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好人》 收拾心情,重回起点文学 木材的创作之路其实就是一条充满荆棘的探索之路。 为了确认自己对那一类型的小说更擅长,木材义无返顾的选择了不断的尝试,结果自然撞了满头的包,虽然算不上头破血流,但是头晕目眩却是肯定的。 结果,木材为此低迷了一阵子,经过长时间的思考之后,木材终于恢复正常,开始从比较擅长的玄幻类型重新找回自信,为大家献上比《贼难自禁》更加精彩的玄幻类长篇小说。 从头再来自然是更加艰辛的,就更需要各位书友的大力支持。很明显木材并不是一个懂得自己推销的人,更不是一个喜欢大放厥词却失真的人,这条路最终会到那里终止,不仅仅取决于木材个人的努力,更多的就是各位的理解和信任。 木材不奢望自己能红透半边天,只是能在起点这个大家庭里面zhan有一席之位足矣。 今天是2月17号……如果没有意外,3月1号就是木材新书正式登陆起点的日子,希望各位朋友不要遗忘木材,在当天赶过来捧场,木材在次拜谢。 新书名暂定为《青蚨档案》,青蚨者,金钱是也。木材新书想写的就是一个并不算特别贪婪的人追寻金钱的过程,在文章里将出现一些新兴的职业,类似于召唤师职业的灵控师;类似于盗贼和猎人混合职业的盗行者、狂热者、猎杀手…… 林林总总的职业将在一个阵垒分明的世界地图上展开一系列的故事,木材所追求的并非是波澜壮阔的战争史诗,也不是尔诈我虞的宫廷之乱,仅仅是一些奇幻式的冒险,屏弃传统的西方玄幻职业为主的情节,创建一些我们东方式思维的特别职业体系。 唉,又是一条坎坷的不归路,也不知道木材是否能够将这些新兴的职业讲述得明白且为大家所接受…… 下面附上《青蚨档案》的一些片段,希望大家能够准时在3月1号过来捧场。 …… “儿子,你听到我的愿望了吗?”一直卧病不起的豪斯自然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样的变化,发觉帕克沉默的他这么追问着。 帕克嘴巴不断的抽动着,怎么也没有办法讲述事实摧毁自己老爹的梦想。听不到帕克回答的豪斯急切起来,他猛的挣扎起来,若有所觉的叫起来:“出了什么事情,帕克,帕克你还在吗?儿子,我的儿子啊……”叫没有几声,喉咙里面发出了古怪的‘咕噜’声,抬到半空的身体重重的摔了回去,原本那种神采熠熠的样子再也不见,全身痉挛着仿佛随时可能咽气。 帕克根本没有时间再迟疑,连忙叫道:“老爹你别急,我听见了,最伟大的灵控师吗?我一定尽力做到……一定。” 他声音哽咽得再也没有办法说下去,因为豪斯已经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带着微笑离开了这个世界。 帕克一直忍耐的眼泪在这一刻汹涌直下,他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泪水混合着唇边的鲜血向下滑去,那份痛楚似乎也证明了他帕克.伍德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的事实。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但仅仅一刹那就被其坚强的意志阻止了。 ——————————————————————摘录于章一[父亡] …… “唉……你们急什么呢?”剧烈燃烧的干木棍刚刚被这些佣兵拨打到地面,就听到了帕克懒洋洋的声音。 约翰心里忽悠一下子,他还没来得及回头,脖子上就多出了一条不算粗壮却异常有力的手臂,手臂根本不在乎他的挣扎微微的缩紧,顿时,约翰明白了原来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就是空气。所有的佣兵都僵直在原地,比利兄弟虽然被气得全身发抖,但是投鼠忌器之下也不敢轻举妄动……约翰可不仅仅是一个同伴那么简单,他还代表了能不能离开这里的大问题。 帕克微笑的声音带着些须的得意,仿佛聊天一样询问道:“看起来你们也不是佣兵吧?真难为你们伪装的那么辛苦。” 霍华德温和的语气转变成了阴狠和冷厉,就如同外面那股子刺骨森寒的冰茬子:“不,不,不……我们的确是‘斯诺联盟’拥有证件的合法佣兵。不过么……我们偶尔也会客串一下无拘无束的盗匪,顺便从某些落单的倒霉鬼身上赚点外快。”微微一顿,带着警告意味的继续道:“如果你对我们没有敌意,刚刚就是一场误会。如果你不肯释放我们的同伴,后果恐怕……” “难怪文献上都说‘斯诺联盟’因为常年被冰雪覆盖,使得交通极其不便,以至于人们生活水准普遍较低,人心不稳,野寇横行……虽然是大陆上内战最少的国家,但也是最混乱的国家之一。”帕克这么摇头晃脑的喃喃自语着,根本没有理会霍华德的威胁,让霍华德勉强忍耐着怒火,憋得直发抖。 ———————————————————————摘录于章三[命运] …… “一万金币吗?”帕克冷笑起来,在盯得西瑞克全身不自在之后才嗤笑着道:“西瑞克先生未免太小瞧我了。或者您还不大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吧?不要以为我们已经从那些佣兵手底下逃出来就沾沾自喜,西瑞克先生您现在是众矢之的,不知道有多少佣兵或者杀手在追查您的下落,仅仅是将您平安的送到麦特就绝对不应该怎么廉价。您认为呢?西瑞克先生。” 西瑞克细小的眼睛咔吧了几下,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的漫天要价,那可是一万金币啊,即便是当年坑泰迪小公爵那比也不过是这个数字的一半,你居然还嫌少?简直岂有此理,我可没有那么多的佣金给你。” 帕克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膀,嘲弄的道:“就知道一向小气的您不会答应这个条件,算了,反正那些穷凶极恶的佣兵叫嚷着什么卷轴之类的追在后面,我现在扔下您的话,您也不会孤单……那么再见了,西瑞克先生,祝您旅途愉快。”说着就要离开。 ———————————————————————摘录于章五[诱饵] …… 一股隐晦的震波以法勒的落点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出去,坚硬的冰层在一阵‘劈啪’声中四下龟裂,连帕克这距离那落点足足五十几米远的地方也猛的向下一沉,那分明就是碎裂的冰层无法承载雪橇重量的原故。西瑞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别人或者不在乎,但他却心知肚明这两个厉害得变态的家伙是来追杀可怜的自己的,凭他那一身肥肉怎可能承受得住这种打击? ……冰层碎裂不过是刚刚开始,那些雪地矮人站立不稳的时候,无数道锐利的斗气波纹从冰层内部向外面爆出,几乎每一道裂缝都有仿佛刀刃一样的斗气窜出,方圆百米之内的所有雪人都没能躲开这一诡异的攻击,被切割大大小小无数块后,随着飙散的罡风挥洒在破败狼藉的冰面上。远处的雪地矮人被这突兀的屠杀给惊得呆了,直到嗅到刺鼻的血腥味时才狼狈逃逸。 同样处于法勒攻击范围内的雪橇圆满的完成了自己最后的使命,被那异常强悍的斗气刃给切割得到处都是巨大的伤痕,但它却成功的帮帕克两个人挡住了那无处不在的攻击,让两个根本来不及逃走的家伙再一次幸免遇难。帕克吞着口水看着自己两腿之间的微小裂痕暗自后怕,如果不是雪橇削弱了那道斗气刃,只怕毫无防备的自己就永远也做不了父亲了。 ———————————————————————摘录于章七[窥视] …… 蟒蛇不愧是相当凶悍的魔兽,虽然到了穷途末路,却依然没有一点畏缩的神情,六只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的帕克,有点明白将自己逼到这种境地却没有痛下杀手的就是这个人。帕克毫不畏缩的直视着那蟒蛇的眼睛,显露出来的是掌握其生死的优越感……蟒蛇的喉咙里面发出了嘶吼声,唯一能自由活动的脖子左右的摇晃着,仿佛随时可能发动攻击似的。 帕克冷笑着将扫视着那蟒蛇的身体,在落到其身上时微微的顿了一下,那里赫然存在这一个和冰虫宝宝进化之后那个符文一模一样的东西,只不过蟒蛇身上的非常清晰,让帕克看得清楚。仿佛闲聊一样的向那蟒蛇开口道:“你们种族的身体结构还真是复杂,居然将大脑、心脏等重要器官都集中到身体里面,而拥有眼睛、嘴巴和消化系统的却是脑袋和脖子……” 自远古生存至今的蟒蛇身体不由得一缩,明显能够听懂帕克的意思。帕克了然一笑:“所以你应该很清楚,那两个人虽然打伤了你的同伴,但是真正致命的伤却不是他们造成的。当然,水系生物之间相互猎食的行为应该司空见惯吧?”蟒蛇黯然扫了一眼同样被托到外面来的同伴尸体,迟疑了好半晌才将身体放松,用这种方式表示自己失去了继续拼命的yu望。 ————————————————————————摘录于章九[进化] …… 虽然很想直接将所有人杀掉,瑞克安在想起自己的目的时马上冷静下来,先是嘟囔着骂了几声卑鄙,然后挑着眉毛哼道:“管我有什么态度干什么?你有这个资格么?废话少说,把人交给我们就放你们自由离开,否则就全部杀掉好了,我无所谓。” “如果是真的无所谓一早冲上来了吧?”帕克如此讥讽着,然后打量了一下吊儿郎当的瑞克安,一边筹谋应对这个人的计划,一边闲扯道:“虽然我不明白你们是怎么得到我们完成任务的消息的,但是为了这个任务,我们已经死了足足十几个同伴,没理由这么轻易的将人交给你们。况且,后续任务足足有三千金币,尽管可能出现生命危险,我们也愿意拼一下子。” “才区区十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瑞克安对帕克的话简直不屑一顾:“自己的性命最重要,为了它没什么不可以舍弃的。明白了么?只有这样你才能在这个畸形的世界活得足够长久,才能在这个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活得潇洒,活得自如。” 帕克摇头一笑:“我们的理念不同,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想怎么样尽管来吧,我们三个都接着就是……” ———————————————————————摘录于章十三[追击] …… 木材目前正在拼命的存稿,最少要保证每天一章5000字不会因为一些不必要的原因中断,还是原本的老规律,3月1日起,早上8点半到10点左右进行例行公事的更新,尽量不会中断,如果三江、强推的话,一天2章一万字,封推的话,一天3章一万五千字。 木材拼命的努力,大家也要尽量腾点时间出来支持木材一下。 你们的支持就是木材写作的动力,拜谢,拜谢再拜谢……让我们相约3月1吧…… ; 一 大明星 …… “啊……” 陶心如刺耳的尖叫声不但破坏了她年过四旬却风韵尤存的贵族气质,还将她刚刚从自己房间溜出来的儿子吓的险些昏倒。 其实也难怪陶心如凤眼瞪的像包子,嘴巴张的仿佛要掉到地上的狼狈样子,毕竟在她的心目当中,自己那个一向英俊到惨绝人寰,帅气到天怒人怨,最注重自己的形象的儿子,绝对不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乖乖,那张仿佛世界上最漂亮的女生一样的面孔居然用凌乱的头发遮挡了大半,还有一个巨大的太阳眼镜将剩下的半边脸也遮挡得看不到了。他那绝对的黄金比例的身材上面穿着的居然不是自己手下那几个世界一流形象设计师和服装设计师联手打造的漂亮衣服,反而,反而是一件大约几千块的地摊货…… 这,这还是那个[华龙影艺有限公司]那个花费几个亿包装衬托出来的形象代言人么? 这还是那个从三岁就被自己拉下水,一跃成为近十几年来最耀眼的那个世界级天皇巨星吗? 如果让那些fans看到自己的偶像居然变成这样一个德行……那还不从全世界各个地方涌到这里,将整个[华龙]都砸烂啊? 一想到这个,陶心如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叫起来:“蓝浩仁,你究竟在搞什么鬼啊?” 被自己老妈子险些吓到死的蓝浩仁一把捂住了老妈子的嘴巴,小声的[嘘]起来:“拜托,漂亮的妈妈,您不要那么大声嘛。” 陶心如一把将儿子的手从自己的嘴巴上扯下来,额头上青筋直跳:“我为什么不能叫的那么大声?你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那有一点成名偶像的气质,整个就像是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普通人,幸亏是我,换了你老爸那个糊涂大王,认识不认识你都成问题啊……你,你是不是想把我气死才甘心?” 蓝浩仁赔笑着从自己的衣袋里面拿出了一个古怪的环佩,在陶心如面前晃了一下:“您还认识这个吧?” 原本爆怒如狂的陶心如一下子呆住,张口结舌的指着那不怎么起眼的环佩叫起来:“这不是,不是你外公最宝贝的玉佩吗?怎么会在你的手里?难道说,难道说……你,你就是……” 蓝浩仁虽然不想打击自己的老妈子,却也不得不抓着自己蓬乱的头发笑着点头:“就是我啊,老妈,您想的没错哦。” 陶心如原本的火气一下子消散掉,全身发软的摇晃了几下:“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他明明答应我不会把这个给你的,他答应过我的啊?”顿了一下子,终于从震惊当中冷静下来:“你告诉妈妈,你外公是什么时候找上你的?” 蓝浩仁眯缝着眼睛数着手指,好半晌才回答道:“就是妈妈要我开始排戏的时候嘛……有什么问题吗?” 陶心如翻着白眼一下子将蓝浩仁抱在怀里,风马牛不相及的开口哀求道:“乖儿子,你把那玩意扔掉好吗?” 蓝浩仁一下子将古怪的陶心如推开:“那怎么行呢?外公可是将整个[烟霞]都叫给我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我没有舅舅呢……我怎么能够让外公的心血白费呢?不行,绝对不行的。” 陶心如一下子嚎啕大哭,死死的抓着想逃的蓝浩仁:“妈妈求你也不行吗?别人谁都没有关系,只有你不同的,阿仁……” 看着从来没有这么失态的老妈子,蓝浩仁整个的傻眼了,下意识的将手里的环佩松开任它跌落到地面,慌乱的道:“妈妈,您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您在瞒着我对不对?难道外公会害我吗?不可能的,外公一向最疼我的啊?您为什么这个样子呢?” 陶心如没有回答蓝浩仁话,反而一把将地上的环佩抢了过去,飞快的塞到了自己身上,然后破涕而笑的抹着眼泪,刮着傻眼的蓝浩仁的脸蛋:“你外公怎么会害你呢?连老妈在演戏也看不出来,真是个[笨]小孩。”说着,也不管气得[哇哇]叫的蓝浩仁,就那么飞快的冲向楼梯,直奔下楼了。 蓝浩仁被老妈这突然的举动弄得傻在原地,喃喃的抓着头发:“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 一溜烟冲下楼梯的陶心如飞快的拽出自己的手机拨号出去,刚刚接通就叫起来:“[烟霞]的当代掌门人被爸爸传给阿仁了。” “什么?”对面一个惊骇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不是答应我们不这么做吗?那条签语也是他老人家给的啊?为,为什么呢?” 陶心如不顾四周那些仆从或者员工们诧异的注视,飞快的冲到了专用电梯那里,然后抿着嘴唇按下通往一楼的按钮,急切的道:“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反正环佩已经在我的手里,你一定要想到办法毁掉它,一定……” “真的吗?”对面惊喜的叫起来:“太好了,老婆,只要我们能够毁掉环佩,爸爸的签语就不会应验了。乖儿子就不会……” 陶心如感受着电梯的下降,带着喜悦的哭腔应了一声,然后伸手到衣袋里……她的身体猛的僵在那里,明明存放环佩的衣袋居然空空如也,她抓着手机的手不由得松开了,任由那价值在七十六万欧元的手机下坠,跌落到地面上。 对面正在兴奋的筹划应该如何毁掉玉佩的蓝某人似乎发现了这边的异常,急促的呼叫起来:“老婆?老婆?究竟怎么了?” 这个时候的陶心如根本没有心情理会蓝某人的声音,在她的脑子里面出现的全部都是自己老爸临终前那神秘的微笑和淡淡的遗言:“乖女,即使你想方设法破坏命运,也是没有用的。虽然我们修行的目的也是逆天,但是那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没有用的…没有用的……”那一声声的“没有用”狠狠的撞击着陶心如的心脏,将一向坚强的她击倒在地。 她脆弱的跪坐在电梯地板上面,任凭泪水迷蒙了眼睛,失神的[喃喃]自语着:“不会没有用的,我已经寻找了那么多有趣的事情吸引阿仁的注意力,他不会有时间去修炼那个什么[烟雨纤尘]的心法。他喜欢的是演戏,是写歌,是一大群的fans的[追捧]啊?不会没有用的,我……我怎么会浪费了整整十几年呢?不可能的,我的儿子不会离开我,绝对不会的。” 就仿佛催眠了自己一样,她猛的从地板上站了起来,狠狠的敲击着电梯的按钮,使那电梯刚刚下降没有两层就停了下来,然后飞快的向上。虽然陶心如的心理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是自欺欺人,老爸那个[烟霞]的上一代掌门人拥有的是什么样的能力,她比谁都要清楚的多,那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到的伎俩。而想要阻止拥有这样非人能力的儿子,似乎也是痴人说梦。 但是,只要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不会放弃的,绝对不会…… 跌跌撞撞从出电梯的陶心如踉跄的冲回了儿子的房间,狠狠的将房门推开,一张凭空悬挂在她面前的纸条彻底粉碎了她心里唯一的一丝希望,颤抖的手抓在那纸条上面,陶心如泪眼婆娑的看着上面的留言: [老妈, 你刚刚的演戏真的吓坏我啦,那有你这样欺负自己儿子的呢?是不是?你不是也说外公不会害我么? 况且,我不过是帮忙外公完成他的遗愿而已,最多一个月就会回来的啦。我也非常喜欢演戏哦……不过可能没有老妈你那么业务娴熟了。呵呵,千万不要担心我哦,现在你的儿子可是很厉害的呢! 哦,对了。 似乎在我有记忆以来,老妈你一直跟在我的身边,都冷落了老爸呢,这样可不好。 还记得那个剧本吗?冷落了自己老公的下场实在很凄惨。不如老妈就借着我离开的这个机会,和老爸再渡一次蜜月好了。 嘿,我可是很想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妹妹哦。 哎呀,险些忘了,我这么突然的离开会不会给[华龙]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啊?都是老妈你啦,说什么[华龙]只要有我这么一个演员就好了,这怎么行呢?你的儿子也会找机会偷懒的嘛。那么大的担子,我一个人可吃不消…… 那为了补偿儿子突然离开这么长时间,我这几天已经赶出了几首[单曲]。 其中那首《别了,我的爱》可是过几天四月一号的愚人节,我留给歌友的礼物哦…… 嘿嘿,您猜他们会不会上当呢?真是想想就兴奋呢。 好啦,也不多说了,反正我又不是一去不回,写那么多也实在没有什么意思。 那就这样吧……我还要体会一下一个人出门的乐趣呢。 y(^_^)y 那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哦,我喜欢小妹妹。实在不行的话,小弟弟也勉强可以的啦。加油……吧。 祝老爸老妈身体健康,早生贵女,嘿嘿……不要骂我哦。 你们的乖儿子蓝浩仁留。] 陶心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瘫软在地上的,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果不是那签语;如果不是那[天机不可泄露]的威胁;如果不是自己泄露危害的会是自己的宝贝儿子;鬼才理会什么威胁呢,但是现在呢?人真的不能和天[斗]吗? 陶心如抹去脸上的泪水,仔细的研读字条上每一段话,期待能够从里面找到儿子去向的线索,但是终于一无所获。 唯一吸引她注意的就是最下面[还要体会一下……出门的乐趣]这一句,根据她对浩仁的了解可以肯定,儿子一定会选择乘坐普通人的交通工具,那么……陶心如狼狈的将儿子放置护照的柜子翻了一遍,确定了那些普通人的身份的确是被儿子拿走。 微弱的希望之火再一次被点燃,她手忙脚乱的在自己身上翻弄着,猛的想起原来手机都被自己掉到了电梯里面。懊恼的一拍自己的额头,飞快的冲出门向电梯跑去。 刚刚按开电梯,却看到自己老公一脸惊慌的冲了出来,陶心如在老公蓝某人的面前终于露出了她泼辣的一面,手舞足蹈的张牙舞爪:“快点,快点叫你的那些手下将市里面所有的交通工具都监控起来,儿子一定会这么离开的,快啊,傻愣着干什么?” 蓝某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然拨通了电话,将命令传达下去。 蓝某人身为整个[南华市]最大的黑道头子,监控所有的交通工具虽然不容易,但是也不是办不到的,不过事情怎么可能想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许,天命是可以改变的。但是正如陶心如的父亲临终所说的那样,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 白色的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透明光彩的玉质和黑色的却隐约透出斑斑星光的玉质盘绕起来,形成了玉佩的神奇中心部分。 围绕着这个阴阳鱼,错结丛生在外面的是九种现代人根本不可能认识上古奇兽,它们或面目狰狞,或神态安详的相互支撑着,共同组成了玉佩那既美观又别致的身体。这些还不是让蓝浩仁感觉奇怪的,根据他这么多年对这环佩的了解,每当正午或者午夜的时候,环佩上总是能够出现一丝丝淡紫色的烟霞,这种烟霞在他修行[烟雨纤尘]的时候起到了效果很好的辅助作用。 但是它的作用也就是这样而已啊?为什么自己的老妈子偏偏那么激动呢?蓝浩仁实在想不明白。环佩实在不怎么起眼,虽然它的外表造型很新颖,但是由于整体色调呈现出一种说不明白的暗灰色,使它看起来就像地摊上的假货。 走在市郊区通向临市的[风华大桥]上面的蓝浩仁受到了母亲古怪行为的影响,连原本独自出门的兴奋也减少许多。 正是因为这个,浩仁才没有直接乘坐飞机或者轮船离开,而跑到这个全长足足五十六公里的世界级长桥的中段来。 随手将玉佩向波光淋漓的水面甩去,那环佩盘旋着在水面上旋动了一周才飞旋着回到了蓝浩仁的手里,真是让人郁闷啊! 终于被心理的压抑弄得憋闷的浩仁,攥着手里的[环佩]手舞足蹈的大叫起来…… 高亢而悠扬的声音证明了他深厚的演唱功底,难怪他的歌长年占据周排行榜首位不下了。 在他的身后[高设架]里面是有名的高速公路,因为两端联系着[浩东市]和[南华市]而被称为[南浩高速]。 眼下,从大桥高速公路上呼啸着飞驰来往的各色车辆正在为浩仁的长啸伴奏,如果那些司机发现眼前这个站在大桥中间发疯的小子就是自己的偶像,不晓得会不会崩溃呢?现在,他们只是很怀疑这个小子是怎么走到大桥中间来的。 发泄之后,心情终于好转的浩仁深深的吸了一口这里的清新空气,然后将环佩塞到衣袋里面。对于想不懂的事情,浩仁习惯性的不去理会,现在的他注重的就是眼前的东西。不管怎么说他都难得有这样一个假期,不好好的玩一玩怎么对得起他自己平时的刻苦和努力呢?即使他是属于天才,但是训练演技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况且他从来都不要人做替身。 这么想着,浩仁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即使他大半张脸都被遮挡住,但是那一股子难以形容的魅力依然随着微笑扑面而来。 并没有人注意到的,原本站在桥中间的浩仁就那么向[浩东市]走去,而他每一步虽然不大,却横跨了最少十几米的距离。 那个赶路的方式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应该出现的,完全应该属于虚拟世界里面所谓的[缩地成寸]的技巧。 ; 二 跃 烟尘 …… 漫步在街头,那种自由的感觉让浩仁险些舒服的呻吟起来。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普通人住的地方居然是这么有趣的,那么多同年龄的小孩子都集中在一起玩闹,真是羡慕死他了。 或许自己生来就注定失去了这些普通人会拥有的快乐吧?浩仁随意的坐到了一幢居民楼前面的花坛边缘这么痴痴的想着。 自己没有和小伙伴一同玩耍的经历,不是按照外公的要求修炼着[烟雨纤尘],就是跟在母亲的身边学习那些[装腔作势]的技巧。没有和其他同龄孩子共同上学的经历,大多时候都是那些被聘请回来的家庭导师们和自己一对一的辅导。 直到长大了的时候,才晓得原来自己学到的知识是同龄孩子的几倍甚至十几倍,无论是[行动坐卧走],还是[吃喝拉撒睡]都被公式化了。以至于自己随便找了这样不起眼的衣服出来,还是经常有人用非常诧异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浩仁苦笑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修炼[烟雨纤尘]的关系而不用再吃东西的话,怕是那种优雅的举动早就泄露了自己的身份,而被父母派出来的人抓回去了吧?浩仁这么聪明的小孩可不会认为母亲和父亲就那么放任自己溜出来而不加理会。 虽然因为很少接触外人而显得有些孩子气的幼稚,但是浩仁可不是傻瓜,从他演戏时在外面排外景时候学到的东西上,浩仁已经可以延伸出自己需要的,在普通人的环境下生存的方式了。他张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将自己的背包当作枕头,很自然的躺在了花坛的水泥台子上,一阵阵凉风抚面而过,那种恿懒的感觉挑逗着他的精神,使他就这么睡着了。 将他从睡眠状态惊醒的是几个年轻人的喧闹,他伸着懒腰从水泥台子上爬起来,抻着脖子将脑袋伸到了花花草草的上面,一对儿漂亮的大眼睛泛着水光偷偷的出现在太阳镜上面,做贼似的偷窥着。就是在花坛对面那个楼口位置,几个身高足足180公分以上的男孩子正在说笑,引起浩仁注意的却是其中一个手里面转动的篮球。刚刚看到它,浩仁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说起来,浩仁也曾经主演过一个关于篮球方面的电影呢。因为浩仁执意不需要替身的关系,还专门学习了一个多月的篮球技巧。由于陶心如给他请来的教练都是世界级的,加上浩仁本身的超强学习能力,虽然仅仅是一个多月,但是影片里面的所有高难技巧都是由浩仁独立完成的。即使是那教练,也因为浩仁不能够成为职业球员而遗憾不已。 也因为这个,那个世界级的篮球教练也成了浩仁的忠实fans……不,不仅是他,他手下的那些世界级篮球明星也不例外。 可惜的就是,[浩仁]自从那部[热血篮球]电影封镜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玩篮球了。 虽然他对这个非常的感兴趣,但是用来锻炼身体的都是外公传下来的各种技击方法,打球实在排不上号儿。 这个时候,再一次看到篮球的浩仁显得非常的兴奋,连手都痒痒起来。 没等他站出来说话,楼道里面又钻出了一个穿着很漂亮的篮球套装的高大年轻人,可惜浩仁只是觉得他们的球鞋和衣服很漂亮,却不晓得是什么名牌的东西。眼见着那些年轻人有说有笑的向小区的边角走,浩仁连忙抓起了背包跟了上去。 这个小区还算比较富有人居住的地方,虽然从外表看不出来,但是小区大门两侧的规划上面记载的很清楚,每一户都是四室两厅的格局,占地230[坪米]左右。而小区的公共设施也很齐全,包括了网球、乒乓球和篮球等等占地面积较小但是非常流行的体育项目,浩仁跟着那几个年轻人穿过绿化得非常不错的小花园见到的就是小区自己的篮球场。 虽然属于室外的篮球场,但是所谓的室外也仅仅是指四周的墙壁都是由精美的铁制栏杆形成的,场地的上面还是有顶棚的。 眼巴巴的看着那几个年轻人从一边的网丝门入场,浩仁就只能在外面羡慕的看着了。 几个人的身手都不错,无论是运球还是射蓝的技术都不简单,很明显他们都很用功的学习技巧,不仅仅是贪图娱乐。 说起来这个篮球场的另一面正是面对着大道,同样有不少喜欢看篮球的发烧友在那边像浩仁一样往里面看。每当那些年轻人投中一个三分,或者出现一个漂亮的传球时都发出一阵赞叹。让那几个年轻人也飘飘然起来,更是卖力的展现自己的技巧。 当四周围上来看热闹的观众里面出现了漂亮的妙龄女孩子的时候,几个年轻人更加的兴奋,笑嘻嘻的开始说笑,声音也不由得慢慢变大。其中那个手感特别出色的年轻人有点嚣张的做了一连串的让浩仁非常眼熟的花样运球技巧,晃开了封锁的同伴,然后一个高吊射蓝将球打进……围观的篮球发烧友们兴奋的大叫起来。他也很得意的一仰头:“怎么样?” 防守他的那个小子伸出了拇指:“不赖嘛?[热血]里面的技巧哦。金,这个你什么时候练的,我们怎么不知道?” 听他这么说,浩仁才恍然,难怪看起来眼熟,这个技巧根本就是自己在[热血]里面扮演的角色最常用的,不过根据教练的看法,这个技巧漂亮自然是非常漂亮,但是在正式的比赛当中并不实用,是专门为了艺术而编造出来的夸张之后的东西。 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专门学习这个技巧,还真是……难怪老妈总是说[传媒文化]是最容易影响他人的东西。 很明显这些人并不知道这个技巧的真正存在价值。 被称为‘金’的小子洋洋得意的道:“也没有什么了,不过是仔细的看了几遍,再琢磨一段时间就行了。如果不是偶像从来都不需要替身,我一早就去报名了。嘿嘿,我的身体条件可是他公布出来的差不多哦。” 听到他这么说,旁边的那个很不习惯自己的风头被人抢走的粗壮男生撇着嘴嘲讽了一句:“的确差不多,就是稍稍的矮了一点,肥了一点,腿短了一点,肩窄了一点罢了。你倒是不怕丢脸,不过我们可不想你玷污了偶像的光辉形象。” 浩仁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很豪爽的男生居然有这么恶毒的嘴巴,连忙转身离开,他仅仅是想玩玩篮球而已,并不想成为别人打架的导火线。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不起眼的角色,相比之下,因为这么点小事而争吵起来的那两个人的表现要精彩许多。 …… 用了一个星期时间辗转了几个大中小城市的浩仁发现,原来外面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美好。 名牌大学的学生也会[夜不归寝],在外面网吧一玩半夜;有些外表清纯的大学女生却背着自己的男朋友在外面出卖身体。 用加班为借口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男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家里的老婆早就和邻居勾搭成奸; 用容貌和身体得到上司的宠信似乎已经成了正常的事情,身为国家法制的代言人却暗中凭案收费,中饱私囊…… 那一幕幕展现在浩仁眼前的都是社会的黑暗一面,让浩仁感到不舒服的就是,无论这些人在暗中有多么的让人愤怒,不屑或者鄙视,在明面上却都有一层耀眼的光环笼罩,受到很多人的羡慕和景仰。 最可气的就是,浩仁无意当中发现,几个背着家人胡混的女人在淫乱的时候,居然在喊他自己的名字。 生平第一次,浩仁开始厌恶起自己现在的明星身份,他甚至有点厌恶眼前这个现实的世界了。 同时他也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懂得演戏的并非仅仅是演员,似乎每个人都在尽力的演绎着自己这个角色。难道说,那些喜欢追星的人是觉得明星的演技比自己的好才因为羡慕而崇拜的么?又或者是明星做到了他们无法做到的事情? 浩仁毕竟还是一个刚刚十七岁,还不懂得什么是人生的小孩子,面对这些东西,他有点茫然了。 不,不仅仅是茫然,反而有一种明悟的感觉,原本因为母亲的失态而放弃了修炼的[烟雨纤尘]重新开始运行,浩仁虽然不理解这个世界,但是他觉得自己理解了为什么要修行。修行就是超脱,修行就是将自己从纤尘般的世间百态中拯救的捷径。 偏偏,他的这种心态却符合了现阶段[烟雨纤尘]的理念。 使得他的修炼仿佛坐电梯那么快。一下子就突破了第三层的[烟尘]境界直接涉足于第四层的[烟幕]境界。 [烟霞]一脉的心法原本就不仅仅是依靠苦修就能提高的东西,尤其是[烟霞]掌门人才能修行的[烟雨纤尘]更是如此。屏弃了传统修行者需要经历的炼气、胎息、辟谷、丹鼎等等步骤,而是用修心的方式引导身体打破固有极限的一种非凡的心法。 从最难的[育气]的基础,到第二阶段的[化烟]境界才算正式入门,常人仅此一项就需要四十年才有可能。 而历史上大多[烟霞]门徒修炼到[烟幕]境界的时候就已经年老体弱,再也无法有半点进步。也正因为如此,一向超脱的烟霞门人也视这种修炼心法为洪水猛兽,避恐不及。慢慢的,修炼[烟雨纤尘]的人就成了[烟霞]的掌门人,虽然仅仅是口头上这么认为,但是一代一代也就成了惯例。偏偏,掌门人比普通的门人还有所不如也成了[烟霞]的一个惯例。 [烟雨纤尘]绝对是最难修炼的心法之一。这个认识已经是整个修行界都了然的事情。然而每层[烟雨纤尘]的境界都要比上一个境界厉害一倍,这也是其它心法难以比拟的优势,所以这门心法依然流传下来,虽然几乎所有人形容它都只用[鸡肋]两字。 [烟雨纤尘]心法究竟是不是[鸡肋]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就是这门心法是唯一没有攻击能力的心法;也是唯一只要达到入门境界之后,就很难受到伤害的心法。如果不是修炼了它就不能修炼其它心法的话,它也不会得到这样的一个形容了。 浩仁并不知道自己修炼的心法有什么古怪,他的外公为了符合修炼心法的心境,也没有仔细的给他讲解过关于心法的事情。 浩仁只知道修炼了这个心法之后,自己的精力似乎永远不会衰竭一样,学东西的速度也变得很快,而每当自己突破一个阶段之后,都会感受到那种难以形容的舒服感觉。 对于浩仁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因为那些社会的阴暗面而失去了继续玩耍兴趣的浩仁,在突破[烟尘]境界之后,整个人仿佛得到了新生一样,原本悲观的心态也转变了许多。这个时候,他终于想起了外公的托付,有点不大好意思的放弃了四处乱逛,赶到了机场。 ……尾随着熙熙攘攘的乘客登上飞机,找到自己在经济舱的座位之后,浩仁全身放松的坐了下去。 漂亮的空姐微笑着四下穿梭着,恭敬的提示着各种飞行时需要注意的问题以及一旦出现意外必要的救生手段;还有一些则拿着食物和杂志等东西四处询问着,不时将手里的东西和脸上的微笑送出去。 浩仁没有索要食物,倒是因为无聊要了一本杂志翻看,刚刚打开封面,就被杂志上的报道吸引了目光。 “不是吧?”浩仁忍不住呻吟起来。杂志上赫然头版头条都是他离家出走的消息,他老头子蓝某人甚至开出了价值五千万的英镑收购他的行踪。他揉了下自己的额头,幸好购买机票和安检的时候都对那些人使用了潜意识暗示,否则…… 他这边的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刚刚所有拿了杂志和报纸的人都发出了惊呼声。 “哎呀,悬赏又增加了呢?现在达到了五千万啊……真奇怪,小偶像究竟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是不是为了创作寻找灵感啊?”一个足足有五十几岁的老同志这么对旁边的年轻人问道。 那小子狠狠的点头:“应该就是这样没有错了。偶像还真是有个性,居然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厉害啊。” 浩仁有点汗颜了。 说到了[蓝昔萌](浩仁的艺名),整个经济舱这些原本并不认识的人突然的熟络起来,三三两两的聚到一起开始谈论起来。 空姐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连忙哀求着大家等飞机起飞之后再四处走动……虽然大家都不怎么满意,却不得不重新压抑下去。在空姐和浩仁同时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轻微的振动传来,然后外面的景色开始倒退,由慢变快再向斜下[流]去……飞机起飞了。 沉默在飞机升到高空之后被一个活泼的小女生给打破,她就那么娇气的叫起来:“不如我们一起唱[昔萌]的歌好不好?” 所有爱热闹的年轻人哄然响应,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束缚他们,空姐也只能羡慕的看着他们聚集到一起,然后为了第一首唱什么而争论起来。浩仁有点呆呆的看着这些自己的fans们,不知道应该大笑三声,还是大哭三声。原来喜欢自己的还有这样的人啊?看来那些让人呕心的家伙并不是全部呢……浩仁原本有点枯死的心慢慢的活络起来。 相比于年轻人的争执,中年人最喜欢的就是和志同道合的人讲述关于[昔萌]十几年来的历程,讨论[昔萌]是如何从一个人见人爱的淘气小子,变成现在风度翩翩的英俊王子的……那言词当中夹杂的赞许和缅怀可不正是一种虔诚的信仰么? 老年人就没有了中年人的理性,他们同样凑到了一起相视苦笑,同样被混乱和吵嚷逼得闪到一边的浩仁却正好落到了老人们的堆里。当那些老年人发现浩仁这个另类的时候,忍不住奇怪的嘀咕起来。 ; 三 另时空 …… 一个足足七十多岁却依然精神的老太太,指着年轻人堆里那个穿着赤红色真皮短裤的漂亮女孩道:“那个就是我的外孙女,整个就是一宗教性质的狂热份子……在她的房间里面,全部都是[昔萌]的剧照和写真集。尤其是《爱在何方》那个电影的最后片尾剧照硬是扩大到整面墙壁那么大,简直就是不可救药了。” 另一个富态的老头很随意的摆了摆手:“你那算什么?我家小孙女喜欢收集[昔萌]的相片,单张的就不说什么了,都被她用电脑合成过,加入了她自己进去。为了让效果显得真实一些,仅仅是用来搭配的相片就有一书架的影集。如果是双人和多人的照片,大多就是按照原样裁下来收藏。加入和[昔萌]在一起照相的是女人,那么这个女人都被她制作成玩偶,每天蹂躏。” 听到那老头这么说,浩仁都变得不知所措了。 虽然他也曾经感受过那人山人海的fans的热情,但是那种感触绝对没有现在这么直接。 那老头顿了一下,然后心怀感触的继续道:“这些都是小事儿,最多也就是在自己的家里闹一闹,像我们邻居下的小孩子,在学校的时候因为他同学说[昔萌]的坏话,硬是把那小子给揍得住院去了。听说动手的还不仅是他一个呢……这才是魅力啊。” 几个老先生都是赞同的点头,一个瘦弱一点的赞同的点头:“从来都没有一个明星能够在舞台上活跃十几年,得到几代人喜爱的,[昔萌]真是不简单。别的不说,他所有的影片我都有保存呢,并且每一个也看过十几遍。可惜,在他长大之后拍摄的[言情片]和[偶像片]没劲儿,有时间去拍摄这些片子,都不如把《烈火青春》那个男主角换下来……” “可不是嘛……”先前的老太太赞同的点头:“军事影片却用了一个干瘦没有肉的小白脸儿,真不知道那个白痴导演怎么想的。假如换了[昔萌]就没有这样的问题,不但英俊潇洒,连身材都不会比那些特种兵逊色。这才算是精英的嘛。” “你怎么知道那个[昔萌]身材好的?”一个不像是[昔萌]fans的老头反问:“万一他是个排骨板呢?” “胡说八道,你个老不死的。”那几个老同志异口同声的训斥着他。 尤其是那个老太太狠狠的[戳]着这个老头的胸口:“你随便买一本[昔萌]的写真回来就不会犯这种白痴性质的错误了。” 被训斥的老头险些被气得脑瘀血,没等他反驳,年轻人那边不知是谁先哼唱起来: [……总是岁月无情,在不经意间流逝; 曾经的海誓山盟,我愿在彼此苍老时再说一次; ……别了,我的爱。 如果有轮回,我会将来生期待; ……别了,我的爱。 生命的终曲里永远要有你这最美的音符存在。] 歌声悠扬,越唱越齐,越唱越大声……这个正是浩仁为愚人节特别写出的单曲,没有想到还没有到愚人节就被发行出来了。 但是什么时候发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才发行了几天的单曲,居然有这么多不经意凑到一起的人会哼唱……用简单的一句[很受欢迎]来形容似乎有点不大准确了。即使突破了[烟雨纤尘]三层心法而变得理性起来的浩仁也突然觉得有点感动。 他身边的老头子似乎发现了古怪,向浩仁望了过来,他连忙慌张的用手掩饰了一下,然后在那些老头子诧异的注视下站起来,向卫生间的方向走过去。真是好险,由于心情的转变,刚刚突破了三层[烟尘]还不稳定的四层[烟幕]险些因此消散掉。 一屁股坐到了马桶上,勉强稳定心神的浩仁将怀里的玉佩拿了出来。 他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想借助玉佩的力量用修炼的方式稳定一下自己的心法,但是等按照原本的习惯开始修炼的时候却发现那玉佩突然变了。首先就是暗灰色的外表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然后一阵阵七彩的光芒不断的散发出来,就如同雨后的彩虹一样。而原本位于中心位置的阴阳双鱼也飞快的旋转着,在浩仁修行的[烟雨纤尘]心法的频率波动影响之下,仿佛呼吸一样。 这个时候的浩仁已经全身心投入到了修行当中,并没有发现这种异常。等到他从那种波动当中感到异常的时候,已经无法停下来了。辛辛苦苦修行的[烟雨纤尘]就仿佛长河入海一样被转动的阴阳斡旋吸食进去,浩仁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在这一瞬间脸色变得惨白的却不仅仅是他一个,就是由他这里能量混乱引起的波动影响到了飞机的正常运行。飞机开始了身在空中的摇摆,就如同一只灵巧的燕子在翩翩舞蹈一样。于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类似意外的机组人员的脸色都变得惨白。 空姐们慌乱起来,勉强镇定的招呼着那些乘客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个时候,同样站立不稳的乘客们不再玩什么合唱了,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同样一个颜色,也就是惨白。 浩仁努力将心神沉醉到了自己的识海当中,那里刚刚形成的能量[烟幕]正因为玉佩的强大吸食能力而变得稀疏起来,就仿佛晴朗天幕上稀疏的星星。狠狠的咬着自己的牙齿,牙龈都似乎渗出血来,但是这种自虐并没有能够给浩仁带来任何的帮助。 [烟雨纤尘]终于彻底消失了,就在浩仁以为会这么停下来的时候,吸食的里面却猛的扩散到了无穷大,这一次流失的根本就是浩仁本身的精血。惨白的脸色慢慢的变得铁青,原本红润的脸孔突然枯瘦下来,攥着那玉佩的手大幅度的颤抖着,汗水一早流干,现在从皮肤上渗出来的根本就是浩仁的血。 浩仁最后的抵抗根本就没有一点意义,这个时候的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母亲痛哭时那绝望的眼神。外公真的不会害自己吗?母亲既然知道要发生什么,为什么不事先告诉自己呢?浩仁想不通,他现在根本就是等待着最后的死亡。 飞机振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那些倒霉的乘客都在用颤抖的手给自己写遗言,可怜的老人们受不了这种刺激的昏死过去,年轻人为了自己前途无限的未来自此消失而痛哭流涕。悲伤的气氛充斥着整个飞机,即使机长等拼命挣扎的人心里也是绝望。 ……就是当浩仁最后一点意识也要消失的时候,那股子吸食的力量猛的停止,并且反吐出来。 那股子[烟雨纤尘]和浩仁精血混合而成的气流一瞬间就将空虚的浩仁身体注满,没等浩仁松一口气,被它反吐出来的能力就超过了浩仁身体的承受极限,一瞬间之后,浩仁的身体仿佛气球一样鼓胀起来。浩仁的反应根本就跟不上意外变化的速度,他唯一能够坚持的就是引导着自己身体里面的能量按照[烟雨纤尘]的运行轨迹流转。 浩仁原本窄小的气海一瞬间变得仿佛大海一样宽阔,下一刻却又被彻底的注满。而后这些气息飞快的从原本的样子凝聚起来形成阵阵烟雾一样的气旋…… 刚刚全部[化烟]之后,那细密的烟雾就发生了质的变化,开始凝结,慢慢的形成了小颗粒的状态,再凝聚到一起形成了[烟幕]。完全将浩仁的气海遮挡起来,一片阴翳。 一道仿佛黑洞一样的旋涡出现在气海中心位置,像刚刚玉佩一样将刚刚形成的[烟幕]吸食殆尽,而后气海又被蜂拥而上的劲气占据,恢复到了刚刚这个循环的过程。 浩仁的身体不断的变化着,四周的空气随着这种变化向四周积压,将整个卫生间四壁压得外[弧]出去,变得诡异之极。 随着浩仁消耗的能量越来越多,玉佩突兀的碎裂,并且在浩仁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化成糜粉消失得无影无形。同一时间,一个无形的黝黑旋涡从玉佩消失的位置出现,并且在一瞬间扩散到米许方圆,浩仁刚刚还勉力支撑的身体仿佛被大浪冲刷的沙包一样粉碎无形,再被吞噬到旋涡当中。那一瞬间浩仁险些骂出来,既然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刚刚自己都不会拼命挣扎了。 就是浩仁被彻底吞噬的瞬间,骨肉连心的陶心如脸色猛的失去了人色,心脏仿佛被什么剜掉了一样。 那一瞬间她恍然知道,自己终于还是没有能够成功的打破父亲的签语,儿子不会回来了。 …… 吞噬了浩仁之后,那斡旋飞快的消失不见,颠簸的飞机恢复了正常……除了卫生间变得畸形之外,并没有任何的损失。 大难不死的人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欣喜若狂的狂欢起来。 …… 发现摇摇欲坠的陶心如脸色的变化,蓝某人也有点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么坚强的男人也忍不住转头到一边,用手抹去脸上的东西。然后再转回来,安慰的将老婆搂到怀里:“不要这么伤心了,爸爸不是说儿子离开我们是天意,他会有惊无险,还会达到[烟霞]前辈们从来没有达到过的境界,彻底超脱的吗?这是好事啊,我们应该为儿子高兴才对。” 陶心如傻傻的那么依靠在蓝某人的怀里,茫然的喃喃道:“超脱有什么好?达到那个什么境界又有什么好?我要我的儿子,我不能没有他啊。他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为什么呢?” 看着老婆这个样子,蓝某人苦笑起来:“儿子毕竟不会永远跟在你身边的,这么多年来你培养他的方法和饲养小宠物有什么分别?他毕竟要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家庭,我们做父母的不可能照顾他一辈子。想开一点好吗?” 陶心如的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怒道:“你说什么?我为什么不能一被子照顾他?他是我的儿子,即使是结婚了也是我的儿子。我会给他安排最好的人生,他会得到想要的一切,他会站在世界的颠峰。有了这一切他就会开心了,就不会离开我。” 蓝某人虽然不能苟同陶心如的想法,但是现在自然也没有必要去反驳她什么。 他自然也舍不得儿子,但是相比于陶心如对儿子那种有点扭曲的爱,他还是认为儿子这么离开还算比较幸运的。 陶心如开始絮叨起来,她虽然也明白这些都是无用的,但是依然无法停止。 蓝某人被她带着哭腔的唠叨惊醒,打断了她的冲动之后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老婆,不如我们再生一个,然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 火光一闪,昏暗的四周慢慢的明亮起来,一盏油灯摇摆着出现在阴影当中。烛光下,一个怎么看也不过五岁的漂亮小男孩儿伸着懒腰从厚重的典籍堆中抬起头,仰天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揉着漂亮的大眼睛爬起来。 他不过一米左右的矮小身材摇晃着踢开了拦着去路的书籍,然后抓着油灯沿着厚重宽大的书架形成的走廊一路向前。转过一个弯儿,一个半月型的角门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轻车熟路的推开了似乎足有几百斤重的门走出去,然后火光消失在门后面。 枯坐在蒲团上的秃头老和尚[心尘]眯缝的眼睛打开一线,仿佛偷窥似的瞄着这个小孩子的一举一动。 那小孩子仿佛根本不知道这里坐着一个百十来岁随时可能死掉的老和尚[心尘],就那么目中无人的将油灯放到了一边儿,然后将自己身上的破布条扯掉,走到旁边那个不断的冒出古怪水泡的温泉里面去……‘哗啦’‘哗啦’的开始洗澡。 老和尚[心尘]额头上的青筋开始跳动起来,再也无法入定下去。他麻利的从蒲团上爬起来,咬牙切齿的将脑袋伸到了温泉池旁边:“喂,好歹我也是这里名义上的主人吧?每次见面的时候,你主动打个招呼都不行吗?回回都要我先和你说话?” 小孩子随意的‘哦’了一声,不冷不淡的回应道:“如果你能送我出去,我没意见。” 老和尚[心尘]翻了一个白眼:“我不是说了很多次么?现在还不是离开这里的时候,你两年都等了,还差这么几个月么?” 小孩子嗤笑了一声:“如果你之前说的那些不是吹牛,我还真是不明白你这种蠢蠢的家伙是怎么成为什么四大高手之一的。居然用[闭关修炼]做借口偷懒,不晓得你那些所谓的徒子徒孙知道你是这样的一个家伙会怎么想,还真是没有面子的事情呢。” 老和尚[心尘]的脸上有点发烫了,小孩子一样的反驳道:“你嘴巴这么毒,真不知道你父母怎么给你起了[滥好人]这个名字,简直就是名不副实嘛。你这样的都算好人,就不会出现什么赏金榜了。”顿了一下子,眨巴着眼睛道:“怎么样,已经考虑这么长时间了,要不要做我徒弟,和我学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厉害功夫?怎么样?怎么样?” 被称为滥好人的自然就是可怜的[浩仁]了,两年前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居然跑到这个古怪的山洞里面,而身体居然从十七岁的成年人变成了两三岁的小孩儿的样子,并且头发,眉毛,他身上所有毛发都消失不见。究竟发生什么他并不知道,但是原本修炼的[烟雨纤尘]已经彻底消失却是事实。更无奈的就是,即使他重新修炼也因为身体的古怪变异变得不可能了。 那块玉佩会出现异变,使修炼者的身体得到一定的强化,从而改变[烟雨纤尘]本身没有攻击性的特点……这个才是浩仁外公将玉佩交给自己的外孙的真正原因。他所谓的浩仁会离开自己女儿的说法,仅仅是指浩仁的[烟雨纤尘]修炼到极度理智之后会发生心境上的变化,就不会再顺从的听陶心如的指挥,而会寻找适合修行的地方闭关的意思。 可惜,由于浩仁在排戏的时候学到了很多原本不应该他这样的年龄晓得的东西;又在离家出走的时候受到了一定的刺激;使得依靠心法突破身体极限的[烟雨纤尘]发生了一些改变,间接促使玉佩异变时间提前。 还没有完全成长的浩仁的身体受不了玉佩异变产生的能量,结果在不经意当中被玉佩的能力侵蚀。玉佩的异变也因此而脱离了所有人的想象,碎裂了。 ; 四 小祖宗 …… 可怕的不是玉佩的碎裂,可怕的就是碎裂的玉佩长久以来的异变储存的能量一次爆发出来。 一瞬间扭曲了时间和空间,形成了时空黑洞将浩仁带离了那个世界,送到了现在这个世界当中。 结果,失去载体的能量重新汇聚和那些血肉一起将浩仁破碎的身体重组,变成了现在这种小孩儿的样子。 也正是因为浩仁的整个身体里面充满了难以想象的庞大能量,才没有办法按照普通的方式修炼[烟雨纤尘]。 而拥有这个世界最完成身体素质的浩仁被老和尚[心尘]从温泉里面[捞]上来时,自然引起这个老和尚的好奇。当他发现浩仁不过三岁大小,却拥有成年人也难以企及的聪慧和学习能力的时候,更是忽略了浩仁是怎么出现在池水当中的问题。天真的认为,是佛祖见到自己受罚才特意送了一个弟子给自己而兴奋的发狂。 然而,当浩仁检查自己身体变化之后,无意当中念叨出来的关于[烟雨纤尘]的口诀时,居然将这心尘苦思多年的佛法[心结]而无意当中解开。这个时候,迷信的老和尚已经将浩仁看做自己修行道路上的一盏明灯,唯一通向真理之门的钥匙了。 于是,为了引诱浩仁心甘情愿做自己的弟子,老和尚[心尘]原本受罚时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心如止水都被糟蹋了。不但恢复原本的模样,坚持着每天灌输给浩仁一些关于他的什么显赫的身份等事情,还经常表演一些武技的使用效果给浩仁欣赏。 可惜的就是,浩仁对这些根本没有什么兴趣,毕竟这种类似于原本世界里面的内功心法和技击技巧再怎么厉害,和修行者还是没有办法比拟的。如果因为学习这些东西而造成没有办法修行[烟雨纤尘],浩仁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如此经过两年,没有理会每天抓耳挠腮的老和尚心尘的浩仁却出书中发现这个世界和自己原来世界在某些方面都很想象。 例如语言文字,神话传说,宗教信仰,人文地理等等……如果不是历史典故和一些古怪的民族都没有在他知道的那个世界的历史上出现过的话,浩仁恐怕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到古时候的世界了。 刚刚确信自己离开了原本世界的浩仁对这个世界是抵触的,他每天坚持在心尘的藏书里面翻看就是为了寻找离开的方法。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先不要说他自己暂时无法修炼[烟雨纤尘],仅是失去那块玉佩就已经代表回去的希望彻底消失了。 渐渐的,浩仁恢复了理智,或者说[烟雨纤尘]第四层[烟幕]的表现效果重新在他身上显现出来。这种理智到接近冷血的样子就渐渐的成为了浩仁现在的样子。也正因为他的表现绝对不像一个正常的小孩子,心尘才更加无法放弃说服他的念头。 此时,听到[心尘]不厌其烦的再一次这么问自己,浩仁微微撇了一下嘴巴:“没兴趣……”就将他打发了。 ……偏偏浩仁越是这样冷淡的面对心尘的引诱,这个自称是四大世外高手之一,且拥有皇族血统的老和尚心尘就越觉得浩仁的不凡,更加坚信的认为浩仁就是能够帮助他超脱尘世,看破生死的人。从而更加坚持下去,对于浩仁是一天比一天宝贝,即使经常被不冷不淡的刺激,也从来没有任何抱怨,反而食之如甘。难怪浩仁会暗中送给他一个[老变态]的称呼。 这个时候,听到浩仁随口的一句‘没兴趣’之后,心尘笑眯眯的继续道:“你想在这个地方住一辈子么?如此倒也可以。” 浩仁冰雪聪明,怎么可能不明白心尘的意思,也很赞同他这个观点。但是同样的,他所说的没有兴趣也不是假话。 老和尚心尘本身的实力自然很厉害,但是那种学了就很容易发疯的心法可不是浩仁需要的。如果不是这个心法,想老和尚堂堂一个四大高手怎么可能被关在这种地方?这种事情随便想想也就明白了,浩仁这么聪明才不会天真的认为老和尚这样个性的家伙会主动玩什么[闭关修炼],很明显之前都是他为了面子胡说八道么。 防身的本事自然要学,不过不是学老和尚那些,反正心尘收藏的那些书籍里面各种古怪的武功、心法应有尽有。 在老和尚不知道的情况下,不用点灯也能在黑暗当中看到东西的浩仁一早就挑了十几种看起来还不错的记在脑子里面,只等着离开这里之后慢慢的研究呢。隐瞒老和尚也是必要的,要知道现在的老和尚已经为浩仁的聪慧兴奋不已,一旦要他晓得浩仁的本事远远超过他的想象……天知道会出现什么事情,原本就很絮叨的他把自己的舌头弄抽筋都有可能。 看着浩仁无所谓的样子,老和尚心尘不由得叹了口气,闷闷的不再出声了。 他几乎将所有自己知道的引诱技巧都使用过,现在只能期待离开这里之后,浩仁会自己改变想法了。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老和尚受罚的期限就到了眼前。这个时候,浩仁也将老和尚的藏书翻了几遍,再找不到什么值得注意的玩意了。于是当[心尘]说起这个时候,难得笑了一下,那漂亮的模样险些让那老和尚也看呆了眼。 心尘慌乱的一连念了三遍[心经]才算镇定下来,他暗自叨咕着,幸好浩仁是个男孩子,否则自己这个百十多快二百岁的老头子都有还俗的念头了……真是罪过,罪过。浩仁并不知道经过能量侵蚀之后的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但是另一个世界时候,自己可是用微笑征服了整个世界的超级明星呢。所以仅仅是觉得这个老和尚心尘的[定力]太差,也没有怎么多想。 随着时辰的临近,老和尚心尘不止一次提起的只能从外面开启的巨大石门慢慢的裂开一线。 一道月光从那缝隙当中透进来,伴随着清新的空气让浩仁心情豁然开朗。随着石门一点点的开启,始终还是个小孩子的浩仁再也忍耐不住,将不断整理自己仪容的老和尚心尘扔到后面,当先跑到了门缝那里,偷偷的向外面望去。 月光下,一道美丽的山岭就仿佛摩天巨兽一样雌伏在远处,完全古式阁楼样的建筑层层叠叠的错落在青山绿水之间,佛塔,佛殿,钟楼……各种各样的罗汉雕像掩映在山林之间,形成了老和尚嘴巴里面的最佳防御阵势——虚祢芥子。 山洞前是一足足千米方圆的广场,两侧四排三十二座五米之巨的佛教金刚造像罗列,粗如成年人手臂一样的铜管火把从洞口开始分四排向两侧和正中延伸过去,火焰在夜风当中‘咧咧’做声……而广场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光头和尚,大的,老的,还有小的,一个比一个亮的光头在火光、月光下熠熠生辉,那种虔诚的模样倒是和浩仁那些fans在听演唱会时候差不多。 最前排的是五个胡子眉毛雪白的老和尚,他们在浩仁刚刚露出一点头儿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存在,不敢抬头的高声[唱喏]道:“[出尘]慧字辈恭迎师叔出关……”他们的声音未落,后面的已经异口同声的接口道:“[出尘]悟字辈恭迎师叔祖出关……” 如此仿佛退潮一样一波一波远去,到了最后面那些小和尚那里居然从变成太师叔祖变成干脆的老祖宗了。这种等级分明的样子,让浩仁一下子笑出声来,清脆而稚嫩的声音吓了那些和尚们一跳。当先的五个大着胆子抬头窥视,惊骇的叫出了声,其中站在最中间的那个老和尚揉着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看到什么之后,惊喜的跪倒在地:“佛祖在上,师叔您居然返老还童啦。” 误会就是如此产生的,这个和尚老头子的冲动影响了身边后面所有的大小和尚们,那些家伙那里还能[平静]下去,修为相对比较差劲的甚至都兴奋的哭了出来。一时间,浩仁的前面都是跪伏在地上念佛的和尚,让他呆呆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感觉到了浩仁的心态变化,老和尚心尘暗自发笑,悄悄的一把将发愣的浩仁拽回了山洞,然后小声的商量道:“你也看到了吧?我在寺里面的身份可是很尊贵的,做我的徒弟你不吃亏……”看到浩仁一点动心的样子也没有,马上换了一个引诱的方向继续道:“你看,你现在还不是寺里的人,如果不答应做我的徒弟,就会被送出寺去啦,难道你想出去流浪吗?” [浩仁]倒是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假如是在那个自己熟悉的世界里,他认为即使自己是小孩子的模样也绝对不会吃亏。可惜这里毕竟不是那个熟悉的世界,虽然从书籍里面了解到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但是天知道那些破旧的书是什么时候出版的,相信那上面的话,基本上和完全不了解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吧……或许,暂时留在这里也是一件好事。 能够这么想自然是[烟雨纤尘]带来的理智的功劳了,而被困两年多重见天日时的心情变化似乎触动了浩仁身体里面某一个敏感的弦,原本消失的[烟雨纤尘]居然有点活动的影子了。 心情变得很好的[浩仁]终于在[心尘]期待的目光下点头,喜得那老和尚险些抱起[浩仁]狠狠的亲上几口。 调整心情,被[浩仁]拉着手指的老和尚心尘迈开方步走出了足足困了他十年的山洞,站在那些跪伏的和尚们前面,他忍不住放声长啸:“……掌院师兄,你居然不来接我?实在气死我啦。”听到熟悉的叫嚷,那些脑子不大灵光的和尚们茫然抬起头来,傻眼的看着洞口的一大一小,一老一少,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两个人从[锁心洞]里出来……这么不可思议。 发愣的不仅仅是那些和尚,连[浩仁]也睁大了眼睛看着使劲拉长音和山谷的回声相呼应的老和尚,有一种特别丢脸的感觉。 [出尘寺]那几个慧字辈的老和尚眼见着心尘越叫越起劲,连忙摇摆着双手道:“请不要这样,师傅他老人家去参加九年一度的论经大会还没有回来,是他要我们用这种方式迎接师叔您的。他还说,如果您没有达到心如止水,处变不惊的话,还要您重新回去[锁心洞]修行……” 那老和尚的话音未落,[心尘]早就闭上了嘴巴,冷静且神态安详的微笑着:“刚刚有人在叫么?我怎么没有听到?” [浩仁]觉得自己刚刚的决定实在有点欠考虑……这个心尘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正经的和尚啊?? ※※※ 当家的和尚远行未归,心尘就没了管束,越发显得逍遥自在起来。他的嚣张顺便使[浩仁]加入[出尘寺]的手续也简单了许多,基本上就是一句话,加上蛮横的一瞪眼,原本会仔细选拔考量的也就是那么马马虎虎的过去了。 由于浩仁在名义上是拜在[心尘]门下,成为他唯一的弟子,以至于被赐下的法号都是二代慧字打头的,和那几个足足百十岁的老和尚属于同一辈儿,成了那些年过八十的[悟]字辈老和尚的师叔,年过六十的[尘]字辈和尚们的师叔祖,四十岁[定]字辈大和尚们的太师叔祖,二十多岁[本]字辈的小和尚名义上的小祖宗。 亲眼见到[心尘]如何被关的大多都是三代以上的和尚,这些年龄平均在六十岁以上的大和尚数量仅仅占据了寺内人口的十几分之一。且性子大多温和,一心理佛不问世事。虽然他们的武学不如心尘这个大和尚,但是佛学却远远超过[心尘]几十倍,几百倍之多。而且,他们修行的心法属于真正的佛的心法,讲求静、慧、定、悟等。 所以虽然有了这么一个年纪小,辈分却高的吓人的小家伙存在也没有人说什么…… 他们不说什么,那些[心尘]被关之后才入寺,或者之前入寺却没有资格理会寺里面的事情的小和尚就更没人敢说什么了。 而由于[心尘]的性子问题,他的居所是在距离[伺佛正殿]相当远的[静心潭]附近,被彻底的和那些普通和尚隔离起来。[这也是掌院大和尚[心言]实在管教无果之后的无奈举动,当然,如果心尘跟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庙里也就不会有这整整十年的牢狱之灾了。偏偏这个老和尚闲极无聊偷偷在全寺和尚的伙食里面下了点药,结果,造成集体拉肚子这样的事情。所以才……]所以,出现这么一个小祖宗的事情也仅仅在那些小和尚嘴巴里面传了一阵子,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影响。 …… 聪明的浩仁在那些大和尚用看洪水猛兽一样的眼神看着心尘和自己的时候,就明白了各自的立场,也就没有说什么,默默的跟在[心尘]身后离开了那些大和尚的视线,缩到了[心尘]自己的领地[一尘殿]里面。不知道是不是十年闭关修行有了成果的原因,[心尘]居然任由那些大和尚们心惊胆战了十几天也没有什么古怪的行为。着实让那些和尚松了一口气。 然而事实上,[心尘]并非没有想过趁着掌院师兄不在,整个寺里面自己最大的机会调理那些沉闷的和尚。但是,当他无意当中发现浩仁古怪的行为之后,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偷偷的,仿佛做贼一样的潜伏在暗处,观察着浩仁的一举一动。 浩仁已经开始喜欢上这个世界了,那种清新的空气,密如烟海的林子,清晨弥漫的薄雾,清亮透底的[静心]潭水和欢快活泼的[银鳞红鲤]等等等等,一切的一切,都是原本那个被化工和钢筋水泥污染过的世界所无法企及的。这种环境,这种氛围才是真正适合修行[烟雨纤尘]的地方。浩仁觉得自己应该是属于眼前这个世界的才对。 抱着这样的想法,这么几天他一直开心的嬉笑着在[一尘殿]附近的林子里面跑来跑去,用树枝挑拨小小的虫子打架,趁[林蜂]不注意偷蜂蜜尝鲜,用泥土里面挖到的蚯蚓垂钓[银鳞红鲤]……当然,还有偷偷修炼从[心尘]藏书那里学到的心法和武技。 浩仁似乎将在暗中窥视着他的那个变态老和尚给彻底的忘掉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也正因为如此,他的一些在[心尘]眼中从来没有见过的奇怪行为和举动,就经常在不敬意当中出现。 这些奇怪的举动让[心尘]惊奇当中透着理解,更加确定[浩仁]不是普通的小孩子,而是佛祖特别派遣下来的宝贝了。 有了这种坚持,[心尘]更是想方设法的和[浩仁]玩耍到一起,期待着能够从[浩仁]古怪的行为当中找到[禅]味儿。 ; 五 毛笔字 …… “你说什么?”[浩仁]脸色古怪的看着手里古怪的毛笔,有点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们写字就只有这么一种笔?” [心尘]不明白[浩仁]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抓过那毛笔仔细的打量:“没错,大伙都是用这种毛笔啊?笔长四寸三,上细下粗,握笔位置不过成人小指粗细,是最符合标准的精制[狼毫毛笔]啊?能有什么问题?” 看到[心尘]茫然的样子,[浩仁]忍不住揉着自己的额头……这里的毛笔居然都是按照同样一种规格制作的,虽然很精致,但是由于最重要的笔毫被约束得极为纤细,倒是和[浩仁]那个世界里面白描用的绘图毛笔差不多,根本就没有办法写出[浩仁]心目当中的传世书法。虽然这个世界也有所谓的书法名家,但是那些人的字也就局限在小毛笔的范畴之内了。 这个现实对于[浩仁]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儿,一直就有写毛笔字锻炼心境习惯的他已经两年多没有动笔,一早就忍耐不下去了。偏偏,在这个世界上想练习书法还需要自己想办法制作一根大号儿的毛笔出来……根本就是难为人嘛。 [心尘]并不知道[浩仁]的心里是怎么想的,眼见着[浩仁]翻来覆去的观察手里的[狼毫],甚至将那些毫毛都拔出来观察,心里暗自琢磨着:这个小宝贝不是[疯]掉了吧?正想上前询问,却见到[浩仁]随意的将破烂的[狼毫]扔还给他,然后转身离开。 他莫名其妙的追了上去:“你去什么地方啊?慧心。” [浩仁]没好气的转身怒道:“我才不要做和尚,没有看到我已经开始长头发了吗?” [心尘]连忙投降的举手:“了解,你是[浩仁]不是慧心,记住了,绝对记住了。”看到[浩仁]撇着嘴离开,连忙追上去。 [心尘]跑动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是依然逃不过[浩仁]的耳目。轻车熟路的走到山林边缘位置的时候,[浩仁]头也不回的问道:“你知道这附近什么地方有狼吗?” 虽然不知道[浩仁]为什么这么问,[心尘]还是反射性的回答道:“啊,[獒狼]行么?它们似乎在[唤日山谷]那边活跃。” …… 巨大的仿佛野牛一样的[獒狼]成群结队的在风景秀美的山谷里面奔跑着,它们总是轻盈的掠过河堤,追逐着那些身材庞大动作迟缓的仿佛恐龙一样的古怪生物,然后将捕获、猎杀的猎物拖回自己的家园。 [浩仁]有点发愣的站在一个山崖的边缘,看着发出凄厉长嗥的[獒狼]们,干吞着口水……看起来自己想的还是有点简单了,自己这种五短身材基本上都没有那狼的一条腿高,即便是学了一些搏击的技巧也没有可能打晕这些成群的[獒狼]啊? [心尘]似乎发现了[浩仁]变化的脸色,有点恍然:“你是不是想吃点油水了?这些狼可没有什么好味道,不如师傅帮你抓鱼好了。你的钓竿根本就没有功夫好用……好不好?” [浩仁]眼睛一亮,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免费的劳工不利用,真是[笨]死了。 看来自己真应该改变对待这个便宜师傅的态度了,最少不能像以前那样爱理不理的。这么想着,[浩仁]伸出小手拽着[心尘]的手指,学着小孩子的样子带着撒娇意味的哼道:“我不要吃肉,我想要狼尾巴上的白毛。师傅帮忙好不好?好不好嘛……” 浩仁难得的撒娇让心尘那把子老骨头都酥了,满是皱纹的老脸也笑成了一朵花,对于浩仁的要求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浩仁不要乱跑之后,长啸一声,居然就直接从山崖位置向虚空一跃而出。 或许心尘是真的被浩仁难得的撒娇刺激晕了头;也可能是想用表现引诱浩仁动心,心甘情愿的和他学武。总之他飞速的下降直到距离山谷地面不到十几米的时候,宽大的衣袖猛的向两侧一抖,发出了仿佛晴空霹雳一样的巨响。然后借着那一挥之力将下降的惯性消减,甚至还反向上冲了一点,然后他就仿佛踩着什么看不见的台阶一步一步的向地面走下去。 浩仁的眼睛险些瞪出来,和那些獒狼一个反应都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枯瘦的老和尚。 浩仁虽然也晓得老和尚一定很厉害,但是却没有想过原来在这个世界修炼内功心法也能达到仿佛[修真]成仙一样的效果。 难道说那些所谓的内功心法和修真界的心法都差不多吗?只不过是因为修真界拥有的都是最好的,而那些武者修炼的都是修真者看不上眼的普通心法罢了。还真是奇怪的很……也许,这个世界里面也有类似的修真者也不一定,而心尘那所谓的四大高手也就是在普通人里面有名的吧?‘应该就是这样没错。’浩仁这么‘喃喃’的给自己解释着。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修真修行的心法似乎都不怎么实用。大多都没有办法让那些普通人接受,反而不如一般的心法来的实在。比如[心尘]这个普通人里面的超级高手虽然也接近了普通修真高手的层次,但是却能够得到那些普通人的认同。换了年轻的修真者基本上就会被认为是妖怪,而受到那些普通人一力否认,引起恐惧,可能还要出现骚乱。 浩仁一边小心的观察着[心尘]在狼群里面发飙,一边琢磨着这个问题。 现在他觉得有必要正视面对那些普通类的心法和格斗技巧了,最少自己从来没想过在这个和尚庙里面住一辈子。 ……心尘毕竟是和尚,虽然行为不怎么像,但是没有必要的杀戮还是极力避免的,既然宝贝徒弟需要是狼尾巴毛,那么就没有必要伤害那些可爱的小狼其它的部分。于是,还算慈悲的[心尘]就使用了[出尘寺]里面最飘逸、华丽的技巧[多摩千叶手]。 随着宽大的僧袍四下翻飞,心尘那枯瘦的一对儿手掌就仿佛秋风扫落叶一样翻滚在每一个可能,不可能的角落,不但晃花了那些[肥]狼的眼睛,还顺便揪下了那些[肥]狼尾巴上的尖尖……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十几只秃尾巴的肥狼就被制造出来。 然后,宝贝似的捧着那些狼毛的心尘大喝了一声,就那么腾空而起,虚踏着山崖那陡峭的崖壁直冲而上。 在心尘的眼中,那足足百十多米的小山崖居然仿佛根本不存在,一上一下如同晚饭后在[一尘殿]门前遛弯那样轻松。 ※※※ 有了心尘这个天下最便宜也最厉害的劳工的帮忙,制作毛笔需要的上好狼毫,上好木材,刻刀等等都很快准备妥当。 然后浩仁根据自己从那普通毛笔那里看来的样子,加上记忆当中的关于毛笔的造型,精心打磨,修整……整整三天之后,第一根粗大的毛笔在这个世界上出现了。心尘很奇怪的看着浩仁手里面的笔,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是用来写字的玩意,反而很像洗澡时候用来搓背的毛刷子。等到浩仁抓着那笔开心的大笑时,他实在忍不住的问道:“这个东西真的能写字吗?” 浩仁大怒,这个老秃瓢居然看不起自己辛苦的成果?真是岂有此理,当下豪气大发,长喝一声:“墨、纸伺候。” 这个世界使用的墨汁倒是没有什么区别,就是相对的要稀了很多,不大适合如此巨笔。 还好浩仁早就料到有此麻烦,早就晾制了一些干墨,然后自己勾兑研磨,形成合适的墨汁……纸张也特别找了足够大小的。 一切就绪之后,那纸张横向平铺在地,用石头做的镇纸压好,小浩仁两只手抓着那大笔,在墨汁里面蘸了几下,将狼毫顺平,露出明显的尖锋,然后深吸一口气,就那么抱着大笔从右至左一气呵成了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难得糊涂。 这四个字,正是浩仁所知晓的世界里面原清代著名书画家、文学家郑板桥的书幅。由于浩仁原本就喜欢写这四个字,虽然现在握笔的方式不怎么舒服,又有两年没有动笔,但是写出来的依然大气磅礴,形神兼备。 可惜,心尘压根就没有发现这四个字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有当浩仁在边角写出蝇头小楷的落款的时候,才惊讶出声。 在心尘这个书法的门外汉眼里,这么大笔写那么小字才是真水平,鬼画符一样四个字居然占据了整个横幅,简直就是浪费。 然而当他发现浩仁的水平似乎还可以,开始认真观看那四个大字的时候,却一下子呆住了。拥有皇室血统的他自然也是文化人,虽然不大明白书法里面意境是什么东西,但是还是能够辨别这四个越看越觉得玄妙的字本身的价值。 尤其,是这种古怪而玄妙的字体加上四个字本身的涵义糅合起来的感觉,静下心来参悟时就会觉得一股子[禅]味扑面而来。 撇着嘴巴看着发愣的心尘,浩仁心里异常的痛快,将其它的纸张拽到一边铺好,然后开始自顾自的练字……练字自然不能想到那里写到那里,略一沉思,浩仁就借着这些纸的篇幅和自己字的大小,顺便找了一篇经文《菩提心经》来写。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无眼耳鼻舌身意……心无碍无碍故无有恐怖……] 等到最后一个[诃]字完成的时候,早在旁边观看的[心尘]忍不住研读起来,越读越大声,最后竟一屁股坐到地面上,傻傻的看着浩仁,难以置信的嘀咕起来:“就知道你不是人,难道,难道佛祖看我不肯用功派侍者下界督促我不成?否则……” 浩仁倒没想过这个世界居然连这么有名的佛经也没出现过,看到心尘那诡异的眼神后心一阵发寒,连忙找了一个借口,飞快的逃走了。心尘根本不知道他的离开,就那么傻傻的叨念着写在地面上那《菩提心经》,居然就那么念叨着入定了。 …… 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心尘也就是用功了几天时间,然后在发现浩仁一点也不关心他是不是偷懒的问题之后就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他甚至强行抢了浩仁的大毛笔开始临摹[难得糊涂]那四个字,结果由于脾气暴躁加上用力不当,将刚刚诞生没几天的大毛笔给整个抓碎了。还好这么几天,浩仁制作技术越来越好,重新弄了几根大小不一的出来,并没有因此找他麻烦。 当然,[心尘]也不敢再抢大毛笔来玩了。 又是十几天过去,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古怪。 名义上是师傅的心尘在浩仁面前比什么都柔顺,而浩仁虽然对心尘没有了之前那种可有可无的样子,但也绝对算不上恭敬。 偏偏这种关系在心尘眼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甚至甘愿作为一个小厮般跟着浩仁,无论干什么都是如此。 ※※※ 吐气开声,[浩仁]的单薄双臂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回收到了胸前。不经意间卷起来的足足有半个[浩仁]身体那么大的树叶团,随着一套[太极]拳结束重新散开。在[浩仁]矮小身体旁边的地面上形成了太极图的样子,然后随风散去。 [心尘]眼睛冒光的从旁边窜了出来,兴奋的仿佛发qing的驴子一样:“乖乖,我的小祖宗,这究竟是什么拳法?怎么我看着总觉得有点玄奥,却完全不知道究竟玄奥在什么地方呢?不如你教给我吧?这样我就能明白为什么了,好不好?好不好啊?” [浩仁]撇着嘴巴:“究竟你是我师傅,还是我是你师傅啊?不要总是要我教你这个,教你那个的…好歹你也这么大年纪了。” “活到老,学到老嘛。”[心尘]一点也没有害臊的意思:“况且,[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嘛,我都不要脸了,你还担心什么?” [浩仁]倒是知道怎么应付这个喜欢耍赖的师傅,将话题岔开:“哦,对了。上次你拿去的毛笔……现在怎么样了?” [心尘]一下子将嘴边的话吞了下去,慌乱的干笑了几声,飞快的将话题再一次岔开:“小乖乖啊,我掌院师兄马上就要回来了,我还是很想送他点东西的。那个,你能不能帮忙写几个字呢?你也知道我自己收藏的那些舍不得嘛,是不是?” 浩仁漂亮的脸蛋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撇嘴道:“什么收藏不收藏的,你根本就是一个捡垃圾的乞丐,我练字的那些破纸是不是被你拿去了?”心尘瞪大了眼睛,一股子威严的气势四下弥漫:“什么破纸?那是宝贝,那是属于我的宝贝。” 难得看到心尘瞪眼的浩仁倒是有点怕了,无论是原本的世界还是现在这个世界,他都是一个不大懂事的小孩子。 没有人管的时候就要调皮的,但是先天上在心里就害怕大人们瞪眼睛,只要一吓唬,不管是不是大人有理都是要害怕的。 扁了扁小嘴,装出了要哭的样子,浩仁有点委屈的哼道:“写就写,你那么凶干嘛?” 心尘最是见不得浩仁这个样子,他虽然一直以为浩仁是佛祖转生的,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在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把浩仁当作自己亲孙子一样疼爱。这个时候,连忙将板起的脸收了起来,赔笑道:“小乖乖不要害怕,老和尚可不是老妖怪。” 虽然心尘马上转变了态度,但是刚刚的行为还是给浩仁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没有说什么,抿着嘴巴回去[一尘殿]。 就在大殿中间供奉的那个笑眯眯的弥勒佛下面,背着[心尘]飞快的书写了两道长联,然后再写了一副横批,之后按照装裱的步骤处理了一下,再装配到特意制作出来的壁挂上面……卷好装到心尘特制的礼盒当中。这才拿给心尘,叮咛他不要偷看。 心尘实在很想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佛经?不像……佛经不会是这种格式的,偷偷找浩仁询问,得到两个字的回答:“对联。” 心尘茫然了:“对联?对联是个什么东西?是和那些酸牙文人之间流行的骈文、仗句一样的东西吗?” 浩仁笑而不语,将这个放下自娱自乐去了。 ; 六 求自在 …… “当……当……当当……” 一连九响的钟声惊醒了整个[出尘寺]的大小光头们,不用人提醒,仿佛蚂蚁搬家一样的人流蜂拥而至,汇集到了山脚位置的宏伟寺门前的广场上,罄、钵、於各种乐器极其有节奏的敲击起来,大小和尚们恭敬的罗列两旁,分外虔诚的低低吟诵着佛经。一股子让远远的坐在佛烟炉尖顶上面看热闹的浩仁也觉得意外的沉稳祥和的气息,慢慢的向四面八方弥漫过去。 西斜的太阳余辉洒落,那大大小小光头左近似乎有淡淡的烟尘升起,金光灿烂之间,更显得迎接队伍庄严而隆重。 青翠的密林之间,当先十八个大红僧袍手执沉重的九环禅杖的达摩武僧开路,重辇佛萱也慢慢露出了自己的尖顶。宣香烟雾随着清风飘散,那道车队就如同从云端走来一样,显得那么神圣不可侵犯。然而,落在浩仁眼里就有点装腔作势的感觉了。 心尘眼巴巴的蹲在另一石制佛烟炉的尖顶上面向远处山脚的车队眺望着,时不时吧嗒着嘴巴‘喃喃’自语着。 浩仁去听时,却发现根本就是他在抱怨。原来,[出尘寺]的掌院方丈[心言]根本就不懂得一点武功,完全是凭借精湛的佛法在世俗界拥有非凡的名声。但是,仅仅拥有这样的一心向佛的和尚的寺庙是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里面安然立足的,即使是[出尘]这种千古名寺也需要培养护法僧人。可以说,心尘就是护法僧人当中最出色的一个。 可惜,护法僧人虽然对寺里的贡献很大,但是在寺里却并没有什么地位,他们的价值集中体现在世俗里面的武林当中。 于是,能够有机会到世俗走动就是寺里面每一个武僧的心愿。也正是因为这个,那些侍佛僧都认为六根不静的武僧根本就不算佛的弟子。无论在什么时候,迂腐的他们也从心里看不起这些只懂得打杀的野蛮和尚。甚至于心尘这样的元老也得不到那些普通侍佛僧的真心敬仰,如果不是因为心言临走时候的吩咐,即使心尘哀求,那些家伙也不会老老实实的恭候他出关。 心尘毕竟定力差了很多,对于自己师兄这么受欢迎还是会出现嫉妒和羡慕等古怪的情绪的。 对于心尘这样的念头,从出生开始就受到万众瞩目的浩仁是不可能理解的,看惯了类似场景的他也没和心尘招呼就那么从香炉上飞身跳落,然后头也不回的自己玩耍去了。心尘自然也发现了他的举动,嘴巴蠕动了一下,并没有出声阻止。 一路经声不断,直到重辇在大殿前面的广场上被武僧放下来时才安静下来。 竹帘被挑起来,一个慈眉善目的胖大的老和尚从里面钻了出来,眯缝的眼睛四下扫视,落到角落里面挖鼻屎的心尘脸上时,微微顿了一下,然后才向那些和尚们挥手道:“佛讲无色无相,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全都散了吧……” 话是这么说,慧字辈五个老和尚以及悟字辈那三十几个一心向佛的大和尚都留了下来,尾随着这个胖大的心言一同走进了大殿,恭敬的坐到两侧的蒲团旁。这些和尚都知道,每一次[讲经大会]之后,掌院方丈都会传道一番,听者总是获益非浅。 等到心言准备开口时,就等着这个机会的心尘飞快的从殿外窜了进来,不等戒律院长老训斥没规矩,他已经大声的开口道:“掌院师兄,师弟知道你今天回来特意准备了一点别致的礼物送给你……”扫了一眼那些因为他的出现使得讲经沿后而不大高兴的和尚们,怪笑了一声:“同时也是向你们这些只懂得念经的和尚证明一件事。武僧同样也是佛的弟子,不会比你们差。” 心言好脾气,微笑的点头:“十年不见,师弟你真是一点也没有改变,不过本座也很期待师弟所说的礼物是什么……请吧。” 心尘难得有这么一个在这些和尚面前露脸的机会,得意的一哼。顾弄玄虚的将那礼盒放到地面,然后掀开盖子抓了那两道长幅挥手而出,一左一右的悬挂在大殿当中那一对儿足足两人合抱的柱子上,他挥手而出的力量消失的时候,左边那道长幅当先滚动着展开……所有和尚的目光都落到了那上面,看到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字迹时,就有人忍不住发出了嗤笑声。 只有心言和一些境界相对稳定的和尚并没有半点轻视,‘喃喃’的将长幅上的字逐个逐句的念送起来: [求自在不自在,知自在自然自在]……那十三个字就恍如一道闪电从他们的识海当中划过,仿佛挑动了他们心中某个无法形容的弦。他们心神颤动,迫不及待的向另外一滚动着展开的长幅看去:[悟如来敬如来,非如来如是如来]…… 瞬间,两道长幅共二十六个字相互叠加着闪现于他们的识海当中,厚积而薄发,似吐非吐,形成了通往彼岸的一扇大门。 这个时候,连心言也忍不住从蒲团上一跃而起,紧走几步死死的盯着心尘手上那最后一道的横幅。 心尘没有想过这些和尚的反映居然这么大,吓得倒退了几步,然后猛的将手里的横幅展开……一瞬间,正对着横幅的几个和尚的眼睛瞪的无穷大,年老体衰的他们居然颓然跌倒仿佛患了失心疯一样喃喃自语起来,有几个更是手舞足蹈的跳动起来。 所有发呆的和尚当中,惟有一个平常就心智欠缺的悟字辈大和尚张大了嘴巴指着那横幅,猛的“啊~~~~~~~~~”了长长的一声,然后竟然放声大笑。还是那种完全没有顾及在场的长辈和同僚的,属于放浪形骸的大笑。 等笑声慢慢收敛,直到消失不见时,其他的和尚才骇然发现……他居然保持着如此开心的样子坐化当场。那种安静祥和的样子分明是[出尘]历史上也没有几个得道高僧能够达到这样的层次。明明人已经圆寂,身上却出现了传说当中佛光一样的光芒。 在所有和尚茫然的注视下,一阵柔和的风从大殿外卷进来,沾到他的身体时,这个完完全全的侍佛僧的身体赫然化成了纤细的粉末。风过之后,留在他刚刚位置的除了他的僧袍之外,还有六颗晶莹的佛门秘宝——舍利子。 心尘傻傻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茫然不知道这么一副浩仁嘴巴里面的对联就能出现这样不可思议的效果?横幅上究竟是什么字?他手忙脚乱的把那横幅转到自己的面前,马上他也整个的呆住了。 因为那横幅上……赫然没有任何字迹,完全就是一张没有动笔的白纸。 ……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心言再也没有了那么沉稳、安详的样子,将心尘和那幅对联领到后殿之后,这么抓着心尘衣领问道:“别告诉我是你这小子自己写出来的,我们两个可是双生子,你什么水平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心尘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亲哥哥急切的样子,不慌不忙的将他推坐到蒲团上:“你急什么啊?我对你说过谎话么?” 心言实在是被刚刚发生的那不可思议的一幕给刺激到了,心潮澎湃之余,苦修了近百年的境界查点毁于一旦。被心尘这么一提醒,他连忙控制着自己的心情,让自己镇定下来。发现心言安静下来,心尘满意的点头,不愧是大哥最厉害的自制性。 小心的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然后心尘开口道:“你知道[锁心洞]只能从外面打开的,是不是?所以我接下来所说的都会有人证明是真实的。就是两年前的某一天,我正在努力的为自己之前的错误忏悔。” “这个时候,在水池表面突然出现水泡和[咕嘟]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没等我过去看,一股子让我这个四大高手之一都心惊肉跳的庞大压力突然出现,并且一瞬间将我压制在地上,怎么也无法挪动一点,哪怕是眼球也不行。” 心言就仿佛在听什么神话故事一样感到好笑,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来,选择了静静的听下去。 “……等我恢复了行动能力的时候,那水池里面居然出现了一个一丝不挂,没有任何毛发的三岁大小的小男孩儿。”心尘露出回忆的神色:“虽然我的佛法不行,但是好歹也这么大年纪了。那知道在看到那个可爱到惨绝人寰的小男孩的时候,居然被他给迷惑了。在脑海当中就是产生了他不是人类的感觉……等我把他从变化成温泉的池子里面[捞]出来时,才骇然发现,他居然就是传说当中拥有先天[九阳神脉]的人。师兄你应该能想象到我当时是多么惊讶吧?那可是人间帝王的象征啊。” 心言默默的点头,劝解着道:“你还是没有将之前的事情放开吗?改朝换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们能够在大难当中存活下来,已经是师傅他老人家慈悲为怀了。如果放不下过往,你永远也达不到武学最高境界。” 心尘不大高兴的反驳道:“师兄也没有达到[佛学]的最高境界吧?否则刚刚因顿悟而圆寂的就不会是[悟空]小和尚一个了。” 心言苦笑无语,他自然也是因为无法将之前的事情完全放开才一直徘徊在真正的大乘佛法之外。这个世界里,虽然[佛学]理论上已经没有人比他更强,但是很多不如他的和尚都已经成功参悟那最后一步,坐化而去……他却依然不行,真是讽刺啊。 心尘也发现触动了心言的敏感,连忙将话题岔开,继续的将下去,将浩仁和他在一起的两年直到离开[锁心洞]自己制造大毛笔,写下[菩提心经]等等全部详细的说出来,让原本还不是很相信的心言也不得不相信了。 也很自然的点头表示同意心尘最后所说的[浩仁就是佛祖特别送来点化他的]这句话。 …… “你刚刚说谁想见我?”被心尘从午睡当中唤醒的浩仁非常不耐烦的道:“可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见任何人。” 为了找浩仁,心尘已经翻遍了整个林子,最后才在这个大树枝桠间发现酣睡的他。刚刚开心就被这么打击实在是让他接受不了,眼睛再一次瞪了起来:“你说什么?这是对待自己师傅应有的态度吗?恩?你个小坏蛋。”这一次浩仁就没有第一次见到他发怒那么害怕,不过依然没有胆量直接拒绝。眼珠转动了一下之后,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点头屈服了。 心尘心花怒放,暗自得意自己终于找到了对付浩仁的办法,别提有多得意了。表面上却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提起了浩仁的后颈衣领,就那么拎着他窜下树,然后行云流水的向掌院师兄心言的禅房飞驰而去。 那种风驰电掣的速度吓得浩仁脸色苍白,汗水和泪水如泉涌出后向四下飞溅,‘哇哇’大叫的声音震耳欲聋。 如此,再沿途所有僧人惊诧的注视下一路‘高歌’的飘扬到了寺中心,再消失在掌院方丈的禅房当中。 …… 可怜兮兮看着眼前胖大的和尚,小浩仁漂亮的眼睛里面全都是滚动的泪水,那种勉强忍耐着不要哭出来的样子纵使是魔鬼也无法再狠下心肠,更何况是原本就面慈心善的老和尚心言呢……刚刚看到浩仁就喜欢上了这个漂亮可爱的小孩子的心言几乎是用吼的训斥着心尘,声泪俱下的指责心尘居然会欺负这么可爱小孩的行为是多么的不可以原谅。 小浩仁也发现了这个掌院比自己那个师傅可爱的多,一下子将那个根本不像和尚的瘦老头扔到脑后,飞快的钻到心言的怀里怎么也不肯出来。 心尘刚刚有点忏悔的感觉,就发现了自己师兄怀里的小布丁正偷偷的向自己做鬼脸。额头上青筋疯狂的跳动起来,险些就那么一下子气晕过去。 勉强抽动着嘴角提醒师兄几句,让滔滔不绝的心言一下子想起自己的目的来。 怜爱的将小浩仁从怀里抱出来,肉忽忽的脸上满是微笑的心言温柔的问道:“小浩仁,告诉和尚爷爷,那幅对联是不是你写的呢?还有那[菩提心经],制作大毛笔的方法等等……你是不是那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小家伙呢?” 小浩仁茫然睁大了眼睛,好半晌才恍然的叫起来:“啊……和尚爷爷说的就是那些黑黑的大字吧?不是浩仁写的啊。” 听到小浩仁否认,心尘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胡说八道,那明明就是你写的……小孩子不许说谎,要打屁股的。” 小浩仁吓的又往心言的怀里挤,手足无措的惊恐道:“浩仁没有说是你写的啊,你干嘛还要打浩仁屁股。你真坏,死秃瓢。” 心尘被气得七窍生烟,没等他说什么,心言已经不高兴的问小浩仁:“那脏话是谁教你的?小孩子不能学知道吗?” 小浩仁委屈的哼唧道:“好嘛,浩仁以后不说就是了。和尚爷爷不要生浩仁的气,好不好嘛?” 这么漂亮的小孩子在怀里撒娇,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抗的东西,没有什么防备的心言微笑着点头:“小浩仁真乖。” 心尘还想说什么,已经被心言摆手阻止了,忿忿不平的让到一边。 而心言仿佛根本没有发现心尘的脸色,一味的笑着对小浩仁道:“乖小孩告诉和尚爷爷,这么长时间和那个坏心眼的和尚爷爷住在一起是不是很无聊呢?那和尚爷爷帮你找几个小朋友一起玩,好不好呢?” 小浩仁眼睛里面闪过一丝警觉的神色,马上恢复了正常,然后兴奋的大叫起来:“好啊,好啊,和尚爷爷,你真是太好了。”微微一顿,又有点担心的问道:“不过,和尚爷爷,你说的那些小朋友会不会欺负浩仁呢?就像那坏心眼的爷爷一样。” 心言摇头:“当然不会了,小浩仁这么乖巧,没有人会舍得欺负你的啦。如果真有,那你尽管找和尚爷爷,爷爷帮你出气。” 简单几句话之后,心言将门外那几个贴身护法武僧唤了进来,小心吩咐着他们带小浩仁出去玩耍…… 看着小浩仁嬉笑着离开,心尘终于忍耐不住了:“师兄你究竟在想什么啊?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呢?” 心言微笑起来:“为什么不能变成这样呢?小孩子自然需要和同龄人在一起玩耍才对啊,难道你不知道吗?” 心尘恼怒的道:“难道你也相信他的话,认为那些字是我自己写出来的吗?” 心言淡淡一笑,摇头道:“怎么会呢?我已经确认那些字的确就是这个神奇的小孩子写出来的,不过是因为你的卤莽得罪他,所以他才拒绝承认罢了。这样也不错,我们一点点从他身上感受到那种自然而然的意境才是修行的正途,所谓[求自在不自在]啊……你也应该悟了一些吧?” 心尘嘟囔了几句,不做声了。 ; 七 新潮流 …… 从来没有带过小孩子的心言贴身护法武僧[尘念]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这个调皮的小可爱,茫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自从方丈心言的禅房里面出来之后,小浩仁就一味的要求参观整个[出尘寺]。可是,只有天知道整个[出尘寺]有多大,即使是[尘念]这个在寺里面足足生活了五十年的人也没有走遍寺里每一个地方。尘念唯一知道的就是,仅仅是设防的[虚弥芥子]就笼罩了[连天山脉]里面最少三、五个山头的范围,更不用说那些同样属于[出尘寺]但是不设防的普通地方了。 听到小浩仁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尘念也试图给小浩仁讲解参观整个[出尘寺]是多么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是,在他口干舌燥之后却发现小浩仁依然是那种茫然不解的神情时,就颓然放弃了。和五岁大的小孩子解释这个……尘念发现自己也实在有点天真过头了。偏偏走了没有五十米远,小浩仁就嚷嚷着自己累了,要骑在尘念的脖子上……看在方丈面子上,尘念顺从了。 于是在沿途所有僧人的注视下,身份显赫的方丈贴身护法尘念大师就仿佛保姆一样驮着一个屁大点的小孩子开始了长征。 从供奉着各个菩萨、佛祖的雄伟大殿,一直到炊烟渺渺的位于不起眼角落的伙食房;从侍佛僧相互交流的[同济堂],到武僧们活跃的演武广场……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了小浩仁的欢声笑语和可怜的尘念辛勤的汗水。 或者在尘念的眼里,这仅仅是小浩仁一时兴起的行为。但是在浩仁的想法当中,借着这个机会了解一下整个寺庙结构的同时,还可以给整个[出尘寺]的僧人心里留下自己身份崇高的印象。最少也要他们晓得这个方丈身边的护法也要这么迁就自己,这样他一个人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也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人了。这是什么?应该算是[狐假虎威]或者[敲山震虎]吧? 反正在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小浩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刚刚确认这一点的小浩仁又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也就是要到那些被尘念刻意跳过的地方去参观,例如[藏经阁]……面对这种要求,也难怪尘念会变成这种手足无措的样子了。 “怎么样嘛?”看到尘念发呆,小浩仁忍不住暗中坏笑着,表面却是一副委屈的样子:“那种都是书的地方不能去吗?” 尘念看着小浩仁,心里充满了愧疚,自己是多么无能的人啊,居然让这么可爱的孩子失望……但是,那些地方是自己这种身份也没有可能随便涉足的区域啊?唯一掌握着出入[藏经阁]权利的就只有方丈一个人了。难道说这么点事情就要去麻烦他?这应该仅仅是小孩子突如其来的一个冲动罢了,即使是方丈喜欢这个孩子,也没有可能答应的。 “……好不好呢?”小浩仁一副你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让尘念很是不舍的连连摆手:“不要哭,千万不要哭啊。” 看到自己这两句话的效果不怎么明显,尘念连忙补充道:“去[藏经阁]之前需要先找方丈请示,所以我们现在马上回去……” 这么说着,尘念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转身向方丈的禅房冲去。他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上半身保持不动的同时,下半shen却如*般急促的踏动着,刚刚边走边看足足用了几个小时的路程,他居然不到十分钟就跑了回去。 提心吊胆的尘念并没不知道禅房里面发生了什么,心言吩咐他的时候也仅仅是表示好好的照顾浩仁,所以他并不晓得浩仁对于掌院方丈意味什么……以至于当他看到掌院方丈,对于浩仁的要求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好半晌之后,他终于反应过来。茫然看着掌院方丈将代表他自己的信物,一尊方丈自己面貌的黄铜像送给了浩仁。心里疯狂的跳动起来……这举动代表了什么?难道这个小豆丁儿就是方丈内定的下一任方丈的人选吗?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选方丈应该不是选美、选可爱吧?那么这个屁大点的小布丁儿何德何能坐上这个位置?难道是他足够‘小’么?简直莫名其妙。 似乎发现了尘念的心思变化,心言淡淡的道:“从现在开始,尘念你就是小浩仁的贴身护法,知道吗?本座不希望有任何人伤害到这可爱的小不点儿。另外,除了离开[出尘寺]之外,无论小不点想干什么你都要全力配合,知道吗?” 干吞了吞口水,傻眼的看着小浩仁亲昵的在方丈身上磨蹭撒娇,尘念一颗心沉到了脚底板。宠溺着小不点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要这么个不懂事的小布丁掌握那么大的权利……这个实在是太危险了,简直就是在玩火吧?他毕竟是[心尘]的弟子啊!! 但是方丈的决定自然不是他能够说三道四的,只能认命的点头应喏,然后将一颗心含在嘴巴里,跟着小不点离开了禅房。 …… 所谓的贴身护法在小豆丁浩仁的理解下完全都变了味道,以至于连吃饭和洗脸都要可怜的尘念帮忙,让尘念这个满寺和尚心目当中的超级高手一下子颠覆了自己的形象,变成[可悲的幼儿保姆]或者[可笑的婴儿奶爸]了。其实尘念应该庆幸的,毕竟小浩仁还没有变态到连大便也要人帮忙擦屁股的程度,对他已经足够好了。否则……怕是他连死的心都有吧? 享受过了不用自己动手的丰盛午餐之后,尘念驮着小豆丁在山林里面转了几圈,算是饭后的运动,然后在[藏经阁]门前停下来,乖巧的按照小豆丁的要求守在外面。这个时候,被小豆丁浩仁折腾的身心疲惫的他根本就忘了方丈暗中的叮嘱,只是顾着趁着这么难得的机会放松一下,没有任何监视小豆丁的意思了。或许,这个也就是小浩仁拼命折腾他的主要目的吧。 一个人在满是书的[藏经阁]中转悠了几圈儿,然后将那些跟在身边服侍的[藏经阁]管理赶走,小浩仁默默的开始翻阅那些所谓的经文……实话说,那些类似于梵文的佛经小浩仁是看不懂的,但是那些写在旁边的注解就没有问题了。 虽然浩仁对于佛经根本不怎么理解,唯一知道的那些都是以前排戏的时候背诵剧本时顺便记下的,但是他依然从这十几天的浏览当中发现,这个世界的佛经果然和自己知道的那些不大一样。 严格的说是[大同小异]。也就是说,经文阐述的意思和结论虽然没有出入,但是使用的句子和阐述的方法都不尽相同。 相比之下,还是他原本世界里面那些更加玄奥也更加精辟一些。 不过,小浩仁虽然也看得出来那些和尚看重自己的原因,却也没有想过在经文上做点什么,[菩提心经]那个根本就是一个不经意的失误。在浩仁心目当中,有些东西[献丑不如藏拙],毕竟他本身对于[佛学]并没有什么研究,还不如保持神秘的好。 之所以选择这个很少人出没的[藏经阁],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浩仁想找一个不会被人打扰或者很难被人监视的地方用功。 首先就是进行纯肉体强化以及一些格斗技巧的修炼; 其次就是拿不算很大的六毫米毛笔用沾水的方式在[藏经阁]光滑的地板上练字。因为这里的防潮做的很好,基本上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而且用那些现有的经文练字的话,即使被人发现也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么想自然是没有错,但是浩仁还是忽略了自己先前那道对联和经文对于全寺,甚至于这个世界的影响。 就是他整天混在[藏经阁]的这段时间里面,整个[出尘寺]已经将那对联精心镂刻在正殿入口两侧的那长十五米,直径一米多的巨型石柱上面;而更加厉害的[菩提心经]也被高超的工匠制作成精美的石碑,还特别在半山腰的位置修建了一座凉亭安置它;经文的两侧还有那位顿悟坐化的[悟空]留下的舍利做陪衬。苍劲的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的字体和玄奥的直接开启通往[佛陀]境界的碑文,加上代表了神秘和境界的舍利,吸引了大量的僧人前往朝拜,使[出尘]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礼佛圣地。 而在那些大小和尚不经意当中,[出尘寺]里面那个五岁的小祖宗也因此而被传到了各个地方,基本上名声都不会比四大高手的心尘稍差了。浩仁没有想过那随意的几笔被刻意的炒作之后会变得这么夸张,他已经喜欢上眼下这简单而充实的生活了。 ……[出尘寺]虽然是千古名寺,但是仅仅凭借信徒的供奉根本没有办法养活足足七、八千的闲人,从几百年前寺庙的规模慢慢扩大的时候开始,寺里面就安排了专人在外做生意,来支持寺里的日常开销。那些每三年一批专门修行武艺的俗家弟子大多都是这些生意管理者的子孙,这些人是没有法号的,但是在寺期间还是要遵循庙里面的规矩。 当这种古怪的书法出现并且征服了所有无欲无求的和尚们的时候,那些生意人就很自然是注意到这个商机,飞快的在这股子朝拜的热潮没有消散之前就将大型的毛笔制作出来,并且推广出去。在那些一并推广的经文书法的配合下,仿佛海浪一样的席卷整个国家,还波及到了周边所有和天朝有文化交往的附属国家。 书法彻底在半个月的时间内成为了最新的潮流,经过对经文字体的推敲和理解,在年余的时间里,各种类型的书法家纷纷涌现出来,这些发烧友们甚至在国家的支持下举办了第一届的书法展览和比赛,将书法职业化了。 而一手推动这道潮流的生意人自然赚了个名利双收,从原本的地方上的富商一跃成为全国都有名的[款爷],和原本几个大富商并列,即使是江湖上也有了他[出尘古家]的名号。似乎也勉强挤进了四大世家的行列,变成五大世家了。 年余的时间里面,小浩仁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心境,不用每天的辛苦练习演技;不同面对那些热情到疯狂的fans;不用担心每天吃的是不是母亲特制的营养大餐;也不用害怕那些母亲的闺中密友的女儿们突然出现,然后对自己无情的非礼……这种心境慢慢的调节着他修炼的[烟雨纤尘]曾经出现的损伤,使他不经意当中就显露出那种仿佛神仙一样的非凡气息。 [烟雨纤尘]的慢慢恢复直接影响到了其它方面,首先就是小浩仁修炼的太极拳。 在神奇的[烟雨纤尘]心法推动下,小浩仁的太极拳在施展出来的时候,居然散发出蒙蒙的淡紫色烟尘。随着那一圈一圈的划动显示着每一招式掠过的轨迹,再慢慢的消散。可怕的不是它们出现时,看起来凛然不可亵du的小浩仁;而是它们自然而然形成的圆型气场,那根本就是漩涡一样可以吞噬一切外力的巨大黑洞。似乎就是浩仁在生死一瞬的时候,领悟的新技巧吧。 其次就是在书法上的效果,原本浩仁的书法是临摹另一个世界上那些大书法家的,虽然很漂亮但是并不属于他自己。 但是在新生的[烟雨纤尘]的催发下,那些字体却在某一个时候自然而然的改变被融会贯通到一起,形成了浩仁自己的风格,或许字体并不像其它书法那么漂亮,但是绝对足够洒脱和仙气十足。