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谣》 第一章 这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凡人眼中,有皇族,有豪门望族,有巨商,有封疆大吏,有习武的,有习文的,有修佛的,有修道的。凡人大多每天都为了生活,或者说生存而奔波劳碌,无论是穷人还是有钱人,他们每天都在重复着相同的动作,相同的话语,相同的目的,为了活着而努力。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一些人,他们掌握着一种强大的力量,有的可以搬走大山,摄走河流;有的可以弹指间灭亡一个国家,泯没一个部落;有的可以驯服野兽为自己所用;有的可以飞天遁地,傲游九天;有的甚至可以一剑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这些人被凡人称之为仙人,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不可思议的法术,活死人肉白骨的灵药,可他们也有烦恼。他们无不在想,到底拥有什么样的实力,到底拥有什么样的力量,到底要学会什么样的法术,到底要炼制出什么样的丹药才能长生不死,做一个真正的仙,而不是在这个仙的后面还要加上一个人。无论多么强大的仙人都会慢慢死去,从来没有人不死去的,他们开始害怕,开始掠夺,开始破坏仙凡的平衡,开始插手凡人的世界,直至整个世界都开始混乱不堪。 那山,多年未变。 一片连绵不绝的大山,如龙脊延伸,弥漫在这苍茫的大地上,其内草木众多,更有鸟兽之声不断回旋。 远远一看,整座大山起伏不断,给人一种想要臣服的错觉,就好象它是一个帝王。群山环绕之地有一处山谷,谷中散布着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更有飞禽猛兽不时出没,奇怪的是,从来没有一只鸟兽会闯入到中间的一处草庐范围内。此时正值傍晚,草庐中有两个须发花白的老者正对坐饮茶。 “快没有时间了。仓弟这次来怕是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大哥不会干预你的想法。”其中一个身着黑袍,面露威严的国字脸老者率先说道。 “大哥的想法我明白。我们兄弟姐妹八人现如今只剩下你我兄弟二人,我虽也不愿让下一代继续我们的宿命,但我也不想就此泯灭在这世间的长河中。大哥,我已经选好了传人!”说着,国字脸老者对面的老者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原本消瘦但却温和的脸旁浮现出一种阴狠,双目之中投射出近乎疯狂了一般的光芒。 国字脸老者显然没有明白瘦脸老者的意思,“仓弟,不要执着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生生死死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还有它必然的意义么,我们本就不应该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还有执着罢了。你和我都已经没有时间了,不要再继续了,就让这一切都消散在时间的场合中吧。”国字脸老者看着瘦脸老者,心中不禁担忧起来。 “大哥还是那般,我不相信什么宿命,若说宿命,大哥你应该最清楚,历代首领哪个不是命格奇轻之人,唯独大哥你,命格七两二钱,世间罕有,当为帝王之象。若说历代首领都是被宿命束缚,大哥你便是那打破宿命之人,但宿命终究难以捉摸,大哥也逃不过大限到来。可是我还是要尝试,我不想就这么臣服给它,所以我选择了一个跟大哥同样的人!”瘦脸老者缓缓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好似自言自语一般,慢慢的给自己斟上又一杯香茶。 国字脸老者知道,他的兄弟姐妹无不是想打破宿命之人,但都一个一个的倒在了时间长河之中,没有人可以打败时间,无论你拥有什么样的力量都不可能,长生不死只不过是一个传说。也许,唯有第一代首领才做得到吧。 相传,在这片大山之中有一处天地胎穴,不知经历了多少个春夏秋冬,终于有一天,胎穴之中诞生了一个婴儿,这个婴儿刚一出生便能吐人言。婴儿一天一天长大,长成一个少年,他与大山里的鸟兽为伴,花草为食,也不知道是吃的太多奇花异草了,还是他天生就是天赋异丙,这个少年力大无穷,能拔山填海;随手招来雷电、狂风、大雨,如同这世间的一切都可以被他驱使。 他带着喜爱的鸟兽走出大山,来到外面的世界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里有很多像他一样用两只脚走路的人类,他开心极了,他开始在这里生活。这是一个很原始、很古来的部落,他们靠着流经部落的一条大河为生,过着相对安逸的日子。但是少年的来到改变了这一切,他教部落里的人们说话,教人们怎么捕捉野兽,教人们什么样的花草是有毒的,什么是可以充饥的。他用他与生俱来的神奇力量帮助部落一次又一次的躲过河流的泛滥成灾,化解了一次又一次的生命危急之后,他开始渐渐的被人们推崇,人们推举他为他们的首领。 从他当上首领的那天开始,他厌烦了,他不想再过着这样安逸的日子了,他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还有其他的人类,只不过在他还没有去过的地方罢了,他决定一个人去寻找这一切。他把他的想法告诉给了他的族人,他的族人百般不愿但却无法阻止这个已经铁了心的首领,最后只能决定随着他一起去寻找。 他们穿过大河,越过高山,遇到了一些跟他们最初差不多的人类,他留下来教他们生存所必须的一些技能,渐渐的他又开始厌倦了,但是他不能再带着那么多族人迁徙了,他选出了身体最强壮的七个人跟着他,他又开始了又一次探寻。 再后来的一些日子里,他遇到了很多强大的妖兽,有会使用雷电的三头怪鸟;有会发出火焰的三足怪鸟;有能吐人言,预测未来的山羊;有无论多少东西都能吃下的四嘴怪兽;有一只独脚却奔跑如电的犀牛;有没有头却能说话的怪物;有长相吓人,力大无穷的怪人;也有像他一样拥有不可思议能力的人类。 他的这七个族人们开始学习这些怪兽、人类的能力,不断的磨练自己,陪着他翻越了千山万岭,经历了无数的挑战,生死。他们结拜为兄弟姐妹。 他们达到了这个世界的最顶端,没有人可以打败他们。但是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他们开始发现自己的力量在流失,他们的身体、灵魂在腐朽,他们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他们开始害怕了,他们想了无数的办法,但是都不能阻止这种感觉,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们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要走向死亡的,他们开始选择一些有潜质的孩子,传授他们自己的力量,让这些孩子们继续去寻找长生不死的办法。 故事到这里差不多就要结束了,后面发生的事情我想你们也已经猜到了。是的,那些孩子们追随着他们仙人的脚步开始寻找长生不死的办法,他们开始开支散叶,拥有自己的部族,他们之间开始征战,合作,尔虞我诈。直到有一天,从那座大山中传出一个命令性的消息,那是最初那位头领的命令,命令他们不要在征战了,他将派出他的传人统一所有的部族。人们当时震惊了,他们都以为他死了,毕竟已经过去很多代了,没想到他还活着,有些人甚至以为他已经找到了长生的办法。但是人终究是有私心的,坐惯了首领的宝座谁也不愿意被别人统领。他派出的传人只得到了最初那个部落的接受,那个传人开始一步一步的强大自己的部族,一步一步的打败一个又一个的部族。 最终他统一个整个世界。 “仓弟,我知道你的执着,我又何尝不是,但是这一切是不可能改变的。”国字脸老者语重心长的说道。说完,国字脸老者放下茶杯,目不转睛的看着瘦脸老者。 瘦脸老者也死死的盯住国字脸老者的眼睛,目光不停的变换,好似在下什么决心一样,之前疯狂之态已隐而不见。 突然,瘦脸老者站起身,缓缓退了三步,郑重的整了整衣服,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双手作抱拳状,躬身行礼,跪地匍匐。 “仓弟,你怎么.....” “大哥不要扶我,就让我最后一次给你行此大礼,也许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了”还没等国字脸老者的话说完,瘦脸老者打断了他的话,话中尽显诀别之意。 “仓弟,你既然决定这么做了我也不会阻拦,但是我希望你做完之后能回来陪大哥我走完这最后的路程,我们从此不再过问这世间的一切,只做朝夕相处的兄弟。大哥等你。”国字脸老者看着跪匐在地上的弟弟,心中说不出的伤感,他们被宿命束缚,他本想让他的兄弟就此解脱出去,却不曾想最终还是要走回老路。 “我知道大哥的想法,但或许这一次真的能成功,因为宿命就要偏转,命运将会变的模糊不清,谁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有人长生不死....” “你是说长生么!难道....”国字脸老者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也浮现出一种莫名。 瘦脸老者抬起头,缓缓站起身,又重新坐回座位上,“大哥在法术上确实远厉害于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但是在术数上却远不如我,我早就为长生称过骨,他命格其重,而且前途不可估量,他就是宿命的一个转折点,他将改变这一切,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他会成为那个人。” 国字脸老者的心中好像也泛起了不小的涟漪,眼中不在是那么淡然了。 “大哥就让我放手去做吧,与其没有办法,不如放手豪赌一把。”瘦脸老者好像抓住了什么似的,猛戳国字脸老者的心坎。 国字脸老者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好似已经看破了一样,“仓弟,无论最终结果是什么,都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了,你如果想去做,那就放手一搏吧,大哥就在这里等着你。” “大哥,十年,十年之后我便回来陪你,咱们一起回去那个养育我们的地方。” 说完,瘦脸老者站起身,径直走出了山谷。 第二章 大周历八百年,姬鲁王昏庸,不思朝政,只求长生不老,宫廷之中招来许多方外炼丹士,为其炼制能够延年益寿的丹药。朝堂之上奸佞当道,谋害忠良弄得整个国家怨念四起,暴乱不断。一些臣子对这位曾经英明神武,足智多谋的皇帝已经失去了信心,纷纷告老还乡,几乎人去朝空。但通明帝对这些好像都没太在意一般,继续着每天所谓的打坐,练气,吃一些不知名的药丸。 这一天,太阳格外的大,气温要比平时高上许多,外面的积雪都融化了。姬鲁王正在一位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道士的陪同下在御花园里打坐,突然有一个老太监急匆匆的走进来,轻手轻脚的来到姬鲁王打坐的亭子。姬鲁王察觉有人靠近,眉头不由得一皱,微微的睁开眼看了一下,“不知道朕打坐的时候不能随意打扰吗?去内务府领两百大板,不要让朕再见到你。”说罢又继续闭上眼睛打坐。老太监慌忙跪下,急声道“皇上,有大喜事,天大的喜事。”姬鲁王一听这个老太监居然还没有立刻离开,顿时大怒,“你想死不成,朕的话你没有听到吗?!”老太监连忙磕头不止,“哦?”姬鲁王脸上顿时大喜,眉开眼笑,急忙站起来,一步走到老太监身前,伸手要扶。“皇上!”一旁的老道士看到通明帝要扶一个下人立马出言提醒,姬鲁王被这么一提醒顿时惊醒,迅速背过手去,收起先前的一脸笑容,让自己保持严肃,故作姿态的问道:“是天师殿那边传来了喜讯么!”老太监略微沉默了一下,心里很不是滋味,这还是那个叱咤沙场的通明帝了么!“回皇上,是太子妃生了个小皇孙。”姬鲁王一听不是天师殿有了新的药丸,顿时就没什么兴趣,一脸失望的转过身去,“你去拟一道圣旨,就以长生侯的封号吧。”说罢一挥手又继续打坐去了。 老太监慢慢地站起身,躬着身子一步一步退下了亭子,身影渐渐消失在御花园之中。当老太监消失后,姬鲁王一旁的老道士眉头紧锁,望向远处,“皇上!”姬鲁王轻轻的摇了摇头,整个御花园再次陷入了死寂。 皇宫储宫太明殿中,太子正陪着刚刚生产完的太子妃,不时的逗弄一下刚刚出生的儿子,小家伙似乎不知疲倦,东瞅瞅西望望,眼中充满了好奇,还不时的伸手在太子的脸上抓一把,惹的太子妃一阵娇笑。 “太子殿下”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份和谐。 太子沉着脸转过身,看到一个双鬓斑白的老太监正努力的挤着笑脸看过来,“谁让你进来的?你也太放肆了!” 老太监一看太子的脸色就知道不好,自己今天是被冲昏了头啊,弄不好要人头不保,不过听太子的话好像不想深追究的意思,连忙跪下不敢抬头,“太子殿下,老奴带来了皇上的圣旨,皇上封小皇孙为长生侯。” 太子的脸色依然没有转变,“长生,长生,真的那么重要么!”太子转过身,走进内室,“去内务府领点赏钱吧!” 老太监急忙躬身退了出去。 “我感觉一场大风暴就要来了,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安然度过,你们母子在我心中比这个国家都要重要,但是我却不能丢下这个国家,不能让父王独自面对这一切,我只能送走你们母子了。”说完爱惜的为太子妃撩了撩鬓角。 太子妃一把抓住太子的手,深情的望着他,“不要说傻话,无论什么样的危险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就让我们的孩子作一个贫民百姓吧,这也许能让他更快乐。” 不知道前生多少次的回眸,才换来的今生相伴。有的时候一个眼神其实表达了很多内容,不需要太多言语,只是那一望。太子紧紧的反握住太子妃的手,那是一双无骨似水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了。“我马上安排。” “老家伙,他们快按耐不住了吧。”皇宫太和殿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却不知从何方传出来的,但是一下就能听出来这是白天皇上身边的那个老道士的声音。 此时的老皇帝却不像白天那样,此时的老皇帝如同融化在这空气中一样,让你感觉他好像不存在一样,却又实实在在的就在你眼前。如果一个金丹期的炼气士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呼,这就是只有少数大乘期才会有的天人合一。竟然出现在一个看起来不过刚刚金丹的人身上。 “哼,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罢了。我真正担心的是仙宫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我不得不做好最坏的准备啊。”老皇帝四周的空间都随着他的情绪波动了起来,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 “这个老顽固,以为装作昏庸就能骗过我,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我就送一份大礼嘿嘿嘿嘿……” 北疆之地,天都山脉,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妖兽诚惶诚恐的匍匐在地上,身体不住的颤抖,一股从天而下的红光笼罩着整个天都山。 第三章 渭水城,依山而建,傍水得名。 渭水城是大周的都城,政治的集权中心,也是商人们的天堂。这里每一天传出的命令都左右着天下的兴衰,然而,这里已经被一些有心人控制很多年了。 车水马龙的街道,人来人往,有吆喝叫卖的小孩,有乞讨要饭的老者,也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门口拉客人的妓女,还有跨马横街、肆意妄为的纨绔。 …… 一个身着青衫,须发花白的老者走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一百多年没有下山了,没想到变化这么大。”青衫老者站在街道的中央,四处观望,自言自语的说道。 “哈哈哈哈,华少,今天你是赢不了我了。”只见几个少年,身着华服,骑马横冲直撞的向青衫老者撞来,为首的少年还不时的回头对其他少年大喊。 只是他们的马还没有到青衫老者近前,就被一阵劲风掀翻倒地,喧闹的大街顿时安静的像要死掉一样,一阵窒息的感觉笼罩下来。 跟在后面的少年看到为首的少年被掀翻倒地,连忙下马搀扶。 “滚开,老子自己来。”为首的少年甩开了搀扶人的手,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脸上青筋暴起的望向青衫老者,“你是哪家的狗奴才,走路也不睁开你的狗眼……” 为首的少年还要再骂,没想到老者突然转过头。少年只看到一双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睛,像是要吞吃了他一般,少年吓的不由自主的后退到几个少年身边。这时人们才注意到,刚才这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老者。 青衫老者看向为首的那个少年,又看了看其他的少年,径直走了过去,再没有看任何人,任何事物一眼。 为首的少年见青衫老者一点一点走远,缓缓的回过神来,恢复了之前那嚣张跋扈的气焰,“这个人我从来没见过,一定是皇族偷偷请来的救兵,今天晚上我就要进皇城灭了他,也省得那狗皇帝总想反抗我父亲。”说着弹了弹沾满尘土的衣服,向出城的方向走去,身后的那些少年也赶忙跟了上去。 青衫老者径直走着,直到他走到了皇城的大门口,他站住了脚步,举头向上望去。 只见两丈高的城墙上插满了色彩鲜艳的旗子,五步一个士兵,手持长戈虎视眈眈,更有巨大的弩箭按放在城门楼的两侧,可谓是戒备森严,无论你武艺多么厉害也不可能越过这片高墙。青衫老者缓缓的收回目光,心中一叹,“几个老兄弟创下的这一片基业,那还有当年的样子,物是人非,面目具毁。” 正思绪间,只听得从城门楼的瞭望空中传来一声大喝,“下面的老头,快点离开这里,否则我们就把你抓起来。”说着,弓箭手已经搭箭上弦。 青衫老者并没有显露出愤怒或者其他情绪,他并没有看那些对着他的弓箭,也没有离去的意思。 城门楼上的士兵见青衫老者并没有害怕,也没有离去,迅速打开城门把青山老者围了起来。 青衫老者并没有理会围住他的士兵,径直的向皇城内走去。 围住青衫老者的士兵没有一个敢上前擒住他,全部都被青山老者的气势震慑住了,任由青山老者一步一步的走进皇城。这时,从皇城之中飞来一个中年文士,只见中年文士脚下踩着一个折扇一样的法宝,平稳的落在青山老者前行的路径上。“你是皇帝请来的救兵吧!告诉你,快点离开皇城,否则的话,你就死在这里。” 青衫老者挺住脚步打量中年文士,在他的眼中,这个中年文士就如同跳出来的小丑一般。青山老者看了一眼中年文士之后又继续迈开步伐,向着他的目的地走去。 “哼!”中年文士见青年老者都没有正眼看自己一眼,心中顿时羞怒非常,抬起手中的折扇法宝向青衫老者回去,只见一道白光从折扇之中射出,快若闪电。 中年文士完全盲视了青山老者的实力,他以为自己手中的宝器一击必然会打碎青山老者的头颅,他甚至已经看到了青山老者头颅被自己法宝击碎的场景。 青衫老者本已无视这个跳梁小丑,没想到他还敢对自己出手,自己堂堂大周开国公岂能受此侮辱。眼见那道白光已经到了近前,青山老者随意的对着那道白光挥了一下衣袖,只觉得一道劲风随着他的衣袖撞击在白光之上,白光被劲风轻易的刮的支离破碎。劲风并没有因此而消散,随即以一种奇特的速度飘过中年文士的脖子。 中年文士只觉得自己的头颅脱离了自己的身体,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了。 青衫老者又继续向他的目的地而去。 五百步的距离好似走了漫长的半个世纪,所有的士兵都已经握不住手中的兵器,满脸是汗水,八月份的天气,好像洗了热水澡没来得及擦干。青衫老者来到一处宫殿,只见宫殿的门大敞着,里面不时的传出一个男人和很多个女人嬉戏的声音。青衫老者不由得眉头一皱,难道大周的帝王昏庸到这种程度了么?难道自己当初选错了?青衫老者不由得向前走去。 青衫老者的一只脚刚刚踏向台阶,不知从何处闪出四个跟刚才那个中年文士长相差不多的中年文士,“就是你杀了五弟?看来你胆子不小啊,擅闯皇城就已经是死罪还杀了我们的五弟,今天你必死无疑。”说罢,四个中年文士一起出手,只见四种不同颜色的光芒自他们身上升起,一直插入云霄。 青衫老者心中此时已经愤怒异常,不是因为四个人又找死一般对他出手,而是对那个昏庸糜乱的帝王,这让他感到了羞耻,就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随着青衫老者的愤怒,他周身的气场迅速在转变着,时而狂风四起,时而雷鸣电闪,时而洪水滔天,时而火光冲天,只觉得青衫老者那还未踏实的脚如同移形换位一般出现在宫殿的门内,随着发生的事情是,四个中年文士的头颅冲天而起。 青衫老者走进宫殿,只见一个跟自己差不多的老者被蒙着眼睛正在四五个年轻女子中间追赶,青衫老者不由得一愣,这并不是大周的帝王,自己当初选择的这一代首领。“你是谁?” 蒙着眼睛嬉戏的老者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打断了雅兴,心中顿时羞怒无比,只见那老者扯下蒙着自己眼睛的肚兜,向青衫老者怒目望来,“你是谁?”这个老者并没有见过青衫老者。 青衫老者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而是缓缓抬起右手,做托起之状,只见那老者如同被掐住了一般,双脚离地半尺之高。“你是谁?”青衫老者再次问了一遍。 那老者被青山老者化形的气卡主脖子,双脚不停的挣扎。 青衫老者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右手微微用力,那老者的下场可想而知。青衫老者看向旁边已经被吓傻的几个女子中的一个,只见那女子向后跌坐下去,不住的向后挪动,最后撞到了大殿中的盘龙柱上,那女子无助的看着老者,“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他是大周的内丞,他勾结方外修士,掌控了大周朝堂,把帝王轰到皇城外去了。”那女子好像说完这句话好像用尽自己最后一份力量一般,昏死过去。 青衫老者离开皇城后,来到城北的一处宽敞的庭院门前。门前并没有守门的士兵,庭院的大门早已推掉了红油,破旧不堪。青衫老者挥手推开了院门,走了进去。 只见院内杂草丛生,已经很难辨别出通向主户室的道路了。青衫老者穿过眼前的这片杂草覆盖的空地来到一个已经破败了的房门前,透过已经残破不堪的房门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穿着粗布布丁衣服的女子正在一个桌子旁煎药,一个个子不高的少年蹲坐在他旁边。 青衫老者见到眼前的一幕,心中不由得一阵叹息,他轻轻推开那扇破门。 那女子猛的一回头,见一个老者站在门口,他并不认识这个老者,不由得一愣。 “小鲁还好么?”青衫老者张口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位老先生,您找谁?” “姬鲁王不是被赶到了这里么?”青衫老者再次发问。 “姬鲁王?老先生,姬鲁王早已过世十几年了,现在的王是姬平王,我是他的王后。” 青衫老者又是一愣,“小鲁已经死了?帝王血脉即使不学术法也可以活两百岁,怎么会才一百多年就死了。” “老先生您不知道?早在十几年前,内丞霸权害死了姬鲁王,把他的儿子扶为傀儡帝王,而如今他已经不需要我们了,就把我们赶出来皇城,没丢掉性命已经是没有愧对想先祖了。”那女子说着眼中见见泛起泪花,勾起了以往的不平。 “哦,就是那个霸占皇城的小子杀死了他。”青衫老者听了那女子的叙述,轻轻自语道。“我已经杀了他,你们可以回去了,整个大周不会再有人阻拦你们。” 那女子还没有明白青衫老者的话,“现在姬平王身患重疾,我身上分文没有,眼见他就要也随先王而去了,我们还回皇城干什么么?”那女子还自顾自的说着,“什么!您说您杀了内丞,我们可以回皇城了!”那女子突然抬起头,用眼睛死死的盯着青衫老者,见青衫老者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得激动起来,猛地站了起来向内室小跑而去。 青衫老者也随着女子进入内室,只见一个中年男子闭目躺在床榻之上,面色惨白,不见一点血色。 “王,我们可以回皇城了,那里有整个大周最好的大夫,您的病一定可以治好。” 青衫老者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的中年男子,仔细观瞧,不时的皱了皱眉。“他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 最后青衫老者得出了结论。 那女子听到青衫老者说姬平王不是生病而是中毒,有点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了看青衫老者。 青衫老者走进床榻,伸手到中年男子的头顶,猛地一运内气,从中年男子的头顶大穴拍了下去。 “啊!” 那女子被青衫老者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惊呼,但是随后发生的事情却让她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只见从中年男子的耳朵、鼻子还有嘴里爬出一条条长长的百足虫,百足虫被青山老者从穴窍之中震了出来,都调头往回爬,要重新钻回中年男子的身体里。青山老者抬起另一只手,在空中虚握,只见所有的百足虫好像被掐住了一般,全部被青衫老者抓在气牢里。 那女子早已被这匪夷所思的事情吓得痴傻掉了,青衫老者驱逐完中年男子体内的百足虫,又伸手探了探中年男子的脉搏。 “平王的病好了么?”那女子不由得一阵欣喜。 青衫老者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看了看躲在帷帐后的少年。“你们的希望只有他了,你们可愿意为他付出一切。”青衫老者指着帷帐后偷看的少年对女子和中年男子说道。 女子看着青衫老者,见他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心中却已经明白了,姬平王的毒怕是已经进入骨髓,无药可救了。随即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眼中充满了疼爱,”既然平王已经没法再活下去,我只求您能让我们的儿子继承整个大周,不求他能做一个励精图治的帝王,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度过此生。”说着眼中尽显诀别。 “大周的气运已经所剩不多,怕是百年时光都已经不到了,我决定让你们的儿子拜我为师,我将带他去完成一件更重要的事。”青衫老者很认真的看着那女子说道。 那女子听青衫老者这么说,也知青衫老者说的不会有假,“我只求您能让他平安的度过此生。” “我不能答复你这个要求,但是我可以传授给他所有我知道的,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了。” 女子还待说什么,只见帷帐后的少年走了出来,来到他的父亲和母亲身前,用一种坚定的目光看着他的母亲。 “看来这个孩子已经答应了,我会做到我说过的话。” 是夜,青衫老者带着少年出了渭水城,来到一处略高的土丘。 “你要好好记住这里发生过的事,这也许是你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了。”青衫老者伸手摸了摸少年了头说道。 “今夜注定是一个流血的夜。” 只见,整个渭水城被红光笼罩,而少年的身体不知不觉见飞向城池上空。 第四章 云横秦岭,东八百里,西八百里,危危入云不见其高。山路盘桓交错,走兽横行,古柏青松遮天蔽日。秦岭主峰太白峰上,有一座书院隐没在皑皑白雪之中。如能从上至下鸟瞰整座书院,就好像有一本无形的书卷撒下无形的文字罩住整座书院,却又不影响周围的一切。 此时正值一轮红日自东方冉冉升起,一个消瘦的身影盘坐在崖边的一块方石上,好像入定了一般。伴随着红日的升起,大地渐渐有了暖色,那消瘦的背影缓缓的站起身来,对着东方的日头恭敬的行了一个朝拜礼,然后又盘坐下来。 “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辨讼,非礼不决;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宦学事师,非礼不亲;班朝治军,莅官行法,非礼威严不行;祷祠、祭祀、供给鬼神,非礼不诚不庄。是以君子恭敬撙节,退让以明礼。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今人而无礼,虽能言,不亦禽兽之心乎?夫唯禽兽无礼,故父子聚麀,是故圣人作,为礼以教人,使人以有礼,知自别于禽兽。”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个时辰,也许两个时辰,书院中想起了钟鸣声,消瘦的背影停止了背诵,慢慢的站起身来,对着已经升起来的日头又恭敬的一拜,这才转过身准备回书院。就在他转过身的瞬间,一个黑影从旁边的碎石块中飞了出来,直奔少年的前胸。少年好似已经预料到了一般,一伸手就抓住扑过来的黑影。借着微弱的亮光,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是一只白色的小兽,有点像一只小狗。 