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洛杉矶》 第1章 回到过去一脸懵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韩家祖上是当过大官的。 官至从二品，户部侍郎职务。那是上世纪时候的事，韩老爷子偶尔还爱拿出来絮叨絮叨。 年轻那会儿念过私塾，没等到渴望中的金榜题名那一天到来，就先在大街上被人拽住，一剪刀下去，咔嚓剪了辫子。 再后来家道中落，阴差阳错坐船来到美国，打拼好些年之后，倒也在洛杉矶有了处蜗居之地，如今全家总共五口人，挤在七十多平米的新房子里。 当初在私塾里学到的那点知识，多少派上些用场。 给儿子起名叫韩月松，孙子叫韩初冬，都是老爷子翻诗词找出来的好字。 邻居们知道他有学问，再加上平日里为人不错，经常也有人过来替孩子求个好名字。 韩老爷子年至古稀，全名叫做韩胜恩，以往中间是个“圣”字，后来朝廷都没了，再听起来总觉得有点膈应，索性自己改名。 早些年在这异国他乡开家中药馆，十多年前被强制关了门，原因是白人们不信这一套，觉得完全是谋财害命的营生，不相信一堆植物混合起来煮出汤，就能治好疾病。 其实老头这半吊子医生也圆滑，感冒、扭伤等小病自己治，看不准的病就让病人去大医院，这样反而赢得不少患者的好感，一直没出过纰漏。 在那之后转卖人参、花胶、燕窝等等，唐人街这边不仅有华人，曰本人和韩国人也买这些，日子勉强不愁过，可惜过半利润都进了房东的口袋里。 身体还凑合，小病隔三差五找上门，大病没碰上，想着帮持子孙后代，目前还没有退休的打算。 近些日子以来，这老头愁眉不展。 主要因为半个多月前，自家宝贝孙子出车祸，整个人都变得不正常，窝在房间里不乐意出门，每次见到都在愣神发呆。 他那三脚猫的医术登不上台面，第一时间选择送去医院，小腿骨裂，中度脑震荡，问题不是太大。 所以韩老头倒也没太放在心上，每天照常溜达完，然后守着干货店等待生意上门。 往后日子一眼就能望到头，没多大盼头了。 有些老友已经埋进土里，韩老爷子还想再撑几年，最好等到自己孙子也成家立业，找份好工作，娶个漂亮贤惠的老婆，到时候就算闭眼他也能笑离开。 …… 老头不清楚自家孙子出了什么事，他那在警局混日子的亲儿子韩月松，更加不清楚。 名叫韩月松的男人此刻回到家里，见床上那年轻人依旧躺着，没好气来句：“屁大点事，怎么就成这样了！要不然起来看书，要不然帮你妈干点家务活，别以为伤到腿了接下来就不用继续打工，还要我养你到三十岁？” 见儿子又没理睬自己，生气归生气，却没再说重话，表情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坐在饭桌旁给自己倒杯啤酒。 韩初冬，今年才十九岁，以前属于那种上课睡觉，下课搞事的差生，理所当然没考上大学，就连进不入流的社区大学都很困难。 也难怪他老子那么生气。 前段时间刚托关系，在朋友那帮儿子找份工作，没曾想第三天去上班就骑车撞到别人。 赔了钱不说，工作估计很难保住，伤筋动骨一百天，还得休息挺长时间才能痊愈，没那脸再让朋友特意帮忙留住工作机会。 从小到大，这儿子让韩月松失望的次数太多太多，如今就连车祸，都能让他觉得这小兔崽子不争气，发愁于接下来怎么劝儿子继续考试，好歹拿个社区大学文凭。 可怜天下父母心。 对韩初冬来说，就连“韩初冬”这个名字都十分陌生。 打击大到半个多月都没真正缓过神，不是自己爷爷奶奶的陌生人，突然成了自己的爷爷奶奶，就连爸妈也换了人，怎么可能轻松接受？！ 很希望这是有人跟自己开玩笑，玩起了“楚门的世界”那一套，可惜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发现自己大概真穿越了。 毕竟再怎么骗自己，样貌不可能换掉，对着镜子照了无数次，终于接受自己变成了别人的事实。 近段时间以来，通过电视和报纸，让韩初冬知道如今才1973年，一个没有手机、没有个人电脑、满大街古董老爷车，人们穿着奇怪服装的年代。 冷战还在持续，澳洲那座地标歌剧院刚建成，故乡在上个月成功引爆氢弹……仅仅只是几天前，功夫巨星李小龙猝死在某位女演员家里。 这些都是原先只能在历史书里看见的事，对他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然而，就算怎么觉得不可能，十多天时间过去，也该慢慢接受现实了。 韩初冬原先也姓韩，以省状元身份保送北大，紧接着来到加州理工大学留学，从硕士保送博士，2014年过去，待到2019年七月初，刚准备回国接受一份年薪百万，外加分红的好工作。 这时再回过头来看看，他搞不清究竟哪份记忆是真实的。 按照时间计算，这年代他前世老爸都还穿着开裆裤到处跑呢，自己怎么就回到了七十年代？ 第无数次侧头看向镜子。 脸上终于能有点笑容，心想着幸好不全是坏事，至少很年轻，也更加帅气。 本来不打算下床，一旦下床就意味着要跟那些陌生的“家人们”正面接触，说些让他满头雾水的事情，然而人有三急，感觉膀胱要炸开，此刻还是起身，坐在床边拿上拐杖。 一米八的个头，这年纪多补充营养，说不定还能再往上长个两三厘米，单手撑着拐杖，右腿不能用力，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从餐桌旁路过，韩老爹没有帮忙的意思，反而出言嘲讽：“多洗洗澡，腿不能碰水难道头发也不能？都能闻到馊味了，不洗澡就别来吃饭！” 假如在以往，韩初冬肯定会顶嘴，这时候却只停下脚步，回句：“知道了，待会儿我就洗，热水器……在哪烧热水？” “厨房啊，真变成了傻子？” “哦。” 见他继续一瘸一拐，先往小厨房走去，韩老爹为此纳闷不已，嘀咕着这小子怎么这么听话。 以前父子俩几乎天天吵架，现在没矛盾，反而让他很不适应。 解决完生理问题，在水烧开前先拿衣服，两室一厅的房子，厨房小，卫生间也小，幸好美国这边没公摊面积的说法，一家人住着还算凑合。 顶上还有个五平方的小阁楼，带有二十多平米小天台，代价是要爬六层楼梯才能回家，平日里老两口住在阁楼上。 好久没洗澡，那味道真的跟馊了差不多，还有股膏药味。 避免让伤腿碰到水，洗洗擦擦，神清气爽。 肚子饿得厉害，既然做好了随机应变的准备，韩初冬不打算再继续避开家人，一言不发盛好饭，坐在了陌生老爹的对面，告诉说：“能不能借我点钱，下午我想出趟门，去书店看看。” 听到这句话，他之前所有的好态度都变成有预谋。 韩老爹觉得这才正常嘛，怪不得乖乖听话，原来是缺钱花了，眼神顿时不善。 掏钱时候来句：“去书店这种借口有点老，想去打街机游戏直说嘛，又不是学生，随便你干嘛都行，但别给我丢脸，要不然有你好受！毒别碰，打架什么的都离远点，如果给我抓到把你逐出家门的理由，就算你爷爷奶奶再护着都没用，听见没？” 韩初冬心想着自己之前在他心目中究竟是什么印象，当儿子就该有当儿子的自觉，沉默几秒钟，这才乖乖点了头。 莫名有种屈辱感，被教训一番，只换来六美金。 记忆和现实产生偏差，他觉得六美金很少，实际上已经不少，这年头美国人平均工资才一个月五百美金出头。 “平均”这两个字，足以说明许多问题，很多人根本赚不到这么多钱。 就拿在警局混个小管理层的韩月松来说，每个月工资也就三百九十几美金，有时能赚些额外的油水，分寸把握得挺好，早已成了老油条。 加起来每个月能赚到五六百美金，购买力跟二十一世纪第二个十年的五、六千美金差不多，按照基础生活开销来算，差不多是这样。 所以日子倒也不愁过，连年近七十的老太婆，还能靠一些手工活挣钱，全家除了韩初冬是个闲人之外，都在努力赚钱，勉强也算中产家庭，在唐人街附近的华人群体中相当不错了。 七十年代初期，华裔的地位稍稍提高那么一丝，出了些社会上层名流，主要得益于时代潮流的转变。 这年头，美国和太平洋对岸的大国正处于“蜜月期”，去年二月份那座椭圆形办公室的主人，才刚破天荒正式去对岸访问，并且留下乒乓外交的美谈。 这种态度的转变直接影响到美国本土，《排华法案》早已被终止，马萨诸塞那边甚至诞生出一位华人亿万富豪，名叫王安，靠卖所谓的“电脑”发了财，如今拥有上亿美金财富。 说是电脑，其实就是先进点的打字机而已，这年头大多数人连电脑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即使大概知道，也只能想象出一台体积庞大的古怪机器，更多用在军事领域当中，民用化的普及程度......几乎没有。 所以人们依然爱看书，电视台和期刊杂志的日子还很好过，溜冰场跟台球俱乐部的日子同样好过...... 第2章 那根鸡毛掸子的风情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大概的时代背景，韩初冬只知道这么些。 这个年代距离原先的生活太过久远，远到感觉像是上个世纪的事……不对，就是上个世纪。 因此才想去一趟图书馆，多看些报纸杂志，更全面地了解一下1973年的美国。 把六美金塞进口袋里，拄着拐杖艰难下楼，离开小楼后气喘吁吁回头看去，是一栋红色建筑，安装有消防楼梯，外观比较新，贴有墙砖。 本以为“自己家”就在洛杉矶唐人街内，真正出了门才发现并不是，距离那片带有“天下为公”牌楼的唐人街还有一段路，大概隔着两公里。 七十年代，老唐人街地区生活环境太过于恶劣，人群龙蛇混杂，大部分生活在洛杉矶最底层，于是稍微有点钱的家庭，都迫不及待选择搬出来住，有钱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换房子。 韩家也是如此，这片街区白人较多，亚裔更多，距离他那陌生父亲上班的警局，以及陌生母亲上班的公立小学都不远。 入眼所见。 喇叭裤、老爷车，年轻人发型夸张，有人手里还提着巨大收音机。 瞧见这些，韩初冬忍不住笑出来，主要是和记忆中差别太大，一时间无法接受，好像正在演什么老电影一样。 曾经待了好几年的加州理工学院，就位于洛杉矶东北郊的帕萨迪纳市，能在那所学校混成博士，能力毋庸置疑。 隔三差五就会来洛杉矶逛逛，韩初冬对这座城市并不陌生。 或者说，对二十一世纪那会儿的洛杉矶不陌生，现在看起来总觉得别扭，到处都不对劲。 拄着拐杖一瘸一拐。 九月初的洛杉矶气温还很高，中午时分，太阳高挂在头顶，买水时候问了路人哪里有图书馆，语言方面并不存在任何障碍。 按照黑人老哥指的方向，喝着可乐继续往前走，说到可乐，去年这家公司居然把工厂开到了苏联境内，成功换回一大批伏特加，没人愿意要卢布，只好以可乐换货。 如果不是从电视里看见，他真不知道还发生过这件事，就像不知道功夫巨星李小龙去世，竟然能在美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最近新闻在播报，家人也时常谈论起，这件事还登上了《洛杉矶时报》的头版。 可以说美国华人的地位之所以提高，这位好莱坞巨星也功不可没，成功改变了人们对华裔的印象，此刻路边还能瞧见人们自发为他摆出的鲜花以及照片，有些花被小孩子偷偷拿走。 韩初冬身上穿了件花衬衫，牛仔短裤上挂有铁链装饰，街上很多人都是类似的打扮。 嘻哈文化正流行，姑娘们梳着波浪发型，一条紧身牛仔裤，外加个大号墨镜，带有浓浓时代烙印。 以前的韩初冬可能喜欢，但新的他不喜欢，总有种郊区青年进城的感觉，可惜衣柜里都是这些衣服，几乎找不出一件正常的。 结合陌生父亲的态度来看，大概能猜出“自己”以前是怎样一个傻缺青年。 那些没关系，只要身体健康，没背负罪案，就已经谢天谢地。 花了点时间来到图书馆。 找来一大堆资料摆在桌上翻看着，韩初冬就像块海绵，疯狂了解跟这个时代有关的一切。 从全球形势，到美国动向，再到一州一城，当他察觉大名鼎鼎的“水门事件”去年才刚发生，脸色不由古怪起来，总觉得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老黄历了。 需要段时间来适应巨大变化，半个多月还远远不够。 图书馆里没人玩手机，因为这年代根本就没有手机，很多其他东西也都没有，远处甚至有文员在用打字机做记录。 这让韩初冬突然意识到，自己可以在这七十年代大展拳脚，脑袋里的许多知识都可以利用上！ 谁不想发财，曾经他也有过创业梦，只可惜毕业时间太晚，好生意都被先行者们给占了。 而现如今，“双马”都是小屁孩，扎克伯克还没出生，乔布斯打工赚着钱，盖茨刚进入哈佛，股神巴菲特才有点名气…… 越想眼睛越亮，这要是都发不了财，他宁愿一头撞死在电线杆上！ 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终于发现回到这年代并不全都是坏事，直到图书馆关门才离开，回家路上摸摸口袋里的五美金纸钞，外加几个钢镚，终于逐渐冷静下来。 机会是留给有钱人的，必须先积攒些钱才可以。 想到“父母”他们，结合以往的坏印象来看，即使是亲儿子估计也难从他们手里拿到启动资金，当家贼一样严防死守呢。 从银行贷款更不可能，没有东西做抵押，那些银行又不是慈善机构，没人会同意放贷。 脑袋里的想法太多，一时半会儿反倒没理清思路，低着头往前走，告诉自己别着急。 脚步缓慢，从几位同为华裔的姑娘们身旁路过，其中一位圆脸姑娘本以为他会跟自己打招呼，没想到韩初冬居然就这么走过，连看都没看自己。 莫名其妙就发了脾气，瞪眼叉腰喊道：“姓韩的！这才刚毕业就装不认识了！？” 旁边一位姑娘也紧跟着说道：“是啊，以前追求起小静那么热情，怎么忽然就没了动静，再努力一把，说不定就有机会！” “屁的机会！”那圆脸姑娘瞬间打断她。 韩初冬抬起头，眼神茫然看看她们，尤其是被“自己”追求过的那位，瞬间不仅怀疑起在穿着打扮方面的审美，连挑姑娘的眼光也被再三否定，真不是他的菜。 对生活重新燃起希望，半开玩笑半认真来句：“我成了瘸子，以前高攀不起，现在更配不上，算了吧，算了吧！” 丢下这句话，立马继续往前走，连脚步都加快几分。 生怕那姑娘回心转意，忽然就看中自己，到时候免不了一番麻烦。 留下她们站在原地，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好奇于这家伙死缠烂打两三个月，怎么说放下就放下了。 其中有位还满脸羡慕，说着：“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看来他真的很喜欢你。” 羞到圆脸姑娘满脸通红，回句：“看书看傻了吧。” 装作不经意，看看一溜烟没了影子的韩初冬，想着以后是不是应该态度好点。 有下文吗？ 当然没有，他比较相信一见钟情，没感觉就是没感觉，要不然这会儿也不会忍着腿痛，脚步匆匆拄着拐杖逃走…… 已经产生创业的想法，思来想去，目前还没想出低成本，高收益的项目。 这种事急不来，必须慢慢筹划好才行，前世他主修电机工程，在计算机工程这一块也有颇高理论经验。 比起自己研发些什么，考虑到口袋比脸干净的现实，眼下改进些现有的技术才是王道，知识能换来钱花。 最先被他拆掉的是收音机，很大一台收音机，琢磨出些门道后写写画画，没急着组装，又把自家电视机给拆掉。 曰本索尼公司的普通晶体管小彩电，看过百寸激光电视之后再看它，感觉眼睛会瞎，一点点拆开，将各种零部件分门别类摆放好，免得待会儿装不上。 太“远古”的技术，却成功将韩初冬难住，他能写出关于cpu结构设计的论文，也协助nasa设计过国际空间站的新马桶，可对于眼前这些老古董，真有种有劲没地方使的屈辱感，忽然觉得重新设计一款可能还更轻松些。 1968年出厂的电视机，许多零部件韩初冬根本不熟悉，连究竟承担着什么样的功能，都要连蒙带猜考虑半天。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收获，一些零部件他认识，而且知道怎么改进比较好，正想着如果帮那些电视机制造商们升级产品，说不定可以换来一笔钱。 太过于专心致志，以至于没听见开门声，而且韩初冬忘记自己生活在怎样一个家庭里，爷爷奶奶像是会溺爱的那类长辈，亲爸亲妈则喜欢“混合双打”，多半都被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伤透了心。 虽然自己变成了韩初冬，但他还是觉得分清楚些比较好，除了这个比较不错的名字、以及外貌身材之外，似乎还没继承任何好处，有的只是可怜的家庭地位。 他爸韩月松，本来在得知加薪消息后很高兴，此刻呆滞在门口，瞧瞧餐桌上被拆成一堆的收音机，以及客厅地上的电视机，当场就气到哆嗦。 也许能忍受一个混吃等死，不务正业的儿子，却不能容忍这样的儿子还败家。 深吸几口气，动作缓慢抽出了根鸡毛掸子。 别问为什么每个严厉的父亲，总喜欢在家里放着鸡毛掸子，就跟未来装猪油的瓷盆，款式图案都惊人一致差不多，更像是种从长辈们那里学来的本能。 坐在地上，刚察觉自己被阴影笼罩，还没来得及抬起头，韩初冬就先被一顿猛抽。 他这便宜老子边抽边骂：“才正常没几天，又在这发神经！我让你拆！我让你拆家！老子花九十九美金刚买的收音机！！” 一句“卧槽！”脱口而出，前者第四声，后者轻音。 本来是表示吓一跳的口头禅，在韩老爹听来却不是这么回事，所以也不管儿子有没有受伤，下手更加用力。 彻底气坏，这回韩老爹换了话，每抽一下就说句：“还敢骂老子是吧！” …… 说来倒霉。 都怪以前那家伙逼他老子逼得太狠，以至于这位当爹的总是游走在暴怒边缘。 从小到大调皮捣蛋不学习，实在太欠抽，以至于思维换成现在这个之后，也跟着尝到了一顿鸡毛掸子加身的滋味。 可又能怎么样呢？ 总不能说现在这个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韩初冬了…… 第3章 修家电能赚个啥？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有些子女确实欠揍。 不少父母刚结婚那会儿也风花雪月，怀揣诗书和远方。 到后来，硬生生被自家孩子折磨到成了“行走的火药桶”，主要是因为期望过高，和现实产生巨大落差，偏偏还不愿意接受导致。 可以说韩初冬从小到大的成长史，就是被亲爹揍着长大的悲剧史。 最开始那会儿理由挺简单，觉得儿子不听话，不揍不成器。 随着韩初冬慢慢长大，依旧死性不敢，这种日常挨揍逐渐变了味。 比起让儿子长记性，他老子更想平息心里的憋屈感，换言之也就是让自己舒服，哪会管当沙包是什么感受。 韩父经常纳闷于自己也算小有成就，在这小池塘里把人脉关系经营得八面不透风，怎么到了自己儿子，就如此烂泥扶不上墙呢？ 日积月累，下手有分寸，打得鸡毛横飞，被头顶风扇迅速吹到客厅角落里。 平白无故挨了顿揍，韩初冬有口难言，更可气的是腿受了伤，想跑都难。 这时候见对方还要抽自己，举着胳膊喊道：“停！好好的怎么就要抽我，我那不是骂你，就是被吓到了而已！” 手臂上火辣辣地疼。 亲爹亲妈的揍都没挨过，这会儿哪能有好心情，韩初冬为此憋屈不已，补充了句：“拆开后还能装回去，我又没弄坏，这老电视里的灰尘比马路上还厚，不擦擦怎么继续用？” 举着鸡毛掸子的韩父，此刻看见那摆放整齐的电视机零部件，终于发现确实好像能再装回去。 琢磨着这回是不是又双叒叕一次冤枉了这小兔崽子，手停在那收也不好，继续抽更不好。 为了面子和威严考虑，恼羞成怒瞪着眼：“又没坏，有点灰不碍事，谁让你瞎拆！赶紧给我装回去，耽误我看电视待会儿还有你好受！” 好嘛，知道这顿揍算是白挨了，韩初冬郁闷到能吐出三升老血。 目前家里究竟谁说了算，简直一目了然。 当爹的发话，韩初冬只好乖乖照办，又挨个将一堆零部件装回去，见有根电线脱落，还帮忙拧好。 想改进有点难，但是干了那么些手工活，拆开后再组装起来对他而言丝毫没有难度，插好插头后拧了开关，默默丢下句：“家里电视机能换掉了，屏幕一闪一闪的伤眼睛，市面上应该有好些的新产品。” 语气中大概是带着点幽怨的。 韩初冬很想说这不是就装好了么，胳膊上的红印算是怎么回事，别指望他老子道歉认错，换来的只有一声冷哼。 紧接着又将收音机复原，带着小本子继续躲回房间里，如今当儿子的身份吃亏，还碰上这么个不讲理的亲爹，忍不起，躲得起。 拆掉收音机和电视机琢磨了那么长时间，多多少少有了点收获，最大的感触就是自己脑海中的那些知识，并没有想象中好用。 就拿电视机来说，重生之前各大厂商都在搞激光电视、折叠电视、ai电视这些，和这种老电视中间，几乎隔着天与地的距离。 他知道自家老电视大概的运作原理，但不花点时间潜心学习研究一番，很难掌握这个时代的“前沿科技”。 琢磨完之后只挑几个拿手的东西进行改进，稍微有点想法。 目前还不用着急，韩初冬想再花点时间冷静冷静，稀里糊涂回到这七十年代的洛杉矶，对他打击挺大。 房门上下都有缝隙，基本谈不上隔音效果。 门外就是餐桌，他迷糊睡了一小觉，醒来这会儿刚巧听见韩父声音，说道： “你们猜我回来时候看见什么，那小崽子把收音机、电视机全都拆掉了，不是下个壳这么简单，拆到能看见里面的小零件。 我琢磨着是不是之前找错了工作，应该把他送去学修理家电？唐人街里好几家修家电的，他们那收入可不少，说什么价就是什么价，根本还不了价，送去商场里修更贵，很有前途啊。” “只要不是要饭，抢劫，干些伤天害理的事赚钱，其他无论干哪种活都行，不过你能找到师傅来带他？” 这是老爷子声音，听着中气十足。 修理家电属于技术活，伴随科技发展，商店里的电子产品数量不断变多，家电修理工的市场缺口一直都在。 只要手艺不错，找个人多的地方开个店，低成本高回报，自从瞧见韩初冬成功将两件东西拼装回去后，他老子就已经琢磨起了送他去学这门手艺。 “我手底下有个人，亲戚好像就在开那种店，等明天上班我去问问，到时候让初冬机灵点，有可能会被收下。 等学个两三年，我们掏钱给他租个店铺，养家糊口肯定没问题，而且我们又不用他养着，忙好自己我就已经谢天谢地，这次再敢偷懒不上心，我就把他另一条腿也打断，真是气死我了。” 老子教训儿子，当爷爷的也能教训自己儿子，韩老头声音继续传来：“别整天到晚说小冬，本来能争点气的，被你骂着骂着也就破罐子破摔了，这件事我待会儿亲自跟他谈，你把嘴巴闭好。” “……我这不是也急嘛，眼看就不小，以前我们邻居家的小光头，最近考进加州大学，早几年不读书的那帮小家伙，做生意的、学手艺的、认真上班的，哪个不比初冬强？” 当奶奶的也心疼孙子，帮腔说：“好歹拿个毕业证，以后就懂事了。” 韩初冬躺在床上，亲耳听见了长辈们做决定的全过程。 自言自语，小声嘟囔着：“修家电能赚个啥，真是瞎操心，浪费我的宝贵时间。” 觉得应该将时间花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比如搞些设计，申请专利之后卖给制造商们赚大钱，或者干脆就跟别人合伙，别人出钱，自己拿技术出来，一起开公司。 这才1973年，ic（半导体）产业和it（信息技术）产业才刚萌芽发展，韩初冬有把握凭借自己过来人的身份，以及头脑里的知识闯荡出一番成就。 想着自己傻了才去干没前途的家电修理工作，所以当自己爷爷进屋，谈起去学修理工的事情时候，果断便拒绝了这个提议。 任凭韩老爷子好说歹说都没同意，眼界不同，格局也不一样，想法当然凑不到一起去。 这老头叹了口气，默默起身走出门。 不一会儿功夫，大概就十多秒钟，当爹的人还没进来，韩初冬就看见根熟悉的鸡毛掸子。 顿时满脸惊悚，伸手想去拿拐杖逃跑…… 第4章 换天线这种活谁都会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见鬼的自由。 看到鸡毛掸子，以及亲爹脸上表情后，一秒就怂。 第二天上午。 当韩初冬站在唐人街出口处路边，盯着那家小电器修理铺招牌看的时候，依然想不通怎么就被啪啪啪打了脸。 分明不想来，却又不得不向韩老爹屈服。 估计是这具身体残留的本能应激反应作祟，连考虑好的道理都说不出来，原本还打算摊牌，说自己准备创业来着。 如今那番话全都被咽回去。 估计就算说了，他长辈们也不会相信，只当是又在想什么歪点子。 华裔父母自古以来就喜欢攒钱，但如果不认为子女长大成人了，就不会将钱交给后代们，别管是在祖国，还是在这数千公里之外的洛杉矶，都一样。 所以在韩初冬能证明自己真的和以往不同之前，别想着能从长辈们手里，得到他们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那点存款，甚至连选择人生的自由也不会有。 华人家长喜欢让孩子走上他们觉得对的道路，尽管那条路不一定就对，倒也不会错得太离谱，从绝大多数情况来看，这些父母们往往都是对的，在如何生活这一块，他们更有发言权。 假如韩初冬还是以往那个韩初冬，学一门修理家电的手艺当然是好事，可惜现在情况变得很不同。 此刻收回视线，长长叹息了声。 想着先在这个修理铺混上一段时间，最好能自己攒点钱，生存问题解决后在家里才能有发言权，不至于连吃几个包子都得听自己老子的安排。 打个嗝，是肉包子的味道。 韩初冬没吃饱，但身旁这穿着制服，腰间挂有手铐的中年油腻男，说吃太饱了对身体不好。 能怎么办呢，又没钱自己去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老子站在那，还没有带儿子进去的意思，满脸认真提醒说： “别觉得这份工作不好，接下来跟着老师傅多学学，争取早点自己开家店当老板。我倒是想你能去当律师、去当医生，可你自己不争气，我和你妈都尽力了。 没个一技之长，以后早晚饿死你，虽然是我儿子，不过连我都觉得你就剩这张脸还凑合，早知道从小就该送你去武馆，争取当第二个李小龙。” 忽然想到这位华人巨星前段时间才英年早逝，受到成长氛围的影响，忌讳这个，觉得不吉利，转口又补充句：“我是指他赚钱的本事，还有找媳妇的本事。” 这个年代香江电影还没崛起，内地更不用多说。 作为华夏功夫的首位全球推广者、好莱坞首位华人主角，李小龙在去世后，被媒体誉为“不朽的东方传奇”，知名度毋庸置疑。 可以说在美国华人圈里，他的地位比洛杉矶市长还高，找了个白人漂亮媳妇，这也是韩父羡慕感慨的原因。 