出了事情,我为你出面,顺便与你师父叙叙旧。”平于世在一旁笑道,只是从不不苟言笑的他,神色变得严肃了。 开场人来散场人去,风起总有风落时,还是耳畔的人声,交易坊恢复了往常,围观的人散去了大半。 所有出事的摊铺都被人传了话,交易坊依照往常运营,对与发生的事情,交易坊高层出面担保会允以赔偿,乱子才被压了下去。 少炎云两人打算直接回庭院,于是一路连下三层,若换之前的少炎云,或许还会略作停步,细细打量摊铺上的东西,但现在他只是有意看上几眼。 此时的交易坊第二层,原本不起眼的地方,不同于摊铺却围观了很多人,不时还有着大声的喊价声音。 似乎在拍卖着什么东西,余韵当先走了过去,少炎云也是跟上前去。 “八十万” ...... “一百五十万” ...... “一百九十万” 所喊价格已然过了百万之多,而且价格还在上升,平常的东西可不值这样的价格,况且这里只是交易坊第二层,声音由近传远,使得不少人走上前来观看。 少炎云与余韵也不例外,究竟拍卖的是什么东西,他们也有兴趣想见见。 他们走上前去,找了个人少的位置,想看个究竟,而这时少炎云却成了护花使者,将众人和余韵隔开,甚至挤进来时他是用推的方式,不过这一点是余韵命令的。 周围的人看着脑袋浮肿的少炎云,都很想痛扁他一顿的样子,可是交易坊禁止打斗,拍卖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也自然而然的选择了无视他。 少炎云望着人群中间的空地上,只有着一名青衫男子盘坐,手中握着一枚龙眼大小的玉珠,珠体圆润光滑,晶莹透彻,无丝毫杂质,隐约散发着让人迫人的气息。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毋庸置疑的确定了男子手中,所握的是一枚纹理珠。 修炼之人必须从天地中提炼出足够的源气,才能踏入修炼者的门槛,而一枚纹理珠却能起到最关键的作用。 纹理珠只有少数至尊强者在破境悟道时,己身的感悟与天地源气融合,感悟得到了上天的眷顾,将其收在了源气凝结成的珠子中。 未踏入修炼的人通过融合纹理珠,达到稳阶效果,并且得到至尊强者的感悟,从此受用一生。 平时纹理珠是不多见的,但只要出现,便会被蜂拥抢夺,坊市间常有一句关于纹理珠的话。 至尊感悟出纹理,珠成一价高一价! 可见纹理珠的稀缺程度,是世间修炼者公认的难得天材地宝。 “是它,难怪刚才......”少炎云心中大震,他在进入第三层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一道气息一抹而逝,现在看来,显然就是由这枚纹理珠所散发出的。那仿佛是与他体质相合的气息,充满了自然生命的无尽奥秘。 “怎么了?”余韵见少炎云始终盯着那枚纹理珠,她也认出了这是一枚纹理珠,开口轻问道。 少炎云依然注视着纹理珠,似乎与他的体质近乎一源,道:“之前在这里,我就察觉到了这珠子,只是没有在意。” 余韵看着少炎云那双火热的眸子,似乎跃跃欲试,想要买下这颗纹理珠。 纹理珠的价格还在攀升,已经过了两百万,出手的都是阔绰之人,很多先前还在参与的人都已无力喊价,百万的价格不是小数,很多人只好在一旁观看纹理珠落入谁手。 “两百六百万” 随着声音,所有人都的目光都转向了一名魁梧的青年,只见他一脚踏在青衫男子身前,说出的全场最高价,一时竟无人再度喊价。 少炎云知道这是要收场了,他此次若是得不到这枚纹理珠,恐怕永远也见不到了,他不想后悔当初,为时已晚。 于是在继两百六十万后,他喊出了让所有人震惊的价格。 第十八章 以我抵押 “三百六十万。” 轻短的话语,登时就将所有人的目光集聚了过来,并无华丽衣束的红衣少年,不瘦不胖的身材,青肿略紫不分青红的怪异脸庞,让人一时断不出来眼前的少年是喊价之人。 不知是谁疑问的说了一句,这小子,三百六十万还真敢喊出口,质疑之声在人群一哄而谈。 少炎云也深知自己托大,只要自己一但喊出口,立时就会引得周围的人唏嘘不已,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对于这些他还不曾慌张,不过现在他想着的不是谁能继续报价帮他解围,而是千万别再有人继续喊价了。 “小子,你母亲喊你回家吃饭呢!”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顿时所有人都笑声不止,听声音不难判出是个中年男子,。 这话着实让少炎云有些无法反驳,换了他人或许会毫无理智,瞬时怒气横飞,必然要反驳一句:“你母亲才喊你回家吃饭!” 若这般无脑,只会再为周围人横添笑料,被众人嘲笑可不是他的作风,下一刻他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那好啊,不如我们就一起跟母亲回家吃饭吧?” 不少人都愣了一下,不过下一刻拥杂的人群中,便是传出了齐刷刷的鼓掌声,不断有人拍手叫好,也亦有人体会少炎云话中有话。 不少人依旧在笑,却也有人在吹胡子瞪眼,这些少炎云都看得清楚,得罪与不得罪虽有差别之分,他选择前者并不怕有后果惹上身。 余韵也是早已笑了起来,自那人先问少炎云她就一直不说话,只是嘴角有着微微笑意,她也甚想知道少炎云该如何反驳,直到少炎云让人群为之侧目鼓掌,她的心底竟是有了小小的佩服。 先前喊价的魁梧青年,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反倒有着怒容,他本以为纹理珠已经拍到手中了,却没想到少炎云会出来横插一脚,打乱了他的想法。 二百八十万他都能接受,可是少炎云喊出的却是三百六十万,正好卡在了他能最大付出的地方,不过少炎云的样子难免让他鄙夷,道:“小子,你有三百六十万吗?” 所有人再次看向少炎云,他们也想听一听少炎云到底有没有,只是从先前少炎云令他们折服,他们少了很多质疑声,周围静了下来都等着少炎云回答。 少炎云面色依旧从容,心中似乎已有答案,只是他敢不敢说出口的问题,下一刻他的话让所有人惊掉了下巴,平声说道:“这样行不行?我以自己为抵押,我只要那枚纹理珠。” 说出口少炎云就有些后悔了,他望着盘地而坐的青衫男子,这位卖主的相貌总是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可他就是想不到中年男子会是他背后的那双眼睛。 所有人欲要抓狂,纷纷说这小子脑袋被挤了不成,好像脑袋的确被挤了,这是所有人心中几乎一致的想法。 “小子你成心捣乱是不是?要不是这里不准伤人性命,我只需一巴掌就可以活活拍死你。”魁梧青年彻底动怒了,但他心下却是松了一口气,纹理珠算是保住了。 望着魁梧青年周身的源力波动,少炎云也是凝眉起来,聚源境他虽然不忌惮,但若真与之对抗,他一招就会败下阵来,心下这般想着,表面却是不允理会,现在他可不会傻得与其打上一架。 这时,少炎云不动,并不代表旁人不动,只见余韵袖摆一挥便是站了出来,周身的源力越发凝实,定择境的实力展现了出来,绝非魁梧青年可比,顿时周围唏嘘声纷纷传来。 少女美的不可方物,竟还有着定择的境界,着实令他们眼睛亮了起来,一时间,似乎交易坊成了无人无声,唯一有的便是余韵仙姿独立。 魁梧青年面色难看,却也不在说话,神色稍微缓了过来,面有讥讽笑意的看着少炎云,那样子似在看将死之人。 