少年抱着小兽,飞快的消失在黑暗中。 少年的名字叫长生,是横山书院一位长老带回书院的,那个时候他已经十三岁了。那长老养养气七重的功夫,据说大限将至,游戏人间的时候发现的长生。也不知是福缘深厚,又或是命不该绝。长老观长生灵气内敛,双目有神,头顶气海如同星辰一般,自己一百多年不曾变化的养气七重居然有些松动,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遂把长生带回了书院,并收为弟子。 少年长生果然不负所望,半年就熟背儒家《四书》、《五经》,两年就已经观遍外门藏书楼所有的书,尤其对老子道家学说颇有建树。但十岁时测试弟子修炼资格时,长生居然毫无气感,一个博览群书、文章炼达的人一点气感都没有这是所有人万万没想到的。所有长老为此事研究了很久,却没有研究出一个结果来,最终长生无缘进入内门,无缘长生之道。 带长生回来的那位长老,也就是长生亦师亦父的老师知道此事后,破关而出。为此事找内门八大长老理论了很久,但是长生无气感这是事实,任谁也不能徇私枉法,再后来也没有办法只为长生讨来了可以自由进入内门藏书楼的权利。自己由于强行破关而修炼失败,今生再无望晋升养气八重,遂下山游历了却不多的寿命。 长生却不知此事,那长老只告诉他不要灰心,有一些人到二十几岁才有气感,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厚积薄发,等到有气感那天一鸣惊人。 小兽却不是什么普通的阿猫阿狗,小兽是一只望天犼,天地所生,万物所养。不知过了多少年,直到长生来到横山书院第二年,与长生相识。小兽有的时候在长生那里留宿,有的时候回到它自己的小窝,但是每天早晨都要陪长生早读。 望天犼是一种天地异兽,其声若惊雷,有震天之能。其血可腐蚀万物,狮虎都避而不近。望天犼是一种吉祥的象征,每逢出现必是大乱将泯,盛世来临。早在七千年前,有大秦帝王嬴政得望天犼青睐,统一乱世,创建帝国,得万代伟业,号始皇帝。 横山书院始于大秦灭亡,大秦灭亡后,天下文人出世,横山祖师创建了横山书院,是天下文士修行圣地。 横山书院就座落在秦岭主峰太白峰上,传闻太白峰是上古封神之地,当年横山祖师就是在封神台上硬生生削去一块山头,建起了整个横山书院。方圆八百丈的横山书院,分内院、外院,各各不同的文集院,各各老师自己的授课院,学生之间互相交流的场所。 半个时辰不到,学子们都汇集到中央广场,三三两两的在一起交流,不时的还能听见争吵声,和女子的娇笑声。 “学子们,大家安静一下。”一位身着青衫的白须老者走上高台挥手示意了一下,摸着自己那一尺白髯,不时的打量着下面的学子,偶尔能看到他眼中一亮,也能看到他时不时的摇摇头。当他看到长生的时候,摸着白髯的手不自觉的一顿,背在背后的手拿到前面,双手紧握。老者的神情愣住了那么一瞬间后就回复正常了,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但是长生怀里的小兽发现了。小兽察觉有一道不善的神念死死的盯住它,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还是找到了那到目光。小兽抬眼看了看老者,身上异兽的气息不自觉的散发出去,庞大的威压犹如滔天巨浪般涌向老者,老者只觉得自己好似一叶浮萍,随时可能被惊涛骇浪淹没,老者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而后喉咙一甜。老者强行用内气护住破损的内脏,忍住了逆流的血。老者骇然,急忙转过身示意身后的其他年轻老师,匆匆离去了。 老者身后四五个年轻的老师看老者匆匆离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其中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文士走到台前,看着安静的学子们,颇无奈的说:“刚才司徒长老收到院主的的紧急召令,下面由我来说明今天召集大家的目的。大秦帝国灭亡已经将近七千年,天下文士集会,以文会友每六十年一次,如今第一千次集会空前绝后。大周灭亡后而今天下纷争不断,战乱频繁,诸侯割据,盗匪横行,百姓每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中年文士停了停,平静的注视着台下的学子,看看他们听到这些之后心中都想些什么,可是他失望了,他在学子的眼中没有看到同情,没有看到怜悯,没有看到一个文士应该有的情感。“横山祖师曾留下遗训,每逢乱世我们文士已经走出深山,离开大泽,出世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借此天下文士集会,我们横山学子入院十年以上的全部下山游历,为平定乱世贡献出自己的力量。”说到这,中年文士又停了下来,台下学子三三两两的附耳细语,有些双眼放光,有些面色潮红,有些目光暗淡,有些面色沉痛……一时间纷纷交头接耳。中年文士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大家静一静,这次天下文士集会将在齐鲁举行,齐鲁乃是圣人故里,你们若是参加千万不可造次。此次天下文士集会其他四大书院也会参加,各大院主,各国诸侯都会有人参加,一定要紧记君子九思1,不可妄自尊大。此次集会将在半年后开始,你们自己安排下山时间,届时到贡院接受长老考核,配发下山物品。”说罢,中年文士转身走入内殿。 中年文士消失后,学子们纷纷散去,广场上只剩下十一个人。长生的大师兄子钟走到长生身边,对着长生点头示意。只见子钟身着一件素色长衫,头带方巾,面若白玉,双目有神,鼻梁微高,腰间系着一块无暇的美玉,手中纸扇轻摇,好一个白面书生。“小师弟,不知此次天下文士集会你如何看?” 长生点头回礼,“不知大师兄是如何看待的?如今天下乱世已起,诸侯割据,群雄逐鹿,正是我们文士出山之时。子不闻:君子居庙堂当思君忧病痛,君子处江湖当思民苦疾乐。如为君子,不入士,不出相,不思君,不忧民,不堪为尔。乱世纷争,正是我等文士为君分忧,为民绸缪的时候,我觉得当下山入士,统一天下,人民才能得以安乐。此次天下文士集会虽空前绝后,但亦不过插标卖身尔,真是有辱斯文。”长生轻柔的为小兽搔痒,不紧不慢的说。 “没想到小师弟竟是这般想法。不错,现在文士大都已经没了文士的风骨,搞的朝堂乌烟瘴气,百姓流离失所。又有长生之说蛊惑帝王,帝王不思为民谋福,只知炼丹长生,已失民心,江山必败。而文士又都做了这样人的门客,夜夜歌舞升平,搔首弄姿,卖弄斯文。岂不闻: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长生颔首,“大师兄所言极是,所以我并不打算去参加天下文士集会,而且我如今还未行加冠之礼,也不能下山游历。” “小师弟不想去参加天下文士集会却在情理之中,但如今天下动荡,长老阁严令所有入院十年以上学子必须下山,小师弟虽未加冠,但却是普通学子中学识最渊博的一个,甚至超越了很多内院学子,而且小师弟精通各类经典,文韬武略、数术周易无不精通,再在学院里待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老师曾交代,着你下山游历,寻找你的身世。” 长生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感激,对着主阁方向躬身一礼,“老师为弟子着想,书院养育长生三年,传授长生各种知识、技能,长生百死没报。大师兄若没有其他事师弟告退了,准备,准备我就下山去了,却不向老师辞行了。”说罢,转身欲走。 “师弟且慢,老师还留下话与你。老师不想你一辈子都浪费在书院里,外面的天地更加精彩,虽然你没修习到内门功法,但你这些年积攒的浩然之气却不是一般人可比的。老师这里有一封书信,如果你想去大唐无极观,或许会帮上你一点。”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与长生,惋惜的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长生接过书信,对着子钟的方向躬身一拜。 第五章 “驾!” 古道上驶来一辆马车,车顶罩有黑色围帐,围帐四周用金线刺绣着一座连绵不绝的山岭。透过围帐可以看到朱红色的车身,车身是硬木打造,据说可防刀兵。悦耳的叮咚声从马车的双轮出发出,让这躁人的旅途少了一些疲惫。 赶车的是一位老人,眉宇间显现出这是一位饱经风霜的武者,汗水如同滚珠一般不断滴落,老者却不曾擦拭。血一般的夕阳早已让那两匹驽马筋疲力尽,却不得不继续奔跑。古道已经分辨不太清楚了,只是依稀的还能看到断掉的石板,毁坏的城墙,还有那所剩不多,却已残破不堪的石楼。黄沙充斥着整个戈壁,火辣辣的西风吹打着这一切,掩埋这一切,已经不能再看到昔年的繁华。 “少爷,过了这片戈壁,就可以找地方休息了,您再坚持一下,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老人警惕的扫视四周,右手始终没有离开腰间的佩剑。 “福伯,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南霸城?”车厢内传出一个少年的声音。 “少爷,出了戈壁再向东行一百里就是南霸城了,老奴我在南霸城还有一些祖产,等到了城里我们就去那里落脚。”老者依然警惕的扫视着四周,右手始终没有离开腰间的佩剑。脸颊不时有汗水流下,不知是紧张的还是热的。 “福伯是南霸城人士么?我听说南霸城崇武,城主李元霸更是一名厉害的武者,有‘南霸’之称。”少年不紧不慢的说道。 “老奴我并不是南霸城人,少年时行走江湖来到南霸城,恰好赶上东胡入侵南霸,当年元霸城主组织江湖人士参加军队,共同抗击东胡,老奴我就是其中之一,后得元霸城主赏识并赐下南霸令,在南霸城安了家,这一晃都过去快二十年了。”老人说着好像回忆起了什么,身上的气势越发的凌厉起来,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惊的两匹驽马不住的嘶鸣。 少年也感觉到了老者的变化,脸上渐渐多出了一些重视,“福伯!”少年压低声音,轻喝了一声。 老者被着突如其来的一声惊醒,双眼迅速的扫视四周,过了好一会才吐出一口气,脸上写满了惭愧。“多谢少爷,老奴我险些陷少爷于危险之中,实在是惭愧。” “福伯多虑了,我想还没有人敢抢劫这辆马车。”少年不紧不慢的说道。 老者依然面带愧色,“少爷不可大意,虽说横山书院在这片大陆上很有声誉,可以说妇孺皆知,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贼心不死的。老奴打听过了,每年下山的学子葬送在强盗手中的也不是少数。” 老者说着停了下来,只见西北方向满天的乌云如同怒涛一样席卷而来,顷刻间便要有暴雨来临,老者连忙紧挥马鞭,狠狠的抽打在两匹驽马身上,只听得两马一阵嘶鸣,速度快了不止一倍。“少爷坐稳了,戈壁天气瞬息万变,马上就要有暴雨来临,我们要加快速度,找个落脚点。” “驾!” ………… “咚咚咚” “咚咚咚”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老者赶着马车来到了一个村庄。 “屋里有人么?”老者扣门问道。 “请问有人在家么?”老者又扣门问道。 过了好一会,屋内传来脚步声,一位老者把门拉开了一个缝隙,一盏油灯映在他的脸上,显露出岁月的蹉跎,一双眸子早已不负年轻时的明亮,但却让人有种信服的感觉。 “我家公子是过路的学子,准备回南霸城探亲,没想到这戈壁上天气变化无常,到老丈这里避一避雨,雨过了我们就走,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快进来吧,外面雨大。”老者看了看阿福,又看了看马车,慢慢拉开了一扇门,一只手举着油灯,一只手虚掩,作挡风之势。 昏黄的灯光给漆黑的屋子添了些许暖色,破旧的木桌已经满是裂痕,整间屋子给人一种即将腐朽的味道。 “来,老弟,把湿衣服换下来,别凉着了。”老者拿来一套破旧却洗的很干净的衣服,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阿福对着老者拱了拱手,轻轻的笑了笑,只见一阵阵白烟从阿福身上缓缓升起。 老者一愣,哑然失笑。 “多谢老哥了,我们在您这里避避雨,雨一停我们就赶路。”说罢,从怀里摸出十两银子放在老者的衣服上。 老者看到这十两银子,先是一愣又是一喜,紧接着慌慌张张的把银子塞还给阿福。“老弟这可使不得,我看二位非富即贵却不差这点钱,而我确实对这十两心动了,但是……”老者紧张的望着主仆二人,摇了摇头。 阿福诧异的看着老者,张口欲问其原因,“老弟什么都不要问,老汉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就是了。”老者连忙阻止。 “啪!” “啪!” 屋子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只剩下油灯的啪啪声和雨水的哗哗声。 老者转过身黯然走进后屋,一阵响动后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破烂的簸箕,里面有几块已经变了颜色的干粮,还有一个封口的坛子。“老汉家里也没什么吃的了,二位也别嫌弃。” 老者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碗来,慢慢的放在长生身前,缓缓的去掉坛子上的封口,小心翼翼的从坛子里又拿出一个更小的坛子,轻轻的放在桌子上,抬起头用那双昏花的眸子盯着长生。“小娃娃,老汉我今年八十有七,在这戈壁口上也算阅人无数,我观你面若白玉,天庭平整,地阁方圆,衣着光鲜,气宇不凡,非富即贵。老汉我自知大限将至,心中尚有一事放不下,不知能不能托付给你?” 长生望着老者的眸子,心中涌起一阵说不出的信服,好像老者与他前生是亲人一般,“老人家,我很想帮助你,却自知没什么能力,恐怕要让您老失望了。”长生心中有些歉然。 “小娃娃莫要妄自菲薄,你现在可能什么能力都没有,可谁又能说你以后也什么能力都没有呢!老汉我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你将来必定是人中之龙!”老人缓缓拿起坛子,小心翼翼的去掉绑在坛口的红绳,轻轻的将红绳折了起来。 一阵阵清幽的香气缓缓走坛口冒出,使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长生也忍不住向前探了探身子。老者缓缓拿起坛子,小心翼翼的在长生身前的碗里倒了一满碗。“小娃娃,喝了这碗酒我就当你答应我了,不要问是什么事,等到有一天你见到一根和这根红绳一模一样的红绳时你就明白了。也许你这一辈子也见不到那根红绳。”说罢老人端起碗,递给长生。 长生望着老人的眸子,又看了看那碗酒水和老人那有些颤抖的双手,郑重的站起身,缓缓的接过碗。“老人家,我答应您了。无论这件事多么难,我都一定帮您办到。”说着就将碗往嘴边送。 “慢!小娃娃你可考虑清楚了,你与我素未相识……” “老人家,我心里清楚的告诉我自己,您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而且萍水相逢您让我们主仆二人进屋遮风挡雨,又送干粮与我们,这份恩情虽说不比天高,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答应您一件事又算得了什么。”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小娃娃,你果然是我这三十多年要等的人。”说着将红绳系在长生的左手腕上,又打了一个复杂的结。“若有一天你遇到另一根红绳,就明白了……”说罢看向长生。 长生也盯着老者,举起碗,一饮而尽。 “好,好,好!”老者看着长生喝了酒,连说三声好,眉宇间好像年轻了许多。 “老弟,快扶你家少爷去休息吧,今晚你们走不成了,哈哈哈!” 老者的话刚说完,只见长生脸上渐渐有了红晕,双眼开始有些模糊起来。 阿福赶忙扶起长生去内屋休息。 阿福从内屋走出,缓缓走到桌边,坐到老者对面。“老哥怕是也不是一个普通老汉吧,我虽看不出你有什么不同之处,但是直觉告诉我,若真动起手来我绝不是你的对手。” 老者笑了笑,“我能是什么人,不过是一个土埋半截的糟老头子罢了。” 阿福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他知道,老者是不会告诉他的,但是他坚信老者是一个高手。 “老哥说笑了,你是一个隐士我可以理解的。我家少爷什么时候能醒来?” “女子香,入口柔,一醉许风流。一朝醉,三日醒,梦中知轮回。” “……”阿福一下愣住了,诧异的看着老者,石化掉了。 “哈哈哈哈!” 第六章 骄阳如火如荼,官道两边的柳枝都似烧焦了一般,油腻的叶子,食青虫好像随时可以掉下来。这个季节,柳荫下的茶摊是最受欢迎的了,过往的旅客,行脚的商人,出行的官员都愿意停下来,喝上一碗凉茶,消消暑气。 此时,幌子下坐满了客人,小二不停的东忙西跑,添茶送水。紧靠官道这一边有个座位上坐着一位年轻的公子,头戴锦绸方巾,身着风月文士长衫,腰间系着一条八宝翡翠玉带。手托着茶碗,仔细的观瞧着过往的行人。 “咴咴咴!” 伴随着一阵马的嘶鸣声,道边停下了一两马车,“小二,来两碗凉茶。” “好哩,慢等诶您。”茶棚里传来小二清亮的回话。 “少爷,马上就到南霸城了,马车里闷,下车喝碗凉茶吧!” “也好,越老伯的酒不知藏了多久,入口轻柔,没想到后劲这么大,这都三天了,我还有些醉意。”说着,撩起车帘探了半个身子出来。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长生和阿福主仆二人。当日大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次日中午才堪堪放晴,古道泥泞不堪没有办法继续前行,主仆二人只能又在越姓老者家住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二人便早早的向越老汉辞行,一路向南霸飞驰而来。 “二位客官,您的茶来了。” 阿福接过小二端过来的茶,取过一碗递给长生,“少爷,我们到树荫下去吧,茶摊上已经坐满了。” “也好,这几天都把小金都憋坏了,天天在我身上乱窜,正好也让它出来透透风。”说话间,一个小脑袋从长生的肩膀上探出,不停的东瞧西看,好像是发现周围的景色从来没有见过,眼中略带些好奇又满是警惕的伸出两只小爪子,扒在长生肩膀上。 长生看它纠结的样子一阵无奈,这小家伙也太萌了,每次露面都摆出一副可爱的样子,非弄得周围所有人都注意到它不可。长生伸过手,一把抓住小家伙脊梁上的嫩毛,把小家伙提到怀里。 茶摊边坐着的年轻公子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本就觉得长生很不一般,又看到小家伙戏剧性的一幕就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身为吕氏商会的少东家他自信这份眼力还是有的,遂起身向长生的马车走去。当他站起身才发现,原来长生乘坐的马车是横山书院特有的马车,顿时心里一阵后怕。若是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开罪了这位学子,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想到这不禁冷汗直流。 “这位兄台,”年轻公子双手抱拳微微躬身一礼,“不知可否到我坐的桌位上共饮一番?”说着又单手做虚引之态,指向靠近官道边的一个桌位。 长生一愣,转身看到一位年轻的文士打扮的公子,见他行礼虚引,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便下车回了一礼,“多谢兄台,我们主仆二人正好没有地方休息呢,那就多有打扰啦。”说罢也单手虚引做请状。 二人并肩来到桌位旁,对面而坐。 “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年轻公子首先说道。 “小弟从小被家师收养,赐名长生。不知兄台你……?” “在下姓吕,名温良,禹州人氏。” “不知长生兄准备前往何处?” “小弟准备前往南霸城。”长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说道。 “哦!吕某也准备前往南霸城,不知可否与长生兄同行啊?此地距离南霸城大约还有半天的路程,我观长生兄的管家也是有武功在身的人,但是长生兄可能不了解,近些年在黑松岭出现了一伙狠人,单凭你管家一人还真不足以保你过这黑松岭。”吕温良仔细的注意着长生的神色变化。 听到吕温良的话后,长生虽然很是意外,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原来还有这样的事,不知南霸城主为什么没有剿灭他们呢?我想凭借南霸城主的实力和势力,剿灭一个区区山匪还是轻松无比的吧?难道这伙狠人有什么来头不成?”长生好像故意忽略了吕温良要与他同行的话题。 “长生兄有所不知,这伙强人非是有什么来头,只是这伙强人的三个首领都是本领高强的狠人。这三人有个外号叫‘混世三雄’,三人出自同门,一手鹰爪功神出鬼没,了得无比,不知道有多少高手折在他们手上,而且手底下有喽啰兵三千多人。” 长生轻柔的抚摸着小金,心中不停的盘算,虽然自己算是初出茅庐,但却不是傻子,吕温良的表现太过热情,他这其中必定存在着什么目的,“吕兄好像对这‘混世三雄’颇为了解,可不可以详细的说一说?” “哦!看来长生兄对这三个狠人颇有兴趣啊,那我就说说我所了解的。”说着停顿了一下,端起茶碗饮了一口,“这三个狠人的老大叫魏武,江湖传闻他习惯将人的胳膊卸下来下酒,所以人送绰号‘黑山老鬼’;这三人的老二叫孙吴,因其长相难看,而且生来紫发紫须,所以江湖人都戏称‘紫鬼’,他平生最听不得别人说紫这个字,更见不得别人穿紫色的衣服,凡是被他遇到全都砍成肉泥;老三叫刘烈,这个人双臂较常人长出许多,而且臂力过人,打起仗来喜欢怪叫,那叫声就像小孩夜里啼哭,甚是可怕,遂江湖人称‘哭鬼’。这三人自称‘混世三雄’,实际江湖上都叫他们‘黑山三鬼’,但谁也不敢当着他们面叫。” 长生听着吕温良的话,心里不住的盘算,他不能确定吕温良的目的,也不敢冒然穿过黑松岭。听吕温良的描述,这三个贼人绝不是普通毛贼,不是有什么hou台,就是有什么目的才盘踞在黑松岭的。自己遂有办法悄悄穿过去,但是不能冒然暴露自己的底牌,否则自己到了南霸城以后,必会成为众矢之的。“不知吕兄有什么好的办法,我们想安然的穿过这片黑松岭怕是不容易吧?” “驾!” “驾!” “驾!” 吕温良刚要说出自己的想法,就听得不远处有三人三骑吆喝着飞奔而来。只见得茶摊上的人一阵骚动,纷纷迅速收拾行囊向自己的马匹跑去,吕温良奇怪的抬头望去,不望还好,这一望,面容失色。只见吕温良慌乱的放下茶碗,猛地站了起来,目光骇然的望着前方。吕温良呆住了足足半刻钟,然后缓缓的坐了下来,对着几个仆人摆了摆手。 随即,几个仆从纷纷消失在视野中。三骑快马赶到近前,为首的是一个白脸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坐在马上轻摇折扇,微笑不语。“嗨!你们两个小白脸,哪个是吕家的小兔崽子?”白衣文士身后一个黄脸大汉指着茶摊大声吆喝道。 长生听得吆喝声,微微侧身观瞧,只见为首一位中年文士风度翩翩,其左后一个身着紫色短打,紫发紫须,长相及其难看的大汉,其右后就是这位张口吆喝的的黄脸大汉,手里拿着一只被吃了一半的烧鸡,满口流油及其不雅。 “是你小子么!”黄脸大汉把手在衣服上抹了抹,抬手指向长生。“你小子长的还挺带劲儿,配得上我侄女。”黄脸大汉俯身仔细的看了看,“就是他妈的是个小白脸!” 黄脸大汉的气机微微锁定长生,长生顿时觉得一阵冷气扑面而来,浑身泛起鸡皮疙瘩。此时长生奋外紧张,被这股莫名的气机锁定浑身不得动,自己就如同待宰的羔羊,板上鱼肉,随时都可能被杀。长生强忍着让自己镇定下来,尽量不动声色的掐了个指决。 阿福见长生额头微微有冷汗渗出,知道长生这是被高手气机锁定住了,连忙将自己的手搭在长生的肩上,将内力缓缓输到长生体内。 “哦!随身还带了一位高手,若不是你出手我还不一定能看破你的武功修为,没想到吕家对你如此重视,随行的还有一位大武宗。”紫衫大汉突然说道。 阿福抬头看着他,心中震撼不已,自己大武宗的修为可不是他一个武宗能看破的,此人必定有什么隐秘手段,看来不能掉以轻心,否则面对两个武宗,一个武宗后期自己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更何况带着长生少爷。 “吕家小子,我今天来就是请你上山一趟,你不用说什么,你今天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就凭一个大武宗我想他还是没有办法保护的了你的。”紫衫大汉紧紧盯着阿福说道。 “小子,识相点,乖乖跟我们回山上,办完了事就放你离开。你要是不老实听话,说不得我们就要动粗了,一个大武宗我们三兄弟还是不放在眼里的!”黄脸大汉咽了一口鸡肉,怪声怪气的吆喝道。 随着黄脸大汉的吆喝,一阵比之前更强的气机锁定再次扑面而来,长生不受控制的一阵哆嗦。阿福见对面又给长生施加压力,不由得怒从心生,对着黄脸大汉迎面就是一掌,隔空打出一道罡劲,呼啸着向黄脸大汉面门而去。 罡劲还未到黄脸大汉近前,为首的中间文士探出折扇,轻轻一拍,实质化的罡劲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中年文士微笑着看着阿福,好似一切就那么轻松平常。 阿福见自己五成功力的罡劲被如此轻易的化解掉,瞳孔猛地一缩。那把折扇绝不是普通的折扇,中年文士的武功修为不过是武宗后期,刚才那轻轻一拍,自己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他体内的内力流动,说明他根本就没有使用内力,那把折扇怕是一件宝器啊。 就在阿福被中年文士手中的宝器震撼的时候,黄脸大汉突然扔掉烧鸡,飞身腾挪到长生面前,一把抓住长生的肩膀,轻轻一个垫步,将长生带回马上。阿福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长生便被带到了马背上,现在想出手却又害怕对方伤害长生。 “哈哈哈哈!大武宗也不过如此。我先从一步,你们都到黑松岭上来接你们家主子吧!”说罢,拍马飞奔而去。 阿福欲飞身追赶,不料中年文士轻轻一挥折扇,只觉得一阵狂风袭来,顿时吹得昏天暗地。 过了好一阵,狂风平息了,再抬眼望去,茶摊前已空无一人,三骑人马已不见踪影。 第七章 黑松岭算得上南岭遗脉,从官道上远远望去,漆黑一片,绵延十余里。黑松岭因生长着一种黑松而得名,千年黑松木是一种名贵木材,而且黑松果的药用价值也非常高,所以黑松岭一直都是附近一些村子的生存依靠。黑松本身是一种剧毒的植物,若被黑松的针叶划伤一刻钟内没有得到有效的救治,则会全身血液凝结而死。黑松岭上还生活着一个特殊的群体,它们以黑松果为食,可以说是黑松的伴生兽。这个群体是一种松鼠和闪电貂的后代,速度奇快,全身充斥着剧毒,世代生活在黑松岭上。这种生物被称之为蓝魔,因为它们的身体可以分泌出一种蓝色的有毒气体,常人接触到这种气体就会陷入混乱,神志不清,如不能及时医救神经会受到永久性损伤。 天色渐晚,日头已经无法投射到黑松林里了,一条由二十多人组成的队伍点着火把快速前进着。领头的是一位白衣公子,与其并行的还有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一位老者,脸上写满了焦急。“吕公子,我看你对黑松岭的路颇为熟悉!” 这队人马正是上山寻找长生的吕温良和阿福,阿福对这个吕公子心中满是芥蒂,而且这位吕公子行为颇为怪异。 “前辈有所不知,我们商会对这黑松岭上的黑松特别有兴趣,我也曾多次跟随商队的采伐队伍进岭采伐黑松,所以对这黑松岭上的道路颇为熟悉。”吕温良微笑着回答阿福的问题,似乎对阿福这个问题他早就料到了。 “哦,原来吕氏商会还经营药材生意,这可是各个诸侯禁止商人交易的物品。”阿福颇有趣的看着吕温良,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虽然药品是禁止商人交易的,但是有利益的物品都是有人愿意交易的,尤其是那些利益非常高的物品,钱能通神就是这个道理。” 吕温良的坦白让阿福颇为怪异,虽说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不会有人愿意承认,而吕温良恰恰直接说了出来,他这么坦白是什么目的,阿福不禁担心起来。最初少爷被“混世三雄”抓走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而如今又主动上山要换回少爷,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目的。“这么说来,吕氏商会的钱已经送到了诸侯的卧榻之侧了,想不到吕氏商会的生意经念的这么好。” “我们商人崇尚的是利益,但是我们商人不做危险的事情。”吕温良好像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前面就没有路了,山顶是‘混世三雄’的老窝,肯定是陷阱重重,希望前辈能照顾我的伙计一二。”说罢抬手示意队伍停下来。 “吕虎!”吕温良对着旁边举火把的壮汉招了招手。 “少爷,有什么吩咐。”壮汉拍马走到吕温良身边。 “你带着……” “当当当当!” 突然,道路两旁传来铜锣声响打断了吕温良的话,只见无数黑影迅速冲出松林包围整个队伍,举着火把,拿着刀枪棍棒,呼呼啦啦得有五六十人。等围定队伍后,从队伍前头分开一条道路,道路尽头缓缓走来一个人影,只见此人拢发包巾,半裸着肩膀,肩上扛着一口大环刀。“你们可是吕家的人?我家二爷让我们再次等候你们,说你们一定会在天黑之前赶上山。果然没错!”此人好似对他口中的二爷颇为推崇,说话是满是敬畏之色。 “我们正式吕家的人,此次上山却有急事,还望这位兄弟护送我们一程。”吕温良察言观色,一眼就看出这个大汉是一个莽撞之人,连忙奉承了一句。 “果然是吕家的人,我就说二爷的话准对嘛。