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邪神》 第0001章 活尸夜行 大明洪武十年初夏,巴蜀酆都义庄,半夜子时。 远空一道霹雳,划破了密布的黑云,开始肆意地蹂躏起了寂静的夜幕,瞬间大雨瓢泼而下。 “轰隆!”一个闷雷落在义庄墙外的一棵歪脖柳树上,柳树瞬间燃烧,“哧哧”作响,火苗在雨水中贪婪地吞噬着整棵柳树。 柳树前方是停放尸体的酆都义庄,它掩映在县城西北角一片竹林之中。义庄门口蹲着两尊青头石狮,把义庄的氛围烘托得更加神秘肃穆。 此时繁华的街道上空空如也,劳作的人们已酣然入梦。忽然,从通往义庄的青石小路上,传来了一阵凌乱地脚步声。 抬眼望去,三个打着伞的衙差向义庄方向踏雨而来。 瘦衙役声音有点颤抖:“龙爷,今天晚上,它会来么?” 龙爷压低声音:“今晚是七月十五,刘半仙算准了,它一定会来。一会见机行事,切不可鲁莽大意。” 龙爷问胖衙役:“交代你的东西都备齐了吗?” 胖衙役:“朱砂粉一小袋、黑狗血半斤,还有刘半仙给的辟邪桃木剑。”胖衙役拍拍胸前撑得细长的粗布包裹。 瘦衙役:“龙爷,刘半仙那老东西说的,你全信了?” 龙爷:“知县大人传下话,凶案不破,咱们被扫地出门是轻的,弄不好还会有牢狱之灾!宁信其有吧,不然又该如何?” 胖衙役:“那老东西的痔疮怕是装出来的,谁也不能扒开裤子看不是?怕死不肯来,用一把木头剑骗了龙爷十两银子,半年的俸禄是小,要是敢忽悠我们,回去我便摘了他的幌子,砸了他的卦摊!” 龙爷叹口气:“连续七天都在死人,但愿他算的是对的。” 瘦衙役一阵心悸:“真的是猛鬼所为?” 龙爷:“不管是什么,它不让我们安生,我等也绝不让它好过,遇到我快刀龙五,哼!只怕是它的忌日到了。” 说话间,一行三人来到义庄门口。 “嘎吱………”瘦衙役推开了锈迹斑驳的大门。 “咔嚓!”一道雷电惊醒了屋内的漆黑,龙爷拿出火石点燃油灯,地上摆放的十五口黑漆棺材一下映入眼帘。 这些棺材敞着口,尸体依旧保持着死亡时的状态,死者全部睁着眼,瞳孔里释放着无法形容地恐惧。这些死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在这些不同之中,却有一点惊人的相似:他们的喉咙都被某种锋利的牙齿撕碎!死的早的,脖颈上腐烂的伤口已开始凝固黑紫色的血块,刚死不久的,脖子还在汩汩冒血,尸体已经开始腐烂,空气稍微流动,腐臭、血腥之气便扑面而来。 瘦衙役用手扇了扇:“这大夏天的,死的可真是味道。” 胖衙役捏着鼻子把粗布包裹打开,取出了一个敞口布袋,一个牛皮酒囊,还有一支老旧的桃木剑。 龙爷:“给这些冤死的乡亲们上上香吧,让他们保佑我们早日抓住凶手,为他们报仇雪恨。” 瘦衙役拿出了冥币纸钱,高高地抛洒了起来:“尘归尘,土归土,枉死地兄弟姊妹们,拿着钱到阴曹地府买个平安,早点上路喽!” 胖衙役也拿出了香炉正要上香,义庄外门骤然一阵狂风吹起,卷起飞沙走石猛烈的敲打着窗棂,劈哩啪啦的爆响。 龙爷警惕的说:“刘半仙果然算准了,它要来了!” “啪!”胖衙役手中的香炉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又去拿桃木剑,慌忙间肥大的身躯又撞翻了油灯。黑暗之中,三个人都略显紧张。 “啊!救命啊!鬼!”胖衙役只觉得一只冰冷的手用力地抓住了他,心都要跳了出来。 “是我的手,哪里来的鬼?我到是看到一个胆小鬼,给你火石。”瘦衙役把火石递给了他。 油灯再次点燃,胖衙役发现,龙爷靠在一口棺材旁,拿起了桃木剑,警惕的扫视着屋内的一切。 胖衙役连忙拿起了装着朱砂的口袋,躲在龙爷的身后,颤抖的打开朱砂口袋封口。 瘦衙役:“龙爷,撵鸡捕狗我在行,抓这东西还真是头皮发麻,不会出事吧?” 胖衙役把牛皮酒囊扔给了瘦衙役:“能出啥事?忘了龙爷以前是做什么的?” 瘦衙役呲牙:“龙爷以前不就是个杀猪开肉铺的么?” 胖衙役:“早些年,龙爷是干盗墓倒斗营生的,要不那来那么多的钱去开肉铺?鬼呀怪的,龙爷见的多了。” 龙爷脸红了:“准备抓鬼吧,就你俩废话多!” 瘦衙役拧开了装有黑狗血的酒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哪里来的鬼,我看是刘半仙那老东西在骗我们。” “龙爷!你看他的影子!”胖衙役瞪了瞪眼睛。 瘦衙役在油灯下的影子先是变浅变淡,然后影子竟然消失不见了。 于此同时,龙爷惊呼:“不要回头!” 瘦衙役听胖衙役嚷嚷自己的影子变淡了,好奇的回过了头。 “啊!”瘦衙役的瞳孔瞬间被放大了数倍。 离瘦衙役三尺左右,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个黑衣黑裤、脸色煞白、嘴唇殷红的活尸,歪着脑袋,正用诡异的双眼打量着瘦衙役。 龙爷声嘶力竭的喊道:“快回来!” 瘦衙役的腿却不听使唤,如同一尊泥像,转身定在了那里。 “啊哈哈……..嗷”一声狰狞的诡笑后,活尸扭曲着身体闪电般的张开嘴巴,露出两颗尖锐的鬼牙,奔向瘦衙役的脖子袭去! “瘦子,快蹲下!” 龙爷情急之下,一剑刺向了正在袭击瘦衙役的活尸。 “啊!”瘦衙役一声惨叫,被活尸的尖牙刺穿了肩膀,摔倒在地,气绝身亡。 胖衙役哆嗦了起来:“龙爷,小心,那活尸牙上有毒!” 而此时,活尸的枯指紧紧地夹着龙爷的桃木剑,那种狰狞的表情,根本没把龙爷放在眼里。 活尸阴阳怪气的说:“你就是县衙里那该死的捕头?” 龙爷没有回答它的话,而是冷冷的说道:“这些人都是你害的吧?告诉我为什么!” 活尸一阵阴笑:“因为他们该死!” 龙爷勉强装作镇定:“你更该死!” 活尸歪了歪脖子渗笑:“我本来就未曾活过,啊哈哈哈,就靠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诛杀我?” 唰!滋滋!就在交谈之时,胖衙役看准时机,抓起了一把朱砂粉抛向了活尸,顿时活尸的身体被朱砂灼伤,冒出些许的白烟。 “干的好!”龙爷一声暴喝,奋力抽出夹在活尸手中的桃木剑又向活尸刺去!同时转身向胖衙役喊道:“别愣着,黑狗血!” 胖衙役连忙扒拉开瘦衙役的尸体,把黑狗血咕咚咕咚地倒在了地上,黑狗血瞬间沾染了活尸的脚面,竟然串起火苗“吱吱”的燃烧起来。 砰!龙爷的桃木剑刺透了活尸的肩胛骨,而龙爷被活尸一掌震飞了出去! 龙爷心中一热,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活尸伤口“呲呲”的喷射着腥臭的黑血,它用右手将桃木剑拔了出来,捏得粉碎。张开鬼牙再次向龙爷袭来! 活尸的鬼牙即将穿透龙爷的喉咙! 霎那间,胖衙役突然向前一冲,抱住了龙爷,把背部留给了活尸。 “扑哧!扑哧!”活尸恶狠狠的撕咬着胖衙役的皮肉。瞬间胖衙役被啃得血肉模糊。 胖衙役吐着血:“龙爷…快….逃……” 龙爷厮喊:“胖三,胖三!” 活尸舔舐着嘴角胖三的鲜血,贪婪地看着今晚最后的猎物——金刀龙五! “嗷….啪唧!”活尸用鬼牙把胖衙役的尸首甩飞了出去,闪着银光的鬼牙,对着龙爷脖颈咬了下去! 龙爷悲伤绝望地闭上了眼:“我命休矣!” 第一章 活尸夜行 大明洪武十年初夏,巴蜀酆都义庄,半夜子时。 远空一道霹雳,划破了密布的黑云,开始肆意地蹂躏起了寂静的夜幕,瞬间大雨瓢泼而下。 “轰隆!”一个闷雷落在义庄墙外的一棵歪脖柳树上,柳树瞬间燃烧,“哧哧”作响,火苗在雨水中贪婪地吞噬着整棵柳树。 柳树前方是停放尸体的酆都义庄,它掩映在县城西北角一片竹林之中。义庄门口蹲着两尊青头石狮,把义庄的氛围烘托得更加神秘肃穆。 此时繁华的街道上空空如也,劳作的人们已酣然入梦。忽然,从通往义庄的青石小路上,传来了一阵凌乱地脚步声。 抬眼望去,三个打着伞的衙差向义庄方向踏雨而来。 瘦衙役声音有点颤抖:“龙爷,今天晚上,它会来么?” 龙爷压低声音:“今晚是七月十五,刘半仙算准了,它一定会来。一会见机行事,切不可鲁莽大意,” 龙爷问胖衙役:“交代你的东西都备齐了吗?” 胖衙役:“朱砂粉一小袋、黑狗血半斤,还有刘半仙给的辟邪桃木剑。”胖衙役拍拍胸前撑得细长的粗布包裹。 瘦衙役:“龙爷,刘半仙那老东西说的,你全信了?” 龙爷:“知县大人传下话,凶案不破,咱们被扫地出门是轻的,弄不好还会有牢狱之灾!宁信其有吧,不然又该如何?” 胖衙役:“那老东西的痔疮怕是装出来的,谁也不能扒开裤子看不是?怕死不肯来,用一把木头剑骗了龙爷十两银子,半年的俸禄是小,要是敢忽悠我们,回去我便摘了他的幌子,砸了他的卦摊!” 龙爷叹口气:“连续七天都在死人,但愿他算的是对的。” 瘦衙役一阵心悸:“真的是猛鬼所为?” 龙爷:“不管是什么,它不让我们安生,我等也绝不让它好过,遇到我快刀龙五,哼!只怕是它的忌日到了。” 说话间,一行三人来到义庄门口。 “嘎吱………”瘦衙役推开了锈迹斑驳的大门。 “咔嚓!”一道雷电惊醒了屋内的漆黑,龙爷拿出火石点燃油灯,地上摆放的十五口黑漆棺材一下映入眼帘。 这些棺材敞着口,尸体依旧保持着死亡时的状态,死者全部睁着眼,瞳孔里释放着无法形容地恐惧。这些死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在这些不同之中,却有一点惊人的相似:他们的喉咙都被某种锋利的牙齿撕碎!死的早的,脖颈上腐烂的伤口已开始凝固黑紫色的血块,刚死不久的,脖子还在汩汩冒血,尸体已经开始腐烂,空气稍微流动,腐臭、血腥之气便扑面而来。 瘦衙役用手扇了扇:“这大夏天的,死的可真是味道。” 胖衙役捏着鼻子把粗布包裹打开,取出了一个敞口布袋,一个牛皮酒囊,还有一支老旧的桃木剑。 龙爷:“给这些冤死的乡亲们上上香吧,让他们保佑我们早日抓住凶手,为他们报仇雪恨。” 瘦衙役拿出了冥币纸钱,高高地抛洒了起来:“尘归尘,土归土,枉死地兄弟姊妹们,拿着钱到阴曹地府买个平安,早点上路喽!” 胖衙役也拿出了香炉正要上香,义庄外门骤然一阵狂风吹起,卷起飞沙走石猛烈的敲打着窗棂,劈哩啪啦的爆响。 龙爷警惕的说:“刘半仙果然算准了,它要来了!” “啪!”胖衙役手中的香炉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又去拿桃木剑,慌忙间肥大的身躯又撞翻了油灯。黑暗之中,三个人都略显紧张。 “啊!救命啊!鬼!”胖衙役只觉得一只冰冷的手用力地抓住了他,心都要跳了出来。 “是我的手,哪里来的鬼?我到是看到一个胆小鬼,给你火石。”瘦衙役把火石递给了他。 油灯再次点燃,胖衙役发现,龙爷靠在一口棺材旁,拿起了桃木剑,警惕的扫视着屋内的一切。 胖衙役连忙拿起了装着朱砂的口袋,躲在龙爷的身后,颤抖的打开朱砂口袋封口。 瘦衙役:“龙爷,撵鸡捕狗我在行,抓这东西还真是头皮发麻,不会出事吧?” 胖衙役把牛皮酒囊扔给了瘦衙役:“能出啥事?忘了龙爷以前是做什么的?” 瘦衙役呲牙:“龙爷以前不就是个杀猪开肉铺的么?” 胖衙役:“早些年,龙爷是干盗墓倒斗营生的,要不那来那么多的钱去开肉铺?鬼呀怪的,龙爷见的多了。” 龙爷脸红了:“准备抓鬼吧,就你俩废话多!” 瘦衙役拧开了装有黑狗血的酒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哪里来的鬼,我看是刘半仙那老东西在骗我们。” “龙爷!你看他的影子!”胖衙役瞪了瞪眼睛。 瘦衙役在油灯下的影子先是变浅变淡,然后影子竟然消失不见了。 于此同时,龙爷惊呼:“不要回头!” 瘦衙役听胖衙役嚷嚷自己的影子变淡了,好奇的回过了头。 “啊!”瘦衙役的瞳孔瞬间被放大了数倍。 离瘦衙役三尺左右,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个黑衣黑裤、脸色煞白、嘴唇殷红的活尸,歪着脑袋,正用诡异的双眼打量着瘦衙役。 龙爷声嘶力竭的喊道:“快回来!” 瘦衙役的腿却不听使唤,如同一尊泥像,转身定在了那里。 “啊哈哈……..嗷”一声狰狞的诡笑后,活尸扭曲着身体闪电般的张开嘴巴,露出两颗尖锐的鬼牙,奔向瘦衙役的脖子袭去! “瘦子,快蹲下!” 龙爷情急之下,一剑刺向了正在袭击瘦衙役的活尸。 “啊!”瘦衙役一声惨叫,被活尸的尖牙刺穿了肩膀,摔倒在地,气绝身亡。 胖衙役哆嗦了起来:“龙爷,小心,那活尸牙上有毒!” 而此时,活尸的枯指紧紧地夹着龙爷的桃木剑,那种狰狞的表情,根本没把龙爷放在眼里。 活尸阴阳怪气的说:“你就是县衙里那该死的捕头?” 龙爷没有回答它的话,而是冷冷的说道:“这些人都是你害的吧?告诉我为什么!” 活尸一阵阴笑:“因为他们该死!” 龙爷勉强装作镇定:“你更该死!” 活尸歪了歪脖子渗笑:“我本来就未曾活过,啊哈哈哈,就靠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诛杀我?” 唰!滋滋!就在交谈之时,胖衙役看准时机,抓起了一把朱砂粉抛向了活尸,顿时活尸的身体被朱砂灼伤,冒出些许的白烟。 “干的好!”龙爷一声暴喝,奋力抽出夹在活尸手中的桃木剑又向活尸刺去!同时转身向胖衙役喊道:“别愣着,黑狗血!” 胖衙役连忙扒拉开瘦衙役的尸体,把黑狗血咕咚咕咚地倒在了地上,黑狗血瞬间沾染了活尸的脚面,竟然串起火苗“吱吱”的燃烧起来。 砰!龙爷的桃木剑刺透了活尸的肩胛骨,而龙爷被活尸一掌震飞了出去! 龙爷心中一热,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活尸伤口“呲呲”的喷射着腥臭的黑血,它用右手将桃木剑拔了出来,捏得粉碎。张开鬼牙再次向龙爷袭来! 活尸的鬼牙即将穿透龙爷的喉咙! 霎那间,胖衙役突然向前一冲,抱住了龙爷,把背部留给了活尸。 “扑哧!扑哧!”活尸恶狠狠的撕咬着胖衙役的皮肉。瞬间胖衙役被啃得血肉模糊。 胖衙役吐着血:“龙爷…快….逃……” 龙爷厮喊:“胖三,胖三!” 活尸舔舐着嘴角胖三的鲜血,贪婪地看着今晚最后的猎物——金刀龙五! “嗷….啪唧!”活尸用鬼牙把胖衙役的尸首甩飞了出去,闪着银光的鬼牙,对着龙爷脖颈咬了下去! 龙爷悲伤绝望地闭上了眼:“我命休矣!” 第二章 药铺学徒 次日,酆都县城中街草药铺。 草药铺坐落在繁华的酆都城中街地段,这是最繁华的区域,一天到晚,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而中街这家草药铺是由两间旧木房构筑,门挂一匾,名曰“葫芦草药铺”。 店面虽然比较古旧,但匾上五个鎏金大字却显得格外遒劲。这两间旧木房,一间名为诊房,由坐堂郎中诊查病人开处方,另一间则是药铺。 一天到晚,药铺的伙计们就做三样事,制药,抓药和送药。这貌似简陋的中药铺门面虽然不大,但生意兴隆,确是个在酆都县城传承了百年的老药铺。 日出卯时,草药铺的伙计们没等卸完门栓,看病的百姓就鱼贯涌入。诊房这边,丁郎中开始了一天的接诊生活,望闻问切,开具处方,忙的热汗淋漓,不亦乐乎。 而药铺这边,也非常热闹。负责抓药的伙计姓叶,十七八岁的样子,他抓药的动作非常麻利,爬上药梯后,瞟一眼处方,就找到了相应的抽屉。桑叶30钱、苍术10钱、土茯苓30钱、川黄莲5钱、苦参3钱,甘草6钱,山豆根15钱,金银花15钱,这叶姓少年全凭心意,一味药、一手抓、一份量,速度极快,药匣子不时传来劈哩啪啦的关合声。 一口茶的功夫,叶姓伙计便配药完毕,用牛皮纸盛好药后,丢给了另外一个姓林的二十出头的伙计。姓林的伙计熟练的再次打开药包,用药秤把药材逐一称量了一番,便吐了吐舌头,对这姓叶的少年做了一个鬼脸,同时伸出拇指大声说:“份量一钱不差,药种一样不少,叶老弟,我认输,今晚醉仙楼,我请你喝酒!” 叶姓少年此刻轻轻一跃便跳下药梯,挽了挽衣袖,笑而不答。只见他头裹四方平定巾,身穿青布小短衣,鼻直口阔,眉宇清秀。 此少年姓叶名浮生,酆都本地人,父亲是以前葫芦草药铺的坐堂郎中。叶父行医三十多年,慈悲为怀,悬壶济世,为穷苦百姓义诊,不仅对穷苦百姓一文不收,还经常拿出月银为穷苦病人抓药、煎药、送药,虽口碑甚佳,却落得个一世清贫。 叶父年过花甲方得此子,经酆都金刚寺方丈愚智老和尚点化,依《华严经》“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为儿子取名叶浮生,希望孩子能够传承自己的衣钵,医救苍生。 然事与愿违,叶浮生九岁那年,叶父病逝,浮生唯与母亲章氏相依为命,草药铺老板丁郎中念及叶郎中医术高尚,德泽四邻,不忍孤儿寡母清贫度日,便把九岁多的浮生雇到药铺做伙计,按郎中待遇,月薪白银三两。 叶浮生刚要和林姓伙计调侃几句,突然听到诊房传来一阵骚乱之音,叶浮生探出头来望去,但见一个满身血污的大汉怀中紧紧抱一锦衣女子。 林浮生认得这虬髯汉子,乃是酆都县衙金刀捕头龙子渊,不知出了何等变故,龙子渊竟然抱着女子来到了药铺。 龙子渊一脸凝重,未等丁郎中开口便嚷嚷:“丁郎中,快来看这女子还有救不?” 丁郎中走进细看,见此女眉目如画,体态婀娜,脸上却毫无血色,双眼微睁,目光呆滞,身上还残留大量血迹。 丁郎中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姑娘,心中一紧,似乎认得这姑娘,或是想起了什么,但转瞬间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 丁郎中询问:“怎是这般的血腥?” 龙子渊压低声音:“昨晚命案破了,杀人的凶手是一只活尸,我两个手下都丢了性命!我也差点被……哎!” 丁郎中关切的问:“龙五,不急,慢慢说!” 于是龙子渊将义庄捉鬼的细节详细的描述了一遍。听得丁郎中紧锁眉头。 “说时迟那时快,这恐怖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嘴,奔着我的咽喉就咬了过来!就在我闭眼等死时,一位锦衣少女不知从何而来,挡在了我等的前面,用剑拨开了怪物的獠牙。” “这姑娘为了救我们,才变成这样的!”龙子渊叹了一口气,额上热汗直流。 “不幸之中的大幸啊!”丁郎中递给龙子渊一块手巾,叫他擦擦头上的汗水。 龙子渊镇定着情绪:“然后这姑娘叱责活尸不应在人间害人性命,如此云云。” 丁郎中讶然:“好在有人相助,不然龙五你的命可就没了!” 龙子渊惭愧的点点头:“这女子自称剑侠胡灵,恰巧经过义庄,救了我的性命,与活尸打斗了起来。” 丁郎中:“这姑娘夜间敢于行走,也不是等闲之辈,莫非也敌不过这活尸?” 龙子洲:“敌得过,怎么敌不过呢!这胡灵姑娘的剑是极快,我行走江湖二十多年,却未曾看到如此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剑法,也就几个照面,胡灵的剑便将活尸轮罩其内,最后这活尸躲闪不急,被胡灵的宝剑削掉了头颅。” 丁郎中解恨的说:“这姑娘的剑法可是够快,活该这活尸倒霉!能斩了这活尸,好事!” 龙子渊略显焦急:“而没想到,活尸在被斩杀时,尸血喷溅到了胡灵姑娘的身上,胡姑娘就晕倒了,我伤势过重也昏死了过去。昏睡了几个时辰后我才醒了,却发现这胡姑娘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丁郎中捻了一下山羊胡,便和叶浮生说道:“浮生,快去救人,先给那姑娘把把脉,看看情况再说。” 酆都是鬼域京都,老百姓都信奉鬼神之说,虽然灵异事件时有发生,不足为奇,但这样的事叶浮生是头一次遇到。叶浮生连忙为胡灵诊起脉来。 “这姑娘的血脉濡涩、微浮、火燥,生命垂危的很啊”,叶浮生失望地对丁郎中说道:丁叔父,我看还是把姑娘找个好风好水的地方埋了吧,轻一点说,这是重伤晚期,重一点说,即便是华佗在世,扁鹊重生,恐怕也难治好了。” 丁郎中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用捣药小锤轻轻地砸了叶浮生脑袋一下,伏在叶浮生的耳朵上小声说道:“这姑娘可非同寻常,她不是人,而是个神仙啊,埋你个大头鬼。” 然后对身后的伙计们说道:“伙计们,把人从棺材里抬出来,这位受伤的姑娘我们草药铺收治了。”“神仙?神仙还会受伤?莫不是丁郎中疯了不成?”叶浮生撇撇嘴心里想不通,但也没办法。只好和伙计们小心翼翼的将女孩抬进了药铺。 第三章 神医郑邪 龙子渊见丁郎中收治了胡灵,便回县衙复命。 见龙捕头的人影走远,丁郎中正色的对叶浮生说:“浮生啊,机缘已到,有些话也要对你讲明才好。” “丁叔父,您拿我还当外人吗?有什么话尽管说吧。”叶浮生好奇的问道。 “棺材抬来后,第一眼我就认出了胡灵姑娘,她乃是咱平都山上修行的狐仙,一直守护着酆都百姓。今日胡姑娘与活尸相斗受伤,我们不能袖手旁观。”丁郎中说道。 “原来叔父早就认识她!那为什么没有点破此事啊,不想让龙捕头知晓?”叶浮生不解地问道。 “浮生,这龙捕头毕竟是吃官家饭的,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和你说点正经事吧,其实咱们的草药铺不仅仅是个看病抓药的场所。” “那还能做什么?烙煎饼、裁衣服、炸油条我们也不会啊?”叶浮生呆道。 “我们其实是江湖上一个秘密的组织。我们的葫芦草药铺是“地藏道”的外门驿站,我和你的父亲叶问天都是地藏道成员。” “什么地藏道?丁叔父你在说什么呢?”叶浮生不解的问道。 “安忍不动,犹如天玄,静虑深密,犹如地藏。孩子,事到如今,该和你讲讲“地藏道”的事情了。我和你父亲也不是真正的郎中,我真名叫丁化成,江湖人称“妙手葫芦”,你父亲叶问天,江湖人称“忠义郎中”,我们隐居在这里三十多年了。” ”叔父,你们说的我怎么听起来这么邪乎呢?“叶浮生接茬问道。 “呵呵,我讲的是真相,我和你的父亲叶问天同是地藏道外门成员。地藏道是一个神秘组织,我们的师父就隐居在离这三十里外的平都山茅坪崖里,我们的组织分为内门和外门,内门弟子修炼仙学法术,介于佛道之间,大隐于野。外门的弟子遍布巴蜀,大都化作郎中,悬壶济世,行医人间,主要为道门供养钱财,还要为“地藏道”与江湖人士往来提供平台。”丁郎中娓娓道来。 “您早就认识胡姑娘了是吧?”叶浮生岔开了话题。 “胡姑娘早就与“地藏道”交好,以前进山的时候遇到过几次,这可是位好狐仙,出此劫难,我们要回一趟茅坪崖,想尽办法进行救治,不然我也于心不忍啊。”丁郎中叹了一口气。 “这位狐仙姐姐长的可真好看,叔父,要是能救,你可千万要救救她!”叶浮生不禁心生怜爱之意。 “除此之外,我还要带你去完成一件大事。”丁郎中正色道。 “还有什么比救狐仙姐姐性命还大的事情?”叶浮生不解道。 “生儿,到时便知!你立刻备好马车,事不宜迟,我与你共赴总坛,请总坛的高手为胡姑娘医治。” 红日东升,酆都城东北三十里外,平都山麓。 平都山脉的一座座山峰紧紧相连,呈墨蓝色。一眼望去,雾霭泛起,乳白的纱把重山间隔起来,只剩下青色的峰尖,像一幅笔墨清爽、疏密有致的山水画。 过了一阵儿,雾又散了,那裸露的岩壁,峭石,被霞光染得赤红,渐渐地又变成古铜色,与绿的树、绿的田互为映衬,显得分外壮美。 在这风景如画的山路上,一架平板马车由远极近向山上逶迤前行。车上共三人,丁郎中、叶浮生和重伤不醒的胡灵。 丁郎中一边驾着车,一边吟道:“足蹑平都古洞天,此身不觉到云间。抬眸四顾乾坤阔,日月星辰任我攀。平都天下古名山,自信山中岁月闲。午梦任随鸠唤觉,早朝又听鹿催班。生儿,今年你已经十八岁了,这平都山你还是头一次来吧?” “叔父,的确是头一回,酆都城的百姓都说这山里有怪兽,我可不敢上这鬼山上玩,对了,叔父,除了给胡姑娘治病,我听你说还要办一件大事,你不是养不起我,要卖掉我吧?”叶浮生嗔道。 “呵呵,生儿果真聪明,意思差不多,不过不是卖掉你,是带你认祖归宗,参加二十年才举办一次的地藏群英会,一来开开眼界,长长见识。二来完成你父亲的遗愿,希望你能通过考核成为地藏道内门弟子,担负起振兴地藏道的神圣使命。” 丁郎中继续缓缓的说道:“地藏道分为内外两门,所有外门弟子都需要进行严格的训练和考核才能晋级为内门弟子,开启修真之路。外门弟子每二十年考录一次,如果能经受住考验,成为内门弟子,就可获得地藏道的内门真传,成为一代仙侠。” “咱们的葫芦草药铺也是外门的一脉,你要和其他外门的弟子一起竞争,切记,千万不要给你父亲丢脸啊。” 说话之间,这爷俩便行到了平都山门。山门两侧均有剑者护卫。丁郎中把手中一块刻有天玄地藏篆文字样的汉白玉腰牌递给了护卫。 不多时,从山门上走下一位白衣老者。这老者看样子六十多岁,见到丁郎中显得分外的高兴。朗声道:“丁师弟,师父甚是想念你。群英会日期将至,叶师兄的意愿也该替他完成了”。 “生儿,快来拜见你林紫枫叔父。”丁郎中笑道。 “晚辈叶浮生,拜见林叔父。”叶浮生听话的跪拜起来。 “哈哈哈哈,贤侄免礼,我与你父亲叶问天是同门师兄弟,我与你父亲亲近的很,你我叔侄不想今天见面了。”林紫枫笑道。 “这不是胡灵姑娘吗,怎么回事?”林紫枫看见了躺在马车上的胡灵。 丁郎中就把龙捕头一行夜入义庄,怎样遭遇活尸,怎样被胡灵搭救等事简要叙述了一番。 林紫枫正色道:“这活尸是介于人、鬼、魔三者之间的怪物,喜生在极阴之地,一只百年的活尸,就可修炼出凝仙聚血的境界。活尸的攻击力一般,但尸体内的血毒凶狠无比,如果不小心沾染了一点,别说是狐仙,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抵挡不住,活尸降临人间,看来江湖上势必又将遭受一场浩劫。” 林紫枫陪同三人走进了地藏道总坛。 这是一个巨大的古宅群落,横亘在苍色的山岩的脚下。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几张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后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五间抱厦上悬“天玄地藏”匾额。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 一行人穿过了后院,进入了一个草庵之内。草庵内盘坐一人,上衣着百褶乾坤袍,腰扎太平腰带,脚下传了一双丝质长靴。此人年纪不大,估摸也就四十出头,长相奇丑无比,眼睛小如绿豆,鼻子大如蒜头。大嘴唇奇厚地向外翻翻着,猿猴的脸型上长满了密密层层的麻点。真是要多丑就有多丑,丑的超乎想象,无以伦比。 林紫枫到是非常恭敬地对丑人施礼道:“郑邪师弟,山后七彩洞狐仙胡灵被活尸所伤,三魂以飞,七魄涣散,再不施救,恐怕会魂飞魄散,念其除恶有功,请郑邪师弟予以救治。” “活尸这毒可非比寻常,狐仙受伤,因果循环,此是一劫,救是要救,能否度过此劫难,还要看她的造化。林护法可先将这三颗混元金丹给胡灵服下,一枚护住狐仙心脉,一枚护住体内元婴,一枚暂且抵御尸毒寒症。”郑邪轻声道。 林护法小心翼翼的接过丑人手中的金丹,将金丹轻轻的一颗颗送入胡灵口中。 随着一颗颗金丹入体,胡灵周身便雾气合聚,两道赤色炫光逆时针旋转并围体萦绕,胡灵丹田处也聚集着金色的光芒。 “七天之内,毒性还可控制,但是七天之后,如果没有办法去除胡灵身体内的剧毒,恐怕谁都无能为力了。”郑邪悠悠的说道。 叶浮生看着胡灵喃喃道:“这世界上还真有这么好看的狐仙姐姐,如果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可惜了”。 “你是谁?”郑邪轻声的问着叶浮生。 “郑前辈,家父叶问天,本人是城里葫芦草药铺的学徒,我叫叶浮生。”叶浮生小心翼翼的答道。 “哦,原来你是我师兄叶问天的儿子,我是玄剑宗的宗主,江湖人称“玄剑神医”,姓郑名邪,我与你父亲是师兄弟,想不到师兄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叶师兄在天之灵也算瞑目了。”郑邪一阵感叹。 “郑前辈,小侄叶浮生给前辈行礼了。”说罢,叶浮生恭恭敬敬的给郑邪磕了三个响头。 “怎么这么客气,呵呵,免了俗礼吧,对了,丁叔父将你带到总坛来,是要你参加九月初九地藏群英比武大会是吧?”郑邪呲着一嘴黄牙问道。 “嗯,丁叔父说要把我留在山上,参加考核,成为内门弟子,光宗耀祖是小,行侠仗义完成我父亲的遗愿才是大事。可是郑前辈,我只会采药、抓药、制药,根本就不会什么武功,唯恐让丁叔父失望。”叶浮生说道。 “哈哈哈哈,浮生有所不知,我地藏道的外门弟子都不允许学习玄学法术和武功技能,你们的基础都是一样的,都是什么都不会,才有资格上山。修炼是有过程的,最重要的是要有毅力、有恒心、有志向。”郑邪一本正经的说道。 “师弟,那这胡灵姑娘是否要去请天逸师尊拯救?”丁郎中略显焦急的问道。 “找师尊也没有用,这尸毒只能用童子血和菩提神露来化解。童子血只能出自一人之身,可这血量将达到献血之人血液总量的一半还多,风险很大,救回了胡灵的性命,这献血之人怕是会丢了性命的。“郑邪说道。 “我愿做那献血之人,只要胡姑娘有得救,即便是搭上性命,我看也是值得的!”叶浮生竟然毛遂自荐。 “好孩子,像你爹的脾气,古道热肠,舍生取义,有我神医在此,你死不了,可是?”郑邪似又开始犯难。 “可是什么?郑前辈?”叶浮生不禁有点失望。 “可是最,难得到的,却是这上古丹药——菩提神露,这菩提神露是“地藏道”镇派法宝,几百年前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先人埋进了茅坪崖下的地藏鬼冢。现在要想救胡灵,就要去地藏鬼冢,而地藏鬼冢是禁地,埋藏着地藏道历代掌门的遗骨,也藏有许多天下奇珍和法宝神器,就算天逸师尊准许,而里面到处都是法术和封印,机关陷阱林立,还有守护古冢的鬼灵神魔,十有八九,进得去,出不来。”郑邪说道。 “只要有童子血和菩提露,就能救得了狐仙姐姐?”叶浮生天真的问道。 “有了这两样,胡姑娘不仅会康复如初,而且还会增加几十年的内力。小家伙,你可敢去鬼冢一试?”郑邪撇嘴说道。 “这胡姑娘为了百姓才中此尸毒,我又怎能见死不救,郑前辈,你若敢去,我愿陪同。”丁浮生心想,有神医郑邪陪着自己,风险再大,也绝不会吃亏,再说这胡姑娘的确大义在前,自己也不便推脱。 “我可没这个本事,但是你若是敢去,只要不嫌我长的丑陋,我可以陪同你去墓里转转。几百年了,地藏鬼冢也该打扫打扫了。” 叶浮生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前辈千万不要谦虚,人家都说神医郑邪前辈人长的虽然丑陋……不对,是说您仙法最高,人品超赞,绝不会见死不救。” “是么,是你小子怕我不去,给我戴高帽子呢吧?我有那么高尚?还仙法最高,还人品超赞,哪里和哪里啊这是”郑邪也愿意听好话。 “前辈,江湖上的人还说宅心仁厚,受万人景仰,仙法莫测,能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此去有你,必定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恐怕这普天之下,还没有你神医郑邪做不到的事情!”叶浮生继续添油加醋的说道。 “哈哈哈哈,你个小马屁虫,这般说来,我便是一定要去了!也罢,两位先去安顿好胡灵姑娘,稍作休息。待我禀告了师尊,请下法旨,便陪你们去墓中寻宝,尽力为之,能不能行拿出神露,就看你的狐仙姐姐自己的造化了。”郑邪被浮生溜须得哈哈笑道。 “前辈,只要你能去,我就算死在鬼冢里我也心甘情愿!”为了劝说神医去鬼冢,叶浮生此时把马屁神功发挥得淋漓尽致。 第四章 竹林结义 申时三刻, 地藏道总坛天玄阁, 胡灵疗伤场所。 “叶浮生看到偌大的地藏总坛,想到处转转,就和丁郎中说道:“时间还早,我先出去透透气,狐仙姐姐就拜托丁叔父照看了。”未等丁化成反应过来,叶浮生早已没了人影。 叶浮生穿过花园,走过了一条百米长廊,来到了一片竹林,竹子不很粗,也不很绿,竹竿是淡青的,竹叶是黄绿的,纤巧秀丽、疏落有致,倒颇有些潇洒俊逸之气。 在这片竹林的正前方正有两个人坐在竹椅下畅谈,一男一女,两人约莫都是十八九岁。 那男子身材高挑秀雅,下巴微微抬起,只见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一看便是官宦子弟。 而女子则长得娇小玲珑,雍容柔美,一缕青丝垂在胸前,头插蝴蝶钗,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两人看见了叶浮生,便停止了攀谈。 这锦衣男子便拱手对叶浮生道:“在下地藏道外门弟子陈天葬。”说完又指了指身边的妙龄少女笑着说“这是我的徒弟花千雨。” “别听天葬哥胡说噻,也不怕风吹下来闪了他的舌头哦”花千雨的四川口音特别干脆。 “敢问阁下也是来参加九月初九群英会的么?”陈天葬问道。 “在下叶浮生,也是外门弟子,是酆都城葫芦草药铺的学徒,正是前来参加内门考核的。”叶浮生小声道。 陈天葬嬉笑着拿着四川强调说道:“幺妹儿,看此人相貌堂堂,衣冠楚楚,眉清目秀的,要不给你当个新郎官,你看要得不?” 花千雨并没有理会陈天葬的嬉笑言辞,而是微笑着对叶浮生点点头,莞尔说道:“我是巴蜀唐门的花千雨,不是盗墓世家公子的女徒弟,小哥别听天葬哥一派胡言。” “江湖人都说,学习好不如武功好,武功好不如嫁得好。给你找个婆家,省得整天的我去哪你跟着我去哪,信不信哪天给你卖到春香楼去啊?”陈天葬说道。 叶浮生心衬,这道貌岸然的少年长相虽然不俗,言谈举止却很是不雅,怪不得都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看来这油腔滑调的公子哥不像是个好人,我还是远离一点的好,省的麻烦。 想到这里,叶浮生拱手道:“陈兄,小弟还要去筹备进入地藏鬼冢的事,恕不奉陪,改日再叙,咱们后会有期。” 叶浮生刚想离开,陈天葬便挥手拦住了他。“你是说你要去地藏鬼冢,你可不要丢了性命。”陈天葬一改嬉笑之态,正色对叶浮生道:“鬼冢连至奈何桥,天玄地藏觅菩提,三生石上望乡台,爱怨情仇皆不知。叶兄弟,这地藏鬼冢可万万去不得啊。” “为何去不得?”叶浮生追问道。 “地藏鬼冢其实是直通鬼门关的,通过鬼冢就能到达幽冥界,这鬼冢就建造在阴阳两界的交叉位置,如果是凡人进入,不多时便会魂飞魄散。”陈天葬说道。 “那我要非要闯闯这阎王殿呢?”叶浮生镇定的说道。 “那你就要带上我一起去!”陈天葬做了一个鬼脸。 “你又不会仙法,我听郑邪前辈说,凡是来到内门的外门弟子都不会武功,难不成你想陪着我去送死?”叶浮生说道。 “兄弟,你看这是何物?”陈天葬从手中拿出一块用穿山甲的爪子做成的椟牌,牌上镶嵌着上等的银饰和古玉,纵向的阴刻线里面螺着旋纹,牌子的左下角撰写着用黄金汁液书写的三个小字“摸金符”。 这摸金符一现,叶浮生才知道,原来陈天葬和专门盗墓的摸金校尉渊源颇深。 摸金校尉,是中国古代一个盗墓者的门派。据史书记载,摸金校尉起源于东汉末年三国时期,当时魏军的领袖曹操为了弥补军饷的不足,设立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等军衔,专司盗墓取财,贴补军用。摸金校尉盗墓主要依靠观风水、辨气象,以《易经》为宗旨,以定位古墓的穴位。 只听陈天葬朗声道:“发丘印,摸金符,搬山卸岭寻龙诀;人点烛,鬼吹灯,堪舆倒斗觅星峰;水银斑,养明器,龙楼宝殿去无数;窨沉棺,青铜椁,八字不硬莫近前;竖葬坑,匣子坟,搬山卸岭绕着走;赤衣凶,笑面尸,鬼笑莫如听鬼哭。有我父亲的摸金符在手,就是阴曹地府我也敢去走上那么一走。” “你这破符有啥子好咧?又拿出来穷显摆。谁不知道天葬哥的父亲是鼎鼎大名的摸金校尉陈有道。莫不是你又背着你父亲偷了宝贝儿出来,你要不请我吃翠花糕,我就向陈伯伯告你的状,小心你的屁股开花噻。”伶牙俐齿的川妹子花千雨说道。 “陈天葬既是摸金校尉的后人,还是地藏道外门的弟子,想必也坏不到哪里去,目前进入那地藏鬼冢,人多自然力量大,如果不是坏事,那就一定是好事。”叶浮生心里暗衬。 想到这里,叶浮生慨叹道:“天葬哥,千雨妹妹,想不到在这片竹林之中与两位邂逅,叶某三生有幸。本来我也不想进入古墓,都说九死一生,可我实属救人……是救狐仙姐姐心切。 第五章 地藏鬼冢 黑夜蜷缩着平都山的沉沉夜色,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黑暗笼罩着夜幕中的茅坪崖底。 此时,由远及近走来了四个人。他们是叶浮生、陈天葬、花千雨,还有神医郑邪。 他们快速的穿过了一片松树林后,来到了一座古墓的面前。 裸露在外的古墓建筑呈正方形,建筑正东方,无数青砖堆砌成了“大门”形状,“大门”顶有“屋檐”,下是一个半圆形大洞,由一块巨大的青石挡住。大洞通向古墓内部,但洞口是封闭的。 古墓建筑南、北、西方向,各有一个青砖堆砌而成的实心拱形,仿佛众星托月般衬托着古墓。 而整个古墓建筑基本都由一种青色方砖堆砌而成,墓门正前方一只青石乌龟驮着一块墓碑,上面写着四个字:地藏鬼冢。 郑邪低声道:“小家伙们,一会进入鬼冢,如有情况,千万不要慌乱,要紧跟着我。谁也不许掉队!” “郑前辈,您放心。天葬哥给我和天雨姐姐都说了,这地藏鬼冢传说连接着阴曹地府,不让我们乱走。”叶浮生响应道。 “你们放心,我是摸金校尉的儿子,这鬼冢也是墓,没啥可怕的,千雨妹子、浮生老弟,一会躲在我身后,真要是有鬼,我就给他一剑,让他尝尝我斩妖剑的厉害。”陈天葬一边说,一边拿出宝剑比划了一下。 郑邪俯下身子,在乌龟的鼻尖处轻轻的用中指摁了一下,只听“嘎吱吱”封闭墓门的巨石应声而开,展露在大家面前的是一个黑漆漆的巨大洞口。 这洞口很深,直上直下的犹如一口枯井,特别像一只怪兽的嘴巴。郑邪首当其冲,紧了紧腰带说:“随我来!”说罢,一行四人便纵身跳入大概三丈多深的鬼冢。 四人的脚一落地,顿时溅得尘土飞扬。众人急忙伸手捂住口鼻。 过得片刻,尘埃慢慢回落。而鬼冢墓门的巨石也“砰”的一声自动关闭。 四人仔细打量了一番墓室的轮廓,到处是蛛网尘土,在郑邪左侧有一个楼梯盘旋而下,似乎通向下一层墓穴。 “啊,鬼啊!”花千雨芳容变色,吓得紧紧躲在陈天葬的身后叫道。 三人循声望去,原来在花千雨右侧的墙壁上斜靠着一具骷髅。只见那具骷髅身上穿着道士的法袍,因为年代久远,衣衫已经腐烂不堪。这骷髅头上系着一个清风道冠,地上散落着一些竹简经书。 陈天葬从锦囊中掏出蜡烛,借着火光走了过去。只见青石墙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字,而这汉字竟然像是用手指刻上去的。陈天葬越看越是激动。握着蜡烛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郑邪也走到跟前,只见墙上最顶端一行大字写到:天道如此,灭我者己!散仙王石谷绝笔。字迹苍劲古朴,凝重有力。 “散仙绝笔?神仙也会死?”叶浮生看着郑邪说道。 “散仙是天界中没有被授予封号和官爵的仙人,要经历天劫才能幻化真仙,这两百年一次的天劫如果躲避不及,管你什么仙,一样飞灰湮灭。”郑邪轻声的说道。 “大家快来看,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呢”陈天葬似乎有所发现的嚷嚷道。 只见散仙王石谷绝笔字样的下方,工整的刻着几行小字映入众人眼帘。 花千雨小声读道:“想吾王石谷,生逢乱世,飘摇草莽之中,不恋尘世繁华富贵,山中修仙一百二十三年,冲破筑基,修炼元婴,成为天地一散仙。” 陈天葬接着读道:“百岁之时,适逢活尸出山,祸害人间。众仙竭力铲除鬼障,青城山颠,仙鬼大战,活尸尽诛,然吾辈众仙多中活尸血毒,万难活命。万不得已,夜闯神仙禁区地藏鬼冢,意图取得菩提神露。于此鬼冢中竟突发大患,恶魔吸血,毒蛇反噬,毙命于斯,亦劫数也,此冢连通十八层无常地狱,后来之人切不可踏入这地藏鬼冢半步。” “看来散仙也是人啊,这王前辈也是好人,临死前还告诫我们不要进来呢。和我们的目的相同,几百年前,他也是来这墓里寻找菩提神露的,阿弥陀佛,一代散仙没想到也毙命于此,王前辈一路走好啊”叶浮生升起敬佩之心。 “下面似乎并未写完,但已经能看出字迹越来越浅。”陈天葬说道。 “说明王石谷的仙力已经消耗殆尽,奄奄一息了。”郑邪摇头叹道。 “浮生,看看王前辈手里拿的是什么?”郑邪似乎有所发现。 叶浮生走到骷髅跟前,右手掰开骷髅的指骨,一块红润光泽的宝玉不免呈现眼前。 只见那宝玉通体晶莹透明,从外到内,红色越来越深。 “这是千年血玉,浮生,将这古物揣入怀中,说不定能帮胡灵疗伤,我们去下一层看看”郑邪嘱咐道。 叶浮生连连点点头。郑邪在前,叶浮生、陈天葬、花千雨依次在后,四人顺着楼梯往下一层走去。 刚出一层梯口,只见屋子黑暗处蹲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眼睛中射出碧幽幽的光芒。 四人吃了一惊。郑邪左手拿着蜡烛,右手掏出辟邪宝剑。陈天葬也急忙掏出摸金符,对准那个黑乎乎的东西。 郑邪仔细看过去,发现那黑东西似狗非狗,似狼非狼,遍体乌光,两只眼睛冒着绿油油的光,夺人魂魄。 陈天葬问道:“郑前辈,这个是什么东西?” 郑邪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黑物,道:“这是名叫破魂尸狼的护仙兽,由仙人用法术收服后,驯化成神兽,属于高级灵兽的一种,是鬼冢的守护者。” “这么说,和我们是同宗同门啊,应该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吧?”