余韵轻轻抬起右臂,自衣袖中落出一物,如她雪白的皓腕一般,那是一张透着灵性的灵玉卡。 “三百六十万,我帮他买。”余韵身姿如遗世芳华,静静地站在那里平声的说道。 余韵的声音,顿时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三百多万几乎在任何人看来,都不是个小数目,更不要说轻易为别人拿出。 知道是有如此少女在少炎云身后,在场的人无一人不动容,一张灵玉卡至少得有千万,轻易拿出几百万让人没有话说,可问题是常人不会持有这样的卡,很多人一时都在猜测余韵的身份。 少炎云也是一惊,他在想怎么才能将纹理珠拿到手,没想到余韵为他拿出了灵玉卡,他心中满是庆幸,今天的机遇或许是缘分,从遇到她就已经开始了。 人群处,魁梧青年看着那张让自己心灰意冷的灵玉卡,他彻底变了颜色,只是想到自己没有资格跟人家比,选择了默然不做声,他深知那张卡的背后代表的是什么,对他动下手指头他就不存在了。 魁梧青年在一声冷哼后,带着一帮人愤愤的离去了,场中一片哗然,纹理珠最终落入了少炎云的手中,还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少炎云会意,便从余韵的手中接过了灵玉卡,然后对她微微一笑,说了一声谢了。 余韵双眸盼若琉璃,说不出的动人,依旧是轻轻地说道:“跟我客气什么,你帮我的我总要归还吧。” 少炎云转过身去,轻步来到卖主身旁,此时,剑眉轩昂的青衫男子已经战起了身来,目不斜视的看着他,似乎有话要问他,却始终没有开口,只是反复的打量他。 两人也不说话,只是手中各自持卡在空中轻轻一划,两者擦触的瞬间,少炎云手中的灵玉卡便少了整整三百六十万。 这也是世间交易的最普通方法,买者不是将卡片交给卖者,而是两者同时在空中划卡交易,这是出于公平起见。 少炎云将灵玉卡握紧在手中,青衫男子也将完好无损的纹理珠,交到了少炎云的手中,在这里没有人敢耍滑头,更何况周围的人还都可以做证。 纹理珠入手玲珑滑腻,圆润的光泽闪烁不停,之中的生命纹理,波动着涌向少炎云,一时间冲击修炼门槛的感觉欲欲跃试。 蕴有至尊的感悟发挥奠定修炼基石的纹理珠,可以想象它能让受用的人变得多强。 青衫男子对少炎云郑重的点头,不说话却像是在示意一样,随后匆匆的离去了。 少炎云不确定青衫男子点头的蕴意,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觉,再一次在他的心中隐现。 他也想过要问青衫男子,他们是不是曾经见过,不过最后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人生中有太多的面孔,与自己面面走过,也许对方只是与认识的人,有几分相似罢了。 不一会儿人群便如潮水一般散去了,交易坊再次恢复了原先,有人继续喊卖,有人讨价还价,甚至隐约还能听到打情骂俏的声音。 一场在平常不过的拍卖,就此悄无声息地落幕了,没有人会去刻意记住它,在这里什么事都会出现,惊人的价格每天都在上演,殿宇第九层从来都是最神秘的地方。 一首词以欠断更... 再过两天就整整一个星期了,这是我断更最久的一次,有些日子不更自然有原因,不错我跑去5sing中国原创音乐基地玩音乐了,事情有些无头绪,竟连我也深埋其中,唉,沉迷古风不能自拔啊~听了好多歌,以至于到现在才想起来我是搞小说的,断更的那天夜时,闲着solo了一下网页,没想到就进去了,一进网页就给了提示,2015acg杭州古风武林大会的直播视频,还有两分钟开幕,唉激动的不行啊,一直到看完才去吃的饭,那时候都‘故人俱鸡息’了,为古风我痴迷我承认,这几天我会好好更新了~ 下面是我自己填的一首歌词,至于咋样,都看看吧,是土豆书里的情节,别笑我。。。。。。。。。。。。 【记大主宰——洛璃】 词: 灵路抉择,谁含血,横剑冷漠, 弥留之际,只一谈匆然别过。 众矢威迫,奈何找回你的失落, 世事无测你笑说北苍诺。 瀑布飞落,谁黑裙,青丝垂落, 一剑止戈,小蛮腰,盈盈一握。 衣袂飘飘,谁的心慌中藏太多, 惊鸿一瞥的魂牵怎么躲? 纤衣素裹静静跪坐, 你身后的山风柔柔动拂了衣袖。 百般风波恨已看透爱与谁说, 笑吟早已难收不舍的触摸。 六道森罗,谁缓握,洛神轮廓, 一腔热血,换谁也,不会沉着。 道路迢迢,是谁为郎黯伤斩落, 每况成切的在意怎么躲? 藏青淡漠,三重神魄, 你矜立的身影幽幽,定格了担忧。 人影掠过,你的娇羞他的洒脱, 离别将至他曾不允你挣脱。 回忆浮烁,余音穿梭, 审判终篇审命格,也审了需有。 无意苦执着,眼睫滴落谁的寄托, 北灵少年许谁一世的承诺。 第十九章 迟了不迟 小路幽静,通往愚峰后山的路上人影渐少,寥寥几间弟子的房屋,也是离了老远。云意缥缈,环绕愚峰,使得这处修仙之地多了分神秘,少了分俗世烟火。 自交易坊回来,少炎云与余韵就一直沿着原路返回庭院,山间小径偶尔传来几声笑语,两人一行算是初次见面,互有帮助。 夕阳微照,有着将夜的清风吹来,三间草屋,倒塌的一间带着沧桑过往,似是人有意如此,故意弄塌的。 余韵将东西给了少炎云,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少炎云也不做停留,院子的身影只留了片刻,似没人来过一样。 云气缭绕,夜幕降临,云中小屋迎来了它们的新主人,一个清丽的少女与一个还算俊逸的少年。 少年有愁,何愁?今宵难度愁。 望着没有床榻的房间,少炎云苦闷一声,早在交易坊他就有预感,今晚虽不至狼狈,但惬意过夜也是不可能的。 既然天意如此,他也将事论事,六枚灵药揣在怀中,他心中早已勾起了无名火,今晚或许就是他改命之时,心中有了打算也不迟疑。 那熟悉之至的感觉一直萦绕着他,余韵帮他拍下的纹理珠更胜灵药,珠内潜存的东西让他心中澎湃不已。 少炎云就地盘坐,将所有的收获都摆放在身前空地上,不一会烛火微光的屋子,在屋外看隐隐亮堂了起来,每一枚灵药都各自映着光辉,乍一看去煞是好看。 神色激动,又在怀中掏出一物,一方玉盒流光婉转,静静的躺在手中,这是在交易坊临走时摸到怀中的,就连余韵也不知道,现在正好可以盛放灵药。 不多想,轻轻将其中的五枚灵药拾起,依次放进了玉盒,一切妥当玉盒再次被收入怀中,少炎云笑的很知足。 每一枚灵药都不普通,都能起到稳阶的作用,这对以后的道路至关重要。 这些灵药对他而言,现在只需一枚足以,随着以后的修行,六枚灵药的作用也将展现出来。 冲击入源境他势在必得,踏入修炼门槛已经迫不及待,心中稍作了下准备,他翻手拿出了纹理珠,心下想着成与不成就在此一举了。 虽然他也知道,有纹理珠就不怕进不了修炼的门槛,但是很多事也分特殊,就如他的体质。 少炎氏为此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差池,那一次的变故差点让整个少炎氏成了罪人,差点亲手断送了先天道胎,不过还好少炎云只是不能修炼,没有危及生命。 纹理珠虽世间少有,但也不至于一个泱泱大族连一枚也弄不到,谁也不知道纹理珠会与少炎云产生异变,让少炎云至今未踏入修炼门槛,以至于少炎成坤曾下过一道暗令。 不过这些少炎云都被蒙在鼓里,那时的他还只是婴儿大小,完全是别人以外力帮他融合纹理珠。 