今天寨里大喜,大摆宴宴,兄弟们都等着回去喝酒那,我带着你们走小路上去。把你们的行礼马车都交给我的兄弟,他们会帮你们带到山上的。”这大汉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几个喽啰兵,示意事情就交给他们办。 “走吧,还坐在马上干嘛!”大汉催促着,好像回去晚了就要有好东西被抢走了似的。 吕温良看了看阿福,又回头看了看吕虎,翻身下马跟了上去。 距离山寨还有四五百步的时候就看到一片通明,整个山寨如同白昼,张灯结彩,好像在庆祝些什么。 “嘿嘿!”领头大汉突然怪笑了一声,猛地加速,凌空几个垫步,翻腾出吕温良的视线。 吕温良心中一惊,领路大汉故意跳出自己的视线是有意放慢自己的速度,虽说距离山寨不过四五百步,但这其中可能隐藏着数不清的机关陷阱,山寨中一定是在做某些事情不像让自己这些人搅局。吕温良想到这不禁偏头看向阿福,只见阿福抬起手向左前方平推而出,吕温良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飞出。 “哼!”随着阿福手起手落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哼。 阿福脚下轻点,整个人在空中向左前方飘了过去。 一转身的时间,阿福拎着那个大汉两个起落回到吕温良身边,一撒手把那大汉扔在脚下,大汉整个人蜷缩着躺在那。 吕温良看着躺在脚边的大汉,又抬头看了看阿福,“前辈,这个人如此处心积虑的把我们引到这里来,怕是想要拖延时间,我想山寨之上一定有一些与我们有关联的事不想让我们插手。” 阿福看着吕温良,心中也不停的思索,“事不迟疑,我带你上山。” 说着,阿福也不问吕温良的意思一个闪身绕到吕温良身后,提起吕温良便向山寨飞奔而去。 “什么人!” 阿福提着吕温良飞身上了寨墙,回身两掌击飞两名守寨的喽啰兵,越过寨墙,径直想大殿奔去。 此时寨子里只有一队巡逻的喽啰兵,放哨的喽啰兵也缩减了不少,大部分人都集中在殿前的演武场上。说是演武场,其实就是一个用土堆起来的土台,土台上燃起了篝火,一个全身红色衣服的女子正在篝火旁跳舞,所有的喽啰兵都围着她不断的吆喝。 阿福提着吕温良几个跳跃就来到人群近前,平稳落地,悄无声息,阿福从缝隙中向内望去,不曾找到长生,只见一个穿着红装的女子,心中不由得一急。 红衣女子只觉得有一道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并没有向其他人那样,不由得差异的向目光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一个老者好像在寻找着什么,还有一个年轻的公子被他提在手中。这个老者她不曾见过,絶不是山寨里的人,再看向年轻公子时,不由得心中一喜,“吕郎,我在这里!”说着,向阿福的方向跑去。 所有人被红衣女子的话搞的莫名其妙,都不由得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老者提着一个年轻公子。说时迟那时快,红衣女子已经跑到阿福身边,吕温良也看清楚了红衣女子,眼中满是诧异。 阿福见红衣女子似乎是认识吕温良,放开提着吕温良的手看了看吕温良,意思你一定要给我解释清楚。 “红裳,你怎么会在这里?”吕温良看着红衣女子问道。 “吕郎,难道我大爹他们没有告诉你么?这次请你回来就是要让我们成亲!”红衣女子说着伸手去拉吕温良。 吕温良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的莫名其妙,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但吕温良瞬间就明白了,原来“混世三雄”把长生抓来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我想你大爹他们是抓错人了,和我一起来的一个朋友被你大爹他们误以为是我了,现在在这里的应该是他。” 红衣女子也被吕温良的话搞蒙了,“幸好你来了,你不来我不是要和一个陌生人成亲,还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样呢,一定不像你这么风流倜傥。” “哼!” 阿福听了她的话后心中不满,不由得冷哼一声。 吕温良尴尬的看了看红衣女子,又看了看阿福。 “快带我们去找你大爹他们吧,别伤害了我的那位朋友。” 红衣女子白了阿福一眼,拉着吕温良的胳膊就向正殿走去。 阿福也紧跟着向正殿走去。 “一切都是一场误会,福兄不要介意,我们也是为了小女的终生幸福。”魏武满脸赔笑的对阿福说道。 阿福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看向长生。 只见长生正专心致志的喝茶,阿福知道,这是让自己不要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 “今天的事情是在下的不是,在下当时被三位寨主的情势吓的都没敢多说一句话,让三位寨主误以为长生兄才是我,是我对不住长生兄了,等到了南霸城在下一定好好补偿长生兄。”说着,吕温良站起来对长生躬身一礼。 长生也不说话,放下茶杯也站起身回了一礼,然后又坐下继续喝茶。 吕温良见长生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大寨主,在下与红裳姑娘私定终身却一走了之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在下在这里给三位债主赔不是了,在下保证,等我回去之后一定备注了聘礼,找来媒婆下了文书,明媒正娶的把红裳娶回吕家去。” 大寨主魏武见吕温良诚恳的看着自己,心中虽百般不愿意,又不好让自己的女儿就这么无名无分的跟了这小子,遂无奈道:“虽然我们浑家不通这般礼数,但是既然是小女喜欢你,非你不嫁我们就依你。”魏武看向吕温良说,而后话锋一转,“但是,如果你再食言,我们‘混世三雄’绝对要打上你们南霸吕府。”说着,狠狠瞪了吕温良一样。 “大爹!”红裳姑娘看到她大爹威胁似的瞪了吕温良一眼,忙娇嗔的喝道。 吕温良、长生一行人第二天被“混世三雄”亲自送下山,约定好时日一定会来迎娶红裳姑娘。 红裳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告别了吕温良,被三位寨主带回了山寨。 吕温良并为迎娶红裳,红裳带领山寨人马与“混世三雄”一起打上南霸吕府,这些都是后话。 第八章 南霸城,土石铸垒,依山而建,城墙上满是战争留下的记忆。 从远处看,南霸城犹如一个戍守边关的战士,时刻警惕着东胡的长枪、箭弩,整座城池给人一种厚重、信赖的感觉。南霸城就像传言里说的一样,南霸崇武,全民皆兵,老少妇孺皆使得一手好枪棒。 长生主仆二人跟随吕温良的商队缓慢的来到南霸城,站在城门之下,只觉得打开的城门犹如野兽的巨口,让人深深的敬畏、害怕。守城的士兵全部身穿银色铠甲,青绿色的绸带绑在左臂之上,青绿色的枪缨衬托出银光闪烁的枪尖,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支战斗力极强悍的军队。 “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明。”守门士兵中一个佩戴腰刀的头头慢慢走过来对着商队喊道。 吕温良连忙示意吕虎上前应对,自己也翻身下马。 吕虎跟随那个头领到门口一个记录身份的棚子处登记了身份,出示了相应的身份证明,回到吕温良这里耳语了几句。 吕温良看了看那个士兵头领,向长生的马车走去。 “前辈,这位头领需要你们出示身份证明,并做个详细的身份备份,以便确认你们的身份。”吕温良露出歉然的表情。 阿福翻身下了马车,来到那个士兵头领近前,仔细的打量着那个士兵头领,“这位头领,我家公子是横山书院的学子。” “横山书院?那也请您家公子下车做个详细身份备份,签字画押。”那个士兵头领并没有因为听到了横山书院而让步。 “这位头领,难道横山书院的身份还不足以证明我们不是东胡的奸细么?我们只是进城住几天,然后就离开,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阿福用眼睛盯着那个士兵头领说道。 “横山书院当然不会是东胡的奸细,但是只要是第一次进城的人都要做一个详细的身份备份,并发给你们南霸城的令信,否则一律视为敌人,虽不会把你们抓起来打入死牢,但是一样会把你们抓起来仔细核实身份,直到确认无误为止。”说着虚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手刚好可以随时拔出腰间的宝刀,那意思是你最好乖乖做一个身份备份,否则就要把你抓紧来了。 阿福当然看出他的意思了,但是长生的身份又怎么能说的清,就是长生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氏,生身父母是谁,这种身份经历不被视为奸细都难。想罢,阿福伸手向怀中摸去。 那个士兵头领见阿福没有说话而是伸手入怀,立刻警惕的盯住阿福的一举一动,虚引的手也紧紧的攥住刀柄。 阿福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锦囊,锦囊用一根红色绳子系的死死地,好像很多年都未打开了。阿福看着手中的锦囊,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他慢慢的解下红绳,从里面取出一块黑金打造的令牌,阿福双手捧着令牌,令牌的一面刻着一座雄伟的城池,阿福将手中的令牌递给那个士兵头领。 那个士兵头领一直注视着阿福的一举一动,见阿福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心中不禁疑惑起来,但是当阿福从锦囊中拿出那块一面刻有城池的令牌时,他震惊了,这是一块南霸令。当年南霸城主共发出五块南霸令,令牌通身黑金打造,一面刻有象征南霸城的城池图纹,另一面则是代表当时那五个人身份的字号,难道自己面前的是五位传奇将军中的一位?他不禁有些不敢去接。 那个士兵头领用双手接过阿福递过来的令牌,只觉得这个令牌冰冷无比,他看着那城池图纹,越看越心惊,他机会下意识的翻过令牌,只见令牌的另一面铁画银勾的写字一个福字,那个士兵头领意识到,自己身前站着的这个老者是城主手下的传奇福将。 “卑职拜见福将军,请恕卑职不察之罪!”那个士兵头领立刻单膝跪地,双手奉上阿福的令牌。 阿福接过令牌,又重新装入锦囊之中。随后才看向那个士兵头领,“作为一个守城士兵你做的很尽责,你叫什么名字?” “卑职段楚,兄弟们都叫我老刀。”那个叫段楚的士兵头领略显激动的说道。 “恩,老刀,我记住你了,我家公子可以进城了么?” “以福将军的身份而言,绝不会是东胡的奸细,但是也请贵公子告知在下姓名,在下也好为公子做好身份令信。”老刀的额头隐隐出了一丝冷汗。 “好,你做的很好。我家公子叫长生,是横山书院的学子,你如此记录就好。”阿福很认真的说道。 “是,卑职记下了。”说着老刀头领站了起来,抱拳躬身退到城门口记录的棚子处,说了几句。 “恭迎福将军回城!” “恭迎福将军回城!” 老刀头领率先亮出自己的佩刀,随即,所有的士兵举起手中的武器,奋声大喝。 吕温良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幕,没想到长生的侍卫居然是南霸城主手下的传奇福将。 阿福重新回到马车上,赶起马车穿过城门,回到了二十年都不曾回归的城池。 ...... 阿福赶着马车不急不慢的向城南驶去,大约行驶了一个时辰才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福将军府。 马车停在一座不大的庭院门前,门庭前有两个身着短打的中年汉子正不时的聊着什么,朱红的院门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鲜艳,只有那“福将军府”四个大字依然如故,铁画银钩,苍劲有力,一看就知道和令牌上面的福字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阿福停下马车,放好下马凳,“少爷,我们到了。” “哦,这么快就到了么,我可是很想看看福伯这个大将军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长生略带玩笑的回答道。 “少爷你说笑了,我这个将军可是一贫如洗啊,家里就是当年跟过我的一些弟兄,现在也不知道还剩几人。” 阿福扶着长生下了马车,来到门庭之前。 “你们是什么人,福将军府不能随便乱闯。”两个守门的中年汉子伸手拦住了正要向里面走的阿福和长生。 阿福见两个门卫拦住了自己也没生气,只是笑着对他们说:“你去通报一下,就说有故人来见福大,希望他能到门庭来一见。”说着从怀里把黑色锦囊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两个大汉分出一人进去通报,其中一人则把长生和阿福让到门庭里,找了两个凳子给他们坐。 ...... 过了不一会,只见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者匆匆赶来,还没到近前就大喊着,扑了过来,“大哥!大哥!真的是你么!” 这个老者猛地熊抱住阿福,死死的把着他的后背,“大哥!没想到真的是你!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 “阿大,大哥我不是回来了么?”阿福双手按住福大的肩膀,用力的拍打了两下,看着泪眼纵横的老者,眼中也不禁泛起了泪花。 “走,大哥,还有其他老兄弟都在后院呢,他们要是知道你回来了,还不知道开心成什么样。”福大强拉着阿福向内院走,完全忽视了还站在一旁给小金抓痒的长生。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随阿福血战沙场的十二血衣卫之一,这老者双手如同钢铁般坚硬,使得一路军旅霸拳,刚猛无比,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曾多次救过阿福的性命。阿福退下战场以后就跟随者阿福隐居在福将军府,做了阿福的大管家,很少在用拳了。二十年前,阿福因为寻找一间古籍,而进入北疆,没想去一去不返,这些老兄弟都不相信阿福会出什么意外,也一直在极力寻找他,可一直都没有任何消息。没想到二十年后,阿福居然自己回到了这个二十年不曾回的家,老人竟控住不住自己的激动,泪水纵横。 要说福将军的十二血衣卫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南霸城主的手下里,仅有灾将军的黑衣卫比他们十二人要出名,但是十二血衣卫是以勇猛出名,受到军中无数人的敬仰、钦佩、崇拜,而黑衣卫就是死亡的代名词,他们到哪里,哪里就不会留下活口,斩首敌酋,清理叛徒,消灭与大将军为敌的人,从来没有失败过,从来没有人能活下来,所以黑衣卫是死亡的代名词,让人们一听到就害怕的词。 第九章 一张奇大无比的桌子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珍馐佳肴,山中走兽、云中飞燕、海底鱼虾、猴头燕窝熊掌,是应有尽有。 长生并没有接受阿福让出来的主位,而是选择了靠右手边的位置,小金不老实的在长生怀里乱动,对着满桌子的好吃的龇牙咧嘴。 十二个老者都充满兴趣的看着长生怀里的小金,都被它人性化的表情逗的哈哈大笑。 “长生公子,不知道你怀里的小家伙是什么异兽,我看它如此的通人性,怕是非同一般,一般的异兽这么小的时候都还没有离开母兽的哺乳。”坐在阿福左手第一位的福大禁不住好奇问了起来。 “福大伯,这是一只望天吼,天地异种,我有才认识它没多久,对它了解也不多。”长生溺爱的捏了捏小金的小鼻子,后者则不满的用前爪扒开长生的手,想要趁机爬到桌子上去。 “哦,望天吼!那可了不得,传闻望天吼的出现必定会盛世来临,长生公子得到了望天吼的青睐将来必定成就不可限量啊,说不定能像当年的始皇帝一样,成为九州帝王。”一个身着大红衣服的老者看着长生说道。 “九伯言重了,我不过一介书生,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我的身世,其实我下山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 “阿九,公子心中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生身父母。老主人临走之前把少爷托付给了我,我一定要帮助公子找到他的生身父母。”阿福接过长生的话对着他的兄弟们说道。 “大哥你还要走么,我们几个老兄弟也要跟着你一起,这一次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扔下我们了,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福大听到阿福说他要跟随长生去寻找长生的父母,立刻就急了,他说什么也不能让阿福再一次把他们扔下了。 “是啊,大哥,这一次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扔下我们了,既然你要陪长生公子去寻找他的父母,那我们也陪长生公子去寻找他的父母,这次绝不会再让你自己去冒险了。”坐在福大旁边的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老者立刻接过福大的话说道。 阿福看着他的这群老兄弟,心中无比的感激,这些老兄弟陪自己出生入死多年,没想到老了还不肯舍弃兄弟之情,人生能有这样的兄弟陪伴,刀山火海皆可去得,纵使是死有无所畏惧。 阿福站起身,端起手中的酒碗,对着他的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心中颇为感慨,“大哥这些年对不住你们,大哥给你们赔罪了。”说罢,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福大和其他老者有纷纷站了起来,拿起自己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誓死跟随,永不后悔!”十二个老者均朗声喝道。 阿福眼眶之中禁不住有些湿润了。“大哥这些年却多了些许人请味,不在是那个铁血的福将军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衫打扮的如同一个文士一样的老者打趣般说道。 阿福斜眼瞪了那老者一下,话锋一转,“你不也一样,穿的跟个文人一样,谁不知道你快刀三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 那老者不禁尴尬无比,一时语塞竟憋的脸通红。原来这老者是是排行老三的福三,十二人中使得一手快刀的高手,据说福三的刀奇快无比,瞬间便能砍出十几刀,而且力道七大无比,据说一刀砍在迎面重来的重骑兵马甲之上你能把重骑兵砍翻在地。 “不得不说,阿三倒是教出一个好徒弟。”阿福继续说道。 “大哥!”福三连忙阻止阿福继续说,却已来之不及。 阿福看着自己其他的老兄弟都怪异的看着福三,知道怕是福三瞒着其他人偷偷的找了个传人。 “好你个三哥,居然背着我们偷偷找了个弟子,你是怕我们把你的弟子抢了去么!”坐在长生旁边的一个个头不高的老者吹胡子瞪眼的指着福三叫嚷道。 “小十二你别这么说,三弟怎么会怕我们抢了他的弟子呢,我看啊,八成是三弟找了个女弟子,怕是那个,那个......”其中一个长了一双桃花眼的老者连忙接过福十二的话,猥琐的说道。 “老牛吃嫩草。”一个身材魁梧,露着半边臂膀的老者接过桃花眼老者的话说道。 “你们,你们,我快刀三是那样的人么,老七、老八你们俩别用你们那采花贼的心思来衡量我,我才不是你们那样的人。”福三红着脸指着刚才说他的那两个老者骂道。 “好了,好了,都别瞎说了。”阿福出面制止了这场闹剧,“今天在城门口,一个很正直的小伙子腰间佩戴着阿三的佩刀,当时我还有些疑惑,不过现在想一想,那确实是阿三的弟子,阿三到是好眼光。” “哈哈哈哈,大哥有所不知,其实......”一个一身褐色短打的老者端着酒碗大笑着接过阿福的话。 “四弟!”福三突然站起来伸手捂住福四的嘴,拿起一个海参就往福四嘴里塞。 福四没料到福三突然发难,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单手一撘福三手腕,霍地站了起来,向后退了一步,伸手把嘴里的海参拿了出来又重新嚼了嚼咽了下去。 “四弟你倒是说说,老三是不是又在外面出什么丑了?”坐在福大下手的老者说道。 “二哥有所不知,三哥有一次拉着我出去喝酒,说好的他请客,却不想他没带银两,没办法结账,店家说什么也不肯他吃白食,三哥没办法决定将腰间的宝刀抵押给店家,就在这时被一个眉清目秀的士兵拦了下来,那个士兵说要给我们俩付账,三哥说什么也不肯,最后将自己的宝刀抵押给了他,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让三哥自己说吧。” “丢人啊,我快刀三也有这么丢人的时候。后来我去找那小伙子,没想到那小伙子也是爱刀之人,我见他如此爱刀就随便指点他几句,再后来他总是带酒给我喝,认我做义父,我这辈子也无儿无女,就收了这么个徒弟。”老者说着拿起桌上的酒坛,仰头喝了一口,心中颇为感慨。 给福三付酒钱的当然就是守门的段楚了,段楚幼年丧母,从小跟着父亲在军营之中长大,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军队进驻深山,无数次出生入死,终于有了今天的地位。段楚是一个很知道感恩的人,无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他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看的格外的重,福三虽然只是随便的指点他一点,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是受益匪浅,所以他每次都带上好酒好肉去看望福三。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有了感情了,福三开始细心地教导他刀法,把自己对刀法的感悟都传授给了他,而且段楚也不负福三的期望,段楚的刀法一天强比一天。段楚觉得自己无以为报,遂决定认福三为义父。 众人正说间,只听得盘子掉到地上摔得粉碎,而小金不知何时满身的菜汤,正在一盘炖活鸡的菜盘上撕拽,吃的不亦乐乎。众人都停止了说话,目瞪口呆的看着小金,屋里一时间竟然鸦雀无声,小金吃着吃着好像也发觉了什么,悄悄的抬起头四下瞄了瞄,见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它还颇不好意思。 “哈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被小金这一捣乱,本来还很沉重的气氛一下就活跃起来。 “这小家伙!”福大也被小金搞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了,这顿饭是吃不成了,不如我们到外面比划、比划,看看大哥这些年有没有退步,也让大哥看看我们几兄弟自己研究出来的合击之术。” 第十章 庭院后有一金纹岩铺成的演武场,演武场两侧的武器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这个演武场不知存在了多久,只见演武场上满是沟沟壑壑,坑坑洼洼,纵横交错的脚印。金纹岩是一种稀有矿石,若锻造兵器时注入一些,寻常百炼钢的兵器很难对它造成伤害,这么大一整块金纹岩世所罕有,也不知那上面的痕迹是如何留下来的。 此刻演武场周围已经围满了家丁,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大力喘气,均目不转睛的看着演武场上的十三人。十二个老者均是武宗后期的修为,离大武宗也只差那么临门一脚,十二个人分十二个不同方位把阿福围的个水泄不通,十二个人内力贯连一气,固若金汤,把四周天地天地元气均隔绝在圈外。 阿福身为大武宗,自身内力已经形成小循环,可以震荡周围三丈以内的天地元气为己用,提升拳脚、兵器见碰撞时的杀伤力。阿福整个人犹如一块深埋地下的顽石,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浑身气息周而复始绵绵不绝,根本不是十二个人的气势所能影响到的。 十二人见阿福修为如此浑厚,不得不改变战略,十二个悉心相处几十载,早已心灵相通,根本不需要什么手势或者眼神,十二人同时移动脚步,六人在前六人在后,分正反方向快速移动,十二种不同的内力不停的冲击着阿福四周游离的内力,时而缠缠绵绵,时而波涛汹涌……十二种不同内力,十二种不同方式,不停变换方位,不停变换力度,只为找到阿福周身一点破绽。但阿福毕竟功力深厚,虽说修为还只是大武宗,但阿福已经进入大武宗境界二十多年,积累的内力怕是比寻常武宗的十倍还要多。 阿福有意要试一试自己这几个老兄弟的修为,所以没有外放任何罡气,只是以守势来自己观瞧每个人的修为。 十二人见如此变化还是没有建功,不由得狠下决心,彼此之间相互击掌,十二人同时向阿福激射而来,眨眼之间便以到阿福近前,十二人十二掌同时打在阿福身上,十二种不同内力分别冲击阿福周身十二处大穴,阿福遍布周身的内力一时之间竟混乱起来,十二人见有机可乘,均变掌为拳,退步发力欲发力击破阿福护体内力。 阿福周身内力混乱也只是一瞬之间,十二人十二拳再击来之时,阿福已经放出自己的护身罡气,十二人只觉得好像击在了一块钢板之上。 “哈哈哈哈!”阿福哈哈大笑,“几位,亮出兵器吧,这罡气硬度丝毫不比你们的兵器弱。”说笑间震退十二人。 十二人见阿福如此说也不造作,纷纷接过家丁扔来的兵器,内力化作劲气围绕在兵器表面。阿福并没有自己的兵器带在身边,只是以罡气化形成一把长五尺的奇怪长刀,单手持于胸前。 十二人依然是之前的阵型,只是这次却分不同第次的对阿福发起进攻,为首的当然是福大,这已经是从军之时的老规矩了,福大并没有戴什么武器,他有的只是自己的铁拳,一双铁拳不附着劲气就已经是刀枪难伤,此时附着劲气更是坚硬非常,一双铁拳大开大合直取阿福面门。 阿福横刀格挡,刀势微沉,刀刃擦过福大的铁拳,只听的“滋滋”之声,刺耳异常。 紧随福大之后来到的是一杆乌黑的铁枪,场中看客只觉得一阵乌光划破所有人的目光,以一个非常刁钻的角度直刺阿福腋下。整杆铁枪恰好处在阿福的视觉盲区,可阿福却好似早已料到一般,长刀猛地一推,刚好击在福二的枪头与枪杆的连接之处,枪尖刺入的角度微微一变,阿福欺身而进,长刀沿着枪杆向福二砍去。说时迟那时快,阿福的长刀马上就要砍到福二,福二单手一抖铁枪,双手架起枪杆托住阿福的长刀,福二只觉得阿福的长刀好似重若万钧,震得福二虎口微微发麻,福二内力沉入丹田,双腿发力,只见脚下沉入地面半尺多深,可见阿福这一刀到底有多少力道。 阿福还待切向福二脖子,却不想此时背后有寒风袭来,三把铁剑同时刺向阿福后心,阿福头也不回,双脚用力,凌空一跃翻到福二身后,回转身长刀再次砍向福二后背。福二双脚微错,身体微转躲过长刀,单手甩起铁枪,以身为轴把铁枪为棍使用打向阿福。阿福单手持刀,另一只手抓住福二的枪杆,阿福单手发力准备将福二的铁枪夺过来,却不想空中一个黑影罩了下来,阿福立刻松开抓住铁枪的手,双脚用力,一个垫步跳出两丈多远。再看阿福原来站着的位置,一个巨大的铁锤将地面砸出一个五尺多宽的大坑,一个大红衣服的老者用脚轻轻一踢锤柄,双手发力,将大锤扛在肩上。 “大哥,我这锤怎么样?”红衣老者笑着向阿福说道。 “阿九你的动作太慢了,想打到大哥我是不可能的。”阿福持刀而立,笑着向红衣老者说道。 说话间,只见几道黑光擦过阿福的护身罡气,激起一阵火星。阿福不由得一愣,他并未发现有人靠近自己,没想到以武宗的修为竟能躲过自己的感知,不由得刮目相看。 阿福并未再次出击,而是站定仔细回忆刚才那几道撞击的轨迹,以便判断那几道攻击的位置,可福大他们并没有因为阿福不动而放弃攻击,只见福大率先向阿福飞奔而来,每踏一步都觉得大地在颤动,其余五人也配合福大进行攻击。 刀来剑往,拳来腿往,枪来刀往,不知过了多少回合。此时场中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阿福虽还留心其余六人的位置,却也不能分出太多心思去关注,六人的进攻紧密异常,攻击起来内力贯连一气,小范围的形成一个封锁圈,阿福很难感觉到圈外的元气波动,此时阿福才明白这几个老兄弟所说的自创的阵型是什么,原来是一种封锁元气的封锁圈。 阿福无力分心,六人攻击越来越快,阿福渐渐身上各处开始被六人攻击到,虽然阿福有罡气护身不会被六人兵器所伤,但是六人每次攻击均打在同一位置之上,罡气渐渐出现漏洞。阿福无法调集更多的罡气补充进去,正在这时,身穿大红袍的福九抡起大锤迎面砸来,阿福收回长刀时已经来不及躲闪,只能以长刀硬磕铁锤。铁锤在临近阿福面门的时候突然停住,化砸为推,压向阿福,阿福不料有此变化,长刀再发力已经来之不及,只能顺势后仰。就在这时,刚才消失的黑光再次出现,分别击在阿福周身六处大穴之上,却不曾想,阿福周身罡气化硬变粘,吞吐之间竟吸附住十二件不同的兵器,内力随着兵器向十二人击去。 场面一下进入僵持局面,此时无论是谁率先撤回内力,其余人都要受重伤,阿福心中深感无力,只不过是一场比试,却不曾想闹到如今的场面。 长生站在圈外已经看到这危险的场面,却插不上手,心中也是着急。 眼见十二人中个头最小的老者已经面色潮红,马上就要吐血了。只见自东北玄天飞来一个金色罡气大锤,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迫降下来,十三人只觉得一阵威压传遍全身,十三人同时向后跌坐下去。“阿福,跟自家兄弟比试还如此动真。” 阿福听的这是城主李元霸的声音,心中一阵激动,别不想城主修为已经到了自己无法企及的地步。 “明日来城主殿,我为你接风洗尘。”金色罡气铁锤随着声音的消失也消散在空气中。 阿福勉强站起身,“都回去吧,自己好好疗伤,别落下什么后遗症。”阿福转身向长生走去。 “公子担心了,老奴实在过意不去。” “福伯这次确实危险异常,若不是南霸城主替你们解围,怕是你们均要身受重伤。” “是要多谢城主大人,明日我去城主殿当面道谢,顺便探望一下城主大人。” “好,明日我陪你去城主殿。” 且不说阿福他们都回去疗伤,只表城主殿城主大人李元霸正端坐在一千年紫杉木的桌子旁,手持白子思索着什么。 突然,李元霸笑了,“阿福回来了,这次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了。” 第十一章 翌日清晨,东方刚朦朦亮,只听得后院演武场的位置不断传来“呵”、“哈”之声。长生起的早,每日早读早已烙印在他的骨子里,就好像一个书生致死也不会抛弃书一样,听闻后院传来的声音,不由得好奇起来。 长生追寻着声音来到了已经残破不堪的演武场,只见几个少年正在演武场上对练,稍大一点的少年已经跟长生差不多高了,偏小一些的少年看起来也就只有八九岁,每个少年均赤裸着上身,露出他们并不健壮的身体,有一些少年的身上可以清晰的看到长短不一的伤疤,也不知道是练武所致还是有其他原因。 少年们旁若无人的练着,长生就在一旁静静观瞧,眼中不自觉见竟好似出现了一丝水雾,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不远处,阿福也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他已经习惯了长生每天东方发白之际早读,却不想今天长生竟随着演武场传出的声音而来到这里,自己也是第一次在福将军府见到这么多孩子。阿福望着长生的背影,只见长生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巫山” “渭水” “回家的路” 长生不住的喃喃自语,好似陷入了梦魇一般。 直到半刻钟以后,东方渐渐升起一轮红日,长生好似又重新回到现实一般,转身向大门的方向走去,刚刚那一幕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但泪水模糊了的眼角却说明了刚才那一切。 &&& 长街,陆陆续续已经开始忙碌起来,零零散散的已经有铺子挂出了幌子,小伙计睡眼惺忪的屋里屋外穿梭,摆放各种货物,时不时的还相互撞在一起。 长生静静的走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眼见得快走到城门口了,只听得前方有打骂声。沿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蓬头垢发的小乞丐正被几个锦衣少年追着打骂。小乞丐穿着一件与他身体大小不符的破衣服,不知道是在哪个死去的乞丐身上扒下来的,脸上沾满了泥灰,但是一双眼睛乌黑发亮。小乞丐怀里抱着一个白面馒头,腾腾冒热气,连摔带爬地向长生这边狼狈逃来,后面几个锦衣少年追赶着,不时的叫骂着,笑着。小乞丐一个跟头就摔在了长生的脚边,小乞丐沿着长生的脚一直向上看,看到一个气质非凡的公子正疑惑的看着自己。 “公子救我,公子救我!”小乞丐搂住长生的脚踝躲到长生身后。 长生站立不动,这才看清楚,一个穿着奢华,满脸横肉,膘肥体壮的少年带着三个长相一般,衣服光鲜的少年正缓缓走来。“你小子怎么不跑了,乖乖让我们揍一顿还能赏你几个馒头吃岂不更好。”说着,就到了长生近前。 “你小子凑什么热闹,滚一边去,爷今天不想搭理你。”说着就伸手向长生推来。 长生并没有躲闪,任由那个发福的少年的手推向自己。 长生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两步,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喜不悲,不忿不怒,没有任何情感。 “滚远点。”那发福少年瞪了长生一眼,放了一句狠话。“你小子跑得到挺快,不过再怎么跑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呵呵呵!”说着,发福少年冷笑一下抬脚踩在小乞丐的脚踝上。 “咔!”只听得一声脆响,小乞丐双眼猛的瞪得又圆又大,额头青筋暴起,但是始终没有放开怀里的馒头。 长生微微皱了皱眉头,并没有眼前阻止发生的这一切,只是静静的看着。 小乞丐痛苦的瞪着眼睛,双腿蜷缩起来,张了张嘴却没有喊出声,只发出“嘶”“嘶”的声音。 “哼!” 发福少年冷哼一声,残忍的对小乞丐的肚子踢了一脚。小乞丐本身就瘦弱的可怜,再加上发福少年卯足了劲,这一脚竟把小乞丐踢到长生脚下。 “我叫你滚你没听到么?”发福少年向长生大吼着走了过来,抬手就向长生打去。 “哼!”发福少年的手高高举在半空,只听的不远处传来一声冷哼,伴随着声音好似有金戈铁马冲过来,发福少年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去,后面三个少年连忙上前扶住发福少年。 发福少年满脸恐惧,浑身不住的颤抖,紧闭的嘴溢出一丝鲜血。发福少年重新打量起长生,但是他并未想起这是谁家的公子,南霸城好像没有这么一号人,但是刚才那一声冷哼中磅礴的威压却是真实的,能让这么样一个高手做护卫的人不应该没有背***景,可是自己怎么就没有见过呢?难道是别的地方来的? 发福少年想了想,今天没带任何护卫出来,还是不要起冲突的好,但是这个梁子是结定了,有机会一定要收拾这小子。发福少年看了看扶着他的三个少年,转过身欲离开,走了三步却回头狠狠的瞪了长生一眼,那眼神中满含威胁的意思,便匆匆离去了。 从头至尾长生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愤怒或者羞怒。 长生见几个跋扈少年渐渐远去,这才低下头注意小乞丐,只见小乞丐此时已经晕厥过去,但是手里依然死死的攥着那个馒头。长生心中不忍,于是转过身看向不远处,此时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长生看了一会,只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出现在转角处,这才安下心来,只见一个老者缓缓从转角处走出来,却是阿福一直在暗中保护长生。 阿福缓缓走到长生身前,默默的抱起晕厥了的小乞丐,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 小乞丐被送到医馆即使抢救,阿福和长生吃过早饭后出发去城主府。 城主府就在整座南霸城的正中央,是整个南霸城最雄伟,最具气势的一个建筑,整座府邸红墙金瓦,光彩夺目,远远一看犹如一条盘卧的巨龙,随时注意着四周的动向,整座府邸给人的感觉就两个字——霸气。 长生和阿福站在城主府前,两个人怀着不同的心情,同时沉默。 长生看着这座府邸,似是被府邸的气势镇住了,又是在思考着什么。 阿福则一脸的激动,二十几年没有见到城主了,不知城主现在如何,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待自己如兄如父的城主,阿福心里不免激动起来。 阿福和长生向府门走去,只见六个手持兵刃的士兵高举兵刃,交叉着拦住阿福和长生。 “城主府不得随意乱闯!”为首的一员老兵大声喝道。 “末将李福前来求见城主大人,这是末将身份令信。”说着将南霸令递了过去。 那个老兵看到阿福拿出的南霸令,身体不由得一颤,他双手接过南霸令,满脸震惊的看着阿福,随即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进府内通报去了。 能有半盏茶的时间,那个老兵从门内走出,“福将军,城主大人在正殿等候二位。”说着,打开府门。 阿福和长生二人来到城主殿前,只见一个中年男子真等候在殿前,阿福看见这个中年男子忙上前跪倒在地,“末将李福参见城主大人!” &&& 中年男子自然就是南霸城主李元霸,提起李元霸可能是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提起李元霸的哥哥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李元霸的二哥就是大唐国的国主李世民,李世民可谓是一个雄才大略的君主,大唐在他的领导下渐渐有了中原第一强国的趋势。 李元霸号称大唐第一勇士,天生神力,十岁便能每只手各提一个三千斤中的金狮子上下举动,擅使双锤。李元霸的成名武器是一对八棱紫金锤,这对吹重一千六百斤,李元霸舞起大锤如同常人拿着木锤一样。 李元霸曾拜大唐无极观主赵无极为师,学习修神、武功,李元霸这个人勇武过人,曾一人打退大唐十八路叛军所有将领,更是打死当时号称“无敌军神”的宇文成都,从此名声大噪,李元霸被封为“南霸王”,赐领地南霸城。 &&& 李元霸微笑着看着阿福,左手微微虚托,将阿福从地面上扶了起来,“阿福,快二十年没见你了,进殿说话吧。”说着,率先走进大殿。 阿福和长生随后也进了大殿,大殿中没有太多的饰物,有的只是几把椅子,几张桌子,但却不显得空旷。 李元霸端坐在上首的主位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阿福和长生,示意他们二人随意坐。 “城主,这是我家少爷,是横山书院的学子。”阿福介绍道。 “小子长生,见过南霸城主大人!”说着,长生拱手一礼。 “不必多礼。” “阿福,我们有二十多年没有见了吧,世间过的真快,想想当年,你还是个小伙,现在都白发斑斑了。” “是啊城主,我们二十几年不见了,当初我一走,却没想到就是二十几年。”说着,阿福心中甚是感慨。 “真想与你还有其他几个兄弟好好叙叙旧,但是现在却不是时候,咱们南霸城如今面临一个绝境,幸好你回来了,要不我就要向二哥求救了。”说着,李元霸苦笑了一下,看向阿福。 “可是东胡有大动向,我这一路赶来也感觉到不太平。”阿福颇为担心的说道。 “东胡,匈奴,夫余三大蛮夷部落联手向我大唐国发起攻击,来势凶猛,几乎倾巢而来啊。我已派几位兄弟分别去支援各个边境了,只是这东南一路,东胡主力我需亲自前往,这南霸城就空虚了。”李元霸也颇为无奈。 “末将愿意替城主分忧。” “好,好,好,我就等你这句话呢,如此,便可高枕无忧。” 李元霸连说三声好,大笑着站了起来。 第十二章 阿福和长生离开城主府时已接近晌午,出了城主府后阿福领着长生来到医治小乞丐的医馆,此时医馆中只有小乞丐一个伤员,一名身穿褐色粗布衣服的老者正在为他换药,眼中满是自责。 “大夫,他怎么样了?”阿福问道。 听闻有人说话,那老者这才转过身来,见是早上送这个小乞丐来的老者,叹息一声说道:“这孩子的脚踝被踩碎了,老夫实在无能为力啊!” 听闻大夫如此说,阿福眼中也是一暗,心中也泛起自责,“若是自己能早些……唉!”阿福转身看了看长生,见长生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心中也不知道长生在想些什么。 “带回去吧。”长生看着小乞丐,看着他消瘦的身体,看着他那昏迷了还死死攥着的馒头,很平静的说道。 阿福见长生如此说也没做什么表示,只是上前抱起小乞丐,“谢谢大夫了。”阿福走到老者面前,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说道,随后抱起小乞丐转身随长生回了福将军府。 &&& 东胡南部,靠近南霸城的一个边陲小镇。 小镇上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有汉人,有胡人。在这里只要有利益就不存在胡人和汉子的分别,只要有利益什么人都可以是朋友,只要有利益,一切都是为了利益,这就是这个小镇的生存之道。 一个身着兽皮,收腿长靴,背后背着一张长弓的中年汉子来到一间酒楼前,此时虽不是吃饭的时间,但是这间酒楼却是已经坐满了客人,三三两两,七五八个的坐成一座,有的在小声说话,有的却大声的吆喝,有的甚至不时的拔出武器相互对峙。中年汉子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皱了皱眉,大步走进酒楼。 “客官,您来的可真不巧,我们这里坐满了。”一个看起来能有二十岁的小伙计连忙迎上去对中年汉子说道。 随着小伙计的一句话,所有人的目光均投向背着长弓的中年汉子,中年汉子冷眼扫过所有人,所有人只觉得四周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多,一阵寒意自身体中泛起,那究竟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这是每个看过这双眼睛的人的想法,如鹰一般犀利,如狼一般幽暗,如蛇一般无情,每个看过这双眼睛的人都禁不住躲开他的目光。 “我在二楼预订了房间,麻烦你给我带路。”中年汉子收回目光平静的对小伙计说道。 小伙计被中年汉子的目光震慑住了,一时之间竟没有听到中年汉子的话。 “我在二楼预订了房间,麻烦......” “哦,对不起,对不起,您跟我来!” 中年汉子随小伙计上了二楼,小伙计把他引到二楼靠大街一边的一个雅间,还没到就听见房间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中年汉子示意小伙计自己知道是哪一间房间了,便大步走向正在争吵的房间,伸手推开了房门。 房间中的人没料到这个节骨眼上居然有人闯进来,均怒目向中年男子看来。 “你们聊的还挺热闹,怎么我还没到你们就开始瓜分南霸的领地了?”中年汉子似笑非笑的说道。 屋内三人看见推门而入的是一个背着长弓的中年汉子,都收回刚才愤怒的目光,纷纷赔笑着说道站了起来,“只别,我们也只是商量如何进攻南霸,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只别随便的坐在一个座位上,示意其他人也都坐下,“这次由不得你们乱来,这次大汗派我来就是约束你们,不要给大汗捣乱。”只别冷眼所过三人,严肃的说道。 “我们一定听从只别的调遣,絶不会私自行动。”三人一听到只别说此次大汗另有目的均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你们最好能管住自己,也管住你们那些手下,否则......”只别并没有说否则怎么样,但是他那双眼睛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三人心中不由得一屏,目光相互对视一下,没有再说一句话。 &&& 说起只别这个人,在汉人之中可能没有几个人听说过,但是在胡人的部落里却是如同太阳一般的人物。只别只是个称号,是胡人神箭手的称号,代代相传,每一代只别都是有着万夫不当之勇的大漠神箭手。 这一代只别不是一个纯粹的胡人,据说这一代只别有着一个汉人父亲,当年东胡大汗亲自率领东胡骑兵进攻南霸,攻城略地无坚不摧,没有任何一个人,任何一支军队可以挡住当时东胡的骑兵,知道后来李世民的弟弟李元霸,也就是现在的南霸城主横空出世才迫使东胡大汗退回大漠。当时东胡之中有一员女神箭手,这个女神箭手受伤被一汉人所救并爱上了这个汉人,可这个汉人并不爱她,女神箭手受伤痊愈后想要带着那个汉人一起回东胡生活,可那个汉人男子却百般不愿,女神箭手一气之下便打晕汉人男子将他掳回东胡。后来便有了这一代只别,他从小随母亲学习箭术,随父亲学习汉文化,直到二十岁那年他在黑戈壁中射杀一支金雕后继承了母亲的称号,成为了这一代只别。 &&& “给他先找间房间住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长生对阿福说道。 诺大的福将军府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空房间却是很多,阿福将小乞丐安排在靠近其他孩子居住的房间旁边,并安排了一个仆人专门照顾他。 “大哥你回来了,城主大人有什么交代么?”福大见阿福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由得问道。 “阿大,此次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了,东胡狼子野心,居然联合匈奴、夫余一起三方夹击我们大唐,我们南霸正是他们南下必经之路,城主大人已经派其他几位将军去前线支援了。”阿福简要的说了一下李元霸交代的事情。 “哼,东胡狼子野心,难道上次打的他们还不够疼么?先不说大唐如何,他们难道以为我们南霸就是那么好啃的么?”福大听得东胡来袭,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愤怒。 “城主的意思是这次东胡怕是怀有其他目的,我们暂时也没有收到那边的消息,只能稳步防守,不能贸然进攻。”阿福有些担忧的说道。 “东胡垂帘我们南霸的土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能有什么目的,我看他们是不长记性,这一次一定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疼。” “哎,一切听从城主大人的吧。我准备这几日就前往前线,你去通知几位老兄弟都准备、准备。”阿福对福大说道。 “好,他们也待得时间够长的了,这次也该好好的活动、活动了。”说罢,福大转身出了主厅。 大厅里就剩下阿福一个人,只见他目光望向屋外,望向远方,好似回到那战场一般。 “老爷!老爷!”一阵疾呼打断了阿福的思绪,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跑进来。 “老爷,那个小乞丐他醒了,哭着喊着要离开这里,说什么爷爷、爷爷的,你快去看看吧。”小丫鬟焦急的对阿福说道。 阿福听丫鬟说小乞丐醒了,好像要找什么人一样,立刻站起身,打算去看看什么情况。“你去请少爷。”说罢大步走出大厅。 阿福到的时候,只见小乞丐被几个家丁伙计按在床上,嘴里不住的大汗,泪水狂流。 “你现在不能乱动,有什么时候告诉我,我派人去帮你做。”阿福对小乞丐说道。 “爷爷,爷爷。”小乞丐奋力向床下爬,但是无论他怎么爬也不能移动分毫。 阿福示意几个家丁伙计放开小乞丐,自己上前将小乞丐扶住,“你有什么事情,或者要找什么人可以告诉我,我派人去。” “爷爷,爷爷。”小乞丐把攥着馒头的手伸到阿福面前,无助的看向阿福,嘴里不停的喊着爷爷。 “你是要我把这个送给你的爷爷?”阿福试探性的问道。 “爷爷。十里庙。”小乞丐再次说了一句只有两个地名的话,好似要表达那个爷爷在十里庙一样。 “快去十里庙,带上一些干粮,把老人接过来。”阿福突然想到了什么,接过小乞丐的馒头递给一个家丁,对着他说道。 那家丁听闻老爷如此吩咐,不敢怠慢,转身出了房间,前往十里庙。 第十三章 城外十里破庙,这座庙本是一座城隍庙,但是由于南霸崇武不敬鬼神,这座庙已经很久没有香火了,再加上风吹雨打年久失修,这里就成了乞丐的落脚地,也许是一方城隍可怜他们吧,给他们这么一个可以躲避风雨的地方。 几个家丁驱车来到城隍庙前,下了车沿着石阶向庙内望,庙里除了一尊泥塑的城隍像再别无他物,几个家丁不由得疑惑起来,难道那老乞丐走了么?几个家丁缓步走进破庙,四下观瞧,并未发现老乞丐的身影。 “既然他已经不在这里了,那我们就回去复命吧。”为首的一个家丁想了想说道。 其余几人也同意他的想法,便回转身向外走去,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家丁的余光看到泥像后面露出一双满是泥污的脚,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两根树枝。“快看,那里好像有人!” 随着这个家丁一声大叫,其余几个家丁也看向他手指的方向,那里却是有一双人的脚。几个家丁忙快步跑到泥像后,只见一个老乞丐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不知是死是活,几个家丁忙用手探探老乞丐的鼻息,这才确定老乞丐早已没有了气息。几个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决定将老乞丐的尸体运回福将军府,要不不好交代。 且不说几个家丁七手八脚的把老乞丐抬上车往回赶,说一说长生得到丫鬟的报知后随丫鬟来到小乞丐住的客房,只见小乞丐真趴在床上痛苦,阿福还有其他家丁丫鬟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傻傻的站在一旁看着。 “公子!” 长生摆手制止了阿福行礼,稳步走到床前,长生这才仔细观瞧小乞丐,虽然小乞丐一身破衣服,连鞋子都没有,满脸的紫泥,蓬头垢发,但却掩盖不住他身上的一股灵气,使人觉得特别舒服。 虽然长生没有学到横山书院的任何术法,但是有一门望气之术却是窥的门槛,此时此刻长生以望气之术观看小乞丐,只觉得小乞丐头顶有一束白光直冲霄汉。普通人绝不能有这样的气数,普通人均是头上有一团白气凝而不散,有功德的人则是有一团金色的气凝而不散,修行人各不一样,但绝没有能气冲霄汉的,长生虽不知道这白光冲霄汉代表什么,但绝不简单。 “我可以治好你的腿!”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长生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小乞丐听闻长生说可以治好自己的腿,止住了哭声,但还是不停的抽泣,小乞丐抬眼看向长生,发现竟是早晨自己求救的那个公子。 其他人听到长生这么说不由得一愣,尤其是阿福,他可是了解长生的,“长生虽博览群书,但却不是大夫,他要怎么才能治好小乞丐的腿?”阿福心中疑惑。 “公子当真能治好我的腿?”小乞丐好似看到了希望一样,眼中满是期待的看向长生。但是转眼间又失望的低下头,“除了卖身为仆之外我并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和公子交换,但是我又不能做公子的仆人,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还有一个爷爷,爷爷他腿脚不好,年龄又大了,自己不能出去找吃的,只能靠我每天找一点吃,如果我做了公子的仆人,那就不能再给爷爷找吃的东西了,爷爷就会饿死。”小乞丐低着头,用几乎不能够被听到的音量说着,像是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长生听。 长生当然也听到了他的话,虽然他把声音压的很低,“这里是福将军府,你应该听说过,我可以让你的爷爷住在这里,不用再到外面去讨吃的。” 小乞丐听闻长生如此说心中一阵激动,“虽与人为奴失去了自由,但却能填饱肚子,总比饿死在街头要好。”想着就要答应长生。 “老爷,城主飞鹰带来书信。”门外一个铿锵有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阿福听闻是城主传来信息,怕是有要紧事,忙不敢怠慢,向长生看去,只见长生微微点头,阿福遂快速离开房间。 “你先不忙着回答我,等把你爷爷接到了再谈其他的。”长生对小乞丐说道。 “你爷爷现在在哪?我派人去把他接过来。” “少爷,老爷已经派人去接了。”站在一旁的家丁忙说道,眼神中迫为得意的扫了扫其他几个家丁丫鬟。 长生也不以为意,只是点了点头,“给他弄一身干净的衣服,再给他洗个澡。” &&& 阿福接过家丁递过来的精肉,一抬手将精肉扔向高空,原本站在屋顶的雄鹰呼的飞了起来,紧拍两下翅膀,一下子就叼住阿福扔出的精肉。老鹰在空中盘旋了一周,落在了阿福罡气保护的手臂上,阿福摸了摸老鹰的羽毛,取下了绑在鹰腿上的信函。 取下信函后,阿福再次摸了摸老鹰的羽毛,猛的一抬胳膊,老鹰顺势飞出福将军府,向北方飞去。 阿福示意家丁下去,自己一个人向书房走去。 福大还有其他的几个老者都正襟危坐的听阿福转述信函的内容,“阿大,我这二十多年不在家有许多事情都已经不熟悉了,有什么事还得你去做,你自己拿主意就好,阿二你心最细,诸事多为阿大把把关,一般的事情你们二人商量好可以传我军令。” “是,将军!”福大和福二一改平时的称呼,都恭敬的尊称阿福为将军。 “老七,老八这次的斥候部队就交给你们二人了,可以重新启用你们以前的老部下,你二人明天就出发,怎么安排你们自己决定,我三日后出发,我到达军中的时候就要东胡这次行动的具体内容。”阿福转头看向福七,福八。 “是,将军!”福七,福八也一改平时嬉皮笑脸的作态,恭声称将军。 “老三,这次怕是要你们师徒一起出马了,城门这里非常重要,你老三随性子浮躁,但是快刀却不在话下,你那徒弟段楚正是这守城门的最佳人选,你就给他做个后盾,做他一张奇牌。”阿福有吩咐福三道。 “是,将军!我们师徒絶不会让任何一个危险人物穿过我们的防线。”福三站起身,向着阿福抱拳行礼说道。 “小十二,城中百姓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保护好城中百姓,必要时动员百姓一起守城,该怎么办你自己清楚。” “是,将军!末将领命!”坐在末位的矮个老者亦起身抱拳行礼说道。 “好,其他弟兄各自回归各自的队伍。你们全部后天出发,提前做好一起准备,待我到达时我要看到那支铁血部队。”说罢,阿福站起身走向那许久不曾有人动过的书架,从书架上取下一个用黑色锦稠包裹的方形器物。 阿福双手捧着那件器物,眼中略带着一丝追忆,缓步走回座位,将那件器物放在桌子上。“阿大,拿着我的印信去军机殿领取令信,然后整装出发。” “是,将军!”福大上前双手接过那黑色锦稠包裹的方形器物。 “阿二留下,你们都去准备吧。” 听阿福如此说,除了福二以外的所有人都退出书房各自准备各自的去了。 福二见其他人都退了出去,知道阿福是要跟他商讨一下此次军队的部署,福二站起身来到一处用黑色幕布遮盖起来的墙壁处,伸手扯下黑色幕布,露出后面的事物。 原来幕布后面是一张地图。 . . . . . . . . 我也是第一次写仙侠,很多故事情节可能出现脱节,还请各位客官见谅。 故事马上就要进入真正的剧情了,看点大大的增加,希望各位支持,收藏! 第十四章 那是一张兽皮制作的地图,上面勾画出大唐过以及周边地区的地貌、地形,更有一些圈圈叉叉,红蓝线条不知道代表着什么。 阿福随福二仔细观看这张地图,二十几年没有使用过它了,那上面的每一笔每一画都有着不同的回忆,随着目光不断的移动,阿福把目光定格在属于南霸城的那一部分上,在南霸城的上面用鲜红、鲜红的颜色标注出匈奴、夫余、东胡的字样,南霸就像一块肥肉被三只饿狼虎视眈眈的盯着,阿福的眼中闪过愤怒、痛苦、犹豫…… “将军!此次东胡、夫余、匈奴联手而来,看来是想全面开战了,这几年虽然有一些小的摩擦,但是从未真正的动过刀枪。我担心此次不单单是他们三方准备对我大唐动手,怕是北边的西汉和东汉也会对我们出手,西汉和东汉虽彼此对立,但毕竟同出自一个宗族,再加上东胡从中撮合,怕是对我们大唐也有了窥视之心啊。”福二看着地图,迫为简要的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式。 “西汉,东汉,匈奴,夫余,东胡。西汉韩信,东汉王莽,匈奴莫顿单于,夫余银戴南,东胡铁木真,哪个都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啊。” “将军可能还不知道,这些年东胡、夫余、匈奴都引进了我们汉人先进的冶炼技术,虽说还不是很成熟,但是每个人都配备了百炼铁的武器、箭支,再加上本身他们的部队都是精锐,现在的战斗力怕是要比以前高上几倍啊。”福二又抛出一重磅炸弹,让阿福本就不平静的心再次有了波动。 “看来这次更是艰难无比了,以往我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还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此次……”阿福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默默的转过身,可能是在思考着什么对策,也可能是在担忧着什么。 福二继续注视着地图,不时的用手指在地图上点指,时而皱眉,时而点头,时而左右踱步。突然,福二猛然转过身,瞪大眼睛看向阿福,眼中充满了莫名的惊骇、恐惧。 “将军!” 福二猛然间一声大喊打断了阿福的思绪,阿福转过身看向福二,只见福二一脸的恐惧,知道他怕是考虑到了什么。 “将军,这些年有一些封疆大吏已经渐渐成了气候,有了不臣之心,此次若他们一起反水,后果将不堪设想。”福二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担忧。 听闻福二如此说,阿福顿时一声冷哼,“他们就不怕‘不良人’1抄他们的家,灭他们的门!” “将军有所不知,十年前大唐出现一股势力,总是暗中破坏‘不良人’的行动,击杀‘不良人’成员,‘不良人’一直暗中调查却从没有结果,这些年‘不良人’对有反叛之心的人的清剿已经大不如从前。”说着停顿了一下,眼闪过一丝犹豫,继而被深深的惊恐代替。 阿福见福二神色不自然,知道他心中必有事情瞒着自己,但出生入死几十年又不好说破,所以只好沉默着看着福二,希望他自己能说出来。 福二此时心里特别矛盾,关于那神秘势力的事情他是知道内情的,但是出于个人感情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给他的弟兄们,一直藏在他内心的最深处。 这个神秘势力自称“梅花内卫”2,是大唐皇帝李世民的侄女暗中所建立的,目的就是扰乱大唐朝纲,毁坏大唐基业。说起李世民的侄女这还要提起另一段历史,当年高祖李渊建立大唐,立嫡子李建成为太子,后建成与世民争夺皇位,李世民在玄武门发动政变杀死李建成,杀死李建成所有子嗣,唯独留下了当时二十八岁的太子妃郑氏,后来太子妃郑氏生下了李建成的遗腹子,也就是“梅花内卫”的建立者郑琳,她千方百计的想要为她父亲报仇。 “梅花内卫”其实是当年李建成作太子时暗中扶植的势力,都是一些江湖高手经过特殊训练,特殊武器配备。每个梅花内卫的左臂之上都有一个血红的梅花标识,按照等级不同梅花的瓣数不同,统领是五瓣梅花,统领十一个三瓣梅花的梅花内卫,七瓣梅花的大统领有四个,分别统领十一个五瓣梅花的统领,青色梅花的普通梅花内卫不计其数。 “大哥!”福二好似终于放下了什么一样,“其实我没结识咱们这帮兄弟之前是太子李建成的管家。” “难道?”阿福好似想到了什么。 “大哥想到了,‘梅花内卫’其实就是建成太子的旧部,建成太子的女儿曾找到过我,但是我没答应。”说着停了一下看向阿福,见阿福并没有说什么又继续说道:“建成太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虽万死不足以报答,但我食大唐俸禄,却又不能帮助她毁坏大唐江山,于情我想报答建成太子,于理我不能毁坏大唐江山,所以我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把它一直藏在心里。”福二如释重负,好似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了一般。 阿福看着自己的老兄弟,福二说出这些事之后好似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眉宇间那一丝纠结也消失不见,“阿二,大哥理解你,其实这二十多年在外面的生活让大哥的心境有了很大的变化,以前对于民族的归属感特别强,现在大哥已经看得更远了,大哥此次帮城主只是为了报答当年的知遇之恩,此后大哥就要跟随长生公子去寻找他的父母了。阿二,你不应该把自己困在一个地方,虽然我们已经年近半百,但是以你武宗的修为还能活多少年你想过没有,若你如此纠结这些事,你的修为怕是会停滞不前。” “大哥说的我也知道,这些年我也有感觉,几个老兄弟,尤其是老三的修为已经接近大武宗了,我心中牵挂太多,修为难以寸进。”福二甚是感慨的说道。 “阿二,谁心中能没有牵挂,我若没有牵挂还会回到这里么?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们这群兄弟。”阿福认真的看着福二。 “大哥!” “阿二,外面的世界更为广阔,你不觉得把时光浪费在这世俗当中甚是可惜么?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离去么?”阿福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好似回到了过去一般。“当年我得知有一本打破先天的秘籍在北疆的十万大山之中,所以才匆匆离开,你知道先天是什么么?”阿福越说越激动,甚至用双手死死抓住福二的肩膀,“我也是机缘巧合才知道咱们练武的人有先天后天之分,先天那是可以与天争寿的力量,就如同传说里的仙神一般。”阿福眼中满是兴奋,“可是等我到了十万大山才明白,我被骗了,这是一个阴谋,只是为了让我离开城主或者说让我死的阴谋。起初在十万大山边缘只有一些狼虫虎豹,凭借我的修为根本威胁不到我,但是随着渐渐深入,我看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物,那些动物,或者说妖兽,有的巨大无比如同一座小山一般,有的速度奇快如同闪电一般,有的口吐人言,有的更是化作人形。”阿福眼中充满了恐惧。 福二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事,说到底他也就是个普通人,“大哥,难道这世间真的有仙神么?这些我也只是在那些志怪书籍之中看到过,现实中真的存在么?难道突破先天就是可以拥有仙神一般的力量么?” “突破先天是不是仙神我不知道,但是突破先天会是一个崭新的世界,我曾见过这样的人,虽然他不是练武之人,但是他挥手之间杀死我那还是轻而易举的。”阿福说道。 “可惜大哥并没有找到突破先天的办法,要不然也可以让我看看先天究竟是什么样。”福二说道。 “阿二,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还有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事物,想要突破先天并不是没有办法的,最起码大哥我就知道一个。” “大哥有什么办法?”福二也有些激动。 “是有,不过还要看机缘,不要想太多,等这次结束你们都随少爷一起,你自然知道机缘是什么了。”阿福并没有说出是什么机缘。 ******************* 此时长生正在自己的屋子里冥神思考,考虑如何将小乞丐的碎骨换掉,虽然自己知道一些方法,但是从小乞丐的身体状况来看,可行的办法屈指可数,而且困难程度都很大,想要让新换的骨头适应小乞丐的身体还要考虑很多因素,而且这腿骨最是难找,一般的骨头难以接受这么强烈的药效。 长生也找不出太好的办法,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道方子:银星草三两,雌黄两钱,离山木一尺长短三根,雪灵草一两,七色草四钱,风糍子三钱,月见草一两三钱,千年参一颗,千年灵芝子一颗,妖兽骨一根。 “来人!”长生写完方子放下笔对着门外轻唤了一声。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一个家丁小伙计急忙推门跑进来。 “你将这个方子带给老爷,告诉他我要这上面的东西,最好明天一早就全部弄到,再去找一个有治疗外伤经验的大夫。” “是,少爷!”家丁小伙计接过长生递过来的方子,躬身退出了屋子。 必须要说明一下 @@ 这本书纯粹是作者乱想出来的,各位看客千万不要对号入座,什么历史名人,什么强盛朝代,在这里都不存在,都不是中华民族历史上的那些王朝,那些人。 希望各位理解我,我也只是写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的爱好,自己的故事,千万不要对号入座,我写的东西都是虚构的,当不得真。@@ 第十五章 又过了一天,太阳像往常一样从东方升起,福府后院依然传来那操练的声音,长生也一如既往的早读,小金却偷偷的跑到厨房去了。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府里多了一个小乞丐,不过现在看来却已经不是小乞丐了,没想到洗干净了以后这小子长的还挺清秀,不高的鼻梁托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有些发白的嘴唇微张,露出洁白的牙齿,一根青色的长带束起他原本杂乱的头发,露出原本被头发遮盖的额头和额头上一个不大不小的“风”字,小乞丐虽身着一身粗布短打,但却给人一种文士的风雅,好一个俊俏美少年。 小乞丐拄着拐杖在福府内乱走,跟随着声音就来到了后院的演武场,只见到一群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正在演武场上对练,不自觉的竟然看得入神,以至于长生走到他身后他都没有发觉。 “想像他们一样么?”长生在小乞丐身后突然发问道。 小乞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寻问惊醒,忙转身看向身后的人,只看到长生手里拿着一卷古书正站在他的身后,“公子怎么会在这?” “我也只是顺路看到你在这里,所以就过来看看。”长生平静的看着小乞丐。 “我看他们与我差不多一般大小,却能如此厉害,心里突然有些向往。”小乞丐说道。 “等我把你的腿治好你就可以跟他们一样每天来锻炼体魄,学习武技,但是你能不能熬过这一关那就要看你自己了。”长生说道。 “为了以后不被欺负,为了爷爷,我一定能坚持住。”小乞丐眼中闪过坚定的神色,有些激动的大声说道。 “或许你不能坚持过来,或许你能坚持过来,这一切都还未知,只等我给你换完骨之后再说吧,这几天你要好好调养身体,最好不要到处乱走。”说完,长生转身离开了。 ------分隔线---------------------------- 西汉都城沛城,城墙厚三丈,高五丈青砖混合铁水浇筑而成。这项技术是西汉独有的一项技术,传闻各大商会曾多次出高价要购买,西汉都不曾卖出。青砖混合铁水浇筑的城墙要比一般石头垒筑的城墙坚固几倍,若是在烧制青砖时混入稀有金属,那城墙的防御力将是不可想象的。 作为西汉的都城,沛城有着它自己独特的魅力,吸引着来自四方的人,沛城最著名的当然是歌坊,相传西汉的舞蹈源自于先秦时期的赵国,赵舞号称天下最美的舞蹈,能引得仙神驻足观看。沛城大大小小的歌坊不下于上千个,每天接纳的客人更是数不胜数,汉帝刘邦更是痴迷于舞蹈,曾下令每十日要举办一次全城的舞蹈大会,所有人均可带着自己的美姬来参加,奖品更是诱惑的不得了。 今日恰好是汉帝亲自主持举办的一次大型赛舞大会,只见一座用桌椅板凳搭起的一丈高台,每个缝隙上都穿插系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铜铃和银铃,初始一看或许你会觉得这座高台实在是太简陋了,完全不符合汉帝的身份,其实不然,这个高台如此搭建是有讲究的,相传配合赵国舞姬跳舞的还有一种音乐,赵国舞姬穿着玉做的舞鞋,踩在红杉木做的的空心八仙桌子上,桌子四角个系两只铜铃,两只银铃,赵国舞姬在桌子上翩翩起舞,舞鞋撞击桌子带动铃声,非常的悦耳。 汉帝刘邦身着一件青皂色的龙袍,一条用金线绣成的五爪金龙分外的狰狞,文武群臣簇拥着走上舞台,“今日本帝心血来潮举办了此次赛舞大会,也没带什么奖品,以往奖励照旧,外再加上这块玉佩。”说着刘邦把腰间的玉坠摘了下来。 “哗!” 台下一时间轰动了,皇帝的随身玉佩作为奖品,虽然玉不一定是多么珍贵的玉,但是意义不同,有了这块玉那真是不言而喻。 “既然大家都如此热情,那我们就开始吧!”刘邦看着下面激动的人群,宣布大会开始。 文武群臣几乎都到齐了,唯独不见大将军韩信,对于普通民众来说这并不算什么,但有心人自然会想到一些东西了。这几日边境已经达到了剑拔弩张的境地了,大将军韩信或是早已经赶到前线去调遣军队了,汉帝此次公开露面怕是也是想吸引一下有心人的眼光,好给大将军韩信争取更多的时间。 “哼,虚伪的人!”一个美艳的舞姬看到汉帝的表现之后低声冷哼道。 “小姐,小心被密探听到。”身边的丫鬟连忙低声阻止道。 “凭他那几个内侍就想查到我的头上,做梦去吧。” 丫鬟并没有再次接话,好像默认了那位小姐的话一样。 ------分隔线---------------------------- “老爷,我们到那里的时候,那个老乞丐已经死了,我们只带回了他的尸体,就在马车上。”一个家丁伙计对阿福说道。 “唉!”阿福不由的叹了一声,“去把小乞丐带过去看看吧。” 家丁伙计带着小乞丐来到偏房,此时长生和阿福已经来到有一会了,小乞丐看到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的老乞丐,泪水再也止不住了,撇下拐杖,一下扑到老乞丐的尸体之上。 “爷爷!” 小乞丐一边叫喊着老乞丐,一边哽咽起来。 一时间,屋里其他人竟沉默起来,只有小乞丐在那里低声哽咽。 “生死不过云烟,红尘几多轮,空叹今生来世,怎知前生注定。你若看不破生死就没有资格跟在我身边,我的身边不留那种人。”长生平静的说道。 小乞丐听闻长生的话身体不由得一颤,哽咽之声渐渐消失,慢慢的把盖尸体的布重新盖过老乞丐的头顶,再转过身时呈现出在他脸上的已经是两道坚毅的目光了。 长生看着小乞丐,点了点头。 “好,记住你今天的决定。等我给你换过腿骨之后你还活着的话,再谈其他。”说着,长生率先离开了。 ------分隔线---------------------------- “少爷,你交代我找的药材基本都找齐了,就差最后一个妖兽骨了,这个很难找到,我已经拜托城主帮忙了。”阿福端坐着对长生说道。 “嗯,小乞丐的身子骨太过虚弱,必须事先调养一段时间,否则根本不可能完成如此大的手术。”长生说道。 “少爷怎么如此看重这个小乞丐?”阿福好奇的问道。 “我曾给他观过气,他头上白光直入云霄,是一种奇特的气数。一般人最多是一团金色的气团,那已经是大富大贵之人了;修仙问道的人一般也就是头顶一片气云,不像他这般,一股白光直入云霄。我断定他绝非常人,留在身边或许以后会给我带来很大帮助。”长生解释道。 “哦,没想到这小乞丐居然还是个非凡之人。” “我这也只是从气数来判断,气数变化无穷,或许他下一刻就会死也说不定。” “少爷对那些被收(不用这样吧,什么词都禁。)养的孩子怎么看?”阿福问道。 “武术这方面我了解的不深入,不过看他们每天早晨都坚持锻炼,我想根骨应该不错,以后修习高深的武术会比一般人快很多,有什么成就谈不上,在军中做个前锋官却应该绰绰有余。”长生说道。 “少爷此次下山没有想过建立一番事业么?” “如今的天下,列国割据,连年战争,人民生活在水火之中,我倒是真希望能出现一个可以统一这天下的人。如果有明君,我也希望能辅佐他统一天下。”长生说道。 “少爷觉得如今的大唐国君如何?是否当得上一代明君?”阿福问道。 “大唐国君李世民,纵观他这前半生,可谓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枭雄,心狠手辣、杀伐果断又不是仁义,当上帝王之后又懂得亲贤远佞,对民施以轻税减役,算得上是一位中规中矩的帝王,明君却谈不上。虽然这些年大唐国人民生活富足,但是战争给人民带来的痛苦却是难以言表的。”长生说道。 “无论国力强盛与否,战争都是避免不了的,就算是大一统之后也会存在战争,人心如此,不是外界可以改变的。”阿福说道。 “福伯说的对,是我太天真了,一个家庭尚且存在勾心斗角,何况整个国家,整个天下呢!但是,上古先贤从未放弃过天下大同的理想,我也想为之努力。”长生说道。 “少爷,老奴我是个粗人,但是我也明白,如今的天下,你没有一定的实力是很难立足的。”阿福说道。 长生也知道这个事实,但是他本性无为,不喜欢勾心斗角的生活,对世俗名利看的很淡,“我也知道如此,但是我的性子你也知道。” 阿福也明白,长生深受儒家思想熏陶,对天下总是用一颗仁爱的心。 第十六章 “恭送老爷,祝老爷凯旋而归!”一群家丁伙计将阿福送出府门。 “你们都回去吧,我不在期间要将家里都打点的有条有序,不得随意招惹是非。”阿福看着这群伙计,有一些是府内的老人,有一些是自己没有见过的生面孔,无论老人还是新人,都给他一种家的感觉。 家丁伙计们纷纷退下,唯独长生抱着小金还站在门厅之中,好似在等阿福交代什么一般。小金今天出其不意的没有溜到厨房去,乖乖的趴在长生的怀里,一脸正经,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阿福,就好像说,“你放心去吧,我保证帮你把家里的米,肉,菜都吃完,不用担心我饿着。” “少爷,家里这边帮老奴照看一下,我虽久不在城中,但我也感觉到这城中怕是要变天,此次敌寇来势凶猛,城主也不一定能照看到,一切就仰仗少爷了。”阿福想了想,最终还是嘱托了一下。 “恩,你无需担心这里,若我这边顺利,或许我会去前线找你。”长生说道。 阿福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凝重的看了长生一下,好像心中还是不放心一般。 “少爷,您多保重!”说罢,阿福转身上了战马,带领着一队卫队扬长而去。 长生看着远去的一队人马,笑了笑,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小心的后颈毛,自言自语般说道:“小家伙,今天怎么没去偷吃偷喝。”说罢,向大街走去。 今天的街上犹如往常一样,出摊做买卖的店铺,游走叫卖的小商贩,熙熙攘攘的人们好似每天都在重复这同样的动作,看着四周的人,长生一边走着一边陷入了思考。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了那天遇到小乞丐的地方,与那天不同的是今天没有了受人欺辱的小乞丐,没有了盛气凌人的贵公子,更多的是站在城墙上、城墙四周的士兵,看来战争真的要来了。 长生关心的不是战争,他的想法或许还很稚嫩,一个刚刚走出学堂的学子多少都会有那么一点悲天悯人,但长生对生死的理解不是这样的,长生就好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他有他自己的信仰,或者说执着。 长生又是一个随性的人,或者说他自己都不太清楚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就像现在一样,他不是为了发现什么,只是漫步目的的走,此时此刻的他你可以当他不存在,也可以视他为一座高山,很自然的存在那里。 长生再次回到福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下人们已经将饭菜准备好了,正在有条不序的上菜,小金看见这一桌子的食物,简直就像饿狼看见肉一样,猛地挣脱长生的怀抱,化作一道金光直扑餐桌。趴在盘子边上挨个使劲的闻,但是它并没有偷偷的尝那么一下,好像知道要等人齐了才能开饭一样,等全都闻个遍之后,又化作一道金光回到长生怀里,两只前爪挂在长生的前胸上,眼中满是委屈的看着长生。 长生不禁被这小家伙给逗乐了,自从离开书院以后这小家伙越来越馋了,整日的偷吃偷喝睡觉,长生伸手把小金提了起来,揉了揉它的头,“自己找点先吃去吧,今天家里就我自己。” 小金听到长生说它可以先吃,不由的露出了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化作一道金光冲向饭桌。 长生并没有直接去吃饭,而是转而去了厢房别院,来到小乞丐的房间。 “公子!”小乞丐正靠在床上发呆,听有人推门进来,猛地一转头看到竟是长生。 “不用拘束。”长生制止了小乞丐,慢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这几天我就要给你换骨了,你的身子调养的不错,可以初步剔除你腿里的碎骨了。”长生说着看向小乞丐,只见他目光坚定,神色坦然,不由的暗自点了点头。 “你要有个心里准备,剔除碎骨不是一般的手术,我不能给你使用麻沸粉,那样可能影响到你腿部的神经,对你以后修习武术不利,所以需要你忍耐住,这是常人所不能忍耐的痛苦,也是你迈向强者的第一步。” 小乞丐认真的点了点头,没有说一个字,但是长生已经从他眼神中看到了他的答案。 “若你能挺过来,我们今后就是兄弟。”长生坚定的说道。 这也是他向那个目标迈出的第一步。 ------分隔线---------------------------- 整座南霸城的中心地带,是围绕着城主府建立起来的,也是整座城最繁华的地带,而这里面最繁华的地方当属一个四层高楼,这四层高楼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吕氏商会在南霸城的分会。 这是一座木楼,通体使用的都是千年金纹木,更有阵法师加固的各种大大小小的阵法,让这座楼阁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富丽堂皇,太有钱了,虽然久了会使人觉得这很俗,但又有多少人能像吕氏商会这么有钱呢?答案当然可想而知,整个中原,或者说周边的各个国家也没有一个能和吕氏商会比的。 在这座木楼的顶层,此时正在召开一个会议,一个年轻的公子坐在座首,而他的下首坐着六个老者和一个中年妇人。 “我此次来南霸的目的想必在座的各位心里都清楚,那我就不多说废话了,目前正好是一个机会,就看我们能不能把握的住了。” 说话的当然是吕温良了,这位年轻且有野心的吕氏二公子。 “温良,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冒险了,眼下虽有战事将起,但大唐国力强盛,还没有到与我们做交易的地步。”其中一个老者说道。 吕温良看了看说话的老者,这老者是管理服饰部的长老,也是自己大伯,大哥那一派系的人,“哦!那不知刘长老有什么样的考虑,不妨说出来听听。” “我到没什么考虑,只是大唐对兵器机械管理的比较严格,从没有民间敢私自打造兵器机械的,我认为二公子这是在玩火,大唐与其他诸侯国不同,高祖是靠兵变夺得的江山,希望二公子明白这一点。” “刘长老说的不错,正因为高祖是兵变起家,所以我才要把兵器卖给大唐,自高祖建立大唐以来就管制兵器机械制造,这使得大唐的技术水平比其他的诸侯国要落后很多,从军队配备来看,就是现在的东胡也要远超大唐。”吕温良说道。 这些长老虽都掌管各个行业,但对于大唐的军事上都了解的很少,听吕温良这么一说,有几个人有些心动了。 吕温良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所有人,直到他看到有两个人好像有了意向又继续说道:“我们吕氏商会虽大,但在南霸这个地面上还没与皇族做过生意,恰好我前些日子结识了以为公子,这位公子或许能为我们搭上这根线。” 这就是一个信号,告诉这些长老,我其实已经着手办理这件事情了,你们再想阻止就是自讨没趣,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那不知这位公子怎么为我们牵线搭桥?”其中一个有意向的老者问道。 “这位公子是横山书院的学子,他有一位管家,这位管家是南霸城主手下传奇五将之一。”如果说先前的话是一颗小石子,将几个长老们的心泛起涟漪,那这句话就是一颗深水炸弹,让本是涟漪的心境刮起滔天巨浪。 传奇五将在整个大唐看来或许不算什么,或者说唐皇根本就没听过,但在南霸这个地界那真是有着传奇一般的色彩,被奉为神明也不为过,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五个人,就没有南霸今天的好日子。 “既然二公子有如此信心,我支持二公子。” “我也支持二公子。” “我也支持二公子。” “我也支持二公子。” “奴家也支持二公子。” 那刘姓长老见七人之中已经有五个人支持了,自己再拿着捏着就显得与二公子作对了,“既然大家都觉得可行,那我也支持二公子。” 剩下最后一位长老,这位长老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好似他们谈论的话题与他无关一般。 “既然大家对我都表示支持,那我就全权负责这件事了,若有什么需要到的地方,希望各位长老不要吝啬帮忙。”场面话还是要说的,要不谁的面子也下不来,吕温良做事向来是谋定而后动,滴水不漏。 说罢,吕温良率先离开了。 紧随其后的是那位并为发表意见的长老。 ------分隔线---------------------------- “都看清楚我是怎么做的了么?”长生对身边的一名大夫问道。 “都看清楚了。”这位医生有些拘谨,或者说紧张,他从没见过如此搭配药物使用的,这简直就是杀人的毒药。 在他面前摆着一缸的墨绿色液体,缸坐在一口大铁锅里面不停的加热,而墨绿色液体里面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正努力的不让自己喊出来,但是谁都能看出来,此时此刻他是有多么痛苦,整张脸都疼得变形了。 “记住,一定要让他泡足三个时辰。” 长生吩咐完便转身离开了。 第十七章 前方战事如何暂且不说,经过十多天的调养,小乞丐的身体已经基本达到长生的要求了,当然,这期间承受的痛苦也已经基本达到长生的要求了,若只是单纯的想把小乞丐的断腿治好,却不用如此麻烦,只需炼一味丹药而已。 长生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他只是按照自己的老师的要求做而已。当年,仓姓老者带走长生,以整个大周的国运为代价为长生逆天改命,那时,长生才几岁而已。长生随仓姓老者学习,天文地理,术法武技,谋略文章,仓姓老者把他毕生所学全都传授给了长生,包括他几百年的修为。 仓姓老者让长生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长生不死。 长生不死说来很容易,但是古往今来从没有人真正长生不死。 有一种传说,凭借天地大势可以长生不死,但什么是天地大势谁有知道呢?传说世间之人均是娲氏所造,遂天降下不世功德使她成就仙神之位,与天地同寿,长生不死。还有一种传说,大神盘氏以肉身支撑天地,脊骨化作天柱,使天地彻底分开,天降下不世功德,使盘氏灵魂不灭,肉身不死,成就仙神之位。无论是外功还是内修,不达到一定程度是不可能做出惊动天地的事情的,又怎么会有功德降世。 人终究是一种被欲望驱使的生物,最初的理想、愿望都是美好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演变,那美好的也会变得肮脏,就像现在的修仙者,有多少是为了造福于人呢?还不是为了那一点点微薄的利益。 看着小乞丐,一时间长生竟有些佩服他,这几日小乞丐可谓是受尽折磨,碎骨重生又再次打碎的痛苦根本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你现今的身体状况已经可以做初步的手术了,一会泡完药浴便开始。”长生观察小乞丐的身体状况后说道。 这些天下来小乞丐已经适应了这种痛楚,虽然疼痛没有减弱,但是已经不像之前那般。 “是,少爷!”不知什么时候,小乞丐对长生的称呼已经改变了,好像是从心里已经认定了长生一般。 “我传你的口诀一定要默背,否则我不保证你能挺的下来。”长生再次叮嘱道。 “是,少爷!”这些天下来小乞丐好像转变了许多,渐渐的变得好像有些喜欢沉默了,越来越惜字如金了。 长生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去准备一应的药物和工具。 ------分隔线---------------------------- 一辆华贵的马车停靠在福将军府门前,几个伙计模样的人簇拥着一位年轻的公子来到门庭前,“劳驾,吕氏商会吕温良前来拜会长生公子。” 府门前守门的家奴听吕温良说是吕氏商会,急忙将吕温良引进门庭,奉了茶急忙进内院去禀报。 长生此时刚好准备完一切应用之物,准备着手调制手术之后外敷的药粉,却不想一个家丁传报有以为吕氏商会的吕温良公子前来拜会。长生当然还记得这位吕公子,只是还没有熟悉到让这位吕氏商会未来掌舵人亲自登门拜会,此次他来怕是存在什么目的吧。 但行走世间多个朋友总比多个仇人要好,或许以后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带吕公子到正厅看茶,我随后就到。”吩咐一声,长生又继续调制药粉。 吕温良端坐在正厅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长生才出现。 “长生兄,吕某冒昧打扰,望赎罪。”吕温良连忙起身跟长生打招呼。 “吕兄多虑了,像吕兄这样的青年才俊,还是要多亲近、亲近的。”既然你吕温良跟我客气,我也不能不跟你客气啊。 长生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稳步走向主位。 “吕兄今天来找我有事?”长生不太愿意与吕温良纠缠那些没用的,自己一会还要给小乞丐剔除碎骨,没有太多世间与吕温良闲谈。 “当然有事,前些日子与长生兄初识,怠慢了长生兄,此次登门是特意向长生兄赔罪来了。”说着,站起身,理正衣冠,对长生郑重的躬身一礼。 文士最讲究礼数,你若跟他胡搅蛮缠他或许不会搭理你,但是若你跟他郑重的行礼,他绝对不会无视你,而一定会郑重的回礼,无论你们之间是否有仇怨。 长生见吕温良对自己郑重的行礼,心中也没考虑他的话是真是假,存在什么目的,也起身回了一礼。 “多谢长生兄宽宏大量!”吕温良见长生回礼,心中不免一喜。 直到吕温良说出这句话长生才明白,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他扯上了关系,但也没有太在意。 “吕兄言重了。” 长生说完便不再说话了,吕温良不急长生也不急,两个人开始比起耐心来。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吕温良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率先开口说道:“我知道长生兄要给一个小乞丐治腿,今天来特意为长生兄带来了我们吕氏商会特有的灵药,可以生肌续骨。” 吕温良说完,观察着长生的神色。 长生并没有因为听到有可以生肌续骨的灵药而惊讶,他本身便可以配制这种药,但是他是想用妖兽骨给小乞丐全身骨骼进行强化,以便补上他与其他武修之间的差距。 “没想到这点小事都逃不过吕兄的耳朵,不错,我前些日子却是救了一个小乞丐。” 吕温良得到了长生的承认,心中便有七分定下来了,只要知道这件事确实属实,那以后的运作便容易许多了。 “那这生肌续骨丹正好派得上用场了!”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玉盒,放在桌子上。 “长生先谢过吕兄了,不过这生肌续骨丹怕是派不上用场了,那小乞丐的情况有些复杂,需要换骨,我正准备帮他剔除碎骨,没想到吕兄便来了。” “原来那小乞丐的骨头粉碎了,难怪,不知有什么能帮上长生兄的么?” 长生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既然你吕温良有求于我,那我便收了你的好处又怎样。 “倒是真有一件事需要吕兄帮助。”长生说道。 “哦,但说无妨!” “我手头上缺一味药,我想凭借吕氏商会的财势,找到这味药自然不成问题。” “不知长生兄缺了一味什么药,我们吕氏商会不敢说搜罗了天下灵药,但是却也搜罗十之八九,更有专门研制丹药的部门,应该会有长生兄需要的药材。” “这是一味很难找的药材,福伯托城主帮忙都没有找到。”长生说道。 “哦!城主大人都没有找到的药,看来是一味很稀有的药材,不过长生兄放心,南霸城不过是中原的一个点而已,我们吕氏商会遍布整块大陆,相信能找到长生兄需要的药材,不知这味药材叫什么名字?”吕温良问道。 “龙骨!” 吕温良听到这个名字心中猛然一震,龙这种生物是传说中的天地灵物,拥有非凡的智慧,强大的肉身,不可思议的力量,传闻上古时期有龙族,生活在汪洋大海之中,但已经几万年没有龙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了,没想到长生居然要龙骨,这下不好办了。 “没想到长生兄的方子里居然用到龙骨,想必一定是非凡之方,既然长生兄知道龙骨,那应该也清楚,龙骨只有上古遗迹之中才能得到,而且还要冒很大的风险,没有人愿意将自己得到的神物交给别人。”吕温良说道。 “龙骨在常人眼中自然是神物,但却是死物,死物的价值终归是有限的,若吕兄的商会能替我找到龙骨,我愿等价交换。”