花千雨此时也不敢俏皮了,疑惑的问道。 “千万不要小看了这灵兽,它不管你是哪里来的,只要进入鬼冢地宫的人,都被它视为入侵者,你们快躲起来”郑邪说道。 正在这时,破魂尸狼似乎失去了耐性,一步步地向着四人逼近。陈天葬一颗心怦怦直跳。一抬手对准破魂尸狼就是一剑。 郑邪大叫:“千万不要激怒它”,右手辟邪神剑一磕陈天葬的斩妖剑,只听“咣当”一声,火光四溅,陈天葬手一偏,这一剑就结结实实的削在石壁之上,大块岩屑纷纷簌簌落下。 陈天葬正欲问郑邪为何不让他动手。突然,眼前一黑,破魂尸狼已经闪电般扑到陈天葬的面前。 速度之快,如同闪电一般。陈天葬只觉巨腥之气扑面而来。 危急中,陈天葬不及思索,手里的斩妖宝剑往上一挥,又攻向尸狼。 破魂尸狼甚是空灵,竟然在半空中一个翻身,飕的一声又落回原地。一双碧油油的眼睛骨碌碌不停转动,似乎已经非常愤怒。 此时陈天葬口里怒喝道:“郑前辈,你干什么?这恶物差点没要了我的性命,留着它何用?” 郑邪镇定地道:“天葬,这是尸狼,千万不能杀,你照我说的做。” 郑邪慢慢蹲下身来,左手火把交给叶浮生,放下手中辟邪宝剑,慢慢解开袋子,拿出几张符纸,整个动作都极为舒缓。生怕惊动了对面的尸狼。郑邪拿着那几张泛黄的符纸,在尸狼面前撒了一个三丈多宽的圆圈,从怀中取出三枚混元金丹。递给了陈天葬、叶浮生和花千雨,让三人立刻吞下。 郑邪又从袋子中掏出两枚青铜古镜,一个递给陈天葬,一个自己拿着。 郑邪低声道:“天葬,这是地藏道派的镇派法宝——神庐宝镜,咱们一齐对准尸狼,我数一二三,咱们就一齐照它。” 陈天葬点点头,二人分站在那个用黄色符纸搭成大圈的两侧。 郑邪双目紧盯尸狼,低声数着数:‘一!” 那只尸狼似乎预感到情况对自己不利,喉咙发出低低的吼声,却又不敢靠近。 郑邪道:“二!” 那只尸狼不顾一切猛地蹿起来。扑向二人。而又被符纸的金光反弹了回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但尸狼也非常顽强,咆哮着再次飞身而出! 郑邪道:“三!”二人双手几乎同时反转宝镜。两股耀眼的金光立即向尸狼身上射去。那尸狼似乎很是惧怕这两道金光,半空中收住前冲的势头,落下地来,不偏不倚,正落在那个符纸圆圈之内。 郑邪左手结印,口中阵阵梵语,符纸瞬间金光浮现,将尸狼困在了阵内。 郑邪看好时机,一个箭步窜了过去,骑在尸狼身上。双臂用力,狠狠地箍住了尸狼的脑袋。尸狼拼命挣扎,想摆脱郑邪的攻击。而郑邪此时却念起了地藏驱魔神咒:“密玛哄啦噶,依吧啦伽哈,弥啦吧呀挲…….” 约摸有一炷香的时间,那尸狼终于低吼一声,两爪前伸,一动不动了。 郑邪翻下身来,坐在地上直喘,过了片刻,郑邪笑着对三人摆摆手道:“小家伙们,这尸狼不会再伤人了。我们走吧,不碍事了” 众人将信将疑,花千雨手握着唐门暗器暴雨梨花针,叶浮生拿着刚刚得到的千年血玉,陈天葬左手拿着斩妖剑,右手拿着老爹的摸金符,依次从尸狼身边经过。 果然,那尸狼依然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也是筋疲力尽。 郑邪缓了口气,道:“这尸狼是咱们地藏道的仙人为了镇住鬼煞,护卫陵墓所养的一种灵兽。从上百头狼中选出十只小狼,不喂任何食物,让其自相残杀,最后剩下的就是尸狼了。再把这尸狼施以法咒,那时,任你再厉害的人进墓也是九死一生。” 陈天葬问道:“仙人原来也这么残忍,可这尸狼在古墓中没有食物又如何活下去呢。” 郑邪摊手道:“这尸狼是一种神兽,可以不食任何人间烟火,但是由于被仙人施了魔法,也很难修炼成仙。不过刚才我用天罡乾坤阵法困住了它,又用神庐宝镜打醒了它,再用驱魔神咒教化了它,估计它此时已经知道我们是地藏道仙人的传人了吧”。 四人正说着,只见尸狼慢慢爬起来,来到郑邪的身边,用皮毛轻轻蹭了蹭郑邪的大腿一下,然后卧在郑邪身边,神态甚是温驯。 郑邪一笑,伸手摸了摸尸狼的头颅,那尸狼一动不动,刚才那股凶恶之态消失殆尽。 郑邪皱了皱眉道:“这地藏鬼冢虽然归地藏道门所有,但我也是第一次进入,目前看情况,这越往下越是凶险异常,菩提神露应该在第七层墓室,下面会遇到什么,我也不得而知,各位,我们是知难而退,还是继续走下去?” 陈天葬皱皱眉装作无奈的样子:“继续走下去!为了小叶的狐仙姐姐。” 第七章 通天浮屠 众人望着石头棺椁内的楠木棺材,一时间竟然都沉默了。 “郑前辈,四层墓室已经到头了,前面似乎没有通往下一层的路口了。叶浮生突然说道。 果然,雪玲珑的棺材后侧是壁垒千层的夯土层,处于一片黑暗之中,竟然没有入口。 “浮生弟弟,你来看,这棺材口有人打开过。”花千雨小声说道。 叶浮生似乎也发现了问题,开始众人都沉浸在郑邪的凄美故事中,而没有细致的查验棺材。棺材盖撇向一头,侧目就可以看见棺材里的一切。 陈天葬坏笑着说道:“去看看棺材里到底有什么,你胆子大,如果捡到了好宝贝,咱俩一人一半。” “你怎么不去看看,要是有翠花糕,咱俩一人一半,叶哥哥咱们不去。”花千雨抱打不平的说道。 叶浮生似乎没有听到陈天葬和花千雨的对话,而是径直走向了棺材,用余光向棺材内瞥了一眼。 “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叶浮生惊呼道。 陈天葬把蜡烛抬高,借着烛光微弱的火亮,竟然把头探进了棺材里,继而半个身子也探了进去,舞舞扎扎了半天,在棺材里抓出了一尊一巴掌高的七层琉璃佛塔。只见这座小佛塔金刹高耸。洞房周匝,对户交窗,朱柱素壁,甚为佳丽。 “雪玲珑前辈真是太穷了,除了这个琉璃塔,啥也没有,来这里盗墓的都得哭死过去。”陈天葬失望的说道。 “这尊塔是通天浮屠快放回去。”郑邪吼道。 可是已经晚了,就在陈天葬手捧着通天浮屠之际,无数白莲花从塔底飞出,通天浮屠绽放出耀眼的光芒,这光芒似乎具有强大的吸引力,竟然将郑邪、叶浮生、陈天葬、花千雨等人全部吸了进去。宝塔飞回了棺材,一切又回复了平静,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不知过了多久,陈天葬睁开了眼睛,看见自己趴在一块青石之上,不远处的草丛里躺着郑邪,花千雨和叶浮生却不见了踪迹。 这是一座荒凉的山谷,这时山谷间忽吐白云一缕,扶摇直升。良久,东边一片黑暗中隐隐朱霞炫晃,颜色变幻不定,或白或橙,缓缓地血线四映,一喷一耀,转瞬间太阳如一大赤盘踊跃而出。下面云影被日光一照,奇丽变幻,白虹蜿蜒。 “奇怪,我们明明是在地藏鬼冢里,难道是穿越时空了?”陈天葬又揉了揉眼睛,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哎呦,疼死了。”陈天葬耷拉下了头,心里暗衬道“原来是真的穿越到山谷里了,早知道这样就不碰那个该死的塔了”。 陈天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走到郑邪的面前,用手轻轻的推了一把郑邪。 郑邪慢慢的睁开了绿豆般的小眼睛,看着陈天葬,眼睛里包裹着说不出的懊丧。 “郑前辈,这里是哪里啊?”陈天葬似乎看出了郑邪的不满。 “你小子真是把我们害惨了,嘴欠手也欠,通天浮屠你也敢拿出来玩耍。”郑邪愤愤的说道。 “那你不阻止我,我知道什么是通天浮屠啊,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们不是穿越到古代了吧?”陈天葬仍旧是顽劣的说道。 “穿越你个头,我们本来就生活在古代,实话实说,我们进入了通天浮屠了,现在处于浮屠幻境之中。”郑邪不耐烦的说道。 “通天浮屠?是不是雪玲珑前辈故事里的通天浮屠?这到底是个什么宝物,我们现在身处何方啊?”陈天葬焦急的问道。 “地藏鬼冢连接的是幽冥鬼界,而通天浮屠连接的则是天界,人界、鬼界、仙界、佛界、天界和魔界,被修仙的人谓之“法轮六界”,各界众生原则上不能跨越自己的领地,但却存在着空间和空间的交界,稍不小心,即使不是神仙也有可能穿越到其他的界域。”郑邪说道。 “您的意思是说我们上天了?我们死了吗?”陈天葬无知的问道。 “你又没有去幽冥,别说那么丧气的话了,我们现在也没到达天界,只是滞留在了通天浮屠里。”郑邪不耐烦的说道。 “花千雨和叶浮生不见了,郑前辈。”陈天葬无奈的说道。 “我们沿着山野的小路找一找,也许他们离我们不远。”郑邪说完就拽着陈天葬向山谷深处走去。 第八章 鏖战雪蟒 傍晚下了一场薄雾,将山谷染成一片灰白。 天际之下,一抹耀眼的晚霞徒然亮起,犹如在混沌的天地间划过一道靓丽的惊鸿。 郑邪和陈天葬继续沿着小路向山谷腹地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看着山谷就在眼前,依然没能走进这片山谷,而这一路之上,也没有看见花千雨和叶浮生的半点踪迹。 就在两人焦急之时,天空传来一声炸响,犹如晴天霹雳,顿时间地动山摇了起来。 一阵狂风席卷着山上的草木,将无数参天巨树打的“唰唰”摇曳。泛红的天空突然暗淡下来,突然从密林深处飞来一条白色巨蟒,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那是魔界的雪蟒”郑邪惊呼一声,他听天逸师尊说过,魔界的雪蟒都有千年的道行,但生性恶毒,嗜血如命,散仙以下的修仙者绝非他的对手。没想到这荒芜的山谷里居然潜藏这等石破天惊的魔兽。 “郑前辈,怎么办。”陈天葬颤抖的拿出了斩妖剑。 “这等怪物估计也是被困在此地,如今只能与之周旋,是死是活,看我们的造化了”郑邪也拔出了辟邪神剑,严阵以待。 魔界雪蟒生性异常的暴怒,也许是许久没见到人了,两只眼睛狠狠的盯着郑邪和陈天葬,血口一张,吐出一团黑气还夹杂着少许的火焰。 黑气袭来,郑邪和陈天葬只觉得一股血雨腥风飞了过来,恶心难当。郑邪也豁了出去,挥舞着辟邪神剑,施展开了地藏绝学“十三式菩提驱魔剑法”;陈天葬也胡乱的挥舞着斩妖剑跟着凑热闹。一来二去,你来我往,竟然和这雪蟒战了个平手。 辟邪剑和斩妖剑虽然都是神剑,但郑邪和陈天葬的道行还是远远不及雪蟒,而魔界雪蟒素皮甲坚厚,这看似绝伦无敌的一剑斩了下来,只在蟒蛇身上留下一道一寸多长的剑痕,雪蟒扭了几下身子,便轻易的震溃了剑芒。 郑邪已将速度飙到200迈左右,但雪蟒的速度更快,蛇身翻腾不已,所过之处一片狼藉,似乎这魔兽想凭着自己强悍的身体将郑邪和陈天葬活生生的绞死。 一股恶风扑面,雪蟒泰山压顶般的再次冲了过来。郑邪只觉得眼前一黑,急忙向旁边快速一挪,雪蟒一头狠狠的将眼前的一块巨石撞的四分五裂。 郑邪暗松口气,没想到雪蟒的脑袋突然转了过来,怒吼一声,用巨口叼起一棵大树,横空射向了陈天葬。 “天葬,小心”郑邪来不及多言,连忙当在了陈天葬的前面。这棵大树狠狠的击中了郑邪的胸口。 “啊……”郑邪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连同着陈天葬一同被震飞出了老远。恰好将两人抛进了一个天然的山洞里。 “嘭……嘭”山洞中传来两声落地之音,两人一前一后被甩进了洞穴,激起一片灰尘。 郑邪此时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毕竟他的修炼境界还只是仙侠阶段,身躯一震实实在在的摔在地面上,双眼一瞌,晕死了过去。 洞外,那头杀红了眼的雪蟒拖着巨大的身子蜿蜒的爬到了洞口,朝洞口里嗷嗷的怒吼着。 一阵热风从洞里传了出来,犹如一股热浪,不知为何这洞里传来的风居然是热的。 雪蟒猛然打了个激灵,眼睛里露出一丝恐惧,仿佛洞里有什么让这个恶魔惧怕的东西。最终,它长啸一声,摇晃着尾巴飞走了。 第九章 天玄尊者 不知又过了多久,郑邪渐渐的醒了过来。 郑邪整个人突然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一张石床上面。昏死的陈天葬在他的左侧躺着,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你醒了……”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在郑邪的耳边响起。 郑邪心头一震,循着声音望去。在石床之前站着一名枯瘦的老者。他的脸上皱纹交错,刀削斧刻般深深的印在脸上,一对淡青色的眉毛斜飞入鬓。一双浑浊的老眼透着一股沧桑,仿佛早已看穿了世间万物,沧海桑田。 “前辈是……”郑邪疑惑的询问道。 老者洒然一笑,没有回答郑邪的问题,反而问郑邪道:“你是地藏道的传人吗?” 郑邪抱拳弯腰施礼道“晚辈地藏道李天逸散仙门人,神医郑邪拜见前辈。” 老者笑道:“看见你的辟邪神剑了,看你的状态,年纪轻轻,已经进入仙侠级别,真是后生可畏啊。” “前辈,这里是哪里啊?”郑邪问道。 “这里是浮屠仙境天灵洞”。说罢,老者从怀里取出一个酒葫芦,灌了几口酒。 郑邪刚要说些什么,忽然想起了陈天葬,急忙说道:“前辈,我等为救狐仙,闯进地藏鬼冢,误拿了通天浮屠,被卷进了浮屠仙境。刚才与魔界的雪蟒血战了一番。我这凡人伙伴是否还有命在?” 郑邪看见陈天葬死灰般的脸色,跪了下来,“前辈道行高深,求求您救他一命吧!” 老者神色复杂的看了郑邪一眼,“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郑邪道:“这是我门中人,是我的师兄陈有道的独子。” 老者沉吟半饷才问:“散仙都不敢轻易进入吾浮屠仙境,况且是一个凡人,而且还受了重伤,他活不了了。” 郑邪是知道这些的,但他心有不甘,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是这短暂的光阴,仿佛却像恒古般那么久远。 就在郑邪沉默之时,老者动作缓慢的抬起干枯的手掌,朝着酒葫芦的屁股轻轻拍了两下,咕噜,一颗浑圆的红色丹药便滚入了掌中。 “前辈,这是……”郑邪望着老者手中那枚龙眼大小的药丸说道。 “也许是太久没遇到人说话了,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只要是我地藏道的弟子,老朽岂能袖手旁观啊。”老者继续笑道:“这是我自己炼制的玄天神丸,服用之后保证他性命无忧!” 老者说话的同时,已经用手撬开陈天葬的牙关,将丹药塞进了他的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服下神丸后的陈天葬的脸上微微的动了几下,白光不停的在他身体上流转,渐渐的越来越强,犹如一轮耀日令人不能正视。 郑邪担忧道:“前辈,他伤的这么重,能治的好吗?” “哈哈哈哈哈,”老者大笑几声,笑声中隐隐透着几分豪气:“玄天神丸是经我到达散仙级别后,花费了一百年才炼制出来的,里面被我封印了菩提神露,只要这小子脑袋和心脏不被洞穿,足以重生。” “菩提神露?”郑邪愣愣的说道。 老者望了郑邪一眼,别有深意的道:“你是地藏道门的仙侠,那你可曾听过,安忍不动,犹如天玄,静虑深密,犹如地藏。” “您是,您是天玄尊者?难道您是我门三百年前的掌门散仙——天玄尊者?” “呵呵,你想我是谁,我便是谁。”老者淡淡一笑,看在眼里,却不点破。 第十章 罪魁祸首 郑邪知道此时遇到的老者便是玄天尊者,位于灵仙的级别(散仙、灵仙、玄仙、天仙、金仙,这是修仙者的五个级别,法力逐级增高。每一个级别都需要少则百年多则数百年的修炼),以前他也曾听天逸师尊提起过玄天尊者的故事,玄天尊者是玲珑祖师的首座弟子,想不到机缘巧合,竟然能遇到此等灵仙级的神仙长辈。 郑邪说道:“师尊,晚辈还有一事不解,万望师尊答疑解惑。” 玄天尊者笑道:“你是不是想问,自古传说地藏鬼冢共七层,为何没有达到第七层地宫,而是误闯了浮屠仙境?” “正是此事,还请灵仙明示”,郑邪诚恳的回答道。 “灵仙师尊雪玲珑亲自在阴脉上构建了地藏鬼冢,这地藏鬼冢确是连接着幽冥鬼界。当年玲珑师祖曾想用轩辕凌风残存的元婴唤回三魂七魄。她还用三百年的光阴,在昆仑仙境菩提神树上提炼菩提神露,可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想必你也能猜到结果。” “尊者的意思是说,玲珑前辈没有等到心上人,是吗?”郑邪说道。 “是的,因为轩辕祖师仙解了,转入了下一个轮回之中。得到了这样的消息,悲痛欲绝的玲珑祖师没有羽化成仙,而是选择放弃修仙之路,也进入了轮回之中。”玄天尊者悲伤的说道。 “怪不得这棺中只有玲珑师祖供奉的一座浮屠宝塔,那她为什么还在塔内设下机关,是为了防止外人盗取菩提神露吗?”郑邪不解的问道。 “那些邪灵并不是玲珑祖师所设,玲珑祖师为了杜绝有人误入幽冥,在堕入轮回之前,就用无上法力封印了通往地狱幽冥的道路。”玄天尊者说道。 “可我们进来的时候,却发现了散仙王石谷的遗骨。”郑邪说道。 “王石谷也配做散仙?他是仙界的败类,死有余辜。”玄天尊者愤愤的说道。 “此话又从何说起啊?”郑邪满脸疑惑的问道。 “两百年前,活尸降临人间,在青城山上引起一场活尸与仙人的正邪对决,活尸被全部斩除,而不少仙人也中了活尸剧毒。”玄天尊者说道。 “这个我知道,但是和王石谷有什么关系?”郑邪问道。 “王石谷因一己私欲,打开了鬼界之门,破除了活尸的封印。他是导致活尸霍乱人间的罪魁祸首!”玄天尊者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 “那他进入地藏鬼冢的目的是?”郑邪反问道。 “盗取上古时期的麒麟血玉,为了迫害负伤的仙人,毁掉玲珑师尊创制的菩提仙露。”玄天尊者说道。 “看来事情的真相的确有些错综复杂了”郑邪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石谷是自作自受,他的确盗取了地藏道法宝麒麟血玉,并且用百鬼魂魄封印了四层地宫的入口。有道是天作孽由可为,自作孽不可活。王石谷打开了师尊的空棺,并拿到了通天浮屠,试图寻找并毁灭菩提神露。”玄天尊者喃喃道。 “怪不得玲珑祖师的棺盖是敞开的,然后发生了什么?前辈。”郑邪睁大了眼睛问道。 “本来这通天浮屠是上古神物,是通往天界的一种法器,而王石谷持有了上古的麒麟血玉,所以并未被吸入浮屠仙境。而是在通天浮屠里混沌旋转了三个时辰后,被通天浮屠的无上罡气吹回了鬼冢。”玄天尊者说道。 “只知道这血玉是个宝物,却未曾想到是如此殊胜的神器”郑邪暗衬道。 “王石谷受到了惊吓,连忙逃之夭夭。不想却在慌乱之间触动了四层墓室自己设计的机关—百鬼魅秽诛仙阵法。他身负重伤后,再遇守冢灵兽破魂尸狼,仙力消耗殆尽,最后死于鬼冢之中。”玄天尊者娓娓道来。 “原来是这样。”郑邪如梦初醒。 “那地藏鬼冢的第七层事实并不存在了?”郑邪关切的问道。 “哈哈哈哈,怎么没有第七层,这浮屠仙境就是地藏鬼冢的第七层啊。”枯瘦的玄天尊者笑道。 “那菩提神露呢?”郑邪关切的问道。 “就在我的酒葫芦里。”玄天尊者说完,满是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酒葫芦。 玄天尊者继续说道:“当年师尊用三百年的时间提炼出一瓶菩提神露,这神露的法力不容小觑,只要是未死之人,哪怕是魂魄已飞之人,服下一滴神露便可起死回生,还会增加这个人三十年的内力修炼。” “如此说来,怎么会装在您的酒葫芦里了?”郑邪问道。 “菩提神露已经被我化做了更高级的灵药——玄天神丸。”玄天尊者得意地说道。 “您的意思是说,得到了您的玄天神丸,也就如同得到了菩提神露?”郑邪兴奋的说道。 “你的来意我已经洞悉明了,狐仙胡灵命不该绝,这三颗玄天神丸你且收下,为胡灵喂下一颗,她便会完好如初。余下两颗仙药,我要赠送与你,我隐居在这浮屠仙境两百多年了,你是地藏道的传人,确实与我有缘。余下的仙药可以在生死存亡之际用之,不可乱用,切记。”说罢便又从葫芦里拍出了三颗红色小丸,递给了郑邪。 “感谢师尊赐药,那我这小兄弟陈天葬没事了吧?”郑邪问道。 “他已经服下了神丸,稍作休息便没事了。你等法力不够,我这浮屠仙境尔等不可久留,稍后我便送尔等回去。”玄天尊者慈祥的说道。 “可是仙人,我还有两个小朋友也失踪了,是否也闯进了浮屠仙境,我能带他们一起回去吗?”郑邪急切的说道。 “我并未看到还有其他的人闯入仙境,一切随缘,自有天机,他们是否能度过难关,全凭自己的造化了。”玄天尊者说道。 郑邪还想问玄天尊者一些问题,可未等再次说话,只见玄天尊者双手合十,闭上双眼,身上赤色灵光闪动,口中念念有词:“啊尕啦胡伽达啦,季波米基嘻呀………” 郑邪、陈天葬忽然被一束灵光击中,顿时消失不见。 第十一章 情窦初开 地藏鬼冢雪玲珑棺椁旁。 叶浮生和花千雨斜靠在棺材上。 叶浮生只是一个药铺小伙计,跌跌撞撞的一路下来,现在浑身到处都是淤青,没有半点气力。花千雨也只是一个连唐门的基础暗器暴雨梨花针都用不明白的小姑娘。此刻也是蓬头垢面无精打采的坐在地上。 与其说是等待,不如说是苦熬。 他们已经在这里等待了一天,不是他们不想从鬼冢出去,而是对于两个凡人来说,他们根本出不去。 十二个时辰前,陈天葬误拿了棺材中的通天塔,四人被卷进了通天浮屠。花千雨拼命扯着叶浮生的衣服,仿佛被一阵漩涡冲进了莫名的黑暗之中。 或是出于本能的保护,漩涡旋转越湍急,叶浮生的衣服被花千雨越扯越紧。 难以置信,两个人足足在混沌的空间里旋转了一个时辰,更为奇怪的是,叶浮生怀中的血玉竟然开始散射精光,血红色的精光瞬由淡变浓,越来越亮的同时,发出一道炽热的能量流,瞬间的力量将两人甩出了通天浮屠。 甩出来的力量太大了,两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花千雨就觉得心口一热,一口鲜血送到了嘴边。 花千雨擦了擦嘴角的血,强打精神摇了摇昏死过去的叶浮生,轻声的呼唤着:“浮生哥,你醒醒,我好怕。浮生哥,你没事吧?你醒醒啊。” 摇了半天,叶浮生才清醒过来。 两人也试图寻找郑邪和陈天葬,鬼冢里黑暗异常,空空荡荡的墓室显得更加冷清萧条。哪里还有他俩的影子。 “天葬哥,郑邪前辈!”叶浮生声嘶力竭的呼喊着。 “天葬哥,郑神医!”花千雨也跟着喊着。 可空旷的墓室里什么都没有。 “浮生哥哥,天葬哥和郑前辈去哪里了?”花千雨轻声的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妹妹你别怕,会没事的。”叶浮生安抚道。 “浮生哥哥,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花千雨有些绝望的看着叶浮生。 “千雨妹妹不要怕,我们会没事的。”叶浮生继续安慰着花千雨。 没事还是有事,对于这两个十八九岁的孩子来说,他们并不清楚。而他们心里清楚的知道,此时已经深陷绝境。 叶浮生为了安慰花千雨,就和她聊起了往事。 原来花千雨出生在蜀中的唐家堡,三岁娘死,四岁父故。是个孤儿,后被唐门仙侠花满楼收为养女,却时常被花满楼的老婆和儿子欺负,吃不饱饭是常有的事,稍有不对就会遭受暴打。这也养成了花千雨倔强泼辣的性格。花父也知道内情,但是拿老婆也没办法。花千雨九岁那年,无奈之下就将花千雨托付给了挚友陈有道。因此陈天葬和花千雨从小就在一起玩耍,过着青梅竹马的日子。 “浮生哥哥,你喜欢过别人吗?”花千雨突然问道。 “你说的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我还没有那种感觉。”叶浮生红着脸小声说道。 “嘻嘻嘻嘻,看不出你原来在爱情方面还是个小白痴”花千雨终于笑了起来。 “我有一个心上人,我很喜欢他”花千雨喃喃的说道。 “你说的是你的天葬哥吗?”叶浮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趣,因为他早就看到,花千雨喜欢陈天葬,喜欢的是那样的炽烈。 “嗯,从小天葬哥就和我在一起了,他可以在我不开心的时候,陪我一起去放飞风筝;在我开心的时候,会和我冲进雨中放肆地欢笑玩闹;在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会挡在我的身前不让我挨揍;在我冷的时候,会把衣服披在我的身上;在我生病的时候,他会陪我在窗前看流星雨。”花千雨幸福的说着曾经的一幕幕往事。 “你好幸福啊”叶浮生感慨道。 “和他在一起的九年里,每一天我都特别的快乐。”花千雨眨了眨湿润的眼睛。 的确,花千雨缺少的就是关爱。而陈天葬给了她这一切。在花千雨的心里,只有陈天葬关心她,照顾她,在意她。而此时的陈天葬生死不明,此时的花千雨心情也不免低落到了谷底。 叶浮生此时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也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想到了自己九岁时趴在父亲肩头捉蝴蝶的画面,不禁暗道:“父亲啊,你在天国可曾安好,儿子好想您。”想到这些,泪水便从叶浮生的腮边划了下来。 “哥哥,你不要哭了,我现在挺好的,我们会没事的”花千雨以为叶浮生是在为自己而悲伤。殊不知,同命相怜的两个人,彼此都有难言的痛苦。 第十二章 仙狐重生 两个人正在黯然神伤的时候,眼前白光一闪,从墓室的半空之中竟然跌落了两个人,一个是呲着满嘴黄牙的郑邪,另一个竟然是陈天葬。 “天葬哥哥!”花千雨连忙走到两个人的近前。 郑邪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撇了叶浮生和花千雨一眼,眼中充满了喜悦之情。 “你们俩个没事吧?”陈天葬也东倒西歪的把着棺材盖站了起来。 “我还以为这辈子在也见不到你了呢”花千雨哭泣道。 “我死了不要紧,谁给我妹子陪送嫁妆啊?我妹子没嫁人,阎王爷都不收咱。”陈天葬依旧嬉笑着说道。 “事不宜迟,胡灵姑娘还在等着咱们去救,菩提仙露已经到手了,事情的经过回去再说,我们先离开这里。”郑邪干练的说道。 “哎呦,好痛哦,天葬哥,我的腿不能动了。”花千雨撒娇的说道。 “伤到了哪里?你哪里疼啊?”陈天葬心疼的关注道。 “天葬哥,我没见到你时哪里都不疼,现在哪里都疼的厉害啊。”花千雨对叶浮生眨了眨眼睛。 “是呀,我们从那个浮屠中掉出来的时候,千雨妹妹的腿就走不了路了。”叶浮生心领神会的顺着说道。 “上来吧,还等什么?”陈天葬无奈的摇了摇头。 “就知道天葬哥对我最好噻”花千雨喜悦的趴到了陈天葬的后背。 就这样,陈天葬背着花千雨,郑邪扶着叶浮生,四个人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地藏鬼冢。 这四个人足足在鬼冢里呆了两天两夜。 郑邪打开了鬼冢玄门的机关,青色巨石又应声开启。郑邪用轻功提纵术把三个人都带出了鬼冢。 此时天已经大亮。 鬼冢外竟然围着一群白衣剑卫,为首站着两个老者。 仔细观看,一位是“妙手葫芦”丁化成,另一位是总坛护法林紫枫。 “出来就好,出来就好。”丁化成看着他们,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天逸师尊非常惦记你们几个人的安危,特派我们在这里等你们出来,我们都等了一天一夜了。”林紫枫说道。 “就知道在外边等,也不说进来救我们。我们都差点被怪兽给当点心了。”陈天葬阴阳怪气的说道。 “胡姑娘怎么样了?”郑邪白了陈天葬一眼关切的问道。 “还是老样子,昏迷不醒,天逸师尊也亲自来看过几回,混元金丹又吃了几颗,但是效果非常不好。就等你们把菩提仙露带出来了。”丁化成急忙说道。 “当然带出来了,我们还遇到了一个老神仙...哎…郑前辈你揪我的耳朵作甚?” “嘴欠,手欠,人也欠啊?没人拿你当哑巴,你再胡说什么?在胡说,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郑邪呲着大黄牙怒道。 “我们还是快去给胡姑娘治疗吧。”丁化成已经迫不及待了。 地藏道总坛玄天阁。 四人非常着急,洗簌也顾不得,连衣服都没有更换。纷纷围拢到胡灵的床边。 此时,绕体炫光已经非常的微弱,丹田之上的玄光已经消失殆尽。大家也都看出来了,这活尸的血毒是何等的霸气,来看用不着七天,胡灵必死无疑。好在仙丹在手,该着胡灵遇到了贵人。 郑邪连忙从袖中取出一颗龙眼大小的放着金色光芒的小药丸,叩开胡灵的牙关,轻轻的送到了胡灵的咽喉里。 不可思议的事情再次发生,金丹进口后,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胡灵竟然显出狐狸法身,是一只非常美丽的狐狸。全身毛色洁白如雪,像涂了一层白色的油彩,在阳光下闪动着华丽的光泽;身段优雅,四肢匀称,两只肉感很强的耳朵挺神气地竖立着;那条雪白的眉毛使它的鼻子、眼睛和整张脸显得生动传神,甚至还有几分妩媚。五条红色的尾巴不时灵动的飞舞起来,洁白的皮毛上面白光和金光刺眼的循环萦绕。顿时,屋子内传出一种异香。 “大家快看,狐仙姐姐的眼睛睁开了”叶浮生惊异的叫道。胡灵拖着五条赤色长尾伏在床榻之上对众人叩首道:“感谢地藏道的各位上仙救我一条性命,小仙胡灵叩首谢过!” “免礼啊,你要谢的话就谢谢叶浮生吧,是他把你带回来的。”郑邪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 “谢我做什么,我又没做什么。”叶浮生满脸通红的说道。 “灵丹已经服下,但是还缺一样珍贵的药引,才能催发胡灵体中的灵气运行。不然胡灵姑娘永远也恢复不了人形。”郑邪看了叶浮生一眼。 “童子血吗?”叶浮生似乎想到了这一点。 “你可愿意为胡灵献出你的童子之血?”郑邪严肃的问道。 叶浮生其实早在去地藏鬼冢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在大义面前他别无选择,况且他非常喜欢这位狐仙姐姐。没有为什么,他必须用生命来拯救这位狐仙姐姐。 叶浮生没有说话,而是拔出了陈天葬的斩妖剑,轻轻的在手腕处割开一道血槽。然后紧紧的闭上眼睛把手腕放在了胡灵的嘴里,血流如注,胡灵含着叶浮生的手腕,眼中的泪水肆意的淌了下来。 胡灵没有办法拒绝,因为她想活下去。 叶浮生也没有一丝犹豫,因为他想让胡灵活下去。 过了一会,叶浮生的脸色煞白,已经将身体的一半血量都灌注给了胡灵。 “扑通”一声,叶浮生终于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郑邪连忙止住叶浮生流血的伤口,并喂下了混元金丹。 此时的胡灵,只觉得四肢百骸无比的轻盈舒畅,当下提起真气,运行元婴,似乎觉得又增加了数十年的功力。掐动拜月诀,一个玲珑标致的女子又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当中。 胡姑娘顾不得和众人道谢,径直的走向了昏迷的叶浮生,胡灵轻轻的抱起了叶浮生,流着眼泪喃喃道:“红尘一劫千百年,未想到却是你救了我的性命,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主人,我愿随你浪迹天涯,相依为命。” 众人见胡灵恢复如初,又都开始担心起叶浮生来。 “浮生虽然只是一个凡人,但是他的坚毅、勇敢、大义深深的感动了我。”郑邪钦佩道。 “可会变成植物人啊?”陈天葬小心的问道。 “他如果变成植物人,我还叫什么神医?不如狗屁,你们放心,浮生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第十三章 胡家遗训 时光荏苒,半个月过去了。 叶浮生通过神医的精心治疗,身体状态已经恢复如初,显得颇为强壮。 这几天,陈天葬和花千雨经常带着鲜美的水果前来探望。 但是最辛苦的要数胡灵,起早贪晚的照顾叶浮生,在叶浮生昏迷的四五天里,胡灵几乎昼夜不眠,坐在叶浮生的床边抹眼泪。 不只是因为胡灵和叶浮生血液交融在一起,还因为胡灵的誓言,从一只普通的狐,修炼成拥有法力的仙,九百多年,这一路走来的苦炼,对于胡灵来说是异常寂寞的,她常常要一个人承受着巨大的磨难,却得不到任何人的帮助,因为她只是一只狐。她已经习以为常,她以为命中注定这辈子她只能一个人在修仙的路上孤独前行。 直到遇到药铺的小伙计叶浮生,她改变了她的想法。 她从叶浮生的眼中看到了希望,她别无所求,不敢奢望更多,因为她只是一只狐,她现在只想陪在叶浮生的身边,寸步不离的照顾他、保护他,一刻也不想分开。 “主人,你醒了,要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胡灵看着叶浮生甜甜的说道。 “狐仙姐姐,你太客气了,这几天为我端茶倒水,洗衣煮饭的,怎么使得啊。”叶浮生红着脸说道。 “主人,我的血管中流的是你的血,如果不是你舍身相救,我胡灵焉有命在,使得,怎么使不得,这是应该的。”胡灵微笑说道。 “狐仙姐姐,我的身体都恢复好了,真的,不信你看。”叶浮生用拳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叶浮生说道。 胡灵看见憨厚的叶浮生做出这样的动作,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好吧,主人,你确实健壮的好像只猴子,你康复了就好。” “狐仙姐姐,你还是回七彩洞吧,你也伤的不轻,回去好好休养一段时间,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处理,我真的已经好了。”叶浮生关切的说道。 “我不走了,我就跟着主人,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胡灵认真的说道。 “算了,算了,孤男寡女的,狐仙姐姐你还是走吧,我觉得这样委实不妥啊。”叶浮生脸红脖子粗的说道。 “哈哈哈哈,看你那木讷样子,我又不是人,你说的孤男寡女,用在咱俩身上不合适吧?我是仙,一只拥有千年法力的五尾狐仙。”胡灵对着叶浮生眨了眨美丽的眼睛。 “怎么说我也是不会同意的,不要为难我!”叶浮生有点吃不住劲了。 “可是,我不能违背家族遗训,违背了带着诅咒的遗训,我会得到报应!” “什么遗训?”叶浮生奇怪的问道。 “家族遗训十三条,第一条就是要知恩图报,如果被人用生命相救,此生便是他的仆人,如不履行,就会遭天劫惩处!” “这么严重的惩罚啊?”叶浮生底下了头。 “那好吧,我…其实…也…挺愿意的………”叶浮生涨红着脸从牙关里蹦出了这几个字。 “你说什么?主人?你说你愿意,你说你挺愿意的,是吗?”胡灵雀跃的说道。 叶浮生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 “主人终于同意留下我啦,哈哈哈哈哈,主人终于同意留下我啦。”胡灵竟然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跳跃起来。 “干什么呢?这么热闹?”郑邪从门完进来了。 胡灵的脸也红了,慌忙恢复了淑女的状态,吱吱唔唔的说道:“上仙,主人刚才给我讲了一个鬼故事,好好笑。是不是呀,主人?” “啊,对,对,是个好笑的鬼故事。”叶浮生开心的说道。 “浮生啊,准备一下,稍后我们在玄天阁要集合一下,现在各驿站外门弟子都陆续的来到总坛。按照天逸师尊的法旨,你们都要进行为期三个月的集中修炼,经过严格的考核后,才能成为内门弟子。到了九月初九,通过地藏群英会比武大赛,明确自己的身份和等级。”郑邪咔吧了一下绿豆眼,说道。 “郑前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我父亲丢脸。”叶浮生坚定的说道。 “还有,胡姑娘,在这三个月期间,我希望你不要用任何手段帮助浮生,只能靠浮生自己的能力来修炼,这是有严格要求的,如果你用自己的仙力帮助了浮生,浮生的成绩取消,会被赶下平都山,再也不得参加内门考核,你清楚了吗?”郑邪说道。 “好,我答应你,我相信主人一定能考入内门的。主人,加油!”胡灵认真的点了点头。 第十四章 知府公子 “各位参加内门晋级的外门弟子,各位参加修真训练的青年才俊!请大家排好队!不要乱挤!不要加塞儿!”负责组织地藏道内门集训的林紫枫声嘶力竭地冲着两百多号外门弟子喊着。 他苍老威严的声音在整个山谷回荡,但效果出奇的差。这些外门弟子很少有主动听从命令的,依然在玄天阁的草坪上挤挤闹闹,大声喧哗。 还有一个外门弟子竟然还趿拉着鞋,在那里起哄:“嘿!一说来晋级内门弟子,都来了精神了!内门伙食好,穿衣服不花钱,赶上运气好,还能取个名次,当个领导啥的,养活老婆包二奶绝对不是梦啊!”他极富有煽动性的言论立刻引来一阵轰笑。 立刻有几个外门弟子鼓起掌来:“嘿嘿!老大说的对呀!兄弟们成为内门弟子,兜里的银两多了去了,有了钱一起泡妞儿去!” 郑邪愤怒了,盯着说话的那个青年,那小子身着一件桑麻黄衣,脚上趿拉着草鞋,身高六尺,大长脸,身材偏瘦,看上去非常嚣张。这身打扮显得十分的扎眼。 郑邪脸涨得通红,却什么都没说,转身冲同来的陈天葬发牢骚:“也就这回了!也就这一回了!回去我就去找天逸师尊,下次外门弟子入门检录,谁爱来谁来!这打不得骂不得,一个个拿咱们当买卖店铺招工呐!”他愤愤的说道。 陈天葬笑了笑说道:“说话那小子我很早就注意到了!好象是个官二代,叫什么令狐墨,旁边那几个都听他的!” 郑邪呸了一声:“令狐墨?一个小混混!你看他那个样,素质比你还差,那像个外门弟子。现在这些外门弟子可不象我那时侯,群情激昂,一脸的激动,我头一次上山就把自己当内门弟子看了!这些小子可倒好!倒像是来赶集的!小家伙,你说说看!以我的性格,这要是内门弟子,我非一脚踹飞了他!” 陈天葬笑笑:“郑前辈,你就消消气!人家现在可都是外门弟子!你忘了吗?外门弟子都是百姓子弟,什么都不懂是正常的。” 他们正在交谈的时候出事了。 趿拉鞋的少年抓住另外一个青年的脖领大骂:“你刚才骂谁呢?” 那青年也不示弱:“别在这吆五喝六的,这是在平都山,我真看不下去了!骂你怎么了?哥们儿叫人废了你信吗?” 趿拉鞋的少年叫嚣道:“你要是有种,我放了你,你叫人去!半个时辰你要是不回来废了我,你就是狗养的!平都山怎么了?老子在酆都县衙也敢撒尿你信不信?” 就在这时,趿拉鞋的少年的手下怒气冲天过来,上去就扇了那青年一个大嘴巴:“你个死东西的!敢骂我们老大,不想活了是吧?” 那青年捂着脸,不知道怎么蹦出一句:“我告诉你们!我是巴蜀建州紫轩阁的外门弟子,我们掌门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剑里乾坤苟不同,苟三爷,你们听说过吗?” 趿拉鞋的少年冷笑道:“哥儿几个,听说过苟不同吗?” 一个手下嘻嘻笑道:“老大,狗不同您都不认识了?我家里就有条黄色的狗叫狗不同,我还天天喂他吃骨头呢!哈哈!” 趿拉鞋的少年也笑了,大咧咧地冲挨打的小青年说:“我说这位狗掌门的兄弟,老子叫令狐墨,记住喽!你回去告诉那个什么猪不同、狗不同的,他要是不服,也可以来找我,保证给他打成狗不理!” 小青年没想到令狐墨这么胆大,说起话来还这么狂傲,仔细一想,嘴巴突然大张,忍不住叫了起来:“啊,你是……你就是忠州知府的儿子令狐墨?” 令狐墨冷笑道:“屁话!我就你爷爷令狐墨!” 小青年顿时吓得面无血色,双腿发软,怯怯的走到令狐墨身边恳求的说道:“是,是,令狐哥就是我爷爷,小弟有眼不识金镶玉,不用各位哥哥动手,我自己来!”边说边抽自己的耳光。 令狐墨笑道:“行了行了滚吧!老子不怕硬的,碰见你这种装孙的还真他妈不适应!“ “谢谢令狐大哥,令狐大哥真是大人有大量!”小青年落荒而逃。 郑邪把这一幕都看在了眼里,冲陈天葬说:“外门弟子要都像这帮东西一样,地藏道的八百年基业将毁于一旦!” 陈天葬看得饶有兴致,说道:“郑前辈,你看那带头的令狐墨多嚣张!我看,要做内门弟子就要有这个气魄!郑前辈,你有没有兴趣挑战一下这几个外门弟子?把他们从小混混改造成优秀的内门弟子?” 郑邪呲着金灿灿的大黄牙笑道:“得!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弟子我没训练过,但是像令狐墨这样的官二代,还真头疼!千万别到我的玄剑宗来,我可受用不起啊。” 郑邪冲令狐墨他们招手道:“你们几个小家伙,过来一下!” 一个手下对令狐墨说道:“完了,老大,八成是让咱们直接卷铺盖卷回家了!” “管他呢,走兄弟们,去看看。”令狐墨挥挥手,带着那哥儿个跟着郑邪走到了玄天阁的一间厢房里。 郑邪让陈天葬去找叶浮生他们,然后独自把几个人领进了厢房,笑着说道:“你们几个是不是真想参加内门集训,晋级为内门弟子?” “修炼不就是坐在蒲团上念经吗?我们老大去我们就去”,这些小子接话速度倒是很快。 “哈哈,都跟着老大走,你们老大可真厉害!你们以为我地藏道总坛是买卖店铺招伙计吗?什么人想去就去?晋级内门弟子要经过严格的修炼,资质达标才能通过,成为内门弟子。你们感觉自己能行吗?”郑邪严肃的说道。 令狐墨刚和苟不同的门人吵完架,心头那股怒气还没消,一听到郑邪这么说话,怒气又涌上来:“你不就是个内门弟子的总教头吗?信不信我们兄弟几个今天叫你走不出厢房大门?” 令狐墨这么一说,那哥几个一个个紧握双拳,蓄势待发,虎视眈眈的瞪着郑邪。 郑邪笑道:“呵呵,小家伙们,脾气还不小嘛,我还真是有点喜欢了,来,这个房间不是打架的地方,前院在检录外门弟子,要不咱们到后面院的草坪上练练去?”说完,郑邪转身就走。 “还挺横!兄弟们,今天让这内门弟子尝尝我们外门弟子的厉害!”