虽然谁都不愿承认，但这年代白人姑娘大多不会选择华裔当老公，这是不争的事实，整个群体在社会上的地位，远远不能跟二十一世纪时候相比。 深究其中原因，被社会氛围排斥算是一方面，很难融入进主流群体中，被边缘化了。 这跟大名鼎鼎的《排华法案》存在极大关系，尽管1882年签订的《排华法案》在1943年就被废除，但在加利福尼亚州，华人禁止与白人通婚的规定直到1948年才被废止。 而在其他州，类似法依旧继续施行，直到1967年，美国最高法才一致裁决，认为禁止跨种族通婚的法案违宪。 算算时间，到现在的1973年，只过去六年而已，在那之前华人不能和白人结婚，即使生出孩子也会受到歧视。 这年代对韩初冬而言，不算最好的年代，却也不算最糟糕的年代，来都来了，只好顺其自然…… 他老子给了一美元当今天的餐费，还威胁说最近就在附近巡逻，如果瞧见韩初冬偷懒，就打断另一条腿。 当爹的总认为揍自己儿子天经地义，哪会去管当儿子的怎么想。 拄着拐杖，不耐烦地说知道了。 韩初冬刚往前走几步，偷偷翻着白眼，一包烟被塞到他手里，继续听见嘱咐声，说是多学多问，放机灵点。 ———————— 一脸唏嘘，担心儿子又一次半途而废的韩父离开，走起路来晃晃悠悠，时不时跟熟人们打招呼。 家电修理铺里，只有位干瘦男人在那坐着，电风扇呼呼作响，苍蝇绕着饭碗盘旋。 收音机、电视机、冰箱、洗衣机这些，把不大的小店铺塞得满满当当，只剩下条走人的通道。 门口还有个小摊子，主要卖旧电视和旧收音机，都是些别人家里置换下来的老电器，或许偶尔也有新款，那种成色的货物很快就会卖掉。 韩初冬进了修理铺，伤了的脚踢到洗衣机，疼到直吸气，听见声音后，这位瞧着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回头问句：“修东西还是买东西？” “都不是，我把让我过来跟你当学徒，我姓韩，韩初冬。” “哦哦哦！韩一枪的儿子对吧，你爸跟我打过招呼了，以前学没学过这行？” 仔细想想，韩初冬说道：“大概会点，不过你为什么叫他韩一枪？” “因为你爸口头禅就是再惹事一枪崩了你，你这当儿子的都不知道？” 中年人心里对警局那帮人，或多或少有些敬畏，属于权力不大，却又足够让他们这些开店商人倒大霉的存在。 觉得跟韩初冬提这些不太好，当即来句：“听听就行了，千万别对你爸说。这里有台收音机，你把螺丝拧开，拆掉后盖，剩下的我教你，别喊师傅不师傅的，没那本事，叫我孙老三就成。” 韩初冬不是神经大条的性格，点点头回句：“那就叫你三哥，来根烟？” “带滤嘴的骆驼烟啊，我喜欢不带滤嘴的那种，烟多劲大，吃完早饭刚抽过，你先放在这，我给你准备套工具，放好了别乱丢。” 闻言将一整包放在那，韩初冬不抽烟，之前可能抽一些，前两周躺床上时候明显有点戒烟后的不良反应，已经被克服，能不抽最好别抽。 他看过《广告狂人》这部未来的美剧，清楚记得这时代人们对香烟的害处还不太清楚，官方的禁烟宣传、禁烟措施也没跟上，刚才来的路上十个人里面有五个身上都带有烟味。 刚见面，没多嘴提这些糟心的吸烟后果，尤其是没滤嘴的烟，简直等于在往喉咙、肺里灌烟油，从这位孙师傅的咳嗽声中就能听出是个老烟枪，手边铁盒里摆满烟头，插得跟刺猬一样。 回答说：“好的，哪台收音机，出了什么毛病？” “这台，红色的这台，自己收拾一下，搬个凳子坐我旁边修，要是学得快，最多半年你就能出师了。 小韩啊，不是我跟你吹牛，你爸找到我这里算是找对了，前几天有人搬来一台贵到吓人的曰本夏普lcd电视，还不是被我轻松搞定，那玩意儿在我们附近，只有我会修！” 当师傅的，这是想在韩初冬心里树立起自己的厉害形象呢。 七十年代，曰本在制造业上已经挺厉害，得到美国支持后，几乎想抄什么就抄什么，进入制造业高速发展时期。 为了大局考虑，东海岸华府那边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曰本汽车的外形，直接照搬别国的畅销车型，电器也是，在全球的市场份额日益上升。 如今夏普已经蛮厉害，所谓的lcd电视，就是未来液晶电视的老祖宗，比韩初冬家里那个肯定清楚多了。 一个自己夸自己，一个刚当学徒的，在旁边不着痕迹地拍马屁。 几分钟过去，见韩初冬把收音机后盖装回去了，孙老三纳闷问道：“怎么装回去了，我还没修呢。” “我已经修好了啊，天线里面断了而已，我从那堆零件里找了个同厂的换上，你听。” 韩初冬说完，先装电池打开机器，有歌声从收音机里传出。 这让刚当师傅的孙老三很没存在感，愣会儿才说道：“不错不错，待会儿再找一台让你练手，换天线这种活谁都会，你可不能自满……” 第5章 我真的只会一点点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当师傅的怎么能震不住徒弟，尤其还是今天才刚上门的新学徒。 要是被轻视了，以后徒弟眼睛里还能装下自己这位师傅？ 孙老三并没有藏私的意思，也不觉得教会徒弟就能饿死师傅，整个洛杉矶大区，家电修理铺总数量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算上厂家的专业修理工，数量那就更多了。 竞争当然有，但多个一两家店问题不大，在唐人街经营这么些年，自有一群老顾客帮着说话。 更何况平日里都是掏钱塞给那帮lapd（洛杉矶警局）的人，难得从韩一枪手里拿到整整五百美金学费，认真点教也是应该的，顶得上大半个月收入了。 假如教不会，这钱估计从哪来，最后还得再回哪去，不然事后麻烦估计少不了。 孙老三在这片街区摸爬滚打十来年，知道什么样的人不能招惹，满满都是求生欲，活得小心翼翼。 得了韩父的提醒，他并没有告诉韩初冬说是因为掏足了学费，这才得到个当徒弟的机会。 幸好没告诉，不然韩初冬肯定心疼，毕竟根本就不想来，最后还白白花了钱。 刚刚准备好的一番话，没有机会说出口。 韩初冬没经他提醒，直接就找到毛病出在哪，并且还成功修好。 这让孙老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在一堆昨天没忙完的物件里挑挑选选，又找了件喇叭出问题的收音机，因为没有合适的替换部件，已经在店里搁置好几天。 心里暗自得意，想着这回绝对修不好喽。 孙老三脸上笑容略显猥琐，说着：“这个收音机不出声，应该也简单，你再拆开来试试，有哪不懂的直接问我。” “好的三哥，你这有没有关于修理家电的指导书？我想带着看看书，对这些东西了解得实在太少了。” 想着早点学会早点解脱。 韩初冬明白，如果不能让那当爹的称心如意，往后日子里多半还要继续受折磨，来都来了，不如趁早学完，然后离家远点开个店，独自过起舒服日子。 现在就离开还太早，兜里就那几个钢镚，吃两顿饱饭都够呛，别管梦想有多远大，总不能放着好好的家不待，瘪着肚皮去闯荡。 “有专门的书，你去二手书店里找找，应该能买到。” 孙老三突然有点虚，他十多年前才从大马来到美国，属于英语极差，离开唐人街范围很难活下去的那类人，洛杉矶这边大多都是英文书籍，压根就看不懂。 别怀疑，就算是未来，都有许多不懂英文的华人生活在唐人街，这个年代更多，语言上存在障碍没错，可学会些日常中经常使用到的英语，凑合着过下去也没问题。 一般华人和华人之间说中文，遇到其他人才说英语，简直就是个小城中城一样的存在，韩初冬他爷爷的英语也很糟糕，二代移民则好多了。 刚认识，还处于互相磨合的阶段，死要面子的孙老三没说实话，反而搬出一套大道理，告诉道：“不过你听我句劝，书……看一看肯定有好处，但最重要的还是多学、多锻炼，等你到了我这高度之后，东西出什么问题，就算不用拆开心里也能有个大概的数。” 韩初冬琢磨出点滋味，想着跟当初自己研发“太空马桶”差不多，也被一些论文害到差点丢人现眼，说到底还是经验不足。 认真回答道：“我明白了，边看书，边锻炼。” “嗯！这样才对，你自己先买些书吃透，不懂的也别来问我，等你遇到差不多的坏机器，自然而然就懂了。” 韩初冬哪里知道孙老三这是在打预防针，再次点头，先装电池试试，这拿十字口螺丝刀，拧开收音机的螺丝。 自我满足的孙老三，感觉这回当师傅当得像模像样，已经做好待会儿来问自己的准备。 亲手将一台洗衣机搬到门口，带好工具拆开来修，忙得忘记去看那新徒弟。 掏出一把陈年老脏物，扔掉进桶里后用水冲洗，顺便把皮带换掉，旧的用力扯断，如此一来修理费用就能高出些。 进价、该不该换这些，反正顾客大多不懂，碰到懂行的也不会随随便便把东西丢下让他修，这种摆明了是送上门的肥羊，别胡乱喊价就坏不了名声。 不仅这年头成了潜规则，未来修电脑、修手机什么的也一样，都知道这些维修店老板们挣钱，没点门道哪能赚这么多，有些分明就没坏的零部件，留着还能卖给其他顾客。 好不容易修好了洗衣机，其实就是清理了些堆积的杂物，孙老三这才记起韩初冬。 心想偷懒不是这么个偷法，不会修怎么不来问问自己，坐着发呆算是怎么回事，洗了手擦干，走进店里问道：“你忙什么呢，我这当师傅的在这，不懂就来问我啊，多问才能学得快！” “刚修好，这老收音机有年头了，我先用万用表点阻挡，试了一下电束通导性，在出问题的那块地方用软毛刷挂掉灰尘就好了。晶体管老收音机，很容易积灰，它音质不好，杂音严重，这个是先天不足，除非把里面都换掉，不然很难搞。” 听得孙老三一愣一愣的，他也知道这些，却想不明白新徒弟怎么都懂。 将信将疑拿来试试，果然能出声了，先前就像是砖头，只剩下电流声。 忍不住看看韩初冬，感慨于这小子运气真好，用刷子清掉灰尘之后竟然就弄好了，挫败感更深，装模作样拍拍徒弟肩膀以示鼓励：“学的很不错，我之前也觉得是灰尘多的缘故，所以才说清理起来很简单，你再试试这台电视机……” 以为韩初冬学过修收音机，于是孙老三换成电视机想要难住他。 对这些老古董家电了解不多，总要花点时间才能找出问题所在，不过知道问题出在哪，剩下的就很好办了，该换的换，该修的修。 又没问孙老三，自己用半个多小时修好了电视机，这还不算翻箱倒柜找配件花费的时间。 实际上这台电视机，在前段时间已经被孙老三判了死刑。 以为显像管组件烧坏，小品牌的电视机，又找不到合适的零件替换。所以就让电视主人加点钱，从他这里换了另一台二手的电视。 这会儿瞧见屏幕里的球赛画面，孙老三纳闷不已，语气带着点幽怨：“你手艺都这么好了，就别跟我说只学过一点啊，这不是消遣我玩呢嘛。” “三哥，都是运气好而已，我真的只会一点点。”韩初冬哑然失笑。 …… 接下来四五天。 孙老三终于发现韩初冬确实有许多不懂的地方，像是老手，却也像是新手，这终于让他找回点当师傅的成就感。 只不过这徒弟学习速度非常快，许多东西讲一遍之后韩初冬就能掌握，不是装懂，是真懂了。 很快，这家小修理铺接到的电视机、收音机这些都被交给韩初冬动手修好。 近段时间内，他也发现了孙老三的不正常，这个三十九岁的老光棍平时没少挣钱，可笑起来太猥琐，性格也跟笑容一样猥琐，直到现在也没讨媳妇。 整天最常爱干的事，就是盯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别人家的年轻小媳妇们傻笑，时不时点评一番，算是在打发无聊时间里的难得乐趣，还拉上韩初冬一起看。 当师傅的嘛，厚道点准没错，反正看别人家媳妇又不要钱。 今天早上刚开门不久，就有一位白人姑娘从修理铺门口路过。 孙老三边抠脚边抽烟，恰巧见到她时候眼睛都瞪圆了，失声叫道： “小韩你快过来看！极品！真的极品啊！” …… 第6章 她这回被骗到了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韩初冬没理他。 因为单身久了的缘故，孙老三俨然已经变态，这些年来不是叨念着小寡妇，就是叨念着肉多抱着舒服等，偏偏审美奇差。 相信这师父那么多回，韩初冬觉得自己都快长针眼了，饭量也严重下滑，食欲不佳。 以至于老妈多买了些牛羊肉，说是白天当学徒劳累，要多补补，他总觉得这跟孙老三脱不了干系。 站在那低头修电视机。 店铺位置不错，就在牌匾附近，每天人来人往的一来二去记住这里，生意自然跟着水涨船高。接连修了三十多台电视机，把一批二手库存也修理完，普通的小毛病再也难不住他。 这年头老电器使用的技术不同，不过原理相差不大，即使被难住，大不了找出哪里坏了直接整个换掉，这样还能多赚些钱，何乐而不为。 说难听点，反正一天只能拿五美金，就这还是跟孙老三争取来的，万一因为修理价格高，惹得客人不高兴……关他什么事？ 本来就没打算在这久待，陪着那抠脚痴汉师父浪费时间。 嘴里说着不看，动作却很诚实，手上拧着螺丝，迅速侧头看了眼。 察觉不对劲，又一次看过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嘴里说着：“可以啊！三哥你居然知道美女长什么样子了！？” 门口那位正迎面走来的姑娘，长相确实非常不错，瞧路人视线就能知道，无论男女总会有意无意停留在她身上。 孙老三先是在笑，过了两秒才琢磨出味道：“不对啊，你说的居然，是哪个意思？” “就是你觉得的那意思。” 韩初冬眼神好，说话时候目光还在那姑娘身上打量着，对这位师傅丝毫没有敬意。 刚开始可能稍微有点，跟着学徒快一周，被孙老三给一点一点消磨没了。 唐人街菜市场那边，每天一到晚上就站满形形色色的女人，韩初冬一直觉得这位整天叫穷的单身汉，钱都花到她们身上去了，不然单单抽烟喝酒，又不赌钱欠债，平日里能花几个钱。如果某天听说这师傅因为干那事被抓，他丝毫不会觉得意外，或许还觉得这才正常。 …… 九月中旬，气温依旧保持在二十多摄氏度。 外面那位穿着湖蓝色裙子的白皙姑娘，径直走向修理铺，金发、蓝眼睛，即使是白种人中也很少有这么白的，更像来自于欧洲那边。 愣神的功夫，对方已经走进来，举起左手晃了晃，问道：“请问这里可以修手表么？” 韩初冬回过神，见孙老三跟木头人似的，赶忙推推他：“问你会不会修手表呢！” “啊？” 他师傅茫然脸，醒悟之后摇头说：“我不会修，里面有家钟表店，跟我那老板是朋友。” 下意识说了中文，日常多数跟华人打交道，久而久之习惯了。 飞速扔掉螺丝刀，韩初冬绕过柜台往外走，嘴里说着：“他不会修，但我知道哪里可以修，现在带你过去吧。” 白人姑娘莫名就对孙老三没好感，正准备离开，听到韩初冬这番话后，露出礼貌微笑点点头：“谢谢。”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即使孙老三知道老天爷不会瞎眼，但在两人消失后，还是捶胸顿足，表情凄苦：“白眼狼，真是小白眼狼啊，电视还没修好呢！！！” ———————— “梅森·韩，我是一位准商人，刚刚正在帮那位智力有残缺的男人处理杂务，平时我喜欢干这些帮助别人的事。” 名字是真的，想做生意也没错，剩下的都是韩初冬在胡扯，他可不认为一位修理工学徒，能够吸引到这种姑娘的注意。 实际上即使这样说，对方还是没提起任何兴趣。 这姑娘看了看他，淡淡一笑，拒他于万里之外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显，连名字都没说，单单说句：“抱歉，我只是想修好这块手表。” 但凡长得漂亮，日常中总不会缺少男性献殷情，冒然凑过来碰个软钉子再正常不过，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王八绿豆看对眼，自古套路得人心。 韩初冬可没就这么放弃，就这么短短几步路的时间，他已经发现许多细节。 比如手上没戴戒指，也没有戴过戒指的痕迹，这是个好现象。 左手上的老手表普普通通，但右手手腕上明显是卡地亚的手镯，采用豹子造型的首饰不多，韩初冬恰巧看别人戴过。 这说明要不是这姑娘自己家里有点钱，就是她的追求者有点钱，从气质来看，他更宁愿倾向于前者。 洛杉矶那么大，连这唐人街都不小，一旦错过了估计很难再遇见，见正常的社交行不通了，韩初冬只好换个思路，免得继续追问下去，被当场落魄的可怜虫看待。 继续说着：“我也只是随便提到，你们白人很少来这边，假如打算在唐人街参观旅游，刚好有熟悉的餐厅可以介绍给你。我朋友的餐厅最近刚开业，因为顾客不多苦恼着呢，但是味道很不错。” 这是在化解尴尬，试图打消自己想要泡她的印象，女人容易对自己不喜欢的追求者冷漠，可却不会对普通的陌生人产生太多抵触。 果然。 她这回被骗到了，摇头说：“很抱歉，我就住在附近，修完手表就会回去。” “不用抱歉，我帮你跟老板说吧，附近许多人不会英文，打完招呼我还得再回去帮忙。听你口音不是洛杉矶本地人吧，又长这么漂亮，是来当演员的吗？” 韩初冬一本正经，既不笑也不严肃，语气听起来就像是跟普通人随便聊聊。 他不算花丛老手，倒也不是遇见漂亮姑娘就害羞到说不出话的性格。以前长得没现在帅气，吃过无数苦头之后，认定的真理就是试一试还有机会，不尝试那什么机会都不会有，反正不吃亏，典型的工科男务实思维。 用问句结尾，不至于把天聊死了，往前走着，这姑娘告诉说：“未来有当明星的想法，但我什么都不会，接下来会尝试考南加州电影电视学院。我爸是美国人，之前一直都住在瑞典，难道我的口音很明显？” “很棒啊，就是发音有点不同，完全不用担心，我们美国人一直认为欧洲口音很迷人。 我也想过成为第二个布鲁斯·李，只可惜父母非要让我考进耶鲁或者哈佛大学，他们总想让我成为律师、医生，或者学习金融领域的知识。” 韩初冬压根不清楚南加州大学怎么会有个电影电视学院，他只知道刚刚认识，绝对绝对不能让姑娘看轻，怎么酷怎说，吹牛别太离谱就好。 如果吹过头，留下的糟糕印象会一直延续下去，机会就会非常渺茫。 效果显而易见。 之前还不搭理他的这位白人姑娘，可不就乖乖上套，顺着韩初冬的话题多说了那么些话。 要是没争取，关系仅仅只会局限于“一位陌生的带路者”，捧高对方的同时也没贬低自己。 得知口音没问题，这姑娘显然比较高兴，接着眉毛微挑：“你还没上大学？” “是啊，进入大学只是浪费我的时间，那些最顶级大学的教授们，甚至看不懂我的《基于多核处理器的数据获取研究》、还有《数据一致性的计算复杂性理论和算法研究》、《并发程序共享内存访问依赖研究》等等论文。” 姑娘愣在那。 完全听不懂韩初冬说什么，只觉得好像非常非常厉害的样子。 刚巧有风吹过。 一阵淡淡的逼格扑面而来。 韩初冬没看她，补充道：“我也有一个梦想。” “我从小立志改变人类社会现状，让世界进入信息化、高速化发展时代，要让全球人类无阻碍即时沟通，要让计算机进入千家万户……” 第7章 三刀插在心头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别的不说。 就那几篇博士论文，哈佛、剑桥、斯坦福等等大学的教授来了，肯定都看不懂，现在才1973，有些专业的英文单词都还没被创造出来呢。 在韩初冬眼中，称这个年代为“计算机远古年代”也不为过。 按照前世的时代脉络，微软还没创建，差不多还要两年时间才会出现，苹果公司更迟一些，谷歌、facebook、亚马逊什么的还在娘胎里，距离出现还有二三十年时间。 同为产业巨头的英特尔公司倒是出现了。 1971年那会儿英特尔发布了全球第一款商用微处理器，4004处理器，它的尺寸为3mm×4mm，外层有16只针脚，内里有2250个晶体管，采用10微米制程。最高频率有740khz，能执行四位运算，支持8位指令集及12位地址集。 要是有人能看懂韩初冬所说的论文就见鬼了，这时代的技术跟他所掌握的技术，完全不在一个层次级上。 换言之，严重跟这个时代脱节，一些技术固然能对现如今的产业发展提供帮助，但从眼下来看帮助并没有那么大，因为即使有想法，也造不出来。 懂是一回事，研发生产工艺又是另一回事，每个流程中都有精密步骤，谁会全部记在脑子里。 这年代的计算机行业大佬们都不懂，韩初冬面前的白人姑娘又怎么会懂，光是论文这个单词都会让她觉得很厉害，毕竟按照韩初冬的言论，自己甚至还没进入大学里学习过。 男人们喜欢在乎姑娘的外表、性格，反过头来她们又何尝不挑剔，重视男人的外表、能力、性格等等。 在这种族情绪狭隘闭守的年代里追求美国白人姑娘，往往意味着华人需要比白人男性多花五倍、甚至十倍的努力，或者在物质方面比白人出色很多，就算这样成功的概率还是不高。 是指相恋结婚的概率，如果单纯为了鱼水之欢……堕落之城洛杉矶的街头，几十上百美金的堕落女到处都有，总能碰到些不挑剔的。 刚从瑞典搬来洛杉矶不久，这意味着她应该不像美国本土居民们那样，对华人存在太多狭隘想法。 在韩初冬想来，得手机会多半更高一些。 只是想先接触了解而已，韩初冬就觉得对方长的漂亮，看上去很养眼，谈什么“真爱”、“唯一”之类还太早，装酷碾压完对方的高傲和自尊心之后，此刻很享受这姑娘的惊讶目光。 然而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就在街对面，一位腋下夹着警棍的中年男人，正笑眯眯盯着他看，不是韩父还能是谁？ 瞧见儿子跟这位金发甜心套近乎，当爹的顿时刮目相看，两人目光接触时候，还比划个大拇指给韩初冬看。 韩初冬顿时头大如斗，转过身挥手，让他别过来打扰自己。 都是男人嘛，秒懂。 人送外号“韩一枪”的中年人，往前走几步站在巷子口，叼起根烟蹲下看热闹。 还琢磨着最近是不是该多给些零花钱，约姑娘出去时候掏不出钱多丢人，甚至已经想到抱孙子的画面。 老韩忍不住嘴角上翘，美滋滋啊。 做完美梦，很快又开始发愁，主要在愁那姑娘长得太漂亮，担心儿子没本事拿下，觉得应该多传授些经验了…… 再待下去只会适得其反。 韩初冬知道她就住在附近，想着总能再碰上，跟钟表修理店的老头商量好价格后，先很酷地离开。 刚出店门没多久，后脑勺突然有些凉意。 心知不妙，回头瞄了眼，自己老子果然还在，翻白眼来句：“打住，刚认识的，连名字都没问到，你别用这眼神看我。拿着纳税人的钱不去工作，没事干盯着我干嘛！” “就是没活干，这才闲着，看上了没？我帮帮忙？” 就韩父这身衣服，确实能帮上不少忙。 街上路过的痞子打手们，无论纹身有多夸张，见到他谁不是笑着打招呼问好，在唐人街附近干了十多年，属于没谁愿意平白无故得罪的那类人。 “你别瞎添乱，我自己的事自己能处理，你搅合进去肯定没好事。” 当爹的心情正好，没再多说，来句：“中午到干货店吃饭，你爷爷煲了花胶给你补脑子，到老孙那干活认真点。” 韩初冬脚步不停，只是摆手示意知道了…… 见着好看姑娘，连招呼都不打就先把她拐跑，算是将孙老三得罪狠了。 回到店里。 孙老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纯粹在羡慕韩初冬，语气不善：“刚才跑的快啊，眨个眼的功夫你人就没啦，灰头土脸回来了？所以还是要静下心来先学好手艺，有了门挣钱的营生，还怕讨不着媳妇？” 酸溜溜的，像是仰头灌过一瓶老醋，说这话根本没经过脑子。 不说话，韩初冬就这么挑着眉毛看他，嘴巴没动，眼神里已经写满了一切。 空气逐渐凝固，孙老三沉默几秒，终于低头败下阵，死鸭子嘴硬：“我单纯就是没找而已，跟能不能找到没关系。想当年也有姑娘对我死缠烂打，长得那叫一个漂亮，可惜约定好一起在这见面，她一直没来。” “……我懂，当师傅的要面子，就装作有这么个人好了。 我觉得吧，旁边刘婶对你真不错，凑合过下去挺好，唐人街从大婶到小姑娘，都被你看了个遍，光你喜欢没用的，这年纪别人家孩子都上初中了。” 开包子店的刘婶，和电器修理铺之间隔着四个店铺，没事干她总喜欢过来唠嗑，人其实蛮不错，就是有点龅牙。 这算是火上浇油，孙老三赌气修打字机去了，低着头闷声抽烟。 能不能赚到钱另外再说，韩初冬觉得照他这么个抽法，自己比较亏，简直成了“人形二手烟过滤器”，索性站在门口发着呆。 孙老三叫他帮忙，喊两次都被拒绝，正纳闷怎么大早上的就偷懒，忽然瞧见方才那姑娘站在远处朝着韩初冬挥手，脸上挂起淡淡笑容。 瞬间像是被噎住，无声叹息后又拿起根烟。 更让这老光棍伤心的还在后面，韩初冬忽然来句： “特意往我这边看了，好像有点戏啊。 在你这继续学下去估计是不成了，一天五美金，这辈子都成不了百万富翁，我得找些副业干一干，没辆豪车都找不到理由送她回家。” 那根烟红光大盛，燃烧将近五分之一才停下。 老男人心里淡淡的忧伤，韩初冬哪里会懂。 孙老三没老婆。 也没豪车。 至于百万美金，更加没有。 三刀插在心头…… 第8章 就把这牌坊吃喽！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本就是个皮厚如墙的家伙。 孙老三欠着附近杂货店两百多美金不给，硬说要等年底一起结账。 以至于最近韩初冬帮这师父去买东西，那老太婆都不会给韩初冬好脸色看，每次都会让他帮忙催催。 韩初冬跟孙老三说过，他只当是耳旁风，丝毫没有结清的意思。 没说不给，只是暂时不想给。 很快从被徒弟挖墙脚的状态中恢复正常，乐呵问起说：“怎么着，不想在我这当学徒，想接你爸的班，也混进局子里去？那样蛮不错，韩一枪他好歹是个警长，其他地方不说，让你进我们这片唐人街的警局应该不难吧。” 韩初冬摇头道：“难不难我不知道，从没想过跟着他混，那满足不了我的胃口，我想赚大钱。把照片印在《时代》杂志上，好莱坞女明星们见到我会疯狂的那种。” “做梦呢吧，你当你是美国华人首富王安呢？” 孙老三把一台收音机丢给他，继续说着： “赶紧修完，顾客待会儿就来拿，别整天在这做美梦。我小时候还觉得自己能成世界新船王呢，现在还不是在这混日子，你这样的家伙我见多了。 那帮女明星赚钱很厉害，想让她们疯狂，除非你是克拉克·盖博，加里·格兰特那样的大明星，要不然就得成为霍华德·休斯那样的富二代，最少也得有个……五百万美金才够吧。” 言语中带着点嘲笑韩初冬自不量力的意思。 五百万美金，对孙老三属于不敢想，想了只会折磨自己的庞大数字。 对韩初冬也十分遥远，但可以加点油争取一下。 他跟这位师父不同，并没有对往后的道路感到迷茫，反倒是在这修理铺待了将近一周，让韩初冬觉得自己快变成咸鱼了。 正拿着螺丝刀准备拆收音机，闻言韩初冬愣神片刻，突然笑了笑，说句让孙老三觉得狂妄自大的话。 