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已经无所谓了,若少炎云知道,也只会为之一笑,现在的他已知道自己修炼无果,完全是神棺的原因,跟纹理珠没有任何关系。 这些时日,少炎云有心修炼,体内的源力似乎也达到了瓶颈,正是冲关的绝佳时机。 少炎云心静如水,如老僧入定,外界的丝毫愈发空明,纹理珠被其握在双手中,于丹田处上下沉浮。 一道道浮动的纹理自珠内向外延伸,慢慢地开始涌入少炎云的心田,那是与他体质如出一辙的,如同跟他体质一致的至尊强者感悟时所化。 这就是少炎云不惜放掉颜面,要将纹理珠拿到手的原因,一口价不二话,管他什么价。 若有闪失,那摊在眼前的就不是纹理珠了。 少炎云盘膝静坐在床榻之上,自体内提取出所有源力,汇向心神中开辟的那片源海,纹理珠也开始向体内输送着无形的源力。 这是包裹至尊感悟的天地源力,是最为精纯的源力,被天地收拢起来,化为了球状质体包裹着至尊感悟。 此时却转化成了无形,在汇向少炎云的那片源海,心识感觉到源海在不断地被扩大充实,一丝丝微妙的感悟进入心田,慢慢探索着由纹理珠含有的那种纹理。 “感悟到了,就是这微妙的感觉。”少炎云抿嘴轻语,他却不知此时夜深深的蛰伏了下去。 愚峰山峦,平静的无人过问,一处青草满地处,站住着两道人影。 那一道身影甚是孑然,全白的胡子在夜里颇为明显,老者脸面此时动容,望着落在半山的庭院,嘿嘿怪笑了两声。 “好小子,弄出这般动静竟还不知,此子可塑,像我像我。”老者笑的样子好是肆无忌惮。 云海波澜,山风猎猎作响,天际的尽头隐隐有着几道雷霆落下,奇怪的是无声并不夺目,有意察觉不难发现,引天地共鸣的地方是三间草屋。 另一道身影如若将夜芳华,玉带罗衫飘然怡身,挽髻摇步走过老者身旁,道:“爷爷,他才只是进入修炼门槛而已。” “所以我说他像我,与众不同积而不发,现在的他真的如鱼得水了。”老者抬手掐指,翻手一震无数阵纹现了出来,转眼便被烙在了虚空中。 “一群老家伙,我愚峰已经后继有人了,你们的人选又在哪里?”笑声传荡开来,不过如同那闪烁的雷霆一般,未发出多大的声响便消失了。 罗衫少女困倦的眨了下眸子,她待在山峦已有大半夜之久,道:“今夜是难眠了。” “你并不差他,在源阵上的造诣注定比我走的还要远。”老者话音落下,深深地想着以至苍老的脸上,皱纹折起都不知。 随着时间的渐渐推迟,乖小玲珑的纹理珠,浓郁的气息愈加微弱了起来,而少炎云的源力却在节节攀升。 “轰~” 少炎云的心田一阵轰鸣,像冲破了世间的枷锁一般,逃离了那憋屈的困惑之地。 纹理珠最终消失不见了,踏入修炼门槛,既而稳境界的少炎云挣眸。 此时,整个庭院周围的源气,全都剧烈波动了起来,全都汇向少炎云的草屋,仿佛风一般的涌向少炎云的体内,在其源海内汇聚。 这惊人的波动自然会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不过却被人用手段藏了下来,与其说藏不如说选了个好地方,后山这偏僻的地方,还有那山上消失的人影。 第二十章 师姐师弟 聚首峰。 没入云端的巍峨山峰不逊于宗门的任何外峰,沿着松林遮蔽的青石路一径而上,阶阶青石板铺成的台阶长绵似乎看不到尽头,石阶长约三丈每凳皆是,在这样的登山路上,来往着笑语的青年少女,他们都穿着宗门的服饰。 石阶路上的所有老者都看在眼里,无不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欣慰,身旁的人不时与他问好,他每到这时都会满意的一笑,轻抚自己那已白的胡须,身子臃肿的在石路上挪动着,看上去有些滑稽,可谁也不敢有嘲笑他。 平于世今日来聚首峰,是为前日交易坊的事情而来,眼中打量着有些日子不来的聚首,身前的大殿在愚峰也有一座,不过俨然没有跟前的这座带着威严气息。 从踏过最后一阶石梯,他就远远的看着聚首峰上的所有,五根粗如一人合抱才揽的过来的锁链,牢牢的拴在云雾遮半的擎天柱上,在那锁链连接的雾霭之下不知为何,隐隐传出着阵阵的吼声,他的眼神略微一动后,转向了那些白玉石阶,阶阶横在殿门前面。 见到雍容慈目的老者走上前,殿前的守卫弟子赶忙上前问声,齐声道:“见过平师叔。” “免了免了,你们师父是不是说我来了,让我直接进殿找他啊?”平于世摆了摆手,那双慈目上的眉缓缓展开,笑道。 “师叔您怎么知道的?”旁边的守卫全是一副惊讶之色,其中的一个守卫问了一句。 “猜的,猜的。”平于世很随意的说道,然后一甩袖袍,将双手负于背后大摇大摆的走了,只留下身后的几人如遭雷寇。 一丝丝的源气涌动着,从每一个毛孔涌入进身体,感受着身体每一处的变化,少炎云在握的拳头紧了又紧。 起初还在天空隐隐作祟的雷电,此时也收敛的没有了踪迹,庭院也是归于平静,微风如往常一样吹过。 举手抬足,便有股源力随心而动,只是眼下并没有测试源力的东西,不然少炎云真想试上一试。 多少年了想着这一天的到来,终究是没来的太晚,这个心底藏了太多的少年,在黑暗中笑了又笑。 初升的朝阳透过天边的云,又透过那屋子的最后扇窗,寸寸屡屡的撒在屋中,刚好照在少年睁眸的脸庞上。 从轻浅的带笑到眉头紧紧地皱起,谁也不知少年心底那短暂的悲伤。 站起盘坐了一夜的身子,少炎云三两步便走到了窗前,如纱的雾茫遮住了远山,洒在脸上的阳光是天亮的第一束,像一双母亲的手轻抚着她的孩子。 一晚上的收获,让少炎云心中多了分清明,一个勾动世间的不泄秘辛,牵连着一条他将要走的路。 氏族在自己离开后消失了,任何的族人都失去了音讯,以后的路自己会走多远,任重而道远么。 抬头的那一刹,少炎云的心中出现了很多以前不敢想的,只是因与果当真是世间逃脱不了得。 愚峰的庭院落在半山腰处,用意自然是因宗门弟子,每天清晨云雾绕峰,散在石树间,又缥缈在院落里,于修行不外是一种好处。 后山人极少,平日峰门召唤弟子吩咐事情,后山都是晚到,路程远不说,传话能不能到都是问题,后山渐渐变得没人住了,也就有了现在的愚峰后山几乎没人。 晨雾还未散去,房门却被打了开来,少年精神满在的走到庭院,似乎与前日好像换了一个人,低下去的身子随眼眸一动,一柄系有玉坠的试剑便被缓握在了手中。 试剑如风划过,似割云又似流水,断的是云雾,舞的若流水,尽管剑姿恍人,却在一旁的人眼中满是破绽。 “这后山,可好久没人练剑了。练剑也就罢了,此情此景此剑法,一般人可真不会想到,你觉得呢?” 剑未收手声却起,少年依然持剑破绽百出,未回声作答,只是有意让剑招略快了几分。 “有人想见却见不到,还不是没有的事。我的剑虽乱,可是有人以为乱才乱的?”未久剑停,沉默无声,少年转过头去,负剑于背后,于论剑的少女面面相对。 余韵不知不觉到院中,少年并未在她说话前察觉,究竟是握剑入神还是少女缘故,他心中清楚得很。 不过此时他却真的入神了,余韵换下了昨日的衣裳,明确说是现在换上了宗门服饰,而且还颇为合身的样子,并不像是初次穿着。 “好一个乱剑辟剑法,烟师弟剑法可不是那么好开辟的?”余韵莞尔一笑道。 “烟师弟?” “没错,从今天起你我既是同门,我比你早入宗门,自是你的师姐,师弟称呼你有什么问题么?”余韵笑眯眯的看着少炎云,俨然一副师姐看小师弟的模样。 “没有师姐。”少炎云略微一顿回道,在交易坊他就听到执事中的那个男子,曾称余韵师妹,看来眼前的这位自己真得叫师姐了。 “啊?”余韵也没料到少炎云回答会这么干脆,于是转开话题。