连浩仁都哑然的发现,原来自己这种字体最适合的就是抄写经文……还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不过,被这种字体写出来的字都不自觉就染上一股子非凡的味道当然也没有什么不好。 唯一让小浩仁觉得不适应的就是[烟雨纤尘]似乎脱离了外公曾经说过的过程,变得不可琢磨起来。 比如说,按照浩仁外公知道的步骤,就是[育气]开始,然后[化烟]转[烟尘],[烟尘]凝聚成[烟幕],然后经过[湮灭]之后形成[烟云],[烟云]化[烟雨],再到[烟海]到最后顶级的[烟霞]层次就可以了。那个层次也就相当于其他修真最后的[飞升]。 但是,被大量的精纯能量侵蚀之后而改变的浩仁的体质已经没有办法按照这个步骤修炼了。 就是当浩仁发现[烟雨纤尘]逐渐恢复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这个已经不是他熟悉的[烟雨纤尘]了。 虽然还是处于[化烟]后期[烟尘]前期的程度,但是,他发现自己身体里面可以调动的力量已经远远超过了之前那个短暂的[烟幕]境界,如果一定要形容,最少也是外公所向往许久的[烟雨]程度才可能达到的效果。 这是怎么回事儿,浩仁或许不想知道,但是自己今后应该怎么修炼却是没有办法忽略的问题。依然按照原本的方式修炼吗?浩仁不知道,但是根据外公提醒过的,所谓的[湮灭]层次根本就是失去所有力量进入酝酿的层次,原本的力量越大这个时候就越虚弱、酝酿的时间越长,后面迸发出来也就越强悍和疯狂。那按照自己现在这种状态,怕是到了那个时候都要卧床不起吧? 浩仁毕竟还是没有办法像真正的小孩子那样,完全不用顾虑今后的事情尽情的玩耍。 一想到可能出现的事情,浩仁就没有办法安心的这么下去。现在可不像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身边总是有一大堆的保镖守护着什么也不用怕。一旦自己离开这个寺庙又不小心进入这个阶段的话,怕是一个小孩子也能威胁到自己,那也太凄惨了吧? 浩仁原本的平静的生活,因为这个念头一下子破碎了,在持续了整整两年左右之后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已经七岁的他慢慢的将目光落到了[藏经阁]外面,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或许自己也应该在这个时候就寻找一些听话的保镖吧?尘念虽然很厉害,但是被这么一个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子跟在身后,真是怎么想怎么毛骨悚然。 这么想着,浩仁将手里的经文扔到了书架上,然后扭动着自己的肩膀关节向楼梯位置走去…… ; 八 一半儿 …… 火辣的太阳下面是仿佛蒸笼一样的大广场,足足二、三百个年纪不过十五岁左右的少年人打着赤膊在这里玩命的训练着。虽然他们全身上下仅仅是穿了一条单薄的牛鼻长裤,但是依然被汗水渗透,在他们摸爬滚打的地方也到处都是汗水的痕迹。 十几个面目僵硬的和尚倒背着手在这些少年队伍之间溜达着,每每看到那一个动作打不到要求,都会狠狠的一脚飞过去,将其踹倒,然后狠狠就羞辱一番发算罢休。这些完全被自己的前辈如此操练出来的武僧们,多少也有点变态的倾向了。 远远的看着这里滚滚黄土而脸色异常难看的尘念苦涩的将脑袋凑到了小浩仁旁边,然后劝解着道:“小祖宗,您也看到了吧?那根本就不是您这细皮嫩肉能受的了的苦,还是算了吧……您想学防身的本事,随便找几个寺里顶级的武僧单独辅导不就成了,何必要和这些上不了大场面的小家伙搅和在一起呢?要不您再好好的考虑一下?” 多少从这两年发生的事情以及方丈对浩仁的态度上揣摩出一点关于小浩仁身份问题之后,尘念完全没有了原本不甘心和提心吊胆的样子,反而比在方丈身边的时候伺候的还要周到。当然,他也不是白白在浩仁身边混了这么长时间…… 某一次小浩仁开心的时候无意当中说出来的话,也让他仔细揣摩了很久。最后却发现,自己的武艺在没有辛苦锤炼的条件下,居然进步了许多。然后他怀疑的将那句[扫地勿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的话以及自己体会到的慈悲两个字转教给同僚。结果很明显,心里开始信奉这句话的武僧们所使用出来的武艺真的提高了许多,有些原本无法逾越的障碍也轻松的跨过去了。 这个时候尘念才真心的敬服下来,连平常的称呼也变成了恭敬的[您],忙先忙后不敢有半点马虎。 而晓得这些秘密的武僧们和那些知道[菩提心经]作者的侍佛僧们一样,见到小浩仁的时候虽然不会跪下来叩拜,但那种敬畏的意识却比单纯的叩拜虔诚的多了。整个[出尘寺]文武双方面的雄起,大部分功劳都在根本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的浩仁身上。 对于小浩仁想和那些普通俗家小孩子一起学习防身技巧的要求,不知道练武辛苦的方丈心言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但是[心尘]却悄悄的提点了[尘念],希望他能够在最后的关头用那种训练的辛苦吓住小浩仁,让他改变主意。 可惜,以前早就为了排戏参加了正规特种兵训练的小浩仁不但没有被眼前的训练吓到,还撇着嘴巴反问尘念:“这个就是你们的训练吗?我有点怀疑你们的身手是怎么得来的,和我想象中的辛苦根本就差的远了。哈,居然还要脱了上衣避免中暑?” 尘念尴尬的一笑,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小浩仁也没有心情笑话他,摆了下手:“行了,我们过去好了。你不会忘了之前我的叮嘱吧?我过来是想和大家一样,不是来玩耍的,所以前期的训练我不希望有任何的特权。知道吧?至于你就要抓紧学习我写给你的训练单,后期的训练就按照那个来。理解么?” 尘念连连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干咳了一声,当先向训练场走去。 训练场上那几个武僧眼尖的发现了尘念,并且飞快的认出了尘念身上红褐色僧袍代表的意义。连忙呵斥了几声,让所有小孩子更加打起精神来训练。然后屁颠颠的一溜小跑到尘念身边,恭敬道:“师叔祖您来啦?不知道有什么吩咐呢?” 尘念先小心的扫了左右观望的小浩仁一眼,发现他没有注意这边的时候,悄悄运用内功技巧[传音入秘]小声的道:“现在站在我旁边的就是我们的小祖宗,你不要见礼了。”慌忙阻止了那手足发软的僧人之后,向狐疑的浩仁赔笑了一下,然后咳嗽一声直接道:“现在,这个小孩子就交给你训练,一定要严格知道吗?不要让他感觉到自己受到任何照顾。” 那武僧也不是个白痴,多少听说过小祖宗怪脾气的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同时趁小浩仁不注意的时候向尘念眨巴了几下眼睛表示明白。尘念大喜,难得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本字辈的吧?师傅是那个?” 白痴也晓得这个家伙的机会来了,他几乎要笑出来的道:“弟子[本通],师尊是[定性]。” 尘念哑然:“原来你是那个狡猾的[定性]的弟子啊,难怪难怪,不过也好。总之这件事情你一定不能出差错,知道吗?” 本通狠狠的点头……小浩仁冰雪聪明,自然发觉了他们之间的古怪,不过他也不是真的想体会一下曾经的辛苦,现在他的身体素质居然不训练也不会有人能够比得上。他的目的自然是和这些家伙处理好关系,然后寻找自己心目当中的保镖人选了。 …… 小浩仁这个七岁大的小孩子加入这些年纪比他足足大了一倍的少年队伍一同训练,还是引起了那些少年人的惊奇的。 尤其是看到浩仁居然是这么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孩子的时候,就更是惊讶了。不过对于这些家伙的震惊而失态,一向铁血的本通等和尚居然没有什么反应,这个也让一些敏感的孩子感到了某种异常。看向小浩仁的目光从单纯的欣赏也带上一丝狐疑。 向大家介绍了小浩仁之后,本通很直接的向所有人道:“大家也看到了,浩仁比你们足足小了一半儿,又从来没有进行过锻炼,所以他的训练强度就不可能和你们一样。如果有谁认为自己一定要和小孩子比较的话,那么可以事先站出来。” 当然不会有白痴站出来,但是这些孩子里面倒也有几个看不管本通平常行为的聪明孩子,故意的道:“我认为现在我们的训练强度的一半也不是这么个小豆丁所能够承受的,不如我们的训练强度也稍稍的下降一点好了。” 本通大怒:“武唯扬,你这该……”一句还没有骂完却想起小祖宗也在现场,慌忙闭嘴的时候却一下子咬了自己的舌头,痛的眼泪也流了出来……小浩仁看的好笑,不冷不淡的接口道:“就这样吧,明天早上开始我先来测试一下自己的能力,然后大家就在我的基础上翻一倍。怎么样?”小祖宗开口说话,本通自然是打着嗝放着屁的赞同。 那些少年们自然也没意见,都觉得小浩仁这种单薄的身体不会很厉害。 对于这些家伙明显的蔑视,淡淡微笑的小浩仁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随口询问了训练的时间表,然后和尘念一起离开了。 整个广场上只有武唯扬一个人察觉了什么,盯着小浩仁离开的身影和尘念的僧袍,眉头皱了起来,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在武唯扬旁边的一个五官都挤在一起的小[包子]笑嘻嘻的凑了个脑袋过来:“怎么了?三哥,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了么?” 武唯扬淡淡的‘恩’了一声,然后不在意的道:“出现什么意外,第一个发作的也是黑熊那个没脑子的笨蛋,你担心什么?” 被这么刺激一下的小[包子]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嘟囔着闪到一边去了。 …… 次日一大早,这些受训的小孩子就被提前很多的召唤了起来,然后不断的埋怨着来到了广场上。等他们打着哈欠来到广场这里之后,才哑然看见本字辈那几个教官和小浩仁已经在那里等待多时了。这下原本还想抱怨的也不大好意思的闭上了嘴巴。 小浩仁并没有像那些小孩子那么打着赤膊,反而是非常正统的武僧衣袍,然后在所有到齐之后,当先站出来道:“今天大家的任务就是站在这里给我记数,看一看我究竟完成了多少的运动量。另外我已经取得了上面的认同,也就是说,如果我训练的方式和你们日常的方式不大一样时,你们只需要按照我的标准来,明白了吗?” 那些小孩子一下子混乱起来,只有武唯扬露出了一丝了然的微笑,经过整晚的思量,他已经能够确认这个豆丁是什么人了。 一个明明十五岁左右却偏偏比成年人还要粗壮一些的黑胖的家伙从人群里面钻了出来,‘嗷嗷’叫着向[本通]抗议:“我要学真本事,不要和小孩子一起胡闹。” 本通气得横眉立目,大声的训斥道:“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连本通我都想和你们一起训练了,你居然还挑三拣四的?真是岂有此理,不想学也好,你现在就滚回山下老家去吧……看你娘不直接打死你个蠢笨的东西。” 一提起自己的老娘,黑熊马上脸色惨白,即使还不服气,却也不敢再说什么,闷声倒退着回去队伍。 这个时候,小浩仁冷笑着叫住了他:“黑熊是吧?你不用回队伍里面去了。”误会了小浩仁意思的本通马上接口道:“就是这样,因为你黑熊愚蠢的卤莽,现在你可以离开[出尘寺]了。从此和我们再没有任何关系。” 黑熊全身一僵,眼睛里面闪过一丝血色,死死的盯着本通:“你凭什么赶黑熊走?黑熊做错了什么?” 本通还想说什么,小浩仁挥手阻止了他,然后笑眯眯的站出来:“现在还没有人想过赶你离开。不过你应该为自己刚刚的卤莽负责,所以我决定了……就是你和我一起进行测试。只要你能做到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并且和我一样多的话,就没有人能够赶你离开……你怎么说?” 黑熊狠狠一扬脑袋:“我怎么能和你一样多?一定要是你的两倍才行。” 小浩仁坏坏的一笑,挥手一指广场四周新画出来的一道明显的白线,然后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 广场很大,即使画在边缘左右的那个椭圆型的圈也足足有五百米上下,小浩仁第一步就是带着粗壮的黑熊跑圈儿。 说实在的,即使是这些小孩子平常的训练当中也有跑步这么一项,但是绝对没有小浩仁这么疯狂,第一圈的时候还算正常的慢跑,黑熊开始的时候还对此表示不满。但是第二圈开始一圈比一圈要快上一倍,不过五圈之后,黑熊就满头大汗,鼻息粗重,仿佛一匹日行八百的劣马一样。 这时,那些在看热闹的家伙也发现了不对劲,小浩仁居然仿佛没有累的感觉似的,不要说呼吸,即使汗水也没有一点儿。 第六圈之后,小浩仁不冷不淡的讽刺着死死跟在自己后面的黑熊道:“看来是我高看你了,不要说什么是我的两倍,你能跟上我就不错了,就这点能耐还有什么脸放言要学真功夫?真是丢脸啊。” 黑熊并不傻,只是性子有点急罢了。现在他也发现眼前这个小孩子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类,知道自己的卤莽的确愚蠢之极。 但是这不代表他会任由人这么讽刺和挖苦,闷声吼叫着拼命加快了脚步硬是跟在了同样再次加速的小浩仁身后,寸不不离。 小浩仁的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却一点放水的念头也没有,还是轻松的控制着自己的节奏,围绕着广场飞驰着。 ……都失去了看热闹心情的那些小孩子们干吞着口水一圈一圈的数着,十圈,十五圈,二十圈……在拼死的意志的支撑下,黑熊居然在十圈的时候就冲破了自己的体能极限,硬是在小浩仁二十圈,足足一万米跑下来之后,还踉跄的跟在后面。 眼见着小浩仁步子满下来,又跑了百十来米终于停下,黑熊全身酸软的瘫倒在地……无意识当中流出来的鼻涕和眼泪画花了他正张脸。但是没有任何人会笑话他,没有……那些原本和他都不怎么和谐的小孩子也冲过来,开始按照小浩仁的吩咐帮他松活筋骨。抹去自己额头的汗水,稍稍休息一下之后,小浩仁大声道:“不要以为那样简单就可以,跑步不过是第一步罢了。” 所有的人都傻眼的看着小浩仁再一次跑到了白线外面,然后开始了十圈的变速跑;之后是四圈背手蛙跳;几个想笑的小孩子学着小浩仁的样子跳动了没几下,大腿就酸得发涨了。这才明白眼前那看起来简单的跳动是多么的困难的事情。 每一项之后小浩仁都要休息一下,利用这个时间给大家讲解这种锻炼方式的好处和目的,以及一些控制动作不变形的方式。 掌上压(俯卧撑),单手掌上压,拇指掌上压,单足左右横移跳跃,单足原地跳跃,助跑跳跃,助跑单足跳跃,反方向滑步跳跃……各种正规的非正规的训练方式被一时兴起的小浩仁一一展示出来,等到最后的障碍助跑翻越之后正式宣布结束的时候,那些看得眼花缭乱的家伙们才想起喘息来。看向小浩仁的目光也带着那种恐惧和敬畏了。 小浩仁全身大汗的活动着筋骨,然后笑眯眯的向那些小孩子望去:“你们不是说要做到我的两倍吗?怎么没有动静了?” 那些还祈祷着小浩仁不要记得那个的人心一下沉了下去,偏偏还有几个莽撞的家伙受不得刺激,下意识的嚷嚷起来:“两倍就两倍,谁怕谁啊?”瞬间,所有看白痴一样的目光都落到这几个头大无脑的仁兄脸上,看得他们不大好意思起来。 小浩仁赞许的鼓起掌来:“现在你们做不到,不代表以后做不到,只要每天坚持锻炼,并且逐渐增加强度,很快就可以了。最难得的就是这份魄力,我很看好你们,继续加油吧,我这种训练的方式可比你们之前的那种科学多了。” 黑熊终于从僵直不能动的状态清醒过来,他勉强的支撑着向[出尘寺]大门的方向走去。这时大家才想起测试之前的约定,没有人能拉他一下,只能默然的看着他的背影。一滴一滴的泪水顺着他的脸流下来,落到地面上然后被火辣的太阳飞快蒸发。然而,即使身处这种环境下,黑熊却依然觉得四周一片冰冷,那是一种仿佛能将人瞬间冻僵般的冰冷。 “如果你就这么离开,我会看不起你的。”小浩仁淡淡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如果你没信心达到我那种程度,就趁早滚蛋吧。” 黑熊身体的一僵,狠狠的转过身来,见到却是小浩仁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扔到地上。从那衣服落地时发出的沉闷声上判断,那最少也得有几十斤的重量……黑熊和所有人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即使是知道小浩仁不凡的本通也是如此。小浩仁潇洒的耸了下肩膀,微笑着道:“不要惊讶了,这仅仅是你们的一半儿罢了,嘿嘿,一半儿哦……” ; 九 盼中原 …… 虽然受到了那种特别的打击,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刺激了黑熊那种不肯服输的凶悍,他终于还是没有灰溜溜的离开,反而比任何人都疯狂的投入到了刻苦的训练当中。小浩仁对这个五分直爽、一分冲动、三分的坚毅还有一分疯狂的黑熊实在是太中意了,否则也不可能用这种逼迫的方式观察他的极限和弱点。可以说,这几个月来黑熊的表现让他非常满意。 从一开始的讽刺、挖苦慢慢的转变成带着赞许的点头,黑熊的拼命并没有白费。他的身材也从一开始的肥硕变得健壮起来,虽然还是比别人大了几圈,但是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的多余脂肪,完全都是结实的肌肉。 既然看好了黑熊,小浩仁也就开始对黑熊进行调查,原来黑熊的家就在山脚的一个小镇上,是唯一的一家客栈。虽然算不上大福大贵,但是小康还是不成问题的。尤其是[出尘寺]成了佛学圣地之后,更是生意红火非常。在他家里能说上话的就只有他老娘一个人,无论是黑熊那个倔强的老爹还是他自己这个粗鲁的家伙,在面对那黑老太太的时候都仿佛老鼠见了猫一样。 无论如何,黑老太太对于这个唯一的儿子还是期望很高的,读书习字求功名似乎是不可能了,那么就只能送上[出尘]学武,最少也要学到防身的本领才行。当然了黑熊本身也对武学非常喜欢,他虽然粗鲁却不愚蠢,最少他知道能耐学到自己身上是不会吃亏的。同样的,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天才也没有什么野心,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讨一房不漂亮但是足够温柔的媳妇。 也许在之前,黑熊最害怕的是自己那个能管教老爹的老娘。但是在小浩仁手下训练这么几个月之后,他才明白,自己老娘对待老爹那种手段是多么的温柔无害。和小浩仁这个神仙面孔妖魔心肠的小家伙一比,自己老娘简直就是圣贤啊。 每当想起这个,整天都累的狗一样的黑熊倒是有点狗熊的架势了。 按照日程,当这些小孩子的外功训练到一定火候的时候,[出尘寺]就会将一些最简单基本的吐纳心法传授下来。 虽然心法很简单,但是由于属于寺里武僧入门心法,倒也中正平和。如果修炼者一直坚持下去的话,成为高手虽然不大可能,但是强身键体、益寿延年的效果还是肯定有的。但是,这些少年人之间的某些特别人物还是能够学到更高一层的心法的。 比如说,身为[出尘寺]俗家弟子,一心为出尘赚钱的武家三公子武唯扬就是其中的一个,他学到的虽然不是顶级或者高级的心法,但是[金刚八法]倒也是中级心法当中的佼佼者,即使是寺里面的和尚能够获准学习这个的都不是很多。 像黑熊那个样子的和武唯扬根本就没有办法相比,加上他又和本通等人的关系极其差,小浩仁也是经常找他的麻烦,以至于其他人得到心法好几天之后,他才发现大家的变化。这个时候,一种被人舍弃和戏弄的感觉刺激得黑熊险些发狂,但是他的理智终于在最后关头阻止了他。黑熊的家毕竟就在山脚下,仅仅是顾虑自己的老爹和老娘,他也得将一切忍耐下去。 小浩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终于在某一天训练结束之后找上了黑熊。看着沉默不语却没有一点颓废意思的黑熊,浩仁微微笑起来,淡淡的道:“你受到的一切不公平待遇我都看到了,你恨不恨那些和尚?” 黑熊的呼吸很沉重,他闷声道:“我恨不恨他们关你什么事儿?” 浩仁淡淡的笑道:“是我不让他们教你这种最简单的心法的,你说关不关我的事儿?” “你……”黑熊猛的窜了起来,攥着自己的拳头咬牙挥舞了几下,终于还是忿忿的放弃了:“……你就是想激怒我吗?” 小浩仁惊讶的一扬眉:“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不过是想知道你的脑子是不是看起来那么蠢罢了。” 黑熊很理智的坐到了地上:“我是不是很蠢也不关你的事。听那些小豆芽说你是寺里面的重要人物,一旦和你冲突,那些和尚一定会找大家的麻烦,说不定还要连累家里。你怎么说我都没有关系,可不能找我老娘和老爹麻烦……反正我已经达到和你约定的训练强度,即使是那些小豆芽修炼了内功也不一定就是我的对手,我没必要和你赌气。” 小浩仁终于忍不住笑起来:“看不出来你这么粗矿的家伙也有这么细密的心思,难得,真的很难得。好吧……看你已经达到我们约定的份上,我就教给你点新鲜的东西好了。” 黑熊刚刚兴奋一下,马上警觉的冷静下来:“你这么做究竟是什么目的?” 小浩仁并没有隐瞒的意思,笑眯眯的道:“我不想一辈子留在这么无聊的庙里面啊,早晚有一天要离开到外面去看看。可是我一个人实在很没有意思。况且我这个人实在很懒,在外面遇到事情又不想自己动手,自然要找一个厉害点的高手一起。” 他看着黑熊的脸‘咪咪’笑着继续道:“如果你答应和我一路,我可是有很多东西可以教给你的。” 黑熊迟疑了一小下,然后闷声闷气的点头道:“我为什么不答应你?只要你管吃管住还教东西,做你的随从也没有关系。” 小浩仁暗自微笑,反正自己拿出来的心法都是[心尘]收藏其中的一种,即使这个黑熊学了之后不认帐也没有什么关系。 何况,黑熊虽然样子很难看又傻忽忽的,但是还算理智的他一定知道那一个更加合算吧?自己不过是希望在刚刚接触外面世界的时候有一个导游罢了,之后的事情都没所谓的了。如果可能,小浩仁甚至还想在某个时候将这个黑熊抛开自己玩耍呢。 干咳一声之后,小浩仁竖起了一根手指:“那么现在我就将这个并不属于[出尘寺]的心法传授给你,只要你肯用心,很快就会超过其他人。”看着黑熊黝黑而习惯上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也露出期待的样子,浩仁继续道:“心法名字是[风暴]。” …… 虽然这些少年人修行心法相对晚了一些,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但是经过先前的体能训练而精力十足的他们依然很快的入门了。黑熊很用心的修炼着[风暴]心法,凭借自己出色的身体条件很快的超越了大部分少年人。不过他严格的遵守着和小浩仁的约定,并没有在日常的训练当中向其他人那样使用心法,本通等人也不知道他已经开始拥有少许内力了。 这个世界灵气非常的充足,很适合修行的环境。虽然小浩仁并没有刻意的引导那混乱的[烟雨纤尘]心法,但是这种淡漠的心境依然使[心法]的进境很快。在那些少年人开始修炼内功之后的两年间,都有点接近的三层的[烟尘]后期的感觉了。 这个时候,身体同样长高了很多的浩仁终于超过了一米三大关,按照这个趋势,虽然不会很高大,但是也不会很矮小才对。这种结果已经让小浩仁很满意,记得原本九岁的时候似乎也就现在这种身高吧?看起来身体的变化并没有影响到正常的发育。 两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心言一早因为那副对联而选择闭关参悟;心尘虽然没有闭关,但是当小浩仁无意当中提起关于写毛笔字可以锻炼心态的事情之后,他就强迫着自己安心练字。结果还真的越写越沉迷其中,不再四处乱窜。而那些原本管事的[悟字]辈的侍佛僧和[慧字]辈老和尚们也各自有各自的修行方式。结果,整个寺庙里剩下唯一的管事的似乎就只有悟字辈那几个厉害的武僧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闷了几年的小浩仁终于忍耐不下去,用自己那个根本不愿意承认的[慧]字辈的身份,强行要求离寺到外面的世界云游一番。虽然心言有过交代,但是[悟]字辈的管事武僧在小祖宗的目光中败北妥协,最后双方达成一致协定。首先,虽然是云游,但是不能以他小祖宗的名义出门,而是要换一个平常一点的身份;其次,这次出门需要有最少四个厉害的武僧一同上路;当然,究竟要去什么地方,还是小祖宗自己决定。但是无论什么地方,都一定要在两个月之后返回[出尘寺]。 想都没想,小浩仁已经答应下来。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一去不回的问题,现在他才不过九岁,根本还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 当然,这不代表这次就是出门去玩的,他还是有自己特定的目的。 经过一番准备,小浩仁也反复叮嘱了黑熊一些修炼方面的事情。之后,小浩仁终于第一次离开[出尘寺]正式踏入这个世界。 …… 在离开[出尘寺]踏足寺外的土地那一刻,浩仁说不上是自己有什么样的心情。仿佛时光倒流,让他回到了偷偷离家出走的时候一样,一时间,他居然心神颤动的呆滞当场。久久没有一点反应,让他身后的大和尚茫然而无措。 这么长时间来,小浩仁已经反复研究了大天朝的疆域地图,基本上都比生活在疆域当中的人们更加了解这块土地。 那地图很老旧,仿佛是几百年前的玩意儿。但是根据[心尘]的介绍,自从千年前大天朝立国以来,周边所有适合骑兵驰骋的地皮全部都被搜刮到版图当中。而后任凭它千年风雨摇曳,起义反叛众多。但是,大天朝帝国却一直屹立不倒。即使帝位出现变动也是因为内部政变一类,能够做上皇位的还是天朝皇族血统的继承人……如此,地图的记载和现在倒也没什么出入。 虽然自己没说,但是[心尘]似乎就是百八十年前反叛失败的某皇族分支的遗孤,而类似身份的人在武林里可能还有很多。 小浩仁就是这么静静的站着,目光深邃望向前方。包括尘念在内的四个大和尚忍不住面面相觑,茫然不知道小祖宗在想些什么。等到尘念忍不住凑了个脑袋过来小声的询问时,小浩仁才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四个光头道:“虽然名义上我已经转换了身份,但是你们四个秃瓢跟在后面的嚣张样子,即使是白痴也能猜到我的身份吧?要不你们也换个身份?好不好?” 四个同样不怎么聪明的和尚傻傻的看着对方,然后才恍然明白小浩仁的意思,尴尬的笑起来。 小浩仁不再捉弄他们,随意的笑道道:“这也怪不得你们四个秃瓢,似乎寺里面也没有合适你们的衣服。既然这样,那我们还是到镇子上买几件好了。我这个从那些俗家弟子那剥削来的衣服也不怎么合身。”大和尚连连点头,半点意见都没有。 [出尘寺]所在的[连天山脉]兑换了小浩仁记忆当中世界里面的地理位置应该是东北长白山附近,不过这里的山脉要更加崎岖和连绵了许多。一条[秘罗江]就是由[连天山脉]当中的某一插天高峰上起源,经过九曲十八弯之后转出山脉,然后一路向东入海。紧连着山脉的就是一望无际的[跑死马草原],而山脚下的[绿荫小镇]就是草原、山脉和江水交界唯一一个物资中转站。 地理位置的优越加上[出尘寺]日渐兴盛的名声,使这个原本不怎么起眼的小镇发展很快。 尘念几年之前才陪同方丈心尘从这里路过转道回山,今次再来却人事全非,再也看不到原本小镇的模样了。 小镇子原先那些类似于蒙古包一样的建筑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天朝中原城市那样坚实的房屋店面。街道虽然不算宽阔,但是修建的非常平整,走在铺满了巨大青石的路面上时感觉到的都是舒服。那些店面也从之前的贩卖当地的农作物变成了收购和专卖的样子,甚至还有一些南方的特产绸缎在这里出售,看样子似乎也非常红火。 因为距离[出尘寺]非常的近,这里的本地人都是信奉佛陀的香客。他们的店子里面总是要供奉一尊在[出尘]求来的菩萨,再每天燃上一柱香,用意自然是祈求平安以及财源茂盛。仅仅看大家店子里面是不是有这样的东西,就知道那家是外地人的。 事实上[出尘寺]的寺规森严,使得除了那些需要购买米面等食物的伙食僧人之外根本就不会有人敢到镇上来,也没有人认识那个是[出尘寺]的大和尚。以至于[尘念]四个和尚和一个长头发,漂亮的一塌糊涂的小孩子共同出现在镇上时,都被人误会成四个和尚拐带小孩子了。仅仅是那些充满了怀疑一样的目光,也让四个六根不净的和尚恼火不已。 直到高价买到衣服并且装扮了之后,六旬以上的老[尘念]倒是仿佛一个不怎么慈祥的管家,而那三个四十几岁[定]字辈的大和尚就完全都是跟班和保镖一样的装束了。等小浩仁把自己打扮的更加漂亮之后,五个人的气质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完全就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少爷带着自己的管家护院出游的感觉。虽然几个和尚还是习惯性的将手掌单立在胸口,但是,在他们自己的控制下,能够泄露身份的地方越来越少了。对此,诸多挑剔的小浩仁也还算满意。 换装之后,小浩仁想起了答应黑熊带给他家里的信笺,不过他并没有自己将信笺送去,而是用几个糖果指使几个小孩子将信笺直接送到了黑熊府上。可以想象黑熊的父母受到一别几年的儿子的来信会是什么样的激动。或者,小浩仁正是不想触景生情才用自己懒惰做借口的吧?几个和尚倒是不大明白,只觉得这个小祖宗行事每每出人意表,果然非凡。 没有在小镇上过多逗留,五个人搭乘马车一路向西急行而去,风尘仆仆的在长城起点的天下第一[龙门]关那里转换路引,然后转道而南向天朝境内驶去。怀着万分兴奋的心情,小[浩仁]窝在尘念的身上舒舒服服的开始了他疯狂的历程。 ; 十 当年勇 …… 骄阳如火,将酷热洒满大地,不要说人类在这样的高温下失去了活力,即使是那些虫蚁又何尝不是如此? 当荒凉的秃石头山脚一个黄土坡边缘位置上突然冒出来一个简陋的茶棚的时候,车马劳顿,疲惫不堪的队伍终于停了下来,货物就没有人理会,随车的旅客们就自顾自的冲到铺子里面,占了个座位,大口的喘息着那灼热的空气。 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的茶馆老汉笑眯眯的将大碗凉茶和一些简易的点心端了上来,大口凉茶下肚之后,热的狗一样的人们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车老板在征求大伙意见之后,将同样热的疯狂冒汗的拉车牲口解了下来,拽到了清凉的地方。 小浩仁和四个大和尚因为有功夫在身倒是没有那么狼狈,慢慢的摇晃着手里的茶杯好奇的四下观望着,看到车老板回来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们现在距离江南水乡还有多远啊?”这个问题自然是很白痴的,小浩仁自己也晓得刚刚入关在地图上的位置是那里。只不过因为他心里一直在惦念水乡的事情,所以才脱口而出的。 当然了,换了任何人问出这样的问题都免不了受到嘲笑,但是小浩仁这么可爱的小孩子这么问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对此,那车老板憨厚的一笑:“回小少爷的话,我们车行只是做从关外到关内这么一段路途的生意,最远也就达到前面的北平城交货。那江南水乡距此最少万里之遥,我们自己都没有去过呢……”他似乎也读过几年书,倒也显得不那么粗鲁。 小浩仁长长的‘哦’了一声,依然天真的问道:“那北平城距离这里还有多远呢?江南水乡是不是比这里更热啊?” 前一个问题车老板还能回答,至于这后面的问题就不知道怎么说了,只好苦笑着道:“距离北平大约还有三、五里地,我们等气温下降一些之后再上路,大约傍晚的时候就能赶到。至于水乡,应该不热才对,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去?” 小浩仁都不怎么满意他这个说法,想他自己在排戏的时候就去过江南水乡拍摄外景。 可惜,那个时候的水乡因为各种污染,水都浑浊不堪、垃圾泛滥,再也没有曾经的迷人风采。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遗憾,即使在影片当中的垃圾都经过处理,但是那种站在垃圾堆当中强忍耐着不要呕吐出来的感觉,仍然让浩仁难以忘怀。 眼下,浩仁终于有了一个目睹水乡真实风采的机会,他自然很想听听这个世界里面的人对水乡的感觉。 万一出现在他眼里的还是那样一个人间垃圾站一样的景色的话,怕是他会当场发飙的吧? 似乎察觉了小浩仁脸上的不满足,一个年老的旅客笑眯眯的开口道:“老夫曾经在年轻的时候去过一次江南,见识过大家传言当中的水乡风景,的确和关外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美。如果说关外的草原群山是一种粗矿的豪气天下的美,那么水乡就是芊柔的含蓄的美。根本没有办法拿这两种景色相比较,因为它们在各自不同的领域上都是最好的。” 惊讶于旅客当中还有这样的[高人]在,小浩仁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慈眉善目且风尘仆仆的老头儿,好半晌才奇怪的问道:“老爷爷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呢?怎么那里都去过似的,江南真的有您说的那么好吗?” 老头儿眯缝着眼睛不无得意的‘哼’笑道:“老夫是一个旅行家,喜欢到处游历的那种感觉,然后顺便将自己达到过的地方记录下来。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比那些普通人去过的地方多些罢了。读万卷书比如行万里路,这个就是我老头子的观点了。” 听到那老头子这么说,一直沉默不语的尘念眼眉一挑,开口道:“施……啊,那个老先生的尊号是不是[定石老人]呢?” 那老头哑然:“想不到这里也有知道老夫匪号的人,不知这位是?” 尘念干咳了两声,佛家讲究不打妄语,让他撒谎实在有点为难了。小浩仁也知道这个,径直开口道:“他是我的管家老陈年,您随意称呼就是了。倒是老爷爷您的名号很有名吗?怎么我都没有听说过呢?” 定石老人看着尘念一边抹汗一边点头的样子,很是奇怪,不过也没有深究的开口道:“也没有了,不过是老夫的书法曾经称得上[一绝]罢了。可惜,在[出尘寺]详细研究过那种新兴起来的大毛笔和新型书法之后,那个[一绝]两字是再也不应提及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谁也看得出来这个老头还是相当失落的,让他这么一个已经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否定之前几十年养成的习惯再重新练习新书法,也绝对没有那么轻松。想在新兴书法上超过年轻人得到[一绝]两个字,基本上就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看到他这样,浩仁暗自偷笑的随口问道:“那老爷爷为什么急着离开[出尘寺]呢?看到那种新书法更应该仔细研究才对。” 定石老人尴尬的‘恩’了几声,才不情不愿的道:“虽然现在老夫的书法已经排不上用场,但是,曾经的名声还在,这一次也被评选上在京城举办的天朝第三届书法大赛的评委,所以才不得不离开[出尘]回到中原来。” 浩仁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书法大赛啊?”那四个和尚面面相觑,都知道小祖宗似乎已经决定了云游的第一站。 …… 书法大赛从大毛笔流行起来的第二年开始出现,经过有心人的炒作和控制,天朝皇室也搀和进来。 由于宣传这种文字的时候都用[第二脸面]这样的称呼,以至于皇室都有在科举里面加入这个的念头了。 于是,书法大赛也从一种自发性质的报名类赛事迅速发展成为类似于科举一样的赛事……地区上选拔人才,然后统一集中于京城,招集全国的书法名家做评委,筛选出当年的书法大家。 这个荣誉的称号落在浩仁眼中,很像秦淮河畔庆典时候选出来的花魁,然也不是只有浩仁一个人这么想。 就好象,做花魁不能仅仅是容貌非凡,气质高雅,还需要有相应的才华和技艺。书法大家当然也不能仅仅是字写的漂亮,还需要有响应的文学基础以及当场的应变能力。这个结论是浩仁从定石老头那里听到并整理出来的,看起来也挺像一回事。 需要定石老头这样的名人出面做评委的自然不可能是地区的赛事,定石老头并不晓得自己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孩子就是让自己做梦都想啃掉的那个家伙,被小浩仁可爱外表蒙骗的他倒是没有任何抵触的和浩仁等人一同上路了。坐在马车里面的他还在小浩仁的挑唆下,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当年的风光,以及获得的荣誉。听得四个和尚想笑又不好意思的憋着,好不痛苦。 一路展转而行,因为书法大赛时间紧迫的关系,沿途那秀美的风景都没有办法欣赏了,虽然小浩仁觉得遗憾,但是也没有表示什么,只能寄望两个月之后回去的时候顺便游览吧。当然,这种想法并不能影响到小浩仁现在的心情,天朝首都[奉天]正是全国最大型的商业城市,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怎么能不开心的游玩一下呢? 于是,小浩仁开始了首都[奉天]三日游,还好就是小浩仁明白自己的年龄实在太小,虽然很想到妓院这种地方参观参观,但是并没有表示出来,否则尘念几个寸步不离他的大和尚恐怕要直接呕血吧。他还是没有坏到家呢…… 整整三天时间,小浩仁将所有他想去的地方都逛了一个遍,偏偏刻意的忽略了城南著名的大型佛寺[白马]而没有涉足。 尘念四个和尚并不知道小浩仁的特别用意,也没有胆量主动提醒,只能在小浩仁玩耍一天在客栈里面休息的时候,分批两个一组的过去进香。不过因为改变身份的关系,并没有拜见[白马寺]的住持方丈,一切从简了。 书法大赛临近了,街头巷尾的读书人逐渐增加,各个新兴起来的大毛笔和特殊砚台的专卖店也更加的红火起来,经常可以看到一些斯文人因为某一款式精美的大毛笔而发生口角,之乎者也滔滔不绝,似乎随时可能放弃斯文,大打出手一样火暴。 ……小浩仁站在一家不起眼的房舍门前,门上面那个古怪的[橡]字招牌有气无力的悬挂着,他微微撇了一下嘴巴,喃喃的道:“居然把店开在这种隐秘的地方,还真是没有商业头脑啊。害得我找了这么久……” 身后的尘念听到了小祖宗的自言自语,莫名其妙的抓了抓脑袋,原来小祖宗这么仿佛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就是在找这么一个古怪的店子啊?可是这么一个店子是干什么的呢?[橡]是什么东西?浩仁几步上前,在简陋的木板门上敲击了几下,然后不等有人招呼径直走了进去。刚刚进门,那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就扑面而来,第一次闻到类似气味的四个和尚险些呕出来。 笑嘻嘻的看着四个和尚那种愁眉苦脸的样子,浩仁不忍心的道:“你们还是在外面等我吧,里面的味道更加浓厚的。” 尘念和其他三个大和尚都有心动的感觉了,浩仁一脸诚恳的道:“就这么决定了。”说着转回头向里面走去,坏笑着继续道:“反正这里又不会有什么危险,万一真的有,凭你们的身手也肯定能够及时赶到的。我相信你们,绝对没有问题。” 受到这种含蓄的提醒,几个和尚即使会真的吐出来也绝对不敢让小浩仁自己进去。面面相觑之余,只能苦着脸运起心法将普通呼吸转变成内呼吸,然后义不容辞的紧紧跟在了后面。发现他们的表情,浩仁有点幸灾乐祸的叹道:“你们这是何苦呢?” 尘念连忙接口,小声的道:“小祖宗您这么为我们着想,我们又怎么能不为您的安全着想呢?这么点气味我们还受得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因为说话而泄了气的他再一次将那种古怪的味道吸食进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浩仁只是偷笑无语。 穿过脏乱又气味难闻的店铺,走到第二进作坊门口的时候,一个面黄肌瘦的不过十岁的小女孩迎了上来,看到这么多人硬闯进来,蜡黄的脸上出现一抹苍白惊惶的倒退着:“你们,你们快点出去,还债的日子不是还没有到吗?” 浩仁难得见到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孩子,又想起自己那个想要一个妹妹的梦想来,难得露出宠溺的微笑,招呼道:“小妹妹你认错人了吧?哥哥我可是来订做东西的。有大把的银子要给你们哦……” 那小妹妹从惊惶当中清醒过来,这才发现浩仁几个人的装束果然和自己熟悉的那些家伙不同,欣喜的叫了起来,风一样的向屋子里面跑去,大叫起来:“爹,爹……不要再喝酒了,我们有生意上门了……”这么胡乱的叫着,居然带了哭腔。 浩仁也不知怎么,听见小妹妹哭了居然很心疼似的,顾不得礼貌的向里面闯进去……四个和尚也紧紧跟了上来。 还没有进门,里面一个男人含糊的咒骂声和某种罐子摔破的声音就传了出来,里面还夹杂着小女孩的惊惶的尖叫声。 浩仁眉头一紧,狠狠将半掩的房门踹开冲了进去,首先见到的就是跌坐在破碎酒罐当中小女孩手臂上那斑斑的血迹。他为人兄长的怒火一下子冲上了顶门,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一相情愿就那么旋风一样冲进门去,一脚将那个喝得烂醉根本不知道自己无意识当中干了什么的肮脏男人踹得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墙壁上,‘哎哟’、‘哎哟’的叫唤起来。 小女孩不明白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量,也没有时间思考这个,她整个的被吓傻了。就那么呆呆的连哭都忘记了,傻忽忽的看着那个漂亮的小男孩在自己身上戳了几下,然后扯烂他自己那漂亮的衣服,小心的给自己包扎伤口。不知怎么的,虽然眼前这个男孩刚刚殴打了自己的老爹,但是她就是感觉不到他的可怕,反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四个和尚也冲了进来,有点傻眼的看着小祖宗一脸愤怒的样子,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 在给小女孩包扎之后,浩仁终于冷静了许多,愤恨的扫了一眼‘哼哼唧唧’似乎又要昏睡过去的男人一眼,向四个和尚吩咐道:“你们把这个混帐给我尽快弄清醒,哪怕是用粗暴点的方式也可以。除了不要伤残,其它程度随你们自己掌握。” 说着,横向把小女孩抱了起来,走出门去。那种决然的样子让四个和尚脑子里面同时出现一个形容:[英雄救美]?他们马上将这个滑稽的念头从自己的脑子当中忘掉,开什么玩笑?小祖宗可是佛祖转世,怎么可能有如此[俗念]?罪过啊罪过。 和尚毕竟是和尚,虽然小祖宗教训那男人的意思很明显,但是他们依然有选择的使用了内功将那男人身体里面的酒精逼出去。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那男人终于清醒过来,马上就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剧烈疼痛。和尚并没有帮忙治疗外伤。 有点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四个大汉,那男人惊惶的忍耐着身体的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你们,你们是干什么的?我女儿呢?” 外面的浩仁听他清醒过来就找自己的女儿,心理的怒火也消散了许多,看了看呆滞的小女孩儿,轻轻的揉着她蓬乱的头发:“妹妹乖在这里等哥哥回来,哥哥找你那个混帐的老爹有点事儿。”那小女孩茫然看着浩仁的脸,原本紧紧攥着浩仁衣服的小手也慢慢的松开了,她怯怯的小声道:“哥哥不要伤害爹爹好吗?其实他心里也很痛苦的。” “痛苦就可以胡乱喝醉酒,然后欺负自己的女儿吗?”浩仁还是对刚刚的一幕忿忿不平,他自己的老爹虽然身为整个大市的黑道领袖,在外面说一不二,且凶狠残暴。但是,回到家里之后却绝对是一个完美的丈夫合格的父亲。外面的任何不顺心都不会拿到家里发泄,并且格外的关心小浩仁和陶心如两个人,甚至还会为了两个人亲自下厨做饭。 正是因为这样,浩仁更加无法接受里面那个另类的父亲,拿自己小孩出气发泄的父亲最没用,最无能,最窝囊也是最讨厌。 见到浩仁发怒,小女孩吓得直抖,死死的攥着浩仁的手解释起来:“不是的,爹爹不是你想象那样的,如果不是娘因病去世,爹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不要生他的气好吗?哥哥……” 听到小女孩哀求着喊自己哥哥,浩仁最后一点怨气也消失不见,转过头看着呆滞在门口的男人淡淡的道:“拥有这么懂事的女儿,亏你还整天要死不活的窝囊样子,真是丢人啊你……我都开始怀疑找上你家订做东西是不是个错误了。” 那男人倒是没有注意浩仁的讽刺,似乎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女儿心里的痛苦似的,就那么一下子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 十一 度陈仓 …… 一个足足三、四十岁的大老爷们就那么窝窝囊囊的坐在地上号哭,这个,即使是见惯了演戏的浩仁也觉得莫名其妙。更不用说是那四个和尚了,好歹他们也是曾经下山做入世修行的武僧,见到这样的男人……他们也都撇着嘴闪到了一边儿。 那小女孩倒是不觉得自己老爹这么样子有什么丢人的,松开浩仁的手一下子扑到那男人的身上一同哭起来。 浩仁不耐烦的训斥道:“有什么好哭的?你这样的也算是男人吗?窝囊,懦弱,简直就是垃圾。呸……进你家门算我倒霉。”这么说着,转身便走……和尚们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正眼也没有向那窝囊的男人扫一下。 那男人惊慌失措的推开身上的女儿,跪着紧走几步一把抓住了浩仁的大腿:“小少爷,您可不能走啊,我……” 浩仁根本就放不下那个可怜的小妹妹,冷漠的转头‘哼’道:“你还哭吗?” 那男人疯狂的摇头:“不了,不哭了。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小人一定全力以赴。” 小女孩也跪行着过来再一次抓住了浩仁的衣襟儿,一脸乞求的看着面目僵冷的浩仁。那种可怜的样子使浩仁心软了。 一把将那男人从地上拽了起来,他甚至都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发呆的看着眼前这个不可思议的小孩子,干蠕动着嘴巴不晓得应该说点什么。浩仁的目光落到了堆积到墙角那里的粗糙的橡胶制品,然后道:“你就是懂得橡胶工艺的师傅?叫什么?” 那男人连忙点头:“小人叫做白西伍,师傅还谈不上,就是从南洋回来时学到了一些制作橡胶工艺品的手艺。” 浩仁微笑起来,原本那种冷漠的气息一扫而空,然后找了椅子坐下,仿佛老朋友闲聊一样的道:“白师傅既然有这样的特殊能力,自然应该开展业务才是,怎么可能弄成现在这样?虽然这门手艺算不上独家,但是天朝应该没有多少人懂得吧?” 白西伍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有点无奈的道:“想必您也在其它地方见到过橡胶制品了吧?那些都是远洋商人从海外带过来的,而我曾经就是他们船上的一个水手。当时我只是觉得这么一趟一趟的海运既危险又麻烦,所以才建议老板学习那些制作橡胶的技术,然后在中原自己开店。于是,船长说这种技术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学到,那些欧洲人也不可能教给我们。” 浩仁的兴趣来了,示意大家都坐下仔细的听这个白西伍讲他的过往,小女孩似乎也是第一次听到,乖巧的给老爹搬了椅子之后,凑到了浩仁身边。白西伍虽然看到了自己女儿古怪的行为,但是并没有说什么,揉了一下自己未老先衰的脸,继续开口叙述下去:“我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仗着年轻气盛就在那边停留下来,一番辛苦之后终于成为了一家橡胶店的伙计……” 接下来的故事就有一点戏剧性了,海外的年轻小伙子用自己诚实、厚道的性格得到了小店老板女儿的心,也因为得到了制作橡胶制品的手艺。但由于答应过那老板不会外传,在离开欧洲带着怀孕的妻子返回天朝之后,却受到了东家的打压和盘剥。 小伙子自然对这种行为早已经习惯,但是那来自西方的漂亮美人却不甘心这样受压迫,结果和那东家脱离关系的小夫妇用自己所有的积蓄在天朝首都这里开了一家橡胶店。因为夫人精通管理手段,使得那些品质不坏橡胶制品被兜售一空。 他们这种行为,自然影响到了原东家远洋运输的利益,在所要橡胶制作技术未果之后,勾结了官府的商家轻松的将没有任何后台和根基的小店弄成现在这种破落的样子。偏偏虽然白西伍本身懦弱一点,但是他那夫人却宁死也不肯屈服,以至于重病在床也没有钱医治,就那么在年前撒手去了。从此,悲伤过度的白西伍再也没有精神,整天和酒混在一起。而那些商家却不想这么放过他,利用他酒醉的时候不断的上门打压,使他积欠下大量的金钱,如果不肯将技术拿出来,怕是小女孩也…… 听到这个仿佛故事一样的事实,浩仁揉了下自己的脸蛋,随口问道:“你说的这个商家究竟是谁呢?看他们这种拖泥带水的行为,似乎也不是什么大宅门出来的吧?” 白西伍苦涩的摇头:“我原本那个东家似乎是天下三大富商之一的岭南世家南宫手下的一个小头目,我也觉得处理这事情的也不会是南宫本家的人,否则绝对不会拖泥带水的这么些年。”微微顿了一下,小心的继续道:“不过,我无意当中看到那些债主对其中一个年轻的公子特别的敬畏,又不那么确定了。总觉得一定有身份更加高贵的人在找我的麻烦。” 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浩仁笑眯眯的点头道:“不管那些家伙背后是什么人,总之我不能看着这个小妹妹跟着你吃苦,这样吧,你的那些债务我想办法帮你还上,然后你就跟我回去,有一大批量的橡胶商品需要你帮忙制作。有没有问题?” 白西伍大喜,连连点头:“没有问题,绝对没有问题。只要您不逼我打破誓言,让我做什么也没有问题啊。”尘念听到小祖宗要帮人还债,掂量了一下这次出来所携带的银钱之后,不是很确定的向白西伍询问道:“你究竟积欠了多少债务?” 白西伍尴尬的盘算了一下,然后道:“严格的说我就欠了一些酒钱,但是那些家伙不会这么放过我的,说不定……” 不等他一句话说完,浩仁已经开口打断道:“现在说这些都是没有用,究竟谁在背后动手脚,还是得清查一下才好办。” 尘念嘴巴蠕动了一下子,终于还是闭嘴了。小祖宗佛祖转世,他这么一定有特别的用意,还轮不到他一个小和尚干涉。 把几个和尚打发出去探询情报之后,浩仁仔细询问了有关那些债务的问题。然后将店子里面所有制作橡胶制品的工具和材料都雇佣人手装车,准备随时长途运回关外去。事实上如果不是这些东西拖累,白西伍早就带着女儿离开这里了吧? ……如果是一般的和尚,对于这些打听情报之类的事情可就一窍不通了。但是在小浩仁下山的时候,那几个[悟]字辈的武僧筛选出来的保镖却都是下山历练过,知道很多江湖门槛的精明和尚。即使他们的脑袋不怎么灵光,但是依然晓得某些事情不是这些外地人能够办到的,于是,简单商量一下之后,和尚们就四下找那些活跃在[奉天府]的地痞流氓去了。 强龙虽然不压低头蛇,但是高价找地头蛇帮忙也不会有人拒绝,等白西伍对搬离那个记载了许多温馨也涂抹了许多伤感的家表示了不舍之后,浩仁带着他和混血儿小女孩白安伽,以及那装载着许多物件的两辆马车赶回了浩仁一行人下榻的旅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拖的时间太长而放松了警惕,又或者那些地头蛇都受到了南宫家的打压,这里发生的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人通知南宫家一声,以至于那些债主们也没有任何发现。不过小半天的装载之后,这个店铺被架空了。 就在白西伍和可怜的小安伽刚刚开始享用丰盛酒菜的时候,几个打探消息的大和尚就回来了。 一个大和尚[定宁]不等浩仁开口询问就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打探到的事情说了出来,似乎橡胶店的事情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情,几乎是和尚们一提起来,那些地痞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按照他们嘴巴的情报,真正跟白家过不去的似乎就是南宫世家,不过南宫世家并没有把白家这个当作什么大事,反而交代给新一代的继承人用来练手。 虽然这个消息很让人愤怒,但是似乎在七、八年前就被决定下来了,因为白家这个事情实在特殊,所以就没有找其它的替代,反而在那继承人还年少的时候耽搁下来,就等那厮成年再来处理。南宫家那个继承人也被调查明白,似乎那个叫做南宫镜的小子还参加了这一年的书法大赛。作为岭南的书法代表,他夺冠的希望似乎还很大。 也正因为这个重要的事情,白家才被忽略了。不过这种忽略应该是暂时的,一旦大会结束,南宫家的小子就会按照商人的方式处理这件事情。到了那个时候,无情无义的商人风格之下,白家应该就不复存在了。可以说,浩仁出现的非常及时。 默默听了这些情报的浩仁并没有表示什么,稍稍盘算了一下之后,调动了和尚[定宁]和[定静]两个负责,将白西伍和那些橡胶材料先一步送出关外,在[绿荫小镇]安顿下来。至于安伽儿就不用这么仓促的车马劳顿,安排着和浩仁一起游山玩水之后再回去。白西伍虽然不舍,但是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反正浩仁如果有什么坏心思也没有必要这么麻烦,一切就这么定了。 临行时,浩仁特别将白西伍叫到一边叮嘱了一番,并且将自己需要的橡胶物品样式交代下去。其实不用浩仁说,白西伍也不敢制作那些可能和南宫家出现冲突的玩意,虽然是关外,但是凭南宫家那种势力,在什么地方也实在没有太大关系。 至于[定宁]、[定静]两个和尚,浩仁也特别吩咐了几句,首先表明的就是白西伍到关外是逃难并非是去做生意,安家即可,发展就不必,今后的事情等浩仁自己回去了再说。两个和尚虽然不明白小祖宗这么做的用意,但是也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相比之下,小女孩白安伽就显得很难过,很明显不想和自己老爹分开,但是在浩仁几句悄悄话之后,也乖乖的顺从了。 …… “我们大会上还缺少一个颁奖时做福童的男孩子,我看你容貌上佳就推举了上去……你准备一下之后就随我去吧。” 定石老人在这么几天一直和那些同病相怜的前书法家们混在一起吃酒耍乐,对于浩仁这里少了两个随从(和尚),多了一个侍女(安伽)并没有怎么在意。虽然大家是住在同一家客栈里面,原本还有过同路之谊,但是却没有太多的交集。 即使是浩仁也没有想过,定石老人会因为自己漂亮的相貌而找上门来。还直接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一时间竟愣住了。 惊讶的看着定石那张老脸,浩仁很奇怪的眨巴着自己漂亮的眼睛,神色古怪的反问:“您刚刚说什么?我似乎没有听清楚。” 定石老人仿佛施舍什么东西似的开口道:“你不用觉得难以置信了,这件事已经得到其他评委的同意才来找你的。” 浩仁从来没有受到这种待遇,无论是原本那个世界还是眼下这个世界都是被人家当作宝贝一样对待,面对这种事情就更加无法忍受。但是他却没有当场发作,还挥手阻止了尘念的愤怒,淡淡的道:“幸亏有定石老先生在其中周转,否则我怎么可能有资格在大会上露面呢?是不是?虽然这个福童的身份有点侮辱的意思,但是堂堂书法大赛的福童倒也稀罕,为什么不去?” 尘念抿着嘴巴黯然点头,虽然不甘心,但是小祖宗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顺从。 定石一直以为浩仁等是住居在关外的普通小财主的公子,有机会参加如此大型盛会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自然不应该拒绝。 这么用屁股思考问题的定石居然因为自己找了这么难得的机会给浩仁却没有得到一点来自浩仁的孝敬而恼怒不已。很是在心里鄙视了一下浩仁和尘念,骂了十几句乡巴佬。不过人家没有表示的意思,他再急也没用,只好表现出一种不在乎的样子。 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虽然定石非常不忿浩仁的不懂事,但是也不想在自己推荐的人选上出现什么问题。很详细的介绍了一下关于浩仁需要做的事情,然后还好心的叮嘱浩仁要借这个机会仔细的观察那些选手运笔的方法,争取以后也能参加大会。 尘念失踪还是没有办法看到自己的小祖宗受到如此侮辱,闷闷的阴沉着脸守在一边,那种阴风惨惨的样子那里还像一个修行正统心法的得道高僧?弄得本身也有少许功夫的定石在被他视线扫过的时候也全身发毛,茫然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 浩仁自己似乎一点不在意受到这样的待遇,仔细的将自己要做的记下之后,还抽空将从[心尘]藏书那里看来的一个适合女孩子练习的心法[百丈冰]的入门口诀传授给了安伽。浩仁并不知道心尘收藏的心法大部分都是来自皇族,不过他一向不在乎什么皇族不皇族之类的事情,即使知道了,可能也是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吧。就是便宜黑熊和安伽两个人了。 ……如此书法大会的前一天时,那些庸懒的债主再一次上门讨债时,骇然发现那橡胶店铺居然空空如也,非但欠债的老板一家跑掉了,连那些沉重的制作橡胶工艺品的原料和工具也消失不见。这简直就是最大的失职。 南宫世家安排在[奉天府]的人手被飞快的洒了下去,原本关注那些参加书法大会的选手身份的任务被放弃了,大伙都全身心的投入到追击逃走的白家父女的任务当中。但是他们发现的也委实晚了几天,这么几天的拼命赶路,车马已经远在千里以外,根本没有可能追人回来了。即使南宫家实力强大,但是毕竟不可能将爪子伸到家族势力之外的地界去惹事。 得到这个消息的南宫镜勃然大怒,却没有任何办法,窝囊就仿佛被不认识的路人给狠狠抽了几记耳光一样。 他自然也明白凭那个懦弱的白西伍是没有办法做出这种干脆的决断,更不可能有金钱雇佣车马,一定有人在里面做了手脚。 不甘心之余,南宫镜偷偷的派遣了家族高手私下追击出去,寻找白家父女的踪迹。可惜他也没有想到白家父女居然会分开,那些高手并没有见过白家两个人长什么模样,追查年纪差不多的父女两个根本就[差之毫厘而谬之千里]。都是无用功罢了。 至于安伽因为仔细的梳洗过,加上整天吃得好,睡得好,又一直闷在房间里面练功。等她再次出现在人们面前时,这个虽然不算非常漂亮却聪慧可爱的小丫头,已经没有人能够和之前那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联系在一起了。 确实,在这个事情上浩仁选择了暂时逃避。原因也非常简单,浩仁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能力将南宫世家怎么样,也没有想过现在就直接和南宫世家这样的豪门对抗。至于他身体成年之后假如还有类似的机会,那么找上这样的世家玩玩也无不可。 ; 十二 宝公主 …… 书法大赛虽然比赛具体构架和科举也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最后的决赛终于还是不能想科举那样封闭起来,反而是在[奉天府]城南淮河边的大型广场上架设高台,用公共的方式决定最后的胜负。似乎越来越像花魁选秀了,浩仁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一大早,太阳还没有从地平线上生起来的时候,大赛高台四周已经被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淮河上的大型画舫也自然的围到了岸边,说不上是什么用意的张灯结彩,似乎还有画舫打出了大赛期间半价优惠的牌子。 而许多优容华贵的富商或者朝廷某些达官贵人的公子等就从这些画舫的某处探出头来,他们的随从也难得的休闲下来,贼眉鼠眼的凑到一起,凭借着那些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讨论着今年的魁首会是那个省份的代表。聊到兴奋处,少不得还要到签牌的地方下注搏彩,然后就更加死死的叨念着自己看重的那些代表不肯松口,似乎能不能夺冠都在他们的一张嘴上似的。 相比于这些粗俗的家伙,画舫上的姑娘们就是另一种心思了。如果能够邀请到夺魁的书法大家到船上坐坐,即使不会过夜也是好的,万一能够留下墨宝,基本上后面的生意都会受到影响呢。一旦有幸被看中赎身,那可真是万人瞩目的幸福啊。这么想着,那些姑娘们自发的将自己打扮的漂亮,几乎都比得上花魁选秀了。即使是那些有名孤傲的红牌也悄悄的关注着大会。 骄阳慢慢的爬上了一丝,天边开始放亮,皇家车马队伍在一阵鼓乐喧闹声中行驶出城,数不清的禁军衣甲鲜明,步伐整齐的随行前后,将北边看台贴近城墙的一面紧紧的守护起来,城楼上一早就被严密的封锁着,从根本上避免了意外的发生。 于是在所有百姓的注视下,大天朝那个年老体弱,虽然算不上好君王却绝对是一代书法宗师的皇帝顺文。穿着代表他书法宗师的华丽文生衣饰,在精兵强将的护卫下,在俏丽宫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上高台,坐到了首席评委的位子上。 有这样一个热衷于书法的皇帝存在或许就是大毛笔能够顺利推广并且出现这种夸张赛事的原因吧。第一次见到真正意义上的皇帝的浩仁脸色古怪的远远向台子上望着,顺便也在留意着紧紧跟在皇帝身边那个大约三十几岁的太子以及蹦蹦跳跳似乎总也安静不下来的几个世子和公主们。老皇帝现在都仿佛随时可能挂掉的了,等浩仁长大成人之后,真正在朝廷里面当权的就是现在围绕在皇帝身边的这些人。至于那些没有资格陪同皇帝参加如此私人活动的世子们,浩仁就根本不去理会了。 顺文帝到场之后,并没有人跪倒三呼万岁,因为他是用书法宗师的名义到场做评委的,即使是那些没有功名在身的贫民评委们也只需要按照小辈给长辈见礼或者向书法大家表示敬意的方式晋见就可以了。说起来,顺文似乎是最平易近人的皇帝了。 整整二十几位,年纪平均在六十以上的书法名家被皇家仆人侍女们安排入坐之后,那些全国各地选拔出来的书法家们从软禁的皇室别宫里面被释放出来,左右有专人保护着赶到会场来。这自然是为了避免一些人为了获胜而不择手段,在皇家卫队的保护下,即使是有人在想坏主意也没有可能得逞了。在这些人到来之前皇家专用的歌舞乐团在台上献舞,一阵歌舞升平。 浩仁和其他一些同样漂亮的男孩儿、女孩儿们远远的坐在台子的角落里面,无聊的看着眼前的歌舞。浩仁以前就曾经幻想过许多古代的舞蹈,直到现在真正见到了,终于还是确定自己不喜欢这种软绵绵,慢吞吞的舞蹈方式。音乐方面,浩仁一向喜欢节奏轻快的,而舞蹈就偏重于街物那种技术含量较高,且轻松灵动的。也是个人爱好,和这个世界的欣赏就是不大一样。 和浩仁坐在一起的这些也都是同样精灵漂亮的小孩子,他们大多来自京城某些官邸或者世家,在各自的家里时就是小宝贝,一向自视极高的很。这个时候坐在这里,也小声的嘀咕着,相互攀比着自己的家世。同时,都对浩仁这个明明是男孩子却比那些女孩子还要漂亮一些的家伙充满了敌视。幸好浩仁在懒洋洋的打着哈欠,这些小孩子也明白这种场合不能过分,否则这种排斥的举动怕是就能引起一番争吵。如果不小心扫了皇帝的兴致,基本上就是大祸一件了。 让浩仁无聊,却引起了百姓们狂欢一样的兴奋的歌舞终于结束了,来自全国十七个大郡的三十四位书法家分成大江南北两个阵营从高台两侧走到了高台上。一个在宫里也非常受宠的老宦官站在评委前面狠狠的拉着长音介绍着这些选手的名字,即使代表的郡名。让所有人留意的就是,关外草原那个地皮最大却人口最少[蒙古郡]居然也派人来参赛,这可是第一次呢。 至于浩仁自己留意的就是那个代表[岭南郡]的那个南宫镜了,看他的模样似乎不过二十岁,满脸的盛气凌人那有半点书法家的样子?浩仁一看到这个家伙的脸就是一阵莫名其妙的反感,都有一种狠狠一拳打扁它的冲动了。似乎是那种在另一个世界,浩仁被老妈逼迫着陪同几个女明星逛街的时候,面对那些女明星被彩装涂抹着面目全非的脸时才有的感觉。 一个坐在浩仁不远处,似乎是某个极其有权势的将军的孙女的漂亮小丫头一直留意着浩仁的一举一动,她的心里非常的奇怪,眼前这个漂亮男孩儿绝对不会是京城人士,否则按照他这种另类的高贵气质一定不会如此默默无闻,让自己这个京城里面孩子头儿都没有听说过哪怕一点风声。和这个小孩子相比,即使是那些世子和公主的贵族气息也有所不及,他究竟是谁呢? 发现她在发呆,一个和她青梅竹马的圆脸小男孩忍不住气道:“在想什么呢?那个根本不像男孩子的家伙有什么好看的。” 被人打断思路的她眉头一皱,不悦的‘哼’道:“我蓝芯月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李骐来管,快点滚开,离我远一点。” 从来没有被蓝芯月这么训斥过的李骐脸上掠过一丝血色,想怒却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这个从小就开始习武的小丫头,加上两家又关系不错,抿着嘴巴将气忍了。忿忿的目光却落向了浩仁,眼珠一转然后笑眯眯的凑到了浩仁身边:“喂,你叫什么?怎么我都没有见过你呢?你家不是京城的么?你究竟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我有个妹妹很可爱,要不要我介绍给你啊?” 浩仁正在留意那些书法家的第一次较量,筛选自己中意的书法工具,自然不同种类的毛笔能够写出来的字体也是不一样的,虽然每一种款式的毛笔都准备了很多,但是并非每一种款式都是同样一个分毫不差的规格,每种毛笔之间微弱的差距自然就会影响到一会的发挥。这就是考较眼力和平常对待自己工具是不是很用心了,倒也拼抢的非常激烈。 偏偏这个时候有人在自己的耳朵旁边罗嗦,让浩仁怎么能不恼火,更何况他一早就因为做福童的事情压抑着心里的委屈。 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发作起来,很不耐烦的撇嘴低声斥责着道:“死苍蝇,你很烦知不知道?给我滚到一边去。”李骐那里被这么骂过,一下子傻眼在当场,同样听到了浩仁声音的蓝芯月忍不住‘嗤’一声笑出来,她越来越觉得浩仁有意思了。 听到蓝芯月笑出来,李骐更加的恼怒。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出生在大富之家的他耳目渲染的也懂得不少事情,尤其是从他那些姨娘处看来的争风吃醋的玩意更是不少。蓝芯月可是他心目当中的老婆人选,如今这么一刺激,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怒火,也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就那么狠狠一拳向浩仁砸去。满心眼儿的就是教训这个该死的漂亮小子。 浩仁从来就不觉得这些家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不过他的心里上毕竟是成年人,还没有变态到欺负小孩子的程度。发现对方这么不客气,随手抓住那李骐的手腕轻轻的按到面前的简易桌子上,然后很不客气的小声道:“你白痴啊?皇帝可就在上面看着呢……”原本还想挣扎的李骐全身一僵,软化下来。虽然表面上依然是不忿的样子,但是已经没有刚刚的冲动了。 蓝芯月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惊异于浩仁的反应和处理方式,更加注意起这个机灵的男孩子了,按照从她老爹那里听到的观人之术,加上心里作用,蓝芯月居然在浩仁身上看到了传说当中七彩神龙一样的淡淡虚影,脸色瞬间变得潮红。 拥有所谓的[九阳神脉]的浩仁应该是属于天生至阳至刚的那种最为少见的人,而[烟雨纤尘]这种至柔至阴的心法正是因为能够和浩仁原本的身体素质调节,达到阴阳融合才浩仁外公看作最适合浩仁的心法。否则,按照浩仁这种身体自由发展下去,虽然他会成为世界上最具吸引力的男人,但是一旦十八岁生理完全成熟的时候就会心火*,无疾而终。 这也是为什么浩仁会成为风靡全球的偶像明星的真正原因,几乎没有女人能够逃脱他自身无意识当中散发出来的吸引力,他的老妈变得那么歇斯底里也不能说完全和这个没有关系。或许离开那个世界对谁都好,都是一种彻底的解脱。 然而,偏偏就是在浩仁身体还没有成熟之前,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纯阴的玉佩迸碎然后和浩仁原本的纯阳身体融合到一起,形成了他现在这种古怪而强大的纯肉体力量,转化了[烟雨纤尘]心法的属性,也消减了不少浩仁原本的魅力。但是浩仁的九阳体质并没有彻底消失,就如同那玉佩的纯阴没有彻底融合一样,虽然被压抑住了,但是那股子魅力还是在慢慢的散发着。 如果不仔细的观察,浩仁也就是一个可爱而漂亮的小孩子,但是如果仔细的研究和感觉,就会被不经意当中散发出来的那股子纯粹的[阳]吸引着目光。甚至于连蓝芯月这样不过十岁许的小女孩儿也感觉到了那种古怪的吸引力,如此看来,那个混血的白安伽会在刚刚认识接触的时候就依恋小浩仁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浩仁本身并不知道这些曲折,反正他人见人爱惯了,对那些充满了溺爱的注视和对待早就免疫了。 这个时候发现这里插曲的却不仅仅是蓝芯月或者一直关注了小祖宗安危的尘念等和尚,坐在台子上面又不喜欢那些选手赛事的几个年纪小小的世子和公主们眼睛乱扫时,不小心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兴致大起。他们都是太子的子女,一向受皇帝爷爷宠爱,这个时候联手贴在皇帝身上一阵撒娇之后,皇帝也不由得松了口,放他们在禁军保护下私下散心去了。 世子、公主们是不允许私出皇宫的,这些小家伙面对那么几个熟面孔玩耍一早就腻味了,有这样的机会,怎么能忍耐得住? 一个个仿佛放出笼子的金丝雀一般,就那么一窝蜂的从高台上下来,冲到了浩仁这些小孩子席位上来。蓝芯月也看到了他们身边紧紧跟随的宦官和禁军,明白这些家伙的身份,不等他们接近就起来见礼。同样不白痴的其她小孩子也慌乱的站起来,恭敬的垂头下去。只有浩仁从来就没有跟人见礼的习惯,还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想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他在那里开办演唱会都会受到当地政府领导人的接见,对浩仁越没有架子的领导人,浩仁那些这个国家的fans就越拥护,那可不是小数目。 几个年纪稍大的世子见到浩仁这种样子,眉头皱了起来,没等他们发怒,最年少最受宠的一个五、六岁大特别漂亮的仿佛萨芘娃娃一样的小公主就蹦达着窜到了浩仁旁边,抓着浩仁的衣袖天真的问道:“哥哥,你可真漂亮,比宝宝还漂亮呢。” 几个世子飞快的将对浩仁的训斥转变成了其它没有营养的话敷衍着蓝芯月等人,心思却都落到了浩仁和这个小公主身上。 与其说他们是因为自己要玩才跑出来的,不如说是被这个最小的一个妹妹折腾的受不了才妥协的。 与其说皇帝爷爷是看大家的面子才放行的,不如说是这个豆丁样的小宝宝一个人扁扁嘴巴,做出要哭样子的功劳。 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是这个屁大点的小丫头可是皇宫里面最厉害的一个不折不扣的小恶魔呢。最可怕的不是什么人被小恶魔给戏弄了,折腾了。真正可怕的就是那些被戏弄,被折腾的倒霉鬼还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让小恶魔受到什么委屈。 ……听到小女孩叫自己哥哥,有这种弱点的浩仁忍不住开心的笑起来,宠溺的揉了揉宝宝的小脑袋,然后一把将小女孩抱了起来坐在了自己的怀里,在四周所有呆滞的目光里面,还不知死活的轻轻掐了掐宝宝胖乎乎的脸蛋:“你叫宝宝是不是?说男孩子不能用漂亮,知道吗?要用[帅],[酷],[英俊],[潇洒]……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这个小胖丫头也很可爱的嘛。” 几个宦官被浩仁的胆大妄为吓得仿佛筛糠一样颤抖起来,就那么用自己枯瘦的指头指点着浩仁说不出话来。那几个世子、公主更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们那个天生就讨厌任何人搂抱的小妹妹居然自己主动的在浩仁的身上挪动着屁股,找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而没有一点号啕大哭的意思。年纪最大的十三、四岁一样的世子第一个清醒过来,飞快的煽掉了那几个宦官的手指……开玩笑,好不容易看到这样[诡异]的情景不喊老爹和爷爷一起欣赏那可真是大逆不道了。 另外几个世子稍稍晚了一点清醒过来,二话不说的闷声向高台上跑去,虽然其他人都觉得这几个世子、公主的表现非常莫名其妙,但是没有人有胆子说三道四。都顺着那些古怪的目光一起欣赏浩仁和宝宝公主两个一起对着那些台子上的选手指指点点,评论着那一个应该被形容成为[帅气],那一个应该被形容成为[酷呆了]…… ; 十三 南宫镜 …… 惊慌失措的仿佛看到了蚂蚁踩死大象,耗子强奸老虎一样不可思议的事情的几个世子就那么慌乱的推开了那些禁军、宦官、宫女们,跌跌撞撞的冲到了太子和皇帝所在的台子面前,不等太子出声训斥,世子里面年纪比较大的那个飞快的叫嚷起来:“皇帝爷爷,大事情,大事情啊……宝宝,宝宝她居然让人抱啦……真是吓死我了。” 原本还横眉立目的太子和眯缝着眼睛的皇帝以及那些知道宝公主怪癖的内官们的眼睛同时瞪得巨大,即使是非常看重书法大赛的皇帝老头儿也将身边其它事情完全忽略,飞快的站了起来,手脚麻利的冲出了台子,那里还有一点半点的老态。 天朝原本就以武立国,皇族祖训首要一条就是:凡拥有皇族血统的后代儿孙都必须从小修习皇家武学。说不定这个看起来随时可能死掉的老家伙就是皇宫里面第一厉害的武学高手呢……这么看来,同样有皇族血统的[出尘寺]方丈也是一个高手吧? 最喜欢自己这个小孙女的皇帝老头儿因为心里的惊讶居然忘记了几十年的辛苦掩饰,将自己这种已经达到先天之境的身手都暴露给了那些心腹臣子们,还好在冲动之后马上就反应过来。脚步一顿,踉跄着被紧跟上来的太子搀扶在怀里,然后做作的喘息起来。那些身手同样不凡的老宦官心里一阵发寒,拥有如此功力的皇帝还用人保护么?自己这些人都是一种掩饰罢了。 太子闪着凶厉光芒的视线落到那几个宦官的脸上,那几个老家伙全身猛的一个冷战,慌乱的呼喊着皇帝小心龙体,小心的将这件事情掩饰下去了。还好现在的皇帝和太子都没有心情理会这些,他们的心思都在刚刚世子所说的事情上面。要知道那宝公主可是天生未过满月就极其讨厌任何人的亲近,抱之则哭,甚至饿了也不肯吃奶娘的奶水,怪异的很,怎么现在? ……浩仁也不觉得抱下这个肉嘟嘟的小丫头有什么大不了的,发现皇帝和太子等人簇拥着跑到近前死死的盯着自己时,眉头一扬,有点不情愿的将宝公主从自己的腿上放到地上去:“小胖妹妹乖,你家大人找你回去了。” 宝宝更是不想从浩仁身上下来,扁着嘴巴扫了自己老爹和皇帝爷爷一样,然后委屈的死死攥着浩仁的手指怎么也不肯松开:“抱抱,抱抱宝宝。”她自然是人小不懂事,却不知道自己这种下意识的行为让皇帝老头子和太子、宦官们惊吓成什么样子。 甚至于皇帝老头子和太子心里都有点吃味的感觉了,自己最宠爱的小丫头非但只能在几个节日象征性的抱一下,现在居然会这么依恋个屁大点的小男孩儿,这简直就太让人伤心了。不过么,两个老大人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漂亮的不象话的小男孩……别说,这样的小男生即使是自己也忍不住喜欢。那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可就是一股子极其精纯的纯阳正气么? 面面相觑之余,太子殿下明白了老皇帝眼里的意思。说不定眼前这个小男生,就是老天注定下来唯一的一个能够降伏小恶魔乖宝宝的人呢。如果不现在抓紧了,怕是今后十几年都要生活在那种哭笑不得的尴尬日子里了。虽然说不上是地狱,但是经常在那些下人面前失去自己的威严,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况且这么一个天生的宝玉经过雕琢,前途无可限量啊。 当下,太子殿下顾不上自己的什么身份,慈祥的微笑着凑到了浩仁面前:“小朋友,你叫什么啊?家里大人在什么地方呢?” 浩仁并不知道太子殿下的古怪心思,装小孩装乖巧就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了,再一次把宝宝抱起来,然后茫然四顾:“我叫蓝浩仁,管家大叔应该就在下面看热闹。大叔你找他有事儿么?管家大叔可最是听我的话了,不如你就直接和我说吧……” 太子近距离看着自己的小宝贝亲昵的挂在浩仁身上,不由得一阵气苦。 狠狠的警告了自己一通之后,才小心的偷偷摸了摸自己女儿的脑袋,宝宝还以为是浩仁在揉自己的脑袋,不但不发怒还很舒服的哼了哼。太子感动的几乎要叫出来,暗自偷笑着道:“浩仁是吗?你家在什么地方呢?应该不是京城人士吧?” 浩仁也发现了太子古怪的表情,随口道:“是啊,浩仁的家不在这里,在关外呢,那里很多的光头,一闪闪的很漂亮呐。” 太子还想再问,老皇帝已经忍耐不住的咳嗽起来,他连忙缩回了偷偷抚mo女儿的手,明白自己老爹那是有点吃醋了。飞快的道:“浩仁啊,你看这里地势这么低,看热闹也不方便。不如你就和我们一起到台子上面去坐坐,怎么样?” 太子难得对人用商量的语气说话,那可就是宝公主独家的待遇了,旁边宦官的眼睛里面不由得露出了恐吓的神情,死死的盯着小浩仁,生怕小孩子不懂事,落了太子殿下的脸面。却不知浩仁最习惯的就是人家问自己意见,之前浩仁的老娘陶心如自然也是经常询问浩仁的意见,不过这只是一个形式罢了。大多还是她一个人说了算,也造成了浩仁点头赞同的习惯。 况且,浩仁也根本不想在这里做什么福童,他到这里就是想看看那个南宫镜究竟是一个什么人罢了。 受到太子殿下的邀请,即使是浩仁也觉得很有面子,这里毕竟是封建社会,太子的权利可比那些总统、首相之类的大多了。 浩仁牵着宝公主的手跟在皇帝和太子的后面向最上面的高台上进发,落在尘念的眼里怎么也就是一个[服]字,他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是小祖宗随便在那里一坐就引得权倾天下的皇帝、太子亲自下来邀请,简直太厉害了。 宝公主的位置很自然的就被浩仁占据了,而她自己自然就坐到了浩仁的大腿上,听着浩仁不断的给她讲一些听不大懂的话,然后不断的发出清脆且甜甜的笑声。定石老人坐在自己的席位上茫然看着浩仁发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大家的心思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落到那些选手身上的时候,大赛已经进行了一小半儿,第一批横幅被完成之后,盛到了评委席上,让诸位评委仔细的观察。按照规矩,这首先的一道横幅四个字都必须是[难得糊涂],而且字体必须是浩仁曾经下的那种。 这一关考究的正是这些才子临摹的功底,是不是用心研究了那第一副书法大作就全在那些评委的一念之间了。 浩仁也眯缝着眼睛看着那些临摹出来的作品,自从他知道书法被广泛推广之后就一直想看看别人写出来的是什么样子的,现在,可不正顺了他的心意么。不管怎么说,他的眼睛才是真的毒辣,那些临摹作品里面的毛病随意一扫就全部清楚明白,不由得小声嗤笑起来。尤其是看到那些家伙将他多年未写产生的生疏和不顺畅感觉也临摹出来的时候,终于大笑起来。 这实在也怨不得那些才子们,大型书法又岂是他们短短几年所能研究通透的?即使是浩仁本身十几年的功底,在原本的世界里面也算不上高手,随便都有几十年的老书法爱好者有资格给他上课。并不知道这些辛苦的他倒是很没有礼貌的笑出来了。 才子们固然因为浩仁的不礼貌和蔑视而恼怒不已,那些评委又何尝不是同样的憋闷。何况,当他们摇头晃脑不断的赞许那些书法里面的优点时,浩仁更是疯狂的大笑着,手舞足蹈,连拍桌子再拍大腿……恩,似乎是拍宝公主的大腿吧。 这下子,连皇帝也觉得浩仁实在有点过分,勉强看在同样笑眯眯的宝公主面子没有训斥出来,也忍不住嘀咕道:“小孩子不懂事,不懂事啊。”既然皇帝老头都勉强忍耐了,其他人还能说什么?还敢说什么?也只有咬牙切齿的挥手将那些横幅推到一边,再闷声不响的示意大赛继续。看他们脸色难看的样子,那真是一点儿点评的兴趣也没有了。 才子们无奈之余,也只能继续下面的比赛,小心的沾墨之后开始写那两副长联。无意当中看到他们写字样子的浩仁,眼睛猛的鼓出来一点,然后喃喃的自语起来:“难怪,难怪这些家伙写出来的都是这种东西,简直连拿笔的姿势都极其业余嘛……” 宝公主并不知道下面那些家伙在干什么东西,刚刚四岁的她虽然很聪明,但是理解什么是书法,什么是比赛还太早了点。揉着自己漂亮的眼睛,她奇怪的问道:“哥哥你在说什么呢?什么是业余啊?是谁业余啊?” 浩仁下意识的道:“哦?业余啊?业余就是说不是真正某一个行业的人在做这个行业的事情啊……你没有看到么?下面那些家伙连握笔的姿势都完全搞错了呢,这不是业余是什么?如果他们是专门的书法家呢,似乎够得上渎职了呢。” 宝公主自然不大理解这些东西,但是耳聪目明的皇帝和太子等人却全身一震的向浩仁望来,一个同样喜欢书法的世子忍不住反驳道:“你怎么说他们的姿势不对?那根本就是书法独有的特殊姿势么?难不成你还有其它的姿势?简直岂有此理。” 对于这种业余的角色,浩仁根本不怎么理会。宝公主却恼怒的指着那世子叫道:“十三哥你敢欺负人,我要剪了你的裤子。” 排名十三的世子脸色一下变得惨白,连忙为自己辩解道:“宝宝你不能帮着外人欺负十三哥我啊?分明就是他不对。” 宝公主蛮横的一瞪眼睛:“胡说,漂亮哥哥,不,应该是帅气哥哥才不会犯错呢,明明是你不对……” 看到宝宝为自己说话,浩仁是真的产生了拥有宝贝妹妹的感觉,搂过张牙舞爪的宝宝狠狠的亲了一下,宝宝眯眯笑起来。 太子殿下打量浩仁的目光收敛了起来,淡淡的笑道:“浩仁你既然有新鲜的握笔方法,不如就教给十三好了。” 浩仁终究还是小孩子脾气,看到十三世子不服不忿的样子,忍不住点头道:“拿毛笔过来,我示范给你们看。” 宦官在太子的吩咐下飞快的将大小十几种毛笔托了上来,摆放到浩仁面前任其选择。 浩仁扫了一眼,然后随手抓起一根和自己小手差不多合衬的,比画了一下,开口道:“看到了吗?首先是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捏笔,无名指以指背抵住笔杆,小拇指抵无名指不贴笔杆,五指捏管的距离不要上下分的太开。用敏感的指尖捏笔有利于表现运笔的细腻变化,虎口张开,手掌自然空虚,掌竖腕亦竖且松紧适度。这才是真正的书法握笔方法。” 看着浩仁这种前所未有的拿笔方式,所有人都茫然不解起来,类似这种轻飘飘的,仿佛随时可能脱手而飞的拿笔方式真的能够写出那种苍劲有力的书法吗?几个身边有笔的更是效仿着这种方式比画了一下,然后都没有例外的觉得非常别扭。 还是那十三世子,比画了一下发现极其别扭之后忍不住气恼的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么拿笔也能写字?” 浩仁突然觉得和这些家伙讨论什么是真正的书法,似乎在另一个世界时候教授那些外国人书法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耐烦的扔下了笔,然后无所谓的道:“反正你们也不相信,就当我没说过好了。哦!那些长联已经写完了?” 相比之下,书法大赛还要重要些,虽然皇帝等人对于浩仁这种手法非常好奇,但是依然按照大会的进程继续下去了。 这一次浩仁没有去看那些书法什么样子,连拿笔姿势都不正确的那些家伙是不可能写出让人满意的书法的,这是他的坚持。 宝公主倒是喜欢这种长条的玩意儿,美孜孜的观望着。就是在那些长幅从自己前面展示而过的时候,突兀的拉扯着浩仁的手指问道:“帅气哥哥,那些长纸上面写的什么啊?看他们一副宝贝的样子,好象很有趣哦……” 浩仁打了一个哈欠:“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个对联罢了。一般也就是给和尚们看看,其它地方也用不到的。” 基本上所有敏感的人都发现了浩仁的不正常,最少刚刚那种古怪的握笔方式在浩仁那里就显得娴熟非常,那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养成的习惯。这时再听到浩仁对那长联内容[中肯]的点评,这些人都明白眼前这个小孩子绝对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书法鉴赏很快就完成了,评委们都下意识的向浩仁的位置扫了一眼。 或许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浩仁刚刚的握笔演说已经影响到了他们,使他们对自己的眼光和能力也不那么信任了。 ……大赛进程里面自由发挥的时候终于到了,那些才子们纷纷按照自己的意图挥毫泼墨,种种古怪的字体一蹉而就。 当宦官们将这一次的向评委们展出的时候,浩仁再一次张大了嘴巴,傻眼的指着其中的一幅仿佛用脚踩过的叫道:“这个是什么啊?不是把墨打翻了吧?简直就一团糟的么,ohmygod.这种的也叫字么?”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惊讶,浩仁这次的音量有点放的太大,连台下那些才子也听了个清楚。才子们自然看到了浩仁是怎么上去的高台,原本就不怎么服气,这个时候很自然的就恼怒起来。那鬼画符的作者更是忍耐不住的接口道:“你个黄口小儿懂得什么?本公子天纵奇才,耗费两年期间辛苦独创出来的狂草字体又岂是你能认识的?真是岂有此理。” “狂草?”浩仁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没有样子的暴笑出来:“你说你这个是什么?狂草?哈哈哈,你这人真逗。” 那公子被浩仁嘲笑得全身发抖,顾不得礼貌闷‘哼’一声原地弹起,轻飘飘的落到了高台上,无视那些宦官和禁军警觉的围上来,被怒火烧坏了脑子的他骈指戳着大笑的浩仁断喝道:“胆敢嘲弄本公子,莫不成你个小儿也懂得书法吗?假如不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给我南宫镜一个公道,书法大赛岂非成了一个小儿也能肆虐的笑话?” 他倒也不是白痴,知道自己刚刚有点卤莽,就飞快的将自己的冲动和大赛的权威结合在一起。 南宫家那些家丁、随从等适时在下面人群中跟着哄闹起来,受到煽动的民众也跟着嚷嚷起来,没有喜欢看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破坏了这种神圣的活动。当然,想看到更加热闹场面的也不在少数,他们闹的就更欢了。 也不仅仅是这个南宫镜,其余的才子们也跟着混乱起来,事态眼见着就无法收拾。 这个时候的浩仁却没有觉得这算什么大场面,另一个世界几个同样当红的明星也曾经用这种方式希望给自己脑袋上扣点什么,结果呢?那些所谓的明星在那一晚之后,彻底的消失在人们的意识当中。 他浩仁对类似的情形可是非常熟悉的了。 他一点的慌乱都没有,慢吞吞的将宝公主抱起来放到了桌子上坐着,然后冷笑着点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写几个字好了。” ; 十四 辱纨绔 …… “真亏点画,犹可记文,草乖使转,不能成字。”在开始写字之前,浩仁先吟读了《书谱》里面这四句话,简单的告诉四周关注着他的所有人,南宫镜的草书为什么会被嘲笑。可惜首次听到这句话的众人仅仅是觉得新奇,并不能领悟到里面涵义。 浩仁也发现了四周人不理解的样子,无奈补充道:“草书善于寄寓发挥作者的兴致和情感,尤其是狂草,并非在求一点一画之得失,而是借其点画线条来抒发胸中之气,之情,之兴。但是,草书虽然给大家创造发明的余地,草法却必须严格,不能随心所欲。从笔法上来说,草书笔法最是丰富,中锋、侧锋、方笔、圆笔、藏笔、露锋……” 浩仁虽然不是很喜欢草书,但是也仔细的研究过,对于草书非常的了解。不过可惜,南宫镜根本就没有体会他所说的这些东西,恼怒的打断了浩仁的话:“你到底写不写?罗嗦个什么?嘴皮子厉害可不算什么本事。”南宫镜的冒失使浩仁恼怒的闭上了嘴巴,也让那些正在体会浩仁言词的皇帝等书法家恼怒不已。如果不是他们自制力比较强,早就指着南宫镜骂蠢货了。 浩仁翻了一个白眼,讽刺南宫镜道:“我只是告诉大家,你的那个所谓的狂草根本就不入流,垃圾罢了。” 南宫镜勃然大怒,刚想发作,太子已经冷兮兮的哼道:“南宫镜,你把这里当作什么地方?你把皇帝陛下当作什么人物?目中无人的东西,再要多说,就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哼……”南宫镜连忙把嘴闭上,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浩仁也不去理会他,仔细的打量着自己面前的宣纸规模,然后将手里的毛笔饱沾浓墨,深吸一口长气,然后屏住呼吸挥毫下去,一气呵成足足二十多字,然后将毛笔随手抛开,大声的朗读起来: “[河边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读完讥讽的向南宫镜笑道:“笔断意连,一气呵成才是草书。而这二十二个字的涵义就是送给你的,败絮先生。” 二十二个龙飞凤舞的草书,尖酸刻薄到及至的讽刺让四周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虽然读书人一向被称为骂人没脏字,但是…… 而浩仁这二十多字又被分为了几个部分,每一部分用一种笔法,将章草、今草和狂草等几种不同的意境都书写下来,境垒分明,一目了然。加上他最后洋洋得意的解释,谁也知道这才是真正意义上书写草书的方法,而不是南宫镜鬼画符的那个。 如此两个方面同时打击和讥讽,在眼下这种无数只眼睛注视下,只要是要脸皮的人就绝对无法忍受。 一向挣强好胜的南宫镜更加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的脸色不断的变化着,凶狠的目光不断的在浩仁身上闪动,似乎随时可能扑上去生[撕]了浩仁一样。但在这时他也只能勉强忍耐,好半晌才闷哼一声,向皇帝等书法名家略施一礼之后,羞恼的三两步窜下高台,落入人群消失不见。虽然非常失礼,但是皇帝等正不分大小的围在浩仁草书那里细细的观摩,根本没有注意他。 倒是对书法不怎么感兴趣的太子脸色转冷,向旁边的宦官询问南宫镜的来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了。 ……和南宫镜这个业余书法爱好者不同的,其他的才子们开始对浩仁敬佩起来,一些敏感的甚至已经猜到了浩仁的身份。 终于被浩仁这种不怎么称道的草书折服的皇帝等书法家干脆将浩仁推到了前面,给那些才子的作品评分,顺便再这个过程当中询问一些关于用力的技巧方面等问题。浩仁也不客气,当下指点着那些残不忍睹的字体评说起来,慢慢的将正确的毛笔书法的一些常识性东西传授下去。顺便的让那些老书法家们的鉴赏能力大幅度的提高了很多。 ……其实,浩仁也难得遇到这么多同样爱好书法的人,于是他越说越高兴,最后竟手舞足蹈起来。一个小豆丁混在那些老先生堆里指手画脚,显得那么的古怪。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却没有人将他看做小孩子,下意识的都将不过十岁的他高看了一眼。 浩仁不仅仅是用语言交代了各种不同字体的写法和注意事项,还即兴给大家做示范,充分显示了他绝对不是信口雌黄。兴奋的他忘记了什么是收敛,不小心又扯到了毛笔的制作和用墨的考究上面,将目前市面上流行的笔墨狠狠的挑了一番毛病。 之所以这么做,浩仁倒也不是故意显露自己的才华或者打击那些商人的心血,而是希望那些商家能够从自己的形容上面得到启发,尽快的弄出合格的笔墨来。毕竟他虽然知道原理,但是让浩仁自己去制造这些东西,就实在难为人了。 这一届的书法大赛并没有优胜者,但是却没有人对此表示不满。 因为这一届书法大赛开拓了那些才子、评委甚至是观众的视野,使他们真正了解了什么是书法,以及书法本身的博大精深。 或许也不是没有人暗中嫉妒,但是连皇帝陛下都如此谦恭的对待小孩子浩仁,还有那个胆敢表露出来? 大赛从原本的多半天不小心延时到了太阳西斜,越来越多人发现浩仁实在是博学多才,随口出现的句子就让人回味无穷。 最后连精神很差,年纪最老一直缩在自己位置上的那个老年书法家也忍不住凑了过来,笑眯眯的询问着。 在大赛不得已结束的时候,大出风头的浩仁也不忘记明确的表示,自己的水平也就刚刚入门。只要才子们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就不难成为书法界的一代宗师……这让那些受到启发的才子们涌起了无限的希望。展望未来之余,他们兴奋不已。 皇帝作为一个书法宗师最是清楚浩仁表现出来的是什么样的一种才华,虽然这种才华并非是浩仁自己的,但是他这个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却不知道。在大赛即将结束的最后关头,由皇帝老头为首的书法家们一致希望浩仁能够再次挥毫,留下墨宝以作为今次大赛的纪念。在所有人的起哄下,浩仁无奈的顺从了。 顺从自然是顺从,但是究竟写些什么却让浩仁为难了,他所知道的那些古诗古词的名句大多都和这种欢庆的场面联系不上,勉强要写,也得考虑到两个世界的不同,一些人物和史实都不一样,真的写出来那可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 至于写歌曲的词也不是不行,但是浩仁自己的歌曲里面大多都是几种外语堆积起来了,汉语部分根本不完整,且句型也不会被这些古代人理解。只能放弃…… 憋了好半晌,浩仁才咬牙落笔。 他是真的被逼迫得不行了,居然抿着嘴巴很干脆的将记忆里面残缺不全的《三字经》摘录出一部分不是很敏感的,用自己最擅长的行书写了下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幼而学,壮而行。上致君,下泽民…… 原本就在旁边观看的人们都忍不住跟着叨念起来,尤其是顺文皇帝陛下更是看得眉飞色舞,《三字经》在原本的世界曾经被推广为孩童启蒙文章,自然有它讨巧的地方,而这种巧妙在这里又再次得到了应有的效果。 等浩仁最后一个字写完,各种夸奖和赞赏从四面八方一下子冒起来。皇帝老头几乎要把他抱到怀里狠狠的亲几下了,虽然他很想当场认浩仁为干孙子,但是一看到自己的心肝宝贝小宝宝对浩仁那种热乎劲儿,终于还是放弃了。虽然现在还有点早,但是把宝宝嫁给眼前这个天才小子应该更合适一点吧……想到浩仁长大之后还能变得更加才华横溢,他心里更加开心了。 在真正的文人眼中,大赛圆满的结束了。至于那些富商的随从们被退了金钱回来,虽然遗憾倒也没有什么。只有那些做白日梦的画舫娼妓们觉得懊恼不已,今年的美梦如此简单就破灭,整整一年的时间,谁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呢?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展露如此才华的浩仁居然没有得到任何皇室的嘉奖和封赏,就是那宦官宣布大赛完结的一瞬间,台上的所有人似乎都将浩仁的存在忘记了,就那么很自然的开始了最后的忙碌,谢幕之后各自散去……包括宝宝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再看浩仁哪怕最后一眼。这让浩仁莫名其妙之余,感到的万分的失落。 诡异的感觉一直到皇帝一行人进皇宫的时候才消散掉,清醒过来的宝宝看到左右都没有浩仁的影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而皇帝、太子茫然发现自己居然将浩仁给弄丢了的时候,再想回去寻找浩仁的踪迹,浩仁已经因为心情的差劣招呼着和尚和白安伽一起离开了[奉天府]。 同样的浩仁等离开城市,搭乘淮河的船只一路向下游放去的时候才发现,刚刚发生的事自己都记不得。 这个时候,虽然他们还没有走出多远,但是心情因为被忽略而很差的浩仁也没有心情回去[奉天府],就那么离开了。 ……三天时间,皇令迅速的传播到了全国各地,寻找浩仁这个不到十岁却才华让人惊艳的小孩子。 然而,虽然一路上浩仁等没有隐藏行迹,却没有人发现他们,即使那些驾驶着快马在路上奔行的军人探子们就在他们身边掠过,却依然将他们忽略了。同样的,他们也没有察觉到一点关于皇室寻找的消息,明明是非常敏感的消息,偏偏在茶馆酒楼这样的地方也听不到有人议论。最古怪的就是一旦他们离开,酒楼茶馆里面那些人又重新热火朝天的聊上这件事情了。 浩仁一行四个人就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即使是浩仁忍不住跳到桌子上冲那些食客大吼大叫,也没有人觉得奇怪,这种变态的感觉一直纠缠着他们,以至于在某一个隐蔽的山脚下突然出现一些蒙面的强盗要打劫时,几个人非但没有一点害怕,反而因为受到注意而兴奋的笑起来,连一向胆小的白安伽也不例外。那些强盗倒因为这些人的古怪而茫然发呆了。 “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如此一声愤恨的叫骂从一边的强盗后面传了出来,然后南宫镜咬牙切齿的站了出来,狠狠的盯着浩仁:“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小子,你今天算是走到头了,乖乖受死吧……” 浩仁笑声一敛,惊讶的反问道:“你要杀我?就是因为我比你厉害么?还真是小肚鸡肠的人呢。” 南宫镜冷笑了几声:“你也就能逞口舌之利罢了,不过本公子也不是你想象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你就错在当着天下人的面落本公子的脸面。南宫世家的声威就是因为你这个该死的小东西而受到了侮辱,所以你就该死。” 浩仁不服,反驳道:“明明就是你这个败家子给自己家族抹黑,偏偏算到我的头上,真是无耻之极。呸,你个南宫败絮。” 白安伽不大明白什么是败絮,抓着浩仁的手,小声的问道:“公子,什么是败絮啊?”浩仁可不管南宫镜听到会有什么反应,大声的回答道:“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那个败絮喽,这个南宫败絮根本就是一肚子草包,不值一提。” 南宫镜的脸色瞬间变了几个颜色,狠狠的一挥手:“给我杀了他们,全部杀掉。”声音未落,两侧路边杂草当中突兀出现的暗器仿佛蜂群一样铺天盖地向四个人笼罩下来。[尘念]和剩下来的[定明]同时闷哼一声,衣袖翻飞,罡风四溢将暗器尽数卸开。 南宫镜身边的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瞳孔猛的一缩,低呼一声:“果然是[出尘寺]的绝学[袖里乾坤],那小孩子的身份……” 南宫镜修饰的还算英俊的脸抽搐着嘴角,狞笑着道:“是又怎么样,难不成他还能真是什么狗屁活佛么?在这里杀了他,谁知道是我们干的,只要他们没有人逃出我们的包围圈子就万无一失了。如果有必要,只要你亲自出手,[出尘寺]算什么?” 那老头脸上露出一个自得的微笑,看来对南宫镜的恭维十分的受用。而就是这时,战场上出现了急剧的变化。 拥有无法形容的强壮身体素质的浩仁自从练习格斗技巧以来就一直找那些和尚们较量。因为许下重利,那些和尚可都是非常的认真的,也因此使得浩仁在实战上并没有什么欠缺,加上他根本不用理会那些武器、暗器之类的能伤害到自己古怪的身体。以至于两个和尚只需要保护白安伽,然后看着浩仁虎入羊群的追着那些伏击者揍。那场面古怪极了。 南宫镜的脸更加的扭曲起来,他刚想张口呵斥自己的手下,就被旁边的老头拦了下来:“我们小觑这个漂亮的小孩子了,他居然拥有修真者都要在结成金丹之后才会拥有的身体强度。不简单,绝对不简单。你那些手下还是去牵制和尚们的好,至于这个古怪的小娃娃就交给我无间道人好了。绝对不会让公子你失望就是……” 南宫镜也发现了其中的古怪,连连点头,然后向那些惊慌失措的四处乱窜的手下喝骂着,要他们去围攻和尚女孩们。 浩仁正开心的追打着那些倒霉鬼,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一个干瘦的老头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那绝对不轻的拳头就那么轻飘飘的被他抓在手里,仿佛没有半点重量一样。浩仁的心脏猛的一紧,一股子危险的感觉突兀的出现。 不等他开口说话,那老头无间道人猛的一扯浩仁的手臂,然后就是一个正手的耳光,狠狠的扇在浩仁脸上,将他仿佛麻袋一样卷出了十几丈远,狼狈的摔到了地上。在和尚和安伽惊慌的叫喊声中,那无间道人变态的舔弄着自己的嘴唇,追了上去。 浩仁刚刚来得及支撑起自己的身子,无间道人的大脚丫子就出现在他肚子位置,然后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他被球一样的踢起来,再次向远处飞去。和尚和安伽惊慌的喊叫声渐渐的远去消失,这个时候浩仁已经被这么一脚一脚的踹到了林子里面,重重的砸到一株大树上,然后反弹回来跌落在杂草上。他的衣服破裂的厉害,偏偏身体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这个时候,无间道人也觉得不可思议了,原本还没有用力的他已经慢慢的加重了手脚,怎么也不应该出现类似的结果才对。 虽然没有受伤,浩仁却依然高兴不起来,虽然眼前这个老头非常厉害,但是从来没有受到如此待遇的他依然怒不可遏的从草丛里面爬了起来。 打倒眼前这个老头儿就是现在浩仁脑子里面唯一的念头,扭曲过的[烟雨纤尘]心法随着这个念头滤动起来。 ; 十五 无间道 …… 无间道人原本是中原某一修道大派的嫡传弟子,因为窥视师门更高一层的心法而采取了不良的手段,在被拆穿之后偷偷逃出了师门,从而带着偷来的些须心法退隐到了岭南,依附到了南宫世家门下。他的天赋也确实不错,虽然仅仅是一点残缺的口诀,却也让他在短短十几年就提高了许多,现在已经结成金丹,真正的踏入了修道的门槛。 在无间自己想来,拥有这样非凡实力的自己想对付一个浩仁这样的小孩子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所以他即使感觉到了浩仁的身体强度不一般也没有任何的在意。仔细的留意下,他甚至怀疑是浩仁本身身体的素质有这样的特性,按照道听途说来的邪派传说,如果自己能够将拥有这种先天类型的身体条件的人炼化并且吞噬掉的话,那么绝对有莫大的好处。 所以,他才故意将浩仁连踢带打的弄到这么远又非常隐蔽的地方来,而当浩仁身上突然出现修真者特有的气息的时候,他就为自己的眼光感到羞耻,修真能够达到类似的效果虽然不容易,但是却对他本身的功力没有半点好处了。 失望之极的他根本没有心情等待浩仁开口,就忿忿的放开了自己全部的气息,脊柱玄之又玄的向后弓起,仿佛罗锅一样。双手猛的向两侧分开,一道诡异的仿佛植物或者腐蚀性剧毒一样的光彩突兀的出现,再顺从他的手势分成两片。光芒凝聚形成半月型的弯刀,极其有灵性的在他的手上飞快的旋转着。翠绿色的光芒闪烁着映衬在他的脸上,显得分外的狰狞。 浩仁干吞了一口唾沫,他虽然也算修真者,但是那里见过类似的情景,[烟雨纤尘]虽然被改变,但是却依然没可能拥有什么攻击性,反而连带着防守能力却下降了很多。面对对方如此恐怖的攻击,他没有转身逃走已经算不错了。 “翠芒刀……”那老头儿这么低吟了一声,弓起来的身子猛的绷得笔直,两只分开的手臂微不可查的在胸前划了一道诡异的十字大叉,两边薄如蚕翼的翠绿色刀芒发出了黄蜂群集体行动的‘嗡嗡’鸣叫声,几乎刚刚脱手就出现在浩仁胸前。 浩仁条件反射一样向下坐倒,小小的身材却起到了巨大的作用,那扩散得比他身体还大的刀芒居然被他这么突兀的一下躲闪过去。