他说：“王安电脑现在规模还凑合，如果这次还抓不住下一波机遇，指不定哪天说破产就破产了。” “你这癞蛤蟆坐井观天，还不知道天高地厚，想泡先前那白人姑娘我就不说了，指不定对方眼睛瞎。 但是王首富他能破产？你知不知道资产上亿是什么概念，别人一天赚到的钱，比我们一辈子赚到的还多，劝你别瞎想，最后苦的还是自己。” 孙老三自认这辈子吃过的盐，比韩初冬吃过的米还多。 见这徒弟忽然心思活络起来，只想着把他从白日梦里叫醒，别闯荡到最后亏了钱，还错过了学手艺的机会。 韩初冬只是嘴角上翘，淡淡来句：“你瞧人家饭店门口，有多少在收银台上摆着蛤蟆口含金钱的摆件，我就算是癞蛤蟆，也是那种金蛤蟆，等我赚到了钱你可别哭着求我借给你娶老婆。” “呵，你小子要是等赚大钱，我把这唐人街的天下为公牌坊给吃喽！” 望了眼那座地标牌坊，韩初冬咂咂嘴感叹说：“等你吃的时候，记得告诉我味道怎么样。” 聊到这里，孙老三完全当韩初冬在开玩笑了，于是也笑着说： “赶紧学吧，脑子聪明就是好，再过个把月估计你就能自立门户，以后少让你家人操点心。 其他人不说，就你爷爷，那个年代的唐人街老华人都没少吃苦头，经常被人堵着门收保护费，要不然你老子也不会选择干这行，现在干净多了，我听别人随口提到过……” —————————— 曾经来过唐人街，大概是距今四十二年后的事。 在这1973年，行走在唐人街主干道上，有种破败残旧感。 因为各种原因混迹到美国来的老华人们，早在百多年前就抱团居住在这里，规模慢慢壮大，形成了现在的洛杉矶唐人街。 肯定没洛杉矶市区繁华，可瞧着也挺不错。 一些小商铺已经养活了几代人，别看既狭小又老旧，却是有些家庭唯一的生计来源。 前些年没人帮、没人管，这片“城中城”被许多洛杉矶居民们遗忘，扎根美国的生活并没有人们想象中舒服，许多华裔祖上单纯只是为了活下去，才来到这片土地当劳工，靠干苦力挣口饭吃。 街上有很多混混，肆无忌惮露着纹身，好像这样就能震慑住别人，也有老实本分的手艺人，挑着糖葫芦或是豆腐脑、大馒头满街转悠。 墙上、柱子上贴满字画广告，随意摆摊的老太婆吆喝着卖菜，巷子口有捏糖人的老头，洗衣后的脏水被随意泼在道路上，引来路人怒目而视，自行车铃声叮叮铛啷时不时响起。 太阳高挂在头顶。 某些人刚吃完午饭就在店铺里摆好桌子，打开电风扇喊来朋友搓麻将，下象棋、下围棋的也有，挺有人情味。 适合没了棱角的中年人生活，更适合上了年纪，只认识邻里街坊的老人生活，唯独不适合年轻人生活。 大城市里正在产生惊人的变化，唐人街这边就如同时光停滞在五十年代、甚至四十年代。 韩初冬在遇到第四伙小混混之后，大概理解自己老子为什么宁愿贷款，也要拖家带口搬走了…… 走走看看，来到爷爷开的干货店门口，上周来过一次，还记得路。 旁边也都是干货店，各类东西堆放在门口，每天早上搬出来，卖不掉晚上就再搬回去，生意并不算好。 韩初冬听自己老子劝过，说是等租约到期后就别开了，老头固执地想要继续干下去，人老了之后最怕闲着，多半也想继续帮衬家里。 此刻见老头满脸笑意站在干货店门口，莫名有些触动。 刚出意外那会儿觉得自己是自己，他们是外人。这会儿忽然意识到，成了韩初冬之后，他们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为了让老人家高兴，没吝啬笑容，走近问了句：“吃过没？中午没什么生意，我待会儿在店里睡一觉再过去。我爸说你炖了花胶，那么贵的东西留着卖啊，给我红烧个小公鸡还更好些。” 老头笑意更深：“想吃小公鸡了啊，明早我去菜市场买，做好中午给你送到修理铺去……” 第9章 嗅到了美钞的味道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周一这天。 韩初冬睡到十点出头才起床，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学修理不是太累，这年头的物件构造简单，翻来覆去无非就那么些毛病。 可是跟孙老三相处很累。 买烟买菜、打扫卫生、送货之类的活都被丢给他干，每天还得陪着唠嗑闲聊，点评谁家小媳妇更好看。 品味和审美不同，聊不到一起去。 这让韩初冬觉得自己跟那师傅，肯定不会是一路人。 对方已经饥不择食，他可还年轻着呢，愈发担心在审美这一块被带上歧路，最近已经有了些不妙的征兆。 例如前天晚上，在梦里居然偷瞄一位瞧着有三四十岁的女人，醒来还得偷摸着洗内衣，这简直让韩初冬觉得天快塌了。 这是从未有过的凶兆，愣是一整天没敢跟孙老三一起偷看谁，他那当师傅的为此很是失落，认为失去了一位同道中人。 幸好韩初冬不知道，要不然肯定嚷嚷一句：“他娘的谁跟你是同道中人！” 满打满算。 来到这年代都二十多天了，几乎一事无成。 倒也不是真的一事无成，算下来已经从修理铺赚到三十五美金，今天请假了，还得扣掉三美金，孙老三自己定下的规矩。 面对这样一笔“巨款”，韩初冬光是想到眼泪都能掉出来。 学修理电器是绝对不成的，不然未来会饿死、累死，想要的太多，拥有的太少，不赚钱万万不不成。 眼瞅着众多机遇就快到来，只等科技水平再往上爬一爬，爬到差不多可以使用，韩初冬就有把握鼓捣出个人电脑，哪怕当作噱头也能圈到一大笔钱。 大概再等个二三四五年就能实现一举成名的轰动，无论是复制盖茨的道路，还是复制乔布斯的道路，都能混成人生赢家。 而现在这是在干嘛呢？ 不忙着积累创始资金，学个只够混饭吃的家电维修手艺。 说句难听点的话，就当学徒这工资，还不如天天跪在“天下为公”牌楼下面的叫花子。 真不如。 那要饭的一天至少挣个二十美金起步，靠骗骗慕名而来的游客就超过洛杉矶平均收入，韩初冬可不敢跟他比。 醒来躺在床上琢磨着这件事，越想越生气，倒不是孙老三对他不好，只不过好好的被当成了廉价劳动力，心里头难免憋屈。 敢情自己这位未来人，满脑子的赚钱知识，一天就挣那五美金？ 幸好他还不知道自己老子给孙老三塞了学徒费，要不然绝对更憋屈，一个盈利，一个亏损，中间差着五百多美金呢。 想跟家人们坐下来仔细谈谈，摊牌告诉他们……自己以前一直在装傻，现在虎躯一震，能厉害起来了。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物件。 赶忙起床，顾不上刷牙洗脸，先把鸡毛掸子、擀面杖、扫把拖把什么的全都放在门口，想着待会儿下楼就扔掉。 必须扔掉！ 家里没人在，冲完凉水澡后吃起桌子上的冷粥，配上咸鸭蛋，那叫一个享受。 腿伤本就不严重，如今下地行走问题不大，动作轻点就行，吃完将腿搁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没找到有趣的节目。 没了手机，没了平板、笔记本电脑，每天的时间仿佛突然延长一大截，经常伸手想拿手机，直到现在也不适应。 闲着无聊，坐在那拿起报纸，《洛杉矶时报》。 好莱坞那边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如今无论是男女明星还是作品，都有些青黄不接的趋势。 娱乐版面还在炒冷饭。 人们心目中的女神奥黛丽·赫本，今年四十多岁了，三年前跟一位叫做安德烈·多蒂的男人结婚后过得并不幸福，去年再一次离婚。 最近又有记者拍到她前夫出入夜场，和其他女人亲密接触的照片。 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闻，字里行间流露着编辑的淡定，结尾还不忘劝赫本下一次别再找这样的渣男。 另一位好莱坞美女格蕾丝·凯利早些年嫁去欧洲，据说被丈夫派了侍女监视她，而且她丈夫至少有三位情人。 至于这个时代的女明星，韩初冬大多不认识，跳过后翻看起体育版面。 他哪记得这个时代的赛事，连人名都第一次看，钻体育博彩空子之类的想法也落空。 在经济版面看到不少熟悉的名字。 例如世界首富，石油大亨保罗·盖蒂。 这老头因为身体状况不佳上了新闻，另外也提到绑架他孙子保罗·盖蒂三世，而这位世界首富死活不愿意支付赎金的事。 电影和书本中的老历史，被韩初冬真实经历，感觉非常奇妙，只记得他孙子会在之后被绑匪割掉一只耳朵，都那样了这位首富依旧讨价还价，不愿意付钱。 说到底还是子孙后代太多，就算被撕票都无所谓，花花公子保罗·盖蒂经历过五段婚姻，韩初冬甚至怀疑他能不能记住每位子孙后代的名字。 翻页后看到张照片。 总觉得上面的人挺眼熟，看了内容才知道居然是巴菲特先生。 印象中一直是老头，照片上的巴菲特还只是中年人。 假如没有看名字，韩初冬真认不出来。 感兴趣看了看这篇文章的内容，原来是在指责这位未来的股神。 说他对投资者不负责，挑了许多垃圾股导致投资者亏损，没想到这位传奇富豪也有黑历史，韩初冬忍不住乐呵。 猜测有多少人会在以后笑，又有多少人会因为这些报道撤资而损失惨重。 反正他没买巴菲特的基金，就算亏再多，赚再多都跟韩初冬没关系，当个吃瓜群众也挺开心。 没有民用互联网，更没搜索引擎可用查资料。 想要了解什么信息，就只有通过电视电台、报纸杂志以及别人的嘴巴这些，先前没关注报纸，看完才把阳台上的往期报纸都翻出来，当作有趣的故事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时不时响起翻页的沙啦声。 这会儿，韩初冬正在看一个团伙私自出售彩票，因此而被抓的报道。 案件发生在上个月的旧金山郊区。 津津有味看完。 就在准备继续翻页时候，他突然想到什么，停下手上动作。 盯着这页报纸，陷入了沉思状态。 既然认为靠修理家电完不成资本积累，韩初冬必须得想点其他出路才可以，继续像最近这么混下去，简直是在浪费生命。 有个大胆的点子，在他脑袋中迅速成型，并且逐渐清晰起来。 隐约嗅出了美钞的味道。 …… 第10章 帮……帮主？！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电话铃声响起。 红色的旋转式拨盘电话，历史感十足。它出厂于六年前，日期就写在底下的标签上，前段时间差点被韩初冬拆开。 没有来电显示，也没有语音留言功能，韩初冬发着呆，随手拿起放在耳边后问了句：“找谁？” “小冬哥？赶快来救救我们啊！你再不找你老子帮忙，咱们的红眼白龙嗜血帮就快完蛋啦！赶快过来，在学校后门老戏院！” 一个激动到大喊大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被声音惊吓到。 下意识把听筒放远些，听完之后，正准备告诉说找错人，电话那头已经挂断。 韩初冬郁闷不已，甚至有点想笑。 红眼白龙嗜血帮？ 哪个傻蛋会起这么搞笑的名字，想笑死街上那帮混混们么。 紧接着意识到有哪不对。 对方知道他名字，也知道自己老子在警局工作，心想着难不成是以前的朋友？熟人？ 琢磨片刻，最终决定不去管这闲事，翘着伤腿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琢磨去进行一次低成本高回报的尝试，已经有了点眉目。 中午依旧喝粥。 刚把碗筷放在餐桌上，准备坐下时候听见敲门声。 行动有点不方便，叹了口气去开门，打开木门后隔着防盗纱门，瞧见两位年轻人灰头土脸站在那，脸上还有红肿和淤青。 无精打采的，站在那不说话，其中一位身材微胖，留着西瓜头发型的小胖子，嘴唇上还带着血。 他眼神可怜兮兮，对韩初冬说道：“帮主，你怎么见死不救，等了你半个多小时也没见到人？” “是啊，副帮主他气到不想见你，直接回家去疗伤。 小黄毛他们这回嚣张得很，欺负嫂子被我们看见之后，我们帮你出头，被七八个人堵在拐角。不过我们也没丢人，有个家伙的门牙被副帮主踹掉了！” 说话的这位戴着眼镜，模样有点小帅，只不过这会儿镜片碎了，鼻子也红肿着。 “……帮主？你们在说我？” 韩初冬觉得莫名其妙，瞧这情形，两人显然认识自己。 那西瓜头小胖闻言顿时涨红了脸，大声道：“副帮主让我们带话给你，说帮主你又怂蛋，在这样下去他就会跟你割袍断义！” “等等，我这不是出事故，摔坏了脑袋嘛。你们别激动，进来再说，我现在连你们是谁都不清楚。” 既是帮主又是副帮主的，快把韩初冬搞蒙了。 对以前那个“自己”了解不多，只在床板下面发现几本成人杂志，另外也有几封情书，没有日记、没有聊天记录，好不容易遇到曾经的老朋友，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机会。 眼镜男和西瓜头小胖对视一眼，集体露出鄙视眼神。 “你这样装傻也没用，副帮主说就算现在你是帮主，认怂了也要用帮规处置。”西瓜头热得身上满是汗臭味，想着讨口水喝，本不打算进屋子，脚却很诚实地迈进来。 韩初冬乐到嘴角忍不住上翘，又觉得以现在这情况，笑出来貌似不太好，憋得很难受。 一瘸一拐走到餐桌旁坐下，继续开口道：“先去冲把凉水澡再说，头发上的灰会飘到我碗里，刚才我没说谎，出车祸之后撞到失忆了，要不然我这……帮主，怎么可能那么长时间不联系你们，你们说是吧？” 瞧着就像没主见的那种人，面前两位都是。 再次对视完，那眼镜男试探着问道：“什么都忘记了？连我们名字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我们红眼白龙嗜血帮？” 韩初冬刚喝口粥，突然呛到差点喷出来，好不容易拍胸口咽下去，这才抬起头盯着他们俩，嘴里说着： “真不知道，别在我面前提你们帮派的名字，这名字太搞笑。人家洪门、3k、青龙、斧头什么的这些听起来多酷！ 以后别瞎折腾，好好学习，多工作挣钱，干这行混到再好又能怎么样，话说我们帮派总共有多少人？” “我，大军哥，还有小土，加上帮主你总共四个人，真不是在这跟我们俩装失忆？” 西瓜头小胖刚说完，被称作小土的眼镜男一脸狐疑： “我觉得不像装的，最讨厌念书的人竟然劝我们俩好好读书，放在以前根本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跟变了个人似的，明明是小冬哥你自己死缠烂打，拉着我们创建红眼白龙嗜血帮，这是要解散的意思？刚好，反正我就要继续考试，没时间陪着你们打江山了，我爸今晚估计又要揍我，脸上的伤太明显。” “那就解散吧。” 韩初冬淡定说道，他没有陪这帮小家伙们瞎折腾的心思。 再说了。 老子是警，儿子去混黑，要是被家里长辈们知道，另一条好腿估计也很难保住。 西瓜头喜欢看武侠小说，也喜欢那些书里的恩怨情仇，江湖侠气，当初那个韩初冬要创建帮派，他这个小狗腿是坚定的支持者。 这会儿听说要解散。 整个人如丧考妣，嘴唇颤抖着来句：“帮主你老人家不就再想想？我们红眼青龙嗜血帮不能完啊！我这八袋长老……心疼啊！” “少读点古龙他们的书，脑袋都要看坏掉了，吃没吃午饭呢，还剩下点粥，一人来半碗？” 看了看失魂落魄的西瓜头，韩初冬哭笑不得，笑嘛道：“就四个人的小帮派，你在这愁什么呢，我知道戴眼镜的这位叫小土，你叫什么？我给你拿点药水擦擦吧，这膝盖也破了。” 他们有感情，脸色都不好看，充满惆怅和忧伤。 韩初冬不同，根本就不记得发生过啥事，要不是他们俩找上门，连这个帮派的存在都不清楚，这会儿只觉得很搞笑。 红眼青龙嗜血帮成立刚满两个月，随着“帮主”的一句话，就这么凉凉。 重新沟通了解后才弄明白。 他们三人跟他韩初冬都是发小，真正从小穿着开裆裤，一起在那片老唐人街长大的发小。 西瓜头叫做周楠，说起来跟韩初冬他妈那边，还存在着点亲戚关系。 眼镜男小土的本名叫做刘富土。 算命先生帮忙起的名字，说是五行缺土。 至于那位副帮主赵大军，韩初冬还没见到，不过他们俩都说很讲义气，就是性子比较暴躁。 大概将情况了解个七七八八，许多事还是不清楚，但至少不像先前那样一无所知。 想到什么之后，韩初冬此刻问道：“刘富土，你刚刚说有个黄毛欺负嫂子，难道是我女朋友？我有女朋友？” “跟以前一样叫我眼睛仔就好，实在不行叫小土，听你说本名我浑身别扭。 应该不算女朋友吧，人家又没答应你，追那么久都没答应，现在正好忘得干干净净，没了牵挂。” 把这件事，和先前在街上遇到的那群姑娘联系上。 “是圆脸的那位，叫做小静？” “嗯啊，你记得？”眼睛仔诧异道。 韩初冬摇了摇头，说道：“唉，前几天在街上遇过一次，对她彻底没感觉。她肯定不会是你们嫂子了，对不住啊，这顿架打得真不值，等我发工资了摆顿饭请你们。” “小冬哥，饭可以吃，值不值另外再说。平时你没少帮我和周西瓜，跟我们别谈这个，只是大军那边这次很生气。” “有空叫他过来，我当面赔罪，还有就是，你们最近有空没？ 我想做生意赚点钱，刚好缺人手，朋友归朋友，工资肯定照常给你们，要不了多久，大概就一周左右……” 第11章 扯虎皮拉大旗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哪种生意？你终于想通，要跟我一起卖车去了？” 留着西瓜头的周楠，刚巧在洗完澡后听见这番话，他不准备继续考大学，就算考上也付不起学费，更何况根本考不上。 “卖车赚个屁，有那闲功夫我不如去造车，你在水里打个滚就出来了？头发上泡沫都没冲干净，继续洗去！” “失忆后怎么习惯吹牛的脾气没改，帮主啊，不是我这个八袋长老说你，连驾照都才刚拿到，这就敢造车？” “……” 洗澡前，韩初冬听他絮叨了好半天自己在帮派里的八袋长老位置，想着就算那个搞笑的红眼白龙嗜血帮解散了，也要把自己的地位保留下来。 以至于现在看这西瓜头发小的眼神都很奇怪，连带着说话也没好语气，总觉得是个看武侠小说看坏脑袋的傻帽。 除了眼镜男刘富土之外。 韩初冬三人以前都是班上吊车尾，一个班全是亚裔学生，即使这样也分出不少小圈子。 种族隔阂还没被打破，坚固的壁垒不存在于纸上，但还在人们心里。 以往白人学生班级里出现黑人、华裔，不是被欺负就是被嘲笑，更有甚者，全班白人学生一起罢课，要求学校将自己班里的有色人种赶出去，好像跟他们共同学习就会被“污染”了似的。 久而久之，哪还有当家长的愿意把自己子女送去受辱，大学也对有色人种设置更高的门槛，这年头不是成绩好就能进入好大学，眼镜仔这回就是因为名额满了，被学校拒之门外，其实考试成绩真不差。 他们四个自小就在同一个班级上学，家长也希望彼此间互相扶持，关系好到同穿一条裤子，听完韩初冬的话，眼镜仔说道：“钱不钱的无所谓，小冬哥，你赚了钱请我们吃东西就成，不过你不打算继续考试吗，生意可没那么好做。” “现在不学，假如哪天成功了，直接跟顶级大学要张荣誉学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干。” 普通人去学校就是为学些赚钱生活的技能，既然韩初冬不缺这些，自然没必要浪费那时间，从幼儿园一路念到博士，总共二十多年时间都绕着学校转悠，早就念到光是想起都会反胃的程度。 如果是平时。 眼镜仔绝对没好话，指不定就要嘲笑韩初冬一番，笑他痴心妄想做着白日梦。那些大学确实会为社会名流富豪颁发荣誉学位，但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颁发给谁。 戴着破碎眼镜的刘富土，总觉得面前的韩初冬跟以前很不同，不仅是说话的语气不同，神色瞧着也更加有威严，让他感觉在跟自己长辈说话。 理智上告诉他继续再劝劝，别让这发小脑子发热亏掉家里的钱，不过偏偏有种想要相信韩初冬的冲动，将到嘴的话憋回去，眼镜仔只是点头，回了句：“行吧，具体让我们干什么？” “我先来安排，估计就是些杂活，一个人忙不过来……” —————————— 没跟家里人说出自己的想法，担心会被拖后腿。 韩初冬知道他们的出发点肯定是为自己好，可却不一定就对，也许适合以前的那个韩初冬，但现如今的他已经截然不同，除了皮囊一样，思维上直接换个了人。 空手套白狼的计划打了擦边球，如果明明白白告诉家里人，爷爷奶奶以及母亲那边暂且不提，当爹的肯定就会先灭掉他，把一门好生意扼杀在摇篮里。 他脑海中捞金的想法其实蛮简单。 旧金山那边有人因为卖了不合法的假彩票才被抓，但如果不是假彩票呢？ 课本里有过一群人众筹，写了同一个人的名字，送那人出去旅游的故事，韩初冬当年在老家，也跟长辈们去玩过抽奖的游戏…… 第二天早上。 没去修理铺，直接翘班先忙自己的事。 韩初冬跟父母同时出门，找了个理由又溜回家里，去父母卧室的衣橱里挑了套西装和领带，衬衫以及皮鞋他自己就有。 如今流行宽松的男士正装，无论上衣还是西裤都挺大，当老子的个头没他高，穿在身上不说合身，至少瞧着挑不出毛病。 想着街上那些人的装扮，又找了顶和衣服颜色搭配的帽子戴上，去卫生间用一大坨白色摩丝，梳理出个大背头。 发型不好看，胜在毛发数量足，颜值立马往上窜升一两个台阶，有点将来香江靓仔的意思。 心满意足出了门，口袋里只剩下四美金七十美分，小金库里全部的家当都被他带着了，小猪储蓄罐里空空如也，就是个样子货。 临走前还顺了包烟，以及打火机。 韩一枪在唐人街那么出名，平时找他帮忙，为此孝敬烟酒的人不少。 家里存货塞满一个抽屉，其他的用来卖给杂货铺，每个月的柴米酒盐加水电费，用这些钱差不多够了。 所以尽管工资不多，但能省下不少钱，比主城区那边不少所谓的中产收入者们还舒服些。 出门后直奔一处叫做“ccla”的机构，全称为“洛杉矶天主教慈善机构”，韩初冬从家里地图册上找到的位置，跟这个机构的任何人都不认识。 方向感比较好。 趁着早上气温宜人，拎着空无一物的公文包走在人群中。 人靠衣装，时不时有些迎面走来的姑娘们朝着他笑，受到当地文化氛围的影响，她们也变得大胆，如果韩初冬主动搭讪，说不定就会有故事。 还没到孙老三那种想媳妇想到快发疯的地步，韩初冬只会笑笑，摸索会儿找到这家位于教堂旁的慈善机构。 站在入口处看了眼招牌，深吸口气之后走进去，上楼来到这家慈善机构的办事处。 昨天又琢磨大半个晚上，详细的计划差不多拟定好了，这会儿看上去信心十足，进门时候嘴角带着笑，有那么点儿官方办事员的意思。 有位秃顶白人见到他，放下咖啡杯起身询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情么，找人还是怎么？” “我想要捐赠一笔钱，你们这里接受捐赠对吧。 梅森·韩，唐人街华人总会的代表，近期想要对一些附近慈善机构进行捐赠，为流浪汉，儿童提供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我昨天已经跟儿童国际学校、资助美国儿童慈善会等机构联系过。” 韩初冬面不红心不跳，说出这番鬼话时候语气稳得很。 慈善机构想要维持下去，主要的资金来源就是依靠捐赠，这位白人脸上立马挂起笑容，欣喜道：“当然！这真是个好消息，要不要来杯咖啡？” …… 第12章 扯虎皮拉大旗（二）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凭本事挣来的咖啡，干嘛不喝？ 接待他这位名叫马修·惠勒，帮着韩初冬倒咖啡时候自卖自夸：“我们在唐人街那边救济过不少人，光是经我手的援助就有四次，为了顺应你们的习俗，我记得前年的春节前，有同事准备了两百份礼物送到孤寡老人们手上！” “所以我的上司，才会选择你们作为捐赠目标之一啊。” 韩初冬此刻接过咖啡杯，道了声谢之后继续说道：“最近华人商会成立一个项目，想着恢复我们华人互相帮助的文化传统，这次打算发动成千上万名唐人街居民，有实力的就多捐赠一些，没实力的就少捐赠一些，并且给予捐赠者们一份小小的礼物当作感谢。” “真的吗？如果有你们这种有实力的组织来动员，那肯定能对慈善事业起到巨大的帮助。具体打算怎么做呢，如果是募捐活动，我想我们更有经验，可以提供一些人手帮忙。” 大清早就遇到捐赠者上门，惠勒先生的心情显然很棒。 对于他们这种遍布全美的庞大慈善组织来说，几乎有多少钱都不够用，需要帮助的人群太多了，能多得到一点点捐赠都算好事。 韩初冬装出面露难色，欲言又止，告诉说：“人手……不用担心，我们这边有足够的志愿者，那两家儿童慈善机构也愿意提供帮助。唯一让我担心的是到时候募捐不了多少钱，会让先生你们看笑话，那里毕竟不是华尔街、比佛利山庄，人们的日子大多很困难。” 惠勒先生果然上钩。 他端坐好，看向韩初冬，义正言辞说道：“我们并不在乎捐赠款的多少，它背后所代表的爱心，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无论钱多钱少，每位奉献爱心的人在我们眼中都同样伟大。” “但是能多获得一些捐款岂不是更好么？这些钱在你们手里，能够帮助到更多人。” 说完这句后停顿片刻，韩初冬在脑海中组织着言辞，然后才开口：“于是，我的上司们商量完之后，想出一个比较不错的办法来吸引捐赠者们，一致决定采购些小礼物当作奖品，在每个人的捐赠证明上面写有编号，然后随机抽几位慈善代表奖励给他们。 如此一来，绝对能够筹集到更多慈善款，除去组织活动的开销之后，所有结余都将捐赠给你们，用来帮助更有需要的人，惠勒先生你觉得这样怎么样？” 盯着“慈善”这个词，惠勒先生被绕晕了，压根没回过味来。 只顾着点头：“听起来非常不错，单纯的索取会打消人们的积极性，假如增加一些乐趣会很不错，就像慈善拍卖那样，目的总是好的。” “而且我们会告诉捐赠者们，自己将钱捐给了什么机构，写在海报上展览，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这是件好事。” “那就行了，过几天我会把慈善款给你送过来，惠勒先生。” 韩初冬听见自己想听见的话语后，立马起身告辞，说是还要回去筹划慈善捐赠活动。 实际上。 他继续打着华人总会的旗号，又分别去了儿童国际学校和资助美国儿童慈善会这两个机构，和告诉惠勒的消息一样，受到热情接待。 忙完已经是十点多钟，既没要那三家慈善机构出人出力，更没它们掏钱，送上门来的捐款，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摇身一变。 刚刚还是“华人总会”员工的韩初冬，又以慈善机构办事员的身份，来到洛杉矶华人总会登门拜访，说是想借用唐人街的广场，举办一场慈善募捐活动。 