在长生的认知里,龙这种生物并不多让他敬畏,上古时期,龙不过是给大能代步用的苦力,即使有一些龙族可以修炼到通天之能,也不过是孤身一人,像龙这种出生就无比强大的生物想要成就大能,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龙是一种群居生物,没有任何一个大能敢正面闯入龙宫,这也是天地的一种平衡吧。 “长生兄说得对,龙骨毕竟是死物,价值是有限的。在我们商人眼里,价值有限的东西便不是珍贵之物,只有能创造无限价值的东西才是珍贵之物。多谢长生兄提醒,这些年与族中长老学习长生之法,对莫名的事物不知不觉间竟有了敬畏之心,忘记了我原来还是个商人。” “长生之法也不过是红尘中的一种慰藉罢了,既然身处红尘,当保持一颗坚定的心,古之大能者无不是有一颗坚定的心,若想继续走下去而不做红尘枯骨,当记住本心的重要性。”长生说道。 吕温良毕竟刚接触长生之法,以前的认知都还停留在敬畏之上,对于长生的概念还很模糊,长生则不同,有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身传心授十年,对长生的理解简直堪比一些老妖怪了。 “多谢长生兄教诲!”吕温良起身,执弟子礼对长生行了一礼。 长长生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并未阻止他行礼。 “大道始一,法衍万千,长生无路,直指本心。” 第十八章 大道始一,法衍万千,长生无路,直指本心。 或许直到今天长生才领悟到这句话的意思,直到他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他才真正懂得了为什么仓姓老者要留下这句话。 道本无形,道的存在只是一种规则,维持天地之间的秩序,长生不死本就是逆道而行,但是人总会想出一些办法来欺骗大道,以求达到与天地同寿,身化大道的目的。 从古至今,修仙者不外乎几种;修体者,以自身骨肉气血为熔炉,强行容纳天地,或者在体内开辟小天地,再一点点窃取大道规则,以求自身化成天地,大道与大道比齐的地步。修灵者,借助外物,或是兵器,或是灵物,合称为法宝,以法宝为媒介窃取大道规则,以求以己身融入规则之中,使自己可以利用规则不被规则束缚。还有一种是修功德,东方有儒家文士,西方有释家僧侣,此二者皆是以大善之心教化世人,以求天地降下功德,成就仙神之位,可以说是一半顺道一半逆道。 修仙者若是不能谨守本心,就会被红尘迷住双眼,蒙蔽心智,最终化作一堆尘土,这世上往往大多数修仙者不是死在天劫之下,而是死在自己之手。 明心见性,直指本心。 ------分隔线---------------------------- 吕温良此时此刻的心里真的是激起千层骇浪,他本以为长生不过是一个受重视的学子罢了,没想到长生对修仙的感悟如此之深,想必长生的修为也是高深莫测,难怪自己一路上没有感觉到他身上有任何元气波动。想到此就更加坚定他要交好长生的想法了,一定要说服家族那几个老怪物把龙骨弄到手。 吕温良的到来给长生事先的计划带来了变数,很大很大的变数,用普通妖兽骨为小乞丐强化骨骼给小乞丐带来的好处是没办法与龙骨相比的,但龙骨内强大的龙元又不是小乞丐现在的身体可以承受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修行释家佛门降魔金身。 想毕,长生起身向小乞丐的房间走去。 此时,小乞丐已经在一个特制的木床上躺好了,被请来的大夫正在为一会使用的器具消毒,木床的一边摆好了各种瓶瓶罐罐,颜色不同的药粉、药液,还有一些粘稠似浆糊似的东西。 中年大夫一边为器具消毒一边偷偷的看小乞丐,这些天一直都是他在为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小乞丐护理,这其中的痛苦他比别人都清楚,他无法想象如果泡在药浴里的是自己,自己会不会咬舌自尽。大夫偷眼瞄着小乞丐,在他的眼中并没有惊慌失措,或许他已经习惯了吧,大夫心中不由的这样想到。 “都准备好了么?”中年大夫正想着,不知何时长生过来了。 中年大夫猛地一转身,看到长生穿着一身白色衣服,把全身裹得不露一丝。 “是,公子,都准备好了。” “那就开始吧,给他咬木,把他手脚都固定好,热水和酒火不能断。”长生吩咐道。 “是,公子!” 门外一阵忙乱,不一会就拿来了热水和高纯度酒。 长生命中年大夫点燃酒,伸手在酒盆中撩起少许酒,在酒火之上反复烧了烧手。 长生走到小乞丐断腿的一侧,伸手从针包里取出三根紫竹做成的三棱针,分别插在胸口三处大穴,又取出八根,分别在小乞丐的手臂,大腿,小腿穴位下针,控制血液流速,使小乞丐下半身瘫痪,毫无知觉。 “开始吧。”长生平静的说道。 中年大夫连忙用酒火烧了烧手。 “分筋刀!”长生伸出左手低头对中年大夫说道。 中年大夫在器具架中找出一把一头尖一头宽的刀递给长生。 长生接过刀具,用刀尖一点一点的扎进小乞丐的小腿,谨慎的划开一小块伤口,慢慢的使伤口变大变深,一直延续到小乞丐的脚跟。 随着伤口一点一点的变大变深,可以看到一些细小的骨头碎粒。 “玉剪!1” 中年大夫连忙从器具架中找出一把形似剪刀却细头无刃的器具递给长生。 长生接过玉剪,精准的取出一块,一块细小的碎骨放在事先准备好的铜盆中。 “分皮刀!” 长生将分筋刀和玉剪递给中年大夫,中年大夫连忙将两样器具放在事先准备好的热水里,又在器具架上找出一把螺旋状刀刃的器具递给长生。 长生接过刀具,沿着之前割出的伤口,一点一点的将腿部的皮与肉分离。 “卸骨钳,剔骨刀!” 可以说这个中年大夫是一个很有经验的外科大夫,如此血腥的场面一般人见了第一反映就是恶心、呕吐,虽说不是他亲手做的这些步骤,但站在旁边同样感同身受。 中年大夫听到长生的话,连忙从器具架中找出一把大的离谱的平头铜钳和一把两头宽而后,中间窄而薄的刀具递给长生。 长生接过两样器具,格外的小心,碎骨的取出看似需要细致,但将腿骨与肉和筋分离更是一件需要细致的工作,长生的刀一分一分的动,卸骨钳一毫一毫的伸到骨缝之中,长生不敢有丝毫的马虎,若是一不小心手抖一下都有可能给小乞丐的腿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世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一个时辰的持续工作使得长生原本平静的脸也微微出现了汗珠,中年大夫在一旁不时地为长生擦拭。 又过了一个时辰,长生才渐渐的将小乞丐小腿里的碎骨全部剔除。 此时小乞丐的小腿只有森森的一根白骨和一些肉筋,看起来恐怖异常。 “将我调制好的药液均匀的涂抹在他的腿上,取出木针之后给他吃下生肌续骨丹,明天申时后,等腿上的肉长出来以后才可以进食,这期间千万不要让他碰这条腿。” 吩咐完,长生便离开了。 ------分隔线---------------------------- “报!” 大堂外传来一声急呼。 随着这声急呼,原本还在商量军情的几个人突然停止下来,神情紧张的望向门外。 紧跟着一阵脚步声,一个身着木甲,头戴绿绸,满脸漆黑的士兵大步跑了进来。 “报将军,离我军五十里处发现敌人,越三百人左右,疑似敌斥候部队。”黑脸士兵屈膝跪倒在地。 听闻黑脸士兵的话,阿福和几个副将的神情这才松懈下来,脸色好看许多,紧皱的眉头也渐渐松开了。 “好了,你下去休息吧。” 一个副将对黑脸士兵点头说道。 “是!” 黑脸士兵起身向后退,一只脚才退后半步,突然后退发力,猛地向阿福扑了过来。 可以说这个时机掌握的恰到好处,正值所有人转身且心神松懈,防备意识低到了极点。不过,他刚泄漏出杀机的时候就被阿福敏锐的捕捉到了,只觉得阿福浑身气势一凝,挥手将插在帅台上的令信打了出去,只见黑脸士兵胸前护甲瞬间粉碎,一枚漆黑的令信整枚插入到他的胸腔里,扑飞过来的身体被令信代飞三步之远。 恢复意识的几个副将立刻拔出腰刀、佩剑来到黑脸士兵落地的地方,只见黑脸士兵嘴里溢出一些黑色的液体,不知道是血还是其他什么的,但他的神情好似解脱一般,左手努力的抬起,好像想要做一个什么动作一般,但最后还是无力的垂下了。 阿福挥了挥手,门外赶来的士兵将黑脸士兵抬了出去。 “你们怎么看?” “将军,从情形看,这个士兵是被人控制了心神,而能控制心神的只有夫余的萨满。”一个副将说道。 “将军,末将认为萨满祭司可能已经潜伏进城了,末将曾听说,萨满秘术控制人的心神需要在三里范围之内,萨满潜伏在城里一方面可以很好的刺探情报,一方面可以暗中实施破坏,待到待到三方联军发起攻打之日,又可里应外合。” 阿福点了点头,心中若有所思。 “张庸,城内增加流动巡逻队,城门增派卫队。”阿福吩咐到。 “是,将军!”其中一个副将转身大步出了大堂。 “阿二,令阿六秘密返回,对全城地毯式排查。” “是,将军!” 福二转身进了内堂,应该是传密令去了。 “加强府内警戒。” 说罢,阿福挥手示意所有人各自去忙。 . . . . . 1玉剪,就是镊子的功能,样子就自己琢磨吧,自己想象。 第十九章 夫余萨满,关于他有一个很古老的传说。相传,上古时期部族林立,强大的生物数不尽数,强大的部族数不尽数,这其中有三个部族最为强大,那便是天地灵气所孕生的黄帝部族,无边戾气所化的蚩尤部族,还有一个最为古老的部族,由一对兄妹共同执掌的部族,娲氏部族。 相传,天地初开之后并没有人类,在这天地间行走的只是一些混沌原民和一些强大却没有灵智的生物,女娲有感于上天,以泥土造人,这才有了之后的人类和百族。由于女娲有感于上天,代天行使,遂天降下不世功德使女娲为仙神。 相传,女娲与其兄太昊均是龙身人首,是上古时期的地皇和天皇,上古时期大多数部族均以龙身人首的女娲太昊为图腾,当然,这其中便有衍化了不知多少代的夫余萨满。萨满祭司在夫余部族之中地位超然,是整个部族的精神支柱,他可以传达来自图腾的指引,更可以借助图腾的力量保护部族。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萨满祭司是一类拥有粗浅修为的修神者。 修神,这个词好像还是第一次提到,这个词来源于古老的仙神传说,混沌未开之时有便有混沌原民,混沌原民有的代天行使,如地皇女娲一般成就神位;有的感受天地,模仿天地,创造仙法,长生不死,是为自在仙。世人不懂仙神之分,只当仙神是一样的,世人只知修仙,却不知还有一类修神者,一类受到天地庇佑的修神者。 只有高深修为的修神者才知道这些秘辛,像这位偷偷潜入城中的萨满祭司是不知道的,当然,阿福也不会知道。 众人离开后,阿福一个人看着沙盘有些出神,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他对萨满祭司了解甚深,更是与之交手多次,此次出征也早就考虑到萨满祭司会加入这次战争,更是派出斥候部队先敌一步进入敌占区,侦察敌人动向,扼杀敌人斥候以及重要人员。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个不算植入性广告吧,好吓人!)的是,自己的人竟没有察觉萨满祭司是何时潜伏在自己身边的,若不是其能力与自己修为相差甚远,怕是自己早已被其控制了吧。一想到此,心中不免一阵后怕,额头隐有冷汗冒出。 “将军,阿六接到密令后会立刻返回。”福二不知何时已经返回正堂。 阿福听闻福二的话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阿二,你觉得现在应该如何应对?” “将军,末将认为萨满祭司可能不是最近潜入城中。”福二顿了一下,观察阿福神色的变化,见阿福没有什么表示又继续说道,“末将以为萨满祭司应是很早之前便隐藏在这里,此处虽说是小城,但却是军事重地,怕是这些年来已经有很多东胡,夫余,匈奴的人潜藏进来了。” “阿二你说的对,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敌人监视着,这样我们很被动,知己而不知彼,胜少负多。” “将军,想要找出这个萨满太难了,我们这城虽是小城,但商业繁华,固定居住人口便有近十万户,再加上每天流动人口,简直就可比一座中型城市。而且,这座城是大唐与东胡、夫余的交界,这里对东胡,夫余的敌视很低,大多胡人商人都在这里定居,与汉人通婚,可以说,这座城没有民族之分,有的就是利益。” “阿二,发出悬赏令,既然这座城里只看重利益,那我们就用利益打开突破口,我相信重赏之下必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此外,令小十二给我找来一些与汉人通婚的夫余族人,最好是有一些地位的,以我的名义请他们来。” “是,将军!” 或许我阅历太浅,不过我心目中的将军就是这样,毫不遮遮掩掩,雷厉风行,总是能找到相对最成熟的对策来应对无论是突发又或是其他的事情。将军可以鲁莽,但绝不会不给自己和自己的军队留一条后路,把大好的儿郎代的出去,自然也能把他们安然的带回来,这就是将军。 福二亲自去传达军令了,屋子里再次剩下阿福一个人。 阿福仔细的看着沙盘的每一处,尽量不漏掉每一个细节,希望从中推演出此次敌人的进攻路线,以及己方的应对策略。 突然间,在阿福身后出现一股不和谐的气息,阿福本能般拔出佩剑向后劈砍。 “啪!” 一只茶杯应声而碎。 而那股不和谐的气息却消失了。 堂外的士兵听到大堂里传来的声音,迅速赶来,只见阿福长剑出鞘,一只茶杯被击的粉碎。 “没事,你们都出去吧!”阿福冷声道。 待两个士兵出去后,阿福确认那股气息已经消失后,才缓缓收回佩剑。 只是当他再次转身的时候,却看到两个黑色的布袋分别压在沙盘的牛头山和黑戈壁上。 黑色的布袋底部隐隐有干枯的血痂,阿福瞬间想到了什么,一把抓过其中一个黑色布袋,用力扯开袋口,只见一颗被从身子上锯下来的人头,双眼圆睁的看着自己。 阿福只觉得胸口好似遭了一击重锤,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过去,幸好修为高深,强行压住这口逆行而上的心血。 “啊!” 伴随着一声长啸,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可怕的能量风暴席卷了整个县府,阿福一直以来都差那么临门一脚的修为,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破了,是因为对兄弟的情,还是因为对敌人的恨,或许二者皆有吧。 在这狂暴的天地元气中,阿福敏锐的察觉到那股不和谐的气息在西北方向一闪而逝,正所谓仇人见面,愤然眼红,阿福怒不可竭,双腿猛地发力,整个人如同炮弹一样激射而出,将头顶房梁撞的粉碎。 十几丈转瞬之间就到,没想到此人竟然躲在府里的厨房之中,阿福用神识仔细的扫视着每一个人,他很确定那个人就在这里,但那个人的隐匿功夫分很好,将自己的气息隐藏的滴水不漏。 阿福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人,但他绝不会就此放弃,此恨伤及手足,绝对是不共戴天。阿福渐渐的有些失去了耐心,再加上刚刚突破,心魔从生,阿福竟谋生了将所有人都杀光的冲动,随着心境的变化,阿福周身的天地元气开始躁动不安起来。猛然间,阿福凝出一把血红色的罡气长刀,随着长刀的出现,整个空间里都可以清晰的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阿福挥刀斩出,一道血红色的刀芒夹带着狂暴的天地元气向整间厨房撞去。 “阿骨鲁!” 只听得噪杂的厨房中传出一个古怪的声音,伴随着这个声音,一根奇怪的鹿头骨杖从房门激射而出,狠狠的撞击在血色刀芒之上。骨杖之上四个不知什么材料打造的圆环在这撞击中胡乱的作响,发出一阵使人心神发闷的声音。随着声音散发而出,刀芒应声而散,骨杖也后继无力的倒飞而回,而接住它的是一个戴着蛇神面具的黑袍人,那只裸露在外面的,枯骨一般的手,很稳的接住鹿头骨杖。 “你们汉人总说胡人是刽子手,我看你们汉人也不过如此,为了能杀死自己的敌人,错杀几个无辜的人也算不了什么!”黑袍人声音嘶哑刺耳,整句话听起来格外的讽刺。 此时的阿福早已被心魔侵蚀了神智,看到敌人主动现身,也不听他说什么,不由分说的俯冲下来,举刀就是一个力劈华山。 黑袍人也没有想到阿福连句场面话也懒得说,一上来就是近身缠斗,拼了命一般疯狂进攻。 一时间,黑袍人只能左右招架,竟无还手之力。 几个呼吸间,阿福便猛攻了六七招,黑袍人虽被动防守,却防的滴水不进,一根骨杖舞的密不透风,阿福连连紧攻也不见成效。 黑袍人在抵挡了阿福一击“劈刺”之后,鹿头骨杖上的圆环再次响起了那发闷的声音,时间在那一瞬间好似顿了一下一般,但阿福的刀却没有停顿,好似本能一般将刀奋力抽回,双手推刀欺身而上。黑袍人本欲借助这个空挡对阿福偷袭,却不曾想阿福进入伪先天后灵觉比以往更加敏感,无奈之下,黑袍人只能选择退走。 黑袍人将鹿头骨杖向地面狠狠地插入,身形暴退,只见他以飞快的速度扯下披在身上的黑袍向天上扔去,另一只手结了一个奇怪的法印,一时间,整个空间堆满了黑色的雾状烟,阿福只觉得神识,灵觉几乎被困在一个狭小的圈子里。 但是武者的本能驱使着阿福向西南方向挥出暴绝的一刀。 “哼!” 黑袍人没想到阿福会在被蒙蔽的状态下反应如此敏锐,待到他想要躲闪之时已经来不及了,黑袍人在空中猛然提气,险险的躲过头颅要害,但背部却被刀芒砍入一寸之深,随着刀芒砍入黑袍人身体,刀芒携带的狂暴元气蜂拥而入,黑派人险些被从空中击落下去,化作一道血光向城外奔去。 第二十章 世俗纷争到底是因什么而起,唯有利益这两个字说的最清楚,什么都逃不过这两个字,人与人之间或多或少都要有这两个字的纠缠,动物与动物之间或许从人的角度看来是不存在的,但仔细想来,真的不存在么? 黑袍人此时自杀的心都有了,他本以为凭借自己的敛息能力,再加上夫余秘术足以应对一切突发情况了。没想到,万万没想到,阿福因愤怒而突破修为,这是他始料未及的,阿福凭借突破后对天地元气的掌控能力和敏锐的灵觉、神识,再加上无数次战斗锻炼出的准确判断力,对他穷追不舍。 自己的秘术第一次发动时还可以隐瞒行踪半柱香的时间,随着发动次数的频繁,阿福已经渐渐熟悉了发动轨迹,已经几乎可以立刻辨别出自己的逃跑方向,迅速的追上自己。虽然一开始自己以速依然能甩开他,但是最初涌进伤口的天地元气破坏了几条重要静经脉,自己的内力流动越来越不顺畅了。 黑袍人知道自己已经逃跑无望。 “哼!” 阿福追了黑袍人十余里,知道黑袍人已经后继无力,速度越来越慢,估计内力已不足十之一二。 正思索间,黑袍人再次消失在阿福的神识里,阿福并未吃惊,这已经是黑袍人第八次消失了,自己已经掌握了他发动功法的轨迹。 阿福立定,神识却飞快的寻找黑袍人留下的蛛丝马迹。 “铮!” 阿福并未料到黑袍人会折返回来偷袭自己,电光火石之间,阿福连忙激发护体罡气并举拳还击,这一拳虽然是仓促推出,但却也有阿福四成修为的力量,黑袍人的骨杖应声而裂,拳劲带着内力突破黑袍人防守直击在黑袍人胸口上,黑袍人被击飞两丈多远,眼见是不活了。 见黑袍人必死无疑,阿福心神这才松懈下来,一直以来支撑他的恨也就此而消,但内力过度消耗的太严重,再加上刚刚突破,强行控制天地元气给身体带来了不可治愈的损伤。 阿福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分隔线---------------------------- 就在萨满祭司倒地死亡的那一瞬间,远在万里之外的白头山上女娲峰中,一座简陋的石楼里,常年燃烧着的灵香突然折了一根,而这跟灵香所在的位置就是黑袍萨满的灵牌,灵香断则肉身亡,魂归故里。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身着宽大黑袍的身影正在为长明灯添油,就在灵香折断的那一瞬间,那双唯一裸露在外面枯骨一般的手竟不受控制一般,捏碎了装油的泥瓶,那身影化作一道乌光激射而出。 “呀哩唔!” “呀哩唔!” …… 黑袍人悬浮在半空之中,嘴里不停的重复这一句话,或许是咒语,或许是其他的什么。 整座山谷都是她的声音。 只见整座女娲峰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峰顶更是出现了断层,终年不化的积雪如同出笼的猛兽一般,疯狂的向山下而来。 随着积雪从山体上脱落,渐渐露出一片片晶莹剔透的冰晶,覆盖整座山头。 “吼!” 只听得山体内部,不知是何种生物发出一声怒吼,震得封住山口的冰晶尽皆破碎,紧接着,一个硕大的头颅从山口伸了出来。 只见那颗硕大的头颅长的甚是奇怪,说它是牛不长牛角,说它是鱼不长腮腺,说它是狗没有狗耳,说他是虾不长硬壳,咆哮起来似虎像狮,说不出来倒底是什么动物。 紧随着头颅之后露出来的是两只鹰爪扒在山口处,“雪姬,找我什么事?” 那巨大的牛嘴竟吐出人言,若有修仙者看见这一幕一定会吓得远遁万里,口吐人言可是化形以上修为的异兽才能做到了,这世间别说化形了,凝丹的异兽也不见得有几个,没想到这白头山中竟隐藏着这样一头修为无边的异兽。 “呀哩唔,谷希的哩嗒!” “世间之事你还看不破么?你自己可要考虑清楚。”异兽好似惋惜一般说道。 “不是我看不破,是他们欺人太甚!第一次死的是我的儿子,上次死的是我的孙子,这次死的是我的玄孙,我夫余萨满一族就要灭亡在他们汉人手里么?”黑袍人很是激动,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嘶哑的声音尖锐的可怕,整座山谷的风雪好像都随着他的心情变化而变化。 “我可以陪你走一趟,但我不能出手,还差最后一变我就可以变化神龙了,我不想在世俗沾惹因果。”说着,整条身子一点点的从山口出伸了出来。 “呀嘚鲁!” ------分隔线---------------------------- 吕温良回到住处,反复着思考应如何取得龙骨,无论自己开出什么样的条件都不可能说服家族交换龙骨,龙骨价值虽是有限且凭借家族的力量也不一定能发挥他的价值,但就是如此鸡肋的东西怎么说也是修仙者争得头破血流的东西。 人人都渴望长生不死,何况这是一群商人组成的家族,面对如此诱惑,怎么可能放弃。 在吕温良的心中已经认定长生是一个修仙高手,最起码要比自己的修为高深很多,自己这一路走来多么艰苦自己心里清楚,若能得到长生的指点,那对自己绝对是莫大的好处,总比跟在那些老不死的身后倍受刁难还不肯教自己真东西要强的很多。 当然,商人总是觉得利益是可以再扩大一点的。 吕温良有信心拿到龙骨,因为他手中有一块象征吕氏商会权威的族令,这块族令足已让他换出龙骨,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也将不与吕氏商会再有任何关系了。吕温良一直在权衡着这其中的利弊,自己若真的用族令换来长生的指点,到底值不值得。 吕温良最终还是决定先游说,游说不成再考虑使用族令,自己不是赌徒,这种选择也不是押宝,自己不能孤注一掷。 “来人!”想罢,吕温良起身来到书案前对外吩咐道。 吕虎听道吕温良吩咐将门推开半扇,恭敬的站在门外说道:“少爷,有什么吩咐?” 吕温良抬眼看了吕虎一下,吕虎会意,侧身进入屋内,随手关好门。 “阿虎,你持我令信回总部,我有信让你带与我太爷爷。记住,切不可使用任何与我们吕氏商会有关的传送阵,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离开。”说罢,吕温良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吕虎恭敬的站在一旁,一声不吱。 过了小半柱香,吕温良写毕,将书信装于一金属圆筒内,又咬破手指,在封口处画了一个古怪的符号,类似上古文字“吕”。 吕虎接过书信,转身离开。 直到此刻,吕温良才恢复平时淡然的样子,好似一切尽在掌控,胸有成竹一般。 吕温良迈步出了房门,一路直行出了吕氏商会,沿着街道向西走了两里路,来到一处茶楼。 吕温良径直上了三楼,早就有一伙计等在楼梯口,见吕温良走来,连忙头前引路。 “吕公子可真是姗姗来迟啊,我可是等了有一会了。”还未到地方,就听得一声底气很足的声音从前面的一个房间里传出,随即一个体型彪悍的,满脸煞气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 那中年男子一看便知是一位上过战场的将军,即便离的很远也能闻到血腥味,五官虽很中正,但却给人一种黑中带煞的感觉,最可笑的是,他偏偏穿了一身长衫,蒲扇大的手里抓着一把几乎可以忽略的折扇。 吕温良看向中年男子,眼神中明显的一愣,随即恢复正常,“李管家恕罪,在下前去探望一个朋友,耽误了些许世间。”吕温良有心叫一声李将军,但见对方乔装而来,肯定是不想别人知道他的身份,虽然是个人就能看出他的身份,又有心叫一声李兄,但对方虽身着长衫,手拿折扇,却怎么看也不是一个文士,便喊了一声李管家,恰好他还真就是李元霸府上的管家。 这位李管家确实对吕温良很不满,原因很简单,他曾是一位将军,在军中令行禁止,绝对不会有任何出规的地方。 吕温良当然不会不知道这点,他是有意晚一点赶到。虽然是自己先提出的要求,但双方还是处在一个合作的角度上的,自己不会有意去迎合别人,利益上是平等的,最起码要得到更多的利益,不能让对方觉得这件事非与他合作不可。 “请吧!” 李管家说了一声,却率先走进屋内。 吕温良只当做没可能见,他知道这位李管家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平时在府里人缘就不好。 吕温良打赏了伙计,抬步进了雅间。 “有话我就直说了,将军已经默许使用你吕氏商会的武器了,就看你们能配备多少了!”李管家等吕温良坐定,直奔主题的说道。 吕温良笑了笑,没想到这位李管家还真不是一般的直接,做买卖总得讨价还价,相互争取利益,没想到这位李管家一上来不说价钱居然直接要货。 “吕氏商会的实力想必李管家也清楚,你担心的都不是问题。倒是想要全部士兵都配备上血纹钢1的武器那可不能是之前的价钱,这点希望李管家你清楚。” 吕温良当然不会让这次交易就这么轻松的完成。 . . . . . 1血纹钢,血纹钢打造的武器是一种可以从血液中吸收铁来强化刀身的武器,属于特殊矿石。 第二十一章 血纹钢打造的武器只有极少数的精锐军队才会装配,这是一种很特殊的武器,可以说在战场上若士兵装备了这种武器,那这支军队的伤亡率会降低很多,使一支军队经历过一次交战之后还保持着很强的战斗力,这是每个帝王都希望得到的武器,可是就算以一个国家的财力也不可能使太多士兵配备这种武器。 李管家也猜到了这次交易不会很顺利的完成,没想到吕温良这么快就要抬价。 “吕公子,我们事先可是说好了价钱的,若不是这样将军他也不会答应你的条件。”李管家连忙说道。 吕温良心中一笑,“之前的价钱对应的是之前的装备,我什么时候说要全军装备血纹钢是这个价钱了,李管家莫要误会了。”吕温良此时心中已经明了,主动权尽在自己手中,这李管家行军打仗可能是一把好手,谈到做买卖,简直一窍不通。 “哼,都说奸商,奸商,无奸不商,无商不奸,没想到你吕氏商会这么大的家业竟会在意这一点点利益。”这位李管家还真是个直肠子,你说话不要这么露骨好不好,哪有当着瘸子的面说腿短的啊,不过他好似真的生气了一般,这句话中透露的信息使吕温良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危机。 “李管家这话就不对了,商人哪个不是冲着利益而来,我们吕氏商会是家业颇丰,但那也是一点点积攒下来的,也不是凭空掉下来的!”吕温良很严肃的回应了李管家,当然他不是生气,只是在表明一种态度。 “我希望李管家你清楚,我们吕氏商会看重的只有钱这一样!” 紧接着的话就显得非常直白了。 李管家听了吕温良的话刚要出言讥讽,没想到紧接着吕温良又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突然间打了一个冷颤,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看向吕温良,心中很难再平静下来。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李管家站了起来再次开口道:“我们将军会与吕公子您合作的,在下告辞了。” 说罢也不等吕温良表示,迈步推门而出。 “若将军真心与我合作,我赠将军生肌续骨丹一千枚。”李管家经过吕温良身边的时候,吕温良轻生说道。 李管家好似没听到一般径直走了,但他的心中却激起惊涛骇浪。 ------分隔线---------------------------- 战争给人们带来的从来都是痛苦,无论胜利与否。战争留下的创伤几乎是无法治愈的,有的人幸运或许只是手脚不能便利使用,有的人凄惨,可能会没有手没有脚,需要家里人养一辈子,这对于一个男子汉来说是最残酷的折磨。 世俗之中,生肌续骨丹便是神物,虽价值万金,但却不是虚无缥缈,是真实存在的。对于一场战争来说,它很可能成为最后胜利的重要砝码。 当然,对于长生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只有没有踏入真正修仙行列的人才用得到。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药的作用是非常显著的,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小乞丐的腿就变得完好如初,一点手术后的痕迹都没留下。 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提小乞丐的名字,就那样小乞丐、小乞丐的叫着,不是说没想想好名字,只是觉得不知道怎么引出这个人物。 小乞丐本是一个很古老的世家中的后辈,这个世家有一条很古怪的祖训,所有的男(怎么会被屏蔽掉)婴都将在三岁的时候被丢弃在祖山之中,这是一种考验,当然,不是考验一个三岁小孩的生存能力,三岁的孩子是不可能在荒山生存多久的,这是对血脉的一种考验,或者说检验。祖山之上生活着一个妖兽族群,号称天下妖兽之中最具有灵性的一个族群,妖狐。 每个小孩都会得到妖狐的垂青,只不过妖狐的修为不一样而已,很不凑巧的是,小乞丐被一只没有任何法力的小狐狸看中,而家族放弃了那些没有前途的孩子。 可以说小乞丐生下来就是个乞丐,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你若问他叫什么名字,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自己,跟他一起的乞丐都叫他小乞丐,因为他长的最瘦、最小。 长生在不远处看着小乞丐,小乞丐的身体素质是不可能承受那样的手术的,但是他还是活了下来,有“神药”相助是一方面,主要是还他的意志。 