匹涟一样的绿色长虹带着强烈的震颤消失在浩仁背后……强劲的刀芒轻易的将浩仁身后的十几棵大树分割成大小不等的碎块,残枝碎叶四散纷飞,一条林子里面的通路就这么被开辟出来。 无间道人发现浩仁躲开了自己的攻击,也是一呆,然后忍不住嗤笑起来:“哎呀呀,你这个该死的小鬼还真是好运气,居然能够躲开本道人如此迅猛一击,不简单。”这么说着,他再次分化同样的‘翠芒刀’出来,阴笑着道:“不如我们来看看你这个小鬼究竟能躲开几刀……道爷猜下一刀你就逃不掉,你自己说呢?” 浩仁在闪开那一击之后反而不紧张了,几次深呼吸将心情沉静下来。他从地上爬起举手摆出一个太极拳的起首势,一股圆润的感觉向四下蔓延出去:“那你就来试试好了。”他平静若水,虽然自己没有能力用[烟雨纤尘]攻击,但是用心法调动其它技巧,也未必没有还手能力。最主要就是只要自己心情不乱,[烟雨纤尘]就能够发挥最强大的防御能力。 无间道人根本不明白浩仁这种姿势是什么用意,阴冷的笑了一下:“道爷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天才的小孩子,如果不能在现在杀掉你,说不定几年之后就是你掌控道爷我的生死了。道爷怎么可能给你留下这种机会呢?你还是认命的好。” 这么说着,左手的[翠芒刀]已经脱手而出,这一次平行着切到了浩仁的腰间,而另一只手的[翠芒刀]疯狂的咆哮着,随时会根据浩仁的反应进行致命一击。一瞬间,浩仁就危在旦夕。 然而这个时候的浩仁却没有一点儿这种意识,心情平稳的他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微妙的变化,一阵淡紫色的光彩在浩仁的眼里一闪而过,无间老道那[翠芒刀]的运行轨迹完全展现在浩仁的眼中,且放慢了数十倍,连那刀子本身旋转的微妙变化都呈现出来。这个时候,浩仁伸在半空的手微妙的一下反转,[烟雨纤尘]带动四周的空气一阵扭曲,形成了古怪的气压。 正是这种微妙之极,只有将太极拳的精髓研究通透的人才能够体会的玄奥变化改变的空气当中的流动。 间接的作用到那[翠芒刀]上面,使那刀子不自然的随着气流的流向改变了自己前进的方向。 非但速度变得缓慢下来,还仿佛飞蛾扑火一样消失到了浩仁制造出来的空气旋涡当中,被卷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无间道人眉毛一挑,不信邪的怪叫一声,先是将右手的[翠芒刀]用力甩出,然后双手在胸前猛烈的滑动,一道道同样的,甚至更加璀璨且迅捷的[翠芒刀]被制造出来,再如*一样向浩仁撇出。 浩仁深吸一口气,借着刚刚出现的空气涡流,抖手跨步,自顾自的开始按照太极拳的步伐手势一点点的进行下去,在[烟雨纤尘]的辅助下,以浩仁为中心方圆三米许的范围内整个空间都被这种难以形容的玄奥力量扭曲起来,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巨大浑圆的太极图力场。那*一样的[翠芒刀]在刚刚碰触到太极图力场边缘的时候,就不受控制的被牵引到一边去了。 凌乱的[翠芒刀]轨迹围绕着太极图力场盘旋飞舞,将四周十几米范围内的植物、土地等都切割成粉末,随风旋转形成仿佛龙卷一样的古怪景象,尘土在空中飞旋着,几乎达到遮天蔽日的程度。如果不是[翠芒刀]光彩依旧,基本上什么也看不到了。 冷静许多的无间道人有点茫然的看着眼前诡异的情景,手上重新出现的[翠芒刀]颤动了一阵子之后,终于还是没有扔出来。 说到底还是他本身的功力不够,如果他能够控制已经离体的[翠芒刀],凭借浩仁刚刚懂得一点[烟雨纤尘]外放技巧的身手根本没有可能做到这种程度。羞恼的无间道人觉得自己实在是窝囊极了,不过是一个屁大点的小孩子居然让自己累成这种德行且毫发无伤。这简直就是直接用巴掌抽打自己的脸一样么?恼羞成怒的无间低吼了一声,手上的[翠芒刀]再次绽放光芒。 这一次,学乖了的无间并没有将[翠芒刀]扔出去,反而双手抱团将两边的刀子融合到一起,硬是形成了一柄同样半月型,却足足有两米长的巨大[翠芒刀],而后,他将刀子交于右手,向身后斜斜伸出,就仿佛直升飞机的尾翼一样疯狂的旋转起来。 那种轻微的震颤变得粗重,巨大的震响和直升飞机那种噪音也相去不远。这个时候,浩仁已经成功的将力场里面所有的小型[翠芒刀]力量消化殆尽,然后将它们送到了其它地方。就是力场开始收敛的瞬间,无间道人猛的一声大吼:“刀狼流曳……” 声音追击着那一抹粗大的绿色匹涟流星一样窜到了十数丈的高空,无间道人的身影闪闪,仿佛一道虚影,唯一能够辨别他的方位的就是被他高举过头,横向盘旋的螺旋桨一样的巨型[翠芒刀]。发生一切不过是一瞬间,人类的眼睛根本都无法跟上那无间道人的速度,只知道一转眼之间,那道翠绿色的虹芒已经在空中向下转折,落到浩仁那太极力场正中心。 就仿佛一个皮球被用力踩下一样,力场也被这种外力积压得变形向下扁去,浩仁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烟雨纤尘]在改变之后,防御性终究还是变得差了很多。在这种力量的作用下,浩仁的身体第一次感到了压力,剧痛使他咬破了嘴唇。 空气迸发出[吱吱嘎嘎]的呻吟声,一股一股的气爆向四周散发,方圆数十米几无完卵,尽数被两者的力场作用毁灭。 如此僵持之下,辛苦的却不仅仅是浩仁一个,利用太极力场的借力打力特性,刚刚浩仁并没有消耗很多力量,如果不是人小体虚,气力消耗惊人的无间根本没有可能抓住太极图最正中的一点,而将力量均衡的积压下来。 即便他能作到这一点,整个人也已经全身的老骨头‘嘎嘎’直响,反作用的力量实在出乎他意料之外。 最可怕的就是,他还必须如此坚持下去,否则就会被自己向下的力量以及对方的反作用力联手重创,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浩仁终于坚持不下,从来没有受到过伤害的他根本不那么坚强,没有可能忍耐对方一直这么施压,聪明如他自然也发现对方是用什么方式向自己进攻。既然没有办法让对方挪动,改变重心。那么就利用圆球的特性反转一下好了。这么想着,他也是这么做的。闷哼一声全力将上面的压力支撑着,然后松懈出来的双腿飞快的向旁边挪动了微不可查的一点点。 就是这么一点点的差距,整个太极力场都将重心漂移了那么一点点,然后失去了平衡的力场从被压制的状态解放出来,重新恢复了旋转。就在无间发现不好向走的时候已经晚了,两种力量的相互作用即使是结成金丹的他也没有可能挣脱,就那么轻易的被卷了进去,连同他手里的[翠芒刀]一起被各种古怪的气流蹂躏着,撮弄着,然后在他放弃抵抗的时候甩飞出去。 干瘦的身体经受不起这样的折磨,无间毕竟仅仅是一个修道人,不是经过千锤百炼、身体结实的武者。如此不算很重的一摔,居然也差点就要了他的老命。吭吭唧唧的在地上翻滚了一阵子,勉强从怀里掏出丹药,疯狂的吞食下去,才算保住老命。 这个时候,浩仁也手足发软的跌倒在地,没有能力给无间最后一下了。 无间毕竟也不是简单的角色,飞快的使自己恢复了一些之后,踉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整张脸都扭曲的仿佛抹布一样了。 他也知道自己刚刚完全就是因为轻敌才会丢了老脸,现在虽然浩仁已经没有什么抵抗能力,他也谨慎的改变了策略。 异常小心的张嘴喷出自己的飞剑,任凭那展开约尺长,周身寒光闪闪,且透出一股血腥味的飞剑悬挂在自己的前面。 无间怜惜的看着自己这个材质都不算很好,但是却经历了几场屠杀,以至于血腥味道十足,充满了暴戾气息的飞剑。 无间道人有点疯狂而仇恨的大笑起来:“想不到对付你这个小不点儿也要使用我亲爱的宝贝[杀戮],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浩仁从来都没有听外公说过那个修真者拥有这么神奇的飞剑,又或者两个世界的修真根本就不是同一类型的东西。 这个时候,浩仁是真的被眼前这柄仅仅凭借杀气的跌宕就将四周的空气也扭曲了的飞剑给吓住了,楞了好半晌才下意识的从旁边的地上抓起了一块碎裂的木头当作抵挡的武器,横在自己的胸前。然而仅仅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就让他大口的喘息了。 无间发现了浩仁的胆怯,放声大笑起来,突兀的笑声一敛,刚想开口……却发现居然还有人在继续的大笑着,而且是那种声嘶力竭,仿佛要将自己肠子笑断一样的夸张笑声。浩仁还好说,无间脸色变得铁青,暴怒的四下扫视着:“是谁?是谁?快给道爷出来,该死的,谁他妈的胆敢在道爷面前装神弄鬼,不要命了吗?再不出来,道爷我骂操你家祖宗十八代。” 笑声‘嘎’然而止的同时,浩仁也感觉到了一股子无法形容的强大压力突兀的出现,瞬间覆盖了方圆百米的范围。 还是小孩子的浩仁连手都无法再举起来,就那么愣着。而直接受到如此气势打压的无间道人居然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的被生生压制得趴到了地上,四肢大大张开,连同身体深深的陷入了土里面。浩仁只觉得自己刚刚呼吸了一次就变成了这种样子。 豆大的汗水疯狂的从无间道人的身上渗透出来,他的脑袋同样因为压力而挤压着土地,鼻子一早就因为承受不住而变得扁扁的,他的骨头、肌肉都在疯狂的叫喊着,拒绝和泥土融为一体。但是在那种非人的力量之下,却没有一点半点的侥幸可能。 无间道人的身上就仿佛出现了一个几千吨的巨大山石,异常缓慢的落到他的身上,让他轻易的体会到了自己是如何被一点点压死的恐惧和痛苦。一切就发生在浩仁的眼前,从来没有见到过死人的浩仁吓得连忙闭上了眼睛,心脏疯狂的跳动起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浩仁耳边,吓了他一跳:“这个家伙不是在欺负你么?怎么你都不想亲眼看着他死掉么?” 浩仁心慌的厉害,险些哭出来:“你是谁啊?不要吓我……我怕。” 那苍老的声音奸猾的一笑:“那你不想看也可以,不如你拜我为师傅,然后我就照顾你的情绪了,好不好?” 浩仁下意识的向发出声音那边看去,入目的却是无间道人被压得半扁的满是鲜血的脑袋…… 就仿佛是最可怕的噩梦一样,浩仁猛的迸出一声尖叫,身心疲惫的他居然被直接吓晕了。 无间失去意识的身体被人拎到了一边,一张老脸出现在浩仁面前。如果浩仁还清醒,就一定会认出这个人来。 他赫然就是书法大赛上评委当中那个年纪最老,身体最差,常常要死不活的无病呻吟的老头子。 现在的他依然还是那种随时可能死掉的样子,但是那干瘦的没有一点肌肉,根本就是骨头、血管加上一层人皮组成的爪子上却轻描淡写的拎着无间那个倒霉的家伙。仿佛抓着一根羽毛似的随手扔出了老远,然后扁着没有什么牙齿的嘴巴,喃喃的道:“这么胆小吗?那我威逼利诱是不是就能让这个小家伙就范呢?嘿嘿,可爱的小豆丁给我老头子的惊喜可也不少了呢。” 这么嘀咕着,怜爱的将浩仁从地上抱起来,顺手将一个古怪的玉瓶捏碎,然后将里面那颗古怪的仿佛四周漂浮着淡淡的云雾的丹药给浩仁塞到了嘴巴里面,入口既化的它也不知道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昏迷当中的浩仁只觉得一道古怪的气流顺吼而下,然后全身都懒洋洋的,这才真正意义上的彻底昏睡过去了。 那老头子慢吞吞的抱着浩仁向前走着,转眼身体就虚化,然后消失不见。 直到这个时候,四周的环境才松动起来,原本根本听不到的鸟语虫鸣也出现了。 现场居然恢复到了没有经过任何破坏之前的样子,如果不是有无间那个倒霉的老头子样子凄惨的悬挂在一个树叉上的话,刚刚发生了什么根本就没有人能够证明了。 ; 十六 纤尘 变 …… 尘念和定明两个和尚原本还没有伤人的意思,出家人毕竟以慈悲为怀,能够不动刀兵让敌人知难而退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所以他们两个[出尘寺]绝对排得上名次的大高手只是一味的抵挡,而不曾反抗。但是一切都在浩仁被那无间道人三拳两脚弄不知道什么地方之后改变了,失职的两个和尚也不由得动了嗔怒,高诵一声佛号之后,[袖里乾坤]转化成为[暴怒金刚]。 如此,那些根本就是普通的南宫家的随从和伙计的家伙们就倒了大霉,冲得近的几个在一瞬间就被拧断了手臂,嘶号着翻滚出去。数十道雷霆一样的掌风飞舞激荡,另外躲闪不及的三、五个汉子也牙齿横飞的倾倒在地,挣扎不起。 南宫镜看到自己手下的窝囊样子,气得全身颤抖,连连叫骂,终于在和尚们脱离包围圈的时候,将自己这边几个高手委派了上去。南宫世家终究仅仅是凭借商业闻名遐迩,对于武技虽有涉猎,却并不算什么高超,和[出尘寺]里面的高手根本没有办法比拟。最多也就是凭借着人数牵制着和尚们,拖延时间,等待着最厉害的无间回来。 和尚们明白南宫镜的恶毒心思,虽然恼怒,但是因为有安伽这个累赘小丫头在中间需要保护,却也根本没有办法突出重围。这个时候,他们心里也就只能祈祷小祖宗法力无边,能够将无间打倒,安然无恙了。 于是,当那干瘦的老头抱着浩仁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南宫镜等人固然傻眼呆滞当场,和尚们也以为浩仁出事而全身发软。看到这些人的古怪脸色,那老头‘呼嗤嗤’的笑起来:“继续打啊,怎么不打了?这么热闹的场面我老头子最喜欢了。” 南宫镜第一个认出了老头的身份,惊慌的指着那人叫道:“你,你不是[书圣]谷怀虚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书圣]谷怀虚摇晃着出现在南宫镜面前,撇嘴道:“什么狗屁[书圣],那根本就是老头子闲极无聊时随便找的身份,现在老头子有事儿做了,这个狗屁的称谓就不要了,懂么?世界上再也不会出现什么[书圣]谷怀虚了,嘿嘿,就知道你个白痴听不懂。”这么说着,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你那个什么管家现在可能要死掉了,如果你还在乎他的话就得尽快去救。” 南宫镜猛的醒悟过来,恼怒道:“是你这该死的老东西打伤了他?” [书圣]谷怀虚眉头一皱,随意的挥手出去,一股巨大的旋风凭空出现,将南宫镜在内的所有南宫家的人一路卷起,消失不见。收手回来,谷怀虚喃喃的嘀咕道:“不知道他们发现自己突然出现在皇宫里面会有什么感想,临死时嘴巴是不是还这么臭?” 回头看看呆傻的和尚和安伽,老头谷怀虚又笑起来,随手拍打着浩仁的小屁股:“都是这个小豆丁不好,弄出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不是我老头在半路照顾,你们一早就被皇帝老头派来的追兵抓回去了。嘿嘿,到了那个时候,那里还有自由呢?” 尘念感觉到谷怀虚并没有恶意,小心的凑了过来将把浩仁接过去,老头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小豆丁可不能这么还给你们,你想啊,皇帝老头找不到你们之后会怎么办?当然就是直接找到你们[出尘寺]去了。所以说,现在的小豆丁还给你们只能给你们带来巨大的麻烦。正好老头我满喜欢这个小家伙的,就帮忙带他四处走走,过几年风声过去之后再送他回去,怎么样?” 尘念还能说什么?谁也知道这个老头儿什么身手,人家即使动手抢,两个和尚也无能为力。能心平气和的这么说,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好半晌,尘念才道:“那老施主能不能将尊号赐告,也好让贫僧回去有个交代。” 那老头谷怀虚很满意尘念的聪明,微笑道:“虽然我老头说出来你可能也不相信,不过还是告诉你们好了。”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如果你回去之后那个方丈要问,你就说是当年帮忙阻挡背后追兵的故人就好了。知道么?这么说就没有事情了。” 尘念茫然还想再问,谷怀虚却已经不理会他,径直向安伽望去,好半晌才摇头道:“白玉蒙尘,不过你能遇到我可爱的小豆丁也算你的幸运,乖乖的修炼小豆丁教你的心法吧,不出三、五年,我就会把小豆丁给你送回来的。” 安伽似乎并不害怕这个谷怀虚,乖巧的点头应了。然后伸手摸了摸浩仁的小手,不再做声。 谷怀虚摇头晃脑的嬉笑着离开,临走时叮嘱道:“尽快回去寺里面吧,那里才是和尚的净土,不要在外面多耽搁……去吧。” ※※※ 浩仁从昏迷当中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居然被人给煮了。 是的,大家并没有看错,他确实就是被人给煮了。那个用来煮他的是足足有两米直径,三米高的巨大的根本没有办法确认究竟是什么材质形成的火炉。炉子里面大半都是清澈的散发着清香的液体,而那些和浩仁一样在里面沉浮的都是一些古怪的仿佛是某些植物根茎,某些动物残肢一样的玩意。它们这些东西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在不断的融化,融入到液体当中去。 一股炙热的感觉从下面传导上来,被蒸发的液体水气依附到炉子上面的巨大盖子上,然后凝结成水滴,再落下来。 浩仁就仿佛某种作料一样在液体里面无意识漂游着,无法形容的各种灵气疯狂的涌进了他的身体,再变成汗液散发出来。 浩仁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全身那种难以形容的舒服感觉却告诉他似乎没有什么危险。而他小心的运行起[烟雨纤尘]的时候,却哑然发现,这个心法再一次出现了变异,似乎完全失去了全本的防御能力。这并不是说[烟雨纤尘]心法退化了,相反的,庞大的灵气在浩仁无意识当中运行起来的时候飞快的从体外吸收近来,在[烟雨纤尘]的作用下盘旋着凝聚到了浩仁气海当中。随着凝聚起来的灵气不断的增加,它们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就如同改变了分子的排列顺序一样。 浩仁完全忘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就那么浑浑僵僵的沉浸到自己的识海当中,他什么也没有想,什么也没有做,任凭那些灵气自然而然的凝结着,随着一个临界点的到来,浩仁的整个气海都猛烈的收缩了一下,然后一丝轻微的震动传出来,堆积的灵气突兀的消失不见,而在气海中心的位置处,一个古怪的形成鲜明的黑白两色的金丹出现在那里,高速的旋转着。 一团又一团的云雾随着它的旋转散发出来,盘旋在它的四周,雾气缭绕当中,它不断的沉浮着,时隐时现。 而原本暂停供应的灵气再一次疯狂的涌入身体,顺着特定的路线汇集到这里,然后在接近的时候变化成烟气,结成微尘,再融会到云雾当中,被金丹吸食进去,不断的吞吐着,不断的重复着这个既非常简单又异常复杂的转化吸收过程。 随着时间的流逝,金丹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大,四周的云雾也慢慢的形成了古怪的云雨,细雨淋漓似乎永远不会停息一样,金丹就那么沐浴在如此灵气十足的淫雨当中。堆积在气海的雨水越来越浓厚,从体外吸收进来的灵气更是直接转化成海水一样。当金丹被灵气形成的海水浸泡在里面的时候,一切似乎都安静下来,任凭海面如何波涛汹涌,金丹总是平安无恙。 在这种极其变态的守护下,那些所谓的心魔也只能在外界转悠搅风搅雨,却根本奈何浩仁那沉寂在金丹里面的精神不得。 各种各样古怪的精神试炼都在如此守护效果下失去了应有的作用,直到它们渐渐的散却…… 而后,海水仿佛被巨大的黑洞吸食掉一样,疯狂的涌入金丹里面,将原本就不小的金丹硬是撑得巨大。 这个临界点到来的非常快且突兀,金丹最外面的一层猛的开裂,破碎然后形成了薄薄的水雾。 吸食灵气海的力量瞬间停止下来,而后在金丹冒起的璀璨光芒下,一道道美丽的难以形容的[烟霞]向四周散开…… 浩仁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快达到了最后的[烟霞]境界,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出现了金丹这种根本不应该出现的玩意。是[烟雨纤尘]心法出现变异而产生的异常么?浩仁并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虽然达到了[烟霞]的境界,却并没有向传说那样成为什么神仙啊之类的玩意。他的身体还是肉的,他的精神也没有出尘到什么也不在乎。 就是在浩仁胡思乱想的时候,大鼎的盖子被打开一线……然后一股子奇妙的力量从那光亮的地方涌了进来,在鼎里面探索了一下,飞快的纠缠在他的身上。一瞬间之后,浩仁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拽出了大鼎,来到了一个仿佛宫殿一样的地方。 一颗颗足有人头大小的夜明珠被镶嵌在水晶墙壁上,将整个八角型的大殿映照得分外明亮,在这个仿佛八卦一样的大殿正中就是刚刚那个巨大的炉子了。那炉子仿佛一个养鱼的鱼缸,唯一比较特别的就是在它的外围有一个阴阳二气的简易图案。而各种古怪的符纹就是围绕着阴阳图案覆盖整个炉子。炉子共有九耳,平均分布在炉壁上。每一炉耳都是精工细雕的神龙模样,而那些神龙各个都是尾巴在上倒悬在炉壁上,将脑袋伸到炉子下面,看起来造型非常的别致。 浩仁并没有多看这个奇怪的大炉子,因为炉子旁边那些模样古怪的家伙更加吸引人。 粗略的扫视一下,浩仁已经看到这八个人里面有一个肥胖的足足几百斤样子,穿着紫红色僧袍的硕大和尚;有一个全身补丁,蓬头垢面的叫花子;有一个满脸仿佛可以夹死苍蝇一样皱纹的老尼姑;三个一模一样却神情迥异的白眉道长;一个仿佛观音菩萨一样安详的漂亮居士;还有最后一个捧着巨大酒葫芦,魁梧却长着可笑的酒糟鼻子的大汉。 他们虽然形状各异,但是现在倒是都在做同样一个动作,也就是狠狠的喘息着,仿佛刚刚加速跑了十万八千里的唐僧一样的喘息着。汗水疯狂的从他们的身上涌出来,散发着古怪的清香滴溅到地面上。每一滴汗水的落点处,那仿佛羊脂白玉一样的地面就更加晶莹,甚至还染上一层神光。再将视线沿着那玉质扫去,浩仁骇然发现,那形成玉石的根本就是普通的青石地面。如果按照这个推断想象下去,这些人似乎已经坐在这里用自己的汗水浇灌了很长时间,否则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效果。 “觉得怎么样?豆丁。”一张老脸上的干瘪嘴巴突然出现在浩仁眼前,如许问道。 浩仁吓了一跳,虽然很想惊叫,恐惧,害怕,怀疑…… 但是不知为什么,这些理所当然的举动他却一点儿也做不出来,只是很茫然的点头道:“我很好啊?你是那位?” 老脸向后缩了一点,让浩仁从宏观上辨认一下。 这次浩仁看得明白,也从刚刚那种古怪的感觉中清醒过来:“原来是你啊。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这是什么地方呢?” 谷怀虚眯眯笑着拽过一个仿佛浴巾样的白布,给浩仁赤裸的身体包上。然后轻松的将全身酥软的浩仁抱起来向外面走,随口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并不重要,重要的就是你身体里面那个巨大的隐患已经被我完全的解决了。知道吗?小豆丁,现在你修炼的那个古怪的心法已经完全被转化成另外的东西,你已经没有理由不学我老头子的厉害功夫了。嘿嘿……” 浩仁吓了一跳,难怪他刚刚就感觉着[烟雨纤尘]不的啊对劲,有点恼怒的叫起来:“你想干什么啊?为什么不经过我允许就胡乱的……你真是岂有此理,老笨蛋,放开我……你想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讨厌,该死的……” 老头谷怀虚一点也不生气,就那么听着浩仁的叫嚷和唠叨,甚至是咒骂……从大殿里面出来转回廊向前,一道皎洁的月光散落下来,浩仁有点呆呆的看着斜侧那座根本就悬浮在空中的山脉,干吞着口水,连挣扎都忘记了。 走到一间古色古香的房子里面,谷怀虚将浩仁放在舒服的床上时才道:“你也不要生气了,要知道我老头子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那个心法本身就有很大的缺陷,居然排斥其它的一切功法,而它本身又没有任何的攻击能力,加上你的天赋和它完全是南辕北辙,真不知道教你这个心法的那家伙在想些什么。” 谷怀虚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放在另一个世界就行不大通了,毕竟那个世界虽然有修真者,但是心法方面却不是很多,也没有什么特殊厉害的。相比之下,也就只有这个能够牵制浩仁身体属性,保住浩仁的小命。 浩仁不服气,想反驳却被谷怀虚打断:“这些都还是小事儿,最多就是浪费你难得的天赋,却也没有什么害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你明明先天纯阳的身体居然被某些纯阴的东西给腐蚀了,变得不伦不类。这些意外加在一起,使你那个原本还不错的防身心法失去了自己的本质,非但没有了防御的能力,甚至你刻苦修炼到极至,也没有可能达到最后的效果了。” 听到这老头将自己的秘密都说出来,即使浩仁依旧怀疑,却也不得不闭上嘴巴。浩仁毕竟不是一个胡搅蛮缠的人。 老头儿自得一笑,继续道:“这些弊病经过我的调理之后就没有问题了,通过这种蒸煮的方法,将你身体里面的阴阳两种本质调节一下,再将你那个心法调解成最好的固本培元心法。如此经过外力的辅助,再修炼下去,身体条件之会越来越好,也给之后修炼其它的心法奠定一个最好的根基。知道了吧?为了做到这一点,我老头子可是足足花了一年的时间啊。” 浩仁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巨大,难以置信的道:“你说什么?一年?你说你已经蒸了我一年?” 谷怀虚得意的点头:“当然了,也只有我老头子的面子才能够找到那么多的高手帮忙护法,强制性的搜刮那么多的灵药和灵泉……才能短短一年时间就使你达到金丹后期的效果,换了其他人……哼哼,那些欠了我人情的家伙以为自己占了便宜么?这下子不累得蜕皮才怪呢!整整一年时间都在照看火候啊,嘿嘿,真是想想就痛快。” 浩仁翻了几个白眼,没有理会谷怀虚的嘀咕,径直喃喃的自语着:“我居然不知不觉的就已经满十岁了吗?该死的,我的满十岁庆祝啊,都这么错过了。” 不小心听到浩仁嘀咕的老头子谷怀虚和摸上门来的那八个高手身子不由得同时摇晃了几下……有点想扁人的冲动了。 ; 十七 谷怀虚 十七谷怀虚 …… 好歹浩仁现在也是[丹鼎]后期的高手了,但是在那老头谷怀虚的眼里,他根本连入门还缺临门一脚呢。 这个认识让原本对自己的变得很开心的浩仁郁闷的几乎要发飙了,他怎么也不明白在谷怀虚眼里什么是值得夸耀的成就。 为此,浩仁对谷怀虚这个邋遢的老头子好奇起来,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呢?在修真上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呢? 于是,他一边坚持着在那被称为[阴阳二气真火炉]的水缸里面刷洗;一边找机会和那几个给自己护法,帮忙照看火候且不断的将天地灵气向炉子里面灌注的高手们闲聊,希望能够从这些家伙处得到一点消息。 可惜就是,似乎这些家伙的嘴巴都很紧,任凭浩仁如何做就是不开口,甚至连话也没有和浩仁说过一句。 对此老头谷怀虚是非常满意的,但是浩仁就每天都被气得不轻了。 这段期间,被浩仁称之为死老头的谷怀虚也给浩仁恶补了一些关于修真方面的常识。让浩仁理解到,原来事情弄得这么麻烦的根本原因却还是他自己那古怪的身体素质,谁说身体素质好就会修炼容易?这个常识在浩仁的身上就完全是不适用的。 虽然浩仁的身体结构超过常人百倍,吸取天地灵气的速度自然也是常人的百倍。但是,同样的,浩仁想要结成金丹所需要的灵气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夸张。如果不是谷怀虚投机取巧弄来这么一个便捷的方法,即使有这么些高手帮忙,浩仁想要结成金丹也最少得到几十年的光景。不要说浩仁是不是能安心下来等,让这些高手几十年如一日的贡献,也实在残忍了一点儿。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是可行的,经过大半年的浸泡,再小半年的静修催生下,浩仁如此简单的就结成金丹,并且一鼓作气的冲到了后期,实在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了。可惜就是那几个高手实在没有能力再接再厉,只能将最好的[丹破婴出]的机会放弃。然后使用小火慢慢的炖,重新等待最佳时机。虽然麻烦了一些,但是这种方法是将高手们的损失降到最低唯一的办法了。 和高手们的辛苦相比,整天在自己的藏书当中翻找的谷怀虚就轻松多了,而只要泡在炉子里面就行的浩仁更是闲到极点。 如此无聊之下,浩仁就开始回味那些关于修真的问题。谷怀虚在那些大家基本都知道的东西上面根本就一言带过,而在那些普通人常识性错误上却讲述的非常详细……首先就是关于法宝和丹药的常识性错误。 法宝这种东西大多都是修道之人自己练制出来的,按理说用同样的材料,同样的火候,同样的方法练制出来的法宝就应该差不多吧?但是事实上却绝对不是这样的,无论是练制法宝,还是练制丹药都不是想象当中那么简单的事情。任意丹药的练制没有好的练制器皿,没有选好的时辰吉日,没有耗费练制者大量的心血,没有吸收到天地灵气都绝对不可能成功。 而这种失败的结果就是大量的浪费,真正的天材地宝一共才有多少?即使是有名的洞天福地栽培出来的天然灵药依然需要天年的时间孕育,那里可能仿佛满地都是?平均每一株顶级草药吸食消耗的天地灵气都不是一个小数目,那么多的集中到一起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随便浪费一点,就足够让培植者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辛苦毁为一旦。 法宝的原材料和上好的天然灵药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怕是只有传说当中的仙境才会多一些。所以出现在世界上,掌握在修道人手里的飞剑,法宝,丹药等东西大多都是用普通的材料练制而成的。真正得到上好的药材都得慢慢的积攒起来,等到数量足够的时候,再仔细筛选良辰吉日,安排众多子弟小心护法,聘请练制高手执炉,才有可能得到一炉为数不多的丹药法宝。 最让人郁闷的就是,炼丹和修行都是一样的,一旦临近大功告成的最后关头,会视丹药的效力降下天劫,如此能够保全的丹药就更加稀少和祢足珍贵。几千年几万年的修真历史里面,真正出现的顶极丹药也不过几十颗,少的让人无可奈何。 正是因为练制不容易,真正能够拿出来给弟子们服用的就更加稀少了,大多数都被应用的万不得已的地方。至于那些修行者身上的残次品虽然效力差许多,但是有数量在做基础就比较常见,那些在凡俗间谣传出来的仙家宝贝也就是这样的玩意。 否则,想浩仁真正入门也没有必要这么麻烦,随便吃几个好丹药就行了,何必仿佛炼丹一样的蒸来煮去呢。 有了这样的认识,再看那些护法高手们和谷怀虚之间的古怪行为,浩仁就明白了许多。 谷怀虚正是这样一个练制法宝和丹药的超级高手,说不得给浩仁护法的这八个就是在法宝上积欠了谷怀虚的人情,而现在也不仅仅是在帮忙浩仁入门,还有一部分似乎是借助浩仁的奇特体质帮忙练制着一炉丹药。浩仁很想找谷怀虚问一下这个问题,也就是那些家伙知道自己宝贝的丹药不过是浩仁的洗澡水凝结而成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呢? 超级大炉子炼制的巨额丹药所消耗的无数天材地宝里面的药性大多都随着天地灵气涌入了浩仁的身体,彻底的将他强化了一下子,而浩仁身体里面蕴涵的两种最精纯的先天灵气也散发了很多在着液体当中,倒也不算亏了丹药的主人。自然结成丹药之后的药效可能就和预定的不太一样,但是这种事情常有,随便找一个借口就行了。只要丹药不损毁,就没有人会多说话。 又是小半年的时间这么过去,浩仁身体里面的灵气厚度终于又达到了一个临界点,护法高手们期待以久的机会终于到来了,他们养精蓄锐了这么长时间,都在这最后一刻发泄出来。在谷怀虚的提醒下,浩仁半年来又一次开始运转[烟雨纤尘]功法,将整个心神重新沉浸在金丹里面。让浩仁哑然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金丹里面居然发生了古怪的变化。 一个仿佛胚胎一样的东西已经出现在金丹里面,仿佛金丹就是母体的*一样孕育着新生命,一股子要做妈妈的感觉险些让浩仁笑喷出来。还好[烟雨纤尘]本身的特性还在,功法运转并没有受到浩仁心情的影响,避免了可能出现的走火入魔的危险。 看到浩仁入定之后,八个护法高手咬牙再次启动了八卦聚元阵,将本身的真元以及天地之间精纯的灵气潮水一样向浩仁身上注入。[烟霞]境界受到了外界灵气的影响破裂了,无尽的光彩仿佛霓虹一样盘旋着消失在黑白两色的金丹当中。沉浸在金丹里面浩仁的灵识可以看到的就是那胚胎吸收了那霓虹和庞大的真元养分,飞快的生长起来。 …… 一道细微的裂痕出现在恍如鸭卵的金丹上面,一丝丝古怪的烟气从那缝隙当中散发出来,瞬间蔓延到整个气海当中。 从模糊不清的烟雾当中,一阵清脆的碎裂声传了出来,然后黑白两色的光芒向四周辐射出来。 下一刻,四周的烟尘猛的沉淀下去,蔓延到浩仁肉身各处,滋养着原本就非常夸张的浩仁身体。这个时候,浩仁的骨骼都似乎变成了水晶一样,肌肉纤维上面也灵气十足,仿佛是龙筋混合天蚕丝绞扭盘结在一起似的,充满了力量和坚韧的知性美。 金丹的外壳彻底的破碎脱落了,一个黑白两色的屁大点儿、要死不活的小浩仁出现在原本金丹的位置,那些破碎的金丹外壳重新的汇聚起来,被这个眼睛都睁不开的小家伙飞快的抓住然后咀嚼着吞到肚子里面去,那种行为让浩仁感到很郁闷。 还好的就是,黑白两色的小浩仁身边总是飘忽着古怪的烟尘,将可能暴露出来的隐私遮得严实,即使是浩仁自己也看不到。 更多的灵气和真元被输送进来,飞快的滋补着那小小元婴还不成熟的身体,将有点发虚的它实体化,再实体化。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四周那种夸张而源源不绝的灵气供应终于消失了,虽然还有灵气被吸收进来,但是那种数量根本可以忽略不计。浩仁被迫清醒过来,将灵识从元婴里面退出。然后外界的信息重新被接收进来,五官、六感都慢慢的复苏了。 浩仁慢慢的睁开眼睛,两道一黑一白的光芒从瞳孔当中散发出来,光芒过处,四周的汁液仿佛被重拳砸到一样的迸溅起来。 一道光芒悄然出现在浩仁的背后,然后浩仁再一次被那股子奇妙的力量拽了出去,转眼间,四周一片光明。 还没有站稳,那力量依然消失不见,然后谷怀虚神情肃穆的出现在他眼前,死死的盯着那大炉子,嘴巴里面不断的喃喃自语着,然后从他摆动的双手上散发出来一蓬又一蓬的诡异光芒,消失在炉子里面。希奇古怪的真元推动下,那炉子猛的缩小了数倍,然后九道神龙猛的鲜活起来,挣扎着从炉壁上下来,扭动着自己的身体,狠狠的从九个不同的方位向炉子喷吐火焰。 原本在一边护法的八个高手一早退出老远,只有他们这些曾经控制过某一条神龙灵火的高手,才明白能够同时控制九条龙需要的是什么样的实力。八个人无论是不是出家人,目光都死死的盯着谷怀虚的一举一动,希望能够从里面学到炼丹的技巧。 酷热一瞬间使整个大殿的温度提升了几千度,八卦型的大殿里面六十四根黄龙立柱发挥了它们的效用,结成阵势将炎热束缚到一个小圈子里面。还想观看的八个虚弱的高手和刚刚结成元婴的浩仁都忍耐不下去,狼狈的逃出了大殿。下一刻,整个大殿四周出现了万道烟霞,扭曲的烟霞和在烟霞里面飞快鸣叫玄动的古怪法宝将附近的空间彻底的封锁下来。 没等浩仁等人说点什么,大殿正上方的高空突然阴沉下来,一道道亮紫色的闪电狰狞的在空气中扭曲着,发出雷霆般的轰鸣声。大片的烟云高速汇聚到一起,整个的压抑着,一道道古怪的旋风突兀的出现,卷动着那些烟云,使它们形成螺旋状的样子。而后就是大殿里面金光乍亮的一瞬间,酝酿了短暂一瞬间的巨大闪电凭空而下,顺着那烟云斡旋正中那个角度狠狠的向大殿劈落。一股子莫可抵御的强大力量向四周散开,浩仁九个人叫都没有叫出来就被轻易的掀飞了出去。 八个护法高手不惊反喜,从这巨大的天劫上就能够判断出今次炼制的是什么样的丹药了,现在就看谷怀虚的防护法阵能够保住多少。这个念头不过是一瞬间,然后那八个护法高手的脸色就随着防护法阵的不堪一击,寸寸碎裂而变了颜色。 大殿的琉璃顶棚也不过支撑了一刹那就彻底粉碎不见,然后那金光万丈也消散不见。天劫之威居然达到这种程度,实在让人意想不到。八个护法高手一想到自己修炼到[化虚]境界之后即将面对类似的打击就心虚不已,连带着原本的道境也消退许多。 身为上古的法宝,那炉子发挥了它自己的能力,勉强将天劫引导在自己身上,挽救了谷怀虚那把老骨头。 即便它属于上古仙人的异宝,九道神龙也被天劫轰碎了三条之多,恐怕已经失去了炼制丹药的能力,退化成三流法宝了。 闪电虽然一闪而逝,然而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等天劫过去,上空那些云烟消散的时候,太阳终于重新露脸出来,透过云雾将光芒洒在大殿废墟上面。 首先落在浩仁九个人眼里的,就是全身衣袍破碎还不断呕血的谷怀虚拼命的将炉子里面幸存的丹药残渣收刮起来,捏制成丹药的模样。浩仁还没有觉得如何,那些护法高手却兴奋的冲了起来,顾不得身体虚弱的极点,踉跄着跑到了废墟里面。 这次的炼制数量实在是太大了,即使被天劫将大部分灵药转化成纯净的灵气消散,但是仅仅是那些残存下来的相对差些的也足足凑齐了十八颗。这里面还不算,谷怀虚为了弥补自己身体的亏损偷偷服用的一些。这一次,可惜的就是那上古法宝了。 …… 见者有份是不可能的,但是既然人家帮忙了就一定要给点好处。于是,十八颗顶级丹药被谷怀虚分给了那八位每人一颗,剩下的其中四颗是损失了顶级法宝的谷怀虚的分额,最后那六颗就是提供这次炼丹药材的三大修真界的豪门平均分配去了。 这么算下来,实际上最吃亏的还是谷怀虚一个人,失去了那炼丹的好宝贝,他谷怀虚就不可能再炼制出什么好丹药来。为了弥补他的损失,那三大豪门都将自己门派的特殊信物送给了谷怀虚,也就是说,三大豪门都下了一个空头支票,表示欠谷怀虚一个人情。但是由于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虽然这个支票兑换出来的面额不会很大,但是倒也不用担心作废就是了。 说起来,这里面也有谷怀虚炼法宝能力的功劳。拥有炼法宝,炼丹药两种非凡能力的谷怀虚一向在修真界有一种超然的地位。几乎没有人会胆敢得罪他,因为只要他老头子一句话,整个修真界也不会放过这个愚蠢的白痴。现在虽然老头子的炼药法宝没了,但是当消息传出去之后,马上就有豪门准备送顶极的炼丹宝贝上门拉拢这个原本超然的老头儿。 但是都被谷怀虚给婉言拒绝了,他也确实很为浩仁着想,在那些家伙感到失落的时候总是将浩仁叫出来,然后表示自己的一切炼丹,炼器的方法都会传给这个小豆丁。如果大家真的看得起老头子,那么今后小豆丁在外面走动的时候就多多照顾下。 马上几乎所有修真者都将视线落到了浩仁小豆丁的身上,牢牢的记住了浩仁的名字和模样,老头子谷怀虚一向是油盐不进,但是小豆丁却还不懂事,那个将他拉拢过去,那不就是相当于拉拢了一个日后的超级大师么?这个买卖实在太合算了。 于是,我们的小豆丁一句话,各种各样的凡间顶级的炼器材质和上好的草药被源源不绝的送了过来,名义上是为谷怀虚终于有了传人庆祝,实际上就相当于前期的投资了。谁让那些凡间的玩意儿根本就不入修真者法眼呢,用来做人情再好不过了。 然而事实上,当修真界盛传小豆丁被谷怀虚逼迫着开始学习炼器和炼丹的技巧的时候,我们的小豆丁却正被一脸坏笑的谷怀虚用几千年积攒出来的为数众多的顶级法器原材料,顶级极品丹药唬得一愣一愣的。 按照谷怀虚的解释,反正炼丹之后要捏多大的丸子都是我说了算,手指缝挤出来的那些也就不算少了。至于炼器,太好的材料很难成功,为了不浪费,将材料里面上好的部分节省下来,也不能算什么小气。是不是?反正有便宜不占才是白痴呢。 对此,浩仁也只有翻着白眼,无语了。这个谷怀虚怎么看也不像什么好鸟啊?自己究竟是拜了一个什么师傅呢? ; 十八 烟霞 怨 十八[烟霞]怨 …… 一个隐蔽的山间墓穴,在那足足一百零八颗极品夜明珠的照射下,一张同人等高的画像被悬挂在正中间的墙壁上,在这栩栩如生的画像下面是一排又一排梯形分布的神位,做工精美的冥牌上用古怪的上古文字镂刻着亡者的名字和身份地位。 在那摆放着几百个大小神位的神案下面就是这墓穴里面唯一的一个蒲团,从蒲团那破烂的样子上判断,它最少也被使用了几千年之久。或许是因为曾经有无数高人坐在上面放出仙屁的缘故,整个蒲团虽然外表破烂,但是却自然的散发出一种顶级法宝才会散发的气息……让第一次见到它的浩仁不大不小的惊讶了一下子。 谷怀虚默默的跪在蒲团上,向最上面的画像叩首下去,显得那么的恭敬。 借着这个机会,浩仁仔细的打量着这个画像,很明显这个画像最少也是几千年的遗物了。 让浩仁惊讶的就是画像上的人物那叫一个风liu倜傥,那叫一个灵气逼人,仔细的观察下,居然和浩仁有八、九分的相象。 不过这种相象应该是帅到一定程度之后自然的相似,就好象顶级的美女都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气质的迥异一样。 在笔法上,这副画像使用的应该也是那种小毛笔,每个局部刻画的都是那么精细,甚至于脸上的毛发都根毫可见,这让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画的浩仁眉头一扬,难道说这个世界连画儿也局限到了这种程度么?还真是…… 谷怀虚诚心的祷告之后站了起来,然后转过身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按照我老头子较你的方法叩拜祖师爷?” 浩仁扁了下嘴巴,现在的他也弄不清楚自己这个流派叫什么,是干什么的,为什么都弄得那么悬乎?不过对于演戏,他最在行不过了,表面上却柔顺的按照谷怀虚教导的方法三拜九叩,然后一字不错的将谷怀虚教下的祷文念叨出来。 不算复杂的入门仪式很快就完成了,然后谷怀虚脸色凝重的开口道:“现在你就算我门下弟子了,有些事情我也有必要交代给你,首先就是我们门派的来历。如果按照天下修道之人的区分,我们应该被规划到魔门里面,因为我们门派除了[欺师灭祖]这一条禁令之外,从来都没有任何的道德约束,我们修炼的也是让那些正道人士非常反感的走速成和极端路线的心法。” 对于自己不小心入了魔门,浩仁并没有在意。什么是正,什么是邪?这个在原本的世界里面找就混淆不清了,浩仁自己的老爹就是一个黑社会大头目,他从来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谷怀虚一直在盯着浩仁的眼睛看,确认浩仁的心思之后,终于轻松下来。无论如何,这个巨大的赌注算是他老头子赢了。相比之下那个上古大炉子的损毁也不算什么问题了。 表情缓和下来的谷怀虚再一次露出了坏坏的微笑,继续道:“我们修行这样的心法自然会引起很多人的窥视,于是我们成了很多人眼里的钉子,不过我们习惯性的忍耐下去,并且约束自己不去理会那些外人。然而容忍并非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终于有一天,因为一点小事儿被那些该死的家伙作为借口找上门来。然后以此引发了修真界的战争……” “……当第一批挑唆的白痴被暴怒的先辈们轻易的杀了个鸡犬不留之后,我们展现出来的实力深深的震撼了所有正邪的修真者们,他们虽然表面上隐忍下去,但是实际上却暗中联合了起来。趁着祖师爷闭关的机会大举入侵,结果,被先辈们启动了十几件大型的上古法宝相抗,最后僵持下来。”谷怀虚虽然是笑眯眯的说着但是眼睛里面透露出来的却是刻骨的仇恨。 好半晌,他才摇头叹息了一声:“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反正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虽然我们门派唯一活下来的就只有我这个当时刚刚入门的弟子,但是那些胆敢动我们苗裔的家伙也没有几个能够完成的逃离出祖师爷爆怒一击。之后的几千年,我老头子并没有能够参悟本门的顶级心法,倒是将那些不登大雅之堂的玩意学了个遍。唯一的遗憾就是我老头子并没有能力和实力光大我们门派,现在我终于找到了你这个小豆丁。” “你知道我为什么看中你了么?”谷怀虚神经兮兮的这么问着,让浩仁满头雾水。他眯眯笑着继续道:“不是你那种先天的身体素质,也不是你聪明的头脑,更加不是你的书法的能耐和才高八斗的学问。我看重你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你无意当中表现出来的吸引力和亲和力,并非是所有人拥有你这样的学识都会被上位者赏识;并非所有人拥有你这样的面孔都会被人接受。所以你这种自然而然的吸引力和亲和力才是我现在需要的,才是能够尽快的光大我门派的保证。” 浩仁觉得谷怀虚在说废话,这不是明摆的事情么?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他都能够用微笑迷倒全世界的人类了,到了这里自然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反正人类的欣赏虽然会经常变化,但是他一向是懂得迎合所有观众品位的千变小龙呢。 这个时候的浩仁也算明白一些了,不过也没有往心里去,谁也知道光大一个仅仅剩下随时可能死掉的老头子一个人的门派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即使现在承诺了也没有什么,骗人对于浩仁来说,已经属于自己的本分了。 不骗人怎么在演艺圈里面混啊?不伪装怎么让人追捧呢?这些是常识,也是多年来浩仁养成的习惯。 “你罗嗦了这么长时间,我们这个门派究竟叫什么东西啊?”浩仁有点不耐烦的样子了。 谷怀虚的手指伸向了墙壁画像的角落,然后开口道:“我们这个门派的名字叫做[烟霞]。” “你说什么?”浩仁被吓的一下子蹦了起来。 然后在谷怀虚茫然重复的时候,叫嚣了起来:“你快点把要我学的典籍心法拿来我看。快点,快点……” 谷怀虚虽然不大明白浩仁激动个什么劲儿,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很快将浩仁领到了保管那些残缺典籍的地方,然后在浩仁的要求下,将那些用古怪字体写下的文字一一解读出来。浩仁的脸色随着谷怀虚的解读不断的变化着,终于忍不住窜了起来。 狠狠一下敲打在那老头的脑袋上,在他反击之间叫骂起来:“我原本修炼的就是这典籍残缺的一部分,现在好啦?都被你给胡乱的弄成了不伦不类的玩意儿。就说了你应该跟我说一声吧?自作主张,现在我该怎么办啊?笨蛋死老头子。” 谷怀虚的嘴巴张的比任何人都大:“不是吧?” 浩仁险些一脚踹到他的脸上:“不是个屁啊,你自己看不懂,难道我这个修炼了很长时间的人也不懂吗?真是气死我了,如果你没有改动我的心法,我都能够直接修炼这个最狠的,很快就能够变得你想象不到那么厉害啊。现在可好,元婴,元婴算个屁啊……那个最简单也最厉害的根本就没有办法练了。你这个死老头,臭老头……” …… 在经过深入讨论、反复研究之后,虽然不甘心,但是谷怀虚还是承认,的确就是自己的冲动使得可怜的小浩仁失去了练习[烟霞派]最厉害的心法[烟霞]的宝贵机会。对此他懊恼的险些一头撞死,原本已经决定的对浩仁严格一点,逼迫他尽快完成自己的心愿这个计划,也不得不因为内疚而搁浅了。 甚至因为浩仁学习到的心法底蕴证明,浩仁在身份上居然成了[烟霞]掌门人的隔代传承的弟子,从名义上应该是可怜的谷怀虚的师叔辈。这个认识让足足几千岁的老不死的谷怀虚郁闷的险些死过去,因为他不但要将浩仁拜师时候的九个响头还回去,还要按照师门的规矩向浩仁这个掌门师叔恭敬的叩九个才行。这个反差…… 还好浩仁照顾他年纪大了才将这个免去,并且在对外的称呼上还得保持原本的样子,[烟霞]毕竟是修真界的一个禁忌。 为浩仁正名之后出现也不全是让谷怀虚郁闷的事情,最少那个背负了几千年的担子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压在了浩仁肩膀上,他老头子只需要辅助就可以了。最少不用千辛万苦的留恋这个世界,应该什么时候挂掉就什么时候挂掉,再也不用担心对不起列祖列宗了。这种轻松让谷怀虚很是兴奋的闷在自己的被子里的大笑了三声,也大哭了三声。 浩仁拒绝了学习炼制丹药,他一向最讨厌中药烫那种苦苦的味道,而这个炼丹和那个也差不多少。至于炼器虽然也不愿意学,但是为了掩饰也是为了今后在修真界的福利,浩仁还是勉为其难的学了。而浩仁的天赋实在没有话讲,似乎没有什么是能难得倒他。那么复杂的炼器方法和各种材质的不同应用方式,他很快就弄得明白,就差实践了。 最厉害的心法虽然无法修炼,但是浩仁并没有气馁。自己肉体上的[烟雨纤尘]虽然变化成了另外的东西,但是自己还有元婴在,按照谷怀虚所提醒的,现在自己的元婴还处于一张白纸的程度,写什么心法进去都是一样的。如此,浩仁将自己原本知道的[烟雨纤尘]心法和谷怀虚保管的那些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完整的[烟霞]心法,让元婴一点点的修炼起来。 至于肉体上的变异[烟雨纤尘],浩仁也没有舍弃,默默的坚持下来。如此,肉体和元婴同步开始修行不同的却又有相当大的联系的心法,虽然进境缓慢了一点,并且在元婴大成之前并没有办法动用它的力量,但是浩仁并没有如何担心。 这也就是谷怀虚计划当中的结果,如果浩仁原本修炼的不是[烟雨纤尘],这个方式对他就最有利。 至于现在虽然意外频繁出现,似乎白白辛苦了很多,但是能够得到如此结果也算是不幸当中的大幸了。 至于在炼器方面,浩仁是初学者,并没有浪费那些好材料,至于那些凡俗的所谓宝贝就没有什么在意,加上炼器又不等同于锻造,意外损毁时的消耗实在是出人意料的夸张。如果没有那些修真者的供应,还真是没办法如此嚣张。 时间流逝,浩仁在谷怀虚这个[天外天]已经四年多,现在的浩仁已经十三岁了。 按照这个世界传统的说法,现在的浩仁已经可以合法拥有妻子,至于儿女还需要在十八岁之后才允许生养。 这段期间,由于浩仁在炼器时发现了某种古怪的快乐,以至于成功炼制出来的东西还真是不少。 比如用[广寒铁]和[子目钢]混合炼制出来的[萨克斯管];用[金石木]和[蛮犀皮]等炼制出来的组合器皿[架子鼓];用[天精金]和[寒蚕丝]扭结而成搭配[金石木]等材料形成的吉他……这些谷怀虚闻所未闻的希奇玩意自然不可能轻易的达到完美,仅仅的炼费的材料就可以让那些喜欢拍马屁的修真者跑断腿,更不要说炼成功,但是音色音质达不到要求被扔掉的了。 最后能够让浩仁欢欢喜喜的收藏起来的珍品都是千锤百炼才无意当中达成的幸运儿,而这些大小的乐器都被浩仁美孜孜的送到了谷怀虚最好的几件作品之一的[芥子]指环里面去了。自然,谷怀虚自己炼制出来的好东西有一大半都在浩仁这里,虽然大部分浩仁还没有能力使用,不过能被浩仁看重的倒也不是它们的威力,而是模样,简单来说就是足够漂亮。 和谷怀虚一同生活了大半年之后,浩仁已经无法忍受了。谷怀虚也没有理由将掌门人强制留下,只是叮嘱浩仁一定不要忘了身上的重任。然后将浩仁送回了关外,也就是那个[连天山脉][出尘寺]山脚下的[绿荫小镇]边缘。之后,再次叮嘱一番之后才转身离开,返回[天外天]去了。他还要给掌门小豆丁浩仁炼制一柄好一些的飞剑呢,可没有时间耽搁。 …… 目送谷怀虚离开,一身清爽书生长袍的浩仁笑眯眯的从那阴暗的小巷里面走了出来,年纪长大的他原本那种可爱的相貌已经变得更加男性化了些,加上青色长袍的映衬,使得他帅气逼人的外表当中又透出一股子温文儒雅。 几乎刚刚走到太阳下面,街上的人就敏感的发现了他的存在,各种各样的目光同时向他扫射过来,那里面充满了古怪的羡慕和嫉妒,甚至很多的妇人们都不自觉的向他围了过来,眼睛里面散发出那种狼狗见到肉的神色。如此结果让浩仁吓了一跳,他发现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原本的世界,受到那些fans的追逐一样。这,还是他使用了从谷怀虚那里学来的隐匿身上修真者灵气外放之后的结果呢,假如还是那种全身皮肤散发荧光,衣服无风自动,四周云雾缭绕的样子……天知道会怎么样。 知道自己要有麻烦的浩仁熟练的举步返回了小巷,然后在那些失态的妇人们追进来之前,飞快施展轻功窜上屋脊逃逸而去。 等到了另外一个隐蔽且安全的地方才小心的将自己的头发打乱,然后才遮挡住大半个面孔,再换了一身普通的陈旧的书生长袍。这下子,他简直就变成另外一个人,完全没有了原本光鲜的样子。再走到街上时,都没有人注意他了。 浩仁并不知道白家父女被安排到了小镇的什么地方,现在的[绿荫小镇]又变化了许多,浩仁沿途询问之下,才打探到原来白家的橡胶味道实在难闻,并没有居住在镇里,而是在镇外里许的地方盖了一座房子,由于有[出尘寺]僧人照顾,虽然没有生意,但是过的还算不错。即使白家小姑娘越来越漂亮,也没有人胆敢在那些和尚眼皮子底下欺负他们两个人。 听到这个消息感到十分欣慰的浩仁在镇上的酒楼里面购买了一些熟食之后,离开了镇子,向白家方向赶去。 沿着新开辟出来的山路向前,穿过一边小树林之后再沿着一条小河走不远。白家那座不算很大,但是非常别致的院子就出现在浩仁的眼前。一个素白衣裙却拥有一头古怪的棕红色长发的小女孩正在院子里面忙碌着,将一个又一个人头大小的橡胶球拿来比较,筛选出同样大小、同样重量的放到一起,剩下的就属于不合格的再重新回炉。 随着浩仁的接近,她警觉的抬起了头,眼睛当中赫然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浩仁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将这几年白白浪费掉。 ; 十九 安伽泪 十九安伽泪 …… 发现浩仁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些讨厌的家伙,白安伽的脸色缓和了一下。 不等她开口,突然很想试探一下安伽现在的功夫达到什么程度的浩仁突然效仿着记忆当中淫贼的语调笑起来。极为猥琐、变态的笑声连浩仁自己都觉得呕心,连忙在安伽发飙之前开口道:“哎呀呀,想不到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也有这么别致的小娘子,难得,真是难得。莫非是老天爷开眼,特别赐给本少爷的不成?还真是本少爷的福气呢。” 安伽的脸色马上转冷,一股子冰冷的气势疯狂的向四下蔓延出去,让浩仁很是愣了一下。虽然浩早仁已经确定安伽并没有偷懒,但是也没有可能这么轻易的将[百丈冰]修炼到和自身水*融的程度才对,难道说这些年安伽也有什么特别收获不成? 默默将手上的橡胶球放到了地上,安伽飞快的摆出了动手的姿势,人虽然不大但是却已经隐隐出现了名家的雏形。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声音漠然道:“[出尘寺]下可不是你能够嚣张的地方,速速退去,不要自误。” 浩仁将自己的惊讶抛之脑后,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看看安伽究竟达到什么程度,其它等之后再问好了。这么想着,浩仁继续扮演下去:“嘿嘿,什么[出尘寺],不过是一大堆的光头和尚,只懂得吃斋念佛会有什么能耐?我花蝴蝶花少爷可不怕它。” 要说浩仁的演技还真是一流的,安伽硬是没有看出浩仁洋洋得意话语里面夹杂的笑意,眉头一皱,嘴巴蠕动一下,似乎有话要说一样。然后在浩仁走神聆听她的声音时,猛的向前窜出,完全就是偷袭的贴着地面滑行到了浩仁身前不远处,然后柔软的腰肢扭动,修长的一条腿划出条美丽的弧线出现在浩仁的下颚位置。 换了其他人这电光火石的一击绝对有七、八分的把握可以见效,最不济也能够占得先机。然而,浩仁这个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却得到元婴的修道者在肉体上早就已经达到了武学所能够达到的极限,也就是先天至境的顶端。基本上站在这里任凭安伽这种程度的武者肆意殴打,也能将其直接累死,自己却不会受到一点伤害。 这就是差距,根本不是苦修能够弥补的巨大差距。那电光火石的一脚落在浩仁眼中却是缓慢的可以,就是无数个完全静止的断层一点点连接起来的,他想在什么地方截断这个攻击都是一个想法就可以做到的。 自然,浩仁的目的不是打击安伽,所以他就那么微笑着等待着安伽一连串的动作完成到最紧要关头的时候,才稍稍向后退了一点,任凭安伽那穿着绣花鞋的小脚从自己眼前不过寸许的地方一掠而过。 一击不中的安伽身体突然随着惯性反转了起来,当另一条腿的横扫同样被人闪开的时候,身体灵巧的翻滚到了一边。这个时候她也发现对方的难缠了,飞快的将内力提了起来。一阵寒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和四周气温相作用形成了阵阵的气雾,落在浩仁眼中,安伽就仿佛悬身于云海当中,一瞬间居然变得美艳不可方物,不由得愣了一下。 就是这么一个迟疑,运足了[百丈冰]的寒气的安伽已经再次冲到他的近前。拳头上下翻飞,连同着出其不意飞出来伤人的长腿,硬是让不好反击的浩仁也要不断的退后才能够抵挡。这个时候,浩仁也看出来了,安伽似乎按照自己给[出尘]的那些俗家弟子的训练方法进行过特训,这么一连串的攻击根本没有章法,完全就是从那些强化训练的动作上演变出来的技巧。 将这种训练教给那些家伙的用意也就是如此了,无论什么格斗技巧都是由这么一连串不同的姿势组成,将这些作为基础在实战当中磨练出来的,就是没有任何斧凿痕迹的最好格斗技巧。在那个时候分胜负的就是格斗者的攻击速度,反应速度和身体强度的相互比较了。在这些人的面前,那些一味抱着死的招式不懂得变通的家伙根本不值得一提。 不过浩仁还是忽略了一点,那些同样千锤百炼流传下来的招式绝对不像他想象当中的那么没用。它们很多地方都是和相对应的内功心法的运行息息相关的,也只有用这种招式才能够完整发挥出那些内功特有的威力。当然了,如果双方都有内功做根基,相比之下还是这种纯粹的为了揍人而出现的玩意更加吃香一点。毕竟这是科学研究出来释放人体肌肉最大威力的方法。 确认了安伽身手的浩仁终于出手了,他的速度根本超出了安伽的想象,一瞬间就抓住了安伽的手腕然后轻轻借力一扭就将安伽反抱在怀里。安伽全身疯狂的扭动起来,根本没有顾及会不会弄伤自己的行为吓了浩仁一跳,他连忙叫起来:“白安伽你个小笨蛋,居然现在也没有把哥哥我认出来啊?枉费我这么几年一直在担心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妮子。” 听到浩仁并没有变化多少的声音,安伽身体猛的一僵,然后仿佛水一样的软了下来,她难以置信的将脑袋向浩仁的方向扭去,随着浩仁小心的松手而转动着整个身体。黑色却夹杂了火红色泽的瞳孔一眨也不眨,安伽就那么举起手将挡住浩仁面目的头发顺到他的耳后,露出那张天天出现在梦里面的脸。然后安伽的眼圈红了起来,恢复成那个极为胆怯的小女孩的样子。 两个人就这么暖昧的半搂在一起。好半晌,安伽才闷声不响的一下子扑到浩仁的怀里,将自己的脑袋死死的贴在浩仁的脖子位置,无声的抽泣着……浩仁的衣服一下子就湿透了。浩仁茫然不知道安伽为什么突然这么委屈,连忙赔罪道:“是哥哥不好,不应该装神弄鬼的吓小妹妹,乖妹妹不要哭了好不好?哥哥有好吃的给你哦。”浩仁根本没有哄过人的经验,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不过让安伽委屈的明显不是他刚刚的行为,他这么说也是没有任何效果的。 有这么一个会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妹妹是浩仁多年的愿望,眼见着怎么哄安伽也不吱声,浩仁却为了自己的心愿达成而傻笑起来。似乎发现了浩仁的没心没肺,安伽将脑袋抬起了一点,然后扁了扁嘴巴一下子抹去脸上的泪水,坚强的不再哭了。 浩仁没有想过自己傻笑也可以达到效果,很是自恋了一下。然后捏着安伽梨花带雨的小脸问道:“哥哥回来居然用哭的,你这个小笨蛋究竟在想些什么啊?对了,你老爹那个家伙呢?怎么这里闹成这样他怎么还没有出来啊?” 怕是也只有浩仁会这么没大没小的称呼自己妹妹的老爹了,不过在安伽的眼里这个称呼倒也没有什么不妥,当年这个厉害的哥哥还揍了自己老爹呢。不过也就是自己的老爹了,换了一个别的什么人,这个小哥哥是不是会简单揍一下就不一定了。或者死掉也不会多看一眼吧……相比之下,被揍的实在是太幸福了。 听到浩仁的询问,原本不哭的安伽又有点委屈的样子了,还半晌才小声的道:“爹爹他到镇子上去了,他想把我嫁出去。” 浩仁一呆,自己刚刚得到的小妹妹转眼就嫁出去?这怎可以。急怒之下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不行,你现在不能嫁出去。” 误会了什么的安伽心里一甜,相对早熟许多的她忍不住脸红了起来,顺从的点头:“安伽不嫁,安伽绝对不嫁给别人。” 浩仁毕竟也不是一个傻瓜,敏感的从安伽的话里面听到了另一个意思,恍然自己刚刚的反应,脸也不由得有点发红了。更加要命的就是,出现了异性这个非妹妹的感觉之后,安伽那个刚刚发育起来,已经略具雏形的胸部尖尖和浩仁胸部的摩擦感觉也明显起来。虽然浩仁也曾经在演戏的时候和一些女星拥抱过,但是那种感觉和现在完全是两个概念。 在浩仁的心目当中,安伽和自己可不是那种交易、做戏味道的抱抱。恩……漂亮女孩子柔软的身体,淡淡的香气都刺激着浩仁的心理和生理,修道之人可以有女朋友么?浩仁不知道,不过似乎也没有人说不可以吧?好象在[烟霞]的典籍里面还提到了合籍双xiu,这个似乎和夫妻也没有什么区别了。这么想着,原本就抱着安伽的手臂不由得紧了一下,浩仁原本就发育完全的宝贝也不由得开始出现化学反应。敏感的安伽发现了浩仁下面的微妙变化,身体都变得炙红,那里还有刚刚冷冰冰的样子? 以往,在陶心如变态的约束下,浩仁从来都没有过和女孩子这么亲热的时候。初次感觉到这么微妙的东西,他的心理不由得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放在安伽腰上的手也不由得向上下两个方向运动,然后捏在安伽还没有发育的屁股上。安伽全身猛的一僵,然后连忙推开了更加放肆的浩仁,飞快的逃到了一边死死的抓着浩仁的手,脸红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浩仁实在难得这么主动,唯一的一点冲动也在安伽下意识的躲闪下消失掉了,他有点尴尬的‘呵呵’傻笑了几声,然后将[芥子]里面的熟食拿了出来,开口道:“你看我买了这么些东西给你,我们进屋去吃吧……” 安伽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失礼,连忙点头应和着将浩仁让到了屋子里面。安伽的家并没有什么家具,最显眼的就是那些个处理橡胶的工具们,安伽不断的提醒着浩仁小心让开那些凌乱堆积的工具们,然后将浩仁拉到自己相对安静许多的小屋里面。 虽然有和尚们救济,安伽还是没有可能吃到浩仁购买的这些奢侈品的。一开始安伽还比较斯文的招呼浩仁一起吃,但是当浩仁表示自己因为开始修真之后对于这些肉食都只能浅尝则止的时候,安伽就忍不住将东西放下,羞赧的表示自己也吃不下这种油腻的东西,刚刚的样子只是不想让浩仁感到失望罢了。 对此浩仁根本不在意,三两句将话题扯到了别处去。安伽固然很好奇浩仁这些年都在什么地方,做些什么。浩仁也很奇怪安伽是怎么变得这么冷冰冰的样子,和什么时候学会的偷袭。等到安伽讲述出这么几年发生的事情的时候,浩仁才恍然过来。 事情还是发生在几年之前,由于皇帝老头儿找寻浩仁不着,居然亲自和太子、宝公主等人赶到关外[出尘寺]来。 虽然同样没有达成目的,却也确认了浩仁的身份。于是当即御赐[出尘寺]为[天下第一寺],宏扬佛法。也就是因为皇帝到访、题字、封赏,使得[出尘寺]再次成为天朝以及周边所有附属小国的焦点,[绿荫小镇]也再一次因为游客增加而规模扩大。 皇帝自然没有逗留多久就回朝去了,但是却特别在这里留下了一个足足五百人的禁军大队住扎在[绿荫小镇]外的某一个新开辟出来的营地里面,名义上是保护[出尘寺]不受无聊人士的骚扰,实际上谁也知道那根本就是[守株待兔]的等浩仁出现。 人多了,自然就更加的杂乱。出现在小镇上的已经不仅仅是那些游客、商人、才子、军人等等,还有很多是江湖高手,甚至还有逃到这里避难的罪犯以及采花贼。其中的一个采花贼可不就是摸到安伽家里逞凶么?不过由于安伽从和尚那里知道浩仁留下的训练方式之后一直坚持着自我的强化,所以用出其不意的暗算方式居然将那采花贼重创逃逸。 这也就是为什么浩仁露出那种淫贱的声音的时候,安伽就突然下手攻击的原因了。 在浩仁的意识当中还真是没有什么光明正大和暗地偷袭的念头,这些都是达成目的的手段。 光明正大欺负比自己弱小的敌人的所谓正人君子,也未必就强过一个暗地偷袭打倒强过自己敌人的卑鄙小人。 安抚了安伽之后,浩仁又问起关于安伽的修炼问题。安伽也同样的迷惑,她只知道自己曾经遇到一个询问起自己修炼的心法是谁传授的老太婆。当那老太婆听到是浩仁的时候,原本冷酷的脸柔和下来,然后还在安伽的额头上拍了一下,提醒了安伽几个一直弄不清楚的关于心法上的问题。当时安伽并没有什么发现,但是从此之后再运转[百丈冰]的时候就轻松许多。 浩仁狠狠的想了很久,终于还是没有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认识什么厉害的老太婆。 既然想不到也就将这个疑问扔到一边儿,转问起关于安伽出嫁的问题。 原来随着安伽年纪增加人越来越漂亮,也逐渐的展露出她两种血统的独特魅力,当她无意当中在镇上显露武艺之后,上门的媒婆也逐渐增加。原本白西伍还没有这样的意向,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求亲的人也越来越将条件放高,他就忍不住动心了。于是,当他稍稍松口之后,镇上那些富裕的且家里有适龄男孩子的都巴结上来。 如果不是安伽始终没有表态,那白西伍又天生懦弱的话,怕是现在的安伽连小孩子都生出来了。 一想到安伽可能被其他的男人抱在怀里,浩仁就忍不住牙根痒痒,忿忿的问道:“那你老爹现在干什么去了?” 安伽脸色一阵红润:“又到镇子里面去和那些人喝酒去了,他每天都这样,所以我才尽量的从那些完成的橡胶球上找到毛病让他返工,免得他总是喝的醉醺醺的才回来。”顿了一下又好奇的问道:“哥哥你要那么多的橡胶球有什么用呢?” 提到这个,浩仁微笑起来:“自然用来训练了,你和那些和尚们现在训练的都不过是最基础的东西,而这个橡胶球就是第二步。反正你这个老爹自己也活的满不错,不如你就和我私奔了吧……” “私奔?”安伽茫然重复到,然后恍然,脸色一下子变得血红,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浩仁见作弄了安伽,忍不住嬉笑起来。看到安伽扭动着腰肢撒娇的时候才指了指山上,开口道:“我们就私奔到山上去,和那些家伙们一起进行第二步的技巧训练啊。因为有那些禁军在,为了避免他们注意,我们自然要偷偷的私奔上去了。” 安伽这才明白浩仁的用意,不知怎的,这个时候的她心理反而有点失落的味道了。 ; 二十 非好人 二十非好人 …… 足足四十几个橡胶球被浩仁用树藤编织的网袋捆了一个大包儿,然后一古脑的送到了[芥子]当中,还好安伽知道浩仁是在和神仙学本领,免去了解释的唇舌。然后,两个人只言片语也没有留下,就那么偷偷摸摸的离开了这里,向[出尘寺]潜去。 换了其它时候,安伽都不会这么简单的连自己老爹都不告诉就和浩仁离开。但是现在不同了,最近几天,他老爹仿佛又回到了原先那样醉生梦死的生活当中,和原本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一次人家图谋的不是制作橡胶的技术,而是安伽这个人。 年多时间的劝阻无效之后,即使是安伽也同样受不了白西伍那不知悔改的德行,如果换了一个身份,安伽怕是每天揍他三顿都不嫌多。可惜就是因为身份问题使安伽憋了整整一肚子火没有办法释放,整天僵硬着脸也不完全是[百丈冰]造成的。 于是,同样想给自己老爹一个教训的安伽在浩仁的鼓惑当中应允了这个私奔的办法。安伽也想让自己的老爹看看,一旦这个被作为筹码骗吃骗喝的女儿失踪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那些现在巴结的人和自己的女儿究竟那个更加重要。 至于浩仁就没有考虑过安伽的这些念头,他根本就是因为想尝试一下私奔的滋味才这么教唆安伽的。于是,在浩仁看到安伽一路上总是忍不住回头看向自己家的方向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的开口道:“如果你实在舍不得就回去吧。” 安伽吓了一跳,以为浩仁在生气,连忙摇头:“没有啊,我没有舍不得。你别生气,我自愿和你私奔的。” 浩仁手指飞快的动了几下,将那花环最后一点完成然后给安伽戴在脑袋上:“我没有生气,我是在说真的。你回去也没有关系,我在山上把橡胶球的训练方式教给那些和尚,然后有机会就下来看你。这样也可以,我们没有必要总在一起。” 安伽因为浩仁的亲昵举动和关心而觉得心理暖暖的,自己的老爹可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候,他总是酗酒然后胡乱的打人。 终于是下定决心了,安伽将浩仁的手臂抱在怀里,当先走在前面:“我们有必要永远在一起的,否则我可不放心。” “不放心?”浩仁茫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安伽抿嘴笑道:“万一你把我忘了怎么办?要知道[贵人多忘事]嘛。” 浩仁这才明白安伽在开玩笑调节气氛,也笑起来:“我需要在前面的,否则你触动[出尘寺]的防山大阵的话我们就惨了。” …… [出尘寺]的防守阵势属于凡俗当中数一数二的强大、烦琐的阵势了,但是在浩仁的眼里却也没有什么,他即便在谷怀虚那里没有学过什么阵法,但是随便抓一个引路纸鹤出来,普通的阵法也就完全失去效用了。 简单的绕开那些禁军的耳目之后,浩仁和安伽溜进了[出尘寺]里面。 由于不知道寺里面的变化,浩仁没有胡乱的闯荡,就近摸到了位于偏僻角落的伙食房,然后抓住了一个熟识的火工和尚。 那和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功夫,浩仁也没有给他惊叫的机会,毕竟整个世界上也没有几个浩仁这样漂亮、英俊的男生。 那和尚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巨大,然后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着:“小祖宗?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浩仁见他不会叫嚷了,笑嘻嘻的在那和尚硕大的肚子上拍了拍:“几年不见,你这个肚子可是越来越腐败了啊?” 那和尚终于从小祖宗回来的这个消息当中清醒过来,干吞了下口水,讨好的笑着恭敬的道:“小祖宗,您怎么这么突兀的就回来啦?外面可是有五百个大内高手在守着,就等您老出现呐。寺里现在不安全啊,您得小心着点儿。”他自然看到了浩仁后面脸红红的女孩儿安伽,也知道私自带女人入寺的浩仁就是违反了寺规,但是聪明的他却目不斜视,全当没有看见。 浩仁满不在乎的摆手:“这些不重要,重要的就是我想知道寺里面有没有什么变化,我那个便宜师傅和掌院师伯呢?” 和尚忙碌着给旁边那条长凳做清洁,然后屁颠颠的给浩仁送上来,招呼着浩仁和安伽坐下,然后道:“两位老祖宗自从皇帝来的时候就宣布闭关了,大约还要年许才可能出来。寺里面倒是有点变化,因为现在咱们身份不同了,要求入门做俗家弟子的人也越来越多。所以原先那些弟子当中被筛选了几个出色的,就被安排着成了这些新来的小孩子的师傅。还有啊,小祖宗您亲笔写下的那些字符都被皇帝给带走了,连山腰的亭子也被重金重新修建了一下。嘿嘿,他们都传您是真佛呢。” 浩仁撇了一下嘴巴,嘀咕了一句:“什么狗屁真佛假佛,能娶老婆的才是好佛,其它我才懒得做呢。”旁边听到浩仁嘀咕的安伽的脸更是红透了,不过却美滋滋的很是受用。那和尚没听清楚却也识趣的不加理会,乖巧的站在旁边等候浩仁的吩咐。 他这么会做人,让浩仁也觉得心情不错,开口询问道:“现在寺里面谁管事?现在住在那里?” 胖和尚飞快的道:“现在管事的还是悟字辈的几个师祖。小祖宗您有什么事情不方便露面的,请尽管交代小的[定介]去办。” 浩仁更加满意这个胖和尚[定介]的自觉,点头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首先就是尽快通知那几老光头我回来的消息,其次就是交代他们将负责武僧日常训练的几个和尚交给我管理,然后通知这些武僧尽快的赶到[一尘殿]来。” 看着那胖和尚,浩仁笑眯眯的继续道:“就是这么点事儿了,你有没有记下来?” 和尚[定介]飞快的点头:“您放心吧,[定介]保证今晚天黑之前,那几个武僧就会到[一尘殿]等小祖宗训示。” 浩仁点头,拉起旁边的安伽向外走,随后吩咐道:“还有,这些一定要保密,知道嘛?除了这些当事人,谁也不许告诉。” 和尚几乎是要把脑袋点到地面上了:“小祖宗既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定介]来办,[定介]就是死也不会出半点差错。” ……离开伙食房,安伽忍不住开口道:“这个和尚怎么叫你小祖宗呢?你也是和尚吗?” 浩仁拽着安伽飞快的潜行着向[一尘殿]方向过去,很郁闷的道:“你见过像我这么英俊帅气的和尚吗?你见过拥有这么柔顺秀发的光头么?居然问出这么蠢蠢的问题,你还真是一个小笨蛋呢。”安伽被他逗得轻轻笑起来。 ……和浩仁接触过之后,安伽就发现浩仁实在和自己想象当中的不大一样。拥有那么不可思议的力量和本事,却不像那些纨绔子弟一样嚣张跋扈。拥有莫名其妙高的身份却不像那些普通男人那样将女人看做是附庸。 虽然浩仁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但是那种看着自己的眼神真是带着一种宠爱的感觉,就仿佛自己是他的亲妹妹一样。 要知道当时自己才刚刚和他见面,而且自己没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最少容貌就比不上这个明明是男孩子的浩仁),那么受到这样的待遇就只能说是浩仁的与众不同了。 浩仁无疑是随和的,即使安伽曾经向他动手,虽然是浩仁自找的,但是换了其他的男人总不会主动向女孩子认错,何况那个还是依附在他羽翼下生存的并不漂亮的丑小鸭。但是浩仁就那么做了,而且非常自然的那么做了,足代表浩仁的本性如此。 后面的大胆而含蓄的表白应该正是因为这个原本吧,自然,浩仁身上那股子越来越吸引人的魅力也有很大的关系。 安伽从来没有过这么开心的时候,能够跟在浩仁的身后,能够近距离感受他身上散发出来特别的味道而不被训斥,这就已经足够了。这就是几年来,安伽梦寐以求的生活。很明显浩仁并没有拒绝自己的表白,但是安伽自己也明白,浩仁的这种身份即使他自己愿意,也没有可能无视外界的眼光而娶自己这样出身的女孩子为妻。 [门当户对]这样的观点虽然是母亲所不齿的,但是在这个世界、这个国家生活就没有可能无视它的存在。 也正是因为这个观点已经深入白西伍的骨髓,他才没有妄想自己的女儿一步登天得到浩仁的宠爱,才会不顾女儿的妄想而决定寻找了一个殷实人家吧。其实安伽也知道自己老爹怎么想的,但是她却不会妄自菲薄,正妻不可能,侍女的资格总有吧? 脑子里面都是这样念头的她当然就非常主动的扮演了侍女的这个角色,将这么些年学到的服侍人的技巧轻描淡写的在浩仁不经意当中施展出来,让早已经习惯了有人服侍日常生活的浩仁很自然的就接受了安伽的行为。虽然浩仁自己的老玛陶心如并没有一点贤惠的样子,也大多都是蓝某人服侍她,但是浩仁自己的懒惰陋习却也没有办法轻易更改的。 ……当那几个管理武僧日常训练的和尚赶到[一尘殿]的时候,浩仁正四平八稳的坐在[心尘]那个硕大的蒲团上,靠在后面安伽怀里让她给自己按摩太阳穴。感觉到那几个和尚出现在殿门外面的时候,浩仁已经睁开眼睛坐直了身体然后笑眯眯的看着那几个五十几岁的老和尚给自己报名请安。 招呼大和尚们进来之后,浩仁也没有说什么废话,径直问道:“现在武僧们还在每天打拳吗?就没有换点花样?” 正在为小祖宗召见而充满迷惑的几个和尚哑然浩仁居然开口问的是这个,面面相觑之后才选出一个回答道:“是的,小僧无能,并没有能力教导他们些新鲜的东西,不知小祖宗有什么高见?” 浩仁没有理他,继续问道:“那些俗家弟子们呢?都是同样的东西吗?” 还是刚刚那个和尚,看起来他就是这些和尚的头目了,虽然他不知道小祖宗为什么要问这个,依然习惯性的回答道:“因为寺里面的武僧拥有较高的内力,所以学习这些武艺事半功倍。而俗家弟子们还没有达到这个程度,学了无益有害,所以……” 浩仁点头,赞许道:“应该的,你们做的不错。虽然他们过来是学本事,但是我们也不能急于求成让他们受伤害。” 几个提心吊胆的和尚暗自松了一口气,既然小祖宗这么说了也就没有什么危险了。要知道当年小祖宗为了试探和尚们的胆量,居然唆使和尚们用手指去戳茅坑里面挖出来的陈年剧臭的粪便……类似于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这些和尚们的噩梦啊。 就是在几个和尚松气的时候,浩仁那飘忽忽的‘不过’两个字吐了出来,几个和尚的心脏马上强力的收缩了一下子。 浩仁笑眯眯的看着这些和尚不断变化的脸色,继续道:“不过我们也不能让那些家伙离开之后说我们什么也没有教,是不是?这样对于寺里面的声誉有很大的损害。所以呢,我决定辛苦一点,将那些俗家弟子的教育责任担负起来,为你们这些日夜辛苦的大和尚分忧解难。你们应该不会拒绝的,是不是?又或者你们想一起在我的手下训练训练呢?” 和尚们脸上的汗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异口同声的道:“小祖宗的决定小僧等不敢拒绝,如此就辛苦小祖宗了。” 浩仁满意的点头:“既然你们答应了,那么我得事先声明,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一直管理这些俗家弟子们,除了他们的训练由我安排之外,其它的事情应该谁负责谁也别偷懒。然后呢,由于我要将训练场地安排到寺外的森林里面,你们自己选几个嘴巴严实的和尚出来,今天晚上和我一起到外面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先弄一个平整的场地出来。知道吗?” 几个和尚连连点头,不就是体力活么?只要不是封了内力之后去劳动,什么都没有问题。 ……等那几个大和尚离开,安伽将脑袋凑到了浩仁旁边,小声的道:“他们为什么要怕你呢?” 浩仁眯眯笑着将自己以前作弄这些和尚们消遣的事情拣几个不会显得过分的说出来。 安伽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圆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看着浩仁的眼神还带上了几分古怪:“原来哥哥你都不是什么好人来的。” 浩仁眼睛眯缝着撇嘴:“我有说自己是好人么?” 安伽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没有啊,但是那些人都说哥哥你是好人啊?为什么呢?” 浩仁这才晓得安伽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记错,嘴角抽动了几下,用两只手按在安伽的脸蛋儿上向中间挤压,将安伽的小嘴弄得向小鸟的嘴巴一样:“拜托你,我是[浩仁],浩气长存的浩,仁者见仁的仁,浩仁啊,不是什么好人。知道么?记住了么?” 安伽不敢躲闪,尖尖的小嘴儿费力的上下颤动着应和着,那种古怪的样子看得浩仁再也装不出凶恶的样子,笑喷了。 这时安伽才发现原来浩仁是在开玩笑,全身放松下来,又有点气浩仁刚刚吓到自己,偷偷的趁浩仁笑到打滚的时候在他的屁股上打下去。她自然是没有用力的,但是浩仁依然敏感的察觉了。他慌忙的翻滚着逃了出去,却也被打到了几下。 这次浩仁可真是不干了,他张牙舞爪的向安伽反扑回去,嗷嗷怪叫:“吼…吼……我要打回来,小笨蛋不要跑。” 不跑?不跑才是笨蛋呢,反正安伽也看得出来浩仁并不是生气,而是在玩闹,不由得双手捂着自己的屁股仿佛兔子一样四处乱窜起来。浩仁两个人谁也没有使用内功,就那么仿佛普通人一样追逐着,偶尔安伽还要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如此打打闹闹,时间过得飞快,当夜晚来临的时候,和尚们的晚课声传荡着飘去老远。 没有点任何香烛的[一尘殿]里面也安静下来,浩仁两个人就隐没在大殿的黑暗里面,静静的聆听着那诵经声。 此时无声胜有声。 ; 二十一 熊性蛮 二十一熊性蛮 …… 夜,九月下旬酷热的深夜。 [出尘寺]护法大阵边缘的某处林区里面突兀传来了一阵骚乱,十余颗足足三人合抱的巨大槐树被人用极其蛮横的方式斩翻在地,那无法估量的枝叶委屈的呻吟着,述说着行凶者的粗暴和残忍。但是这些都无济于事,它们始终逃不脱最后的命运。 就仿佛一块巨大的绿色蛋糕被人从中间挖了一块一样,原本浓密的森林也在十几个光头和尚的辛苦下从中少了一块。 十几天的忙碌之后,当浩仁心目当中那个长一百三十米,宽三十五米的平整场地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无论是负责伐树的、负责搬运的、负责选拔优质树木制作桌椅的和尚,还是那些负责将这个场地用土石添平的僧人们都全身发软的瘫倒在地。虽然这一次他们的小祖宗没有将大家的内功封住,但是在如此繁重的工作压迫下,他们觉得好象比之前那些回更加疲劳了。 从头到尾都在监工,却根本没有帮忙一下的浩仁满意的在这块场地上巡视了几圈,正如他事先选定的那样,这个场地的纵向尽头的中间位置都有一株相当挺拔的参天巨木,而经过了那些和尚们拼命积压过的且铺满了青石板的地面是非常坚实的。 浩仁从自己的[芥子]里面翻弄了一下,将两个用[广寒铁]炼制出来的比橡胶球大了三圈左右的蓝筐取了出来。然后比量了一下两株大树的高度之后,将它们一边儿一个安置到了五米左右的地方。完成这么古怪的行为之后,在那些和尚迷惑的目光当中笑眯眯的开口道:“你们干的不错,真是让我太满意了。”和尚们微笑,想含蓄的表示这些是自己应该做的。 “所以……”浩仁没等他们开口,已经残忍的继续了下去:“我决定其它几个同样的场地也由你们这些人共同完成。” 和尚们呆滞,拼命的将自己含蓄的谦虚吞到肚子里面,尽管因为急切而咬伤了舌头。之后争先恐后的翻着白眼昏厥了过去。 浩仁忍不住再次坏笑起来,他在和谷怀虚共同生活了几年之后,似乎也沾染了那变态老头的一些恶劣习惯。 看着在一边暗自为和尚们喊冤的安伽,他抿着嘴,异常纯洁的问道:“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大反应呢?我不过是说笑而已嘛。” 安伽忍不住笑起来,她实在拿浩仁这个痞懒的家伙没有办法。但是不管怎样,她还是喜欢这样总是笑眯眯陷害人的浩仁的。 不是么?无论浩仁怎么样,安伽认为自己只需要微笑着帮忙鼓劲儿就好了,理会那些不相干的家伙们的死活干什么? 听到浩仁这么说,装晕的和尚们都飞快的爬起来,很失礼的招呼了一声就要逃跑。 浩仁很喜欢看到他们这么狼狈的样子,轻轻的追问了一句:“现在那些俗家弟子的师傅里面有没有一个很蠢的黑熊啊?” 最是疲累跑在最后的一个尘字辈大和尚喘着粗气应和了一声:“有啊,他是俗家弟子的体能师傅。”这么说着,身影却赶在天边露白之前的时候消失在最后一丝树影当中。看得浩仁忍不住赞叹道:“这些家伙底子真好,如此不眠不休的辛苦十几天居然还能跑这么快,厉害。下次有什么事情,一定还找这些和尚。” 安伽彻底无语了。要知道这么些天来,浩仁可是白天休息晚上监工;而和尚们因为要保密,白天正常在寺里面活动,晚上却跑到这里干活;这个……浩仁实在是狠了点啊。 ※※※ 自然,浩仁弄出来的这样大小的场地和用橡胶制作的实心球不可能用来打篮球,也不适合踢足球。浩仁的主要目的仅仅是看热闹,连带着训练那些俗家弟子,也就没有必要弄得特别正规化。或许,两种球类融合到一起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种方式虽然是浩仁在看到橡胶轮胎的时候,灵机一动想到的。但是经过这么几年的酝酿和思索也达到了一个相对的平衡。 在浩仁的构思里面,仿佛篮球比赛一样的对抗却不允许手碰触球,包括带球前进,过人,传球,射门,防守等等都只允许用脚来完成。但是作为暴力球赛,是允许出现攻击对手的行为的。首先就是攻击时候不允许用脚,只能使用双手。 其次就是所有的攻击必须围绕着那个橡胶球进行,最终的目的不是打倒对手,而是将球弄到球筐里面去得分。 浩仁决定每三天一次对抗赛,双方上场的人数为每一组六个人,无限制换人,但是被替换的人必须是受了重伤,无法继续比赛才可以。也就是说一旦动狠手打伤对手,那么直接的后果就是一个没有任何疲劳的复仇者出现。 犯规动作也有明文规定,比如说在打斗的时候使用了脚,或者手碰到球之类的,视情节轻重进行判罚,最普通的就是罚球,最严厉的就是直接下场。这个下场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下场,而是指犯规的队在一柱香的时间内只能五个对付人家六个人。 比赛时间为四柱香的时间,每一柱香之间都有一小段儿的休息时间。最后得分最多的一边为胜利者,奖励就是胜利者一边儿在今后的三天内的训练强度自己决定。而失败者一边的训练强度则比较正常的强度翻倍。 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得分计算方法,比如说距离那个筐越远得分越高,最高为三分。然后再从大家的动作上评分,动作难度越大,得分越高,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超过萨那分,直接在将球砸到筐子里面得分的方式也属于难度分,是难度分中比较高的一类。总之这个尺度的把握完全就是掌握在浩仁这个评判的手里,凭他的眼光自然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动作。 当浩仁将自己这个构思讲述给安伽听的时候,即使是安伽这么聪明的人也不是很明白,虽然她也觉得是个有趣的主意,但是怎么也不明白这个和第二层的强化有什么关系。浩仁不厌其烦的给她讲解着,说到兴奋处免不了还要手舞足蹈一番。 安伽一一看到眼里,也就不说什么了。即使这个仅仅是浩仁为了‘热闹’而弄出来的,但是只要他开心不就好了么? ※※※ 浩仁终于再次见到了黑熊,现在的他已经是接近二十岁的小伙子了。 也不知道这么些年他都吃了什么,原本就魁梧的身材居然硬是长到了两米三、四,全身的肌肉纠结绞扭在一起仿佛铁丝一般坚实的完全不像人类,在阳光下暴晒才可能出现的黝黑皮肤上散发着古怪的油光。 最古怪的就是他原本就稀疏的头发现在居然全都掉光了,圆溜溜的脑袋加上淳朴得的仿佛白痴一样面孔。硬是有一股子彪悍从骨子里面向外散发着。如此古怪的造型落在浩仁眼里,怎么看都像另一个世界里面的非洲土著食人族。 见到用头发遮挡着面孔的浩仁时,黑熊呆滞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激动,嘴角也微微抽动了几下。 安伽换了男生的装束乖巧的跟在浩仁的身后,她也看到了黑熊的古怪,却依然保持自己冰冷的样子。无论是黑熊等师傅还是俗家弟子们有看到了安伽这个俊美非常的公子哥儿,但是大家都知道她不可能是传说当中的小祖宗,也就没有多在意。 浩仁却没有理会黑熊的异常反应,只是很自然的开口向站在自己前面的众人道:“大家是[出尘寺]的俗家弟子,自然是希望学到不错的功夫,但是由于佛门的功夫大多都是要童身才能修炼,并且终身不能娶亲,故此不能随便教给各位。” 看着那些俗家弟子们很失落的表情,浩仁故意说笑道:“其实这种功夫即使主动教下来,怕是你们也没有几个敢学吧?” 几个明显出自某些富裕家庭的小子不由得点头,或许他们现在已经不是童身了吧。 浩仁微微一顿又激昂的道:“所以我被和尚们请到这里做你们的教练,目的就是传你们一些没有禁制且同样厉害的功夫。” 原本失落的俗家弟子们一下子精神起来,兴奋的向浩仁望来。 浩仁点头微笑:“你们日常做的训练我已经见过了。经过如此训练之后,你们不但有了非凡的体能也拥有了柔韧性。而我这种训练方式,和你们现在训练的方式都是出自一人之手,这个人你们应该知道是谁吧?所以就没有必要怀疑它的权威性了。” 黑熊马上站出来,蛮横的敲打着自己的胸膛发出‘嘭嘭’的闷响,凶厉的目光从那些俗家弟子脸上扫过,即使是和他同样身份的师傅们也心虚的让开了自己的目光。看得出来,黑熊已经在这些人心目当中留下了某些印象和拥有了某种权威。 他嗷嗷的叫了几声,然后狠狠的道:“有那个对这个训练计划有不满的尽快的站出来,让我黑熊来称量一下他发言的资格。如果有谁现在不出来说话,却偏偏在训练过程当中质疑的话,嘿嘿,[熊氏体罚]什么滋味相比你们大家也知道。” 熊氏体罚?浩仁眨巴了几下眼睛,那是什么玩意? 所有学员的脸色都变了几种颜色,几个似乎经历过这种[熊氏体罚]的小子更是梗着脖子大呼小叫起来:“没有意见……” 黑熊满意的点头,然后重新转身回来向浩仁恭敬的道:“您有什么吩咐尽管交代给黑熊吧,这些家伙都听黑熊的。” 浩仁这个时候可以肯定,黑熊果然认出自己来,不过么……他是怎么认出来的呢? 那些受到黑熊残暴对待的俗家弟子们,傻眼的看着连寺里面的和尚也要顾忌三分的黑熊如此恭敬的样子,都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连带着望向浩仁的目光也从一开始的奇怪和茫然不解变成了敬畏。这位可是让黑熊那蛮厮低头的人啊!! 浩仁没有想到黑熊的出现使自己原本准备好的下马威都没有用武之地,遗憾的摇下头,然后郁闷的将球赛的规则交代出来。 这种类似于时下贵族们之间流行的[蹴鞠]一样球赛很快就被人群里面那些富豪子弟所理解,然后在浩仁的应允下将自己的心得传播出去……顿时场面混乱了起来。这个时候,浩仁就将黑熊等几个师傅辈的叫到了近前,然后将这些规则、赏罚、训练的目的等等渗透出来。几个师傅还算理解能力比较强的,很快的将这些规则掌握了。 黑熊就差了点,等那几个师傅明白浩仁的意图时候,他的脑子里面依然是一团糨糊。 对于黑熊这样的笨蛋,浩仁只能放弃解释,或许让他用身体去感受更加容易一点吧,这也是没有办法当中的办法了。 参观了比赛用的球场,球,浩仁又主动表演了几个射蓝和盘带的技巧之后,原本还不大明白的人也明白过来。不过这些家伙很明显没有将这种球赛当做训练,而是一种别开生面的娱乐。唯一值得警惕的,就是球赛的胜负会和训练的强度挂钩而已。 每十个人为一组,被分到了一个橡胶球。浩仁说的很清楚,橡胶球的数量有限且价值非凡。如果那个人将球弄坏了,除了要受到[熊氏体罚]的折磨之外,还有比[熊氏体罚]更加变态的[终极体罚]需要这些人尝试。对此,没有人敢疏忽。 安伽对于这样苛刻的要求不大理解,但是在浩仁看来,这个就是在训练这些人对自己力量的控制程度了。 前期的所有工作在浩仁笑眯眯的将日常训练更改过之后就全部完成了,剩下来就是等待,大约让这些家伙训练一个月之后,真正意义上的球赛就会开始。到了那个时候,每三天一次的继续下去,直到成为一个传统。如果在这些俗家弟子结束修行回去家乡的时候,将这种球赛也传播到天朝各地就更加有趣。普通人也可以降低些难度来玩,顺便锻炼身体都有了。 ※※※ 黑熊勉力的叨咕着,将[风暴]心法里面更高的一层口诀拼命的记下去。 看到黑熊的努力,浩仁欣慰的拍打了下他的肩膀:“继续努力吧,这是最后的口诀。以后你都不用那么辛苦的记这些东西。” 黑熊兴奋的连连点头,然后更加认真的开始背诵。浩仁悄悄的在他身边比画了一下子,确认自己居然刚刚达到黑熊胸口位置。这个认识让浩仁很是郁闷,不过一向自己现在的年纪和黑熊的变态,也就释然了。 距离那些俗家弟子进行专业的训练已经大半个月的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安伽的[百丈冰]心法在浩仁大力的帮助下,在那些效果还不错的灵药辅助下,已经比浩仁练[烟雨纤尘]还要快的达到了可怕的程度。轻易打通了习武者梦寐以求的任督二脉,正式进军先天道境。而后在这个基础上,浩仁又从[烟雨]那些心法当中找了一个和[百丈冰]类似的[*]教给她。 如此,安伽也算正式从一个普通的武者进化成修道者。在[*]的陪衬下,安伽变得漂亮起来,加上她习惯性的冷着一张脸,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神圣感觉。或许只有在私下里,在浩仁的面前,这个冷冰冰的小丫头才能够融化成水吧。 这么多天来,浩仁完全放弃了娱乐,全身心投入到帮忙安伽成为世俗世界的江湖上顶尖高手的计划当中。 对此,安伽一一看在眼里,感动在心理。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比浩仁对自己更好的人了,同样的,她也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对浩仁的话有任何违背的念头。 对于安伽来说,现在的浩仁已经不仅仅是自己未来的夫君,不仅仅是自己的恩人,他还是自己的主宰。 浩仁并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虽然他也感觉到了安伽越来越依恋自己但是并没有往心里去。 现在安伽和黑熊都进入修行的正轨,他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这个时候,已经隐忍了大半个月的浩仁终于忍耐不住了。他笑嘻嘻的捉着安伽的手仿佛猴子一样的满山乱窜,兴奋的就像一只猴子。 终于在一处险峻的山崖上,浩仁停了下来,突兀的将安伽抱在怀里亲了几下。虽然仅仅是额头和脸蛋,但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经历的安伽依然羞涩的险些转身逃走。 浩仁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唐突,他站在那悬崖边缘大喊大叫了几声,然后静下来聆听山谷里面传回来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玩心大起。随手从[芥子]里面将雪白如玉、呈现出难以形容的优美感觉的乐器[吉他]拽了出来,然后向安伽笑道:“安伽,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安伽哑然看着浩仁抱在怀里的古怪乐器,茫然的点头:“当然好了,不过哥哥你的这个乐器是什么东西啊?它可真漂亮。” ; 二十二 浩仁誓 二十二浩仁誓 ……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浩仁自己的歌实在不适合这个世界的审美,他干脆就找了一首自己最喜欢的老情歌来唱。一阵柔和的拨弦带出他极其优美的声线,仿佛清泉一样慢慢的流淌进安伽的心理。让她惊讶间,却也迷醉在这种充满了异世风情的美妙乐章当中。 “……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这首在另一个世界传唱许久的,曾经被人评论为最浪漫的歌曲的它,落在安伽的耳中同样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安伽出来都不知道原来歌曲并非只有[哼哼唧唧]又[咿咿呀呀]的那么一种,原来这样柔媚的唱腔,直白的歌词同样能够达到抒情的目的。并且更加直观,更加能够迅速的打动人心。最厉害的就是学起来非常的容易,似乎随便听听就能够跟着‘哼唱’出来。 被歌词和浩仁的演唱打动的安伽忍不住的在心理跟着‘哼哼’着,很快的就找到了这首歌曲的主旋律。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浩仁也想不到安伽居然有这么高的音乐天分,这最后一段都是两个人同时[哼唱]出来的,并且因为加入了安伽那种带着清脆的仿佛刨冰一样的声音,两者之间居然发生了奇妙的反应,达到了另外一个更加空灵优美的境界。 按住颤动的[吉他]弦,也闭上了嘴巴,浩仁好奇的目光就那么看着安伽。那种样子让安伽惊慌起来,连忙赔罪道:“哥哥不要怪我,安伽知道错了。下一次哥哥再唱歌的时候,安伽绝对不发出任何声音,安伽向您保证。” 浩仁摆手撇嘴道:“你个小笨蛋想到那里去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真是应该打屁股,快点[翘]起来……” 安伽的脸一下子红了,她当然忘不了十几天之前自己是胆大妄为得到了什么结果,虽然不是很重,但是被男人打屁股的感觉可不是她这个敏感的小姑娘所能够承受得了的。这个时候发现浩仁不是在生气,连忙求饶:“安伽知道错啦,不要打吧。” 还好浩仁的心思也没有在这个上面,他还是用那种古怪的样子看着安伽,在她发出娇嗔的时候才重新拨弄起刚刚的旋律,然后鼓励安伽道:“这一次换你来唱,还是刚刚那个曲调,来啊,不要害羞嘛……” 安伽再次确定了浩仁不是在生气,然后清理了一下嗓子,回味了一下刚刚的感觉之后开始唱了起来。 没唱几句,浩仁就发现这一次的感觉就远远不如刚刚的效果了。他很奇怪的打断了安伽,然后用自己知道的方式引导着安伽,希望能够将她潜在的能力挖掘出来。 在反复的实验之后,浩仁惊喜的发现,刚刚的古怪并不是安伽没有努力或者发挥失常,而是安伽的声音并不适合做主唱。反而在和其它声音搭配在一起的时候能够发挥出自己的特点,能低能高的声音变化都不是假声,而是非常自然的那种感觉。最难得的是安伽似乎天生能够感觉到什么时候应该放高,什么时候应该放低,偶尔出现的自由发挥也恰倒好处。 换句话说,安伽虽然没有主力歌手的才能。但是,她却是另一个世界里面的陶心如寻找了十几年也没有找到的,伴唱的超级天才。正因为没有这样的一个天才出现,浩仁的歌曲才不能达到陶心如心目当中的颠峰。这个遗憾让她每每想起都很失落。 想不到浩仁的运气这么好,居然在这里轻易的见到了安伽这个另类的超级天才。可以想象,在这个还没有伴唱这个职业出现的世界里面,根本不适合那种传统曲子的安伽最后的结果就是才能被埋没掉。这是多么可惜的事情啊?浩仁带着崇拜意味的看着安伽,让安伽觉得全身发冷,毛骨悚然。刚想习惯性讨饶,浩仁已经狠狠一拍手上的[吉他],站了起来。 浩仁从来都没有过这么激动的时候,他就那么一把抓着安伽的手兴奋的叫着:“安伽,安伽你知道吗?你真他妈的是个天才啊,你是不折不扣的天才啊。只要有了你的声音做伴唱,即使是无意识的噪音也能变得优美起来,一切只要有了你啊。” 在安伽茫然的注视下,浩仁突然跳起来大叫道:“我蓝浩仁现在决定,要专门为安伽打造一个流行乐团,要让安伽的名字响彻整个天朝,绝对不会让她这份难得的才华被埋没掉。蓝浩仁在这里发誓,一定要做到这一点,有苍天厚土为凭……” 安伽的全身随着浩仁的叫喊而颤抖,她感动想哭,从来没有人这么重视过自己,从来没有。 在这一刻,安伽知道自己就是最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天。 …… 浩仁早就炼制了很多的乐器,但是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个当一回事儿。当时之所以想起这个主要就是因为这些乐器就是他最熟悉的器物,再者就是想留下一个纪念,在无聊的时候也有点东西解闷罢了。否则,这些都是按照法宝方式炼制出来的玩意他也不会随手扔到[芥子]里面了。直到那天发誓之后,他找到了现在自己最大的心愿,这些玩意也从破烂变成了宝贝。 [吉他]、[萨克斯]、[小提琴]、[架子鼓]、[风琴]、[竖琴]、[长萧]、[笛子]、[唢呐]……大大小小,林林总总的各种乐器被摆放到安伽面前,浩仁不厌其烦的将每一种的演奏方法和能够达到的效果展示给安伽看,然后要安伽在里面挑选。 可怜的安伽那里见过这么多古怪的玩意,几乎被浩仁弄得晕了。如果不是不想扫了浩仁兴致,她几乎要抱着脑袋呻吟了。 一门心思完成自己誓言的浩仁并没有发现安伽的迷茫,还在喋喋不休的讲述着每一种乐器的优劣,还鼓动着安伽亲自去尝试一下。安伽终究也是喜欢音乐的人,开始尝试着演奏的她终于被这些神奇的乐器吸引了全部的心神,按照浩仁的指点体会着每一种都不相同的感觉,自发的寻找着最适合自己的一种。 让浩仁哑然的就是,这个拥有绝世声音的小安伽居然想选那个用嘴巴演奏的乐器[萨克斯]……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嘛。 被劝阻的安伽退求其次,挑选了一个小巧了一些的[吉他]。在浩仁的指点下,原本就拥有灵活双手的她很快的掌握了[吉他]的演奏方法。然后在浩仁的辅助下,将这个纯粹为了演奏才出现的法宝融合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浩仁终于也不将演奏当作玩耍了,同样将那把用[广寒铁]炼制出来的白玉[吉他]融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然后将它沉浸到不断的修炼[烟雨纤尘]的元婴周围,飞快的盘旋着。默默的接受那浩然天地之灵气的影响,孕育着,等待脱变。 接下来的日子非常的充实,浩仁每天都要教导安伽正确使用[吉他]的方法,从指法到简单的曲调让安伽练习。其实浩仁觉得安伽更加适合演奏[贝斯],不过可惜,即使是炼制法宝的方法也没有可能炼制出[贝斯]那样科技含量太高的东西出来。 在浩仁看来,[吉他]演奏最主要的就是和弦,一首歌当中如果能够将主和弦、下属和弦、属和弦三种和弦处理到位就可以了,至于其它的小和弦基本上只要差不太多就可以。如何将从属和弦编排得复杂且合理就是高手之间的差异问题,音色效果也就集中体现在这个上面。事实上这些忽略一部分也不能说错,反正效果就差很多了。(胡说八道,达人勿怪) 浩仁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教导安伽的,首先从七个基础音开始,然后是五线谱,和弦的指法以及一些处理上的小窍门等等。可以说,浩仁在传授上根本没有夹私,虽然他本身并不如何厉害,但是在这种细腻的教学下,安伽的进步非常的快。 等到黑熊他们要开始比赛的时候,安伽已经能够弹奏一些简单的曲子了。这个时候,安伽才真正的喜欢上了这个非常精巧的乐器[吉他],每天不拿出来摆弄一阵子就全身不舒服。而一旦开始演奏,无论技巧是不是娴熟都沉迷其中而无法自拔。 ※※※ 坐在不算精致却非常舒服的原木椅子上,浩仁的目光掠过站在自己前面球场上的黑熊以及俗家弟子们,他们每个人都不由得被浩仁眼中的寒光所惊,乖乖的垂下头去。没有人敢和这个总是不修边幅的用头发遮挡着面孔的家伙对视。 小小的树立了一下自己这个裁判的权威之后,浩仁淡淡的开口道:“经过这么多天的训练,你们的身手应该进步了许多。或许有人还不大明白比赛能给你们带来什么,不过没有关系,你们很快就会品尝到比赛的紧张、刺激,以及它所带来的奖赏和惩罚。”微微一顿,拿出一个精美的口哨吹了几下,让所有人听得清楚,然后道:“就是这种声音,我希望你们都记清楚。一旦我吹出这种声音,就是说无论在场上的你们当时在干什么都要立即停下来。否则后果自负。” 轻轻的敲打着面前的单腿圆桌,浩仁吩咐道:“现在你们自己选择一个师傅,分成六个队伍,然后准备进行一对一的比赛。” 因为事先已经给大伙留下了一个如此的印象,所以并没有很困难的就分成了六个大队。其中站在黑熊身后的人数最少,大多和黑熊一样都是极其肥硕的大块头。唯一一个个子不算高相对也瘦小一些的家伙却也拥有让人羡慕的强壮肌肉。 别的队伍就要平均许多,没有特别魁梧的,也没有特别突出的。 六个队分好之后,六个传功师傅已经选好了首发阵容,然后还给自己的队伍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上报给浩仁审查。 浩仁挥笔将比赛的各个队伍用线条联系起来,决定了先后的顺序,然后开口道:“首先进行对战的两个队伍是体能师傅黑熊领导的[熊掌队]以及气功师傅王天领导的[无法无天队],请其他人马上离开比赛场地,到外面观战。” 马上,四周的各个树丛里面,大树枝杈间等等地方都有人影闪闪,他们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场上剩下的十二个家伙按照实现要求的站到中场那个直径五米的大圈两侧。然后一对一的握手,后退,等候发球。 裁判浩仁突兀的出现在圆圈中间,吓了四周所有人一跳,大家都不知道眼前这个若不经风的小子居然有这样的实力,原本迷惑于黑熊古怪顺从的人们也都明白过来,心里也不敢动那些另类的念头了。 浩仁将手里的橡胶球抛了抛,然后开口道:“我再重申一遍,当球抛起之后只有达到最高点落下的时候才允许你们用脚接触它,一旦有人违反了规则,那么我这个裁判就要行使自己的职责了。记住违反规则就不可能达到锻炼的目的,和你们到[出尘寺]来的目的相违背。那样你们的努力就没有意义了。”说完吹了一下口哨,然后垂直将橡胶球高高的扔了起来。 