接待他的机构员工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还说这种事不归他们管，答应提供两个人帮忙，主要是通知周边商户们一声，别耽误做慈善。 走出大门，顺利到连韩初冬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扯着虎皮四处通知一声，竟然就把最难的环节办成了。 仔细说起来。 这四家机构都不会有任何损失，三家能拿到捐款，一家能得到好名声，都占着好处，哪会没事找事扯后腿。 十一点钟出头，韩初冬热到脱了外套，随便找家店买个三明治，匆忙吃完之后直奔车行。 遇到的第一家店是本田。 没钱打车再往更远处跑，索性大摇大摆进了门，汽车瞧着造型普通，韩初冬看看售价之后，果断招收叫来销售员，让他带自己找店主或者销售经理。 年纪轻轻的女销售员有点不理解，询问说：“如果觉得这个价格不满意，直接跟我说就行，刚刚才以最低价卖出一台思域，虽然它是一款新车，没有太高的知名度，但是燃油表现相当不错。最近油价越升越高，它成了今年销量最火的款型之一，选择它绝对很棒！” “抱歉，我不是为了买来自己开，它的性能跟我毫无关系，你刚刚说最低价对吧，在这个售价基础上还能便宜多少？” “假如今天买，能便宜五十美金，并且还送靠枕和汽车防尘罩、毛刷这些礼品，免费保养三次。” 韩初冬没钱买车。 他来买车是为了当成把它“慈善活动”上的噱头，如果减去五十美金，总售价就是两千二百三十美金。 别看好像才两千多美金，如果按照后世他回来的那年代计算，大概等于一万多美金。 本来想去买一辆四五千美金的火箭尾凯迪拉克，算算觉得非常亏，花费过多，能装进他口袋里的钱就减少了。 犹豫几秒钟，指着旁边那个系列的汽车，再次问道：“那么如果我一次买两辆，还能再便宜多少？” 女销售员性格爽快，直接回了句：“加起来总共优惠一百七十美金，这是最低的价格，去其他店绝对没我们这么低。” 不是那种会为了几美金、几十美金斤斤计较的性格，倒不是不在乎这点钱，完全是拉不下脸来讨价还价。 心算足够好，小算盘打得叮当响。 等韩初冬觉得可以接受之后，笑着对女销售员说： “我还是得跟你老板谈谈，这回和价格没关系，只不过我是代表三家慈善机构买车，车我绝对会买，但是资金需要等几天支付。当然了，我不会开走这些车，先要当作奖品放在展台上……” 陶良辰说 不好意思，今天赶路几个小时，耽误了 第13章 万事具备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七十年代的汽车产业格局，跟二十一世纪初大不相同。 保时捷的定位极高，潜心研发跑车。 奥迪汽车联盟的四环代表四家汽车制造商，分别是奥迪、小奇迹、漫游者、nsu，并不统一生产四环奥迪车。 曰本车才刚在美国发力，以丰田、本田等品牌为首的汽车公司在占领本国市场后，加快了全球布局。 这只是韩初冬知道的。 更多细节暂时不得而知，没有互联网可以利用，消息的传递渠道相当有限，他到来的时间还太短。 先前的油价很便宜，近几年才突然疯涨，一场油价危机正席卷全球。 出现油价危机之前，人们很少会从燃油经济表现出发，去考虑买什么车，更加重视外表以及售价。 在这种前提之下，本田开发出了这款省油的小车，思域系列首款车型。 被韩初冬最先相中的凯迪拉克汽车更酷些。 标志性的火箭尾设计，车身挺长，如果摆在展台上当作礼品会非常引人瞩目，只不过高档车四五千美金的售价过高，没必要多花那冤枉钱，用价值两千多美金的思域当作奖品，就已经很能吸引人。 这位女销售员听完韩初冬的话后，一时间没能理顺，纳闷问道：“抱歉，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先把汽车放在我们那展示，活动举办完的当天立马结清，我知道你没办法做主，所以让你带我去找店长或者这家店的老板，已经决定买下它了。”韩初冬拉开车门，坐在展示车里对面前的女销售说道。 她那可观的胸前佩戴有名牌，上面写着“苏珊”。 刚来上班没多久，从没遇到过提出这种要求的客人，但既然韩初冬已经说要买，大概理清楚后点点头，她告诉说：“请稍等，我现在就让老板过来……” 距离小办公室就隔着几步路。 很快，一位嘴边还沾有番茄酱的大鼻子犹太人走出来。 他听韩初冬说完自己所代表的机构，以及大概的付款流程后，没多想便摇了摇头说： “这位先生，不是我信不过你，但规矩就是结清车款后把车开走。我很支持慈善事业，但如果两天才能卖出去，那我必须得派人在现场监督两天才可以，本来就已经没什么利润了，还得耽误我们店里的生意。” “这怎么会耽误你的生意呢？如果把你公司的名称和地址，都写在捐款活动的海报上，那么将有数千、上万人看见你们这家店。 因为我亲戚在你们这里买过车，我才会找到你们，要是跟更大的经销商直接谈，说不定他们愿意免费提供一辆车，来换取如此宝贵的宣传机会，你该不会只能看到眼前的一点点小麻烦吧。” 韩初冬在昨晚做好了计划，每个环节的不确定性都考虑到，其中也包括类似于这样的事。 又不少给买车的钱，还能得到个宣传机会，他相信就算这家店的人不答应，四处找找，也总能找到让自己满意的合作方。 犹太人老板没想过这茬，被提醒后才意识到这是一次打广告的好机会。 觉得可行，也就不纠结了，大不了就当给某位员工放两天假，派人亲自将车带过去，并且在活动现场守着。 脸上顿时绽放出笑容，他转了口风，对韩初冬伸出手说道：“只要能保证活动结束后按时支付，我愿意把车暂借给你们作为展示，能给我你的承诺吧？” “我们天主教慈善会最重视信誉，如果不放心我们可以签订一份合同，这样行了吗？” “当然……” 这位犹太人老板不清楚韩初冬的真实身份，和那些机构一样被唬住了。 口袋里就只剩下四美金，意味着其他的奖品也得事先赊账，等“募集善款”后再结清，他这次的空手套白狼计划周密，之所以如此顺利，秘诀在于让别人也觉得有利可图。 约好时间地址，签订完不那么规范的合同之后，又接连去了一家位于唐人街的电器店，以及一家卖自行车的车行。 跟这帮店主谈起生意更容易些，请他们到时候把商品送过去，当天结清。 处理完奖品和慈善项目合作方的事之后，最后才来到广告印刷店，忙着制作海报、打印带有编号的“慈善证书”。 抓紧时间，需要他们在一天内搞好，钱先赊账。 有那么一长串的慈善机构做头衔，生意本就不好的广告印刷店老板满口答应下来，保证绝对不耽误活动。 …… “我爸今天来了没？” 韩初冬回到电器修理铺，见到孙老三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没有，不过你爷爷过来送了饭，我告诉他你去帮忙送货，饭被我吃完了，毛豆烧鸡味道不错，多点胡椒粉肯定更好吃。” 说话时候孙老三的眼睛在韩初冬身上打量着，嘴里问道：“穿成这样……今天不来上班，跑去约会了对吧，姑娘长啥样子，跟我说说？” “对，就是约会去了，手摸了，也亲到小嘴，姑娘非得要跟我生孩子，羡慕死你这老光棍！” 跟这不着调的师傅相处，韩初冬可没在家时候的小心翼翼，从早帮到下午三点才回店里，光是活动流程就解释七八遍，想着不多拿点好处费简直对不起自己的辛勤。 坐在椅子上，从口袋里摸出那大半包烟，扔给孙老三一根，自己也在嘴边叼了根。 孙老三的肺和喉咙早就废掉，明白想戒烟很难，做人还算厚道，提醒韩初冬一句：“媳妇都快到手，难道还有什么烦恼的事，这么小年纪别学人抽烟。” “抽着玩，不会上瘾，就是今天忙累到了，终于可以歇歇。” 脑回路很直接的孙老三，单从“累到了”这几个字，就能脑补出一幅少儿不宜的画面。 果然奇葩，嘴角竟然逐渐上翘，整张脸看着相当猥琐，被韩初冬踢了脚才回过神，被当徒弟的脸上那似笑非笑表情搞到尴尬。 干咳一声，吐出老痰后说着：“今天你来了，但还是要扣工资，上回扣完剩三十二，现在就是二十九。” “行，我认，估计后面几天你还得继续扣，我要去帮我朋友的忙，人家给工资可比你厚道多了。” …… 在店里坐了会儿，想着还得回家换衣服，避免被家人看见自己穿这身。 正准备离开，忽然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骑着自行车，车后座上绑着台打字机。 认真再看看，可不就是上回来修手表，一直没问到名字的那位欧洲白人姑娘，满头金发被染成了棕色，看起来似乎更漂亮些。 韩初冬立马起身，站在店门口向她招手。 孙老三以为自己发现了今天徒弟没来上班的真相，脸上表情那叫一个精彩，想着凭啥这小子能找到如此漂亮的女人，自己却只能守着这小修理铺讨生活。 一声叹息，人比人真能气死人…… 第14章 褒曼小姐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当初第一眼瞧见，发现很好看，这回再看见，还是觉得漂亮。 皮肤白到在太阳下发光，更难能可贵的是不像许多白人姑娘一样带有雀斑，如果真去好莱坞发展，哪怕演技稍微差些，说不定也能闯出一番作为。 样貌普通的那些人，哪怕演技再高，终究很难像美女帅哥一样被人迅速记住，要不然就得有个一技之长，靠剑走偏锋博得关注。 当然了，机遇和运气同样非常重要，洛杉矶最不缺从世界各地赶来的帅哥美女，最终能混出名堂的寥寥无几。 韩初冬心里有数。 哪有那么多所谓的一见钟情，在没接触过，深入了解某个人的情况下，大多只是见色起意而已。 前几天的心动早已被他忘在脑后。 要不是今天再次看见，都快忘记有这么位漂亮姑娘的存在了，这会儿朝着对方挥手，可没那闲工夫去管孙老三怎么想。 对方也看见韩初冬，那次见面留下的印象过于深刻，因此没吝啬于回了个笑脸给他。 将白色自行车停在修理铺门口，脸上带笑问道：“能难倒哈佛教授的天才，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直没走，等着你再回来呢，叫我梅森，或者韩（han）都可以。” 韩初冬也在笑，他猜到对方大概是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所以才用那种称呼来代替，丢掉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开口说着：“上次你没告诉我你的名字，难道我要一直称呼你为神秘小姐？” “海伦娜·褒曼，这次我是来修打字机，也许你还能再帮我当一次翻译？” 被韩初冬的话逗乐，她拍拍绑在自行车后座上的打字机说道。 自从搬来洛杉矶后不喜欢出门，上回在这边看见有修理店，于是直接带着东西骑车过来，没想到又一次撞见韩初冬。 “哪里坏了？” “g和i这两个键用不了，我正在用它写读书笔记。” “小毛病，刚巧我认识这家店的老板，半个小时就能修好，价格非常公道，两美金就足够。” 韩初冬说着话，接过打字机走进店里，告诉孙老三毛病出在哪。 他完全可以不收钱，和师傅的关系摆在这，帮忙修一下只是小事，不过并不打算那么做，过于热情地套近乎只会适得其反，海伦娜·褒曼显然不是那种会为省下两美金而开心的姑娘。 “如果经常使用我建议你买一台新款打字机，这种很不舒服，用久了手指会痛。刚巧准备离开，一起去路对面喝杯咖啡，待会儿再过来拿吧。” 直接帮忙做了决定，没给海伦娜·褒曼拒绝的机会，伸手示意往路对面的咖啡馆走。 路过牌楼附近，她主动询问说：“今天你不上课么，为什么穿着这样一身衣服，看起来感觉很奇怪。” “我爸的衣服，今天忙着联合几家慈善机构筹划募捐活动，稍微正式一些比较好，明天就在这里，会有一场活动，我已经不去学校了，你呢？” “学校周年庆放假，老实说我还不能适应美国的课堂，男同学会干些让我觉得反感的事，例如明明已经拒绝，还是缠着我说去参加派对，难道都是这样吗？” “或许是你魅力太大吧，反正从没有人一定要让我去参加派对，即使我明明很想参加。” 韩初冬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遇到那种人直接别理就好，我想你以前的学校，应该也有这种自己觉得自己很受欢迎的混蛋男学生。” “我不清楚，以前念的是女校……” 来到咖啡馆，找了张位于角落的空桌坐下后，先偷偷看咖啡售价。 幸好。 才二三十美分不等，即使加上一份甜点也花不了多少，这让韩初冬很放心，本着女士优先的绅士风格请她先点单。 隔壁桌的几位警员时不时偷看他们，偶尔还对韩初冬笑，这让他有点紧张，猜到些很不妙的事。 表面上没露出异常，聊学校的事，聊好莱坞那边，总不会缺少话题。 已经得知褒曼小姐在瑞典念女校，这更让韩初冬觉得自己有机会。 跟男女混校的女生相比，念女校，尤其是教会制的女校，在情感方面无疑更加空白些，不清楚对方怎么看待自己，反正初步接触让韩初冬觉得她挺不错。 和高冷的外表不同，遇到感兴趣的话题时候比较健谈，好像找到个机会，把来到美国之后的不适应全都倾诉出来。 她的笑声引起了两位年轻人的注意。 小声商量完之后，有位鼻子上穿孔的非主流红发青年，凑过来用手撑在小圆桌上，指着窗外说道： “看到门口那辆非常酷的哈雷了么，那是我的车，跟这个愚蠢的亚洲猴子说话多没意思，我和我朋友带你出去兜风，去圣莫尼卡海滩，晚上再回来，你觉得呢？” 如果经历过非主流横行的年代，大概就能联想出如今的美国氛围是怎样，嘻哈和朋克正流行，到处都有这样的“妖魔鬼怪”出没。 骑着摩托车，说着满嘴脏话，怎么张扬就怎么来。 如果遇到牛仔裤后面露出两边**的傻缺女，别怀疑，这就是一种流行款。 距离《我有一个梦想》演讲，才过区区十年出头，能指望反种族歧视法有多普及。 身为华人、黑人、东南亚裔这些，被白人嘲讽是常有的事，如果动手打架，往往会偏向于白人，“白人至上”的风潮随着社会演变也愈演愈烈。 韩初冬没打算跟这种神经病讲理。 言语上丝毫不愿吃亏：“滚一边去。” 想在海伦娜面前装酷。 这白人用一种凶狠眼神盯着他，嘴里说着：“再说一次试试！我****打得你脸上开花！” 看这家伙的眼神宛如在看智障，韩初冬站起身继续说：“我让你滚一边去，你这个废物真让我恶心。” 见此，另一位穿着短袖的白人也走来。 刚走没几步，就见到那桌子警员一个个站起来，抓住自己朋友准备挥拳的空档，有位中年人一脚把他踹飞老远。 呆楞在那，继续往前走不太好，回去继续喝咖啡也不太好，见这帮人看向自己，已经拿着警棍握在手里，先老实地抱头蹲下，没忘记这片街区叫什么名字。 唐人街的名声没多好，也有人称呼这里为“暴力街区”，这家伙被那几位的眼神吓到了。 一位领头的挥手让人把他们俩拷起来，有动手的苗头被制止，抓人合情合理。 随后这中年人收好警棍，走来拍拍韩初冬肩膀说：“中午才听你爸讲你安分了，不过这场面确实不能认怂，加油，我觉得这姑娘蛮好，你小子有眼光！” “她只是个刚认识的朋友，叔叔们也看见了，我真没惹事。” “哈哈！我不打扰你们，刚好喝完了咖啡，先把这两位带回去治一治，敢骂你亚洲猴子，这也是打我们的脸，老子今天非得让他脱一层皮！” 说的是中文。 褒曼小姐听不懂，隐约能猜到是跟自己有关系。 在他们走后，连摩托车都拉走，她这才余惊未定，开口道：“谢谢，我父母都说这边治安不太好，现在我相信是真的了，可怕的疯子真多！” “嗯，所以你没事最好别出门，尤其是晚上，这些警员跟我爸认识，如果想去哪玩我倒是有空陪你。” 见他在这种时候都不忘调戏自己，褒曼小姐面带嗔怪。 忍不住好奇，询问他：“刚才用中文说了我什么？” “说你漂亮啊，让我加油呢。海伦娜，我没跟你开玩笑，这边治安真不太好，我把电话写给你，觉得无聊就联系我。” 难得觉得有这么个爹也挺不错。 韩初冬此刻想着要是实力不够，找个漂亮白人姑娘当女朋友，估计像这样的麻烦事少不了。 不过嘛，要是连这点胆量都没有，那还当什么爷们泡什么妞，不如早点回家洗洗睡…… 第15章 这不就是抽奖吗？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美国精英多，混蛋更多。 就像“韩初冬”刚来美国留学，学长告诉过他的那样，如果不被白人、黑人嘲讽几句肤色，这美国就算是白来了。 当初那学长还说，因为被看低，所以才要更好地读书，那会儿他才大学毕业没多久，一直将这番话记在心底。 恰巧国内需要设计研发芯片的人才，朋友家人又大多在太平洋对岸，所以拒绝了一份刚入职就年薪十七万美金的工作，选择回国。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意外来到这个年代之后，回是没办法回去了。 老实说，这种有父亲同事帮衬着的感觉挺好，没在褒曼小姐面前表露太多，但确实非常高兴。 刚才碰到的那种混蛋，在这七十年代比比皆是，如果住在学历普遍较高、收入普遍较高的富人区，大概遇到的会少一些，北极熊还没解体，两极争霸仍在持续，还要再等不少年，美国居民们的高傲自大才会攀升到顶峰，现如今已经展露出苗头。 如果看透会发现，无论以后还是现在，社会上都存在着不小的问题。 离开咖啡馆，等褒曼小姐取走打字机。 韩初冬没跟孙老三多聊，只说是明天上午来帮忙，下午有事要干。 到家后不久，韩父也下班回来，来到他房间试探着问道：“今天你赵叔他们抓回来两个人，说是差点跟你动手，和你喝咖啡的那白人姑娘……就是我上次见到的那位？” 比起儿子差点和别人动手，韩父显然更关注自己“儿媳妇”这件事，以往韩初冬时不时就打架，他这当爹的早已经习惯。 “嗯，刚巧遇见就坐着聊聊。” “这样啊……父母干嘛的？我听那口音，不像是洛杉矶的吧？” “……刚从瑞典过来，我今天才知道她名字，怎么可能知道她父母干嘛的！”韩初冬很怕这种对话，此刻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哦～” 语气意味深长，过了几秒钟，这当爹的才继续开口：“瑞典那边风景好，你努力一把加加油，以后带你妈一起过去旅游，但可不能把你拐去了。” 韩初冬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就只是朋友，你想太远了吧。” “反正你年纪也不小了，自己拿主意，早点抱孙子我们都开心，万一有孩子了千万别打掉，听见没？” 知道说这种话太早，可该打的预防针还是要打，韩父说完立马关起门，生怕飞来本子、笔这些暗器。 乐呵坐在沙发上，拿起本古龙的小说看。 因为娱乐方式太匮乏，近几年武侠小说迷可不少。 ———————————— 第二天早上，还是蹭了套西装出门。 先去广告打印铺，问完订单进展之后晃晃悠悠，拐道去了孙老三的修理铺。 生意还凑合，每天总能接到十几二十个活，养家糊口勉强凑合，但韩初冬眼光高些，实在很难看上这么点收益。 中午吃完躺着睡会儿，等醒来后打电话给西瓜头，让他们一会儿过来帮忙。 三点钟出头时候，有人骑着三轮车如约把巨幅海报送过来，长六米，宽五米，文字是韩初冬写给店家看，对方照搬上去的。 很快，西瓜头、眼镜仔、以及韩初冬头一回见到的大军，三人骑着两辆自行车赶来。 瞧见海报上的字，西瓜头周楠乐呵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生意，敢情你琢磨的大生意，就是筹钱送到别人手里？有奖慈善捐赠仪式，这是啥意思？” “特等奖……本田思域汽车，一等奖，电视冰箱一套，二等奖奖金两百块，三等奖自行车一辆。” 眼镜仔小土觉得有哪不对劲，回过味来之后问道：“捐赠三美金能拿一张捐赠证书，凭借编号中奖，这特么不就是抽奖嘛！你老子允许你搞这个？！” 西瓜头和大军也回过味来，跳过那一串机构的名字不看，可不就是跟卖彩票抽奖一样。 “他还不知道，你们万一见到他也别说漏嘴，就说在帮慈善机构做事情，然后把我拉进来帮忙了。” 韩初冬脖子上还拴着绳呢，没办法随心所欲干事情，补充道： “别担心，我这么多机构当靠山，谁会没事干追究下去。我又不是纯粹在骗钱，该捐出去的还是会捐，大部分收益都捐出去，就是留点辛苦费而已，我们可不就是需要救助的穷人么。 千万别对任何人说漏嘴，就算是家里人问起，也别提跟我有关系，就当这些慈善机构搞的活动，事后请你们吃烧烤，管够管饱。” “帮主你老人家放心，谁说谁就三刀九洞，咱们出来混的就讲两个字，义气！” 除了西瓜头，谁还能这样说话，不去《古惑仔》里演谁小弟真是屈才了。 名叫大军的年轻人，身板瞧着非常硬实，可能还在生韩初冬没去帮他们的气，不过表情看起来没那么生气，尤其是听说烧烤的时候。 没办法，家里最穷，很难有机会吃这些。 大军父亲死的早，就靠母亲给别人送牛奶挣钱，起早贪黑，不容易。 小土在旁边幽幽提醒一句，说红眼白龙嗜血帮已经没了，西瓜头周楠面带感慨，回句就算没了情义也在，看样子中毒比之前想象中更深。 请他们干的事，就是在自行车后面绑个喇叭，在这唐人街街区吆喝说，明早七点这边有活动，能抽汽车和家电、现金。 广告店的人已经帮忙挂好海报，用钉子钉在墙上。 琢磨着觉得太不上台面，就算不搭个台子，至少也要有块红地毯。 韩初冬想想，凑到出门看热闹的孙老三身边，跟他借一百美金救救急。 有韩一枪在，孙老三不怕他不还钱，问东问西说了一大堆话，这才掏了钱，还同意把门口三张摆二手家电的长桌，借给韩初冬用一天。 这会儿一百美金购买力可不小。 买了红地毯，买了几个花篮，还剩下十几美金暂时留着。 西瓜头和大军一人推一辆自行车，专往人多的地方走，听说捐三美金，就能去抽家电、甚至是全新的汽车，不少人眼睛都发光，时不时问他们在哪举办。 满大街小巷走，直到八点多钟才停下。 出了大力气，于情于理韩初冬都应该请他们吃顿晚饭，最后因为资金的缘故，只能在小川菜馆里点了三菜一汤。 大军理智些，两杯啤酒下肚，这才问道：“小冬，你搞这个活动，会不会亏本？汽车、电视机冰箱，还有自行车那些花费不小吧。” “这个嘛……亏本的可能性有，但是不高，我只印了一万个号码，又有汽车当噱头，应该问题不大。” 经这一提醒。 本来韩初冬不担心的，现在开始担心起来了…… 第16章 公开透明赢大奖！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韩初冬才刚有点变好的苗头，这种变化就已经让他家人感到欣慰。 觉得一番苦心没白费，终于开始长大成人了。 长大很容易，成人不容易。 以前整天闹事，眼高手低不思进取，韩家夫妇没少为了他而操心。 上面的老两口只有这么一位宝贝孙子，认为只是年轻贪玩了些，现在不就说收心就收心么。 没敢有多大的期待。 觉得韩初冬能本分地学一门养家糊口的手艺，已经相当不错，听见当师傅的孙老三夸赞说聪明，更是让这一家子乐到合不拢嘴。 今晚陪三位发小们吃饭回来，先被韩一枪拉到客厅长谈一番。 话题无非是继续好好学，过几个月给钱让他开店自己干之类，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觉着家人帮忙规划的道路不适合自己，但也没忙着反驳，事后打个酒嗝洗澡睡觉，一夜过去差不多忘得干干净净了。 就这么一个儿子，对他是真好。 大早上出门前，当爷爷的韩老头还塞二十美金给韩初冬，说是给他那当师傅的带两条烟。 这钱他拿下了，却没去买烟，离家后先到店里买些纸笔，以及几块大号干电池，装在袋子里之后晃晃悠悠，脚伤还没全好，快不了。 六点四十时候来到“天下为公”牌楼这，出门买菜、上班、上学的路人很多，一大块红地毯靠路边摆放，有奖募捐的海报挂在墙上，三张空桌子被搬到红毯上并排放着，他朋友赵大军正把从自家带来的板凳放在桌子后面。 该商量的，昨天喝酒那会儿已经谈好，他们三负责收钱，出“捐赠证书”，说白了也就是抽奖凭证。 也不知从哪借来的西服，穿在身上大了两圈，这让赵大军瞧着有些搞笑。 再看另一边。 西瓜头的衣服明显有点小，正在那帮忙摆放花篮，调试着喇叭。 韩初冬乐呵来句：“还没吃饭吧，待会儿先去买几个包子，大军、西瓜，你们俩衣服就不能换换？这不就都合适了吗？” 两人对视一眼，发现好像很有道理，立马商量着找个巷子换衣服，要不然一直被人围观，瞧着太丢人。 “你说的商品还没送过来，这不是都快开始卖了吗？摸奖券我给你带来了，按照顺序卖对吧，登记人名和编号？”眼镜仔小土穿着他爸的衣服刚好合适，年纪比韩初冬小两岁，才十七岁，有点斯斯文文的样子。 “嗯，我知道挺麻烦，不过这证书很容易仿造，万一被谁冒领了谁都说不清，小心点准备。” 韩初冬说完看了眼时间，正皱眉想着怎么东西还不送来，两辆三轮车拉着电器赶来。 领头的就是电器销售铺老板，他停车后露出笑脸，长期抽烟，牙既黄又黑，询问说：“韩老板，我这就卸下货了？怎么摆放有讲究没，你们这是搞什么？” “捐赠三刀，就能拿一张兑奖券，晚上开奖，哪个号码中奖就拿哪种礼品，来几张先试试？” 对方先问起了，韩初冬没放过兜售的机会。 这位中年老板盯着那“特等奖：丰田汽车一辆”的字样看看，琢磨着反正这单生意挣不少，刚巧是个喜欢没事干推几把牌九的老赌鬼，点头同意说：“待会儿我出六刀，来两张试试，真能中奖？” 韩初冬笑道： “瞧你说的，能不能中得看运气，奖品都拉来了，这么多好名声的大机构联合举办，还能坑你这点钱不成？ 晚上九点准时开奖，摸到几号算几号，我们不抽，台下的人自己来。你这么大的老板，两张有点少吧，来个十张？” “不了不了！小赌怡情，讨个开门彩，两张就成。我现在搬下车，你告诉我摆在哪……” 卸货的功夫，自行车行那边也拉着新车过来。 按照韩初冬的要求，全都绑上大红花，一辆接着一辆摆放好，时间已经过了七点，那辆车还没开过来，韩初冬只好去孙老三的店里打电话催催。 那头说是已经在路上，刚开出店门口。 这会儿人正多，不能耽误了销售时间。 韩初冬不等车开过来，先让西瓜头、眼镜仔、大军三人准备好，自己则拿着喇叭，往西服口袋里插朵花。 站在那干咳两声，喊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只要三美金！汽车家电带回家喽！具体的步骤看海报上，凭票兑奖，有奖慈善！” 自古以来。 华人看热闹的本事就没输过谁。 这么多奖品，还有喜庆的大红牌子写着“一等奖”、“二等奖”，不少人顿时停下脚步。 眼镜仔小土正在帮电器店老板登记，巴掌大的“捐赠证书”，六美金换了两张。 