小乞丐在这群孩子里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但却是身体最单薄的,其他孩子打出的拳都能感觉到一种力量,而小乞丐似乎只是照样子比划,形不似神也不似,但是他却很努力的完成每一个动作,尽力做到最好。 长生点了点头,又继续看了半个时辰。 “少爷!” 一个时辰的晨练很容易就过去了,所有孩子停止练习,恭声对长生行礼。 “你们都去休息吧,好好调理身体。”长生说道。 “你留下!”待所有人准备退离的时候,长生指着小乞丐对他说道。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演武场,长生向演武场走去,小乞丐在后面跟着,不知道长生想要做什么。 长生随手从武器架上抽出一把剑,“你之前以乞讨为生,受尽苦痛,而遇到我成了你人生的转折点,从此开始另一段不同的生活,你有自己的理想么?” 小乞丐茫然的看着长生,小乞丐并不懂得什么叫理想,但是他向往那些吃得好,穿的暖的人,或许这就是理想,他心中是这么想的,“我想能吃得饱,穿的暖。” 长生转过身看向小乞丐,从小乞丐的眼中长生明白,这是一个太单纯了的孩子,他根本不明白这世俗的一切。 “你觉得怎么样才能吃得饱,穿的暖?”长生又继续问道。 “只要跟着少爷就可以了,少爷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小乞丐几乎不假思索就说了出来。 长生似乎料到他会这么说,伸手将剑递向小乞丐,“你拿着这把剑试试。” 小乞丐双手接过铁剑,铁剑对于一个承认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大病初愈的小乞丐来说实在是太沉了,铁剑顺着小乞丐的手便掉在地上。 长生弯腰捡起铁剑,“知道为什么你接不住剑么?” “这铁剑太沉了。”小乞丐说道。 “你说的对,确实太沉了,但是为什么我能拿的起来?”长生又问道。 小乞丐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我的力量比你大,我便拿的起来。你若想吃得饱,穿的暖,就要有足够的力量。”长生说道。 “我明白了少爷。”小乞丐说道。 长生摇了摇头,放下铁剑,“跟我来吧。” 小乞丐不明所以,只是跟着长生。 七转八拐,长生带着小乞丐来到了阿福的书房,长生随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递给小乞丐。 小乞丐双手接过书,不明白的看着长生。 “你知道这是什么书么?”长生问道。 小乞丐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不识字,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力量有很多种,习武不过是获得力量的一种途径,但是习文却是获得力量必须的。” 小乞丐还是不明白,茫然的看着长生。 长生笑了笑,“想要修习秘籍上的武功首先要认识秘籍上的文字,否则你怎么修习。” 这下小乞丐明白了,看着手中的书,眼中开始炙热起来。 “你明白了,那明天开始我叫你读书识字。” 小乞丐点了点头。 长生也点了点头,“既然你决定跟我学习,那我便给你起个名字。” “谢谢少爷,我从生下来开始就没见过父母,也没有名字。” “你额头上有一个风字,这可能是你家的姓氏,你自己有什么想法?”长生说道 “少爷,在我的记忆里好像有这样一个字,不知道它念什么?”小乞丐边说边在空中比划。 长生见他写的毫无章法,乱写一气,但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个“苏”字,便取笔纸在纸上写了一个“苏”字,“你看是这个字么?” “对,就是这个字,我感觉这个字对我很重要。” “既然如此,你便叫风苏。”长生又取一张纸在上面写下“风苏”两个字。 “你今天就照着我写的这两个字慢慢比划着练习,一定要能写的清晰。”长生说道。 “是,少爷。” 小乞丐拿起长生写“风苏”二字的纸看了看,又放下纸,空手在空中比划,但是他没有学过写字,不知道怎么下笔,只能胡乱的画。 长生也不去管他,只让他就那么乱写乱画,转身出了书房。 ------分隔线---------------------------- 福二回到府衙大堂,见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摆在眼前,阿福不知去向,立刻想到阿福可能是去追击送人头的刺客,他马上调遣士兵,四处查找阿福的踪迹。 此时的阿福已经昏死在城郊的树林里。 第二十二章 先秦时期,百家争鸣,有百家诸子先后称帝,那是一个大帝的时代,也是修仙者最疯狂的一个时代,先秦诸子留下了数不清的典籍、秘法、秘宝。随着大时代的推移,先秦诸子先后泯灭在世间的长河之中,诸子虽为大帝却不能长生不死,一个一个的消失在世间,从此再无任何消息,但诸子百家学说却传承下来,被世人追捧。 “礼,体也。言得事之体也。忠信,礼之本也。义理,礼之文也。无本不立,无文不行。礼是一个人为人处事的根本。也是人之所以为人的一个标准。” 长生背对着小乞丐,应该说是风苏,“我不教你如何识字,也不教你如何写字,我首先要教你的就是这《礼》一篇,你要记住,礼是一个人为人处事的根本。《礼》是诸子百家中儒家的代表作品之一,主要讲的就是君子的行为准则,一些感悟我不便多说,你要靠自己去体悟。” “是,少爷!”风苏认真的点了点头。 “今天我先领你读第一篇,你要用心记住,用心体悟。”长生说道。 “是,少爷!”风苏认真的点了点头。 …… 《曲礼》曰:「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安民哉! 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 贤者狎而敬之,畏而爱之。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积而能散,安安而能迁。临财毋茍得,临难毋茍免。很毋求胜,分毋求多。疑事毋质,直而勿有。 若夫,坐如尸,立如齐。礼从宜,使从俗。夫礼者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同异,明是非也。礼,不妄说人,不辞费。礼,不逾节,不侵侮,不好狎。修身践言,谓之善行。行修言道,礼之质也。礼闻取于人,不闻取人。礼闻来学,不闻往教。 风苏努力的盯着手中的书本,想记清长生说的每一个字,但礼说足有近千字,如何是他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文字的乞丐能记得住的。 长生也不回头,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领着风苏读礼说,知道太阳西沉,下人们进书房来点灯才停下来。而此时,风苏也已经基本背下了这篇礼说,虽然他不清楚这其中的道理和所表达的意思。 下人们点好灯退出了房间,长生才转过身看向风苏,只见风苏面色微白,嘴唇发皱,明显是一天不吃不喝身体有些虚弱,但一双眼镜却如同黑夜里的明灯,充斥着无尽的兴奋。 “好了,今天就学习到这,我知道你不懂,但要用心去体悟,不是所有的文字都是用意译去理解的。自己去弄些吃的吧!”长生说完率先走出了房间。 与其说教风苏读书认字,不如说是对风苏的另一种考验,一个人可以没有悟性,但是不能没有恒心,虽然风苏看似性子坚韧,其实不然。老乞丐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同样对他内心的激励也很大,但是这种力量不会支撑他多久,不可能成为他以后倚重的力量,长生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故意刁难一般教他读难懂生涩的文章。 长生心里清楚,风苏的性格存在很大的缺陷,压力会慢慢磨练他的性格,使他向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成为自己一大助力。 ------分隔线---------------------------- 夜半,整座福将军府都已陷入沉寂之中,只有长生的房间还亮着灯,依稀的可以看见屋内长生的身影伫立在那一动不动。 长生手中托着一块裂了的龟甲,闭目在感受着它的纹理,又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这几日长生总是有些心神不宁,他知道这是有大事发生,但龟甲之上却显示不出一丝半点的提示,这让他感到费解,难道是意外之祸?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解释,一时间屋内只留下蜡烛的“噼啪”声。 “吱!” 一阵旋风吹开了偏西的小窗,一道苍白的月光恰好映到挂在墙角的一张角弓,长生猛然间察觉到一丝冰冷,刺骨的冰冷。 长生转身推门而出,信步来到演武场。 夜空中虽明月高悬,但繁星满天,清晰可见。长生负手而立,凝神注视着夜空,只觉得头顶之处司命星隐有鲜红之色,旁边辅星更是森然白芒,好像一根根利刺穿透司命星的光芒。长生心中不免疑惑起来,自己改命以来,司命星隐于星群,若不是有高人窥伺绝不会发生如此异动,可自己下山不过月余,怎么会招来高人窥探。 有高人窥探,多半是祸事找上门,自己若不提前想好对策,怕是会提前暴露在修士眼前。想到这,长生缓缓抬起左手,食指轻轻点出,只见指尖处慢慢有血流出,缓缓汇聚成滴,滴落在地,长生左手轻动,凭空写出一个古朴的文字,随即左手食指轻点那个血色文字,血色文字消散在夜空之中。 待长生做完一切之后,只觉得长生头顶的司命星渐渐朦胧起来,原本散发的光芒渐渐柔和起来,变得与旁边其他星辰一模一样。 长生所使用的是一种古老的祭祀方法,长生在空中写的那个字就是我们现在所使用的“骗”字,这是古时人们为了保护自己和牲畜不被贪婪的妖兽杀害的一种办法,当然,是一种比较委婉的办法,只是蒙蔽对方而已。 长生虽有更多办法让窥探他的人死于非命,但他不想这么早就暴露在修士的眼前,或许他只是想平凡的度过此生,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命早已注定,一切都只是徒劳的挣扎,命运的轨迹已经更改,他渐渐有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上。 长生虽不是一个主动出击的人,却也不想做的太被动,此事上就可以看出。长生知道,自己能风苏留在身边的日子不多了,阿福那边怕是也出了问题,自己分身乏术只能将风苏放出去任他成长了,或许将来会是一步奇招。 做好所有的一切之后,东方已经隐隐发白,长生早已无困意,便信步走出府门,来到毫无人际的街道之上,顺路便向城门方向走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城门既已打开,为何不让我们进去。” “城主大人早有规矩,再过半刻钟方可进入,你这老者怎么如此胡搅蛮缠,若再如此,休怪我将你抓入大牢。” “东方早已发白,时辰早就过了五更天了,怎么还要等半刻钟。” “是几更我说了算,我说再等半刻钟,就再等半刻钟,你要再啰嗦就把你抓紧来。” 还不到城门就听见城门外两个人在争吵。 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领着一个个头不高的小女孩,正在跟守门的士卒争吵。老者手指着东方对着士卒大喊大叫,须发飞舞,好像丢了东西索要的小孩,煞是滑稽。小女孩怀中抱着一个算卦相命的幌子,幌子上写着“一命二运”的字样,咋一看像是算卦相命的幌子,细一看又觉得不伦不类,不懂得这幌面上写的是什么意思。 说话间长生就来到城门口。 守门士卒见有人从城内走来,回身上前拦截,猛然间看到长生。 “这位公子,现在还不到出城的时间。” 白发老者也抬头看向长生,这一看不得了,原来他一眼看出长生的身份,原本浑沌的眼中充满了震惊,但也谨谨是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转而上前攀谈。 白发老者紧跟一步超越守门士卒,对着长生躬首一礼。 “这位公子请了!” 长生也是一愣,没想到这老者居然会找上自己,但也躬身回了一礼。 “这位先生请了!” “这位公子你来给我评评理,此时五更一过,这位小哥偏说还要等上半刻钟,这不是让我这穷苦人活活挨饿半刻钟么!” 说着还向守门士卒偷瞄了一眼。 长生乍一看这老者时就觉得有些滑稽,此时的天气微冷,他却穿着一件粗布长衫,而长衫的胸前缝着点一个不知在哪里剪下来八卦图案,一件好好的长衫弄得不伦不类,甚是可笑。 “这位老先生,此时确实已过五更,但这南霸城有南霸城的规矩,自然是不能破坏的。” 白发老者好像早就料到长生会如此说一般,把话锋一转,“既然公子如此说,那老朽也就不再执着了,不知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我既不入城,你也不出城,我们就在这城门处聊上几句如何?” 长生本就无事,便顺了白发老者的意。 白发老者虚引,二人并肩而行,来到城墙之下。白发老者抖了抖衣衫,径直坐在了地上,抬头微笑着看向长生。 长生也不扭捏,同老者一样席地而坐。 守门士卒见二人如此,便也没有理会二人。 “老朽唐突,不知公子字姓?”老者率先开口说道。 长生没想到老者一上来便问自己的来历,看来这算卦相命的老者或许看出些什么端倪,但料想他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长生!” 长生既不说姓什么,也不说字什么,只是将名字告知对方。 第二十三章 世间高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撞到一个,或许每天早上躺在你家门前的乞者就是一个,长生也没想到这算卦相命的老者居然是一位高人,而且还是个老古董。 若是换作其他的“老妖精”站在长生面前也看不出长生的来历,但是这算命的老者却不是一般人,从他看出长生身份还敢与长生并肩同行的做派就可以知道,此人绝对是一个老古董。 长生却没有看透这一点,还以为只是一次偶然。 “长生!”老者随手在地上划出这两个字,“何为长,何为生,公子好名字啊!” 算命老者故意留了个当口,引长生询问。 “不知怎么个好法?”长生却不否认,别人说好,那就说好。 “自然是好,而且是极好!”说着,算命老者很自然的捋了捋胡子,“长生者,长生也。有长生之望,则有长生之能,有长生之能则为修士。公子的名字起的好,有望长生。” 长生没想到这算命老者一语道破他修士身份,若是真的是从名字上解读出来那可真可称得上神算了,不过,多半是这算命老者会一些探查修为的秘术。 “这点怕是老先生算错了,小子确实不是修士,不过小子从小修习先贤典籍,胸中多少有一些浩然之气。”长生回答道。 算命老者轻笑着摇了摇头,对长生的话不置可否,长生却不知道他这句话暴露了自己的修士身份,原来凡人学子根本不知道浩然之气这回事,而长生入世不久,对这些根本不了解。 “长者,长也。公子名字中以此字为首,说明公子不单地位尊崇,出身尊贵,而且又是家中嫡子,日后要继承家族姓氏之人。生乃谦而稳重者,上先下生,厚土高德,说明公子受大地之灵的庇佑,是个有福缘之人。”算命老者又接着说道。 这次长生却吃了一惊,这算命老者说的无不与自己身世相符,就好似认识自己一般,看来这算命老者并非什么江湖骗子,确实是一位高人。 “老先生所言极是,小子确实是家中嫡子。” “公子眉宇间隐有一丝黑气缭绕,不久怕有祸事临门,不过公子面相奇佳,虽有祸事,但当迎刃而解,无需担心。到是公子的面相让老朽惊奇,天庭虽平整却不饱满,眼角更有意思泪感,颧骨不显,唇嘴微平。从面相上看公子既无大福也无大贵,乃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众生相,但公子骨骼清奇,乃是一等一的大富大贵之相,若不是幼时发生过重大变故,便是改命之人。” 长生心中惊诧不已,没想到改命之相居然被这老者看破,看来自己得小心应对。 “老先生说笑了,小子平时只一心攻读典籍,两耳不闻窗外事,何来祸事。” 算命老者见长生避而不谈,也不放在心上,捋了捋胡子继续说。 “公子可有出行之意?”算命老者问道。 “小子却有出行的打算,难道祸事是指此行不顺么?” “此行是一劫,公子万分小心。” “老先生是否危言耸听了,我初到此地不过十数日,与我接触的人不过两三个,何来祸事,更别说儒学弟子与人为善,我与别人结下不少善缘。” “公子所言不对,难道公子不知福祸相依,既与人为善当然也会遭人妒忌。公子眉心黑气凝而不散,这是形成煞气的预兆,煞气若成则命劫而至。” 长生却不信这算命老者的话,自己天人感应从没有遇劫的预兆,难不成还有自己预测不到的。 “公子若不信,老朽可与你印证一番。” 算命老者含笑看向长生。 “哦?不知老先生要如何印证?” “老朽可与公子占卜一卦,但此卦非比寻常,此卦名字叫‘窥天卦’,可以窥探未来的一丝半毫,但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窥天卦”的名字简直如雷贯耳,长生也知道此卦,这卦乃是“天皇”伏羲氏所创,为了预测人族的未来,据说伏羲氏就是用这“窥天卦”窥探到了人族未来的走向,所以才消失在神袛之中的。长生本人也会使用此卦,但使用此卦所付出的代价太过巨大,若不是生死存亡的大事,仓颉曾再三叮嘱不要使用。长生听算命老者要使用“窥天卦”来为自己印证,心中一时也难以平静下来,不好揣测算命老者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长生并未看出算命老者是否是修仙之人,但算命老者既然知道“窥探卦”,想必也不是一个普通的算命先生,而且他如此的想要跟自己扯上关系,必然存在着什么目的。修仙讲究个顺应天势,但修士多逆天而行,因果缠身,自己与这算命老者相遇或许并非天意,而是这老者遵迹而来。既然因果已经找上门来,不若结下善因,日后方可有善果。 “既然老先生有如此把握,但不知此卦如何印证。” 长生虽知道“窥天卦”,但也从未使用过。 “公子需先让老朽测上一卦,方能确定如何印证。” “老先生想怎么测?” “测字即可,只是判断公子的行程。” “那就还以长生二字如何?”长生有心试一试这个算命的老者,虽已确信这人并非普通人,但若真能测到自己的行程那就另当别论了。 “既然如此,请公子赐字。”算命老者伸手摊平了刚才自己写的长生二字,示意长生亲自写出来。 长生会意,伸出左手食指,轻轻在地上写出了“长生”二字。 就在长生伸手写字的那一瞬间,算命老者却愣了一下,但长生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算命老者眼中迅速闪过一道光芒,松开轻捋胡须的手,做了一个掐指的动作。 此时恰逢长生写字完毕抬头,长生见算命老者眉头微皱,掐指深思。长生以为算命老者是在算自己的行程,却没想到,算命老者是看到自己手腕上的结,想到了一件古老的传说,心中好奇算了起来。 算命老者却没想到世间之事也有如此巧合,没想到轮回造化,伴生花居然应劫在此代“地皇”身上,自己一生推演,也抵不过轮回造化,天命难违。 “没想到公子在书法上有如此造诣,铿锵有力,行云流水,好功夫。公子这二字落缓徐行笔徐,虽一气呵成,力道沉稳,但说明公子心中茫然,虽目标已定却不知前程,我看公子是还没有确定何时出发,不过从天时来说,公子此刻落笔写下二字,说明公子最晚不过明日日落便要出发。” “老先生说的对,小子家中还有许多事情尚未处理,一时之间怕是不会离开,但老先生又说我明日日落便会出发这怕是算得不准了。” “准与不准明日自会知晓,明日日落之时老朽便在此等候公子,到时再与公子分说劫难之事。” 说罢,算命老者率先起身,大笑着向城门走去。 原本站在一旁的小女孩也慢慢向城门走来,路过长生身边的时候,用她那双不带有任何感情的眼镜看了看长生,指着老者的方向说道:“天!”。又指着长生说道:“地!”然后径直离去。 自始至终小女孩就只说了这两个字,长生心中却惊起滔天巨浪,原来那算命老者是“天皇”的传人。 ------分隔线---------------------------- 长生回到府中,心中越来越不平静,难道真的出了事情。按常理说,两国交战不会如此快就打起来,更何况现在大唐周边国家均蠢蠢欲动,难道阿福那边遭到了奸细的偷袭? 没想到阿福的状况被长生猜个正着,阿福此时全身经脉几乎断裂,强行突破先天元气在体内乱撞使得整个内脏几乎全部破碎,被福二找到后直到现在一直昏迷不醒。 县衙之内此时早已乱作一团,能回来的都已经挤进这不大的房间,有的坐在那皱眉沉思,有的不停的踱来踱去,有的不断的用灯火淬炼兵器,有的一口接一口的喝酒,只有福二稳坐如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家都别担心,我已经给城主和长生公子发了书信,相信公子不日就会启程赶来,有公子医术,大哥保住性命不是问题。” 随着福二说罢,整间屋子的气氛这才稍微送下来一些,但是依然存在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凶煞之气,伴随着一股血的味道。 “老十一,老十二的仇我一定要报,城中的奸细一定把让他们一个不留的挖出来,让他们这些塞外野人知道我们的厉害,触我逆鳞,我必让他们付出十倍的代价。”红袍福九挥动手中的兵刃说道。 “对,不能让老十一,老十二就这么白白的死了,一定要将他们的窝点连根拔出,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粗汉子福四一掌拍碎身边的桌子站了起来。 福二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他知道自己的这些兄弟出生入死多年,这个仇一定要报,但不是现在,现在阿福昏迷不醒,军队群龙无首,若是有心人传播出去,必然扰乱军心,而夫余趁虚而入,后果将不堪设想。 “兄弟们,大哥还未醒来,无论你们现在多么的难以抑制心中的怒火,也要克制住,要顾全大局,我想兄弟们理解我的意思。” 福二说罢屋内渐渐安静了下来,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军都明白,此时是军队最不稳定的时候。 第二十四章 长生拿着前线传来的消息,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有些心神不宁,原来阿福与敌方此刻遭遇,身受重伤,危在旦夕,军中医生只能勉强维持阿福身体状况,毕竟军医只能处理一般的体外伤和常见病症,自己必须尽快赶到前线去。 “天皇”传人果然厉害,即便现在的自己也很难准确的预测到两天后发生的事,没想到那算命老者居然算得如此准确,看来自己此行确实是有一场劫难,但自己实在想不出会是什么劫难。 眼见日头就要西沉,长生收好手中的书信。 “来人!” 长生站起身,放好笔墨纸砚,对外吩咐道。 一个小厮听到长生的吩咐推门而入,对长生躬身。 “备好马车和更换马匹,找两名退役下来的老兵,让他们带上惯用兵器,一刻钟以后我要出发去福将军处。”长生迅速吩咐道。 小厮得到吩咐,躬身退了出去,为长生准备他这一路所需要的一切。 长生一路来到风苏所住的房间,风苏的房间窗户开着,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在床边努力的想要写好“风苏”两个字,但是无论怎么努力都写的七扭八歪,但他却从未放弃过,一次一次的重新写过。 长生点了点头,风苏的性子一点一点的已经变得完善。 长生轻轻的推开门,慢慢的走到风苏身后,风苏认真的练习写字一点也未曾发觉。 “风苏!”还是长生率先打破寂静。 猛然间风苏听得身后有人说话,迅速回身站了起来,转身看到原来是长生在身后。 “风苏,你练字如此专心已经渐渐去除了毛燥的性子,但是你还不够机警,虽然这是在府中,不过府中也并非绝对安全,你要记住,没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安全的。”长生看着风苏,很认真的对他说道。 “我记住了公子。”风苏认真的说道。 “收拾一些随身衣物,一会我带你出门。” 风苏放下手中的笔,转身收拾衣物去了。 不到半刻钟,门外传来小厮的回话,长生领着风苏出了门,门口之处有一身着兵甲的中年男子正等候在车旁。 “长生公子,末将是城主近侍,城主知道公子将前往福将军处,一路军队哨卡众多,怕给公子带来不便,遂特地命末将前来送此兵符,保证公子一路畅通无阻。” 那中年将士递过兵符,转身离开了。 长生看着中年将士离开的方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而看守马车的两名退役士兵则深深的敬畏那远去的背影。 “好了,我们也出发,时间紧迫,路途遥远,你们要时刻保持警惕,这一路说不好会有什么乱子。” 马车走到城门口处,算命老者正等在城门之处,一手持幌子,一手轻捋胡子,正笑着看向长生的马车。 “老前辈看来等候多时了,那天是小子孟浪了,还请老前辈上车,我们一同前往。” 算卦老者也不矫情,将手中的幌子递给小女孩,牵着小女孩的手便上了马车,没想到一进入马车老者又是一愣。 马车上一路无话,两个车夫轮流赶车,换马值夜,日夜兼程,两天两夜终于到了最近的一处驿站。 “这位将军,请里面休息一下,我们去给您换马。”两个驿站的馆驿见了长生的令信立刻点头哈腰的恭维起来,分出一人引长生他们进驿馆休息,另一人帮忙牵马去更换马匹了。 一张八仙桌子,几碟小菜,一壶茶水,长生四人对面而坐。 长生默默饮茶,算命老者却按耐不住了,“长生公子当真是奇人奇命,没想到公子身边还有这样一位小朋友。” 长生没想到算命老者说的居然不是自己命劫的事,居然扯上了风苏,没想到风苏居然引起的算命老者的好奇心。 “我这位小兄弟叫风苏!” “公子是又要考我么?不过我不会为这位小兄弟测字的,他的命只有天知,我不知。”算命老者故意卖了个关子,端起一杯茶徐饮起来,再也不说话。 长生也不纠结这个话题,其实他心里早有打算,这算命老者绝对有着一身不俗的修为,只不过自己看不出来罢了,若他能诚心帮助自己,自己以后要办一些事情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还未请教老先生姓名,不知老先生可否赐下?” 算命老者放下茶杯,认真的看向长生,“公子既已猜出我的身份,又何必问我的名姓那!老朽说句心里话,自我生下至此不知多少年了,只知沧海桑田变换我也看过那么几次。” 天皇传人自然是姓风,这个长生早就知道,长生最初的时候就怀疑风苏是娲族之人,但他身上又感觉不出什么血脉气息,今天看到算命老者如此态度就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了,没想到风苏居然是娲族的后人。 “老先生既然不说,小子自然也就不问了,但不知老先生所说的命劫之事?” “我还以为公子你已经想好了对策那,看来公子连命劫从何而来都没弄明白。”算命老者含笑看着长生说道。 “不瞒老先生,小子我也懂得一些占卜窥命之术,但对这次劫数真的是毫无头绪。此时李唐与外敌交战,我想无论如何也不会波及到我吧?” “公子你说错了,命劫虽是劫数,但不一定就会有性命之忧,只是此次命劫会触发你以后的种种劫难。公子之命本被气运蒙蔽,天不可窥,但此次劫数却让你暴露在天眼之下,所以说是命劫。” 长生本来并未想通,被算命老者这么一说,一下就明白了。自己被老师改命,用大周气运蒙蔽了天眼,使得自己命运轨迹不被天所窥探,变向的成为一种跳跃,但此次突变,使自己再次暴露出来,想要再次隐藏起来,势必比登天还难。 “多谢老先生指点,看来此劫本还要仔细谋划。” 长生眼中露出凝重的神色。 “公子无需担心,你是大福之命,自会有贵人相助。” “小子还要烦请老先生帮忙,小子自知修为低末,应对此劫实在是信心不足。” “公子谦虚了,以公子的年龄来说,除却那些古老世家的嫡传子弟之外,何况我们这是在凡人的世界里,以公子的修为应对,绝对是绰绰有余。” 算命老者这话说的一半真一半假,既然是劫数自然不会那么轻松的渡过的,长生身上所背负的因果是他所不想插手的,但又想赌一把。 人的行为是一种很诡异的行为,他不像动物,依借本能行事,人的行为就像是一场赌博,虽然做事之初都会理智的思考,但等到实施的时候都会做出一些意料之外的行为,但想想又都在情理之中,那就是人欲,欲望的驱使。 每个人都是赌徒,算命老者也不例外,虽然他预测得到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最后还是想博一把,超脱命运。 “凡事谋定而后动,知己知彼才不至于败的一塌糊涂,老先生以为呢!” 这话长生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提醒自己做事一定要谨慎,不要被麻痹大意。 “狮子搏兔亦应尽全力,公子既已明白这个道理,此劫便可放心了。” “小子年少,还望老先生能在一旁指点!” 长生再次抛出了希望算命老者帮助的意思,长生有自己的考虑,若这次能得到此人帮忙,渡劫绝对不会太过凶险,而且可以让这层因果纠缠不清,以后再找算命老者便顺理成章了。 算命老者明白,做事不能瞻前顾后,既然决定的事情便要坚定的做下去。 “既然公子如此看中老朽,那老朽便随公子你走上这一回又如何。” 算命老者的话中透漏出一丝豪气,好像想起了他年轻时的那段回忆,又像是有什么激起了他的痛处。 ------分隔线------------------------------- “公子,长生公子的马车疾驰出了城门,向北方而去。” 吕温良正端坐在书案前看着什么,突然接到吕虎的报告。 “向北去了?难道他也要去战场么?” “公子,据北方探子回禀,这几日似乎双方异常的平静,丝毫没有摩擦。” 吕虎适时的又说出一个消息。 “居然丝毫没有起摩擦,难道双方领军人物出了问题?让探子仔细探听消息,加派人手,明早我要确切消息。” 吕温良迅速想到了问题关键,但他也不敢贸然行事,毕竟这是战争,自己还是介入的少要安全一些。 此时的吕温良再怎么沉着也已经坐不住了,事情如果真的如同他料想的一般,那此次绝对是一个大买卖,说不定这是让吕氏商会贩卖武器走到人前的大好机会,吕温良越想越激动,越想越兴奋。 “来人,备车!”此事必须要找一人先商量一下,吕温良觉得自己孤掌难鸣,必须要找到盟友,才好做下一步的准备。 第二十五章 此地属两国边境之地,虽然处于李唐的控制之下,但却十分危险,福大一路迎出足有十里,就怕长生一行人遇到危险。 “没想到公子来的如此的快,幸好这几日双方都处于各自防守状态,并无试探之举。” “我知道阿福的伤不能耽搁,多耽搁一个时辰就都可能无法恢复修为。” “唉,将军的伤,实属无奈之下才恳请公子冒险来前线治伤。” “既然我来了就不用太过担心。” 福大的卫队一路护送长生一行人来到县衙,长生就直奔阿福的房间,此时的阿福依然处于昏迷状态,浑身内力涣散,经脉多出断裂,骨头多处骨折,军医给开的调养的的药一碗也没吃,状态不容乐观。 “公子!”屋内只有福二一人,而阿福如同死人一般躺在床榻之上。 长生摆了摆手,示意福二无需多礼。 长生走到床边,仔细看了看阿福的气色,有伸手探了探阿福的脉搏,只觉得阿福的脉搏如同一群脱缰的野马一般,横冲直撞,毫无规律的跳动。长生对阿福的状况早已猜到几分,没想到竟比他想的要严重的多,全身经脉几乎没有完整的,内脏更是出现了裂纹,瘀血在体内已经板结,若不即使施救,怕是救活了也是个活死人。 “吩咐下去,在外面空地之上架上一口铁锅,烧一锅开水,再将洗澡的木桶坐在锅中,将阿福抬进去。”说罢,长生转身出了房间。 一时间,整个衙门内外忙活开来,大小军兵分工作业,很快就准备好了一切。 阿福被放入桶中,只露出头颅在外面,长生见一切准备妥当,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根竹针,飞身插在阿福头顶的百会穴,直插入了如有三四分,阿福原本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张口吐了一大口瘀血。 “保持水沸腾,如此加热三个时辰。”说罢,长生转身离开了。 算命老者一直跟在长生身边关注着他,时而疑惑,时而点头的。 “公子如何不直接使用灵法救治,为何要舍本求末。”老者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在他看来,长生只需轻轻动一动手指便可救活阿福,根本无需如此费事。 “老先生也是修者,难道不知俢者的经脉与后天武者的经脉是不相同的么,如果我用灵气给他重塑经脉,甚至可以帮他拓宽经脉,那样的话他一辈子或许都无法踏入先天,成为修仙者了。” “公子说的有理,倒是老朽忽略了,若用仙灵之气重塑经脉,那经脉之上必然留有仙灵之气,等他痊愈之后,自然而然的就自身携带了灵气,而自己却没有达到这个阶段,使得修为无法更近一步。” “但如此施救之法,太过冒险,我也并无多大把握。”长生说完眼中一暗。 “公子请放心,此人乃是有福之人,断不会此时丧命的。” 长生看着算命老者,点了点头。 ------分隔线------------------------------- 就在长生还在为阿福治伤的时候,雪姬抵达夫余军驻地,此时军中一片白色,高搭庐蓬,夫余萨满的尸体就停放在庐蓬之内,军中士气低迷,人心涣散。 军中之人并不认识雪姬,雪姬也没有想让军中之人看到她,毕竟她不好干涉世俗之中的事情。雪姬只在神龙头顶远远的看了一眼,虽只是看了一眼,但前因后果都看的轻轻楚楚,“既然那人未死,我便让他抵命好了,想必大唐的那些老家伙也不会因为这一个人跟我翻脸。” 神龙并未说什么,她了解雪姬的性子,也理解雪姬的心情,只好驮着雪姬来到阿福所处的衙门上空。 只见长生不断的捻动竹针,使竹针好似阵法一般,很有规律的转动。 雪姬哪管此时是不是救人的关键时刻,看到阿福时她便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伸手便向阿福摄来。 长生专心为阿福治伤,再加上雪姬的隐匿之法确实厉害,不出手时长生竟一点也为发觉。 长生察觉到上空有人隐匿时,阿福的身体已脱离浴桶,向空中飞去。长生二话不说,张口吐出一团黄色气体,一把裹住阿福,将阿福的身体定在空中。 雪姬也未曾注意长生居然是个修仙者,一时间竟未看出那黄色气团是何物,居然阻断了她对阿福的控制。雪姬也不思那究竟为何物,她自信凭借自己的修为在这世间难有敌手,一手继续强行摄拿阿福身体,一手化作一团黑色浓烟向长生罩来。 二人虽只是一瞬间的较量,但长生已对雪姬的修为窥探一二,长生虽比斗经验不足,但毕竟修为高深。长生见雪姬一手化作一团浓烟,不知何物,但黑烟滚滚,煞气逼人,想必也是凶邪之物。长生不等黑烟靠近,抬起左手虚空行笔,只见一个古朴的图案出现在虚空之中,紧接着长生手指轻点,一滴鲜血缓缓从长生指尖飞出,撞在古字之上,迎击黑烟。 只见黑烟刚一与古字接触,便迅速消散,化为乌有,露出一只白骨森森的手掌。 这古字乃是远古之时,仓圣造字之时,“正”字的原型,是世间一切邪恶之物的克星,而那黑烟则是尸体炼化而成,夫余自古茹毛饮血,古时更是以人骨,兽骨作为兵器,对死去的尸体更是炼化成尸毒,尸傀,乃是与世间人伦向背的。 “啊!” 雪姬的手掌被“正”字一撞,隐隐出现丝丝裂纹,雪姬不顾伤损,猛然发力,十成十的功力化作一道巨力,将长生的“正”字撞散。 “你是何人,敢阻拦我!”雪姬虽震散了长生的术法,却没敢再贸然出手。 “你要摄拿此人,我自然要阻拦你!” “哼,那就看看你有什么本事阻拦我。”雪姬也不与长生多废口舌,既已知多说无益,那就手底下见分晓了。 雪姬虽修为不如长生,但斗法经验却远远不是长生可比的,不说夫余之地穷山恶水,蛮兽,异兽纵横,就是一些邪派修士也都藏匿在白头山中,可以说雪姬自修炼以来便是在战斗中度过的。 雪姬自知自己的修为略弱于长生,直接祭出自己趁手的法宝,迎风一抖,只觉得遮天蔽日,一下子天就暗了下来,一个丈许高的长幡赫然出现在空中,长幡四周黑气缭绕,不时有好似五毒之物从幡中爬出。 雪姬迅速打出印诀,长幡迎风而长,一晃之间竟好似顶天立地一般,幡中五毒之虫飞快的扑向长生。 长生对雪姬虽有一些初步的了解,但并未探出雪姬深浅,眼见雪姬长幡迎风而长,五毒扑面而来,也不敢拿稳,左手再次抬起,迅速在空中写出一个“地”字,随着长生左手轻点,长生周身好似罩上了一层无形的屏障,任由五毒冲撞。 雪姬虽看似凶狠,劲头难敌,但此举也谨谨是雪姬的试探之举。雪姬第一次见人如此施法,对长生的文字法术毫无头绪,不知应从何应对,雪姬平生并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一时间竟有些不敢冒进。 两人术法一碰撞,长生便明白了,雪姬法术看似浩大,但却是试探之举,看来这个人非常谨慎,若自己不卖个破绽给他,怕是很难找到突破口。 二人心中各有计较,长生决定卖个破绽再观察一下此人施法方式,战斗习惯,而雪姬则决定加大力度,想要以力破坏掉自己面前的一切法术,雪姬实在不敢贸然使用任何法术。 长生翻转手掌,单手向上握拳,附着在长生周身的屏障向外反转,将雪姬放出来的毒物,毒气全部包裹起来。 雪姬虽未料到会有如此变化,但她选择以力破法的方式恰好面对此时的变化占的了上风,雪姬毕竟斗法经验多,面对突发的变化选择了最好的,最有利的方式,趁长生对自己身体保护不足的情况下,双手迅速变化法诀,幡中激射出几条白骨锁链,飞快的射向长生,眼中更是寒光一闪,嘴角微动。 这一切看似巧合,实则缺是经验上的差距,长生毕竟少与人斗法,更兼本身修为高深,面对如此变化一时间竟想不到一个好的应对方法,只能被动挨打。 长生单手向前猛推,将包裹住的毒物向骨链推去,准备用毒物暂时抵挡一下,为自己避开雪姬的法术争取时机。 毒物与骨链接触的瞬间就给摧枯拉朽般绞散,骨链顺势吸收了毒物使之附着在上面,势头陡然大增,迅速向长生绞来。 长生单脚轻点,身形如轻烟般消散出现在向左五步的地方。 长生身形刚刚稳住,脚下好似被激起涟漪一般,空气中迅速迷茫出各种毒物,毒液,毒气,将长生包裹在内。 白骨锁链迅速交织在一起,化作一张网将长生罩在里面。 雪姬见长生被擒,口中发出几句古怪的话语,长幡之上四角铜铃嗡嗡作响,毒物好似活过来一般,试图钻向长生身体内,白骨锁链更是一点一点缩小,好似要将长生碾碎一般。 第二十六章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转瞬之间,雪姬对时机的掌握恰到好处,长生毕竟经验不足,一时间被雪姬困在白骨锁链之中,眼见就要灰飞烟灭。 长生猛然间双手合十立于胸前,一手半弯三指,一手指向虚空,整个人缓缓离地而起,悬浮在半空之中。长生迅速变换手诀,一手拿捏剑诀,一手变化剑指,飞快的对白骨锁链点指,长生每点指一下,白骨锁链断裂一分,雪姬脸色苍白一分,直至白骨锁链完全断裂,雪姬再也忍不住胸口的鲜血。 “念你修行不宜,自行离去吧。” 说罢长生虚空一摄,将阿福重新拉回地面。 雪姬眼中怒火升腾,“不过一个黄口小儿,竟然如此羞辱于我,今天我必让你们血债血偿。” 雪姬说着整个人飞腾起来,双手不停的打出印诀,原本晴朗的天空一点一点的阴了下来,不知从何处刮来阵阵旋风。 “老先生,还麻烦你帮我照看他们。”长生知道,自己怕是没有机会留有力量保全这些士兵和阿福他们。 “长生公子放心,有我在你自然放心。” 长生得到了算命老者的答复后转身专心应对雪姬。此时雪姬的法术已经发动八成,乌云遮顶,旋风不断,黑气弥漫在整座院落之中。 算命老者手中的卦幌子发出一阵微弱的青光,将所有旁观者都笼罩了起来,黑气遇到青龙纷纷避让,就好像遇见了天敌一般。 雪姬早就看出算命老者是一个隐世高人,修为深不可测,料想算命老者不会轻易插手她的事,遂也没有对其他人发动攻击。 长生眼见雪姬的法术就要完全发动却并未出手,他本就不想伤到雪姬的性命,若能让她知难而退最好,但眼下她似乎已经恼羞成怒,此时最好的做法就是一举破掉她的法术,击碎她的信心。 雪姬察觉了长生的意图,心中更是怒上加怒,火上浇油一般,手上印诀飞快变化。 “东奎!” “南煞!” “西魅!” “北蛩!” 雪姬每说一句便向那个方向拜一下,随即那个方向异动突起,一个黑色虚影慢慢凝实。 随着四方虚影凝实,雪姬张口喷出一口心血,“既已签下约定,还望四方瘟神助我诛杀此人。”雪姬虚空点指长生,一道乌光急射而来,在长生头顶消失。 四方瘟神得了雪姬的心头血,签下契约,纷纷转身看向长生。 自古夫余最厉害的术法就是请神之术,长生虽从未见过,但对于此类术法的弱点知之甚详。此类术法均是以施术人的献血为引,口诀,印诀为辅,招引来停留在世间的神念为己用。虽然只是神人的一个念头,但威能却远超世间的一切术法,夫余一族得此术而立族。 长生心中早有计较,此人虽用心险恶,但长生却不想伤及她的性命,毕竟夫余一族也算自己的族人。 长生见四方瘟神不动,知道是雪姬经过刚才的较量谨慎了起来,不敢贸然出手。 长生却不同,虽然经验不足,但对于此类术法,别人或许无从下手,长生却是了解的很彻底。 瘟神乃是世间行瘟施疫的恶神,天雷对此类邪恶的术法有本质的克制,但一般天雷根本伤害不了术法凝聚的神人神念,必须要九天罚雷方能克敌制胜。 长生虽不善驱雷,但地皇手下有二人却是世间驱雷弄电的好手,长生所学知识自然有他二人的手段。长生一刻也不怠慢,左手行云流水,脚下罡步徐行,从头至尾刚好走了七步,左手在虚空画出一个怪异,复杂的符箓。长生立定,左手化剑指为掌,一把抓住所画符箓,挽了一记印诀,顺势向天空拍去。符箓如同流水般有序的融入长生印诀,又如猛虎般扑向高空。随着印诀击出,符箓消散在空中。 “都天行驶,惶惶天威!” 四方瘟神虽未动,但隐隐感觉到随着长生口诀高喝,天际之上,隐隐的雷电慢慢凝聚开来,那雷电非比寻常,似有似无,在天际翻滚涌动。身为瘟部正神,对此雷再熟悉不过,此雷威力强大,乃是世间最恐怖的雷罚之一,号称都天罚雷。若被此雷击中,真身修为都要受到牵连。 四方瘟神不约而同的想到用四位一体的方法来对方都天罚雷,但罚雷的威力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抵挡的。 只见天际之上,一道怒雷,迅雷不及掩耳,四方瘟神还不曾四位转为一体就被罚雷轰的无影无踪,雪姬遭此重创,从天际坠落而下。 神龙显露身形将雪姬接住,“小子,今日她已伸手重伤,希望你手下留情,我这就带她回夫余。” “请自便!” 说罢,长生转身准备带阿福回房间继续疗伤。 “帮我杀了他,我以千年誓约为代价要你帮我杀了他。”雪姬挣扎着起来,扶着龙头对神龙说到。 “你这又何苦,不过是一些小事,难道以你的修为还看不透么,不要执着了。” “不,我要他死,他几乎毁了我千年修行,我要让他死。” “既然你要以千年誓约换他一命,那我便答应你,等我杀了他便与你夫余不再有任何瓜葛了。” 神龙说罢低头看向长生,“小子,我本不愿沾染世间因果,但我现在不得不取你性命,若你能接住我最强一招而不死我便离去,并答应你一件事情当做此时之果。” “我观你只差最后一劫就可升天为龙,何必徒增变数。” “多说无益,我也是身不由己,你就接招吧。” 神龙也不多废话,张口吐出它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年的妖丹,只见那妖丹足有碗口大小,若让它再进一步变得如同拳头大小就是天劫降临之时,足见这条蛟龙修为之高已接近此界的临界点了。 妖丹本就是神龙一身修为的精华,再加上得了神龙精气摧动,妖丹四周隐隐有云雷闪动,更有闪电缭绕。 “嗷吼!” 随着一声奇怪的叫声,妖丹说说放光,缓缓像长生砸来。 别看妖丹来的缓慢,但它的周围附着这一种规则,使得长生根本无法移动半步。 长生背手而立,未曾使用任何术法。其实不是长生不想使用术法抗衡,实在是这条蛟龙修为太高,已经到了突破的临界,长生只能选择将皇者果位暴露在天道的眼前,借用天道来保护自己。但是这样一来自己的命路又重新回到天道的监控之下了,这就是因果报应,有前因必有此果。 眼见妖丹距离长生还有三尺之时,苍穹之上,一道金光急射而下,化作一个倒钟罩在长生周身。倒钟之中长生恢复了自由,迅速抬起左手,整个食指迅速炸裂,化作一团血雾,血雾之中隐有龙吟之声。 妖丹径直撞击到血雾上,只听得一声巨响,妖丹迅速飞了回去。 血雾消散,露出一截碎裂的骨指,那骨指居然是由四节骨节组成,相传只有应龙的手指才是四节,难道这是应龙的骨指? 神龙收回妖丹,只觉得妖丹之上被骨指点出一道裂痕,心中震惊无比。“天道守护,今天怕是中了恶因。” “这位公子,实在是在下鲁莽,以后公子若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 说着,从龙颈之处飞出一片龙鳞,“此物乃是我修行所得一片逆鳞,只要公子差人持此物,无论我能否做到都会前往。” “雪姬,你今日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以后是福是祸就要看命了。” 长生心中更是苦闷,本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没想到徒增如此多的变数,更让自己耗费修为。 “尔等回去吧,好自为之。” 说罢长生示意让人将阿福搬回屋内。 ------分隔线---------------------------- 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唐国都之中,一座古老的道观。 这道观不同于其他道观,这道观金砖铺地,碧瓦盖顶,雕梁画栋,就像是一座宫殿一般。 大殿之上,一个鹤发碧颜的老者突然睁开了双眼。 他睁开眼的同时,整座道观之中四面八方传来一阵阵威亚。原来这座道观就是大唐国教无极观,而观中这位老者便是大唐的守护者之一,无极观的创始人之一。 老者睁眼的同时,身体渐渐化作一个虚影消失在大殿之中。 “长老,刚刚那一瞬间是超界力量,大唐境内怎么会有如此人物。” “确实是超界力量,怕是有妖孽渡劫,但只出现了短短一瞬,怕是已经在劫雷之下灰飞烟灭了。” “若是渡天劫还好,就怕是其他国家的老怪物试探我大唐,此时正是多事之秋,若是其他国家真的出了超界人物,那我大唐可要小心了。” “别担心,千年前天道规则混乱,超界根本不可能,我想此次定是哪个不知死的畜生渡劫。” “小心使得万年船,大唐屹立前年不到靠的不光是武力,还有谨慎,此次就算是超界人物,他渡完天劫必定虚弱,我们趁机灭掉他岂不更放心。” 第二十七章 长生虽不想要了雪姬的性命,但都天罚雷的威力实在不可估量,没想到仅仅一道罚雷就使得四方瘟神的神念灰飞烟灭,更使得雪姬近千年的修道根基被毁。 “且慢!” 神龙已经准备强行将雪姬带回白头山,虽然誓约已不在,但千万年来的情分还在,神龙不能看着夫余一族就此没落,最终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 “你虽被罚雷毁了根基,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夫余本是神遗之族,可惜传承早已消失殆尽。今日我传你神通之术,了我今日之果,望你好自为之。” 说罢,长生单手掐诀,虚空一抓,空气好似纸张一样被长生抓了起来,反手一拍将这张无形之纸击向雪姬。 那纸张在雪姬身前一闪而逝,雪姬整个人好似又被雷击中一般,眼中满是吃惊。 原来那纸张上记载的是一种叫炼世慧眼的神通,这种神通若修炼到极致可以毁天灭地,眨眼间炼化慧眼看到的一切。 或许在这之前雪姬还有对长生的无限恨意,就在长生将炼世慧眼传授给她的时候已经将那仇恨转为一种感激、臣服。只有夫余一族的人才会明白神通的强大,夫余一族本是神遗族,最终会修炼成神人,神人的强大就在神通,可以说神通是神人最大的倚仗,但夫余一族的神通早已失传,所以雪姬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修炼请神之术,在大神通人眼里,请神不过小道,不值一提,破绽、漏洞百出。 “公子大恩,夫余一族必生死相报。”雪姬挣扎着起来欠身说到。 “你也不必如此,我与夫余颇有渊源,若将来有机会,希望你帮我一个忙,就当了了今日之因。” “雪姬必死而后已。” 长生见她信誓旦旦,知道自己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也不再多说,转身向房间走去,阿福还处于危险状态。 ------分隔线---------------------------- 暂不提长生如何施救,此时远在千万里之外的无极观中迎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原来几人准备出发往长生处探个究竟之时,居然传来大唐皇室全部中毒,已经有不少皇妃、皇子因此而丧命,若不及时救治,怕是李唐江山就要断绝。 大长老听到这个消息无比的震怒,居然有人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勾当,看来就不出山,已经没有人记得他这个叱咤风云的凶星了。 大长老也不交代,直接消失在原地,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皇宫救治皇帝,别人都可以死,唯独皇帝不可以,且不说这一代皇帝是少有的明君,带领大唐走向鼎盛,自己必须保住大唐血脉。 对于大长老这种凡尘界巅峰的人物,无极观与皇宫之间不过转瞬就到。只见皇帝已面无血色,双眼紧闭,有进气没出气了,大长老连忙运起自己修炼多年的一口灵气,缓缓向唐王身体内踱去。 只是大长老越输入灵气越吃惊,唐王的身体好似无底洞一般,居然将自己性命交修的灵气不断的往身体内吸,而且自己居然无法中断,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这一切怕是只是个骗局,让自己上钩的骗局。 一念如此,大长老心里越来越凉,难道真的有人窥伺这李唐江山,而且谋划的如此细密。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大长老终于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吐在唐王的龙被之上。 随后而来的几人见大长老吐血,震惊无比,连忙向前去搀扶。 “不要靠近!” 大长老连忙喝止欲上前搀扶的几名长老,他对唐王所中的毒甚是恐惧,居然能通过灵气蔓延到自己的身上,看来一切都是一个圈套,好在自己还能以修为压制得住。 “你们不要随意给其他人解毒,此毒可通过灵气传染,且此毒好似专门针对修行之人,唐王看似昏迷,其实并无大碍。”大长老认真的分析到。 “难道有人存心设计我无极观?能施此毒也一定是修行之人,看来大唐此时已经潜藏了敌国的高手。”一名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说到。 “淳风说的对,此时大唐外忧内患,应立即招回在外弟子。” “为确保皇室安全,理应如此。” “那就发无极令吧。” 大长老最后决定。 大长老也明白,此时的大唐外忧内患,若有心人真的把皇室屠戮殆尽,李唐天下怕是就此名存实亡。 “淳风,你就暂时留着皇宫内,辅佐太子并且暗中保护他。” “是,大长老。” 李淳风此人本是一个热衷于权利的人,此时大长老留他在朝堂主持一切事物,倒是迎合了他的心理,但是他也明白,自己无论如何打理这个国家,这个国家毕竟不是自己的。 ------分隔线---------------------------- 朝堂之上发生的一切还未传出都城,此时边关已经进入焦灼状态。 随着雪姬臣服于长生,夫余一族迅速退出战场,这是其他两族始料未及的,不明缘由的东胡头领见去了领头之人,居然被匈奴趁机夺取了军队大权,而匈奴本就是马背上的民族,以战养战才是他们最擅长的攻击方式,像现在这种大规模兵团对阵他们看着早就不爽了。 匈奴领头的是一个彪悍的中年汉子,胯下骑着一匹乌黑如墨的烈马,身着匈奴特有的服侍,左手持着一把修长的弯刀,弯刀之上血槽遍布,寒光凛凜,一看就是一把嗜血的武器。 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大好男儿,此时在两军镇前已经斩杀大唐将领三名,打的大唐一方竟无人敢上前应战,只能龟缩回城内,用弓箭据守。 阿福此时还未转醒,一切军机要务都由福大暂时处理,大唐这方除了自己兄弟等人之外还真没有人可以敌得过这匈奴千骑长,但阿福未醒,兄弟们都无心应战。 福大正一筹莫展之际,长生居然来到衙堂之上。 福大忙起身行礼。 “福统领不必多礼。我此来是有事相求。” “长生公子说哪里话,大哥既然跟定您了,我们自然也追随您。” 长生知道他们的心意也不多说,“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由于斗法耽搁了治疗的最佳时机,虽然保住了福伯的灵智和肉身,但肉身已死,福伯无法转醒。” 阿福虽不懂如何能肉身已死灵智不灭,但他明白,怕是阿福已经死去,是长生硬生生将阿福的灵魂从地府拉了回来。 长生不管福大是如何想,但他接下来要说的事必须要福大去做,因为别人不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我需要你做的事情可能非常困难,但这关系到阿福以后是否可以活过来。” “公子有什么尽管说与我听,为了大哥我福大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此事虽有难度,但还达不到赴汤蹈火的程度,我只需你三日内攻下离此地五十里的坳口山,并在山颠之上建一处庙宇,以山中百年木心为主干,以四方炼金为衣,为阿福铸一尊像。”长生也没有什么顾虑,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明白了公子。” “你可将兵符与我,我会在这三日之内让所有敌人都退去。” “既然公子如此说,那再好不过。”说罢,从腰间摸出一块方形令信递与长生,转身出了衙堂。 长生知道,福大和阿福毕竟是生死弟兄,自己交代的事情无论有多难,他都会完成。即使炼四方金需要他们兄弟的心血,甚至性命。 第二十八章 土鸡瓦狗这个词用来形容这些在城外叫嚣的匈奴人最合适不过了,也许在一般的大唐将领眼里匈奴人是饮血的野兽,是草原的狼群,但在长生眼里,匈奴人的战斗就像小孩过家家。长生本就决定让这些搅扰了大唐许久的外族人在这三天里退去,但就眼下的形势来看,怕是对面的人报有什么样的目的。 正常情况下匈奴人是不会强攻或者正面挑衅任何一支大唐的军队,因为他们知道大唐有强悍的战车,弩车等他们所不具备的大型战斗工具,匈奴人并不是傻子,但这一次他们似乎有意要与唐军正面冲突。 长生考虑到了这一点,但一只强大的老虎就被这么几只苍蝇不断地骚扰也让人不厌其烦,更是会降低士兵的斗志,若阿福遇刺的消息再被传出那就更不得了了,所以长生决定速战速决。 但速战速决需要一个先决条件,自己对这支军队的掌控力可以说几乎没有,虽然有令信在手这些士兵不至于发生军变,但阳奉阴违是一定的了。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立威,无威信不足以震慑三军。 长生看着台下的将士,心中升起说不出的热血,这才是大好男儿应该做的事。 “啪!” 举手之间,长生将令信插在了将台之上。 台下将士本还不知道这年轻的书生是谁,不过一看令信就明白了,这应该是一个督军。普通士兵或许不懂长生将令信插在将台上的原因是什么,但他们也明白,不是什么人都能将一块精铁打造的令信严丝合缝的插在一张铁木的将台上的,这需要有宗师级别的控制力。台下将领就不同了,他们本是就是宗师,但若让他们像长生这么做,他们却是做不到的。 长生本意就是小试牛刀一下,先稍微来点震撼的东西,让士兵都先入为主。 “将士们!” “战!” 台下将士齐声高喝。 “想必你们也明白这块令牌的意义,虽然我只是暂时统领你们,但我也希望完全的掌控整支军队。” 长生说到这微做停顿,看了看台下将领的表情。虽然这些人均未表露出什么,但长生早就感觉到他们心境的变化了,若说这些人均一下倒向长生,那才让长生感觉到奇怪,毕竟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阿福的旧部。 “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不是大唐的将领,也不是大唐的官员,但我答应了福将军要在三日之内击退来敌。” 这次台下开始不自然起来了,先不说那些将领的表情,士兵们已经纷纷漏出不敢相信的表情,有些将领更是冷笑起来。 “我知道你们觉得我是在说大话,但军中无戏言,将军说出口的话就是军令,军令一出若办不到,当军令处置。我也不多要你们手中的兵,将你们的副将与我,且看我如何击退此时城外之敌,不知你们可敢!” 说着,长生特意用了神通,意在激一激这些将领。 “好,既然这位将军有如此豪言壮语,那我胡老三也不能藏拙,也不用什么副将,我就给你做一回马前卒,就看看你是如何击退城外之敌的。” 一名身材中等,但却异常强壮的将领首先站了出来。 长生看向这粗犷的汉子,又看看了其他的将领。 其他将领见胡老三率先站了出来也不好意思再派副将出场了。 “既然各位将军如此抬举我,那就请随我来。” 长生带着几人登上城墙。 “各位将军觉得城下之兵如何?”长生抬手一挥示意守城的士兵都放下箭弩。 这几位将领虽都带兵多年,但却没明白长生具体指的是什么。 胡老三却是一个混人,“一群宵小而已,不值一提。” “哦?那胡将军可否敢单枪匹马进去走上几回合?” “这……”胡老三虽然是个混人却不是傻子,别说单枪匹马,就是给他相同的人数他也不敢进去啊。匈奴虽不善战阵,但单个士兵战斗力惊人,几乎一个士兵可以当的上大唐五个士兵,若没有军械相助,大唐士兵不可能跟匈奴兵正面交锋。 “若想胜过眼前这些匈奴士兵,除了动用大型军械外只有以五倍以上的人围困住,方能全歼。”一个身着皂袍银甲的将军说到。 “即使五倍围之也未必可以全歼吧?” 所有人都明白,若这股匈奴士兵真心想突围的话,怕是十倍的唐军也未必能全歼他们。 “我有一战阵,由十人组成,只需十人就可全歼来敌,不知几位将军谁愿下去走上一遭。” 这些将领也都是久经战场的人,就是他们十几人下场走上一遭,想要在匈奴大军中杀个几进几出都难,更别说仅凭一个战阵就能全歼这些人。 “我这战阵也不需要几位练习多久,只需每人守住一方,看我旗号变阵,便能困住敌人。” “既然将军如此说,那我等十人下场,镇守住十方,就看将军如何全歼来敌。” “既然如此,十位将军可各持刀兵,战旗十面,按方位出城迎敌。” 不过盏茶的时间,十人便熟悉了旗号。 匈奴头领见对方不再是箭弩上弦,而是换成了十面大旗不断闪动,不知大唐搞什么名堂,但心中却留了个心眼。 匈奴头领正思索间,只见城门大开,刚才还在城墙之上闪动的大旗早已消失不见,从城中冲出十匹快马,马上各有一将,均是照过面的大唐将军,心下还不明白唐军什么意思,就见十人四散开来,向不同放下奔去。 匈奴头领哪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立刻派人围了上去,将十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十人一路砍杀,一路奔腾,虽然周围都是普通匈奴士兵,但应付起来也迫费力气,好在十人均是大武师。 十人到达指定方位,十方战旗隐隐连成一个圈,看似是匈奴困住十人,实则是十人困住匈奴主力。 城楼之上,长生见战阵初成,指挥旗官下达旗语,指示下方十人变阵。 匈奴头领也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战阵,但是对方只有十人他自是不惧,只要速战速决不给城中之人反应的机会,消灭掉这十个将军,给大唐一次重创。 这十员将领均是久经战场的老将,战场之上的战机都把握的非常精准,他们出城之时长生早有交代,只要他们拖住匈奴士兵,一点一点的缩小战圈。 匈奴将领提马就向其中一员将领杀去。 长生早知他会有如此想法,一声炮响,城门大开,旗语连发,随着城中又杀出一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随长生而来的风苏。 长生有意磨练风苏,有意让他见见血腥,他在武艺上不可能胜过匈奴的任何一人,但长生早就不动声色的在他身上降了神,虽然只有本能,但毕竟是战斗狂人,一遇战场上的杀气影响,自然会激发潜能。 匈奴头领本向其中一个将军奔去,却听的一声炮响,城中又杀出一个少年,看上去若不经风,但给他的压力实在难以想象,若让这样一个人杀入战圈,怕是回将自己的包围冲散。 匈奴头领二话不说,调转马头,扬刀就向风苏杀来,风苏的马鞍上倒挂着一柄长刀,风苏见匈奴头领杀来,身体不受控制本能般拉住刀尾,单手一提,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双手合力,举刀便劈。 匈奴头领哪料到风苏一句话不说,举刀就砍,匆忙间拿手中的刀格挡,却不想风苏马快刀重,一合之间,手起刀落,将他从头到脚,连人带马劈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