听到哨声,安伽飞快的将那柱香点燃,并且装上了防风的罩子……比赛正式开始了。 浩仁的力量虽然不大,但是那球依然被扔到足足十几米的高空位置。当浩仁闪身躲到场外的时候,那球才抵达最高点,微微停顿一下然后向地面垂直落下。早就憋足了劲儿在等着的两个争球的家伙死死的盯着那球,估量着自己的弹跳高度。 这下子就看出两者之间的差距来,[熊掌队]的黑熊虽然孔武有力,但是却反应缓慢,当对方那个小子突兀的窜起来的时候他居然一下子愣住了。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不用内力能跳多高,现在起跳脑袋能够碰到球已经很不错了,更不要说用脚踢。 于是,身材修长的王天很是花哨的在空中一个旋身,然后倒勾一脚,在四周众人的呼喊声中将橡胶球向黑熊这边半场踢去。 [无法无天队]的进攻开始了,六个灵活的家伙闷声不响的向敌人的蓝筐冲杀过去,虽然他们的技术还很一般,虽然他们的配合还差劲透顶,但是他们有速度有让对手反应不过来的速度。这在如此业余的比赛当中,拥有这个就已经足够了。 [无法无天队]仿佛风一样的刮到了黑熊的老家前面,然后由其中一个小子一脚将橡胶球高高挑起,然后王天全力窜了起来,足足七、八米高,远远超过了蓝筐的高度,之后,用脚勾住空中的橡胶球在下落的时候狠狠的向蓝筐反压下去。 ‘桄榔’,球进了。 哨声响起,[无法无天队]首先取得两分。安伽熟练的执笔将这个结果记在纸上,并且按照浩仁的叮嘱在得分的后面标明了得分的人以及得分的方式。这个时候,在[无法无天队]已经取得两分的时候,那六个身体硕大的巨人却依然站在原地发愣呢。 裁判浩仁没有将比赛继续下去,反而大声的向所有人道:“大家看到了吧?这就是差距,也就是你们身上欠缺的地方。比赛的目的不是娱乐,而是让你们挖掘自己比别人差的地方,进而弥补它。同时也是希望你们能够熟练的掌握自己的优势,将它们顺利的发挥出来。不要以为我是为了看你们热闹才进行这个计划的,你们身上的缺陷实在是太多了。” 没有人开口,虽然这些话对刚刚取得分数而得意洋洋的几个家伙是没有什么作用的,但是[熊掌队]的几个家伙却恍然大悟。 这不是正常的比赛啊,我们可以揍人的么。他们就是这么想着,然后站在场外的黑熊接过浩仁递过来的橡胶球,放到地上。 他还没有开动,浩仁慢悠悠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耳朵里面:“现在解除对你的禁令了,把全部的功夫拿出来让对手们看看。” 黑熊全身一僵,而后兴奋的大吼起来,疯狂的敲打着自己的胸口,一股子极为暴虐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涌现出来,向四周散去。 和黑熊是一届的俗家弟子,从来不知道黑熊练了内功的王天等师傅们感受到了黑熊的变化,全身一颤的向黑熊望来,首先入目的就是黑熊那因为释放长久的压抑而显得扭曲的面孔和一对儿称得上疯狂的瞳孔。 ; 二十三 小夜曲 二十三小夜曲 …… 力量,甚至比功力已经达到先天境界的顶点的浩仁还要庞大几倍的力量就是黑熊拥有的天赋了。 在高级心法[风暴]的催谷下,在压抑多年而突然爆发出来的条件下,黑熊发狂了。他的身体在咆哮声中仿佛吹气球一样疯狂涨大了几圈,原本就紧绷的衣服在一瞬间被他的身体自然撑爆,寸寸碎裂而向四周飞出。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原来黑熊拥有的绝对不仅仅是肉体的力量。从那些碎布古怪的翻滚当中可以看到,在黑熊的身边出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力场。 浩仁和安伽两个先天高手级的人看得最是清楚,那淡淡的青绿色罡风根本就是从黑熊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当中散发出来的。并且仅仅盘旋在以黑熊为中心,方圆五米之内。这个力场是内敛的,似乎有一种古怪的内旋性吸食类力量。可以确信,只要有人进入力场的范围,基本上都会被卷到黑熊身边。接下去的结果就很明显了,人类是不可能和暴虐的熊肉搏的。 发泄性质的吼叫终于收敛了一下,然后黑熊并没有像所有人想象的那样蛮横的直接冲杀到对方的筐下,反而异常冷静的将脚下的球踢给了旁边的同伙。然后狠狠一挥手吼道:“伙计们加把劲儿,给那些豆芽们一点颜色看看。” 在黑熊的激励下,[熊掌队]的其他伙计也低声咆哮起来,就仿佛一辆辆全副武装的重型战车,迈着沉重的步伐向敌人的老家发起了冲锋。虽然被黑熊刚刚的吼叫吓到,但是王天毕竟也属于高手,招呼着自己的手下向战车群包抄上去。 战车们都是并列成排的,以最雄壮的黑熊为首,然后是两个一排,最后是三个一排。整个冲锋队伍呈现出一种极其规则的三角形的样子,但是正是这种古怪的队型所拥有的的冲击能力却绝对非凡。当前面遇到了障碍的时候,熊崽们蛮横不讲理的习惯出现了。对于想穿过黑熊的阻碍直接深入抢球的家伙硬是被黑熊一手抓一个,就那么拖带着一路绝尘。 而后面的队伍也因为带球的那位从第三排插到第二排中间位置,迅速变成1-3-2对型,避免了敌人的速度过快产生的丢球问题。对于熊崽们的这种行为,浩仁嘴角带上了一丝微笑,用速度对付这样铁桶一样的防御基本上就是完全不可能的。熊崽们肉体的强度可不简单,即使这些黑熊嘴巴里面的豆芽用全力打下去,怕也没有什么用。 黑熊人虽然不够聪明,但是这种蠢办法未尝不是对付聪明人的最好办法。 王天也发现了黑熊等人的意图,呼喊着阻止了自己的手下贸然冲击的行为。然后后退到了自己的蓝下,很明显是想在黑熊等投篮的时候进行破坏。王天的想法很不错,只要球出来,熊崽们的铁桶防守的确就没有用处了。何况投篮是要用脚的,即使没有人捣乱,熊崽们是不是有这个能耐还不一定呢。现在的天平还是倾斜在豆芽儿们这一面。 熊崽儿们践踏着轰鸣的雷声终于逼近了,就是王天准备挣抢橡胶球的时候,黑熊手上那两个被摇晃的几乎要呕出来的豆芽们被他用力甩了出来,目标自然就是王天和那三个脸色惨白的小豆芽们。下意识的,王天和那几个豆芽就伸出手来去接自己的队友。然后黑熊施加到那两个小子身上的力量转移到了王天几个的身上,瞬间,六个倒霉鬼滚倒一地。 前面没有了阻碍,熊崽儿们面临的难题就是如何用不甚灵活的脚将橡胶球弄进蓝筐里面的难题。黑熊的脑袋实在是不怎么好用,但是他却总是能够想到解决的办法。在所有人无声的注视下,黑熊一把将那运球的熊崽抓了起来,轻松的将用双脚夹着球的他扔到了七、八米高的空中。即使是一个超级的笨蛋,也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失误。球终于还是进了。 当黑熊将掉下来的那个家伙一只手抓住,然后扔到旁边的时候,四周所有的人都疯狂的大叫起来。 这个时候,那些家伙也发现球赛的火暴和刺激。甚至可以说,仅仅是那些突兀出现的古怪配合就已经让大家热血沸腾。 加油喝彩声此起彼伏,认为黑熊等耍赖的也大声的叫嚣着,没有人会放弃自己的坚持,场上还没什么,场下却差点打起来。 不管怎么样,虽然黑熊射蓝的办法看起来那么愚蠢和滑稽,但是它非常好用,不是么? …… 力量和速度的对抗,使得比分交替上升,两边都没有办法阻止对方的冲锋,只能这么隐忍着直到第一柱香燃烧殆尽。 暂停时间里面,不用人提醒,两个队伍就自觉的开始讨论刚刚战术的得失和破坏对方配合的方法。 其他的人更是一直在交头接耳,没有一刻是安静下来的。 浩仁微笑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将安伽的记录拿过来翻看,随口道:“安伽,我想听你演奏的《小夜曲》。” 安伽全身一抖,为难的看着四周的人群,羞赧的不知如何是好。 浩仁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道:“安伽,我们以后的观众可能是这里人数的几百倍。” 安伽明白了浩仁的意思,无声的服从了。将自己心爱的[吉他]拿了出来,小心的拨弄了一下,找了下手感,然后演奏起来。 一开始她演奏的声音还很小,只有浩仁一个人能够听见,但是随着她渐渐陶醉在音乐当中之后,声音就不自觉的放大了。 这一次,浩仁并没有在安伽演奏的时候加上一个隔音的结界。于是,当安伽演奏当时,她那随着全身自然流转的内功慢慢的融入到音色当中去,借着[广寒铁]那特有的吸食、扩散能力将声音远远的传播出去的时候。将附近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过来……曲调虽然简单,但是第一次听到这样音乐的人们依然表现的非常惊奇,他们第一次发现原来安伽这么出色。 安伽这个人是非常奇怪的,虽然她拥有了常人难以企及的独特气质、能力,但是习惯性默默无语的跟在浩仁身后的她,反而被故意将自己弄得普通,但是却依然演示不了自身的非凡的浩仁夺去所有人的视线。她就仿佛一个不存在的人一样,习惯性的受到忽略。甚至于直到她忘情的演奏吸引所有人注意的时候,才有人哑然发现原来她也来看比赛了。 或者,浩仁就是发现了安伽这个特性,才一直希望安伽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出来展示自己的才华吧。 换了另外一个人,即使拥有安伽一样的天赋,浩仁也不可能表现的这么积极,甚至有些时候都故意忽略掉安伽本身的想法。 一曲终了,安伽从那种忘我的状态清醒过来。 浩仁第一个开始为她鼓掌,黑熊是第二个,然后熊崽们,豆芽们,围在四周的观众们……所有人都没有吝啬的将自己赞许的掌声送给了演奏的安伽。安伽先是呆滞,然后红了脸,红了眼,全身颤抖着,双手不知道应该放到那里。 但是不管如何,安伽羞赧的垂头下去的时候,嘴角是在上翘的。 是的,她在笑,她一边用手紧紧的抓着浩仁的手颤抖,一边开心的笑着,然后两行喜悦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留下来。 …… 第一天的球赛对战圆满结束了,[熊掌队]虽然最终也没有被[无法无天队]攻破无敌防御,但是在投篮上面就单调了一点儿,以至于在得分上落后,被淘汰出局。由于是第一次的比赛,都不是如何精彩,被淘汰的三个队伍也都是一种忿忿不平的感觉。 然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赏罚两者之间的差距。 获胜的队员不但伙食变好,早上也没有人督促着起床,没有人理会是不是训练,没有人会因为他们整个队的嬉闹说什么。 但是失败的三个队伍,队员伙食变差,比正常更早的被挖起来训练,训练加倍,他们的队友还会因为抱怨而被狠狠的教训。 有人说,是因为有了差距才有的竞争,有了竞争才有了进步。 这句话在这里得到了验证,三天之后的第二次较量,受到惩罚的三个队大比分将懒了三天的队伍干掉了,然后让那些刚刚懒出了点习惯的家伙陷入了辛苦的地狱当中。这就是教训,这个时候,无论是不是获胜的队伍都知道落后的辛苦,疯狂而拼命的训练起来,相互攀比着将自己的努力转化为成绩。 时间长了,训练当中的大伙儿才发现,提高成绩需要的绝对不仅仅是某一方面的强化,而应该是全方面的加强……速度、力量、反应、体能、对自己才能的控制力,还有配合。一旦出现弱点,马上就会被人家抓住并且针对这个进行全方位打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经过筛选而分派出来的队员素质越来越高,每个队伍之间的竞争也越来越强烈,没有人想要别人掌控自己的命运,即使拼命也要取得这个参赛权利。于是比赛也逐渐的精彩起来,经常出现在空中的接力,队员之间的相互抛送,还有经过练习之后变得越来越精准的远射。在防守上也是花样百出,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和江湖上的混战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而进步的不仅仅是这些小子们,每到暂停休息的时候,安伽都会被浩仁逼着演奏美妙的曲子,有的时候浩仁还会和她合奏,再唱上一小段儿。那种默契的感觉都是一点点培养出来的,有了这种感觉的安伽已经开始期待这个合奏的机会到来。甚至于知道在休息的时候主动的拿出[吉他]邀请浩仁共同演出。浩仁对安伽的变化一一看在心理,暗自开心。 虽然浩仁和安伽都是拥有了正常江湖人难以想象且永不衰竭的内功做根基,但是没有一个使用它们的方法也不可能打得过那些经验十足的搏击高手们。于是,在没有比赛的日子里面,黑熊等师傅就被浩仁调集起来在赛场上较量。一开始还不行,只有浩仁一个人能够得分,但是随着安伽的练习之后,浩仁和她两个人已经可以对抗黑熊等六个人而不落下风。 在这样的练习当中,无论是浩仁、安伽,还是黑熊等人都飞快的提高着,浩仁、安伽增加的是实战的经验,黑熊等人得到的是和先天高手交锋这样难得的机会。虽然浩仁和安伽并没有使用强大的内功欺负人,但是那种随心所欲控制自己内功的方法还是让黑熊等增长了见识。渐渐的,每个人不同的特点显露出来。 王天等身体条件不太行的家伙们注重的就是对自己内力的控制能力,追求的是新奇和变化。 而黑熊本身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控制自己的内力,反而很自然的将内力和身体天赋结合到一起,形成了他特有的格斗习惯。拥有粗壮身体的他不但得到了力量,也弥补了自己行动缓慢的弱点,反而在刻骨训练当中将这个弱点转变成了优点。如此,速度加力量的组合使他整个人仿佛一辆装配了赛车马力的重型坦克。一旦启动,整个赛场就都是他的身影,给人极强的压力。 而最让浩仁惊讶的就是这个黑熊在如此高速奔驰当中,在如此突兀的爆发力释放的爽快当中却依然能够保持自己的节奏,听他奔跑时候的踏地声,就仿佛在聆听节奏明显的战鼓敲击。最有意思的就是,黑熊的这种节奏感很容易影响到四周的人们,使他们在不自觉的时候就改变了自己的节奏,被黑熊牵着鼻子走。不经意,就使自己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因为这样,黑熊越来越少失败了。每个和他交手的都输的不明不白,极其郁闷。 浩仁反复确定了黑熊这个才能之后,决定将[鼓手]这个乐队当中最重要的一环交给黑熊这个不是很聪明的大家伙。 或者,黑熊的迟钝更加容易使他不会受到外界因素的影响,而控制着演奏的节拍吧,浩仁也不能确定这个,不过将敲击[架子鼓]的方式教给黑熊可是费了浩仁不小的劲儿。仅仅是记住[架子鼓]的结构和每一个部分的作用以及组合起来的效果,黑熊就用了大半个月,还是经常忘掉。还好,黑熊非常喜欢这套怎么敲也不会烂的乐器,有时间就会‘叮叮当当’的敲上一阵子。 如此用身体去感受那种节奏的变化,进步就比死记硬背快的多了。不管怎么样,虽然这个鼓手距离浩仁的希望还差上老远的距离,但是勉强也学到了几种打点的方式,比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东西的人强多了。暂时先凑合,凑合吧。 ※※※ 风渐渐转冷,树木的叶子慢慢的变黄,脱落。山上的野果子大多在没有成熟之前就进了这些俗家野猴子的肚皮,也不知道有多少倒霉的家伙因为这个而将很多宝贵的时间贡献给了茅房。秋天不知不觉的就过去,当初冬的第一场雪突兀的飘落的时候,浩仁等人才恍然,原来冬天就这么悄悄的来了。这个时候,浩仁和安伽两个人已经整整私奔了半年时间。 虽然浩仁已经叮嘱了和尚们对白西伍多照顾,但是和尚们毕竟不可能总是守在白家附近,一个多月去看一次,送点东西都是很正常的。对自己老爹的思念使得安伽渐渐沉默下去,虽然浩仁依然在不断的逗她开心,但是她脸上的笑容依然越来越少。 浩仁感觉到了安伽的变化,心知肚明这是为了什么,于是小雪刚停就拉着安伽的手向外走:“我们回去你家里看看,现在天气变冷了,我们虽然没有什么,你那个老爹要是被冻到可就不大好办了。” 安伽的眼里露出惊喜的神色,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差点哭出来。 浩仁没有回头也知道这个外表冷淡实际上非常脆弱的小丫头又感动了,真不知道所谓的[表里不一]是不是专门形容她的,如果是,那么这个词还真是不能算贬义词。毕竟这种性格的安伽是非常着人喜欢的。 如果说安伽像一首歌的话,那么应该就是《小夜曲》了,在平静,冷漠的外表下是丰富的感情和难以尽述的魅力。 ; 二十四 刻骨恨 二十四刻骨恨 …… 女儿突然失踪,使得所有想攀亲家的人全都缩了回去。以至于,白西伍这个习惯了好吃懒做的家伙再一次窝囊的积欠酒资,混吃等死……这个就是和尚们探听到并且反馈回来给浩仁知晓的消息。对此,浩仁也实在无话可说。 然而不管白西伍人品怎么样,看在安伽的面子上,浩仁也不可能说他什么。相比之下,知道他喜欢饮酒的浩仁还特别拉着安伽赶到镇子上,买了些下酒菜,顺便将他积欠的帐目还了……然后才重新返回头向白家所在的地方赶去。 刚刚下过雪,远近的山林、草丛都笼罩上了一层银白色的轻裘,偶尔出现在雪地上的足印渐渐的小时在丛林里面,那是趁着雪停出来寻觅食物的山丛小兽遗留下来的痕迹。如果不是还有正经事儿,浩仁都想拉着安伽寻着小兽的踪迹去玩耍了。 不大但是却刺骨的北风卷过,扫走了雪地上那一层薄纱,柔滑的雪被吹到了浩仁两个人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带起一丝清凉,明明知道安伽已经达到了寒暑不侵的程度的浩仁,依然忍不住将安伽裹到了自己的怀里,安伽感受到浩仁的关心,偷偷的笑。 沿着那条已经分辨不大清楚的小路向前走,浩仁偶然想起一首诗来,不由得吟诵出来:“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没念几句,又发现这诗有点太大了,不大合适自己这样的身份和所在的地方吟诵,只能尴尬的闭上了嘴巴。 安伽很奇怪浩仁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不由得抬起窝在浩仁怀里的脸看了看浩仁微红的面孔。浩仁发现了安伽询问的意图,连忙开口打断了她,将话题岔开:“安伽,不如我唱一首歌给你听,好不好?” 不等安伽表态,浩仁已经开口了:“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人的旷野中……凄厉的北风吹过,皑皑的白雪掠过……” 被浩仁改动了少许的歌查点让安伽笑到全身发软,她可是第一次听过这样唱歌的时候将自己比喻成动物的,嬉笑声中都忍不住伸手去刮浩仁的脸了。浩仁难得见安伽笑的开心,歌声一变,那首更加古怪的《披着羊皮的狼》被唱出来。当那一句:我确定我就是那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而你是我的猎物是我嘴里的羔羊;我抛却同伴独自流浪,就是不愿别人把你分享……被浩仁用古怪的声调唱出来的时候,可怜的安伽终于失去了淑女的气质,一边捶打着浩仁的胸口,一边笑的眼泪都留了出来。 一路开心笑闹着的两个终于转过了那道山林,却和一伙十几个穿着裘皮大衣的人走了个对面。那些汉子面目森冷,全身散发着古怪的血腥气息,原本还趾高气昂的样子在看到浩仁和安伽两个衣衫单薄却在寒风中没有一点异常的人时,猛的一僵,然后为首的那个大汉挥手阻止了手下的冲动,反而主动退到路旁,将道路让开。 浩仁没有多想,安伽更是因为自己嬉笑的样子被外人看到而羞赧的将身体缩到浩仁后面,两个人就这么从那些汉子中间穿了过去。为首的恶汉的目光落到浩仁两个人走过的道路上,脸色终于变得惨白飞快的招呼道:“大家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一个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瘦子将怨毒的目光从浩仁两人的背影处收回来:“大哥,那丫头就是伤了我的那个啊。我们……” 他那大哥当先一步飞快的施展轻功向前窜出,埋怨的声音喝道:“蠢货,仔细的看看那雪地上吧,行走如飞却没有半点痕迹,你认为我们[天南十三鬼]能够应付两个达到先天之境的高手吗?报仇,报仇,刚刚你不是杀了那个醉熏熏的蠢货么?” 听到那大哥这么说,瘦子也不敢开口,一行人就那么脸色惨白的飞快逃逸而去。 …… 看到自己的家被人彻底毁掉的时候,安伽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她的脸上失去了笑容,僵冷的仿佛万年的寒尸。 白西伍的尸体被人剁成了几段儿,凌乱的摆放在房屋废墟之间,凶手蘸着尸体的血液在旁边留下了行凶的原因。 浩仁勉强忍耐着呕吐出来的yu望,扫了一眼那几个字:你断我生机,我灭你满门……急色鬼。这是什么意思? 安伽全身发软,这么一瞬间她的脑子都僵化了,眼睛里面都是自己老爹那根本不是活人的样子。浩仁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下意识的安慰着自己也听不懂的话,脑子里面却都是在琢磨凶手留下的那些话的含义。猛的他瞳孔一缩,急切的抓着安伽的手:“安伽,刚刚那一伙人,刚刚那些人身上就有血腥气,而且他们并没有携带任何猎物啊……凶手一定就在他们当中。” 安伽被浩仁的话提醒,眼睛当中闪现出疯狂的光芒,她死死的咬着自己青白的嘴唇,话也不说一声的向那些凶手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浩仁最后扫了一眼白西伍的尸体,扔掉了手里的酒菜,全力向安伽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个达到先天至境的武学高手在全力以赴的拼命时迸发出来的力量是骇人听闻的,急速掠动的安伽身后赫然出现了十几个模糊的影子,就那种仿佛鬼魅山魈一样的沿着那些家伙的脚印一路冲进了[绿荫小镇]。然后猛的停在了被清扫得很干净的街头位置,将一个从旁边经过的路人险些吓到死。下一刻,浩仁出现在安伽的身边,同样看着地面上消失的脚印呆了一下。 相比之下,浩仁要比安伽见多识广,左右扫视一下之后拉着安伽冲到了旁边那个室外馄饨摊子旁边,然后急切的向那摊面的老板询问道:“请问一下,您有没有看到一伙很凶恶的人在这里经过,他们到那里去了呢?” 那老板眨巴着小眼睛点头道:“有啊,是有那么一伙人,他们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就记不太清楚了。到什么地方了呢?” 浩仁的眼睛落到那老板撮动的手指上,明白他是想趁机发财,心里虽然恼怒却依然伸手到怀里摸钱。但是,他携带的那么点钱都在刚刚购买了酒菜了,那里还有多余。小摊面的老板也是个有原则的人,既然没有钱,那么绝对不肯开口。 安伽现在的心情非常差劣,心火疯狂的涌了出来,面对市侩的小摊老板,想都没想的一脚踹翻了那口煮馄饨的大锅。锅里面的热汤和馄饨四下迸溅,烫得那老板‘哇哇’大叫。浩仁见机不妙,连忙拽着发飙的安伽飞快的逃走了。 现在浩仁也有点恼了,既然打听不到那些家伙的下落,那么就将整个镇子翻过来找好了。这么想着,他飞快的吩咐着安伽:“你马上沿着回去关里的那条路追过去,如果没有发现按原路马上回头。我在镇子里面找,无论如何不能让那些该死的家伙就这么逃掉。”看着安伽有点疯狂的眼神,浩仁狠狠的捏着她的脸:“你给我清醒一点,不要再冲动了知道吗?我答应你,假如找到最后也没有找到那些混蛋,那么我即使陪你一起穷搜天下也在所不惜。仇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也算上一份。明白吗?” 安伽的眼睛里面恢复了一点清醒,狠狠的点着头:“……”没有说什么,飞快的向通往关内的唯一官路飞驰过去。 浩仁牙齿咬的‘咯吱’响,他飞快的窜到房檐上,也顾不得是青天白日之下,就那么翻墙跃脊的在[绿荫小镇]上搜索起来。 ……浩仁和安伽终究在经验上嫩了一点儿,他们根本就忽略了那些家伙回潜藏在小镇入口处,等他们入镇搜索的时候走了回头路的可能性。于是,浩仁两个人经过了漫长的疯狂搜索之后,终于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他们行踪的线索。 当然,两个人并非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当浩仁从客栈里面翻出了那些家伙的随行物品之后,就确定了凶手们的身份。 安伽这才恍然明白,原来是那个曾经被自己偷袭重伤过的采花贼伤势痊愈之后,召集人手回来复仇才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白西伍的尸体被下葬在废墟这里,安伽漠然的叩首下去,然后站起来看着浩仁将编织的简易花圈在坟前放好,当先离开。 受到如此打击之后,安伽整个人都变了。她不再是那个因为害羞而不会开口的小女孩儿,白西伍的死亡甚至都没有让多愁善感的她哭上一声。因为自己当年的一时心慈手软而酿下今日之祸的,安伽内心的痛苦使她修炼的[*]和[百丈冰]发生了某种古怪的变化,就仿佛两者自主的融合到一起一样,彻底的将安伽温柔若水的心灵转化成了一块万载寒冰。 如果不是浩仁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安伽怕是会被变异的心法转化成心如坚石的冷血之人。 即便是有浩仁在吧,也顶多使她的内心深处保留了一丝温暖。不要说让她笑了,即使要她开口说话都是很困难的。 甚至于,除了浩仁,安伽看向其他人的时候,眼睛里面都没有一丝感情,就仿佛一汪透着暗红色泽的死水一样。 这么长时间来,浩仁想方设法的将她从自卑的样子激励起来的计划,到了现在终于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回到了[出尘寺]之后,被浩仁用两人的武艺以及其它很多方面都没有达到能够在外面的江湖上生存的条件为理由阻止了冲动的安伽,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刻苦的训练当中去。无论浩仁怎么劝阻和安慰,现在的安伽已经更加封闭了。 虽然她还会弹奏[吉他],还会顺从浩仁的意愿给他的歌唱伴音。但是,却缺少了那么一种展现自己的激情。 或许对于安伽来说,仇恨已经蒙蔽了一切,这恰恰是浩仁最不希望见到的。安伽的变化似乎只有浩仁一个人感觉得到,又或者只有浩仁一个是关心爱护安伽的人,既然安伽依然会在比赛的暂停时演奏,那么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 ※※※ 时间再一次流逝,一年多以后,浩仁和安伽已经接近十五岁,身体也成长到和成年人没有什么区别的样子。 这段期间里面,安伽的刻苦努力终于收到了成效。她曾经不止一次的向黑熊发出挑战,仅仅凭借拳脚就让皮糙肉厚的黑熊甘拜下风。经过千锤百炼的黑熊也没有办法经受得起安伽那小小的拳头,仅仅是技巧,习惯偷懒的浩仁就更不是她的对手了。 黑熊的进步和安伽比自然就差了很多,但是和其她人相比却又是另一回事儿。黑熊一早通过了浩仁的暗中试探,得到了浩仁的肯定,在浩仁的帮助下,在世俗世界足可以称之为顶级丹药的辅助下,黑熊也达到了先天之境。 虽然由于安伽心法发生的意外,使得浩仁并没有轻易的将自己无法控制的修真心法传给黑熊。但是即便如此,黑熊在浩仁的安排下一个人挑战寺里面[定]字辈所有武僧足足四百九十六人。以一敌百而全身而退的不可思议,也为俗家弟子所津津乐道。[架子鼓]被浩仁强制性的和黑熊融到一起,效果还不错,唯一的后遗症就是黑熊的声音都变得嗡声嗡气的,看起来更是憨厚了。 某晚,浩仁阻止了安伽每晚必要的苦修,抓着她的手将她搂到了怀里,感受着安伽胸部的突起,暗自赞叹小丫头果然长大了。安伽也知道自己为了修炼,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浩仁亲近,只觉得过意不去。乖乖的任由浩仁抱着说话而没有一点挣扎。 浩仁已经为复仇想了很久,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杀人,否则也不会找黑熊这个天性就带着一股子嗜血的家伙在身边。同时他也没有一定要求自己不要杀人,这些事情虽然需要避免,但是不代表就因此畏首畏尾。浩仁虽然同样不熟悉这个世界,但是他毕竟是成年的精神意识。安伽可以埋头苦修,仿佛只要达到天下无敌就能够报仇一样。浩仁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即使再天下无敌,找不到仇人还是没有用处的。不在当时就追杀出去的原因,就是不想那些家伙小心的躲起来。 浩仁一直在盘算应该如何追查那些家伙的事情,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够办到的事情,急是没有用的。 离开[出尘寺]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屏弃[出尘寺]这个敏感的名字,并且在江湖上站住脚,最少要交一些熟悉江湖上各种琐碎事情的朋友。有了这些人的帮忙,最少能够做到在和那些凶手在同一个城市的时候,不会失之交臂。 轻轻的在安伽冰冷的脸蛋上印下一个吻,安伽的脸难得的红润起来,浩仁并没有做更让她害羞的事情,反而开口道:“安伽,现在你的身手已经足够报仇了。但是你想过没有,我们应该如何找到那些家伙呢?他们的狡猾我们都是亲眼见到的了。如何将他们从潜藏的老鼠洞里面挖出来,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说呢?” 安伽无语,她知道浩仁既然提出了这个就一定有了解决的办法,她总是那么相信浩仁,就仿佛相信自己一样。 果然,浩仁继续道:“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我想过了,我们需要从两个方面进行这个复仇的计划。首先,就是在江湖上站住脚,我们的名声一定不能响亮,但是却一定要让人印象深刻。只有有人帮忙,找到仇人就是迟早的事情。其次,我认为仇人既然是采花贼,那么和其他的采花贼之间未必就没有联系……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些家伙身上下手。” “采花贼……”安伽一字一顿的念出了这个名字,攥紧的拳头‘咯吱吱’直响,浩仁也感到了某种心惊胆战。 “就是他们。”浩仁勉强的微笑起来,补充道:“这些人都属于江湖上下三滥那种人,是人人喊打的觉得。我们即使没有从他们身上找到线索,消灭这些害虫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顺便也达到了计划的第一步要求,我们不出名,但是会被人记住。” 安伽默默的点头,乖乖的依靠在浩仁的怀里,仅仅一小会儿,她就主动的推开了浩仁,抿着嘴修炼去了。 她真的好喜欢这个位置,但是她知道,在报仇之前,自己应该远离这个位置,避免沉迷安逸而失去了支撑仇恨的最大动力。 三年一次的俗家入门近在眼前,在浩仁的吩咐下,黑熊辞去了体能教头的身份,返回了在[绿荫小镇]的家。 和父母享受了一个多月的天伦之乐以后,作为浩仁的随从、打手兼职保镖的黑熊追随着浩仁和安伽,一路南行,向中原。 ; 二十五 大碗面 二十五大碗面 …… 在关外草原没有被天朝铁骑征服之前,北平城就是坐镇北方,让草原所有游牧民族都恨之入骨的战略物资供应中转站。 正是因为北平城的这种无法忽视的作用,才使得当时分布在长城左近的军营战士们拥有最强有力的根基,在镇压游牧民族的时候不会饿肚子。到了现在,草原上所有的游牧民族都臣服在天朝脚下,受到经济、文化影响的他们已经失去了自己民族古老的游牧传统,结城而居,形成了天朝十七个大郡之一,最后特点的地广人稀的[蒙古郡]。 北平也就失去了原本的价值,这个[河北郡]的首府也慢慢的转化成为了北方经济最发达的城市,号称居民达到了六十几万之众。日访问量……(恩,反正就是差不多的意思)已经和江南几大超级城市相差无几,仅仅是如城客税,每天就达到了数万两银子。仅此一项就足够证明,北平城是如何富得流油了。也难怪几个北方有名的江湖豪门也都在这里占了一个门脸了。 ……一辆破旧的,一看就知道是经常跑长途线路的马车摇摇晃晃的顺着人流向城门边蠕动着,赶车的枯瘦的车老板因为辛苦都直打瞌睡的样子,仿佛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滚落马车一样。让人看了都为他捏一把汗…… 城门外的两侧是和平时期特有的居民区,一些在城里买不起房的人都习惯直接住到城外来。 那些从乡下送新鲜蔬菜的农民们也喜欢在城外就赶早将菜批发给这里的居民,这样可以免去苛税的盘剥。而相比之下,住在这里的人们也比他们这些外来的门路广的多,同样的蔬菜被他们送到大户人家的府里面,得到的油水自然就更多一些了。 这样的马车要进城也根本没有什么油水,城门官的眼睛是雪亮的,轻易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歪了歪脑袋示意手下上前,那几个显得有点懒散的大兵不怎么开心的将车拦住了。也没有怎么检查,随手接过车老板攥在手里好久的铜钱,之后就挥手放行了。然后这些家伙仿佛闻到腥味的猫一样将注意力落到了破车后面那几辆看起来油水丰厚的马车上。 破车在大兵们厌烦的训斥下加快了速度冲进了城,而后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几个想要搜车的大兵都被那些漂亮马车的车夫们给揍得晕头转向,嗷嗷的怪叫起来。然后就是弓上弦、刀出鞘,仿佛大敌当前的样子。却在马车里面伸出一块不起眼的腰牌面前疲软了下去,几个原本气势汹汹的大兵几乎是嚎叫着将手里的武器收了起来,打躬作揖的将马车放行了。 手指从后窗帘边缘收回来,那道微不可查的缝隙重新闭合,这只手的主人很是奇怪的淡淡道:“一块镂刻着[书]字的普通腰牌,是什么来头呢?官府的?还是某个地方的大势力?”车子里面那个冰冷面孔的女孩子没有开口,粗壮的占据了大半个车厢空间的黑大汉更是苦着脸,小心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以免将车子压碎的他同样没有心情开口。 反而如此细微的声音却被赶车的老头子听得清楚,那老家伙要死不活的道:“你们是刚从关外来的,自然不知道,[书]字腰牌所代表的[河北书院]不仅仅是地方上的豪门,同样在官家也有人撑腰。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嚣张……” “河北书院?”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玩意的浩仁奇怪的反问道:“是学院一样的组织吗?怎么和官府有关系呢?” 那老头嗤笑一声:“看你也是个斯文人,怎么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书院的来头可追溯到五年多以前,那个时候在[奉天城]举办过一届书法大赛,这个你也不知道么?” 浩仁自然是知道的,随口道:“这个我倒是听说过,那不就是唯一一届没有人获胜的书法大赛么?似乎是被人搅和了吧?” 老头‘嘿’笑道:“虽然那是没有人获胜的大赛,但是却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当年所有参赛的才子们都得到了那位传说当中不过十岁的幼龄书圣的点拨,回来家乡之后书法技艺大进,又在官家的大力扶植下开设了[书院],对年轻有才的孩子进行培育。你说,有这么大来头的书院岂是那些看门的小兵所招惹的起的?不过[河北书院]的马车那些家伙都会认识,这些辆马车也像是经过长途跋涉的样子,十有八、九是其它郡的书院远道而来,找[河北书院]切磋的吧……” 浩仁不奇怪这个老头子表现出来的智慧,事实上,这个老头子就是[出尘寺]那个凭借大毛笔而红遍大江南北的古家的成员。 反正在浩仁看来,这个老家伙也绝对是一个厉害的好手,不过因为他没有达到先天境界,还看不出来自己车上三个年轻人的深浅罢了。能够代表整个古家处理和[出尘寺]所有事情的古老头儿,自然绝对不是看起来那么差劲的家伙。 不过浩仁并没有想过借助古家很多的力,虽然这走入江湖的第一步是最困难的,但是被古老头送到北平城就已经足够了。 破马车晃悠着停到了北平城最大的一家综合性质的酒楼门口,然后在酒楼里面的伙计出来赶人之前,马车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帘子被一只硕大的黑爪子挑了起来,然后一个身材魁梧到让人目瞪口呆的黑大汉闪身钻出了马车。他那一对儿足有酒盅大小的眼睛那么一蹬,就散发出饥饿猛兽瞳孔一样的光芒。吓得已经走到酒楼门口的伙计两腿一软,险些直接滚下楼梯。 车帘被那大家伙随手一扯,险些将整个车子都拽一个踉跄,狠狠的晃动了一阵子让古老头不断的抱怨着。然后,用面纱蒙着脸的安伽也小心的钻了出来,她表现出来的可不就是一个普通的略懂得点拳脚功夫的丫鬟一样么。至于最后的浩仁,落在所有人眼里,就完全是个窝囊废了。不但脚步虚浮,那凌乱的头发挡得住他的面孔,却挡不住他那种色色的目光。 古老头等到三个人下了车,嘀咕了一句:“如果有什么麻烦就拿着古家的信物找[古家书法器皿店]就行了,是个城市就有古家的店铺。”如此细声细气的嘀咕着,然后扬鞭驱赶着牲口拉起车子摇晃着离开了。 浩仁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古老头说些什么,目光从酒楼的招牌上扫过,轻轻的念诵着:“·#%!#¥%·?这几个什么字?” 见到他们三个的衣服倒还干净整洁,不象穷人而涨着胆子迎出来的伙计听到了浩仁的叨念,险些气得脑淤血,暗自狠狠讽刺了一下浩仁的表里不一。然后皮笑肉不笑的接口道:“几位里面请,我们[揽月楼]可是这北平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 浩仁不耐烦的打断那伙计的话:“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我们几个远道而来,就是想在这最好的酒楼品鉴一下……” 伙计诧异的看着趾高气昂的浩仁,暗自迷惑,难道说眼前这位不学无术的家伙还是一位美食家不成?当下不敢怠慢,恭敬的将浩仁等迎接进了酒楼,原本还想送他们上楼的,不过被浩仁的喃喃自语给彻底打倒了:“就是说嘛,老子难得上一次大酒楼,就是想品鉴一下一等一的大碗面是个什么滋味,就应该把老子当亲老爹一样招待才对。真是的,害怕老子不给钱么?” 那伙计的额头青筋疯狂的蹦着,如果不是浩仁那个随从兼保镖实在是很吓人的话,觉得自己被人耍了的伙计怕是都能够直接把浩仁给生啃了。没好气的将一楼大堂的一张空桌子象征性的擦了一下,然后也没有心情等着浩仁打赏,就那么扯着脖子叫喊起来:“大碗面三份热乎的啊……”瞬间楼里面所有的食客都向浩仁三个人望来,目光当中都是讥讽的笑意。 浩仁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些家伙的注视,强制喝令安伽和黑熊陪同自己坐下,然后拍打着桌子叫嚷起来:“伙计,先给本公子的随从上十斤你们这里最好的没有兑水的美酒,然后再介绍一下这个[揽月楼]都有什么样的特色菜给本公子听。傻愣着干什么?茶水呢?连这么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得,还称什么北平第一的酒楼啊?” 那伙计干巴巴的反驳道:“你,你刚刚不是说要大碗面么?怎么……” 浩仁还没说话,黑熊猛的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只手抓着那伙计的领子,将他拎了起来,仿佛纸片一样的晃悠了几下,面目狰狞的裂嘴恐吓道:“小豆芽儿,你乖乖的告诉你熊爷爷,那只耳朵听到我家少爷说要大碗面了?凭我家少爷在关外千倾良田,万贯家私,手下佃户无数,会特意跑到你们这里吃大碗面吗?你这豆芽的耳朵是不是应该更换一个啦?” 那伙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没有当众失禁已经是他家教严了。浩仁挥手道:“算了,黑熊。不要和一个白痴计较什么。” 黑熊听话的松手,任那伙计跌坐到地板上。然后大嗓门的吼叫起来:“你们这个狗屁酒楼就这么一个白痴的伙计吗?怎么没有人过来伺候我家少爷啊?要熊爷爷砸烂这破店吗?”他的声音实在太大,整个酒楼都仿佛遭受了十级大风一样震动起来。 酒楼的帐房原本还在看热闹,这个时候也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不过就是他还没有开口的时候,从楼上已经顺着楼梯走下几个脸色难看的江湖人士。这些家伙凌厉的目光飞快的落到了黑熊的身上,虽然惊讶于黑熊的魁梧,但是他们的水准根本看不出达到先天境界的黑熊体内的真气,倒也不会对一个强壮的蛮牛产生畏惧心理。 黑熊除了敬畏自己老娘以及同样粗暴的安伽之外,就只害怕浩仁一个人,(只有他才知道浩仁这个看起来不怎么样的豆芽儿再带着他深入山林狩猎的时候做过什么。那些让他吃足了苦头的山魈在浩仁的面前连一招都没有发出就被炼化成灰。)至于其他人,黑熊还真是没有放到眼里,被人用凶狠的目光瞪着,很自然的就反瞪回去,一副挑衅的样子。 想进入江湖圈子,没有比挑衅一个江湖人并且打上一架更快速的了。 最主要的,就是浩仁想知道,自己三个人的功夫究竟达到什么程度。和尚们一向对浩仁恭敬之极,根本不能当作衡量标准。 那一伙人锦衣玉带,明显是有什么地位的且生怕别人不知道的人物,对于黑熊的这种挑衅自然恼怒不已。 为首的那个三十多岁的公子哥‘刷’的将手上的折扇抖开,不合时宜的扇了几下,然后阴冷的笑了几声:“俗话说的好,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怎么?你们几个关外来的土泥鳅就想在大北平挑战我们几个地头蛇的权威吗?” 浩仁阻止了黑熊的狂暴,故意装做纨绔样子的他眉头一挑,嗤笑着问道:“如此说来,这家什么楼的就是你家开的?” 那公子哥已经被后面的狐朋狗党簇拥着走下楼梯,闻言冷笑一声:“我有这么说过吗?不过这家[揽月楼]的老板和我倒也有几分交情,代他出头也无不可。你们枉顾[揽月楼]禁止大声喧哗的规矩,可是有点不上道啊。即使放到那里也说不理来。” 浩仁依然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恍然点头:“原来几位就是传说当中多管闲事的啊?还没有请教几位贵姓大名,在那里高就啊?总不能每天在大街上闲逛,看到闲事就插上一脚吧?这样的活计可算不上正当职业,恩?” 那公子哥眼睛当中掠过一丝羞恼,任凭身边人喝骂起来……他们刚刚叫出来,黑熊的拳头就已经出现在那几个家伙的面门,这个时候黑熊对自己力量的控制已经达到收发如心,虽然同一时间将那公子哥身边所有人都砸得向后倒飞出去,但是无论那些人的身手如何,受到的伤害基本上都是一样的。也就是鼻子全部都塌陷了,鲜血长流,哀鸣遍野。 那公子哥只觉得自己左右突然出现了十数只硕大的拳头,然后身边的兄弟们就砸翻了木制的楼梯和几个角落里的酒席,滚倒在地挣扎不起。冷汗从额头涌出,沿着脸颊疯狂的滚落,直到黑熊的拳头从距离他面门不过一寸的地方慢慢的收回去。 手里的折扇跌落地面发出的声响,惊醒了全身麻痹的公子哥儿,他手足发软的瘫坐到地上,嘴巴不断的颤动着,声嘶力竭的喊叫起来:“我老爹是北平城守部政司,你敢碰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啊?” 浩仁也没有想到黑熊居然出手这么唐突,还好他还记得不能把人打死,否则几个人怕是只能逃难似的进入江湖了。 见到这个所谓的部政司的犬子这么窝囊,浩仁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个地头蛇应该也懂得一点功夫吧?怎么如此不济呢?” 被浩仁言词提醒的公子哥猛的想起了什么,连忙又叫起来:“本公子是北方鹰爪门门主的徒弟,你们敢动我,我师傅不……” 黑熊烦他叫喊,随后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他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疼的涕泪横流。 人也打了,事也闹了,祸也闯了,浩仁也玩够了。 眼前这几个垃圾一样的角色根本就没有办法测试几个人的身手,勉强动手和一个成年人殴打一个未满月的婴儿也没有什么区别。 摇了下头,浩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算了,我们离开这里吧……看起来江湖人并不是经常到这种地方来享受的。我们还是得慢慢的碰啊!哦,对了,掌柜的,大碗面好了么?我们打包带走。” 酒楼里面所有人:“……” ; 二十六 流行歌 二十六流行歌 …… 闹事之前,浩仁已经想好了退路,不是说那个什么书院上下都有人照顾么?只要三个人拜访下书院,隐晦的表示一下自己的身份,就没有人敢光明正大的动用官家的力量了。至于私人武装,还不就是测试黑熊身手的工具么? 这么想着,三个根本没有忌讳的嚣张家伙就那么极其嚣张的走在大街上,完全就是一副乡巴佬进城的蠢样子,时不时的还会因为某一个很普通的玩意,惊讶的看上一阵子。虽然路人都觉得他们很丢脸,但是因为黑熊在,没有人敢表现到脸上来。 书院的位置随便找一个人问下就知道在那里了,等到几个闲逛到书院门前的时候,得到儿子被打消息的部政司大人派出来的兵丁们也赶到了。然后就那么傻眼的看着三个人走进书院的身影发呆,聪明伶俐的一早跑回去送信了。部政司的公子和他的朋友们居然被书院的才子给揍了?这个消息绝对比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发狂强奸了十几个彪型大汉更让人难以接受。 浩仁却没有想过自己的一时兴起给北平留下多少茶余饭后的谈资,他现在全部的心神都被书院的格局吸引住了。 临街的大门位置是一幢三层的阁楼,楼顶飞棱上并排是三面彩旗,被风卷动着展开时可以看到,除了中间那面最大的彩旗上是一个巨大的狂草[书]字之外,另外两面小旗子上面就是[琴]和[棋]两个字。可以想见,所谓的书院固然是以书为首,但是也不仅仅是一个庄严肃穆且安静祥和的读书胜地。最少这两个字,就代表了书院里面的才子本身的多才多艺。 相对斯文很多的浩仁走在前面,青衣小厮似乎有点心神不宁,并没有理会安伽这个女子已经黑熊那个怎么看也不像才子的大个子,就那么径直领路,穿过了阁楼大厅,来到了真正书院的领域。一阵阵悠扬的乐曲从安静的人群当中传了出来,让那小厮一阵痴迷,可以想见这个家伙为什么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了,原来是因为自己没有办法看热闹而失落。 没有相前挤,也没有过多的留意那琴音如何,浩仁反而很随意的四下扫视着,这个院子是非常传统的北平四合院,两侧是厢房,而正中间的上房。唯一和其它院子不同的就是这里要比普通的院子大了许多,仅仅是中间的广场就有四十几米。院子正中还有一正方形的白玉围栏,围栏里面是一个人工挖掘出来的十米见方的池子,清澈的池水荡漾,反映着池中植物的绿色,偶尔十几条肥硕的堇色鲤鱼相互追逐着从类似荷花叶片一样的植物下面窜出水面,和粉红色精致花朵呼应着,美丽极了。 院子四角同样被建造了三角形花圃,时令花朵在里面争先斗艳,姹紫嫣红当中散发出醉人的香气,数只彩色蝴蝶相互嬉戏着在花丛中飞舞着,就仿佛在为那飘扬的琴音伴舞。当它们舞得累了就落到花芯上休息,也就是这个时候琴音一敛,在最后的震颤当中结束了。之后,围在那里的才子酸儒们轰然叫好,巨大的噪音吓得那蝴蝶一颤,重新舞动到空中。 借着这个机会,浩仁三个人也凑到了人群不远处,就听得人群里面一个妩媚的声音赞叹道:“冰晶妹妹这首[踏春曲]果然非凡,比较姐姐那首[庭前乐]要优胜得多了。姐姐甘拜下风,佩服、佩服。” 那个被称为冰晶的女生似乎不善交际,仅仅淡淡的一句:“不敢当,承让。”就不再说话了,然后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道:“既然花姑娘认负,那么现在双方就打成平手。胜负还看最后的一环,书法比赛。请大家移驾[书香门第]。” 被称为[书香门第]的就是正中间那幢房子了,就是在围观的众人散开让几个书院最厉害是才子先行的时候,从人群当中走出来的几个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站在池子边用大碗面喂鱼的家伙们身上,无论是黑熊那粗壮的身材还是安伽那冰冷的气息都足够吸引人注意的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居然用面食喂鱼的白痴……真是让人看不到这几个家伙都难。 [河北书院]的负责人眉头一皱,向那几位远道而来的才子佳人勉强的笑道:“这几位也是你们一起的吗?还真是特别的很。” 那几位同样在为[河北书院]的才子品位吃惊,听到那负责人这么说,连忙摇头道:“我们这些开拜访的都已经想大家介绍过了,可并没有他们在内。无论如何,他们应该是你们的人吧?居然天真到用面食喂鱼,还真是……” 两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同时耸了下肩膀。那负责人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了,他先向几位才子告个罪,然后大步走到了浩仁等人旁边拱手道:“不知几位是什么地方的朋友,为什么不请自来?[河北书院]可不是你们能够撒野的地方。” 黑熊眼睛凶光一闪,被浩仁摇手阻止了,然后浩仁笑眯眯的扫了一眼那些同样对自己怒不可遏的才子们,淡淡的道:“我们是关外来的,听说这里的书院有人在比试较量,就抱着学习观摩的态度过来见识一下。不过……听了你们的才情音乐之后,突然觉得很无聊,就在这里看鱼喽。你们自己玩吧,不用理会我们几个无聊人士。” 虽然浩仁不是在讽刺,但是那些才子们都恼怒起来,虽然刚刚演奏那个什么[踏春曲]的漂亮冰晶姑娘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帮忙说话的可是真不少,乱七八糟的声音直让浩仁也觉得耳熟,非常像自己之前那些fans在演唱会下面喊叫的感觉。 那负责人相当英俊的脸仿佛结上了一层寒霜,他挥手阻止了那些才子们的叫嚣,冷静的点头:“既然这位如此说话,那么一定就是有比我们更高的水平了?那不妨拿出来让我们见识一下,也好开开眼界,以免我们坐井观天,夜郎自大。” 浩仁有点为难的扫了一眼那些怒目而视的才子们,苦笑起来:“都是我不好,没事喜欢凑什么热闹啊?这下好了,被人这么挤兑……还真是让人为难啊。当着这么多俗人的面演奏,实在是委屈了我们的音乐啊。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真是不能干呢!!” 就在那些才子们被气晕之前,浩仁无奈的摇头道:“不过既然来了,不留下点什么,人家凶神恶煞的样子也不可能让我们走的。为难啊,为难啊……他们这些家伙怎么可能懂得欣赏呢?不如……让黑熊揍晕他们吧。” 黑熊听到浩仁这么自言自语,猛的踏前一步,吓得那些才子屁滚尿流的向后退去。只有那负责人脸色虽然苍白却不曾挪动那怕一毫,就那么毅然和黑熊对峙。浩仁赞许的拍了几下巴掌,手一翻[吉他]在所有人迷惑的注视下出现在手里,知道浩仁心意的安伽也同样将[吉他]取了出来。随着浩仁轻轻的拨动[吉他]弦发出了声音,黑熊漠然向后退了几步,将上身的外衣闪掉,然后翻手将还没有他手指粗的鼓锤亮了出来。由于[架子鼓]已经和他融在一起,现在他敲击自己身体就能够发出鼓音了。 伸手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吸引所有人注意力之后,浩仁淡淡的报出演奏乐曲的名称《挪威森林》…… ……安伽心领神会的开始拨弄自己的[吉他],一曲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世界上的音乐,一种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发现过的演奏方法,一首将一个没有偶像面孔的歌手捧红并且流行歌坛十几年的悲伤情歌就这么仿佛岁月流逝一样自然的出现,然后将自己独特的魅力展现给这些被书法调动起创造yu望的才子佳人们。不经意当中,就打动了他们心里敏感的弦儿。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试著将它慢慢溶化◎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瑕……是否依然为我丝丝牵挂◎依然爱我无法自拔◎心中是否有我未曾到过的地方啊……”浩仁的声音那么迷人,虽然他不能够达到原唱那样微哑却异常嘹亮的声线,但是凭借着他那最容易打动人心的声音天赋所演唱出来的歌声,却绝对比原唱更能让这些第一次听到类似歌曲的人们所接受。 一小段之后,安伽的伴音适时加入进来,而后浩仁的[吉他]如*一样加入到安伽的主旋律当中,黑熊敲击自己身体发出来美妙的[架子鼓]音更是让所有人眼前一亮,都有点想跟着这个节奏扭动起来的冲动了。 “……你说真心总是可以从头◎真爱总是可以长久◎为何你的眼神还有孤独时的落寞……是否我只是你一种寄托◎填满你感情的缺口◎心中那片森林何时能让我停留……那里湖面总是澄清◎那里空气充满宁静◎雪白明月照在大地◎藏著你最深处的秘密……”浩仁的声音完全的消失,剩下的只有三个人异常默契的合奏,然后在最突然的时候所有的声音突然停顿下来。 就在那些才子们莫名其妙的时候,浩仁的清唱出现了:“或许我◎不该问◎让你平静的心再起涟漪◎只是爱你的心超出了界线◎我想拥有你所有一切……”伴奏的声音重新出现,并且一瞬间深入人心:“应该是◎我不该问◎不该让你再将往事重提◎只是心中枷锁◎该如何才能解脱……啊…………”在那熟悉的音乐声中,浩仁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世界一样,同样这样站在广阔的舞台上,迎着刺眼的灯光疯狂的演奏,歌唱……将自己的一切情感抒发出来。 在这种精神状态下,浩仁那一直隐藏起来的灵气突然挣脱了原本的束缚,向四周蔓延出去,经过压抑而形成的难以想象的属于太阳一样光彩夺目一样的感觉放射着,他的头发自然而然的飘扬起来,露出了那张绝对让人震撼的媚惑性质的脸庞,这种神仙下凡一样的形象一下子深入到现场所有人的心理。顺便让那些心里对这种古怪的音乐不已为然的人,也乖乖的顺从了。 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在那些才子佳人们还没有回魂之前……浩仁飞快的将[吉他]收了起来,将自己无意当中揭开的禁制重新封好,将头发将脸遮挡住大半。然后才放下心来,笑眯眯的看着那些依然有点精神恍惚的人们。 说实在的,自从浩仁身体里面的灵气涌现出来之后,这些才子们就根本不是在听歌曲,而是感受着天地灵气的直接冲击,那种强烈的渲染直接渗透到他们的内心深处,无论是不是曾经体会过这样情感的人都被这种淡淡的哀伤感染了。 或许某一天他们会忘记浩仁三个人,会忘记这首悲伤情歌的曲调和歌词,会获得幸福或者得到不幸,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忘记自己曾经感受到的这种情感。没有人能够察觉这首歌什么地方欠缺,他们全部都失去了对这首歌的鉴赏能力。 没等那种感觉消散掉,那个心神不定的青衣小厮已经惊慌的冲到了院子里面,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一队全副武装的粗暴卫兵就那么直接闯了进来。前面一排的全部腰刀出鞘,后面的一排手里拿着瞄准的赫然是官家的制式强弩。 正是因为天朝铁骑装配了这种挈带方便、操作简易且杀伤力惊人的强弩,才会威镇四野,使得万邦臣服。 发现强弩瞄准的是浩仁的时候,黑熊已经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浩仁前面,用自己的身体将后面的浩仁和安伽遮挡起来。虽然黑熊知道即使自己挂掉浩仁和安伽也不会有一点事儿,但是现在自己就是浩仁的随从兼保镖,这些是应该做的。 曾经在[揽月楼]被黑熊教训的部政司的犬子,三十几岁依然在街头巷尾闲逛的家伙面目扭曲着站了出来,嗥叫着指着浩仁三个人:“就是他们,给我把他们都打断手脚抓到大牢里面去。”声音尖锐的就仿佛被人强奸的未成年小太监一样,难听极了。 被他从精神恍惚的状态当中惊醒的才子们这才发现出了什么事情,那个负责人脸色刚刚好转一点儿就重新的阴沉下去,当先拦住了那些士兵的去路,大声的训斥道:“你们知道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地方?书院是万岁他老人家御口亲封的和平胜地,岂容你们在此放肆?还不与我马上离开这里,难道要我上报朝廷,治你们不顾皇恩的大不敬之罪吗?” 那部政司的犬子恼羞成怒,戳指大叫起来:“休要往本公子头上泼粪,本公子要抓的是这三个混帐,不是你们书院的人。” 那负责人虽然不知道浩仁三个是如何招惹到面前这个赫赫有名的二世祖的,但是一向保守原则的他根本没有退让的习惯。 看着那小子面目狰狞且强词夺理的样子,冷冷的哼道:“我不管你要抓的是谁。但是你现在站立的是书院的土地,是受到皇恩庇佑的土地,你想在这里抓任何人都是对万岁爷的挑衅。想要抓人就老老实实的在外面等着,踏入书院就要乖乖的安静下来。即使是部政司大人来了,也得按照书院的规矩办事。想必你调动兵马围攻书院,也是瞒着部政司大人的吧?” 那家伙为之语塞,那些原本趾高气昂的士兵也因为听到这些而疲软了下去,私自调动兵马本身就是大罪,更何况还是围攻书院,这要是被上面知道了,任谁也是要倒霉的大事儿。部政司的犬子怎么了?整个北平城可不是部政司一个人最大。 知道不对劲儿的卫兵队长连忙站了出来,大声喝令着士兵们收起武器,马上离开。部政司的犬子还想坚持,但是已经没有士兵再听这个蠢货的话了。这种变化气得他全身发抖,一天里面连丢了二次脸使他那一根叫做‘理智’的弦绷断了。 他就是那么怨毒的盯着那负责人和浩仁三个人,狠笑了几声,然后咬牙道:“你们几个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一边从嘴巴里面说着狠话,一边灰溜溜的仿佛丧家犬一样离开了。 ……负责人的目光慢慢的收回来,落到浩仁的身上好半晌才道:“虽然几位的才学远远超过了我们,但是得罪部政司大人这个公子实在是有点冒失了。他虽然没有办法动用官家的力量对你们打击抱负,但是却可以通过他那个挂名的师傅使用野蛮的江湖人作风找你们的麻烦,实在难缠之极……不如,你们趁他还没有找那些江湖人帮忙之前马上离开北平吧?” 不等浩仁说什么,同样用白纱蒙面,隐隐约约透出绝世容颜的冰晶姑娘却出人意料的开口道:“如果几位不嫌弃,我们可以掩护着你们平安离开这里。只要出了北平府的范围,即使是那些江湖人也不会契而不舍,一直追杀下来。” 既然冰晶都这么说了,其他人更是不甘落后,开始搅尽脑汁将自己想到的办法都一一说出来,也不管那些是不是切合实际。 浩仁耸了下肩膀:“既然大家这么热心,我们也就却之不恭了。不过么,虽然我和安伽两个人手无缚鸡之力,但是这个随从黑熊却绝对是一员猛将,只要官家不找我们麻烦,仅仅是江湖上的人物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个时候,被浩仁三个一搅和的两个书院也没有了继续切磋的兴趣。 来自南方[湘江郡][湘江书院]的几个顶尖才子毅然放弃了原本游玩的计划,担负起了护送浩仁三人离开北平府的任务。 稍稍更换了一下衣服之后,浩仁和安伽都变成了才子模样,黑熊则另外安排,伪装成了一个樵夫样子,别了一把破烂斧子在腰上,然后和[湘江书院]的车队相隔不远,飞快的从[河北书院]的后门离开,赶在那犬子带人围上书院之前,迅速逃出城去。 最让浩仁郁闷的就是,虽然已经结仇,但是他却到了离开依然不知道这个部政司的犬子姓什么,叫什么。 相比之下,[湘江书院]的几个才子佳人倒是为自己能够体会到江湖救急这样的事情而兴奋不已,几个才子还用诗词抒发自己兴奋的感觉,一时间抑扬顿挫的声音此起彼伏,落在浩仁耳朵里面总觉得这些家伙是借机向漂亮的冰晶姑娘展漏才华。 ; 二十七 追杀者 二十七追杀者 …… 浩仁闷声不响的坐在舒适而干净的马车里面,郁闷的和一直透过面纱看着自己的冰晶姑娘对视,虽然这样很没有礼貌,但是,浩仁一向的主张就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如果不是冰晶一味的主张浩仁和安伽和她在一个车子里面更加隐蔽,即使有人追上来也不会野蛮的翻看一个女孩子的住所的话。浩仁也不会在这里,也就更不会被冰晶这么呆呆的望着看了一路了。 “你听,外面那些才子们的诗多好。”浩仁忍不住想用其它东西吸引这个古怪的冰晶姑娘的注意力。 冰晶没有上当,淡淡的语气道:“他们吟诗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呢?”浩仁连忙解释道:“正是因为有冰晶姑娘你在,他们才会在自己的车厢里面叫的这么大声啊。” 冰晶仿佛在笑似的,可惜浩仁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难得:“你也认为他们那种根本就是叫喊,而不是吟诗了,我怎么会欣赏?” 浩仁无语了,好半晌才闷闷的道:“如果你真的想一直盯着我看,不如就把面纱摘掉好不好?这样不费劲儿么?” 冰晶一点有不含糊,马上反驳道:“你一直用头发遮住自己的面孔和我的面纱有什么区别么?女孩子不想用自己的容貌招惹是非,你一个男孩子又为了什么?”微微一顿,又仿佛看透了什么似的道:“这些年来一直躲避官府的追查会不会很辛苦?” 浩仁心里大大的一跳,随口笑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不是介绍了自己叫做[蓝陶]么?怎么会是钦犯呢?” 冰晶又在笑了,而且这次还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蓝陶应该是你的名字吧?而浩仁就是你的表字。对不对?” 浩仁觉得极其郁闷,耍赖的道:“不是,我没有什么表字,你不要胡乱猜了。停车,我要下车。” 冰晶觉得自己就像在面对一个小孩子,又有点忍不住想笑了。不过,她暗中计算了一下,眼前这个看起来成人的男生的确还是一个刚刚十四、五岁的小孩子,有这样孩子气的反应也很正常。于是,就转而用一种宠溺的语气安抚道:“好,好,姐姐不乱猜了。你别这么任性嘛!现在离开北平府还没有多远,一个不小心,那些坏蛋会追上来的。” 一直安静的仿佛融化在空气当中的安伽突然用手抓住浩仁的手臂,浩仁安抚的拍了拍安伽的大腿,然后更加坚持自己的任性,蛮横的道:“我不管,我就要下车。现在,马上,立即下车……快点,你才不是我姐呢。”最后一句都有点恼怒的样子了。 冰晶有点后悔自己的沉不住气,刚想再劝,身体突然僵了一下,然后飞快的道:“弟弟乖乖的不要闹了,后面有快马奔驰声传过来。那些家伙已经追上来,虽然你那个随从很厉害,但是和江湖高手的档次是不同的,身体上的天赋对那些炼过气的高手根本没有威胁。明白吗?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只要你们留在车里,姐姐就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浩仁虽然感觉到这个冰晶也有不错的身手,却没有想到她的水平还真是不错,最少耳朵是足够灵敏的了。根据和尚们的传授的经验,这种应该是轻功突兀的征兆。浩仁的眼睛亮了起来,从冰晶不超过二十岁以及身上不和比例的身手上判断,这个冰晶似乎也是有很深厚的背景的江湖人士呢。哎呀,哎呀,早看出来就不会这么闷了,多请教一下现在江湖什么样子也好啊? 眼睛冒光的浩仁完全将刚刚的坚持否决了,虽然他还是不想给车队、给这个认出自己身份的冰晶带来麻烦,不过现在即使有人用鞭子赶,他也不会轻易离开了。看着冰晶伸手从车厢的厚毡垫下面抽出一对儿长不过尺余的精致的阴阳短刀来,浩仁表现得特别的惊奇:“哎呀,姐姐你居然是江湖中人啊?真是太厉害了。”这个时候浩仁就主动多了,连姐姐也叫了出来。 冰晶又有点想笑了,熟练的将短刀交叉着斜插在腰带上,冰晶用手摸了摸浩仁的脑袋:“小鬼头在想什么坏主意呢?” 浩仁献媚的嬉笑了一下,然后摆手道:“姐姐别把我当小孩子哦,我可是已经长大了呢。还有啊,我的那个随从可不是姐姐想象的那么不济。我还想凭借他的身手到江湖上闯荡一下呢,我的文才,他的身手,一定会弄出名堂来的。” 这么说着,不等冰晶开口,就大模大样的坐在车厢里面,捏唇一个口哨远远的吹了出去…… 声音未落,一直悄悄的跟在车队左右的黑熊闪电一样从暗处窜了出来,风一样无声无息的的出现在依然在快速行驶的马车门边……沉重的脚步声和窗帘上的影子突兀出现,吓了冰晶一大跳,然后就听到黑熊‘嗡嗡’的声音响起:“少爷,您有吩咐?” 浩仁笑嘻嘻的向惊魂不定的冰晶一呲牙,然后‘恩’了一声:“听说那些家伙已经骑马追上来了,现在就落在后面不远的地方。你家少爷我呢,突然想看武打戏,不如就由你做主角来打发那些家伙怎么样?有没有获胜的把握?” 黑熊基本上就属于那种一天不揍点什么就全身发痒的那种人,否则也不会对[架子鼓]情有独衷了。现在听到有这么好的机会,既然能够在浩仁面前表现,又能够合理的揍人,简直兴奋的要叫出来。连忙的应道:“有啊,黑熊在林子里面可是和猴子一样的狗熊们摔交玩的,这些豆芽儿一样的人根本就对黑熊没有威胁,随时可以把他们摆弄成三百六十种不同的样子呢。” 浩仁又向冰晶挤弄了一下眼睛,然后笑嘻嘻的道:“既然这样,就麻烦你黑熊了。” 黑熊欢呼了一声,然后脚步声和影子转眼消失了。 冰晶难以掩饰自己心里的惊疑,她本身也是擅长轻功的高手,但是就是拥有这样天赋的她也没有听到黑熊是怎么接近又怎么消失的,这个时候她终于相信浩仁所说的黑熊很厉害的问题了。拥有这样伸手的家伙绝对不是那些只懂得在地方上称字号的所谓豪强能够应付的,现在她都很想亲眼见到黑熊这样鬼魅一样的身手了。 有了这样的念头,再被浩仁适时的一教唆,冰晶终于坐不住了。她顺从了浩仁看热闹的计划,通过车夫将自己的意思转达出去。不多时,车队缓缓停下来,那些不明所以的才子们都从自己的车子上下来,茫然看着同样钻出车子的冰晶和浩仁两人。 ……马蹄声终于出现在才子们的耳鼓里,他们的脸色一瞬间惨白,慌忙的招呼着冰晶马上上车好尽快逃离。 冰晶自然不会理会他们,随着马蹄声的不断增大,官道尽头已经露出那些追兵的模样,好家伙,足足三十几骑,还有同样数量的空骑在后面牵着,那种样子明显就是不追到人不罢休的感觉。冰晶冷冷的哼了一声,她也听浩仁说了如何招惹到那纨绔子弟的过程,不过是丢了面子就如此不依不饶的,还真是格外的嚣张跋扈。也难怪那家伙连皇恩庇佑的书院都敢硬闯了。 才子们那里见到过这么多面目狰狞的江湖武夫,一个个吓得手足发软,在这荒郊野外的被人杀了都没有人能够申冤啊。惊慌失措的才子和车夫们再也顾及不上冰晶如何,飞快的爬上了车子,就那么缩到毯子下面瑟瑟发抖。一点男人的样子都没有。 浩仁却不管那些懦弱的蠢材们,反而很自然的拉着安伽和冰晶的手走到了车队的后方,和那些将马带住之后窜到地面上的凶猛大汉面面相觑。黑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些马匹的后面,脸色古怪的围着那些马匹转悠。 就在那大汉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黑熊已经开口嚷嚷起来了:“少爷,这些马都被煽掉了,屁股上还有军营的烙印呢。” 那些大汉全身一震,飞快的转过身,那种整齐的样子果然有军人的影子,绝对不是简单的江湖中人。 三十六个彪型大汉对视一眼,而后二十六个向黑熊包围上去,其他的则向浩仁三个人逼近。发现了对方的意图,冰晶腰间的短刀转眼出鞘,被她一阴一阳的抓在手里。逼近的大汉瞳孔一缩,似乎发现了冰晶的短刀代表的意义,但是仅仅是一顿之后,就恢复了原本的阴冷感觉,敏感的浩仁和安伽还察觉了对方身上那种血腥和杀气更加浓重了。 安伽手微微一紧,攥成了拳头却在想动手的时候被浩仁一把抓住,然后浩仁那微不可查的声音出现在安伽耳朵当中:“安伽,你为老爹报仇是应该的,我不会拦你。但是,我绝对不希望我可爱的纯真妹妹变成一个两手血腥的杀人狂……” 安伽的心一阵颤动,手慢慢的松开了,紧紧的和浩仁的手抓在一起,紧紧的。 浩仁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向紧张的护着自己的冰晶道:“姐姐,我不是说了么?这里的事情交给黑熊就好。是不是?” 他最后一句问的却是突兀的出现在三个人面前的黑熊。所有人看到黑熊的时候都呆滞了一下子,然后下意识的向那二十六的大汉望去……二十六个?似乎不仅仅是二十六了,如果是按照个数计算的话,怕是最少也有百十来个形状各异的玩意涂满了方圆二十几米的范围。如此,二十六个强壮的,身经百战的,每一个都绝对属于一流高手的汉子就那么被黑熊在短短的几句话的功夫,无声无息的撕成碎片。那种惨烈的景象,连那些战马也惊吓得全身发抖而不敢发出哪怕一点点声音。 冰晶毕竟是女孩子,虽然在江湖上行走,手下也不是完全干净的,但是突然见到这样的情景依然被吓得尖叫,然后将脑袋挤到了浩仁的怀里,颤抖着而不敢睁开眼睛。安伽就好了很多,刻骨的仇恨扭曲了她善良的本性,促使着她就那么死死的盯着那些破碎的尸体,想象着自己的仇人也变成这种样子的感觉。非但不害怕,嘴角甚至浮现出一丝冷笑。 浩仁仅仅知道黑熊很快将那些家伙干掉了,也没有想到居然这么血腥,还好的就是在恐怖电影当中经常见到类似的情景,虽然脸色苍白,倒还能勉强笑着说话:“黑熊,不是告诉过你了么?干掉对手一下也就足够了,弄这么血腥干什么?浪费时间。” 黑熊有点委屈的伸出手来,巨大的巴掌里面是一根仿佛绣花针一样的玩意,仅看那上面闪烁的蓝光也知道绝对是淬了剧毒的东西。黑熊苦恼的开口道:“少爷,你不是说过,如果敌人下手狠毒、阴损的话,就要用雷霆和血腥抹杀一切吗?他们这些豆芽就是这样的人呢,不声不响的就用这种牙签儿偷袭黑熊,黑熊正是按照少爷的吩咐动手的嘛!这个……” 浩仁还好说,那些原本还有拼死反抗念头的十个大汉在看到黑熊手里的细针时勃然色变,急促的打了一个呼哨,然后转身就逃。黑熊那里可能让这些家伙逃走,在浩仁‘留几个活口’的吩咐下,黑熊随手将手里的针向速度最快的那家伙甩了出去。 就是那家伙刚刚摸到马背上时,那针已经扎到他的大腿上。下一刻,针上的剧毒发作,眨眼间,那大汉的整个下半shen都被腐蚀成黄浊的液体。还好他一个呼吸之间就被毒死,从马背上滚落尘埃。否则,凭那连地面都腐蚀得‘吱吱’作响的毒素,怕是连无辜的马儿也不会放过。强烈的腥臭气息从那死尸位置散发出来,弥漫到四周去,这下连安伽也忍受不住了。 浩仁的瞳孔一缩,暗自吃惊,这是什么毒素?居然比自己那个世界的硫酸还要疯狂上百倍? 黑熊却根本不在乎那个什么毒素,几步追上那些大汉就挥拳打过去。虽然那些大汉有躲闪、有顽抗、甚至还有舍生忘死的反击。但是经过那种球赛训练出来的黑熊,能从对方的一个微弱反应当中看出他下一步的动作来,反击之类不过是笑话罢了。 几个幸运的家伙被黑熊砸晕之后扔到了浩仁三个人面前,其他的都被扯碎,而后黑熊自发的从那些尸体当中翻出了发射蓝针暗器的机括,把它们也送到了浩仁面前。浩仁自然不知道这个玩意是什么东西,随手将它们递到了见多识广的冰晶面前。 冰晶仔细的打量着手里的这种玩意,虽然惊诧于它的精巧却也说不出这东西的来历, 浩仁也没有如何失望,这里不是还有俘虏么?随手弄醒了其中的一个。没等浩仁开口问,那家伙就咬破了嘴巴里面的假牙,然后悲壮的口吐黑血,死掉了。冰晶脸色更加难看了,沉声道:“看来要对付我们的似乎是一个拥有庞大数量死士且诡秘狡毒的组织,他们不但将触角伸到了军队当中,还拥有这么多难以想象的精巧暗器和阴毒的药物,甚至和官家子弟勾结在一起……” 浩仁倒没有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随口安慰道:“不要紧,即使这些家伙势力很庞大也没有可能为了我们几个小人物动用自己的潜在的力量。凭现在我们看到了冰山一角显露出来的就足够能断定,这些家伙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图谋。今日之事绝对又是那个白痴似的公子哥私自搞出来的,这样也好,最少给我提了个醒儿。不如我们潜行回去找点什么敏感的证据吧。” 想到这里,浩仁忍不住嬉笑起来:“说不定这些敏感的证据就能够破坏那个阴谋呢?他们既然不择手段的对付我们,我们也应该想办法给他们制造点麻烦,这样才合理嘛。是不是?”冰晶不知道应该说浩仁是[胆大包天]好,还是[不知死活]好。鬼也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挑拨?简直就是……反正有点太疯狂了。 “仅仅三个人怎么和人家那种庞大的势力对抗啊?”冰晶苦口婆心的劝阻着浩仁的冲动:“更何况只有黑熊一个人拥有厉害的身手,仅仅是保护你们两个就已经很困难。更不要说还要调查那些所谓敏感的证据……这简直就是主动送死嘛。” 浩仁又变得固执起来,不过他还算记得冰晶的好处,口不对心的安抚了她几句:“……那这样吧,我们三个回去找乐子,至于姐姐你给我们留下一个地址,如果我们没有什么事情了,就到那里找你。好不好?我还有很多关于江湖的事情想问你呢!” 冰晶苦劝不下,也就只能放弃。她已经尽力了,做为有理智的人,她没有可能跟着这几个冲动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一起去发疯。哪怕这个人是她一直崇拜的偶像也没有可能,因为几个刚刚相识的人能够做到她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将不可知的灾祸牵扯到自己亲人的身上,不是正常人应该做的。终于放弃的冰晶苦涩的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对你们说声‘珍重’。如果你们知道事不可为,而及时退出的话就到[湘江郡]的首府[湘江城]来吧,我欧阳家的大门永远向你们敞开着……” ……冰晶终于还是和车队一起离开,黑熊有点闷的道:“我们真的要回去么?少爷。” 浩仁‘嘿嘿’一笑:“那是当然了,有人欺负到脑袋上来,我们为什么还要容忍下去?正好我早就手痒痒想闹点事出来呢,这个可不就是最好的借口么?现在我也看出来了,原来我们的身手已经远远超过那些江湖上的高手了,你们不是也看到了么?那些所谓的一流高手在黑熊的手下根本就是一堆废物,这样我们还怕什么?如果真的不可收拾,大不了我到皇宫自首去,老皇帝可是很看重我的,走吧,走吧……我们的目标还在痴痴的等着我们呢……” ; 二十八 RPG 二十八rpg …… 一记重重的耳光落下,挨揍的倒霉鬼被那股子大力整个掀翻了出去,一连撞翻了几张椅子才狼狈的躺倒在门边。 等那家伙从地上呻吟着挣扎起来的时候,大半边脸都高高肿起,扭曲变形的脸让人怎么也分辨不出他的身份来了。 他惨兮兮、哭唧唧的用痛得变声的声音叫了起来:“你为什么打我?我们家一直秘密训练那些人,花费了多少你自己算过吗?那些钱还不是我辛苦赚回来的,现在找几个人出去办事又有什么错?打我?你从小到大都没有打过我啊?” 动手的家伙全身不断的颤抖着,肥胖的身体就那么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原本还算红润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他随手抓起面前桌子上那些文件、镇纸、砚台等东西,没头没脑的向挣扎起来的家伙砸去,哆嗦着破口大骂:“……你这蠢货知道什么?你就知道和那些狐朋狗友在外面惹事,钱是你赚回来的?亏你还有脸这么说,你以为你那个什么[鹰爪门]的师傅是看到你小子有天赋才收你做弟子的么?你以为那些江湖帮派是因为你才将银子源源不绝的送到府上来么?别做梦了。” 不等那小子辩白,老胖子又咬牙切齿的戳指叫道:“今天私自调兵围攻书院的罪名,你老子我刚刚帮你压下去,你就又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出来。你是不是想直接气死我才甘心啊?我说了多少次了,你老子我赵威现在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部政司,还没有能耐在这北平城里头一手遮天呢……眼巴巴的瞄着这个职位的人能绕着北平排三圈,这些你都知道吗?不争气的东西。那些人也是你能动的么?你知不知道,一旦出了事情那可是抄家灭门,株连九族的大罪啊……你这该死的小畜生。”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家伙赫然就是浩仁不知道姓名的那个死对头,这个时候他根本就听不进去自己老爹的责骂,一味的反驳道:“什么抄家灭门的大罪,你别自己吓唬自己啦,如果不是我师傅他们走镖将所有好手都派遣出去了,我何必动用那些家伙?不过是追杀两个不懂武艺的白痴和一个只有蛮力的蠢货,能出什么差错?胆小成这样,难怪这么多年仅仅做到这个位置……” 部政司大小险些被这犬子直接气死,圆滚滚的身体居然想象不到的灵活,飞快的从桌子后面转了出来,闪现到犬子的面前,在那小子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一脚踹在他的脸上,将他狠狠的踹飞了出去,闷声砸到了墙壁上。鲜血和牙齿混合着那小子的哀鸣喷出唇外,倒霉的小子险些被他老爹这么一脚直接踹死,破相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事情了。 部政司这个明明是文官的胖子全身居然冒出了强烈的杀气,发了一阵子狠之后终于还是放弃了,虽然这个儿子的确该死,但是毕竟是自己的骨肉。现在被惯成这样,自己这个老爹也有难以推卸的责任,当真是[惯子如杀子],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 长叹着将濒临休克的儿子扶了起来,在伤口上涂抹了金疮药,然后再用内功帮忙疏经活血,那倒霉小子终究受的是皮外伤,这么折腾一下之后就呻吟着清醒过来。疼痛使得他失去了理智,险些就要指着自己的老子破口大骂了。但是在那胖子部政司冒火的眼睛瞪视下,嗫于对方淫威忿忿的闭上了嘴。将脏话吞到了肚子里,至于是不是暗中发泄出来,就只有他自己晓得了。 胖部政司迟疑了好半晌,终于还是叹息着开口道:“虽然我知道你小子嘴巴实在不严,但是作为你老爹我还是有必要把一些事情告诉你。还好你要对付的不是什么超级高手,有那秘密武器在,那些人也不会有什么闪失。至于究竟要怎么样,子清你也老大不小,自己衡量一下好了……”这么说着,他的表情沉重下来,然后扶在那小子的耳朵边悄声嘀咕起来。 没有人能够听到任何声音,但是从那小子变形的脸上勉强出现的惊骇的神色和那些疯狂涌出来的汗水上判断,这绝对是惊人的秘密……足以让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白痴纨绔也知道吃惊、害怕的天大的秘密。 ……赵子清生平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也是生平第一次知道了这么一件足可以让很多人掉脑袋的事情。 这个时候的他才知道自己的那些卤莽行为就仿佛在钢丝上行走,虽然看起来嚣张跋扈却随时可能跌落,直到万劫不复。 他毕竟仅仅是一个纨绔子弟,这些关系重大的事情根本不是他这样的小人物应该背负的东西。 他也没有期望过什么更加大福大贵,仅仅是希望能在自己老爹的羽翼下如此平安且偶尔能够嚣张一点的逍遥一辈子罢了。 哆嗦着从自己家里出来,赵子清就那么魂不守舍的向军营方向走过去,现在他最想听到的就是那些分派出去的家伙平安回来的消息。至于是不是完成任务,根本就不重要了。沿途所有人认识这个家伙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偷瞄着他,茫然不知道这个一向意气风发的部政司公子究竟怎么了,为什么变得比路边的野狗还落魄呢?难道说……被人*了么? ※※※ ……浩仁三个人处理了那些尸体和战马,重新摸回北平府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四方城门都已经关闭。 这对于浩仁三个当然不是问题,浩仁一马当先,仿佛影子一样贴着城墙滑动着迅速出现在最上面,然后无声无息的翻到里面。安伽则轻轻的用脚尖点踏着城墙,然后每一次借力都是三、五丈高,连点几下也悄悄的落到了城墙上面隐秘的暗影里。 黑熊的平行空间的移动速度是足够用了,但是这种上下的轻功类的还是差了很远,尤其最让他为难的就是保密这个要求。思前想后,他终于还是采用了最蛮横的办法,居然就那么将直立的墙壁当作一马平川,横着身体一鼓作气的跑上了去。 ……浩仁三个一连在部政司府邸里面寻找了很久,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么晚了,赵子清还会傻呼呼的在军营那里等着。 重新在一起碰面之后,都对自己的一无所获感到极其郁闷,抓捕赵子清考问的计划正式流产了。无奈之余,浩仁不断的抓着自己的脑袋回想着记忆当中,那些古典影片和小说当中习惯性收藏秘密的地方。最后狠狠的一砸自己的手心,将目标重新定到了‘书房’上。还好经过刚刚的搜索,几个人都对这个府邸非常的熟悉了,辗转让开守卫的耳目,摸索到书房位置。 烛光摇曳着将里面办公的肉球身影投放到窗纸上面,随着烛光的摇曳而晃动着,偶尔还有喃喃自语声从里面传出来。 浩仁扫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然后悄悄的吩咐安伽和黑熊把风,安伽不解:“我们强行进入拿取证据不行么?” 浩仁摇头:“抢劫实在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像我们这样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够做出那种掉面子的事儿呢?况且我们的目的是找他们破绽,不让这些家伙发现就免得他们做什么弥补。知道吗?出其不意再攻击敌人要害将其直接打死才是搏击的精髓啊。” 安伽很想问下现在这种局面和搏击有什么关系,不过浩仁整个人早就摇晃着离开自己的位置了,她只好闭上了嘴巴戒备着。 让开那些岗哨和流动岗哨的视线,浩仁潜行着到了书房最角落的窗子边缘,按照小说上学到的方法,借着红漆立柱挡住了自己的身影。等确定自己不会被人发现之后,偷偷的用吐沫浸湿了窗纸,慢慢的弄出一个小孔儿,然后向里面望去。 部政司正在为自己儿子做出这些事情要不要向上面反应而犯愁,他知道如果反应上去,自己小命虽然不会怎么样,但是唯一的这个宝贝儿子就绝对死定了。但是不反应也不成,万一事情败露,以上面的性格怕是自己也会一起完蛋了。为难啊…… 豆大的汗珠儿沿着他的额头向下滑落,如何取舍的问题似乎就是他活到现在最困难的一次决定了。好半晌,他抿着嘴巴在台前踱了几步,而后飞快的窜到门前拉开,向那些卫兵们招呼道:“你们小心看守了,没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接近。” 侍卫们虽然不知道部政司大人这唱的是什么戏,依然齐声应喏,装出一副忠于职守的样子。 部政司赵威重新将书房的门关得死死的,然后才几步走到旁边的书架处,不知道如何拨弄了一下之后,书架被他仿佛门一样拽开,露出一道向下去的阶梯。浩仁眼睛一亮,就知道自己足够幸运,飞快的用如臂直使的内功拨开了里面划死的窗子,然后在那些侍卫听到声响向这边望来的时候,已经钻了进去,并且将窗子恢复成原样。 长久的和平使得侍卫们根本没有警觉心,在没有人监督的时候都是不断的扭动着身体,偶尔还要靠在某处小睡一会儿,谁会在意这么微小的声响。即使觉得有古怪也会找个什么借口说服自己,比如说‘风吹草动’的理由就很好用。 进入书房的浩仁飞快的窜到了秘室的边缘,留意着下面的动静,然后小心的走了进去。他委实没有必要非常小心的,凭这些世俗的玩意还真是伤害不了他。对于浩仁来说,发生的这些不过是一个rpg游戏罢了,现在的他正在扮演一个飞贼角色。 刚刚走了几步,浩仁就敏感的发现自己前面居然出现了一种原应该存在于修真界的古怪结界。正是因为这个结界的存在,原本应该能听到的那胖子赵威的声音都被隔绝了。微微迟疑了一下之后,浩仁飞快的将[芥子]里面储藏的灵符[遁天]取了出来,喃喃了几句之后,将其和自己的身体融到一起,然后他的全身闪过一层奇妙的彩光,[遁天符]特有的效果显现出来。 谷怀虚这几千年虽然存下了许多的法宝原材料,却并没有给自己留下几件法宝,其中大多数都是帮忙别人炼制法宝的时候偷偷留下的,比如说[昆仑]目前四大顶级法宝之一的十八枚[破风锥],在炼制的时候却出现了二十一枚,那三枚自然就落在谷怀虚的手里。事实上类似这样的复数法宝,只拥有一个两个都是没有什么用处的,相比之下炼制出来的灵符类法宝就不同了。 浩仁现在使用的[遁天],流传在整个修真界里面的最少也有十七、八张,不过经过使用现在剩下的可就不多了。没有人会知道,当时那一下子仅仅是[遁天]就足足百十来张,其中一大半儿都被谷怀虚给私吞了,否则怕是都会暴动吧…… 由于这种灵符最大的效果就是隐藏修真者的全部气息,且能够无视大多结界自由出入,所以凭借着它们,谷怀虚可是没少钻到各个大派去偷窥,修真界各个门派时不时就短少点什么,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被这个老头给偷去了。 现在谷怀虚已经没有必要去偷什么玩意儿了,剩下的二十几张就落到了浩仁手里。不过,这么珍贵的灵符被浩仁用来玩儿……谷怀虚知道了一定会气得扯掉自己所有的毛发吧,又或者会收集浩仁的头发和指甲制作成草人每天用钉子锤打。 在[遁天]的帮助下,浩仁平安的溜到了那结界当中,然后胖子赵威的声音传了过来:“……父亲,我实在舍不得我唯一的儿子,如果三世子殿下真的不能容我,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他跟着我赵家一起下地狱。胡大先生,到了那个时候,就麻烦您将这些三世子殿下图谋皇位、蓄养死士等等罪证送到皇上面前。您道法玄妙,一定能做到这件事情,是不是?” “就是这个么?”一个非常沙哑的声音如此问道:“嘿嘿,你再仔细的考虑一下吧,贫道可不想你唯一的要求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如果真的要贫道贫道动手,直接帮你干掉那三世子殿下不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么?恩?又或者你还在想着三世子能够篡位成功,然后你就成了封疆大臣的美好前景么?嘿嘿,还真是天真的让人嫉妒呢……” 胖子果然还在对那个三世子保有幻想,淡淡的拒绝老道:“干掉三世子?别开玩笑了,连我这里都有您这样的高手在帮忙,堂堂一个三世子手下怎么可能没有类似的高手?况且三世子一向宠信我赵家,在他没有负义杀我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反他的。” 老道见胖子赵威已经拿定主意,也就不再多说,只是怪笑了几声之后就沉默下去:“……” 赵威也知道老道的脾气,反复叮嘱了几句之后,转身离开了。浩仁看着他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却没有发现自己,不由得暗自赞叹这个[遁天]果然好用。他慢慢的穿过了结界,目光落到了秘室当中那平台上面枯坐的老道身上。说起来,浩仁还是第一次见到像老道这样混的如此凄惨的修道之人,即使曾经帮忙护法的那位乞丐,最少也是温饱有着落,好歹也有几块肉在身上。 至于这个老道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了,枯瘦的几乎连皮都要干瘪没了,粗大的骨头外面就是一身到处都是破洞的道袍,一对儿鼓出眼眶的金鱼眼同样暗淡无光,即使是在发狠的时候也没有一点半点的气势。 等到上面机关挪动的声音响起来,老道原本保持的威武样子一下子垮了下来,喃喃的埋怨道:“他妈的白痴赵威,建造部政司府邸居然也不选一个风水充裕点儿的地方,在这种该死的地方修炼那辈子能够恢复原本的水平啊?”他的声音赫然是女人的那种阴柔感觉的声音。这种变化让浩仁很吃惊,难道他是人妖么?浩仁不由得这么恶意的想着。 “该死的……如果不是想借这个地方修养,那个白痴会答应帮你个凡人的忙,嘿嘿,一旦真的出事儿,老娘才不管你赵家死活呢,正好借着兵荒人气狂乱的机会离开这个鬼地方,找一个灵气充足的地方修养生息。”说着,假老道‘嘿嘿’奸笑起来。 浩仁听到这个变态老道的叨唠不由得翻了几个白眼,这些家伙之间的狗屁事情还是真复杂,不过这些都不管他浩仁的事儿,他只要跟着添乱就可以了。三世子要造反?应该不可能,最多也就是等老皇帝挂掉之后篡位罢了。 浩仁仔细的回味了一下,那个胖呼呼的宝宝公主的老爹似乎是太子吧?那三世子要篡的就是宝宝她爹的位了? 这怎么行呢?鬼也知道篡位之后,新皇要干的第一件事儿是什么了。如此说来……宝宝不就有危险了么? 浩仁突然决定放弃什么飞贼的rpg游戏了,眼前这个连[丹鼎期]都没有达到的变态老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如就改玩入室抢劫并且行凶杀人的强盗rpg游戏好了。这么想着,浩仁的手又开始痒痒了。 ; 二十九 狐狸精 二十九狐狸精 …… 浩仁刚刚撤去[遁天]符的效果,从秘室里面显露出身型。那个异常敏感的变态老道就吓得从平台上窜了起来,曾经受人围攻而到现在依然重伤未愈的他根本就没有一点和浩仁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硬抗的念头。 或者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楚浩仁的脸就将手里那些三世子谋反的证据向浩仁砸了过去,然后趁着混乱向唯一的门户冲去。 他虽然变态,虽然老迈,但是绝对不是无能的人,即使处于这样虚弱的状态下,却依然控制着那些文件仿佛刀子一样坚实且锋利,蝴蝶一样盘旋着封死了浩仁任何一个动作。浩仁和修真者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了,自然的伸手在面前划了一道弧线,然后用灵气牵动四周的空气,迅速形成太极力场。一道诡异的旋力凭空出现,然后四周空间都一阵模糊。 下一刻,可怜的变态老道一头撞到了和门户方向相反的墙壁上,就仿佛他一直是向这个方向冲出一样。而那些仿佛刀子一样的文件也老老实实的落到了浩仁手上,被他随意的翻动一下之后扔到了[芥子]里面。那老道抱着撞得剧痛的脑袋委顿在地上哇哇直叫,让浩仁觉得好笑,虽然他很想再和这个老道过几招,但是却没有欺负一个老废物的习惯。撇了下嘴转身准备离开。 变态老道终于发现眼前这个人的目的是自己刚刚收下的那些谋反的证据而不是自己,原本提心吊胆的心终于放下大半。 这个时候,他才小心的停止了装可怜,偷偷发观察起浩仁来。 没看几眼,他猛的迸发出一声尖叫,然后飞快的从地上窜起,向浩仁扑来:“上仙,救命啊,上仙……救……” 他的声音没有头说完,就被浩仁很不客气的一脚踹得倒飞了回去,老骨头险些被摔断了,这下不用装也全身酸痛的闷哼起来。不过他也算非常执着的人了,居然勉强着自己跪下,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给横眉立目的浩仁磕起头来。 浩仁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这个变态的老道,很奇怪的问道:“喂,你没有毛病吧?神经病么?” 那变态老道见到浩仁没有马上离开,开心的要死要活的,连忙恭敬的道:“上仙,您误会了……” 浩仁没好气的打断他的话:“我不是什么上仙,你也别用女人的声音讲话,让人听着别扭。” 那变态老道先是一呆,然后连忙点头:“是、是,上……那个,少爷您误会了,其实我是一个雌性,并非是雄性。所以……” 浩仁觉得更加郁闷了,那有人形容自己的性别用什么雌雄的?或者……浩仁奇怪的问道:“你不是人类?” 变态老道连忙点头:“是啊,是啊,这个……我确实不是人类啊!还有,现在的这种样子也不是我本来的面目呢。”这么说着,变态老道喃喃的催动着咒语,然后身体泛起了一阵古怪的波纹,肉眼可见的,那种粗大的骨骼迅速的缩小下去,而肌肉也慢慢的填充起来。不多时,一个骷髅架子模样的吓人老道居然变成了一个大约三十左右岁且风韵尤存的微胖妇人。 浩仁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变化,羡慕的不行,如果自己学懂了这种技巧,就没有必要整天用头发挡着脸玩什么雾里看花了。 那妇人似乎很长时间没有使用这种模样,很是自恋的直接扯掉身上的破道袍,然后仿佛人体模特一样不断的摆着各种古怪的造型。她的身型极高,似乎比现在已经一米八左右的浩仁还高出一些,而且身材非常的夸张,胸前一对儿巨型的肉球可是真有人脑袋那么大了,偏偏还没有一点下垂的迹象。而她的腰肢非常细,陪衬着那同样丰满的臀部,还挺有勾引人的本钱的。 不过么,浩仁可是偷偷看过色情片的坏小孩,对于这种虽然身材不错,但是有点老的女人根本没有什么兴趣。 看着那妖怪自恋的样子,浩仁还忍不住忿忿的道:“玩够了吧?还没有交代你原形究竟是什么呢……我这等的可不耐烦了。” 那妇人连忙重新跪下,这次趴在地上的时候胸前硕大的一对肉球就先额头一步落地了,好一阵晃动。她的声音也变得女性化起来,这次听着不那么刺耳了:“实不相瞒,奴家原本是一只狐狸……”没等她继续说下去,浩仁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说你是狐狸精?开什么玩笑,传说狐狸精可是最漂亮的妖精了,怎么可能相你这种衰样?呵呵,你这妖怪还真逗。” 那妇人被浩仁嘲笑得全身发抖,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浩仁且还有所求的话,一早就发飙了。现在么,就只能屈辱的老实回话道:“奴家不敢有半点隐瞒,不过是少爷听到的传说有误罢了。我们狐妖并不是拥有最美的容貌,而是拥有最厉害的先天媚术。随着我们修行的不断提高,这种媚术自然而然的就被提高,使我们在所有异性的眼中变成最美的人。” 浩仁哑然,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另一个世界传说的九尾妖狐苏妲己能够让纣王和大量的士兵着迷,却无可奈何一个姜子牙,想必那个姜子牙能够看透她并不漂亮的真实容貌吧?否则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喜欢美女的,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一个美女犯错总是容易得到原谅的,这个和年龄没有什么关系。难为浩仁还曾误认为姜子牙是宦官呢,倒是这个狐精帮他平反了。 这个时候,浩仁也觉得自己刚刚笑的可有点过分,连忙闭上了嘴巴。这种知错就改的好习惯,多少让那妖狐心里好过点。 她平静了一下心理的压抑,然后继续道:“当然,我们狐妖族人里面也有先天资质非凡的,虽然不常见,但是这些族人在幻化成人型的时候即使没有媚术也足以倾国倾城,历史上有很多皇朝就是因为皇帝迷恋这些族人,荒废政务而造成的。” 浩仁一听,得了,看起来可怜的姜子牙还是洗脱不了宦官的可能性,最少也得有个阳痿之类的先天疾病吧? 为了让自己将注意力从可怜的姜子牙身上转移,浩仁开始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身为一只狐妖怎么弄得这么凄惨啊?还连自己原本的样子也不敢露出来。还有啊,按理说你能够修炼成人型应该也有小一千年的道行了吧?怎么受了这么点都没有被打会原形的伤就脆弱了呢?另外,你突然叫住少爷我……是什么意思?想抢回那些证据么?” 即使是狐妖,也被浩仁这一顿问题弄得头晕目眩,反应了好一会才回答道:“奴家何止千年道行?粗略计算也修行足一千七、八百年了。可惜动物修妖原本就比人类修仙要困难千倍万倍,我们千年苦修甚至比不过人类百年修行。一旦我们用杀戮、*等方式修行,功力当可尽快的增加,但是却又要受到比人类修行者飞升前的天劫更多更强大的劫难。倒头来不过是残梦一场罢了。”微微一顿,继续道:“奴家原本就是一个生活在深山恶林当中的狐妖,因为悟透了想要出世得先入世的道理,才……” 原来这个老狐狸的境界还满高的,不过可惜,刚刚走到尘世间,她原本那种空灵的心境就受到了物欲、食欲、贪欲等等yu望的影响。这段期间,她不但转化成男人身份做过士兵、屠户、商人、厨师、镖师等等职业,还利用自己女儿身份做过医生、媒婆、产婆、甚至是妓院的清官人,还曾经得到过一届的花魁…… 然而,这些俗世的修行还没有使她顿悟,就因为遇到一个道行高深的修行者泄露了自己妖狐的身份而受到追杀。 这个修行者追杀她这个狐妖的目的很简单,仅仅是因为和他合籍双xiu的女朋友想要一件漂亮的狐皮大衣罢了。 普通的雪山银狐已经被那修道者残忍的猎杀了十几只,找上她的只不过是因为,领子部位需要的就是她这样有道行的狐狸的皮毛才会让那人觉得有面子罢了。被人追杀四处躲藏她都忍耐下来,唯一让狐狸郁闷的就是,那家伙似乎不知道着妖狐的能力远远超过他,只是不想伤人才躲闪罢了。反而纠缠不休的仿佛苍蝇见到了大便,秃鹫见到了腐肉一样。 狐狸怎么了?狗急了还跳墙,兔子急了还蹬鹰呢,何况是一个道行高深的厉害妖狐。所以她动手了,将那个不自量力的小子揍了一顿。虽然仅仅是丢了面子,但是那个小子却觉得比自己被人杀了还难以忍受,居然会到自己的山门之后给她安了几个烂杀无辜,淫乱丧德的罪名,然后纠集了一干师兄弟们前来报仇……十几个打一个这样的时候,即使是妖狐也没有可能留手,结果重伤了几个,毁了这个小子的肉身。然后惹出了那门派祖师爷辈分的厉害人物,将她杀伤。 还好就是她修炼的法门和正常的不大一样,保住了自己最后一条命,重新躲到了森林当中。 可惜那些家伙并没有善罢甘休,因为她抵死反击而同样受伤的那位重新回去闭关了,那些小辈则满山遍野的穷搜特搜……于是,当她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之后,就将自己的身体转化成了那种恶心的样子。躲开了那些搜山者的耳目,逃到城里面来。 无疑的,胖子赵威就是那个偶尔善心大发救了她的人,在她显露出自己的能力之后,就借助赵威的力量找了这么一个地方静养,到现在已经足足二十几年了。赵威也从一个文案师爷爬到了现在这样一个位置。 而这么些年来,她答应赵威帮忙的一件事,赵威始终没有提出要求。到了今日,终于为了自己的独生儿子开口求人了。 浩仁倒是非常惊讶这个狐狸精的曲折人(妖)生的,不过他也发现了这个妖狐在提到自己都做过什么人类职业的时候讲述的非常详细,似乎有什么特别用意似的。果然,这些经历讲述之后,那妖狐马上赔笑着开口道:“叫住少爷您的原因,就是因为您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纯阴的气息。原本我还以为是自己遇到危险之后产生的反抗能力,谁知道,是受了您的影响啊。” 浩仁突然觉得这个经历非常的妖狐倒也不全是说谎,最少现在她这种笑容就是见利忘义的商人特有的市侩神色。 见到浩仁一副不爽的样子,狐妖连忙继续道:“是这样的,我们修妖和人类的修士修仙、修魔都是不一样的,我们讲求的是追寻天地之间的纯阴灵气滋养身心,所以我们的修行和人类并不冲突。因为您身上散发出来的这种纯净且庞大的阴性灵气影响,仅仅是这么一小会儿,奴家就觉得伤势好了很多。所以奴家甘愿为奴为仆侍奉在少爷您的身边,不求别的,只求照顾您的起居同时,经常感受到这种灵气的滋养。请少爷务必答应奴家的要求,奴家实在是没有地方可以投奔躲藏了。” 浩仁不大情愿的道:“你跟在我身边似乎能得到很大的好处,那我呢?能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好处?侍女么?少爷我还是有一个的,而且比你漂亮多了。何况,本少爷可是听到了刚刚的嘀咕,你并不是什么好鸟吧?说不定什么时候伤势痊愈了就甩袖子走人,嘿嘿,也不是不可能吧?”这么说着,转身就走:“少爷我可不是什么慈善家,没有好处是不会要你的。” 狐妖急切的爬过来,一把抓住了浩仁的大腿,哭涕涕的哀求道:“少爷,您就行行好,可怜可怜奴家吧。奴家什么要求都能够答应您的,这种不生不死的日子奴家真的过不下去了。您要是不肯收留奴家,奴家就哭死在您面前了……” 浩仁不怒反笑:“你这臭狐狸倒是懂得撒泼,不过么,我们也不是没有的商量。你将那种变化模样的方法教给少爷我,少爷答应让你跟在身边做侍女,直到伤势痊愈,怎么样?”见到那狐狸犹豫不绝,浩仁不由得冷笑一声:“你还想考虑,要知道带你出去之后,本少爷就要面对那些追杀你的家伙们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买卖如果没有好处,少爷我可能做么?” 狐妖苦笑起来:“少爷您误会了,奴家不是不愿意将这个变身的技巧教出来,只是这种只对普通人或者道行没有您深厚的人有效果,落在其他人眼里您还是原本的相貌不会改变的。所以怕您学了之后埋怨奴家藏私……” 浩仁无所谓的道:“反正少爷我也是学来玩儿的,有这样的效果倒也可以了。你怎么说?” 狐妖无奈的松开了浩仁的大腿:“既然您都这么说了,奴家还能说什么?这个买卖成交了。” …… 安伽和黑熊没有想到浩仁一个人进入书房却带了一个穿着浩仁衣服的女人出来,黑熊还好说,安伽的表情就不怎么自然了。 身在部政司府里面,浩仁并没有说点什么,只是招呼着大伙儿离开。浩仁也顾及到了安伽的心思,伸手出来抓着她的小手当先走在前面,离开部政司府之后就将那妖狐的事情说了。安伽恍然,心理平衡了许多,小声问道:“那她叫什么呢?” 浩仁哑然,或许是从原本的世界时候,浩仁的身份特殊,一般都是认识他的人在见面的时候先说出自己的名字,所以养成了浩仁没有询问别人名字的习惯,而这个不算正常的习惯也被带到了这个世界来。哦,他现在还不晓得那个赵子清的名字呢。 发现浩仁还不知道那狐狸的名字,安伽终于开心了。她虽然不会很介意浩仁喜欢别的女孩子,但是最少不能找一个足够做两个人母亲的老女人吧?又或者,安伽的内心深处还是不希望浩仁喜欢别人的,不过是用需要自己满意为借口演示这个想法罢了。要知道,这种想法本身就不是一个侍女身份的人应该拥有的,多少也有点女主人的架势了。 就是浩仁想回头问下那狐狸的名字的时候,突然被远处传来的一阵骚乱吸引了注意力,他的耳朵微不可查的颤动了一下,而后兴奋的向大家招呼道:“大家注意了,我们的生意上门了。是淫贼,是淫贼啊……嘿嘿,想不到这么简单就能碰的到。” “淫贼?”安伽的身体猛的散发出冰冷的气息,然后在浩仁的叮嘱下,当先窜上了屋檐。目光一瞬间掠过百丈距离,狠狠的落到一个同样处身于屋脊,且行动恍如鬼魅的黑灰色人影身上。那人影仿佛有所察觉,身行僵直了一下,然后换了一个方向向城墙那边窜去……浩仁等几个人也同样出现在屋脊上,瞄着那淫贼消失的方向飞快的追了下去。 四道人影突兀的闪现着消失,在那些被惊醒追捕淫贼的普通人愤恨的叫骂声中冉冉而逝……黑熊一马当先,转眼就追到了距离那淫贼不过二十米的地方,然后按照浩仁的吩咐并没有直接冲上去,反而远远的盯着这个身法惊人的小子接近了城墙。 ; 三十 采花贼 三十采花贼 …… 黑熊是落在那淫贼身后,而安伽和浩仁两个人则是落在那淫贼的左右两侧,狐妖则寸不不离浩仁,以仿佛御风一样的飘渺姿态伴随在浩仁身后,如果不是安伽现在全部的心神都是淫贼身上,怕是都要因为这个而吃醋了吧。 淫贼虽然发现了某种不对劲儿,不过他还没有发现安伽等人的实力,如果不是天生的警觉使他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怕是刚刚就一头撞到安伽的罗网当中吧。这个时候,他的第六感也同样发挥了作用,选择的就是通向城墙这么唯一一条安全的路线。 他的胆子无疑非常小,采花作案的时候也给自己留下了几条退路。因为被人发现而改原地犯案为虏人离开;不断的改变流窜的路线使那些追兵摸不准他的心思;而后又一早在这城墙上面用粗铁锥设计了几个借力的地方。 这样子,即使有人成功的追到这里,也只有傻眼的看着他几个弹跳就窜上城楼,而不会想到他事先做了手脚。 从这种种迹象表明,虽然这个淫贼的身手不算很好,但是他在这个采花界应该都是很有名很厉害的老字号人物,否则没可能把各个地方都想着这么周到。除了脑子不大好使的黑熊和不明所以的狐狸精之外,安伽和浩仁都知道这次抓到了大鱼了。 那淫贼的轻功实在很不错,如果不是浩仁几个都已经达到了先天至境,怕是也会被他突然潜藏一会儿,突然又凝气提身加快速度这样诡计百出的方式欺骗了。以至于事先被那家伙发现,破坏了迫使这家伙出城的计划。城墙上值夜的守卫们一早就在瞌睡连天了,没有任何人发现淫贼和浩仁几个人的踪迹,就那么玩忽职守的任凭几个人翻过城墙,然后扬长而去。 淫贼似乎一早就找好了落脚的地方,在城外那些破烂的窝棚里面熟练的穿行着,然后一头钻进了一间不起眼儿的灰土房里面,之后那采花贼淫猥的闷笑就从里面传了出来,如果不是几个人的耳朵都很好用,还真是听不清楚:“想不到在这北平城还有你这样别致的小娘子,难得,真是难得。