“你手中的那把试剑,以后就是你的了,每天你要做的就和你刚才一样,我还打算手把手的教你,现在看来已经不用了。” “我从小习过剑,懂得基本的剑招与剑势。” “嗯嗯。我看到了,所以。”余韵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本剑籍,递到了少炎云手中。“这本剑籍是宗门最初要学的,以后无论你选何物为武器,都会从中获得很大的裨益。宗门以剑为宗器这你也该知道吧,看你对剑有独特的认知,现在就有开辟剑法的想法,说实话你吓到我了。” “我随便说说,师姐你别当真就是了。这本剑籍我会认真练的。”少炎云笑笑,他的想法的确有些惊人。 他很好奇,余韵身份难道只是蔚岚宗弟子么,策天欺天两大古阵不得不让人猜疑,就是他少炎云也不行。 “好了,今天我还有事,该与你说的都说了,我也该走了。还有一件事,后天是宗内为新弟子举行的会新大典,去与不去由你自己决定,去的话我给你指路。”余韵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甚为欣喜的说道。 “师姐你不去么?到时候带我去不更好。”少炎云轻轻皱了皱眉,一丝疑惑在脸上闪过。 “又忘了跟你说了,这两天我可能不会回这里,也不会去参加你们的迎新大会,再说去的都是你们新弟子,我去干什么。”余韵故意推辞的说道。 “后天的大典在聚首峰开始,还记不记得去交易坊的路,中途有条向北通往聚首峰的路径,来往的人很多你一看便知,沿着那条路越过三道山岭,远远的就能看到聚首峰的山门了。”余韵慢慢的说道,最后冲少炎云笑了笑,那似乎是种很看重的样子。“还有这几天你可以在峰门随便看看,记得去参加大典的时候要早些去,快的话一上午就会结束。好了,师姐祝你旅途愉快,我不在的这两天不要想我哦。” “……” 不待少炎云答话,余韵便一个华丽丽的转身,只留给背后一阵香风,轻轻几步便出了庭院,少炎云似懂非懂的看着眼前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还未全散开的晨雾中。 第二十一章 临藏书阁 庭院里又出现了练剑的一幕,少炎云挥剑横绝,招式凌厉破绽常出,却再无人论驳,到得最后满头大汗才收起试剑,在石桌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每每呼吸都是喘着粗气,好半天才平息下来。 与生俱来的感觉让他握剑后心有余悸,小小的一把试剑仍在手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却试出了少年那颗早已有属的心。 将试剑重新放回先前拿起的石桌之上,静静地起身理了理衣物,想着师姐走时的那句话,少炎云似有所想的笑了笑,也不回房直接朝着庭院外走去。 前日他在溪畔梳洗饮具时,有意听到过路的人谈起源书阁,倒是勾起了他的兴趣,现在想来正是眼下可以去的地方。 如今他已经踏入了修炼门槛,只是还未修习过任何的源诀,若与人比试起来免不了会吃亏,氏族的一些源决从小就被他记于心中,不过他并不想去修习,相比于氏族的源诀,蔚岚宗的源诀对他的兴趣要更大一些。 书阁在前山,山路漫长,对少年无非是一路体会,又见炊烟溪畔,昨日就来过,反复走过几次的道路,愚峰的一景一物在心中也愈加熟悉了起来。 除了峰门弟子所住的庭院,愚峰热闹的地方当属有着繁华市井的交易殿宇,但是眼前的场景也是种浮华,雕廊画栋的建筑沿着街角一眼望去,直到街的尽头依稀还能看到,更胜地摊的门店有着古香古色的名字,带着沧桑又不古旧,每天都有人在此集聚,修行的峰门是这个样子,或许只有愚峰吧。 看尽了路途的繁华,在那偏居一隅的无人处,一座三层阁楼安然的坐落在那里,一眼看去阁楼上有着一块大大的门匾,只是上面并没有写着源书阁,而是了无字迹,阁前也没有专门负责看守的人,地面上也落了一层厚厚的树叶,不知多久没被人清扫过了。 踩踏着清风稍稍吹起的落叶,脚底发出着细碎地脆响声,厚厚的落叶不时被深深得踩上一道凹痕,少炎云走着这段仿佛早被人遗弃的路,一步步地向阁门走去。 阁门不知为何是紧闭的,却并不显陈旧,像是尘封已久,少炎云站住在门前,眉头比之前更皱了几分,心下想着源书阁怎是如此冷清。 想了一阵,少炎云终于还是推开了阁门,灰尘从门上掉落,洒在身前的地面上,遮住了阁楼内的视线,拍了拍身上的灰迹,他望着阁楼内的所有。 若大的阁楼里没有一个人,所有的书架都空空如也,书架上布满着厚厚的蛛网灰尘,阁楼空荡荡的似乎荒废了很多年,藏书的阁楼不该是这样,书架却在说这里的确藏书。 想到昨日的道听途说,少炎云苦笑着摇了摇头,在愚峰随手就能抓一把的源决或许真有,不过明显不是在这里,大概也只有交易坊市吧。 他走到书架间,看着书架上写的藏书名,不时地摇着头心叹,可惜着本该放在这里的东西,现在却一本也不在了。 不知不觉看过楼阁里的书架,少炎云走到了楼梯的地方,那里是进入更上一层的通道,如今却已被蛛网密布,很多架起楼梯的木板都已经凹陷了下去,比底楼那里的楼梯还要不堪。 看起来只要一只脚轻轻踩上去,便会坍塌下来,口中又是一叹,少炎云不打算继续往上了,不过就在他要放下念头的时候,阁楼里忽然飘来了一阵醉人的酒香。 书阁有酒香,难道有人在这里喝酒么。少炎云将目光抬起,望向那通往三层的残破楼梯,酒香飘来的地方是上面。 忽然,楼梯之上滚出了一物,是个很大的酒坛子,酒水从中洒了不少出来,沿着楼梯的木板流下,很快就到了站在楼下的少炎云脚边。 “岁月太贫瘠,如昙开须臾,何日是归期,唉……却遇到你。”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楼上响了起来,在静的能听到心跳声地阁楼中显得那样刺耳,少炎云一字一句的听着,到得最后只见在那楼梯上,突然冒出了一个仰卧的身影,将脸微侧过来笑笑的看着他。 看着那双凌乱白发中睁开的眼睛,少炎云在一触间就躲开了,心中为自己捏了一把汗,那是一双有着沉沉醉意却侵人心神的眼睛,心中暗骂自己太唐突了。 那躺在楼梯上的人,依然看着低着头的少炎云,慵懒的抬起了手,一把抓过身旁的那坛子酒,就是往口中猛然灌去。 “你怕我么?别怕,抬起头来看看我。”白发老者声音柔和,像是在安慰孩子一样。 酒水自他的嘴角洒下,落在木板上溅出片片水花,顺着楼梯一阶阶流过,少炎云却是一动不动,脚下所站的地方也早已被酒水侵湿,酒香弥漫了阁楼,让得滴答滴答的声音并不是那么诡异。 “晚辈不知前辈在这里,有冒犯的地方,还望能够赎罪。”不知是不是老者的话,少炎云抬起了头望向楼梯之上。 楼梯上并没有任何,就是那只大酒坛子也没了,未流尽的酒水说明人刚走,只是不知去了哪里。环顾四周,只有楼梯上滩成一片的酒水,还有充斥着整个阁楼的醉人酒香,像是一场酒会突然散了场。 少炎云怔怔的看着楼梯之上,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定,几个起步一脚踩在被酒水沾湿的一阶楼梯上,接着劲力几番踩踏,终于越过楼梯翻身落在了地上,好在楼梯没有坍塌,只是发出着咯吱咯吱的声音,他的心又紧了几分。 转过身去,沿着阁楼边上的空地走了几步,少炎云便停了下来,整个三层阁楼依旧像进门时的一样,四处都是已空的书架,甚至比下面的书架还要多,可以看出这里本来的藏书之多。 不同与楼下,这里的书架多散倒在地上,乱作一团,不堪入目,像是突如其来的变故,才使得这里沦为了现在。 