令狐墨朝恶狠狠地说,转身带着其余的人向玄天阁后院走去。 走过前院的时候,令狐墨还嚣张地冲排队的外门弟子人喊道:“走啊!看哥们儿收拾这个丑八怪去。” 第十五章 你服不服 此时叶浮生、陈天葬、花千雨已经赶了过来,见到如此热闹,也跟着他们走了过去。 玄天阁后院的草坪上,令狐墨和一群手下将郑邪围在当中,个个怒发冲冠,剑拔弩张。 “这几个人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和侠仙动手?”叶浮生感慨道。 “这叫长江后浪推前浪,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一定输给郑前辈,也许郑前辈马失前蹄呢?”郑邪不正经的说道。 “那可就丢人了,呵呵,郑前辈加油!”花千雨打趣道。 郑邪满不在乎地的说道:“动手之前我们先说好了,如果等下你们之有谁被我不慎打伤了,可是你们自己的事。” “屁话,今天兄弟们废了你,上!”令狐墨说完就是一记重拳打去。 “啪”的一声! 令狐墨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胸口就挨了重重的一脚。嘴巴发甜,自己的身体就重重的摔了出去,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 郑邪这时候大喝一声,左右开弓,也就几秒钟,那几个兄弟也一个个被他打倒,躺在地上痛苦的嚎叫着,整个过程迅猛,快速,令狐墨一下就惊呆了。 郑邪拍拍衣服,回头向令狐墨他们说道:“你们几个小家伙要记住,强中更有强中手,飞扬跋扈的下场只能是横尸街头,有缘分我们修炼的时候见!” 令狐墨用袖子擦了擦嘴巴上的血,强忍着胸口的疼痛爬起来追上了郑邪。 “教头,兄弟几个没服过人,今天我们算是服了,你的功夫是怎么练出来的?” “哈哈!”郑邪说道:“你问这个干啥?” “呵呵!”令狐墨手摸着头傻笑着。 “你看我穿的这身衣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内门弟子的教头呀!”令狐墨不明白郑邪为什么要问他这么白痴的问题。 “是呀,既然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还问我的功夫是怎么练出来的,当然是在地藏道内门学的呀,还真是个愣头青!” “真的吗?教头,那我们如果虚心学习,也会教我们功夫吗?”令狐墨用略带恳求的语气说道。 “那肯定呀,怎么,想学习地藏道内门功夫了?” “是,本来我父亲叫我参加内门晋级修炼,我还很不情愿,呵呵,现在……” “现在什么,你想当内门弟子,还要你父亲叫你来?郑邪问道。 令狐墨红着脸说道:“大多数的外门弟子听说内门待遇非常好,都想来混口饭吃。我父亲是知府,家里不愁吃,不少穿的,所以我是不想来的。” “浮生、千雨、天葬随我回前院,总坛的集训要开始了。郑邪没有理会令狐墨的话,而是对叶浮生众人命令道。 第十六章 初见铁牛 一缕阳光划过精致的阁楼。 朱红色的墙内洒下一片温暖的光辉。 玄天阁内显得神秘而安静。 而玄天阁外的庭前草坪前已经站满了熙熙攘攘的外门弟子,他们来自巴蜀地界“八府六州”的地藏道外门驿站,足足两三百号。 “叶浮生、陈天葬、花千雨此时早已站在了人群之中。“浮生,你快看,这都是咱地藏道”八府六州”的外门弟子,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位朋友。”陈天葬兴奋的说道。 叶浮生随声望去,但见陈天葬身边此时多了一个壮汉,年纪也就二十出头,身高九尺,浓眉大眼,虎背熊腰。 走到大汉跟前方才看清,那大汉赤裸着上身,腰里扎着简陋粗糙的皮带,脚上趿拉着蒲草鞋,皮肤黝黑,铁臂虬须,一身结实的肌肉仿佛铁打的一般,双目如电,让人不敢正视。 “在下酆都县城葫芦草药铺学徒叶浮生,兄长在上,浮生有礼了。”叶浮生抱拳说道。 “啊…哈…呵呵,我…是天…葬的…好哥…们,我叫童…铁牛。”大汉费劲的说道。 “童大哥,这是怎么了?”叶浮生有点诧异的看着陈天葬。 “我这铁牛兄弟,是因为小时候发高烧给烧磕巴了,人是笨了一些,但绝对有把子力气,海碗大小的白面馒头,一顿能吃二十个。你知道吗?他一个人能举起两头牛,我跟你说……”陈天葬仍旧带着玩世不恭的表情啧啧道。 未等陈天葬把话说完,只听天玄阁的阁楼嘎吱一声被推开了,先走出了八个白衣剑卫分列两班,后面踏出林紫枫和郑邪。 “浮生,快看,郑前辈他们出来了。”陈天葬用手指着前方,小声的对叶浮生说道。 “今日我地藏道八府六州的好儿郎,都齐聚平都山。为了成为内门弟子,你们都要接受三个月的精修苦练,首先恭请地藏道总坛护法林紫枫为晋级典礼致辞。”郑邪咧着大嘴高声说道。 “时光流转,沧海桑田,地藏道已经创始了八百年,内门弟子的选拔也持续了八百年。就在一百八十年前,天逸师尊也是一名外门弟子,也要接受如你们现在一样的考验。”林紫枫从容自在的说道。 “原来天逸师尊也是外门弟子啊。”底下众多外门弟子窃窃私语起来。 “地藏道是我们的根,是我们的魂。而你们掌握着地藏道的命运,你们是地藏道的明天和希望。地藏道的未来是辉煌荣耀,还是凋零枯涩,只能看你们这些年轻人如何抉择。九月初九群英比武大会即将开幕,也希望各位年轻人能把握住这次机会,努力精进学习各种法门,经得起考验,得到内门弟子晋级的名额,在比武大会上获得优异的成果。下面,我宣布内门晋级训练开始。”林紫枫大声说道。 第十七章 四大宗主 日落西山,玄天阁内。 “八府六州的名册都在这里,一共二百四十名外门弟子入围。”郑邪对林紫枫道。 “体魄宗入门修炼四十人,由地藏道侠仙级别的“圣手昆仑”欧阳石负责日常管理,修炼道场定在平都山悬空崖。灵力宗入门修炼四十人,由地藏道侠仙级别的“幻影风雷”司马空负责日常管理,修炼道场定在平都山风雷堡。斗气宗入门修炼四十人,由地藏道侠仙级别的“罡气书生”肖无骨负责日常管理,修炼道场定在平都山天玄阁。玄剑宗入门修炼四十人,由地藏道侠仙级别“神医”郑邪负责日常管理,修炼道场定在平都山七彩洞。”总坛护法林紫枫捧着天逸师尊的法旨朗声读道。 “师兄们都要回来?”郑邪兴奋的问道。 “各位侠仙已经返回总坛,郑师弟,你也去准备一下,师尊对这次内门晋级非常看重,希望你能带出最优秀的内门弟子。”林紫枫说道。 二十年了,地藏道的四大高手终于相聚。郑邪非常想念各位师兄。 “忠州府葫芦草药铺叶浮生、成都府陈有道之子陈天葬、忠州府知府之子令狐墨?令狐墨!这个混小子,竟然被派到我的玄剑宗了,哈哈哈哈哈。”郑邪拿着花名册笑的有点稀里哗啦的。 体魄宗,灵力宗,斗气宗,玄剑宗是地藏道无上仙功的四个支脉,支撑着地藏道在江湖上走过了八百多年,无论修炼那一流派的功法都足以修炼到散仙境界。内门弟子无论修炼的是那一宗,都要经过“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这四大过程,这四个过程还包涵着十二个层次,分别是筑基、开光、融合、心动、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洞虚、大乘、渡劫。 修炼的每个阶段还要分为前期、中期和后期。达到金丹层次才算真正的修仙者,能够御剑飞行了,只是飞行的时间和高度都有一定局限;达到元婴层次,就拥有了无尽的能量,随着精劲的凝结,修炼出自己的神府元婴,就可以达到灵魂不灭,还能改变自己的相貌和体型;到了出窍层次,就能元神出窍神游天外了;而到了分神层次,能利自己神识分成多份同时运用;合体期就是元婴和肉身合一,达到完全合一的时候,身体能够支持瞬移了,就意味着要进入下一个境界—大乘层次了;修至大乘肉身不灭,神体纯净,炉火纯青,巩固修为,累积力量,准备渡劫;渡劫是修仙者修行路上最大的一道槛,需要接受天劫的考验,渡劫万分凶险,说是九死一生都不过分,如果侥幸成功渡过了天劫,那么就进入了修行者梦寐以求的仙界;少数渡劫不成或兵解,或修成散仙。 接下来,地藏道这二百四十名弟子都将进入前期炼精化气的筑基阶段。筑基阶段是修行起步阶段,筑基就是筑大道之基,对修仙者未来的修行起着巨大的影响。 侠仙、散仙、灵仙、玄仙、天仙、金仙,这是仙者的六个级别,法力逐级增高,而灵仙以上才能成为真正的神仙。体魄宗“圣手昆仑”欧阳石、灵力宗“幻影风雷”司马空、斗气宗“罡气书生”肖无骨、玄剑宗“神医”郑邪都是侠仙级别的高手,基本都达到了“炼气化神”的地步,元婴初成,介于人和仙之间的境界,而想修炼到这个境界,不是多少年的事,而和个人的天赋、根基、悟性、勤奋有很大关系。 郑邪刚想回去研究一下怎样带着外门弟子通过筑基阶段,玄天阁门外走进三个人来。 为首的是位中年男子,头上戴着束发七宝紫金冠,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又如人间太岁神一般。 郑邪一看便认出,此人乃是地藏道体魄宗宗主“圣手昆仑”欧阳石。 欧阳石左手边站立一位老者,这位老者面如冠玉,黑眸深邃如一潭古泉,微微闪耀着光泽,如明月般清澈。一袭白发斜泻肩头,即便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身姿也非常的圣洁飘渺。 郑邪也认出了此人,此人便是灵力宗宗主“幻影风雷”司马空。 司马空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书生模样,一拢红衣,玄纹云袖,低垂着眼脸,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比郑邪不知好看了多少万倍。郑邪还是认得这人,这人便是斗气宗宗主“罡气书生”肖无骨。 “三位师兄驾到,小弟真是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三位师兄请上座。”郑邪兴奋的作揖道。 “我们这次回来,是源于地藏道内门弟子晋级的事情。”肖无骨首先说道。 “是,是,还请肖师兄多多教导这些年轻弟子,我早就盼着诸位师兄回归地藏总坛,不想今日我等四人终于聚齐了” “接到天逸师尊的法旨,哥几个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往回赶,终于没有耽搁时间。”司马空说道。 “司马师兄,二十年没见你,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老,还有些富态了。”郑邪感叹道。 “是呀,我们出山的时候,你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当初看你也没现在这么丑,现在可是越来越丑了。”肖无骨说完,众人都会心地大笑起来。 “每个宗派的弟子都是四十人,但是最后每宗只能有五人入选,所以说竞争还是很残酷的。”林紫枫也说道。 “看来我们老哥几个也要分出个高上二下才行,这么多年了,想必大家的功力也精进不少,看看谁的弟子最厉害。”司马空对四人说道。 “那当然是欧阳师兄的弟子厉害了,体魄宗练的是外家硬功,开山碎石,山崩地裂般的骇人,好久没见欧阳师兄的绝招“石破天惊”了。”肖无骨感叹道。 “司马师弟,你的绝学“五雷正法诀”也是霸道的很啊,想必这次群英大会上,可以给我们展示一下,开开眼界了。”欧阳石也在推荐着司马空的绝学。 “咱们都老了,江湖是孩子们的,法术也是孩子们的,我看就让孩子们来替我们排名,这么多年了,我们四大侠仙还真就没有排名,诸位意下如何?”欧阳石终于开口道。 “好啊,那就一言为定!“欧阳石回应道。 “郑邪师弟,你的玄天剑法练到第几重了?”欧阳石关心的问道。 “欧阳师兄,师弟愚钝,玄天剑法刚刚练至第六重,已经进入瓶颈之内,万难在精进一步。”郑邪惭愧的说道。 “已经练到第六重了,恭喜你啊郑邪师弟,破了九层,你就可到达散仙境界了。成仙之日不远矣。”肖无骨惊喜的说道。 “可能做到御剑飞行啊?”欧阳石关切的问道。 “现在仅仅能踏剑升空,还没有达到御剑飞行的地步。”郑邪低着头说道。 众人二十年方才相遇,秉烛夜谈直到深夜才不舍散去。 第十八章 玄剑阴经 平都山,七彩洞。 盛夏天气,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上的一切。大地被晒得发焦发烫,地面上仿佛被一个巨大的蒸笼罩住了,使人透不过气来。 四十名弟子依次站在七彩洞前,玄剑宗这四十名外门弟子对着炎炎烈日已经站了一个时辰,衣衫早就被汗渍浸透,有的竟然从衣袖之中滴答汗水。 只听郑邪严肃的开始训导:“庄子《逍遥游》有曰: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也。又曰: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是故玄剑宗武学,以积蓄内力为第一要义。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犹之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是故内力为本,剑法招数为末。以下修炼内功之要领,尔等务须用心修习。” “郑前辈说的是什么意思?”陈天葬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问着叶浮生。 “我也不太懂,好像意思是说要练习内功了吧,跟着学就是了。”叶浮生小声说道。 “下面众人和我一起做,首先五心朝天左脚在上,颈直、头顶悬、收腹塌腰、两肩微张,脊椎挺直,头顶梵穴正对天空,两手掌心向上放在膝盖上,放松天目穴,自然呼吸,气沉小腹,如此静坐,心无杂念。”郑邪边示范边说道。 “哎呦,终于让坐着了,累死老子了。”只见令狐墨瘫软在地上。 “令狐墨,你站起来!”郑邪看着偷懒的令狐墨怒道。 “郑宗主,求求你了,我就坐一会啊,我实在是热的不行了,一会老子就起来了,行不?”令狐墨流露出乞求的眼神。 “令狐墨,签完修炼协议,你就必须服从我的命令,再不站起来,我可把你扔到山谷里喂狗了。”郑邪开始怒喝道。 “郑宗主,你看你这脾气也太臭了,好好,我起来就是了。”令狐墨不情愿的勉强又爬了起来。 “其他弟子正常修炼。令狐墨站功训练再加一个时辰。”郑邪严肃的说道。 “什么,还要老子加一个时辰,老子不干了。”令狐墨似乎有些愤怒了。 “嫌少吗?好,令狐墨那就再加一个时辰,令狐墨,这两个时辰,你要敢乱动,休怪我无情。”郑邪眼神忽然冲出一股杀气。 “哎,老子上了贼船了。”令狐墨耷拉着脑袋心里暗衬道,他知道郑邪是玄剑宗的宗主,令狐墨已经和地藏道签完了修炼协议,协议中明确规定,凡事必须听从指挥,不然处罚是很重的,宗主甚至掌有生杀大权。 “那小子真可怜,天葬哥,你去求求郑前辈饶恕了他吧。”叶浮生说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浮生啊,你都不知道这小子前几日有多嚣张,就让郑前辈修理修理他,你也不许给他求情。”陈天葬幸灾乐祸的说道。 七彩洞前,只有令狐墨在站着,而其他三十九名弟子都打坐着开始了下一个环节的修炼。 下面开始学习玄剑宗内功心法口诀,我念一句,你们跟着记一句。郑邪威严的说道。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郑邪大声念道。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众人大声背读着。 “然刻意研精,探微索隐,或识契真要,则目牛无全,故动则有成,犹鬼神幽赞,而命世奇杰,时间出焉……”郑邪把《玄剑阴经》的口诀一句一句的教给了外门弟子。 又过了一阵,只听“啪唧”一声,原来是令狐墨严重脱水晕死了过去。 “宗主,你看,令狐墨晕倒了!”有弟子慌忙叫道。 “你们几个把他抬到树下,其余弟子休息。”郑邪吩咐道。 这时,胡灵从七彩洞里笑盈盈的走了出来,胳膊挎着一个大水壶,手里拿着十几个叠在一起的花碗。 “玄剑宗的弟子们,都修炼累了吧,快来喝水吧,我这七彩洞的天然露水非常解渴呦!”胡灵笑道。 众人一见水,就和见到亲娘了一样。纷纷来讨水喝,而奇怪的是,不管这三十多号人怎么喝,水壶里的水也不会枯竭,怎么喝都是满的,纷纷啧啧称奇。除了叶浮生、陈天葬和郑邪以外,没人知道这个芊芊美女竟然是位狐仙。 “主人,你热吗?来,喝口水。陈兄弟你也喝一碗我洞里的清泉水吧。”胡灵分别把盛着泉水的花碗递给了叶浮生和陈天葬。 “狐仙姐姐,喔……不是,胡灵姐姐,你怎么还来了呢?”叶浮生怕被别人听到忙改口说道。 “主人,其实我一直都在的,看你们练功真的好辛苦,不过主人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你别忘了,这七彩洞可是我的地盘啊。”胡灵说道。 “胡灵姐姐,你看那边有个弟子晕倒了,能不能也给他送点水喝啊?”叶浮生还惦记着晕倒的令狐墨。 “好的,主人,我马上送去。”胡灵端起一碗泉水,走到了令狐墨的身边,把水交给了照看令狐墨的弟子。令狐墨此时已经清醒,咕咚咕咚的把水一饮而尽。 喝完了清澈的泉水,令狐墨不禁打量了一下胡灵。 “好美的妮子,想不到这七彩洞还有这样的小妞儿。”令狐墨不知天高地厚的淫笑着。 “呦呦呦,死不了了,又活了是么?姑奶奶这水甜吗?”胡灵气咕咕的问道。 “甜,真甜,妞儿,你这小嘴巴更甜吧?”令狐墨敞开了怀抱竟然要去非礼胡灵。 也该着这令狐墨倒霉,知府家的纨绔子弟,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主,可他这几天不是挨揍,就是被体罚,如今又招惹了狐仙,哎,令狐墨废了。 令狐墨的双手还没等碰到胡灵呢,就觉得脸上火烧一般,顿时嘴斜眼歪,瞬间变成了脑血栓后遗症。引得众弟子大笑不止。 “浮生你看,那小子不知道又怎么得罪你的狐仙姐姐了,现在左手六,右手七了,哈哈,笑死我了。”陈天葬打趣的说道。 “胡灵姐姐,放了他吧,教训一下也就罢了,看在同是玄剑宗弟子的份上,莫要伤了他。”浮生嘱咐道。 “好吧,主人,收!”胡灵掐指一变收了法术,回到了叶浮生的身边。 此时再看令狐墨,可热闹了,两只眼睛都憋对眼了,他自己安慰自己道:“修炼真辛苦,这还他妈中风了,好在老子内功深厚,不然就挂球了。” 要不是叶浮生说话,胡灵怎会惯着令狐墨的臭毛病,整死他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但是令狐墨也似乎觉察到了胡灵不是一般的女子,因此也不敢造次,收敛了很多。 “也不知道千雨妹妹被分到了哪个宗,没她在我身边,我还真不太习惯。”陈天葬失落的对叶浮生说道。 “是呀,还有那个童铁牛,我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我很喜欢他,也不知道他们的训练残酷吗,有些惦记他们了。”叶浮生也说道。 “你就知足吧,主人你热吗,主人你渴吗,主人你饿吗,哎呀呀,你看胡灵这一天天的,我都要嫉妒死你了。”陈天葬开玩笑的说道。 “陈兄弟,我还有个狐仙妹妹,要不也让她来照顾照顾你?”胡灵和陈天葬开玩笑道。 “使不得,使不得,胡灵姐姐,我嘴不好,我认错了。”陈天葬自知理亏,马上就客气了起来。 “好了,不和你们说笑了,有事情的时候找我,我先回去了。”胡灵说罢便回到了洞中。 第十九章 奇经八脉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不觉玄剑宗弟子们的修炼已经进入到了第十五天。 玄剑宗的修炼时间由刚开始的每天站功一个时辰,坐功个时辰,增加到每天站功两个时辰,坐功四个时辰。按现在的时间来看,一个时辰两个小时,每天训练的时间竟然达到了12个小时以上。而现在已经进入到了盛夏,阳光最毒烈的时间绝对超过7个小时以上。弟子们晒晕跌倒了,再站起来修炼,坚持不住再次跌倒,还要起来修炼。就是这样,短短的十五天时间,外门弟子全部变成了非洲的黑人,无一幸免。 通过十五天的“烤验”,外门弟子如今也已只剩下二十八人,余下十二人都惧怕了毒烈的阳光,自称体质不佳,经不起昏死—苏醒—再昏死——再苏醒的折磨,最终放弃了修炼。 按照这种修习方法,经过十五天辛辛苦苦修炼后,叶浮生和陈天葬都坚持了下来。 坚持下来的竟然还有那个流氓少爷令狐墨,照例说这样的浪荡公子细皮嫩肉的,是经不起烧烤的。但他真的坚持住了,每天晕倒的次数也在逐渐渐少。 也许是郑邪照顾叶浮生和陈天葬的原因,他们俩没有睡玄剑宗弟子的通铺,而是睡在玄天阁的厢房里。也算外门弟子最高的待遇了。 “浮生你醒醒,我有点不舒服。”半夜陈天葬推了推睡在身边的叶浮生。 “天葬哥,你怎么了?”浮生勉强的睁开了双眼。 “我的丹田之处有一股强劲的热流在撞动,我是不是吃坏东西了,好疼啊!”陈天葬有点挺不住了。 陈天葬正说着,突然整个人开始翻滚了起来。疼的他大汗淋漓,却又不肯喊叫出来,牙齿把手臂都咬出了血痕。 “天葬哥,你别怕,我去叫郑前辈来看看。”叶浮生连衣服都顾不得穿了,此时他绝对忘记了自己也是个郎中。叶浮生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大裤衩,连鞋子都忘了穿就拼命的往郑邪住处跑去。 郑邪和叶浮生赶过来的时候,发现陈天葬已经盘坐在了床上,双手合十,双眼微闭,从头顶冒出了丝丝的白烟。 “竟然打通了全身经脉?”郑邪惊讶的说道。 “不会吧,你不是说全身经脉要想打通需要三十到四十年的苦修吗? “是呀,这白烟是真气与人体奇经八脉摩擦最后从百会穴涌出的标志,这说明天葬内功已经到了剑侠的级别,这怎么可能?”郑邪说道。 任何人练武,特别是内功心法,都是以贯通奇经八脉为目的,达到传说中的通天达地,与自然融为一体。而修炼内功,平时就是积聚功力,贮存在丹田之中,一旦达到了一定量,便会无法增加,唯一的出路就是打通相应的奇经八脉。 奇经八脉分别是阳跷脉、阴跷脉、阳维脉、阴维脉、带脉、冲脉、任脉、督脉,由于“别道奇行”,故称“奇经”。并且一条比一条难以打通,最后的打通任督二脉更是高深的境界。 “天葬哥哥的奇经八脉全部都打开了吗?”叶浮生高兴的问道。 “目前还差督脉一条,但是已经看到真气在他督脉上冲荡,真是不可思议。”郑邪说道。 “我没事了,舒服多了。”陈天葬终于长长的喘了一口长气,睁开了眼睛。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中毒了呢?”叶浮生傻傻的看着陈天葬。 “死不了,我还没娶老婆呢!”陈天葬说道。 “郑前辈,这么晚了还麻烦你来看我,真是过意不去啊。”陈天葬客气的说道。 “还以为你是白天修炼走火入魔了,天葬,恭喜你,你打通了奇经八脉,目前督脉也要开了。”郑邪微笑说道。 “刚才,我就是肚子疼的要命,一股气流在丹田之处狂跑乱撞的,后来实在疼的没办法,我就演练起来《玄剑阴经》口诀,这才好了一些,但是这股气流开始在我四肢百骸游走,我才算松了一口气。现在好多了。”陈天葬说着他当时的感受。 “这是要修炼三十年才能突破的层次,你竟然修炼了十八天,看来你可以学习剑法了,恭喜你,小家伙。”郑邪鼓励的说道。 “真的还是假的?我拥有了三十年的功力?我不信。”陈天葬变得和小孩子一样了。 “天葬,你现在意守丹田,聚集真气,然后跳一下试试!”郑邪说道。 嗖!轰!哎呦! 陈天葬一纵身竟然拔地飞起两丈多高,脑袋就将厢房撞出一个人形窟窿来。 此时在看陈天葬,竟然摸着头,站着房顶对屋子里说道:“我信了,我信了还不行啊,郑前辈你这是往死里整我啊,这头上起了一个大血包,疼死我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郑前辈?”叶浮生有些不解的问道。 “他根基好的缘故。浮生你也要抓紧修炼了,知道吗?”郑邪关心的说道。 其实,之所以陈天葬能冲破奇经八脉,还是源于之前在浮屠仙境里,天玄尊者喂陈天葬吃下的玄天神丸。这神药是灵仙所创,去除伤痛之后,还可增加最低三十年的功力。这些刚刚被郑邪想到了,但他不想告诉叶浮生,怕影响浮生练功的心情。 看见天葬哥功力大进,叶浮生开始着急了起来。因为他感到自己修炼这套《玄剑真经》口诀的效果竟然慢得要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在丹田内产生一丝丝微凉的感觉。别人练气都是微热的,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气是冰冷的,只是自己暗暗叫苦。 叶浮生就把闲暇时间都用来打坐修炼。在晚上睡觉时,他甚至开始保持着修炼的姿势,希望自己能够多有一点点修炼效果,当然这种疯狂做法只是实行了几天,就夭折了。原因是他睡眠不足,无法使自己保持白天的修炼效率。 第二十章 麒麟血玉 这几天,叶浮生心里非常的懊丧,到了半夜三更,他也没有睡意,便悄悄的穿上了衣服,溜了出去。 叶浮生夜游的时候,在七彩洞附近发现了一个小茅屋,也许是猎人以前狩猎用的补给站,他一闹心的时候,就愿意过来呆一会。今天也一样。 走着走着,突然,叶浮生倒吸了一口凉气,神情变的怪起来,紧接着几乎把嘴咧到了耳根子后面了。他神经反射般的把身子蹲了下来,用双手死死的按住了自己的右脚拇指,随后又痛的半躺在草丛上,这种突乎起来的剧痛,一下子就把叶浮生击倒了,他脸色有些发白,一股钻心般的疼痛不时时从脚拇指传了过来。 “这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叶浮生小声嘟囔道。 叶浮生低头一看,原来是无意间怀中的血玉掉在了地上,自己不小心又踢中了它。 “也罢,疼就疼一会,可千万别把你自己丢在这群山峻岭之中,那你该多孤单啊。”叶浮生重新又把血玉装到了大襟里。 走到了小茅屋里的时候,叶浮生的脚已经疼的不行了,叶浮生赶紧坐在一席芦苇上检查伤势。肿的很厉害,右脚的拇指已经肿的和植物大战僵尸里的红辣椒爆炸前的样子差不多。 叶浮生也算半吊子郎中,他就按照丁化成教他的推拿方法给自己疗起伤来。“好在我的推拿手艺厉害,好多了。”叶浮生轻松了许多。不经意间,他又想起了那句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成语,就从怀里再次取出了血玉,放在手中把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点睡衣酣然的叶浮生突然感到一股冰冰的感觉,从手上传了过来。叶浮生激灵着打了个寒颤,勉强睁开眼皮,迷迷糊糊的向自己的手望去。 忽的一下,他立刻坐了起来,嘴巴张的大大的,连口水从嘴角的一边流了出来,都没注意到。他再也没有丝毫的睡意,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草屋是一半有棚一半露天的,现在竟然有一丝丝白色光芒,从天而降,全都聚集到了手里握着的血玉上,形成若干樱桃籽般的白色光点,整块血玉仿佛都被白色光芒笼罩了。 这白色的光芒非常柔和,一点也不刺眼,而那种冰凉冰凉的感觉,就出自这白光之中。叶浮生吓了一跳,连忙把手里的血玉扔到了一边的芦苇上,自己躲到了另一边,警惕的看这这块血玉。看了有半柱香燃烧的时间,发现好像没有什么危险,才小心的又凑了上来。 此时白光环绕中的血玉,显得分外的高雅名贵,还带有几分神秘色彩。叶浮生犹豫了一下,用手指轻轻地点了几下血玉,看到没有什么反应,才小心翼翼的又拿起了血玉。终于叫他发现这块血玉的表面内部竟然也凝结着一圈白气,正不停的吸收着游荡在附近的白色光点。这些光点在拼命般的往血玉里挤,争先恐后,怕是被落下一般。 自从发现了这个秘密,叶浮生每到夜里的一定时辰,就偷偷的穿好衣服,来到七彩洞后的茅草屋里。而这块千年血玉也每天发生这样奇妙的事情。正当叶浮生以为这种现象每天都会发生的时候,到第五天竟然出现了其它的变化。 发现血玉吸光的第五天,叶浮生还是在三更天早早的来到了小草屋里,把血玉放好后,这血玉开始还是在不停的吸收光点,但时间仅维持了半刻钟就停了下来。 接着,血玉表面升华出了赤色的古篆花纹,然后突然发出了耀眼的红色光芒,并在血玉表面,浮现出了一个赤红色的怪兽。一圈奇异的字符在怪兽上闪烁、游动不停。 叶浮生定睛一看,这怪兽的是龙头、鹿角、狮眼、虎背、熊腰、蛇鳞。怪兽的尾巴像牛尾,蹄子像马掌,圆的头顶,有一对角。这赤红色的怪兽似乎以前在什么地方看过。他不禁回想了起来。 “难道说,这是麒麟?对,没错,我在草药铺的年画里见过这东西,天啊,太神奇了吧?”叶浮生把眼睛瞪的老大自言自语道。 第二十一章 意料之外 “好神奇的血玉啊,这里到底蕴藏着怎样的秘密呢?”叶浮生好奇的想着。 就在此时,麒麟腹中出现了由内层红色光圈与外层白色光圈组合的双色能量光团,明显光团从麒麟的腹部缓缓移动到了麒麟的胸部,双色光团闪烁着红白相间的光芒,由小变大,把叶浮生瞬间笼罩了进来,当双色能量光团游走到麒麟头部的时候,光团竟然爆炸了,从爆炸的波浪中出现一股强劲的能量流击持续的进入到叶浮生的小腹。 叶浮生只感觉下腹时而冷时而热,紧接着浑身血脉也跟着颤抖了起来,浑身上下一会冰寒彻骨,一会灼热难耐,疼的叶浮生抱着肚子满地打滚起来。 太阳东升,一抹清亮的阳光照进了茅屋,照在了叶浮生苍白的脸上。树梢的小鸟欢快的歌声竟然把昏睡过去的叶浮生给叫醒了。 叶浮生勉强的站了起来,手中还抓着血玉,似乎昨晚之事只是个诡异的梦而已。他也希望这只是个梦,但现在被折磨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头也特别的疼,但肚子却早已恢复了平静。 当叶浮生来到训练场地的时候,其他人还没有到。按照训练日程安排,今天应该是学习剑法,而叶浮生的内力荡然无存,也不知道是否能进行修炼。而此时,即便是最轻的剑器,对浑身无力的叶浮生来说也无疑是个巨大的负担。 过了一会,陈天葬、令狐墨等外门弟子都陆续赶来。这几天陈天葬特别的兴奋,因为他发现自己目前的功力现状,远远超越了其他弟子,虽然对自己深厚内功的掌握还很生涩,但是像用掌力开砖碎大石,飞身上树偷鸟蛋似乎有独特的心得。 “你怎么起的这么早,一早上我就没看见你。”陈天葬对叶浮生说道。 “练功自然要勤奋一些才行,我可不想被淘汰了。”叶浮生勉强着敷衍道。 “没事的,你一定能行,我看好你,加油!”陈天葬也关心的说道。 “呦呦呦,你俩陈不离叶,叶不离陈的,我说你们带着点老子,老子是什么来头,你俩想必也是清楚的很,呵呵,晋级结束回到忠州,想玩什么,想吃什么,随你们便,咋样?”令狐墨笑嘻嘻的说道。 “真是难得啊,堂堂知府公子,竟然要和我们这些穷小子混在一起,告诉你,我们不稀罕!”陈天葬的嘴上功夫也不是吃素的。 令狐墨也不是特想凑热闹,除了蛮不讲理以外,这小子还是非常机灵的。一是看出了叶浮生和陈天葬与郑邪的关系非同寻常,不然怎么可以睡高间,他这个知府公子睡的都是10个弟子一间房的大通铺。二是其他的弟子看见他都躲着走,这二十多天也把令狐墨累蒙了,然而现在他最想解决的是——孤独问题。 “其实,我是真心想和两位做朋友的,老子长这么大,别人都敬我、怕我、巴结我,都围着我打转。但是我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我现在挺孤单的……”令狐墨的眼泪都在眼圈里了。 “天葬哥,我看此人也就是脾气暴躁一些,以后多多照应他一下也没什么的,况且他爹和你爹都在忠州府任职,他爹的官也确实比你爹的官大。”叶浮生盘算道。 “要想和我们俩混也行,以后别总他妈的把老子挂在嘴边上,如果这个你能改了,我没意见。”陈天葬说道。 “改,改,我一定改。那我不自称老子,我也不得劲啊,都变成我的口头禅了。”令狐墨无奈的说道。 “那你就改成“小的”,不能改是么?浮生,走,咱俩不理他。”陈天葬佯装要走的样子。 “别,别别,小的就小的,以后我在你俩面前就是小的。”令狐墨生怕错过机会。 “所有弟子都有了,今天是修炼内功的第二十八天,快到比武大会的日子了,不知道各位的内功修养都达到了什么地步,在剑术学习之前,我们还要进行一次考核。考核不过的,免去晋级资格。”郑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场中。 七彩洞前的练功场地,摆着三样物品。 一段三尺长的竹枝,一块巨大的青色方石,还有郑邪佩剑—辟邪神剑。 “现在经过二十八天的内力集训,你们还剩下二十八名弟子,现在的考验初步设为勇闯三关,第一关内气外放,用本身的丹田之气将竹枝吸起,高度为离地两尺以上方为合格;第二关真气击石,把真气运行到手掌之上击碎青石,必须青石有碎裂的迹象,方为合格。第三关化气为剑,举起我的这把宝剑,能熟练的挥舞者,方为合格。”郑邪详细的诉说着比赛细节。 应该说《玄剑阴经》还是非常厉害的修炼术,通过这残酷的二十八天集训,这些能坚持下来的少年基本都掌握了真气运行的规律和技巧,少数的几个功力也修炼的颇为不错。 首先进行演练的是达州府乐至堂药房的少年掌柜李不三,只见他轻轻的走到竹枝近前,双目紧闭,双手下垂至丹田处,调运真气行至双手,三尺竹枝竟然像被什么吸住一样顷刻间被真气托起三尺多高。 “李老弟!好功夫,这几天的辛苦没白费!”众弟子投来赞扬的喝彩声。 紧接着,李不三不慌不忙的走到大青石的近前,再次聚气,只听“轰”的一声,李不三一掌击向青石,将青石震得石屑到处飞舞。 “厉害,太厉害了!三哥加油!”众弟子又是一阵报好声。 只是到了第三关,李不三有点犯难,举了两次,都没有举起来。 “这宝剑是不是很重啊,三哥加油!你一定能行的。”众弟子鼓励道。 这口辟邪神剑是散仙李天逸亲自打造的神物,在地藏道所有神器之中也是屈指可数的上等武器!此剑剑身长达六尺,通身以熔岩地火之精钢铸造。剑刃锋利、坚韧无比,不要说具有超强悍的攻击力,就是普通人佩戴在身上,那些凶邪之物都远远避之。可惜无人知道看似不重的神剑,它的重量竟然达到了三百多斤。如果《玄剑阴经诀》的真气不足以凝聚到二成以上,万难举起,更别说是挥舞了,简直是百日做梦。 “三哥举起来了,大家看!” 众人随声望去,只见李不三踉踉跄跄的举起了辟邪神剑,然后不受控制的向前走去,最后竟然被神剑压倒在地上。 郑邪微微一笑道:“李不三,通过你的精修,看来玄剑阴经诀第一层聚气凝神已经学成,你可以过关!” “下一位!”郑邪继续说道。 接下来可就惨了,有的弟子只能把竹枝升起一寸不到,频频失误。有的弟子把自己的手掌在青石上击打得血肉模糊,然青石毫发无伤。有的弟子使出吃奶的力气,求爷爷告奶奶的去举这辟邪宝剑,可这辟邪神剑仍然是不给一点面子。 淘汰了八个人了,还剩下二十人! 淘汰了十三个了,还剩下十六人! 淘汰了十六个了,还剩下十二人! 淘汰了十九个了,天呀,还剩下九人! 经过一个时辰的比试,只有达州的李不三、张不四,庐州的石小满、李前宽,巴中府的孟光瑞、古思通等六人过关!” 还剩下了三个人没有参加测试,他们便是令狐墨、陈天葬和垂头丧气的叶浮生。 令狐墨紧了紧腰带,趿拉着草鞋,首先出场了。不得不说,别看这令狐墨吃喝嫖赌的不成个样子,的确是个练武的奇才,虽然有点武功基础,但是随着《玄剑阴经诀》的深入修炼,这小子竟然达到了玄剑阴经诀第三层气随心生的境界,竹枝被真气轻易的带飞六尺,一掌下去,青石上竟然被深深的印上了清晰的五个手指烙印,而辟邪神剑也是拿了起来乱耍了一阵。 “老大威武霸气帅!老大我爱你!老大我要给你生孩子!”令狐墨的手下兴奋的叫嚷道。 “令狐墨过关!”郑邪也很惊讶,短短的二十八天,对于令狐墨的修炼进度竟然这么了得。不由得郑邪在花名册上大笔一挥在令狐墨的名下勾了一个大大的黑圈。 “天葬哥,老子…….啊不不…….小的修炼的不是很到位啊,让你们见笑了,到你了。”令狐墨沾沾自喜的观望道。 陈天葬没有理会令狐墨的话,整了整衣冠,从容的来到了离竹枝两尺远的地方,双手发力,掌心处淡淡白烟外溢,只见竹枝竟然隔空被真气吸起,慢慢的随着陈天葬的双手旋转。“嗨!”陈天葬轻呼一声,暗自叫劲,双掌斜推,只见竹枝随着劲霸的罡风被推起三丈有余。 “好厉害!好强劲的真气!”众人惊呼道。 接着,陈天葬走到了大青石的面前,运足六成玄剑阴经诀的功力,对着青石一掌拍去,轰!大青石硬生生的被陈天葬的掌力削去了一半。 “原来高手在这里!陈天葬,好啊!”众人都看傻了。 到了第三关,陈天葬很轻松的就拿起了辟邪神剑,用慢动作开始比划…….. “好了,可以了,下去吧。”郑邪不耐烦的说道。 “宗主,我还没有练完,再练一会。”陈天葬嘻嘻的说道。 “再不下来,我取消你晋级的名次了!”郑邪怒了。 “天葬哥,你真棒!你真厉害!天葬哥,我要嫁给你,天葬哥我要给你生孩子!”众人把陈天葬当成了大神。 还剩下最后一个弟子——叶浮生。 叶浮生双手紧握,已经开始不自觉的冒汗,他心里想这下可完蛋了。 “浮生,到你了,开始演练吧。”郑邪说道。 叶浮生看着地上的竹枝就眼晕,他的真气现在依旧是荡然无存的,经过昨天晚上的折磨,此时也是有气无力的,看来要丢人了。 叶浮生双手颤抖的对准了那只竹枝,也不敢看,低着头就在那里站着。 “快开始啊,浮生,我们都饿了,你还能不能行了。”人群中有人喊了起来。 “对呀,对呀,快开始,不是什么真气都没练成吧?”众人起哄道。 就在这万分难堪的时候,叶浮生感觉突然丹田之内真气充盈,真气竟然沿着奇经八脉竟然快速游动,双掌之间瞬间产生了巨大的吸力,再看那株竹枝在空中扑棱棱的快速旋转,飞起两丈多高后,咔嚓一声应声而断! “这是什么功夫啊?天啊!威力太大了。”众人惊呼。 “这是什么内力真气,这并不是玄剑宗武功路数。”郑邪也被震住了。 “浮生,加油,想不到你小子的真气竟然比我的还要厉害百倍,我真服你了,哈哈,一会下来教教我啊。”陈天葬兴奋的说道。 叶浮生颤抖的双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时他只想了一下竹枝断掉,而随着意念的发出,竟然这支竹枝真的碎断三段。他自己也吃惊不小。 接下来还是一样的吃惊,叶浮生没有运气,只是把手放到了青石上而已,结果就在叶浮生双手放在石头上的瞬间,青石轰的一声自爆了!变成无数细碎的石块,到处飞溅了开来。 “哎呦,砸死了,叶浮生你太生猛了,你想砸死我们吗?”众人嚷嚷道。 “浮生,这是咱们修炼的武功吗?威力怎么这么大,天啊,简直不敢想象。”陈天葬也喊道。 到了最后一关,化气为剑! 叶浮生只在脑海中冥想了一下剑来!那支三百多斤重的辟邪神剑竟然隔空飞到了叶浮生的手里。 随着这三关的练习,叶浮生似乎觉察到了一个规律,只要他集中精力,身体里的无穷的罡气就会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叶浮生再次冥想:剑法! 瞬间,叶浮生脚踏七星,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身体随着剑光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过不多时他全身已隐在无数光圈之中。光圈一个未消另一个再生,辟邪神剑虽使得极快,却听不到丝毫金刃劈风之声,足见剑劲之柔韧已达到炉火纯青之境! “好霸道的剑法,好啊!浮生哥!你真厉害啊!浮生哥我要给你生儿子!”众人声嘶力竭的呼喊着。 叶浮生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二十多招过去了,收招之时仍然面不改色。场下几乎沸腾了起来! “叶浮生,晋级成功!”这时,郑邪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问题。 二十八名弟子,通过二十八天的魔鬼训练,只有九人进入了下一阶段的考验,接下来的考验会是什么! 第二十二章 福兮祸兮 晋级考核结束后,郑邪把叶浮生独自叫到了玄天阁。 “浮生,现在你的功力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阶段,不用我说什么,你应该明白我为何找你来这里。”郑邪语重心长的说道。 “宗主,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叶浮生无辜的小声道。 “借助外力的任何修炼成果都是会被不齿的,浮生,看在叶师兄的面子上,我并没有当众揭穿你,但你骗不了我的眼睛,如果不说实话,你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郑邪深沉的说道。 “我确实在努力的修炼,可不知道什么原因,真气凝结不畅,不要说是内气外放,就连聚气都没有做到。所以……”叶浮生没有再说什么。 “所以你就让胡灵帮你打通了奇经八脉,所以你就借助外力来参加晋级了,对吗?”郑邪有点愤怒。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宗主,我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那块千…年…血…玉。”叶浮生低头说道。 “哦?浮生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郑邪加快了语速。 叶浮生就将夜宿草屋、血玉吸光、麒麟现身、精光入体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和郑邪说了出来。 “原本以为只是昆仑山上的一块普通的千年血玉,没想到却是这上古的麒麟血玉………”郑邪竟然沉默了。 “宗主,怎么了?浮生知错了。”叶浮生低头道。 过了良久,郑邪才抬起他的猴脸,挤咕了几下绿豆眼,对叶浮生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生儿,你身体可曾不舒服过?” “精光入体的时候,时而寒气透骨,时而灼热难耐,有时就像万把利刃穿过丹田一样。”叶浮生描述着他的感受。 “浮生,你吸取的便是这麒麟血玉中的能量。很多仙人都希望得到这块麒麟血玉,因为血玉内含着上古麒麟仙兽的心脉玄血,至纯至阳,仙力无比。这种灵力如果注入仙人体内,瞬间便可进入分神境界,减短修炼的时间何止几百年。但你只是个普通的人,况且这神器中蕴含的不光是纯阳仙力,还有………”郑邪皱着眉头不愿意再说。 “还有什么?宗主,请你告诉我好吗?”叶浮生心头一紧,也觉得不妙。 “这块麒麟血雨还吸收了阴灵物质,虽然表面看起来阴阳平和,实质上对你却非常不利。”郑邪显得忧心忡忡。 “那结果如何啊?”叶浮生紧张的问道。 “阴阳既相生又相克,纯阴之力和纯阳之力相互纠结,这也就是你为什么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道理。最后怕你抵挡不住,绝命而死!”郑邪终于把话说完了。 叶浮生回想这几天遭遇的事情,再听到郑邪的这番话,心情极为复杂,顿时一颗心沉到了冰谷之中。 “宗主,我还能活多久?”叶浮生冷冷的问道。 “最早一年,最晚不超过三年。当你体内阳气涣散,阴气郁结之时,麒麟灵力中的阴阳两气必然要做一个了结。那千年灵力势必会与阴煞之力殊死冲撞、消磨、抗衡,无论是那种能量占据上风,你也会因凡人体魄而死于非命!”郑邪肯定的说道。 “宗主,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的希望,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叶浮生此时真的怕了。 “也怪我,当初没有收回这块血玉,给你带来了致命的伤害,浮生,以后记得要勤习本门功法,用体内真气抵御阴阳二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万不可再使用这麒麟血玉的能量流了。”郑邪嘱咐道。 “宗主,浮生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宗主可否答应?” “浮生啊,人生在世,并不容易,荣华富贵也皆是虚幻,只要我能做到,但说无妨!” “宗主能不能隐瞒事情真相,允许我参加内门弟子比武大会。这是我父亲生前最大的愿望,我想完成父亲的心愿。可以吗?”叶浮生眼中闪现出了泪光。 “好!但愿你能如愿以偿,这都是命啊!”郑邪思索了很久叹道。 一轮明月照在大地,柔和的月光映衬着叶浮生的脸庞。从玄天阁走出后,叶浮生没有回到自己的寝房,而是走向了七彩洞后面的茅草屋。叶浮生坐在草屋里的芦苇上,呆呆的望着天上的月光,一幕幕往事在心头浮现。 他想起了童年时候与父母朝夕相处的温馨,想到了母亲章氏夜里给他缝补衣服时的烛光,想起了父亲去世时飘摇着的灵幡,也想起了慈祥的丁郎中…………. 叶浮生没有畏惧死亡,而是心有不甘。如今身处绝境的他,终于体验到了什么是绝望。郑邪所说自然是对的,而自己竟然这般的没用,原本以为可以堂堂正正的活着,继承父亲的遗志,却不想初次闯荡江湖,就引来杀身之祸。想着想着竟然酣然睡去了。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再次唤醒了叶浮生。只见叶浮生丹田之处麒麟灵力再次苏醒,交替着折磨他已经迟钝的神经个每个细胞,正在叶浮生满地打滚呻吟的时候,胡灵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主人,你怎么了?”胡灵着急的询问道。 “没事,过一会就好了。老毛病犯了。”叶浮生勉强的说道。 胡灵连忙把叶浮生抱在了怀里,一阵淡淡清香顿时传到了叶浮生的鼻子里。 “主人,我要不要去找郑上仙给你看看?”胡灵关切的问道。 “不用,挺….挺就过….去了。” “主人,你抓住我的手。”胡灵紧紧的抱着叶浮生,同时芊芊玉手也紧握着叶浮生颤抖的双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浮生体内的阴阳灵力停止了争斗,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而此时的叶浮生也被折磨的面色惨白,浑身无力。 “主人,你好些了吗?”胡灵着急的问道。 “狐仙姐姐,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都好几天看不见你人影了,也不知道你都在做什么,这几日我的右眼一直再跳,就出来转转,没想到主人竟然在这里。” “是呀,我这辈子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就算死了也是值得的。” 胡灵连忙用手捂住了叶浮生的嘴说道:“主人,死什么死的,你不会有事,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 “我误吸了上古麒麟血玉中的阴阳灵力,这事情我不能瞒着你,郑宗主说我最多还有三年的寿命。”在叶浮生看来,胡灵是他最亲的人了。 “我听陈天葬无意之时提起过这血玉之事,都是我不好,如果你不进鬼冢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胡灵喃喃的说道。 “一切皆是命运的安排,狐仙姐姐,如果….时光能….够倒转,我还是会去鬼冢里的。”叶浮生无力的说道。 看着叶浮生憔悴的样子,胡灵心中荡起微妙的涟漪,这个无常的世界,她看到太多太多的不幸,而此时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叶浮生。叶浮生就在胡灵的怀抱里睡到了天亮。 第二十三章 智愚禅师 清晨,山麓上走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叶浮生,一个是胡灵。 他们走进了平都山的密林深处,在密林深处有一座寺院,破旧的牌匾上题写着五个大字:金刚古禅寺。 叶浮生和胡灵轻轻的迈入院子里,只看见金刚禅寺的院子比较小,更显得院中的几棵菩提树硕大无比,大殿内尘封土积,蛛网纵横,塑像已残缺不全,壁画因受风雪的侵袭,也色彩斑驳模糊不清了。这正是: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俱寂,惟闻钟磬音。 “狐仙姐姐,这个寺院是不是早已荒废了,怕是早已经人去楼空了吧?”叶浮生问道。 “主人,这里住了很多高僧的,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蹲在那边的墙角听他们诵经,有时候饿了,这些好心的僧人还会给我吃些素斋。”胡灵说道。 “蹲在墙角?狐仙姐姐,怎么你也干这么猥琐的事情?”叶浮生不敢相信。 “这都是四百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没修炼出人形,只是个三尾狐狸而已。”胡灵打趣道。 “怪不得你带我来这里,原来这也是你的老家啊。”叶浮生说道。 两个人边说边往里面走,遇到了两个青衣小和尚。 那两个小和尚一见胡灵便笑道:“女施主好久未来了,今天想必还是要拜见智愚禅师吧?” “不知道禅师是否有时间相见,两位小师父麻烦您两位给传告一声,就说七彩洞胡灵拜见禅师。” “禅师知道你今日要来,已经在般若禅堂恭候两位多时了。”一个小和尚一本正经的说道。 两人走进般若禅堂,屋子不大,甚是干净,和禅寺的整体不太协调,正屋的香案上供奉着释迦牟尼佛、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大势至菩萨。 一位老和尚笑盈盈的站在门前,像是等待着什么。 “智愚禅师,别来无恙,小仙胡灵前来拜望!”胡灵拱手向老和尚作揖道。 “阿弥陀佛,呵呵,随我来,随我来。”老和尚笑眯眯的将两人领进了禅堂。 叶浮生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高僧,只见他慈眉善目,圆顶无髯,足着草履,身披袈裟,袒胸露腹,身材臃肿,左手捻珠,右臂垂腹,两眼平视,双耳垂肩,笑容可掬,一副弥勒佛转生的样子。 “狐仙姐姐,这老和尚和你相识了多久啊?”叶浮生偷偷的和胡灵小声说道。 “二百三十年左右。”胡灵也小声说道。 “啊!哦。”叶浮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禅师,今日胡灵前来是有事相求,万望禅师给予启示,不胜感激。”胡灵说道。 “阿弥陀佛,你应该是为此人而来吧?”智愚禅师指了指叶浮生。 “正是,此人曾救过小仙的性命,还请禅师给予帮助。”胡灵恭敬道。 “阿弥陀佛,施主贵姓啊?”智愚禅师看向了叶浮生。 “大师好,我是酆都县城葫芦草药铺的伙计,我叫叶浮生。”叶浮生客气的说道。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忠义郎中”叶问天是你什么人呐?”智愚禅师问道。 “正是家父。”叶浮生回答道。 “呵呵,呵呵,十八年前,你父亲曾来到这里,你的名字还是老衲给起的。”智愚禅师笑道。 “你父亲现在可好?”智愚禅师追问道。 “父亲已于九年前故去。”叶浮生伤心地说道。 “哦,你父亲是个好人啊!叶施主,恕老衲直言,我观你气血两伤,血脉阻滞,丹田之处隐隐秽气凝重,可否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智愚禅师直接就问道。 “不瞒大师,事情是这样的……”叶浮生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麒麟血玉,嗯,哦,好。”智愚禅师不住的点头。 “大师,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想请大师救我!”叶浮生诚恳的说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智愚禅师意味深长的诵诗完毕,继续说道:“麒麟本是天上的神兽,其血刚正不阿,灵力浩荡。而血玉内含麒麟神兽的全部精华,如今又吸取了千百邪灵的能量,这一阴一阳,此消彼长。一善一恶,首尾相克。两种能量汇聚,也确实不好平衡。” “是否您也是没有补救办法?”胡灵也有点着急。 “本来没有,但前几日我偶然得到外域佛国婆罗门的一本藏传秘籍——金刚大悲咒。对去除魔性很有帮助,我想对叶小施主的身体会有一定的帮助。”智愚禅师说罢,从宽大的僧袍中拿出了一本羊皮古卷。 “可是大师,我这经文一个字也不认得啊?”叶浮生翻看了其中的几页,却发现都是梵文。 “阿弥陀佛,老衲帮你!”智愚禅师左手扣书将羊皮古卷按在了叶浮生头部。这是一种灌顶的佛法,只见古卷也出现了一层神秘的光晕。叶浮生就觉得一句句佛理真言源源不断地灌入了头内。 “叶小施主,请你闭眼神思一下。”智愚禅师说道。 叶浮生再次闭上双眼,顿时进入到了一片空灵的境界,头脑中闪现出金光闪闪的梵文来。顿时叶浮生觉得身体一下轻松了很多,腹部的不适也得到了控制。 “太神奇了,大师,我要是难受的时候,就可以冥想古卷中的金刚大悲咒吗?”叶浮生问道。 “只能治标,却不能治本。因果循环,叶小施主老衲也就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事在人为,你也不要过于执着,阿弥陀佛,一切皆有定数!”智愚禅师朗朗说道。 两人告别了智愚禅师,一路之上心情舒畅了许多。 “狐仙姐姐,你对我真好,我现在确实感觉好多了!”叶浮生说道。 “不会是心理作用吧?你在凝聚一下真气看看!”胡灵说道。 叶浮生找了一块青岩,盘腿做好。练习起了玄剑阴经,竟然发现丹田之处热流滚滚,而且他能确定这不是麒麟灵力,而是本身的真气在悄然凝聚! “狐仙姐姐,我有感觉了,我感觉到我的真气了!它在运行!”叶浮生大喜道。 “那就好,主人,好人终有好报,你会没事的!”胡灵继续安慰道。 在胡灵和智愚禅师的帮助下,叶浮生打通了经脉,终于把玄剑阴经一连提升到第三阶段:气由心生! 第二十四章 黑水巨鳄 平都山,黑龙潭。 黑龙潭水深拥着陡峭的山崖,两面陡起的峭壁捧托着潭体,泉水从石缝中缓缓注人深潭,水波不兴。山风吹到水面上,也只拂起淡淡的笑纹,绝难搅动它那深沉的涵蕴。 “天葬哥,你等等小的,小的跑不动了!”令狐墨大喊道。 陈天葬边跑到黑龙潭岸边说道:“难得今天有个休息的时候,我们一会去潭里洗个澡吧!” “那不是地藏道的禁地吗?宗主不让去的。”令狐墨狼狈的跑了过来。 “管他呢,郑前辈又不知道,我们洗完了就回去。你看这潭水多清澈啊。给我拿着剑!”陈天葬说完把自己脱了个精光,以一个托马斯前空翻转体三百六十度漂亮的姿势跳进了潭水里。 “真舒服啊,令狐墨,你别傻看了!你也下来,这水老凉快了。”陈天葬也许是好久都没这样痛快的洗澡了,情不自禁地在水里翻起一朵朵浪花来。 “天葬哥,你快上来!有个怪物向你游来了!”令狐墨叫喊道。 “老子是吓大的么?不愿意下来你就呆着好了!”陈天葬心里想道。 “陈大哥,真的有东西游过来了,快上来!”令狐墨着急的用手比划道。 就在这时,离陈天葬也就五丈远的水中突然“哗”的一声,一只丑陋无比满身黑色鳞甲的巨大怪物从水面中冒出——一只长达三丈的黑水巨鳄。 看着那冒出的巨大水怪,陈天葬神情郑重:“麻烦大了,没想到这潭里还有黑水鳄!以我现在的本事,不知道能不能逃脱过去,早知道这样,真不该下来。” “第一次到黑龙潭洗澡,就碰到它!”陈天葬脑海中迅速浮现郑邪所说的所有关于黑水鳄的一切讯息。 这条黑水巨鳄,按照地藏道妖灵谱中的记载,似乎也是邪兽,它最少有两三百年的道行,实力和‘噬魂尸狼’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这条巨鳄以灵活、凶猛著称!在其他方面都比噬魂尸狼差很多,可唯有凶猛、霸道方面是凌驾在噬魂尸狼之上的!加上黑水巨鳄的嘴巴奇大,要是被它要咬上一口,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令狐墨,你小子快把斩妖剑扔给我!”陈天葬内心焦急。 “天葬哥,接好剑!”令狐墨也不含糊,蕴含真力将剑正好抛到了陈天葬手中。 “哗哗哗”近处的湖面隐隐显现巨大的鳄身鳞甲。 黑水巨鳄的头正昂着,俯视着陈天葬,它低沉的发出吼声。 “嗯?”陈天葬皱眉,也看着这只怪兽。这鳄鱼在说什么?自己听不懂啊。这只黑水巨鳄显然修为不够,还没化成人形,根本无法口吐人言。 “哼。你要吃便吃,看什么看?”陈天葬当即踏着水面,迅速朝岸上逃逸。即便现在自己拥有三十年的功力,也得有自知之明,如果去和太强的对手厮打,那是找死! 陈天葬本来就没打算和黑水巨鳄一战,只是来不及逃走罢了…… “哗”黑水巨鳄嗖的游窜在水中,化作一道黑色的大浪。…片刻,黑水巨鳄又出现在了陈天葬的前方。 “非得让小爷教育一下你吗?”陈天葬猛地停下,心衬道:“这一战看来是避不了了,既然躲不了,那就战吧!” 陈天葬转头看去,丝毫不惧,既然逃不掉,那就索性一战,总不能让黑水巨鳄吃了吧。顷刻间,只见一截巨大的黑色鳄尾从潭水中猛地窜出,无比迅猛速的扫荡向陈天葬。 “来的正好!”陈天葬丹田之中真气运转,同时脚踩风雷七星步,手持斩妖神剑,施展玄剑阴经诀。斩妖神剑一挥,顿时引动了天地之力,“哗哗哗”就见一条细长的流水缠绕着袭向游来的鳄尾,这流水无比的坚韧,疯狂的冲击着鳄尾。 同时一股无上的真气凝聚成了水束光镖,瞬间便切割过那黑水巨鳄的身体! “嘭!”陈天葬被震得高速倒飞开去,溅起大量的水花。 “哗啦!”一股黑色的血液从黑水巨鳄身上的伤口处往外飞溅着。 “嗖!”陈天葬从潭水中一跃而起。 黑水巨鳄则是迅速盘起庞大的身躯,盯着远处的陈天葬,这黑鳄在这潭里称霸了多少年,一个回合这个人竟然伤了它。 突然黑水巨鳄那庞大无比的身躯竟然开始迅速缩小,短短刹那,就变成了只有几米长的黑鳄,同时黑水巨鳄还盯着陈天葬,发出“嗷嗷”的怪叫。 “不好。”陈天葬暗叫道。黑水巨鳄也是邪兽,可大可小,以灵活著称。在它缩小时才是可怕的时候! 陈天葬手持斩妖神剑,死死盯着黑水巨鳄。 黑水巨鳄的头微微晃动着,仿佛有了经验,伺机在寻找着陈天葬的破绽。它在晃动的同时,还缓缓在水面上游动着,不断迫近陈天葬,而陈天葬则是踏着水面一步步后退,保持着彼此的距离。 “咻!”瞬间黑水巨鳄就化作了一道黑色闪电,逐浪而来!直扑陈天葬!陈天葬双眸掠过一丝厉芒,右手斩妖剑剑一瞬间就化作了一道疾驰而过的火光,速度到了极致,正是玄剑阴经诀玄天剑法第一式‘诛天灭地’,这一招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快! 陈天葬亏得和郑邪提前学习了这套玄天剑法!不然必将命丧于此! 刷!刷!刷! 黑水巨鳄在一瞬间,连续变向七次,化作一道闪电硬是擦着斩妖剑剑体而过,甚至还用那缩小后明显坚韧很多的鳄尾向陈天葬撞来。 陈天葬右手斩妖剑却已经化作了一圈圈水漪,施展的正是的玄剑阴经第二式‘剑扫乾坤’。 “咣铛!”鳄头和斩妖剑剑刃撞击而过,黑水巨鳄不由偏向一旁。 二者交错而过!“啪!”交错而过的一瞬间,一道更加可怕的黑影从水中突然冒出抽向陈天葬,陈天葬措手不及,被鳄鱼尾巴狠狠抽打在胸口,嘭的一声,陈天葬不由一口鲜血喷溅而出,同时整个人翻滚着坠向潭底。 “哗哗”黑水巨鳄迅速在湖水中游着,直扑陈天葬坠落位置。 陈天葬忍着剧痛,在空中一个翻身,随即飘浮在潭水中,不由捂着胸口,隐隐感觉到骨头正在慢慢撕裂。 “咻!”黑水巨鳄又化作一丝闪电袭来! “我和你拼了!”陈天葬疯狂挥舞着斩妖剑竭力的抵挡着,黑水巨鳄时而鳄头咬,时而鳄身缠,时而又用鳄尾抽打,简直全身都是武器,围绕着陈天葬疯狂围攻,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进行非常迅猛的攻击,常常一瞬间就多次交手。 陈天葬反复使用着“诛天灭地”和“剑扫乾坤”郑邪也就教了这两招,但是依托三十年的内功修为,每一招都威力无比,遗憾的是这套剑法,陈天葬还没练到火候! “拼了吧!”陈天葬运足十成的玄剑阴经诀功力,同时施展“诛天灭地”!瞬间斩妖神剑就化作了一股烈焰,直接冲向黑水巨鳄! 亏得这把家传宝剑!也亏得陈天葬在生命垂危之际的潜能迸发!黑水巨鳄头部中剑,黑血霎时就染黑了潭水。黑水巨鳄掉头分水而逃! 陈天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岸上,令狐墨竟然吓得瘫在一块青石上,也不去喊人帮忙,也没有下水斗兽——他彻底傻掉了。 第001章 活尸夜行 大明洪武十年初夏,巴蜀酆都义庄,半夜子时。 远空一道霹雳,划破了密布的黑云,开始肆意地蹂躏起了寂静的夜幕,瞬间大雨瓢泼而下。 “轰隆!”一个闷雷落在义庄墙外的一棵歪脖柳树上,柳树瞬间燃烧,“哧哧”作响,火苗在雨水中贪婪地吞噬着整棵柳树。 柳树前方是停放尸体的酆都义庄,它掩映在县城西北角一片竹林之中。义庄门口蹲着两尊青头石狮,把义庄的氛围烘托得更加神秘肃穆。 此时繁华的街道上空空如也,劳作的人们已酣然入梦。忽然,从通往义庄的青石小路上,传来了一阵凌乱地脚步声。 抬眼望去,三个打着伞的衙差向义庄方向踏雨而来。 瘦衙役声音有点颤抖:“龙爷,今天晚上,它会来么?” 龙爷压低声音:“今晚是七月十五,刘半仙算准了,它一定会来。一会见机行事,切不可鲁莽大意。” 龙爷问胖衙役:“交代你的东西都备齐了吗?” 胖衙役:“朱砂粉一小袋、黑狗血半斤,还有刘半仙给的辟邪桃木剑。”胖衙役拍拍胸前撑得细长的粗布包裹。 瘦衙役:“龙爷,刘半仙那老东西说的,你全信了?” 龙爷:“知县大人传下话,凶案不破,咱们被扫地出门是轻的,弄不好还会有牢狱之灾!宁信其有吧,不然又该如何?” 胖衙役:“那老东西的痔疮怕是装出来的,谁也不能扒开裤子看不是?怕死不肯来,用一把木头剑骗了龙爷十两银子,半年的俸禄是小,要是敢忽悠我们,回去我便摘了他的幌子,砸了他的卦摊!” 龙爷叹口气:“连续七天都在死人,但愿他算的是对的。” 瘦衙役一阵心悸:“真的是猛鬼所为?” 龙爷:“不管是什么,它不让我们安生,我等也绝不让它好过,遇到我快刀龙五,哼!只怕是它的忌日到了。” 说话间,一行三人来到义庄门口。 “嘎吱………”瘦衙役推开了锈迹斑驳的大门。 “咔嚓!”一道雷电惊醒了屋内的漆黑,龙爷拿出火石点燃油灯,地上摆放的十五口黑漆棺材一下映入眼帘。 这些棺材敞着口,尸体依旧保持着死亡时的状态,死者全部睁着眼,瞳孔里释放着无法形容地恐惧。这些死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在这些不同之中,却有一点惊人的相似:他们的喉咙都被某种锋利的牙齿撕碎!死的早的,脖颈上腐烂的伤口已开始凝固黑紫色的血块,刚死不久的,脖子还在汩汩冒血,尸体已经开始腐烂,空气稍微流动,腐臭、血腥之气便扑面而来。 瘦衙役用手扇了扇:“这大夏天的,死的可真是味道。” 胖衙役捏着鼻子把粗布包裹打开,取出了一个敞口布袋,一个牛皮酒囊,还有一支老旧的桃木剑。 龙爷:“给这些冤死的乡亲们上上香吧,让他们保佑我们早日抓住凶手,为他们报仇雪恨。” 瘦衙役拿出了冥币纸钱,高高地抛洒了起来:“尘归尘,土归土,枉死地兄弟姊妹们,拿着钱到阴曹地府买个平安,早点上路喽!” 胖衙役也拿出了香炉正要上香,义庄外门骤然一阵狂风吹起,卷起飞沙走石猛烈的敲打着窗棂,劈哩啪啦的爆响。 龙爷警惕的说:“刘半仙果然算准了,它要来了!” “啪!”胖衙役手中的香炉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又去拿桃木剑,慌忙间肥大的身躯又撞翻了油灯。黑暗之中,三个人都略显紧张。 “啊!救命啊!鬼!”胖衙役只觉得一只冰冷的手用力地抓住了他,心都要跳了出来。 “是我的手,哪里来的鬼?我到是看到一个胆小鬼,给你火石。”瘦衙役把火石递给了他。 油灯再次点燃,胖衙役发现,龙爷靠在一口棺材旁,拿起了桃木剑,警惕的扫视着屋内的一切。 胖衙役连忙拿起了装着朱砂的口袋,躲在龙爷的身后,颤抖的打开朱砂口袋封口。 瘦衙役:“龙爷,撵鸡捕狗我在行,抓这东西还真是头皮发麻,不会出事吧?” 胖衙役把牛皮酒囊扔给了瘦衙役:“能出啥事?忘了龙爷以前是做什么的?” 瘦衙役呲牙:“龙爷以前不就是个杀猪开肉铺的么?” 胖衙役:“早些年,龙爷是干盗墓倒斗营生的,要不那来那么多的钱去开肉铺?鬼呀怪的,龙爷见的多了。” 龙爷脸红了:“准备抓鬼吧,就你俩废话多!” 瘦衙役拧开了装有黑狗血的酒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哪里来的鬼,我看是刘半仙那老东西在骗我们。” “龙爷!你看他的影子!”胖衙役瞪了瞪眼睛。 瘦衙役在油灯下的影子先是变浅变淡,然后影子竟然消失不见了。 于此同时,龙爷惊呼:“不要回头!” 瘦衙役听胖衙役嚷嚷自己的影子变淡了,好奇的回过了头。 “啊!”瘦衙役的瞳孔瞬间被放大了数倍。 离瘦衙役三尺左右,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个黑衣黑裤、脸色煞白、嘴唇殷红的活尸,歪着脑袋,正用诡异的双眼打量着瘦衙役。 龙爷声嘶力竭的喊道:“快回来!” 瘦衙役的腿却不听使唤,如同一尊泥像,转身定在了那里。 “啊哈哈……..嗷”一声狰狞的诡笑后,活尸扭曲着身体闪电般的张开嘴巴,露出两颗尖锐的鬼牙,奔向瘦衙役的脖子袭去! “瘦子,快蹲下!” 龙爷情急之下,一剑刺向了正在袭击瘦衙役的活尸。 “啊!”瘦衙役一声惨叫,被活尸的尖牙刺穿了肩膀,摔倒在地,气绝身亡。 胖衙役哆嗦了起来:“龙爷,小心,那活尸牙上有毒!” 而此时,活尸的枯指紧紧地夹着龙爷的桃木剑,那种狰狞的表情,根本没把龙爷放在眼里。 活尸阴阳怪气的说:“你就是县衙里那该死的捕头?” 龙爷没有回答它的话,而是冷冷的说道:“这些人都是你害的吧?告诉我为什么!” 活尸一阵阴笑:“因为他们该死!” 龙爷勉强装作镇定:“你更该死!” 活尸歪了歪脖子渗笑:“我本来就未曾活过,啊哈哈哈,就靠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诛杀我?” 唰!滋滋!就在交谈之时,胖衙役看准时机,抓起了一把朱砂粉抛向了活尸,顿时活尸的身体被朱砂灼伤,冒出些许的白烟。 “干的好!”龙爷一声暴喝,奋力抽出夹在活尸手中的桃木剑又向活尸刺去!同时转身向胖衙役喊道:“别愣着,黑狗血!” 胖衙役连忙扒拉开瘦衙役的尸体,把黑狗血咕咚咕咚地倒在了地上,黑狗血瞬间沾染了活尸的脚面,竟然串起火苗“吱吱”的燃烧起来。 砰!龙爷的桃木剑刺透了活尸的肩胛骨,而龙爷被活尸一掌震飞了出去! 龙爷心中一热,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活尸伤口“呲呲”的喷射着腥臭的黑血,它用右手将桃木剑拔了出来,捏得粉碎。张开鬼牙再次向龙爷袭来! 活尸的鬼牙即将穿透龙爷的喉咙! 霎那间,胖衙役突然向前一冲,抱住了龙爷,把背部留给了活尸。 “扑哧!扑哧!”活尸恶狠狠的撕咬着胖衙役的皮肉。瞬间胖衙役被啃得血肉模糊。 胖衙役吐着血:“龙爷…快….逃……” 龙爷厮喊:“胖三,胖三!” 活尸舔舐着嘴角胖三的鲜血,贪婪地看着今晚最后的猎物——金刀龙五! “嗷….啪唧!”活尸用鬼牙把胖衙役的尸首甩飞了出去,闪着银光的鬼牙,对着龙爷脖颈咬了下去! 龙爷悲伤绝望地闭上了眼:“我命休矣!” 第二章 药铺学徒 次日,酆都县城中街草药铺。 草药铺坐落在繁华的酆都城中街地段,这是最繁华的区域,一天到晚,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中街这家草药铺是由两间旧木房构筑,门挂一匾,名曰“葫芦草药铺”。店面虽然比较古旧,但匾上五个鎏金大字却显得格外遒劲。这两间旧木房,一间名为诊房,由丁郎中诊查病人开处方,另一间则是药铺。 负责抓药的伙计姓叶,十七八岁的样子,他抓药的动作非常麻利,爬上药梯后,瞟一眼处方,就找到了相应的抽屉。桑叶、苍术、土茯苓、川黄莲、苦参……这叶姓少年全凭心意,一味药、一手抓、一份量,速度极快,药匣子不时传来劈哩啪啦的关合声。几口茶的功夫,叶姓伙计便配药完毕,用牛皮纸盛好药后,丢给了另外一个姓林的二十出头的伙计。姓林的伙计熟练的再次打开药包,用药秤把药材逐一称量了一番说:“份量一钱不差,药种一样不少,叶浮生,我服你,今晚醉仙楼,我请你喝酒!” 小伙计叶浮生轻轻一跃跳下药梯,挽挽衣袖:“最近这酆都城可不太平,最好不要外出,小心真变成孤魂野鬼!” 林伙计神经兮兮:“闹鬼死了不少人,官府拿不到真凶,现在人心惶惶。” 叶浮生:“恐是以讹传讹,这世界哪里有鬼?我只看到你这个大酒鬼。” 林伙计:“不让我喝酒,还不如让我做鬼了。不劳你操心,你还是多照顾一下你娘和雪儿吧。” 叶浮生脸上一热:“帮我盯一会,我娘亲这几日身体不适,我回家看看。” 林伙计抿嘴点着头:“好咧!回来稍上一壶女儿红啊。” 叶浮生刚要到家,迎面三个人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是个胖子,其余两人是他的手下。 胖子一脸横肉:“叶家小子,考虑的怎么样了?” 叶浮生心中一凛:“李管家,别的事都好说,只是这个事…….” 胖子右手一把抓住了叶浮生的大襟,把叶浮生按到了墙上。 胖子叫嚣着:“别他妈不知好歹,我家老爷看上的人,是你能阻拦得了的么?行还是不行?” 叶浮生:“小妹年纪还小,与我相依为命,母亲年迈,还需侍奉…….” 胖子着:“小兔崽子,我家老爷看上你妹子,是你们老叶家坟茔地冒青烟了!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你只要点个头,我家老爷亏待不了你。” 叶浮生:“周老爷年近古稀,我妹子刚满十六,这门婚事我是断难从命!” 胖子脸一沉,蒲扇大的左手照着叶浮生的右脸就是“啪”的一下,打得叶浮生脑袋嗡嗡炸响。 叶浮生扬起头艰难地笑了笑:“李管家,这事关系到我妹子的终身幸福,今天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答应!” 胖子把叶浮生推倒:“那就是不行了?小的们,给我往死里揍!” 叶浮生咬紧牙关,任凭雨点般的拳脚落在身上,没有吭一声!眼里蕴着的屈辱化成了无尽怒火:“有本事杀了我,要不有一天,我会宰了你们!” 胖子淫笑:“小狗崽子,骨头挺硬啊!小的们都闪开,我来伺候一下他!” 说罢,胖子解开了裤腰带,对着叶浮生的脸开始撒起尿来。一泡腥臭的尿液顺着叶浮生的嘴巴浸湿了全身。 胖子舒服的“哦”了一声,身子抖了几下,然后扎上了腰带:“小狗崽子,你听好了,最后宽限到明天,后天雪儿是一定要嫁进周家的!我们走!” 看着渐行渐远的三个人,叶浮生勉强扶着墙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舔干净嘴角的血渍,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家里。 “是生儿回来了吗?”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叶浮生强打精神:“娘,是我回来了,我去给您煎药!” 浮生娘:“歇一会吧,雪儿已经把汤药熬好了,一会雪儿回来我再吃。” 叶浮生:“娘,小妹去哪里了?” 浮生娘:“刚才还在屋子,这会啊,应该去河边洗衣服去了,这么多年了,也真苦了你们哥俩,我这眼睛要是不瞎该多好。咳咳咳,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恐怕…….” 叶浮生:“娘,你又来了,丁郎中说你就是受了些风寒,吃上药过几日就没事了,再说我爹在天之灵会保佑我们的。” 浮生娘:“你爹走了十年了,这一晃雪儿也长成了大姑娘,我要是走了,你千万…….” 叶浮生:“娘,雪儿是我的亲妹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浮生娘:“哎,雪儿这孩子的命苦,我记得十六年前,川北六州闹瘟疫,她父母都病死了,她就跟着逃亡的乡亲们一起来到了酆都。到咱家要饭的时候,她才五岁,破衣烂衫的,小脸蛋上还挂着冰茬,水汪汪的大眼睛可真怜人,你爹和我便收留了她。这些事我这辈子都不能忘………” 叶浮生心中一阵难过:“娘,您别说了,我一直把雪儿当成亲妹妹,我会保护好她的!” “大哥,你这是怎么啦?”叶雪儿端着洗衣盆进了屋子。 叶浮生连忙把食指放在了嘴唇上,示意叶雪儿不要出声。 “怎么了,生儿,你哪里不舒服吗?”浮生娘忙向叶浮生摸去。 叶浮生连忙说:“娘,没事,真没事。” 浮生娘摸着叶浮生的脸生气道:“还敢骗我,老婆子眼瞎心不瞎,你这脸怎么肿成这样了?” 叶浮生连忙跪地:“娘,孩儿刚才着急回来,不小心摔倒了。是孩儿没用!” 叶浮生朝叶雪儿也眨了眨眼睛,叶雪儿明白了哥哥的意思:“是啊娘,你别担心,哥哥只是脸上肿了一点,真的没事!” 浮生娘:“咳咳咳,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生儿,做人要光明磊落,虽然咱们穷,但不能没了志气,千万不可瞒着娘做坏事啊!” 叶浮生含着眼泪点了点头:“娘,您放心,叶家只要有我在,就垮不了!” “娘累了,娘去躺一会,生儿啊,没什么事还是回药铺去,不要让丁郎中惦记。”浮生娘躺到了木床上。 叶雪儿将叶浮生拽到了院子里:“哥,你过来!我有事情问你!” 叶浮生:“有事不能等我回来再说吗?” 叶雪儿:“哥,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又被周扒皮家的恶奴给打了?” 叶浮生:“没有,哪里有,我真是自己摔的。” 叶雪儿捏着鼻子:“那你身上这股尿骚味是怎么回事?自己又不小心掉到大粪坑里了?” 叶浮生鼻子一酸:“妹子,我….我没本事,我连你也保护不了,我愧对娘……..” 叶雪儿咬牙道:“哥哥不哭,他周扒皮仗着财大气粗,官府有人,为所欲为,我到要看看他是怎么把我活着娶回家的!” 叶浮生:“妹妹,你要干什么?难道….不….我不允许你做傻事!有我在,你不要怕他们!” 兄妹两人说罢抱头痛哭,叶浮生哭了一会,擦干了眼泪,对叶雪儿说:“妹妹,你先不要难过,我一会便去找丁郎中,让他给想想办法。” 叶浮生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回到屋子里又看了看娘亲,又对叶雪儿安抚了几句,大步流星赶回了药铺。 此时的药铺仿佛出了事情,一群人都在围观,叶浮生探出头望去,但见一个满身血污的大汉怀中紧紧抱着一个锦衣女子。 林浮生认得这虬髯汉子,乃是酆都县衙金刀捕头龙子渊龙五爷,不知出了何等变故,龙子渊竟然抱着一个女子来到了药铺。 龙子渊一脸凝重,未等丁郎中开口便嚷嚷:“丁郎中,快来看这女子还有救不?” 丁郎中闻声走出了药铺,看见了鼻青脸肿的叶浮生,也没有时间细问,就拽着叶浮生一起走到了龙捕头的面前,叶浮生和丁郎中仔细端详了一番,见此女眉目如画,体态婀娜,脸上毫无血色,双目紧闭,身上挂着的青锋古剑还沾染着黑红血迹。 丁郎中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姑娘,看见这口青锋古剑心中一紧,似乎认得这宝剑,或是想起了什么,但转瞬间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 叶浮生询问:“怎是这般的血腥?” 龙子渊压低声音:“昨晚命案破了,杀人凶手竟然是活尸,我两个手下都丢了性命!我也差点被……哎!” 丁郎中关切的问:“龙五,不急,慢慢说!” 于是龙子渊将义庄捉鬼的细节详细的描述了一遍。听得叶浮生和丁郎中不禁紧锁眉头。 “说时迟那时快,这恐怖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嘴,奔着我的咽喉就咬了过来!就在我闭眼等死时,一位锦衣少女不知从何而来,挡在了我等的前面,用剑拨开了怪物的獠牙。”龙子渊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当时的场景。 “不幸之中的大幸啊!好在有这姑娘相助,不然五爷你的命可就没了!”丁郎中递给龙子渊一块手巾,叫他擦擦头上的汗水。 龙子渊惭愧的点点头:“这女子来自金坛茅家,叫做胡灵,恰巧经过义庄,救了我的性命。” 丁郎中:“这姑娘敢于夜间行走,想必也不是等闲之辈,莫非也敌不过这活尸?” 龙子洲:“敌得过,怎么敌不过呢!这胡灵姑娘的剑是极快,我行走江湖二十多年,却未曾看到如此迅雷不及掩耳的剑法,也就几个照面,胡灵的剑便将活尸轮罩其内,最后这活尸躲闪不急,被胡灵的宝剑削掉了头颅。” 丁郎中解恨的说:“这姑娘的剑法可是够快,活该这活尸倒霉!能斩了这活尸,好事!” 龙子渊略显焦急:“而没想到,活尸在被斩杀时,尸血喷溅到了胡灵姑娘的身上,胡姑娘就晕倒了,我伤势过重也昏死了过去。昏睡了几个时辰后我才醒了,却发现这胡姑娘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丁郎中捻了几下山羊胡,便和叶浮生说道:“浮生,快去救人,先给那姑娘把把脉看看情况。” 叶浮生为胡灵诊脉后失望地说:“这姑娘的血脉濡涩、微浮、火燥,这是中毒的迹象”。 丁郎中微微一愣:“抬回药铺!” 第三章 周府丑闻 酆都县城东北角,周府。 丫鬟:“马三,老爷又要纳妾了?谁家姑娘又要遭殃了?” 马三:“城西老叶家的,今年才十六,有一个寡妇妈还是个瞎子,哎,造孽啊!” 丫鬟:“老爷都娶了十多个小妾了,哪个肚皮争气了?” 马三:“话不能这么说,万一要是给老爷添个男丁,这叶家小妞可就掉金窟窿里了!” 丫鬟:“老爷都多大岁数了?我看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就是个无底洞!还金窟窿呢。” 马三:“别瞎说,这事让李管家听到还不活剥了你的皮。” 两人正在小声的嘀咕着,迎面走来个胖子——李管家。 李管家:“你俩叽叽喳喳半天,捣什么鬼呢?不能干就全他妈给我滚蛋!” 马三看了看丫鬟:“小翠,快去给老爷倒茶去!后院的牛马也饿了,我去铡几捆草。” 李管家:“马三,你别走!” 李管家把马三叫到了跟前小声道:“最近宅子里不太平,老爷让你去把刘半仙找来。” 马三:“李爷,是不是哪个小妾又死了?” 李管家:“嘘!别瞎鸡巴说,小心你的脑袋!快去,啰嗦什么!”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马三领着一个穿着道袍一瘸一拐的干瘪老头走进了周宅。 李管家:“刘半仙,你不说这次没事了吗?” 刘半仙转了转小眼珠:“又出事了?” 李管家:“算你说对了,煎饼铺麻三家老姑娘!昨天晚上抹腕子自杀了。” 刘半仙:“不是上个月才进的门吗?还是我给择的日子。” 李管家:“他妈的,也不知道咋这么邪乎,半年死了三个,一个喝了鹤顶红,一个在房梁上了吊,这个用剪刀割了脉,早上发现的时候人都硬了。” 刘半仙:“我还是去看看吧。” 李管家拖着肥胖的身体,陪着刘半仙来到一间厢房,打开门就看见一只金丝楠木的大床上铺着褶皱的被子,被子盖着一个人。刘半仙上前掀起了被子,看见了一个头发凌乱的女尸,这女子面色苍白青肿,上身裸露在外,下身穿着一条被撕烂的小花裤,胸部多处被香头烫着很深的疤,还有五花大绑的勒痕。这女尸左腕被利器割断,伤口外翻着,血肉模糊。 刘半仙摇了摇头:“带我去见周老爷!” 此时四个丫鬟正在给周文广扇着风,周文广躺在太师椅上,捻着佛珠,闭目养神。 李管家低着头轻声说:“老爷,刘半仙来了。” “知道了,你们几个都下去吧!”周文广挥了挥手,只剩下了神神叨叨的刘半仙。 “刘瘸子,如果你骗我,你知道下场会怎么样?”周文广有点愤怒。 “周爷不要发火啊。”刘半仙皮笑肉不笑地说:“这是通灵大法里的法子,待“七女怨魂”凝聚完毕,羊皮古卷上的秘密自会真相大白。” 周文广咬了咬牙:“现在真是度日如年啊,刘瘸子,还差一个怨女的魂魄,为了揭开宝藏的秘密,我豁出去了。” 刘半仙嘿嘿坏笑道:“周爷你可得抓紧了,再过六天就是七月十五!我先去厢房里收了那麻姑娘的魂魄。” 周文广:“夜长梦多,我明天就叫李管家把叶家妮子抢来…..” 两人商量完毕,刘半仙装模作样的回到了周扒皮小妾的房间,做了一阵子的法事,又在门上贴了一道镇宅符。 李管家走进来后关上了房门:“刘半仙,一切都很顺利,答应我的事,到时候可一定要兑现啊。” 刘半仙没回答李管家的话,叹道:“周扒皮可真是生猛,连畜生都不如,你看给这几个女人糟蹋的!” 李管家:“那还不是信了你的话,这么阴损缺德的事情你也想得出来,你可不是一般的卑鄙!” 刘半仙:“难道你没参与?这些屈死的女子,哪个不是你绑起来送到周扒皮那里的?说我卑鄙,我看咱们彼此彼此吧!” 李管家:“等开启了寻宝图,周扒皮怎么处置?” 刘半仙眼睛里邪光一闪:“杀!” 李管家:“还有一个坏消息,官府已经把活尸击毙了,城门四处都贴了安民的告示!” 刘半仙:“人算不如天算,算龙五命大!这事我早就知道了!” 李管家:“那你的仇不报了吗?” 刘半仙掠了一眼自己的瘸腿:“先把周扒皮手里的羊皮古卷拿到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傍晚十分,葫芦草药铺。 “胡姑娘怎么样了?”丁郎中走进了药铺后房。 “师父,刚才喂了你的药汤,现在呼吸平稳了很多,明天应该能醒过来。”叶浮生说道。 丁郎中戴着花镜翻起了药书:“那就好,这活尸的血毒十分霸道,普通人沾染一点会要命的,这姑娘运气好,遇到了咱们!” 叶浮生感叹道:“我的运气也好,遇到了师父,不然我们孤儿寡母的,真不知道该怎样活了。” 丁郎中:“你母亲的身体恢复了吗?” 叶浮生:“托师父的福,吃了你给开的药,母亲确实好了很多,这药钱……” 丁郎中:“谁没有父母,吃点药算什么,不要在意这些,把我这身手艺学好了,以后再娶个媳妇。生儿,你我虽然名为师徒,我膝下又无儿无女,实则以父子相待。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你这脸……” 叶浮生连忙跪倒:“师父,救救我妹妹!” 丁郎中有些惊异:“生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浮生鼻子一酸:“周扒皮看上了雪儿,硬是要逼婚,我没有答应他。今日回家时,我被他家恶奴痛打了一顿,告诉我后日便来抢亲。” 丁郎中一拍桌子:“真是欺人太甚!” 