除了他之外，暂时还没人挪动脚步，不一会儿功夫，看热闹的人倒是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很快将路堵起来。 西瓜头找了两位朋友，这会儿正在附近街区到处喊，说是牌楼这边有抽奖，能中汽车和家电，还有不少爱凑热闹的正在赶来的路上。 三美金，对一帮大爷大妈们不是小数字，省着点能买一天的饭菜。 韩初冬见没人上前，心里稍稍有点慌，想着难道来到这美国都转性子了，抽奖都不喜欢了？ 指着一位大爷，笑容满面来句：“叔你买一张试试？晚上九点钟在这开奖，现场摸数字，我们不摸，你们自己来，这奖品带回来了，就没想着往回搬！” 那大爷就只是摇头，终于有些人开始心动，恰巧身上又带了钱，走到桌子旁问怎么买兑奖券。 有人带了头，其他人也陆续上前。 收钱，给“捐赠证书”，另外登记名字，一气呵成。 留点钱找零，剩下的揣进身边箱子里，大约过去十分钟，就只卖出二十几张而已，韩初冬对这个数字相当不满意，想着是不是应该找托帮忙。 既担心又紧张，万一没卖出成本，奖还被人带走，那可就倒大霉了。 时不时往路边看，希望那辆车赶紧送过来，过了会儿终于看见那辆新车的影子，没牌照就上路，竟然被警员给拦下。 再看看，拦车的可不就是自己老子！ 急得韩初冬手拿喇叭大喊声：“韩一枪！那是奖品，这车不能拦！” 唐人街老居民，大多认识他老子，闻言看过去，响起一片大笑声！ 韩父不太喜欢这外号，大早上就见到路被堵着，正烦呢。 刚准备管管，让人都散一散，意外发现拿着喇叭站在凳子上说话的，居然是自己儿子韩初冬，一时间有点懵，搞不清楚状况。 韩初冬没放过机会，继续说道： “就是这辆全新的车！价值两千四百美金！现在只要捐三美元，就有机会带走它！无论一万张票今天能不能卖完，这车都送过去！没人中奖就一直抽，直到把这辆崭新的好车送出去为止！ 捐得越多，越有可能中奖！谁知道中奖的人会不会是自己？现在就请韩一枪警官做个见证，全程监督，透明公开赢大奖！！” 听到这话，有些心痒却怕被骗的围观路人，立马上前掏出钱，短短一会儿功夫，桌子前都开始排队买了。 韩父不清楚这小兔崽子搞什么，怎么把自己也扯进去，想着人多不太好，还是让开了路，让那位犹太人车行老板把车开过去。 他还没下车，不少人就先往车里看。 那眼神，就像在看自己的车一样，都以为自己会是那个幸运儿，再不济，拿一套家电回去也很好…… 第17章 权当是借，以后再还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假如全部卖出去，一万个人里面只有一个人，最后能得到这辆车。 一等奖家电套装总共有三套，也就是说只有两千五百分之一的概率，可以得到汽车或者一套家电。 这个概率不大，但足以让眼前的人们躁动起来，即使是某些平时节省的大爷大妈们，都觉得自己可能就是今天那个幸运儿，一咬牙、一跺脚，就去掏了钱。 从心理学上来看，每个人都习惯于觉得自己不同，所以有些人流不多的地段，分明已经有同类型商铺倒掉，还是会有人去开同样的店。也有人明知道犯罪会被抓，抱着侥幸心理却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倒霉。 有些人刚好兜里有钱，为了提高中奖的概率，一买就是十来张。 他们觉得往日里需要节省半年，才能买到这样一辆车，不如花两三天工资碰碰运气。 这正是韩初冬所希望看见的。 一万张票，总不能卖给一万个人，那样太难销售，巴不得有人一下子全都包了才好。 奖品的钱还没结清，承诺给那些慈善机构的捐款也必须给，此刻瞧见三位发小面前排起长队，还源源不断有新人加入进来，心情那叫一个好。 当然了。 如果卖得足够多，他会从中扣除一部分“手续费”，留着当作接下来的创业资金。 克扣名义上的慈善款不是好事，但韩初冬现在很缺钱，想靠正当的资本积累来钱太慢，琢磨着大不了等以后富了，到时候多捐一些钱和物品给有需要的人们，权当是暂借，以后再还，心里能过意得去。 交钱，出捐款证明，提醒对方收好了别丢掉。 继续吆喝会儿之后，发现他们三处理速度太慢，索性也拿着纸笔坐下，摆了厚厚一叠带有编号的证书放在自己面前。 认识字的能从身后海报上看见大概流程，不认识字的问问身边其他人也该知道了，愿意买的怎么也拦不住，为了几美金都能心疼的那帮人，实在没必要劝了强求着他们买。 韩一枪站在那，既是维持秩序，也是盯着自家这小兔崽子，倒没太生气，只不过在埋怨于不去学手艺，来这跟一帮朋友瞎凑什么热闹。 盯着车和家电看看，心头痒痒得很，手插进口袋里就能摸到钱，只是还没瞧出个门道，准备等会儿再说。 在人群里发现孙老三。 韩父凑过去问道：“这是干嘛呢，怎么把慈善捐款放在这？我家初冬还掺合进去了，万一真是骗子，那我名声岂不是都毁了！” “不能吧。” 孙老三手里捏着钱，看别人买自己也心动，只不过这会儿人太多，想着等人少些再去买两张试试。 因为钱少，还打着慈善募捐的旗号，不少人跟他想法一样，觉得万一不能中奖就当做了善事，又不是上桌豪赌，即使亏掉这几美金也无伤大雅。 他继续告诉韩父说：“华人总会那边派人来打过招呼，说是要配合那些慈善机构在这边募捐，总共才一万张票，撑死不过卖出三万美金，总会那边不可能这么缺钱，连这么点钱都抠。” 想想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既然总会都派人打了招呼，韩父更加放心，递了根烟给自己儿子这师傅，拿着打火机帮忙点着，说道：“在洛杉矶有头有脸的华人都跟总会有关系，肯定不会骗这点钱，只不过那帮慈善机构也是聪明，连这种吸引人募捐的办法都想出来了……” 这路口人流多。 收钱不觉得难，登记写到手腕疼，半个多小时之后一叠证书发完，再拿起时候数字已经排到一千六百多。 大多是些小零碎纸钞、硬币这些，抽空往手边纸箱子里看了眼，这都装小半了。 有人去买菜前买了张，途中觉得买少了，回过头继续排队。 也有人一次性买到爽，一下子就拿二三十张。 西瓜头周楠的那两位朋友还在四处吆喝，但凡是早起出门的，几乎都知道这路口有活动，不少来来往往的东南亚裔居民、曰本韩国人，也停下脚步凑热闹。 韩父跟其他负责维持秩序的同事们商量完，也琢磨着派个代表去买了两张过过手瘾，至于孙老三，瞧这队伍一时半会儿不会少人，先回自己店里忙生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上午十点多钟时候，计算完证书上的号码，发现勉强算是回本了，这么些零钱碎钞已经够支付车钱和家电的钱。 跟八点钟之前比人少了些，中午这会儿一些孩子也跑来凑热闹，被家长们带着过来掏钱。 登记几百个号码和人名，韩初冬手抖眼花，这会儿偷起了懒，登记个号码后让人自己签名。 又见到自家老子，抓壮丁请他帮忙买些吃的，三明治、热狗、面包这些简单的食物，他还亢奋着，但西瓜头和眼镜仔他们饿了，还叫朋友过来换班，帮着登记写写，自己则抽空上厕所，活动一下身子。 这些年洛杉矶老唐人街的华裔比例还很高，不过也有些其他国家的人住在这边。 例如推销成人用品的小商人龟梨二合。 他天性就喜欢赌博，已经站在附近看了好一会儿，对这种玩法感到新奇。 这时候，龟梨二合终于忍不住，来到韩初冬面前后用古怪口音说自己要买五十张，这是自从早上开始以来最大的一笔生意，比一位在唐人街比较有名的黑大哥买得更多。 韩初冬看看他，果断开始数巴掌大的小捐款证书给他，收了钱不忙着塞进箱子里，准备先还给孙老三，昨天还欠着他一百美金呢。 知道是个有钱的，中午这会儿人不多，韩初冬嘴角带笑：“先生你不再多捐点？一方面能提高中奖比例，另外也能做善事，今天这一万张估计很难卖掉，才卖出两千张，中奖的概率很大啊！” 龟梨二合数学蛮不错，对规则不清楚，闻言问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抽到没卖出的空号，作废继续抽？” “那当然，要是买个两千张，等于有一半的中奖概率，抽不中就一直抽，今天这奖品肯定送出去！” 已经保本，韩初冬比较满足，现在多卖出的可都是钱，这里面也有他自己一份。 刚才龟梨二合拿出来一叠，足有上千美金，犹豫片刻后摇头说：“车和其他奖品不值这么多钱，我再买……三十张！” “好嘞，主会保佑你！” 韩初冬接着数票，他之前更有技巧些，逢人就问“买两张？” 有些本来只想买一张的，最后却点头同意说两张，把技巧交给三位发小之后，他们也有样学样。 饭点人不多，饭后又迎来一帮人，大概是听别人说起后，专程赶来凑热闹的。 韩初冬先带着钱躲进孙老三的修理铺，扎成二十美金一小捆，数好钱去跟自行车行、电器销售商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拿钱。 欠孙老三的一百美金，在孙老三手里转了圈，就主动提出说全都帮自己买成兑奖券，这家伙一直想要一辆车，却又买不起，咬牙说是碰碰运气。 没必要劝阻，如果运气好真有可能中奖，乐呵接过了钱，让孙老三自己去拿证书。 一直到傍晚时分，总共卖出了四千七百多张。 货款都被韩初冬先结清了，还余下不少钱，五点多钟时候陆陆续续人数变多。 直到八点钟出头，又卖出去三千张，牌楼这站满了等待开奖的人们，觉得买少了，过来补买的人非常多，大多还不只是买一张两张。 不算太成功，但已经非常成功，韩初冬这会儿心满意足，提前半小时用喇叭提醒说就要开奖，想买的抓紧时间赶快来。 截止到九点钟，总共卖出去八千三百多张，他宣布开奖了…… 第18章 真特娘的气人！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从最末等，也就是数量最多的自行车开始抽奖。 纸盒子里摆放着二十个写了数字的乒乓球，韩初冬下午刚把这些东西准备好，写了“0”到“9”，总共两组，抽出一个球之后再放回箱子里。 假如只用一组，很难出现“2222”、“8888”之类的数字， 要问为什么是两组，而不是三组、四组、五组……买乒乓球不用花钱？ 面前人山人海，能看见不少白天见过的熟面孔，不是每个人都到场了，但买得多的大多专程赶过来亲自看开奖，一些人还拖家带口，将小广场都堵满了，连道路都占掉一半。 “终于开奖，我早上买菜时候顺带来两张，都在家等一天了！” “可不是，我买了五张，要是能中电视机、冰箱那些就好啦，刚巧能把家里的老电器换掉。” “就买了这么点？我一下子买二十张！万一中不到东西，我老伴非得杀了我。” 一群老头在这交谈着。 旁边也有人问是不是真会把汽车拿出来当奖品，马后炮说着自己买少了，实际上白天有机会买，只是舍不得而已。 难得出现如此热闹的活动，没捐款，等着看热闹的人也挺多。 不少小混混今晚乖得很，邻里街坊那么多，万一被谁撞见，在家人面前说闲话，往后日子可怎么过。 就算在外面混得再厉害，还能回家跟父母横不成？ 韩初冬手拿大喇叭，说着： “我知道大家已经等了很久，现在就抽奖，首先我代表这三家慈善机构感谢大家的支持。 公平起见，我们不抽奖，谁感兴趣的自己上来摸个球，只允许摸一个，四个数字组成一个号码，总共二十辆自行车，谁中奖谁带走，好不好？” 钱已经赚到，没必要跟商场做活动似的拖延时间，想着早点结束早点回去数钱，先跟西瓜头、大军他们做示范。 第一个数字是“2”，其余三个球分别为“0”、“7”、“7”，拿到这张证书的人刚好在场，上台时候既高兴又说自己倒霉，没能拿到轿车，只搞了辆自行车回去，不过花三美金换了辆自行车，也算蛮不错了。 自行车而已，速度非常快，一个号码接着一个号码开出来，被写在了墙上张贴着的红纸上。 有些人暂时没来，明天还可以再取，每个号码只能领一次奖，再抽到只能算倒霉。 韩一枪站在台下，这会儿傻乐呵，因为他也中了辆自行车。 瞧着儿子站在台上有模有样，忽然觉得去当司仪混口饭吃也不错，假如能混进教堂里当个牧师，那就更好了，出门体面，收入更高。 不着急去领自行车，先跟同事们站在这维持秩序。 等到开始抽现金，两百美元现金，总共十个名额，又有一位阿sir中了奖，乐呵说是晚上别着急回家，一起去搓一顿再说。 台下人们终于觉得不对劲，随着自行车被抽完，现金奖励也被抽掉一半，忽然发现就剩九次中奖机会？ 终于念起那些自行车的好。 另外，同时也期待着后面的大奖落到自己头上。 孙老三买了足足三十多张，中奖机会也更加多，这会儿抽到个两百刀，乐到合不拢嘴，其实除去本金只赚一百零一刀，上台挥舞着红包，别提有多兴奋了。 韩初冬真没作弊，而且抽奖都是别人抽，他想作弊也没机会。 再说，要是真作弊，不拿价值两千多美金的小汽车，就非要惦记自己老子中的那辆自行车？ 一个又一个乒乓球被抽出来，现金也都发完，六个人对照完白天的购买记录领走奖金，还剩下四个人没来拿。 今天捐了最多的鬼梨二合没中奖，手上拿着厚厚一叠站在红毯旁观望，还是没中奖。 老赌徒了，最喜欢这种紧张刺激的感受，就像已经输了钱，麻将打到最后一圈，能不能翻本就看最后几牌。 韩初冬今天跟人谈一天，这会儿喉咙冒火，声音也沙哑：“接下来就是一等奖！能不能中奖，就看最后这四组号码，本田轿车和电器究竟花落谁家？现在……抽奖！” 大军随意挑四个人进来。 一般开头两个数字，就能让不少人心灰意冷，开到最后一个数字时候台下总能响起大喊声，那是再对一个数字就能中奖的买家……不对，捐赠者。 第一套电器被一位大妈领走，笑声相当有魔性，第二位则是个凑热闹的学生，他喊着自己中奖了，却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前去拿，一溜烟跑回家找妈妈过来帮忙。 最后一套也送出去，瞧见不是华人同胞，现场不少人骂骂咧咧，大多是在嫉妒。 小轿车。 最后开奖的是特等奖小轿车一辆。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一个个伸长脖子等着开奖。 现场那么些人，韩初冬随便挑了几位上台，捧着箱子晃一晃，避免有谁作弊。 不允许往箱子里看，一位年轻人先摸了个球出来。 首个数字非常重要，众人目光里充满期待，叨念着自己证书上的数字开头，好像这样就能改变那个球上的数字一样。 韩初冬接过球，握在手心里看了眼，扫视一圈，故意卖关子不说话，气到有人都想上来揍他了！ “说啊！第一个是几？要不是四我就走了，等着回家教儿子写作业呢！”一位大叔气急败坏呵，众人纷纷响应。 韩初冬笑了笑，将球举着给人们看，嘴里说着：“是九，没发出那么多证书，有些人最后没买，可惜，重新抽。” “唉……早知道就买啦！我钱都带来，没舍得往外掏！” 有位中年人心疼到脸都皱起来，好像自己丢了辆新车似的，也不想想如果当时真买，说不定抽出来的数字就因为蝴蝶效应，都变掉了。 在场为此心疼的人不少，只能安慰自己说自己没中奖，幸好别人也没中。 重新开始抽，这回第一个数字是“6”，从韩初冬口中听说这数字，不少人心疼自己，孙老三、龟梨二合等人也忍不住叹息，跟这大奖无缘啦。 瞧见有人准备走，韩初冬不着急继续让人往下抽，先打广告说：“开头不是六的也别灰心，这周六早上还有一场同样的活动，到时候都是大奖，一次拿……三辆车出来！包括一辆全新的奔驰！” 能给那帮人安慰吗？真的能。 “这回中不了奖，下次可能就中了”，不少人如此想着，听见有奔驰，觉得本田这辆车也没什么了，很快便在心里安抚好自己。 开头号码是“6”的那帮人简直快急疯，一个个大喊着：“你倒是继续抽啊！” “小王八蛋你抽不抽！再不抽老子就要抽你了！” 正打瞌睡的韩父听见这话，立马瞪眼，作势掏警棍，发现人太多，看不清究竟是谁说的，这才悻悻然作罢。 同样也在可惜那辆车，他的老车已经快报废，舍不得换新车，只敢换很一般的二手车。 接着抽奖，数字“8”出来后，“6”又出现一次。 韩初冬喊那些号码上写了“686*”的人上台，总共上来四位，其中有个人买了连号，从“6860”到“6864”都在他手里，表情那叫一个紧张。 挨个采访，做足了噱头，为下一次的活动造势，跟什么大型选秀现场差不多，台下心灰意冷的吃瓜群众们也觉得有趣。 让他们四个人剪刀石头布，赢的那个自己伸手进去抽。 这四位紧张到哪里像是抽奖，比打架还严肃。 买了连号的那位赢了之后，伸手时候胳膊都哆嗦，被蒙上了眼睛，犹豫半天才掏个球出来。 迅速摘掉眼前的白布，往自己手里看，气到扔了乒乓球，大步往外走。 再看那球上，可不就是写了个“5”，真特娘气人！ 台下有人为此笑到发出猪叫声。 台上中奖的那胖大叔，跪地高举双手，激动到快要疯掉，他只花三美金，却中到一辆新车…… 很快轮到韩初冬笑了。 活动结束，给了大军、眼镜仔他们一人五十美金，另外两位帮忙的也拿到三十。 偷摸着把剩下的钱搬回自己家，锁好门慢慢数钱，时不时钻进被窝里偷着乐。 总共卖出去八千三百多张，总额两万五千美金出头，汽车、家电、自行车、两千现金、以及印刷、采购的成本，加起来总共七千美金不到，给发小他们的钱也算在内了。 剩下一万八千多美金，每家机构捐五千，韩初冬自己能留三千多，每家捐四千，那就能留六千多美金，顶得上普通中产一整年收入了，他才忙活几天？ 如果心黑点，一家捐三千……房间里，某个人笑到乐开花。 反正每个慈善机构之间应该不会沟通，即使沟通，这不还有华人总会帮忙背锅。 没人查帐，谁会管到底赚了多少钱、捐出去多少钱，还不是韩初冬自己说了算。 账本早就被他收回来，扔进下水道内…… 第19章 送走拦路虎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不敢考验自己的良心。 无论这辈子还是上辈子，韩初冬一直以来都处于挣扎在贫困线边缘的状态，如果抛开约束不谈，很可能最后只拿一两千美金捐赠出去。 要是自己剩下一万多美金，那么接下来的小日子就会比较舒服了。 在这绝大多数美国人，辛苦一个月只能赚三四百美金的1973年，一万多美金绝对是个不小的数字，像那种本田小汽车，可以买七辆左右。 制造业没那么发达，人们需要花费更多时间赚钱，才可以买到汽车、家电这些，食物、普通生活用品、房子这些则挺便宜，那么多钱也能在洛杉矶市区买一套还不错的房子。 数钱数到大半夜，也心疼到大半夜。 将零钱捆成五十美金一捆，用买来的橡皮筋扎好，最终犹豫着分成两份，自己那份稍微少些。 不算调整着分配比例，最终决定拿一万美金捐出去，剩下的八千多美金先留着用。 确实有点不厚道。 不过他想着等赚到更多钱之后，多捐些用作慈善来弥补，想通后也就不纠结了，心满意足地睡了个好觉。 暂时不着急往外捐赠，可以等下回再骗……不对，卖完之后一起捐赠，那样看起来数量更多。 …… 事情到这里就完了吗？ 并没有。 韩初冬觉得这次的计划有疏漏，以至于到最后没能卖出一万张。 第二天起床后，先到孙老三店里继续当学徒，期间抽空跑了趟广告打印店，和店老板商量着印刷小卡面，直接揭开，夹层里印有一等奖、二等奖，或是谢谢惠顾字样的那种。 就像瓜子包装内的抽奖卡，只不过不是刮的，外面同样写有“捐赠证书”等字样，和小孩巴掌差不多大。 印刷店老板琢磨完说自己这里没法做，但却帮韩初冬介绍了另外一家，说是有可能做出来，让他自己去问问。 处理好刮奖的事情之后，再一次忙着采购商品，这回可阔气多了，能够先支付一部分定金。 小孩玩具、公仔，收音机、电话、电视机、洗衣机之类的商品采购一大堆，另外还有五辆摩托车，以及三辆汽车，都属于同品牌中的中低档款式，光是一辆凯迪拉克汽车就花掉四千多美金。 海报已经张贴在唐人街的大街小巷，有了上次组织活动的经验，这回只等周六到来。 ———————— “儿砸，我在街上瞧见活动海报了。” 中午时分，韩父坐在餐桌旁招手叫来韩初冬，边吃花生米边抽烟，皱着眉问道：“那些慈善机构怎么又来搞抽奖，上回你说大军他们叫你去帮忙，知不知道背后究竟是谁组织的？” 出于职业习惯，韩一枪他敏锐察觉到这里头有点不对劲，在洛杉矶生活那么多年，从没听说哪家慈善机构为了募捐会这样搞，感觉就像是圈钱的伎俩一样。 韩初冬闻言，后背发凉。 想着自己老子别没事找事干，查来查去最后查到自己头上。 本来就没想着干多少次，最后一单而已，收割完之后就该想着用其他办法挣钱了，表情还算淡定，欺负自己老子喝了不少酒，果断义正严辞开口：“华人总会啊！那些慈善机构牵头，找到华人总会帮忙，这年头想让人捐钱多难，如果不用这种办法，那些慈善机构日子可不好过！” “可我觉得那样搞不合法吧。”韩父继续说道。 “不太合适，但也还好，上回我还听慈善机构的人说你们警察帮忙了，好像打算给你们送些东西作为慰问，他们赚来的钱最后可不都是花在穷人们身上。” “也不一定，你还小着，这里头门道很多……” 放下酒杯，韩父话题一转，笑着问道：“真打算给我们送东西？不过我们工资低没错，还没到穷得活不下去的地步，下回再举办活动我去问问那些慈善机构的人，从唐人街赚了钱，好歹要花一部分在唐人街吧，有些老人日子可不好过，在哪做慈善不是做。” “嗯……” 韩初冬苦笑着，“下次你过来，我带你见见那些负责人。” ———————————— 紧急找到西瓜头、以及大军。 他们都已经毕业，高中毕业，除了眼镜仔最近继续准备考试之外，包括韩初冬在内都没有接着念书考大学的想法。 其中，大军已经找了份活，在一家建材公司干保安，只是因为韩初冬让他帮忙，这才没去报到，等下周一就该去上班了。 即使是好朋友，对他们还是有所保留，韩初冬没将自己策划整个活动的消息泄漏给他们，两人只知道他能从活动里赚到不少钱。 这个“不少钱”，在大军和西瓜头周楠看来，差不多只是三五百美金，也可能更少些，哪里知道这朋友竟然捞了八千多美金装进口袋里。 如果他们知道，也就能明白韩初冬这会儿为什么愁眉不展了。 一起坐在公园椅子上，能听见草地里虫子的鸣叫声，远处路上的汽车一辆接一辆驶过，情景和韩初冬记忆中的老电影差不多，很复古。 西瓜头望着面前的鸽子。 以往有一大群鸽子，后来逐渐变少，都成了鸽子汤的原材料，味道那叫一个鲜。 其他公园的小湖里经常会放养鸭子，这边也没有，烤鸭、盐水鸭、鸭汤萝卜、啤酒鸭、血鸭、板鸭什么的，它们哪里还敢来，即使敢来，也经不起路人们折腾，除非一直飘在水面上，要不然总会被谁偷摸着逮走，鸽子也是。 他不由觉得这些鸽子胆子很肥，身子看上去也很肥，嘴里叨念着说：“我刚才去小土家看了，被他妈拒我于门外，虽然笑眯眯说是最近别打扰他学习，可我现在想想，那笑容有点杀气。” “最近我们仨都别去他家，读书要紧，大学毕业能去办公室，而我只能当保安，假如以后眼镜仔他考上律师、当上老板，说不定还能去投奔他呢。”大军笑着说完，紧接着来句：“你们有没有觉得刚从学校离开，感觉瞬间就不一样了？” “怎么可能一样，先别急着怀旧，帮我想想我的事。我爸说要亲自跟慈善机构的人谈谈，也不清楚是不是酒话，你们认不认识合适的人，能装神父的白人？” 话音刚落，韩初冬自己先摇头否定说：“不行，万一抓住我把柄，那我就倒霉了，都记得明早来帮忙啊，再多找两三位老实本分点的朋友，一天经手那么些钱，油滑的我信不过。工资还是之前给你们那数，找来的人就算三十美金，等忙完了再请你们吃饭。” 西瓜头看看他，侧身对大军说道：“副帮主，我感觉就帮主他变化最大，在自家老子眼皮底下偷摸着干坏事，我怎么就这么安心呢。” 大军没理他，帮忙出主意说道：“找个理由让你爸别过去不就行了，不过你确定那活动没事？” “没事的，相信我，找什么理由让他别去呢。” 韩初冬琢磨完，忽然想到自家老子是纽约扬基棒球队粉丝。 眼睛一亮，说道：“有了！送他去旅游，忙过这个周末就可以了啊！” …… 第20章 月光兔歌舞厅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小聚会儿聊聊周末的安排，大概想好摆脱自家老子的办法，于是韩初冬不再心烦。 再说了，就算韩一枪他知道真相，还能把自个儿往法庭上送？ 毕竟是家里的一根独苗，从老子那时不时带些“小礼物”回来的生活作风看，即使正直，也不会是那种不圆滑的人物。 退一步来说，韩初冬还能不清楚他的把柄？ 想归想，却没对大军、西瓜头两人说。 万事开头难，中间难，结尾更难，不过好歹快把创业资金的问题解决了。 如果不偷奸耍滑，第一桶金也能赚到，可惜要花很长时间以及更多精力，而韩初冬不希望错过接下来几年的投资好机会。 这会儿。 西瓜头周楠，撺掇着问他们：“今晚去歌舞厅跳舞怎么样，好久没跳舞，感觉身体都快生锈了，上回在那边碰到位很心动的女人，也不知最近去没去。” “跳舞？好啊，刚巧我妈给我买了件衣服，晚上在月光兔门口集合。”赵大军笑道，好像非常心动的样子。 用古怪眼神看看他，韩初冬说着：“你以前就这性格？平时看着这么正经的一个人，怎么听见歌舞厅就变态了，我不去，我不会跳舞。” “好看的姑娘都喜欢去那，小冬你去了能给我们酒水打折呢，你爸认识月光兔歌舞厅的老板。” 比起辩解，赵大军显然更在意韩初冬不乐意去这件事，和西瓜头一起撺掇着他，连帮忙干活这种人情都搬出来，还能说什么。 …… 约定好到时候一起去，暂时先各自回家吃晚饭，顺便收拾下换身衣服。 韩初冬先去理发，让理发师按照自己喜好来，两边剃短，上面留着，适合梳成大背头。 口袋里揣着钱呢，赚那么多钱如果不买点东西，总感觉心里不舒服。 于是又打车去商场，有机会他肯定会把自己衣柜里的衣服都换掉，包括内衣鞋袜，真不符合他审美。 如今还没车。 汽车有点贵，买倒是能买得起，只不过暂时没理由跟家里人说，而且接下来尝试着创业也需要资金，不然买一辆拉风的老爷车，开起来肯定酷。 工科男哪有不喜欢豪车的，这年代买点好车保留到二十一世纪，能送上拍卖场进行拍卖。 不算浪费，这叫投资。 肯定会买车，但绝不是今天。 ———————— 一直借自己老子衣服穿，不太合身。 来到商场看完花里胡哨的衣服之后，最终还是选择进入了正装店，兜里两百多美金，买两套比较不错的衣服肯定够了。 被导购小姐领着，挑选了两套黑色西服，外加一双鳄鱼皮鞋，试穿完看看。 没听对方的建议，非要拿小号，这年头松垮的西服瞧着不好看，穿小一号会舒服些。 选中其中一套，直接穿在了身上剪掉吊牌，旧衣服和鞋子没必要再拿，反正不打算继续穿。 准备离开前还挑了顶帽子，加皮带、领带、白衬衫，总共花掉一百七十多美金。 换完衣服，整个人都舒服不少。 