望着那个深深的角落,少炎云顿足了良久,终还是毅然的抬起了脚步,那个苍老的身影就坐在地上,背后靠着阁楼的墙壁,单手抓着大酒坛子往嘴中灌去,不时的向他望来。 两人面对着面,只有咫尺的一步,谁也不说话,也并没有侵人心魂的眼神,一个人在看,一个人在喝酒,从那目光中,前者多的是疑惑,后者更多的是潜藏。 看着老者醉眼朦胧的样子,少炎云依旧还是不开口,只是向着四周的书架看去,散乱尘封,大概就是形容这里的所有。 “没用的,这里的书被偷的偷,拿的拿,一本也没有了。不要去试着在乎任何的一本。”老者意味深长的话,打破了会僵持下去的静默。 “前辈。”少炎云回身拱手道。 待他抬头时,才发现老者脖颈下的衣物湿了大半,让得白衣看起来很是污浊,阁楼里的光线本就不好,远远看去如同魂缕,就像老者的修为一样让少炎云难以看出。 不过,让他更骇然的是老者的脖颈,那里挂着一枚他曾每在梦中梦到东西。 第二十二章 无故赌注 深深的惊讶凹陷进了在看的人心里,那是一次次梦被惊醒后的不肯散去,徘徊在脑海里如尘埃不肯落下,命运的齿轮终于拨弄到了这一刻,无缺的记忆随着那枚玉珏慢慢地浮现了出来。 阁楼寂寥仿佛本就是这样安排,在远方的你是否也能听到我的思念,你有过告诉我那是你的氏族,除了父亲没人知道它的来历,那眼前的这位与你氏族的关系。 玉珏是一枚弯弯的月牙儿,上面印着不知名的图腾,若在逐的光,似一张很小无缺的图,泛着淡蓝色的芒,然而它却挂在一个邋遢的老人身上。 那图腾似乎有着不容人猜疑的神秘,就算少炎云也一时不敢确定,他只是模糊的记得梦中的图腾。 酒水顺着老者的口角往下流着,花白的胡须上也是沾满了酒浆,不断睁合的眼睛像是下一次不会睁开,可他的主人似乎就是不肯让它合上。 "少年,说说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老者开口问道,却让没想到的少炎云为之一愣。 "前辈有所不知,前日我在溪畔洗漱东西时,遇到一伙正要来这里的人,他们声称愚峰功法多如牛毛,却不想是这般模样。"少炎云并没有敷衍,而是据实回答。 "他们说的没错,愚峰功法的确有很多,不过却不是在这里。"老者卖关子的说道。 "难道……" "不错,它们都在这里。" 只见老者抬手一指,所指的不是别处,正是他的脑袋,那意思不用说看得人也明白。 少炎云也是难以置信,不知是什么让得他有种错觉,先前他就猜测眼前的老者不简单,而现在看来与自己猜测的竟还是有差距。 "猜到了,就说出来。" 老者慧眼如炬,在喝酒反倒说话清楚明了。 "晚辈初一见前辈,是从楼梯的地方,现在想来是前辈故意引我来,现在又不惜忙着喝酒,告诉晚辈这源书阁的事,想必前辈是有什么事交代。"少炎云说道。 "哈哈哈……"老者听到最后,直接是畅口大笑,全然不顾在后生面前张扬的面孔,道:"这是一本需心性极好、资质绝佳的人,可修习的心法,现在看来正适合与你,日后你潜心修炼待有所大成,便能体会到它的好处。" 只见老者手中多出了本书,很普通的泛黄卷面,一把扔到了少炎云身前,就要掉落下去时被其接住,整本书才不过六页纸张,让得人不觉小觑。 抬头看一眼在打量书的少年,老者嘴角满意的笑了笑,像是早已料到,熟悉的片段如在回忆,只是岁月埋没了一代人,看书的模样那么像以前的自己。 少炎云看书看的真切时,偌大的阁楼突然回荡起了沧桑无比的声音,那是老者的告诫声,待他抬起头来,却哪里还有老者,只剩下空荡荡的阁楼弥漫着酒水味。 "当你步入定择境时,还是来这个地方,希望再看到你会是另一番的模样。" "多谢前辈,我会很快再来的。" 不及少炎云回话,阁楼里全然没有了声音,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传来,无声胜有声,原来是那毁坏不堪的楼梯,终是没能承受住时过变迁,于这一刻坍塌了下去。 "这么不给面子,上来时让我跳着,现在该下去了,一点活路都不给么。" 少炎云笑了笑,好在来这里一趟有所收获,毕竟楼梯也有它的无奈,而现在只好跳下去了。虽然有些高,但这点距离对于修炼之人,完全不存在一点难度。 "砰" 脚掌一触及地面,立时震的四下尘土飞扬,少炎云下意识的摆摆手,正准备等尘烟散去就此离开阁楼,却没想摆手的动作,被人硬生生止住了。 烟落去,浮现了几个人。 近前的这人长的颇为消瘦,脸也是尖嘴猴腮,与另外几人无异的是,他穿着宗门愚峰的服饰,身份不然而喻是峰门里的老生。 叶修笑意很浓的看着少炎云,与之触接的手掌猛然发力,顿时一股力道顺着少炎云的手掌荡进了他的身体。 才一见到这些人,少炎云便生出了预感,这些人对自己必有想法,果然一股大力从自己手掌蔓延进身体,若不是他早有防范,现在已经倒在了地上。 "我们似乎不认识吧。" 少炎云很是气恼,逢面就对自己出手,无论是敌是友,还是问个清楚的好。 "很快就认识了,小子不错么,竟然能接住我一掌。"那比少炎云大不了多少出手之人,嘴角依然还带着笑,只是那笑里似乎有些不自然。 "你是新生?" 他很有兴趣的附问了一句。 "哼。" 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是一声冷哼。 "叶修,人家似乎并不买你的账啊。"只听在叶修背后传来了一道笑声。 少炎云懒得在这里浪费时间,于是抬脚不顾身前的人,便要往阁楼外走去,然而身前的人先动了。 叶修几人堵在了阁门前,那模样明显是不让过去,本没兴趣的少炎云,也是被这难缠的变故,心中因此有了决定。 "要开打么,我时间有限,速战速决吧。"少炎云淡淡的说道,自己的境界虽有提升,却一直没有合适的人较量,而眼前的人看起来是非要当这个人了。 凭直觉,他能感觉几人的实力,想要战胜并不难,只是要花些心思。 阁门前的几人,也是被少炎云的话诧异了一下,不过很快他们脸上泛起了玩味的模样。 "叶修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我赌他在你手上能撑过十招,你赢了两颗上品源石。"先前还在笑叶修的那人,脸上已没有了放纵。 叶修侧过脸去,望了望那斜靠在阁门上的人,平时看起来慵懒无比,每到关键时刻却会很认真的师兄,他的脑中飞快的做出了选择。 "好,我跟你赌。" 一句话,彷如重誓。 "小子,你可不能让我的好师兄失望啊。来吧,让我看看你凭什么这般有勇气。"叶修话音刚落,便动身发起了攻击,身影若疾风般贴近着少炎云。 那攻势极为凌厉,少炎云也不敢松懈,只是他站在原地并没有动,叶修很快就到了,面对他的坦然自若,嘴角泛起了微笑。 "这小子还真是从容,师兄今天我们撞到宝了。"阁门前一直不说话的那人,饶有兴趣的说道。 "是不是宝,接下来自会有分晓。"元博重视的似乎并不只是赌注,少炎云的表现让他有了些想法。 裹着劲力的一掌,稳稳地打在了少炎云身前,然而在即将触碰到时,让人以为一成不变的少炎云动了,在他的眼眸中,叶修的这一掌比先前的更胜一筹,不过这样就能将他打倒,那也太不可能了些。 第二十三章 是你没走 简单的抬手动作,却犹如幻影,直接越过了叶修打猛而来的手掌,这般的反应让叶修吓了一跳,原本还在笑的他,险而又险的收回了手臂,不禁心中冷汗。 “好快的手速,难道眼前这小子是扮猪吃老虎。”叶修退回了身体,牙关紧紧一咬,少炎云的动作看似简单,却的确是克他的招数,让得他差点大意了。 