叶浮生:“师父,要不告到官府,就说这周扒皮强抢民女!” 丁郎中:“周扒皮早就与包知县有染,蝇营狗苟的勾结很多年了!周家的茶肆、酒楼、当铺、银号都是包黑天在罩着,莫要去,去了便是羊入虎口!” 叶浮生:“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跑!离开酆都!” 丁郎中叹气:“你跑的了初一,跑不了十五,你娘那身子骨也扛不住这些。” 叶浮生眼睛都红了:“师父,既然周扒皮往死路上逼我,那我只有和他们拼了!” 第四章 偷梁换柱 胡灵虚弱的睁开了眼睛:“我这是在哪里?” 叶浮生擦了擦泪水:“你醒了?师父,你快看!胡姑娘醒过来了!” 丁郎中放下了手中的药书:“你在我的药铺里,没事就好!看看能坐起来吗?” 胡灵强挺着坐了起来抱拳道:“小女胡灵,多谢先生相救。” 丁郎中笑道:“胡姑娘请问你和金坛茅山的胡大海师傅怎么称呼?” 胡灵一愣:“胡大海正是家父!” 丁郎中笑了笑:“哈哈哈,原来我救的还是故人之女,茅山一别二十多年,想不到胡大海的女儿都长着么大了,白驹过隙,只是弹指一挥,这一挥我们都老了。” 胡灵惊讶道:“先生怎知我是金坛茅山的人?” 丁郎中把青锋宝剑递给了胡灵:“这便是最好的证明!胡师傅的青锋神剑!这世界上恐怕还没有第二把!” 胡灵惊喜:“这里可是酆都葫芦草药铺?” 丁郎中笑着点了点头。 胡灵勉强站了起来:“您可认识丁化成丁神医?” 丁郎中:“神医可不敢当!老朽正是葫芦采药铺的草药郎中丁化成!” 一听眼前之人便是父亲经常提到的丁神医,胡灵连忙拖着发飘的身子跪倒:“丁叔父在上,侄女胡灵给您叩头了!” “你还伤着哩,这怎么使得啊,贤侄女快快坐下说话!你怎么到了酆都?”丁郎中连忙搀起了胡灵。 胡灵叹了一口气:“叔父,说起话长啊,金坛三年接连荒旱颗粒无收,官府苛捐杂税多如牛毛,今年更是瘟疫横行,死人遍地。家父就倾其所有,上山采药,下山熬粥,医治救济这些父老乡亲…可都是杯水车薪……..” 丁郎中关切地问:“那你父亲现在怎样?” 胡灵悲伤地说:“家父三个月前已经故去了。” 丁郎中:“你说什么?我大海贤弟已经不在人世了?” 胡灵眼圈一红:“我家上下三十七口,除了我之外,全部死在了这场瘟疫之中。” 丁郎中像是受到了刺激:“老胡啊,大海兄弟,你是好样的!我丁化成有你这样的兄弟,我脸上有光啊!” 胡灵:“父亲在临终前,告诉我您是他的故交,要我过来投奔您,不想夜行义庄,撞见了活尸行凶!这是我父亲写给您的信!” 丁郎中接过胡大海写来的托孤信,一边点头一边老泪纵横,不禁想起了与胡大海年轻时候的那些往事,又是一阵难过。 丁化成哽咽:“灵儿,从此时起,你便是我的亲生女儿!” 胡灵也哭道:“父亲在上,女儿胡灵给您叩头!” 丁化成又想起了叶浮生的事情,露出愁容:“这是什么世道啊,真是苍天无眼啊!” 胡灵:“叶哥哥的事我刚才听到了!我到是有个办法!” 丁化成眼睛一亮:“灵儿,你有甚办法?” 胡灵:“叶哥哥,你的妹子今年多大?” 叶浮生:“小妹今年十六岁了。” 胡灵:“我今年刚刚十七岁,与你妹子可有些相像?” 叶浮生擦了擦眼睛:“无论是个头,还是长相,到是真有几分相像。” 胡灵点点头:“那就好办了。” 丁化成:“你的意思?难道是偷梁换柱!” 胡灵:“对,就是偷梁换柱!” 叶浮生:“那可万万使不得,我怎能让你去,周扒皮一年里娶了六个小妾,不是投井就是跳河,不是上吊就是喝药,非常的蹊跷,去了怕是回不来了!” 胡灵微微一笑:“这里面一定有阴谋!叶哥哥放心,我胡灵可不是吃素的!我到看看是周扒皮能扒了我的皮,还是我能扒了他的皮!” 叶浮生:“灵妹妹能杀活尸,这本事自然了得,可我真不愿你替我们去冒险!” 丁化成:“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灵儿一定要小心,教训教训周文广,但千万不要闹出人命来!” 胡灵:“没有更好的办法,对付这种恶人只能以暴制暴!” 叶浮生内心一阵惊喜,他知道这胡灵的手段,但又不敢多想。叶浮生并不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磨难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一早,叶浮生便带着胡灵回到了家中,把叶雪儿舍不得穿的一套粗布衣服拿了出来,胡灵穿着甚是合身,仔细端详,与叶雪儿不仅身材相当,连气质和表情都非常神似。 胡灵嘱咐道:“叶哥哥,一会把我的剑用粗布包裹一下,我要带进周府。先把雪儿妹妹送到邻居家,待我进了周府,教训完周扒皮,就回来找你。” 叶雪儿感激道:“胡姐姐,你可千万小心。” 日上三竿,叶浮生把母亲和叶雪儿送到邻居周妈家,刚到家里,就听见门外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只见一队迎亲的人马浩浩荡荡地抬着花轿进了小院。 “叶哥哥快把盖头给我戴好,不要让他们看出破绽!”胡灵嘱咐道。 “哦,好。”叶浮生连忙为胡灵戴好了红盖头,并把青锋剑裹上粗布递给了胡灵。 李管家嬉皮笑脸:“叶家小子,今天可是黄道吉日,请新娘子上轿了!” 叶浮生出门相迎:“李管家,小妹还没有准备好,稍等片刻可好?” 李管家一把就将叶浮生推在了地上:“稍等个鸟蛋!小的们!进屋把新娘子给我抢过来!” “等等,不劳烦各位大爷,小女子来了!”胡灵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李管家:“呦呦呦,还是这叶家小妞懂情理,比你那个又臭又硬的哥哥强太多了!” 胡灵从容的上了花轿,“妹妹!妹妹……..”叶浮生不忍胡灵一个人深陷周宅,拼命的跟随着迎亲的队伍!却被周府恶奴给拦了回来。 叶浮生大叫:“我妹妹成亲,难道我这个当哥哥的去不得吗?” 李管家:“你是个什么东西,老爷娶的是叶雪儿,和你有关系吗?快他妈给我闪开!是不是皮肉又痒痒了!” 叶浮生:“你们还有没有王法!这明明是抢人来了!” 李管家淫笑道:“王法!周老爷就是王法!兄弟们,给我揍!” 胡灵卷起轿帘:“等等动手!哥哥你回去吧,照顾好娘亲,有空我回来看你们!” 叶浮生看着走远的花轿心里默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胡妹妹千万要平安回来! 第五章 一杯毒血 傍晚,周府上下灯火阑珊,热闹非凡,迎来送往,把李管家忙的满头大汗。 刘半仙装醉:“李管家,这几日你甚是辛苦,小老儿敬你一杯!” 李管家阴险地低声道:“我这边都安排完毕,就看你的了!” 说罢,两人各自斟满了酒杯,一饮而尽。 马三:“李管家,老爷叫你去一下!” 李胖子连忙进了周府的大厅,大厅此时灯光通明,周文广仍然是闭着眼睛,手里不停的捻着星月菩提。 周文广:“宾客都走了吗?” 李胖子:“回老爷,宾客大多数都回去了,老爷有事?” 周文广:“今日我这右眼一直在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李胖子一惊:“想是老爷身子乏累了,休息一下也就没事了。” 周文广:“嗯,那叶家小妞现在何处?” 李胖子擦了擦汗:“回老爷,还在老地方!” 周文广:“现在什么时辰?” 李胖子:“酉时一刻。” 周文广:“不着急,等这些宾客走了再说,时间还早些!李总管,我是不是太阴毒了?” 李胖子低着头:“老爷您这是说什么呢,刘半仙说过,这些女人要自杀后才能产生怨气!只有这怨气才能开启藏宝图的秘密,这事也怪不得老爷!” 周文广:“刘半仙来了吗?我今晚就想得到宝藏的秘密。” 李胖子:“刘半仙早来了,正在院子里喝酒呢。” “嘿嘿嘿嘿……”周文广一阵邪笑:“最后一个怨魂……刘半仙此法也甚是歹毒,没办法,谁让这些女人的命贱!” 胡灵被安排在小妾麻姑自杀的厢房里,只是这屋子被重新粉刷装饰了一番,还能闻到浓浓的油漆味,门口的镇宅符随风飘摇。胡灵打开了麻布包裹,把青锋剑掖在被下,正在盘算着一会该怎么办。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小声地敲着门:“胡妹妹,开门啊,我是叶浮生!” 胡灵快走了几步,连忙把门打开:“哎呀,叶哥哥,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叶浮生焦急地说:“快让我进去,别让他们发现了!” 胡灵连忙把叶浮生让进了屋子:“叶哥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叶浮生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其实一直跟着你们,后来等你进了大门,我就爬上了墙头,看见你被他们带进了这个屋子,等到天黑我才敢翻墙进来。” 胡灵有些生气:“你来干什么?碍手碍脚的!被人发现了,我带着你岂不是累赘!” 叶浮生:“我娘说过,大丈夫活在世间,必须光明磊落,宁折不弯。这事因我而起,我本应自己承担,你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和师父交待?” 胡灵:“这么说你是来帮忙的了?” 叶浮生从背后抻出了一把柴刀,悲愤地说:“胡妹妹你走吧,现在还来得及,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处理,我就是死了也会记得你的恩情!” 胡灵:“哎,叶哥看你也是性情中人,明知道来了是送死的,也罢,一会躲在我身后见机行事!”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李总管阿谀之声:“老爷,您往这边走,注意这里,前面就到了……” 周文广嘱咐:“你们两个,在外边守着没我的话不能进来!” 李总管会意地点点头:“春宵一刻值千金,老爷,小的们明白!” 胡灵:“叶哥哥,你快躲到床下去!” 大门嘎吱一声,周文广走进了厢房。洞房红烛摇曳,被一片红色氛围笼罩得透不过气来。 周文广坐在了圆桌前的凳子上:“你自己把盖头掀起来吧!听说你今年十六岁了,呵呵,让老爷看看你的模样。” 胡灵揭下了盖头:“小女叶雪儿,给老爷请安!” 周文广抬头观赏着胡灵:“呵呵,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竟没有看出你还是个美人儿,给我当了小妾,可是委屈你了。” 胡灵温柔地说道:“能够伺候老爷,是小女的荣幸!有什么委屈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周文广忽然显露了一丝杀机:“哈哈哈,想不到人美嘴巴也甜,只可以我受用不起!” 胡灵听完心中不免一悸:“雪儿自幼家境贫寒,如今能嫁给老爷,也算有了依靠,从此以后,我自会服侍照顾好老爷。” 周文广微微一笑:“得到姑娘的赏识,周某人荣幸的很,可惜我已到了风烛残年,早已是废人一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胡灵装作不明白:“那老爷把我娶进门,难道不是为了给周家传宗接代?” 周文广苦笑一声:“传宗接代?我还是给你讲个故事吧,你看如何?” 胡灵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好啊老爷,愿闻其详。” 周文广:“这间屋子死过很多人。” 胡灵剑眉一竖:“哦,那又如何?” 周文广:“你不想知道她们是怎么死的?” 胡灵:“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周文广阴森的笑道:“这三年来被我宰了的有五十三人!不忍折磨被我逼死自杀的有六人,你怕了吧?” 胡灵愤然:“你简直是一只禽兽!” 周文广眼中邪光一闪:“禽兽?为了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我会不择手段,哪怕变成禽兽,你以为进了周府,你还能活着离开这里么?” 胡灵坐在床上没有动,手握住了被子里的剑柄。 “周管家,到吃药的时间了吧,把我的药端来,我先热热身子”周文广向外面喊道。 李管家不动声色的端了一碗人血:“老爷,您的药!” 周文广嘱咐李管家:“一会不管有什么动静都不要进来!否则别怪我…….” 李管家卑躬屈膝:“小的明白,小的听老爷的!” 咕咚咕咚,一碗人血下肚,就感觉这个弱不禁风的周文广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身体瞬间嘎嘣嘎嘣的响了起来,仿佛骨头都在爆裂,血管青筋暴涨,人脸煞白,犹如僵尸一般。 胡灵惊颤道:“你是活尸?” 周文广红着眼睛一步一步向胡灵逼近:“哈哈哈,叶家小妞,别怪周爷狠,下到了阎王店,多给你烧点纸钱!” 胡灵不敢大意,连忙抽出了青锋宝剑,一招茅山剑法“霹雳乾坤”横扫着向周文广身上刺去! 周文广一时大意,左肩膀被青锋宝剑刺中,哇哇的乱叫了起来,黑色的血浆喷涌了出来! 周文广恨恨的说:“你不是叶雪儿!你是谁?” 胡灵一看第一招就命中,翻身用起了茅山剑法中威力最大的“无极昆仑”,一边施展,一边喝道:“我是茅山传人,你胡大奶奶!看剑!” 周文广用手封闭住了伤口周围的穴道,一声大喝,使出了活尸的最高绝学—烈火玄冰掌威力最大的一招:“灭天诛地”,只见周文广左掌凝结着冰气,右掌燃烧着烈火,两掌挂着强大的阴力,攻向胡灵。 这周文广竟然和胡灵在义庄遇见的活尸一样,胡灵只是觉得眼前的周文广似乎比在义庄里的那只活尸还要厉害!难道酆都城死亡的百姓,并不是出现的那只活尸所为?而真正的元凶竟然是周文广!胡灵也没有时间思考,使出了浑身解数,却占不得半点便宜! 叶浮生在床底下听见房间劈哩啪啦的打斗之声,也非常好奇,不觉探出头来,竟然吓了一跳,他看见胡灵正在和一个活尸你死我活的缠斗在一起。 不容叶浮生思考,他也拿着镰刀胡乱的向周文广砍去! “叶哥哥,小心!”胡灵一声惊呼。 原来,叶浮生向周文广一柴刀砍了过去,而整个前半身都露出了破绽,周文广一只燃烧着火焰的手掌使出全力向他拍了过来,这一掌要是拍上,那可真会粉身碎骨! 胡灵娇喝一声,左手掐诀,右手执剑挡在了叶浮生的身前! 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只听“砰!”的一声,这掌打在了胡灵的剑上,随着无尽的阴力,胡灵和叶浮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胡灵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如果胡灵没受内伤,她也敌不过眼前周文广变成的活尸,何况现在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再加上这个只会捣乱的叶浮生,胡灵已经知道什么叫身处绝境! 胡灵失望的说:“叶哥哥,你怕了吗?我们可能要死在一起了!” 叶浮生眼睛一红:“都怪我,害了胡妹妹的性命!如果有来世,我愿做牛马报答你的恩情!” 周文广邪笑着:“死了也不错,像我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才是煎熬,不用感谢我,我来送你们一程吧!哈哈哈………” 情急之下,胡灵在随身携带的百宝囊中摸索了一阵,取出了一张五雷震尸符向周文广射去:“妖魔鬼怪雷电斩之!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周文广身子一晃,将贴在胸口的震尸符撕了下来,随之握着符的右手“轰”的一声爆炸了。 “浮生哥快避开那些血肉!”胡灵用尽全力掀起了床上的被子,挡住了四溅的血肉,胡灵吓的魂都要飞了,这活尸的血毒她是领教过的!沾染上一点就会要了性命!什么招数都用完了,看来只能死在这里了! 周文广更加的愤怒了!而就在周文广一步步逼近胡灵和叶浮生的时候,周文广狰狞的脸上突然严重变形,一股血色的气流快速的凝结在周文广的脑袋上! 只见周文广回头看着李管家进屋的方向:“李胖子!你竟敢在人…血..里..下…毒!” 轰!周文广脑袋瞬间爆炸开来,白色的脑浆喷得满屋子都是!那具无头的周文广抽搐了几下身体不动了! 胡灵艰难的搀着叶浮生:“叶哥哥,快逃出去!” 与此同时,一个一瘸一拐的人影快速地串进了周文广的书房,没过多久背出一个包裹,一跃一闪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第六章 蒙冤入狱 周家似乎是早有准备,一下子从院外涌入二十多名刀手,把厢房围得水泄不通。而从这些刀手的气质相貌上看,都特别的干练,并不是给周家看家护院的杂役。 李胖子:“快把院子围起来,一个也不能跑掉,老爷被害死了,真凶就在厢房里!抓住他们!” 李管家带领几个刀手把门踹开,将叶浮生和胡灵围了起来。 叶浮生感觉像在做梦:“胡妹妹,这是怎么回事?” 胡灵:“我也不清楚,一会你站我后面,先打出去再说!” 李胖子腆着大肚子嘿嘿一笑:“叶家小子,想不到你他妈的真有种!竟然杀了老爷!快点扔掉凶器,算你们自首,将你等交给官府,还能留个全尸。如果顽抗到底,休怪我将你们五马分尸!” 叶浮生喝道:“李胖子,话要先将清楚,是你家老爷行凶在前,我们只是保命而已,另外这人并不是我们所杀!周扒皮是喝了毒血才暴毙身亡的!” 李胖子:“你有证据吗?明年的今天便是你们兄妹俩的忌日!兄弟们,给我上!” 三个刀手挥舞着鬼头刀就奔叶浮生砍去。 “叶哥哥,躲在我身后。”胡灵抽出青锋宝剑,与三人战到了一起。 一交手胡灵心里一沉,这三个刀手显然受过严格的训练,而且功夫非常的厉害。一刀快似一刀,顿时三个刀手用刀光把胡灵和叶浮生围了起来。胡灵心中暗自叫苦,现在身体内伤很重,根本没有体力与这三个刀手继续耗下去。 “只能使出下三滥的手段了!”胡灵想到这里一边防御,一边从百宝囊中拿出了一枚“霹雳弹”狠狠的掷在了地上,顿时火光黑烟四起,黑雾将三个刀手的眼睛熏得不敢睁开,双手捂着脑袋,不管不顾的翻滚起来。没想到胡灵还有这手,李胖子等众人也中了阴招,只是比这三名刀手轻了一些,但脑袋也像要炸开一样。 李胖子大叫道:“快退出去,这烟里有毒!”,众人皆跑出了厢房。等到浓烟散尽,众人再次回到厢房,哪里还有叶浮生和胡灵的影子! 胡灵趁着周府刀手大乱之际,用青锋剑破开东窗,提起了叶浮生,一纵身飞出了厢房,刺杀了几个刀手,慌不择路,向周宅大门杀去! 李胖子下达着命令:“给我追!他们跑不远!杀无赦!” 叶浮生和胡灵还没有跑到门口,又被二十多名刀手拦住了去路! 叶浮生有些慌了:“胡妹妹,你先跑吧,不用管我!” 胡灵镇定的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能死在一起也算缘分!” 突然,六个刀手突然从房上飞下,一张黑丝巨网蔓延而下!眼看就要将叶浮生和胡灵罩住!面对这突然的变化,叶浮生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胡灵推了出去,黑丝巨网紧紧的将叶浮生扣了起来,胡灵想再去营救叶浮生,二十多名刀手却杀了上来,情急之下胡灵只得纵身一跃飞上墙头。此时,李胖子也带着刀手赶了过来了。 胡灵回头咬牙喊道:“叶哥哥保重,我会救你出来的!” 叶浮生焦急的说道:“灵儿妹妹快走!请你照护好我娘和雪儿!” 胡灵迫不得已,跳下墙头,施展轻功逃命去了! 远处传来了李胖子鬼哭狼嚎般的声音:“都他妈的给我追,别让这个小娘们跑了!” 一大早,酆都县衙门口聚集了一大群周府的人。 过了一会,肥头肥脑、大腹便便的县老爷包不同,才在师爷的搀扶下慢腾腾地来到了大堂上。包不同坐定后,接过苟师爷递过来的告状人名册,眯缝着三角眼扫了扫,惊堂木一拍,就开始喊:“押叶浮生,上堂!” 被五花大绑的叶浮生被两个衙役推了上来,周府管家李胖子也走了进来。 李胖子装作悲痛万分的样子跪在了地上:“叶浮生,你为了钱财,杀害我家老爷,今日大堂之上我看你还有何话说,包大人你可要为小人做主啊!” 两旁差人,早得了李胖子的银子,便也和着叫道:“叶浮生,快些招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叶浮生回想了发生的一切,知道被拿到官府会九死一生,索性咬着牙不言不语。 包不同见了,把惊堂木连连拍得怪响,将朱签掷了一把下来,喝道:“快将这厮夹将起来,看他招也不招?” 两旁衙差把叶浮生的靴袜扯去,双脚套在夹棍之中,使劲一收,骨头嘎嘣嘎嘣的作响,只痛得叶浮生两目昏花,眼前飞舞出无数的金星,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包不同一见:“众目睽睽之下,你杀了周老爷,还要抵赖不成?来人用水将叶浮生喷醒!”叶浮生此时已是面如白纸,气息昏昏。苟师爷一见,知道不能再行用刑,怕叶浮生死了,忙用目光暗示包不同。包不同会意:“先把叶浮生关押收监,容后再审!” 回到内衙,包不同烟瘾大发,忙横在榻上。苟师爷屁颠屁颠的替包黑天烧着烟泡,包不同一面吸烟,一面暗想:“收了李管家的银子,必须办了叶浮生,可没想到这叶家小子骨头真硬,这样用刑都不肯招认,如何是好?” 包不同思索着说道:“苟师爷,你去把周府的李管家请来!” 没过一会,李胖子到来,包不同皱着眉头道:“李管家,瞧不出叶浮生这小子还有点骨气,竟耐得起如此刑罚,不肯招认啊!” 李胖子媚笑道:“哎呦,我的包青天,包大人啊!叶浮生怎么可能招供呢,一招便是个死罪咧。非得三敲六问,使他耐不住刑具的苦处,这小子岁数小,我看经不起折磨。” 包不同道:“李管家,我是爱莫能助了,你想个办法吧。” 李管家闭着双眼,想了一会,笑道:“大老爷,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么,他杀了周老爷,很多人亲眼所见,包老爷一定有办法!”说完,又递给了包不同一张一万两的银票。 包不同看了看手中的银票,眼中的贪婪之色不禁又再次翻起了杀气! 第七章 严刑逼供 不觉到了下午,已是申未光景。 衙役提审叶浮生:“把叶浮生提上堂去!包大人要再审!”” 众衙役推搡着叶浮生来到了大堂,众衙差敲着煞威棒高喊:“威……武…”,两个衙役站在叶浮生身边,抡起两支沉重的煞威棒打中叶浮生的双腿,叶浮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叶浮生看见包不同高坐大堂,李管家、仆人马三、丫鬟小翠等众人都在。包不同把脸一沉喝道:“叶浮生,我劝你还是把杀死周文广的情由,好好招认,免得皮肉受苦,本县替你笔下超生。” 叶浮生暗想:“死也要死得明白,你好在也是一方父母官,也总不能屈打成招吧。”便摇头道:“包大人,怎能听了李管家一面之辞,怎能仅凭他的状子,认定了我是凶手呢?” 包不同冷笑道:“本县知道你不肯招认。你说是一面之词,马三、小翠怎么不供了旁人,定得供了你叶浮生呢?何以原告见证,都说是你叶浮生杀了杨文广呢?如今马三、小翠也在下面,你们可以对质。” 说毕,又向李胖子道:“李管家,那时叶浮生是怎样杀死你家老爷的,慢慢道来。” 李胖子:“叶家小子,你串通你家小妹,以娶亲的名义,摸进了周府,想要偷取钱物,不想被老爷抓个正着,你和你妹子穷凶极恶的杀了我家老爷!你妹子逃了,你却被我们抓了送到了官府!你到不承认起来!” 这几句话,把叶浮生气得浑身立抖,忍不住骂道:“该死的李胖子,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阴谋,我是与周文广交手了,但是他想伤害我们,却不想喝了你给他的人血,才……” 叶浮生正想再说下去,包不同早用惊堂木一拍喝道:“好,叶家小子竞敢在大堂之上,耀武扬威,目中无人,不给你些厉害知道,谅你也不肯招供画押。来呀!把天平踏杠取上堂来,好好伺候!” 两旁差人,都齐声吓着叶浮生说:“快些招吧,天平可不是闹着玩的。终久是个要招,何必受零碎的苦痛呢?” 叶浮生咬定牙关:“大人!草民冤枉,是周扒皮强抢民女,做了那无耻背人的勾当,人却不是我所杀!” 包不同顿时把签筒都掷下地来,连连喝道:“将叶浮生架上天平踏杠,看他说不说!” 衙役们立即把叶浮生架上天平,下了踏杠。这天平踏杠,又叫大夹棍,由三根木头制成,轻轻一夹,便可夹断人的腿骨,即便你是武林高手,或者是江洋大盗也禁不起,何况叶浮生才是个十八岁瘦怯怯的小伙计,早大叫一声,立时昏死过去。包不同立即吩咐松了刑具,让人又取过一盏冷水,向叶浮生一喷,却仍不见醒转,又忙命差人们取了醋灰,在叶浮生头边一泼,一股焦辣辣的酸味,直冲进了叶浮生的鼻子里,叶浮生才悠悠醒转。 包不同即把惊堂木一拍,喝道:“叶浮生,瞧你不出,如此熬得起疼痛,刁赖不招,今天倘再不招认,本县自有处置你的法则,快些招来。” 叶浮生只叫着冤枉:“大人,话都不叫我讲完,叫我招出些什么来呢?” 包不同冷笑连连,喝一声来,把火炭抬上堂来。叶浮生一见,早打了一个冷噤,暗想不知又得用什么酷刑?只见几个衙役,上来把叶浮生衣服剥去,一个指着一块长约寸余,阔有五分的烙铁,已烧得如火炭般通红。 包不同叫嚣着:叶浮生,招是不招?” 叶浮生嘴里淌着血水:“狗官,那周扒皮欺压良善,死有余辜!只是这人真不是我杀的呀!” 包不同即把手一指叶浮生,喝一声:“用刑!” 顿时一个衙役将烙铁在叶浮生背上一落。只听得吱吱直响,一股焦臭,直冲上来,叶浮生那里受得起这般疼痛,惨叫一声,眼前金星乱进,只痛得心如油煎,好不难忍,断断昏去。叶浮生悠悠醒转,觉得灸的一块肉上,好似针刺一般。 只听的包不同又大声喝道:“快些招来!”叶浮生还未答言,第二方烙铁,又在浮生背上落下。 叶浮生心想:“早晚是死,算了吧,我还是不要遭罪了。”想到这里叶浮生便咬紧牙关,忍着疼痛叫道:“我招…..我招了。” 包不同听了心中大喜,即命衙役搀扶着叶浮生画了供。 浮生吐了一口血水,执笔在手,想到了一个又一个温馨的画面,更加悲恸:“娘亲,你要保重身体,儿子不能给您养老送终了。雪儿,你现在可好?哥哥好想你。胡灵妹妹,为了我的事情你差点丢了性命,千万不要再入虎口。师父………” 包不同拿着画押的口供,对着李管家嘿嘿一笑:“罪人叶浮生,夜潜周府,杀害周文广,证人证词俱在,本人画押承认,押入死囚牢,秋后问斩!” 就这样,遍体鳞伤的叶浮生被拖进了名为“虎穴”的死囚牢房。 这座死囚牢房的建筑很是特别,先掘地几丈,然后在地下垒起砖墙,用大石头盖住出口。四周墙壁光滑,厚土就是狱墙,无法掘墙越狱,唯一的出口又被巨石塞住。凡是被投进虎穴的罪犯,石板一盖,就是黑漆漆的世界。纵有千般武艺,也是插翅难逃。 过了几天,叶浮生的伤势有了好转,他已经可以坐起来了。 他观察到一些死后从牢墙的洞口被拖出去的犯人,每天有三、四个,不免有些好奇,就向牢房角落里的一位虬髯大汉问道:“大叔,这里怎么每天都在死人?” 那大汉衣衫褴褛坐在那里对叶浮生说:“这是发生了瘟疫。现在天时正常,死的人还不多,往年多到每天要死十几个。” 叶浮生:“为什么会这样?” 大汉说:“这种疾病非常容易传染,得了瘟疫的人,即使是他的亲属也不敢陪伴他同起同卧。而狱中设立了四个老监,每监分五个牢房。看管犯人的狱卒住在正中那间。他在前面墙上开一个窗户照明,屋顶开一个天窗通气。两旁四间则没有窗户,但是关押的犯人常常多达二百多个。每到傍晚就锁门,犯人的大小便都拉在牢里,臭气与食品的气味相混杂。到了寒冬,贫穷的犯人就睡在地上,春天一到,很少不生病的。狱中的老规矩,天快亮时才开锁。到了半夜,活人和死人脚挨脚、头并头而睡,没有办法回避,这样得传染病的人就多了。” 叶浮生鼻子一皱:“原来如此!” 大汉问道:“小兄弟,你犯了什么罪?” 叶浮生低头叹道:“死罪!” 第八章 狱中奇遇 叶浮生坐了一会,茫然打量这间牢房。这是约摸两丈见方的一间石屋,墙壁都是一块块粗糙的大石所砌,地下也是大石块铺成,墙角落里放着一只粪桶,鼻中闻到的尽是臭气和霉气。 他缓缓转过头来,只见牢房角落里蹲着一个疯汉,一对凶狠的眼睛正在粗暴的瞪着他。叶浮生身子一颤,只见这大汉满脸虬髯,衣衫破烂不堪,他手上手铐,足上足镣,琵琶骨上还穿着两条铁链。 “叶浮生,有人探监!”狱卒高声喊道。 叶浮生大喜,把疼痛全都忘了。从铁门走来三个人,走在前面的正是丁郎中,后面跟着金刀捕头龙五爷和雪儿! 叶浮生看见雪儿大叫:“小妹,小妹!”摸到了铁栅栏旁。 叶浮生走上一步,但见叶雪儿身穿白麻孝服,双目红肿,只叫:“大哥,大哥,你……你……” 叶浮生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忙问道:“娘呢?他老人家可安好?” 叶雪儿摇了摇头,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叶浮生又问:“快说,娘亲到底怎么样了?你可急死我了!“ 叶雪儿:“娘亲三日前去世了!” 叶浮生眼睛血红:“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雪儿就一个劲的哭,丁郎中接着叹道:“浮生啊,那一日李管家将你抓走之后,四处抓捕胡灵,却没有找到。李管家恼羞成怒,就又到了你的家中,逼迫你娘和雪儿两人说出胡灵的下落,你娘别看是个瞎子,也是一生刚烈的女人,李管家对这娘俩百般凌辱,最后你娘说不知道谁是胡灵,如果他的儿子杀了人,她愿意以命抵命,然后………” 叶浮生绝望的说道:“然后怎样?” 丁郎中愤愤地道:“叶老夫人撞墙自杀了!” 叶浮生啊了一声:“娘啊!儿子不孝!是儿子害了你啊!娘……..” 这霎息之间,叶浮生心中感到的痛楚,比之肉体上所受的种种疼痛更胜百倍。他张口结舌,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是喉咙忽然哑了,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拼命用力,胀得面红耳赤,但喉咙舌头总是不听使唤,发不出丝毫声音。丁郎中见到他这等可怖的神情,害怕起来,转过了头不敢瞧他。 狱卒催促道:“时候到啦。这是死囚牢,专囚杀人重犯,原是不许人探监的。要不是龙五爷的面子,我是断然不会答应你们见面的!走吧,上面要是知道了,咱们可吃罪不起。”说着向龙子渊瞧了一眼。 龙子渊轻叹一句:“浮生,过几天我们在来看你!” 郎中和叶雪儿一步一回头艰难的走了出去。 叶浮生用手扣打着牢门:“李胖子!我要你血债血还!我不杀了你,我叶浮生誓不为人!” 叶浮生嘴里嚼着冰冷的糙饭,又想到了娘亲的惨死,自己被周家恶奴欺负的画面一幕幕的在脑海浮现,令他心如死灰,与其这样猪狗般的活着,倒不如死了痛快!早死?晚死?还不是个死!想到这里,叶浮生便将衣衫撕成一条条的布条子,搓成了一根绳子,两端缚在铁栅高处的横档上,将头伸进活结之中。 叶浮生并不感到悲哀,也不再感到愤恨。这人世已无可恋之处,这是最爽快的解脱。他只觉脖子中的绳索越来越紧,一丝丝的气息也吸不进了。过得片刻,什么也不知道了。可是他终于渐渐有了知觉,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他才慢慢睁开眼来。眼前是一张满腮虬髯的脸,那张脸咧开了嘴在笑。 叶浮生见到虬髯疯汉的笑脸,不由得气恼:“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用你管!” 那疯汉笑道:“你已气绝了小半个时辰,若不有我用独门功夫相救,天下再无第二个人救得了你。” 叶浮生怒道:“谁要你救?我又不想活了。”那疯汉得意洋洋的道:“我不许你死,你便死不了。” 忽然凑到他的身边,低声道:“这门功夫叫做‘北冥洗髓经’,你听见过这名字没有?”叶浮生怒道:“我只知道你有神经,什么这经那经的,我从来没听见过!” 说也奇怪,疯汉竟毫不发怒,反而轻轻的哼起小曲子来,伸手压住叶浮生的胸口,一压一放,便如扯风箱一般,将气息压入叶浮生的肺中,低声又道:“也是你命大,我这‘洗髓经’已练了二十多年,直到两个月前方才练成。若是你在两个月之前寻死,我也救不了你。” 叶浮生突然想起:“我和他在狱中同处,一直不知他的姓名。” 好奇心起,叶浮生问道:“你叫什么?”那疯汉道:“我姓燕,燕子的燕,名字叫十三,我母亲生了十三个孩子,我是最小的一个。 叶浮生笑了笑:“我叫叶浮生,以后我就叫你十三叔吧。” 燕十三道:“好,好,只是个称呼!叶兄弟,你心中的委屈,我也看出了十之八九。想不想报仇雪恨?“ 叶浮生无奈地说:“怎的不想!做梦都想!可我体质瘦弱,身在死囚牢房,也没有别的办法!” “哈哈,只要你学了我的功夫,杀出去便是,这又有何难?你自会手刃仇人!小家伙,你也真是够可怜的啊!” 听到这些亲切的话语,数日来蹩在叶浮生心中的委屈,忍不住便如山洪般奔泻了出来,但觉胸口一酸,伏在燕十三的怀中大哭起来。 “十三叔,这《洗髓经》是个怎样的武功啊?”叶浮生擦了擦眼泪。 燕十三一看叶浮生来了兴趣,哈哈笑道:“《北冥洗髓经》乃天下奇功,是达摩老祖涅槃前所著,为修习上层武学的内功心法。” “那学会了会怎样?”叶浮生期待的看着燕十三。 燕十三狂笑:“学好了《北冥洗髓经》能令你脱胎换骨,浴火重生,如果你得到了地藏剑谱,配合使用,威力足以诛天灭地,成为一代枭雄!” “可我什么武功都不会,我愚笨痴傻得很,恐怕………”叶浮生失望的说道。 “但凡你愿意学,答应出去后能帮我办两件事,我便让你学会!其实内功想达到一定的火候也并不是难事!”燕十三说道。 叶浮生疑问:“答应你两件什么事情?” “第一件,去蓬莱剑山找到我的女儿燕沐芸,替我照顾好她!”燕十三眼中闪现出疼惜的神色。 叶浮生心想:“照顾个女孩子总不算是难事!” 叶浮生点点头说:“行,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情,就是帮我寻找藏宝图,解开地藏古墓的真相,拿出古墓的一件至宝:地藏剑法谱!得到了剑谱和埋藏的宝藏后,你就是地藏门第十一代掌门了!” “地藏古墓?地藏门掌门?还有宝藏?”听的叶浮生问号连连。 “还有一件事我不清楚,那包不同为什么要抓你呢?”叶浮生天真的问道。 “呵呵,还不是要得到宝藏!他知道光有麒麟宝图,却没有开启宝藏的钥匙,即便是宝图到手,他也进不去!”燕十三说道。 “那你说的地藏门又是怎么回事?”叶浮生继续问道。 “实不相瞒,我便是这地藏门第十代掌门,让整个江湖闻名丧胆的“魔头盗圣”燕十三!”燕十三骄傲地继续说道:“元朝初年,全真派王石谷真人创建了一个叫做地藏门的盗墓门派,门下弟子多以倒斗盗墓为生,积累了富可敌国的宝藏!而这些财富就被历代掌门封印在地藏古墓当中。想不到这些年,我地藏门受江湖各大门派的排挤,说我们是邪魔外道,对我们进行了封杀,诛杀我门中人,现在我也成了光杆掌门。殊不知,他们其实是垂涎我地藏门的宝藏!这宝藏就隐藏在麒麟宝图之中,地藏门的掌门掌管开启古墓的钥匙,如果你能得到王石谷的地藏剑谱,一定要振兴咱们的地藏门!算我求你了!” “哦!”叶浮生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江湖!更不懂得什么是盗圣!到时觉得身上的压力一下更大了:“十三叔,这么说你不打算出去了?” “我杀生太多,就在这虎穴里自消自灭吧!出去找到芸儿,把这件东西给她,她自然知道你是谁,也自然就把地藏密匙给你!”燕十三从兜里拿出一块血色玉石。 叶浮生点点头:“嗯,十三叔!我记清楚了!” “好了,小兔崽子,你盘腿做好!我传功给你。”燕十三让叶浮生盘腿而作,他将粗大的双掌按在了叶浮生的肩头:“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也。又曰: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是故《北冥洗髓经》武学,以积蓄内力为第一要义。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犹之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是故内力为本,剑法招数为末。以下为修炼《洗髓经》内功之要领,务须用心修习……” 叶浮生双手合十,双眼微闭,慢慢地竟然从头顶冒出了丝丝的白烟。任何人练武,特别是内功心法,都是以贯通奇经八脉为目的,达到传说中的通天达地,与自然融为一体。而修炼内功,平时就是积聚功力,贮存在丹田之中,一旦达到了一定量,便会无法增加,唯一的出路就是打通相应的奇经八脉。奇经八脉分别是阳跷脉、阴跷脉、阳维脉、阴维脉、带脉、冲脉、任脉、督脉,由于“别道奇行”,故称“奇经”。并且一条比一条难以打通,最后的打通任督二脉更是高深的境界。 叶浮生已被燕十三打通了任督两脉,只觉得四肢百骸无比的舒畅,一股浑厚的真气在身体里流动,温热的气流仿佛让身体精神百倍,而且伤口也明显正在愈合。 燕十三为叶浮生打通了任督二脉,却喷出一口鲜血!竟然昏死了过去!叶浮生连忙扶着燕十三轻声的叫着:“十三叔,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燕十三微微的睁开了眼睛颤声说道:“我早已中了那狗官的“七花七虫散”剧毒,也活不了几天了,不然怎么能让他这么嚣张!小兔崽子,我已经把我三十年功力全部输入到了你的体内,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芸儿,我只有那么一个牵挂了……..” “十三叔,我会的,十三叔,十三叔啊!”叶浮生更加悲恸!一代魔头燕十三就这样死在了叶浮生的怀里。叶浮生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成为一个拥有三十年“洗髓经”内功的绝世高手,他也不知道,还有严峻的挑战在等待着他!他更不知道,即将由他亲手揭开一个惊天的秘密! 第九章 杀出虎穴 燕十三死了,尸体被狱卒们拖了出去,不知道扔在了哪里。浩浩的冷风透过看不见的细缝侵袭着死囚牢的每个角落。叶浮生静静的卷缩于阴暗潮湿的囚牢一角,感到心中一阵寒冷。 “吱吱——”就在叶浮生刚想沉睡之际,一只瘦骨嶙峋的老鼠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连它似乎都在嘲笑叶浮生的懦弱,竟慢慢地顺着大腿爬到了他的肩上。 “可恶——”在这一刻叶浮生内心深处竟涌现出一股强烈的邪恶,竟拼命般的爬起来用手撕裂了眼前这只卑微的老鼠!”再一次,寻死的念头又一次叶浮生的心中浮起! “浮生,你要放弃了吗?坚强起来!我的孩子!”叶浮生仿佛听到了妈妈的叮咛。 “娘,是你吗?娘亲,你在哪里?”叶浮生顿时精神了起来! “我不能死——”叶浮生反复强调着这句话,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四周的一切又再一次回到了平静中。 也不知道这样的平静持续了多久,直到一股刺耳的铁门声在漆黑的囚牢内响起才打破。 “叶浮生,爬起来吃饭!”一道异常阴沉的声音在囚牢内响起。可是随着声音的消失,囚牢内并没有传出久违的响动声。“奇怪,难道这个兔崽子和那老疯子一样死在了里面”越想越觉得古怪的瘦狱卒又在一次朝囚牢内吼道:“小兔崽子,起来吃饭了?” 在等候了半响后,见牢内依然没有动静,瘦狱卒不免有些慌张了,只见他慌忙的掏出挂于腰间的钥匙。 伴随着“咔咔——”几声后,囚牢外生锈的铁门打开了。 “小兔崽子,你没事吧!”看着眼前摆放杂乱的稻草和卷缩于囚牢边一动不动的叶浮生,精瘦男子大声的喊了一句。 “不会是真的死了吧!”瘦狱卒这般想着,同时向叶浮生靠近了一些,显然他想看个仔细。“喂,没死就给我起来”男子在靠近叶浮生身边时又踢了一脚,可叶浮生除了被踢得动了一下后依然没有动静,这下可把他吓坏了。只见他躬着身子并小心翼翼的想要用手去探叶浮生的鼻息。 忽然,一股刺骨的杀机猛的从叶浮生的体内爆发。只见一动不动的叶浮生突然睁开双眼,并以极快的速度将手指猛烈的插进了瘦狱卒的胸前。 “你...怎么...会杀...杀...”瞪眼看着自己的肚皮被叶浮生的手指击穿,这个狱卒到死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老实懦弱的叶浮生会有如此胆量! 叶浮生使劲一拽,瘦狱卒的肠子便滚落在破碎的肚皮之外,叶浮生面露狰狞的朝着他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便不是以前的我......。” 只见叶浮生一脸冷漠,将瘦狱卒的官服套在自己身上,并将瘦狱卒的尸体锁在了囚牢内。 最后看了一眼身前的囚牢,便向外面漆黑的通道走去。 而就在离叶浮生不远处的通道内,一个虎背熊腰的狱卒正在巡视,见半个时辰同伴还没回来,以为他又去偷懒了,不免有些气愤:“瘦子给那兔崽子送饭,居然还没回来,肯定是又在那里偷懒去了,一会他回来换班,老子非骂他一顿不可。” 突然听见通道的正前方有狱卒的声音传来,把叶浮生吓了一跳,他拔出瘦狱卒的长刀,想道:“如果你知道你的同伴不是偷懒,而是被你眼中的小兔崽子杀了,不知道你还会不会骂他。” “咚咚……..”一阵撞击声在通道内响起。 “什么人”通道内来回巡视的胖狱卒在听到撞击声后,几乎条件反射般抽出了长刀并大喝了一声。