打电话回家里，说就在街上吃，喝杯拿铁、点份薯条，在商场里坐到六点半，才打出租车往回走，直接去那家名为月光兔的歌舞厅…… 七点钟，天色刚黑不久。 路上亮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招牌，车后的尾气简直辣眼睛，老人们回家之后，年轻人逐渐走上街头。 可供娱乐的方式太少，又不想窝在家里发呆，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大军等人还没进场，站在歌舞厅门口等待韩初冬过来集合，双方碰头时候彼此都愣住，也都觉得对方穿得很奇怪。 过来跳舞嘛，韩初冬觉得应该正式些。 然而西瓜头穿着红色皮外套，脖子上还挂着金属饰品，至于大军，身材本就强壮，穿上紧身喇叭裤之后，那场景简直绝了。 同行的还有另外两位，和西瓜头关系不错，上次的募捐活动他们俩也帮了忙，简称分别是小裘和路易。 至于真名，韩初冬不清楚，他们俩也都是华裔，路易属于混血，但还是长残了，典型的鞋拔子脸。 一辆野马汽车停下，从里面下来几位年轻人，两男两女，身上穿着和大军他们差不多。 看看他们，再看看自己，正想着自己是不是穿错衣服，不过韩初冬可不愿跟这群人同流合污，一起加入杀马特家族，笑着询问说：“新买的衣服，我穿这身不错吧。” 西瓜头嫉妒他的脸，也嫉妒他的身材，没好气来句：“口口声声说着不想来跳舞，居然穿得这么正式，一看就是想勾搭谁，贱人。” “你妹的，你穿这身跟我们坐一起，来姑娘喝酒岂不是都被你拐走了，不行不行，新衣服借给我穿一晚。”大军也语气不爽说道。 歌舞厅，前世小时候去见识过，但等成年后已经消失，变成清吧、蹦迪厅之类。 老实说这会儿韩初冬有点小期待，没接那话，说道：“赶紧进去吧，门口人这么多，里面位置够坐嘛。” 率先在前头走。 法律规定年满二十一周岁才可以喝酒，但门口保安管得并不严。 瞧见韩初冬后，一位中年华人还笑着来句：“这不是韩公子么，稀客啊，那么久没见到，待会儿给你送半打啤酒。” 韩初冬顿时相信这里的人，真认识自己老子，能刷脸换酒干嘛掏钱买，装熟悉回道：“行啊，好久不见，待会儿一起喝两杯，总共五个人，里面桌子有吧？” “有有有，进去自己找个地方坐，我待会儿再招待你们！” 往里走了几步，他这才小声问西瓜头：“跟我说话，说送啤酒的那位是谁？” “……月光兔的老板啊，这也忘了？” “原来是老板，早知道多要点啤酒。” 韩初冬叹了声起，放眼看去，舞池里的人排成两排，动作一致，灯球在地上投出彩色图案。 音乐声不大，感觉蛮不错，和他想象中的歌舞厅相差无几，也有不少穿了西服的，年纪多数都在三十岁往上，喇叭裤几乎成了标配。 能瞧见几位白人，全是男性，就只有服务员是白人姑娘，还有肤色较黑的拉丁裔。 摘掉帽子，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能看出不少有趣的事。 男人脖子上那一条条晃眼的金链子；姿色还不错，去上厕所路上不断被人搭讪的妇人；男朋友去跟其他女人跳舞，留在座位上生闷气的女人等等，这些对韩初冬而言都很有意思。 点完酒，嘴边叼起了烟，目光看向舞池里，竟然想起了将来大妈们的广场舞。 韩初冬笑得高兴，朋友大军还以为他盯上谁了，对他说着：“看上谁就去试试啊，来都来了，喝会儿酒我们就一起下去跳舞，我最近在家练了段新舞，绝对帅到爆炸……” 第21章 真不是我闹事啊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迪克斯起源于六十年代，从法国开始盛行起来。 各大舞厅不再雇佣乐队伴奏，而是雇佣一名唱片播放员，通过播放唱片来提供伴舞音乐。在那之后，人们把这种由唱片播放出来的跳舞音乐舞厅，也称作迪斯科舞厅。 这年头正是迪斯科最盛行的年代，韩初冬这会儿能看见有人在播放唱片，感觉和往后夜店里的dj差不多。 因为缺少娱乐项目，现如今人们对迪斯科舞厅的热情，不比日后大爷大妈们跳广场舞少，只不过舞台里多数以年轻人为主，或许是因为月光兔歌舞厅这边年轻化，而中年人们喜欢去其他迪斯科歌舞厅的缘故。 但也有些中年男性来这边凑热闹，三四十岁的都有，专门找年轻姑娘跳舞，用心险恶啊…… 喝着啤酒，手指尖夹着根烟，韩初冬不想向尼古丁臣服，所以只是将烟雾含在嘴里，直接就吐出来。 很没灵魂的抽烟方式，对身体伤害较小，还没过半就掐灭，坐在那只是聊天喝酒。 没有看见喜欢的姑娘，即使有长得还不错的，身上的衣服、发型、妆容风格这些，也只会让他觉得好笑。 忽然记起海伦娜·褒曼小姐。 如此一比较，顿时觉得褒曼小姐更漂亮了，至少干干净净的，比较有气质和品味，可惜这几天她都没打过电话给韩初冬，也没再遇见过。 才坐下几分钟。 西瓜头瞧见自己盯上的姑娘，这会儿独自下到舞池里跳舞，立马坐不住了。 他拉着韩初冬的胳膊，说道：“走啊，我们去跳舞，我教你跳恰恰！” “我不跳，暂时也不想学，你跟大军去嘛，先让我再看一会儿。” 韩初冬可不敢下去丢人现眼，主要是因为不会跳，多半会被人看笑话。 至于跳舞傻不傻……反正月光兔歌舞厅里全都是来跳舞的，大家都一样，怎么可能在意这个。 现在会跳这些舞蹈，还是件非常酷的技能，舞池里不少男性就靠它来撩妹，已经下了决心要接受新生活，实际上韩初冬正逐渐开始感兴趣。 “大军……走啦！我还是喜欢跟你跳，大军他都会，六月份的斗舞大会还拿了第一名！” 见西瓜头显然怕被自己抢了风头，大军得意一笑，站起来做出个舞蹈动作。 看到那紧身裤勒出的曲线，辣得韩初冬不敢睁眼，他在自己衣柜里也见过差不多的裤子，以前那个韩初冬多半也穿过，光是想到就绝望。 最终还是被西瓜头拖进舞池里，可能是因为穿得帅，能发现一些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感受到音乐声，身体不自觉地开始扭动，偶尔遇到别人打招呼，记不起对方名字，只回个笑脸摇摇手。 大军也跟过来，挤进队伍中和别人一起跳舞，舞蹈动作整齐一致。 不愧是所谓的“舞王”，跳起来确实很有干劲，活力十足。 不会跳也没关系，韩初冬能模仿别人的动作跳，至于说是要教他的西瓜头，早就凑到姑娘身边去了，哪里还有闲工夫管他。 …… 小看了他们会的舞蹈种类，刚摸出点门道来，音乐声变掉后又都换了种舞。 韩初冬悻悻然离开舞池，坐回桌子旁喝酒。 没过几分钟，有位把头发染成黄色的年轻人凑过来，阴阳怪气说道：“哟，这不是韩大少爷么，上回揍了你的小弟们一顿，最后连个屁都没敢放，怎么，终于跟老子低头服软了？” 说话时候还随手拿起瓶啤酒。 身上穿着皮衣皮裤，一条明晃晃的金链子，瞧着就不像正经人。 忽然想起上回大军生气，也就是自己还不认识他们，没去救他们的那次，据说就是一位小黄毛带人动的手。 韩初冬看看他，对这家伙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好感，忽然扭头大喊了句：“服务员！这里有个人偷我们酒喝！我压根不认识，偷我酒算是怎么回事？” 声音很大，还用手指着这小黄毛。 对方一脸惊愕，拿着啤酒瓶手足无措，他可没想到韩初冬居然这么无耻。原先以为会发火、或是硬气起来找自己干架，这样就能又有理由揍他们一顿，今晚身边人多。 上回虽然打了大军、西瓜头他们，不过也不是抱头挨打，小黄毛就被大军逮住了狠揍一顿，眼角、鼻梁到现在还有伤，这口气他咽不下。 不少人听见声音，就连舞池里都有人停下看热闹，被韩初冬这句话给逗乐了，哈哈大笑的也有。 小黄毛重重把啤酒瓶放下，瞪着不远处笑得最大声的那位，喊道：“笑你妹啊！喵的！算你小子无耻，软骨头！你给我等着！” 大军和西瓜头发现这边动静，立马往这边冲过来，随手还抄起了个空酒瓶。 见到大军，小黄毛顿时有点慌，他脑袋不太好，但也怕大军这种既狠又愣的，要不然也不会等到韩初冬落单了，才跑来跟他谈话。 这会儿怕被开了瓢，站起身对自己朋友和小弟们招手，呼呼啦啦站起来七八位。 月光兔歌舞厅的老板正陪客人喝酒，见此赶紧走来当和事佬。 开歌舞厅需要人脉，不然迟早被人整垮，老板算是在道上混过的，姿态没放多低，脸上带笑说道：“两位，都是出来玩的，有事好商量嘛，年轻人就是火气大，我一桌送一箱啤酒，给我个面子，这事就算过去了成不？” “老板，真不是我闹事啊，这家伙跑来挑事，一口一个老子，拽完了还偷我酒喝，这能忍？” 脸疼得很，感觉遭受了奇耻大辱，小黄毛眼睛冒火，但也知道这场合不适合，咬紧牙关蹦出句：“宋叔的面子谁敢不给，酒就算了，我现在带朋友们去吃烧烤。” 走前还眼神凶横，用手指指韩初冬，那意思显而易见。 真带着人走了，老板喝多酒，笑着提点韩初冬几句，说那小黄毛脑子拎不清，犯不着多招惹，然后便说是自罚一杯酒，韩初冬、大军他们也陪着喝杯。 等歌舞厅老板回去继续喝酒，西瓜头才说道：“看见他们走时候都盯着我们看没，我总觉得会在前门堵我们，少喝点酒吧，都小心点，别被打了闷棍。” “怕什么，就算被打了，我还是就抓住小黄毛往死里揍，不打掉他几颗牙算我输！”大军显然火气十足。 来到这年代那么久，韩初冬哪会不清楚这会儿美国风气有多乱，尤其是社会底层的聚居地附近，唐人街也算。 他纳闷问了句：“那小黄毛怎么这么嚣张，不清楚我爸是干嘛的？” 在坐的四位明显呆滞，表情很精彩。 西瓜头语气惊讶：“连他也都忘记了？他爸是你爸上司啊！” “……卧槽，难怪拽成那样。” 韩初冬想了想，果断来句：“今晚先从后门溜吧，跟条疯狗计较什么。” 大军：“……” 西瓜头：“……” 看他的眼神，那叫一个痛心。 原先那么要面子的帮主，怎么就如此堕落了…… 第22章 一万美金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不是畏首畏尾的性格，韩初冬没把那些小混混当一回事。 以前他自己也立志要当一位风光的大帮主，但如今想法早就不同，现在只想做个能赚大钱的富人，最好是财名兼收的那种。 美国这边。 七十年代，已经有王安电脑公司成功的例子，成功跻身富豪榜前二十名。 这让韩初冬觉得只要顺利，自己这位华裔多半也有机会不被打压，前提在于找好盟友。 要是时间再早个二三十年。 华人有可能在美国成为比较不错的小富豪，但想再往前进一步……那得问各大财团同不同意。 指不定就会莫名其妙被子弹击中，随后财产被稀里糊涂地瓜分掉。 上升渠道被堵死了，反正只是没人关注的华人而已。 这个年代形势稍微好了些，因此韩初冬才想快点完成财富积累，在不久之后搭上信息时代的发展快车道。 兜里没钱，所有的想法都是空谈，就算机会摆在面前，那也得有钱投资才可以。 继续喝酒跳舞。 月光兔歌舞厅后台比较硬，大军他不担心在里面被偷袭，西瓜头周楠出门看了眼，说是没见到小黄毛的人，于是也安心下来。 韩初冬吃着干花生，时不时喝几口酒，跳舞什么的就不自取其辱了。 没人玩手机，有的只是聊天喝酒以及跳舞，在没有那些电子产品的年代里，人们更喜欢交谈，这让他觉得还不错…… 不打算主动跟谁搭讪，两个多小时之后相约一起离开，从大门口离开。 让名叫路易的小家伙先去探过路，确定附近没人守着，走得非常放心，想想也对，都过去快三个小时了，要有多傻才能一直在外面等着。 韩初冬打车回家。 到家后，他老子韩一枪瞧见儿子醉醺醺，还穿着套在他看来不伦不类，裤脚都短一截的正装，立马瞪眼道：“谁的衣服，你才多大就学人喝酒？！” “出去应酬嘛，筹备下一次慈善募捐活动，人家捐的新衣服，没花钱。” 谎话张口就来，满满都是求生欲。 韩初冬有点醉，却也没醉得太厉害，喝点水后坐在沙发上，没忘记正事： “爸，人家这回准备了好些个去旧金山旅游的名额，我帮你争取了一下，好像说纽约洋基队要去那边比赛，你和我妈他们去不去，不去我就让给别的人。” 想送他去旧金山是真的，但洋基队的比赛完全是假消息。 韩父一听这个队伍的名字，立马忘记指责喝酒的事，转而说道：“好不容易募捐到点钱，就用来旅游吗，这帮慈善机构可真是……啥时候走？” “周六早上，周日晚上回来，不耽误你和我妈上班，把爷爷奶奶也带着，我最近腿脚不方便，要不然就自己去了。” 为了不被自己老子察觉出募捐活动的问题，韩初冬也算是煞费苦心，幸好开销可以从赚来的钱里扣除，就当长这么大终于能尽一次孝。 人嘛，都有私心。 慈善机构那边水深，即使他把钱捐出去，也不一定就能落到实处，比起最后不知道便宜了谁，不如送家人出去玩几天。 好多年没离开洛杉矶，甚至连洛杉矶市中心、西海岸圣莫妮卡海滩那边都不怎么去，听见韩初冬说起后，韩父真心动了。 旧金山不远，位于洛杉矶南边，坐车花五六个小时就能到。 “现在就要答复？” “最好是，我明天一早就得给回复，到时候给你们包辆车，想去哪玩就去哪玩，多快活。” 韩初冬怕被拒绝，起身后也把消息告诉爷爷奶奶和老妈。 几位家人商量完，最终同意下来，不花钱的便宜，都愿意占。 这让韩初冬少了一桩心头事，要不然万一韩父非要跟慈善机构的人谈谈，总归是件麻烦，找人装骗子不难，关键不知道找谁才稳妥。 ————————— 周六这天，如约举办起了抽奖活动。 这回不用抽号码球，直接揭开开奖，有没有中奖一目了然，更让人感兴趣。 开始不久便有人搬走一台洗衣机，现金、玩偶这些也被带走不少。 还是三美金一张，总共准备了一万两千张票。 二等奖、一等奖和特等奖另外打印，怕印刷时候有人动手脚，多印刷几张，然后拿来兑奖。所以韩初冬自己动手，手写了这些奖，并且记下上面编号。 那些作为特等奖奖品的汽车，就摆在抽奖台的身后，收完钱之后让他们自己从盒子里挑奖券。 韩初冬耍个小滑头，三张写有编号“1”、“2”、“3”以及“特等奖”字样的彩票，此刻就在他口袋里，分别对应着三辆不同的汽车，一二等奖那些他也不清楚，当面开奖，离开后再兑奖就无效，海报上写得很清楚了。 这时候把写有“特等奖（3）”字样的那张彩票，悄悄放进盒子里，想着搞出个开门彩，能够卖出更多。 上回真把奖品都给人带走，信誉已经经过检验，那位中了辆小汽车的家伙，最近逢人便说这件事，邻里街坊都认识，没人觉得像唱双簧的。 这次也说了奖品今天不带走，都在这些奖券里，从开始出售就引来不少人，销售额逐渐突破一千、两千，有些人一买就是二十张。 韩初冬一直盯着自己放了特等奖的那个箱子。 十多分钟过去，有位老大爷皱着眉问道：“这特等奖是什么意思，怎么是手写的？我可没蒙人，就是从箱子里抽出来的！” 韩初冬一愣，立马拿出串炮仗出来，还喊着：“出特等奖了！恭喜这位大爷喜提本田轿车一辆！！” 在场人们顿时轰动起来，一些认识那卖烤鸭老大爷的街坊，还不停道喜恭贺…… 控制着节奏，接下来直到傍晚都没再出特等奖，这回准备了许多小奖，所以中奖的人倒是很多，图个乐呵。 花掉好几十美金都没中奖的人也有，骂骂咧咧瞪着眼离开。 下午五点多钟时候，总共卖出去四千多张，想着再不中奖不太好，又偷摸着扔张特等奖进箱子里，是一辆价值两千九百多美金的奔驰，最好的那辆忍着没放出来，担心它被拿走后接下来不好卖。 二十多分钟后，它又被人摸走，那人花了三十美金买十张，中奖时候像是疯了一般狂笑！ 再次带动销售量上涨，当天卖出去六千多张，第二天一早继续开始。 人还是少了，但靠唐人街以及周边居民，愿意买的人就这么些，奖台上的奖品逐渐减少，第二天过来买的人几乎都是冲着那辆价值四千多美金的凯迪拉克。 早已回本，剩下的多卖出的都是利润，忍到中午过去后，韩初冬才准备将最后那张奖券放进箱子里。 牛都吹出去了，不被人拿走不行。 西瓜头周楠在厕所里，接过那张肯定赢奖的“捐赠证书”，心疼不已问韩初冬说：“真要放？不然我们自己赢吧，找人过来帮忙抽中它？那么好的车，我是真不舍得送出去啊。” “我也舍不得，可是……总得讲点良心才好。已经快没人买，我琢磨着把那辆车赢走之后，我们就能收摊回去了。” 韩初冬说这话时候一阵肉疼，却又不希望彻底沦落成骗子。 假如自己留下这辆车，可就不用花那么多钱自己买车了，很希望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骗子，不用在意那些本心上的情绪。 西瓜头深叹一口气，没多说话，只是照办，把那张兑奖券放在了箱子最底下。 一个多小时之后，随着鞭炮声响起，那辆汽车也被某位华人大妈开走，气到一些刚买了兑奖券的人选择退票。 韩初冬同意帮忙退没开奖的那些票，眼睛盯着那辆车看，忍不住深叹口气。 剩下的果然卖不出去了，活动告一段落。 这两天除去成本，总共余下八千多美金，采购成本比上次高，利润也严重下滑。 总归还算满意。 打扫完卫生，将那些废弃兑奖券都送给收垃圾的老大爷，他回家清点完钱之后，打电话给那几家慈善机构去送钱。 自己则留下总共一万美金，暂时不敢全部存进银行里，索性藏在衣橱顶上。 …… 第23章 磁带播放机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家人们去了趟旧金山。 心满意足回来时候，韩初冬已经把私房钱藏好，活动也已经结束。 没见到洋基队的比赛，这让韩父有点不爽。 不过住宿和交通不花钱，白占到的便宜，倒也谈不上糟糕，买了不少东西，包括一件金门大桥的纪念玩具，用来送给儿子的。 韩初冬接到礼物时候，脸上表情很迷。 他老爹原先口口声声说着慈善机构很黑，自己占到好处之后顿时闭口不谈，住了非常不错的酒店，转而夸起它们厚道。 这口黑锅，那些慈善机构算是要一直背着了…… 第二天带着零散现金去捐赠，往每家慈善机构捐六千美金，总共捐出去一万八千美金，算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当然获得了热情接待。 心情复杂的就只有韩初冬。 其实捐六千美金，和捐赠五千美金效果相同，和捐赠四千美金的效果也差不多。 都足以糊弄过去，哪怕有人查，也查不出具体少掉多少钱，毕竟连账本都没有，而且这几家慈善机构也确实收到不少钱。 人生中第一次打擦边球，胆子还是小了点。 如果心黑起来，包括那辆四千多美金的凯迪拉克，他还能再多抠一万美金出来。 也正是怕自己太贪惹上麻烦，因此周一这天，大早上就去捐掉了钱，不让自己有再起贪念的机会，一万八千美金之外，多出来的零头也进入他口袋里。 算算收入，从策划到举办两次活动，总共过去十天不到，他身上多出一万一千美金，差不多是普通人工作两年才能赚到的数字。 有了这笔钱，许多事情都可以干了，韩初冬搜刮脑袋里的知识，准备搞些能赚钱的小发明出来。 捐掉钱。 九点五十才来到家电修理铺，孙老三正在忙，看见韩初冬后一脸不满，拿出长辈的姿态教训道：“你这小子，最近有点过分了，我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哎呦，昨天才捐那么点钱，这就摆起脸色给我看啦，你一天才给我五块，去帮忙给我五十，谁乐意来你这。” 稍微想想，韩初冬就猜到孙老三不爽的原因，多半是跟前两天抽奖亏钱了有关，两个玩偶还在他店里放着呢，算是安慰奖。 笑着说完，不着急进店帮忙，在这七三年混成“万元户”，而且还是美刀。 因此愈发不乐意给人当学徒，赚那么些小钱。 心态膨胀了，胃口也被撑大。 听韩初冬提起钱，孙老三心疼到脸皮哆嗦：“那么点钱？老子花了两百六十几刀，就换回来俩玩具，连个屁都没捞着！就是因为信你鬼话，说是能抽到大奖！” “自己舍不得花钱，非得隔一会儿买一张，你瞧昨天那富婆，一下子来了五十张，可不就开走了凯迪拉克？算你背，昨天有辆车就在箱子里，你自己没抽到而已。” “……娘的，你这小兔崽子一肚子坏水，可着劲坑我钱，我不信你不知道大奖在哪，有这好事不照顾师傅，平时白对你好了。” “我要是知道，今天就该开着凯迪拉克过来，顺便弄辆奔驰，今天开这辆，明天开那辆。” 孙老三觉得这样说也对，长叹了口气，不再盯着韩初冬不放，感慨道：“最后赢走凯迪拉克那富婆我认识，家里开酒店的，龙腾酒店，早知道我就狠点心，买它个三五百张，算起来还是赚不少。 还有带走本田的那老头，连车都不会开，昨晚我还见到他儿子得瑟说中了奖，下次再有活动一定要告诉我大奖藏在哪。” “没啦，活动结束了，有人赚就有人亏，那些慈善机构的人不打算继续搞。” 韩初冬不打算继续搞这歪门邪道，他想要的启动资金已经有了，再搞下去万一被谁盯上，连本带利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当。 得知翻本无望，孙老三更加惆怅…… 左右无事，继续充当学徒，准备等跟自己老子摊牌后就不再过来，索性提前给孙老三打了个预防针。 这师傅胸无大志，得知韩初冬想创业，没少往他头上泼冷水。 听着孙老三的毒鸡汤，笑一笑也就过去了，至于下一步应该怎么走，韩初冬暂时还没琢磨清楚，前段时间都忙活着策划抽奖活动了。 手上那些钱，能干的事情不多，但也不算少。 比起着急去做什么，还是先想好具体计划更稳妥，那些钱经不起折腾。 接下来的两天。 大军去实习，西瓜头周楠，则跟着自己父亲进入工厂上班。 这年头美国的工厂数量比较多，不过因为各种成本较高，众多企业已经开始往东南亚、中美洲、南美洲等欠发达地区出逃。 作为华人，绝大多数人都在从事着社会底层工作，被大企业雇佣的概率较小，如果公司情况不佳，第一批被裁员的大多也是华人、黑人。 给别人打工的日子不好受。 刚离开校园象牙塔，意识到社会的残酷，他们俩找韩初冬喝酒期间抱怨了很多。 相对而言，韩初冬还算是比较幸运，母亲当老师，父亲工作稳定，不少人都羡慕他家，已经算是摸到了中产家庭的门槛。 吃完结账，他请吃饭，大军和西瓜头说是请韩初冬去跳舞。 依旧选择月光兔歌舞厅。 刚进去，西瓜头笑着说话，冒冒失失撞到一位青年人，对方手里的东西突然掉落，摔得裂开来。 这位青年喝不少酒，捡起来看看后当即炸毛，瞪着西瓜头。 瞧清是谁后，他又苦笑着：“周楠啊，这事你要给个说法，下午刚买的201磁带机，才带出来你就给我搞坏。” 试着用用，按键之后里面的卡带没转，真被摔坏了。 因为之前就认识，虽然心里窝着火，但又没办法翻脸，脸色非常难看。 韩初冬在修理店干了那么些天，还真没见过有人送磁带播放机过来修，伸手道：“多少钱买的，先给我看看，能修好就修，修不好赔你一个。” 大概是以往的韩初冬太凶，这位显然也认识他的青年人，闻言乖乖把磁带播放机递给他，比收音机还大，就像拎着个小手提箱。 这会儿迪斯科舞厅还在用黑胶唱片，磁带播放机是个新鲜玩意儿，对方苦着脸说道：“两百多刀呢，其实是我从我叔店里借出来，除非修到跟新的一样，要不然他非得打死我。 韩哥，周楠，不是我不够朋友，既然撞我把它弄坏了，那真得赔钱才行……” 第24章 算是我买下来了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西瓜头听到这价格后。 简直都要吓傻了，醉意瞬间消退，有的只是担心和紧张。 他家里并不富裕，比赵大军家稍微好些，乍一听见要赔两百多，脸色瞬间惨白。 倒不是拿不出这么多钱，只不过赔偿完以后，他好不容易才积攒下来的小金库里就会空掉，这里面还包括韩初冬带他赚的外快。 以往零花钱本就不多，最近开始上班，又没拿工资。 这一撞，直接把接下来大半个月工资撞没了，哪能不揪心。 自认理亏，和这人并不太熟，不过是认识而已，没办法轻轻揭过。 这会儿心怀希望，眼神央求看着韩初冬，嘴里说道：“小冬哥，你能修好不？” “应该能修好，但外壳裂开，这个我没办法复原，除非找到一模一样的零件才行。” 韩初冬告诉他说。 经历过随声听流行的年代，那会儿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一台磁带播放机，有些还跟收音机结合，添加录音功能，适合用来学英语。 在这七十年代初期可不多见，即使是上次去商场采购奖品，也没看见过类似的磁带播放机，所以对手里这台机器比较感兴趣。 那年轻人哭丧着脸：“即使修好也没办法卖。韩哥，你看这事搞得，二百九十几刀的东西，我倒是想说算了，可我真没钱帮着赔啊……” 懂他意思。 西瓜头有错在先，走路没长眼睛撞到人，谁让是自己朋友呢，韩初冬点头开口道：“行吧，今天出门没带那么多钱，明天到天下为公牌楼那的电器修理铺拿钱，算是我买下来了，你看可以吧？” “可以！但里面这磁带你得给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甲壳虫乐队的磁带，老板那就这一盘。” “磁带就当添头，你用过这磁带播放机了对吧，那算是二手物品，说起来应该少给你点钱，所以……” 韩初冬说完，对方秒懂，果断同意道：“那就送你，明天上午去还是下午去？” “早上七点半之后我都在，早点去最好。” …… 进入舞厅，还是坐在上回的桌子上。 西瓜头摆弄着被摔坏的磁带播放机，一脸生无可恋神情，告诉说：“明天刘枫去你那拿钱，我上班之前先把钱给你送过去，事先说好，有很多硬币。今晚你们喝吧，我是喝不起了，待会儿找个地方哭一会儿，真是倒霉啊。” 大军幸灾乐祸说：“撞到谁不好，非得撞手里提这东西的人，我瞧着跟我收音机差不多啊，怎么就能卖那么贵！” 还是在为西瓜头担心，他又扭头问韩初冬说：“真值那么多钱？可别被他给骗了，要是敢蒙我，明天就去他家巷子堵他，我知道住在哪。” “应该蛮值钱吧，市面上比较少，反正我没修过。” 看了眼周楠，标志性的西瓜头，脸挺圆润，才上班两天就闯了祸，这会儿正自哀自怨着。 韩初冬继续对他说道： “应该能修好，就当是卖给我好了，外壳开裂这些我不介意。 你再给我……五十刀，当是买了个教训，这样成吧？说不定能用段时间再卖出去，剩下的钱我来掏。” 当朋友嘛，有些事还是说清楚些比较好。 要是西瓜头压根不提，装什么都没发生，韩初冬难免会有点膈应，说不定以后也就慢慢疏远了。 不能觉得是好朋友就可以肆无忌惮，友情不是那么维系下去的。 虽然很鄙视以前那个韩初冬的不学无术，还鄙视他的审美观，可不得不承认的是，那家伙确实有一群很不错的朋友。 就凭西瓜头那句话，哪怕自己掏钱也值了，之所以提出五十美金，主要是怕周楠他过意不去。 “冬哥，你别自己打掉牙往肚子里咽，那些钱我能掏出来，慈善捐赠我干了三天，从你这拿到一百五十美金还没花掉呢，外壳都坏了，谁还会买？更何况能不能修好还难说。” “真没事，这事不谈了，修不好我再告诉你可以了吧？