莫非是老天爷开眼,赐给本大爷的不成?嘿嘿,还真是本大爷的福气呢。” 浩仁越听越觉得别扭,不小心看到安伽那似笑非笑的注视,不由得恍然,原来这个该死的采花贼所说的,正是当年他从[天外天]回来见到安伽时,挑逗安伽的话。恩,看不出来自己还是有点淫贼的天赋么,虽然这个天赋实在让人很泄气。 有点恼火的浩仁也不管那么许多了,向黑熊点头:“你去吧,别把他直接弄死了。” 黑熊直接用拳头回应了浩仁的吩咐,一下子就将那简陋的灰土房的半边墙壁豁了一个大口子。 那淫贼反应倒是很快,一把卡住手里那还有大半个身子装在袋子里的女人的脖子,尖叫道:“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可惜动手的是黑熊,既然浩仁没有吩咐对那个女人怎么样,他的脑子里面就根本没有[挟持人质]和[人质安全]这样的概念,那贼的叫喊对于黑熊根本就是没有用的,基本上都不如一个散发臭味的屁。 甚至于他后面的几个字都是脖子落到黑熊手里时才叫出来的,因为黑熊稍稍用了一点力,他的声音都有点变味了。 没有理会那被淫贼用抹布塞着嘴巴;绳子捆着半裸身体的美人,黑熊就那么用一只手攥着那倒霉淫贼的脖子,仿佛拎着一只鸡似的拽着他走出了刚刚开辟出来的门。然后将那厮举起来,递给浩仁等人看。 凶恶的淫贼自然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一直在奋力的‘扑坦’着,甚至还摸出一把刀子狠狠的刺着黑熊抓他脖子的手臂。 可惜,黑熊那经过千锤百炼且迈入先天至境后受到真气自然保护的手臂对于这样瘙痒性质的攻击根本没有什么反应。 安伽的手攥得死紧,却在浩仁轻轻的安抚下默默的站在那里,忍耐着没有出声。浩仁则代替她出面,笑眯眯的看着淫贼那张因为惊恐而扭曲,显得更加奸佞的脸,慢吞吞的道:“采花贼是吧?首先请你不要误会。我们并不是苦主在找你报仇,只是想向你打听一点事情。如果你的回答能够让我们满意的话呢,留你一命也不是不可能的。反之……” 浩仁的声音转冷:“你也看到了,本少爷的随从想拧断你的脖子根本不费什么力。” 没有人不想活着,尤其是淫贼这种家伙更是贪生怕死的,听到自己还有希望,连忙停止了挣扎,献媚的向浩仁点头微笑。 浩仁示意黑熊把他放下,黑熊就直接松了手,然后那小子没有防备的摔倒在地面上,痛的直‘哼哼’。 扫了一眼天色,浩仁想起了自己应该改掉的坏习惯,随口问道:“看你的身手应该在江湖上很有名气吧?叫什么说来听听。” 那淫贼眼珠一转,刚想开口,狐妖就是一脚踩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整个的践踏到地上:“不要想说慌,我家少爷的手段或许你还没有尝试过。知道奴家在二十几年前的绰号么?嘿嘿,不知道[百变灵媒]的名号你听了有什么想法呢?” 那最少也得五十岁左右的淫贼听到这个浩仁根本没有什么感觉的绰号时,全身猛的一抖,居然汗如雨下,甚至都有点尿骚味从他胯下散发出来。惊恐的盯着狐妖划在空中的手指写在空中仿佛实体一样闪着光亮的古怪符号,他终于沙哑着嗓子茫然的开口:“果然是你,果然是你这个妖妇……颠覆[小环天]的罪魁祸首,你不是早就应该死掉了吗?怎么可能还活着?” 妖狐原本也只是想吓唬他一下,见到他居然有这种反应,脸色古怪的道:“这么说你是[小环天]幸存下来的余孽?”刚刚冒起杀机,就想起现在自己已经失去了做主的权力,猛的一个冷战向旁边神色不善的浩仁望去。 浩仁冷冷的一哼:“什么时候你这个奴才胆敢在少爷我没有开口之前自作主张了?还真是不可靠的很呢……我得再考虑一下刚刚的决定是不是有点草率了。”听到浩仁这么说,妖狐全身仿佛那淫贼怕她一样的颤抖起来,一下子跪在地上:“少爷,奴家知道错了,请少爷责罚。千万不要赶奴家走啊……奴家……”她又哭了起来。 那淫贼看到她变成这种样子,眼睛险些瞪出眼眶,兴奋的嘿笑起来:“想不到你个妖妇也有今天啊,报应,报应啊……” 浩仁没有理会那妖狐,径直向淫贼道:“你究竟叫什么东西?少爷我可没有心情和你消磨时间,再不回答就直接阉了你吊到城楼上去。”那淫贼飞快的闭上了嘴巴,眼前这个可是让[百变灵媒]都服从的人啊,自己怎么可能有胆子违抗,连忙学着灵媒的样子跪倒:“小人周三,有个匪号叫做[粘逼蚕],职业是这个采花贼,在江湖恶人榜上排在第七位。” 浩仁没有理会他什么绰号、什么排名,直接问道:“周三,我问你,你在江湖上行走这么长时间?可知道那个人的绰号叫做[急色鬼]的?”听到这个绰号,安伽身上的寒气更加浓厚了,让衣衫不整的周三猛的打了一个冷战。 周三狠狠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苦苦的思索着,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一个人叫这么一个绰号,急得额头疯狂的冒汗。 浩仁见他实在想不出来,只要换了一个方向问道:“那你知道江湖上都谁的名号上带着[鬼]字的么?” 周三连忙点头道:“这个小人倒是知道,不过江湖人、尤其是黑道或者魔道的江湖中人,一向习惯给自己的名号上加上这类听起来吓人的[鬼]啊,[神]啊,什么死啊生啊的。要小人详细说来,直到明天这个时候也说不完啊?您能不能再具体一点呢?” 再具体?浩仁为难了。安伽却猛的上前一步,冰冷的声音道:“有没有一伙人都是用[鬼]为绰号的?” 周三这些想起来了,疯狂的点头:“有啊,江湖上的确是有这么几伙人,比如传说当中的[鬼窟],还有长江流域的[江鬼一窝蜂],现在官家效力的[鬼王阁]都是这样的组织。人数相对再少一点儿的还有活跃在岭南的[天南十三鬼众],一向横行在漠北的[狼烟九鬼]……等等,虽然数量也多了点,但是最少这些家伙是真的存在的,而且也足够嚣张跋扈的。” 浩仁和安伽将这些名字一一都记在心里,如果没有办法找到那凶手,说不得就得将这些势力一一拜访了。 当然,拜访那些叫什么什么鬼的家伙们之前,还是要在淫贼堆里面筛选一翻。 无论如何,安伽的那种问法都是一种猜测,唯一不将凶手无意当中漏掉,一切还得慢慢的从头儿抓起。 浩仁见安伽默默退下,便继续问道:“那你知道不知道其他的同行,也就是淫贼们都在什么地方?” 周三有点尴尬的摇头道:“他们虽然也找过小人,但是由于小人的一些习惯和他们实在和不来,就没有加入那个[采花协会]。所以就不大清楚那些同行在什么地方活跃了……不过小人倒是听说过他们要将协会的山门设立在美女最多的湘江流域。” “湘江流域?那不就是[湘江郡]附近么?”浩仁喃喃的自语起来,冰晶的家似乎就是在那个地方呢……周三连忙点头:“就是那里没错,小人就是不想在那里和他们同流合污在到北方来讨生活,嘿嘿……小人这个淫贼格调还算比较高的那种。” 浩仁的眉头马上就立了起来,做了淫贼这样猥琐的职业居然还敢说自己的格调高?真是岂有此理。 看到浩仁的脸色转冷,一直在用脑袋砸地的妖狐抽泣着哀求道:“少爷您就原谅奴家吧,只要您把这个人交给奴家处理,只要他曾经听说过这个[急色鬼],奴家就一定能够把这个人给您挖出来。奴家绝对有把握啊,少爷……或许他在欺骗您呢?” 周三全身一软:“少爷,千万不要把小人交给这妖妇,她那手段根本不是人类能够使用出来的啊,被她折磨过的人连鬼都做不上了。小人宁愿死也不要受那个活罪啊……您不是说过要放过我的吗?难道您言而无信?那岂不是和我们没有了区别?” 正在仔细的思量接下去行止的浩仁被他们两个一人一句叫的心烦,被打乱了原本思维的他气的火冒三丈,红着眼睛恼火的冲上去对着两个人不分彼此的一阵狠揍。拳头、脚、手肘……所有能揍人的地方都倾泄到那他们的身上,让他们彻底闭嘴了。 妖狐还好说一点儿,周三就险些被直接打死,求饶的声音都被重拳半路截下来,塞回他的喉咙去。揍到兴奋处,连踩的都用上了,直接就将那可怜淫贼的两条后腿礅得粉碎性骨折。暴怒时候的浩仁才像是蓝某人这个黑社会老大的儿子,骨子里头始终还是存在着蓝某人那种极其冲动且喜欢用暴力说话的血液。只不过以前都是别人顺着浩仁,才没有显露出来罢了。 最后连安伽都看不下去了,战战兢兢的伸手拉住浩仁,死死的抱住他的身体,才让他的怒火一点点压抑下去。 浩仁最后给了妖狐一脚狠的,然后警告她道:“这次先饶了你,下次你想干什么先要向少爷请示,知道不?否则少爷虽然不会赶你走,但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揍你出气。明不明白?”这种打击对于妖狐来说是耻辱大于痛苦,偏偏拥有纯阴灵气的浩仁动手揍她的时候,就相当于直接将灵气打入她的身体,虽然面子上过不去,但是生理上却非常舒服。这两种极端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矛盾了,最让她觉得羞耻的就是自己居然更加倾向于被揍,难道自己有被虐待的爱好么?她毛骨悚然。 浩仁没有理会满脸迷惑的妖狐,扫了一眼满脸青肿,看不出一点儿人模样的周三,心里又是一阵烦躁。 反手将安伽抱在怀里:“安伽,你说我们要如何处理这个恶人榜排名第七的混帐?” 安伽被浩仁刚刚的暴虐吓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将脑袋藏到了浩仁的怀里:“少爷您说了算,安伽没有意见的。” 浩仁心情很差,也没有感觉到安伽变得异常乖巧,随口向黑熊吩咐道:“黑熊你把这个周三阉掉之后挂到城楼的旗杆上去。” 黑熊也被浩仁刚刚那种疯狂的发泄吓坏了,连忙应了一声,然后拽着昏死的周三纵掠着向城墙方向飞驰而去。 浩仁的目光向屋子里面被吓得全身发软却依然坚强的没有晕倒的女人扫了一眼:“至于这个女人,解开绳子之后让她等天亮进城回家好了。”不等安伽从浩仁的怀里出来办事,妖狐已经屁颠颠的从地上爬起来,进里面屋子忙活去了。 浩仁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点儿,将嘴巴凑到安伽耳边吻了她一下,安伽轻轻的‘恩’了一声,然后听到浩仁安慰着自己道:“安伽你放心,虽然我们这一次并没有什么发现,但是下一次应该就会有了。一定没有问题的。知道吗?不要担心,一切有我呢……即使那些该死的家伙已经死掉了,我也要挖出他们的骨头来给你鞭尸,你放心吧……” 安伽搂着浩仁腰的手臂更加的紧了,她从嗓子里面发出了连近在咫尺的浩仁也听不清楚的声音:“少爷,谢谢您。” ※※※ 等黑熊完成了浩仁的吩咐回来,几个人都没有继续停留的心情,悄悄的赶在东方发白之前离开这里。从城外十里那片林区边缘找回了那些军马,然后在狐妖的指引下,向几百年前开凿出来的南北走向的[督江堰]运河方向飞驰而去。 想下江南只有两条路可行,陆路多山林洲县,虽然比较繁华,但是也最容易耽搁时间。水运就是这[督江堰]运河了,两岸风光自然不错,且顺流直下,速度也比陆路快了几倍。加上赫赫有名的画舫、赌舫豪华奢侈,比那陆路又不知道舒服多少。故此,妖狐仅仅是粗略的介绍就让浩仁心动不已。真正的古代游船啊?这可是不多见的玩意呢。 赶赴[督江堰]运河渡口的这段期间,安伽主动的和那狐狸精接近,询问了她[胡莉]的名字,然后不知道那狐妖用什么方法将安伽哄得很开心的样子,让浩仁都有点嫉妒了。两个女人就那么很自然的把浩仁和黑熊排除在外,也不知都在交流什么…… 如此,一路颠簸劳顿之后,[督江堰]运河和黄河交接的[龙爪湾]商业城市近在眼前了。 ; 三十一 心无愧 三十一心无愧 …… 或许带着妖狐胡莉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原本在浩仁以为要扔掉的马匹在胡莉的摆弄下,随意的将马匹屁股上面的军营烙印抹掉之后,转手就卖出了大价钱。虽然这么点钱相比于浩仁离寺前搜刮的属于[出尘]的香火钱的数额根本没有可比性,但是胡莉居然用这些钱就买到了蹬上画舫的头等船票,这个也算省下了一笔正常开销吧。 有了一个老江湖在就是不一样,不知道免去了多少麻烦和尴尬。在胡莉跑前跑后的招呼下,浩仁等很自然就得到了最好的照顾。如此,即使是一直对胡莉不满的浩仁也不得不承认,现在这种琐碎的事情都有专人处理的生活才是他习惯的那个。 虽然仅仅胡莉仅仅露出了自己能力的冰山一角,但是她已经成功的将自己能干的形象树立在浩仁等人心中。 最少浩仁很自然的就消除了原本心理的戒心,接受了她的存在。偶尔看到她忙碌的额头冒汗,虽然明知道她在装可怜,浩仁也习惯性的夸奖几句,和提醒她要休息。胡莉的要求委实也不高,仅此而已就已经让她很满足了。 浩仁等人搭乘的画舫并不是最豪华的一个,却是花样最多的一个。 在胡莉的上下打点下,已经使用了胡莉传授的障眼法将自己的绝世容貌改变成了一个虽然帅气却不会让人疯狂的样子,然后换上精美的服装,在浩仁习惯性的举止下就仿佛一个真正的王子一样。如此自如的在画舫几个游乐的场所应对自如,受到了整艘画舫上所有人的广泛关注,尤其是那些同样自持身份的贵族们更是小心对待浩仁这个身份不明的人,不敢有半点马虎。 如此数天,浩仁在画舫上可是如鱼得水,开心的不得了。无论是聚赌的,还是玩弄口才、笔墨的,又或者寻花问柳的,落在浩仁的眼里只有[新鲜]两个字。他的心性很大一部分还属于小孩子范畴,仅仅是足够新鲜就已经能吸引他的注视了。 船行几日,大江南北发生的新鲜事儿也在画舫偶尔靠岸的时候传上画舫来,其中就有江湖恶人榜排名第七位的[粘逼蚕]周三被不知名高手擒获,并且阉掉之后悬挂在北平府城楼的旗杆上的消息。据传闻,北平府部政司当即下令将其斩首示众。 一时间,整个天朝几乎人人称快。那[粘逼蚕]周三虽然仅仅是恶人榜上第七位,但是所谓的恶人榜却不是淫贼榜,天下淫贼能够排名在周三前面的也就只有恶人第二位的[巧郎君]一个。 周三之所以被放到后面只是因为他所招惹的很少有江湖人士和官家子女,所以被称为不入流和胆小如鼠。 但是事实上,周三却是那种重数量而不重质量的那种人,如果论及他糟蹋的女孩子数量,几乎都能够赶得上恶人排名第一的[天屠]杀掉的人了。基本上是属于那种所有富商、所有贫民、所有女人、所有男人都对他恨之入骨的那种人人喊打的角色。 如果不是这个家伙轻功不错且狡计多端,又有常人难以想象的第六感,且从来不向习武者的亲人动手的话,一早就引起公愤,被人围杀了。那里还轮得到浩仁动手?他的嚣张可那些江湖人[各扫自家雪,不管他人霜]的习惯有直接的关系。 不过,这些消息对于浩仁来说远远比不上那轻描淡写的一句[北平府部政司父子两人双双病倒]来得更感兴趣。 双双病倒?是发现谋反的证据消失不见之后吓的吧?那赵家两父子可不是什么坚强的家伙,更有趣的就是,那赵威明明知道大事不好,却没有胆量报告到三世子那里去,否则不等事情暴露,三世子就能够将他整个赵家彻底抹杀。 如果那家伙将事情掩饰下去,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话,那么出事之后还可以将事情完全的推卸掉,即使皇帝老子再追杀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隐姓埋名,逃之夭夭的。只要是聪明人就会选择这个办法,而这样之后,谋反证据的价值就更大了。 和北平府相关的还有一个是[书院]里面传出来的关于新类型的音乐的事情,传闻里面将黑熊这个敲击自己身体发出奇妙节奏的大汉描述的非常详细,以至于画舫上所有人都用那种好奇的眼光看着黑熊这个绝对不常见的家伙。不过由于传闻里面的是三个人,且一早随着[湘江书院]的车队远下江南去了。浩仁现在又是四个人,所以也没有人能够确认黑熊的身份。 如此,与北平城相关的几个传闻里面居然全部都和浩仁几个牵扯上关系,让人不禁感叹,浩仁这个家伙还真是一个习惯性受到传媒关注的家伙呢。原本的世界就是如此,这个世界居然还是如此。还真是让那些需要用绯闻炒作的明星们嫉妒得发狂。 ……忽一日,抵达长江口。画舫按照原定的路线,没有继续南下,反转向西逆流直上。此时,岸边山脉奇险,远比浩仁记忆当中的长江流域更加气势恢弘,却没有记忆当中的惊险急流、礁石。青山翠林之间鸟飞兽鸣,生趣盎然。偶尔和几艘小型的游船交错而过,还隐隐约约听得到那小船上传出来的飘渺琴音。似乎也是某位才子兴起乘船游历吧。 应该说浩仁并非是什么骚人墨客,书法也仅仅是他个人的一点爱好,仅此而已。然而当他第一次身临其境感受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的时候,却突然明白了那些诗人的感觉。在大自然的伟大之下,人类不过是蝼蚁罢了。 可怜越是这样的蝼蚁就越为了些须琐事操劳辛苦,也不知道究竟在追求什么。 修道,与其说是向想征服自然、超脱生死,不如说,是潜意识当中对自然这种生命形态的向往罢了。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凌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想表达的无非也是诗人对大自然的一分敬畏和无限的憧憬。虽然属于潜性的,但是落在浩仁这个修真者的眼里可就是另外一种感觉了。 画舫从长江流域行不多时,就转入了另外一条支流,这里就是湘江了。 ……画舫抵达湘江流域的时候,浩仁和安伽很自然的冷漠下来。这里就隐藏着那些万恶的淫贼们的老巢,说不定安伽的仇人也在这种地方隐藏着。一想到这个,两岸那种锦绣风光落在两个人的眼里也就不那么美了,反而产生了穷山恶水的感觉。 两岸船只逐渐多了起来,大大小小的画舫;渔民陈旧的小船;富家子弟游玩的私舟;还有一些造型别致的舢板;甚至一些官家的大型战船也频频可见,让浩仁和安伽等见识稀少的孩子大开眼界。等画舫转入支流的时候,四周的雾气突然出现,居然在艳阳高挂的时候也不散去。胡莉感觉到了浩仁的惊奇,主动的将自己知道的这里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这里是被称为[洞庭]的大湖,(和现实是两回事)因为接近湖心的位置有一处巨大的温泉,每天中午和午夜时分喷发一次,使得整个湖水的温度都远高于空气当中的温度,所以才会出现类似的湿雾现象。这仅仅是普通人心目当中的解释。 按照胡莉自己观察到的,[洞庭]湖心下方一定有某个厉害的妖精在修炼,这一点从弥漫的妖气上就能够感受出来,说它很厉害的原因就是,如果不厉害,类似于这么嚣张的举动一早就被那些热心的正派人士找借口围剿了。那里可能任它如此下去? 不知道是受了这种妖气的影响,还是因为雾气本身的关系,原本心情就不怎么好的浩仁和安伽两个人都觉得分外的压抑。 越来心情越差的浩仁突然很想叫几声,却又不想惹出什么麻烦,就吩咐胡莉用法力将附近和画舫其它地方隔绝起来,然后浩仁招呼着安伽和黑熊拿出了乐器。这一次黑熊直接将整套[架子鼓]都弄了出来,安置到了甲板上。 浩仁和安伽则依靠在船舷,面面相觑之后,安伽主动开口道:“《问心无愧》吧……我喜欢这个。”浩仁无条件点头应了。 自从浩仁吩咐胡莉封锁这块甲板的时候,胡莉就万分的好奇了,这时再看到几个人手里的古怪乐器恍然明白原来那些才子、富商嘴巴里面谈论的新音乐正是自己这个少爷和安伽等人啊?难怪了……不由得更加用心的留神着几个人的行为。 两种同样的[吉他]不同的演奏方式突起,而后黑熊的[架子鼓]适时加入进去,将节奏控制下来,漂亮的合音之后,浩仁已然开口:“只会流汗◎不会流泪◎不曾后退◎只会奉陪◎只想尝到挑战的滋味……”音乐一响起,胡莉就发现这种音乐果然和自己熟悉的那些完全的不同,想她当年成为花魁的时候也是精通乐理的才女,这个时候却没有想到浩仁会这么唐突的唱出来。 她仔细听浩仁的声音之后,不由得有了轻视的感觉,虽然歌词的确带着某种坚强不屈的意味,但是这种表现方法就太贫瘠了。不过她并没有表达出自己的看法,刚刚让浩仁接受自己可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情弄砸了。 “吃一点亏◎已无所谓◎受一点苦◎也无所谓◎一身伤痕换一分体会……”浩仁可没管她胡莉怎么想,现在的他需要的就是用歌声发泄出来:“怎么能够◎将白变黑◎怎么能够◎将是变非◎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世界不分真伪?……” 胡莉全身猛的一颤,听到这歌词再回想到自己的经历,突然觉得这么直白的歌声居然打动了自己的心,说到自己心理去了。 高潮就那么在胡莉满脑子回忆,满脑子混乱的时候突兀出现:“做到问心无愧◎代价不菲◎只要做的对◎就是最大的安慰……不管是谁◎只活一回◎对得起自己◎也就不必说后悔……”那句[不管是谁,只活一回]就仿佛一把大锤子狠狠的敲在了胡莉的脑袋上一样,自己受尽屈辱为的不就是只能活这么一回么?对得起自己,也就不必说后悔……原来没有必要后悔啊。 “问心无愧◎代价不菲◎只要做的对◎不管有没有人陪……不管是谁◎只活一回◎对得起自己◎永远不问痛不痛◎累不累……”等胡莉发现的时候,自己居然已经泪流满面了,还不自觉的跟着这个节奏‘哼哼’下来,不由得羞赧的脸色通红。 而另她万分惊喜的就是,自己原本已经随时可能失去的道心却因为如此一首歌重新恢复,且更胜从前。 这个时候,她再也不敢小觑这种新音乐表现形式了,甚至在心理还希望浩仁等再唱一曲。 可惜,随着音乐慢慢消散,将心中的郁闷消散掉的浩仁和安伽面面相觑,同时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然后将乐器收了。 黑熊却因为这么多天难得遇到可以敲打东西的机会,怎么也不肯就这么结束。取得浩仁的同意之后,兴奋的就是一阵*一样的敲击,然后将浩仁传下的所有歌曲里面有[架子鼓]地方的节奏一一的敲打出来,自得其乐,都忘了胡莉这个帮忙隔绝声音的幕后功臣的存在了。还好现在的胡莉也没有怎么在乎,反而兴致勃勃的欣赏着黑熊的演奏,随着节奏用脚踏击甲板。 浩仁还是忽略了什么,的确,被胡莉隔绝之后,画舫上就没有人发现浩仁几个人在演奏。但是,面向湖面的方向却并没有完全隔绝起来,声音依旧还是传了出去。大雾当中虽然没有人找上门来,但是这个湖间奇妙音乐的传闻依然迅速散开。 在大雾出现的时候,任何没有及时靠岸的船只也不敢随便乱走,都将自己船上所有的灯点燃,避免碰撞事件的发生。 远道而来的画舫也懂得这个,安静的将画舫停泊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雾气的散却。也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雾里面的[架子鼓]声音就显得更加神秘了。黑熊没有发现,依然重伤未愈的胡莉也没有发现,就是在雾气当中,就是在他们这块儿的船舷下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大小几百颗样貌古怪的水蛇脑袋,它们就那么安静的将头伸出水面,随着鼓点的节奏扭动着身体。 雾气慢慢的散却了,在浩仁的督促下黑熊终于将[架子鼓]收了起来。随着鼓声的消失,那些水蛇有点不甘心的搅动起水雾来。 没等浩仁发现什么不妥,这些小蛇就被几条足足水桶粗的前辈喝止了。最后只能在雾气完全散失之前,追随着缓缓滑动的画舫走了一段,然后不甘心的消失在水面上。 而那几条巨大的全身的鳞片有一大半都转变成青银色的水蛇则仔细的将黑熊模样记下,然后同样恋恋不舍的去了。至此漫天水雾终于散却,完全消失,[洞庭]湖那碧波荡漾的湖水重新出现在游人面前。 …… 画舫在几艘小船的引领下停泊靠岸了,甲板上一条修饰精美的木制板梯被水手推落,架设到码头的支架上,然后在水手恭敬的客气声中,乘客们顺着那板梯下船了。 基本上每个人都很满意这画舫的服务态度,偶尔出现一些哭丧脸的也都是因为输钱而不好像家里人交代。浩仁几个人没有心情和那些乘客们挤,就留到了最后,却被人更加误认为身份高贵却没有架子。 相比于其他人,黑熊是最不情愿下船的一个了。对于他来说,船上的伙食实在是太棒了,尤其是用餐费用都包括在船票里这个消息更是让他兴奋。不过是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里,几个人船票的花费完全被他给吃回来了。 每当浩仁看到那些厨师和画舫的老板盯着黑熊狂吃海塞的时候露出的便秘般的神色就觉得好笑,黑熊的食量远大于他的体积,天知道多余那些去那了。 江南果然和北方不一样,无论是景色秀美;气候湿润;行人儒雅;谈吐轻柔;建筑别致还是整体富饶,都不是一直生活在北方的黑熊所能够想象。使他不由得表现的像一个刚进城的土蛋儿,一对儿眼睛是远远不够用的,还经常手搭凉棚远眺几眼。 如此古怪行为和粗矿的样貌,都让那些柔媚的江南仕女们掩唇而笑,不时向黑熊裸露在外面的键硕肌肉偷瞄上几眼。 胡莉知道浩仁几个都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主动担负起导游的职责,经过十几年风雨,这做临江靠湖的商业重城自然有了变化,但是因为属于和平时期,这种变化并不算大。 作为整个富饶的[湘江郡]的首府,[湘江城]自然聚集了大量的富商,而有了这些消费者,自然各种娱乐,各种新鲜的玩意就越来越多。基本上海外来的新鲜玩意儿第一站也是这里,然后才从这里转道全国上下。 所以,[湘江城]被称为天朝最富有的城市绝对没有人置疑,即使是首都[奉天]在经济上也没有的比。 一边听着胡莉的讲解,一边环顾四周那繁华奢靡的景象,浩仁心理也暗自点头。 凭古代这样的生产规模,能够出现这样的城市,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似乎天朝类似的城市在这长江流域还有很多,例如[扬州],[湛江]还有[大都]等等。 由此足可以看出,整个天朝是多么的兴盛。 如果没有出现一个昏庸到极点的皇帝,再宠信十几个[魏忠贤],几十个[和绅]那样的奸臣、贪官都没有可能将如此大好家业糟蹋殆尽…… ; 三十二 欧阳家 三十二欧阳家 …… 虽然已经有了胡莉这个老江湖,但是胡莉知道的江湖人物大多都是十几年以前的,根本就派不上用场。所以浩仁思来想去之后,还是不得不找冰晶所在的欧阳世家帮忙,最少也得从她们那里了解下现在整个江湖的形势以及[湘江郡]的江湖帮派。否则,一不小心触动了那一方面敏感的弦儿,就有可能被扯后腿,导致功败垂成。如果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湘江城]里面一家不错的临江酒楼的三楼雅间里面,黑熊正对着面前桌子上那些丰盛的鱼肉们狂吃海塞,弄得满脸都是油腻。而浩仁则斜靠在窗棱上一边向外观赏着江面风景,一边询问胡莉关于欧阳世家的资料。 安伽主动的给浩仁揉捏着肩膀,轻轻的捶打着,让浩仁觉得非常的舒服,几乎都要睡着了。但是听到胡莉说自己认识欧阳家原本的家主的时候,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仔细的上下打量了几下胡莉,浩仁开口问道:“你那个什么[百变灵媒]的绰号究竟什么意思?还有,你原本在江湖上是个什么样的角色?这些很重要,可能会影响到我们的复仇,所以你不要保留。” 胡莉这些天跟在浩仁身边,不断的抓紧吸收那些浩仁泄露出来的纯阴灵气,现在已经精神了许多,而她的容貌也慢慢的向年轻转变,变得越来越漂亮了。但凡雌性都是对自己的样子很重视,在浩仁越来越依赖胡莉的同时,胡莉也同样越来越离不开浩仁了。她原本就没有想过什么保留,于是开口就是重点:“奴家曾经在二十几年前化身在江湖当中闯荡了一阵子。” 她露出回忆的神色,继续道:“那个时候正是江湖上百家争鸣的时候,几乎每个隐居的高手都培养了徒弟放出来走动,各个世家更是如此,其中的南宫、欧阳、东方都是三、五个子弟联手行走江湖,在当时的新一代高手二十人榜里面就占去了七个位置,而另外的几个也都是名门大派的子弟,其中只有奴家和关外[出尘寺]的和尚[尘念]是唐突的出现,所以就引起了重视。” 浩仁没有想到寺里面那个五十多岁的老和尚还有这么一段历史,不由得听得津津有味。 胡莉继续下去:“后来我们这些人就慢慢的接触,并且相识了。而那个时候这些年轻人一心想找点事情好打出自己的名声。加上黑道惹不起,魔门找不到,没有办法也只能将目标锁定在那些穷凶极恶的山贼草寇身上。那个淫贼嘴巴里面的[小环天]就是横行在西北方接近大漠的[葳蕤山脉]的山贼窝。他们能够生存最大的原因不是人多势众,也不是武力强横,而是因为[葳蕤山脉]本身的天险。即使是当地人没有经常在山里转悠个几十年也没有可能将那片山岭了熟于心。” 胡莉有点尴尬的笑了下,然后继续道:“这些困难也就是我们遇到的最大危机,原本奴家是没有想过要去的,都是奴家的朋友欧阳萍非要拉上奴家。这个时候看到大家遇难,奴家也就顾不上藏私,虽然不能直接用法力把大家带出[葳蕤山脉],却可以伪装成灵媒的样子,用法力将死者还没有消散的灵魂拘禁到某些器皿当中,然后利用灵魂里面的记忆带路。也就是因为那些人一直以为奴家的身手是最差的一个,被奴家后来表现出来的实力吓住,所以他们将奴家[俏妖狐]的绰号改成[百变灵媒]。” 浩仁有点明白那个淫贼周三在害怕什么了,他又有点奇怪的道:“那你这么做不是有损[天和]么?” 胡莉微笑起来:“奴家那么做都是为了掩饰,因为一直生活在山区的奴家根本就不可能在山林里面迷路。那种从直接搜索的灵魂里面记忆的方式虽然有,但是只能在目标活着的时候适用。而且使用起来虽然麻烦却没有什么后遗症的,即使真的有,因为目标是那些满手血腥的刽子手,只能算替天行道,不算枉自杀生。所以没有问题的……” 听胡莉这么说,浩仁也就不再理会这些早就已经过去的事情,继续问道:“那你说你认识欧阳家当时的家主?是那一个?” 胡莉先给浩仁倒了一杯清茶递过来,然后接下了安伽的位置之后才道:“因为那个时候的欧阳世家老家主因为练功走火而瘫痪,万不得已之下,刚出茅庐的欧阳家大公子欧阳远就成为了家主。这个人的能力还算不错,虽然在武学上没有他妹妹欧阳萍和弟弟欧阳剑风的成就高,但是在商业上绝对是一把好手。不过五年时间,就将欧阳家原本四大豪门最末的局面改变,超过了南宫和东方,成为了第二位,仅次于排名第一的公孙世家了。奴家认识的欧阳家主就是这个欧阳远。” 自从胡莉接替了安伽的位置,浩仁就很自然的将安伽搂到了自己的腿上,也不管安伽是不是害羞,也不知道听没听到胡莉的声音,也不晓得黑熊这个几乎要钻到菜盘子里面去的家伙是不是看到,就是那么抱着安伽,掀起她脸上的轻纱猛亲。 等到胡莉闭嘴的时候,安伽这个冷冰冰的美人已经被浩仁亲得满面飞红,仿佛要滴出水来一样。 浩仁刚刚有点松动的迹象,安伽就挣扎着逃出了他的怀抱,缩到了胡莉身后,羞涩的怎么也不肯出来。浩仁得意于自己的生猛,狠狠一拍自己的大腿:“既然有你认识那个什么欧阳远,就最好不过了。想必冰晶那些马车还在半路上,我们就用你看望老朋友为借口直接到她家去白吃几餐好了。四大豪门么?一定不会被这头披着熊皮的猪吃垮的,是不是?” 胡莉和安伽都被浩仁的形容弄得嬉笑起来,只有黑熊茫然不知道浩仁最后一句都是在形容自己,傻呼呼的抬头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就继续啃最后的那根已经足够干净的骨头去了。 ※※※ 欧阳世家果然不愧是富了十几代人的豪门,就是和那些爆发户不大一样。他们的庭院虽然不算巨大,但是却特殊的雅致。 无论是亭台楼阁、还是花园香榭,又或者清池红鲤、绿荷翠柳……风光当中到处都透出一股子书卷气息。让人身处其中,可以陶冶情操,身心舒畅,基本上都能多活几年。受到了热情招待的胡莉以及浩仁等人在吃饱了喝得了的时候就被欧阳家的家主欧阳远亲自陪同着在着林苑当中四处闲逛,感受着那种应该在大自然当中才会出现的迷人气息。 相比于胡莉这个不显老的妖狐,欧阳远就因为操心而苍老许多,脸上都出现了深刻的皱纹,头发胡须也有斑白的迹象了。 由于浩仁直接将胡莉推到了台面上,而自己和安伽、黑熊伪装成晚辈,所以闲逛了一阵子之后,欧阳远就叫出了自己的儿子欧阳斌作为陪同,他自己则伴同着胡莉不知道什么地方怀旧去了。给自己的儿子起名叫欧阳斌的用意自然就是希望他文武双全,可惜这个欧阳斌似乎只是一个好武成性的莽夫,他老子前脚刚走,他就向粗壮的黑熊发起挑战,希望能够切磋一下。 浩仁如何看不出来这个小子根本就是看不得自己文弱的样子,又气愤自己老爹刚刚对浩仁的夸奖,才想用这种方法给浩仁个下马威。他难道都没有想过,自己老爹那么说话根本就是看在故人胡莉面子上的客套么?还真是头大无脑的黑熊式蠢蛋呢。 浩仁也乐得有热闹看,招呼着旁边的仆人和侍女弄了一些简单的茶水、糕点摆放到了亭子中心的桌子上,然后拽着安伽一起坐下,看黑熊欺负人。为了增加一点味道,浩仁还不顾欧阳斌的面子直接向黑熊叫道:“少爷我在看戏,你得演的久点才好。” 黑熊更是不知道给人留面子是什么玩意,居然当着欧阳斌的面扭头应了一声。 虽然没有黑熊那么夸张,但是也绝对属于高大强壮的欧阳斌被气得几乎要叫出来了,勉强忍耐着问黑熊:“你准备好了吗?” 黑熊一愣:“打架还要准备么?”欧阳斌早就被气的晕了有,也不和黑熊多话,咬牙切齿的向黑熊一拳砸来。 这一拳根本就没有任何技巧可言,明显是想先和黑熊比较一下力量。可黑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着他这么大空隙的一拳打过来,条件反射的一歪身子,闪到那欧阳斌近前,然后就是一球赛上经常使用的合法冲撞…… 黑熊虽然没有用什么力量,但是却依然不是欧阳斌这个小子能够承受的,他眼睛暴凸着,舌头猛伸着被撞得飞了出去。 黑熊呆了一下,连忙反手一把将他抓了回来拎着脖子晃悠着,急切的几乎要哭出来了:“豆芽你别晕啊?少爷还在看呢……” 浩仁没有想到在自己叮嘱过的情况下,黑熊依然将人秒了。傻在那里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嘴巴里面咬着的一块糕点也无意识的掉落到桌子上。那些仆人和侍女更没有想过自家一向号称‘金刚’的少爷被这头恐怖的野兽一下打倒,干张着嘴巴在浩仁气愤的大叫出来的[黑熊]两个字的时候才勉强清醒了一点儿,然后机灵的家伙飞快的逃逸而去,禀报自家老爷去了。 ……等到同样惊讶万分的欧阳远、苦笑的胡莉以及担心儿子安危的欧阳远的夫人三个人匆匆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浩仁咬牙切齿的坐在黑熊身上大声的数着:“一十一,一十二,一十一,一十三,一十一……”而黑熊就那么满头大汗的做着单手掌上压,不断的求饶着:“少爷,黑熊知道错了,您按照正常的数吧,这都做了一百多个了,怎么还在十几个的位置啊?” 浩仁眼睛一瞪,身体又沉了三分,呵斥道:“你这家伙坏了少爷看热闹的兴致,连五十个单手掌上压都承受不了么?” 黑熊被欺负得闷声嘶号起来,拼命的继续下去……安伽看不过眼,在一边帮忙黑熊说着好话,但是浩仁就是不肯。 欧阳夫人顾不上浩仁几个,一溜小跑冲到了欧阳斌躺着的地方,熟练的检查了一下,发现仅仅是岔气才松了气,满头是汗的一屁股做到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同样累的不轻的丫鬟们连忙扑了上来,搀扶着将老太太从冰凉的地上弄起来。想想也是,那么远的路让这么个完全不懂得武艺且身体不好的老夫人来跑,之所以能够坚持下来,完全就是因为对儿子的担心了。 欧阳远自然相信夫人的能力,他当先赶到了浩仁的身边,看着面前这种诡异的一幕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浩仁有点闷的从黑熊身上下来,向欧阳远拱手为礼。黑熊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仿佛电动缝纫机一样飞快的将剩下的那四十几个掌上压做完,这才小心的爬起来,缩到了安伽的身后去。笨蛋如他也知道只有安伽的软语相求,少爷才不会事后找麻烦。 胡莉见到欧阳远为难的样子,代他开口道:“少爷,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话刚刚出口,她的脸色就变得苍白。居然因为习惯而浩仁的身份泄露……这个,会不会挨揍啊?欧阳远果然吓到了,眼睛瞪的向灯泡一样巨大。 浩仁狠狠的瞪着缩在安伽后面的黑熊和一脸惨白的胡莉,好半晌才撇嘴斥道:“两个笨蛋,亏我还为有了你们而开心呢。” 听到浩仁这么说,胡莉暗自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浩仁是不会因此再找麻烦了。连忙重新向欧阳远介绍:“这位其实是胡莉是小少爷,蒙他不嫌弃胡莉年纪,收留了胡莉为仆妇,帮忙处理一些琐碎的杂务。至于那个黑熊是少爷家里的仆人,主管保镖等事宜。说实话,即使是胡莉也没有可能和他较量呢。”这么说也不算谦虚了,重伤的她的确没可能打败黑熊这个体能变态。 胡莉曾经在江湖上是什么身份,没有人比欧阳远更加清楚的,所以听到胡莉居然成了这么一个小孩子的仆人,身体摇晃了几下,险些摔倒。看向浩仁的眼神也变得异常古怪,都有点老年痴呆的征兆了。 浩仁倒是难得的谦虚了几下,拱手道:“区区本身除了一点钱也没有什么能耐,这个老太婆和那个人头猪脑肯跟着我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欧阳伯父也没有必要那样看重区区、在下、鄙人我了。至于贵公子,不过是想和那人头猪脑切磋一下,可惜这个蠢货居然不懂得什么叫适当的切磋,结果贵公子失察之下就躺下了……” 黑熊委屈的小声[哼唧]起来:“黑熊明明都没有用力啊,是那豆芽太……”他虽然认为自己的喃喃自语,但是那么粗的嗓子又那里有什么小声和细语?还不是附近所有人都听得到,这下子连安伽也有点被黑熊打败了,偷偷的一脚踹到了黑熊的踝骨上,让他嚎叫着抱着自己的脚,单腿蹦到远处去了。浩仁看着欧阳远尴尬的样子,无奈的叹息着耸了下肩膀。 有黑熊这个白痴在,欧阳家这个面子算是丢定了……警犬都找不回来。 …… 欧阳斌不过是岔气而已,并不用十八年,就又是一条好汉了。 然而,让所有人都无奈的就是,受到这种打击教训的他居然没有吸取一点点教训,居然,还在嚷嚷着和黑熊再比一场。 对他的这次挑战,黑熊毛骨悚然连连推脱。让他担心的自然不是这种挑战,而是随之而来的浩仁的体罚。不要说别的,仅仅是体罚第一阶段最简单轻松的[驮着浩仁做单手掌上压],就可以在几个掌上压的时间内将黑熊这样的身体强度给累垮了。 黑熊的推脱落在别人眼里只是谦虚,但是落在欧阳斌眼里就完全是蔑视了。于是他更加的气愤,每天跟在黑熊身后,也就是浩仁身后唠叨着,嘀咕着……如果不是家教还凑合,怕是就要偷袭了。而且似乎他老爹和老妈都对他没有一点办法,任凭他整天叽叽歪歪也不说什么,仅仅是见到浩仁的时候,代表自己的儿子说声抱歉,多包涵等等,没有一点实际的用处。 黑熊的这种折磨一直持续到欧阳斌找来自己的同宗兄妹,也就是欧阳远的弟弟欧阳剑风的几个更加头大无脑子女一起向黑熊叫嚣的时候,达到了一个顶点。是黑熊理智崩溃的顶点,也是浩仁忍耐系数的极限。下一刻,浩仁向黑熊点头了。 ; 三十三 太冲动 三十三太冲动 …… 人类永远也想象不到一头被激怒的黑熊在得到主人许可之后能够造成多大的破坏,永远也想不到。 浩仁的点头并不是要黑熊接受那些白痴家伙们的挑战,而是告诉他,只要不伤人什么都可以…… 于是天生就有敲打东西这种怪癖的黑熊暴走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欧阳家里面摆放在演武场的那些工具们,用来拨打练习手臂强度和韧性的木头桩子在黑熊的手里随便一划拉就碎成一段一段的;用来锻炼气力的几百斤的石头碾子在黑熊的手里和泡沫的也没有什么区别,随便舞动两下就碎成一蓬石粉;巨大而坚实的演武场地面被黑熊蹦达几下就出现一个又一个流沙一样的大坑;最过分的就是,黑熊将兵器架子上的那些玩意揉成团之后,还将比较坚硬的地方咬得稀巴烂。 这下子欧阳家的豆芽们知道害怕了。当黑熊一个人仿佛重型战车将整个演武场变为废墟,然后向围墙冲过去的时候,他们的脸色变得惨白。赤红着眼睛的黑熊是无可抵挡的,那些欧阳家的高手看不下去想要出手阻止他的时候,几乎都没有人看到发生了什么,那些自命不凡的家伙就被揍得向熊猫一样,凭空胖了几圈的滚倒在地。然后黑熊残忍的从他们身上践踏而过,依然瞄准了眼前那道绝对结实的墙壁。蛮横的他就那么用光亮的脑袋自杀似的撞了上去……‘轰’的一声,欧阳家要改建了。 欧阳远有点坐不住了,他明知道浩仁几个要住在自己家里就不会把自己儿子怎么样。所以放任儿子去和他们纠缠,希望黑熊能够给自己儿子点教训,免得他总是目中无人,以为自己天下无敌的样子。但是,他做梦也没有想过,黑熊那蛮厮非但不理会自己儿子,反而拿自己的家业发泄这些天的火气。天知道这宅子欧阳家已经居住了十几代,就是一根草也有纪念价值啊。 现在,居然就这么被黑熊硬生生拆掉了一面墙,砸塌了几间房……这些损失简直心疼死这个从来就不大方的黑心商人了。 于是,欧阳远就那么拽着夫人一起急切的找上浩仁的门,诚恳的表达了一下对于黑熊身手的景仰,也顺便表达了自己对于这个家的热爱。最后表示,只要黑熊肯停止强行帮助欧阳家拆迁的伟大行为,那么欧阳家会对黑熊先生和浩仁少爷感激不尽。 这个时候,浩仁也有点对黑熊不分白天黑夜的‘叮叮当当’感到厌烦了,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拿出[吉他]狠狠的弹了几下,那种特有的音乐瞬间跨越了浩仁和黑熊两者之间的空间,出现在黑熊的耳朵里面。黑熊猛的打了一个冷战,清楚少爷想唱歌召唤自己去伴奏。随手将手里抓着的一块还没有完全捏碎的砖头扔下,走直线撞开了几幢屋子的墙壁,飞快的出现浩仁身边。 欧阳远看着黑熊开辟出来的通道,已经脸色苍白的从那些破洞向自己望过来的仆人侍女们,都有点想哭的冲动了。 浩仁似乎也觉得黑熊的行为有点过火,眨巴了几下眼睛,难得的出现了一点内疚的感觉。他微笑着向欧阳远和他的夫人开口道:“为了表达我对黑熊造成如此后果的歉疚心情和补偿心理,我决定专门为欧阳伯父你献上一首歌,希望你能够喜欢。” 胡莉可不管欧阳家遭受了多大的损失,听到浩仁想唱歌,连忙搬出了几把椅子给浩仁、安伽和兴高采烈的黑熊。 至于欧阳远,那里还有坐下的心情呢?如果不是知道这件事都是自己一相情愿搞出来的话,怕是一早气得‘抽’过去了。 浩仁思前想后,终于决定了演唱曲目,在黑熊期待的注视下,开口道:“歌曲名称《用心良苦》……”声音刚落鼓声就起。 “你的脸有几分憔悴◎你的眼有残留的泪◎你的心早就已经疲惫……”由于是专门为了欧阳远唱的,浩仁就特别改动了一下歌词,否则唱出来一定有人认为他有[玻璃]嗜好的,否则没事儿想一个老头表白干什么? 听到歌词改变了,安伽的心才放下来,然后将自己的[吉他]和弦加了进去。 “我用去整夜的时间◎想分辨在你我之间◎到底黑熊离谁近一点……”欧阳远老头儿明显一呆。 “我宁愿伯父你◎睡得如此沉静◎胜过你醒时暴怒般无情……你说你想要叫◎偏偏黑熊不知道◎墙倒了,房塌了◎剩下砖头要不要……仆人嚎,丫鬟闹◎用心良苦却成空◎你儿子怎么教育◎一生后悔自己冲动……” 欧阳远一瞬间变得煞白,然后翻着白眼就向后翻倒…… 下一刻,他夫人尖锐的悲鸣仿佛狼嗥一样响彻山谷,哦,应该是响彻欧阳府:“老爷,你可不能死啊。” ……好歹是武林高手,欧阳远自然不可能被这么简单的气死,昏倒的主要原因是不想在那种场合再清醒哪怕一分钟。基本上,仆人们刚刚将他抬回了自己的寝居就清醒过来,一把抱住自己的老夫人像小孩子似的哭得淅沥哗啦的。她的夫人倒是很理解自己丈夫的悲伤心情,苦涩的叹息道:“首次听到这么优美的音乐却是用来气人的,偏偏被气的还是自己。真是苦了你啦。” 欧阳远在心理一向很脆弱,幸好有一个好夫人在背后支撑着他,发泄了一下之后,他就恢复了正常,重新振作起来:“看起来这个少爷蓝陶就是传闻当中北平府那个演唱过新音乐的那个……能够赶在我们女儿之前到我们家里来,应该做的画舫。” 除了内心深处只会在自己夫人面前发泄的脆弱之外,欧阳远也就没有什么缺点了,再处理大事儿上的时候他从来不含糊:“根据这个推论,这个蓝陶也就是六年前我和冰晶在京城书法大赛上看到的那个天才蓝浩仁没错了。唉,被这么一个天才小孩子捉弄,我还真是没有办法发出任何脾气来。还是尽快的通知女儿赶回来吧,有她在我就轻松许多了。” 欧阳夫人忍不住笑起来:“自从那次见到这个天才小孩子之后,你不就老是说什么想有这么一个儿子么?还逼着只喜欢武艺的斌儿写什么书法。现在好啦,被人家作弄得脾气也发不出来,还得装死跑回来。你呀你,一定又在想着装病博取同情吧?” 欧阳远尴尬的笑了下子:“我什么事情也瞒不过夫人你啊,你看我都这么凄惨了,你就饶了我吧。” 欧阳夫人撇着嘴:“学了一身功夫都用来装病了,真不知道你这老东西整天在想什么……这次又要几天不起来?” 欧阳远虽然尴尬和羞赧,依然没有选择的喃喃道:“最少等女儿回来的吧,如果她都没有办法绕指柔克制蓝浩仁那百炼钢了,我起来又有什么用?也就只能要女儿留下几幅他的墨宝,然后赶快的请神离开吧……只要他肯写,一个字也比我们的损失价值高多了。现在官家可依然在没命的寻找他的下落呢,听说皇帝陛下马上就是六十大寿了,就想着找他去同喜呢。” 欧阳夫人恍然:“就知道你这个老东西不会甘心白吃亏么,原来打的是这个心思。也罢,我也不去管你这些琐事。” 欧阳远只是笑而不语,这种表情倒是比胡莉还像老狐狸。 …… 欧阳冰晶之所以回来这么晚都是因为曾经在半路等待浩仁等造成的。 当北平府发生的事情传到冰晶耳朵里面的时候,她就有浩仁等人安然无恙且达成目的的感觉了。 于是,尽管她的那些同行才子们一致要求速速赶路,她依然强行独自留在南下必经之路的[荆洲]府足足十日,等待着浩仁等人赶上来,同时将浩仁的事情用书信写下,托付那些不愿意留下来等待的同伴们带给她老爹。 一开始在浩仁等到了欧阳府里的时候,欧阳远并不知道浩仁的身份。但是等到冰晶的书信回来,加上里面对于黑熊这个最突出的家伙的形容,欧阳远就已经开始怀疑浩仁的身份,即使浩仁的样子和他本来的样子有很大的出入,但是这个江湖上是有一种技巧叫做[易容]的,稍稍改变一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加上那极其气人的一唱,欧阳远已经可以确定了。 冰晶的等待无疑是没有结果的,恩,也不完全是没有结果,在她最后忍耐不下去的时候却收到了家里的来信。 这才晓得自己的目标原来都已经从水陆到了[湘江]了,并且将家里闹的一塌糊涂……为此,她的心情变得非常差劣。 当她从信里面读到,让黑熊那厮发狂的是整天唠叨着要挑战他的自己的老哥和那些同宗的兄弟姐妹时,冰晶有点昏厥的感觉了。她永远也忘不了黑熊是怎么对付那些身手矫健的军士的,就是因为那些家伙死的过于惨烈,以至于她直到现在也没有能够恢复正常,一直在保持着吃素,天知道黑熊居然为了自己的减肥事业添砖加瓦那么的不可思议。 还好浩仁多少知道在别人家里不能太过分,否则……正常人都知道黑熊可不是吃素的。 当她看到自己老爹被气病的消息的时候,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和她那个有脑子没有用的老哥不同的是,冰晶遗传的是她老娘的容貌和老爹的狡猾,自然清楚自己老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装病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要车夫加快了速度,风尘仆仆的向家里赶去。 ※※※ 了解欧阳远也不仅仅是他的夫人和女儿,即便是他的傻儿子欧阳斌也晓得不会有什么大碍,反而伙同那些同宗的兄弟姐妹们偷偷的留意着黑熊每天的训练,然后回去自己再尝试着同样做。浩仁和安伽当然也不会理会那欧阳老头怎么样,反正有胡莉这个家伙去探望过,表示没有什么关系就可以了。每天吃着那些欧阳府精美的点心日子过的实在是滋润极了。 如此过了几天,欧阳斌和几个姓欧阳的小子都很自然的加入到了黑熊的日常练习当中,黑熊也早就习惯自己身边有人一起训练,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甚至还习惯性的在那些家伙动作不到位的时候指点一下子。随着欧阳斌的身体越来越好,几个人原本的敌意也渐渐的消散了。这个时候,也正是浩仁一直等待的机会。 当天,黑熊他们训练结束马上要散去的时候,浩仁找上门来。胡莉和安伽无声的跟在身后,即使是欧阳斌很礼貌的问好也没有什么反应,虽然也惊讶于欧阳斌居然懂得什么是礼貌。不过欧阳斌虽然对黑熊很敬畏,却不怎么瞧得起浩仁,对他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几个人找地方坐下来之后,浩仁挥手让胡莉开口,免得自己受不了欧阳斌的反应发脾气揍人。 胡莉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活着当中最了解浩仁和气表面下隐藏的火暴性格,马上开口道:“欧阳贤侄,不瞒你说,由于我们这些人和这个江湖隔离太久,所以对现在的江湖形势不是十分了解。所以想你介绍一下……有没有问题?” 欧阳斌抓了下脑袋,也没有推脱,难得谦虚的道:“我是知道一点儿,不过也不是很多。我三叔就不同了,他对江湖上的事情虽然不是了如指掌,但是也绝对比一般了解的多。可惜,他半年前就出门游历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浩仁面无表情的道:“我们想知道的就是这[湘江郡]附近的情况,就在你家门口,应该知道一些吧?随便说说就行了。” 欧阳斌松了口气:“只是[湘江郡]的江湖人士,我还是晓得的。目前成功在这全国最富饶的地方站住脚的就是[东方世家]和我们[欧阳世家],其中只有我们世代都在这里,而[东方]则是原籍海外[日月湾]。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欧阳世家]经营的大多都是锦绣绸缎,陶瓷古玩,建筑琉璃,首饰加工等等东西,而[东方世家]则是主要经营水产运输,海外的各种新鲜东西。” 浩仁没想到这个欧阳斌也不完全是个草包,最少对自己家族还是非常了解的。 欧阳斌继续道:“我们两个世家共同占据了整个[湘江郡]的大部分生意,而且我二姑欧阳萍就嫁了东方家现在的家主东方拓,加上我们两家经营的方面没有冲突,所以交情莫逆,好的就像一家人似的。” 顿了一下,又道:“除了我们两大世家以外,在这个[湘江郡]兴办医药和酒楼的是[公孙世家],不过这个负责人就是我老娘,现在是我妹妹欧阳冰晶。至于妓院、赌场这些地方似乎是官家开办的,即使我们不希望这里有这些东西,却也无法禁止。” “这些都是经商方面的,镖运,货运,劳力,行脚,走私,看场等等依附在我们羽翼下讨生活的小帮小派还有几十个,最大的也不过一千来人,最少的也就三十几个人。说是地方帮派也可以,说是一群人胡乱凑在一起免得受欺负也说的过去。另外,由于我们这里实在是太繁华了,那些名门正派和黑道豪强也对这里虎视眈眈,不过因为我们两大世家根基太深,他们根本没有可能达成目的。只有象征性质的在这里买上一间房,作为路过歇脚的地方罢了。”欧阳斌不无得意的这么说着。 胡莉知道浩仁在想什么,马上接口道:“那么你们这里就没有一点象样的帮派了吗?” 欧阳斌摇头:“他们也可以在这里安置大量的人手,没有人会理会这些的,但是无论多少人手在这里都没有任何用处。我们两大世家厉害的不是武艺,而是头脑。在[湘江郡]发生的每一件事情我们都知道,想在这里搞点风雨是没有可能的。况且,我们虽然不是凭借武力在江湖上闯荡,但是我们也不是脆弱到被人随便就捏死的程度。想动我们还是需要点实力的。” 浩仁眼睛亮了起来:“那你知道这个江湖里面那一个人的绰号叫做[急色鬼]吗?” 欧阳斌一呆,摇头道:“反正我们这里没有这样一个人,淫贼倒是不少,不过他们的数量太大且大多都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进行偷袭,所以我们也只能将他们监视起来,却没有能力将他们赶走或者除掉,损失虽然在最低线上,却没有办法根除。” 浩仁猛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欧阳斌茫然:“你找他们干什么?” 浩仁诡异一笑:“没什么,就是想问点东西罢了。”但是就是这么一笑,却让胆大包天的欧阳斌猛的打了一个冷战。 ; 三十四 翠香楼 三十四翠香楼 …… 夜晚的[湘江府]灯火辉煌,似乎比白天更加热闹。除了府衙那一条街相对冷清了一点之外,几乎到处都是人山人海。在大小各种灯饰的映照下,喧嚷嬉闹着显尽繁华景象。夜市上,彩灯最多的地方是灯谜一条街,聚集了文人骚客流连往返。而最热闹的地方却是位于府衙不过三条街的花街柳巷,琴音飘渺伴随着衣衫裸露的姑娘们的笑声,对男人绝对是无可抵御的勾引。 穿着极其合体的银白色公子华袍,手里随意的摆弄着一把写着狂草书法的纸扇,一脸温文儒雅的微笑的公子哥儿;带着青衣素面、俊俏非凡的小厮和粗壮如塔,全身随从衣服都被肌肉绷得死紧,仿佛随时都可能开裂一样的打手保镖。这样的一行人绝对就是花街柳巷的姑娘们最喜欢见到的[凯子]了。于是,浩仁三个人刚刚一露面,四周马上围上了一圈的烟花女子。 安伽这个小厮很自然的成为了撵苍蝇最称职的拂尘,阴冷着一张脸将所有的妓女都拦到了浩仁身体之外,大声的训斥着那些不要脸的女人们:“你们这些粗鄙的女人怎么配得上我家少爷?滚开,全部滚开……”偶有那个胆敢不顾威胁冲上来的,火气十足的安伽就是一巴掌掺过去,那些女人又怎么可能躲得开?基本上一下子就被抽飞到远处去,趴在地上叫娘。 有如此凶恶的小厮在,那些残花败柳们也只能看着潇洒多金的浩仁一摇三晃的向里面深入,径直向最别致的妓院[翠香楼]。 [翠香楼]果然和那些将姑娘们派到大街上拉客上面的妓院档次不一样,这里并没有大肆的喧哗,裸露的艳女。 虽然同样属于烟花之地,做的是青春和皮肉的生意,但是这里多少就有那么一点情调的存在。站在门口的[茶壶]虽然觉得浩仁眼生,却也感受得出浩仁身上那种富贵人家的气息,当下不敢怠慢,恭敬的将浩仁一行人引领着向大厅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浩仁的眼睛就已经落到了大厅中间的雅台位置上演奏的那个姑娘身上,那姑娘仅仅是上了淡妆,却更显得丽质天生,一对儿桃花媚眼不时的向四周放着电。让那些围坐在四周的公子哥儿们看得是如痴如醉,忘乎所以。 在没有人发现的一瞬间,浩仁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一道寒光。原本欧阳斌所说那些淫贼将老巢定在妓院的时候,他还有点不敢相信。但是,仅仅是大厅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足够说明问题了。一个正常女人身上是绝对不可能散发出男人特有的气息的,即使是男人婆也没可能。除非她根本就是男人伪装的……难怪欧阳斌在形容这些淫贼的时候都用[变态]两个字。 如果浩仁没有猜错,能够勾引男人的男人自然也不是简单的角色,十有八、九就是恶人榜排名第二的[巧郎君]潘力。 他这个家伙之所以能够凭借一个淫贼的身份达到恶人榜第二的位置,主要原因就是这个家伙是一个双性恋。被他强奸的不仅仅是女人,更多的则是男人。因为对于女人他这种漂亮的样子是非常受欢迎的,倒也无往而不利。至于男人就…… 潘力变态的地方不会就是这么一点儿,最主要的就是利用自己吸引那些公子哥儿们的注意力,然后在选中一个做入幕之宾的时候,其他的淫贼就会趁机摸到这个公子哥的家里去和这家伙的老婆、小妾等勾搭成奸,或者强行*这家伙的姐妹等等。 而那些吃了亏的女人们基本上都因为某些原因不敢告诉任何人,这些被潘力吸引的公子哥儿们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在和一个男人乱搞的时候,脑袋上的绿色帽子戴的可是干净利落,一下子就是十几个之多。 当然了,一个男人伪装出来的女人就能支撑起号称最别致的妓院,这一点绝对是很多女人都望尘莫及的魅力。 或许,[天屠]涂启业如果没有将自己师门老小一百七十三口全部杀掉,鸡犬不留的话也没有可能排名在这个淫贼前面吧。 默默的跟着那[茶壶]坐到了角落的空桌位置,然后,浩仁就装着迷恋上那[巧郎君]的样子开始发呆,安伽和黑熊都受到过绝对的警告,不允许食用这个地方任何东西。这些公子也不是白痴,如果不是服用了春药的话,白痴也会分辨不出和自己在床上云雨的是公的还是母的。不过[巧郎君]是如何玩弄这些公子哥而不被当事人发现的就是他自己的秘密了。 默默的在这里听完了[巧郎君]的琴艺之后,浩仁什么也没有做,就扔下一张大额的银票,然后离开了。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自然就引起了[巧郎君]的注意。慢慢的等浩仁再来的时候,[巧郎君]都会主动的向他送上一个媚眼。 相比于[巧郎君]潘力的演技,浩仁绝对更胜一筹,几个微妙的眼神儿就将一个迷醉在对方的魅力当中的公子哥那种难以形容的微妙感觉表现得淋漓尽致。一向老奸巨滑的潘力很简单的就上当了,或许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会比他更加厉害的控制情绪的高手存在吧。心理冷笑而表面做作无论是对于他还是浩仁都是家常便饭了,就是比谁更厉害一点儿了。 终于在浩仁来到这里第四天的时候,幸运的成为了化名为[翠香]的[巧郎君]潘力的入幕之宾。 这个机会无论是浩仁还是潘力都等了许久了,浩仁就不用说了,潘力说服其他的[淫贼]休息一晚,可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于是,闲极无聊的淫贼们居然征得潘力的同意观摩他是如何玩弄男人的,潘力想都没想就应允了,果然不愧是变态。 将安伽和黑熊留在了外面,浩仁一个人跟着潘力走到了楼上的卧室里面,等那些没有被选中的公子哥儿们恼火的离开之后,潘力就招呼着浩仁一起享用那些精美的食物。浩仁不耐烦的将那些美酒扔到一边儿,就想拽着潘力上g。 潘力脸色变了几下之后又嬉笑起来,微微沙哑的中性声音问道:“听说蓝公子您是从北方来的?” 浩仁胡乱的点头,就开始撕扯自己和潘力的衣服,一副色急的样子。 潘力也不反抗的任他施为,却掩唇媚笑道:“那么也就是说,蓝公子在这边有亲戚了?” 浩仁随口道:“本公子在这边可没有什么亲戚,倒是北平府还有一个,不过现在也死掉了,可是没有人跟我争夺家产的。” 这个时候,浩仁已经将潘力上半身的纱裙都拔下来,然后露出了潘力光滑的胸膛,他不由得愣了一下,惊慌的向后退去:“翠香姑娘,你,你怎么……”“没有大奶奶?”潘力依然是妩媚的样子笑道:“这很正常啊,人家是男人嘛。嘿嘿……” 浩仁勃然色变,连滚带爬的向房门冲去……却被潘力先一步挡了回来,他漂亮的脸狰狞起来,死死的盯着浩仁:“嘿嘿,没有亲人好啊,也就是说我在这里弄死你都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找麻烦。真好,正好还想让那些偷窥的看看我的手段。” 伸手在腰上一抹,一条满是细密鳞片的黑色六尺马鞭出现在他手里,随手将旁边的椅子抽成碎片。然后对面无人色的浩仁笑道:“这次你有福了,潘爷爷我老人家很久没有发泄心中的yu望了。哦~!黑色皮鞭落到雪白的人肉上,那是多么迷人啊?” 浩仁终于忍不住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了,带着极度蔑视的语气向那潘力摇头:“你说你明明是一个淫贼吧?就敬业一点好了,偏偏还兼职对男性的*。你说你*也好强奸也罢,也算正经的工作吧?偏偏却还有虐待狂的潜质……我本来还想和你配戏来着,不过实在有点受不了你的变态。不过,你也不要一副见鬼的死样子,算我主动放弃好了。你的表演没有影响。” 潘力明显被浩仁这么唐突的举动弄得愣了,而后恼羞成怒,狠狠的用鞭子向浩仁没头没脑的抽下来:“你居然敢反抗?” …… 在浩仁和潘力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黑熊和安伽却飞快的向[翠香楼]里面所有人下手了。 安伽的速度没有黑熊那么变态,但是她却拥有最细腻的心思。 负责搜查内外仆人的她快速穿行在各个房间当中,在那些没有什么武艺的仆人们发现自己之前将他们全部放倒。 安伽理解浩仁对自己的期望,并没有因愤怒而失去理智,将这些不可能是淫贼,最多仅仅是帮凶的家伙们杀掉。 杀人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尤其是安伽这样原本仁慈善良的女孩想改变自己变成杀人狂更不容易。 和安伽相比,黑熊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他担心的不是杀人会不会脏了手的问题,单纯到愚蠢程度的他并不明白杀人和杀死一个动物有什么区别。可以说他天性凉薄,也可以说他天生就是嗜血的野兽,但是这些对于黑熊来说都不重要。 因为浩仁需要口供,黑熊也不敢放手横扫所有人,只能凭借自己的速度在那些家伙反抗之前将人揍倒。不过当黑熊摸索到那些家伙身后的时候,却也被这些家伙都聚在一起而感到莫名其妙。幸好黑熊不是个喜欢动脑的家伙,他就那么悄悄的走到那些挤在一起扒着窥视的缝隙向房间里面看的家伙们身后。然后一巴掌贴在最后一个的小子的嘴巴上,再一弹那厮的太阳穴。 如此,一个个的将人放倒……轻松的让他觉得分外的无聊。这些淫贼实在是和平太久了,久到都忘记了什么是危险。 …… 浩仁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在那鞭子马上落到他的脸上的时候,一道古怪的影子突兀的出现在两个人中间。下一刻,那鞭子就仿佛死蛇一样僵直然后寸寸碎裂,落到地面上的都笼罩上一层冰霜。之后,安伽脸色冰冷的显露出身型来。 潘力被突然出现的安伽吓得倒退了几步,苍白着面孔扔了手里的鞭子,就那么指着安伽哆嗦道:“你居然达到了先天至境?怎么可能?你才多大点啊?”安伽没有理会潘力,虽然目光死死的盯着潘力的一举一动,嘴巴里面却在和浩仁说话:“少爷,黑熊把楼里所有的人都打晕了,足足有三十多个呢……其中有武功的就足足二十七个,管理妓院的三个,负责打扫的六个……” 潘力的脸色随着安伽的声音飞快的变化着,虽然他的功夫也不错,却和先天高手没有可比性,况且自己的那些同伴也不是庸手,在那个黑汉子的手下连声音都没有传出来就被放倒了。最少证明那家伙和这个都差不多,先天高手是可以确定的。 想到这里,潘力却松了一口气,对方没有杀人就是说不是仇家找上门,那么自己就有活命的机会。 等到安伽报告结束,已经镇定下来的潘力马上冷静的开口道:“今次算我们栽了,不知道几位找上门来的目的?” 浩仁随手拽过剩下的那把椅子坐下,然后淡淡的道:“我想知道一个绰号叫做[急色鬼]的淫贼的来历和现在的行踪。” 潘力沉闷了一下子:“你就是因为这个家伙才找到我们的身上?那你能保证我提供他的消息之后就放过我吗?” 安伽身影猛的一下模糊,下一刻,她的脚就出现在潘力的肩膀上,从上而下的将原本站着的潘力硬生生踩倒在地板上。潘力根本没有一点反应就被践踏在地上,脸都没有办法抬起来那怕一点半点儿……“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安伽如是开口。 潘力虽然很想挣扎,但是理智终于占据了上风,闷哼的嘶嗥起来:“知道了,小人知道了。小人什么都不保留,什么都是。” 安伽的脚松了一点儿,却没有离开。对此,潘力心知肚明是什么意思,连忙叫起来:“小人的确知道一个人的绰号是[急色鬼]的,他就是活动在岭南的[天南十三鬼众]的老八。他现在一定就在岭南的[成都]呢。绝对就是如此……一点差错都没有啊。” 浩仁抓了抓自己的脸蛋:“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等我去证实了之后,你一早就逃得不知道那里去了吧?” 潘力连忙叫起来:“我的结拜兄弟[花蝴蝶]就在外面,他也知道[急色鬼]的事情,我们两个根本没有时间串通口供,所以你们只要找他问一下就知道真假了。”听到他这么说,浩仁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口供应该就是真实的,不过…… “黑熊。”浩仁还是需要证实一下,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一道墙壁突兀的出现了龟纹状裂痕,下一刻寸寸碎裂,尘土漫漫当中,黑熊那颗光头从里面露了出来,然后恭敬的站到了浩仁身边。潘力从那大窟窿向外望去,自己那些偷窥的同伙们果然被砸倒在走廊上,没有一个能够逃出去。距离大家最远的一个,也是轻功最好的[花蝴蝶]距离大家躺下的地方也不超过两米。 这下潘力是彻底的死心了,乖巧的直接开口道:“距离窗子最近的那个就是[花蝴蝶],他的轻功是大家里面最好的。” 浩仁微笑了一下:“黑熊,把那个家伙弄醒之后带过来。”黑熊转身,然后出现在[花蝴蝶]身边。 潘力的眼珠子险些瞪出来,他硬是没看到黑熊是怎么移动的。在他的心理,这根本不是人类的轻功,应该属于妖怪的范畴。 黑熊一把将[花蝴蝶]瘦弱的身体从地面上拎起来,然后伸手温柔的攥住[花蝴蝶]的手臂,一捏,清脆的骨碎声和[花蝴蝶]的嗥叫同时响起,然后被黑熊一把将嘴巴按住,因为力量过大,几个突出的门牙硬是被这么随手一按给弄掉了。[花蝴蝶]被痛的全身抽搐,连叫喊都忘记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黑熊扔到了浩仁身前,狼狈的趴在那里。 浩仁阻止了黑熊效仿安伽,在这个[花蝴蝶]身上踏上一只脚的念头,然后踹了踹那[花蝴蝶]的脑袋:“不要装死,少爷有话问你……”[花蝴蝶]闷哼了几声,扭动着身体,似乎还在痛苦的样子。四周却突兀的变得香了起来……浩仁可以看到的,这种香味就是从他身上释放出来的,虽然对三个人都没有什么影响,但是[花蝴蝶]在意图反抗的意味倒是很强烈。 潘力脸上刚刚出现的笑容就在安伽越发沉重的压力下,凝滞在嘴角。然后他就看到黑熊那家伙在浩仁的指使下,将[花蝴蝶]的男人性征一把捏爆。淫贼最宝贵的工具如此简单的丧失,使得这两个清醒的家伙从生理上和心理上都受到了强烈的打击。 浩仁已经放弃继续审问了,脸色沉闷的站了起来:“黑熊,所有人都按照周三的样子处理了吧。” “周三?”潘力迷惑的喃喃自语了一下子,然后在他发现安伽离开想活动一下的时候,就被黑熊一脚踏翻在地上。 手脚一阵刺痛之后,在他宝贵的小xx被一脚踩碎的时候,潘力才猛的想起来,原来周三就是那个在北平城遇难的同行啊。 ; 三十五 水晶宫 三十五水晶宫 …… 顺文帝即位永定42年,这一年被江湖人称之为……[淫贼荒年]。 江湖告示……自恶人榜第七位的[粘逼蚕]周三在北平府被神秘势力诛除之后,以恶人榜第二位[巧郎君]为首的大小淫贼二十八人组成的[淫贼协会],于[湘江郡]首府[湘江城]被同一势力连根拨除。 此消息,大家奔走相告,欢呼雀跃,受害者兴奋成狂的,无可记数。 残余奢淫者亦人人自危,此后五年之久,江湖上再无一人胆敢犯同一类型的案子。 当这股子风声传遍大江南北的时候,即使是那些凭着祖宗余萌抢男霸女的纨绔子弟也收敛起来。 此一年,实为江湖之福年,百姓之福年也。 ※※※ 是谁将[巧郎君]一伙人全部干掉,江湖上虽然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但是曾经提供线索的欧阳斌却心知肚明。 再望向浩仁几个的眼神都和之前的更不相同,如果说之前的他对于黑熊的厉害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的话,那么昨晚发生的事情就是最确实的证明了。那就是,黑熊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他无法想象的地步。 已经得到了[急色鬼]消息的浩仁和安伽都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兴趣。在胡莉和装病的欧阳家主简单交涉之后,拒绝了欧阳家主的诚心挽留,当天就收拾东西准备出发。等到欧阳冰晶终于连夜赶回来的时候,浩仁一行人才刚刚走了不过一个时辰。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时辰就足以让双方丧失见面的机会,连欧阳家主派遣出来盯着浩仁行踪的手下也不知道人去那里了。 事实上,离开欧阳府邸之后,浩仁等几个人还没有走出街口就被一个脸型倾长且带着古怪的青绿色泽,仿佛纵欲过度一样的中年文士拦住去路。随意的打量一下这个人,浩仁等人从心理就感觉到不大对劲儿,这个人绝非善类。 于是,不等那人开口,浩仁很自然的道:“如果你想找烟花柳巷,请转左第六个街口,不过漂亮的翠香先生现在正悬挂在城楼上展示自己迷人的风采,你要是他的熟客请赶早;如果想找酒楼饭店,那么请转右第三个街区,美酒美食应有尽有;如果想找死,请转左第四个街角,那里的衙门门口有一挂锣,用力敲破它就行了。如果都不是,那么请让让,你认错人了。” 这么说着,随手将那张口结舌的家伙划拉到一边儿,然后继续向前走。 等他们走了老远,站在原地发愣的小子才反应过来,身法奇快的重新闪到了浩仁等的前面,拦住了去路。 黑熊闷哼一声,当先站了出来,话也不说狠狠一拳向那家伙砸落。那家伙也不反抗,任由黑熊一下捶打在脸上。出乎浩仁等人意料的,黑熊的重拳居然连他的鼻血也没有敲打出来。即使黑熊没有用什么力量,也没有可能被人当作吹气似的啊? 黑熊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手臂上筋肉被绷的吱吱直响,马上要全力出手的时候,却被胡莉主动的拦了下来。然后她悄悄的凑到浩仁耳边,小声的道:“虽然奴家现在看不出这个家伙的真实身份,但是他绝对不是人类,有很淡的妖气反应。” 浩仁眉头一扬,又是妖精?伸手将黑熊拽到一边儿,他当先站了出来,打量了一下依然笑眯眯的文士,然后开口道:“你是什么变的?看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似乎是专门来找麻烦的?不知道是我们当中那一个有过节?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么?” 那文士摇头苦笑:“浩仁少爷终于肯让小可说话了吗?”这么说着,他赶在浩仁恼怒之前,飞快的道:“首先需要说明的就是,小可绝对不是来找麻烦的,既然浩仁少爷允许一只狐狸精跟随在身边,一定不会对我们非人修真者保有成见。所以经过我们的深思熟虑之后,才让小可过来诚心实意的邀请浩仁少爷和你的这些随从一同参加一个宴会。” 浩仁等他说完,想都没想的拒绝道:“现在我们没有时间浪费,请让开。” 那文士连忙道:“小可知道浩仁少爷的目的地是[岭南郡],从[湘江郡]到岭南去有两条路,一条水路就是从[洞庭湖]绕圈子出来,然后沿着湘江抵达长江流域,再逆流之上千里之遥,从[龙尾峰]下的港口城市[龙珠县]下船,再走陆路通往[岭南郡]的首府[成都]。至于另外的陆路就不用周转,但是相比之下道路崎岖不算,且有很多的地方都是荒山野地、草寇横行。即使是官家也没有办法彻底清除这些强盗路匪,所以非常的危险。无论那一条都最少需要半月之久,甚至更长时间。” 浩仁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这么清楚自己的事情,看起来他一早就开始收集自己的资料,等有了达到目的的信心之后才出现,拦截在这里的。既然对方这么谨慎,也就是说一定有什么事情必须几个人完成的。无论如何,继续听下去都有必要。 这么想着,浩仁也没有否认的随口道:“的确如此,所以你更应该明白我们确实没有出席你们那个宴会的时间。” 文士连忙摇头:“当然不是这样的,事实上我们有办法使你们在一天或者更短的时间之内赶到[岭南郡]的首府[成都]去。所以如果可以,能不能将用来赶路的这段时间空闲出来,参加我们的宴会呢?失去了浩仁少爷几位的话,宴会就失色的多了。” 胡莉虽然没有办法感觉出眼前这个家伙的实力,却知道凭借着浩仁几个人根本没有办法和这个妖怪对抗,无论如何逼得对方强请就失去超然的地位了。所以连连向浩仁飞眼儿,希望浩仁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浩仁却根本不去理会胡莉,虽然暂时还没有能力使用自己的元婴,但是自己[芥子]里面的几件超级法宝绝对可以保证对敌人的震慑力。无论是什么地方,安然离开都是没有问题的。他所关心的就是,对方究竟看中了几个人的什么地方。 沉默了好半晌,浩仁才道:“我们需要商量一下,你稍等。”文士没有拒绝。 浩仁将几个人拽到了一边儿,虽然明知道那文士一定可以听到几个人的谈话,但是有些事情却不得不问个清楚。 浩仁首先向胡莉道:“你是怎么发现我身上的那个对你有利?除了你别的妖怪是不是也能够发现?” 胡莉连忙摇头道:“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我凭借的是我们妖狐特有的嗅觉,只要对方不是妖狐,没有达到让人恐怖的实力是没有办法勘察到少爷您身上的古怪的。而那玩意对达到这个程度的妖怪就没有任何的帮助了,所以您不要担心的。” 浩仁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向安伽:“我们现在打不过这个家伙,还好看样子他没有敌意。安伽的想法是去还是不去?” 安伽默默的抓着浩仁的手:“少爷说了算,安伽都听少爷的。如果有危险,安伽也一定要死在少爷前面。” 浩仁感动死了,顾不得四周的行人众多,一把将安伽抱在怀里狠狠的亲了几下。安伽的脸一下子红了。 黑熊看到浩仁的目光望过来,憨憨的道:“少爷说了就算吧,黑熊都听少爷的……少爷,就不要对黑熊亲亲了好吗?” 浩仁一脚踹到他踝骨上:“死去,你当你是美女吗?靠,你想要也不给你啊。” 黑熊抱着一只脚发出刺耳的嗥叫,就那么单腿胡乱的蹦达起来,吓得行人纷纷走避,惟恐不及……文士一脸的尴尬。 ……重新回到那文士身边,浩仁随口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们自然可以随你参加宴会,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究竟什么地方得到你们的看重?钱,还是容貌和身材?”那文士原本脸上的黑线更是浓重了,他连忙纠正浩仁的错误:“难道浩仁少爷觉得自己只有这几种值得看重的地方吗?我们怎么可能是那么肤浅的人呢?” 浩仁更加迷惑了,文士连忙做了一个敲击的手势:“浩仁少爷,你们的新音乐在我们那里可是非常受欢迎的呢……” ※※※ 水蓝色的光华四下荡漾着,半透明的光华外面就是那深邃且黝黑的[洞庭湖水]……随着光华笼罩的几个人不断的下降,再下降,四周的重力慢慢的增加起来。还好几个人都是有功夫在身的,倒也没有多少不方便。 浩仁还好说,另一个世界经常从《动物世界》里面领略奇妙的水底世界的自然风光;安伽和黑熊就完全的被四周那种种不可思议的景观吸引了心神,即使安伽也将仇恨暂时抛开,不断的因为惊讶而抓着浩仁的手臂摇晃,呼唤着浩仁一起看稀奇。 仅仅是安伽开心的这么一下子,浩仁就认为这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已经得到最好的收获了。 胡莉的表现也不会比安伽好上一点儿,虽然年纪不小,但是她也没有来过如此深邃的水里,之前接触最多水的时候,也不过是在瀑布下面的浅池里面洗澡罢了。和这种四周都是水的地方根本没有可比性。于是,浩仁的另一只手就贡献给了她。 一条条无法形容的古怪淡水生物自由在水里游戈着,当它们那种伟岸的身材展示在安伽几个人的面前时,总是会出现惊呼。 控制着蓝色避水防护罩的文士一直在留意着几个人的举动,对于浩仁的镇定同样非常惊讶,尤其是当浩仁给安伽讲关于深海里面的景色和可能出现的水生物的时候,更是哑然……因为即使是他也没有机会和能力到深海里面去游历一番。 终于,原本黝黑的水底世界开始出现光亮了,各种希奇古怪的珍珠被镶嵌到了由纯珊瑚形成的山林之间,奕奕生辉的将附近眩美的景色映照出来。无数色彩斑斓的鱼群组成大大小小的队伍集体呼啸着在珊瑚礁里面穿梭着,一串串气泡从它们的鳃部冒出来,混合着那些夹杂在珊瑚礁里面的特殊植物产生的水亮气体一起,向上浮起,发出了[咕嘟咕嘟]的声音。 几个人慢慢的从珊瑚丛林间向下隐没,更多古怪的水草和水母等动植物出现在大家眼前,在感受到水蓝光华接近的时候,都飞快的向反方向缩去,没有任何一个胆敢接近。文士见到大家对这些东西很好奇,淡淡的介绍道:“这些就是我们的第一道门户,虽然看起来很弱小,但是除了水族修行者之外,它们就是淡水湖里面最厉害的了。被称为[能量吞噬者]。” 在大家半信半疑之间继续向下,粗略估计最少都是水下近千米的位置了,这个时候,四周珊瑚林区猛的消失,一座完全由瑰丽而巨大的半透明水晶石搭建而成的宫殿出现在大家面前。这个时候,浩仁才发现原来那些珊瑚礁石就仿佛是室内体育场的顶棚一样。而眼前的这座宫殿就是体育场内部的建筑,比如选手的更衣室之类。虽然这比喻不算恰当,但浩仁的感觉如此。 水蓝光华的防护罩猛的穿过了一个仿佛结界一样的东西,一瞬间,眼前的景色变得清晰起来。 四周那些属于洞庭湖的湖水全部被隔离在结界外面,笼罩在那突然变得巨大的宫殿外面的结界就仿佛一个大水泡。 宫殿,不或者说仅仅是宫殿的正门位置这里就是并排共一十八根五人合抱的粗大磨沙立柱,更加硕大一些的古怪蛇型石雕就身着锁链,盘旋着卷在那些柱子上面,从它们僵直的瞳孔当中散发出来的炙红色光芒可以看出这些石雕应该是有生命的。 从两排石柱的中间那条足足百米宽,五百米长短的广场向真正意义上的宫殿正门望去,让浩仁迷茫的不是那些雄伟的建筑,反而是拥挤着在两侧不断扭动着身体,张开嘴巴欢呼雀跃的水蛇们。这些普遍都是成人大腿粗细的水蛇明显还在幼生期,否则,也不可能用原形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了。蛇类和人类相比,表情的变化还是少的多的。 水蓝光华在落到广场下面的石阶位置的时候,被文士撤消了。然后文士恭敬的将几个人引领着向宫殿方向走去,他很是歉意的道:“因为宫殿的范围内有老祖宗的法力桎梏,所以我们只能一点点的走过去了。请几位见谅。” 浩仁不是会因为这么点事情不高兴的人,他同样没有见过这么样宏伟而巨大的建筑,眼睛都有点不够用了。 在两边那些最少也得上万的水蛇队伍欢迎下,一行人穿过了标志着[水晶宫]字样的巨大门户,然后仿佛抵达了另外一个空间一样。居然有太阳的光彩出现在头上,但是抬头起来却是跟着找不到光芒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 这个时候出现在两侧的都是顶盔冠甲、锦袍殊带的精甲武士,它们的实力应该没有文士那么厉害,化成人型的仅仅是上半身,连脑袋也是青面獠牙的蛇头,唯一和正常水蛇不同的就是这些家伙的脑袋上居然生有鳃一样的耳朵和尖锐的脊椎倒刺。 浩仁不敢枉自猜测,但是这个时候在面对这些家伙凶光四射的瞳孔的时候,也知道对方是在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心情马上差劣起来,随意的扫了一眼旁边的文士,却发现他居然在苦笑,似乎眼前这一切是他早就知道却没有办法阻止似的。 安伽和黑熊也发现了不大对劲儿,脸色从原本的惊奇变得冷淡下来。浩仁悄悄的将安伽搂到怀里,然后安慰了她几句。 一连穿过几道门户,守护的精甲武士们的等级也越来越高,最后出现的五百晶甲,都最少是近千年的老妖怪组成的了。这份实力放到什么地方都绝对让人敬畏,难怪没有修真者敢管洞庭湖的闲事,还真是一些吃软怕硬的家伙。 穿过这些妖怪武士把守的大殿之后,出现在浩仁等人门口的不是他们想象的鸿门宴,反而是一个很漂亮的仿佛带着一种不正常气色的八、九岁大的小丫头。小丫头先是神色古怪的扫了浩仁一眼,然后就将注意力落到了文士身上。 等几个接近,文士恭敬的向她见礼时,也不管有外人在场,就那么飞起一脚踹在文士的小腿上,恼怒的骂道:“你这青鳞,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私自外出找这些看着就蠢蠢的人类来,难道你不知道这次对于我们[水晶宫]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吗?” 文士青鳞还没有说话,早就对那个[下马威]心怀不满的浩仁插嘴道:“正好我们不愿意到这里来呢,快点送我们回去吧。” ; 三十六 天赐姻 三十六天赐姻 …… 听到了浩仁的话,漂亮的小女孩一下子舍了青鳞,不由分说的一脚向浩仁小腿踢过来。 浩仁可没有青鳞那种不敢还手甚至不敢躲闪的习惯,对于如此不讲理的一脚,他直接的反应就是将脚伸到了那小女孩的两脚中间。然后借着这股子力量牵动身边的[太极]力场,使那小女孩自己被自己的力量掀得向后翻倒。 青鳞连忙一把扶住了跌在半空的小女孩儿,他的脸都吓白了。那小女孩儿也没有想过自己是怎么摔倒的,直觉上就是浩仁欺负人了,‘哇’的一声哭起来。不由分说的就狠狠给了青鳞一记耳光,然后大声的训斥道:“你还傻看着干什么?帮我打他。” 浩仁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小孩子会被娇生惯养成这种样子,他自然喜欢有小妹妹,同时他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有好好的教育自己妹妹的义务。 面对小女孩这么泼辣任性的样子,浩仁的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在青鳞哭丧着脸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把将那小女孩抓到了手里,按在了自己翘起来的大腿上,然后就对着她翘起来的屁股几巴掌下去。 小丫头一下子傻住了,茫然了,她这一辈子活到现在也没挨过揍啊…… 怎么?就在这自己家门口,当着家里有数的高级家臣之一的面,轻易的把这宝贵的[第一次]送出去啦? 揍人是谁啊? 是自己心目当中一向看不起的蠢蠢的人类啊? 要变天了么? 被揍傻了的小丫头居然都忘了哭,忘了叫,忘了自己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就那么扭着头傻傻的看着浩仁一点反应都没有。 青鳞何尝不是被眼前的一幕吓的呆了,同样的忘了阻止浩仁呢……终于,浩仁几巴掌下去之后,瞪着眼睛向小丫头问道:“记住没有?下次再胡乱的任性、发脾气、打人、不听话,我见你一次就揍你一次。知道不知道?” 小丫头终于被浩仁的声音惊醒了,她刚刚反应过来就是一顿疯狂的挣扎,哭的声嘶力竭的叫骂起来:“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你这该死的人类。混蛋,讨厌,白痴,蠢货……哎呀……”浩仁可不管她什么身份,反正她每骂一句就要揍她屁股一下。 而青鳞也想起应该抢救自己的小公主了,他的手刚刚伸出来耳边突然出现一个古怪的声音阻止了他:“青鳞,这件事情不用你插手,只要看着就好了。” 青鳞知道这个声音是谁的,就那么将手停顿在半空,然后慢慢的缩了回去。 …… 就是青鳞袖手旁观的时候,刚刚说话的人挥手阻止了身边女人开口,然后带着惊喜的声音的道:“不要担心我们的任性女儿,她没有事儿的。而且今后也不会有什么的事情,放心吧。我们找到了那个人了……” 那女人哑然,而后同样惊喜的松了口气:“你是说?龙神庇佑。不过你是说没有早到这个人的生辰吗?怎么会?” 那满脸水蓝色大胡子,头上生有仿佛鹿角一样的犄角的老头子笑呵呵的道:“这些事情你自然不会知道,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各位……”他向下面端坐的那些奇形怪状的妖怪们开口道:“抱歉,来的人对我来说很重要,原本试探再解释的计划我希望更改一下,不知道各位怎么说?”听到他这么开口,那些妖怪们都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起来。 好半晌,坐在这个老家伙旁边不远处的中年儒生有点为难的道:“老龙王这么说,当然没有问题。但是您一定也知道我们这些老家伙同样宝贝自己的子女,为了这次的事情,已经几家联合起来准备了,耽搁了不少时间且非常的辛苦。如果老龙王不能够给大家一个理由,我们这些老骨头怎么向孩子们解释,怎么向他们的努力交代呢?” 几乎所有的妖怪都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这个儒生的话。 老龙王也知道自己应该表示一下,然后他笑眯眯的开口道:“虽然现在说还有点早,但是来的这个小孩子确实是我家乖女儿上天注定的夫君。大家一定晓得我女儿身上有什么缺陷吧?那么不用我解释也应该知道她的夫君代表的又是什么……” 别的妖怪还迷惑不解,那儒生却已经猛的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张口结舌的盯着老龙王:“您是说?” 老龙王狠狠的点头:“否则我可能这么看着自己的女儿挨揍么?连我都舍不得打乖女轻轻一下呢……” 儒生慢慢的坐了回去,若有所思的点头:“既然是这样,那区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切就凭龙王做主吧。” …… 小丫头刚刚能化为人型,那里能够挣脱浩仁的钳制,一连串的巴掌不轻不重的落到她屁股上,羞愤绝对大于痛苦。 挣扎不行;哭泣没有人理会;任自己打骂的手下就在身边却一点帮忙的样子都没有;小丫头声嘶力竭的叫喊着老娘、老爹,换了平常的时候,一早就聚集了一大堆的人了,但是现在连个鬼影都没有出现;就仿佛突然被全世界舍弃了一样的感觉出现在她的心理,这下子不是干嚎没有眼泪了,而是一边求饶一边将鼻涕眼泪四下乱抹。 见到小丫头服软,浩仁也就不打了,反手将她抱起来:“我刚刚说的你记住没?再任性就没人喜欢你了,大家都不理你。” 小丫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里还听得到浩仁的声音,等到浩仁温柔的给她擦眼泪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没有办法相信现在的浩仁居然和刚刚那个凶神恶煞是同一个人,就那么泪眼婆娑的看着浩仁用袖子抹去自己的眼泪,然后还在自己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浩仁非常懂得对付小孩子一棒子打下去之后是什么,笑眯眯的从[芥子]里面拿了一个自己炼制出来的,只可能存在原本世界里面的[风铃],然后递给那小丫头:“听话了吧?那哥哥就有好东西给你,拿着玩吧……” 那[风铃]的外表是精美的九条银色龙盘结在一起,每条龙都是尾巴在上,脑袋在下,然后在龙嘴里面咬着天蚕丝,丝线的另一头儿是书法写下的[临,兵,斗,者,皆,陈,列,在,前],也正是有了这九字箴言,使得[风铃]在相互撞击的时候,发出的美妙声音还带着一种清心、静气、安神、醒脑的效果,差一点就赶上某种叫做[脑x金]的药物了。 那[风铃]别致、精美的样子使小丫头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虽然她还想表现一下自己不屑拿敌人东西的骨气,但是经受不起浩仁诱惑的她终究还是一把将[风铃]抢了过去,翻来掉去的欣赏,不断的用手摇晃着聆听那声音,笑的像朵花似的。 一声长笑从原本空无一人的大殿当中传了出来,施加在外面的障眼法随着长笑消失不见。 然后,原本空荡荡什么也没有的大殿里面居然出现了几百人。仅仅是有资格坐下来的就有五十几位。 其它的大多都是仆人、侍从、婢女、护卫等等,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向浩仁和小丫头这边眺望着,脸上的神色都不大相同。 小丫头也发现了自己正被人看热闹,原本的性子又回来了。手刚刚举起来要落到浩仁的脸上,就被浩仁瞪起的眼睛吓了回去。拼命的挣扎着从浩仁怀里下来,然后攥着浩仁送的礼物飞快的向大殿正中那个‘呵呵’笑的黄袍老家伙那里跑去。 青鳞一早在那些家伙露面出来的时候就战战兢兢的跪倒在门口,一副窝囊的样子,反而是浩仁这边几个人虽然惊讶大殿里面的繁华、奢侈,却没有一点敬畏的感觉。即使那一股子浓重的威压铺天盖地汹涌而来,也没有半点畏惧。 压力猛的一轻,为首的大胡子将又开始哭哭啼啼找人报仇的小丫头抱在怀里,也不知道说了点什么,那小丫头先是茫然,然后在自己身上看了看之后,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不再哭闹了。大胡子将她推给了旁边的秀美妇人,自己站了起来,转眼间出现在门边,伸手喝道:“贵客临门,有请……”四周原本稳坐入山的家伙们也都站了起来,向大门口的浩仁拱手为礼。 浩仁深吸一口气,然后同样拱手表示一下,之后,迈步向大殿走去。 ……大胡子主动牵引着,向浩仁介绍在场这些家伙的名字,那些被称为某某山,某某洞,某某涧的山主,洞主,涧主的家伙大多人身兽头,带着明显的本体特征。不过在大胡子的说法当中,这些家伙是故意如此的,并非是功力不够。就像他自己非常重视自己的犄角,即使在拟化人形的时候也不肯收敛起来一样。那是身份的象征,是神圣不容亵du的。 等到浩仁不怎么甘心的向那些笑得古怪的妖怪们一一见礼之后,这老头子才最后自我介绍道:“本王[敖勇],位居[洞庭湖]一个闲职,在场的这些都是居住在天朝境内本王的亲朋好友,贤侄千万不要见怪。来来来,里面请,里面请。” 浩仁茫然不知道这些大妖怪聚集在这里是目的是什么,不过也没有什么了。反正如果对自己有恶意,那么自己即使有威力大的武器也没救的。如此,倒也没有必要担心什么,担心也改变不了最后的命运。想到这个浩仁就洒脱起来,不就是妖怪么? 落座之后,先和所有人敬了几杯酒,表示一下之后,浩仁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王爷派人将区区弄到这里来究竟为了什么?” 敖勇见到浩仁性急也就没有继续隐瞒,开口道:“原本请贤侄过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借重贤侄的音乐才华。但是等到贤侄到了水晶宫门外的时候,本王却发现原来贤侄就是本王一直想找的人。所以现在的目的就变成两个了。” 浩仁揉了下自己的鼻子:“能不能说的再详细一点?” 敖勇点头,招呼浩仁正对的那个叫做[何名声]的中年儒生道:“还是贤弟来给我们的小客人解释下第一个目的吧。” 何名声就是完全转化成人的妖怪其中的一个了,从他落座的位置上判断,这个家伙在这里的身份绝对不低。 当下,他也不推辞,拱手应喏之后开口道:“或许贤侄并不知道,在我们这个世界当中不仅仅是天朝这么一块土地……” 浩仁挥手打断了何名声:“这个我知道,天朝西方还有更多的崇尚骑士精神的国度,他们的皮肤是白色,眼睛是兰色和红色的。而在大海的另一面则是一些红色皮肤和黑色皮肤人们居住的地方。所以请将一些更加详细的事情好吗?” 没有人能想到浩仁会知道这个,所有妖怪都惊讶之极。[何名声]还算自制力比较强的一个,尴尬的咳嗽一声之后继续道:“既然贤侄知道,那么区区也就不多说了。就是在那白色皮肤的人类生活的地方还有像我们这样的非人类生物的存在,而它们因为信仰的关系,同样受到了类似名门正派那样的家伙们的欺压。于是它们开始向东方发展,和我们接洽在一起。” 浩仁有点恍然他所说的是什么了,点头道:“你说的是兽人和吸血鬼吧?是不是还有一些亡灵巫师?” 这下子,连敖勇也坐不住了:“贤侄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这个消息?难道说,外界已经传遍了吗?” 浩仁很想笑,偷偷的在下面拉了下安伽的手,然后拉下安伽的面纱之后道:“当然不是了,你们看我这个侍女,就是天朝人和那些白皮肤的人的混血儿,就如同我们这里流传的妖怪等等的传说一样,她们那里同样流传着类似的传说,既然你们都确实存在,那些家伙没有理由就是虚构的不是么?”大家仔细的看着安伽脸上明显的西方人特征,了然的点头。 [何名声]连连点头:“难怪,难怪。不过贤侄的思维倒是敏捷的很啊,前途无可限量。”听到他这么说,浩仁还没有表示什么,敖勇却代替浩仁笑道:“有贤弟这一句话就足够了,足够了啊。”浩仁郁闷的闭上了嘴巴,怎么也不明白这老头在想什么。 几个妖怪又客套了一阵子,然后何名声继续道:“原本那些家伙是想入侵天朝的,不过在我们的实力面前,那些只懂得凭借自身天赋战斗的生物根本就不是对手,如果不是它们能够随着岁月的积累增强实力,基本上我们都没有兴趣和他们牵扯在一起。而后来嘛……所谓[不打不成交],我们居然做起了朋友。签下了双方[和平共处,各自在自己的地盘上发展]的协议。” 浩仁暗自好笑,你们这些妖怪是不想到那些家伙的穷乡僻壤去,人家又岂是那么容易放弃。 不过一想这些妖怪显露出来的实力也就释然,地窄人稀的西方即使是妖怪恐怕也没有几只,用踩的也足够那些家伙们受了。 何况这边除了天赋还有苦修呢。基本上除了天劫之外,什么都比那些家伙强很多了……这仗不用打也知道谁胜谁败。 何名声苦笑一下继续道:“可惜,他们打不过我们就想从其它地方找回面子,于是双方协商之后就决定用音乐的方式比试。但是相比于那些家伙的组合性音乐,我们这边单人单曲的形式就显得单调许多。经过几次比试之后,我们勉强弄了一个不胜不败的结果。不过这一次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听说那些家伙为了比试特别在研究新式的乐器,看起来是做背水一战了。” 敖勇也有点无奈的插口道:“相比于它们的空闲,我们这些需要刻苦修炼的老家伙还真是没有时间消磨,况且,我们当中也没有懂得音乐的高手。所以这一次,在听到贤侄你的新音乐之后,就特别请你到此了。希望你能够答应帮忙。” 话是这么说,但是浩仁总觉得里面还有什么是自己不大知道的,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 三十七 水痘儿 三十七水痘儿 …… 很明显妖怪们原本并不注重什么音乐方面的修养。 正如敖勇所说的,大家连修行的时间都很紧张,那里还有精力弄那些玩物丧志的东西? 不过这些家伙又很重视面子,既然答应人家比试音乐就不想因此掉面子。 到人类那边寻找音乐高手自然可以,但是谁能保证那些普通人面对那些异族生物的时候依然能够发挥自己的全部实力? 这个时候,收留了妖狐的修真者浩仁出现了,完全符合了这些家伙的要求。 更主要的,如果浩仁失败了,还有借口找人出气,何乐而不为呢? 浩仁自然知道里面的厉害关系,微微一笑:“帮忙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果我们失败了怎么办?这个责任是谁担负?” 敖勇身为几千年的老妖怪,自然明白浩仁在想些什么,突兀的笑起来,很诚恳的道:“如果是之前,可以肯定的说,你们如果失败,责任自然就是你们担负。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本王不是说了么?你就是本王正在找的那个人,否则你以为任何一个人到这里都敢欺负本王的乖乖女儿么?恩?你问问本王这些老朋友,他们敢直接指着本王叫骂却没人敢打我宝贝一下的。” 不用浩仁问,那些老妖怪连忙证明的确如此,他们敬畏的样子可比一般孝子更加谦恭多了。这种样子,让刚刚受了委屈的小丫头‘嘻嘻’的笑起来。然后在浩仁望向她的时候,飞快的将脑袋埋到了自己老娘的怀里,动也不敢动。 敖勇装着没有看到浩仁对自己乖女的威胁,继续道:“本王一共有子女七百多,但是真正遗传了本王真龙血统的却凤毛麟角,其中最接近真正神龙的一个就是这最年少的小丫头了。可惜,这小丫头虽然拥有真龙血统,但是却同样的拥有天生的九阴残脉。可以说,真正赐予本王最疼爱女儿的是天命,你懂么?是因为你这[九阳天脉]的诞生才出现的天命。也就是说,我乖女就是为了你才降世的,是上天赐予你的妻子。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欺负她却不说一句呢?” 浩仁傻眼了:“不是吧?怎么可能出现这样事情?连人家配偶都要管?老天爷什么时候清闲成这样了?” 就是浩仁和安伽为这个消息而震惊的时候,小丫头悄悄的从自己老娘的怀里溜下来,然后偷偷摸摸的顺着墙角跑出去了。 见到浩仁惊讶,敖勇神色古怪的摇头:“不是,最让我奇怪的也是这一点,因为我用无上的法力深入幽冥找到[生死薄]将和我女儿一同出生的人都查遍了,也没有一个符合的人。正是因为这个,我以为我可怜的女儿没有办法活过十五岁,没有办法享受到化身为人的快乐,所以才强行增加了她五百年的道行。又不忍对她管束,养成了她这种任性的个性。直到看到你,我才明白过来。原来你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我的女儿仅仅是你出现在我们这个世界之后才孕育再降生的。” 浩仁一下子呆住了,想不到如此重大的秘密居然这么轻易的被这老妖怪猜出来了。 看到浩仁吃惊,敖勇‘呵呵’一笑:“原本我还对你没有什么信心,不过一看到你能够那么轻松的对付我的乖乖女就放心的将她托付给你了。而且同样的,我们对于你的音乐同样更加有信心了。”这么说着,然后仿佛不经意的问道:“那些音乐和乐器都是来自于[天界]吧?”浩仁下意识的‘恩’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啊?你刚刚说什么?” 浩仁的这种反应却仿佛像这些妖怪们证明了什么一样,他们的脸色都变得特别的兴奋。 何名声笑嘻嘻的安慰浩仁道:“贤侄不要担心,我们不会像任何人说出贤侄你的身份的,毕竟你肯定是有什么目的才会从上面下来的。其实,我们不过是想知道[天界]是不是真的存在罢了。呵呵,现在好啦,这么多年的辛苦终于有了目标。” 浩仁:“……”这些家伙是不是患了妄想症了?怎么和老年痴呆似的? “我们要求和这些人类比试一下,以便决定由谁做代表出战西方的乐团,否则我们绝对不甘心。”没等大伙从这古怪的气氛当中回过神儿来,从一边的角门处一下子拥进来十几个年轻人,为首的是一个异常漂亮的女孩子,这么强硬的话正是她叫出来的。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用眼睛狠狠的瞪着浩仁一行人,仿佛两者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浩仁有点莫名其妙的反瞪回去,虽然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孩子就是唯一一个能和自己的容貌媲美的人。但是,他可没有谦让的习惯,尤其是这种不明不白的时候。发现浩仁用眼睛瞪自己,那女孩儿越发恼怒,鼻子里面狠狠的‘哼’了出来。 浩仁鼻子里面同样出现了‘哼’声,不过是那种带着蔑视味道的。他自然也看到了偷偷的躲在那女生后面的小丫头,明白对方根本就是被那小丫头叫出来找自己麻烦的。不过他现在重视的可不是这个问题,于是在那女人准备发飙的时候,向敖勇道:“或许你的猜测都是真实的,但是,我还没有答应一定娶你家任性的要命的小丫头。对了,她叫什么你还没有说呢?” 敖勇并不担心浩仁这么说,为了女儿特别查找了古老的典籍,变得非常了解[九阳天脉]的他清楚的知道,[九阴残脉]拥有者对于[九阳天脉]拥有者的吸引力绝对不弱于[九阳]对于其她异性的吸引力,那是没有理由好讲的克制关系。 之所以浩仁好象没有受到影响,完全是因为原本应该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两个人出现了年龄差异,而且原本应该属于纯阳的浩仁身上却又出现了纯阴反应造成的。不过这些根本不是问题,有了浩仁的纯阴能够使自己女儿迅速的成长,同时对浩仁的影响就越来越大了。想到这个,敖勇都忍不住想尽快的看到两个人今后的生活会是谁克制谁了。 无良的老头子勉强忍耐了一下子之后,终于还是笑了出来:“我家小丫头叫做[水豆儿],小名是[豆儿]。你得记住啊!” 浩仁一下子笑喷出来:“那有给自己女儿起这样可笑的名字的?水痘?我还天花呢……” 这里的人却不知道什么[水痘儿]和[天花]是什么东西,都那么傻傻的看着浩仁一个人笑,又笑了几声的浩仁见到那些家伙完全不懂的样子,反而觉得自己像个傻瓜,极其郁闷的闭上了嘴巴,然后斜着眼睛看着龙王敖勇:“说实在的,我的老婆,也就是夫人,是我自己说了算的。你们也看到了,我身边这个漂亮,温柔且对我非常好的女孩子安伽,就是我内定的夫人人选。” 原本因为龙王的话而脸色苍白的安伽又因为浩仁这几句话全身松懈下来,脸色也红润了一点儿。那些妖怪都在看着安伽,却没有人发表意见。龙王很无所谓的点头:“我又没说你只能娶我女儿一个人,只不过我的女儿不能够做妾,就是这么点要求。” 浩仁‘嘿嘿’一笑:“我想龙王大叔你应该没听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安伽是我内定的夫人,如果她不能够接受您那个既没有身材,又没有容貌,且刁蛮任性不知道轻重的[水痘]的话,那么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娶你家[水痘]的,就是这样。” 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浩仁身上,都是一副震惊且见鬼了一样神色。大家都知道浩仁这些代表的涵义,也就是说,安伽就是浩仁内定的正妻人选,即使再娶任何人,地位也不会超过安伽。如果安伽想独占浩仁的话,只需要表示一下就可以了。 安伽在发抖,是的,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就那么颤动着,为了浩仁刚刚那石破天惊的话颤抖着。 就这么当着龙王的面,就这么将自己的地位抬到了比公主还要高的地方,这简直就是疯狂的举动,安伽都是这么认为的。 龙王敖勇没有任何的表情,别有深意的看了下自己的夫人之后,向安伽微笑道:“那么这位安伽是吧?你的看法是什么呢?” 安伽一直在抓着浩仁的手,感受着浩仁带给她的勇气,她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之后,抬起了头没有丝毫畏惧的和龙王对视,既然浩仁这么相信自己,那么自己有什么理由让浩仁失望呢? 本着这个信念,安伽仿佛一瞬间换了一个人似的,就那么对着龙王的压力侃侃而谈:“嫁入我家其实不难,只需要:对外有扬名之才;对内有谦逊之才;对夫君有顺从之才;对家人有廉让之才;对子女有榜样之才;对长辈有孝敬之才……对朋友有识人之才;对敌人有狠厉之才;富贵时有勤俭之才;贫穷时有……得此[十三才]足以。” 浩仁也根本没有想过安伽居然弄出了这个什么[十三才]的,和龙王等所有人都傻住了。包括那些年轻人也面面相觑,很难相信这些居然是一个人在选妻子,而是不是[完美的人]竞选。一时间,大家都那么傻傻的看着安伽,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安伽扫了那些发愣的人们一圈,淡淡的补充道:“如果没有能力做到这些又一定要嫁到我们家里也可以,只需要有毅力接受训练,争取早一天达到这样的水准就行了。”听到安伽这么说,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在考虑这些条款的内容,他们突然发现,虽然这些条款看起来很难,但是实际上要求却并不是很高的,里面甚至都没有一点关于外貌的要求和家世的要求。 即使将这个条款放在妖怪世界里面,能够做到的女孩子也绝对不少。不过,水豆儿这个娇生惯养的小丫头就差的很多了。 就是大家还在为了这个而盘算的时候,水豆儿已经唆使着那漂亮的女生找麻烦了。 没有办法,现在她还太小,根本不懂得安伽说的这些是和自己有关系的。 那漂亮女生也发现了这一点,且无论如何,自己的目的也不是征婚,条件如何和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了。于是,她再次的叫起来:“你们这些人类,究竟有没有胆量和我们较量一下,如果连这点信心都没有,有什么资格代表我们出面?” 龙王倒也想将这么敏感的事情拖延一下,随口点头道:“我们也很想听下新音乐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贤侄你意下如何?” 浩仁也没所谓的冲安伽笑了一下,然后点头:“既然这样,那么就现丑了。安伽、黑熊,拿家伙准备开工喽……” …… 白色和金色两只[吉他]出现在浩仁和安伽的手里,流线型漂亮的样子,金色的六根粗细不一的琴线,随着浩仁和安伽两个人细长的手指轻扶,一阵古怪的波音散发出来。落到那些好奇的向这边望过来的妖怪们眼中,越发神秘了。 然而,等黑熊将他那整套[架子鼓]弄出来的时候,原本还认为[吉他]就是古铮和琵琶的综合体的家伙就闭上了嘴巴,难道要说[架子鼓]是战鼓和弁钟的综合体么?那可就是有点强词夺理的味道了。这倒不是[铮]或者[琵琶]等不如这些新东西,只不过表现的手法不同罢了。相比之下,[铮]和[琵琶]的内涵要大的多,但是却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理解这种内涵。 这么长时间的灵气浸染,浩仁的雪白色[吉他]已经开始慢慢的变化了,从凡兵中的极品向法宝类的最低层进化,最少外表上就出现了[烟雨纤尘]那种飘渺的灵气烟雾,盘旋在浩仁身边。而原本就先入为主的妖怪们更是主观的认为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这种仿佛置身于烟云上的感觉,普通的修行者怎么可能拥有呢?虽然浩仁的水平还低的很,但是,境界却高的可怕。 和浩仁充足的灵气相比,安伽和黑熊就逊色许多,刚刚有了那么点的进化雏形,还是保持了乐器原本正常的样子。 