可通道内并没有回应的声音,一时间胖狱卒小心翼翼地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噗的一声”,长刀以不可阻挡之势抹断了胖狱卒的脖子。 “快来人啊!有人越狱了!”不知哪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呼喊声。 叶浮生杀的眼睛都红透了,他没有躲避,而是奔着声音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十多个手拿长刀的狱卒与叶浮生迎面相遇! “在这里!快!”一堆狱卒凶狠的把手中的数把长刀抡圆了砍向叶浮生! 他们错了!此时的叶浮生,已经不是当初的叶浮生!对这些衣冠禽兽,那里还有半点仁慈!只见叶浮生一跃而起,飞身落在这些狱卒中间,运足身体里的真气,白烟微露,面目狰狞的狂叫:“挡我着,死!” 狱卒就像绵羊遇到了饿狼,胳膊、大腿,被砍飞的到处都是!石壁之上血肉模糊,被厚厚的铺垫了一层鲜血,霎时间十多名狱卒被屠杀的一干二净! 就剩下一个年纪五十多岁的狱卒,他一边向后退,一边恐惧的打量着叶浮生心里想:“这还是那个软弱没出息的小伙计吗?怎么像一只疯了的饿狼?” “哈哈哈哈,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帮你!”叶浮生邪笑道。 “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未满月的儿子。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老狱卒跪了下来,眼中噙满了眼泪,不断的给叶浮生磕头。 “好吧,那我就留你一条狗命!以后要是再敢欺压囚徒,我可扰不了你!”叶浮生竟然在杀红眼的时候放了他。 就在叶浮生慢慢的向门口走去的时候,这个老狱卒竟然趁叶浮生不注意,一刀砍了过来。只听“啊!”的一声,老狱卒的胸口多了一把长刀,那正是叶浮生手中的长刀!老狱卒狰狞的倒了下去,叶浮生头也没回,一步一步向狱外走去! 叶浮生一提真气,轻轻一纵,便跃出了虎穴,此时杀气已退,叶浮生回头望了望关了他四个多月的死囚牢房,感慨道:“我终于逃出来了!” 第十章 初战告捷 叶浮生这两天昼伏夜行,从一户农家小院盗来了蓑衣和斗笠,穿在身上到像是个渔民。他茫然的走在酆都城里,看到四个城门和主要路口的墙上都贴着他的画像和抓捕公文,俨然官府如临大敌。这些年欺负老百姓,欺负惯了,被叶浮生一晚屠了十八个狱卒,那能受得了这样的讽刺! 叶浮生走到葫芦草药铺,看见大门紧锁,门上府衙贴着府衙的封条,就连牌匾也荡然无存。 “丁郎中去了哪里?莫不是也遭受了株连?”叶浮生心道不好。 这时,从旁边走来了一个卖鸭梨的小哥,叶浮生一看认识,是邻居张阿三,紧忙把张阿三叫到一边,低声的问道:“三哥,丁郎中去了哪里?” 张阿三吓了一跳:“你是谁?” 叶浮生掀了掀斗笠,把食指竖在嘴上。 张阿三紧张的小声说:“叶老弟,怎么是你啊?官府现在全城搜捕你呢,你竟然还敢露面!” 叶浮生说道:“三哥,丁郎中去哪里了?官府怎么封了草药铺?你可知道我妹子的下落?” 张阿三:“昨天官府的人来把你妹妹和丁郎中抓走了,说他们窝藏通缉犯,其实我这个老实人都看出来了,是想挟天子以令………以令猪猴吧,哎呀,说白了就是想威胁你,让你就范,你可千万不要中了他们的圈套。 叶浮生冷漠的说道:“官府反应的够快!这才不到两天的时间,竟然抓了我的师父和妹妹,真可恨!” 叶浮生小声的问道:“你可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 张阿三弱弱地说道:“还真没关在监狱里,听说给软禁到虎头帮了” “虎头帮?你是说酆都第一大的黑道帮派?”叶浮生惊讶的说道。 叶浮生是土生土长的酆都人,他也听说过虎头帮。这虎头帮据说帮众数千,是酆都县城第一大帮派!帮主黄金虎自幼得异人传授神功,刀枪不入,武功非常厉害,手下还有“金刚四虎”,各个也是骁勇善战,入帮的成员都得在肩膀纹上一只下山猛虎,就连官府也忌惮三分。到是没听说做过什么荼毒百姓的恶事!难道?难道这满口江湖仁义的黑帮竟然也和包不同勾结在了一起? 张阿三嘱咐道:“叶兄弟,那虎头帮甚是厉害,你可千万要小心!”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故事。这是叶浮生虎穴脱险后的第一次战斗,一场精彩的故事悄然拉开了帷幕…… 叶浮生不知道凭现在的功力能不能斗过黄金虎,但是亲人就在他们的手里,这包不同也真够歹毒,知道县衙的捕快不是叶浮生的对手,竟然在虎头帮把叶雪儿和丁郎中当作诱饵,等着叶浮生上钩! 虎头帮的总坛横亘在酆都县城东北三十里的平都山下。 叶浮生足足走了一个时辰,便找到了虎头帮的老窝。叶浮生抬眼望去,好大一片宅院!甚是壮观!大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五间抱厦上悬“虎头帮”匾额。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 叶浮生气往上行,施展起了北冥洗髓经的功夫,轻轻一跃便飘上了房顶。顺着房脊进了虎头帮。 刚走了没多远,就看见两个彪形大汉走了过来,叶浮生连忙隐在了一棵树下,就听为首的大汉说道:“听说那叶家小子一晚上杀了十八个狱卒!有一个人的肠子都让他给掏出来了!那叶浮生与我们也没有仇怨,缺不知道大当家的为什趟这趟浑水!” 另一个大汉眼珠一翻:“上下几千口不吃不喝吗?人家包知县三万两的银子都抬来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叶浮生就是个小蚂蚁,大当家用脚轻轻一捻…….”两个人会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叶浮生心想这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话里话外的意思,还真是这样!叶浮生刚想离开,就听为首的大汉淫笑道:“你说那叶家小妞可真是个美人,大当家的也不发话,要是发话,给兄弟们乐一乐,那可是美极了!” 叶浮生一听这话,心中怒火爆棚悄然走到两人跟前,左手暗运真力,掐住了一个大汉的脖子,右手同时向另一个大汉的胸口拍去! 只听“啪”的一声,被击中胸口的大汉,倒飞了出去,挂在墙上,当即晕死了过去。 而被叶浮生扼住喉管的大汉也显露出了恐惧的神情,怯怯的看着叶浮生:“你是谁?不…想…活了吗?” 叶浮生左手一较劲,把这个彪形大汉给掐了起来,大汉呼吸越来越困难。叶浮生狠声说道:“我就是叶浮生,不是要抓我吗?”说完,手上稍微用了点力量,那大汉满脸涨红得快说不出话了:“英…….雄,饶……...命,小的只……是个看门护院的,请英雄…..手下…..留情啊!” 叶浮生狠狠的看着他:“说,叶雪儿和丁郎中被关在哪里?” 彪形大汉正在吱吱唔唔的时候,就听见院子里一阵阵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汇集到这里。 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身材高大,上身赤裸着,肩膀绣着一只威武凶悍的下山虎,腰扎太平腰带,脚下穿了一双丝质长靴。 叶浮生轻轻的将手一扬,手中的汉子竟然嗖的一下被挂在了树上。 叶浮生开始仔细端详起这个黄金虎:只见黄金虎长相奇丑无比,眼睛小如绿豆,鼻子大如蒜头。大嘴唇奇厚地向外翻翻着,猿猴的脸型上长满了密密层层的麻点。真是要多丑就有多丑,丑的无以伦比。 这个丑人的身后站着四个像黑塔一样的大汉,不用说,这为首的丑男就是号称酆都第一黑帮的老大黄金虎,后面的四个便是大名鼎鼎的“金刚四虎”,周围还有一百多名赤膊汉子,手握尖刀,怒目圆睁,把叶浮生围在了院中。 黄金虎抬起了绿豆小眼笑了一下:“叶兄弟还是很够义气的么,还以为你是个贪生怕死的小屁孩,看不出手上的功夫也有两下子!你今天敢来我这虎头帮,大哥我佩服你!” 叶浮生淡然一笑:“久闻虎头帮老大义薄云天,是一个江湖好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屁孩也罢,大屁孩也好,今天我来是想让你送个人情,把我的妹妹和师父还给我!” 黄金虎不屑一顾的说道:“叶兄弟,本来老子不想趟这个浑水,怎奈兄弟们也要养家糊口,想要人?嘿嘿,也行,给你两条路,第一条路,你现在就乖乖的把自己绑了,我们把你交到官府,不然………这第二条路么……” 叶浮生冷冷的哼了一声:“这第二条路怎样?” 黄金虎嘿嘿一笑,目露凶光:“这第二条路,就是你死在我的拳下!只不过这种滋味怕是你享受不了的!” 叶浮生:“我到是没意见,但我也想请黄老大选两条路!” 黄金虎一愣,在他看来,叶浮生不过就是个十八九岁的小伙计,竟然口气这么大!但是黄金虎毕竟是江湖大佬,也非常的有涵养:“叶兄弟,我倒想听听你的两条路,但说无妨!” 叶浮生冷冷的道:“第一条路,今天你们全部死在这里!第二条路,就是归顺于我,听我的号令,解散虎头帮!” 黄金虎一听气的都要炸了:“小兔崽子,别给脸不要,你若胜了我,我自然把你师父和妹妹还给你,但是你若是打不过我,呵呵,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叶浮生其实心里也没底,他知道他已经被燕十三打通了任督二脉,但具体也没学过一招半式,已经到了这个关键时刻,叶浮生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能放手一搏,但愿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叶浮生学着江湖人的样子抱拳:“那位先来?浮生领教了!” “我先来!”说话间,“金刚四虎”中的开山虎晃着膀子走了出来! 这个开山虎是这四虎里最厉害的角色,双臂力拔千斤,苦练金刚拳十多年,能坐上虎头帮的二把交椅,自然实力不容小觑。 黄金虎一看开山虎打头阵,轻蔑的看了叶浮生一眼,便对开山虎说:“老二!看这小子挺忠义,记得留个全尸!” 开山虎嘿嘿一笑,抡着双拳大步流星的奔着叶浮生袭来! 这金钢拳也不容小看,招式非常的凛厉,每一拳都重达千斤,这要是碰上一点,筋折骨断那是轻的。 “咦!”四外的人一阵惊呼! 原来,开山虎使出一招“双龙出海”,双拳分别攻击叶浮生的胸口和小腹,但是千斤的拳风击到叶浮生的身上时,开山虎竟然有点蒙圈了,拳头打在叶浮生的身体上,就如同打进了棉花里一样。并且开山虎觉得自己的内力不断的向外游动,似乎叶浮生的身体是一个巨大的磁场一样,自己已经被叶浮生的内力粘住,动弹不得! 这时,叶浮生轻喝:“聚!”,就见叶浮生的身体一抖:“散!”,开山虎这座肉塔般的汉子竟然被真气弹飞出了两长多远,啪的一声倒插在了一口水缸里。 “一招还没过啊?这小子真邪性,以开山虎的本事一招之内便被震飞,那咱们老大岂不……”帮众们竟然恐惧的开始后退了几步。 叶浮生也吓了一跳,因为他根本不会武功!更不会躲闪,他是硬碰硬的挨了开山虎的两拳,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山虎就飞出的。其实燕十三帮助叶浮生打通了任督两脉,并灌输了三十年的内功真力,这便是洗髓神功的气随心生境界,此时的叶浮生在这个江湖上,恐怕已经是顶级的高手了! 黄金虎紧忙派人将开山虎捞了出来,还好这开山虎皮粗肉厚,只是内脏被震伤,晕死过去了而已。 黄金虎看着叶浮生,气的浑身关节嘎嘣嘣直响,也没有了先前的客气,挥舞着双拳咆哮着冲了过来:“小兔崽子,拿命来!” 第十一章 义收虎帮 黄金虎纵横黑道二十多年,全凭一种叫做金钟罩的功夫,传说练成金钟罩铁布衫的人不但可以承受拳打脚踢而丝毫无损,甚至普通的刀剑也伤不了他们,更甚者可达到罡气护体的程度,从而获得入水不溺、入火不焚、闭气不绝、不食不饥等常人难以想象的效果,这种武功一共分十二大关,每关循序渐进,功成后几乎天下无敌。 黄金虎现在已经修炼到了第十关,基本达到了闭气不绝、刀枪不入的境界,现在已经能跻身江湖高手排行榜三十名以内,经过十多年的苦修,功力堪比石破天惊! 但是黄金虎没有大意,他发现叶浮生虽然看似单薄,实则内功深厚,开山虎的武学功底先不去说,他的体重就达到二百多斤,轻而易举的就被叶浮生弹飞两长多远,叶浮生的内功该是何等的恐怖!黄金虎不是傻蛋,但是现在苦于骑虎难下,也只能拼了! 黄金虎奔到叶浮生近前,施展起了降龙拳法,配合着北斗七星步法,向叶浮生攻击过来。果然这黄金虎不愧为黑道老大,这一身功夫可甚是了得,要比开山虎可强了太多。 叶浮生运起洗髓神功,左躲右闪,身体无比的轻盈。这北冥洗髓经可不是一般的内功,蕴涵着达摩祖师毕生绝学,现在叶浮生的任督二脉已通,已经达到了“气由心生”的境界,也就是随着叶浮生的意念,身体真气可随心凝结,这也是北冥洗髓功的精髓所在。 黄金虎的降龙拳已经使用的淋漓尽致,一拳一动,步伐扎实,眨眼之时,已经将降龙拳的二十八招全部施展出来! 斗到三十多个回合,黄金虎汗流浃背,体力开始透支了。从他出道以来,没有人能在他的降龙拳下走过十个回合!但是现在用尽全力也打不到叶浮生,不禁开始心浮气躁,更是使出了十成的功力,拳头挂着风声,越打越快! 而此时的叶浮生也发现了北冥洗髓功以静制动的法门,不再躲闪,而是也用平常的招式试探着向黄金虎进行抵御。 这样以来,叶浮生身体多处都出现了攻击漏洞,黄金虎大喜,气喘吁吁的运足十成功力,一招“霸王敬酒”,凛厉的一拳向叶浮生的腰部袭去! 黄金虎心里暗笑,这一拳要是打上,焉有叶家小子的命在! 就在黄金虎即将击中叶浮生的同时,只见叶浮生身体微微一侧,轻易的躲过了黄金虎致命一击,抬起右腿向黄金虎踹了出来。 “砰!”黄金虎整个人被叶浮生踢了一脚,硬生生的倒退了十多步,黄金虎想硬撑着不倒,可那容他不倒,心口一热,顿时栽倒在院里。 “完喽!”众人惊呼! 叶浮生只一脚,便破了黄金虎苦修十多年的“金钟罩”,众人是从来没有过的恐惧!但是也多亏了是踢黄金虎,这金钟罩是非常霸道的,要是换了别人早没命了! 黄金虎恼羞成怒:“给我上!把他砍成肉泥!” 一百多名虎头帮的刀手都是亡命之徒,听到老大的命令,便像潮水般涌向叶浮生!叶浮生冷冷一笑,随手捡起了一支枯枝,蓑衣斗笠,手握枯枝,从身上散发出淡淡白烟来看,叶浮生已经启动了五成以上的北冥洗髓功,只见叶浮生反复穿梭在这些刀手中间,身法极快,如同魅影一般,这些刀手虽然人数众多,却根本砍不到他!反倒是被叶浮生手里的枯枝打的落花流水,钢刀碰到枯枝之上,便被枯枝中蕴藏的真力崩飞,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只见虎头帮里横七竖八的刀手躺满了一院子!“哎呦,啊嗯!好疼……..”院子里不断有人跌倒,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再爬起来! 叶浮生没有下杀手,只是点到即止,不然别说是一百多的刀手,就是再加数倍的刀手,其结果也只是血流成河。叶浮生觉得虎头帮这些江湖汉子看起来还不错,他还要面对很多未知的危险,此刻他非常需要帮手,而这个帮手,他竟然选中了黄金虎的虎头帮! 叶浮生轻轻的走到了黄金虎的面前,用枯枝抬起黄金虎低垂的脑袋:“我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我将你们全部屠了,消了这虎头帮的名号!第二,你跟着我,做我的兄弟,我们同甘共苦,一起打天下!” 面对叶浮生真诚而又无法拒绝的话语,黄金虎沉默了许久。黄金虎也是一条汉子,他不怕死,只是他觉得不应该贪心,收了包不同的三万两银子,却害了众多兄弟们的性命!还有他的虎头帮!他苦心经营的虎头帮已经开山立门十多年,倾注了他太多的心血,如果不答应叶浮生,被他一把火烧了,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这个霸道的汉子眼中竟然流出了泪水:“我……..愿意追随叶兄弟!” 叶浮生高喝:“当着你的部下再说一遍,你可是心甘情愿?” 黄金虎稳定了一下心情,站了起来:“兄弟们,大家这么多年跟随着我,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只怪我黄金虎无能,只顾贪图那几万两银子,今日惨败在叶英雄的手里,我无怨无悔。叶英雄没杀我一位兄弟,已经为我等留足了面子。从今以后,我的命便是叶英雄的了,我代虎头帮各位兄弟发下毒誓,帮中兄弟要誓死追随,如有异心,天打雷劈,万劫不复!” 叶浮生心里暗喜,看不出这黄金虎也的确是一位能屈能伸的人物。 黄金虎一回身叫了两个手下:“去,把丁老伯和叶姑娘请出来,与叶英雄相见!” 不到一会儿,丁郎中和叶雪儿便从后院走了出来。 “大哥!”叶雪儿小脸一紧,哭着抱住了叶浮生,生怕再把他一个人丟下! “浮生啊,你能出来真是太好了!”丁郎中握着叶浮生的手不肯撒开。 “师父,小妹,从此以后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们!”叶浮生坚毅的眼神中充满了忧伤。 “虎头帮黄金虎拜见丁老伯、叶姑娘!” “虎头帮四堂八舵众兄弟,拜见丁老伯、叶姑娘!” 瞬间,院中整整齐齐跪倒了一片! “浮生啊,这…..这是怎么回事?”丁郎中诧异的问道。 黄金虎脸一红:“哎呀,不打不相识嘛,丁老伯就不要问啦!” 叶浮生:“是呀,师父,从今以后,这平都山的虎头帮就是我们的新家了!” “对了浮生,你可有胡灵的消息?”丁郎中惦记的问道。 “胡妹妹一直没有回来吗?”叶浮生还以为胡灵逃出来了。 “没有回来,她人生地不熟的,会不会被抓起来了?”丁郎中担心的说道。 叶浮生疑问道:“这到底是一场什么阴谋?” 黄金虎摸了摸脑袋:“叶英雄,这个秘密我知道!” 第十二章 水落石出 包知县这几天非常的焦躁,他想不到一个药铺的小伙计,到底是怎么从虎穴逃出去的!竟然还杀了那么多的狱卒,下手毒辣,冷酷无情,似乎和他的身份不符,真是匪夷所思至极。而更让他郁闷的是,现在虎头帮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难道是黄金虎耍了我?还是那叶家小子不敢露面呢?包不同越想越不是滋味,想着想着,他突然想到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马上办理。于是他连夜召集刘半仙和周府的李管家开始密谋下一步的打算。 苍穹上只有一轮惨白的月牙和几许微光摇曳的星光,华辉洒下,死寂的酆都城听不见任何声响,却见包不同内宅中仍旧亮着灯光。 刘半仙阴阳怪气的首先开了腔:“包大人,按照您的吩咐,这前前后后的,我和李胖子可没少帮您!现在藏宝图到手了,该杀的人也都死绝了,我刘半仙的使命也完成了吧?” 包不同一阵狂笑:“刘瘸子,我们的行动才刚刚开始,你现在要撤出吗?怎么?怕了?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李胖子给刘半仙使了个眼色,暗示刘半仙不要再说下去了。自己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满脸堆笑:“知县大人,我已经将周文广的家产都过户到了您的名下,这是酒肆、茶庄、当铺和银号的清单,请大人过目!” 包不同接过李胖子递过来的清单:“那周扒皮竟然还相信这世界真有什么“七女怨魂”才能打开藏宝图,呵呵,该死!” 刘半仙诺诺的说:“他可是我们活尸宗的护法,这么对待他,似乎有点残忍吧?” “残忍?他得到了藏宝图的时候,怎么没有献给九王爷?九王爷早就要灭了他!和大元帝国的利益相比,一个刚刚练到”魔髓八级”的周文广,死了也未尝可惜!”包不同狠狠的说道。 李胖子深沉的说:“现在燕十三死了,就算我们得到了藏宝图,却没有地藏密匙,不还是进不去古墓吗?” 刘半仙有点着急:“不行就用火药炸开,如果拿不到天匮遗书和宝藏,九王爷哪里可如何交代?” 李胖子开始发牢骚了:“成天想着复辟大元帝国,这九王爷也不体谅我们的苦处!” 包不同小声怒道:“李胖子,你快闭嘴,这话要是传到九王爷那里,还不灭了你的九族!” 刘半仙说道:“那小姑娘被我囚禁在密室好几天了,怎么处理?” 包不同说道:“还真是添乱,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先不要杀掉!也许留着还能对付叶浮生!” “这叶家小子的武功这么突然高?”李胖子 “燕十三?”刘半仙惊愕的说道。 包不同分析道:“这么说,有可能地藏密匙的事情,燕十三已经告诉给了叶浮生那小子。” “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李胖子请示道。 包不同肥胖的大脸此刻凝成了一个包子:“我已经把情况汇报给了九王爷,下一步……我们就给他来一个姜太公钓鱼!” 众人嘿嘿的笑了起来。 圆月东升,夜晚的凉风轻轻的吹着,叶浮生也仿佛有很多的心事,他想起了燕十三死前和他说过的话,也觉得一切都似乎是梦!但却如此的真实,胡灵妹妹去哪里呢?是不是被我连累了,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当下盘腿运起北冥洗髓经,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点睡衣酣然的叶浮生突然胸口感到一股冰冰的感觉,不禁打了个寒颤,勉强睁开眼皮,迷迷糊糊的从大襟里掏出了燕十三给他的那块血玉。 忽的一下,他立刻坐了起来,嘴巴张的大大的,连口水从嘴角的一边流了出来,都没注意到。他再也没有丝毫的睡意,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现在竟然有一丝丝白色光芒,从天而降,全都聚集到了手里握着的血玉上,形成若干樱桃籽般的白色光点,整块血玉仿佛都被白色光芒笼罩了。 这白色的光芒非常柔和,一点也不刺眼,而那种冰凉冰凉的感觉,就出自这白光之中。叶浮生吓了一跳,警惕的看这这块血玉。看了有半柱香燃烧的时间,发现好像没有什么危险,才小心的又凑了上来。 此时白光环绕中的血玉,显得分外的高雅名贵,还带有几分神秘色彩。叶浮生犹豫了一下,用手指轻轻地点了几下血玉,看到没有什么反应,才小心翼翼的又拿起了血玉。他发现这块血玉的内部竟然凝结着一圈白气,正不停的吸收着游荡在附近的白色光点。这些光点在拼命般的往血玉里挤,争先恐后,怕是被落下一般。接着,血玉表面升华出了赤色的古篆花纹,然后突然发出了耀眼的红色光芒,并在血玉表面,浮现出了一个赤红色的怪兽。一圈奇异的字符在怪兽上闪烁、游动不停。 叶浮生定睛一看,这怪兽的是龙头、鹿角、狮眼、虎背、熊腰、蛇鳞。怪兽的尾巴像牛尾,蹄子像马掌,圆的头顶,有一对角。这赤红色的怪兽似乎以前在什么地方看过。他不禁回想了起来。 “难道说,这是麒麟?对,没错,我在草药铺的年画里见过这东西,天啊,太神奇了吧?”叶浮生把眼睛瞪的老大自言自语道。 “好神奇的血玉啊,这里到底蕴藏着怎样的秘密呢?”叶浮生好奇的想着。 就在此时,麒麟腹中出现了由内层红色光圈与外层白色光圈组合的双色能量光团,明显光团从麒麟的腹部缓缓移动到了麒麟的胸部,双色光团闪烁着红白相间的光芒,由小变大,把叶浮生瞬间笼罩了进来,当双色能量光团游走到麒麟头部的时候,光团竟然爆炸了,从爆炸的波浪中出现一股强劲的能量流击持续的进入到叶浮生的小腹。 叶浮生只感觉下腹时而冷时而热,紧接着浑身血脉也跟着颤抖了起来,浑身上下一会冰寒彻骨,一会灼热难耐,疼的叶浮生抱着肚子满地打滚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浮生才清醒过来。他走到虎头帮的聚义堂内,看见黄金虎一个人在屋子里不知道他想些什么。 叶浮生笑着问道:“黄大哥,这么晚了还没睡?” 黄金虎欠身站了起来:“叶老弟不也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吗?怎么?有心事?” 叶浮生淡淡一笑:“大哥白天所说我都记在心里,但是还有些不明白,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安排!” 黄金虎拍了拍叶浮生的肩膀:“反正那包知县、刘半仙和李胖子都是一丘之貉,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引荐一个人给你,正好你去问问他。” 叶浮生:“黄大哥莫不是要引荐高人给我认识?” 黄金虎:“正是我的授业恩师,金刚古禅寺的方丈智愚禅师!我看你内功绝然是霸道,但是似乎武功招式还略有欠佳,我带你去一趟,也许你还能有别的收获。” 叶浮生微微一笑:“黄大哥要我见,那我就见!” 第十三章 智愚禅师 清晨,山麓上走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叶浮生,一个是黄金虎。 他们走进了平都山的密林深处,在密林深处有一座寺院,破旧的牌匾上题写着五个大字:金刚古禅寺。 叶浮生和黄金虎轻轻的迈入院子里,只看见金刚禅寺的院子比较小,更显得院中的几棵菩提树硕大无比,大殿内尘封土积,蛛网纵横,塑像已残缺不全,壁画因受风雪的侵袭,也色彩斑驳模糊不清了。这正是: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俱寂,惟闻钟磬音。 “金虎大哥,这个寺院是不是早已荒废了,怕是早已经人去楼空了吧?”叶浮生问道。 “老大,这里住了很多高僧的,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蹲在那边的墙角听他们诵经,有时候饿了,这些好心的僧人还会给我吃些素斋。”黄金虎说道。 “蹲在墙角?这么大个帮主,怎么你也干这么猥琐的事情?”叶浮生不敢相信。 “这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是个满山跑的小孩子。”黄金虎打趣道。 “怪不得你带我来这里,原来这也是你练功的地方啊。”叶浮生说道。 两个人边说边往里面走,遇到了两个青衣小和尚。 那两个小和尚一见黄金虎便笑道:“黄帮主好久未来了,今天想必还是要拜见智愚禅师吧?” “不知道禅师是否有时间相见,两位小师父麻烦您两位给传告一声,就说虎头帮黄金虎拜见禅师。” “禅师知道你今日要来,已经在般若禅堂恭候两位多时了。”一个小和尚一本正经的说道。 两人走进般若禅堂,屋子不大,甚是干净,和禅寺的整体不太协调,正屋的香案上供奉着释迦牟尼佛、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大势至菩萨。 一位老和尚笑盈盈的站在门前,像是等待着什么。 “智愚禅师,别来无恙,小徒金虎前来拜望!”黄金虎拱手向老和尚作揖道。 “阿弥陀佛,呵呵,随我来,随我来。”老和尚笑眯眯的将两人领进了禅堂。 叶浮生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高僧,只见他慈眉善目,圆顶无髯,足着草履,身披袈裟,袒胸露腹,身材臃肿,左手捻珠,右臂垂腹,两眼平视,双耳垂肩,笑容可掬,一副弥勒佛转生的样子。 “黄大哥,这老和尚和你相识了多久啊?”叶浮生偷偷的和黄金虎小声说道。 “二十年左右,我这身功夫就是智愚大师所授。”黄金虎也小声说道。 “啊!哦。”叶浮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禅师,今日金虎前来是有事相求,万望禅师给予启示,不胜感激。”黄金虎说道。 “阿弥陀佛,你应该是为此人而来吧?”智愚禅师指了指叶浮生。 “正是,此人便是我最好的兄弟叶浮生,还请禅师给予帮助。”黄金虎恭敬道。 “阿弥陀佛,施主贵姓啊?”智愚禅师看向了叶浮生。 “大师好,我是酆都县城葫芦草药铺的伙计,我叫叶浮生。”叶浮生客气的说道。 “有什么事情请讲!”智愚禅师直接就问道。 “不瞒大师,事情是这样的……”叶浮生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活尸,嗯,哦,好。”智愚禅师不住的点头。 “大师,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想请大师开示!”叶浮生诚恳的说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智愚禅师意味深长的诵诗完毕,继续说道:“这活尸宗是一个非常邪恶的帮派,就是将活人的三魂七魄控制起来,用秘制的血药维持生命,他们修炼的是魔髓,一般有十三个等级,据说修炼到顶级的时候,不生不灭,非常恐怖。” “是否您也是没有办法?”叶浮生有点着急。 “这应该是一场巨大的阴谋,老衲早在五年前就有耳闻,据说控制着活尸宗的领袖是大元帝国的九皇子轩辕凌风,他一心想要复辟元朝,这些年搜括了很多的高手,其中包括一些名震江湖的隐仙,这些活尸应该隶属于轩辕凌风的铁血尸军,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其实这些我也不清楚,都是黄大哥和我说的,黄大哥还说,他们要寻找什么宝藏?”叶浮生继续说道。 “呵呵,应该是江湖传说的地藏古墓吧,看你脖子上戴着的麒麟血玉,想必你便是地藏门的传人?真是年轻有为啊!”智愚禅师说道。 叶浮生说道:“嗯,我遇到了燕十三前辈,是他帮助我逃出了魔窟!” “嗯,原来是这样!目前这轩辕凌风应该是在寻找地藏古墓,因为墓里有他要的财宝,只有拥有巨额的财富,他才可以东山再起,而最重要的,他想找一件叫做天匮遗书的宝物!” 叶浮生问道:“天匮遗书?什么天匮遗书啊?” “似乎这天匮遗书,是黄泉九路阴兵的兵符,谁掌握了遗书上的咒语,就能操控千万阴兵,攻城掠地!无坚不摧!这也是轩辕凌风最想要的东西!”智愚禅师说道。 叶浮生渴望的问着:“这么说我被卷进一场政治战争了,那大师给给看看,胡灵现在应该在哪里?” “那胡姑娘应该没事!”智愚禅师淡淡地说道。 黄金虎帮着问了一嘴:“那她人在何处?” “远在天边而已!”智愚禅师手捻着佛珠,没有再说什么。 黄金虎诚恳的说道:“大师,我这兄弟虽然内功深厚,但是还不会武功,您老人家能不能也传授他一些防身的拳法,我用性命担保,叶兄弟绝对是个好人!” “嗯,我早已看出叶施主的根基很厚重,想必内气修炼已经到达登峰造极的境界,我和你们有缘分呐!” 说完了,智愚禅师带着叶浮生和黄金虎来到了后院的禅武堂,当着叶浮生的面,打了一趟金刚伏魔拳,只见老和尚迈开步子,脚下呼呼生风,臃肿的身体竟然无比轻盈,双拳之上莹莹白光,拳风白芒将老和尚的身体笼罩了起来! “好厉害的拳法!”叶浮生和黄金虎惊叹道。 智愚禅师那可是位大德高僧,在武林高手排行榜的威望最低能进前五名,至于说功夫怎么也能进前十名!经过六十多年的修炼,现在已经达到了禅宗七级,就连少林寺现任方丈都是智愚禅师的师侄,可想辈分有多高。 打了一顿拳之后,只见智愚禅师气不长出,面不改色,收了内劲,哈哈笑道:“这套拳名叫金刚伏魔拳,一共九式八十一招,出招前加持金刚神咒,即便是神鬼,也不能近身,叶施主可愿意跟我学这套拳法?” “大师,浮生愿意!”叶浮生多机灵,连忙跪倒! “这套拳法是外域佛国婆罗门的无上拳法,我现在就传给你咒语秘本”智愚禅师说罢,从宽大的僧袍中拿出了一本羊皮古卷。 “可是大师,我这经文一个字也不认得啊?”叶浮生翻看了其中的几页,却发现都是梵文。 “阿弥陀佛,老衲帮你!”智愚禅师左手扣书将羊皮古卷按在了叶浮生头部。这是一种灌顶的佛法,只见古卷也出现了一层神秘的光晕。叶浮生就觉得一句句佛理真言源源不断地灌入了头内。 “叶小施主,请你闭眼神思一下。”智愚禅师说道。 叶浮生再次闭上双眼,顿时进入到了一片空灵的境界,头脑中闪现出金光闪闪的梵文来。顿时叶浮生觉得身体一下轻松了,腹部隐隐气流涌动。 “太神奇了,大师,我要用伏魔拳的时候,就可以冥想古卷中的金刚神咒吗?”叶浮生问道。 “阿弥陀佛,叶施主,我已经把金刚伏魔拳的招式和神咒都加持到了你的身体内,只要心动念至,这套拳足够你防身所以。愿你能匡扶正义,也算老衲没有看错人!”智愚禅师朗朗说道。 两人告别了智愚禅师,一路之上心情舒畅了许多。 第十四章 阴谋阳谋 叶浮生和黄金虎都知道,包不同的身后是轩辕凌风的铁血尸军和多位昔日叱咤风云的隐仙高手,他们还不能盲目的报仇,黄金虎就把自己帮派的实力如实和叶浮生做了交代。其实作为虎头帮来说,在这酆都县城自然是第一大帮,但是放眼巴蜀各州,也只是沧海一粟而已。叶浮生让黄金虎四处网罗门徒壮大自己的实力。这段时间也出奇的平静,官府似乎没有一点动静。 叶浮生正在和黄金虎讨论怎样才能扩张势力的时候,丁郎中突然带了一个姑娘走了进来:“大家快来,你们看这是谁?” 叶浮生斜眼一瞅:“胡灵姐姐!”叶浮生兴奋至极,他的救命恩人就活生生的站在那里,平安无事,心情自然非常激动。这些日子就为了胡灵的事,叶浮生吃不下,睡不香。今天看着胡灵回来了,自然心情大好,大家围桌而做,胡灵开始把自己的经历叙说了一遍。 原来,胡灵寡不敌众,离开周宅之后,被刘半仙带领一干刀手半路劫杀,这刘半仙的功夫绝不在周文广之下,胡灵身受重伤,就让刘半仙再次用天罗网给抓了去。胡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苏醒,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石室之中。就在石室之中,通过看守,胡灵窥探到了刘半仙的秘密,原来刘半仙也是轩辕凌风的人,他们想要的就是地藏古墓宝藏和财富。 众人将知道的消息都讲了出来,最后一条条线索都汇集到一个人的身上:轩辕凌风!元朝的蒙古帝国覆灭后,九皇子拓拔宏图隐姓埋名,改名为轩辕凌风,带着仅有的卫士和财宝隐居巴蜀之地,秘密训练“尸军”,妄图有朝一日复辟大元帝国!轩辕凌风的尸军由活尸组成,分为乾、坤、巽、兑、艮、震、离、坎八旗,每旗一百零八人,都是武林中一些成名的高手,还有一些表面是达官显贵之人,实际也是活尸组织成员!这些活尸需要靠秘制血药维持生命,而活尸伤人事件也正因为血药供求不足,有些活尸才在夜晚出行,吞噬活人的血浆维持生命。提到活尸,其实都是普通的武林人士,他们为了追求更高的能力,加入轩辕凌风的“尸军”,修炼魔髓功,这种功法虽然威力巨大,但练功之人都是半人半魔,需要终身服用秘制血药,周文广就是“尸军”乾旗的魔髓八级护法。 胡灵在石室中呆了三日,守卫都比较客气,一日三餐鸡鸭鱼肉,甚至还有专门的医师来为胡灵疗伤,体力和内力都得到了恢复。而对于逃离石室,胡灵也讲述的颇为传奇,四、五个守卫有一晚饮酒过量,都醉倒在圆桌旁,胡灵轻而易举的就拿到守卫的钥匙,打开牢门后,胡灵还顺手牵羊拿出了自己的青锋剑。但是奇怪的是,在剑旁竟然还有一个包裹,胡灵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放着“麒麟宝藏图”字样的篆字帛书,就一并拿到了手中。逃出来后胡灵去了葫芦草药铺,草药铺的人早已人去楼空。打听了半天,才有人告诉胡灵,丁郎中和叶浮生来到了平都山的虎头帮!于是胡灵就赶了回来。 胡灵本身属于茅山一派,从小就和胡大海耳闻目染,深知这“活尸”的厉害,不禁担心的说道:“浮生哥,想不到我们陷入这么大的阴谋当中,这是那块藏宝图,你看!” 叶浮生接过藏宝图,仔细观看了起来,这张藏宝图看似老旧,上面的标记非常的明显,根据篆字的提示,可以看出地藏古墓的位置就在蓬莱剑山,而这座山脉被七个黑点分割,上面什么都没有,很难获得具体的位置。正在叶浮生失望的时候,他又无意间看到了一行小字:大概是讲地藏宗门开山百年,门人四处盗掘古墓,所获珍宝不可计数,富可敌国。一派宗主王石谷垂暮之年,恐财富为人所窃,是以将财物分藏于地藏古墓之中,由历代地藏掌门保守秘密。得到此图,必须由现任宗主打开七星连珠,开启藏宝图后,配合地藏密匙才能打开古墓封印,一切冥冥自由天意云云。 叶浮生看完了这些,又把藏宝图给丁郎中和黄金虎分别看了看,他又回想起燕十三和他说的话,不禁说:“蓬莱剑山!地藏古墓!燕沐芸!” 丁郎中紧皱眉头:“事情看来已经很清楚了,不过这藏宝图是真是假,我们也未曾可知,但是灵儿能逃脱出来,的确是万幸的事情,可是……..” 叶浮生会意道:“可是师父担心的是,胡灵妹子为什么能轻而易举的逃出来!而且还带出来这么珍贵的藏宝图!” 丁郎中笑了笑:“生儿真是聪明,正是这个意思!这里面会不会还有别的阴谋?” 叶浮生看了一眼胡灵:“不管什么阴谋阳谋,我的胡妹妹回来就行。” 黄金虎这时候也插言道:“据我所知,包不同勾结的江湖帮派也不只是我的虎头帮,不少帮派也都加盟了,银子开路,利益面前很少有帮派不同意。而且包不同、李胖子估计在”铁血尸军”中也是厉害的角色,叶兄弟,我知道你要给娘亲报仇,但是千万要三思而后行!” 叶浮生:“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娘和燕大侠的仇如果不报,我誓不为人!但看这架势,我们陷入了被动的局面,下一步我们还是开启藏宝图,完成燕十三大侠的遗愿!” “但是这藏宝图似乎还有什么秘密,七星连珠,只能看出在蓬莱剑山,而剑山山脉那么庞大,我们却不知道具体位置!”黄金虎说道。 胡灵一笑自信的说:“大家别忘了,还有我茅山小女啊!这开启藏宝图的事,对我来说还真的是小菜一碟!” 丁郎中一拍脑门:“我怎么没想到,灵儿的父亲不仅是拿药捉鬼的行家,还是风水堪舆的高手啊,寻龙点穴,望风闻水也颇有水平。灵儿,这个藏宝图如果是真的,你可能开启?” 胡灵说道:“我愿一试!” 第十五章 茅山真传 神坛前铺了一条长达二十多米,宽一米多的黄色纱布。在神坛前大概一两米处的黄纱布上,一只大公鸡站在那里,高昂着头,四处观望。 胡灵将道袍反穿,戴着茅山帽,俨然一位英姿飒爽的女道士!神坛上大红烛已经点燃,噼里啪啦地烧得正旺,三根拇指般粗细的檀香插在香炉中,笔、墨、纸、剑整齐地摆在桌上。 现在场中只有叶浮生、黄金虎、丁化成三个人,其他人都被黄金虎将给赶走了。毕竟这种事情也算是秘闻,被传播出去,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叶浮生负手而立,飘飘衣袂在夜晚的习习凉风中轻舞飞扬,他抬头看着弯月,脸上涌现无尽的追忆。 胡灵伸手,中、食二指并拢成剑,在右边的红烛火上烤了一下,随即她的二指上燃起一股火焰,屈指一弹,这火焰分为三朵,朝三根粗大的檀香飞了过去。 “呼…”火焰在空中掠过,发出一阵声响,等到这火焰接触到香顶,一下就将其点燃。三道青烟,同时冒起。一炷心香插烟中,飘飘渺渺透九重。胡灵抓了一把黄豆,对着神坛前一洒,清喝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请显灵,今有弟子胡灵,今欲开启封印的地藏寻宝图,躬身拜请众神恩,凡民有奏先拜请,传香童子,奏事童郎,为民传奏。初开天地,盘古大王,玉皇大帝,三皇五帝,禹汤文武周公,吕尚各大圣人,先天消极因素圆,后天洛书…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刚才胡灵念的是请神文,也是一般茅山道士开坛做法的开篇。开坛做法,是很麻烦的,步骤十分繁杂,可这也是被逼无奈,茅山道士开坛对付的大多都是邪灵恶煞,开坛解除藏宝图的封印,胡灵还真是第一次!普通茅山道士,其本身的道力,不会太强,大多都是借用天地道力画于符箓上,来达到想要的效果。而相比用符箓战斗,开坛作法,有个神坛庇佑,那就更是好得多。 当然,若是修炼到了“茅山道十层”功力的茅山道士,那便能炼制请神符,在开坛作法的时候,请来神祗为自己护法!神祗之威,那是相当强悍的,一般请来的神祗鼻子处,都有一条长长的火蛇,那是真正的三昧真火凝聚,一般的鬼魂和阴物封印,最怕三昧真火,因为他们的阴气一旦被三昧真火喷到,那便会彻底焚灭,对于用阴气封印千年的藏宝图也应该有使用的效果! 胡灵现在刚刚修炼“茅山法”第八层功力,如果修炼到十层以上,就能练到地仙境,只练了十几年就能达到这样的水平,真的让人叹为观止! 胡灵修炼的正是茅山派嫡传的“茅山天罡法”!要说起这种功法,那是非常的霸道!早在汉代,陕西咸阳,有茅氏三兄弟,兄茅盈,二弟茅固,三弟茅衷,看破红尘,写下“春日才看杨柳绿,秋风又见菊花黄,荣华终是三更梦,富贵还同九月霜”的感叹,遂寻山修道。 他们披星戴月,餐风宿露,昼夜兼程,行至黄海之滨,见一高山,林木参天,绿荫蔽日,芳草如茵,香茅遍地,便留山隐居,修道养性,采药炼丹,济世救人。日久,茅氏兄弟,终成正果,名列仙班。后人因此建三茅道观,称他们为三茅真人,称山为三茅山。 慕名来山学道者、求医者,不绝于途。其时,江南句容一带,瘟疫流行,闻江北茅山有三茅真人道法高超,医术高明,能治百病,便来人求治,三茅真人欣然前往,居句曲山华阳洞。经真人救治,病愈者数百人。三茅真君仙逝前才创建了这套“茅山天罡法”,也正是因为这套功法的传承,才造就了大名鼎鼎的茅山派! 