外壳坏掉没错，可里面都是新的，我本来就打算花钱买一台这玩意儿，带回家听听音乐。” 韩初冬开了瓶啤酒倒上，举起酒杯先干掉，视线在舞池中扫视而过。 有位年轻姑娘长得蛮不错，只可惜看见一位矮胖男人，戴着大金链子、大金表，手在她后背上游走，瞬间就让他失去了任何兴致。 这年头的夜生活，总是离不开酒桌、电影、以及歌舞厅，在唐人街这边还得加上个麻将桌，除此之外没有多少乐趣可言。 相比而言来这迪斯科舞厅听听音乐，喝着酒看人跳舞，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消遣方式。 大军记起什么后，忽然来句：“你们知道上次过来，小黄毛叶荣昊他为什么没堵我们吗？我也是今天才听说，他们吃烧烤时候跟别人先打起来了，最后黄毛他被捅了一酒瓶子，似乎连肾都摘掉一个，真解气！” “真的？” 西瓜头发现有机会能少亏点，这会儿又活过来了，得知这个“噩耗”，脸上乐开了花。 “我姐在医院里当护士，这还能有假？”大军乐呵道。 韩初冬头一回听见这事，那家伙不值得同情，没有拍手叫好已经算是给自己老爸上司的面子，关注的重点在于大军这句话，好奇问道：“你怎么还有个姐姐？” “……不是亲姐，表姐，比我大一岁，以前你见过的，都忘记了。” 大军刚说完，西瓜头迅速补充道：“你以前还想追她的，只不过人家看你很不顺眼，礼物直接丢进垃圾桶里，上周我刚见过她，比之前更漂亮了，会打扮就是不一样！” 韩初冬回忆起当初那位圆脸姑娘，完全不相信就当时那审美，能喜欢上多漂亮的姑娘。 无语摇头，来句：“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一点都不记得。” “真的非常漂亮！大军，下次把她叫出来一起跳舞呗？”西瓜头撺掇着说。 赵大军顿时摇头：“我跟她家不走动，我妈跟她家也不走动，现在提起那借钱的事我还生气，当时分明借给她爸一千刀，在我爸走后竟然翻脸不认账了，说起来还是亲兄弟呢，我呸！ 不过我表姐还不错，私下里说那钱她来还，但是我没要，生在那家庭里，真是……冤枉，连上班的钱都被她老子拿走。” 韩初冬不知道的事情太多，比如这件，问完才明白是一件狗血的亲戚之间的借钱纠纷。 因为没借条，欠的钱就这么被赖掉，老赌鬼一个，能做出这种事他一点都不意外，当初就不应该把钱借给这种亲戚。 点的啤酒喝完后，拎着摔坏的磁带播放机回家，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带着钱和坏机器直奔修理铺找工具。 最近正愁不知从哪开始着手创业，对于未来会大火的磁带播放器，他挺感兴趣…… 第25章 哪都缺钱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商机绝对有，但能不能被挖出来还不一定。 收音机价格低，制造厂商太多，电视机对屏幕要求高，那方面韩初冬了解不多，都不太合适。 倒是想学乔布斯那样卖电脑，只不过这会儿许多零部件还找不到，自己研发太花钱，而韩初冬又没多少钱。 想来想去，似乎这种磁带播放机更加适合自己，前提是能把价格降下去、并且能够借鉴研发整机或者某些零部件。 这只是个初步的创业想法，具体情况要等拆开来研究完之后再说。 奶奶去买菜，两人顺路。 对于家里的情况观察许久，已经有些了解。 比如自己奶奶，家里在百多年前就流浪到美国，算是正儿八经的唐人街老华裔。 识字不多，和韩老头一样，英文也比较糟糕，一辈子生活在唐人街附近，不需要掌握多好的英文，会中文生活上就能凑合着过下去了。 没什么脾气，典型的温婉女人，几乎每天都会去干货店帮忙，顺便接些缝玩具、包裹商品之类的活，能赚到的钱极少。 最近包装钢丝球，洗锅的那种钢丝球，一不小心就会割伤手。 瞧见老太婆粗糙双手上的创可贴，韩初冬说道： “以后就在干货店帮帮忙，外面的活就别干了，现在我自己也能挣到钱，过段时间连干货店也别再开，找人打打麻将、聊聊天，不然就坐车到处玩一玩。 你做那些杂活，利润都进了别人的口袋里，干一天也挣不到几个钱，何必花那时间，他们精明着呢。” 韩初冬的奶奶姓宋，单名一个香字，开始有老人斑了，头发也变白，染黑之后新长出来的发根还是白色。 虽说上了年纪，不过从面貌中依稀能看出，年轻那会儿应该很漂亮，只可惜敌不过岁月摧残，已经变老了，腰板还挺直着。 她大概能感受到关心，于是笑得挺高兴，告诉说：“很多人想接活都接不到，我要是不干，下回可就不找我了。反正时间多，闲着也是闲着，跟别人打麻将一直输，赚钱总比输钱好，总坐着我这老腰也受不了。” 很不认同她的话，在韩初冬看来就是因为上年纪，时间才显得更加宝贵，一天花好几个小时就赚那两三美金，怎么看都不值当。 “腰不好那就更别帮做那些零活，这批货做完就休息休息，我爸妈他们那你不用愁，我这更加不用愁，咱们家又不缺钱。” “每个月可得还给银行不少钱呢，而且你再过不久又要结婚，总不能结婚了还跟我们住，唐人街外面的房子都贵，哪里都缺钱。” 看样子，宋老太婆也有忧愁。 韩初冬哭笑不得，分明是自己替她考虑，怎么反过头来被奶奶抓住了话柄。 从目前的情况看，表面上一没稳定工作，二也没钱，她的担心倒也正常，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但华人上年纪之后，还总是会为子孙后代考虑，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手里拎着磁带播放机，边走边说：“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哪里会结婚那么早，以后我要住在好莱坞那边的比佛利山庄，或者哪个风景好的海边上，最好是自家后花园能打高尔夫球的那种大房子，奶奶你还是多歇着吧，钱的事我来操心就行啦。” “多大个人了，说话还是不着调，比佛利山庄那是明星住的地方，你又没学过功夫，先会走了再想着跑。” “哎，教训的是，不过当明星真不一定就挣钱，顶级富豪榜上哪能找到明星……” 眼界不同，在这种话题上很难谈到一起去。 韩初冬家人们的想法比较一致，都希望他能老老实实学门手艺，不提发多大的财，未来能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就可以。 谁不望子成龙，可看透钱难赚、日子难过的长辈们更多，既然不敢想，索性也就不去惦记着，觉得脚踏实地才是正道。 来到修理铺后分开。 韩初冬独自拎着磁带播放机进入店里，刚拆开外壳，跟孙老三商量着检查起哪里有损坏，西瓜头先来了。 丢下一百美金碎钞后，说还有事，骑着车去上班，没给说话的机会，多半是怕韩初冬不愿收。 不一会儿，昨晚见过面的那位名叫刘枫的年轻人，也赶过来拿钱。 扭捏地站在门口，那表情看着都替他难受。 说起来，韩初冬没毕业那会儿，也算是学校几霸之一。 比较厚道，不干那随意欺负谁的事，但谁都知道他老子韩一枪的能耐，所以没谁不长眼去主动欺负他，属于勉强可以横着走的那号人物。 这种印象留在刘枫心目中，直至现在也没改变，生怕把昨晚的话当成醉话，随随便便就翻脸不认账。 要真是那样，他可没地方哭诉，胆子比较小，连说几句硬气话的信心都没有。 此时此刻。 韩初冬看看他，随手拉开抽屉，就把好几捆零散钞票，加上硬币一起递过去。 家里零钱多，五美金、十美金那种有一大堆，更多的是一美金纸钞，省得再去找谁兑换了。 嘴里说着：“你自己数数，二百九十五刀，别怪我给你这些钱，反正一样用。” 能拿到钱就已经心满意足，刘枫哪管整钞碎钞，连当面清点的意思都没有，拎着黑袋子往里看了眼，说起客套话，问道：“这台机器还能修好不，实在不行就给我拿回店里，让我叔送到原厂去试试？这算买下来，包修是应该的。” “那你留个电话，我先试试，修不好再找你。” 韩初冬也没有百分百修好的信心，他那当师傅的孙老三，更是说头一回看见这种款式的磁带播放机，由此可见这年头磁带播放机数量确实非常少。 因为不懂，所以即使有人拿来这东西，孙老三也不会冒然动手修理，这会儿正用仪器测试着寻找毛病。 刘枫闻言，在纸上写了串号码，固定的座机号，这年头摩托罗拉公司虽然宣布移动电话已经研发成功，但短期内没有任何上市销售的计划，要等几年后才会上市。 “好嘞，那我先走了？” “嗯，你先走吧。”韩初冬漫不经心回句，继续坐在那研究起这年代的磁带播放机。 毛病已经找到，有个地方断裂开来，刚巧卡住某个部件，掰回去后试试，已经能传出披头士乐队演奏的歌曲声。 音质还算凑合，比收音机好些，胜在不用考虑信号问题，也没太多滋滋啦啦声。 可不是修好就行，他正研究着运作原理，琢磨于能不能借鉴制造出这东西。 考虑完发现应该能成功，但是假如真想自己开工厂，花费的成本会非常大，由于这商品太过于小众，很多零部件都需要从厂家特别定制…… 第26章 脚踏实地搞创业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这年头想查资料很麻烦。 韩初冬不记得第一台真正意义上的磁带版本随声听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可绝不是这1973年的九月份。 按照孙老三的说法，这种磁带播放机还是个新鲜玩意，就连他这修电器的都没见过几次，拎在手里沉甸甸的，像是个小手提箱，正从里面传出音乐声，也能快进和倒带。 研究会儿。 愈渐深入考虑之后，一颗心逐渐沉静下去。 市场确实是空白的，然而韩初冬挺有自知之明，没觉得制造这台机器的厂商打不开市场，自己进厂就能顺利打开。 即使真有机会打开这片新市场，那代价也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承受的，想要赚钱先得投入，身上就那连蒙带骗搞来的一万多美金，能干嘛？ 这是个赚钱的机会，可时间不对。 等再过个几年，说不定可以把制造随声听的想法再翻出来，但现在肯定不行，也做不了。 无奈是肯定的，就像这会儿还没办法学ibm、苹果公司那样进军电脑领域一样，暂且还得继续耐着性子等一等。 愈发觉得积累启动资金很重要。 没办法制造整机，但有些零部件可以尝试着想想办法，他打算先联系一下这家名为“advent”的公司，问问他们想不想雇佣一位外聘的设计师帮忙改进这款产品。 如果愿意掏钱出来那就做，如果不愿意掏钱……脑袋被门夹过才去浪费时间，没亲没故的，凭什么要帮他们？ 创业的想法再一次被现实击垮。 为此，韩初冬这会儿有点愁，平时在家没少翻报纸上的财经类新闻，值得投资的好公司很多，然而他现在缺少的不是赚钱机会，而是赚快钱的机会。 就拿摩托罗拉或者“蓝色巨人”ibm公司来说，假如把目前手上的资金投入进去，等到十年、二十年之后，说不定能赚到百倍收益，可那不是韩初冬想要的结果，也不满足于这点利润。 重活了一次，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先成为有钱人，然后再去谈享受生活的事。 抽奖活动全部结束，唯一的收入来源就只是帮孙老三干活，每天九个小时往上，只能赚回来区区五美金而已。 如果这个世界按照韩初冬所记得的那样发展，接下来遍地都是投资机会，哪怕就抓住其中一个，这辈子都不用再为物质方面的烦恼而发愁，但却没有太好的切入点，如何赚到足够用来投资的第一桶金是大问题。 听着音乐，闭眼想事情，一想就是十多分钟。 孙老三不清楚他在琢磨些什么，从表情来看能猜到应该是比较重要的事情，所以没有打扰他，这会儿来句： “最近看你既忙捐赠活动，又时常在那走神发呆，长得帅，脑子聪明，哪有那么多值得愁眉苦脸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门手艺，年轻人整天守着店，确实太无聊了些，我刚学那会儿也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勉强糊口混日子而已。听三哥我一句劝，路要一步一步走，饭也要一口一口吃，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急什么，但步子迈稳比迈大好。” 难得从孙老三口中听到句人话，而不是谁家小媳妇今天可真好看之类。 韩初冬看看他，自己也发现自己太心急了，急着赚启动资金，急着筹备所谓的慈善募捐活动。 如果当时好好策划一番，最后到手的利润很可能比现在翻个倍，说不定车都开上了。 用孙老三的话来说，这活干得太糙，贪急冒进反而不好。 被提点后，韩初冬意识到是自己心态出问题，被重生后摆在眼前的商机冲昏眼睛，反而忘记了最重要的事。 乔布斯在一间车库里，和朋友总共筹集一千三百美金，就创建出了大名鼎鼎的苹果公司。 盖茨出生在一个比较不错的家庭，但也靠自己编写程序赚到第一桶金，到1980年开始和ibm合作，开发出售操作系统。 这些事都还没发生，而现在韩初冬手里已经握有一万多美金，这样想想貌似并没有着急的理由，完全还有时间去积累资本，并且在几年后抓住发展机遇。 想通后浑身都舒坦许多。 不紧不慢拿起螺丝刀，对孙老三说：“就冲你刚才那番话，等我发财后那牌楼你吃一半就行了，吃多了不容易消化，磨成粉当芝麻糊喝也行。” “嘿……你这臭小子，赶紧给我把这台电视机送到王五餐厅去，沿着街走两百米就到了。” ———————— 放弃了一口吃成胖子的想法，有些原本看不上的小生意，也被韩初冬逐渐考虑到。 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和脑海中的记忆对比，试图找到未来会很火，但这会儿还很少的商业项目，咖啡馆、歌舞厅、餐厅、汽车行这些逐渐在他脑海中浮现，又迅速被放弃。 游戏厅倒是有点前途，不过不清楚街机有没有被研制出来，自己花钱研究不太现实，想着最近了解一下，紧接着又在考虑能抢先注册那些专利，还真琢磨出点小东西。 抱着电视机走神，没有谁冒失撞到他，把电视机送过去后收了修理费，对门刚好有几家卖家电的店铺。 想着再看看磁带播放机，一家家找过去，只看见了一台，标价将近五百美元，看样子那刘枫真没坑他。 这会儿。 突然他在脑海中涌现出卖家电的想法，想着像开超市一样卖家电。 有成功的例子可寻，比如后世很出名的“百思买（bestbuy）”，以及苏宁、国美等等，只要东西够多，价格比别的销售商便宜，完全可以靠薄利多销和这些零散小门店进行竞争。 卖家电挣钱，也可以提供后期的维修服务，弄出些送货上门之类的服务吸引顾客，发展模式是现成的。 越想越觉得可行，而且有机会从父母口袋里掏点钱出来，原先不就说要帮忙开家店，干嘛非要是小店铺，大的岂不更好？ 韩初冬脚步匆匆，很想现在就跟家人们商量一下。 走了段路认真想完，又觉得先做好详细计划，更有可能成功说服家人，家电销售这行做好了，前景也比较可观。 索性不急着回店里，先到处走走看看，看人流量多的那几个路口，有没有面积比较大的商铺出租。 跟之前那些虚无缥缈的创业计划相比，卖家电的想法明显更踏实些，不过如此一来韩初冬手里的钱就不够了，必须从父母那边讨要一些创业资金才可以…… 第27章 租店经营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比起直接搞制造业或者研发，进入零售业显得更简单，也更加稳妥些。 觉得没必要一口吃成胖子，留给自己的发展时间还很多，机会同样也很多。 想通之后，韩初冬便不再纠结，打算先了解完具体情况，准备充足之后再跟家人“借点钱”。 一家人嘛。 其实谈不上借不借，觉得如果真适合自己，就算死乞白赖也要说服家人们。 没办法，手头目前就只有那么多资金，无论跟银行借贷，还是跟朋友们借钱都不太现实。 既然已经想着创业，要搞就搞大一点，商品总类少了起不到引人注目的效果，只会跟其他家电销售商差不多，那不是韩初冬想要的结果。 至于亏损，他压根没想过。 进货后有东西在，大不了以成本价清仓大甩卖，总归能收回些成本，损失的只有时间以及部分前期投入，值得赌一把。 手里筹码太多，就只够豪赌一次。 资金、店面、进货渠道、维修渠道这些，在韩初冬看来缺一不可。 完全没有任何经验可言，必须提前调查清楚，搞懂哪里能找到最低价的货源，问清楚商铺租赁价格，以及前期投入总规模等等，才能带着项目跟父母他们要钱创业。 其实自己想点办法、花点时间多半也能赚到足够开店的钱，不过既然知道家人们有个小金库，而且项目比较稳妥，也就没必要去浪费那精力了。 退一步来看，就算经营家电商城的想法失败，韩初冬也有把握保障他们未来的生活，避免成为别人口中坑了家人们的败家子。 晃晃悠悠，边走边考虑。 遇到卖糖葫芦的小贩，还上前买了串，那山楂味能让他回忆起自己小时候。 好像从记事起就一直在读书。 小学、初中、高中没挣钱，都在花钱，大学每学期都拿到奖学金，然而算上生活成本以及学费，还是没赚钱。 念研究生和博士时候已经来到美国，更不用多说，学费可不是一般的贵，因为在留学，很难拿到全额奖学金，算起来还是花掉不少。 眼瞅着能归国工作挣钱，老天跟他开了个玩笑，意外回到这七十年代。 如此说起来。 前些天截留下来的一万多美金，其实算是韩初冬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挣钱了，而奖学金、补助金那些，更像是自己通过努力，将缴纳的学费又拿回来一部分。 总是在过紧巴巴的日子。 这也促使着，当韩初冬发现机会之后，对金钱充满了欲望。 他希望在未来某天，轻飘飘对谁说句“我对钱完全不感兴趣，我根本不需要钱”，又或是“年轻人应该定个小目标，先挣他一个亿”之类，光是想想就非常爽。 选址的位置很重要。 如果开在唐人街街区内，顾客群体就只有这么多人，而且绝大部分都不富裕，有些家庭的电视、收音机这些，出厂时间可能是六十年代初期，或者五十年代，不用坏了绝对不换。 要是开在外面，更有可能吸引到其他顾客群体，然而这帮同胞们很有可能就近，直接去那些小零售店购买商品。 韩初冬还记得当年老家开了第一家苏宁电器城的场面，当时那叫一个热闹，具体的经营细节不清楚，但有些东西值得借鉴，就只开一家店而已，他相信自己可以处理好。 正是因为没有经商经验，因此考虑得更加细致。 先产生个往这方面创业的想法，构想出大概的框架后，又开始琢磨着细节，明明还一分钱没挣，就先因为一些想法而把自己惊艳到，例如“以旧换新”服务。 可以少赚些，薄利多销也挺好。 他不准备冒冒失失涉足这行，脑袋里的那些经营思路，正在增加他的信心…… 建筑古色古香，牌楼和红灯笼随处可见。 路面油腻不堪，垃圾也随处可见，唐人街的环境与洛杉矶其他区域差别较大，导致这里的房价上不去。 地铁还没修到这边来，街上很少看见白人身影，更多则是亚裔，皮肤略黑的东南亚人同样很多，治安情况比较混乱。 “天下为公”牌楼的广场较小，“孟欧之风”牌楼这边更加出名，行人也更加多些，所谓的“孟欧”是指孟子和欧阳修，不是在称赞歌颂他们俩，而是在夸他们的母亲，有与人为善，邻里和睦的意思在里面。 极少有人体会这句话里面的内涵，更多唐人街居民们只把它当成一个地标建筑，吃饭、打车或是碰面时候才提到。 一路逛到这。 有几间店铺关着门，原先是一家古玩店，觉着位置很不错，韩初冬凑过去查看上面贴着的红告示，是篇转售信息。 出售，而不是出租。 位置蛮不错，意味着店面价格肯定便宜不到哪去，将脸贴近玻璃，往里头看了眼，货架什么的都被清空，就剩下些杂物在里面，大概百多平米。 网购要等不少年后才会兴起，如今零售业比较好做，而且很分散，超级市场、连锁便利店这些还没成气候。 对附近人流量以及店面大小都比较满意，可惜的是准备出售，而不是出租。 想着先问问看。 韩初冬记住号码，来到旁边卖烟酒的小店，询问说：“我要打电话，多少钱？” “一分钟三十。” “什么？一分钟三十刀？！”充满难以置信的话语脱口而出。 那大婶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看韩初冬，继续说道：“美分，不是美刀，我倒是想赚三十刀，谁乐意给啊。” “哦，抱歉，刚刚在想事情，没反应过来。” 韩初冬不着急打电话，先试探着询问说：“请问旁边那古玩店的店铺是谁的，我有长期租下来的想法，不过那老板打算卖掉？” “你要租？老板是谁我不清楚，不过之前开店的那老头就在店门口睡午觉，一睡就没再醒过来，东西也都让人搬走了，准备开啥店？” “还没想好，就先看看。” 大婶听完点点头，再次来句：“做别的都成，敢开烟酒店我肯定去闹，这么年轻的小家伙，别干那砸我饭碗的事，听见没？” “肯定不能啊，两家一样的店凑一起，岂不是找死呢么，谁做生意不想着挣钱。冒昧问句，你这店铺租金多少？” “我自己家的店，旁边卖黄金的店也归我，租给人家每年到手六千刀，凑合着补贴家用。” 嘴里说凑合，但大婶脸上表情那叫一个风光，临了还不忘补充句：“我这店也有人想租，在家躺着一年就能赚一万二，可惜闲不下来，就随便卖点东西找事情干。” 韩初冬很给面子，附和道：“那你这日子真爽，租金就这么多，店面岂不是得值个二三十万？” 这大婶乐到合不拢嘴，算是找到炫耀家底的机会了，继续说： “可不是嘛，低于十万一间我肯定不乐意卖。小伙子你想租那大店估计有点难，附近最好的门店就是那三间，还都连着，租金肯定低不了……” 第28章 租店经营（二）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当年运气好，趁着价格便宜买进两套门面的妇人，继续对韩初冬吹嘘会儿才停下，颇有种包租婆姿态。 拿来电话给他打，多半是看韩初冬顺眼的缘故，话也多了起来。 她告诉说：“一分钟就收你二十五美分，当时开古玩店没什么人，但也能一开就是十来年，在那做生意肯定不错。 每天人来人往的多少人从这走，无论是开饭店还是卖别的，只要运气别太差，房租高点也值得花那钱。可惜就是不清楚店主愿不愿意租，那几家店的店主我没见过几次，没办法帮你说话，看样子应该是混帮派赚到了点钱，前些天过来搬店里东西，带了不少马仔帮忙。” 店主究竟干嘛，韩初冬没必要多管。 可要真是个混混头目，他担心开店以后不稳定，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涨租金，或者直接就不租给他了。 如果真打算租，必须要在合同上规定好，家里老子干着那工作，倒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被谁欺负。 露出笑脸回句：“谢谢婶了，我先问问再决定，现在就是有个想法而已，还没确定……” 使用拨盘打电话，这是韩初冬刚学会不久的新技能。 带有数字按键的电话机已经被研发出来，所以也不能靠它来挣钱。 而移动电话，就算真能绕过摩托罗拉公司的专利研究出来，不过是块“砖头”罢了，这年头还没开始架设信号塔，固定电话和短距离无线电才是主流的沟通方式。 虽说摩托罗拉公司生产出样机，但近几年都不太可能真正上市投入使用。 拨通号码。 站在杂货店里等待会儿，刚响起一声电话那头被接通，传来妩媚的女人声音：“谁啊？” “你好，我是想问问孟欧之风牌匾这的三家店，对不对外出租？从门口告示上看见的号码，如果价格合适可能会租蛮长一段时间。” 那女人的声音继续传来：“那几家店啊，我老公的意思是想卖掉，不过……你打算租多久？” 韩初冬想想，觉得如果生意不错应该会租很久，于是回答说：“起码五年以上，租金按年结清，可以支付押金。” 店铺位置最重要，只要租金合适，其他的都好说。 这会儿他担心说短了，对方嫌麻烦不愿意租，即使创业失败也能把店转租出去，实在不行还能尝试做其他生意。 “等会儿好吧，我问问我老公，你打算做什么生意？” “卖家电。” “嗯，等我几分钟，暂时先别挂断……” 电话一接通，即使不说话也算钱，韩初冬拿着听筒等待对方给回复。 过去两分多钟后，换成个男人接电话，意思是让他在店门口等待会儿，等见了面再详细聊。 总共五分钟，包租婆大婶只收了韩初冬一美金二十美分。 付了钱之后去门口等人过来，对方说大概十五分钟到，左等右等，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了，才看见有辆奔驰开过来。 下来的是一位矮瘦精壮中年人。 他老婆白白嫩嫩，身材很好，属于孙老三喜欢的那种熟女。 大金链子大金表，戴着墨镜，还拿个包夹在腋下，有钱人的派头立马就出来了，纹身从手臂一直连到脖子上。 这人看见韩初冬，顿时认为太年轻，而年轻人往往也意味着不靠谱。 眉头微微皱起，怕遇到个不靠谱的租户，白跑一趟，粗声问道：“就是你想租房子？做出售家电生意？” “是我没错，这房子可以对外租吧，我是说上面只写了出售。” 韩初冬问了句废话。 如果不准备对外租，这对看起来比较痞的夫妻俩，也就不会特意赶过来了。 那男人点点头，开口对他说： “能有人买最好，对外出租也行，可有件事我得先跟你说，一年两万五千刀租金，缺一分都不成，上回有人说两万四我都没答应，你也别白费功夫。 既然能看上这店，应该也知道这路口人最多，生意好做，我看你不是油滑的那种人，哥我也不蒙人，我性格爽快，要是想租先付一年租金，另外押金也是一年。” 粗声粗气，听着就不像是好说话的那种人，如果不知道还以为在吵架呢。 “难怪大婶她说，这些商铺属于混帮派的那种人，可不就是嘛。”韩初冬心里想着。 计算完租金，每天差不多是六十八美金多些。 就是说每天睁开眼睛先亏这么多，水电人工之类的开销另外计算，要是挣一天赚不回这些钱，那肯定亏本了。 他自己上回截留下来的那点钱，还不够支付两个季度的租金。 觉得这人在欺负自己年轻，已经知道拐个弯就能到的店铺，租金是一年六千，三年也才一万八千美刀，就算位置稍微好些，价格也相应提高，但也不至于高出七千美金。 普通人一年能赚个七千美金，就已经意味着收入很不错，省着点用足够一家三口过得还行了，偶尔能下馆子，没事逛逛商场的那种。 从生活成本来看，差不多等于二十一世纪初期时候，某个人每个月赚到五六千美金。 “哥，这租金比我想象中……高了些，我准备卖电器，一年到头挣不了几个钱。” 