等浩仁和安伽将音色调制了一下,黑熊也找了找手感之后,那些妖怪期待很久的新音乐开始了。 音乐出现,两个不同方式演奏出来的相同乐器赫然发出了完全不同的音色音质,它们混合在[架子鼓]轻快的敲击声中,却显得那么的和谐,无疑的,浩仁等人演奏出来的音乐和原曲都不是那么相同的,因为有很多的电子合成音或者[贝司]等等声音是没有办法仿照的。所以浩仁特别将那些歌曲的曲调整理改动了一些,虽然效果没有原曲那么好,但却是现阶段最好的。 “终於你找到一个方式分出了胜负◎输赢的代价是彼此粉身碎骨◎外表健康的你心里伤痕无数◎顽强的我是这场战役的俘虏……”如果说前奏让妖怪们眼前一亮的话,浩仁的声音就是点睛之笔了。尤其是这暖昧的歌词落到那漂亮的女生耳朵里,总是让她觉得浩仁是专门为了自己唱的,一时间不由得呆滞住了。她身边的那些少年人们发现她的神色变化,脸色都很难看。 “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是坚固◎我的决定是糊涂……”浩仁特意向那漂亮女生眨巴了几下眼睛,意思自然是[听到了吧?有能耐你就超过我们吧]。但是落到那女生的眼里却完全不是那回事儿,她是彻底的误会了。 “终於我明白俩人要的是一个结束◎所有的辩解都让对方以为是企图◎放一把火烧掉你送我的礼物◎却浇不熄我胸口灼热的愤怒……”再听到这里的时候,那漂亮女生的神色暗淡下去,明显是受到了浩仁声音里面努力煽情的影响。 “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是坚固◎我的决定是糊涂……就这样被你征服……”浩仁可没有理会她是怎么想的,既然唱了就尽力唱到最好是他的原则,于是他声嘶力竭的叫喊出来,用以前学到的控制嗓子声线的方法吼叫着。 多少有点音乐历史上喜欢摘录别人的歌曲自己演唱的歌手[迪克牛崽]的感觉,当然了,两者的声音是完全不同的。 ; 三十八 新境界 三十八新境界 …… 一曲刚刚接近完结,浩仁弹奏的手法猛的一变,从《征服》的曲调改变成了《潇洒走一回》的调子。由于以前经常这么练习,安伽和黑熊没有什么迟疑就跟着改变下去,并且这一次是安伽先开口唱了出来:“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浩仁马上接了下去:“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红尘呀滚滚痴痴呀情深聚散终有时◎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浩仁和安伽的合音同时响起:“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 最后是几个人的合音,连声音沉重且嗡嗡响的黑熊也开了口:“何不潇洒走一回……” 歌声在长音拖到底之后消失不见,同时消失的还有安伽和浩仁的[吉他]声。这个,就是黑熊的表演时间,一连串技巧要求极高的鼓点被他敲击出来,一瞬间将所有人带入了那种节奏当中。几个乐感比较好的,甚至跟着踏击起那鼓点儿来。 等黑熊发泄之后,安伽也独自向大家展示了她的技巧。左手飞快的在弦上滑动,右手拨动的速度几乎让人眼晕,激情当中带着少许的疯狂,放弃一切似的的演绎着属于自己的篇章。安伽的表演看呆了漂亮女生和那些少年人,即使是水豆也不由自主的凑到了浩仁几个的不远处,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她们根本没有想过居然会出现如此*却让自己热血翻腾的音乐。 安伽的演奏终于结束,浩仁的歌声再起,这次是清唱,没有任何音乐在伴奏,完全就是他自己的声音在妖怪们的耳边响起:“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音乐再起,主唱、伴唱和和弦鼓点重新交织在一起。 这一夜,是属于疯狂[安伽乐团]的。 …… 一连两首歌之后,演奏结束了。浩仁并没有放过那些发呆的小妖怪的意思,将乐器收起来之后,似笑非笑的向漂亮女生道:“我们也就是这么点水准了,应该不入各位法眼吧?那么就请几位也唱几嗓子给我们听听,增长点见识吧?” 已经发现浩仁等演奏的技巧很像那些西方人,漂亮女生也明白自己这东方乐曲的半吊子根本没有可能胜过浩仁等人。 即使暗自羞恼,却也没有解决的办法,漂亮女生刚刚要表示认输,她旁边的男人却叫嚣起来:“你们这些音乐根本没有办法体现出我们民族的音乐特点,怎么能够让你们代表我们出面呢?如果要你们去,无论胜负,我们都要被人嘲笑的。” 作为一个妖怪偏偏在这种群妖汇集且人妖满堂的地方叫什么[民族特点],也实在很滑稽。于是,浩仁、安伽面面相觑之后,都忍不住嗤笑起来。浩仁更是直接讥讽道:“看你这位应该是猫科妖怪吧?不知道你自己的民族音乐是什么样的?” 那原本还洋洋得意的家伙一下子将笑声卡在喉咙里,连带着其它的妖精的脸色也都不怎么好看了。还是的,音乐这种高雅的东西原本就是人类弄出来的东西,即使要区分,也轮不到他一个妖精来叫嚷啊?这不是没事找事儿么? 还是那漂亮女生苦笑,也懒得和自己的同伴计较什么,直接摇头道:“算了,我们知道在这方面自己没有什么天赋,也没有必要争执。”这么说着,深深望了浩仁一眼:“至于你之前对我们的蔑视和侮辱,我们也绝对不会忘了的。哼……” 见到她转身要走,浩仁冷冷的哼道:“等一下,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对你们蔑视了?你怎么知道我对你们侮辱了?” 那漂亮女生猛的回过头来,还没等开口,发现不好的[水豆儿]就已经悄悄的向墙角摸去,但还她没走出几步就被浩仁抓住。 这次更好了,浩仁反正是有座位的,连翘腿都不用的将水豆原样按在腿上,巴掌举了起来的看着漂亮女生:“说话啊?是不是这个小丫头在背后说我们坏话?”水豆疯狂的挣扎起来,连抓带咬的向浩仁攻击,同时大声的叫着自己老爹和老娘救命。 浩仁没有给任何人面子的习惯,冷淡的看着龙王:“如果你家[水豆]这个麻烦还想推给我,就最好别管我怎么教育她。” 敖勇嘴巴一阵颤抖,终于还是闭上了。闷闷的将脑袋别到了另一边,一副既不忍心,却又想看热闹的样子。 漂亮女生和那些年轻人也恍然明白原来是[水豆]欺骗了大家。但是现在她们却没有心情理会那些事情,反而傻眼的看着浩仁一点都不温柔的几巴掌打在水豆的屁股上,茫然两个人之间的古怪关系。原本还反抗的水豆在终于被打之后,一下子就服软了,可怜兮兮的哭了起来。她似乎也明白了自己老爹和老娘是不准备帮忙了,反而开始向安伽使劲儿。 仅仅是比装可怜的话,怕是浩仁也不是水豆的对手,尤其是水豆那微微发圆的肉乎乎小脸蛋,无论谁看都是非常可爱的样子,这样的小脸蛋再委屈的皱成一团儿,眼泪汪汪的盯着安伽看。不要说是安伽这个内心异常善良温柔的女孩,就是粗线条的黑熊也忍不住想为她求情了。看着掌掌到肉的拍打水豆屁股的浩仁,安伽终于忍耐不住了。 浩仁的手臂被安伽死死的抱住时,两个人的眼睛对视到一起,浩仁从安伽的眼中看到了坚持,安伽却从浩仁的眼中看到了笑容。这个时候安伽才明白,浩仁也根本没想把水豆怎么样,只是吓唬人罢了。反正水豆被龙王强制性推到自己身上,怕是躲不掉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顺便在水豆心里竖立起安伽姐姐的权威好了,省得这个良心大大坏了的小丫头以后找麻烦。 事实证明,水豆果然产生了安伽是自己救世主一样的感觉。当她发现浩仁对自己的钳制松懈的时候,飞快的挣扎着跑掉。 一下子就整个缩到安伽的怀里,然后还在浩仁冲着她瞪眼睛的时候,偷偷的背着安伽向浩仁做了一个鬼脸儿,那还有一点可怜的样子?真是让浩仁又好气又好笑。安伽自然也看到了水豆的小孩子动作,内心的冰冷似乎被融化了许多。 龙王尴尬的咳嗽传来,然后道:“原本我们想对贤婿你进行一下考核,但是现在没有必要了。现在距离我们和西方那些朋友约定的日期还有一段不短的日子,听说贤婿你们还有事情急需处理是不是?那么我也就不留你在这里了。不过,因为水豆是要和你们一起离开的,而你们又没有什么很强的实力保护她。所以我决定在你们离开之前,多少增加你们一点自保的实力。” 浩仁眼睛一亮,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也没有时间计较龙王改变的称呼,连忙道:“这个当然没有问题,我们几个的身手在凡俗人的世界里是没有什么了,但是在修真的领域差的还远,的确是应该增加点自保的实力……不知道龙王有什么好建议。” 龙王扫了扫几个人,然后有点无奈的道:“老实说,你身上这种修真的方法不是我们这些妖怪能够插手的。不过安伽和黑熊因为刚刚开始修真,根基还不够稳定,只要有我们帮忙,将她们两个人提升到结出金丹都是没有问题的。最少那些在尘世间行走历练的修真者达到这种境界的都不算多了。至于最后的小狐狸么,因为和我们一样都是妖怪,得到的好处自然就更多。” 浩仁虽然会因为自己得不到好处而不爽,但是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需要自己动手的还真是没有多少,安伽和黑熊强化和自己强化也没有什么不同了。倒是胡莉,如果伤势痊愈之后基本上就不会逗留了吧?一想到那么多的事情都要自己处理,浩仁就头痛不已。目光不由得向胡莉望去,见到的却是胡莉送回来的微笑:“请放心吧,再听够了新音乐之前我都不会离开的。” 这个理会虽然让浩仁不怎么开心,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只要肯留下来帮忙就好。 ※※※ 事实上绝对不是每一个修真者的肉体强度和格斗技巧都能够达到世俗界那些顶尖高手的程度。因为对于他们来说,那些所谓的世俗高手,自己只需要一根手指就可以捏死了,根本没有必要那么辛苦的锻炼自己早晚都要舍弃的皮囊。 所以,除了那些以武入道的超级天才之外,在不使用道法的时候,真正的修道人的身体和一些江湖骗子也没有什么不同。 类似于内外都修炼的大多都是妖怪这样的异族修行者,而安伽和黑熊这样特殊的修行者落到它们的手里正合适。 操练安伽的是几个女性的妖怪,其中最厉害的妖怪本体是仅次于龙王和何名声的万年老锦鸡,传说当中这一个老锦鸡最厉害的法力就是让一定范围内的生物逆向轮回,直接送它们回到最原始的受精卵形态去。连真正的神仙也没有胆量直接面对这种变态的攻击,更不要说其它修道者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成为了整个妖怪群里面最难缠的角色,没有人敢招惹。 以她为首的几个老妖怪都是孤家寡人,不怎么喜欢收徒弟的性格变态的家伙,一早就被浩仁演唱的《潇洒走一回》征服的她们几个更是尽心尽力。不但在帮忙安伽达到[丹鼎]后期的程度,还找了一些自己已经用不上的法宝送给安伽。 比如说这个老锦鸡送的就是自己最宝贵头顶上的羽毛,这个羽毛上携带的正是她那最变态的先天妖法。 发现这一点的其它妖怪都毛骨悚然,飞快的将这个消息传递给所有的人知道。马上,安伽成了这个老锦鸡之外对大家威胁最大的人,原本还想凑到安伽身边的年轻妖怪们都仿佛看到瘟疫似的飞快的逃走了。有了老锦鸡做了榜样,其她的妖怪也就没有藏私的将自己的法宝贡献出来,可惜就是这些法宝的妖气过于浓厚,交给安伽反而容易引出麻烦来。 黑熊同样让那些老虎精,黑熊精等兴奋不已。尤其是黑熊的天赋,那简直就不是人类应该有的东西。黑熊虽然对其它方面反应迟钝了一点儿,但是在格斗上却完全是两回事儿,短短几天,黑熊就将那些野兽本能繁衍出来的格斗技巧掌握了,还和那些妖怪学会了控制自己体内骨骼的仿佛,比如说将手指甲转化成尖锐的爪子之类的技巧。 妖狐胡莉的收获是最大的,现场的这些妖怪那一个都比她之前的境界高出不少,在这些妖精的帮助下,在各种只有妖怪才能服用的药物辅助下,她的伤势终于痊愈了。虽然还是没有以前颠峰的时候厉害,但是她已经非常的满足了。最少,因为法力恢复的关系,她的外貌变得越来越年轻了。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她不愧是天生具有魅惑能力的妖狐,孩童的天真烂漫和成年人的稳重机智完美的和她本身的气质融合到一起,虽然大家都是能够看到她本来面目的人,但是依然被这种气质吸引。 事实上,浩仁也并不是一无所获的,虽然他没有得到实质的好处,但是却从龙王等妖怪那里学到了如何主动的用灵气和法器交融的方法。这样做,即使是原本材质不怎么样的法器,也会因为和主人的关系密切而变得强悍起来。 ※※※ 一道道细如烟丝样的灵气在浩仁的控制下纠缠到那雪白的[吉他]上面,慢慢的滋润着它的身体,并且孕育着它的心灵。 无可否认的,浩仁的元婴所修行的完整的心法[烟霞]果然是顶级心法当中的变态,假如是用自己的身体修炼这个,那么按照记录上的,即使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货也能够在百年之内达到飞升的境界。但是因为那需要大量的天地灵气做辅助,结果就是,浩仁在什么地方修炼,当地就会因为失去天地灵气而荒芜下去,基本上没有任何生命能在这样的地方生存。 偏偏,浩仁并不是用自己的身体,而是用元婴在修炼这个心法,直接和外界接触的却是已经改变的[烟雨纤尘]。 虽然[烟雨纤尘]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比一般的心法要快了很多,但是和完整的[烟霞]没有什么可比性。 以至于[烟霞]能够吸收的天地灵气都是[烟雨纤尘]心法所能够吸收到的天地灵气,就仿佛是向一个太平洋那么大的盆地里面注水,虽然使用的是直径五十米的巨大水管,但是依然就是杯水车薪,速度之慢也就可以想象了。 这样的浩仁自然不会影响到四周天地灵气的变化,但是同样的,[烟雨纤尘]的灵气都贡献给了[烟霞],[烟霞]又总像吃不饱一样,以至于浩仁虽然已经拥有元婴,却根本没有办法使用一点修真者的技巧。或许谷怀虚急着帮忙炼制飞剑的目的也是这个,现在的浩仁就是一块巨大的蛋糕,如果被那些邪道的修真者发现了他的美味可口,怕是就永无宁日了。 虽然谷怀虚在修真界拥有很高的声望,但是,暗中猎取元婴吞噬却是邪道修真者的本能。可以说,如果不是浩仁成了龙王的准女婿,那些妖怪就是第一个准备猎杀浩仁,享用他宝贵元婴的家伙。正是因为这样,龙王故意逼着大伙表态,帮忙浩仁身边的人提高境界,增加的不仅仅是保护自己女儿的力量,更多的都是为了浩仁的安全问题。 或者那老锦鸡也想到这个,才坏心眼的将那个绝对有震慑性的玩意儿送给了安伽的吧?谁知道呢,反正她那么做之后,很多的老怪物都一点也不含糊的帮忙下去。这种付出里面不能说一点没有[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别人得到]的想法吧? 每每想到这个,浩仁就忍不住想笑,如果那些家伙知道自己身上携带的法宝里面有几个都比那[锦鸡毛]威力更大,也更加没有办法抵御的好家伙的话,不知道那些妖怪都是什么样的表情呢?若是比法宝,谷怀虚认第二,当世那一个敢认第一呢? 当然了,浩仁没有将自己的安危交给别人掌握的习惯,所以在潜心研究[太极力场]的种种变化之后,他更是辛苦的锤炼自己的法宝。或许[吉他]现在还不行,但是,声音这种东西从古至今都是最奇妙的东西,无论是攻击和防守都不是一般的诡秘。 在这种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找机会给敌人一个意外的惊喜,就是浩仁刻苦修炼这个[吉他]最大的目的了。 ; 三十九 新式舞 三十九新式舞 …… 慢慢的接近,小心谨慎的消除一切声音,然后在走到目标旁边的时候却哑然发现人家早就知道自己的到来,还特别睁开对着自己的那一只眼睛斜着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漂亮女生的脸不由得红了,赧然的垂头下去:“对不起,吵到了你吧?” 浩仁慢慢的将眼睛重新的闭上,不冷不淡的道:“听水豆儿说这几天你在练习古怪的舞蹈,怎么,想在这方面找我比试下?” 漂亮女生连忙摇手:“没有啊,我没有想过和你比试的。我只是想,想……”看到浩仁没有好奇的意思,悄悄的撇了一下嘴巴,继续道:“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想向你道歉,因为我听信了小豆儿的一面之词就找你麻烦,而且态度还那么的……” 浩仁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没有必要,如果仅仅是这个,你没有必要特意说出来。” 漂亮的女生一向凭借着自己的容貌受到各方的追捧,那里受过这种气?有点憋闷的继续道:“我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才找上你的,我还想给你的乐团提个意见呢……”浩仁重新睁开了一只眼睛,表示对这个话题还算有兴趣。 漂亮女生不无得意的微笑道:“你不觉得乐团少了点什么吗?那种强劲的打击乐应该很适合舞蹈的,是不是?这种舞蹈自然不是那种慢慢的,而是一种节奏很快的,和鼓声相配合的舞蹈。你觉得呢?有这种感觉吗?” “不需要。”浩仁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是说有伴舞的不好,而是如果了解安伽的仇怨之后巡回演出的话,人多太麻烦。 漂亮女生被浩仁的冷淡险些气晕,好半晌才说出真正的实话来:“事实上,我们需要准备的不仅仅是音乐,最少还包括了带着种族特色的舞蹈,歌声等等。不过因为之前的比试我们危险的都是音乐方面,所以这些才受重视罢了。所以……” 浩仁恍然她找到自己的意思了,将自己练功时候的架子松懈,然后转过身来:“你这些天就在琢磨新样式的舞蹈么?” 漂亮女生点头:“我们自己的那个乐团原本就在练习舞蹈和音乐搭配起来的东西。不过,后来听到你们的那种觉得更加合适半舞。于是我特意综合了一下,将原本的经验搭配到你们那种急进的音乐上。虽然才刚刚开始,但是已经有点眉目了。”她笑的很开心,那漂亮的容貌绝对是浩仁所见过接近自己那种档次的绝色。即使是浩仁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生对自己有吸引力。 听到她这么说,浩仁有点明白她找自己的目的了,爬了起来:“没问题,我们走吧……” 这次反而轮到那漂亮女生发呆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你……” 浩仁抽动了一下嘴角:“如果不是想找我给你们的辛苦提点建议,还能有什么?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走啦。” 漂亮女生撇着嘴嘀咕起来:“真是狡猾,难道人类都是这么狡猾么?那简直太可怕了。”这么嘀咕着,她几步走在前面带路。 浩仁似笑非笑的道:“对了,我似乎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不如你主动告诉我吧?” 漂亮女生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依然闷闷的道:“我的名字叫做水芸香,是小豆儿最小的姐姐。你呢?就叫做[浩仁]么?” 浩仁没有理会她的问题,反而开心的嘀咕起来:“哎呀,原来你是水豆儿的姐姐啊,按照这个理论,小豆儿长大后应该和你一样漂亮吧?如果是这样,还真是值得期待呢。或许,娶了水豆儿那个任性的小笨蛋也不会亏太多了。” 水芸香马上翻了几个白眼出来,她不知道应该为自己被夸奖开心,还是为浩仁后面的蔑视而发火,憋的非常难受。 …… 参加的舞蹈训练的不仅仅是水芸香等几个女孩子,连那些原本在摆弄乐器的男生也参合到里面来。 虽然有几个小妖怪对浩仁受到重视非常的不满,但是在这种非常时期也就勉强忍了。不过他们那种痛苦的表情让浩仁感到自己很像刽子手,而这些小妖怪就像那刑场上的活猪似的。出演过很多部[言情片]的浩仁早就察觉了这些家伙们的用意,不想在女孩子面前丢脸么?连那些身材变态的古怪虫子成精的玩意也出来展示自己的舞姿?难道就没想过根本不是同种生物么? 不过,坏心眼儿的浩仁却根本没有表露出来,反而特别认真的给这些耍猴儿一样的家伙们挑毛病,让他们能做的更好。 至于对那些女生们就不怎么理会了,勉强看看也总是随意敷衍着:“很好,不错,可以……什么?有多好?让我再考虑下。” 别有用心的男生们暗自开心之余也将浩仁骂的狗血淋头,等到那些女生们受不了的准备发怒的时候,浩仁拍着巴掌开口道:“演示暂时到这里就行了,我已经有了选拔的最好办法。首先要告诉大家的就是,学习舞蹈绝对不是件轻松的事情,最少要学懂随着不同的乐曲演绎不同风格的才勉强可以……那么看着像傻瓜或者根本就是傻瓜的,就不能入选了。” 女生们的脸色都变了,于是她们狠狠的盯着浩仁的一举一动,暗自决定如果浩仁用这个做借口淘汰自己的话,就冲上去抓花他的脸。于是,当浩仁的手指向女生这边指点过来的时候,已经有几个脾气火暴的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浩仁微笑着向女生们点头,然后转回身向男士们道:“那么大家都看到了,除了我刚刚点到的人之外,其她人可以离开了。” 冷场……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不敢相信的看着浩仁,刚刚被点到已经准备发飙的几个泼辣女生更是狠狠的扭了自己的手臂一下,确定自己刚刚没有幻听。几个男生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几声,然后勉强镇静的反问道:“刚刚你说什么?没听清。” 于是,浩仁很大声的道:“我刚刚在说,除了全体女孩子之外,男的可以滚蛋了。” 一个生有豺狼耳朵的小子愤怒的站了出来:“真是岂有此理,你刚刚不是还指点我们应该怎么样达到你满意的程度吗?” 浩仁理所当然的点头道:“我刚刚的确是在指点你们如何达到比较好的样子,不过我没有说的是,你们这种新式舞蹈我并没有采用,即使你们演绎的再好,也没有任何用。知道么?我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时候,没有人不知道这些男生根本就是被耍了。不等那几个男生发飙,变得开心的几个泼辣女生跳了出来,向他们叫起来:“怎么,刚刚你们不是很开心么?很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么?现在不笑了,恩?脑袋白白的蠢货,快滚吧,淘汰者。” 其中的一个更是笑嘻嘻的刺激那些男生们道:“你们这些[竹笋]加[芦苇]简直就没用到家了,看什么看?滚你的吧。” 浩仁眉头一挑,竹笋?芦苇?用这两样东西埋汰人绝对是知道那幅对联的了。难道妖怪也爱好书法么?太奇怪了吧? 他不由得仔细的注意起这个妖精来,哦?一对儿雪白如玉的绵羊角从小巧圆润的耳朵后面伸出来,卷曲着贴在脑袋两侧,一头亮金色的长卷发俏皮而蓬松,穿着很可爱公主长裙的她一定是[绵羊精]吧?或者,她的家长就是老龙王私下提到的十二联盟里面那只[堇色羊王]?难怪原本应该是温柔腼腆的羊羔也变得敢向豺狼挑衅了,人家有背景啊。要知道,十二联盟里面那一个都是绝对超级厉害的家伙,龙王、锦鸡就不用说了,仅仅是凭借天马在百年前圆满飞升天界的名声也就足够证明一切。 果然,见到是羊羔儿在叫嚷,那几个雄性妖怪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然后勉强支撑着:“要我们离开也可以,最少你得拿出点实际的东西来。否则仅仅凭你一句话,我们都得重新开始训练,那有这样的道理?”这下,女生们也有点迟疑了。 浩仁不去理会那些男生们,笑眯眯看着剩下的女生们,然后开口道:“各位漂亮的女士们,首先需要大家知道的就是,因为名额有限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入选,所以即使因为种种原因落选,也请不要悲观。还是那句话,跳舞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见到大家表示明白,浩仁点头继续道:“那么接下来需要大家知道的就是,你们所揣摩出来的舞蹈是根本不符合这种音乐形式的要求的。”不等几个女生叫嚷,浩仁马上接下去道:“所以,我们都没有要求你们向那些男士们一样将动作到位。” 微微一顿,笑着继续道:“为了给大家一点对于我的信心,我决定简单跳一段儿。”不等那些女生们欢呼,浩仁又道:“所以我们筛选成员也要用这种方法。具体方式就是,由本人给大家示范几个基本的舞蹈动作,然后大家跟着做,看谁更有天赋。” 听到浩仁要表演,包括那些男的在内都没有人再发出任何声音,然后,浩仁做了一个breaking[霹雳舞]里面最常见的推墙动作。虽然动作非常的简单,但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古怪舞蹈的妖怪们都发现这种舞蹈最大的特点就是让观众眼前一亮,产生继续看下去的yu望。而且,这种看起来简单的动作在跟着尝试的时候却都变得非常难看。如此挑战使所有妖怪兴奋起来。 浩仁看到调动起这些妖怪的积极性,又做了一个poping[机械舞]当中机械人扭动的一小段动作,妖怪们看到他仅仅是一点点的挪动身体的关节就能形成让人看了全身发痒的舞蹈,不由得更是兴奋起来。浩仁‘嘿嘿’一笑,看着那些迫不及待的想模仿的妖怪们开口道:“我刚刚使用的breaking和poping两种舞蹈强调动作的协调性和舞蹈的感觉,还有……” 没等他继续说下去,那个羊羔儿已经兴奋的冲过来,一把抓着浩仁的手:“你刚刚的那两种舞蹈叫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浩仁干张了张嘴巴,尴尬的看着自己的被羊羔抓着的手,羊羔却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行的,开始撒娇一样摇晃着浩仁的手臂。这种样子落到那豺狼的眼睛里面,恨的他险些咬碎了自己的獠牙。浩仁无意当中发现了这个家伙的表情,不由得想起那首《披着羊皮的狼》来。偷偷笑了下,然后用空闲的手揉着羊羔的头发:“你可以叫它们[霹雳舞]和[机械舞]。” 水芸香也凑了过来,仿佛不经意的抓住了浩仁空闲的那只手,然后追问道:“为什么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呢?” “为什么?”浩仁还真是不大明白为什么,不过他机敏的随口道:“当然是因为感觉了,你们看,第一种的舞姿像不像被霹雳闪电击到,然后半身不遂的样子?而后面那种就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偶一样,是不是?另外还有[僵尸舞],[蜘蛛舞]等等,不过你们现在也没有必要学那些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围过来的女生们都‘噢’的恍然点头。 趁着两个漂亮女孩儿琢磨自己的胡说八道的时候,浩仁不动声色的悄悄用手臂摩擦着羊羔和水芸香的胸部,小心的占便宜。 远远看着这里的男生们险些被直接气死,里面一个忍不住气的家伙第一个跳了出来,仿佛螳螂一样手臂上猛然出现了尖锐的倒刺,仿佛刀子一样相互摩擦着,然后沙哑着声音向浩仁吼道:“混帐东西,快点把你的脏手拿开,我唐煌要和你决斗。” 被着突兀的叫喊声惊醒的女孩子们恼怒的向那唐煌望去,浩仁却赶在她们开口之前冷笑道:“好啊,我接受你的挑战。” 表面看,浩仁这么唐突的接受挑战好象有点冒失了。但是,事实上浩仁却是有恃无恐的,他知道对方虽然恨不得直接杀了自己的样子,但是在龙宫,在现在,在这种环境下,他绝对没有这个胆子太过分。那么,现在就是浩仁测试自己目前实力的最好机会了。即使在这里出丑也代表不了什么,毕竟浩仁现在是空有实力却没有办法使用的。 听到浩仁亲口答应决斗,女孩子们虽然紧张却依然闭上了嘴巴,只有水芸香和羊羔儿两个人悄悄的凑到浩仁耳旁,将唐煌的优劣、缺陷都告诉给了浩仁。让浩仁心里暖暖的,忍不住凑在两个女生的脸蛋上一人香了一下,外人看起来就仿佛两个女生故意送上门索吻似的,阵阵惊讶的呼叫从四周传来。浩仁舔着嘴唇在她们呆滞的时候,坏笑着向眼睛冒火的唐煌迎了上去。 [激怒对方,让对方失去理智]。浩仁轻松做到这一点,他知道,自己虽然不是这个妖怪的对手,但是总算有了获胜的希望。 两个人斗鸡一样向中间挪动着,其他人都向四下散开,连满脸通红的水芸香和羊羔儿也被人拉到场外。 这里原本就是用来训练的演武场,虽然相对小了一点,但是比较欧阳世家的那个却又大了几倍。 这么几个人置身场上,就仿佛一个菜盘子里面只有两、三只蚂蚁一样,足够浩仁和唐煌两个人尽力折腾都没有问题。 同样做过球赛训练的浩仁自然同样懂得攻击的技巧,但是在现在还不知道对方实力的时候,浩仁依然采取了比较稳妥的方式。当先举手跨步,在空中画了一道圆弧,开启了自己的[太极力场]。然后一股子包含了天地至理的圆润感觉向四周弥漫出去,足够识货的妖怪们都变了脸色。虽然还不知道这力场的厉害,但是动物的先天敏感让他们知道,这个力场绝对非常可怕。 唐煌就是能感觉到浩仁力场古怪的其中一个,原本准备冲上的他猛的一个停顿,重新退了下去。 浩仁见他不肯进攻还有恢复冷静的征兆,不由得坏笑起来,保持了力场运行的同时仿佛老朋友闲聊似的开口道:“看兄弟你骨骼特异、造型别致,你一定是低能儿……哦,你的本体一定是螳螂对不对?”这么说着,也不等唐煌开口就继续道:“说起来我还是满同情你老兄的,你们族类里面那些母螳螂也的确够凶狠,居然在欢好之后杀掉伴侣,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这个世界明显还没有《生物学》,这些属于人家种族秘密的事实被浩仁随口说出来,让所有妖怪都脸色大变,难以置信的望向了唐煌。唐煌被这突然的一下弄傻了,下意识的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话刚出口就发觉不好,果然所有妖怪都听到了。 浩仁依然还是那种悲天悯人的样子:“果然是这样没错,难怪你会向自己族外的女孩子产生好感,甚至于不想看到她们和别的异性接触。虽然遗憾,但是我不能不说,其实你这种zhan有yu望和母螳螂那种简直一模一样,变态的让我恶心。” 唐煌终于明白浩仁的险恶用心了,恼羞成怒的他猛的发出尖锐的咆哮,挥舞着两手镰刀跨过两者之间的十几米距离向浩仁没头没脑的劈落。 浩仁木然看着那仿佛能够扯裂空气一样的攻击,心里暗叹,虽然已经尽力的削弱唐煌的实力,但是自己依然没有可能和正面交锋。 难道自己只能找那种卑鄙些的办法么? 还真是件郁闷的事儿啊,无论对于敌我来说,都是这样。 ; 四十 女人缘 四十女人缘 …… 暗绿色的妖气仿佛大甩卖一样的兜售出来,在空中形成了类似于火焰的波光,纵横激荡着[斩]入浩仁的太极力场。 异常强大的妖气硬是扭曲了浩仁的灵气,使原本稳定的力场开始了波动,仿佛随时可能塌陷一样。浩仁虽然从来没有小觑过对方,但是却依然没有想到看起来瘦小枯干的一个螳螂妖就能够强到这种程度。要知道,浩仁虽然没有可能动用自身的灵气,但是凭借着[太极力场]的特性却汇集到了四周空间里面的强大灵气,这个强度也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当那种让人全身感到不自在的妖气气息蔓延到浩仁身上时,浩仁终于受于压力向后退去。然后凭借着太极的特性将那螳螂妖的攻击顺势一推,旋转着将其推卸到了一边,形成一道诡异的弧度贴着浩仁的身体砸到地面上。浩仁身体刚刚轻松下来,马上一刻不停的反击回去,就仿佛一个弹力球一样一缩之后马上张开,将自己的力量和从对方那里借来的力量一起弹回去。 螳螂妖[唐煌]自然感觉到了自己妖气的微弱变化,脸色大变的向后退却。然而他这么做,却正顺了[太极力场]的特性。 随着唐煌放弃继续施压的行为,没有任何阻碍的力量反弹一瞬间达到了最大加速度,且在唐煌想起向两边躲闪的时候狠狠砸到它的身上。两个人累加起来的力量根本不是没有准备的唐煌所能抗衡,仿佛火yao爆炸一样的爆响之后,唐煌扭曲着身体[跌]飞出去,穿过爆裂扬起的烟尘,远远的摔到了地面上。烟尘散却,里面上两道唐煌拖出来的痕迹清晰可见。 没有人能想到第一次接触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女生们望着[心有余悸]的浩仁时都有点有崇拜的味道了,典型的以弱胜强啊。 浩仁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么简单就将唐煌打倒了,虽然刚刚的唐煌因为愤怒显露了实力,但是那绝对不是全部的。 果然,事实证明了浩仁的猜测是正确的,就是唐煌重重摔倒的位置处,那些蹦碎的石头突然向四面八方射出,有几颗正是奔着浩仁去的。浩仁刚刚控制着力场将这些来势冲冲的碎石头卷到一边去,唐煌已经从那不算深的坑里面爬了出来。 一把抹去嘴角豆绿色的血液,唐煌慢慢的将低沉的脸抬了起来,一对儿鼓出来的眼睛泛出炙红色的疯狂光芒,无意识的流着口水的他发出了古怪的‘呵呵’声。但是所有人都可以肯定的说,他绝对不是在笑。 没有任何征兆的,唐煌和身体在水芸香和羊羔儿同时向浩仁叫出的[小心]两个字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面的时候,消失在原地。然后下一刻,两者之间原本三十几米远的距离当中,突兀的出现了十几个形态各异的唐煌身影,这种仿佛都不是肉眼所能够看到的移动速度让所有人都有了时空错乱的感觉。浩仁更是在唐煌消失之后的一瞬间,就凭借力场感受到了对方的入侵。 这一次,唐煌彻底没有了退让的念头,原本扩散在身体外面的妖气一分不落的凝结于身体表面,就如同利刃切割面团一样,轻易的将圆滑的[太极力场]分割成形状不等的碎片,然后崩溃塌陷,彻底失去了原本的作用。然后尖锐的刀子出现在浩仁头顶。 浩仁临危不惧,面对那足以将自己切割成碎片的唐煌手刀,他原本慢的可以的太极拳似慢实快的迎了上去。不知不觉进入了最玄妙状态的他完全忘记什么是恐惧、什么是危险,半勾着那下落的手刀微微旋动着身体。一种不是力场,但是效果更加明显的[太极斡旋]出现在浩仁和唐煌两手交接的地方,然后不带一丝烟火气息的将那手刀带起的尖锐妖气扭曲到其它方向。 手刀落下的方向突兀的传出尖锐的‘哧’声,然后一道足足五米长短,却不过寸许的细长裂缝被斩了出来,让原本以为自己熟悉唐煌水平的妖怪们都勃然色变。而这个时候,浩仁两个搏杀的人却没有时间注意这些东西,唐煌一刀意外走空,并没有任何影响,一直收在腰腹位置的另一只手借着这个机会横向浩仁的身体划去。近在咫尺,避无可避。 换了平常状态的浩仁,这么一下子恐怕就是被人家一刀两断的结果。但是陷入不知明玄奥状态的他居然扭动着身体[滚]进了唐煌的怀抱,毫厘之差将那横扫让开。而后浩仁的身体半侧着向唐煌靠去,那姿势可不就是仿佛[怨妇]恳求情人的拥抱么? 唐煌双手门户大开,根本来不及防护,身为螳螂他更没有用其它脚攻击的习惯,下意识的飞快向后退却。 但是,原本还快捷无匹的速度在这一刻却仿佛陷入了泥沼之中一样难以挪动,非但没有向后,反而被某种力量卷向浩仁了。 然后,两者相撞到一起,轻轻‘波’的一声,古怪的难以形容的旋力从浩仁的身上撞进了唐煌的身体,瘦弱的唐煌闷吭一声再一次向远处翻滚着摔了出去。而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凄惨,他在半空的身体随着浩仁打击的力量不断的翻滚着,虽然他已经将自己的翅膀张开,但是却根本无济于事。一路‘哦哦’的叫嚷着狠狠摔到了足足五十几米的地方,挣扎不起。 浩仁依然保持着那撞击的姿势,直到唐煌摔到地上,才同样向后反弹了出去,踉跄着摔到了飞快赶过来的羊羔的怀里。就在女生们以为浩仁胜利的时候,浩仁的全身猛的出现了几十道细碎的伤口。虽然不算严重,大量的血液依然浸透了衣服。 而这个时候,浩仁原本用来掩饰容貌的灵气再也没有办法维持,所有见到他本来面目的女孩子都是呆滞,然后发出了无意识的尖叫。原本还因为他流血吓的想松手的羊羔这些也改变了态度,死死的抱着浩仁,怎么也不肯放开。 在浩仁被反馈回来灵气冲晕的时候,隐约见到的就是水芸香帮忙自己止血的身影…… ※※※ 当浩仁从晕厥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哑然发现自己身边居然搂着一个屁大点的小丫头[水豆儿]。 所谓的[搂着]只是片面的说法,确切一点就是说,水豆完全不顾浩仁的伤势,整个人大半个身子都爬在浩仁身上睡的正香。 最让浩仁脸蛋发烧的就是,水豆和自己居然都没有穿任何的东西,就那么赤裸的拥抱着。 而最让浩仁莫名其妙的就是,自己的身体居然没有排斥水豆的意识。反而在两者之间出现了某种微妙联系,他被水豆接触到的皮肤传到身体里面的是一种非常特别的感觉。这种感觉在浩仁清醒之后更加明显,甚至于影响到浩仁的生理变化了。 浩仁发现自己的变化之后,脸上马上渗出了细秘的汗珠儿。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会突然搂着[水豆儿]呢? 难道自己在没有意识的时候,对这么小的小丫头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么?没有可能会这样吧?龙王呢?虽然两个人的名分暂时已经定下,但是也不应该这么离谱才对吧?虽然很想将水豆推开,但是浩仁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脱离了意识的控制,明明是又推水豆儿的手,却很自然的放到了她柔软的腰上,还顺便揉了揉水豆一点也不丰满的屁股。 水豆儿似乎感受到自己遭到了[袭击],无意识的扭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吧嗒了几下嘴巴,将已经滴到浩仁身上的口水蹭的到处都是。这种凉飕飕的感觉让浩仁欲哭无泪,欲笑无声,最后,浩仁也只能妥协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床陵上那些花纹发呆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终于有了动静,然后门被悄悄的推开了,三个女孩子先后走了进来。 浩仁连忙把眼睛闭上,装出依然昏迷的样子,现在的他可没有脸面见人,尤其是抱着这么一个烫手山芋的时候。 三个女人走到了床前,然后就是水芸香带着笑意的声音道:“小豆儿的睡姿总是那么差劲儿,这不,又爬到浩仁身上去了。” 安伽的声音虽然还很冰冷,但是已经带上了一点点的感情成分:“豆豆她每天都坚持着用自己的方式给少爷报仇,也的确很辛苦。既然她喜欢抱着少爷睡就由得她吧,况且,少爷的睡姿也不怎么好看,和豆豆也差不多少。” 水芸香轻笑了一下:“安伽,浩仁都亲口对大家说了你的地位,为什么你还坚持着叫他少爷呢?” 安伽似乎很不好意思的沉默了一下,然后随口道:“就是因为少爷对我太好了,我才要更加本分一些啊,最少给其她想嫁给少爷的女孩子一个榜样。你说呢?” 水芸香恍然:“难怪小豆儿在你面前变的这么乖巧懂事,不过别人就惨了,这个小魔女总是将自己的压抑变本加厉的发泄到别人身上。”安伽难得的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第三个人一直没有开口,但是浩仁敏感的发现,这个人正在慢慢的向自己接近,最后停留在不远的位置,灼热的呼吸吹拂在浩仁的脸上,从呼吸里面散发出来的香甜气味上判断,这个人也是一个女孩子。似乎发现了这个女孩子的古怪行为,水芸香笑嘻嘻的凑了过来:“哎呀,亲爱的雪缘妹子,你怎么变得文静起来了?还这么痴痴的望着我妹夫,不是有什么想法吧?” 羊羔惊慌的声音连忙否认道:“那有,我那有。我就是想,就是想……哦,对了,他已经昏迷这么多天,会不会有危险啊?” 水芸香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捉弄的道:“怎么会呢?我老爹不是说浩仁他因祸得福了么?他身上的伤根本就不是唐煌那家伙干的,而是天地灵气内外融会贯通才出现的通道。这些你应该知道吧?况且,有我妹妹在,作为治疗浩仁创伤的最佳良药,她都让浩仁抱着睡了十几天了,就算有什么大不了的伤一定也没有问题的。你这个小妮子恐怕是操心过度了吧?” 浩仁感觉到了安伽正在将自己和水豆儿身上的被子盖严一点,然后就那么坐到了床头,轻轻的一个吻落在他的额头上。 那边杨雪缘也不甘心自己一个人被捉弄,况且她也不是什么温柔的女孩子,马上泼辣的反击道:“哎呀,你还好意思说我?我是操心过度又怎么样?我高兴,我喜欢啊。你呢?闷骚的芸香大小姐,不知道你家豆儿知道自己姐姐在做梦的时候都在叫着‘浩仁’、‘浩仁’、‘不’、‘别这样’、‘哦’……的时候什么表情呢?她一定想知道你这个骚丫头在做什么梦吧?” 水芸香的脸瞬间变得通红,羞涩的和杨雪缘打到了一起,不过两个人倒是打闹的感觉居多,时不时的还偷偷的扫一眼安伽的反应。安伽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们之间的对话,可惜两个女孩子琢磨了一晚上的[旁敲侧击]计划,就如此流产了。 浩仁不知道两个女生接下去还会说什么让人脸红的话,装着刚刚醒过来似的呻吟了一声,然后在三个女生触电一样凑过来的时候,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浩仁实在是太能装傻了,居然茫然的左右四顾,然后呻吟着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 不等安伽说什么,杨雪缘就飞快的把究竟发生什么一古脑的告诉了浩仁。事实上,她第一句就让浩仁呆住,后面的都没有注意。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里是龙王的寝宫,小公主水豆儿的私人卧室。虽然浩仁早就想到这个,但是现在做作一下子,就避免了被怀疑早就醒过来了。然后在浩仁挣扎着想起来的时候,再[意外]的发现自己身上的水豆,然后如愿的再次昏迷过去。 人生经验差的多的几个女孩子惊呼起来,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她们的声音惊醒了迷迷糊糊的水豆儿,小丫头支着浩仁的胸膛将脑袋欠起了一点儿,然后不高兴的‘哼唧’起来:“你们怎么都在啊?安伽姐姐留下,其她人快点出去,出去啊。” 安伽神色古怪的看着被水豆儿赶出了房间的两个不甘心的女孩子背影,苦笑着摇了下头,虽然她也很喜欢这两个女孩子,但是她们毕竟不是人类。老天注定的就没有办法,但是,她即使再怎么心胸开阔也不想将自己的依靠平分给非人类女孩啊!! 水豆儿可不知道安伽在想什么,就那么抓着安伽的手撒娇道:“安伽姐姐,你也一起睡下吧,这个坏蛋的胸膛很舒服的呢。” 安伽的脸色一下子红了,还没等她推脱,原本就是再装晕的浩仁突然坏笑着苏醒过来,一下子爬起来将安伽搂到怀里,然后拽到了床上,和水豆一起将安伽扒了个精光。然后,不顾安伽轻微的挣扎,就那么将两个女孩儿紧紧的抱住,傻笑起来。 安伽那里有过这样的经验?全身羞红的仿佛煮熟的虾子一样,就那么被浩仁强制性的搂着,任由自己娇嫩的皮肤紧紧的贴着浩仁火热的身体,动也不敢动。她胆子虽然小,浩仁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虽然有水豆儿这个小灯泡在不能太过分,但是浩仁的一只手依然不老实的在安伽的后背上揉来揉去,完全就是将安伽柔软的身体当作面团那样捏弄。 安伽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也越来越红润,水豆儿奇怪的凑到安伽旁边看着安伽脸上古怪的变化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安伽似乎也感觉到了水豆儿的窥视,勉强将眼睛张开一线,见到却是水豆儿伸出手向自己的胸部摸来的样子。 安伽慌忙的将原本推着浩仁身体的手空闲了出来拦住了水豆儿的大胆,水豆撇着嘴巴将手缩了回去:“安伽姐姐,你这里为什么这么大啊?人家一只手都抓不过来了。”浩仁早就发现了两个小丫头的暗中动作,这个时候再听到水豆的话,忍不住[嗤]的笑出来:“你抓不抓得住没有什么,要是连我一只手都抓不过来的话就更好了。”安伽简直要羞得钻到浩仁的腋窝下面去了。 然而水豆却没有放过安伽的意思,天真的看着浩仁:“坏蛋,你很喜欢[咪咪]大的女生么?那豆豆也要像安伽姐姐这么大。” 安伽和浩仁两个人同时:“……” ; 四十一 岭南 郡 [通知]:木材新书《不是好人》在这一周上了三江,按照先前的承诺,在这一周当中,每天要更新一万字以上。木材决定分两次更新,早上在9点到10点,下午4点到6点,请大家留意。今天星期一,为了冲榜例外在凌晨更新,希望大家帮忙点击、推荐。木材感激不禁。拜谢。 四十一[岭南]郡 …… 私下里向浩仁挑战的唐煌虽然并没有能够伤到浩仁,但是依然惹得龙王大怒,即使是那些心怀不轨的妖怪们也都认为唐煌实在是冒失急进了。修道人灵气十足的元婴自然大家都想得到,虽然自己享用不了,但是用这个帮助自己的子弟提升或者直接炼制法宝都是一件不错的买卖。可是,就这么在人家老泰山的家里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手,实在目中无人了点吧? 这些最多也就是证明了动手挑衅的唐煌是纯粹的白痴。而最让各位妖怪觉得丢脸的就是,实力在新生代当中绝对排在前面几位的唐煌居然被一个刚刚结成元婴,甚至连元婴都没有办法应用的人类给打到重伤,偏偏都没有能够伤到对方一点儿。 对此,即使是唐煌的老家长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于是他当众狠狠的给了唐煌几记沉重的耳光,然后逼迫着唐煌发下毒誓,永远不会再不自量力的找浩仁麻烦。龙王等狡猾的妖怪当然从这种誓言当中感受到了对方没有任何诚意。 不过,他们这些所谓的朋友不过是在某一方面达成共识罢了。私下里的阴谋针对不知道有多少,也就不差这么一次了。 继唐煌一家很不高兴的离开之后,很多的妖怪也都找借口离开了,最后剩下的几个都是十二联盟的成员。 在浩仁静养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十几个老妖怪凑到一起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不过么,基本上也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就是了。 有了那一次的亲密接触之后,几乎每天晚上浩仁都要拽着安伽一起睡,亲亲摸摸也不知道有多开心。如果不是有水豆儿这个小家伙在里面捣乱,安伽一定就被浩仁给偷吃了。现在,虽然没有达到这个程度,但是也就差最后那么一点儿了。 除了水豆儿总是羡慕的看着安伽丰满的胸部然后说着一些憧憬的话之外,每天晚上都是安静而祥和的。 ……有了水豆儿这个粘人的小丫头,浩仁的伤势痊愈的果然非常的快。慢慢的,浩仁就发现了自己身体的改变,那几十道已经愈合的伤口位置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却成为了内在元婴和外界沟通的桥梁。虽然还是没有办法使用元婴的力量,但是,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却是快了很多。就好象是向池子里面注水的时候还有暴雨落下一样,多少有点作弊的感觉。 当龙王在水豆的监视下给浩仁反复检查了十几遍身体,最后确定浩仁已经没有事情之后,已经耽搁不少时间的浩仁再也从龙宫里面住不下去了。即使安伽不急,他也有必要尽快的将复仇的事情解决掉。如此,浩仁一行人终于要出发了。 这一次随行人员从原本的四个人变成了五个,其中最麻烦的自然就是怎么也不肯和浩仁分开的水豆儿,现在这个小丫头居然养成了晚上不抱着浩仁就睡不着的恶劣习惯。最可怕的就是这个小丫头居然还特别喜欢裸睡……还习惯性的将浩仁身上的衣料也都扯掉。为了照顾水豆这种古怪的生活习惯,浩仁不得已在临睡之前脱的光溜溜,才不会每天都要为明天穿什么担心。 龙王和几个老妖怪笑眯眯的用法力将浩仁等人送到了[岭南郡]的首府[成都]城外三十几里的[望神山]上的某处林区里面,才依依不舍的和几个人告辞然后离开。龙王虽然一直没有说,但是浩仁却知道,表面上龙王是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托付给了自己几个人。但是实际上,被龙王派遣出来伪装成普通人类跟在浩仁身边的绝对不少于一个加强团。 最少在水豆儿达到真正意义上成长起来之前,这些家伙是不会消失的。 虽然浩仁没有办法辨别这些级别太高的妖怪们的身份,但是这种感觉是绝对不会错的。 因为浩仁有过类似的经验,另一个世界他无论到什么地方,除了表面的两个保镖之外,一旦出事的时候,身边总是突然蹦出几十个经过特殊训练的大汉小心戒备。这是家长对儿女的关心,浩仁虽然不高兴也没有理由阻止或者拒绝。 水豆儿呆呆的看着老爹离开的方向,好半晌没有一点反应。 安伽默默的将她抱在怀里,揉着她的小脑袋:“豆豆不要担心,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回去[水晶宫]的。到时候,你就又可以见到龙王了……”浩仁也忍不住蹲下来在水豆儿身前,然后捏着水豆的小脸蛋儿:“喂,刚刚和你老爹分开就想他了吗?” 水豆儿同样伸出手捏了捏浩仁假脸的鼻子,做了一个鬼脸出来:“人家老爹不是你的吗?妈妈可是什么都告诉我了呢。” 浩仁哑然:“她都说了什么啊?” 水豆儿用手指按了几下自己的嘴唇,回想了好久才恍然点头道:“豆豆和你睡过了,所以豆豆的老爹就是你的老爹。” 浩仁身子一歪,险些摔倒:“拜托你好不好?这个[睡]可不仅仅是是晚上在一个床上哦,不过具体的要你长大才知道。” 水豆儿撇嘴:“人家还有两年就十一岁了,按照人类的说法就算成人哦,两年时间一下子就过去,向老爹在天上飞那么快。” 浩仁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发痛了,或许带这个不大懂事且口无遮拦的小丫头出来就是最大的错误吧。 “安伽,你来照顾豆豆好么?”浩仁这么说着:“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安伽你的任务都是确保豆豆的安全,有没有问题?” 安伽摇头,伸手拉着水豆儿的小手。不知道是不是浩仁的功劳,现在的水豆儿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长了很多。 而且也比之前的她精神多了,原本那种不健康的气色已经完全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红润的颜色。这么一点点气色的变化,就使得原本就属于特别漂亮可爱样子的水豆儿变得更加让人喜爱,如果是有恋童痞的家伙见到她不发疯才怪呢。 吩咐了安伽之后,浩仁的目光落到了正胡乱将身边的树枝扯下来,掰得‘嘎巴’、‘嘎巴’响的黑熊的身上,微微一摇头将目光挪开。即使变得厉害不少的黑熊依然没有变得聪明起来,唯一能够办事的依然只有胡莉一个人。 发现了浩仁的注意,胡莉恭敬的道:“少爷,目前我们所在的位置应该是[成都府]地界没错了。如果我们现在开始赶路,即使是用正常人类的速度也可以在天黑之前赶到城里落脚。这里奴家曾经来过几次,几个百年老字号的店还没有忘记。” 浩仁伸手拍了拍胡莉的肩膀:“……我们现在就走吧,一切就拜托给你了。”这个时候他的语气和刚认识胡莉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一样,这就是胡莉一点点证明自己存在价值之后才产生的变化,和胡莉已经痊愈其实没有什么大关系。胡莉很清楚这一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浩仁如此温柔的对自己说话的时候,胡莉的心里总是不大舒服,似乎还在怀念当初被揍似的。 恭敬的点头,然后当先在前面带路的胡莉不由得扪心自问,自己留下来的真正目的是想听到那些美妙的歌声,还是想重温当时那种被男人征服的快感呢?身为天性淫贱的妖狐一族,胡莉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没有想到在最脆弱的时候却被浩仁无意识当中激发了她体内压抑了几千年的yu望。那种强烈的yu望经过长期的压抑而扭曲,已经不能够从正当的渠道发泄出来了。原本胡莉还可以选择退让,借着远离人群的方式将yu望重新压抑下去。 但是,压抑绝对不是最好的解决的办法,妲己迷惑纣王固然可恨,但是在她本身妖狐的立场上,放纵自己的yu望并且慢慢理解它们,征服它们的行为,又何尝不是修炼呢?那是不被其它种族理解的,属于妖狐自己的修炼方式啊。 如果这些解释都没有可能说服胡莉的话,那么,在回味起那首《问心无愧》的时候,胡莉就彻底妥协给自己内心的yu望了。 所以她会在留下得不到什么好处的现在依然没有离开,依然是那种恭敬的样子对待浩仁,就差主动要浩仁动手揍人了。 胡莉也更加努力的帮浩仁做事,很多浩仁根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她已经默默的做过了。比如在领着浩仁几个向林区外面走去的时候,很自然的似露非露的散发出体内的妖气,使那些敏感的昆虫、动物等等都自觉的回避,不会过来骚扰。 再者,主动的给浩仁讲她所知道的关于[岭南郡]的事情。 [岭南郡]地处天朝疆域的西南方,也就是所谓的秦岭之南的意思。 它虽然没有[边南郡]那样完全处于群山峻岭、大小内陆湖泊之间,但是境内多丘陵和盆地也不是什么适合农业发展的地方。 [岭南郡]和[边南郡]在文化上很接近,都是民族众多,且崇尚武风的地方。他们的武艺虽然粗糙,但是基本上连普通人也会一招半式的,一旦打起来的时候,绝对不像是私斗,反而很像某个武林帮派聚众械斗。相比之下,或者只有北方的[蒙古郡]能够在民风彪悍上和这里一较长短了。如果是[岭南]和[边南]两个相互比较,也就是[岭南]多[蛊],[边南]多[巫]。 这个[蛊]和浩仁知道的那种相去不远,不过这些东西并不是某一个民族的特殊秘技,反而是某一个邪门的修真传下来的最简便的修行方式。胡莉曾经和这个邪门修真的门徒接触过,发现了[蛊]的真正秘密。胡莉虽然不知道那个邪门的门派是怎么作到的,但是当那些学习到[蛊],并且使用它防身的人们精心饲养[蛊]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也是人家手里饲养的[蛊]。 每当一个人因为[蛊]死掉,或者被[蛊]杀死的时候,他的精血就会被那邪门门派用特殊的手法吸收掉。 因为饲养[蛊]的关系,这个普通人也不再普通了,比其他人要更加强壮,所提供的精血也更加醇厚。 ……第一次听到这种邪门的玩意的水豆和安伽都毛骨悚然,只有黑熊刚刚没有仔细听胡莉说话,这个时候伸过脑袋蠢蠢的反问道:“[蛊]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啊?”胡莉翻了一个白眼,刚想开口,突然又笑了起来:“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不如自己看吧。” 这么说着,当先一步加快了速度向前赶去。后面浩仁飞快的跟上,他同样好奇死了。安伽拉着水豆儿的速度也绝对不慢,紧紧的跟在后面,只有黑熊这个被浩仁用来押后的家伙因为要放慢速度而不时的拉扯四周的树叶树枝,显得无聊极了。 摸索到林子边缘的时候,打斗的声音就随处可闻了,浩仁几个各自隐在树后,向林子外面望去。 首先见到的就是那一大片几百只,仿佛马蜂但是却足足有成人拇指大小的紫红色古怪飞虫,这些虫子仿佛一片云雾般,飞快的在一个年纪怎么也得超过七十岁的老太婆身边盘旋着,发出细碎且极其慎人的鸣叫声。可以想象这些玩意就是所谓的[蛊]。 浩仁眯缝着眼睛仔细的端详着这些古怪的虫子,它们的样子非常的凶恶,背着硬甲、凸目獠牙、细腰肥臀、四片薄翅且八足蜂尾,而在后背的位置是两条从头滑到尾的白斑,白斑的两侧是三排绝对让人不敢恭维的蓝紫色倒刺,很明显带有剧毒。 和这老太婆释放出来的[蛊]交战的一方也使用的是[蛊],不过这几个四旬上下且面目凶恶的大汉使用的[蛊]很明显没有那老太婆的厉害,虽然个头都在两尺左右,且畸形怪装,但是任凭主人如何驱使,也只敢在那群飞[蛊]的势力外面转悠。 相比于几个汉子的焦躁,老太婆悠闲的杵着拐杖,满是深刻皱纹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神色:“怎么不敢进攻啊?你们不是很大胆的么?居然联合到一起攻打我们[圣蛊教]总坛。嘿嘿,原来你们除了偷袭就什么也不行了啊?你们要是再磨蹭,说不得我酋婆婆的几个乖女儿赶过来,你们就走不了啦。呵呵……”虽然看起来慈祥,但是浩仁直觉认为这个酋婆婆很像邪恶老巫婆。 几个汉子其中的一个急怒的喝道:“你个老妖婆不要得意,虽然[血海棠]的毒性对你不的啊起作用,但是你手下那些妖女可没有你这么深厚的功力,在围攻之下能不能保命还是未知,更不要说到这里救你这个老东西了,你就乖乖认命吧。” “认命?”酋婆婆似乎很惊奇这句话能够从对方嘴巴里面说出来,好半晌才‘噗嗤’的一声笑了起来:“小孩子还真是天真的很呢,我老太婆这一辈子什么都认过,就是不认命。凭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就敢说这样的大话?难道是婆婆我这么长时间逗你们开心才给你们膨胀的信心么?天真到愚蠢的地步就是该死了,嘿嘿,让你们看看婆婆我的手段。” 随着她的声音,足足三十几只飞蛊从那盘旋的蛊虫堆中分离了出来,仿佛流星一样向那说话的汉子射去…… 那汉子吓了一跳,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他身前那只仿佛蛤蟆却拥有蛇尾、蝎足的[蛊]就触电一样张开自己宽大的嘴巴,[咕]的一声叫,然后喷吐出一条汁液乱溅的粘滑舌头向那些飞蛊卷去。 飞蛊的速度虽然快速,但是却奈何不得如此变态的天敌,虽然面对危险的时候自发的向四面八方散去,却依然有两只被那巨舌卷动,消失在那[蛊虫]的肚子里面。其它的飞蛊再也不感接近飞快的逃了回去,让这汉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信心更加膨胀起来。没等他开口,那酋婆婆却尖声笑起来:“哎呀,哎呀,用两只[龙蜂]换你们兄弟一条人命倒也值得了,嘿嘿。” 那汉子哑然向身边的兄弟望去,却发现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脖子后面趴了三只[龙蜂],剧毒已经无声的侵袭到他的中枢神经,使他整个僵直到那里,动也不能动。就是他脸色惨白的时候,酋婆婆的声音再次出现:“老婆子知道你们凶狠不要命,临死的时候一定会让[蛊]自爆那么混帐的,所以老婆子可没有直接杀他哦?嘿嘿,这种麻痹的毒素会温柔的吞噬掉他的生命。” 浩仁和安伽几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黑熊特别讨厌虫子,如果不是浩仁的阻止,他一早冲上去将这些虫子全部踩死了。 水豆却比浩仁和安伽大胆多了,又或者是因为龙族本身就是万兽之王的缘故吧,她不但没有惧怕这些恶心的虫子,反而很想抓一个养养玩玩的样子。让浩仁很是汗颜了一下子,连忙指使安伽将水豆抱在怀里,阻止了她的冲动。 胡莉小心的凑到浩仁的耳边,小声的道:“少爷,这个老太婆似乎是[岭南郡]赫赫有名的[蛊妖]酋西玛,她绝对不仅仅是这种程度,这几个家伙虽然也很厉害,但是和她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上的,怕是凶多吉少。我们要不要帮忙?” 浩仁撇嘴:“才不要,我讨厌虫子,养这种古怪虫子的怎么可能有好人?让他们自己打架去吧,我们只要看热闹就好。” 正说着,场上又出现了诡异的变化。 ; 四十二 成都府 [通知]:电脑出病,大家不要急。 四十二成都府 …… 围攻酋婆婆的表面上是四个人,但是在浩仁等人敏感的感官当中却发现了五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潜藏在一边不远处的土地下面。从那人身边出现的[蛊]虫反应上可以知道,他正是借助了自己[蛊]的力量才像老鼠一样钻到这个地方去的。 就是在地面上那四个人其中之一被酋婆婆偷袭进入濒死状态的时候,就是在所有人的注意都被那倒霉鬼吸引的时候,这个一直潜藏的家伙开始了行动。在他的控制下,一道仿佛火柱一样的毒气流突兀的从酋婆婆的脚下喷发出来,酋婆婆[吭]都没[吭]一声,就被那毒气包裹起来,冲击到半空中,环绕在她身边的[蛊]就仿佛失去控制一样向四周疯狂的冲击出去。 所有围着酋婆婆的家伙勃然色变,飞快的向后闪退。 只有那个被[龙蜂]叮咬了的家伙没办法移动,被那些胡乱攻击的[龙蜂]在一瞬间啃吃干净,而在他确认死亡的一刻,同样僵直没有移动他的[蛊]猛的向四周爆开。足足有百十只[龙蜂]被爆炸波及到,一瞬间就化成浓水,随着卷动的气流四下飞溅。 胡莉飞快的在浩仁几个人前面设下一道屏障,阻挡了四下乱窜的[龙蜂],也隔绝了爆炸产生的气流。 [龙蜂]不仅仅是向四周冲击,连地面也没有放过,数以百记的[龙蜂]收起了翅膀、卷曲着身体向地面落下。然后,这些[龙蜂]八只脚飞快的刨动着,仿佛土拨鼠一样钻出了无数的坑洞向地下钻去。飚风散却,酋婆婆从空中落下,全身衣物都被那强烈的毒素腐蚀得溃烂,但是在那衣衫褴褛的下面,她本身却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等浩仁几个真正看到她身上那些东西是什么的时候,险些恶心的呕吐出来,这个酋婆婆居然用自己的身体做了[龙蜂]的巢穴,无数个密密麻麻的大小[蛊]从她身上那干瘪皮肤上大大小小的孔洞里面钻进钻出,有些地方甚至能够看到她那把老骨头。 而刚刚那种强劲的毒气依然覆盖在她身体表面,然后在转眼间被她身上那些[龙蜂]的幼子吞噬掉。 对此浩仁并没有感觉到意外,就知道已经比妖怪还妖怪的她已经不可能吃普通的东西了。 那酋婆婆面目狰狞的盯着地面那些窟窿,狠狠的用手里的拐杖敲打着大地,发出沉闷的声音,她中气十足的吼叫起来:“偷袭啊,又是偷袭啊。你们这些兔崽子就会这么一招吗?真不愧是和奸商世家勾搭成奸的[混帐],卑鄙、恶劣,另人发指。” 随着她的咆哮,大地猛烈的震动起来,然后大地龟裂起来,就在那龟裂的地方,土石四溅当中,一条蛇一样[倾长]的[蛊]钻了出来,它足足有成人手臂粗细,露出地面的部位就有两米长短,身体两侧密密麻麻的生满了蜈蚣的脚,蛇头的上面还到处都是蟾蜍身上的脓包,随着它的扭动,不断有毒水从里面被挤出来,将它自己身上撕咬的[龙蜂]腐蚀掉。 成年的[龙蜂]似乎失去了吸食毒素的能力,反而更加热衷于敌人的血肉,在大量的龙蜂吞噬下,那[蛊]虽然拼命挣扎也奄奄一息的委顿下去。酋婆婆阴恨的尖笑起来,将自己身上那些幼虫洒落到那[蛊]的身上。马上,那家伙喷发出来的毒素都成为了这些[龙蜂]成长的饵食,迅速脱变成为成蜂的它们又会转身加入对血肉的追逐当中。 浩仁几个都感觉得到,虽然没有露面,这个被攻击的[蛊]的主人已经被[龙蜂]同时袭击了,失去控制的[蛊]除了本能没有任何与敌人对抗的意识了。完全成了一个废物。胜负仅仅是一瞬间,当那些因为[龙蜂]发狂而退出去的家伙们清除了[龙蜂]障碍重新回来的时候,酋婆婆已经将那[蛊]啃吃干净,而且又有一批新进化完成的[龙蜂]出现在她的身边,以供驱使。 到了这个时候,那些围攻酋婆婆的家伙们才发现,原本自己控制[蛊]虫的能力和这个老太婆根本就差的远了,人家拿出来攻击、防御的都不过是无所谓损失的[子蛊],只要没有威胁到[蛊母],根本就不用担心什么。而狡猾的老太婆故意用言词使几个人误会她很重视这些[龙蜂],这种错误的认识形成之后,就将所有人的注意都引到一个普遍的常识上。 也就是,攻击[蛊]就是攻击[饲主],以至于大家以为的[龙蜂]损失同样就是对老太婆鲸吞蚕食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难怪这个老太婆一早任凭这些家伙如何攻击,如何一点点的杀死自己的[龙蜂]都忍耐着,反而在大家心生大意的时候一举攻击,然后借着用阴谋杀死一个人来引诱自信起来的几个人的怒火,使大家盲目的开始攻击,结果瞬间将形式逆转。 这个解释终于被剩下那三个人所接受,面面相觑之后,三个人马上冷静下来,飞快的收回了自己的[蛊],然后转身逃逸。 看着这几个家伙逃走,酋婆婆尖锐的笑了起来,她狰狞的吼着:“逃吧,逃吧,你们绝对逃不掉的,嘿嘿,嘿嘿。” 战事结束了,酋婆婆突然向浩仁这边望了一眼,然后选择了一个相反的方向飞快的带着那些[龙蜂]离开,隐没到林区当中。 等到风平浪静,胡莉带着古怪的意味微笑道:“[酋西玛]明明是在虚张声势,那几个家伙错过了唯一杀掉她的机会了。” 浩仁赞同的点头,虽然他没有能力判断酋四玛控制[蛊]的方式有什么优劣,但是那老太婆是在装腔作势却是可以感觉出来的。尤其是最后,老太婆用自己的身体养蛊,并且将[蛊母]同样饲养在身上这个应该是秘密才对,但是这个关系到她生命安危的秘密泄露之后,她却没有将人灭口,还故意的吓走那些家伙,理由应该是[血海棠]的毒素依然在她身上没有彻底清除。 这些都足够证明这个老家伙果然是非常厉害的角色,更何况,她似乎还感觉到了浩仁几个人的存在,说明她的武艺也不错。 不过,这些对于浩仁几个人都无所谓的了,浩仁更在乎的就是那老太婆无意当中的一句话,围攻她的几个家伙似乎是和什么奸商世家的组织联手了。而在[岭南]能够称为世家的虽然不少,但是奸商却只有一个,也就是和浩仁还有仇怨的南宫世家。 虽然南宫镜那个小子在袭击浩仁的时候,被谷怀虚阴损的送到了皇宫里面去。但是幸运的是,皇帝老头儿似乎有一个宠爱的嫔妃就是南宫世家贡献的美女。有了她的恳求,加上效忠皇室的修道人的证明。南宫镜就仅仅被太子找借口揍了一顿,然后赶出了皇宫,狼狈逃回了[岭南]。这个消息是浩仁还没有从[天外天]出来的时候,谷怀虚探听来的。 当时浩仁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浩仁却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个性,不要说南宫镜受到的教训根本没有达到他的标准,即使达到了也不能算是他亲手报仇。无论如何,浩仁早就决定有机会一定要祸害[南宫世家]一下子,而大难不死的南宫镜如果不幸落到浩仁手里,那么他一定会后悔当年为什么不死在皇宫里面。浩仁知道自己一定会让南宫镜产生类似的感觉,一定会的。 现在终于来到了[岭南],是[南宫家]的底盘吧?这个机会真是再好不过了,在帮忙安伽报仇的时候,顺便解决[捆扰]自己多年的心事,也不算过分吧?不过南宫家和使用[蛊]的家伙们凑到了一起,似乎有点不大容易对付了。 ※※※ 天边的晚霞逐渐散去,街边的彩色灯笼一盏盏亮了起来,整个[成都]都笼罩在一边喜庆的气氛当中,无数个头顶亮银制精美头饰的苗族少女簇拥着走上街头,锦绣彩裙飘飘带出了阵阵欢声笑语。而那些穿着用七、八米长的布料裁剪出来的蓬松长裙的女孩子们所过之处就都是美妙的歌声了。一队队锣鼓不断的敲打着从街上走过,无数小孩子嬉笑的跟在他们身边扭动着。 浩仁几个人就坐在落脚的客栈三楼的窗子边向下望去,欣赏着街面上各种民族特有的风情。 水豆那里见到过如此的景象,自从看到城墙的一瞬间,这个小丫头的眼睛就不够用了,几乎任何东西都能够让她惊讶、好奇进而流连忘返。结果就是,浩仁几个人所过的街区所有的店面在马上要封铺子的时候又大卖特卖了一阵子,其中大多都是因为水豆这个不知轻重的丫头随手把玩而无意当中弄坏的赔偿。想想也是,世俗的玩意怎么能够和龙宫的东西比结实呢? 弄坏了陪也就是了,偏偏,水豆却不让浩仁将那些垃圾破烂扔掉,全部都得打包背在黑熊的身上。 结果就是当几个人最后找到客栈的时候,那些伙计都以为浩仁几个是逃难过来的呢……简直让浩仁头痛死了。 于是在浩仁的瞪眼下,还想和下面那些人一起玩的水豆儿终于安静下来,乖乖的撅着嘴坐在浩仁的怀里,趴在这里看热闹。 胡莉很自觉的给不大高兴的水豆讲着这里的风俗,原来今天并不是什么节日,而是这里的习惯,每天晚上都是这样。似乎是为了五谷丰登、六畜临门的吉兆永远保佑这里而进行的一种仪式。养成习惯之后,所谓的仪式的信仰或许会淡化,但是大家依然会在晚上出门热闹一下,这种热闹和其它城市某个地区热闹是不大一样的,而是全城性质的欢笑。 只有等到这些欢闹的人群散去之后,城狐舍鼠们才会钻出来活动,这种在其它地方根本看不到的风俗实在很有意思。 给水豆讲了这里的一些风俗人情之后,胡莉的目光就落到了浩仁脸上,和安伽的心理一直装着复仇的事情不同;和黑熊那种吃了睡,只管出力不管动脑的莽汉不同;和水豆这个全部心思都是玩的小丫头也不同。整个队伍里面,只有胡莉是真的时刻关注着浩仁想法的人,也是唯一的一个看出浩仁有心事的人。 微微沉默了一下,胡莉还是凑到了浩仁的耳边:“少爷,您有心情吗?是不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寻找安伽的仇家呢?” 虽然胡莉并没有完全猜中浩仁心里所想,但是浩仁依然点头:“我就是因为这个为难,现在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一旦被他们知道我们来了,或许会潜藏起来,也可能离城而去。我们并没有完整的计划将他们一网打尽啊。真不知应该怎么办才好。” 安伽听到了浩仁和胡莉的交谈,她当然知道南宫家和浩仁的仇怨,当先表态道:“首先需要确定的就是,我们的仇人不仅仅是[天南十三鬼众],还有南宫世家。”浩仁有点哑然向安伽望去,正迎上了安伽温柔的微笑。 胡莉沉默了一下,然后分析道:“对于[南宫世家],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对于[十三鬼众]却正好相反。按理说,[十三鬼众]这样的小角色是没有可能和[南宫世家]牵扯到一起的,但是,既然南宫世家都和那些出名邪门的[控蛊人]联系起来,那……” 胡莉虽然并没有明说出来,但是大家依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确实,南宫世家既然能够和邪门的[控蛊人]结盟,就证明这些家伙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正气凛然的样子,那么囤积大量的江湖人士也未必就不可能。与其四处胡乱的搜索打草惊蛇,不如从南宫世家下手,如果在动手的时候顺便嫁祸给[十三鬼众],即使他们没有联系,最少也要逼这些地头蛇出面帮忙找人。 既然决定了目标,就要决定调查的人选,首先水豆儿是可以排除在外了,那么究竟谁留下来照顾她呢?是安伽还是黑熊? 黑熊?唔!就是黑熊吧,反正他实在不怎么适合窥视和探察这样的事情,放风他又实在太粗心了,还是留下来带孩子的好。 幸好,水豆儿并不惧怕黑熊这个粗线条的家伙。不,应该说两个同样智商水平的家伙居然玩的很开心。两个人都喜欢那些从街上买回来的[垃圾],就那么你一个、我一个的拿着那些东西玩耍起[过家家]来。还好水豆儿知道自己要嫁给浩仁的,于是在[过家家]的时候,她做妈妈,黑熊就做娃娃。让浩仁和安伽狠狠的‘汗’了一个。不一会儿水豆就玩腻了这个,转而玩起了[打仗]游戏,小巧的水豆儿笑眯眯的坐到黑熊的肩膀上,真像一个英勇的骑士驱策着一匹雄壮的黑马。英姿飒爽,神气极了。 浩仁看得直发愣,好半晌才狠狠的敲了自己脑袋一下,要是知道这两个家伙能玩在一起,就没有必要让安伽担负起照顾水豆的责任了。早怎么没有发现呢?还真是……!!不过,知错就改是自己一惯的优点,从此,水豆都交给黑熊保护好了。 晚上休息的时候,水豆儿就扔下了保镖兼职奶爸的黑熊,依然钻到了浩仁的被窝里面,和安伽一人一边的抱着浩仁的手臂。 不过一小会儿,水豆就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伸手就拉扯浩仁身上的衣服。 浩仁苦笑,安伽和水豆两个人都从水豆老娘那里得到了和自己身体融合到一起的法宝[贝叶羽衣],一旦有什么事情,瞬间就可以着装完毕。自己却没有这么方便的东西,在外面又不像在家里,万一……即使是男生,光着身子也没办法见人啊? 水豆却不理会那么许多,几下子就将浩仁最后一件内裤扯成碎片,习惯性的在浩仁的宝贝上弹了一下,让浩仁猛的出了一身冷汗。慌忙的抓着水豆不规矩的手放到了自己不会尴尬的胸膛上,安伽发现了浩仁的古怪,忍着笑捏了水豆的鼻子一下。 水豆可不管浩仁会不会尴尬,嬉嬉笑着做着鬼脸,得意的炫耀道:“坏蛋一直都不让水豆碰的肉虫虫,昨天水豆可是捏了大半晚,小虫子变成大虫子,很好玩的哦。安伽姐姐,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浩仁的脸一下子变绿了,因为离别而被龙王灌得烂醉的他居然被这么个小丫蛋儿给……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天理啊? ; 四十三 最重要 [通知]:今天第一章,晚上五点前后还有一章。 四十三最重要 …… 紫绿色的三角脑袋上凸出来的眼睛眯成一线,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唐煌。 她虽然一直没有说什么,但是唐煌依然从她身上感受到了那种难以形容的煞气。随着她舔抵着自己嘴边的獠牙,仿佛吸口水一样的声音传到唐煌耳朵里面,唐煌额头上的冷汗更加浓郁了。突兀的,她妩媚的声音笑了起来。 “煌儿,你为什么怕我呢?”她突然这么开口道,让原本就全身紧张的唐煌更是整个僵硬起来:“我可是你的母亲啊。” 唐煌的嘴巴蠕动了一下,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视线掠过了自己母亲鼓起来的肚子,非常清楚的知道,无论里面怀上的是雄性还是雌性,自己这个犯下严重错误的笨蛋都绝对死定了。就像自己之前的兄弟那样,先和母亲交配繁衍后代,然后成为她的食物,也是成为她修行的一部分。如果不是这样,自己又怎么会那么激动的想得到水芸香或者杨雪缘的重视呢? 可惜自己虽然很努力,但是却没有可能和母亲这个已经修炼了几千年的老妖怪抗衡。 现在只能希望母亲能够仁慈一点从自己的头开始吃起,以免自己像倒霉的兄长那样足足痛苦了一个多月才咽气。 拥有匪夷所思的修炼方法的老螳螂怪似乎感受到了唐煌的心里活动,扑哧的笑了出来:“你其实没有必要那么害怕的,虽然你这个孩子是这么多年来最蠢的一个,但是却是最用心练功的一个。我本身也对那个拥有最纯净的两种属性元婴却不能使用的小家伙很有兴趣,嘿嘿,如果你能够把他抓来给我……我就放任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喜欢到那里去就到那里去。” 唐煌猛的将脑袋抬起来,眼睛当中都是兴奋的神采。那老螳螂嘴角上翘:“不过你也应该知道这个任务不好办吧?尤其是你卤莽的在龙宫就动手的冲动,使得那小家伙身边聚集了很多的龙宫武士。不要你是一个人,即使有三、五十个相同的你一起出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过么,我已经帮你想了一个办法,根本调查这个小家伙和[岭南]一个大豪门似乎有冲突,你就拿了[遁天]符过去伺机行动好了。记得我只要那个元婴,可没有想过得罪那条恐怖的老龙。恩?” 唐煌飞快的点头应着,然后恭敬的接过[遁天]之后,转身离开……他的身后传来了老螳螂古怪的仿佛达到高潮一样的呻吟。 ※※※ 视角飞快的拉起来向上,而后一块纯净的接近透明一样的白玉石盘显露出它的全貌,无论是它表层上散发出来的蒙蒙豪光,还是椭圆型的四周现象出现的古怪字符都显示出它的不凡。尤其是石盘上面慢慢的淡化,消失的影象却是距离此地成百上千里的老螳螂的影象,这个就不能不说明点问题了。等石盘光亮完全消失,四周明亮起来的时候,气氛也随之变得诡异起来。 满脸胡子的猫科妖怪抽搐着嘴角狠狠的攥着拳头低声咆哮起来:“这些该死的家伙居然都开始行动了,他妈的,一群背信弃义的东西。说话和放屁都没有什么区别了,该死的!老龙,你那些手下究竟是不是够用啊?要不要我手下再派过去一点?” 龙王不动声色的捻着自己的胡子,旁边的山羊胡子则笑眯眯的道:“这些家伙虽然动手,但是还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老虎你也不用急噪,没看到连最阴毒狠辣的[阴刀]螳螂王都使用了渗透的伎俩么?况且这些贪得无厌的家伙虽然目标一致,却又相互牵制,危险一定会有但是应该不会致命。况且他毕竟是天地[灵心](灵气核心)所形成的,不会那么轻易被干掉的啦。” 被称为老虎的汉子‘咔吧’了几下眼睛:“这么说是没错,但是,万一我可爱的小侄女受伤怎么办?你也看到了,狼獾那个家伙居然准备用豆豆和妖狐做诱饵吸引正派人士的注意,一旦他们向豆豆动手,我们还能袖手旁观吗?万一在我们的注意被引开之后,狼獾再向那小子动手怎么办?事情不是像想象当中那么简单吧?我老虎脑子虽不大灵光,但是这些还是懂得的。” 一颗硕大的猪头突然从老虎旁边伸了出来,蛮横的道:“我们干脆把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暗中杀了,就解决所有的问题了。” 看到所有人都是呆滞的模样看着自己,这头莽撞的猪居然羞赧的缩了回去,还用足足一尺长的巨大蹄子掩住了自己粗锐的獠牙:“你们都看我干什么?我知道这主意的确有点馊,但可以一劳永逸啊。要不,直接把那些没什么防备的老家伙逐个击破?” 山羊胡子‘呼哧呼哧’的笑了起来:“别说,我认为老猪这个提议还真是不错,现在那些家伙一定没有想到我们居然因为那个小家伙而突然动手,还就在东西方马上要比赛之前行动。另外,为了那小家伙,这些混帐可是下了大本钱了,最少挑拨正派就要很多人一起动手。加上他们还不敢冲动的用蛮横的手段对付那小家伙,只要我们动作足够快,就能够迅速将那些家伙清理掉。如此,即使那些被派出来的精锐还有什么想法都没有什么用了。嘿嘿……” 听到山羊胡子的分析,野猪都恍然原来自己刚刚的提议还有这么多的好处,美的都要笑成一朵花了。 从来没有这种时候的他得意忘形的将生满了粗硬鬃毛的大脑袋四处乱摆,胡乱的拱着,粗大的獠牙险些直接挑到老虎身上,将他顶飞了。老虎被身后的冷风吓了一跳,回头狠狠的瞪了那野猪一眼,下得那猪又将蹄子格挡在自己嘴巴前面。 老龙终于在大家七嘴八舌的应和这个计划的时候开口道:“我非常明白各位的心情,这么几千年来,一直都是我们吸引了正道混帐们的注意,才让那些后辈慢慢的繁衍生息,修炼到这种程度。结果他们非但不知道感激,反而窥视我们在修妖界超然的地位。还经常借着我们的宽容趁火打劫,挖墙角,打闷棍,甚至窥视我们的子女财产,简直忍无可忍。” 所有的妖怪都义愤填膺,被龙王这一席话挑动起愤怒来,都有马上打到那些混蛋的家里,将它们碎尸万断的冲动了。 “但是……”龙王话锋一转继续道:“我们在看到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们存在对我们造成危害的同时,也要看到他们给我们带来的好处。”所有的妖怪都傻眼了,好处?那些混帐居然还能带来好处? 龙王突然‘嘿嘿’的笑起来:“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啊,各位。相比于那些一心至我们于死地的正道混帐们,这些同类就温和得多了。他们总是会因为某些牵制而畏首畏尾,和我们为敌的同时却要保持表面的和谐。嘿嘿,所以我们正好用这些不算什么的威胁作为我们新生一代儿女的试炼场,等到他们学到了如何面对这种威胁的时候,我们才真正后继有人啊。” “没有身边的威胁,就没有时刻的警觉。一旦真正危险来临的时候,就缺乏应变的经验。”老龙狡猾的这么说着:“所以,即使我们随时可以将那些家伙一扫而空,但是却从来没有出手。因为我们要养着这些家伙,交给我们的继承人处理嘛。” 所有的妖怪都露出了恍然的样子,山羊胡子一副被打败的样子:“老龙,这一次你利用这些家伙训练的就是你的女婿吧?” 老龙‘嘿嘿’一笑:“是,但是不全是……你们只管看热闹就好了。” ※※※ 狂风卷动着泥沙在疯狂的肆虐着,大量的乌云堆积到一起。一道道紫色的闪电从云层里面扭曲着闪现,一声比一声暴躁的雷声从那闪电消失之后的黑暗中咆哮出来。和狂风的呜咽混合在一起,将整个世界熏染的仿佛世界末日一样。 一盏油灯慢吞吞的摇曳着从浩仁的房门外面出现,然后轻轻的敲门声想起。原本就被外面的天气变化惊醒的浩仁和安伽对视了一眼,安伽很自然的从浩仁的怀里爬出来。然后羞赧的用手遮挡着自己的胸部,在脱离被子的遮挡时飞快的将[贝叶羽衣]从身体里面调动出来。一阵微弱的光芒闪过,安伽已经接近成熟的身体外面出现了雪白色仿佛绸缎一样的长裙套装。 此[羽衣]非常完整,甚至还带有发带和精致的云靴,如果按照浩仁以前玩过的网络游戏上的术语,仅仅是这个云靴就足以给使用者增加百分之十的移动加权和百分之五的闪避加权。是的,这一身都是有这种奇妙效果的好家伙。恩,接近神器级别。 将门上的[木划]拉下,拽开门。一缕烛光首先影射进来,然后胡莉那被烛光映衬的微微泛光的脸从门缝位置出现在浩仁的眼前。见到是她,安伽默默的向后闪开一线,将她让进屋子,然后重新将门关好。 胡莉这么晚过来,自然不可能是因为变天害怕,浩仁给身上的水豆儿遮盖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胡莉。 胡莉多少带着一点羡慕的扫了依然鼾睡的水豆一眼,然后轻轻的道:“少爷,我们在这里逗留了好几天了,南宫家最近的举动也打探得差不多,是不是借今晚的恶劣天气到他家里探察一下呢?类似的机会在这种脸盆样的地域里是绝对不多见的。” 浩仁默然向窗外望去,正巧一道闪电划过,然后雷声震得整个屋子都瑟瑟发抖,豆大的雨点仿佛鞭子一样落下来,敲打在窗绫上,发出细密的声响。借着窗外的闪光可以看到,这么一瞬间整个天地都笼罩在滂沱之中。 即使再渴睡,水豆依然被那疯狂的雷声惊醒,她迷迷糊糊的从浩仁身上支起了自己的身体,揉着眼睛适应了一下那烛光,然后很奇怪的喃喃道:“你们怎么还不睡啊?恩?”身为龙女的她终于感觉到了外面的变化,很是奇怪的喃喃道:“真是奇怪,这场雨里面怎么没有龙族的气味呢?难道是兄姐他们偷懒了么?” 听到水豆无意义的嘀咕,胡莉的脸色有点变了,她连忙追问道:“少奶奶,您确定外面古怪的妖气不是龙族散发出来的吗?” 水豆不大明白胡莉的意思,茫然点头道:“当然不是了,这种地方的地势不适合凝云降雨,相比之下同样的降雨量要比其它地方多用很多力,所以即使要降也不会很大。类似于这种发泄般的方式根本不正常,我的那些哥姐可没有这种变态的行为。” 得到水豆的证实之后,胡莉的神色更加古怪起来,还不时的喃喃自语着,很像得了什么[失心疯]一样。 浩仁和安伽对视一眼,不明白胡莉为什么这么奇怪。“你发现什么不对了么?”浩仁又此问胡莉。 胡莉被浩仁叫醒,噢了一声,然后点头道:“少爷还记得我们刚来的时候见到的两个[控蛊门派]之间的撕杀么?” 那种恶心又古怪的战斗,浩仁等自然不会轻易的忘掉。胡莉见浩仁点头,继续道:“当时我们见到的都是比较小范围之间的火拼。但是即便如此,在两伙人离开之后,他们刚刚战斗过的地方连大地都被腐蚀了很多,更不要说植物了。” 浩仁有点不耐烦的道:“你究竟想说什么?绕这么大圈子干什么?” 胡莉暗自委屈,如果不是为了能和少爷你多相处一会儿,怎么会将话扯得到处都是呢?不过她虽然埋怨浩仁不理解,却也不敢怠慢,连忙道:“奴家的意思是,连那种小规模的战斗都能够对四周环境造成这么大的影响。那么假如是几个大一点的修真门派呢?惹出这么诡异的天气变化也不是不可能的。况且,据奴家所知,附近[青城山]和[娥眉山]可都有修真大派呢。” 浩仁有点明白胡莉罗嗦的意图了:“你是说,有可能是那两个修真教派火拼,或者被人袭击才造成这样的后果?” 胡莉连连点头:“其实奴家认为两者火拼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不过绝对有妖怪在里面作祟。因为这个妖怪处于一种引导的地位,又时隐时现很难琢磨,奴家才误认为是龙族在外面降雨。而如果不是双方实力差不多,也没有可能波及到普通人这边。” 浩仁有点躺不住了,好奇心使他很想摸过去看看,但是现在自己的身手过去似乎除了弄一身麻烦之外,什么也得不到吧。 迟疑了好半天,浩仁终于还是摇头道:“现在我们的目的只是找[天南十三鬼众]以及[南宫世家]的麻烦,其它都和我们没有关系。要打就随他们打好了,只要不惹到我们的头上,我们尽管不去理会就是。”顿了一下,做最后的结论道:“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一边查找[天南十三鬼众]的线索,一边等着南宫家举办那个什么寿奠的机会。” 胡莉乖巧的点头:“奴家明白了,少爷您好好的休息吧,明天一早儿,奴家督促他们给您准备[蛋羹汤]行吗?” 浩仁挥手:“行啊,早上我不怎么喜欢吃东西的,随便喝点汤也没所谓的。倒是黑熊的饭量大,你要那些伙计早点准备,被耽搁了我们的时间。”……胡莉离开了,浩仁重新将安伽抱到了怀里,水豆更是猛打哈欠的重新趴在浩仁的身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当先睡去。安伽并没有一点困倦的意思,似乎因为某些事情而弄得有点心神不宁。 浩仁的手臂微微紧了一点,小声的询问着:“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大舒服么?” 安伽沉默了一下子,然后苦恼的‘恩’了一声,在浩仁准备给她检查一下的时候,轻轻的道:“少爷,你会不会绝对安伽越来越没用了呢?所有的生活琐事都有胡莉主动办的漂亮;打架的时候又有黑熊冲在最前面然后摆平一切,现在的连带着豆豆玩都交给了黑熊;安伽却只能在休息的时候占用少爷的胸膛,其它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少爷,您会不会嫌弃没用的安伽呢?” 浩仁听的险些笑出来:“傻丫头,你究竟在想这些什么东西啊?黑熊虽然能够和豆豆玩到一起,但是少爷能要他一大早过来这里伺候少爷和豆豆穿衣服吗?少爷能在高兴的时候抱着他狠狠的亲几下吗?少爷有心事的时候能和他这个蠢货说吗?就是说了,他能够听明白吗?至于胡莉,少爷能够完全的相信她吗?如果没有你一直在旁边监督着她,她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弄出点事情来呢。至于豆豆,现在还是一个任性的小孩子呢。少爷可没有心情整天迁就她,那么就需要安伽在中间调停啊。” 浩仁最后紧紧的抱着安伽,肯定的说:“或许,安伽所做的不是什么明显的事情,但是少爷我可是全部看在眼里,开心在心理啊。安伽所做的都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安伽没有必要想那些没有的事情,知道吗?” 安伽好过了点,不过她有点迟疑的问道:“帮忙穿衣服也是最重要的事情吗?”浩仁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最重要的了,没有穿衣服的少爷就没有办法出门啊,没有办法出门的少爷就要饿肚子,饿肚子的少爷就会死掉,那你自己说,少爷都快死掉了算不算重要的事情?”安伽服了。 ; 四十四 青楼女 四十四青楼女 …… 唐煌很自然的伸手在迎面斩来的刀子上一抹,而后将那刀子从接近手柄位置硬生生掰断,然后顺手用两根手指夹着那刀刃轻轻的架在面前那家伙的肩膀上。那脸上一道蜈蚣一样刀疤的大汉茫然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碎断的钢刀,再看了看担在自己肩膀上的尖锐锋刃,干涩的吞了一下口水,默默的将手里的废刀扔到地上。 唐煌‘嘿嘿’一笑,同样将自己手里那半截扔到地上,开口道:“怎么样?我已经如你所愿的放倒你们所有人,可以让我加入了吧?”那大汉扫了一眼四周那些在地面上扭动呻吟的手下们,苦笑了一下:“啊,让你加入了。不过,凭你这种匪夷所思的身手,为什么选择我们这种地方上的小组合呢?能不能……” 唐煌可没有心情和他说这些,脸上青色一闪而失,冷冷的哼道:“这些不用你理会,总之你提供我食宿,我就帮你杀人。” 那大汉看着唐煌离开的背影,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见到这个家伙的时候,就觉得毛骨悚然,似乎是面对什么洪水猛兽的感觉一样。这个人成为自己的同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大汉的心里不断的提醒着他自己。 伤的并不重的几个得力手下慢慢的爬了起来,其中一个看起来很斯文的忍不住开口道:“堂主,我们应该怎么办?” 那堂主苦笑:“还能怎么办?人家根本就是自己找上门来,没有达成目的的时候根本不会离开。[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斯文那小子轻轻的揉着自己青肿的眼眶,慢吞吞的道:“其实想知道他的目的倒也不难,南宫家不是逼迫我们这些小组合表态么?还要求我们将所有身手最好的成员送到他们那里以供驱策。不如我们就将这个家伙送给南宫家好了,如果他肯去,就是说明目标不是我们,那么就有可能是躲避仇家之类的。无论如何南宫家都比我们这里好多了,他不会拒绝的。” 堂主眉头一挑:“又是馊主意,万一他的目的就是我们呢?即便他真是肯离开这里转去南宫家,但是一旦他在南宫家弄出什么事情来,也会牵连到我们。虽然南宫家注重于经商和权势,但是想平掉我们这个小小的[修罗堂]不过是句话罢了。” 听到堂主这么说,斯文小子忍不住劝解道:“堂主,最少这个办法可以测试一下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还有,我们大可将他的这种不稳定性先告诉给南宫家,让他们自己决定好了。反正只要他在我们堂口里面一天,也算是我们堂最厉害的成员。这个和南宫家的要求没有什么冲突吧?再者,南宫家不肯收也没有什么关系,最少我们也不用再派人过去了。是不是?” 堂主的脸色不断的变化者,终于还是点头道:“好吧,就这么办好了。真不知道南宫家召集这么多的高手究竟想干什么?” 斯文小子嘴巴蠕动了一下,虽然他大约想到了一些可能性,不过这种不确定的且容易惹祸上身的东西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 站在街口的角落位置,默默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相当高雅的情色场所,浩仁突然想到了[巧郎君]建造的[翠香楼],不由得一阵恶心。好半晌才勉强平静下来,扭头问胡莉:“你确定就是这里么?想不到那个所谓的[乐宫神女]居然是这种风月场所的人。” 胡莉小心的凑过来道:“少爷,已经确定无误了。那位[成都府]赫赫有名的第一才女,也是第一声乐大师的[乐宫神女]就是这[丽春院]的首席红牌。听说,南宫家的少爷南宫柳就是她的入幕之宾。这次南宫家做寿会请她出面也有顺便为她赎身的意思。” “南宫柳?”浩仁没有听过这个什么南宫柳的名字,奇怪的问道:“这个南宫柳是南宫镜的什么人?兄弟还是姐妹?” 胡莉想笑,勉强的忍耐着:“少爷,南宫柳当然是个男人了,女人怎么可能会是那个神女瑶琴的入幕之宾呢?”浩仁撇了下嘴巴,暗自嘀咕着:“这个世界没有女同性恋么?那怎么有娈童之类的变态说法呢?哦,难道说是因为男人地位高?” 胡莉并不知道浩仁在嘀咕什么,尽责的将最近打探出来的情报说出来:“南宫镜原本是南宫家的长房长子,也是南宫家最合法的顺位继承人。但是似乎是袭击了少爷您之后,就被南宫家打入冷宫,几年来也不被允许出南宫世家一步。而南宫家就开始全力培养南宫镜唯一的弟弟,也就是这个南宫柳。据说,这个南宫柳是江湖新一代的领军人物,相当了得呢。” 听到胡莉的介绍,再回味一下子自己曾经演绎过的[剧情类]电影,浩仁突然问道:“如此说来,南宫家里面的隐患还不小么。南宫镜那个家伙现在都做些什么?十有八、九是整天饮酒作乐、风花雪月是不是?” 胡莉哑然:“少爷您怎么知道?这些事情我刚刚要汇报呢……” 浩仁‘嘿嘿’一笑:“南宫镜根本就属于[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那类人,偏偏自傲自大又冲动卤莽。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一定是在回来之后又搞了什么让人受不了的事情,才会被家族彻底舍弃的。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用风花雪月掩饰自己暗中的行动。南宫柳抢了他原本的身份地位的行为绝对会让他心生杀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动手呢。” 胡莉嘴巴蠕动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将心理话说出来,暗自做了一个鬼脸。 浩仁所说的这些,她这个从江湖上混了很多年的家伙自然非常清楚,也曾经想提醒过浩仁来。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必要了。虽然还不大知道少爷都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但是从这些方面判断,也绝对是无法想象的尔虞我诈。 既然是这样,那少爷应该不会因为自己的馊主意发怒吧?胡莉这么想着,曾经的经历让她的心性始终也不是那么正气凛然的样子。不过……一想到[北平城]时候,因为自己自作主张而惹得少爷发飙的恐怖样子,就为难起来。 浩仁没有发现胡莉的挣扎,继续刚刚那个话题说下去:“南宫镜现在一定不大好过,南宫柳这种准备为青楼女子赎身的行为都能够得到南宫世家的许可,足以证明他现在在南宫世家的地位。嘿,南宫镜不气炸了才怪呢。说不定他会趁这个机会找人麻烦哦,我们决定的借助这个神女进入南宫家的计划可要尽快的实施起来了。知道吗?” 浩仁无意当中打断了胡莉的选择,胡莉慌张的点头应是,终于还是将自己那种虽然卑鄙却能发挥很大效果的主意放弃了。 最后看了那座[丽春院]一眼,浩仁当先转身离开,确定目标之后就是召集那些正在做准备工作的人手,然后行动了。 ※※※ 满头大汗的老鸨小心的捧着一张大红的拜帖,就那么一溜小跑的撞飞了几个站在道中间的妓女和嫖客,摇摆着她肥硕的腰肢飞快的冲到了后面阁楼前面。远远的就忍不住的叫了起来:“瑶琴啊,出大事儿啦,瑶琴啊……出大事儿啦,出……” 一个容貌秀丽的小丫鬟掀开帘子露出一个头来,一根手指竖在嘴巴上狠狠的‘嘘’了几下,然后才满脸不高兴的站了出来,看着老鸨那种慌张的模样随口问道:“什么事儿这么急啊?小姐现在为了拜寿的事情和二公子谈论应该使用什么曲调呢。” 老鸨虽然愤怒这个知道自己要离开[丽春院]之后就变了一个态度和自己说话的死丫头,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因为这个发怒的时候,连忙赔着笑脸:“妈妈我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打扰瑶琴的清净,可事情总有轻重缓急吧?外面可是来了大人物了。” 小丫鬟眉头一扬:“大人物?难道是城守大人或者部政司大人来了么?可他们也应该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啊。” 老鸨不想和这个小丫鬟搅浑,声音不由得放大了几倍,就是想要瑶琴听到之后自己决定:“外面来的虽然不是城守大人和部政司大人,但是却是瑶琴念叨了许久的懂得新音乐的人啊。这一次人家是特别找上门来想和瑶琴这个[乐宫神女]交流……” 不用她再叫喊了,听到声音的瑶琴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道:“妈妈,快点请他们到瑶琴这边来,拜托您了。” 老鸨还没有答应,帘子重新被挑起来,一个文静的儒生从里面走了出来:“瑶琴不方面,就由我代表她迎接客人吧。” …… 虽然有浩仁的命令,但是黑熊依然有点受不了桌子上那些精美点心的诱惑。完全无视四周那些妓女、嫖客神色古怪的德行,黑熊就那么呆滞的看着他们手里、桌子上的点心狠狠的吞着口水,那种失态的德行和一个饿了几天的乞丐也没有什么不同了。 胡莉很想伸脚出来踹几下黑熊的屁股,但是既然浩仁少爷都能够对他视而不见,那她也没有什么胆子主动就是了。 安伽抱着一直问东问西的水豆被四周绝对金碧辉煌的装饰吸引了过去,[巧郎君]的[翠香楼]仅仅是别致和精巧,却远远比不上这里的奢侈了。至于龙宫的造价自然远远超过这里,但是龙宫里面使用的都是那些珊瑚和人世少见的东西,可没有这里这么人性化。倒是浩仁见习惯了比这里更加奢侈、豪华的装饰,不怎么感冒就是了,眉头皱皱的看着那老鸨消失的地方。 许久之后,老鸨才领着一个看起来非常文静的儒生从后面跑出来,让几个人一下子就愣住了。难道说[乐宫神女]居然是一个男人么?还真是让人崩溃的事实啊。不过南宫世家那个叫南宫柳的小子的品位也实在特别了一点哈……足够让人崩溃的了。 似乎发现了几个人等的不大耐烦,老鸨尴尬的赔罪道:“几位实在很抱歉啊,奴家这个腿脚实在跑不快,耽搁时间啦。” 浩仁摆手表示无妨,然后向那儒生抱拳道:“你好,果然是不能道听途说,还是眼见为实,区区居然从来没有想到[乐宫神女]居然是一位先生,真是惭愧,惭愧。如此说来,先生是看中某位才女才留在这种地方了?之前的误会,还请先生见谅。” 老鸨和那儒生两个的脸色都变得非常的古怪,似乎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指鹿为马的人吧。好半晌,被弄得有些发晕的儒生才勉强干笑着开口道:“这位您似乎误会了,在下南宫柳,并非是瑶琴小姐。只因为瑶琴不能够亲自出来迎接几位,南宫才出面代劳。”顿了一下,也不在这个尴尬的话题上多说,伸手虚引:“各位里面请,瑶琴小姐正在里面等候。” 安伽等恍然这个人居然是南宫世家的继承人,不过他怎么会这么清闲的跑到这里来呢?情报上不是说他现在正在接受家族的训练吗?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为浩仁认错人而感到不大好意思,脸都红了起来,还好有面纱遮挡着。 至于浩仁可根本没有一点尴尬的意思,不要说别的,仅仅是这个南宫柳和南宫镜七、八分相象的面孔,就让浩仁在见到第一眼的时候确定了他的身份。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想在正式对付南宫家之前,收点利息罢了。可惜的是这个家伙果然不简单,简单几句就将自己的尴尬掩饰掉。使浩仁看他热闹的坏主意[无疾而终]了,四周那些妓女和嫖客也仅仅是‘嘿’了一声。 尾随着这个不起眼儿的南宫柳向后面走去,老鸨告罪之后照顾前面的生意去了。现在可是晚上七、八点钟,正是客流量最大的时间段儿。刚刚浩仁几个在外面就感受到了万众瞩目的刺激,或许是因为那些人没有见过逛妓院还带了女人的人吧?又或者是因为几个人特别带在身上的特殊乐器的关系,使他们猜到了几个人的身份?黑熊身边那些[架子鼓]也的确夸张了一点。 南宫柳赫然是一个人出现在这里的,身手不怎么样的他居然这么大胆,看起来应该和瑶琴姑娘的魅力脱不开关系吧。 可是,当浩仁等真正见到瑶琴的时候却整个的傻眼。难怪南宫柳会说她不方便出来迎接,这位瑶琴姑娘赫然是一位双目失明的盲人。仅仅看到她水汪汪仿佛平静湖面上的瞳孔没有一点神采的样子,浩仁几个人就喃喃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一个盲人能够在音乐的领域却达到了许多正常人都无法达到的程度,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而这个奇迹后面一定是她不知道多么辛苦的血和泪。原本浩仁还有信心能够凭借自己的音乐打败这个[乐宫神女],但是现在…… 瑶琴似乎能够感受到浩仁几个人的心思,微微的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几位不要因为瑶琴这种样子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哦,正是因为瑶琴的眼睛看不到东西,才能够充分利用自己的感觉和听觉,从而在声音的领域达到现在这种程度。如果瑶琴没有这样的缺陷,恐怕就会因为懈怠而使自己平庸下去。故此,瑶琴非常高兴自己这个样子。几位也不要因为这个而迁就瑶琴哦。” 面面相觑,浩仁几个勉强将心里的怜悯和震惊驱散。瑶琴说的对,无论她的身体是不是完整,但是在音乐这个领域,她已经达到了超越任何人的地步。如果因为她的身体关系出现什么其它的念头,本身就是对她的不尊敬和轻视。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现在浩仁明白为什么南宫柳会如此看中一个青楼女子了,瑶琴绝对有这个资格。 浩仁‘呵呵’一笑:“既然瑶琴姑娘这么说了,区区也就不惺惺作态,我们今次到访就是想和瑶琴姑娘切磋一下音乐,因为我们的音乐新就足够新颖,但是却有点不大容易被人接受。所以想听听瑶琴姑娘对传统音乐的理解和演绎,找点灵感改进。” 瑶琴连忙摇手道:“您太客气了,如果没有将传统的音乐理解到透彻,如何能够研究创新出新型的乐器和音乐呢?” 浩仁有点尴尬的笑了下,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难道要说自己以前练习最多的都是钢琴,对传统的音乐实在不怎么熟悉么?难道要说自己这些乐器根本就是另一个世界西方的特产么?难道要说,自己其实是一个传统音乐的菜鸟么? ; 四十五 凡人歌 四十五凡人歌 …… 瑶琴毕竟是个失明的盲人,还没有敏感到能够察觉浩仁尴尬的程度。性急的她已经将手指‘抚’在自己面前古筝的铮弦上,一阵仿佛流水一样的‘叮咚’声传了出来。虽然仅仅是这么一下子,就已经让浩仁等人感觉到那种极其高超的技艺了。 南宫柳就仿佛一个虔诚的和尚诵经那么专注的看着瑶琴的芊芊玉手,眼睛里毫无掩饰的流露出迷醉的神色。 瑶琴试音之后,轻启朱唇:“各位远来是客,就让瑶琴先上一曲为各位接风。”到了这里自然不是为了饮酒做乐,所以也没有人理会是不是送上清茶、点心。大家看中的都是对方关于音乐方面的独特体会,黑熊那样人毕竟很少见的。 瑶琴的手指在古筝上拨弄起来,然后一曲欢快的乐章被她演奏出来,如同高山流水之高雅;如同绿柳花荫之生机;如同山崩海啸之恢弘;如同旷野森林之广袤……瑶琴所弹奏的根本没有一个固定的曲调,仿佛胡乱的拨弄所发出来的声音却让听者很容易领略到她的心境。音乐被演绎到这种程度之后,浩仁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 和这种音乐相比,浩仁的那些根本就如同噪音一样,唯一值得提起的就是新鲜,绝对的新鲜。 或者勉强也可以说,浩仁演绎的音乐足够适合那些普通人欣赏,而瑶琴的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像人间应该存在的东西。 两者相差的距离,都没有办法用现有的单价做单位来衡量…… 音乐消散,四周一片宁静,连黑熊这样的人都被这种音乐吸引住了,更不要说其他人。浩仁首先从迷茫当中清醒过来,摇头叹息着站了起来:“听了瑶琴姑娘这种匪夷所思的乐章,区区等自愧不如。实在没有颜面再逗留下去,就此告辞了吧。” 瑶琴急了,慌乱的从自己的琴台上爬了起来:“这怎么行呢?瑶琴仅仅是在古筝的演奏上达到了刚刚入门的程度,其它的乐器例如笛、箫等根本一窍不通。先生大才,发明出新型的乐器原本就在瑶琴之上。如今怎么能够因为瑶琴这么一点小小的成就,就此离开?难道先生是敝帚自珍,胸无大志之人吗?先生,先生有以教我?” 浩仁身体一僵,原本因为听到瑶琴演奏而失去了信心的感觉,却又在听了瑶琴这么一番话之后活跃起来。 想想也是,虽然瑶琴在古筝方面绝对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无人企及。不,或者在自己原本那个世界里面也没有人能够超越。但是,还有很多的音乐形式是她不知道的,如果能够通过交流,使她的演绎技巧更上层楼,未尝不是件好事。 再者,音乐对于自己不过是一种消遣,自己到这里的目的倒也不是为了听音乐或者超过这个[乐宫神女],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放弃愿计划,未免实在得不偿失了。这么想着,浩仁苦笑着回过身来,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南宫柳一边扶着瑶琴姑娘,一边安慰她道:“不要急,慢慢的坐下,那几位并没有离开,他们依然还在。” 瑶琴松了口气,重新摸索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然后带着一丝乞求味道的开口道:“自从听到过各位先生的名声以后,瑶琴一直在期盼着能够亲耳听到新型的音乐,能够亲手抚mo一下这种新型的乐器。