胡灵念完请神文,抓起桌上的桃木剑,沾了一张黄纸,在红烛上点燃,她双目一瞪,气势十足地喝道:“统兵二大将军手执铜销铁链化禽就禽,化缚就缚,禽者也有赏,缚者也有赏,禽者为灵鸡,听吾号令诰赏。神兵火急如律令。” 言罢,那大公鸡“咯咯”一声,随即在黄纱布上赚着圆圈,胡灵则是右手一挥,抄起墨斗,拉出一丝黑线,随即一大股狗血味传来,胡灵目光一凝,左手牵住黑线,右手放下桃木剑,拿起朱砂笔,在一张黄纸上写下敕令:替身郎担煞急走神兵火急如律令。 胡灵将黄纸沾在墨斗线上,她抓住墨斗,一个翻身,从神坛上翻了过去,落到大公鸡前面,把墨斗丢在黄纱布上,她用脚踩住墨斗的里的黑线,左手把持拉出来的黑线一端,右手抓住黑线中间,猛地一拉。将黑线中间拉了个弧线出来,直到不能再拉动了,胡灵突然放手。 “嗡~~”“咻!”符箓在被射出去的一瞬间轰然变成一团火焰,随着胡灵的松手,射向无尽黑暗,在飞出了黄纱布的范围后,突然爆裂,在空中形成一道大大的‘敕令’。“灵鸡开路,吾所召唤之邪灵恶煞,速速前来报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咯个咯~~~”大公鸡一阵鸣叫完毕,胡灵一个翻身,跃回坛后,她双手结成兰花手印,双眼闭起,嘴里快速默念“地藏藏宝图!开!” 这时供桌前的藏宝图竟然升空旋转了起来,不经意间,整个藏宝图的帛书自动展开,七星位置的黑点开始有了颜色的变化,一开始是黑色,慢慢变为黄色,继而变成赤红色!由东北点先发出耀眼的光芒,接着西南点、西北、东南、正北、正南等位置的黑珠全部变成了赤红色,一道白色的光芒沿东北而下,顺势连接了七颗珠子! “啪”七星连珠!霎时迷藏宝藏的位置就跃然纸上,叶浮生走了上去,拿起了藏宝的帛书:“大家快来看,地图显示,地藏古墓的详细位置就在剑山的思过崖。 第十六章 地藏密匙 红日东升,蓬莱剑山山麓。 剑山山脉的一座座山峰紧紧相连,呈墨蓝色。一眼望去,雾霭泛起,乳白的纱把重山间隔起来,只剩下青色的峰尖,像一幅笔墨清爽、疏密有致的山水画。过了一阵儿,雾又散了,那裸露的岩壁,峭石,被霞光染得赤红,渐渐地又变成古铜色,与绿的树、绿的田互为映衬,显得分外壮美。在这风景如画的山路上,一架平板马车由远极近向山上的小村逶迤前行。车上共三人,叶浮生、胡灵和虎头帮的老大黄金虎。他们已经走了半个多月,现在终于到达了剑山。 村头有几棵爬满枯藤的大柳树,几条皮毛肮脏的黄狗见着了三个陌生人,犬吠不止,村子本就不大,四五十户人家。叶浮生为了不打扰村民,就让胡灵和黄金虎在大柳树下休息。叶浮生自己一家一户询问,终于得知了燕沐芸的住处。在村尾一户门口停下,敲了敲,不等主人应诺,便推门而入,情理之外却意料之中地看到了一位姑娘,这姑娘长得娇小玲珑,雍容柔美,一缕青丝垂在胸前,头插蝴蝶钗,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叶浮生避嫌地停下脚步,柔声笑道:“你就是燕沐芸?” 燕沐芸微微撇过头,不与叶浮生对视,轻声道:“你是那位?” 叶浮生靠着带有晨露湿气的冰凉院门,微笑道:“我叫叶浮生,是燕十三让我来找你的!” 燕沐芸听到燕十三的名字,瞬间红了眼睛,愈发低了头,几根纤细好看却不如富家女子那般凝脂柔滑的手指,死死捻着衣角。 叶浮生犹豫了一下,说道:“燕前辈说让我把这块血玉给你看一下,你便知道了。”说完他指了指挂在胸口的麒麟血玉。 燕沐芸许清轻声叹息道:“叶公子,是不是我的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浮生愕然,转身道:“这你都知道了?” 燕沐芸道:“这就是命啊!叶公子请进来了。” 叶浮生微微一笑,回头叫上了胡灵和黄金虎,走入屋子一看,摆放有一张八仙桌就占去一半位置,可见这房子有多小,屋里左手边是睡觉的侧屋,燕沐芸去的右边应该就是厨房,房子虽小,但也坐北朝南,并不显得阴沉,黄金虎给叶浮生搬来唯一一条椅子,自己坐在小板凳上,抬头看了看打败自己的大英雄,大眼瞪小眼。燕沐芸下厨娴熟,很快给叶浮生三人煮了一盆可以盛五六碗的白米粥,三双碗筷,还有下粥的一碟醋白菜,叶浮生也不客套寒暄,招呼其他两人坐在桌前,夹了一筷子可口甘脆的醋白菜,既有筋骨又有柔嫩,很能下粥,细嚼慢咽,竟是这些天最爽口的一顿饭了。 燕沐芸和胡灵并肩坐在一根朱漆早已斑驳脱落大半的长凳上。叶浮生喝粥不快,慢悠悠吃掉三碗,放下碗筷心满意足道:“好吃。” 燕沐芸温婉笑道:“天天吃顿顿吃,也就不好吃了。” 叶浮生点头又摇头道:“总好过餐餐山珍海味,起码能养胃,再说了人间至味是寡淡,一般人吃不出这个境界,你的手艺可真好。” 燕沐芸敛了敛秀气眉目,她这才小心翼翼问道:“叶公子,家父真的已经去世了吗?” 叶浮生笑容在脸上凝结了,只顾自己吃粥,开始低头不语。 燕沐芸红了脸:“叶公子,你佩戴之物是我娘的信物,我爹从来都是戴在身上的,我父亲曾和我说过,人在物在,如果有一天,别人拿着玉石找到我,就说明父亲已经不在人世,而拿着玉石的人会照顾我以后的生活。叶兄弟,是这样的吗?” 叶浮生想起了燕十三,心里也顿时不是滋味:“嗯,十三叔被奸人所害,我们这次来找你,就是因为十三叔临走之前的遗言。” 燕沐芸笑了笑:“我母亲在我三岁那年就去世了,我父亲常年也不在家,我是被街坊邻居从小带大的,吃百家饭,穿百家衣,也到是习惯了,其实叶公子,我不需要你的照顾,我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十七年,已经习惯了。” 叶浮生没有想到燕沐芸如此的平静,也没有想到在这样封闭幽深的山村里,还住这这样一位端庄美丽的女子:“小芸,我是十三叔过命的朋友,你的意思我们也明白。但是你自己孤苦伶仃的,真的不是很方便。你看我们在一起,有说有笑,彼此还能照顾,岂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燕沐芸面露难色:“叶公子的心意,沐芸心领了。只是………” 叶浮生眼睛微红:“只是自己习惯了这种生活,对吧?我现在其实也是个孤儿,我父亲在我九岁那年就死了,我母亲天天以泪洗面,后来也哭瞎了双眼,现在也被人所害……..” 叶浮生慢慢的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燕沐芸,燕沐芸原本坚强的眼神也变的哀伤了起来。 “们俩说的我心里也不好受了,其实我的父母也已经不在人世了。”胡灵不免也触景生情。 “你们三个真是同命相怜啊!”黄金虎感慨的说道。 说到同命相怜,叶浮生、胡灵和燕沐芸真的是一样的,他们有太多的共同语言,越聊越亲热,越聊越投缘。而且叶浮生对燕沐芸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叶浮生并不知道这种对燕沐芸的好感,其实叫做爱情,他已经爱上了孤苦伶仃的燕沐芸。 几人吃完了粥,燕沐芸从自己的睡房拿出了一个青铜匣子,匣子是镂空的,镀着的金线上盘踞着两条耀武扬威的麒麟,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之物。 “沐芸,这是何物?”叶浮生问道。 “这便是你要的地藏密匙啊,我爹爹曾经说过,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真的有一天,有一个人拿着你娘的信物来找你,你的一生便可托付给他。也把这地藏密匙一并交付。”燕沐芸说完脸一红。 “原来十三叔的意思是……..”叶浮生现在才知道燕十三提到“照顾”女儿到底是什么意思,心里也觉得责任重大了起来。 “叶兄弟,看不出来,本以为你是来找线索的,原来你是来找老婆的呀?哈哈哈,这燕姑娘到真的和你般配!”黄金虎咧开大嘴哈哈笑了。 叶浮生现在恍然大悟,燕十三为什么把三十年的内功传输给了自己,看来也有燕沐芸的成分,心中不免暗道:“十三叔,你放心,从此以后我会照顾好沐芸,你放心吧!” 燕沐芸打开了青铜匣子,众人也都围了上来,只见里面赫然放着一个青铜钥匙,燕沐芸小声说道:“父亲从小就告诉我这地藏密匙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让我发誓用性命保管。今天看来时机已到,你们拿去吧。希望你们能完成我父亲的遗愿。 叶浮生看着这枚青铜钥匙喃喃道:“原来这就是江湖人朝思暮想,不惜一切代价都想要的地藏密匙!” 第十七章 古墓惊魂 黑夜蜷缩着剑山的沉沉夜色,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黑暗笼罩着夜幕中的思过崖底。 此时,由远及近走来了四个人。他们是叶浮生、黄金虎、燕沐芸还有胡灵。 他们按照地藏藏宝图指示的区域,快速的穿过了一片松树林后,来到了一座古墓的面前。 裸露在外的古墓建筑呈正方形,建筑正东方,无数青砖堆砌成了“大门”形状,“大门”顶有“屋檐”,下是一个半圆形大洞,由一块巨大的青石挡住。大洞通向古墓内部,但洞口是封闭的。 古墓建筑南、北、西方向,各有一个青砖堆砌而成的实心拱形,仿佛众星托月般衬托着古墓。 而整个古墓建筑基本都由一种青色方砖堆砌而成,墓门正前方一只青石乌龟驮着一块墓碑,上面写着四个字:地藏古墓。 燕沐芸低声道:“一会进入鬼冢,如有情况,千万不要慌乱,要紧跟着我。谁也不许掉队。” “沐芸妹妹你放心。这地藏古墓据说非常的厉害,我们一定听你的。”叶浮生响应道。 “你们放心,我是茅山剑派的,这古墓也是墓,没啥可怕的,一会要是有事躲在我身后,真要是有鬼,我就给他一剑,让他尝尝我青锋剑的厉害。”胡灵一边说,一边抽出了青锋宝剑。 燕沐芸俯下身子,在乌龟的鼻尖处轻轻的用中指摁了一下,乌龟的背部便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青石锁孔。叶浮生连忙把地藏密匙放了进去,稍一旋转,只听“嘎吱吱”封闭墓门的巨石应声而开,展露在大家面前的是一个黑漆漆的巨大洞口。 这洞口很深,直上直下的犹如一口枯井,特别像一只怪兽的嘴巴。黄金虎首当其冲,紧了紧腰带说:“随我来!”说罢,一行四人便纵身跳入大概三丈多深的古墓。 四人的脚一落地,顿时溅得尘土飞扬。众人急忙伸手捂住口鼻。 过得片刻,尘埃慢慢回落。而鬼冢墓门的巨石也“砰”的一声自动关闭。 四人仔细打量了一番墓室的轮廓,到处是蛛网尘土,在黄金虎左侧有一个楼梯盘旋而下,似乎通向下一层墓穴。 “啊,这谁啊!”胡灵芳容变色。 三人循声望去,原来在胡灵右侧的墙壁上斜靠着一具骷髅。只见那具骷髅身上穿着道士的法袍,因为年代久远,衣衫已经腐烂不堪。这骷髅头上系着一个清风道冠,地上散落着一些竹简经书。 叶浮生从锦囊中掏出蜡烛,借着火光走了过去。只见青石墙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字,而这汉字竟然像是用手指刻上去的。叶浮生越看越是激动。握着蜡烛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黄金虎也走到跟前,只见墙上最顶端一行大字写到:天道如此,灭我者己!散仙司马空绝笔。字迹苍劲古朴,凝重有力。 “散仙绝笔?神仙也会死?”叶浮生看着黄金虎说道。 “散仙是天界中没有被授予封号和官爵的仙人,要经历天劫才能幻化真仙,这两百年一次的天劫如果躲避不及,管你什么仙,一样飞灰湮灭。”黄金虎轻声的说道。 “大家快来看,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呢”胡灵似乎有所发现的嚷嚷道。 只见散仙司马空绝笔字样的下方,工整的刻着几行小字映入众人眼帘。 胡灵小声读道:“想吾司马空,生逢乱世,飘摇草莽之中,不恋尘世繁华富贵,山中修仙一百二十三年,冲破筑基,修炼元婴,成为天地一散仙。” 叶浮生接着读道:“百岁之时,夜闯神仙禁区地藏鬼冢,意图取得地藏宝藏。于此古墓中竟突发大患,恶魔吸血,毒蛇反噬,毙命于斯,亦劫数也,后来之人切不可踏入这地藏鬼冢半步。” “看来散仙也是人啊,这司马前辈也是个好人,临死前还告诫我们不要进来呢。和我们的目的相同,几百年前,他也是来这墓里寻找宝藏的,一代散仙没想到也毙命于此,司马前辈一路走好啊!”黄金虎升起敬佩之心。 “下面似乎并未写完,但已经能看出字迹越来越浅。”燕沐芸说道。 “说明司马空的仙力已经消耗殆尽,奄奄一息了。”黄金虎摇头叹道。 “浮生,看看司马前辈手里拿的是什么?”黄金虎似乎有所发现。 叶浮生走到骷髅跟前,右手掰开骷髅的指骨,一本剑谱不免呈现眼前。 只见古书非常的奇特,每页的纸张都晶莹透明,从字迹上看,从外到内,红色越来越深。 “这就是地藏剑谱,浮生哥哥,将这剑谱揣入怀中,说不定能帮你大忙,我们去下一层看看!”燕沐芸嘱咐道。 叶浮生连连点点头。黄金虎在前,叶浮生、胡灵、燕沐芸依次在后,四人顺着楼梯往下一层走去。 刚出一层梯口,只见屋子黑暗处蹲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眼睛中射出碧幽幽的光芒。 四人吃了一惊。胡灵左手拿着蜡烛,右手掏出青锋宝剑。余下诸人也急忙防备起来。 黄金虎仔细看过去,发现那黑东西似狗非狗,似狼非狼,遍体乌光,两只眼睛冒着绿油油的光,夺人魂魄。 叶浮生问道:“沐芸,这个是什么东西?” 燕沐芸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黑物,道:“这应该是我父亲提到过的护墓妖兽,叫做破魂尸狼,由蛊毒高人用法术收服后,驯化成妖兽,属于高级灵兽的一种,是古墓的守护者。” “这么说,和我们是同宗同门啊,应该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吧?”叶浮生疑惑的问道。 “千万不要小看了这妖兽,它不管你是哪里来的,只要进入鬼冢古墓的人,都被它视为入侵者,你们快躲起来。”燕沐芸说道。 正在这时,破魂尸狼似乎失去了耐性,一步步地向着四人逼近。胡灵一颗心怦怦直跳。一抬手对准破魂尸狼就是一剑。 燕沐芸喝道:“千万不要激怒它”,右手执剑一磕胡灵的青锋剑,只听“咣当”一声,火光四溅,胡灵手一偏,这一剑就结结实实的削在石壁之上,大块岩屑纷纷簌簌落下。 胡灵正欲问燕沐芸为何不让他动手。突然,眼前一黑,破魂尸狼已经闪电般扑到胡灵的面前。 速度之快,如同闪电一般。胡灵只觉巨腥之气扑面而来。 危急中,胡灵不及思索,手里的青锋宝剑往上一挥,又攻向尸狼。 破魂尸狼甚是空灵,竟然在半空中一个翻身,飕的一声又落回原地。一双碧油油的眼睛骨碌碌不停转动,似乎已经非常愤怒。 此时胡灵说道:“沐芸,你干什么?这恶物差点没要了我的性命,留着它何用?” 燕沐芸镇定地道:“灵儿姐姐,这是尸狼,千万不能杀,你照我说的做。” 燕沐芸慢慢蹲下身来,左手火把交给叶浮生,放下手中宝剑,慢慢解开袋子,拿出几张符纸,整个动作都极为舒缓。生怕惊动了对面的尸狼。燕沐芸拿着那几张泛黄的符纸,在尸狼面前撒了一个三丈多宽的圆圈,从怀中取出三枚混元金丹。递给了叶浮生、胡灵和黄金虎,让三人立刻吞下。 燕沐芸又从袋子中掏出两枚青铜古镜,一个递给叶浮生,一个自己拿着。 燕沐芸低声道:“叶哥哥,这是地藏道派的镇派法宝——神庐宝镜,咱们一齐对准尸狼,我数一二三,咱们就一齐照它。” 叶浮生点点头,二人分站在那个用黄色符纸搭成大圈的两侧。 燕沐芸双目紧盯尸狼,低声数着数:‘一!” 那只尸狼似乎预感到情况对自己不利,喉咙发出低低的吼声,却又不敢靠近。 燕沐芸道:“二!” 那只尸狼不顾一切猛地蹿起来。扑向二人。而又被符纸的金光反弹了回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但尸狼也非常顽强,咆哮着再次飞身而出! 燕沐芸道:“三!”二人双手几乎同时反转宝镜。两股耀眼的金光立即向尸狼身上射去。那尸狼似乎很是惧怕这两道金光,半空中收住前冲的势头,落下地来,不偏不倚,正落在那个符纸圆圈之内。 燕沐芸左手结印,口中阵阵梵语,符纸瞬间金光浮现,将尸狼困在了阵内。 黄金虎看好时机,一个箭步窜了过去,骑在尸狼身上。双臂用力,狠狠地箍住了尸狼的脑袋。尸狼拼命挣扎,想摆脱黄金虎的攻击。而燕沐芸此时却念起了地藏驱魔神咒:“密玛哄啦噶,依吧啦伽哈,弥啦吧呀挲…….” 约摸有一炷香的时间,那尸狼终于低吼一声,两爪前伸,一动不动了。 黄金虎翻下身来,坐在地上直喘,过了片刻,燕沐芸笑着对三人摆摆手道:“这尸狼不会再伤人了。我们走吧,不碍事了。” 众人将信将疑,依次从尸狼身边经过。 果然,那尸狼依然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也是筋疲力尽。 燕沐芸缓了口气,道:“这尸狼是咱们地藏道的高人为了镇住鬼煞,护卫陵墓所养的一种灵兽。从上百头狼中选出十只小狼,不喂任何食物,让其自相残杀,最后剩下的就是尸狼了。再把这尸狼施以法咒,那时,任你再厉害的人进墓也是九死一生。” 黄金虎问道:“原来这么残忍,可这尸狼在古墓中没有食物又如何活下去呢?” 燕沐芸摊手道:“这尸狼是一种妖兽,可以不食任何人间烟火,但是由于被高手施了魔法,非常的厉害霸道。不过刚才我用天罡乾坤阵法困住了它,又用神庐宝镜打醒了它,再用驱魔神咒教化了它,估计它此时已经知道我们是地藏门的传人了吧”。 四人正说着,只见尸狼慢慢爬起来,来到燕沐芸的身边,用皮毛轻轻蹭了蹭燕沐芸的裙角一下,然后卧在燕沐芸身边,神态甚是温驯。 燕沐芸一笑,伸手摸了摸尸狼的头颅,那尸狼一动不动,刚才那股凶恶之态消失殆尽。 叶浮生皱了皱眉道:“这地藏鬼冢虽然归地藏道门所有,但我也是第一次进入,目前看情况,这越往下越是凶险异常,下面会遇到什么,我也不得而知,我们是知难而退,还是继续走下去?” 黄金虎拍了拍胸脯:“继续走下去!我们要完成燕十三前辈的遗愿!” 第十八章 百鬼诛仙 四人稍作休息,走进了第三层鬼冢地宫。 “沐芸,为什么我的丹田之处隐隐发热”黄金虎问道。 “这地藏古墓越往下走阴气越重,寻常墓穴封闭在地下年深日久,数十年抑或百年以后,里面空气无法流通,尸体腐烂之前,都必先膨胀,充满尸气,这种尸气就算隔了几百年也不会散尽,就算没有尸气,这地藏古墓上百年不曾流动过的空气,也会对人体有害,人一旦吸入这种有毒气体,轻则头昏脑胀,重则中毒身亡,如果你们三人不是吃了我的混元金丹,此刻早已命绝此地了。”燕沐芸镇定地回答道。 燕沐芸话音未落,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阴风,将黄金虎手中的蜡烛扑灭了,三层地宫顿时又是一片黑暗。 黑暗中,叶浮生感觉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他的右手,叶浮生大吃一惊,反手一挣。 只听燕沐芸在耳边低声道:“叶哥哥,是我。” 叶浮生平复了一下情绪,再次点燃蜡烛。 “大家快往前看,那些是什么东西”黄金虎惊呼道。 众人抬头向前望去,只见地宫北面三丈开外,飘着一群白衣女子,几乎都是长发披肩,头部低垂,侧着身子看不清容貌,但是可以听到微微的超重低音,有哭有笑,哭的诡异,笑的渗人。众人都觉得自己的身体刹那间仿佛浸在冰山中一样。 叶浮生低声问燕沐芸:“这是怎么回事?” 燕沐芸道:“别怕,这是百鬼魅秽诛仙阵法。” 叶浮生问道:“诛仙阵法?” 燕沐芸道:“对,由上百名恶鬼的魂魄组成,专门吸取人的阳气和精血,阴邪至极,法力无边,大罗神仙也抵挡不住。应该是被封印在第四层地宫的门锁之上,只要有人打开门锁,破坏封印,百鬼的魂魄就会启动诛仙阵法。无论是成名的剑侠还是法力高深的散仙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叶浮生继续问道:“刚才的司马空散仙所谓的恶魔吸血是不是就暗指这事?” 燕沐芸道:“如果没有猜错,司马空应该是误启了诛仙阵法,被百鬼吸取了精血。而目前看,这些鬼魂似乎也法力散尽,不知道和他是否有关系。” 叶浮生说道:“下面我们该怎么办?硬闯过去吗?” 燕沐芸没有回答,而是对叶浮生道:“把千年血玉给我。” 拿到了血玉,燕沐芸说道:“我父亲给你的这块血玉,产自昆仑雪山之巅,至阴之极,对付这些浪荡幽魂,应该不成问题。”燕沐芸右手中指与拇指结印,用食指按住血玉,默念三遍通灵宝咒,血玉忽然玄光闪烁,那些飘忽不定的白衣女子便全部化作青烟被吸进了血玉之中。”众人都被这场景惊呆了,都沉默了许久。 燕沐芸什么也没说,把血玉还给了叶浮生。 叶浮生摸着着块血雨说道:“这块玉的威力这般,难道还有玄妙之处?” 黄金虎说道:“血玉不是指一种玉,而是指透了血进去的玉石,不管是翡翠,和阗,还是黄玉等诸类,只要是真的透了血的,就是血玉,血玉的形成,和尸体有关,当人落葬的时候,作为衔玉的玉器,被强行塞入人口,若人刚死,一口气咽下的当时玉被塞入,便会随气落入咽喉,进入血管密布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渍,血丝直达玉心,便会形成华丽的血玉。” “原来如此!”叶浮生想起光团入体的事情,拿着古玉的手不禁开始颤抖了起来。 “但是我观察你手中的这块血玉,血质鲜红,内中能量闪现,应该是用仙人的法力和精血所养成,至于这块血玉的秘密,我想只能你自己来研究了。”黄金虎轻声道。 第十九章 地藏幻境 没有时间耽搁,四人又进入了第四层地宫。 再次四处打量,这地宫的第四层四周还是光秃秃的墙壁,屋里除了一个棺椁之外,再无别物。 “快来看,是一口超大的棺材”黄金虎说道。 “管他呢,既然来了,就要看看究竟”叶浮生说道。 叶浮生走进这口大棺材,对着蜡烛,仔细看去,只见这棺材的材质是用上等的金丝楠木打造,棺材板上面画着佛教的观世音菩萨和地藏王菩萨的法相,显得神圣高雅,美轮美奂。 “这是我见到的最美的棺材”,胡灵不禁脱口而出。 “大家快看前面的牌位上的字,上面好像写着王石谷之灵位”叶浮生依稀的认得这几个字。 “这是地藏道掌门祖师王石谷的棺椁,以前只听我父亲讲过关于师祖王石谷的故事,想不到真的在这里遇见。”燕沐芸一边连忙跪倒叩头一边说道。 众人见到燕沐芸的样子,不禁讶然一愣,然后众人也学着开始跪拜这口棺椁。 “燕沐芸,这王石谷前辈是我们的祖师么?可以和我们讲讲地藏宗门,讲讲祖师王石谷的事吗?”黄金虎痴痴的说道。 “八百年前的一个春天,祖师王石谷还是一个玉树临风的小男孩,他偷偷从昆仑幻境跑到元朝帝都游玩,却无意在大元后宫救下一个名叫雪玲珑的美貌少女。他本意是跟她开一个善意的玩笑,没想到雪玲珑其实是元帝国的公主,结果却卷入大元帝国的王位之争,凶险无比。”燕沐芸说道。 “然后呢?他们两个被元朝的大兵抓到了吗?”胡灵问道。 “然后,石谷祖师渐渐的爱上了雪玲珑,甚至不离不弃地陪她一起吃苦,一起迎接磨难。有一次雪玲珑指着门口的菩提树对王石谷说,看见菩提,满心欢喜。王石谷对他说,既然你真喜欢,我就做第一棵开花的菩提树,把春天的第一树花送给你。而雪玲珑整天则想着报仇雪恨。雪玲珑拜师访道,修仙戒欲,筑基励志,修出元婴,终于成为一代散仙。为了推翻元朝的残暴统治,成立了秘密修仙盗墓组织——地藏宗门。” “还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呐,然后两个人到一起了吗?”叶浮生关切的问道。 “在这个过程中,虽然雪玲珑也深爱着王石谷,却无情的拒绝了王石谷的爱情。直到后来,雪玲珑在一次与元朝派来的魔王交战之时,被魔王召唤的雷电击得魂飞湮灭,没有度过天劫。王石谷将雪玲珑剩余的元婴残体,供奉在天界的天匮神书之上,他深爱着她,终身未娶。” “好悲情的故事,看来王石谷祖师也很可怜。”胡灵眼中泪光闪闪。 “然后王石谷继承了地藏道的衣钵,他曾说过,这世上所有人都忘了他曾来过的痕迹;唯独她,即便飞灰湮灭,还记得他的存在。毁去今生,是为了跟她来世重逢。于是王石谷仙师供血奉肉,挫骨扬灰,在这蓬莱剑山修建了这座地藏古墓,立冢发誓,三生三世,以身铸炼通往与轩辕凌风连接幸福的天匮通途。”燕沐芸继续说道。 “有情有义,有心有爱。原来王石谷祖师是在等待着自己的爱人,幻想着他能再次出现。”叶浮生不禁说道。 众人望着石头棺椁内的楠木棺材,一时间竟然都沉默了。 “郑前辈,四层墓室已经到头了,前面似乎没有通往下一层的路口了。叶浮生突然说道。 果然,王石谷的棺材后侧是壁垒千层的夯土层,处于一片黑暗之中,竟然没有入口。 “浮生哥哥,你来看,这棺材口有人打开过。”胡灵讶然说道。 叶浮生似乎也发现了问题,开始众人都沉浸在王石谷凄美的故事中,而没有细致的查验棺材。棺材盖撇向一头,侧目就可以看见棺材里的一切。 叶浮生径直走向了棺材,用余光向棺材内瞥了一眼。 “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叶浮生惊呼道。 黄金虎把蜡烛抬高,借着烛光微弱的火亮,竟然把头探进了棺材里,继而半个身子也探了进去,舞舞扎扎了半天,在棺材里抓出了一尊一巴掌高的白玉璧。只见这玉璧上面似乎用梵文书写了一些文字。 “哪有财宝啊,除了这个玉璧,啥也没有,不是说有无数的宝藏吗?来这里盗墓的都得哭死过去。”黄金虎失望的说道。 “这是天匮遗书,快放下。”燕沐芸焦急了起来。 可是已经晚了,就在陈天葬手捧着天匮遗书之际,无数白莲花从玉璧底飞出,白玉壁绽放出耀眼的光芒,这光芒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似乎具有强大的吸引力,竟然将叶浮生、燕沐芸、胡灵和黄金虎等人全部吸了进去。玉璧飞回了棺材,一切又回复了平静,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不知过了多久,黄金虎睁开了眼睛,看见自己趴在一块青石之上,不远处的草丛里躺着叶浮生,胡灵和燕沐芸却不见了踪迹。 这是一座荒凉的山谷,这时山谷间忽吐白云一缕,扶摇直升。良久,东边一片黑暗中隐隐朱霞炫晃,颜色变幻不定,或白或橙,缓缓地血线四映,一喷一耀,转瞬间太阳如一大赤盘踊跃而出。下面云影被日光一照,奇丽变幻,白虹蜿蜒。 “奇怪,我们明明是在地藏古墓里,难道是穿越了?”黄金虎又揉了揉眼睛,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哎呦,疼死了。”黄金虎耷拉下了头,心里暗衬道“原来是真的穿越到山谷里了,早知道这样就不碰那个该死的玉璧了”。 黄金虎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走到叶浮生的面前,用手轻轻的推了一把叶浮生。 叶浮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黄金虎,眼睛里包裹着说不出的懊丧。 黄金虎问道:“叶兄弟,这里是哪里啊?” “黄大哥,真是把我们害惨了,咱们被玉璧吸走了。”叶浮生喃喃地说道。 “那你不阻止我,我知道什么是天匮遗书啊,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们不是穿越到古代了吧?”黄金虎懊丧的说道。 “我们进入了天匮遗书了,现在应该处于天匮幻境之中。”叶浮生不确定的说道。 “燕沐芸和胡灵不见了,叶兄弟。”黄金虎无奈的说道。 “我们沿着山野的小路找一找,也许他们离我们不远。”叶浮生说完就拽着黄金虎向山谷深处走去。 第二十章 鏖战雪蟒 傍晚下了一场薄雾,将山谷染成一片灰白。 天际之下,一抹耀眼的晚霞徒然亮起,犹如在混沌的天地间划过一道靓丽的惊鸿。 叶浮生和黄金虎继续沿着小路向山谷腹地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看着山谷就在眼前,依然没能走进这片山谷,而这一路之上,也没有看见燕沐芸和胡灵的半点踪迹。 就在两人焦急之时,天空传来一声炸响,犹如晴天霹雳,顿时间地动山摇了起来。 一阵狂风席卷着山上的草木,将无数参天巨树打的“唰唰”摇曳。泛红的天空突然暗淡下来,突然从密林深处飞来一条白色巨蟒,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那是魔界的雪蟒”叶浮生惊呼一声,他听燕十三说过,魔界的雪蟒都有千年的道行,但生性恶毒,嗜血如命,散仙以下的修仙者绝非他的对手。没想到这荒芜的山谷里居然潜藏这等石破天惊的魔兽。 “叶兄弟,怎么办。”黄金虎颤抖的拿出了剑。 “这等怪物估计也是被困在此地,如今只能与之周旋,是死是活,看我们的造化了”叶浮生也拔出了宝剑,严阵以待。 魔界雪蟒生性暴怒,也许是许久没见到人了,两只眼睛狠狠的盯着黄金虎和叶浮生,血口一张,吐出一团黑气还夹杂着少许的火焰。 黑气袭来,黄金虎和叶浮生只觉得一股血雨腥风飞了过来,恶心难当。叶浮生也豁了出去,挥舞着宝剑,施展开了地藏绝学“洗髓神功”;黄金虎也胡乱的挥舞着宝剑跟着凑热闹。一来二去,你来我往,竟然和这雪蟒战了个平手。 两人使用的宝剑虽然都非常,但黄金虎和叶浮生的道行还是远远不及雪蟒,而魔界雪蟒素皮甲坚厚,这看似绝伦无敌的一剑斩了下来,只在蟒蛇身上留下一道一寸多长的剑痕,雪蟒扭了几下身子,便轻易的震溃了剑芒。 叶浮生已将速度飙到了极限左右,但雪蟒的速度更快,蛇身翻腾不已,所过之处一片狼藉,似乎这魔兽想凭着自己强悍的身体将黄金虎和叶浮生活生生的绞死。 一股恶风扑面,雪蟒泰山压顶般的再次冲了过来。叶浮生只觉得眼前一黑,急忙向旁边快速一挪,雪蟒一头狠狠的将眼前的一块巨石撞的四分五裂。 叶浮生暗松口气,没想到雪蟒的脑袋突然转了过来,怒吼一声,用巨口叼起一棵大树,横空射向了黄金虎。 “黄大哥,小心!”叶浮生来不及多言,连忙当在了黄金虎的前面。这棵大树狠狠的击中了叶浮生的胸口。 “啊……”叶浮生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连同着黄金虎一同被震飞出了老远。恰好将两人抛进了一个天然的山洞里。 “嘭……嘭”山洞中传来两声落地之音,两人一前一后被甩进了洞穴,激起一片灰尘。 叶浮生此时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毕竟他的修炼境界还只是初级阶段,身躯一震实实在在的摔在地面上,双眼一瞌,晕死了过去。 洞外,那头杀红了眼的雪蟒拖着巨大的身子蜿蜒的爬到了洞口,朝洞口里嗷嗷的怒吼着。 一阵热风从洞里传了出来,犹如一股热浪,不知为何这洞里传来的风居然是热的。 雪蟒猛然打了个激灵,眼睛里露出一丝恐惧,仿佛洞里有什么让这个恶魔惧怕的东西。最终,它长啸一声,摇晃着尾巴飞走了。 第二十一章 天匮尊者 不知又过了多久,叶浮生渐渐的醒了过来。 叶浮生整个人突然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一张石床上面。昏死的黄金虎在他的左侧躺着,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你醒了……”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在叶浮生的耳边响起。 叶浮生心头一震,循着声音望去。在石床之前站着一名枯瘦的老者。他的脸上皱纹交错,刀削斧刻般深深的印在脸上,一对淡青色的眉毛斜飞入鬓。一双浑浊的老眼透着一股沧桑,仿佛早已看穿了世间万物,沧海桑田。 “前辈是……”叶浮生疑惑的询问道。 老者洒然一笑,没有回答叶浮生的问题,反而问道:“你是地藏道的传人吗?” 叶浮生抱拳弯腰施礼道“晚辈地藏派掌门叶浮生,拜见前辈。” 老者笑道:“看见你的麒麟血玉了,看你的状态,年纪轻轻,已经进入顶级高手级别,真是后生可畏啊。” “前辈,这里是哪里啊?”叶浮生问道。 “这里是天匮仙境天灵洞”。说罢,老者从怀里取出一个酒葫芦,灌了几口酒。 叶浮生刚要说些什么,忽然想起了黄金虎,急忙说道:“前辈,我等为了重新,闯进地藏古墓,误拿了天匮遗书,被卷进了天匮仙境。刚才与魔界的雪蟒血战了一番。我这凡人伙伴是否还有命在?” 叶浮生看见黄金虎死灰般的脸色,跪了下来,“前辈道行高深,求求您救他一命吧!” 老者神色复杂的看了叶浮生一眼,“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叶浮生道:“这是我门中人,是我的好兄弟。” 老者沉吟半饷才问:“散仙都不敢轻易进入吾天匮仙境,况且是一个凡人,而且还受了重伤,他活不了了。” 叶浮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是这短暂的光阴,仿佛却像恒古般那么久远。 就在叶浮生沉默之时,老者动作缓慢的抬起干枯的手掌,朝着酒葫芦的屁股轻轻拍了两下,咕噜,一颗浑圆的红色丹药便滚入了掌中。 “前辈,这是……”黄金虎望着老者手中那枚龙眼大小的药丸说道。 “也许是太久没遇到人说话了,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只要是我地藏道的弟子,老朽岂能袖手旁观啊。”老者继续笑道:“这是我自己炼制的玄天神丸,服用之后保证他性命无忧!” 老者说话的同时,已经用手撬开黄金虎的牙关,将丹药塞进了他的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服下神丸后的黄金虎的脸上微微的动了几下,白光不停的在他身体上流转,渐渐的越来越强,犹如一轮耀日令人不能正视。 叶浮生担忧道:“前辈,他伤的这么重,能治的好吗?” “哈哈哈哈哈,”老者大笑几声,笑声中隐隐透着几分豪气:“玄天神丸是经我到达散仙级别后,花费了一百年才炼制出来的,里面被我封印了菩提神露,只要这小子脑袋和心脏不被洞穿,足以重生。” “菩提神露?”叶浮生愣愣的说道。 老者望了叶浮生一眼,别有深意的道:“你是地藏门的掌门,那你可曾听过,安忍不动,犹如天玄,静虑深密,犹如地藏。” “您是,您是天玄尊者?难道您十三叔的师父——天玄尊者?” “呵呵,你想我是谁,我便是谁。”老者淡淡一笑,看在眼里,却不点破。 叶浮生知道此时遇到的老者便是玄天尊者,位于灵仙的级别(散仙、灵仙、玄仙、天仙、金仙,这是修仙者的五个级别,法力逐级增高。每一个级别都需要少则百年多则数百年的修炼),以前他也曾听燕十三提起过玄天尊者的故事,玄天尊者是昔日地藏门的掌门,想不到机缘巧合,竟然能遇到此等的仙级长辈。 黄金虎说道:“师尊,晚辈还有一事不解,万望师尊答疑解惑。” 玄天尊者笑道:“你是不是想问,自古传说地藏古墓共七层,为何没有达到第七层地宫,而是误闯了天匮仙境?” “正是此事,还请师尊明示”,叶浮生诚恳的回答道。 “王石谷曾亲自在阴脉上构建了地藏古墓,曾想用雪玲珑残存的元婴唤回三魂七魄。可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想必你也能猜到结果。” “尊者的意思是说,王石谷前辈没有等到心上人,是吗?”叶浮生说道。 “是的,因为玲珑祖师仙解了,转入了下一个轮回之中。得到了这样的消息,悲痛欲绝的王石谷祖师没有羽化成仙,而是选择放弃修仙之路,也进入了轮回之中。”玄天尊者悲伤的说道。 “怪不得这棺中只有玲珑师祖供奉的一座天匮遗书,那他为什么还在塔内设下机关,是为了防止外人盗取惊天的宝藏吗?”叶浮生不解的问道。 “那些邪灵并不是王石谷祖师所设,祖师为了杜绝有人误入幽冥,在堕入轮回之前,就用无上法力封印了道路。”玄天尊者说道。 “可我们进来的时候,却发现了散仙司马空的遗骨。”叶浮生说道。 “司马空也配做散仙?他是仙界的败类,死有余辜。”玄天尊者愤愤的说道。 “此话又从何说起啊?”叶浮生满脸疑惑的问道。 “一百年前,江湖风起云涌,也不知道谁谣传地藏古墓中有什么富可敌国的宝藏,就设计陷害我们,为了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开始暗杀地藏门的成员,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地藏门再无宁日!”玄天尊者说道。 “和司马空有什么关系?”黄金虎问道。 “司马空因贪婪地藏剑谱,打开了地藏古墓的第四层,盗走了地藏剑谱,并且用邪术布置了百鬼诛仙阵。”玄天尊者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 “那他进入地藏古墓就是为了一本剑谱?”叶浮生反问道。 “还为了天匮遗书,这天匮遗书可以调遣阴兵,谁得到了遗书,就算得到了半个天下!”玄天尊者说道。 “看来事情的真相的确有些错综复杂了。”叶浮生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石谷是自作自受,他的确盗取了地藏剑谱,并且用百鬼魂魄封印了四层地宫的入口。有道是天作孽由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司马空打开了王石谷师尊的空棺,并拿到了天匮遗书。”玄天尊者喃喃道。 “怪不得王石谷祖师的棺盖是敞开的,然后发生了什么?前辈。”叶浮生睁大了眼睛问道。 “本来这天匮遗书是上古神物,是通往天界的一种法器,而王石谷持有了地藏剑谱,所以并未被吸入天匮仙境。而是在天匮遗书里混沌旋转了三个时辰后,被遗书的无上罡气吹回了古墓。”玄天尊者说道。 “只知道这剑谱是个宝物,却未曾想到是如此殊胜的神器”叶浮生暗衬道。 “司马空受到了惊吓,连忙逃之夭夭。不想却在慌乱之间触动了四层墓室自己设计的机关—百鬼魅秽诛仙阵法。他身负重伤后,再遇守冢灵兽破魂尸狼,仙力消耗殆尽,最后死于鬼冢之中。”玄天尊者娓娓道来。 “原来是这样。”叶浮生如梦初醒。 “那地藏古墓的宝藏就不存在?”黄金虎关切的问道。 “哈哈哈哈,是呀,人都是利欲熏心,其实出了地藏剑谱和天匮遗书,古墓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枯瘦的玄天尊者笑道。 “感谢师尊赐药,那我这黄金虎兄弟没事了吧?”黄金虎问道。 “他已经服下了神丸,稍作休息便没事了。你等法力不够,我这浮屠仙境尔等不可久留,稍后我便送尔等回去。”玄天尊者慈祥的说道。 “可是仙人,我还有两个女孩也失踪了,是否也闯进了天匮仙境,我能带他们一起回去吗?”叶浮生急切的说道。 “我并未看到还有其他的人闯入仙境,一切随缘,自有天机,她们是否能度过难关,全凭自己的造化了。”玄天尊者说道。 叶浮生还想问玄天尊者一些问题,可未等再次说话,只见玄天尊者双手合十,闭上双眼,身上赤色灵光闪动,口中念念有词:“啊尕啦胡伽达啦,季波米基嘻呀………” 黄金虎、叶浮生忽然被一束灵光击中,顿时消失不见。 第二十二章 情有独钟 地藏古墓王石谷棺椁旁。 胡灵和燕沐芸斜靠在棺材上。 胡灵跌跌撞撞的一路下来,现在浑身到处都是淤青,没有半点气力。燕沐芸也只是一个小姑娘,此刻蓬头垢面无精打采的坐在地上。 与其说是等待,不如说是苦熬。 她们已经在这里等待了一天,不是他们不想从古墓出去,而是对于两个凡人来说,他们根本出不去。 十二个时辰前,黄金虎误拿了棺材中的天匮遗书,四人被卷进了天匮幻境。燕沐芸拼命扯着胡灵的衣服,仿佛被一阵漩涡冲进了莫名的黑暗之中。 或是出于本能的保护,漩涡旋转越湍急,胡灵的衣服被燕沐芸越扯越紧。 难以置信,两个人足足在混沌的空间里旋转了一个时辰,更为奇怪的是,胡灵手中的青锋古剑竟然开始散射精光,血红色的精光瞬由淡变浓,越来越亮的同时,发出一道炽热的能量流,瞬间的力量将两人甩出了天匮遗书。 甩出来的力量太大了,两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胡灵就觉得心口一热,一口鲜血送到了嘴边。 胡灵擦了擦嘴角的血,强打精神摇了摇昏死过去的燕沐芸,轻声的呼唤着:“沐芸妹妹,你醒醒,你没事吧?你醒醒啊。” 摇了半天,燕沐芸才清醒过来。 两人也试图寻找黄金虎和叶浮生,古墓里黑暗异常,空空荡荡的墓室显得更加冷清萧条。哪里还有他俩的影子。 “浮生哥哥,黄大哥!”燕沐芸声嘶力竭的呼喊着。 “叶大哥、黄大哥!”胡灵也跟着喊着。 可空旷的墓室里什么都没有。 “胡灵姐姐,叶大哥和黄大哥去哪里了?”燕沐芸轻声的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妹妹你别怕,会没事的。”胡灵安抚道。 “胡灵姐姐,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燕沐芸有些绝望的看着胡灵。 “沐芸妹妹,不要怕,我们会没事的。”胡灵继续安慰着燕沐芸。 没事还是有事,对于这两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来说,她们并不清楚。而他们心里清楚的知道,此时已经深陷绝境。 胡灵为了安慰燕沐芸,就和她聊起了往事。 原来燕沐芸出生在蓬莱剑山的燕家堡,三岁娘死,四岁父故。是个孤儿,后被地藏掌门燕十三收为养女,但是燕十三走马江湖,基本只是拿一些钱财,让左邻右舍照顾燕沐芸,这也养成了燕沐芸孤单生活的习惯,直到她遇到叶浮生。 “胡灵姐姐,你喜欢过别人吗?”燕沐芸突然问道。 “你说的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我还没有那种感觉。”胡灵红着脸小声说道。 “嘻嘻嘻嘻,看不出你原来在爱情方面还是个白痴”燕沐芸终于笑了起来。 “我到是有一个心上人,我很喜欢他”燕沐芸喃喃的说道。 “你说的是……叶大哥?”胡灵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趣,因为她早就看到,燕沐芸喜欢叶浮生,喜欢的是那样的真诚。 “嗯,从他来到小村里的第一天我就有点喜欢他,他为人正直,热情,善良,关键是我们的命运基本相同,我对他挺有好感的。” “女大当嫁嘛,我明白,要是能出去,我愿意给你当红娘!”胡灵也俏皮的感慨道。 “也不知还能不能出去了!”燕沐芸眨了眨湿润的眼睛。 的确,燕沐芸缺少的就是关爱。而叶浮生是父亲燕十三给他带来的礼物。在燕沐芸的心里,真的开始喜欢叶浮生,而此时的叶浮生生死不明,燕沐芸心情也不免低落到了谷底。 胡灵此时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也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想到了自己九岁时趴在父亲胡大海的肩头捉蝴蝶的画面,不禁暗道:“父亲啊,你在天国可曾安好,女儿好想您。”想到这些,泪水便从胡灵的腮边划了下来。 “姐姐,你不要哭了,我现在挺好的,我们会没事的”燕沐芸以为胡灵是在为自己而悲伤。殊不知,同命相怜的两个人,彼此都有难言的痛苦。 两个人正在黯然神伤的时候,眼前白光一闪,从墓室的半空之中竟然跌落了两个人,一个是呲着满嘴黄牙的黄金虎,另一个竟然是叶浮生。 “叶大哥!”燕沐芸连忙走到两个人的近前。 叶浮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到胡灵和燕沐芸平安无事,眼中充满了喜悦之情。 “你们俩个没事吧?”黄金虎也东倒西歪的把着棺材盖站了起来。 “我还以为这辈子在也见不到你了呢,叶大哥!”燕沐芸哭泣道。 “叶老弟那可是大英雄,我的命都是他救的!以后让你们天天见啊,不哭,妹子!”黄金虎哈哈大笑。 “事不宜迟,拿好天匮遗书,我们先离开这里。”叶浮生干练的说道。 “哎呦,好痛哦,天葬哥,我的腿不能动了。”燕沐芸说道。 “伤到了哪里?你哪里疼啊?”叶浮生心疼的关注道。 “叶大哥,我没见到你时哪里都不疼,现在哪里都疼的厉害啊。”燕沐芸对胡灵眨了眨眼睛。 “是呀,我们从那个玉璧中掉出来的时候,沐芸妹妹的腿就走不了路了。”胡灵心领神会的顺着说道。 “上来吧,还等什么?”叶浮生无奈的摇了摇头。 “谢谢你,叶大哥!”燕沐芸喜悦的趴到了陈天葬的后背。 就这样,叶浮生背着燕沐芸,胡灵扶着黄金虎,四个人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地藏古墓。 这四个人足足在古墓里呆了两天两夜。 叶浮生打开了古墓玄门的机关,青色巨石又应声开启。叶浮生用轻功提纵术把三个人都带出了古墓。 此时天已经大亮。古墓外竟然围着一群白衣剑卫,为首站着三个人。仔细观看,一个竟然是刘半仙,另一个是酆都知县包不同,在他们俩的身后是一位身穿铠甲,白纱罩面的人。 叶浮生心想:“不好!看来又是一场血战!” 第二十三章 突出重围 叶浮生的脸色第一次变得铁青。因为他知道,守株待兔的人出现了。这些白衣剑卫都是轩辕凌风的铁血尸军,丁郎中在虎头帮的时候,就已经嘱咐过叶浮生,一定要小心其中有诈,而这一来,想必又会是一场恶战! 叶浮生之前的确没料到包不同和刘半仙会突然出现。一双精芒闪烁的眼睛微微眯着,冷冷的注视着两人。以他目前的江湖经验,立马便能猜到包不同应该是为了天匮遗书而来。 包不同开口道:“小兔崽子,在那死囚牢没有弄死你,算你捡了便宜,竟然还和黄金虎混到了一起,一会老子再收拾他!叫他知道背叛我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小东西,地藏古墓里那么多的财宝,是不是要分享分享?” 叶浮生冷笑一声,道:“黄大哥早就不齿你们的勾当,我到要看看你能把他怎么样!置于古墓的财宝,分不分由不得你,我到是要把尔等的头颅挂在我娘的坟前!” 刘半仙哈哈大笑,直至前仰后合。真怕他就这样一口气上不来,呜呼哀哉了。 叶浮生喝道:“老鬼头,你笑什么?” 刘半仙好不容易止住笑,才指着叶浮生说:“你要割了包旗主的头颅?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今天我们活尸宗乾旗的一百零八位剑手都来了,听说燕十三传授了你点本事!我到是要看看你的本事有多大!” 叶浮生怒道:“那我到要看看,你这个算命的老头,能不能算到,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这时那位铁甲人说话了:“包旗主、刘护法,这个人就是九王爷说的叶浮生吗?好大的口气,你们俩去解决他,我犯不上杀这样的无名小卒!” 包不同名义上是大明的一个知县,很早之前也是个江湖人物,能算三流隐仙级别,后来加入了活尸宗,任八旗之一的乾旗旗主,他深知弄巧成拙的把叶浮生和燕十三关在了一起,如今叶浮生已经得到了燕十三的真传,怕叶浮生不好对付。于是给刘半仙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向叶浮生攻来! 刘半仙是乾旗的四大护法之一,表面上看是个相面的卦师,其实在尸军的地位仅次于周文广,也是暴血活尸的实际操控者。轩辕凌风的铁血尸军共八个旗,其中有三种人,一种是江湖隐仙,本身有一身的绝伦武功。一种是像周文广修炼的魔髓功,而另外一种是暴血活尸功的修炼者,周文广修炼的魔髓功需要不断的补充血药,而暴血活尸功则是需要不断的吸取活人的精血和魂魄,酆都夜晚闹鬼的始作俑者其实就是刘半仙和他的暴血活尸! 包不同和刘半仙在活尸宗的武功指数三颗星,至少能排进活尸宗的前二十名! 说时迟,那时快。包不同抽步垫脚,施展开了“百骨摧魔拳!”一招“鬼开千手”快似闪电的向叶浮生两肋袭来! 刘半仙也脱掉了大氅,一瘸一拐的身材突然骨骼爆裂,变成了一个苍老的活尸,眼中邪光闪烁,口中两只毒牙发出寒光,嗷嗷叫着奔着叶浮生的咽喉咬来! 叶浮生这边也不敢轻敌,连忙运用洗髓神功,轻轻的化解了包不同致命的一击。黄金虎和胡灵也抽出宝剑与刘半仙战在了一处。 话说不伸手不知道,这一伸手吓一跳,刘半仙和包不同真不是一般地恐怖。先说这包不同的“百骨催魔拳”,一袭双手都挂着寒冷的阴风,几乎是把自己半生的绝学都运用在了双拳之上,杀气腾腾,慢慢的竟然浑身散发出了淡淡的白芒。能够作为乾旗的旗主,功夫自然很是绝伦,只是他还是低估了叶浮生。 叶浮生不仅得到了燕十三洗髓神功的内力,还得到了麒麟血玉里的灵力加持,再加上智愚禅师的“金刚伏魔拳”,此时俨然成为武林中屈指可数的高手。叶浮生一笑,贯穿身体真气,金刚伏魔拳随心而发,这金刚伏魔拳是一种专门对抗邪魔外道的拳法,罡气十足,每一拳都蕴含着无尽的佛法,每一拳都凝结着翻花的梵文,两人打斗的煞是好看。足足三十回合,没分胜败! 再在看刘半仙,不,应该叫他刘活尸,与胡灵、黄金虎打的也是异常激烈!这种暴血活尸对于胡灵来说也是第一次遇到,谈及细处,要比魔髓活尸更为霸道!因为魔髓活尸修炼的只是三魂七魄,充其量是半人半鬼,武功招式单一,且攻击威力虽然巨大,但难免笨拙。而这刘半仙所修炼的暴血活尸功法,就大大的不同,这种功夫不只是对三魂七魄进行修炼,更为重要的是修炼魔丹,这种魔丹的内涵状态类似与修道之人的内丹修炼相仿,修炼到一定境界便可成魔,达到不生不灭的状态。而此时的刘半仙魔丹已经修炼成型,所以从一般意义来说,刘半仙和武林高手对阵,一般都敌他不过! 刘半仙倒是没有把黄金虎放在眼里,可刘半仙遇到了茅山派的胡灵,这也令刘半仙甚是头疼。胡灵有一个乾坤袋,袋子里有霹雳弹、捆仙索、祛魔符,这胡灵可没闲着,此时胡灵的身体已经恢复差不多了,加上有黄金虎的照应,凡是胡灵袋子有的宝贝,一股脑的招呼给了刘半仙。 要是说胡灵的武功也只能算一般高手,根本占不到刘半仙的便宜。可别忘记,胡灵深得茅山派法术真传,她不见得能杀一名武林或者隐仙高手,但是对付阴邪之物,可就非同反响了。 胡灵先甩出了三枚霹雳弹。这霹雳弹是由硫磺、火硝、崂山朱砂、黑狗血粉、阴山毒蝎等秘制而成,炸药的威力姑且不说,单是驱魔作用就大的惊人。这三枚霹雳弹都炸在了刘半仙的身上,顿时黑烟四起,一股腥臭的刺鼻气味四散开来,三十多名白衣剑卫纷纷被熏倒!这黑烟是因为火硝与硫磺作用后爆炸,利用爆炸的能量开启了阴山毒蝎和黑狗血粉、还有崂山朱砂的奇效。也就是说这种烟雾对于正常人是没有作用的,而对于阴邪之物杀伤力非常的巨大。 但是刘半仙也不是一般的人,虽然爆炸的能量和烟雾将他炽伤,但是他也越战越勇,一掌拍出将黄金虎的剑碰飞了出去,一脚把黄金虎踢飞了起来。黄金虎金钟罩的功夫也不是吹出来的,虽然被踢飞了出去,好在也没有伤到内脏。胡灵看好了这个机会,由在乾坤百宝囊中拿出一个绳子,胡灵口中念念有词:“天宽地阔,阴阳护法,百度沧鬼,仙人捆索!急急如律令!” 这条绳子随即发出赤红色的光芒,径直飞向了刘半仙。竟然将刘半仙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条绳子在茅山中的法器中排名能进前三,名唤捆仙索,据说这条捆仙索是三茅真君在阴阳葫芦藤上取下一截灵枝炼制而成,起于空中,拘人于无形,变化由心,一旦中招,插翅难逃。 胡灵一看命中,不敢怠慢,又拿出一沓“乾坤爆尸符”,向刘半仙袭去! 这下可好看了,刘半仙枯瘦的身体像粽子一样被绑了起来,动弹不得。而乾坤爆尸符在刘半仙的身上遍地开花,炸的刘半仙的魔体血肉翻飞,顷刻间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这时,叶浮生这边也有了结果。包不同被叶浮生一拳击中后脑,脑浆蹦裂,气绝身亡! 刘半仙恢复了人形,浑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他挣扎着爬了起来:“鬼甲将军,救我!” 这时,身穿铠甲白纱遮面的人突然暴喝一声,飞身跳到刘半仙的身边,随手一抓,把刘半仙抛到了后面。而同时两眼透射出耀眼的蓝色光芒,恐怖震慑着四周! 这鬼甲将军是铁血尸军里非常重要的人物,铁甲尸军有四魔、八将、十二鬼王,而这位鬼甲将军就是这“八将”里的人物,武功指数至少四颗星。这次轩辕凌风给他的任务就是依据包不同的计谋,在这里守株待兔,抢到天匮遗书,杀死所有知情人。而令鬼甲将军没想到的是,包不同被杀,刘半仙重伤,而这只是瞬间的事情。 请收藏!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ula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userid:,当前用户名:''大明洪武十三年。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一大早,在通往扬州的官路上,行人早渺,树梢摇拽,微风飓然,寂静已极。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远处忽然隐隐传来车辚马嘶,远远望去,奔来一架马车,车马行走的速度甚急,那批红棕烈马的嘴角,已喷出浓浓的白沫子,一望而知,一定是长途赶路的,马上之人穿着银白色的长衫,后背长剑,面容削瘦,双目炯炯有神,只是眉心紧皱,满脸俱是肃杀之气——这便是本文的主角叶浮生,现在已是巴蜀第一高手。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此时银辉满地,已是中秋,万籁无声,马蹄踏在地上的声音,在寂静中分外刺耳,叶浮生把缰绳微微一紧,侧脸对着赶车的虎头帮主黄金虎说:“黄大哥,此刻已近扬州府,一定要小心为妙。”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黄金虎听了叶浮生所说的话,像是并未十分注意,车行仍急,只是笑着说:“叶兄弟你太过谨慎了,咱们从四川到这儿,已是几千里路咧,也没有一点儿风吹草动,我真不知道你整天担的哪门子心。”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叶浮生摇了摇头,张口像是想说什么,向黄金虎侧翻了一眼,又忍住了。黄金虎忽地将马鞭随手一抡,在空中划了个圈子,鞭子抡得出奇地慢,但竟隐隐有风雷之声,此时他笑容更见开朗,大声他说:“就算有活尸宗的畜生来暗杀我们,凭咱们手里的这两把剑,还怕对付不了他们?”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话声未落,只听得远处有人冷冷的说道:“好大的口气。”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语音不大,隔的那么远,声音却极清晰,一字一声,动人心魄。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叶浮生脸色一变,右手微按马鞍,人如离弦之箭,直窜了出去,衣袂飘飘,好不潇洒。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经过三年的修炼,叶浮生此时已经进入筑基境界,体内麒麟真力已经贯通了奇经八脉,燕十三的苦心终于没有白费。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叶浮生在空中微微一顿,放眼一看,只见四野寂然,哪有半条人影。黄金虎端坐未动,回头向车里看了一眼,车里的胡灵和燕沐芸都已睡熟了。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此时叶浮生用极快的身手在四周略一察看,银白色的衣服在月光的映射下,宛若一条白龙、忽又冲天而起,飘飘地落在马上,眉心攒得更紧,对黄金虎说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若真是司马凌风派下来的,只怕……”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黄金虎此时笑容已敛,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是祸不是福,反正和这活尸宗早晚要有一战,咱们好歹得对死去的那些人有个交待,走着瞧吧。”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这三年多的时间,对叶浮生来说,到也非常的太平。他和黄金虎苦心经营,虎头帮已经帮众三千,俨然成为了四川第一大帮。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叶浮生也苦修地藏道门的功法,虽然没有领悟天匮遗书上的绝世修行秘法,但是地藏剑法真的已经练到了极致,这地藏剑法是地藏宗主王石谷凝聚一生的心血所创立,配合北冥洗髓神功,内外兼修,堪为石破天惊之武功。叶浮生也非常聪慧,因此洗髓神功练到第九层的时候,地藏剑法就达到了非常高的剑术境界。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这三年,叶浮生被隐居在平都山的智愚禅师看中,再次被佛门禅宗收为弟子。智愚禅师在武林中的行辈甚高,从不示人真身,也是叶浮生和黄金虎有缘,在金刚禅寺一呆三年。这三年,叶浮生和黄金虎在川北、川东,剑歼黑煞门,智收蒙头教,火烧凌云阁,在整个巴蜀乃至整个江湖都产生了巨大的轰动!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就连横行川北三十多年的的川北七怪的七件外门兵器,竟未能挡过叶浮生十招。川北七怪恶贯满盈,邪功诡异,雄踞四川多年,竟被一举而灭,没有逃出一个活口,江湖闻讯大惊,都想一睹叶浮生的真面目。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这事过了一年,江湖黑白两道在衡山召开南七北六十三府镖局群雄会,谈判建立金龙镖局的事情,为了各自的利益,众人越谈越僵,此时叶浮生突然出现,以“地藏十三式”镇住在场群雄,这才真正扬名天下,江湖上人称叶浮生为地藏邪剑,虎头帮也从此正式更名为地藏门,饮誉江湖!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尸鬼门这几年虽然没有了踪迹,但实则修生养息,对叶浮生手中的天匮遗书甚是垂涎。轩辕凌风更是不惜一切代价,派出了大量邪魔隐仙,企图灭掉叶浮生和他的地藏宗门。尤其是派出了隐匿江湖百年的笑面屠夫花鬼骨,这花鬼骨是苗疆秘术大法师,为了杀死叶浮生,远赴广西大苗山,采集在深山中蕴郁千年的桃花毒汁,装在一个极小的钢筒里,制成桃花鬼见愁,机关一开,毒汁随着百枚透骨钢针喷出,只要中上一针,不出一个时辰,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会全身溃烂而死,这法器真是异常霸道。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笑面屠夫花鬼骨和川北奇怪本是生死之交,对叶浮生早就恨之切骨,却惧于他的武功,迟迟未敢动手,此时仗着这歹毒的暗器,定下一条毒计。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花鬼骨百岁大寿那天,在自己修炼的大黑山紫凤洞,大宴黑道群雄,也派人专程赶到平都山去找叶浮生,去了十多天,才找到叶浮生,说是花鬼骨决定在百岁大寿那天,金盆洗手,从此江湖消失,并且借机解散自己的苗疆密宗,所以特请叶浮生前往见证。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叶浮生于是欣然前往,花鬼骨却在上酒的时候,手中暗藏毒汁钢针,溅在叶浮生身上,叶浮生就在毫无所觉之下,中了他的道儿。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寿堂上宾朋满座、烛影摇红,酒过数巡,叶浮生发觉离去的人越来越多,寿堂上剩下的,俱都是些邪门外道和花鬼骨的死党,叶浮生发觉情形不对,把酒杯一举,朝着花鬼骨笑道:“叶浮生承蒙大法师的抬爱,能眼见花宗主解散苗疆密宗,造福民众的盛举,十分佩服。此时酒足饭炮,希望您吩咐一声,让咱们也好早点高兴。”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只见花鬼骨恻恻地一笑,说道:“叶老弟,说的是什么话,苗疆密宗基业创办三百多年,哪能从我花鬼骨手上毁去,我看叶老弟想是醉了。”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堂上群魔哄然一笑,笑声中带着异样的轻蔑,叶浮生大怒,将手中酒杯叭地一声,打得粉碎,朗声说道:“花鬼骨,你这算是什么意思?”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花鬼骨哈哈狂笑,说道:“你们的地藏门英雄一时,现在也该收收手了,我花鬼骨宽大为怀,让你落个全尸,老实告诉你,你身上已中了我用千年瘴毒炼成的汁,一个时辰之内,全身将会溃烂而死。”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说完又是一阵大笑,得意已极。叶浮生听完全身一震,低头一看,膝上的衣服已烂了碗大一块,里面隐隐传出恶臭之气,知道花鬼骨所言非虚,随即朝着花鬼骨将手一拱,朗声笑道:“笑面屠夫果然名不虚传,我栽的总算不冤枉,既然是这样,我们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叶浮生说罢往外走去,花鬼骨并不拦阻,朝着群魔大声笑道:“叶家小儿果然聪明,现在就去准备后事。”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大堂上笑声哄然,花鬼骨笑声更厉。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叶浮生身体蓦然往后倒纵,长剑顺势抽出,头也不回,反手刺去,长剑宛如一道银虹,带着凄厉风声直取花鬼骨,这正是“地藏十三式”的绝招“回头是岸”。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花鬼骨笑声未落,剑已临头,只得往桌下窜了出去,叶浮生剑势一转,右腿往后虚空一蹴,“乱斩银河”,长剑化做点点银星,向花鬼骨当头罩下,花鬼骨就地一滚,冠罩全失,躲得狼狈已极。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当下花鬼骨不觉大怒,厉声道:“叶家小子,今天你的死期到了!”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ula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userid:,当前username:'' 请打赏!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ula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userid:,当前用户名:''堂上群魔顿时大乱,抽兵刃,抛长衫,眼看就是一场血战,忽地有人厉声一喝:“都给我住手。”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花鬼骨别看一百岁了,那内功修为可谓是登峰造极,仗以成名的一对奇门阴风剑正待出手,听见有人发话,不禁一顿,叶浮生却不理这碴儿,长剑一点桌面,人又借势向上拔了几尺,身形略一顿挫,剑势由第五式“乱斩银河”化做第十式“泛渡苍穹”,银光如滔滔之水,往花鬼骨身上逼去。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地藏剑谱”以“地藏十三式”饮誉武林,剑式自有独到之处,它不仅快,最厉害的是身形不须落地,剑势何在空中自然运用。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花鬼骨不但没遇过这种对手,甚至连这种剑法都不曾见过,又如何能够抵挡,只得大仰身,往后急窜,又是一阵忙乱,方才躲过这剑。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此时,刚刚发话的人已缓步走了出来,神态甚是从容,却是一位中年大夫,他朝花鬼骨朗声说道:“叶掌门已中了花宗主的极毒暗器,谅也活不过明晚,我看你还是抬抬手,把这人交给我回去算了。”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话虽是说得客气,神情却甚是倨傲。花鬼骨手里拿着一对弧形剑,怔怔地站在那里,甚是狼狈,听了这人的话,看出颇为忌惮,只是想了一会,中年大夫已是不耐,拂然说道:“想是花宗主不卖我这个面子了。”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花鬼骨连忙弯下腰去,说道:“但凭张大夫的吩咐,只是以后……”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中年大夫立刻接着说道:“以后的事,全包在我的身上。”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说完后走向叶浮生,说道:“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地藏宗的叶掌门,的确不凡。”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突然他把话声放得极低:“叶兄弟何必跟这班小人动怒,‘桃花瘴毒’霸道的很,不如跟小道离开,也许还有活路可走。”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叶浮生虽觉此人大是诡异,但是人在求生的欲望之下,也就管不得这许多了,只得说道:“一切遵命。”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那大夫听了,展容一笑,似乎很是高兴,将手朝花鬼骨一拱,眼光朝四周略一睥睨,笑着说:“花宗主的大义,兄弟心领,今日就此别过了。”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他们走出门外,叶浮生只觉一阵清凉之气扑面而来,夜寒如水,酒意全消,但脚步却愈加沉重,腿弯已然麻木。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中年大夫手一摆,一辆马车急驰而来。他们上车后,那中年大夫并未和他们同坐车内。车内摆件全是绝上品的贡缎,叶浮生不觉疑团更重,那中年大夫究竟是何人?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为何缘故仗义伸手来管这件闲事呢?车行甚急,没多久,叶浮生便渐渐晕去。醒来时,却是躺在一张非常柔软的床上,这和他以前所睡过的迥不相同,屋里窗明几净,一尘不染,靠壁放的是堆列整齐的书架,一琴一几,安放得俱都恰到好处,仿佛是富贵人家的书房,窗户向外支起,从窗口看出去,只觉林木葱郁,庭院很深,渺无人迹,偶有鸟语虫鸣,从远处传来,令人有出尘之感。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叶浮生醒了,他身体一弓,刚想坐起,又扑地倒在床上,不禁叹道:“想不到这桃花毒瘴恁的厉害,我总算开了眼界了。”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接着又心里暗衬道:“这是何等所在,我怎会到了此处?”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此时,突然门帘一掀,进来一人,正是那诡异的中年大夫,笑吟吟地站在门口,一进来就笑着说:“叶掌门暂且好生休养,托天之幸,现在总算已脱离险境,这瘴毒恁的厉害,能否脱险,事前我也难以预料呢!”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说完微笑着向前走了几步。叶浮生挣扎着想要坐起,那中年大夫连忙走上将他扶着睡好,正色说道:“我知道叶兄弟此刻必在怀疑我的身份,有何居心,只是叶兄弟你伤未痊愈,不宜伤神,好在来日方长,彼此即是一家人了,什么话都好说。”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叶浮生道:“阁下救命之恩,小弟实不敢言谢,不知可否请教阁下高姓大名,也好让小弟们铭记在心。”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那中年道士说:“休再提起道谢的话,日后痊愈时,我自会向你解释清楚。”说完竟自走了。此后那中年大夫却未再来,只时不时有些药童,送来些参汤补品,却是一言不发,问他事情,也是一概不知。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这样过了两三天,叶浮生已能下床活动,但却使不出一丝力气。又过了一日,那中年大夫果然来了,这才将事情的始未,说了清楚。原来叶浮生所住的地方叫做药王庙,那中年大夫姓张,名玉真,是大明帝国皇太子朱明玉的御用医官,也是一位隐士高手,恰巧经过大黑山,听说苗疆宗师花鬼骨金盆洗手会,于是就在暗中凑凑热闹。用大内皇宫秘方替叶浮生解了毒,目的是想利用叶浮生的武功,来替大明帝国效力。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江湖中人本重恩怨,叶浮生感恩图报,就在药王庙留了下来,皇太子朱明玉期间也对叶浮生恩宠有加,极力地拉拢,特辟后院做他们练功静习之处。张医官是药王张仲景的后人,再加上救命之恩,叶浮生也颇敬重他的为人,渐渐不觉结成奠逆。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后来皇太子朱明玉被轩辕凌风收养的喇嘛邪术所乱,失却了本性,变成了一淫虐的疯子,明太祖召他到塞外,在军营中被废,张医官知道太子既废,太子府必然不保,轩辕凌风等手段毒辣,必谋斩草除根之计,自己身受皇太子知遇之恩,势必得为他留一后代,于是将朱明玉的女儿朱雨儿交托给叶浮生。后未太子府里的人,果然被杀的被杀,发放的发放,张玉真自是不免,叶浮生却已带着在被残害的大明公主朱雨儿远赴江南了。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叶浮生的名头太大,江湖中上识之本多,何况活尸宗耳目遍布,风声即刻传出,于是司马凌风动员各派隐士高手纷纷南下,企图截住叶浮生,但叶浮生人极机智,先是回到了地藏门,由黄金虎、胡灵和燕沐芸陪同,一路上潜形隐伏,躲过不知多少次危险,但却想不到在这远离四川已数千里的地方,会让人给窥破了行迹。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ula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userid:,当前username:'' 请联系我!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ula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userid:,当前用户名:''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叶浮生想到这里不禁长叹了口气,仰首望天,只是东方渐白,已近黎明,于是他回顾正在赶着车的黄金虎,叹道:“哎!总算又是一天。”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车进太平门,只见扬州帝都,气势果不凡,时方清晨,街道上已是热闹非常,叶浮生不禁心情好了很多,赶着车马混在杂乱的人群中,此时车内传出儿啼,黄金虎笑道:“是孩子们该吃点什么的时候了,咱们也该打个尖,歇息歇息了。”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叶浮生回顾左右,并无注意他们的人,也笑着点了点头,车往朝南的大街缓缓走去,停在一间并不甚大的客店门口,店里的小二赶紧过来接马招呼,满脸带着笑容。车子一停,车帘一掀,却走下来两个个年轻的女子和两个五六岁的孩童。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燕沐芸下车朝叶浮生会意一笑,说道:“浮生哥,真是把我累死了。”接着朝四周略一打量,又笑问:“这就是扬州府吗?怪不得这么热闹。”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叶浮生一皱眉头,并未答话,却朝着正在呆望着的店小二说:“快准备两间上房,给牲口好好的上料。”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黄金虎跳下车来,随着一行人走进店里,此时胡灵已带着两个小孩走进屋里,忽然外面有人在大声吆喝,接着就有人来敲房门,黄金虎开了门,只见外站了两个衙役,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冲着黄金虎大声说:“你们是干什么的,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黄金虎说道:“咱们带着家眷到南边去寻亲,请两位上差多关照。”哪知那公差却大声喝道:“尔等身上带着兵刃躲躲藏藏的,分明不是好人,快跟我到衙门里去问话。”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黄金虎不觉大怒,剑眉一竖刚想发作,忽地有人跑来,冲着他说:“呀,这不是黄大哥吗,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接着又对那两个公差说:“他们是我的熟人,我担保他们出不了错。”那两个公差相互对望了一眼,笑着说:“既然是孟大爷的熟人,那就怪我们多事了。”说完竟笑着走了。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叶浮生笑着说:“原来是扬州镖局孟铁城孟大镖头,真是幸会得很。”三人寒暄一会,孟铁城突然说:“两位既然到了扬州,不可不去扬州镖局看看,我也知道二位此次南来,实有难言之隐,但我们镖局掌柜秦海川义重如山,也许二位见了他事情更好商量。”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叶浮生问道:“这秦掌柜是何人,听来甚是耳熟。”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盂铁城哈哈笑道:“二位久隐川北,想不到对江南侠迹如此生疏,您难道不知道江湖人称“陆地飞仙”秦海川吗?”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叶浮生微笑道:“倒是好像听智愚禅师说起过,扬州镖局住着一位高手,鞭术精妙,轻功精绝,善于远攻,名震江南,若真是此人,确是值得一见。”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孟铁成一拍大腿道:“对了,就是此人,我看二位不如去看一下。”扬州镖局靠近扬州西门,门朝北开,门前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大招牌,气派果自不凡,他们到了门口,早有观里的门童过来接马伺候,进了大厅,饭菜早已备齐,他们都是英雄本色,也不多谦让就坐下吃起来了。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酒过三巡,孟铁城忽然哈哈笑道:“今得一聚,我的功劳不小吧?你们该怎么谢谢我。”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叶浮生说:“久闻陆地飞仙秦前辈以狂飚鞭术,称霸江南,今日确是幸会。”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孟铁城忽然一拍桌子,大声说:“对了,今天你们不如把各人的武学,就在席前印证一下,让我也好开开眼界。”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秦海川和孟铁城的父亲是至交,笑着说:“地藏十三式,听到已久,今日得能一会,我真是太高兴了。”说完竟自脱去道袍,走到厅前的空地上,看到这样,叶浮生也将长衫脱去,手朝桌面一按,人从席面窜了过去。叶浮生尚未落地,秦海川手朝腰间一探,随手挥出一条长鞭,长逾一丈,鞭风呼呼,宛如灵蛇,叶浮生腿一顿挫,人从鞭风上越了过去,抽出长剑,头都不回,反手一剑,又是一式“天虹倒划”。秦海川听见风声往前一俯,堪堪避过这剑,乌金长鞭往口一抡,“狂风落叶”,叶浮生人在空中,招已这出,鞭风已然卷到,躲无可躲,孟铁城在旁惊呼一声,以为此招已可分出胜负。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哪知叶浮生长剑乱点,“漫天星斗”,剑剑都刺着秦海川的鞭身,恰好将鞭势化了开去,孟铁城不禁又叫起好来。秦海川觉得鞭身一软,长鞭往下一垂,忽地鞭梢反挑,搭住叶浮生的长剑,竞自缠住。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这陆地飞仙可是相当的厉害,秦海川今年也八十多岁了,自幼童身,从来以内力见长,此番他又想以内力来克住叶浮生怪异的剑法,何况叶浮生人尚未落地,自是较难运力。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哪知“地藏十三式”剑法自成一家,叶浮生的“地藏十三式”能身不落地,在空中自由变化招术,当下叶浮生知道自己身无落脚之处,与秦道爷较量内力,自是大为吃亏,突生急智,将剑把一松,人却借着一按之力,越到秦海川的身后,并指如剑,“落地流星”,直指秦海川的“肩井穴”。秦海川正自全神对付叶浮生由剑尖渗出的内力,突觉手中一松,右肩已是微微一麻,高手过招,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秦海川微一失着,即已落败,心中虽是不服,但也无法,长鞭一挥,缠在鞭上的剑直飞出去,叶浮生跟着窜出去,去势竟比剑急,将剑拿在手上、又斜飞出去数尺,才轻飘飘落到地上,身法美妙异常。 此小说来自逐浪网zhulang秦海川二十余年未逢敌手,如今在十招之内就此落败,心中实是难受已极。叶浮生仗着身法奇诡,侥幸胜了一招,抱拳微笑道:“承让,承让,秦前辈的内功确实惊人。”秦海川只得笑了笑: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秦某领教了。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ula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userid:,当前username:'' 第二十四章 鬼甲将军 鬼甲将军掀起了罩在头上的白纱:“叶浮生,只要你把天匮遗书交给我,我可以不计较你的死活,包旗主已经死了,我可以举荐你做活尸宗乾旗的旗主,打下大明江山后,封王称侯,青史留名,但是如果你执迷不悟,想必你是真的不能活了。” 叶浮生此时可以清晰的看到,鬼甲将军年近七十,鹤发童颜,双目发出幽兰的光芒,那目光森冷若刀,让人窒息,眼神掠过之处传来无尽的寒意。 “如果过去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愿意给你想要的一切,可惜,一切都太晚了,我的母亲在这场阴谋中死去,我的师父燕十三也离开了我,现在你和我说放弃?只怕……太晚了些吧!”叶浮生不卑不亢的说道。 “那你只能死!”鬼甲将军一声暴喝传来,顿时八十多名乾旗活尸挥舞着长剑,咆哮着向叶浮生等四人冲了过来! 嗤溜溜! 一阵阵符咒的破空之声传来,八十多名剑卫活尸便定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咝!......咝!…….咝! 原本还想上前的鬼甲将军看见部下一个个都定在原地,不由暗自吃了一惊。 离叶浮生三丈处,三十几个活尸剑卫脚下血水如泉般涌出,将下方的青石地板打湿大片,滴哒滴哒的响声,在山谷中回响,多数的活尸身上都贴着茅山定尸符,头部都插着一根细长尖利的紫色锥刀,从他们的下颔剌入,颅顶剌出,活尸剑卫们的喉节还在上下滑动着,嘴里发出咕咕的声音,尸血横流…… 胡灵长臂一甩,轰!离胡灵最近的那十几名活尸头颅炸裂,残躯重重的撞向了一侧的山壁,‘碰’的一声,向峡谷下方的悬崖跌落! 胡灵慢慢转过身来,冷冷的扫了一眼那剩下的几十名活尸剑卫,一手指着暴毙的活尸,一边冷冷的说道:“我这茅山般若飞刀是专门来对付千年僵尸的,看来杀你们是我高估了你们的本事,真真是浪费了!” 鬼甲将军冷笑了一声,右掌突然闪电般掣出,轰!一道黑色气柱霎那间轰中胡灵,轻而易举的把胡灵击飞了出去。 胡灵只觉得两眼金星乱撞,顿时昏死了过去。 好骇人的功力,不,站在叶浮生等人面前的,不是人,而是魔。 鬼甲将军此时的眼光更加的幽兰,明显已经感觉到了蒸腾的杀气。 鬼甲将军瞬间便和叶浮生战在了一起! 叶浮生已然使用了洗髓神功的最高境界体内的麒麟灵力运行到了极致。但是丝毫没有威胁到鬼甲将军!叶浮生此时敢肯定,如果自己稍不留神的话定会被这恐怖的鬼甲将军撕成碎片。叶浮生连忙使出金刚伏魔拳而拳头打在鬼甲将军的身上时,越是用力,叶浮生就越加的感到呼吸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