无论在任何人眼中,少炎云不过是刚入修炼门槛而已,面对一个老生就算不落下风,也会认真对待战斗,可少炎云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一副坦然的模样。 究竟谁在隐藏,不言而喻。 “怎么了,我浑身有刺么,这一招你可连碰都没碰到我。”少炎云目光直指叶修,不带一点笑容。 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不再是试探,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虽然自己在气势上没输,但是境界上的差距太大了。 “我叶修从不欺负人,放心接下来我不会用全力,拿出你的去全部实力吧。”叶修明显有将少炎云的话放在心里,他本就是以大欺小,面上有些挂不住。 本着身高的优势,叶修身体轻盈脚底踩过几步,再一次发起了攻势,虎口大张直取少炎云的脖颈,为保先前的一幕再次发生,他近身的速度快了许多。 少炎云也动了,反应着实不慢,看似简单的蹬脚让他倒飞了出去,不过叶修还是近到了他身前,身子往一侧一挪,很巧妙的躲过了叶修的这一击。 叶修一招落空并没有收手,少炎云的反应极快他看得出来,无论是先前的试探还是现在,少炎云无一不是躲掉,让他心生了想法,连续发动招式他不信少炎云还能如此。 面对叶修不折不扣的连招,少炎云像是早就料到一样,心中也对叶修有了了解,的确对手没有对他用出全力,可他现在已经很吃力了。 如何能接下来,他心中已有了打算。 战斗一触爆发,叶修在一招未果后,对少炎云又是接连出招,深深地吃惊早已生在了他的心底,少炎云全躲过去了,比他预想的要多。 看似轻易的躲过五招,哪怕依然未脱身战斗的少炎云也笑了,事情在向他预料的发展,只是他那一笑后像换了个人,之前的从容一抹而去,无比的专注成了他此时的模样。 避无可避的战斗开始了,叶修寒着张脸终于碰到了少炎云,肉身的战斗不外乎掌臂间的对碰,一招又一招少炎云接了下来,只见他面目略红,显然是体内受到极大的冲击气血翻涌,他还是抬着手掌与叶修对招。 半柱香的功夫,八招已过。 叶修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眼前的少年他算是低估了,心中想着师兄会与自己打赌,难道是看出了什么,要是的话那师兄也太坑人了。 整整两颗上品源石的诱惑着实不小,不然他也不至于跟少炎云较真,不过事情还是有另一方面的,毕竟少炎云之前有意先提出,他一个老生自然不能怂。 “还有两招,你要是还能接下来,我叶修见你绕道走。”叶修算是骑虎难下,在最后结局未出前,放了令少炎云满意的话。 叶修也不给少炎云调息的时间,猛然又是一掌拍出,这次打的是少炎云右肩,掌未到应对的招式已然发动,裹着源力的一掌被一双手臂挡了下来,随之传来的是闷哼一声,只见少炎云被击退了三步之遥,险些跪地,他的嘴角缓缓地流出了一丝血迹。 这一掌直接让气血翻涌的少炎云殷出了血,换一般人早不知要大口吐血了,少炎云强抿着嘴唇,不让多余的血迹淌出,他很满意自己现在的身体。 在看的人,心中无一不是有着寒意。 寒意终还是不能停止战斗,叶修的第十招无可避免,少炎云这次没有挡,选择了最让人想不到的站着被打。 叶修也以为身前的少年还会拾起勇气,事实证明他错了,他打出去的这一招如何是不能收手的,要是打在毫无防备的少炎云身上,结果只有一个。 虽不要命,但绝对会伤。 没有办法的叶修,只好拼命的控制着自己的力道,将力量降到最低,但少炎云还是被源力冲击到了,空中霎时出现了一个身影,落地后阁楼难免的尘土飞扬。 少炎云被打飞了,并没有哀嚎的声音,用足了力气从在地上站起,不及站稳,口中便气血上涌倒吐了一小口血,他的手很自然的抹着嘴角的血迹,一字一顿的说道。 “十招已过,我可以走了。” 叶修听过后,差点跪倒在地,那不是只冲他说,而是对他们。 这就像是赤裸裸的鄙夷,哪怕他们很强,却还是拿这仅凭着一点强过他们的人,没有一点办法。毕竟,是自己输了,赢的人才有话语权。 “可以,你本来就可以走,只不过你没走。”说话的是叶修的师兄,简单至极的话一经出口,四周雅雀无声。 少炎云深深地看了元博一眼,后者有一种老生不会有的东西,就是自己也被撼动到了,此人以后有机会可以交集。 像是和来时一样,少炎云的步子缓慢无常,才走到阁楼的门前就停下了脚步。 只听依靠在阁门上的人,缓而又缓的说道:“这是我的一枚青木令,以后随时可以来找我,必要时可以拿出来免掉一些麻烦。” 那是一枚刻有字迹,不知是何材质雕刻而成的令牌,巴掌大小,系有吊缀,少炎云也不矫情,人既然要给自己,那自己就拿着好了,也方便以后出行。他大略能猜到这令牌代表的东西,代表的应该是宗门的一种身份。 “谢了。” 接过令牌,少炎云一声简短的谢过后,再也没打算在这继续待下去,出了阁门原路返回庭院。 少炎云才离去,沉静的阁楼便不安静了起来,饶是叶修三个人在交谈着,关于之前的某人赌输的事。 “又有上等的好酒喝了,瑾怜姑娘的枣花酿我可好久没喝了,啊哈哈…”有人苦不堪言却也有人欢笑,华笙一脸的高兴模样。 先前的打赌他虽没有参与,但叶修会输他还是很赞同的,因为他的好师兄有告诉他,叶修输了是枣花酿。 “师兄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那小子非同你我。”叶修有种还未从比斗中走出来的感觉,少炎云给他的是跟其他人比斗从未有过的。 “你说呢?我跟华笙可等着枣花酿的,你小子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弄酒吧。”元博反问了一句,那样子显然是不想再谈及此事。 “不想说就不说么。有必要拿酒为难我么,不就是瑾怜姑娘的枣花酿么,给我三天一定拿到。”叶修扯着嗓子喊道,只是最后的那句犹如虫蚊。 “哎,师兄,我怎么好像又听到有人说大话了,不会是我听错了吧。”华笙一只手捂着耳朵,做着极力用耳朵去听的姿势。 “啊哈哈…” “好你个死华笙,有酒喝还嫌不够是不是,看我不打你。” 破败不堪的源书阁里,时不时地传出着笑声,让得本是枯寂的埋没之地增了不少生气,多少年前也曾有人在这里说笑,只是岁月早已远去。 第二十四章 小生连辛 聚首峰的大殿如同一座坛宇,坐落在蔚岚宗乃是奇观,环扣着周围的一景一物,天地灵气也是浓郁,拜入聚首是很多人的长愿。 大殿呈塔状层层往上,高居的牌匾豁然出现,在其之下,是几座高筑的屋檐,细细打量不难发现,是执事堂、授业堂等等,聚首峰上下数百人在之中来往不断。 “想的如何,无论你追不追究,事情已经发生,出于蔚岚你想好就行。” 此时的聚首殿内,因一段话的交谈,十分合适地沉寂了下来,檀香缕缕,飘过鼻间,那坐上的人迟迟没有开口。 “师兄此次前来,想必内门也是知道的吧。丢了的东西我也曾听说过,乃是师门先辈时堪悟得道之物,名曰无字天书,历代曾一度不知被存放的地方,直到不久前突然被发现,然而唯独在内的天书却不翼而飞,让人利用阵法在不觉中取走,是不是让人听了有点可笑。”座上之人轻捻着胡须,嘴角不禁笑了起来,让得那额头的皱纹立时有了三道之多。 “我们也活了有几百年了,何必再去笑这些弄拙的事,当时的师门也有无奈,那场浩劫过后是师门几近没人,不过好在师门残存的东西,足够让蔚岚有如今的兴盛。” 