如果不是瑶琴本身的不方便,一早就主动离开这里亲自登门求教。如今上天垂怜让几位到此,还请几位千万不要吝啬,一定要满足瑶琴的心愿才好。” 她都这么说了,虽然知道自己不行也已经没有退路。浩仁咬牙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就献丑了。”然后扫了一眼同样信心不足的安伽和黑熊,继续道:“虽然我们不如瑶琴小姐,但是也要演奏出属于我们自己的风格来。今天机会难得,那么多的不同风格都显露出来给瑶琴小姐看看,有什么毛病和缺陷也请瑶琴小姐帮忙找出来弥补。那么……第一首《东南西北风》开始。” 这一首歌是属于轻音乐类型,最关键的地方就是演唱歌手的声音把握,之所以会选择这一首,就是因为没有办法在乐器方面和人家比较的关系了。浩仁嘴巴上虽然说是请人家斧正,但是一向心高气傲的他还是希望能够在某一方面让瑶琴另眼相看。 “与你相逢◎其实就象一个梦◎梦醒无影又无踪……”原本就觉得传出来的音乐声音奇特的瑶琴听到浩仁开口的时候更是愣住了,事实上她演奏的曲目自然也会搭配上歌手的声音,但是从来没有男人唱这种温柔的歌曲吧? 这个世界的男人大多都是自重身份的人,他们只是喜欢用欣赏的借口挑毛病,又那里肯做自己辛苦的学习演唱、再自己上台辛苦表演这样掉身份的事情呢?即使是迷恋自己的音乐的南宫柳也不会认为当众演唱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更何况其他人? 正因为如此,瑶琴根本就是认为浩仁仅仅是一个乐团的负责人,表演的是其他的女孩子。所以这个时候听到浩仁开口演唱,她整个都愣住了,连浩仁演唱的歌词都没有注意到。满脑子都是浩仁打破常规的勇气和魄力,在她心理仅仅是这个就足够了。 “总是看了不能忘◎总是过了不能想◎总让我为你痴狂……”浩仁可不知道瑶琴在想些什么,反正既然开始了,就要做到自己力所能及的最好。浩仁和安伽等都没有去理会南宫柳嘴角那一丝不屑,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下去:“让我爱上你◎其实没什么道理◎明明知道不可以……让我痛苦为了你◎让我快乐为了你◎没有你还有什么意义……” 这一次,瑶琴听到浩仁唱的是什么了,和南宫柳一起变了脸色。因为浩仁故意选到的歌赫然就仿佛专门为了他们创作出来的,无论自己爱上的是一个什么样子的才女,出身于青楼就足以让两个人之间的爱恋受到来自各个方面的考验,当真就应和了那一句[爱上你,其实没什么道理]的歌词,而最后的那一句[没有你还有什么意义]何尝不是南宫柳想对瑶琴诉说的心声呢? “我的心儿碰呀碰◎因为有你在梦中◎从此生命不再空呀空……也许爱变得更浓◎也许变得无影踪◎只要有你我就有笑容……”瑶琴所担心的其实并非是南宫柳能不能为自己赎身,离开这个烟花之地。她真正担心的就是,如果自己嫁入豪门,是不是还能有现在这么自由的心境,会不会影响到自己对古筝的热爱。还有,南宫柳会不会这样有机会就陪伴在自己身边。 对于此,浩仁没有吝啬的给出了一个答案:无论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能不能分辨出来,只要拥有彼此就足够了。 瑶琴和南宫柳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拉到了一起,默默无语的接受着浩仁歌声的洗礼和冲击…… 浩仁的演唱和配乐是如此的浅显易懂;如此的轻描淡写;如此的直白无趣。 但是这种通俗的演唱形式却是抒发自己感情的最好渠道,虽然没有古筝那种难以形容的感染力,但是却能够通过歌声让有心事的两个有情人明白彼此的心意。没有过多的渲染直接敲动听者心弦,这个就是流行歌曲的魅力所在。 等音乐淡化下去,瑶琴和南宫柳忍不住疯狂的拍起了巴掌,那种激动的样子让丫鬟莫名其妙,根本不是什么值得推崇的东西为什么能够得到这样的赏识呢?简直不可思议,难道说,自己的主子和南宫家二公子的欣赏水平下降了么? 刚刚憋的一口气终于发泄出来了,浩仁心里凉快了不少。 聪明如他自然也知道接下来很难找到能够打动对方的歌曲,也就不那么费劲的动心思,继续道:“下面的一首《我要找到你》送给两位有情人。”然后[吉他]弦拨弄起来,和刚刚完全两个语调的歌声响起,慢慢的演绎着忠贞不悔的[爱情]。 “有些人爱到忘了形◎结果落得一败涂地……有些人永远在憧憬◎却只差一步距离……问世间什么最美丽◎爱情绝对是个奇迹……我明白会有一颗心◎在远方等我靠近……我要找到你,不管南北东西◎直觉会给我指引;若要爱上你,别问什么原因◎第一眼就能够认出你……我要找到你……”这个时候,安伽的和弦也加了进去,整个音色都变得更美了。 …… 足足唱了十几首之多,从抒情的到激情的;从快节奏的到慢节奏的;从通俗的到民族的;从中国的到外国的……几乎是所有和安伽、黑熊练习过的歌曲都一股脑的唱了出来。那各种各样的音乐被浩仁演绎得淋漓尽致,让瑶琴听得眉飞色舞。 如果不是浩仁现在演奏出来,瑶琴这一辈子恐怕也没有可能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如此丰富的音乐表现形式。 这些古怪的演唱方式和音乐表现手法大大的启发了瑶琴的创作灵感,使她后来的演奏更加让人沉醉了。 这个世界毕竟还是存在于天才的,虽然仅仅是某一个方面,但是就是这么一个方面的天赋就足够让任何人为之震惊和痴迷。 整整一晚,阁楼里面都在回荡着各种乐器的声音和几个人开心的笑声。 这一夜的[丽春院]注定是无眠之夜,不知道多少的妓女和嫖客因为浩仁的演唱触动了心里那根敏感的弦而失去了交易的兴趣,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瑶琴的演奏哭的泪流满面而不自知。他们随着音乐的起伏哭、笑,就仿佛被人扯线的木偶一样。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当浩仁演唱的《凡人歌》开始演唱的时候,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启明星也眨巴着眼睛慢慢的退到了太阳的光辉后面。同样的直白,同样的仿佛陈述一样的语气语调却再次打动所有人的心。那一瞬间,似乎四周所有的声音都寂静下去,只有浩仁一个人的声音在飘扬传荡…… “……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多少男子汉,一怒为红颜◎多少同林鸟,已成分飞燕◎人生何其短,何必苦苦恋◎爱人不见了,向谁去喊冤◎问你何时曾看见这世界为了人们改变◎有了梦寐以求的容颜,是否就算是拥有春天……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妓女们被着最后一句刺激得哭得[淅沥哗啦]的好不凄惨,那些根本没有办事的嫖客不知怎地,居然怜香惜玉起来。不但将那些孤苦的女孩子当作亲人一样安慰,在临走的时候还特别留了一大笔[过夜费]。 最后的一首《凡人歌》演唱终于落下帷幕,浩仁同样激荡的心也平静下来,《凡人歌》虽然是唱给瑶琴听的,但是何尝不是顺便唱给他自己的呢?正是因为[人生苦短],在没有享受到什么的时候就已经老迈不堪,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向往永恒天道。 浩仁自己在原来的世界,虽然是万众瞩目的明星,但是他享受到了么?以他的家世,即使是不劳动,仅仅混吃等死也要比做明星更加舒服吧。但是那样子真的行么?多少担子会施加到他的身上呢?浩仁没有算过,但是最少,祖父光大[烟霞]派;母亲的期望;父亲那些黑白两道的烂摊子……无论那一个,他浩仁也没有办法推脱出去,谁让蓝家就他这么一个继承人呢? 到了这个世界呢?似乎相差也不多吧?同样的要振兴[烟霞];要帮忙安伽复仇;要担负起照顾水豆的责任;还要想法设法的找南宫家的麻烦。哦,对了,差点忘记。还要抽空将那个三世子篡位的证据送到京城,交给宝宝她老爹;还要尽量的将安伽美妙的声线让天朝人所熟悉;另外和西方人比试音乐什么的就不用说了。真不是简单的一个[累]字所能够完全形容的吧? 放下[吉他],浩仁哑着嗓子笑道:“今次就到此为止吧,我的嗓子实在不行了。呵呵,这一次到访实在是收获不少啊,即使再累点也是值得的。那么,我们现在就告辞了,瑶琴小姐也要好好的休息啊。再会……” 同样身体疲劳欲死的瑶琴精神到是亢奋的很,听到浩仁说要走,连忙在南宫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先生几位现在下榻在什么地方呢?不知道是不是有机会和先生合奏一曲呢?” 不等浩仁说什么,整整一晚都沉默无语的南宫柳却突然的接口道:“蓝先生,几日之后是家父的寿辰,在下已经聘请了瑶琴出面为家父演奏助兴。如果先生你不急着离开[成都府],那么在下想借着这个机会将先生大才向天下人介绍一番。不知……” 瑶琴喜不自禁的连声哀求道:“先生一定要答应下来啊,瑶琴会在这几天重新将自己准备的曲目调整,然后在那一天和先生合奏,请先生万万不要拒绝瑶琴。恩?先生……” 浩仁的心理自然是不可能错过这样的机会的,不过表面上却做作了一番,顺便用帮朋友的忙和见见世面做借口应了下来。 瑶琴和南宫柳都非常高兴,那种喜动颜色的样子是骗不了人的。 之后,双方约定了在寿辰到来之前的这几天,都要凑到一起,研究关于如何配合的问题。 ※※※ 满脸胡须的南宫镜委顿的坐在墙角的位置,四周都是滚倒的酒瓶子,他醉眼朦胧的流着口水,仿佛受到了什么打击痴呆了一样。两个负责照顾他的丫鬟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将宿醉的他搀扶起来,然后架到凌乱的床上去。 南宫柳轻轻的在门口敲打了几下,然后抿着嘴叹息着走了进来,挥手赶走了丫鬟们之后,步行到南宫镜床前,仿佛喃喃自语又仿佛故意说给南宫镜听似的开口道:“大哥,你不能一直这么下去了。父亲大人马上就要大寿,无论如何你这个做大哥的也应该主动一点站出来吧?虽然我知道父亲那样对待你是有点过分了,但是,大哥你应该体谅父亲的良苦用心才对。” 也不知道南宫镜是不是听到了他的声音,猛的一个翻身就冲着他呕吐起来,极其难闻的气味一下子充斥到整个屋子里面,还有很多直接就喷到了南宫柳的身上。南宫柳苦笑起来,并没有一点嫌弃的意思,就那么主动的敲打着南宫镜的后背,然后招呼着外面的丫鬟进来收拾东西。又坐了一会儿,才无奈的转身离开。 南宫镜在他离开之后,就不再挣扎、低吼,安静的躺了下来,任由那两个丫鬟给自己更换衣服,清理赃物。 ; 四十六 南宫家 四十六南宫家 …… 从南宫镜的卧房里面出来,南宫柳就换了一个漠然的神色,没走几步就和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女孩子走了一个对面。 那女孩打量了一下南宫柳的脸色,又扫了不远处南宫镜的房间,嘴巴撇了一下:“二哥又到大哥房间里受气去啦?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明明知道他无药可救却还对他保有幻想。真是的,你看他那死样子,南宫家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南宫柳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威严的样子让那女孩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拽着那女孩子走了老远之后才教训道:“你这丫头也是马上出嫁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不懂事?大哥无论做过什么都依然是我们大哥,是姓南宫的,你知不知道?” “他姓南宫?”那女孩的嘴巴更是狠狠的撇起来:“他那里还有一点姓南宫的样子?有他只会给我们丢脸,还不如干脆……” “南宫倩,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南宫柳的巴掌都举了起来,却又狠狠的放下:“这种话不要让我听到第二遍,知道吗?你根本都不知道大哥他这么长时间都是怎么过来的,根本不配这么说他。你以为自己就没有给家族丢脸吗?恩?没事就女扮男装跑到外面去‘野’的究竟是那一个?有时间说人家,快点把自己屁股后面的东西擦干净吧。” 南宫倩似乎很怕这个二哥,虽然不高兴被骂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南宫柳转身离开的时候,狠狠的做了一个鬼脸。 教训了让人头疼的妹妹之后,南宫柳就向自己的卧房走去,闷闷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将桌子上面那一壶早就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冰冷的茶水顺喉而入,才让南宫柳焦躁的心平静了许多。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兀的开口道:“目标出现的消息泄露出去了吗?”原本空旷的,连一个丫鬟都没有配备的他的卧房居然不知从什么地方闪出来一个全身漆黑夜行衣的男人。 出现之后,那男人就非常恭敬的单腿跪倒在南宫柳的旁边,声音从只露眼睛出来的面罩里面传出来却已经变了味道:“消息已经按照计划泄露出去,太阳一方正在筹备行动计划,被太阳笼络的江湖高手已经向[成都府]靠近。” 南宫柳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叮嘱道:“原本撒出去的网还是尽快的收回来吧。给我把那些废物送到[鬼佬]那里好好的操练、操练。目标都已经跑到家门口了,他们居然还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这样拖拉的办事效率,我养他们还有什么用?哼。” 那男人恭敬的垂头下去,南宫柳虽然是很平静似的在吩咐,他却不敢有半点马虎。 南宫柳无声的发了一会儿呆,随口问道:“[娥眉]和[青城]最近怎么没有动静了?不会是全部死掉了吧?” 男人微微迟疑了一下,然后飞快的道:“根据内线传回来的消息,我们设下的诱饵似乎被人识破了,加上[娥眉]的几个闭关的元老出面调解,两个门派似乎就没有了继续下去的yu望。不过我们的收获还是很大的,他们两个门派的刚入门弟子和实力比较差的已经全部死掉。为了补充新血,他们马上就会重新开山门收徒,我们的人有很大的机会可以混进去。” 南宫柳飒然一笑:“这件事你办的很好,时刻留意着那边的动静准备安插眼线,绝对不能有半点疏忽,知道吗?” 看那男人恭敬的应了,南宫柳突然道:“现在你的职位似乎有点低了,过几天我禀报给教主他老人家,帮你美言几句。” 那男人连忙双膝跪倒,叩拜下去:“多谢大公子栽培,小人誓死以报。” 南宫柳满意的点头,挥手道:“下去吧,好好的办事,教派不会亏待你们这些人的。” 那男人恭敬的向后跪行了几下,然后整个身体虚化,再彻底的消失掉……卧室里面一切如常,仿佛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南宫柳还是老样子坐在椅子上,眯缝起来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古怪光芒,淡淡微笑着喃喃道:“大……公子…吗?” …… 并没有听南宫柳话的南宫倩还是例行公事一样踹开了南宫镜的房门,然后就被屋子里面那难闻的气味险些熏得昏过去。 连忙向后退了几步,跑到上风的位置,才忿忿的咒骂起来:“又弄出这么恶心的气味出来,什么南宫家的长子,都不如一头生活不能自理的猪。真不知道二哥怎么想的,居然这么迁就你。难道不知道就是你这个混蛋险些就将整个南宫家都牵连了么?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换了我是家主,一早就费了你全部的武功然后用链子锁到后院的假山洞那边去了。” 她就是这么直接指点着南宫镜咒骂着,根本没有想过避讳的问题。远近的丫鬟、随从都听在耳朵里面,不过也没有什么人会说些什么。自从这个大小姐因为受到几年前南宫镜似闯皇宫行为的牵连,被皇家世子退婚。之后她每天都要到这里漫骂一通,已经属于惯例了。最早的时候这个大小姐可是比现在更加疯狂,除了没有骂娘,什么市井脏话都有。大伙早习惯了。 ……好不容易等这个大小姐发泄完了离开,已经将屋子收拾得差不多的两个丫鬟才敢拿着那些整理下来的垃圾出来,将那些东西带走扔掉。随着她们两个离开随手带上的房门,昏睡当中的南宫镜突然睁开了一只眼睛,冰冷、狡毒的光芒闪烁着,左右扫视了一下之后,才重新的闭上,仿佛自语一样喃喃道:“暗鬼,那些高手都召集起来了吗?” 一个沉闷的声音从他床底下传了出来:“已经准备好了,大公子。每一个帮派的最厉害高手都已经向这边过来,即使这些家伙杀不掉目标,也足够引起强烈的风波。最后的结果之会有一个,也就是在[岭南郡]地界上的所有武林人士都会和目标为敌。” 南宫镜满意的‘哼’了几声:“你做的不错,记得就是几天之后的寿典上找机会伏击目标。反正目标也没有什么能耐,只要那些家伙不知道目标身份,有胆量动手就绝对没有问题了。到了那个时候,我这个一向被他们看不起的人就会重新被重视。然后再用这个做借口把那些对我们有抵触的武林人士一网打尽……看那个还认为我南宫镜仅仅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把心理话让手下听到,咳嗽了一声转变话题道:“无间那个老废物现在还没有消息吗?” 他床下的[暗鬼]马上道:“无间道人已经有消息传过来了,他现在已经联系了一批很有实力的高手过来为大公子效力,在寿典之前肯定能赶回来。到了那个时候,利用寿典整整十天的机会,一定能够将那些对大公子心怀不满的家伙全部诛除。” 南宫镜似乎根本没有想过这个手下仅仅是[奉承]一下,一向脑子不怎么好用的他就这么幻想着可能出现的圆满结局而[嘿嘿]的傻笑起来。暗鬼似乎也知道他的这种白痴一样的毛病,无声无息的从他床下的暗道离开了。 ※※※ 南宫老家主大寿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情,江湖上叫得上字号的帮派和豪门都收到了南宫家的请柬,即使有事儿来不了,也得专人送贺礼过来。六大门派,四大世家,五方豪客,十大高手甚至和他南宫世家有点亲戚关系的朝廷,但凡是收到了请柬的都陪了人过来。一时间,整个[成都府]风起云涌,鱼龙混杂,大街小巷到处都有携带兵器的江湖人的踪影。 寿庆一共十天,根据交情的不同参加宴席的日子也不相同,但是浩仁和瑶琴却是需要一直坚持到最后的。虽然不需要每天都从早到晚,只需要在特定的时候演绎一下就行。但那些江湖豪客们起哄的话,即使是南宫家也得给点面子,更何况瑶琴是南宫柳喜欢的女人,为了这份感情,她也会咬牙坚持下去。这个时候,拉上浩仁就有让他帮忙拖延时间的意思了。 寿庆开始的头一天晚上,浩仁等和瑶琴就被南宫柳安排着先一步住在了南宫府邸特别清理出来的院子里面,为第二天的养精蓄锐做准备。由于是刚刚进门,浩仁虽然心怀不轨,却也没有马上行动,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人来人往、混乱的机会。 水豆是第一次见到人类的大型府邸,显得非常的好奇,不时的四处乱窜。 胡莉脸色发白的跟在她的后面,别的不说,单单是水豆无意识当中造成的破坏,就足够让她崩溃的了。 事实上崩溃的到也不是胡莉一个,当那些小心伺候在身边的丫鬟、仆人们无意当中发现,被水豆捏过的门窗、桌椅、甚至院子里花坛那假山、栽种的树木等等都少了那么一块儿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心脏承受能力比较差的丫鬟一头栽倒了。 水豆的这种放松和兴奋和浩仁的放纵也是绝对离不开的,现在浩仁等人正在和瑶琴为了次日的演出而抓紧排练,那里有时间向之前那样理会水豆会怎么样呢?而胡莉却也利用这个机会跟在水豆的后面整个南宫府邸的乱窜,顺便了解了大概的地形。 水豆儿就仿佛一只刚刚见到大世面的小老鼠,对什么都新奇的不得了。 尤其是那些为了寿庆张贴的大红[寿]字,大红的灯笼,特别聘请书院的才子篆写出来的横幅和对联,大富之家才会铺张的金粉香料等等东西。两个种族不同的文化底蕴让水豆眼花缭乱,都有点尖叫的冲动了。在这种放纵的氛围里面,水豆那小小的身子仿佛游鱼一样,仿佛脚都没有沾地一样的在忙碌的人群当中穿梭着,害得胡莉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紧紧跟在她后面。 所有识货的人在看到她们两个人的身法时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尤其是这两个应该算得上幼稚的面孔的小家伙却施展出如此达到化境的诡异轻身功夫就更加让人难以接受。所有人都为自己看到的事情感到震惊,其中自然包括了南宫家的成员,外人或许还会认为这两个是南宫家的成员,但是他们这些本家的人很清楚,连自己的老家主都不会有这么变态的能力。 事情很快的传到了南宫镜和南宫柳的耳朵里面,对此,南宫镜分派出了些须人手出来调查,希望不会对自己的计划造成麻烦。而南宫柳直接反应就是放任,和南宫家的老家主介绍了一下来者的身份之后,即使是南宫老家主也没有办法说些什么了。 所有知道些须内幕的人都不希望和这么一个不知道深浅的厉害势力牵扯上什么关系,以免招惹到什么麻烦。想想也知道,连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孩子都有这样的能力,那她家里的大人会有什么样恐怖的实力也可以想象了。招惹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 南宫倩就没有这样的自觉了,一向受家里人宠爱的她什么时候肯忍气吞声了?想她大哥南宫镜每天被漫骂得狗血淋头都不敢吱声,一个外来的黄毛丫头居然在她大小姐的势力范围嚣张,怎么行?要是不教训一下,她南宫倩那里还有面子? 带着找麻烦心境的南宫倩就那么气哼哼的冲出了自己的卧室,找水豆麻烦,而这个时候,水豆早就被胡莉抓着回去那个小院子了。到了浩仁面前,水豆乖巧的安静下来,不敢打扰他们练习,悄悄的躲到一边儿翻看那些自己带回来的小玩意儿。 悬挂在正厅屋檐下某一串灯笼下面的灯穗儿;屋脊飞檐上造型古怪的野兽木雕;精美的烛台上面那只铜鹤…… 各种各样的小东西,都是被她不小心掰下来之后,偷偷的拿走的。零零碎碎的一大堆,铺了满地。胡莉虽然知道她没少破坏,却也没有想到居然有这么些,一想到那些客人们过来发现南宫家到处都是缺陷而露出的样子,胡莉就很想笑。 南宫倩可没有水豆这样乖巧,从下人那里探听到水豆的去向之后,就咬牙切齿的追到了小院子里面来,一点也不淑女的狠狠一脚踹开了院门,打断了瑶琴和浩仁等人的合奏。听到如此巨响的瑶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显得非常镇定,慢慢的将古筝的音安抚下来。浩仁等并没有表示什么,瑶琴那个丫鬟却忍不住站出来呵斥道:“那里来的疯丫头,怎么连礼貌都不懂?” 居然有外人在自己家里教训自己?南宫倩原本就铁青的脸色更是难看,几步窜到那小丫鬟面前,狠狠一记耳光扇了过去,将那不懂武艺的小丫鬟打得向后飞了出去,撞倒了椅子,翻滚到了水豆那些摆放得整齐的‘宝贝’当中。 说实话,浩仁等根本就是看着那小丫鬟挨揍的,如果她不挨揍,那里有借口主动揍人?等那南宫倩打了人得意洋洋的想开口的时候,得到浩仁暗示的安伽还没有闪身出现在那南宫倩的面前揍人,因为那丫鬟冲撞了自己摆放的‘宝贝’的水豆就咆哮着发飙了。她眼睛里面闪过了火红的光芒,小小的身子仿佛箭矢一样窜了起来,出现在南宫倩面前,狠狠一记耳光扇回去。 南宫倩,甚至是浩仁等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水豆已经将南宫倩这个还没有来得及显露自己身份的女人同样揍飞了出去,和狼狈的小丫鬟一样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儿,然后狠狠的摔落地面,扭动挣扎不起来,半边脸也都青紫色肿胀起来。 在南宫世家里面揍南宫家的人,这种发泄实在很舒服,连安伽这个仅仅是看热闹的人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安伽怎么可能忘了南宫家曾经对自己父母的逼迫,如果不是他们,自己的母亲也不会因为辛苦和委屈而得了病,更不会因为没有钱医治而失去生命。那么好的一个家庭就是因为这些南宫家的混帐才变成现在这种样子,家破人亡、客死他乡。 如今看到被发狂的水豆打‘蒙’的南宫倩在地上挣扎的窝囊样子,安伽冷冷的讽刺道:“好大胆的奴才,居然敢在南宫世家里面殴打南宫家请来的客人,今天如果不代表南宫家教训一下你,你还不知道南宫家的威严两个字应该怎么写。哼……” 南宫倩脑袋疼痛欲裂,半边脸都没有了知觉,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殴打的她扭动着身体放声大嗥,声音凄厉的仿佛被人强奸了一样。安伽心里暗笑,表面上却装模做样的训斥道:“好你个奴才,居然还敢叫喊?”没有被浩仁阻止的水豆还想冲上,却被胡莉一把抱在怀里。 毕竟是老江湖,胡莉仅仅在水豆耳边嘀咕了一句,就让她安静下来,乖乖的将这里交给了其她人。 ; 四十七 三兄妹 四十七三兄妹 …… 当自己最亲近的丫鬟被打之后,瑶琴这个一向温柔善良的人也愤怒起来。刚刚进南宫家的门就受到了如此待遇,任凭她如何心胸开朗也不由得想到岔路上去。在她的认识当中,南宫家根本就不欢迎自己这个身份的人,所以才会让一个下人硬闯自己的住所,殴打自己的丫鬟。有了这个念头,她不由得摸索到闷声呻吟的丫鬟身边,毅然道:“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浩仁挥手阻止了安伽等人开口的念头,顺从道:“好,区区帮你们离开这里,药铺离这里不远,在伤势恶化之前能赶到。” 在瑶琴心最乱的时候,浩仁这么做就仿佛雪中送炭一样及时,瑶琴不由得对浩仁心怀感激,连连道谢。 浩仁用眼色示意安伽去帮忙收拾东西,虽然不大明白浩仁的用意,安伽依然顺从了。看不到浩仁眼色的瑶琴又开始向安伽道谢,弄得原本不怎么高兴的安伽也赧然改变了态度。没有人理会在院子里面疼的打滚的南宫倩,一行人在南宫柳接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已经离开了院子,不顾那些仆人的阻止向南宫府门走去,而黑熊则直接去找停在马棚那边的马车去了。 安伽、胡莉两个人照顾着瑶琴和那受伤的丫鬟,浩仁则抱着水豆这个小丫头。虽然水豆刚刚还为了那些[宝贝]大打出手,但是在浩仁奖励似的亲了她小脸几下之后,就将那些[宝贝]当做垃圾扔掉了,转而粘在了浩仁身上,仿佛八爪鱼一样。 等几个人走到府门位置的时候,南宫柳终于赶了上来,拦住大伙的去路。 他明显已经看到了被揍得脸肿的南宫倩,脸色不怎么好,但是依然保持了冷静:“瑶琴,这究竟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冷静的瑶琴对南宫柳也没有了原本那种温柔的态度:“奴家原本就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高攀,可惜被那微弱的希望迷失了自己的坚持,到了这里才知道你我差距根本不是简单的感情所能弥补。如果奴家能够早一点明白这个,也就不会落得眼下如此狼狈的结果。二公子,您还是让开道路吧,念在我们曾经感情的份上,给奴家保留一点脸面行吗?” 听到瑶琴如此冷淡的哀求,南宫柳茫然了。虽然他想将瑶琴抱到怀里安慰,却在瑶琴那僵硬的面孔前手足无措的放弃。 浩仁自然不希望瑶琴就这么离开,毕竟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这个时候,他苦笑着站了出来,开口道:“二公子,这件事情你实在是有点过分了。明明知道我们现在正在为明天的演出做最后的准备,还放任那个下人冲到我们那里打人。更何况被打的还是和瑶琴姑娘情同姐妹的丫鬟小秋姑娘?这也难怪瑶琴小姐伤心,想马上离开这里了。” 要说浩仁还真不是一个好东西,原本就觉得委屈的瑶琴听他这么说,更是伤心不已,抿着嘴唇抱着安伽哭了起来。 南宫柳嘴巴抽动了一下,目光落在已经半昏迷的丫鬟小秋那根本没有可能做假的脸上,终于有点明白发生了什么。 自己那个妹子什么作风他自然心里清楚,自己家里的丫鬟仆人也一样是说打就打,很多因为出手不知轻重而打残的下人、丫鬟都是用重金做封口费的。当然,还有更多没有什么亲人的下人都因为这个被直接杀掉灭口了。 因为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孩子所以才从小宠爱,没有想到她居然连客人都不放过。瑶琴一直被这丫鬟小秋服侍,与其说小秋是丫鬟的身份,都不如说是瑶琴最后一个亲人,小秋无故被打可不是简单一句话所能够解决的事情。 四周看热闹的仆人都被骂走了,但是那些先一步赶到的客人们就没有那么好打发,这些都让南宫柳心里发烦。 更是把自己那个任性的、胆大妄为的妹妹恨的要死,好半晌才缓缓的道:“瑶琴,我对你的感情,相信你应该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实现并不知道。说实话,那个胆大包天的也并不是什么下人,而是我那个刁蛮的妹子南宫倩。” 瑶琴一下子愣住了。不等她反应过来,南宫柳飞快的继续道:“如果不是我因为忙碌而忘记警告她,关于你的身份的话,即使她疯疯癫癫的也不会那么白痴的跑到那里去惹厌。请你相信我这一切都是个误会,虽然她同样被揍了,我也会逼她亲自向你道歉的。请你一定要信任我,瑶琴。既然我诚心实意请你来,又怎么会用这种拙劣的方式惹恼你呢?” 瑶琴自然也知道南宫倩被打的事情,现在听说她居然是南宫家小姐,原本恼怒的情绪不由得冷静下来。 沉闷了好久,终于默然点头。浩仁暗笑着示意安伽将人带回去。临走没忘叮嘱南宫柳:“小秋姑娘伤的很重,需要大夫。” 南宫柳连连点头:“就麻烦蓝公子了。”等浩仁身影消失,他的脸色才铁青着垂头下去,喃喃的嘀咕了几句,飞快的离开了。 …… 随着消毒药酒涂抹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南宫倩的神经,让她眼泪都汹涌的流了出来。 流泪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疼痛,更多的是因为在自己家里被外人殴打而产生的委屈、懊恼、不甘、愤怒等情绪。 这些情绪的综合反应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羞耻]。如果说险些牵连自己家族一同完蛋的南宫镜是给南宫家丢脸的话,她呢? 每每想到这个,南宫倩的心火就疯狂的涨了起来。在吩咐那些丫鬟调人将那些落了自己脸面家伙们全部干掉,而那些丫鬟却茫然不知道她在说谁的时候,她终于恼怒的窜了起来,将这些丫鬟们狠狠的踹倒在地,然后就一顿没头没脑的疯狂殴打。 当南宫柳冷着脸从外面走进南宫倩的卧室的时间,见到的就是南宫倩对着那些给自己抹药的丫鬟们发泄、责打的样子。 南宫柳的脸色不由得变得更加难看了:“住手,你究竟想干什么?恩?难道你这脸丢的还不够大吗?” 南宫倩根本没有理会南宫柳的呵斥,反而变本加厉的一脚向那丫鬟的后颈踩去。练过功夫的她这么一脚落实,这个倒霉的丫鬟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南宫柳终于忍耐不住的一脚飞过去,将南宫倩的脚踹偏,救下那被打得啼哭的丫鬟。被南宫倩气得全身发抖的南宫柳也顾及不上什么,一连串狠狠的耳光落到南宫倩的脸上,将她揍得‘嗷嗷’直叫,狼狈的摔倒在床上。 南宫倩整张脸都青肿起来,干嚎着抱着自己的枕头哭了起来。那种声嘶力竭的样子让南宫柳心软了一下子,忿忿的停了手。 将那些被打得全身淤青的丫鬟们赶下去,南宫柳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杵着额头叹息不已。 南宫倩可不管他是不是很为难,就那么耍泼一样的嗥叫、痛哭,撕扯着自己眼前的一切。 直到受不了她噪音骚扰的南宫柳爆怒起来,狠狠的敲碎了桌子叫骂,才闷闷的闭上嘴巴,开始小声的哽咽。 南宫柳冷冷的训斥起来:“你知道自己惹了什么祸么?还有脸哭呢,你说,你究竟想干什么?” 南宫倩脸都肿了起来,说话都含糊不清了,但是南宫柳依然分辨出了她的意思:“我要杀了那些家伙,把他们碎尸万段。” 南宫柳险些被直接气死:“你说什么?你还有这样的想法吗?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请她们过来的吗?恩?瑶琴姑娘这个音乐界的超级天才就不用多说,即使是另外那几个也不简单的人物啊。他们创出来的新音乐是公认的足以和新型书法媲美的文化形式。你居然不分青红皂白的冲进去打人?你真以为你是南宫家的人就了不起啦?没有南宫家这棵大树你算什么?” 南宫倩被骂的直翻白眼,如果骂人的这个不是自己的亲哥,如果在家族内部这个哥哥不是比自己重要的多的话,她早就冲上去打人了。愚蠢的她根本就没有用心推敲这个二哥话里面的含义,南宫柳算是白费心机了。不过他总算赶在发现问题的时候马上解决,既然这个白痴妹妹足够愚蠢,那么他也就没有必要说的那么含蓄了:“这件事情绝对不要告诉大哥知道吗?” 可怜的南宫倩的智商依然没有明白南宫柳的意思,气得南宫柳都有点想抓着她的脖子叫出自己的心思了。勉强忍耐下去之后,抓住了南宫倩的脖领子狠狠的摇晃了几下:“我刚刚说的你听到没有?他们和大哥有过节,所以你不要乱说话,知道吗?” 这一次,南宫倩终于反应过来了,慌乱的连连点头。然后南宫柳将她衣服松开,忿忿的道:“现在你起来跟我去赔礼道歉,你这个家伙居然把你未来嫂子唯一的亲人给打了,真是不教训都不行。等道歉回来,就乖乖的待在房间里面知道吗?” 南宫柳也没给这个白痴似的妹妹一个选择的余地,就那么拽着她出了门,向浩仁他们那个小院子走去。 ※※※ 很不情愿的赔礼道歉之后,南宫倩飞快的甩掉了南宫柳然后就向南宫镜的房间跑去,尾随着她出来的南宫柳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然后顺着另外的道路离开了。愚蠢到极点的南宫倩并没有发现自己这把刀被人家借去杀人,还想着去借她大哥那把刀对那些自己的敌人进行报复呢。在她的想法当中,大哥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受到二哥的训斥,这就足够了。 还没有到达南宫镜的房间,南宫倩就听到了南宫镜房间里面传出来的女人嬉笑声,很明显这个南宫镜又沉迷在享乐当中了。 南宫倩虽然足够蠢,但是也知道这么直接冲进去是白痴的行为,何况她和这个大哥实在不怎么对头。 思前想去,南宫倩终于还是选择了另外一个方式,装做喝多了的样子,狠狠的用脚踹了南宫镜的门几下。 然后,她用极其含糊的声音尖锐的讽刺道:“真是白痴,连自己的仇人成了家里的客人都不知道,居然还在缩在这里吃喝玩乐,真不愧是南宫家最混帐的一个白痴,你无药可救了你。”这么叫骂着,然后她疯狂的大笑着磕磕碰碰的离开了。 南宫镜房间的里面的笑声猛的卡住,然后没等南宫倩走出多远,那几个女人就被发狂的南宫镜赶出了房间。 南宫倩发现了大哥的古怪,奸笑着飞快的逃走了。她非常清楚自己这个白痴大哥的冲动性格,如果不是因为当年的他担心自己的弟弟回对自己的地位造成影响,而偷偷的下药毒害南宫柳的话,家里怎么也不可能轻易的对他失望。 而如果不是一个游方的道士出手救了垂死的南宫柳,怕是南宫柳的尸骨早寒了。没有人知道南宫柳是怎么想的,虽然他也清楚南宫镜当年的行为,却似乎一点也没有介意一样。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南宫老家主才将所有的权力下放给南宫柳。 也顺便用这个给南宫镜一个警告,让他彻底死心。为此,南宫镜不止一次的大吵大闹,在自己家人面前如此,有外人的时候更是不知道收敛。南宫倩有把握南宫镜发现那几个家伙的确是自己的仇人的时候,一定不会顾及任何人的脸面,当众让那些该死的家伙好看。而无论结果怎么样,他们双方对于南宫倩自己都是有深仇大恨的,即使死了也没有关系。 假如那几个家伙并非是南宫镜的仇人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就自己大哥那种死德行,很容易就得罪人,并且进化成敌人的。 ※※※ 原本瑶琴心里的不痛快也随着南宫倩的道歉烟消云散了,不过依然没有心情继续练习下去,和浩仁招呼一声之后就休息去了。至于丫鬟小秋虽然受伤不轻,但是被诊断之后除了轻微的脑震荡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先大家一步睡过去。 由于是在别人的家里,浩仁拒绝了水豆继续裸睡的要求,虽然还是抱着水豆和安伽,但是大家的衣服倒也还算完整。 为了避免某些同志在睡着的时候动手动脚,浩仁还特意在可能出现原则性错误的同志身上施加了一个小小的禁制。 可惜,浩仁的出发点固然是好的,却忽略了龙族那种变态的体质,原本能够禁锢十二个时辰以上的法术落在水豆身上的时候仅仅持续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消失不见。而后睡着的几个人的衣服又成了水豆下意识行为的牺牲品,粉身碎骨了。 被水豆的拉扯弄醒的浩仁和安伽对此也仅能摇头叹息,只能那么算了。 …… 一大清早,整个南宫府邸就热闹起来。 第一批到访的亲朋好友都是几天前就已经过来拜侯过的。只不过等到寿辰的时候才将自己的寿礼拿出来,然后让大门口的帐房登记,伙计则扯着脖子叫嚷着某某送上什么东西之类的。让那些送礼多的风光、风光,送礼少的尴尬、尴尬。 不过由于是第一天,按照风俗上门的都是南宫家的亲戚之类的人,朝廷的代表也在其中,这样避免了这些大多是商人的家伙和那些江湖人士不合拍的情况出现。使用的礼仪之类的也是正式的大富豪奢华的那种,各种规矩都很讲究。 这些所谓的文明人之间的礼仪多的让人崩溃,反正浩仁是绝对学习不来的。相比之下,这第一天的客人都是经常听曲的,即使是不懂装懂也能说上几个曲调的优劣。等大家凑到一起闲聊,还没有开宴的时候,浩仁等的节目就开始了。 特别搭建起来的台子原本就是为了突显瑶琴的身份才准备的,高三米,宽六米,长十米的台子,四个人加上乐器也不会显得拥挤,至于胡莉和水豆早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看热闹去了。反正即使她们满府的转悠,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南宫大小姐已经用自己的脸证明了那两个女人不好惹的事实,虽然这个‘事实’和真正的‘事实’还是有很大的出入的。 随着台子上悬挂的布幔被下人一点点拉开,里面已经准备好的瑶琴和浩仁等显露出来。古怪的造型和新奇的乐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那个满脸皱纹仿佛随时可能挂掉的南宫家老家主都用期盼的目光望向台子上面这个被儿子百般推崇的乐团。 浩仁在布幔彻底拉开之后,当先拨动了自己的琴弦…… ; 四十八 小魔女 四十八小魔女 …… 浩仁拨弄着手里的琴弦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接收到信号的瑶琴姿态优雅的抚上了自己的古筝。 一连串流水般的声音从她指尖下流淌出来。滋润着现场所有人的心田,也平息了因为观众的数量而紧张的安伽和黑熊的心。 安伽和浩仁两个站在作为主角的瑶琴左手边,而黑熊和架子鼓就架设到瑶琴的右手边。 第一曲是属于瑶琴自己的,虽然三个人的手都很痒痒,但是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瑶琴也没有辜负大家对她的期望,将这些时日从浩仁身上感悟到的东西全部融入了筝音当中,没有意外的打动了现场所有人的心。 琴音渐渐散去,飘渺的仿佛在梦里一样……一阵疯狂的赞美声被那些肥胖的商贾们送给了瑶琴,见多了这样情形的瑶琴仅仅是淡淡微笑,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意思。等大家阿谀奉承的话都消耗的差不多时,浩仁拨弄着手里的[吉他]让大家冷静下来。 然后,浩仁恭敬的向南宫老家主的方向鞠了一躬,开口道:“今次是南宫老先生六十六岁的寿辰,鄙人代表台上几位向南宫老先生表示由衷的祝福,并将一首新歌送给南宫老先生……祝愿南宫老先生[福如东海常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这么说着,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之后,[吉他]被飞快的拨弄起来,曲调非常的熟悉,正是在龙宫的时候曾经演奏过的《潇洒走一回》。选择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流行歌曲里面适合在这个时候演唱的实在不多,总不能在人家办[寿]的时候唱什么情啊、爱啊的调子吧?不过这个调子对于那些从来没有听过的普通人来说还是足够新奇的。 尤其是音色当中还加上了瑶琴古筝的润色,这种效果更加优美动听,怕是曾经听过的也会再一次沉醉其中吧。 而和这动人音色完美结合起来,相互衬托的能够直接打动人心的就是浩仁演唱出来的歌词了。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红尘呀滚滚痴痴呀情深聚散终有时◎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这首歌刚刚结束,那些客人还没等发表什么意见,瑶琴就自觉的停手休息,而浩仁将曲调一转,变化成《得意的笑》。 “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名和利啊什么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如果说刚刚那个《潇洒走一回》仅仅是给大家一个感触的话,那么这第二首歌就完全颠覆了这些市侩商人心目当中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了。 “世事难料人间的悲喜◎今生无缘来生再聚◎爱与恨哪什么玩意◎船到桥头自然行……”虽然有些商人不赞同浩仁这种观点,但是在很多商人忍不住摇头晃脑的时候闭上了嘴巴,这个时候挑毛病,可不是得罪一个两个人的问题,赞同不赞同是自己的事情,没有理由强迫大家和自己一个样子。况且,台子上唱歌的那个也不过是随便这么一唱罢了。 “且挥挥袖莫回头◎饮酒作乐是时候◎那千金虽好◎快乐难找,我潇洒走过条条大道……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把酒当个纯镜照……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浩仁和安伽两个人的长音结束了这首歌,如果仅仅是对这种音乐和歌声,都没有人会不满了。新东西总是容易被这些奸商们接受的,浩仁等的表现没有意外的成功了。 就是大家都在回味这种轻快的音乐形式的时候,音乐声突兀的消失不见。然后瑶琴独奏的古筝声飞快的波动起来,再一次给了大家一个惊喜。这一次,除了古筝的伴奏之外就只剩下浩仁的歌声,被他特别压得低沉下去的声音仿佛暮鼓晨钟一样撞到那些年纪一大把的奸商心里。让这些人也唏嘘了一下子:“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带着苍凉的味道的歌声远远的传扬了出去,落到那些身份各异人们的心里都产生了难以形容的变化,回想当年再看今朝,不知多少人飒然一笑,然后面面相觑,敬茶、干杯、虽无酒却醉…… 然而,浩仁并没有就此结束,在瑶琴的伴奏声中带着感情的道:“商业发展是促进国家兴盛的重要组成部分,各位长辈在这个的领域足可以称之为英雄二字,下面这首是特别送给在座各位的。”而后,稍稍改变了一下调子继续唱下去:“天下英雄气侠风雷自无敌◎义胆雄心应无惧……天下英雄忠直豪杰言无隐◎志垂日月保江山……古今八风吹不动天地月◎改尽这江山昔旧◎自古人生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纷纷世事无穷尽◎天地茫茫不可逃◎古月怅然是厩◎今月风情往事怀……” 这一次没有人还能再说些什么,比以往更加夸张的掌声响起,这些原本装得很斯文的商人们也疯狂起来,英雄啊,一辈子都被人叫什么奸商,第一次有人说自己这种追求利益的人也属于英雄范畴,居然还和国家兴盛联系到一起。哈,虽然这里面也会有一种阿谀奉承的味道,但是足够了,这样就已经足够了。为了这一句‘英雄’,今天当可不醉不归。 到了这个时候,南宫家盛宴终于开席,这些难得风光的商人相互招呼着,带着一股子悲壮的味道大吃特吃去了。 演出成功的浩仁在布幔重新拉上的时候,向旁边的安伽撇了一下嘴巴,喃喃的道:“这些搜刮民脂民膏的家伙实在太容易满足了吧?难为我还担心这种吹捧的力度不够呢。真奇怪,今天怎么没有心脏病和脑血栓之类的发病呢?还不够兴奋么?” 安伽一连翻了几个白眼,然后帮忙搀扶着因为演出成功变得很开心的瑶琴退场,乐器等东西么,有黑熊这个力工就足够了。 ※※※ 唐煌阴沉着面孔挤出一丝微笑,夹在[修罗堂]拜寿的队伍当中,豆绿色的眼睛眯缝着向南宫家院子里面张望着。 或许这种张望仅仅是一种习惯和期盼,因为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居然随便这么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广场尽头那正厅上面的房檐位置的水豆儿,吓得他连忙将脑袋转悠到其它地方。虽然他就是来找麻烦的,但是有了老螳螂的吩咐,这个水豆是绝对不能招惹的厉害角色。即使没有这种牵制,凭龙族对其它兽族的先天威慑,他还真是没有多少信心能够干掉水豆这小丫头。 自然,摇头晃脑的水豆也没有可能发现在人群当中隐藏起自己妖气的唐煌,她的本身天赋虽然不错,但是实力就差很多了。 之所以坐在这里,都是因为浩仁的吩咐了。她和胡莉两个是没有演出任务的闲人,所以和那些江湖人交涉,探听[天南十三鬼众]的任务就是她们两个人的。胡莉已经借机探明了那个南宫镜的意想,虽然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露面,但是暗中已经酝酿出了强劲的暗流。说不定这些江湖访客当中有多少是他安排的棋子呢,但是无论如何,命令都是从他那里发出来的。 江湖的豪客们三、五一群的凑到了一起,谈论的除了一些江湖琐事之外,就都是关于浩仁等新音乐的事情了。浩仁等心理清楚,演出的重头戏并非是那些懂得适可而止的商人们,而是那些严词粗鲁的江湖豪客。何况这开始几天的连续成功而远播出去的名声,使原本就不是想到南宫家吃一顿的江湖豪客在尽量的和南宫家拉上关系的同时,也多了欣赏新型音乐这个目标。 事实上,这些江湖豪客也正是最不容易应付的一伙人,除了少部分世家子弟还算懂得什么缠mian之类的东西之外,大多根本就是粗鲁、野蛮,在刀头舔血、出生入死的家伙,一点艺术细胞都欠奉,那里知道什么是感性?对此选择歌曲就成了大麻烦。 很多江湖人都看到了高坐在房檐上的水豆,虽然惊奇却也没有说什么。人家主人还没有表示呢,客大压主也得有那种能力不是?所以大伙虽然都在猜测关于水豆的身份,但是真正招惹的却一个都没有。虽然也有几个年纪小一点儿的想过去说话,但是没有例外的都被自家大人阻止了。因为这个,水豆更加无聊了,以至于自己主动找上门去。 被她看中的就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道士,和这小道士一起的老道的道袍后面是一个先天八卦压制两把交叉宝剑的样子,说明这个家伙应该是‘香山’八卦剑派的传人。这个剑派虽然没有什么势力,武艺也没有值得称颂的东西。但是整体上人缘却不错,经常处于一个调解纠纷的位置,江湖上都还给点面子。所以在水豆很没礼貌的伸手引招的时候,两个道士都过来了。 水豆也就是在浩仁和安伽面前还乖巧一点,对待其他人的时候依然还是那个刁蛮、任性到让人崩溃的小丫头。 这个时候,见到那两个老道乖乖的过来,依然是那种没有礼貌的样子问道:“你们知道不知道那一个是[天南十三鬼]的?” 这种地方的小角色,一般人还真是未必能够知道,但是老道却不是一般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水豆,好管闲事的性格又显露出来:“[天南十三鬼]可不是正派的人物,小姑娘找他们干什么?不妨和老道讲讲,或许老道可以帮忙调解……” 水豆可不认为安伽姐姐会和[天南十三鬼]调解恩怨,非常不高兴的打断了老道的话:“知道就说出来,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随和的老道也不生气:“冤家易解不易结,小姑娘如果不明白这个道理,就请你家大人出来吧。道士没有别的……” 水豆听得恼怒,随手掀了一块瓦片向那老道扔了过去:“你这死老头儿,那有这么多的废话,不想说就滚蛋。” 身手再不好,这种不算攻击的攻击还是能够躲过去的,看着那瓦片落到地上粉碎,老道苦笑着摇头。而那个还没有达到这种随和程度的小道士却恼怒的仰头忿忿的道:“你这人怎么打人呢?还讲不讲道理啊?先骂人后打人,你家大人是怎么教的?” 水豆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她说话,浩仁?水豆从来都没有把浩仁当作人类,如今被人这么一嚷,水豆性子再一次出现了,气哼哼的啐道:“打你怎么了?”这么说着,几下将旁边的瓦片都拽了起来,狠狠的向那小道士砸过去。 这一次可不像刚刚那样有气无力的样子了,恼怒的水豆始终不是正常的人类,龙族先天就比人类强悍得多,更何况水豆还是一个被提升到了很厉害程度的妖怪。那些瓦片就仿佛陨石一样从天而降,小道士虽然连连躲闪,但是依然被瓦片落地之后四溅起来的碎片蹦到身上。强劲的力道让眼力不错的老道变了脸色,慌忙的拽着小道士远远的退了出去。 这里的混乱吸引了不少江湖人士的注意,见到吃亏的是[八卦剑派]的道士,也没有注意打人的是谁就嚷嚷起来,粗鲁的汉子们不经意当中就带上了脏话。水豆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想都没想的一片瓦向那叫声最大的家伙头上砸去。 水豆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如果说黑熊的力量是那种爆发性极强、破坏力极大的话,那么水豆的这种先天性力量就是隐性的,是随着水豆心情的变化而不经意当中出现的[意外]。这个时候,水豆就因为心情气恼而触动了这种无法确定的意外,那瓦片就仿佛天外流星一样跨过了足足五十几米的距离并不快速的向那家伙飞去。 那家伙正摇头晃脑的叫嚷,就发现自己被袭击。他的反应倒也不慢,背在后面的金环大刀被飞快的拽出来向那瓦片格挡过去。或许他只是不想在江湖人面前躲闪那么没有面子吧,但是他绝对没有想过,看起来并不算快的一片瓦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力量。刀和瓦相碰撞到一起的瞬间,瓦就随着‘啪’的爆响碎成了粉末状,而倒霉的他则消受了瓦片上传过来的全部力量。 一瞬间,金环大刀发出了难以形容的震颤,凭借他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再抓着刀柄,虎口都因为突兀而被崩裂。金刀脱手落地的时候,他整个人仿佛风筝一样的被呼啸的风暴卷飞了出去,足足在空中倒飞了十几米,才踉跄落地然后滚动了几十圈,一头栽到了南宫府的大门口台阶位置。地面上那道长长的拖痕和惊散的江湖高手们,都证实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并非是幻觉。 冷场,所有人都呆滞的看着依然坐在房檐上生气的水豆不知道应该表示点什么,只有那金环大刀在石板地面的颤动带出‘嗡嗡’的噪音。水豆并没有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什么过分,出了一口气之后才一下子响起了浩仁的叮嘱,一连翻了几个白眼,难得温柔下来向那个同样呆傻的[八卦剑派]的老道开口道:“你究竟要不要告诉人家那个[天南十三鬼]在什么地方啊?” 虽然水豆的笑容很可爱很可爱的,但是落到那些江湖人士的眼中却只有[危险]两个字。小道士更是无法想象自己刚刚居然指着这个小魔女叫嚷过,惊慌失措地拽着老道的手就想离开,却被老道给拦住了。而老道从呆楞状态清醒过来第一句就彻底打败了现场所有人:“小姑娘,你这样做怎么行呢?一旦赶上下雨,缺了瓦片的房子一定会侧漏……” 小道士脚下一滑,险些摔倒,有点抓狂的嚷嚷起来:“师傅啊,您现在还说这个干什么?万一那小魔女疯病发作……” 他没有能够继续叫下去,水豆已经老实不客气的一瓦片砸在他的脑袋上,阻止了他。 瓦片同样粉碎,淋在那小道士的脑袋上,张着嘴巴的小道士蠕动了几下嘴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后软倒在老道脚下。 ; 四十九 江湖梦 四十九江湖梦 …… 可怜小道士的脑袋上冒出了一个大包,而水豆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在她的忙活下,大量的瓦片从天而降,将昏倒的小道士整个掩埋在瓦片当中;而南宫家的房檐也随之缺了一角,看起来既滑稽又难看。那些丫鬟、仆人都色变,却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根本不屑外面骚乱,自持身份坐在大厅里面的老家伙们终于也坐不住了,在负责接待的南宫柳带领下,一大群人都围到了房檐这边。见到惹事的是一个小丫头,而且是浩仁身边的那个,南宫柳苦笑起来,同样不知应该如何处理才好。 水豆见多了大家拿她没有办法的情况,双手举起来‘嗷嗷’叫了几声,然后就是嬉笑。 没等下面那些家伙开口,刚刚离开一会儿的胡莉也赶了回来,发现不妙之后,连忙飞快的向浩仁那边冲去。 水豆一下子就发现了胡莉的身影,再看她的方向马上明白了胡莉的目的。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猛的一声喊,然后从坐着的姿势弹身而起,仿佛脚踏实地奔跑一样凌空向胡莉追去。几乎所有人都被她突兀的举动和变态的轻身功夫惊呆了,只有南宫柳的眼睛眯缝起来,琢磨着应该如何利用这个机会,消弭这次的麻烦……现在还不是交恶的最好时机。 …… 水豆撅着嘴巴被浩仁按在腿上,乖乖的翘起了屁股。没有办法,她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是还是没有能阻止胡莉。 听到胡莉请罪的浩仁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不过是向水豆比画了一下,水豆即便不情愿,也只能屈服了。一连三巴掌不轻不重的落到水豆的屁股上,然后浩仁笑眯眯的道:“闯祸三巴掌已经结束了,那我小老婆难得这么开心一次,奖励亲一下吧。”说着,将撅嘴的水豆抱在怀里,对着额头亲了一下狠的。水豆趁机偷偷的扭了浩仁的后背一下,报了自己屁股的仇。 南宫家会不会因为水豆的关系有什么麻烦和损失,根本不在浩仁的考虑之列,和不过十岁的小丫头一般见识,那些家伙的档次也恁低了点。浩仁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胡莉所说的关于那些武林人士当中拥有古怪气息的家伙们,这些家伙明显不是单纯来祝寿的,身上带着淡淡的不情愿味道不说,还和大公子南宫镜的仆人频频接触……其心可疑。 思量了许久,浩仁终于还是决定用两种对待方式处理眼前的事情,南宫镜既然要有动作,就不如等他动手之后再应变;毕竟从规模上来,他的这种动作并不是针对浩仁产生的。另外针对[天南十三鬼众]的问题,就要主动一点儿了,水豆现在不能出面,就只有胡莉一个人要在那些到场的江湖人士身上打探,最少也要得到一些那些家伙的行踪。 水豆扁着嘴看着胡莉一个人离开,很不开心的‘哼唧’起来,不过浩仁却没有一点心软的意思,谁让她刚刚不知道收敛? …… 胡莉的在几十年前自然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但是到了现在,认识她的那些家伙一个个的老去,即使看着她觉得眼熟却也没有办法想象她就是当年的那个[百变灵媒]。一些曾经暗恋过她的家伙甚至怀疑胡莉是不是那[百变灵媒]的后人。 尤其是胡莉在龙宫得到帮忙,伤势痊愈之后使得容貌恢复。以至于,连被家族派来祝贺南宫家主寿辰的欧阳斌,也认不出眼前这个向自己点头微笑的漂亮女人就是自己叫了很多天的胡阿姨。还是胡莉主动迎上来和他说话,才将这个以为自己桃花运来了的小子清醒过来,然后下巴险些掉到地面上去:“胡……阿姨,您怎么突然……返老还童啦?” 胡莉见到欧阳斌的时候,就想好了说词,抿嘴笑道:“一下子超脱了先天境界,加上我修炼的心法的特性就这样了。”也不等欧阳斌仔细的琢磨,马上改变话题问道:“你家只有你一个来么?怎么南宫家都不重视你欧阳世家的么?” 欧阳斌苦笑:“当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来了,我妹妹欧阳冰晶也来了。大家又都知道她在我家里的地位比我重要,即使是南宫家也只是看中她喽……”说着,又压低了声音嘀咕着‘哼’道:“听说南宫镜那小子还想和我家联姻呢,真是做白日梦。” 胡莉一点也不关心他们世家之间的纠葛,招呼着欧阳斌道:“你对这一辈的江湖高手是不是熟悉?给我介绍一下吧?” 欧阳斌迷惑的看着胡莉,胡莉接着道:“介绍的时候,就用新人的名义好了,我就算[百变灵媒]的传人,和你世交懂么?” 欧阳斌根本不明白这个胡阿姨在想什么,下意识的以为这个阿姨在装嫩,如此特别的爱好他自然不会理解,不过既然长辈吩咐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是小声的道:“小侄认识的朋友也不是很多,阿……那个请您不要介意。” 胡莉很自然的向那些被自己容貌吸引的年轻高手们微笑点头,然后随口向欧阳斌道:“你叫我胡香就行了,不要那么拘谨。” 欧阳斌暗自苦笑,一个自己的阿姨辈人物要自己当作平辈称呼,怎么可能不拘谨?虽然胡莉的外貌似乎比他欧阳斌还年少。 那些发现胡莉美貌的新江湖一代的年轻高手们原本就有接近她的念头,之不过因为刚刚水豆事件的打击以及欧阳世家公子的存在才压抑了这个冲动罢了。这个时候,欧阳斌主动介绍,那些家伙可就没有什么收敛,对美女有野心的都凑了过来。 欧阳斌除了自己家势力范围内的还算熟悉之外,其他的人就不怎么认识了。 但是这没有关系,一个介绍一个,再加上他们的自我介绍,很快的大家就知道了对方的名字,也算有了一面之缘。 胡莉和这些愣头青并没有什么废话,直接表示自己出道的目的是复仇。虽然唐突,但是这种事情在江湖上简直太常见了,也没有人说什么。反而那些刚刚在江湖上闯出了小小名声的年轻高手们纷纷表示愿意为了胡莉复仇的事情尽一番心力。当听到胡莉的仇人是[天南十三鬼]那种地方上的小人物,唯一的缺陷就是找不到的时候,没有人推出的全部加入近来。 这些家伙也足够主动的了,看到胡莉故意装出来的回忆血仇而露出的伤感神色,简单的安慰了她几句之后,就四散而去,向那些自己熟悉的老江湖追问关于[天南十三鬼]的事情去了。欧阳斌一直这么傻傻的看着在人群当中周旋的胡莉,好半晌才大喘了口气……乖乖,这个真的是自己记忆当中那个阿姨辈的人么?自己都有点被她的魅力吸引得不由自主了。 就是在那些年轻高手们纷纷查找[天南十三鬼众]的时候,才有点恍然的发现,这个新出道的漂亮美人居然和那个在南宫家屋檐上的小女孩的目的一样。有了这个认识,只要是不傻到一定程度的人都恍然明白,这两个绝对有什么关系。思量之下,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即使不能够得到那位美女,向这样厉害的高手示好也属于投资范畴,总之绝对不能够成为敌人。 ……一阵声音不大,但是极其蛊惑人心的鼓声突兀的响起,瞬间吸引了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随着鼓声不断的变幻,高台上的布幔终于被拉开了。跟在胡莉身边的欧阳斌脸色大变,他可忘不了自己的老爹就是被这种新型的音乐给气晕的。 胡莉发现了他的紧张,不由得摇头苦笑,当时自己听到浩仁演唱的歌词时就知道浩仁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怕是也只有欧阳斌才会认为所有的都是这种气人的调子吧。真不知道说欧阳斌是[添]真好呢,还是单[蠢]好…… 让所有人意外的,首先开始演奏的和首先开口唱出来的居然都是瑶琴,第一次听到瑶琴开口,连在里面忙活的南宫柳也飞快的冲到了广场上。后面还有六大门派的代表,四大世家的欧阳冰晶、东方旬等等豪门大户,甚至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的[牵击剑]也在其中。见到这些人出面,原本将高台围得严实的江湖高手们都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通路,南宫柳没有客气的冲在最前。 “……一声琴韵抚平忧伤和愁苦。”瑶琴的嗓子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也绝对能够达到一流的水准,况且即使差点也没有什么,有安伽这个绝世伴音的天才存在,什么样的声音都没有问题。于是,简单这么一句就让那些江湖人士耳目一新。 瑶琴声音还没有完全消散,浩仁马上接了上去:“……一缕剑影沧桑中闪烁飞舞。”两个人就这么一句一句的接下去,居然达到难以形容的效果:“一曲知音依然执着地倾诉◎一抹颜色把梦幻画作归途……” 第一段刚刚结束,浩仁马上开始了第二段,这一次是由他为主导:“……一群弟兄紧握手不问出处。”然后是瑶琴的:“……一世柔情用万千思念凝固。”同样一人一句:“一片肝胆照亮你我的归宿◎一个江湖融入它就远离孤独……” 这一次那些江湖豪客听得清楚了,这首歌似乎就是专门为[江湖]这个称谓所创造出来的,于是原本还有一点的窃窃私语也完全的消失了,大家都静静的聆听着,揣摩着……浩仁和瑶琴很有默契是继续合唱下去:“……冲破心中束缚◎我要你放开脚步◎梦开始的地方…就在江湖……多少轮回义无反顾◎都是祝福◎相濡以沫◎不如纵情江湖……” 如此高潮,深深的打动了这些曾经年少,曾经辛苦,因为对江湖无限憧憬才义无返顾的踏入那难以形容江湖的江湖豪客。 他们默然回味曾经,无尽蹉跎……而高潮之后,就是浩仁仿佛倾诉,又仿佛呢喃的唱腔:“一滴血液,已经长大,成为兄弟……一滴泪水,已经长大,成为江湖……”一个停顿让大家独自回味,没有等掌声出现,两个人的合唱再次出现:“冲……” 静静的听着那节奏明快混合着[架子鼓]和[吉他]那种富有鼓惑性质的音乐,那些高手们的脸色不断的变化着,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而那些仆从们却因为这歌声产生了一种舍弃现在的卑劣地位,拜师学艺走向江湖的激情和冲动。 随着歌声慢慢的消散,所有陷入幻想的人们都清醒过来,虽然刚刚幻想的并不是事实,但是那种美妙的精神鸦片的滋味却比什么毒品都更加诱人。最重要的就是,这种迷醉舒爽的yy却没有任何的副作用。马上,所有的听众都疯狂的开始叫好。 虽然现场有点混乱的倾向,但是,无论怎样,气氛是已经被炒起来了。 等大家发泄足够了,浩仁才借着这个机会站出来开口道:“下面一首《纵横江湖》送给各位江湖上的朋友们。”音乐再起……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冰晶却非常的惊讶,因为浩仁等演唱的这些新歌都不应该是很容易出现的曲调,而据她所知的,到目前为止,这么多天的演唱似乎还没有重复。即使这些歌曲是原本就的,也没有可能这么简单就能够达到这样的配合。 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台上这些人当中,不仅仅浩仁这个新歌创作者是天才,其他的人也都是她难以企及的天才。 有了这种念头,欧阳冰晶原本对浩仁的好感就只能默默的压制下去。她知道自己的年纪已经比浩仁大,再有安伽这个天才在浩仁的身边,根本没有能力涉足到他们之间的感情里面。况且,自尊心不允许她这么颓然的加入,对于感情她固然很执着,但是绝对不要别人的施舍。反复思量之后,她终于还是选择了在没有表态之前放弃,而作为一个旁观者欣赏浩仁等的演出。 “纵马江湖道,今生任逍遥◎英雄不为红颜折腰◎豪情比天高……一身冷傲骨◎天地来打造◎剑荡群魔鬼神惊◎男儿正侠少……手握残阳沥血剑◎心有冷月凝霜刀◎绝顶一览众山小◎男儿世间走一遭◎男儿世间走一遭……” 这样的歌词,浩仁是无意当中选择出来的,但是落到已经想通了的欧阳冰晶耳朵里面可就带着一丝古怪的味道了。 有了之前的陪衬,这首歌同样受到了那些江湖豪客的欣赏,从上面轻易的看到胡莉借着这个机会和那些江湖人士打成一片的浩仁知道她正在询问关于仇人的行踪问题,不由得兴起,《纵横江湖》的第二遍重复还没有出现,就硬是将曲调改变成了另外一种:“我剑何去何从◎爱与恨情难独钟◎我刀割破长空◎是与非懂也不懂……我醉一片朦胧◎恩和怨是幻是空◎我醒一场梦◎生与死一切成空……”不断变化的调子,让那些江湖人士如痴如醉,忍不住跟着‘哼哼’起来……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爱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随风……狂笑一声长叹一声◎快活一生悲哀一生◎谁与我生死与共……谁与我生死与共……”高潮刺激着那些粗鲁汉子的血性,刺激着他们的狂野,最后几句都是大伙一起吼出来的:“谁与我生死与共。”……“谁与我生死与共。”不错,刀头舔血的汉子们还真是需要问一声:“谁与我生死与共?” 浩仁似乎都受到了台下那些声嘶力竭的汉子们的感染,最后的一段都带上了深深的悲哀调子:“……我哭泪洒心中◎悲与欢苍天捉弄◎我笑我狂我疯◎天与地风起云涌……”然后带动着那些豪情奔放的江湖好汉们一起唱了起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爱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随风……狂笑一声长叹一声◎快活一生悲哀一生◎谁与我生死与共……” 最后一句吼出来之后,浩仁和安伽面面相觑,陷入了心与心的交流当中。而台下那些打着光棍的江湖好汉们则泣不成声。 ; 五十 偶见血 五十偶见血 …… 远远的望着看台前的火暴,阴冷着脸的南宫镜抽动着嘴角,不屑的冷笑了几声:“谁与我生死与共?我只需要独自活着就行了。”微微一顿,眼睛落到浩仁的脸上,古怪的喃喃道:“看起来很像那个小崽子,不过,这模样怎么变得难看了呢?” 一道清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身后,就是他刚刚想开口的时候,南宫镜已经淡淡的道:“暗鬼吗?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暗鬼一身都是小厮的打扮,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面孔上是一对仿佛死鱼才有的瞳孔,听到南宫镜问话,恭敬的道:“大公子请放心,所有人手都已经聚集起来,并且混进了府里随时可以动手。无间道长和他的朋友们也会在今晚之前赶回来。” 南宫镜满意的‘哼’了一声:“老二这白痴正迷恋那个瞎了眼的妓女,每天都要空出时间去和那妓女缠mian,这是一个机会知道吗?就让那些小子们在老二眼皮子底下刺杀那妓女好了。嘿嘿,老二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顺便就把他也杀了吧。”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等无间他们回来,就通知他们直接去把台上那些人都杀了。宁错杀一万,不要放走一个。明白吗?” 暗鬼应和着,然后倒退几步,飞快的撤走了。 南宫镜冷笑了几声,然后不再理会外面的喧哗,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没走几步,南宫倩那张被人揍的分外难看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吓了他一跳。刚想杀人灭口,南宫倩就冷笑起来:“一开始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没安好心,果然露出马脚了吧?” 南宫镜‘嘿嘿’一笑:“没安好心又怎么样?你倒是顺从他们,结果呢?你的脸是谁打的?他们帮你出气了么?是谁丢脸?” 这么质问着,南宫镜不等南宫倩说什么,继续道:“你以为台子上那个是我仇人吗?错了,他不是,害我的那个仇人可是一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那么我为什么要杀掉那些人呢?你还不明白吗?只有我才是真正维护南宫家利益和面子的人啊?只有我才是真正能够保证南宫家日渐强大的人啊……或许你还不知道吧?你那门亲事根本就是老二主动放弃的。” “你说什么?”南宫倩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了南宫镜的领子,难以置信的吼道。 南宫镜一巴掌扇开了南宫倩的手:“我说什么?我说,我这么些年都是老二的替死鬼,忍受你侮辱和漫骂的可怜虫。” 南宫倩整个呆滞住了,现在她已经没有办法辨别南宫镜所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南宫柳对她吼来吼去的样子,不闻不问的德行一点点的出现在她的回忆当中。被南宫镜这么一提醒,她才发现,原本自己没有注意过的事情却真的有古怪。 南宫镜感受到了南宫倩的迟疑,冷笑了几声转身离开,临走却冷淡的留下一句:“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想拿回的只有那些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所有阻止我的人,我都不会放过。至于你自己,好好想想自己才处境吧……” ※※※ 浩仁等的演唱得到了大多数江湖人的认可,加上他故意用梵语‘哼唱’出来的那个写在[出尘寺]的[菩提心经],连那些出家人也对他赞不绝口。南宫家这一次真是非常有面子,房檐的残缺等等那些丢脸的地方被这么一掩饰,没有人注意了。 天色渐晚,南宫柳再一次空闲出来,向瑶琴和浩仁居住的小院子走去。每天不和瑶琴见上一面,他就觉得全身不自在。 对于他的到来,浩仁等没有任何意外,也没有理会他,大家都在抓紧时间排练,为了明天的演唱做准备。 正是因为浩仁等的心思大多放在音乐上,进而忽略了被袭击的可能性,直到敌人蒙着脸破窗而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直接冲进来的是六个挥舞着长剑的家伙,让浩仁和南宫柳都意外的就是,他们的第一目标居然是根本无关紧要的瑶琴。 眼前发生的一切根本不在南宫柳的计划当中,眼见着瑶琴就要喋血当场,他眼角几乎开裂。顾不上藏私仿佛闪电一样窜到了瑶琴前面,就那么赤手抓在直刺过来的两把宝剑的剑锋上,然后全力扯着那剑左右格挡着四周疯狂劈落的其它宝剑。 一阵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响起,南宫柳仓促运行起来的内功根本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手掌,但是眼睛完全变得炙红的他根本没有一点放手的意思。任凭鲜血飞溅,任凭其余的四把宝剑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也咬牙将瑶琴拦在身后。 胡莉是不在现场的,浩仁、安伽等虽然被眼前发生的事情弄得愣了一下,但是马上就反应过来。黑熊在浩仁的暗示下,第一个向那些杀手冲了过去,但是,凭黑熊那么变态的速度居然刚走出三步,就被一个同样蒙着脸的杀手拦住了去路。 已经结成金丹的黑熊全身迸发出让人战栗的恐怖气息,粗大的手掌成爪狠狠的向拦路的家伙脖子扭去。 与此同时,安伽犹如一条小鱼般让开了黑熊粗大的身体,从另一角度向南宫柳方向冲去支援。 然而,那蒙面人突然的‘哼’了一声,然后简单的一伸手,一道凭空从他指尖冒出来的碧绿色剑芒就拦住了安伽去路,不过是一甩手的功夫,就将黑熊和安伽两个人的劲气驱散……黑熊和安伽吓了一跳,狼狈的向后倒窜回来。 浩仁看得清楚,心里大大的一跳,那种熟悉的色泽很容易就让他联想到了当年[无间道人]的那种[翠芒刀],虽然眼前这个家伙的真实能力未必就能超过黑熊和安伽,但是如果从对自身的力量使用上来看,就远比黑熊和安伽优胜了。 ……南宫柳失算了,过于自负的他没有想到南宫镜居然将袭击的目标从自己身上转移到了瑶琴身上,以至于动起手来,自己处处受牵制,根本无法也不敢将自己全部的力量施展出来。因为那样子放纵,第一个受害者可能就是没有抵抗能力的瑶琴。 而他也没有想到南宫镜居然找到了能够牵制厉害的黑熊等人的高手,而偏偏他的那些手下都在外面恭候命令,按照先前的计划行动。他事前考虑的不能说不全面,但是却依然棋差一招。甚至于,南宫镜都没有考虑什么,就将他逼到了绝境。 当然,如果他肯扔下瑶琴自己逃逸还是没有问题的。可惜南宫柳根本就没有这种念头,这世界上就只有瑶琴能让他这样做。 小院子四周的气氛突兀的变了一下,浩仁敏感的发现了这种变化,知道敌人里面的修真者已经将这里和现实隔离出来。 挥舞着手上碧绿色剑芒的家伙‘嘿嘿’一笑,还没等开口说话,被吵闹惊醒的水豆揉着眼睛从浩仁背上爬起来不高兴的嚷嚷起来:“吵什么吵啊?真讨厌。”这么说着,还处于迷糊阶段的她就那么伸出手来将手腕上那个漂亮的绿色手镯扔了出去。 在那家伙大意的用剑去扫时,手镯突然散发出古怪的光芒,然后拟化成一条翠绿色小蛇的样子。那晶莹的小蛇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儿,接触到剑芒的时候仿佛触动了某一个敏感的弦,转化成一道流光,沿着剑芒飞快的旋转着窜到了那家伙的手臂上,然后就当那家伙是透明的一样从他中指的骨节处硬生生钻了进去。恐怖的结果虽然没有痛楚,却依然让那家伙惊叫起来。 就是这个家伙被水豆那古怪的法宝攻击,而黑熊和安伽准备去救瑶琴的时候,那修真者的同伴们一个接着一个冲了进来。 这个时候,浩仁虽然不大情愿,却也不能不动手了。 与此同时,南宫柳也确认浩仁等的确帮不上自己的忙了,他终于咬牙发飙了。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南宫柳眼睛突然变得血红,身上也散发出古怪的魔气吸引了那些原本只是注意自己同伴手臂的家伙。顾此失彼之下,水豆的法宝终于将自己所过之处的肉体全部破坏,然后窜到了那倒霉鬼的身体里面,一口啃在那家伙的心脏上面。刺痛让那家伙嗥叫出来,同时喷出来的还有仿佛瀑布一样的鲜血。然后水豆转手将玉环收了回来。 随着这个家伙的闷声栽倒,魔化的南宫柳硬生生的将手里的那两把宝剑抓成碎片,然后扬手抓出,变得尖锐的指甲从那些家伙的喉咙抹过,仿佛被硫酸沾到一样冒出淡淡的烟雾,然后那些家伙的脖子大部分都被腐蚀掉了。 干掉那几个杀手之后,南宫柳也不去理会浩仁等人的死活,反手将瑶琴抱在怀里,冷哼着飞快的向外面冲去。也就是他现在脸色惨白,血红瞳孔加上嘴唇青紫的僵尸样子瑶琴看不到,否则她是绝对不会将南宫柳的脖子抱得那么死紧的。 无间道人一伙的目标不是南宫柳,虽然大家都因为他身上的魔气感到震惊,但是依然看着南宫柳安然逃离这里。 浩仁等并不觉得[魔]有什么关系,只是在心里对南宫柳隐藏实力的行为警惕起来。 而趁着那些家伙被眼前的变化弄得发愣的时候,黑熊和安伽已经拽出了自己的法宝动手偷袭了。 黑熊手上出现的仿佛野兽爪子一样的拳套儿就是他最喜欢的法宝,他秉承了一贯的优良传统,飞快的抓开了两个倒霉鬼脖子的时候,才被那些人发现反击,然后就陷入了苦战。各种碧绿色的气芒武器被那些家伙释放出来,虽然并力量他们还远远不行,但是比较法术的破坏力却足够黑熊躲闪不迭的了。安伽没有黑熊那种变态的速度,没有能先一步打倒对方,只能牵制。 这个时候,浩仁才慢吞吞的抱着水豆站了起来。他对可能出现的危险一点都不担心,黑熊和安伽早晚都需要这种和修真者交手的磨练,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真正的发挥出全部的实力来。至于这些和无间道人差不多身手的修真者,在大量的法宝守护下,根本没有必要畏惧。即使他们分出了七、八个围攻安伽和黑熊,剩下的五个都向自己逼近也是一样的。 为首的那个虽然蒙着脸,浩仁依然认出了他的身份,不过他就不认识浩仁这个面孔了。他也没有什么废话,将那大型的[翠芒刀]搓了出来,然后当先向浩仁劈落。不等浩仁说什么,他怀里的水豆儿已经气得发狂了。小丫头不懂得什么是收敛和含蓄,张口就是一声龙啸……一瞬间,整个天地都似乎摇晃起来,冲在最前面的无间道人全身一颤险些跪在地上。 一阵古怪的‘劈啪’声从四面八方传出来,一个修真者猛的醒悟过来,急切的叫嚷起来:“不好了,我们的隔绝阵法好象坚持不住了。”这么说着,第一个冲到了外面,稳固阵法去了。这里毕竟是[娥眉]和[青城]的地盘,过分的嚣张会引起纷争的。 ……无间道人找来的这些其实都是他原本师门里面的师弟,当年他因为偷盗师门秘籍而被驱逐、追杀,而经过这么长时间之后,他同样是利用手里的秘籍残本吸引那些师弟们,伙同他们在师父闭关的时候再次动手。这一次,他才真正的将期望已久的秘籍弄全了,而这些师弟也马上脱离了师门,和他一起走入了这个花花世界,享受人间富贵。 可惜,刚刚回来就被分派过来杀人,为了有一个世俗的靠山,他们并没有怨言,但是万万想不到,居然阴沟翻船。 浩仁那种恬静的样子落到这些家伙的眼里,并没有让他们警觉过来,恼羞成怒的他们根本不相信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几个小毛孩子。于是,虽然包括无间在内的老道都被水豆的一叫震得全身发软,但是却没有一点退让的念头。反而更加面目狰狞的冲杀了上来……还是无间道人在最前面,巨大的[翠芒刀]在他的控制下一为二,二为四的颤动着劈落,似乎参考了某种武技。 浩仁将水豆推到自己身前,冷淡的开口道:“你们这些家伙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小姐被劈死么?” 无间微微一愣,然后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陷入了什么流沙当中一样,没一步都要消耗大量的精力却没有任何效果。惊慌之下,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对面的那个小丫头就消失不见。等身体一松向前面踉跄而出的时候,却正好迎上了浩仁的拳头。 浩仁没有半点犹豫的借着水豆那些保镖出手时让无间产生破绽的这个机会在他的老眼框上留下了两个清晰的黑色记号,无间的反应也很快,在脑袋被揍的向后仰的时候,脚下已经勾搭了一把椅子向浩仁踹出,意图阻止浩仁的追击。 浩仁伸手引动,[太极力场]出现,那张太师椅仿佛一个球儿一样转动起来,从浩仁身边绕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反出现在无间的面前,整个砸在无间的鼻子上。鼻血飞溅当中,无间的[翠芒刀]已经将那可怜的椅子切割成碎片。但是忽略了浩仁在里面作用的他却在脑袋不甚清醒的现在,被浩仁一下叼在手腕处,硬将他整个扯到了[太极力场]中。 然后,就那么将他整个身体当作圆球拧动起来,倒霉的无间道人完全失去了主动的机会,如同失足掉到洗衣机当中的老甲鱼,虽然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却头晕脑涨没有人身自由。偏偏他潜意识还在抓着[翠芒刀]不肯放弃,在身体转动的时候,那刀子也在浩仁的控制下,反向他那些师弟劈划过去,逼得那些家伙手忙脚乱的暴退不迭。 无间那些师弟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折磨人的方式,面面相觑之后一声不吭的冲了上来,碧绿色的剑芒灵蛇一样向浩仁刺落。浩仁不慌不忙的带动着无间道人的身体,准确的将对方的攻击一一挡下,他倒是没有受伤,无间道人就痛的‘哇哇’叫。 一时间,大家都僵持住,只有水豆被她那些保镖关到了一个无形的防御里面看着外面的热闹。 虽然水豆她很不爽的叫骂连天,但是那些暗中的保镖根本就不出面,即使是泼辣的水豆儿也没有办法了。 ; 五十一 格斗技 五十一格斗技 …… 黑熊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实战型战士。他总是能够在战斗当中,消耗最短的时间,用本能找到最简单省力却能够达到目的的战斗方式。这是浩仁也远远不及的。所以在被围攻了一段时间,一下换一下的对攻当中,却落得对方没有什么事情,而黑熊身上却出现了几十条冒血的伤口之后,发现对方像乌龟一样难以敲打的黑熊羞恼的发飙了。 又是一个小子的碧绿色剑芒劈入黑熊扩散出来的防身领域当中,[风暴]心法形成的力场突兀的发挥了它原有的特性,类似于吞噬和吸收一样的感觉,让攻击者有一种用力在空处的憋屈感。而就是那家伙胆战心惊的想后退的时候,黑熊已经一把抓住了他手上的剑芒,法宝爪套的存在使黑熊更能发挥自己十根手指的作用,借着那家伙回缩的力量,黑熊旋身闪到他附近。 瞬间,黑熊的左手就抓到了那家伙的脖子,同时他的胸腹也被黑熊砸了几十拳……而黑熊并没有阻止他踉跄后退,反而不依不饶的追了上去,利用这个机会让开了其他敌人的攻击。被黑熊暴打的家伙勉强支持着自己身上的保护,即使这样却依然全身欲裂,七窍冒血。黑熊根本没有在乎他是不是受的了,面目狰狞的冷笑着将他轮了起来,当作兵器一样向其他人砸去。 老实说,这些根本没有出师的家伙们实战的经验实在太少了,虽然一开始凭借法术的破坏力让黑熊吃了亏,但是仅仅是近身格斗他们远远不是黑熊的对手。否则,他们也不会傻傻的看着第一个倒霉鬼被水豆的法宝干掉却不知道怎么办了。 修道者毕竟不是江湖高手,他们很少学习那些格斗技巧,都是用力量欺负人,但是在面对和自己差不多力量的家伙的时候,再发现技巧的重要已经来不及了。首当其冲的那个只知道用手上的碧绿色剑芒向黑熊劈砍的家伙的攻击都落到了自己的同伴身上,虽然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吓一跳是无法避免的。尤其是那个成为兵器的倒霉鬼凄厉的尖叫更是让人不自在。 这些家伙的防身能力的确是出人意料的坚实,黑熊明明已经占据了优势,却偏偏无可奈何这些仿佛罩了一层龟壳的家伙们。如果不是一早的时候,趁他们不防备干掉了几个,怕是到了现在都没有一点收获吧。不过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如果没有这些不怕打的家伙给几个人练手,他们永远也没有办法学到如何利用自己修炼的气对付敌人。 安伽相比于黑熊受到的攻击少了点,加上只有两个人再和她周旋,虽然她没有什么办法还击,但是[百丈冰]和[沧澜]的冰封特性可以减缓对方的速度,倒也不会轻易被对方打到。 然而相比于浩仁等对于僵持现状的满足,这些家伙就懊恼的很了,虽然黑熊和安伽对于自我保护并不在行,但是却有速度可以让开他们的攻击,并且将各种各样的打击倾泄到这些家伙的身上。即使没有受到特别的伤害,但是这些自命清高的家伙们就一点面子都没有了。无论从什么方面看,这些家伙都像是浩仁等人手里的玩具,只能提供一点消遣。 四周的桌椅等东西都被破坏殆尽,粉末装的木削随着罡风四下飞舞,各种绿色的光芒不断的闪烁,落到地面上,无论是地毯还是青石地面都变得残破不堪。这还是拥有最强攻击力的[无间道人]没有攻击机会的结果呢,否则,房子早就塌陷了。 三个混战圈子里面,终究还是黑熊首先找到了对付这些[乌龟]的方法,这一次他没有胡乱的对着目标的全身打击,反而找准了喉咙的要害,一连窜的手刀砍了过去。就算是防身很厉害,但是受到打击的时候依然还是有反震的,尤其是喉咙这种要害的地方,等那个受了黑熊几十下打击的家伙开始呼吸困难时,再厉害的防护也一样出现了波动。 黑熊抓住了这瞬间出现的机会,又是一阵*般的敲打落到那家伙的后颈上面,使那倒霉的家伙惯性[扑街]在地的时候,彻底的丧失了对身体防护的控制。然后,黑熊的大脚板没有迟疑的落在了那家伙的后背上面,将他的脊椎整个踏得粉碎。 失去了最后周旋能力的老家伙们被自己师弟那凄惨的样子吓得后心发冷,这些追求天道的家伙实际上最是怕死了,眼见着黑熊向自己扑上来,居然转身就跑,什么帮忙自己的师兄,什么面子,什么坚持,都他妈的见鬼去吧,什么也不如命重要啊。 那些老道突兀的不战而逃的一轰而散让黑熊微微一愣,然后他就直接冲向了安伽应付的那两个家伙,那两个家伙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的同伴居然招呼也不打一声就逃走,等其中的一个被黑熊一把抓在手里,然后仿佛麻袋一样的轮起来向地面砸来砸去的时候,剩下的一个才反应过来。不过安伽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虽然没有黑熊那么夸张,但是虐杀这么一个是足够用的。 转身想走的老道首先被安伽一记飞脚踹在他支撑腿的腿弯上,然后惯性向后倾倒,一击得手的安伽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已经追了上去,两只脚猛的出现在他的脑袋两侧,狠狠的向中间一磕,一股强大的寒气侵入他的脑袋,使他的耳膜轰鸣起来。 就是这么一个短暂的茫然,安伽平行在半空的身体猛的旋转起来,仿佛陀螺一样,而被安伽两只脚夹在中间的那道人的脑袋自然也在随着安伽的方向跟在旋转。对付这么一个忘记什么是反抗的家伙,安伽不怎么突出的力量还是占据了上风,就仿佛是[球赛]里面常见的灌蓝一样,随着安伽身体的扭转,那道人的身体也凌空飞了起来,然后大头在下的砸到了地面上。 整个空间都一阵摇晃,可怜的道人,大半个脑袋都插花一样陷到青石地面里面,那种冲击力也不会比黑熊的打击稍弱,道人的脑浆都摇晃起来,露在地面上的嘴巴和鼻子同时喷出了大量的血液。安伽得手之后,用手指一按地面,倒翻着轻松落地,然后在那老道开始挣扎之前,再次跳起,狠狠的一脚落在那道士的肚子上面,然后就是一阵连环的大力飞踹。 倒霉的道士在安伽的攻击下根本没有反击的能力,在身体不断的向后折倒的这种压力之下,他的脖子发出了古怪的呻吟声。 直到安伽确定这个道士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才停下手时,黑熊已经将手里那个倒霉鬼活活的摔烂了。然后两个人同时向浩仁方向冲去……这个时候,原本还围在浩仁身边虐待无间道人的道士们也知道自己要倒霉,同样呼啸着逃走了。 浩仁笑嘻嘻的将手里已经晕头转向的无间扔到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过早的离开师门,没有学到那种王八战法,现在的他全身都是伤口,仿佛从地狱钻出来的厉鬼。失血过多让他再也没有一点反抗的力量,已经认出了浩仁身份的他只是喃喃的咒骂着浩仁,咒骂着自己师弟们,却没有半点实际的用途。 刚刚的撕杀或许只是有惊无险,但是却意义非凡,最少,安伽和黑熊两个人已经把握到了某种格斗上微妙的东西。 等到一切安静下来,两个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后黑熊就觉得全身的伤口都在嚷嚷着疼痛,一屁股坐在了狼藉的地面上,怎么也不愿意动弹了。浩仁也松懈下来,回想起当年在无间手底下那种狼狈的样子,再看现在无间的德行,浩仁不由得得意的笑起来。以至于都没有发现,水豆的保镖根本没有让水豆离开防护的意思,没有发现这种行为代表的意思。 伸脚踢了踢无间,浩仁开口道:“谁让你来杀我们的?南宫镜吗?他怎么知道我就是蓝浩仁的?恩?我那里露出马脚了?” 无间道人狠狠的将脑袋转到了一边儿,一副不肯合作的样子。浩仁嘴巴抽动了一下,笑了起来:“你要是老实合作,我才真要失望呢。这样硬骨气最好,黑熊……你不想给自己身上的伤口讨一个说法么?” 黑熊猛的从地上窜了起来,狞笑着一把抓住了无间道人的脖子,顺手将无间道人脸上的东西扯了下去,开口道:“你个老豆芽,快点告诉你家熊爷爷,刚刚那些混蛋都是什么人?还有,为什么熊爷爷的攻击都仿佛被吸收了一样?没有什么作用?” 虽然黑熊问出来的并不是浩仁现在最想知道的,但是浩仁也没有出面阻止,只要无间肯开口,那么再想保守秘密就难了。 无间自然不会被黑熊这样的几句话吓倒,还是那种绝对不合作的德行。 黑熊没有发怒,仅仅是喃喃了一句:“你肯开口吗?没有关系,早晚你会哭着求你熊爷爷听你讲事情的。不急,一点不急。”这么说着,已经收起了兽爪拳套的黑熊将自己左手粗大的手指露在了无间老道的面前,五根手指的指甲在无间的注视下慢慢的拉长,然后形成了尖锐的仿佛兽爪一样的东西。无疑,它们都非常锐利,如果不是黑熊的水平很低,足可以当作武器使用。 见到这种诡异的变化,无间的脸色都变得惨白,虽然刚刚他就发现了某种妖气的感觉,但是也没有想到是从黑熊和安伽身上散发出来的。如果他一早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妖,绝对不会如此的冒失动手,也就没有可能落得现在这种凄惨的地步。 这个世界的修真当中同样分成了四个不同的阵营,其中仙道的最顶级就是神,罗汉僧的顶级就是佛,和他们对立面就是统称的[妖魔鬼怪],妖是怪物修行者的最高级别,魔就是所谓的鬼进阶之后的称呼。鬼这种东西并非是正常那种灵魂,而是人类心理扭曲之后的产物,所以在初始的时候,怪物修行者是远逊于这些修魔的低级鬼人的,但是一旦怪物修炼到人型之后,先天的优势就会体现出来,加上修妖的比较修魔的天劫和意外又少了很多,最后的结果反而在魔之上。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肯定的分歧,还有很多都是人类去修妖,而怪物走错路,反而修了魔之类的,但是能够拥有人类的身体的妖怪无疑没有弱者……这也是无间很后悔自己的大意的原因。 不过,他还是错了。黑熊根本不是修妖的,不过是学了一些妖修的攻击技巧罢了,被他感觉到散发出妖气的另有其人。 黑熊没有理会无间道人在想些什么东西,既然无间没有那种变态的防御能力,他就很干脆的将爪子插入了无间的大腿内侧,突兀的攻击将无间从懊悔当中痛醒,没等他叫喊出来,黑熊已经按住了他的嘴巴。然后,插入无间身体的爪子一丝一丝的慢慢摩擦着提起来,持续性的剧痛狠狠的蹂躏着无间的神经,他的眼睛睁得无限大,眼泪、鼻涕都疯狂的涌了出来。 浩仁根本没有理会无间在想些什么,他知道黑熊在问出东西来之前,是不会让他死掉的,浩仁很放心。 于是,在黑熊问口供的这个时候,浩仁将安伽抱在怀里慰问了一下,再向水豆方向望去,他终于发现有点不大对劲儿了。 …… 南宫柳离开了房间之后,就被二十几个同样装束的杀手给包围了起来。如果说之前的杀手仅仅是因为别人的胁迫才动手攻击的话,那么在南宫柳显露出自己使用的是属于魔教邪门功夫的现在,就完全是自主动手了,也没有了那种不情愿的意思。 南宫柳显露出来的魔气并非仅仅是这些江湖人想象当中的属于江湖当中那些个魔门的东西,实际上,里面多少还有一星半点的修真的味道。不过由于实在太淡,被浩仁等忽略了罢了。但是有毕竟是有,在这种对攻当中就显露出无可取代的作用。 首当其冲的三柄锐剑在一瞬间被南宫柳抓在了手里,简单的拧成了一团废铁,然后在那三个人惊慌失措时狠狠的砸在他们的脑袋上,脑浆崩裂间,一股比血腥味道更加难闻的气味四下散开,一直勉强忍耐的瑶琴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 这也就是她眼睛看不见,也没有办法想象发生了什么,否则她一个不懂什么武功的女人怕是一早昏死过去了。 相比于瑶琴的反应,南宫柳却非常享受这种气味,他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吸毒一样的舒服的神色,随手点在瑶琴身上,让她被迫睡去,然后小心的保护着瑶琴向那些战战兢兢围在四周的江湖高手们冲杀过去。对敌人的残忍和对自己心爱女人的温柔两种极端的表情出现在南宫柳的身上,不知为什么,却显得那么的和谐和不容亵du。四周那些恨不得他死的杀手们也产生这种古怪的感觉,一时间,完全被他剥夺了心志,小小一个接触,又有两个被他轻易抓碎了天灵。 或许是猛虎面对一群胆怯的羊羔这样的形容才配得上这里的情景,这些在江湖上也勉强刚刚站住脚的家伙们根本无法阻拦南宫柳的脚步,如果不是当南宫柳冲到墙边却被那些修真者的结界拦住去路的话,恐怕一早就逃逸而去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南宫柳才恍然自己安排的那些手下为什么到现在依然没有出现,看来,这种诡异的结界应该是双向的。 不过南宫柳的攻击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他的疯狂攻击加上水豆的呼啸声给结界的稳定造成了很大的麻烦,而他成功的利用这个机会将后面追杀过来的杀手甩掉,冲出了结界。等那个修真者冲出来修补结界的时候,南宫柳一早跑掉了。 ……冲到外面的南宫柳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类的样子,因为有了结界的关系,外面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一身是血的他也没有声张,避开了那些仆人的耳目,找到了自己的手下。计划出现变化就要尽量的改正弥补,他飞快的吩咐了几句之后,就首先将瑶琴送走到安全的地方去了。等到结界崩坏,数个老道气急败坏的冲出来,没走几步就迫不及待的窜到空中逃逸。 这个时候,第一次见到如此诡异情景的南宫柳手下也都呆滞了,南宫柳能够理解这些人的想法,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又怎么可能想方设法的挑拨[娥眉]和[青城]两派不和,然后安插手下去修道呢?凭他魔门那些残留下来的典籍根本连入门都是种奢侈。否则,以魔门那种嚣张的习性,也不可能隐忍不发,慢慢的用巡回的方式增加自己的筹码了。 理解是理解,现在却不是发呆的时候,将手下揍醒的南宫柳再次叮嘱了一番,然后目送那些手下向院子里面蜂拥而入…… ; 五十二 潜伏者 五十二潜伏者 …… 和别人殊死搏斗的时候,自然就忽略了那些无关紧要的声响,但是等到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这些声音就很自然的听到了。在浩仁发现事情有古怪的时候,一阵刺耳且异常凄惨的叫喊声就从外面传了出来。寻声放眼望去,一些和杀手同样装束的人被更多的人蛮横的打倒在地,全身浴血的在那些刀剑下面拼命的挣扎,直到被彻底的杀掉。 而更多的穿着土灰色衣袍的家伙则向已经残破不堪的屋子里面冲杀过来,虽然他们没有办法奈何那些逃走的修真者,但是也给他们造成了一定的麻烦。也就是那些修真者急着逃逸,否则绝对不会放过这些下手极其阴损的家伙们。 最让浩仁莫名其妙的就是,这些南宫家的家丁一样的家伙们明明应该是过来帮忙的吧?结果在那些修真者跑掉之后,却将屠刀向自己这些人挥舞过来,大有鸡犬不留、斩草除根的架势。如此,刚刚空闲下来的浩仁几个再一次忙碌了起来,浩仁也忽略了刚刚想到的某种可能性。面对这些普通人类当中的高手,浩仁等都只能使用那些[正常]的攻击方式,倒也被牵制住了。 脑袋插在地下的那个老道,被黑熊折磨得半死不活的无间道人,还有那个脊椎碎裂却还没有挂掉的老道都是第一个被这些蝗虫一样的江湖高手杀掉的。这些家伙明显不准备留活口了,连那个已经让黑熊摔得稀烂的老道也被刀剑加身。 这次绝对不正常的现象不能不让浩仁联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杀人灭口],于是,恼怒的他忿忿的叫起来:“黑熊,把他们全部都杀了,不用留活口。”听到浩仁吩咐的黑熊这一次可是发挥了自己的长项,现场都没有人能够经受他那种粗暴的对待,刚刚从那些乌龟一样的老道们身上学到的打击技巧再一次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华丽而杀伤性极强的暴力连摔让人目眩。 刀剑在黑熊鬼魅的身法面前都仿佛完全不存在一样,风暴形成的旋转力场将附近的几个江湖高手吸食到黑熊的身边,然后黑熊的巴掌就抓住他们的四肢某处,将他们当作武器轮将起来,形成血肉旋风,无可抵御的向其他人卷去。 只一个接触,就有七、八个小子被暴力黑熊的砸成肉酱,涂抹在附近所有的东西上面。发狂的黑熊狰狞的咆哮着,迎着那些家伙冲上去,硬是将几十个高手撞出了屋子,滚倒在院子里。然后他也追了出去,宽敞的地方才是他真正发挥实力的场所。 安伽和黑熊就完全两回事儿,她的力量和速度都不算很突出,但是却从那个倒霉的脑袋插在地上的道人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即使是那种拥有难缠防御的家伙也没有办法在脑袋拼命向后掰的时候幸存下来,这说明了什么?人类也好,妖怪也好,只要是生物、有关节就绝对没有办法忽略自己的关节向反方向使劲儿,即使身体足够强悍,也没有可能忽略这一点。 有了这种认识的安伽开始寻找破坏敌人关节的方式了,而这些水平不错却和安伽没有办法比拟的家伙们正是最好的靶子。 安伽并没有杀人,只是将所有攻击自己的人的手臂关节掰到相反的方向上去,开始的时候,她还不自然的用力量完成这一切,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慢慢的找到了借助对方力量的仿佛,姿势也越来越优美,达到的效果也越来越明显。 等到她挥手间将几个倒霉鬼的手臂拧到了一个让人崩溃的角度再也回不来却硬是没有折断的时候,安伽知道自己成长了。 相比于安伽和黑熊,浩仁就显得有点飘逸,不带一丝的烟火气息,所有攻击到他身边的敌人都被太极拳那似慢实快的圆圈引诱着、牵扯着向附近的自己人砍过去,浩仁根本没有使用什么力道,那几个想退都是奢望的小子身上已经都是伤口了。 这些家伙越打越心惊胆战,不要说什么杀人灭口了,即使是打伤这些厉害的不像人类的家伙也是一种理想罢了。这个时候,这些[死士]们恍然明白自己主人为什么要特别的叮嘱,而后,几乎每一个人的身上都闪现出蔚蓝色的光芒向目标射去。黑熊的旋风再一次发作,将所有向自己射来的兰色光芒全部卷飞,回落到那些[死士]身上,下一刻,那些家伙吭都没有的倾倒在地。 即使他们是[死士],也没有可能眼睁睁的投入到这种根本没有价值的牺牲当中去,眼见着自己最大的依仗都没有半点用处,他们不由得有撤退的念头了。相比于黑熊的粗线条,浩仁和安伽却从这种蓝芒上发现了不对劲儿的东西,它们赫然就是[北平城]那些军人追杀者曾经使用过的暗器。就是浩仁迷惑的时候,水豆的惊叫突兀的响起。同时,浩仁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突兀出现的攻击打中,绝对强大的妖气透体而入,疯狂的破坏着浩仁身体的完整。下一刻,浩仁的五官七窍都渗出猩红的血来。 强大的冲击力却没有将浩仁的身体撞飞,反而被吸得向后退去,而那个用自己独特能力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家伙没有半点迟疑的再次出手,和浩仁的反击撞到了一起。他本身的实力毕竟远远超过了浩仁,尤其是在浩仁失去了使用太极力场机会的时候。这一次碰撞使得原本就受伤不轻的浩仁直接重伤昏迷,而那个同样被浩仁的抵死反击撞得向后一缩的家伙再次冲上。 水豆眼睁睁的看着浩仁被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古怪家伙打倒到重伤,一颗心就仿佛被扯成两半儿一样剧痛,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自己的窝囊和无能充满了厌恶的感觉。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现在的她唯一的能力就只有哭泣一个了。 而那个并没有发现这个潜藏的家伙,只是因为那些普通高手的数量才控制着不让水豆涉陷的保镖又迟疑了起来。感觉出这个潜藏者身份之后,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家伙的身手绝对在自己之上,也就是说,会对水豆的安全造成致命的威胁。 那么,他究竟是保护水豆还是出手拯救浩仁呢? 就是这么一个迟疑,偷袭得手的家伙已经抓着昏迷不醒的浩仁向后闪去,蛮横的装碎了墙壁,赶在安伽和水豆冲上来之前逃之夭夭了。安伽的眼角都开裂溅血,尖锐的呼啸传到了外面的黑熊耳朵里面,然后完全舍弃了依然被关在封锁里面的水豆,疯狂的向那家伙逃逸的方向追杀了过去。被安伽提醒的黑熊也咆哮起来,蛮横的将那些纠缠不休的家伙们全撞得四散纷飞,然后同样窜到了半空,向安伽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只留下大哭不已的水豆狠狠的砸着那道看不见的保护,没有人理睬。 在外面的南宫柳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天真,虽然很希望将浩仁等人一起干掉再嫁祸出去,但是却因为计划连续出现意外而失去了理智,连浩仁等的身手都没有估量就将手下派遣了出去。想浩仁等人能够将那些修真者逼退的实力,怎么也不可能轻易的被自己这些手下干掉,即使那些手下都有那种威力很大的剧毒性暗器。 现在再次出现了意外,也算是咎由自取了,他连忙发出暗号提醒那些残余的手下灭口之后尽快撤退。 这个时候,整个南宫府邸终于因为安伽和黑熊的咆哮而被惊动了。原本因为白天的辛苦而早早睡下的仆人和丫鬟们也纷纷爬了起来,管家、护院更是先一步冲到了事发的现场。在外面收集关于[天南十三鬼众]资料的胡莉也被熟悉的咆哮声惊动,顾不上和那些江湖人士纠缠,飞快的赶了回来,然而她见到的只有一片狼藉和哭得死去活来的水豆儿。 确定水豆安全的保镖松懈下来,解除了对水豆的保护,任凭水豆哭倒在胡莉怀里,然后沉寂下去。 龙王分派到水豆旁边的高手一共是三十几个,但是这些家伙并非是一直跟在水豆身边的,事实上只有六、七个是只需要盯着水豆的安危,而其它的只会在附近转悠,先一步提防那些有可能对水豆安全造成威胁的家伙们接近。 自从发现那家伙无疑当中散发出来的妖气,这些个保镖就确认了动手那家伙的身份。所有妖怪当中只有那些拥有[变色龙]称谓的蜥蜴怪有这样的隐藏能力,而就是在那家伙一击得手之后,附近最少有十几处出现了微弱的妖气反应。 无疑的,能够瞒过这么多高手的耳目接近就说明这些妖怪使用的都是[遁天]灵符,等这些家伙发现不对劲再想回来,已经来不及了。不过这些潜伏在浩仁附近的妖怪们并没有攻击水豆等人,反而比安伽和黑熊的反应还快的先走一步,向那蜥蜴怪追去。也许相互牵制之下,浩仁真是有惊无险吧。 不可能有胆子离开水豆身边的保镖也就只能这么想了,至于那些原本分散在外面的保镖也有几个追了过去,保全浩仁小命的可能性又增加了一些。不过这些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无论浩仁是不是安全,他即将面对的都是[水豆]狂怒的惩罚。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现在的水豆可没有心情理会他怎么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水豆断断续续的将刚刚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给了胡莉。胡莉敏感的从里面发现了某些值得重视的东西,她也知道现在再去追浩仁等是不切实际的,只有留下来将这件事情弄清楚。没有人希望糊里糊涂的被别人算计,即使这种算计不过是给了那些真正有威胁的家伙一个机会。 仔细的揣摩了一下,胡莉首先确认的就是,那些伸手普通的家伙应该是专门为了南宫柳而来的,他们的失败应该是因为南宫柳隐藏实力之后的结果。而那些修真者则应该是专门为了浩仁而来的,而且这些家伙应该是浩仁以前的仇家派来的。 至于这些修真者的身份,胡莉从无间道人的尸体上找到了一些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比如说无间刚刚从师门偷来的典籍就是其中之一。如此,这倒霉的修真门派[气剑门]也在这几个混帐的徒弟的白痴行为下,招惹了绝对不应该招惹的强大敌人。 和水豆相比,胡莉要更加了解一点关于浩仁和安伽之前的事情,安伽就曾经提起过自己是怎么和浩仁认识的,胡莉自然晓得南宫镜这个丑角的存在。但是她在分析整理了所有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发现,南宫镜固然有很大可能在这次的事件当中动手动脚,但是里面绝对不仅仅是南宫镜一个人在搅风搅雨。可惜,胡莉也知道现在只能先将那个南宫镜解决掉再考虑其它。 发现现场还有活人留下,南宫柳再一次暗中咒骂起来,同时也不由得开始担心水豆口供的问题。 不过胡莉的反应帮忙他解决了这个烦恼,虽然不明白胡莉在想什么,但是南宫柳的心终于放下了。 验尸的结果出来,袭击了南宫柳的家伙都是岭南郡那些江湖帮派里面有数的高手,而无间残死的尸体简单的将主谋挂到了南宫镜的身上,再加上南宫柳的些须嫁祸,南宫镜百口莫辩。这个时候再加上胡莉的一口咬定,南宫镜彻底被钉在耻辱柱上。 这一次,整个[岭南郡]变天了。 ※※※ 有[变色龙]美誉的蜥蜴妖是妖怪当中最善于潜伏、暗杀等等事情的家伙,他们在刻意潜伏的时候,即使是龙王那样的超级高手在不经意当中也会忽略,更不要说其它人。而这些家伙也正是充分的利用了自己的这种先天能力,成为了妖怪界富有盛名的宝物大盗。事实上这些家伙没有资格成为龙王的座上宾,那么他们能够这么恰巧的攻击浩仁就一定是有人泄密了。 浩仁的身体强度绝对不是正常妖怪所能够想象的,那可是曾经经历过时空考验的强悍。在那蜥蜴怪夹着他窜出[成都府]的时候,他就已经清醒过来,不过在感觉到十几个同样的蜥蜴怪故意潜伏在半路上对追过来的安伽和黑熊进行阻拦的时候,浩仁聪明的没有做声。现在他唯一占优势的地方就只有对方不知道自己已经清醒过来了,正面比画,根本就是不可能胜利的。 蜥蜴怪的奔跑速度非常快,这些家伙的速度加上隐藏的能力简直没有什么人能够对他们的生命造成威胁,恐怕也是因为这个,才让这些家伙胆大包天,也没有考虑下手的目标是什么人就因为利益而动手了吧。 浩仁不知道这些家伙究竟想把自己怎么样,不过他知道,只要自己能够沉住气,逃生的机会一定会出现的。 …… 首先受到攻击的并不是安伽和黑熊两个人,而是尾随着追上来的那几个妖怪,唐煌正是其中之一。 和其他人不同,浩仁对于唐煌的意义永远不是那些追逐名利的妖怪所能够想象的,也就没有办法理解唐煌现在的心情。 为了伏击浩仁,唐煌已经伪装着接近目标了,那里知道却被人家随随便便就给破坏,唐煌气得全身发抖,差点就在南宫府直接妖化着发飙。还好有螳螂王的压力存在,否则[岭南郡]就不仅仅是变天儿的问题了。不过出了[成都]之后,就没有什么束缚,包括其它的几个妖怪都是一样,咬牙将全身的妖气提升起来阴风惨惨的追了上去,可比需要隐藏气息的蜥蜴们方便多了。 也就是因为这种嚣张,使它们受到了蜥蜴怪们的狙击,就是他们冲到陷阱中心的时候,四周十几条仿佛舌头一样的古怪彩带突兀的出现,异常迅猛的向他们身上纠缠过去。反应快速的唐煌猛的一声尖啸,手臂上的衣服‘碰’的炸裂,妖化的手臂镰刀一样的翘起来,凌厉的迎接上那些彩带,将它们尽数切割成碎片。其它的妖怪也呼啸着出手,将彩带弄断。 然而,蜥蜴妖的攻击岂是这么应付就可以的?彩带固然碎断,但是从里面迸溅出来的黏液却淋了那些妖怪们一身,类似于口水一样的黏液虽然没有腐蚀的能力,却带有消化般的作用。速度缓慢却增加了几个妖怪的恐惧,他们都没有想过居然有这样变态的攻击方式,一时间为了挣脱身上的黏液而忘记了自己的目标。等他们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那些蜥蜴怪一早逃走了。 安伽和黑熊侥幸没有被吐到口水,却也因为这些妖怪的出现而失去了浩仁的行踪,呆滞了一会儿,安伽一把抹去脸上无意识当中留出来的眼泪。虽然不能确定,却依然顺着原本的方向穷追下去。 黑熊自然没有选择的跟在后面,浩仁没了,他只能保护安伽了。 ; 五十三 蜥蜴怪 五十三蜥蜴怪 …… 将紧闭的眼睛睁开一线,小心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浩仁终于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说谎,原来这些让人讨厌的蜥蜴妖真的将自己带到了这种绝对想象不到的地方。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莺声鸳语,淫词秽调,好一派妓院的繁荣风貌。 不过么,这些蜥蜴把自己带到这种地方干什么?任浩仁怎么想也想不通,而这些家伙根本就没有检查过浩仁是不是清醒之类的事情,就那么搂着姑娘们嘻嘻哈哈的笑闹着,放浪形骸那里有一点修真的样子?浩仁暗自警觉,如果不是他们这些家伙实在很诡异,自己虽然不能够战胜却也不会败的如此不明不白,看来真实本领固然重要,但不让对手知道自己实力更加重要。 既然这些家伙没有注意自己,浩仁就小心的开始调节自己身体里面的沉重伤势,为了不被人发现,浩仁没有吸收天地灵气,而是调动身体修炼的[烟雨纤尘]自疗,元婴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是不幸当中的万幸,如此程度的伤势不会捆扰浩仁很久。 唯一让浩仁郁闷的就是,原本属于滋润身体的[烟雨纤尘]在调动灵气的时候,却有很大部分都被该死的元婴吸收掉。这种就造成浩仁必须得花费更多的心血调养才能痊愈,而即使他能够恢复健康,原本能够发挥出来的修真水平就更是下降了很多。 现在的浩仁并没有被那些蜥蜴捆起来,受伤的他更是没有被那些蜥蜴放在眼里,这种放任自由的举动落在那些妓女们眼里,虽然觉得这个来逛妓院却靠在一角昏睡的公子很古怪,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反而达到了隐藏形迹的作用,安伽和黑熊等人即使想破了脑袋也没有可能想到浩仁会在这种地方。从这上面判断,这些看起来蠢蠢的蜥蜴怪却是非常狡猾的家伙。 蜥蜴怪虽然准备在这种地方过夜,却没有和人类纠缠不清的意思,在他们的眼光里面,人类是很脏,很恶心的一种生物。 随着深夜的来临,这些妖怪挥手让所有人睡去,然后才自行休息。 浩仁并没有被那些妖怪的法术迷惑,依然小心的伪装着,不知道那些妖怪是不是脑子不大灵光,居然没有避讳的交谈起来。 其中一个年纪小点的开口道:“做完这一票,我们回去家乡看看吧,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多少有点想家了。” 另一个‘嘿嘿’的笑:“急什么?这一票不是还没有完呢么?况且根据我的判断,这一票可不仅仅是这么一点油水。反正只要我们将俘虏交接出去,就算完成任务。到时候,俘虏突然逃走你说会怎么样?嘿嘿,那些家伙一定抓狂的要我们再次出手帮忙。他们的目的自然不希望引起那些惹不起的高手仇视,我们的目的则是在这种巡回当中赚最大的好处,各有所得嘛。” 还是最早的那家伙开口:“这么做我们当然会赚更多的好处,但是同样也容易得罪更多的高手,别忘了我们动手之后有多少高手追杀上来,可比以往的多了几倍的规模。从这上判断,这个俘虏身上一定有我们想象不要的价值。我们还是不……” 他的声音被一个女性的声音打断,很难想象他们这些同样难看的家伙当中居然还有雌性存在:“就是因为有更大的价值,我们才不应该轻易放手,只有这种脱逃再抓住的过程复杂起来,我们才有可能发现那些家伙要抓这个俘虏的真正目的。凭我们的能力,说不定能够再赚取他们的好处同时,掠夺这个俘虏的价值呢。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蜥蜴们沉默了一下,然后一个微微沙哑的家伙道:“我们不是一直跟在这个俘虏的身边么?不是看到了他那种古怪的力场了吗?说不定那些家伙想知道的就是这样一个力场形成并控制的方法。我们虽然拥有天下无双的隐藏天赋,但是真正实力却比那些家伙要差,如果得到这种以弱胜强的方法……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能给那些看不起我们的家伙一个难忘的惊喜呢。” 又是一阵沉默,好半晌才有蜥蜴怪喃喃的道:“要问口供么?可我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 …… 浩仁被蜥蜴怪们温柔的唤醒了,故意装成茫然的样子看着这些面目可憎的家伙们,年纪最老的一个沙哑着嗓子笑道:“小兄弟,你终于清醒过来了,感觉怎么样?可惜我们不大懂得如何疗伤,不然一定不会耽搁这么长的时间。” 浩仁先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伤势虽然有所好转但是距离痊愈却差得远了,现在的浩仁最多也就是一个普通江湖人的身手,他迟疑了一下然后问道:“请问你们是什么人?还有我又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认识你们吗?” 蜥蜴怪被浩仁这么些古怪的问题问得迷惑了,好半晌,那沙哑的老家伙才蠢蠢的按照他们原本设定的剧本继续下去,开口道:“是我们把你从邪恶的妖怪手里救下来的,我们是好人,你放心的在这里养伤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喊我们。” 浩仁真是有点佩服这些蜥蜴怪的智商了,自己这么明显的装失忆他们居然没什么反应?简直不知应该怎么形容这些家伙。 计划有变,浩仁马上换成一副感激的样子:“谢谢你们救了我,谢谢。”那老蜥蜴怪刚想客气一下,浩仁却马上傻傻的问道:“那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是妖怪啊?还有这个妖怪为什么要伤害我呢?我是坏人吗?你们为什么要救一个坏人呢?” 蜥蜴怪们面面相觑,脑袋都要被浩仁念叨爆炸了,连忙说了几句[你多休息]之类的话,然后逃出了这个房间。 浩仁一副呆呆的样子看着他们的背影,然后从床上爬了起来,左翻翻右看看,完全就是一个对什么都好奇的傻瓜的样子。 无数只眼睛从窗门的缝隙上收了回来,蜥蜴怪们凑到了一起嘀咕起来,老蜥蜴很是懊恼的自责道:“如果我当时下手没有那么狠就好了,谁知道现在居然把这么个家伙给直接打傻了。晦气,真是晦气。” 其它的蜥蜴怪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年轻的那个忍不住道:“不如我们把人交出去,然后离开好了,反正我们的任务是抓住活人,管他傻还是不傻都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那些家伙也没有理由因为这个找我们晦气,是不是?” 其它的蜥蜴怪都点头赞同这个小家伙的主意,只有老蜥蜴还在坚持:“别忘了我们的终旨是什么,永远追寻所有的利益。知道吗?是所有的,现在就有这么一个已经到手的利益,我们怎么能够让它平白的飞了呢?恩?这样我绝对不甘心。” 抓着脑袋转悠了好一阵子,老蜥蜴怪狠狠的一砸自己的手心:“现在我们就找几个郎中过来,看看这个家伙究竟有什么毛病,然后对症下药,一定要把他的那种使力方法挖出来,否则我绝对不甘心。”看自己的同伴还是一副不已为然的样子,他鼓励大伙道:“不用担心,他变得这个样子更好,傻才好骗,只要是他知道的,我们就一定能够问出来。” 说起来这些蜥蜴怪虽然在这种时候足够蠢,但是也知道用怀柔的策略比强硬的要方便实惠,且更容易一点。于是,便宜的就是装傻的浩仁了。浩仁的演技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被拆穿的,虽然他并没有扮演过失忆这样的角色,但是却有这样的角色和他一起配过戏,倒也似模似样,不露一点破绽。反正那些个郎中都被他骗过,结论都是受到打击之后的暂时性失忆。 ……最开始的几天,浩仁都是用疯狂的问题将蜥蜴怪念叨的四处躲藏。几天之后,蜥蜴怪们也发现了自己的蠢笨,连忙找了很多的答案应付浩仁的问题。比如说,什么是妖怪,就回答不是人类却能够说人话的就是妖怪。这样一来,浩仁能够提出来的让他们头疼的问题就不多了,然后就是他们询问浩仁问题。浩仁的智商毕竟远远超过他们,很简单就将他们耍的团团转。 时间的推移给浩仁大量的疗伤的机会,一个多月之后,他的身体已经大致恢复了。然而让他茫然且无奈的就是,随着他伤势的逐渐好转,因为受伤而变得古怪无法琢磨的[烟霞]心法更是变态的将[烟雨纤尘]的根基灵气也吸收掉,浩仁越是用功疗伤,这个吸收的速度就越快。浩仁不知道应该怎样抉择,事实上也不用他做决定,这些都是一点点不受控制自己完成的。 蜥蜴们也能够发现浩仁的灵气逐渐的下降,更是不在乎的给他一定的自由,也不怕他跑掉。 这段期间,浩仁知道了蜥蜴怪天性就属于坚忍的那种,但是也适时的恢复一点记忆,给他们一点希望。 ……蜥蜴们固然忍耐力让人惊恐,但是,那些雇佣了它们向浩仁下手的家伙却正好相反。 几乎所有的妖怪都晓得了浩仁被蜥蜴们抓走的事实,几乎所有的妖怪修真都派遣了人手怀着各种不同的目的寻找浩仁和蜥蜴们的踪迹。在蜥蜴们还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为了所有妖怪的目标。而雇主在几次联系不上之后,误认为蜥蜴私吞了浩仁这块大蛋糕,恼羞成怒之余,也将蜥蜴当作了首要干掉的目标。巨大的网在无形当中蔓延着,分布到整个天朝每个角落。 妖怪的古怪举动惊动了人类的修真者,在没有人出面解释的现在,产生种种误会的人类修真也开始将触手伸到凡人当中。 在不经意当中,修真界也变天了。 ※※※ 一个蜥蜴怪刚从院子里出来,就和温文儒雅的老郎中走了个碰面,他眼睛一亮,笑嘻嘻的道:“来啦?里面请吧,大家都等着呢……”经常过来给浩仁检查身体的老郎中客套了一下,就向内室走去。而这个蜥蜴怪则喃喃自语着出门,采购去了。 发现老郎中到场,被浩仁的碎碎念唠叨的满头是汗的蜥蜴怪们连忙四散而逃,老蜥蜴适时一把抓住了老郎中的肩膀:“你不是说他很快就痊愈了么?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满嘴的废话,一点实际的东西都没有呢?恩?是不是你在欺骗我们的钱?” 老郎中身体一僵,然后在听到老蜥蜴的嚷嚷,才放松下来:“怎么可能呢?老夫好歹也是城里有数的好郎中之一,骗你干什么?哦,险些忘了,今天出门有点急了,你们要是清闲就去老夫的药铺帮我把药箱拿来。” 他这么一说,蜥蜴们才发现这个喜欢摆架子的老家伙居然一个人上门了……简直不可思议。 老蜥蜴不由得问道:“你那个背药箱的童子呢?今天怎么自己上门了?” 老郎中苦着一张脸:“那小子说老夫剥削他,赌气放手不干了。不然那用你们帮忙取药啊?我这么大岁数一个人可不成。” 老蜥蜴恍然点头,几个蜥蜴怪正闲的无聊,闻声飞快的去了。没有了药箱,老郎中也就不急着给浩仁诊断,拽着老蜥蜴坐下来闲聊:“治疗这么长时间了,我都没有想起来问问,这个病人究竟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恩?说说,我也要对症下药。” 老蜥蜴很奇怪的反问道:“这个你不应该在第一次的时候说么?怎么这么长时间治疗无效才想起来呢?” 老郎中‘咔吧’了几下眼睛:“啊?是啊,正常是应该这样没错。但是这不是出了点意外么?” 不等老郎中解释,终于反应过来的老蜥蜴一下子窜了起来,狠狠抓住老郎中的领子狰狞的吼叫起来:“我明白了,你这老东西是为了赚我们的钱才故意将治疗时间拖这么久,对不对?该死的混帐,快点把钱给老子吐出来,否则……” 老蜥蜴的话被老郎中狠狠一脚踹了回去,借着踹在那老蜥蜴胸口的力量,老郎中成功的脱离他的掌握,远远的闪了出去。 就在老蜥蜴惊讶的时候,老郎中阴狠的笑起来:“想不到这么轻易就被你这个老东西给识破了,不过也没有关系。识相的,你们这些绑匪就把里面那小子的身份说出来,老子干的仅仅是黑吃黑的买卖,可不想杀人见血。不合作的话……” 随着他的声音,墙头房上突然窜出十几个人来,手里提刀拽剑,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唬人是足够的了。 老蜥蜴险些被这些不知道死活的家伙气死,扭动着自己身上的关节向同样有点发愣的同伴们招呼道:“大家看到了,有人将我们当作小蟊贼,欺负到头上来了。说不得今天就得见点血,让这些该死的家伙们明白什么叫做[人心不足蛇吞象]。” 听到外面喧闹声的浩仁悄悄的凑到了门缝位置向外面望着,他可不是那些脑子蠢蠢的蜥蜴,不要说其它,仅仅是这么些家伙潜伏在附近却没有被人发现,就足够证明了这些家伙绝对不是他们嘴巴里面所说的‘黑吃黑’,说不定…… 默默的退后,浩仁的心脏一个劲儿的跳动起来,很明显这些家伙动手的话就是势均力敌的样子,那么自己究竟要不要利用这个机会逃走呢?没有办法,被蜥蜴关在这个屋子里面的浩仁实在不知道这个不算很大的小城究竟属于天朝的什么位置。跑是绝对不容易的,说不定还会掉到别人的陷阱当中,但是不跑也不行啊,这么僵持绝对不是他的一贯作风。 就是迟疑的这么一会儿时间,外面已经[叮叮当当]的打了起来,浩仁狠狠的一咬牙,这个机会如果放弃了,那么自己绝对会后悔的。跑,一定要跑。不过,即使是跑,也要有点技巧的才行…… 这么想着,悄悄的将床下面那个已经挖得松的石板翘开,然后将下面的沙土压得紧凑起来,给自己空出了一个藏身的地方。之后将[遁天]施加到自己身上,再狠狠的全力将卧室的后墙撞出了一个大洞。……‘轰’然巨响之后,就是尘土飞扬。 浩仁不敢怠慢,在外面发现声响的时候,连忙将自己衣服扯下一片挂在墙壁上,飞快的钻到床下藏了起来。 下一刻,发现不对劲儿的蜥蜴怪和老郎中等破窗而入,傻眼的看着踏了大半的墙壁发愣,好半晌才怪叫一声追了出去。 这个时候,浩仁才有机会将翻起来的石板小心的盖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到最小,慢慢用所剩无几的灵气控制着[遁天]的运行,但是,他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绝对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 五十四 普通人 五十四普通人 …… 鬼魅一样的身影飞快的四处窜掠着,在一无所获之后,重新回到了原处。老郎中和老蜥蜴看着对方的眼神都变得狂怒起来,老郎中还算忍耐得住先搜索整个房间,老蜥蜴就没有想那么多,他满心眼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干掉眼前这个坏事儿的家伙。 这种攻击的yu望使老蜥蜴都没有考虑刚刚对方表现出来的实力就冲了上去,整个手掌一瞬间扩大了几倍向老郎中的后背[按]去……一阵腥风首先涌到老郎中鼻子里面,破坏了他搜索这里的计划。老郎中恼羞成怒,他何尝是一个懂得忍耐的人?想也没想的反身张嘴,一道强劲的妖气猛的从他的嘴巴里面冲击而出,包裹在一团金黄色的内丹上面和老蜥蜴的巴掌撞到一起。 老蜥蜴终于吃了小觑敌人的亏,妖怪内丹全力一击绝对不是他这么轻描淡写所能够抵挡的,一瞬间,他整个手臂都仿佛薄雪见到阳光一样迅速消融,发现不好而勉强运起来的护身和丹气相撞到一起,形成了一层肉眼可见的空气扭曲形成的气膜,然后老蜥蜴一点半抗能力没有的被撞得向后飞去,在空中翻滚着撞塌了房檐,远远的摔了出去。 对撞形成的妖风飙卷,整个屋子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被席卷到其中,然后被搅得粉碎,连床铺都不例外。 狡猾的老郎中借着投机取巧的瘁然一击重伤了老蜥蜴,还没等得意的他将内丹收回去,他身后位置的空气突然扭曲起来,形成斡旋,然后一只手臂从里面伸出来狠狠的印在他的后心上面。强烈的妖气迸发,将内丹离体防护能力减弱的他打得向前踉跄跌去……受到他下意识的反震,那手臂才在空中扭动了几下落到地上。仔细辨别,却正是老蜥蜴刚刚被打断的那条。 倒霉的老郎中一连喷了几口血,才有机会将内丹吞回肚子,放弃一切似的坐到地上之后,脸色难看的调动内丹里面的妖气治疗自己的伤势。好半晌才勉强恢复了一些,清醒过来的他恼怒的抹去嘴角的鲜血,不干不净的骂了起来:“这该死的老蜥蜴,居然还有这样诡异的攻击方式,妈的,我就知道这个老东西死拖着不肯交易肯定有问题,居然被这么阴了一下,真是该死。” 这么说着,他愤愤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左右扫视着,到处都是床铺、桌椅、窗绫等物品的碎片,满目狼藉。 没有藏人的地方,最少看起来没有。老郎中眉头紧锁,苦苦的思索着浩仁可能去的地方,没等他想到什么,他的那些分散到四周搜索的手下就赶了回来,其中一个急切的开口道:“少主人,外面没有那个家伙的行踪,倒是我们的兄弟都受到了那些该死的蜥蜴们的狙击,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他的话被潜伏在旁边的蜥蜴怪给打断了,那家伙明显是被他的脏话激怒的。 有了一个动手的,原本还想偷袭这个老郎中的蜥蜴怪都找自己最近的家伙下手了,偷袭果然防不胜防,一瞬间就见了血。 老郎中被这些不知道死活的蜥蜴怪气得全身发抖,仰首长啸,完全就是野狼咆哮的声音将整个屋子震得簌簌作响。 …… 蜥蜴怪和狼妖发生战斗的却不仅仅是这里,先前那个出门买东西的蜥蜴怪就在市场那里受到了狼妖手下的狙击,而刚刚那些到药铺拿药箱的几个同样受到了潜伏在那里的狼妖的攻击。战斗在一瞬间打响,或者两方面都没有太大的损失,但是却波及到世俗的普通人们,那倒霉的药铺和小型的市场一瞬间就被破坏殆尽,死伤无数。 官府马上就有捕快到场,但是面对妖怪那种匪夷所思的战斗方式,不要说干预,就是接近也是痴心妄想。 就是在战斗的力度逐渐升级的时候,老狼妖那巨大的咆哮声传了过来,战斗的双方都受到了影响,原本僵持的战斗开始倾向于狼妖一面,但是原本就不属于战斗专长的蜥蜴怪却在压力增加的时候,马上潜行消失,逃之夭夭了。 …… 如此巨大的咆哮连全力控制[遁天]的浩仁都被他惊醒,更不要说那些早就发现不对劲儿的邻里乡亲了。 那些淳朴善良的邻居们倒是没有想过有妖精作怪,都误以为是江湖人的仇杀,一个个缩到自己的床下,怎么也不肯露面。 咆哮声中,原本还保持人型的老郎中的脸猛的拉长,嘴巴向后裂开,尖锐的獠牙破唇而出,猩红的舌头居然舔到了自己的鼻子,一对瞳孔变成了绿色,耳朵也毛茸茸的向后立起。身体佝偻起来,一对儿手臂变得粗大,骨节纠结,手掌也转化成了巨大的爪子。无法形容的妖气弥漫到四周,让小半个城的人都全身发寒,霉气起伏着渗透到每个人的心里。 不仅仅是他一个变身了,他的那些手下同样转化,仿佛西方的人狼一样,这下子蜥蜴怪们确认对方的身份了,可不正是这些家伙雇佣的自己么?那么现在是什么?难怪那老家伙直接就告诉大伙他的计划[黑吃黑]了,这些家伙根本就早有预谋。 以为自己被戏耍了的蜥蜴怪们愤怒了,他们已经顾不得什么影响之类的东西,在狼妖们奋力扑杀的时候,显露了自己的特殊能力。狼妖们虽然嗅觉足够灵敏,但是在这种混战当中也没有可能应用出来,他们的攻击在懂得潜藏的蜥蜴怪面前总是走空。而蜥蜴怪的攻击力虽然不行,但是一点点给狼妖身上添加伤口,倒是逐渐占据了上风。 被激怒的[狼妖]老郎中也加入了战团,他的速度远比蜥蜴怪的反应速度还要快,就是其中一个蜥蜴怪偷袭了一只狼妖的时候。那一瞬间,老郎中的手臂就抓住了蜥蜴怪的手臂,然后就是一口咬断了那蜥蜴怪的喉咙。这个蜥蜴怪也没有白白死掉,他的另一只手反向抓到老郎中的脸上,两个人的鲜血同时迸溅起来,混合到一起,老郎中疼的怪叫起来。 被反击也怨不了别人,在不久之前,他明明都吃了老蜥蜴断肢攻击的亏却依然不长见识,这只能说这头老狼足够白痴。 险些被抓瞎眼睛的老狼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全身突然冒出了灰暗的色泽,那些小狼发现了他的变化,怪叫一声舍弃了自己的敌人,飞快的逃窜出去。蜥蜴们茫然不解,不但没有逃走,反而向老狼冲过去。老狼没有什么反应,任凭那蜥蜴怪们将自己的爪子抓在自己的身上。那一瞬间,一道妖气风暴以老狼为中心向四周席卷出去,进在咫尺的蜥蜴怪们哼都没哼的被掀飞。 附近的房屋、院墙、甚至是地面都在着风暴的肆虐当中被剥离,一道乌黑的龙卷突兀的出现,然后在一瞬间将附近方圆三百米都化为糜粉。藏在自己家里的人终究还是没有能够逃脱霉运,被这天降灾祸给牵连进去,形神具灭。 浩仁清楚的感觉到了外面的妖气变化,让他茫然不解的就是,自己身上在和唐煌打斗时候出现的那些伤口再一次成为体内元婴和外界灵气联系的通道。而且这通道还是那种单向的、没有挑剔的,不仅仅是天地的灵气,连妖气也可以吸收,然后慢慢的进行转化,成为滋润元婴的养分。这时,浩仁无奈的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可能调动哪怕一点的灵气为自己所用。 浩仁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甚至是创造出[烟霞]心法的[烟霞派]的老祖宗也没有可能明白被浩仁胡乱修炼之后,[烟霞]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总之,如果没有这种吸食的力量,那个没轻没重的老蜥蜴先前的一击怕是都能要了浩仁的命。 而这个是浩仁将那些卷到自己身边的妖气吸收,保全了附近的一些建筑材料之后,才恍然明白过来的。 [遁天]灵符在浩仁不知道的情况下,同样因为上面附着灵气而被元婴吸收掉,以至于浩仁展露在外面的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样子,即使是龙王那样程度的高手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发现浩仁这个与众不同的修真者了。浩仁还不知道这一点,他只知道自己没有灵气发挥[遁天]的时候,[遁天]就自行消散了。然后他只能小心的控制自己的气息,务求不要被发现。 ……老狼妖发泄之后渐渐恢复了冷静的时候,就敏感的发现了远处几十处修真者的强烈气息正在向这边接近。 他知道自己的一时忘形引起了附近修真人类的察觉,而受了伤的他没有可能将这些接近的高手全部干掉。 一旦露了一个而引起人类修真的同仇敌戚,仅仅是妖魔界的就绝对不会饶了他。无奈之余,这老狼只能忿忿的转身离开。 他的动作很快,无声无息的赶在那些家伙到来之前离开这个镇子,同时也错过了唯一一个抓住浩仁的机会。 …… 十几道剑光匹链般从空中掠过,也就是晴天白日里面,换了傍晚,那剑光当中散发出来的璀璨光芒恐怕又要引出事端。即便如此,那些发现出事儿向这边赶过来的官方捕快们也见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面面相觑之余,想都没想就转身逃走了。 剑光从事发现场一敛消失,然后十几个烂白色衣袍的剑客显露出身型,为首的一个仿佛三十左右的披肩发男人鼻子抽动了一下,脸色变得非常的难看:“居然有妖怪无视我们[寒剑门],如此明目张胆的在这里放肆,简直岂有此理。六师弟……” 站在他旁边的一个非常帅气,脑袋后面扎了个小辫子的年轻男人上前一步:“二师兄尽管吩咐。” 二师兄狠狠的一挥手:“你马上带着师兄弟们全力搜索方圆百里,所有妖孽一个不留,给我全部杀掉。” 六师弟恭敬的点头,然后招呼了一声,近十个高手相互呼喝着窜到自己的飞剑上面,风一样的向四周散开,搜索去了。 剩下来的几个都是面目娇好的女孩子,玲珑身段加上寒光四射的宝剑,映衬得她们英姿挲爽,巾帼不让须眉。 她们几个似乎不怎么在乎这个二师兄,自顾自的分散着观察地面上老郎中他们留下的痕迹,寻找着某些线索。二师兄的嘴巴蠕动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寒剑门]虽然是一个整体的门派,但是门主寒剑先生却和自己的夫人分开收徒,用竞争的方式共同进步,这些女弟子就是寒剑夫人的得意弟子,二师兄根本没有能力指使她们做任何事情。 女人毕竟是比较细心的,很快就从废墟的规模上判断出了战场真正的位置,然后找到了蜥蜴怪残留的某些肢体和血迹。 面面相觑之余,其中一个手里宝剑的剑穗是红色的漂亮女生提醒着大家道:“如果我没有看错,这种肢体在师门的《百事记》当中有过记载,应该是属于一种叫做[变色龙]生物的爪子。它们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和四周的环境融为一体,即使用心观察也很难发现行踪。如果这种东西修炼成妖,恐怕也是属于妖怪里面比较难缠的一种。大家一定要小心一点。” 看起来这个女生在大家的心目当中是比较博学的,没有人质疑她的推测,都警觉的向四周观望。 这个时候,天际又是几道光芒闪过,其他势力的高手也都到场,看到二师兄先到一步,其中一个仿佛喝多了的红脸汉子嘿嘿的笑起来:“哎呀,又被二公子先到一步哈?不知道二公子有没有什么收获?是什么妖怪胆敢无视[寒剑门]的赫赫声威……” 他没有能够继续下去就被二师兄打断了:“你少废话,它们敢在这里动手,不见得就是将你们[无畏谷]放在眼里了。” 红脸汉子随手从背后拽出一个葫芦,伸手在葫芦嘴的位置抹了一把,然后‘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原本就小的眼睛更是眯缝了起来,手无意识的在自己身上那仿佛樵夫一样的粗布衣服上摩擦着,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有了动手的冲动。 不过这个家伙倒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现在什么更重要他还是知道的。 沉闷半晌才闷笑一声:“那我们来比试一下,看我们双方那一个能够先一步抓到那些该死的妖怪,恩?有没有什么问题?” 二师兄‘哼’了几声:“现在说这个不嫌晚么?我的师兄弟已经去搜索那些妖怪的下落了。” 那红脸汉子也不在乎:“你们不是还没有收获么?我都不介意你们占点便宜,你们还考虑什么?” 二师兄不上他的当,将脸别到一边:“随你的便,反正我们[寒剑门]没有拿那些妖怪炼丹的传统,落到我们手里就只有死。” 红脸汉子挥手阻止了身后同伴的呵斥,然后‘嘿嘿’一笑:“那我们就各凭本事好了。”这么说着,回头向同伴们一点头:“大家小心点,把这附近所有幸存的人先拯救出来,好好的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记得没有必要不要和[寒门]的冲突。” 听到对方故意少说了一个字,将[寒剑门]叫成了[寒门],连那几个不想参与到口舌之争的女人也恼怒起来。她们面面相觑之后,随手挥出,将附近蜥蜴怪留下的痕迹全部的抹掉了,然后冷漠的向其它的地方走去,继续的寻找一切可能的线索。 他们两个门派山门的地理位置不远,因为争夺那些稀少的草药而经常冲突,这些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的很清楚。其它的势力虽然也派高手过来,却没有心情和他们这些地头蛇争执什么。虽然大家都因为妖怪明目张胆就敢骚扰百姓的行为不满,却没有人会和他们争抢这个机会。那些闲散的修真只是在附近搜索了一下,然后不管有没有收获都很自然的离开了。 如果是寻找妖怪,这些家伙都没有一点机会,但是寻找幸存的人就完全的不同了。 浩仁思考了许久,终于还是借着这个机会出现在[无畏谷]那些家伙的面前。他在露面之前想了很多,首先就是那些妖怪放弃追杀自己的可能性实在是小的让人崩溃,即使浩仁的身边有安伽和黑熊也没有用,反而更容易给她们带来危险。虽然到目前,浩仁还不知道那些妖怪为什么要对付自己。但是他清楚的晓得,指望龙王救命是不现实的,真正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现在,浩仁已经和一个普通的江湖人没有什么区别了,根本没有办法使用灵气。但是同样的,那些妖怪也没有能力寻找他的踪迹,即使面对面也没有可能确认他就是自己的目标。在这种环境下,与其寻找到安伽和黑熊之后成为那些家伙的靶子,还不如先寻找到重新使用灵气的方法。浩仁不在乎暂时退避,一切忍耐是为了以后回击,他的性格不允许他被人欺负不还手。 浩仁就是这么想的,而在他的设想当中,既然自己是从这种地方失踪的,那么妖怪们肯定会监视着附近所有的人,寻找自己的下落。唯一能够避免被那些妖怪盯上的方法就只有一个,也就是说,利用这些不知道自己价值的修真者做掩护。 他的想法不错,做的更是非常的到位。几乎是他刚刚呻吟出声的时候,一直在留意着附近声响的[无畏谷]成员已经飞快的窜到了他的旁边。 几下子就找了他的位置,然后将他身上压着的石板和杂物搬到一边,将脸色苍白无血色,恢复了正常容貌的他给挖了出来。 有一个漂亮的容貌就是比正常人吃香,连那[无畏谷]的凶神恶煞在开口的时候都不自觉用了温柔的语气。 ; 五十五 求生存 五十五求生存 …… 早在浩仁准备露面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应该如何应付那些一心想知道妖怪线索的家伙们,所以他的一举一动落在那些围观的[无畏谷]人眼里就完全是受到惊吓的样子窝囊了。费劲唇舌才让浩仁从惊恐当中恢复过来,不过却没有人表示不满,因为浩仁的表现越过分,就证明他知道的东西越多。连[寒剑门]的人都忍不住凑过来,想探听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红脸汉子在浩仁身上摸了几下,确认浩仁虽然有练过内功的痕迹,但是的确只是一个普通人,之后才冷静的问道:“小兄弟你不要担心,有我们在,你绝对不会有事儿的。你能告诉我们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吗?不要急,慢慢的说也没有关系。” 浩仁暗自赞叹这个红脸汉子果然懂得配戏的重要性,不过表面上却将脸逼得惨白,一把抓着红脸汉子的手:“是妖怪啊,那么大的一只狼;那么多一闪一闪的;他们打架;藏起来我;嗥叫,大声的,疯狂的;所有的一切都在震动,要死了。” 浩仁可以说是语无伦次的说着,但是落在那些修真者的耳朵里面却是两种概念。二师兄下意识的向红剑穗望去,很明显,又被这个师妹料中了。浩仁知道凭这些还不能让这些家伙带自己离开这里,继续胡乱的道:“它们叫喊,说人话,修行……宝物丹药……藏起来……”马上,他的嘴巴被懂得配戏的红脸汉子捂住,然后更是挥手打在他的后颈上。 让浩仁意外的就是,那股子力道同样被体内的元婴吸食殆尽,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但是出手的红脸却不知道。心里大喜的浩仁连忙装晕的昏厥过去,实际上却用耳朵留意着这两伙人的动静。坏心眼的浩仁不但要这些家伙带自己离开,还要借着他们之间的冲突想办法逃脱他们的掌握。只有找到一个没有人注意自己的地方,才能真正安静下来揣摩自己变异的心法。 一切就如浩仁预想的,虽然红脸先一步按住了他的嘴巴,但是[寒剑门]的人依然听到了风声,原本为了面子才寻找妖怪的两伙人马上就为了并不存在的宝物敌视起来,纷纷使用了自己门派特别的联系方式,将分散的弟子招了回来。 红脸汉子的目光从那些[寒剑门]弟子身上掠过,西沉的残阳给这些人的白袍上笼上一层橘红色光氲,倒是产生一种暖味的凶杀气息。故意的冷笑了一声:“寒月风,你这算什么意思?想和我们在这里较量一下吗?这个和你的初衷不大相符吧?” 二师兄寒月风根本不在乎对方的讽刺,虽然他不知道浩仁所说的宝物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只要东西不被[无畏谷]得到就什么都无所谓。况且,一个能够让那些妖怪在晴天白日大打出手的宝贝对他也有不小的吸引力。这个时候,他飒然一笑,不冷不淡的开口道:“如果按照凡俗的江湖上的观点,所谓见面分一半,血樵子你也不要敝帚自珍的小气。是不是?” 红脸汉子[血樵子]并不意外寒月风的反应,否则也没有可能第一时间将所有的人召唤回来。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心情和对方辨别什么公理和正义,直接回应道:“有把握就自己动手抢好了。”随后赶在对方攻击过来之前,飞快的吩咐身边的心腹:“保护这个小子,跟我走。其他人拼死也要拦住这些无耻的[寒门]中人……记住,无差别攻击,不用留手了。” 说话间,相互非常熟悉的两个门派已经斗在一起。他们带来的同伴当中有很多都是老对手,对方有什么能耐和习惯一早都是烂熟于心的,这个时候火拼在一起,多是有来有往的视觉效果,根本没有很快分出胜负。僵持,就是战场上唯一的形容。 这个时候,人数上的差距就显露出来,[寒剑门]一众高手一对一接下[无畏谷]的高手之后还有剩余,更何况,血樵子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和对方一决生死,而是带浩仁回去自己的山谷。事实上血樵子也知道自己那些手下根本没有可能挡得住对方所有人,于是,在带着浩仁遁光逃逸之前,先放了自己门派告急的[玉柬传音]回去,希望门里能够尽快的来人接应。 一道又一道的[遁光]和[剑芒]一闪而逝,前后追逐着向自己山门的方向飞去,剩下来的这些实际上已经没有必要继续战斗,但是,在看到自己的仇人就在眼前又没有了门规限制,不打个死活又怎么甘心?于是,整个小镇的居民远远的就欣赏到了一场原本只存在于神话当中的战斗场面。无数道剑气四下飞舞,战场之外的那些房子也受到了波及,塌陷的不知凡几。 幸好,凡是有点智商的在那老狼咆哮的时候就已经逃逸到远远的地方去了,剩下的即使因为死掉也算不上什么损失了。 ※※※ 浩仁不是第一次被人携带着飞行,事实上如果不是他没有办法利用元婴的灵气一早也学会了[遁光]的技巧。现在么,无聊的他就只能凭借自己那少少的几次经验,评价其中的不同来消遣了。不管怎么样,浩仁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在浩仁看来,谷怀虚那老家伙的[遁光]属于不紧不慢的那种,但是速度却出奇的快速,而且总有一种嚣张的感觉。浩仁理解谷怀虚为什么这样,应该是避免在[遁光]飞行的时候被人狙击才这样做的吧。修行到一定程度,攻击这些遁光飞行的家伙和猎枪打鸟也没有什么区别……利用飞剑就是另外一回事儿,飞剑本身就带着很不错的防御性,但是却显得很招摇。 尤其是那些修真界高手,他们甚至能够从目标飞剑的样式和飞行的速度、光彩等等方面判断出目标的能力。 无论在什么领域,被人看透的人是没有发展潜力的,修真界也不例外。所以,只要有一点能耐也不会有人选择仗剑飞行。 当然了,这些落在以剑成名的[寒剑门]身上就说不通了,在专修剑的门派里面,选择一柄好剑,并且时刻锤炼着它,和它时时刻刻在一起,使契合度达到一个惊人的程度,就是[寒剑门]修行的宗旨。所以他们时常得意的说:[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飞行的技巧固然很重要,但是本身的实力也很重要,血樵子带着浩仁两个人一起飞行的速度居然和后面的寒月风等走了个持平,不能不说,他本身的实力更高一点。如果不是剑修的攻击性更强一点,应该没有可能战胜这个红脸汉子的。 浩仁自然不可能甘心让血樵子这么将自己带回那个什么[无畏谷],回想着谷怀虚在自己飞行之前叮嘱的一些禁忌,随手找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出来轻松的破坏了血樵子的遁光。血樵子根本没有想过受了他不轻一击的浩仁这么快的清醒过来,心神震动下,已经无奈的飘落在地,等他想起用法术将浩仁弄晕的时候,已经被后面的寒月风等用剑光封锁了出路,失去了机会。 血樵子和几个同伴将浩仁保护在里面,冷冷的看着一脸得意的寒月风等人:“看起来你们是自己找死,怪不得我血樵子。” 寒月风用手里彩光流动的宝剑比画了一下四周:“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不正是我们对决的好场所么?找死什么的,还是我们较量之后再说好了。我们[寒剑门]虽然没有追逐力量,但是在技巧上却是你们永远也望尘莫及的。在必须保护那个小子安全的现在,你血樵子不见得能在我手底下逃生吧?恩,我说的对不对啊?”说着,当先迸发出浓烈的杀气来。 血樵子虽然也明白是这个道理,但是一向自负的他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战斗的yu望依旧那么强烈。他没有什么废话的将自己的葫芦拽出来大口的喝着里面的美酒,然后在寒月风警觉的注视下,一口将酒喷了出来,酒水刚刚离口,就化成一蓬烈火,呼啸着向寒月风冲击过去。战斗瞬间打响,而这种招式对于寒月风根本不起作用,被他随手挥出就消散于无形。 血樵子不等寒月风出声讽刺,肚子猛的鼓了起来,然后更加汹涌澎湃的炙红色火焰激流再次脱口而出,目标不仅仅放在寒月风身上,连距离寒月风比较接近的几个女士也不放过。火焰所过之处,大地一片漆黑,山草、林木等等东西都跟着燃烧了起来,火势向四面八方蔓延过去,大量的浓烟滚滚升起,在寒月风逼近的时候将酷爱干净的他逼退了回去。 血樵子似乎有点疯狂的一口一口的喷着,将包围在四周的[寒剑门]人全部都逼退了出去,他的这种火焰杀伤性虽然不强,但是却非常的难缠,一旦被烧到,那么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治疗,留下伤疤几乎是一定的事情。一向讲求潇洒的[寒剑门]最厌恶的就是他这一招,尤其是没有必要拼命的时候,更是不会硬来。反正血樵子的酒数量有限,没有可能一直喷发下去。 惯性思维让[寒剑门]的家伙们根本没有想过血樵子如此疯狂发泄的原因,借着这个机会,血樵子飞快的将浩仁背在背上,然后蛇行鼠窜的从包围圈的空隙当中逃逸,剩下那些同伴们疯狂的叫嚣着,发泄着自己的能力吸引[寒剑门]的注意力。 浓烟实在太多,加上那些[无畏谷]弟子声势浩大的攻击,[寒剑门]的门人都被这么牵制住了,等到血樵子的火焰弱下去,烟尘稀少下来的时候发现目标消失,[寒剑门]的门人才恍然大悟。寒月风气得脸色发白,咆哮的仗剑窜到半空,向四周搜索过去,血樵子的气息就在里许的地方飞快的飚窜。其他的[寒剑门]人也舍弃了下面那些累得不轻的[无畏谷]弟子,然后在寒月风的带领下,向血樵子方向追杀过去。血樵子发现了对方的气息接近,也展开遁光飞到半空,先走一步。 这个时候,一直装模作样,却没有参与到发泄当中的一个[无畏谷]弟子悄悄的窜到林中,血樵子已经先一步将浩仁扔在那里等他去找。然而,他跑到血樵子所说的地方寻找半晌却没有发现浩仁的任何踪影,不由得茫然了。难道说血樵子后来改变主意了吗?他想不通,也没有必要想通,他只知道血樵子如果带着目标离开的话一定会很危险,不由得招呼同伴追了上去。 等他们慌乱的离开,浩仁才从不远处的树洞当中钻出来,一辈子也没有这么狼狈过,这所有的帐都被他计算到蜥蜴妖和狼妖他们的身上去了。咬牙发了一会儿的狠,不敢在这种地方多逗留,小心辨别了一个方向飞快的离开了。 ※※※ 浩仁从来没有过拮据的日子,从来没有过,但是现在却不得不过上了这样的生活。 失去了灵气使用能力的他已经没有可能将[芥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了。偏偏无论是衣服、法宝还是钱财之类的东西,都是存在[芥子]里面的,现在的浩仁就像是抱着宝山却没有办法应用,憋屈的一直发火,然而这些都是无济于事的。 到了这个时候,浩仁才明白,如果自己不是幸运的出生在富豪家庭会吃什么样的苦,受什么样的罪。 没有这样的经历,浩仁永远也不会明白小人物的生活方式,那种优越感会一直伴随着他,使他领略不到修道的真谛。 ……足足几个星期的野外生活让浩仁身上的衣服被扯成了一条条的,细嫩的皮肤被肮脏的灰尘遮掩着,憔悴的浩仁再没有了让人惊讶的容貌,灵气都消失在元婴里面,以至于他的身体都失去了原先那种[辟谷]能力,反而比一般人还要容易饥饿。虽然他还有不弱的身手能够打猎,但是没有办法生火的他吃着这些生东西根本就没有办法吃饱,以至于瘦成了木乃伊一样。 这么长时间里,他每天都寻找着离开这片森林的办法,还要潜伏着躲开那些架着[遁光]的修真者的耳目。 连正常生活都没有办法保证的浩仁又那里有时间探索自己修炼的[烟霞]变异的原因呢?他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走出这片森林,到人类居住的地方去。这个小小的愿望在他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达成了,沿着一条弯曲的河流他发现了一个村庄。 这个时候,明明盼望着能有这一天的浩仁反而胆怯了,他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冲进村子寻求帮助,这么长时间的野外生活让他变得有点神经质的警觉。一连几天在村庄外面的林子里面徘徊,几次接近村子围栏的时候又狼狈的跑了回来。 直到他确认这个村子里面都是普通人,最多就是几个猎户可能对自己造成小小威胁的时候,终于忍耐不住的小心接近了。 浩仁不敢将自己的脸洗干净见人,像自己这样漂亮的男人毕竟太少见了,一旦被那些修真者或者妖怪们发现就惨了。所以当他从林子里面慢慢的走出来的时候,一排在河边浆洗衣服的妇女们都被他鬼怪一样的德行吓得尖叫起来,声音凄厉的连厉鬼都自愧不如。听到声响的村民们飞快的从家里冲了出来,手里抓着各种各样的古怪[武器]将四散奔逃的妇女们拦在身后。 浩仁没有退却,没有逃避,这些他之前做的足够多了,如果现在没有勇气站在这里和村民们交涉,那么他永远也没有可能重新回到正常人类的生活当中。虽然这种坚持看起来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在浩仁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固执的如此认为。 从惊吓状态清醒过来的村民很容易辨认出全身脏呼呼的浩仁依然属于人类范畴,原本的敌意就不那么明显了。也幸亏附近没有强盗之类的家伙,不然浩仁这种造型一定会让人误会的。一个似乎是村长级别的干部同志当先站了出来,上下打量着浩仁:“你是什么人?到我们村子里来想干什么?”虽然听起来这个村长不怎么和蔼,不过对于浩仁来说却非常的亲切。 长时间不说话,让浩仁的嗓子都有点沙哑了,咳嗽了几声之后,才勉强开口道:“实不相瞒,小可蓝陶原本是一个四方游历的秀才,只因为不幸遇到了强盗,被他们杀害了身边的忠仆,抢了所有的盘缠才不得已躲藏到林子里面避难,那知道因为涉足过深,以至于足有月余在这深山老林当中徘徊却找不到出路,才弄成现在这种样子。今日方有机会从林子里面出来……” ———————————— 三江推荐已经结束,恢复正常更新。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最近几天可能不会每天都有,希望大家能够体谅一下鄙人。谢谢。 ; 五十六 小山村 五十六小山村 …… “你在说谎。”一个手里抓着猎弓的粗壮男人大声打断了浩仁的话:“不要说你这个秀才,即使是我们这样对森林非常了解的猎户,也没有可能在林子里面一个月。况且,你这些天在村子外面贼头贼脑的样子我早就看在眼里,还想欺骗我们吗?” 浩仁连忙摆手道:“请不要这样说,小可刚刚说的不够详细才让大哥误会,事实上小可确实是秀才没错,但是敢于外出游历又怎么可能[手无缚鸡之力]呢?否则小可也没有可能在穷凶极恶的强盗手下逃生。先前小可的确在村子外面不敢轻易涉足,这些各位乡亲应该理解小可的谨慎才对,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野外生活,小可实在没有精力面对可能出现的危险了。” 猎户还想说什么,却被村长拦住:“我们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只要知道你现在走出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浩仁连忙道:“小可只希望各位父老乡亲能够帮忙将猎物弄熟,因为小可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已经很久没有吃到熟食了。” 仅仅这么一点要求自然不会被拒绝,不过等那些村民们发现浩仁所说的猎物居然是一头千余斤重的大野猪的时候,惊讶的连连惊呼……他们很难想象浩仁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小子是如何将这么一头好家伙打倒的,甚至这野猪的外面都没有伤口。 浩仁没有心情解释什么,他早就从这么些天的观察当中发现,这个村子的人们生活水平并不高,附近也没有能够种植的土地,他们的食物来源大多都是河里面的鱼和森林里面的动物。之所以特别弄来这么一个庞大的家伙,浩仁正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向村民示好,最少让他们不会这么警觉的盯着自己看,在自己渗透其它消息的时候也容易一点儿。 他的心思并没有白费,最少大多数的村民都为了即将出现的口福兴奋不已。只有那个粗壮猎人的脸色更加难看,或许他是村子里面最厉害的人吧,浩仁的到来就映衬出他的无能了。对此,浩仁虽有所觉察,却没有往心里去。 将野猪从林子边缘搬运回村子时,一个同样不是很强壮的猎人凑到浩仁身边:“蓝陶是吧?你怎么干掉这头野猪的?” 浩仁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最注重口腔清洁的浩仁除了闪光的眼睛之外就只有这牙齿最吸引人注意了。他谦虚的道:“也没有什么难的,小可毕竟是练过武艺的人啊,这么点小事还是没有问题的。” “武艺吗?”那猎人充满了向往的重复着,半晌又古怪的问道:“你在林子里没有生火?随便两块石头都能敲出火花吧?” 浩仁无奈的摇头,苦涩的道:“山里很少有石头,即使有那种材质也不适合敲击,而且仅仅有石头根本没有用,枯枝更是重要,但是在那种遮天蔽日的老林当中,到处都是潮湿且腐烂的厚厚积叶,能够早到一根枯枝都是奢侈。加上暗无天日的里面连阳光都少见,那里还能生火呢?更何况,即使能够生火,我也没有一点烧烤的经验,一样没有用的。” 还有一个没有办法生火的理由,浩仁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天上那些不断来往的[遁光]的存在。 猎人有点理解了,又忍不住旁敲侧击的道:“那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吃得了这么大一头野猪啊?小心不要因此闹肚子才好。” 浩仁满不在乎的道:“没有关系,我一个人吃不了是一定的,剩下的自然分给村民们,反正我会很快离开这里的啦。” 听到浩仁这么说,一直在旁边偷听两个人谈话的村民们都忍不住兴奋起来,这么大一头野猪啊,全村一起来吃最少也能吃三天呢,如果节省一点,时间会更长。这个时候,几乎没有人对于浩仁的到来有所不满了。自然,那个粗壮猎人不在里面。 终于将沉重的野猪抬到了村子边缘,等在这里的村民们都同样的惊呼起来,那些妇女们难以置信的打量着浩仁,对于她们来说,能够有这样[重大]的收获的男人就是英雄,理当受到膜拜的英雄啊。或许,那粗壮猎人的不满也就是这个原因吧。 ……村里面的快刀很快将整只野猪分着切割成一块一块的,然后在村长的许可下,在村子边缘搭建了一个篝火,准备即时烧烤。村子里面所有能挪动的人都围到了篝火旁边,足足百十来户,曾经和浩仁聊过几句的猎人小子就坐到了浩仁的身边,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浩仁的肮脏,他在大家的注意都落到野猪身上的时候,反复的把玩着那一对儿野猪獠牙,不时的敲击几下。 村长指挥着那些年轻人将肉架在火上之后,也走到了浩仁旁边坐下,然后很自然的开口道:“你能给我们说说,一个秀才怎么抓到了这么庞大的野猪吗?如果我们的村民都有这样的本事,也就不会经常为了下一顿需要饿肚子而担心了。” 浩仁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旁边的小猎人就忍不住叫起来:“村长爷爷,这位可是懂得传说当中武艺的人啊。” 浩仁茫然,什么时候武艺成为传说当中的东西了?还真是莫名其妙的事情呢。不过村长的反应却非常的古怪,他先是上下打量着浩仁,半晌才摇头道:“不可能的,懂得武艺的高手都很注重自己的身份。那里会弄的这么狼狈?何况,那些强盗也没有可能将一个懂得武艺的高手逼迫到林子里面躲藏。不要以为我老糊涂就骗我,这些事情我还是分的出来的。” 浩仁无语,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老村长意犹未尽的继续道:“而且,懂得武艺的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这位说是秀才老头子还能信,懂得武艺?骗人的吧?” 小猎手不高兴了,用野猪牙戳了戳浩仁的胳膊:“你快点反驳啊?谁说武艺只能是又高又壮的人才能练?我们一样可以。” 浩仁也不多说,随手从小猎人手里拿过野猪牙,然后在老村长手里比画了一下子,转眼捏成碎片。 老村长、小猎手、已经所有偷偷向这边观望的村民都傻眼了,呆滞的看着那原本完整的野猪獠牙被抓成的碎片,好半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老村长终于还是见多识广的人,第一个反应过来,小心的抚mo着那些碎片,确定眼前出现的不是幻觉之后,才抬头看着浩仁:“你知不知道这么一对儿獠牙在城里能卖多少钱?居然就这么轻易的糟蹋了,简直太可惜了。” 浩仁身子一歪,险些摔倒。 小猎人倒是很熟悉老村长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没有意外的叫嚷起来:“看到了吧?看到了吗?武艺啊,是武艺啊……” “噢……??”所有村民都狠狠的点头,盲目的跟着重复着:“这就是武艺啊?简直太神奇啦。” 老村长终于从野猪獠牙价钱的计算上回到了关于武艺的问题上,又呆滞了,好半晌反应过来:“果然就是神奇的武艺啊,不过,这懂得武艺的人怎么可能是秀才呢?难道是武秀才?或者,是懂得武艺的文秀才?奇怪,真是奇怪。” 小猎人没有理会村长的[人来疯],眼睛里面冒出了晶晶亮的小星星,就那么崇拜的看着浩仁:“高手,收我做徒弟吧。” 浩仁的头开始痛了,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反问道:“你想学武的目的是什么呢?闯荡江湖?行侠仗义?路见不平?” 小猎人根本没有想过这些,被浩仁问的呆住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浩仁暗松了一口气,拍了几下这个并不会比自己小的猎人的肩膀:“学武非常的辛苦,辛苦到你根本想象不到的程度。没有一个坚强的没有人能够动摇的信念;没有一个宁肯放弃生命也要继续下去的坚持……是绝对没有可能成功的。” 见小猎人不大理解,浩仁又解释道:“我不能在这里过多的逗留,很快就要离开,这么短时间里面即使教你也没有用的。” 小猎人下意识的道:“你可以留下来啊,我们都欢迎你留下来。” 浩仁苦笑,他也知道这种环境最适合自己探索体内[烟霞]的变化。但是同样的,这里距离自己失踪的森林实在太接近了,那些修真者没有理由在寻找的时候放过这么显眼的目标。所以自己不能留下来,必须得离开。 野猪肉香向四周弥漫过来,村长在这种时候是不会含糊的,将第一块肉送到了浩仁面前。浩仁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吃,那种温度对于浩仁根本不起作用,被那变态的元婴吸食殆尽。现在的浩仁或许不是最厉害的江湖高手,但是绝对是最禁揍的。 所有施加到浩仁身上的外力,无论是什么样的强度,什么样的属性都被他体内的变态[元婴]吸食进去。老实说,如果不是浩仁的内功达到了先天至境,怕是这么一点防身的能力也不会剩下来。对此,浩仁多少还是有点后怕的。 分吃了浩仁的猎物之后,心满意足的村民们拿了剩下的碎肉回去腌制,最后留下来的只有村长和小猎人两个人。 浩仁没有责怪村民们的冷漠,对于他们来说自己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相比之下,他们更重视这些味美的食物。 村长小心的舔着自己手上残留的油腻,好半晌才道:“其实我们都希望你能够留下来,但是如果你不肯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距离这里最近的小镇是东南三十多里的[梅龙镇],顺着村口的那条小路翻山过去就是了。” 小猎人马上接口道:“村长爷爷,我愿意送这位到镇上去,顺便将家里积攒的兽皮等东西送到那里变卖。” 村长点头:“既然这样,那就没有什么了。路上小心一点,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野兽们好象都向林区边缘蔓延了。”说着,费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晃晃悠悠的向村子里面走过去:“今晚上,客人就睡你家吧,记得明天早去早回。” 眼睛从村长的背影上收回来,浩仁总觉得这个村子似乎有什么地方很古怪,不过这些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也就没有深究。小猎人向浩仁微笑着:“我叫骆林,蓝大哥叫我林子就行了,今天晚上就委屈蓝大哥在我家里对付一下吧。” 浩仁没有说什么,点头应允了。 …… 骆林的家在村子的角落里面,的确很是简陋。他家里并没有别的人在,似乎是在骆林年幼的时候就因意外去世了。 正因为这个原因,骆林在村子里面属于时常被人欺负的那种类型,不知道这个是不是骆林想学武的原因。 居住到别人家里,浩仁再怎么样也得刷洗一下。不过他并没有让人看到自己的脸,虽然干净了许多,但是有蓬乱的头发遮挡,倒也避免了麻烦。骆林的身材和浩仁都是差不多的,虽然他很拮据,但是依然送了一套衣服给浩仁。 浩仁虽然嘴里没说什么,心里却很感动。思来想去,终究还是趁骆林入睡之后爬了起来,飞快的钻进了林子。 骆林在浩仁离开之后,也爬了起来,迷惑的看着浩仁的背影,趴在窗口的位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浩仁飞速的在林子里面奔驰,不时停下来检查地面杂叶上遗留下来的野兽足迹,几天之前浩仁曾经发现过附近有野山熊出没,这一次他就是特别过来寻找那野熊的踪迹。急于狩猎一只野熊给骆林的浩仁忘记了警觉,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后跟上了一条粗壮的人影。跑跑停停,浩仁终于在一连串的失望之后发现了野熊的痕迹,兴奋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顺着痕迹搜寻过去,一个粗大的大树出现在浩仁面前,而在树脚下的那个黝黑的树洞应该就是野熊的巢穴吧。 浩仁仅仅停顿了一个小小的瞬间,然后就三两步向树洞冲去,在临近树洞不到三米远的时候,他突然窜了起来,划出一道弧线正好踹到那树洞的上方不过两尺的地方。唐突而凶猛的猛烈撞击使得那参天大树也不由得摇晃起来,直有点地动山摇的感觉。受到惊吓的山熊猛的迸发出疯狂的吼叫,蛮横的从树洞里面窜了出来…… 而这个时候,刚刚还像钉子一样横站在树洞上面的浩仁再次从树干上弹起,一脚横扫砸在足足有三米高的粗壮山熊的后颈上。比刚刚还要沉重的一脚让山熊完全的消受掉了,它根本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已经被浩仁扫得向前飞了出去,狠狠的一头撞到不远处的另外一株大树上,倒霉的山熊全身痉挛的抽搐着瘫倒在地,完全失去了还手的能力。 树洞里面又是一阵咆哮,另一头比刚刚那头山熊仅仅小了一号的山熊更加疯狂的窜了出来,这个时候,浩仁的身体还没有从空中落下。对于这样的情况,浩仁早就盘算到了,身体微微一扭让开了那熊抓过来的巨大爪子。一片衣襟随着山熊的攻击飞扬到空中,而浩仁安然无恙的转身过去,刚刚扫出的一条腿绷得笔直,另一条则狠狠的向后踹出…… 一击不中的山熊没有继续攻击的机会了,被浩仁这不轻不重的一脚踹在腋窝的位置,吭的一声翻滚了过去。 浩仁从空中落下,没有理会受伤在地上挣扎的山熊,径直走到第一个垂死的山熊身边,将还没有咽气的它抓着抗在了肩膀上,然后按照原本的路线飞快的折返。一直跟在浩仁身后的人影隐伏在暗处,狠狠的咽了下口水,等浩仁离开之后他也身手矫健的跟了回去。看着浩仁将半死的山熊放到骆林的院子里面,再偷偷的潜行到屋子里面之后,才慢吞吞的离开了。 月色下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正是那个村子里面的第一把好手,那个不喜欢浩仁的粗壮猎人。 或许是因为担心浩仁别有用意才在晚上对他进行监视吧,现在看来似乎受到不小的打击。 骆林也一直没有休息的等着浩仁回来,看到了浩仁带回来的巨大山熊,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缩回了自己的被窝。 有些东西是没有必要说出来的,最少浩仁就从来没有对骆林说过什么客套话。 夜更深了,天上的月亮从云朵后面露出自己半边脸庞,悄悄的将视线洒落大地,天地之间似乎除了那山熊最后的喘息之外就是一片难以言喻的宁静,连溪水都将自己流淌的声音压到最低点,明天会有人很辛苦的…… ————————-—— 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明天的新章节可能够戗,如果没有,请大家留意后天吧,理解万岁。 ; 五十七 倒霉鬼 五十七倒霉鬼 …… 顺着崎岖的山路向前走,三十几里的路程却要花费平常几倍的体力,还好无论是骆林还是浩仁的速度都不慢,不过半个时辰就从山里面出来,走到上了官道。按照骆林的介绍,顺着着条路走个几里之后就能看到目的地[梅龙镇]了。 走到这里,官道上已经有行人出现,或乘车、或走路……来来往往倒也不闷。经过一整晚的适应,现在的浩仁已经没有那种见到人类就想哭的感觉,不过不断的看着那些行人傻笑的毛病却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 ……骆林需要拿到镇上贩卖的东西不仅仅是兽皮之类的东西,还有大量的常见山草药和一些少见的不过的草药。 浩仁虽然不知道这些草药能做成什么药,治疗什么病,但是他却能够从那些草药里面感受到某种天地灵气的反应。 虽然他拒绝学习谷怀虚那种炼制丹药的方法,但是谷怀虚一直在他耳边唠叨着这些东西,多少也懂得一点儿……这种蕴涵天地灵气而生的草药正是用来炼丹的材料里面最基础要求。修真界除外,放在世俗里面,这种东西的价值一定不错。 山熊已经被切割了腌制起来,剩下的熊皮、熊掌和熊胆等东西则和那些药材放在一起,装在篓子里面,背在骆林的背上。 那种沉甸甸的感觉,即使是路人也知道里面应该是些什么东西。和骆林一样背着篓子赶路的人也不少,他们之间似乎还有一种攀比的感觉,时常打量着那些和自己差不多打扮的人,不时发出阵阵嗤笑声。骆林自己知道自己带着什么东西,脑袋更是翘得很高,大有一种皇帝老儿微服出巡的感觉,让浩仁看了只是想笑。憋得难受了,就将脸转到别处咳嗽几声。 渐渐的接近城镇,浩仁就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儿,总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围绕在心头。 他暗自小心,将原本挺拔的身体小幅度的佝偻起来,那种感觉马上让他显得年纪大了许多,沧桑的感觉弥漫到四周。 临近城门,迎面几个面沉似水的白衣剑客急匆匆的分开人群走了出来,浩仁连忙随着人流闪过一边。 他看的非常清楚,这几个赫然就是[寒剑门]的高手,可是这些家伙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呢?难道说?浩仁急忙走进城里,目光落到了那凄凉惨淡的重新开始建设的废墟上,熟悉的景致提醒着可怜的浩仁,他在逃离了一个多月之后,自己又回来了。 浩仁不知道应该痛哭还是应该苦笑,往事不堪回首,一个多月的辛苦挣扎,一个多月的提心吊胆,最后却变成这个样子? 骆林并没有发现浩仁的脸色变化,进城之后,他毅然放弃了原本先贩卖兽皮的念头,和这些背篓家伙一起走进小镇上剩下的唯一的那家药铺里面,然后在药铺伙计的招呼下拐进了旁边的角门。浩仁神不守舍的跟了过来,默然站在骆林后面。 伙计安顿好了几个人之后就去寻找掌柜的郎中去了,骆林皱着鼻子打量着这个房间,房间最里面的位置是一个由上好的木材打造出来的组合柜,一尺方圆的抽屉一个接着一个的并列在柜子上,旁边还有可移动的梯子以共上下攀爬。混合着各种药材气息的独特味道在房间里面蔓延着,尤其是柜台旁边的那个小秤上更是浓重,没有病的人自然不会喜欢这种中药的味道。 不多时,脸色很难看的老郎中从外面走了进来,当面就是对着那几个小子一顿臭损:“你们几个还知道过来吗?恩?先前是那些混帐要我老头子只收购你们的药材的?恩?是那些王八蛋拍着胸口、指天发誓不会耽误我老头子给人抓药的大事的?恩?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们这些混帐足足晚了半个多月,如果不是老头子还有一些药底子,怕是连名头都毁在你们的手里。” 被骂的几个小子却似乎根本不在乎着老郎中发飙,恭敬的赔礼道歉,然后不无得意的道:“您老先别生气,这一次我们可是带来了绝对好的药材啊,仅仅是百年的老山参就有好几根呢……”听到他们这么说,老郎中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骆林有点急了,连忙站了出来:“掌柜的,您不会真的只收购他们的药材吧?拿我们采来的药材怎么办?” 不等老郎中开口,那几个小子已经‘嘿嘿’的笑起来:“如果你想卖,不如就便宜卖给我们,然后周转一下喽。” 浩仁被他们之间的争吵惊醒,现在的浩仁终于确信自己又回到了这座城市,不过这又能怎么样呢?他不服不忿的想着,现在的自己完全没有了修真者的气息,就像刚刚那样,和那些家伙对面走过不也没事儿么?或许在这种地方藏身会让人意想不到呢。遂伸手阻止骆林的愤怒,浩仁能感觉到对方的药材里根本没有能和骆林的草药相比的东西,口舌之争是没有用处的。 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几个得意洋洋的家伙,恢复信心的浩仁冷笑着开口道:“虽然这个小镇人口并不多,但是所需要的药材也一定少不了,怎么几位就认定自己能够垄断所有的草药市场么?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况且你们带来的草药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推崇的东西,小镇上那些富贵人家怎么可能满足你们这种程度的东西?掌柜的怎么可能答应你们这些有头无脑的白痴呢?” 那几个家伙的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掌柜却没有吱声。他怎么可能天真的将自己药铺的命运寄托在这些药农的身上呢?假装答应那些白痴垄断的用意,就是想着这些家伙用竞争的方式削减这些草药的价值,反正真正供应着草药的根本不是这些小门小户,减少投入就意味着更多的赢利,何乐而不为呢?不过被浩仁这么一说,这个老郎中就有点坐山观虎斗的想法了。 “你说我们的药材品质不行?”其中一个小子发现了浩仁身上那种一言不和就可能大打出手的感觉,连忙将话题扯到了最关键的地方:“你凭什么这么说?你能拿出比我们更齐全,更好品质的药材吗?恩?有就拿出来比一比,叫嚣是没有用的。” 骆林最不怕的就是比试,好歹他的药全都是从深山老林里面野生的,虽然品种不会很齐全,但是品质却远远超过那些培养出来的东西。当下,将篓子放到地上,扬头不忿的道:“比就比,还怕你们不成,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见过真正野生的东西。” “野生的?”喃喃自语的老郎中眼睛微微的眯缝了起来,让一直留意他脸色的浩仁心里很是冷笑了几声,虽然浩仁不是生意人,但是类似于这种低级的生意手法他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说起来这个药铺本身在小镇上才算真正的垄断呢。 不过对方那几个似乎就不知道野生的和自己培植的之间的差距了,当然,没有一个科学的方式分析之间的优劣也是一个原因,单凭临床验证费时又费事,怕是也只有经常行医的老郎中才知道其中的差别了。于是,听到骆林这么说,那几个同样将身上的篓子放下,然后掀开盖子,将里面那些草药分门别类的拿出来,按照价值的渐变摆放到了柜台上。 几个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药农面面相觑,然后退到了一边儿,静静的看着骆林和他们笔试,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他们不会参与进这个笔试中来。这些家伙简直就是配角当中的配角,没有任何人去注意他们的反应和行为。 骆林就那么看着对方拙劣的表演,等到那些家伙将最后的百年老老参放在所有草药后面的时候,才将自己的篓子打开。 也没有什么张扬的举动,骆林就是随手从篓子里面拿出了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巴掌大小的土灰色小人参,然后比画了一下,很随意的道:“不说别的,仅仅是我手里这么一个玩意儿就比你们那些垃圾加到一起更有价值。” 那些家伙险些一下子气死,几乎是破口大骂,用词之难听真是连泥人都忍耐不下去。 骆林的脸色大变,手抓上了自己腰间的猎刀,一股从山岭间狩猎而养成的杀气向对方那些药农弥漫过去,让那些家伙狠狠的打了一个冷战。不等骆林发飙,老郎中已经狠狠骂了出来:“统统给我闭嘴,你们把我这里当成什么地方啦?恩?东西的价值自然有我这个郎中来评判,你们自己吵来吵去的又有什么用?”浩仁也适时拉了骆林一把,让他重新冷静下来。 老郎中显露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伸手接过了骆林手里的人参,小心的嗅了几下,再翻来覆去的检查了几遍之后,一脸兴奋的道:“居然是玄参?野生的玄参啊,能长这么大最少也得三百年以上了吧?太难得了,太难得了。”不用说别的什么了,仅仅是那老郎中脸上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兴奋就足以说明一切问题了。马上,对面那些家伙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他们倒是懂得硬撑,梗着脖子不忿的‘哼’道:“这能证明什么?这样的东西属于可遇不可求的,你能拿这种凭运气捡到的东西和我们没日没夜的辛苦相比吗?这根本不公平。再说,即使这玄参本身的稀有价值超过了我们的草药,但是你凭这东西就能治疗所有病症啦?不能吧?可我们这些品种齐全,物美价廉的草药就可以。切,亏你还拿得出来显示。” 不能说这些家伙说的不对,但是实在有点强词夺理的嫌疑了,不过从刚刚兴奋当中清醒过来的老郎中想起了自己的原意,也根本帮腔道:“用这种玄参和普通的草药比较的确有失公允。不过相信这位小兄弟绝对不会仅仅有玄参这么一种草药吧?” 骆林傲然扬头,从篓子里面将自己从山上采来的草药一一拿了出来,其中几种都是对方有的,但是明显要优胜许多,最后,足足六颗山林毒蟒的蛇胆和那只老山熊的熊胆一亮相,再一次让老郎中眼睛发直了,很明显这些东西的价值绝对不一般。 这一次那几个药农不吱声了,甚至不再和老郎中交涉什么就直接拿着篓子走人,但是他们临走时眼睛里面闪烁出来的狠毒的光芒却让骆林和浩仁警惕不已。浩仁等他们离开之后,忍不住向那老郎中询问道:“这些究竟是什么人啊?怎么看起来很蛮横不讲道理似的呢?”浩仁这么问的时候,眼光一直留意了那些站在旁边的药农们的神色变化,不过并没有什么发现。 老郎中迟疑了一下,在看到一直攥在手里的玄参时,终于还是将那些家伙的身份交代出来:“说实在话,我老头子答应只收那些家伙的药材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他们本身虽然没什么能耐,但是这些人却是附近山里面最大的门派[紫蛇帮]的外围成员,你们得罪了他们,他们一定想办法报复的。要知道[紫蛇帮]的帮主和四大护法高手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呢。” 浩仁神色古怪的继续问道:“附近山里面?那座山?我怎么不知道?” 老郎中撇了一下嘴巴:“你以为你是谁啊?什么都得你知道?真是的,人家是占山为王的江湖高手。没听到么你?” 骆林却误会了这些人就是浩仁编造的强盗一伙人,帮忙问道:“那这些江湖帮派的高手有什么特点?多少人手?” 老郎中没好气的翻了一下白眼:“你以为我是谁啊?这些事情我怎么知道?反正[紫蛇帮]的帮主和护法都是用蛇做绰号。” 这个情报就没有什么价值了,骆林很干脆的将药材卖给了这个老郎中,自然价钱都不错。虽然老郎中非常不满意,但是对于浩仁和骆林这两个可能很快就死掉的家伙也没有那么抠门就是了。等到浩仁两个人离开他的药铺时,还能听到他的唠叨。 骆林的脸色非常的不好,自己现在和[紫蛇帮]这种大势力发生冲突,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说不定还会连累到村子,这简直就是……他担心的向浩仁望去,哑然发现浩仁居然在笑,还是那种极其阴险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不等他说什么,一声怒喝从不远处传来,寻声望去,却是那些药农和地痞组成的队伍。这些家伙手里拽着凶器,胡乱的叫喊着向浩仁和骆林冲杀过来,也就是因为妖怪事件使得这里的官府威信下降到有史最低点,否则,这些人再怎么嚣张也没有可能大庭广众之下就挥刀砍人的。骆林的脸色瞬间惨白,一把抓着想将那些地痞们打翻的浩仁向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时间,大街上鸡飞狗跳,好不热闹,以骆林为首的白日爆走族出现在[梅龙镇]大街之上,他们疯狂的叫喊着,推dao了所有拦路的障碍,其中甚至还包括官府老爷的轿子。如此狂奔之下,将并不熟悉地理环境的浩仁两个人堵到了一个死胡同里面。 气喘吁吁的追兵们手足发软的将胡同口堵严,其中几个体力稍好的家伙首先站了出来,他们有点羞恼的看着疲累若死的骆林和根本没有什么事情的浩仁,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浩仁挣开了被骆林死死抓着的手臂,扭动着全身的关节向前走了几步,用手指勾动了几下,很蔑视的挑衅着那足有五十多人的队伍。对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 体力最好的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两个人一组并排的堵死了这条足足有五米宽的胡同,手里挥舞着钉头的棍棒和雪亮的刀子向浩仁冲了过来。一个轮起手臂就向浩仁肩膀劈落,另一个则死死的盯着浩仁的举动,随时可能在浩仁躲闪时攻击他的要害。这种打群架的方式应该是地痞们特有的,但是很明显用来对付江湖高手还差的远了,浩仁的速度是这些人想象不到的。 看到浩仁体力充沛的时候,骆林才回味过来浩仁是江湖高手啊,对付这些小瘪三还是没有问题的。想到这里,他也不紧张了,一味的睁大自己的眼睛盯着浩仁的动作。于是,他茫然看着浩仁的手臂在自己身前划了一个圈儿,然后原本迎头劈下的刀子就变了一个方向,架住了另外一个人的武器,之后,一连几个大耳光落到那倒霉家伙的脸上,牙齿都飞出了老远。 仅仅一个伸手就放倒了两个人,这样的身手让那些欺软怕硬的地痞们都狠狠的吞了下口水,不过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骨气,凭借着人数的优势,呼喊着一起冲了上来…… ; 五十八 破瓷瓶 五十八破瓷瓶 ……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孩子,浩仁自然也有自己的梦想,成为一个万夫莫挡的武学高手就是其中之一。 以往的时候因为各种不同的原因,他总是不能自己动手,和人打架也没有尽兴过,这一次和这些地痞交手就不一样了。 现在的浩仁就如同一个勉强进入先天至境的武学高手,单凭身体里面的内功厚度因为元婴的关系,恐怕还不如那些几十年苦修的一般高手来得深厚,唯一比那些人强的就是浩仁内功的纯度,绝对达到了蒸馏水的档次。在面对这些身手一般,拥有微弱的气机反应的也是其中极少数的地痞们时,这些优势就体现不出来了,以至于浩仁都是纯粹凭着身体强度揍人的。 ……沉重的棍子落到浩仁的手臂上,被蹦起了老高,那小子还没有因为虎口开裂叫唤出来,浩仁已经条件反射一样学着黑熊狠狠的一个头锤砸在那家伙脸上,鼻血横流之间,那家伙闷声倒地。而他旁边那个轮刀的则在这个时候感觉到自己的小腹剧痛,然后被浩仁一脚踹飞出去,砸翻了数个挤在一起的同伴。那几个人的哼哼同时响起,仿佛交响乐一样。 打到兴奋之处,浩仁兴奋的吼叫不时从人堆里面传出来,其中还夹杂着对手的呻吟和怒骂,那真是拳拳到肉,脚脚要命。 不多时,冲到前面的家伙都被浩仁打翻在地,后面的家伙脸色惨白的看着三十几个汉子在地上挣扎,猛的一声叫喊,转身就逃。浩仁践踏着地上那些倒霉鬼的身体追了几步,就只能看到那些家伙迅速消失的背影了,不由得感叹这些家伙的速度,如果是另一个世界,让这些家伙参加赛跑,基本上也是世界级的高手吧?可惜,在这里有点屈才了。 同样践踏着那些家伙回到胡同里面,浩仁一把将骆林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揉着被那些家伙混乱当中打到的手臂等地方,招呼道:“走吧,这些家伙暂时不会找上门了。”被刚刚浩仁的勇猛弄得心情澎湃的骆林呆傻似的应了一声,跟着浩仁离开。 ……原本的小市场已经被蜥蜴怪和狼妖的拼杀破坏殆尽,经过一个月的整理之后,规模更小的市场被建立在那个遗址不远的小广场上。在这里的墙角旮旯还能看到一些破败的冥钱,很明显就是月前那些被牵连的死者残留下来的痕迹。 骆林将自己篓子里剩下的熊皮等东西送到了市场一角那个收购这些东西的小商人那里,因为皮质足够完整,价值很高。 等交涉之后,骆林硬是拽着浩仁光顾了街角位置的那家面摊。喝着粗劣的茶水,一直忍耐着的骆林终于隐忍到了一个极限,一下子爆发出来:“蓝大哥,那些[紫蛇帮]的家伙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吧?我们究竟应该怎么办?我不想连累乡亲们啊。” 骆林那个村子虽然很少到外面来,但还是知道类似这样的势力不是自己能够惹得起的,有点后悔刚刚的冲动了。不过浩仁也知道,如果不是月前某个药铺被狼妖和蜥蜴们的战斗牵连而完蛋,这个小镇只剩一个药铺,让那郎中起了垄断心思的话,也不会有骆林得罪那些药农的事情了。当然,无论是不是和自己有关系,浩仁都没有理由不帮骆林想办法。 沉默的浩仁没有喝那茶水,用手把玩着桌上的筷子,听到骆林这么问才满不在乎的道:“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应该怎么对付那些家伙。”见骆林一时也不想继续忍耐的样子,左右扫视一眼之后,仿佛地下党接头似的在骆林的耳边嘀咕起来。 骆林的眼睛越睁越大,等浩仁说完,难以置信的道:“没有这么简单吧?究竟是什么势力……” 浩仁伸手在嘴边[嘘]了一下子,阻止了骆林继续说下去,瞪眼道:“这种东西说出来就不灵光了,知道吗?小心点吧你。” 骆林也知道自己刚刚有点冒失,连忙掩住自己的嘴巴,好半晌才咬牙道:“反正都变成这种样儿,就按照你说的做。最多就是我死罢了,怎么也不能让那些家伙威胁到村子里面的乡亲……如果侥幸得手,还真是一劳永逸的买卖。”浩仁虽然不满意骆林对自己没有信心,不过也撇嘴没说什么,反正事情就是交代给了骆林,能完成什么样子也不是他浩仁所能左右的。 淅沥呼噜的将大碗面吞到肚子里面去,浩仁再向骆林叮嘱几句之后就和他分开,然后消失在街角。 骆林看着浩仁离去的方向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才急匆匆的按照他的叮嘱去[干活]了。 ※※※ 说实话,浩仁根本就不想在这个让他极度不舒服的小镇过多逗留。 虽然他能够从这里地方上的语言和天气温度等方面判断,猜测出这里应该属于江北范围,大约在秦岭的某个角落。但是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梅龙镇]在天朝确切方位的他依然没有可能做一个详细的计划,躲开那些家伙的搜索。尽管这一次,浩仁能够用舆论和谣言的方式将[寒剑门]等吸引到[紫蛇派]那里根本不存在的宝藏位置去,但是……这种方式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离开了骆林的浩仁一直在思考,自己究竟能干什么,有什么能耐能够混到一口饭吃。结果思来想去,他终究还是没有一个结论,似乎除了唱歌、演戏还有打架之外,他根本就没有一技之长了。按照这个盘算,山里就是最适合他的地方了。 一想到这个浩仁就有点崩溃的感觉了,咬牙切齿的他发狠了,不就是没有一技之长么?反正自己年轻,可以学不是? 下定决心的他心里刚刚轻松一点,马上又开始犯难了。所谓的学自然可以,但是老师可能从天而降吗?学什么?怎么学?是不是有人肯教?这些问题简直让浩仁直接发疯。最后,浩仁终于确定了,最适合自己的职业应该是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 反正浩仁有功夫在身,能打架,又从自己老爹那里听来不少混黑社会应该具备的知识和技术,一定能做好这种很有前途的职业的。一定可以。这么想着,浩仁开始扭曲着自己的嘴巴,尝试着将自己弄成一个看起来就很凶恶的模样。 可惜,他的这张脸怎么也不可能出现什么凶恶的神色,即使浩仁再伪装,最多也是带上三分邪气,却一点也不吓人。 就是浩仁全身心投入到[做鬼脸]的伟大事业当中去的时候,一直在街上四处溜达的他不知不觉的走到一大户人家的门前,和正在搬运东西的仆人撞到了一起。那仆人惊叫一声,手里的大瓷瓶脱手落下,眼见就要粉碎。浩仁下意识的伸脚一勾那瓶子底,将它挑了起来,然后一只手抓在那瓷瓶的瓶口位置,然后随手将瓶子放到了一边儿,之后继续向前走。 那仆人惊吓之后才发现价值不菲的瓷瓶没事儿,送了一口气,刚想骂点什么,一道黑影嘻嘻哈哈的从门里冲了出来,一下拌在那瓶子上面,这一下,不仅仅是瓶子碎了,甚至还把那黑影扎的‘哇哇’大哭。浩仁被哭声惊醒,回头望时却发现那黑影赫然是一个十四、五岁的胖小子。眼见着这么大的人居然因为如此小事就大哭小叫的,浩仁不由得哑然愣住了。 原本和胖小子嬉闹的孩子们也从院子里面冲了出来,看到那胖小子被扎得流血,猛的迸发出刺耳的尖叫。 下一刻,家丁、护院等等都涌了出来,看到这胖小子手掌被刺破就仿佛世界末日了一样惊慌起来。一部分家丁在那仆人的叫喊声中向浩仁冲过来,将他包围起来。浩仁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成了那仆人嘴巴里面造成这次事故的罪魁祸首。 茫然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浩仁也没有反抗,被那些家丁推推搡搡的押送到了大院当中。好半晌之后,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太君才被丫鬟们搀扶着从内堂走了出来,脸色难看的坐到了大厅中间的太师椅上。然后老眼昏花的打量着浩仁:“你就是打伤我孙儿的人吗?看起来就是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说,是谁指使你干的?恩?不说清楚的话,在送官之前先打断你的腿。” 浩仁更是莫名其妙了:“我什么打你孙子了?明明是你孙子自己从门里跑出来撞伤的,居然信口雌黄,真是岂有此理。” 那老太君没有想到浩仁居然敢顶撞自己,恼怒起来,手里那龙头拐杖费力的挥舞了几下,终于还是重新放下:“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刚刚人证物证具在,也不怕你狡辩。把那下人带上来对峙,还有我可怜的小孙子包扎好了也叫过来吧。” 听到老太君的话,那个一直跟在外面下人连忙紧走几步跪倒在地,先给老太君请安,然后为了自己不受责罚,伸手指着浩仁信口雌黄的叫起来:“小人全都看到了,就是这个人在小少爷从门里冲出来的时候伸手将少爷推到了小人身上,使小人手里的瓷瓶落地打碎,还伤了小少爷。全都是这个人干的,小的兢兢业业的辛勤工作不敢有半点马虎,想不到今天……” 说着说着,这家伙居然痛苦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失声痛哭。那种悲伤的样子当真是忠仆里面的典范,下人当中的楷模。 浩仁还没有来得及辩解,被包扎好了手上伤口的小少爷也被带了上来。不过很显然,指望这个只知道哭的低能儿给自己说话是不现实的,似乎知道小少爷脑子不好没有办法说出事实,这个下人才会想出这么一个嫁祸的伎俩吧? 老太君攥着拐杖用力的敲打着地面,激动的抹着眼泪:“人证、物证都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哼,老身都为你害臊。” 浩仁狠狠的‘呸’了一口:“什么人证、物证?纯粹就是你们自说自话,根本当不得证据,想知道究竟怎么样也简单,外面那破碎的瓷瓶应该没有人来得及清理吧?只要看那碎片散落的范围和大小,就知道事情发生的真相,那才是证据,懂么?” 老太君等人被浩仁的失礼气得全身发抖,咬着牙床点头:“好,我倒要看看你能狡辩到什么程度,现在我们就到大门口去。” 几乎没有相信浩仁刚刚所说的话能证明什么,即使是那个陷害人的下人也露出了不屑的神色,将大门那里的现场围了起来,然后浩仁指点着地上残留的瓷瓶痕迹:“看到了吧?一个从空中落下的瓶子在破碎的时候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肯定要迸溅的到处都是;能出现这种效果的只有一种,就是瓶子根本就是放在地上的。也就是说,有人刚刚在说谎。” 所有的人都迷惑的看着很有把握的浩仁,还是不明白同样是瓷瓶破碎怎么会有区别。浩仁气得从旁边的马车上将瓷瓶的另外一只早就装好的拽了下来,然后向大家道:“都让开一点,我们再摔一次不就行了?让你们确认一下两者之间的不同。” 众人飞快的闪到了远处,然后浩仁几步走到了原本瓷瓶残骸的远处,将手平举,绝对不轻的大瓷瓶居然被他一只手就抓的稳当,然后浩仁开口道:“大家要看清楚了,这个瓷瓶如果是抱在身上掉落会不什么样子。”说着,手一松,瓷瓶下坠,然后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再向四周飞溅出去。迸溅的碎片让那些围观的家伙连连后退,迸到身上时却依然很疼。 那仆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知不好,偷偷的向后方退却……浩仁原本就在留意这个家伙的一举一动,冷笑着大喝一声冲入人群,一把抓着那仆人的后领将其拽得倒飞了回来,狼狈的跌在瓷瓶碎片上,倒霉他双手马上被锐利的碎片刺破,血一下流了出来。浩仁也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稍稍呆了一下,然后就无所谓的道:“大家现在知道孰是孰非了吧?” 没等老太君开口,一声长笑从人群外面传了过来,相当豪迈的声音道:“小兄弟的机智让我等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听到这个声音,四周所有的仆人、护院都向两侧退开,“是庄主。”、“庄主回来了。”的声音此起彼伏。听到这个声音,原本应该高兴的老太君却脸色大变,小心的向后退了几步。浩仁没有注意她的古怪行为,因为他的注意力全被那庄主吸引过去。 这个被叫做庄主的全身是深青色的文士长袍,方面大脸上一对儿不大却很有神的眼睛,代表读书人身份的五屡长髯飘飘在胸,也不知道留了多长时间。不过从他脸上堆积的皱纹判断,眼前这个家伙最多也不会超过五十岁。落在浩仁眼里,这个所谓的庄主似乎还是一个练家子,身上的气机反应绝对不弱。不过无论这个庄主如何精神,浩仁最注意却还是他身边的人。 因为这个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她虽然很漂亮,但是这个不是浩仁注意她的理由,事实上浩仁注意她的原因是嫉妒,嫉妒她一个女孩子身上却出现了那种浩仁梦寐以求的男儿阳刚之气,搭配着她挺拔矫健的身材,显得分外的雄姿英发。 在浩仁打量他们的时候,他们同样在打量着浩仁,这个庄主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首先扫视旁边的下人们一眼:“现在是看热闹的时候吗?还不快去工作?”马上,那些下人、随从一哄而散,搬家重新开始了。 然后他又向自己旁边的女人淡淡的道:“将老太太扶进内堂去,没有什么事就别让她出来。” 那女人似笑非笑的应了一声,搀扶着那老太君进院去了。老太君却没有了刚刚那种不可一世的样子,乖乖的非常听话。 微微向浩仁抱拳,庄主歉意的道:“刚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抱歉了,小兄弟,希望你不会介意这个下人的胆大妄为。” 浩仁也没有继续纠缠的念头,随意摆了摆手:“没关系。”这么说完,转身就想离开。 没走几步,那庄主闪身将他拦住:“等等,小兄弟,第一个瓷瓶经过刚刚的证明,证实了不关你的事,是小犬弄碎……所以老夫绝对不会让你赔偿。但是,后面那个瓷瓶却是老夫亲眼见到从你手中脱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这个瓷瓶就不一样了。” 浩仁呆滞了一下,连忙解释,却被那庄主挥手阻止:“假如说那瓷瓶是征求本庄人同意才摔碎的,老夫也不会理会,但是很明显的就是,那瓶子却是小兄弟你自作主张的演示而弄碎的,所以老夫有充分的理由索赔。小兄弟,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浩仁‘咔吧’着眼睛,干吞着口水,好半晌才喃喃的道:“可是,小可身无分纹且无家可归,应该如何赔偿呢?” 庄主‘呵呵’一笑,赞许道:“小兄弟果然是讲理之人,肯赔偿就好。” 不等浩仁赔笑,他的脸上已经笑出一朵花一样:“那瓷瓶是几百年前指瓷大师的作品,本身一对儿的价值在一千五百多两银子,不过因为在小兄弟打破其中一个的时候它们已经不全,所以,价值就没有那么高了。不过即使如此,基本上单一的市价也在六百两左右,那我庄园里面的仆从一个月的工钱是三两,那小兄弟在我家工作十五年或者交纳六百两银子也就是了。” 浩仁身子一歪,险些摔倒…… ; 五十九 新身份 五十九新身份 …… 浩仁一个人搬起远远超过他自己体重的组合柜儿,慢吞吞的仿佛蚂蚁一样勤劳的将它送到外面的马车上去。 是的,浩仁经历了心理上的痛苦挣扎之后,终于还是作为一个长工留下来。这个决定自然不是因为那个叫做傅胤的庄主的敲诈,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本身的安全考虑。可以说,浩仁眼下的敌人,那些打他坏主意的家伙们都知道他的身份,那可是龙王老头子的女婿啊,这么样的一个身份,绝对无法和一个低贱的长工奴才联系起来。 况且,那傅胤老头儿也答应浩仁待遇比一般的长工要高上不少,不会受气,早八晚五,节假日休息……哦,这些都是没有的可能存在,浩仁费了很多的唇舌也仅仅是让傅胤那个狡猾的老头儿答应他,会定期的量力提升浩仁在家里的地位罢了。 有这样的一个承诺,浩仁在下人堆里一下子就显得与众不同了。不过大家都知道浩仁是因为什么进的门,那个陷害了他的下人被傅胤做主乱棍扫地出门也让所有下人后心发寒。有了前车之鉴,倒也没有什么人敢撩拨浩仁这个新来的家伙。 不过么,浩仁自然还是要干活的,挑水扫地之类的就暂时免了,这搬家的力气活可绝对不轻松,尤其是管家为了给浩仁一个小小的下马威,将大多数重物都交给了浩仁。而在和其他人合作搬运几次,发现那些家伙碍手碍脚之后,浩仁就赌气自己一个人搬了。对此,当然没有人反对,虽然惊骇于浩仁的力量,但是管家和那些下人心里是瞧不起浩仁这种愚蠢的行为的。 从来没有这种经验的浩仁根本不明白为什么搬家的时候要将这些东西也带走,在他的印象当中,搬家的话所有东西只要购买新的不就行了么?更何况此行的目的地却是千里迢迢的京城呢?仅仅是路上的车马劳顿就绝对不容乐观了。 这种抱怨被管家听到之后,管家特意找到浩仁,对他进行了思想方面的教育,希望从根本上提高浩仁对于自己现在工作的认识;明白自己所做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伟大事业;将这些家具等等东西全部运走又是何等的重要……在管家口若悬河的唠叨下,浩仁终于明白了这不仅仅是一个下人显示自己存在价值的最好机会,还是了解主人、揣摩主人心里的重要组成部分。 不过,当浩仁表示愿意将这么难得的机会让给管家的时候,那老家伙又匆匆忙忙的找借口闪人了。而浩仁再见到他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家伙满头大汗的叫着号子,指挥着几个和他走的比较近的随从将小姐的梳妆柜小心的从闺房里面抬了出来。 ……慢吞吞的将手里组合柜交给了装马车的几个家伙,然后再慢吞吞的抹着额头上硬挤出来的汗水,慢吞吞的转身给后来的伙计们让道,再比任何时候更慢吞吞的一点点的向院子走。反正浩仁是咬牙切齿的在浪费着时间,虽然也有人看他这么偷懒不顺眼,不过看他每一次都搬的大件儿东西,也都自觉的闭嘴不吱声。只有少数的还在诅咒他在偷懒的时候被庄主逮到。 庄主自然是没有闲功夫理会外面这些劳工的忙碌,人家还有正经事儿要处理。不过呢,管理阶层总有那种闲极无聊的会四处乱窜,于是浩仁倒霉的就遇上了这么一个家伙。这个手上伤口位置缠的都是纱布的小少爷早就忘了刚刚自己还在因为手疼而哭,换了一个痴呆样的笑容跟在浩仁的后面,学着浩仁那种慢吞吞的行走姿势,僵尸一样一点点的在院子里面蹭来蹭去。 原本和小少爷玩耍的小孩子们也围了上来,一个又一个跟在小少爷后面,做出同样的姿势,就仿佛火车似的。 那些忙碌的下人看到这样的一幕都想笑,不过一想到嘲笑少爷将受到的惩罚,马上就咬着舌头忍耐下去了。 如果仅仅浩仁一个人在晃悠还不会很引人注目,不过现在这么一大堆的人混在一起,只要不是盲人就都看得到了,那些被分派着照顾小少爷的丫鬟们傻眼的看着浩仁和他后面的火车,呆了半晌才想起禀报给庄主得知。庄主傅胤听到这个,满不在乎的挥手:“没所谓,庄子里也不差这么一个劳力,去通知这个新来的,只要把少爷哄开心了比什么都强。” 马上,浩仁从一个劳力长工成功的转型成了一个十几岁低能男孩儿的玩伴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浩仁险些昏死过去,相比之下,原本那个体力劳动的工作简直就是天堂。如果不是这个新工作的月薪比之前的高很多,他一定会抗议的,一定会。 不过,没过多久,浩仁就发现自己居然喜欢上了这个奶爸的职业,因为这个低能少爷虽然是一副痴呆的样子,但是却很听话,且不会惹任何麻烦。更主要的就是,浩仁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自己小时候也没有过的肆意玩耍的心情。 就是这样,浩仁和这个低能少爷在短短时间内就玩到了一起,偶尔有下人偷笑浩仁的白痴,都有少爷出面追着他们打。 ……马车装满之后,有专人押送着离开,然后就是下一辆,如此足足十几辆之后,整个大院的东西也差不多都搬空了。 庄主傅胤也没有多停留,就带着家眷蹬上了最后的几辆马车,然后在护院那些武学低手的保护下离开这里,赶在天黑之前出城去了。浩仁原本还以为傅胤这么急着搬家是因为之前那妖怪之间的战斗呢,但是被迫跟在低能少爷身边道听途说来的理由却不是这个,似乎这个傅胤还是一个什么被贬的官员,因为当年陷害他的家伙失势而得以平反,才奉旨进京,官复原职。 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浩仁这一次还真是因祸得福了。不但能够不动声色的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还能够到京城[奉天]这个宝宝家门口去,那样子,只要恢复一点之后,就能将[芥子]里面那些关于谋反的罪证送出去,这种顺便办大事就是浩仁最喜欢的方式了。一想到得意处,因为低能少爷的关系也在马车里混到了一个座位的浩仁就忍不住‘嗤’、‘嗤’的笑起来。 这么一串马车直接上京是不现实的,最终的选择依然是载重非凡的大型船只。不过在上船之后,那些护院低手们却都紧张起来,在傅胤的指挥下,分布到船的各个位置去,还特别拿出了一些武器和军营的制式弩。这些古怪的行为落在浩仁眼里,暗自嘀咕起来,不过是一个官复原职罢了,没有必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吧?难道说这个奸商一样的傅胤是个重要的人物么? 傅胤所雇佣的船只虽然很大,但是距离官船战舰那样规模的船只还差得多了。 不过,说实在的,假如对方不是用那种战舰明目张胆的攻击过来,这种船只的安全性还是可以保证的。 船行几日,让浩仁最开心的事情就是,那个低能的少爷居然晕船,整天呕吐不止,根本没有办法抓着自己玩耍。 他也正是借着这个机会,探明了自己身体的变化缘由……可以说,这一切的变化起因还是那块将他送到这个世界的玉佩。 在正常的情况下,能够结成元婴的都属于单一属性的,即使原本是双属性也会在漫长的修炼之中融合到一起去,达到一种更为高级的混沌状态。但是浩仁不一样,纯阴性的玉佩能量和他本身纯阳的先天能量虽然完美的融入了浩仁的身体,但是实际上,却没有能够达成一个完美的和谐和统一。加上浩仁的元婴是被催生出来的,所以形成了阴阳分隔的双属性元婴。 如果仅仅是这些,元婴的双属性通过慢慢的修炼也能逐渐的融合到一起,无伤大雅。 坏就坏在水豆的出现,纯阴的水豆原本就是浩仁纯阳的另一半补偿,否则也不可能有天赐姻缘的说法了。 但是问题就是浩仁现在已经不是单一的属性了,和水豆接触之后,原本达到一个和谐的平衡因为纯阴的兴盛而慢慢的失去了,不过因为两个人仅仅是身体接触,还没有进一步行房,倒也没有什么大麻烦,仅仅是引起两种能量的争斗潜在罢了。 可惜,后来浩仁又被蜥蜴妖怪攻击到,结果那妖怪的攻击就仿佛是将自己纯阴的能量强行挤压到浩仁身体里面去一样,大幅度的打破了两者之间的平衡,使得原本的阴性能量实力大增,开始将纯阳一边儿攻击,元婴强行构建的稳定消失了。 然后,两种不同的能力都开始向外面寻求帮助,浩仁本身修炼的[烟雨纤尘]同样被纯阴拉拢过去,而浩仁毕竟先天属于纯阳,从太阳的光芒里面就能够提取最纯净的能力对纯阴进行反击。以至于所有的灵气在这种争斗当中都成了工具,无论是外来的还是浩仁自然修炼的都是一样,才造成了浩仁现在完全不怕外力打击,仿佛变成了一个人型黑洞一样的现状。 在这样的情况下,唯一得了好处的就是环绕在元婴身边的那把[吉他],无论两种能量如何较量,泄露出来的灵气都是在滋润着这个原本不算法宝的法宝。经过一个多月的孕育,这个[吉他]已经被浸染的失去了原本的样子,被大量的灵气将它原本的材质催生成了另外的一种东西。虽然现在浩仁没有能力召唤它、控制它,但是却能够在内视的时候看到它的变化。 [广寒铁]和[金石木]混合形成的银白色[吉他]框架已经被转化成了灰白样子的金属色泽,加上不时从上面扭曲掠过的青蓝色电流,怎么看都有一种机械般的质感,非常像科幻电影里面那种能够飞到外太空的高级宇宙飞船的感觉。 由[天精金]和[寒蚕丝]扭结而成的[吉他]弦也完全变成了另外的样子,那种金色已经暗淡下去,更换成了一种不断的变换着七彩颜色的古怪丝线。失去了灵气使用能力的浩仁居然也被那丝线上面反射出来的光彩给迷惑了一下,等浩仁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种丝线本身就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诱惑感觉,很像另一个世界当中的视觉类催眠术。 摇头叹息着自己这个[吉他]的潇洒,浩仁很是无奈自己现在的无能,平定一下心里的憋屈之后,才开始考虑问题。琢磨许久之后,浩仁觉得解决烦恼办法有两个,一个是尽量让两种不同的能量达到一个平衡;另外一个就是让这两种能量进行融合。 相比之下,先一种可以尽快的解决麻烦,但是却没有办法保持长久,早晚有一天还会出现类似的事情;后一种则是非常的困难,但是一旦成功就永诀后患。思来想去之余,浩仁终于还是决定采用后一种。先一种固然简单,但是就如同身体里面存在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一样,即使借着这个机会和安伽等联系到一起,最后还是要出现意外;后一种就不同了。 虽然后一种需要的时间可能长一点儿,暂时不能回到安伽身边,但是现在浩仁和安伽的年纪毕竟还小,都不过十五、六的样子。今后的在一起的日子还长,用几年时间解决这个根本性的麻烦也不算什么……总比以后处处受到牵制的好。 有了这样想法的浩仁就抓紧时间尝试着调节体内能量冲突的问题,现在的元婴样子已经不是之前的那种半黑半白对称的了,反而像斑马一样黑白相间,且不断的变化。这就足证明现在两种能量之间的战斗非常激烈,都达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程度。不过这样的现状也给了浩仁一个最好的机会,开始温柔的方式失败了几次之后,浩仁准备用强制性的方式了。 就是在浩仁准备调动[烟霞]心法将两种能量强制融合起来的时候,一阵心里发毛的感觉突然将他从入定状态惊醒,浩仁警觉的抓起了旁边为低能少爷削制楠木鱼杆时使用的刀子,虽然这东西和水果刀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有了武器多少好一点吧。 细碎的声音一点点的传了过来,逐渐的接近,浩仁的眼睛眯缝起来,他已经发现声音赫然是从船体外面传过来的。如果他没有猜错,应该是有什么人在破坏船体的完整,一点漏洞进水,事情就糟糕了。不过浩仁又很意外,因为在他仔细的探听之下,发现外面根本没有人类的气息存在,那么破坏船体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是不是敌人的袭击? 猛的,浩仁想起自己在[岭南]见到的那种诡异的[蛊],既然有能够在地下窜行的[蛊],未必就没有能够在水下活动的。 想到这里,浩仁没有犹豫的飞快的向后,退到了门外走廊上,然后放声大叫提醒所有人警觉敌袭。无论是不是[蛊]那种东西,事先警觉总比临时反应好的多。听到浩仁唐突的叫喊,整艘船都骚乱起来……仆妇们惊恐的叫嚷着,然后在庄主傅胤的呵斥下缩回了自己认为最安全的角落;护院和武师们则熟练的抓着各自的武器冲到了甲板上,借着灯笼、火把四下扫视着。 偷袭被发现似乎是敌人也没有想过的事情,原本还有的轻微的声响也彻底消失了。等到那些护院、武师们认为是浩仁的恶作剧时,潜伏进来的敌人终于动手了。拳头大小的一团暗褐色古怪飞虫突兀的从船舷外侧窜了出来,一口钉在最接近船舷位置的一个武师的胸口,人类体质根本没有办法抵御这种攻击,剧烈的毒素一瞬间就将那倒霉鬼的伤口腐蚀出一个大洞。 护院、武师们骇然失色,下意识的将手上的制式弩瞄准了那飞虫,然后就抠动了扳机。这种胡乱的攻击对那飞虫根本没有威胁,几个盘旋就让开了所有的弩箭,然后向另外一个武师冲去。与此同时,在船舷外面又有四种[蛊]窜了出来,向那些来不及装填制式弩的家伙们冲杀过去。屠杀一样的战斗打响了,人类在这种和未知对抗的战斗当中却处于被屠杀的地位。 管家和那几个和他走的比较近的护院也手忙脚乱的从船舱里面冲了出来,他们当中居然还有衣衫不整的,怎么看都像和某个女人胡混过一样。发现甲板上自己人的惨状,这些明明应该吓得转身逃走的家伙们眼睛里面却冒出了兴奋的光芒,呼啸一声向肆虐的[蛊]虫冲杀上去。那个既贪财、好色;又狡猾、庸懒的管家在那飞虫迎面而来的时候,居然全身猛的迸发出浓烈的杀气,仅凭这杀气就让那飞虫仿佛冲进了蜘蛛网一样,再发挥不出那闪电一样的速度优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