平于世面色平淡,将手中的茶盏掀了掀,只是携起一缕悠悠的茶香,并没有去品用,反而是缓缓把茶杯放下了。 “既然无奈,那我们也学一回先辈的无奈,师兄你说我这个静观其变的提议好不好?” 望着渐渐走出殿外的老者,那座上的人依旧是从容的笑,他在等着离去的人答话。 “随你,平时可不见你总这么笑过。只是那古阵的手法尚且生疏,我能感觉到今年各峰的新晋弟子中,不会少了会布阵法的出众弟子。”平于世也不转身,只是摆手作罢,袖袍一挥身影已是出了殿门。 “那可就要恭喜师兄了,这么多年师兄的门下可是一直空着的。” …… 人迹稀疏的愚峰后山,沿着一条山间的崎岖小路,穿过许许遮掩的林木,一处有着三间草屋的庭院,渐渐露出了它被遗落的身影。 少炎云打量着中间的草屋,它的主人果真没有回来,门扉上的锁看上去无人动过,而倒塌的那间谈不上悲惨,也很是凄凉,至今也没有人去动过。 山风凉凉动拂着衣袖,青石台上的人依旧是干坐,望着月满星稀,突然他的脸上出现了焦虑,这个酒足饭饱的少年少有的挠了挠头,躺身睡在了青石上仰头望天。 “明日就要去迎新大典了,师姐只是叮嘱我去,并不是非要我去,到底去还是不去?”少年心中本着诚恳,他说过的话便不会忘记,总有的自信这一刻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是夜,繁星点缀的天空时不时划落下颗星稀,然而这些少年并不知道,他只是带着沉沉的倦意,安睡在这美丽的夜。 清晨的空气让人很是舒畅,醒后又小憩了一会的少炎云从青石上站了起来,又是挠头,双手向上举伸做了个懒状,心里却打算去溪边梳洗一下。 一番整理后,他那谈不上多潇洒的模样,与前日浮肿的脸颊相比起来还是有了细致之分,现在的他虽是沦落,但从他骨子里透出的那种气质足以胜过普通人。 若是余韵还在这里,当她看到现如今的少炎云,也要小小惊叹一番,甚至会忍不住上前要去捏一捏,少炎云的脸颊嫩里泛着微微红光,那是体内去除杂质后明显的改变。 在这人迹稀疏的后山,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上,少炎云盘腿而坐,从怀中掏出了那本不能称之为书的小册子,他想起了那位不知身份的老人的话,源书阁里的偶遇让他愈发觉得太不寻常。 昨晚他已是把那书册上的东西熟记于心,现在他趁着天色还早,又是将之中的内容在心中过了一遍,惊讶不啻昨日,果真他的心境愈发清明。 决定在一刻让他无比坚决,那老人绝非寻常之辈,还有那让他不敢确定的图腾,无一不是他想去探寻的,与其乱打乱撞,不如就此处去找答案,他想为自己去赌一把,或许图腾可以帮他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山道连着山下的建筑,行路的人不紧不慢,多数人都是背剑而行,有蔚岚服饰也有其他穿着,中州人杰汇聚,闲人侠客在蔚岚宗很是常见,他们有的为拜访慕名而来,有的在此经营生意,虽是在蔚岚宗管辖地方,但也没人会阻止。 上山下山的路有很多,每天都有无数的过客,沿途的摊铺不时让人驻足,而对于一个平常的少年谁也不会在意,就这样少炎云穿过了人行来往的街道,这是一间经营不错的客栈,抱着肚子有些饿他走了进去。 于客栈西北角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才刚坐下便招呼了小生,他要了两笼包子还有一碗香粥,只听远处传来稍等的声音,不多时一名少年模样的小生走进身前,手中端盘里正是两笼包子跟一碗香气满在的回香粥。 那小生动作娴熟的将包子跟粥放下,递过竹筷跟调羹后,反手拿住端盘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对少炎云做了个请的姿势,并没有急着转身离去。 少炎云接过竹筷便夹起一个包子,不由分说的往口中送去,嘴巴含住包子抬起了头,眼珠子登时瞪大了三分,连包子也来不及咬下,好在他还是将包子咬去了一半。 “你怎么还不走?怕我待会不给钱么?”少炎云问道。 小生此时坐在了他对面,两只手正托着脸看着他,一幅你吃饭我不打扰你的模样,被这样赤裸裸的看着还是在吃饭的时候,少炎云心里有些炸毛。 换做别人也就算了,可跟他同坐一桌的人是为他端饭的小生,他看的出来对方不是想戏弄他,只好放下口中的包子问道。 “第一,以前我从没见过你,第二,今天我第一次见到你,所以你是第一次来这里,简而言之你是蔚岚宗的新生。”那小生不紧不慢的说道,好像少炎云已被他看透一样。 “不错,我的确是新弟子,这妨碍我在这里吃饭么?”少炎云对小生的话并不感到惊讶,他身上就现在来看的确是个典型的新生模样。 “你是去参加迎新大典的吧?”小生笑笑的看着少炎云,似在等着看他点头的模样。 “你怎么确定我要去那里,如果我要说不去,是不是让你失望了。”少炎云故作平静,并未吐露惊讶。 “不会的,以我十年如一日的识人本领,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是要去参加迎新大典。交个朋友吧,连辛,接二连三的连,不辞辛苦的辛。”连辛一脸的诚恳,眼神里也满是欣喜。 “厉害,不说别的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少炎云也很是郑重,身前的人让他有很多好奇。 “嗯嗯。你等等我,慢点吃啊,我马上就回来。”连辛忽然站起身来,脸上饶有兴致说道。 望着刚认识的少年转过身去,少炎云有些不明所以,只好埋下头去吃粥,一勺入口咽进肚中满是回香,再咬下一口汤汁十足的肉包子,心绪已是飘到了云外。 然而在他体会这美妙感觉时,客栈里突然传来了跑声,随之是柜台传来的一道柔声的叮嘱:“辛儿你慢点,小心别撞到身旁的客人。” 不少了人都看向了客栈里发生的一幕,只见先前离去的连辛手里拿着端盘,在坐有客人的桌间穿梭跑着,并没有手忙脚乱甚至还游刃有余。 而柜台的地方却站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美妇,看着连辛的模样满是疼爱,眼底竟是有着无奈的不舍,她是客栈的老板娘,很年轻时就一个人经营了这家客栈。 “娘,您还不放心我么,我长大了今天您该由着我了。”连辛一脸的兴奋,像是他多年的期盼,从今天就要实现。 少炎云目瞪口呆的注视着客栈里发生的,他想到了为什么连辛这么从容,原来客栈就是他家的,怪不得张口就是识人本领。 “怎么样,没来晚吧。这顿饭我陪你一起吃,吃完告诉你一件事情。”连辛将端盘放在桌上,一口气的对少炎云说道。 “你火急火燎的离去,就是为了和我一起吃饭啊?”少炎云问道。 “这怎么了?知交还对饮呢。酒今天咱们就不喝了,与兄对饭如何。”连辛语出惊人,再加上那始终在笑的样子,听的少炎云一愣一愣的。 “你的玩笑话,当真是让我自愧不如,呐我干粥为敬。” “哈哈哈……” 两人就这般从一面之缘,聊到了蔚岚,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连辛平日里在客栈广迎八方客,自然是见多闻广,聊的东西少炎云也是饶有兴趣,客栈里笑声最多的就数他们那桌。 客栈老板娘也将这对少年看在心里,少年的事她看得透,她曾看着坐在桌子上的少年一点点长大,少年终于要去见一见外面的世界了,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烟兄,其实我也是今年的新弟子。我家在愚峰山下经营客栈,自是知道能入蔚岚宗的好处,我想为自己谋一个前途,让我娘不在受人欺负。你呢?”连辛之前说过的有一件事,少炎云早有预料,听到后还是有些诧异。 少炎云没有告诉连辛实名,他又一次以烟云为名,他并不想欺骗,而是烟云早已刻进了他心里面。 “我也是被族人寄予希望,前来这天下大宗碰碰运气的,没想到真的被选中,所以才有了这次的迎新大典之行。”少炎云并不欺瞒的回答道。 第二十五章 客栈打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看来此行去参加迎新大典,咱们想不一起都不行了。"连辛没脸皮的笑了笑,眉头上挑着一副耸肩的模样。 少炎云微微点了点头,没想到自己一顿饭的功夫,就多了一个同行的人,不过也好他初来乍到正好有个作伴的。 至于连辛会与他同行,他并未感到吃惊,之前连辛曾向他吐露自己也是愚峰弟子,所以参加迎新大典也在情理之中。 "那我们即刻启程,去见一见宗门所谓的大典如何?"连辛没有丝毫犹豫,果断的问道。 “好。” 然而少炎云的话刚落,客栈里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响,随之就看见东南角落里有着人影砸落在地,杂物登时四散开来,靠近些的客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斗吓得慌乱不知所措,好在一旁有人拉扯躲了过去。 很多客人逃也似的离开了坐的地方,生怕打斗会伤及到他们,哄乱中有人趁机出了客栈,更多的人是选择旁观这场刚开始的打斗。 那被一脚踹飞的人,是个浑身上下泛着一股痞气的黑衫青年,他先是用手在地上撑住了身体,这才用足了劲力狼狈的爬起身,流里流气的目光中并没有怒意,反倒是多了一种英气,只见他抬起的脸庞有着一道疤痕,像是被某种利器很干脆划伤后的遗痕。 “踹的好,我就喜欢姑娘这种脾气的。”黑衫青年抬手轻抹了抹嘴角,一道殷红的血迹直接是被抹了去,又是一脸的流氓匪气。 这次的确是他先无理取闹,本着调戏的意思,哪想那被调戏的人并不好欺负,先是用蛮力一脚将他踹飞不说,此时正满脸不屑地看着他。 从来孤傲的他哪里受过这种对待,换做平日早就不管对方拳脚相对了,不知为何眼前的女子竟让他生不起气来。 那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有着一袭白色衣裳,乌黑的长发挽着发髻,如瀑般垂落身后,尤以那惹人倾慕的容颜出众,而此时与那妗妗玉立的身姿不符的是,女子的修长的右腿高抬着踏在桌子上,真是不让人为之侧目都不行。 “色胚。”那女子柳眉一蹙,螓首微抬的唾道。 “姑娘这一脚好没轻重,伤透了你家公子我的心不说,还打坏了客栈这么多东西,客人们更是饭都吃不下了。”黑衫青年嘴角上扬,看了看周围的人后对那女子说道。 在场的人听得女子喊黑衫青年下流,大略知道了打斗的原因,当听到黑衫青年说的话时,他们的目光竟同时的落在了女子的身上。 “无耻。” 女子眼看着对方才两句话的功夫,就为她竖了满满一屋子的敌人,脸上也是薄怒有些不悦,下一刻她直接又是一脚踹向黑衫青年。 还是同样的招式,只是抬脚的人没有轻重,看得出来这一脚有其他的成分在里面,知道对方明显被自己惹恼,黑衫青年从容不迫的望着那只即将来临的脚。 “砰!” 女子这一脚的力量很大,就连她自己也吃惊会用出这么大的力道来,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黑衫青年此时正靠在墙上笑看着她。 两人横移了很远才停下,时间似乎定格在了黑衫青年刚接触到女子的脚时,地面上划出了一道很长的痕迹,证明了他们并不是一直站在原地不动。 “姑娘可要小心了,在下可要还手了。”黑衫青年少有认真的说道。 “嗯?”女子仓促的收回了脚,也是一脸的认真对待。 黑衫青年出拳很快,刚落下第一拳第三拳就已经打出,快的让人以为只是第二拳,女子看似缓慢的抬手动作,每次却也刚好挡下黑衫青年的进攻。 一张桌子被白衣女子踢到了空中,趁着黑衫青年落拳打在桌子上时,她一脚便是甩在了对方脸上,想快些结束掉这场打斗。 桌子很快便被黑衫青年一拳轰裂,然而迎来的是从中突如其来的一只脚,黑衫青年眼看就要被脚踢中,间不容发之际他做了一个诡异的动作。 还未掉落在地上的桌子帮了他一把,脚尖轻触了其中的一段木板,身体很合时机的向后倒了下去,正好从迎面而来白衣女子身下穿过。 “淫贼,我要挖了你的眼睛。”白衣女子彻底动容了,不管黑衫青年有没有看到什么,这已经事关她的清白。 黑衫青年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只是抱着打闹而已的想法,可现下的情况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范围,在场的所有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他毁了人家清白。 “姑娘,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是我不对...”不待他说完,白衣女子已是飞身到他跟前。“我知道道歉解决不了问题,是我有意冒犯自认挨打无悔。” 果然和他说的一样,他没有试着再去挡白衣女子,任由对方拳脚落在他身上,尤其是他的脸上此时火辣辣的痛,挤满了鞋印还青紫交加,可就是不见女子停手。 在场的人看呆了,先前的场面可不是这样,两人势均力敌谁都不让谁,可现在完全成了一方被另一方吊打。 “砰!” 又是被一脚踹飞到墙上,黑衫青年无力的瘫软在地,整个人看上去痞气少了很多,就连脸上那道疤痕也像是收敛了一些气概。 白衣女子右脚踏在他的身上,猛地又是踹在其胸膛之上,精气神一下子萎靡了下去,眼神涣散的抵抗着昏睡过去的欲望,不止休的爆打他竟然挺到了现在。 “没想到你还挺挨揍的么。这次就不先挖你眼睛了,下次见到心情好再挖。”女子似乎心情好了很多,并非没有得理不饶人。 在看的人也是听到了女子的话,一个个冷汗直冒,庆幸着自己没有惹到这位姑奶奶。 “这里是砸坏店里东西的钱,还有在场所有人的饭钱一并都在这里。” 望着一片狼藉的客栈,白衣女子也是有些无奈,她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既然事情因她而起,那么她绝对会对事情酿成的后果负责。 客栈在连辛的眼里就是他的家,现在被人打斗成这般模样,然后扔钱结果事情,他早已看不下去了就要站出身来,却被身旁的少炎云拉住了身子。 连辛有些难以压制冲动,被人拉住的他抬起头来,曾经多少次他都忍住了,这次他不想再隐忍下去。 当他再一次看见自己的娘亲摇头时,心又一次软了下去,现在的他就算冲出去又有什么用。 当所有人都以为白衣女子要离开的时候,她却又走回了黑衫青年身旁,低下去的身子轻轻在其耳边说了句话。 那句话谁也没有听到,显然白衣女子只告诉了她想告诉的人,当后者听到那瞬间便是融进骨子里的话后,终于合上了那开始出现幻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