韩初冬以为能坐地还价，没想到这精壮中年人还真是个急性子，听见他准备还价，没把自己刚刚那番话放在心上，还真就气呼呼准备走。 放下话说：“一年两万五，少一分都不成，我有诚心对外出租，你要是没诚意，那么这生意没办法继续往下谈！” 过来租房子，又不是过来受气的，听到他这话韩初冬挺不爽，果断回道：“那我再考虑一下，想好了再给你答复。” 实际上已经准备放弃这里。 几米外，韩父正靠着墙角站在那，局里事情不多，每天主要就是到处巡逻看看。 早在十多分钟前他就瞧见韩初冬了，纳闷于不去孙老三那当学徒，怎么溜达到这里来，出于好奇，没忙着露面教训他，索性藏起来监视着。 等见到这对夫妻俩，下意识以为自己儿子遇到麻烦，偷听完发现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这时候走出来，护犊子说道：“老侯你出息了啊，我儿子胆子小，吓坏了你赔钱？是不是生意做得太顺畅，想让我带兄弟们去你那喝喝茶？” 听见这声音，韩初冬可没半点激动，顿时头大如斗。 回头看了眼，果真是自己老子，憋屈想着怎么在哪都能碰到他…… 第29章 吓得不轻……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往日里嚣张跋扈习惯了，再加上韩初冬瞧着又太嫩。 于是，被韩父称之为“老侯”的精壮男人，自然而然便在跟韩初冬谈话时候占到上风，充满盛气凌人的意思。 确实属于在唐人街混得还不错的那类人。 奔驰开着、店铺买着，找个小了十多岁的女人当老婆，这女人当初还在电影里露过脸，有那么两句台词，勉强算是十八线小明星。 但这会儿瞧见韩一枪，年纪在四十岁出头的老侯，顿时有点怂。 没办法，他的主业是经营赌场，还在附近街区开了几家见不得光的洗头房，全靠sir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能经营下去。早就混成人精，知道如何在这龙蛇混杂的社区里讨生活，极少主动惹事，因此才能混到今天这地步。 那些洗头房、地下赌场，今天封了明天又会冒出来，久而久之，只要不惹出乱子，就很少有人去管。 看看韩初冬的无奈表情，再加上韩一枪刚才那番言语，老侯哪还能猜不出俩人关系，瞬间变脸，笑着说： “原来是你家公子啊，这小子真是，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小时候见过几面，跟在你身后到处溜达，长大后我都认不出来了！这模样真帅！” 有点手腕，倒没有真怕了韩一枪，只不过也犯不着得罪，干他们这行的谁都不愿招惹麻烦。 老侯对他爸说完漂亮话，接着又对韩初冬说：“早知道有这层关系，就算只收你一半租金也没事啊，待会儿就把钥匙给你，换个招牌随时开业都成！年轻人多闯闯是好事，到时候开业了我带人来给你捧场，要是卖空调我就来两台。” 平日里。 韩父确实会带些烟酒回家，偶尔也让他这当儿子的拿着烟酒，下楼去小卖部折成现钱，但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 要真肆无忌惮起来，家里日子可能会更宽裕些，也有可能被送进局子里吃牢饭。 虽然生活在这洛杉矶，华人间的人情往来可没少。在这片土地上扎堆生活百多年，如今小偷小摸、打架斗殴的事情虽然较多，总体上却形成了微妙的平衡，治安情况比较糟糕，却没办法根除。 知道自己父亲混成了老油条，韩初冬担心因为自己的事，让他欠下很难还的人情，因此摇了摇头笑着来句：“我也没认出来，这几间店铺我确实想租，可该给的租金还是要给。 叔你看这样，一年两万二，每年涨租百分之五，押金那些稍微少点，我刚想创业，手头上没多少钱，可以吗？” 比较公道的租金，既没占便宜，也不会被宰。 旁边。 韩父大概弄明白了，猜到自己儿子是想做家电生意，在这和老侯谈租金的事情呢。 听到一年两万两千刀租金时候，嘴角忍不住抽抽，想着自己这小兔崽子胆真肥，连这么贵的店铺都敢租？ 老侯刚想说话，韩父先打断道：“可以个屁！老侯啊，对不住了，你先回去吧，我跟我儿子商量会儿再谈。” “……行吧，还是这电话，最近我先不往外租售，考虑清楚给我个准信。都不是外人，冲着警官的面子，两万一年就可以租，押金什么的不要都行。” —————— 坐进车里立马离开。 老侯前脚刚走，韩一枪就想抬手抽自家这小兔崽子。 附近人多，认识的邻里街坊也多，终究还是没动手，瞪眼道：“这么大的事，一年租金那么高，你当三五美金呢？才当学徒多久，就想着出来做生意？” “我刚想了解一下店铺租金，才问就被你抓了，要是没点把握，我哪敢想着创业啊，这不是准备等计划得再周密一些，再跟你还有我妈商量嘛。” 韩初冬忍不住瞧瞧面前这张脸，没想到面子大到能值五千美金，如果租金真能压到两万，那么赚钱的把握就更大了。 “别想着商量，我肯定不同意！还以为终于能学点好，净想着败光家里的钱，开店也行啊，自己赚钱后随便你怎么折腾！” 他老子气呼呼说道。 “谁想着败家了。修理家电哪有卖家电挣钱，到时候边修边卖，算我先跟你们借，挣了钱再连本带利还给你们。” “钱要是那么好挣，个个都发财了，街上那么多卖家电的，你又没经验，开店等于在找死。老子一分钱都不借给你，赶紧给我回孙老三那继续学去！” 韩初冬明白他的出发点没错，可这样三番五次被打击，心情哪能好。 心理年纪分明那么大，却处处被当成孩子来对待，这会儿郁闷道：“那店我开定了，不借就不借呗，那我自己搞钱，到时候你可别再拦着我。” 像是听见什么笑话，韩父乐呵道：“去啊，现在就去挣钱，你这小王八蛋不吃点苦头不知道赚钱多难，天上恐怕能下金雨。” 翻个白眼。 韩初冬扭头就走，如果不是怕挨揍，真想竖起根中指鄙视这眼光短浅的老男人。 临走还嘀咕着，说要是自己这辈子发不了大财，肯定是被韩一枪他拖后腿拖死了。 瞧自家老子那副架势，原先想着跟长辈借钱做生意的想法多半行不通，这就逼着他还得继续想办法捞钱，光靠那一万多美金肯定不行，即使只先付三个月房租，剩下的钱也进不了多少货物。 还有些资金上的缺口，大概再有一两万美金，就能先圆起来，勉强凑合着开始创业。 回到修理店，先撺掇着孙老三借钱给自己，这家伙直接翻出存折丢给韩初冬看，只有可怜的四百多美金。 韩初冬狠狠嘲讽他一番，说是这么大年纪就存这么点钱，到老恐怕要去睡大街，师徒关系摆在这，开点小玩笑不算事，孙老三压根不在意。 …… 搞钱要紧。 下午请假，去买了堆做实验用的器材工具，想着将脑海里的一些知识变现。 被韩初冬盯上的是悠悠球，有段时间他疯狂迷恋这种玩具，自己修过，也玩过，如今街上也有人玩，只不过甩下去后空转时间过短。 他恰巧知道尼龙轴承以及滚珠轴承所起到的关键作用，研发花不了多少钱，又可能找到合适的设计图买家，或是自己生产也行，比较符合现在的缺钱局势。 实际上韩初冬还知道几款高效电池的设计原理，不过那些可以赚到大钱，如今拿出来肯定会吃亏，毕竟还没资本去跟那帮商人们谈判，怕忘记了，随手还将化学方程式写在纸上。 带着悠悠球的设计图以及一些现金，想找工厂看能不能生产出模具，当天晚上不在家吃饭。 他妈在饭后，帮忙进屋收拾房间。 看到那些被他随手记下的化学方程式，好奇拿去问丈夫这些是什么。 韩一枪也是个化学小白。 就认识水、碳这些，哪里能看得懂碱性干电池的反应方程式。 联想到白天儿子放出的狠话，以及他房间里那些烧杯、量杯、天平这些，眼皮子都忍不住哆嗦。 这会儿脸色煞白，问孩子他妈说：“小冬他想赚钱做生意，我白天时候还说了他，该不会是想不开，要学别人制造……那东西吧？！” “那东西？” 孩子他妈面带疑惑。 等琢磨出意思，当即被吓得不轻…… 第30章 超级魔力球的诞生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在这行干了十来年，被韩父端掉的制毒窝点不少。 瞧见烧杯、量杯这些，可不就像是他记忆中的场景么！ 以为自己不愿意掏钱出来，把家里这傻儿子逼上了歪路，心慌到呆坐在沙发上，拿着压根看不懂的碱性干电池化学方程式，忍不住去往最坏的方向猜测。 坐不住了，赶紧将刚买来的那些东西统统打包，扔进袋子里丢掉。 并且出门去找韩初冬，甚至开始想着是不是应该把儿子的老婆本先掏出来，给他拿去创业。 虽说不太看好那门卖电器的生意，可终究是条正道，万一真被引诱着走了歪路，那就万劫不复了…… 一场闹剧而已。 韩初冬这边，寻找适合滚珠轴承的过程并不顺利。 先去了家位于几个街区外的工厂，他们所能生产的最小滚珠轴承，外直径也有两厘米，显然不适合用在悠悠球上。 很怀念购物网站，要不然直接在网络上寻找就可以了。 想着还有其他什么东西需要用到小滚珠轴承，打车去五金店，想找找定向轮、移动滑门这些配件，先从上面拆下可用的小型滚珠轴承，然而并没有遇到合适的款型。 正准备先放弃，回家后通过电话黄页找其他轴承加工厂问问。 这会儿瞧见有人踩着滑板从身边路过，意外想起什么后，急忙去了玩具店找直排滑轮鞋。 还真被他找到双似乎很适合的滑轮鞋，顺便也带了几个悠悠球，买下滑轮鞋后当场就开始拆卸轮子，借了工具把中间的小滚珠轴承撬下来。 滑动着试完，感觉应该可以凑合着用，索性将其他轮子也都卸下来，在玩具店老板古怪眼神注视下，只带着轮子离开。 又一次来到五金店，把自己画的图纸交给老板，问对方能不能找两片铁皮，照着加工成图纸上的模样。 得到了否定的回答，所以韩初冬只买些工具，包括一套刻刀。 准备找块木头自己回家刻，这是比较方便的办法，再去找模具厂帮忙加工已经迟了，想着先动手做一个样品出来，再去想如何量产、如何对外出售。 这玩具没多少成本，市场倒是挺庞大，从孩子到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都是潜在客户群体，他没有长期从事这行的打算，只想再捞一笔快钱。 带着东西回家时候已经快八点钟。 刚进家门，手上提着的黑袋子就被他老子一把夺过去，倒在桌子上，轮子、木棍、刻刀什么的四散开来。 搞不懂韩一枪又发什么神经。 正要询问，他老子先忧心忡忡说道：“告诉我！最近你又干嘛了，是不是有人让你干坏事？制造致幻剂那可是要坐牢的！” “……啥？” 满头雾水，韩初冬压根听不明白。 韩父继续道：“你房间那些作案工具、纸上这方程式，胆子不小啊！忘记你老子我是干嘛的了？！” “那是能赚大钱的东西，能造出更好的电池，你们没拿给别人看吧？”心头一紧，韩初冬赶忙问道。 “电池？！” 夫妻俩互相看看对方。 已经紧张一个多小时的韩父，瞬间有种想揍人的冲动。 没必要忍，果断拿起了鸡毛掸子…… 莫名其妙挨了顿抽，韩初冬哪能猜到为什么被打，腹诽着回到房间，生会儿闷气之后这才把餐桌上的东西拿回房，开始计算尺寸进行雕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十一点钟出头，终于有了点悠悠球的雏型，两片圆木被雕刻好之后，用螺丝从中间穿过，把滚珠轴承固定好。 翻箱倒柜找来绳子进行尝试，第一次尝试倾斜得厉害，不断调整着重量，找到平衡点，忙活到深夜快一点钟才终于成功。 甩下去后，差不多过去半分钟，抖动手指收回来，做工比较粗糙，但已经很不错。 ———————— 成功找到出售小滚珠轴承的厂家后，韩初冬又去一家小工厂订购模具。 真正把悠悠球组装起来，已经是四天后的事。 总共定制五千组，花掉六千多美金，滚珠轴承不值钱，但铝制的悠悠球模具较贵，价格低了那家小工厂不乐意帮忙生产，每个成本大约为一美金十五美分。 至于售价，被他定在了十美金一个，还跑去市区申请了技术专利和外观专利，想着能通过卖给玩具厂商再赚一笔。 全家总动员，帮着组装完那几千个悠悠球，客厅堆满大箱子。 当天。 韩初冬就在老妈工作的学校门口摆张桌子，开始玩起了悠悠球，向走过路过的学生兜售。 成品比用木头雕刻的试验品好太多，锻炼完之后找回了当年玩悠悠球的感觉，银白色的金属悠悠球在他手里被玩出花样。 中午刚放学，悠悠球被摆在桌子上，身前围满了学生，小的才六七岁，九年级以上的高中生也有。 这会儿玩起招“登陆月球”，韩初冬站在路边叫喊着：“全球第一批超级悠悠球！十美金一个，二十美金三个！走过路过别错过，风靡全球的最新款玩具！” 之前没人在悠悠球上加滚珠轴承。 瞧见那在他手里被玩出花样的悠悠球，一帮学生们眼睛都瞪直了。 有些学生本想买一个，可听到价格之后瞬间无奈，眼神中的渴望简直毫不掩饰。 这年头有趣的玩具不多，某些学生以前玩过悠悠球，但从没见过如此牛气的悠悠球，它在韩初冬手底下被玩出了各种花样，围在他身边的学生也越来越多。 摆摊几分钟，还没开张。 韩初冬也知道价格定高了，差不多已经是很多父母一天的工资，不过他不打算降价。 想先把这玩具变成学生之间的“奢侈品”，引起其他学生的兴趣，趁其他玩具厂商没反应过来，先捞上一笔。 这时候手上继续玩，嘴里继续说着：“没带钱没关系，下午上学前我也在这！ 有人带钱了没？五美元就行，现在我拿出三个超级悠悠球特价处理，卖完立马恢复十美金！” 一位高中生听见特价，当即便上钩，往前挤着喊道：“我带钱了！给我来两个！！” “很好！就剩一个特价球了！谁要？谁要？” “我我我！我要！” 有个小家伙喊完，哭丧着脸：“但是我还差四美金，我妈还没来接我，等她来了再给你钱！” 在学校门口摆摊二十多分钟，学生差不多走完后韩初冬也收摊，带着老妈回家吃午饭。 他妈刚刚一直在旁边看着，回家路上愁眉不展，问道：“儿子，这回惨了，那么长时间就卖出五个，家里还堆着四千多个呢，到时候卖不出去，怎么给人家成本钱？” 韩初冬没敢说自己有钱，已经结清货款的事，之前告诉家人说货款能赊欠，等卖完再给，所以他老妈才会这样问。 开着老汽车，韩初冬毫不在意，乐呵道：“等着瞧吧，中午那帮孩子就算砸掉存钱罐，也会在下午上学前带着钱过来，你太小看这玩具的魔力了。 魔力……悠悠球不好听，以后就叫超级魔力球好啦，这名字听着不错！” ...... 第31章 帅到爆炸！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学校的课程安排不同。 韩初冬刚刚去的那家学校，学生多以华人为主，其他亚裔也很多。 因为生活习惯的缘故，中午会休息两小时，晚上的放学时间也更晚，方便家长们进行照顾。 不着急回去继续摆摊。 回家吃完午饭之后，他先去一家建材公司找赵大军。 一个人摆摊人手不够，觉得是门比较不错的生意，有了机会，想着拉这位老朋友一把。 赵大军家里的条件一般，高中刚毕业，去了那家建材公司当保安，收入可想而知，肯定不会有多高，而且也没什么上升前途。 听大军说过位置。 骑自行车摸索着找到后，韩初冬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想着等有点钱了绝对要买辆车，哪怕支付利息分期付款也行。 这时，停好自行车往里走，一条大狗正趴在那，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着急回学校继续摆摊，脚步匆匆从仓库大门进去。 这几天温度高，站在门口时候一股子建材味道扑面而来，熏到头昏脑胀。 往前没走多远，瞧见躺在躺椅上的赵大军，韩初冬赶忙招手道：“这地方哪能上班，全都是甲醛吧，你这为了几个钱整天吸甲醛，不要命了啊！” “嗯？我吸啥了？” 压根就不知道甲醛危害的赵大军，这时迷糊着起身，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我这正上着班呢。” “上个屁！赶紧辞职跟我走，老子带你发财去！” 被这仓库里的浓浓建材味道熏得难受，韩初冬一秒钟都不愿多待，消息传递渠道还不广泛，许多人都没意识到甲醛等气体的危害性，在他看来就算赵大军去要饭，都比在这种地方上班强。 别人家装修采用多少建材，甲醛含量就已经伤害很大，而这仓库里密密麻麻堆得全是压缩木板、玻璃胶、油漆、粘合剂这些，在他看来简直就是个毒气室，那点当保安的工资还不值得赌上小命。 大军被韩初冬拉着胳膊往外走，很不情愿地问道：“又要去干嘛，抽奖活动不是都弄完了吗？我这真走不开，有事就在这说啊！” “你闻闻，这仓库里有味道吧？” “废话，哪个仓库里没味道，有事就快点说，我瞌睡着呢，待会儿就轮到我换班守大门去了。” “这气味有毒，会让你得癌症、白血病，甚至可能生不出儿子，怕不怕？” 韩初冬见大军吓傻了，没好气地继续往外走，告诉说：“找什么工作不好，非得干这种可能送命的活，刚巧我最近研发出一款玩具，刚才花二十分钟就赚到三十几刀，脱掉衣服现在去帮我卖，到时候带你拿提成！” 二十分钟，赚三十几刀。 赵大军听完后瞪着眼，一句“woc”脱口而出，简直比听说仓库里的气体有毒还震惊。 他相信有这么赚钱的生意，但却不相信韩初冬能研发出那么挣钱的产品，他们几个从小穿着开裆裤，玩泥巴一起长大，谁还不知道谁的本事？ 眼神古怪，问了句：“前几天你爸找我了，问我你有没有干违法的事，去卖那些违禁药品，该不会……” 联想到莫名其妙被丢了的那些实验工具，韩初冬这才知道那天晚上为什么挨了顿揍，既气恼又忍不住笑，原来是在担心这些。 懒得解释太多，瞪着眼回道：“违法个屁！我连专利都申请好了，现在就差销售员帮忙，信不信我，信我就走！” 以前的韩初冬不靠谱，但最近有了点变化。 虽然还是觉得有哪不对，不过赵大军还是愿意相信他，挠头说：“那你等我会儿，我先请个假。” 本想说直接辞职，还请假干嘛，过来充当人体空气净化器？ 想着先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研发出来的玩具，等瞧见能赚钱，自然而然会跟着帮忙。 韩初冬暂时也就不多说了，没好气来句：“赶紧的，我着急去学校那摆摊呢，知不知道西瓜头在哪上班？把他也叫着，眼镜仔那……暂时就算了吧，他妈有点凶，等有机会再跟他说一声，愿意干就干。” “我知道在哪，他们那比较忙，又有他爸在身边陪着，估计很难走开。” —————— 赵大军请了假。 他才工作没几天，主管当然不会给好脸色看。 屁大点的职务，韩初冬自然不在意，就只有大军患得患失，担心这份保安工作丢了。 两人骑车一起去找西瓜头，工厂稍微有点远，见到人之后韩初冬跟他那老实巴交的父亲说了声，说是要带西瓜头去挣大钱，在那中年人的迷糊眼神注视下，直接就把他儿子周楠拉走了。 在流水线上组装电子产品，一按就响的那种玩具音乐盒，同样是份赚不到大钱，也没发展前途的糟糕工作。 耽误了时间，急急忙忙骑车往家走，回家搬了箱悠悠球，立马便借了家里老子的汽车开去学校。 中午放学，韩初冬在学校门口露了一手。 有学生嫌价格高，又想拥有那款炫酷的玩具，连跑好几家玩具店都没找到同样的产品，这才相信真的是仅此一家，其他悠悠球可没这么好玩，甩下去之后立马又上来，完全没意思。 所以当他回到学校门口时，一群早已望眼欲穿，急不可耐的学生们已经在等着，真正带了钱准备过来买的就那么些，更多人则是想再看看。 “怎么才来，我都等半天了！”有学生怨念道 也有学生十分高兴：“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不来了！” 刚架好桌子，让大军从箱子里把东西拿出来摆放好，韩初冬也拿了个悠悠球开始玩，嘴里还喊着：“抱歉了，诸位未来超级魔力球的高手们，我有点事来迟了，所以临时降价，只要九美元一个，十八美金买三个！” 话音刚落，一招环游世界出来，直接甩着悠悠球竖着转一圈，还成功收回了手里。 不少学生眼睛发光、发亮，冒出火花！激动想着就是这个，帅到爆炸！ 顿时便有三位学生组团凑过来，每人挑选一个付了钱，韩初冬则开始教他们怎么玩。 从姑娘手里骗钱容易，做些亮到blingbling的饰品，或者能让她们变美的产品就可以，从男性手里骗钱倒也不难，比如这款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悠悠球。 瞧见有人买了，立马也有其他学生组团，不管认不认识，凑满三个人先买了再说。 早上放学有买了的，经过中午苦练之后，这会儿已经能玩些极其简单的招式。 边走边玩，回头率简直比跑车都高。 就那么两分钟时间，百多美金到手。 大军和西瓜头全都傻眼，不相信这么牛13到炸裂的玩具，居然会是出自韩初冬之手。 老实说，他们俩也对这款玩具眼馋得厉害。 还有这销售，太直接粗暴了吧，有位送孩子来上学的家长，不愿意给儿子买，那小家伙居然委屈到大哭…… 第32章 我跟你干！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最后两天，最后两天喽！买个魔力球，你们就是学校里最耀眼的魔力球大师。” 韩初冬不断玩着遛狗、睡眠等等，就那么几招，翻来覆去。 继续喊道：“明天起恢复原价，现在只要十八美金就能买三个！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这款被韩初冬命名为超级魔力球的悠悠球，外形和颜色不够炫酷，做工也比较粗糙，睡眠空转时间差不多能有二十多秒，甩得好能维持半分钟左右，能通过拉绳子拽回来。 本就打算通过它们捞一笔。 近期卖得越多越好，目前只想把家里那四千多个都卖出去，赚回开店的钱，所以并没有想过改进做工之类。 没多少学生会在身上放着超过五美金，毕竟学校不是多好的学校，专抢学生钱的校园恶霸不少。 刚开始推广，顾客群体都是些学生，销量自然高不到哪去，等到上课铃声响起，总共只卖出去三十多个。 成本三十多美金，算上上午放学卖出去的那五个，总共赚到差不多两百美金。 其中一些买家是学生家长，被孩子缠得没办法了才答应买。 掏钱时候骂骂咧咧，说年轻人不学好，净想方设法耽误他们孩子学习等等，主要还是心疼钱。 反正把钱赚到了，被说几句又怎么样，前段时间搞慈善募捐，已经把脸皮练厚。 等学校大门关起。 他又带着大军和西瓜头，换了个黑人比较多的公立学校继续摆摊，那边三点多钟就放学，再等会儿学生们便会出来。 至于老妈上班的那所学校。 刚打了广告，反正学生们要等明天才可能带钱来买，今晚放学去不去摆摊都可以。 停好车后。 韩初冬拿了两个悠悠球，分别丢给大军和西瓜头，对他们说：“赶紧练练，明天也都别去上班了，一起出来摆摊。 卖出去一个就给你们……两美金，专利费用贵，我前期也投入不少，只要像我那样把销路打开，应该很快就能赚到你们半年工资，接着直接去我店里打工。” “什么店？难道是电器修理铺？”西瓜头有样学样，拿着悠悠球甩下去，直接一次就上手了。 大军顿时摇头：“帮你忙可以，修理家电就算了，我不喜欢那行。” “不是，我打算把孟欧之风牌楼那的三家店铺租下来，然后开家电零售店，到时候你们帮我送货、接待客人，工资肯定比你们现在上班高些。” 见西瓜头掏出万宝路香烟，韩初冬也伸手要了跟，继续说：“跟那几家店铺的老板联系过，先给了他三千定金，如果不出意外，这个月月底就要进货开业，所以必须先通过这东西搞点钱才行。” “我靠，可以啊！你这生意越做越大，都能带我们俩沾光了！” 大军欣喜道，比起去仓库守大门，他当然更喜欢在家门口、在朋友手底下工作。 西瓜头也相当惊喜，主要是在一起工作能有人聊天，不会跟在工厂里上班一样无聊，笑到合不拢嘴：“你家人同意了？那你接下来岂不是不用再去修理铺？” “当然不去。你们刚刚也看见了，卖这东西有搞头，我早上打了下广告，下午就吸引来那么多学生，而且全球只有我们一家在卖。 你们卖出去能拿到抽成，每天卖十来个就已经比上班工资高，我尝试过之后觉得定制得那五千个应该不愁卖。最好再拉点人过来帮忙一起搞，我按照五美元一个的价格批发给他们。”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如同韩初冬所说，全球目前只有他一个人卖这玩具，并且还申请了美国这边的专利。 销路还不错，不会缺少客户购买，等于是他自己承担了所有的风险。 卖一个拿两美金销售提成，已经非常可观，要知道普通人工作一天也就能挣十来美金而已。 而且在初期还没有任何竞争对手，只要好好干短期内不用愁赚不到钱，反正肯定比大军和西瓜头两人原先的工作强多了，绝对没亏待他们。 西瓜头周楠的脑子能活络些，想着刚才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卖出去三十几个，如果自己也卖那么多，岂不是能拿到六七十美金的提成？ 想到这个心头火热，哪还会留恋那份坐在流水线旁的死板工作，更何况韩初冬连他们接下来的工作都解决了。 当即有了决定，果断道：“我跟你干！现在就拿点货给我，我找个人多的地方摆摊卖去！” 大军闻言，也说：“行吧，那保安的活我就不要了，反正就算不行，类似的工作也能再找到。 小冬你真打算卖完这玩具之后再卖电器？我感觉悠悠球玩具更能挣钱，既然你连专利都申请好，干嘛不一直对外卖它，家电那些竞争很激烈。” “专利那些想想办法就能绕过去，就算绕不过去，其他国家生产的廉价商品很快也会进入美国。 到时候人家放在小摊上卖，总不可能全都一一告上法庭，这门生意很难长久做下去。” 韩初冬没想那么远，其实如果打造一个品牌出来，并且获得用户们的认可，即使出现盗版他也能保持领先优势。 就好比他记忆中的《火力少年王》、《超速yoyo》，都带火了悠悠球品牌，让人觉得它们才是正品，其他牌子就算质量好，也都是杂牌一样。 名气很重要，而山寨厂商没办法打广告，至少在认可美国专利的国家及地区都不行。 目前谈这些还太早，韩初冬只想捞一笔之后把它的专利卖掉，这时对西瓜头说： “先跟我学着练练，玩不出花样来，谁乐意掏那么多钱从你手里买它们？必须要练习得很熟练了，能让他们觉得这玩具很酷，然后才能卖出更多，现在我来教你们……” 没过去多久，从这所占地面积不大的老旧公立中学里响起下课铃声，几乎在铃声响起的瞬间，就有学生三五成群走出来。 或是骑着自行车、或是抱着篮球、橄榄球等等。 在这七十年代初期，黑人的社会地位还很低，留存在人们心目中数百年的观念很难被转变。 当然了，二哥也别笑大哥，华裔的地位同样很低，放眼望去几乎全是非裔黑人学生以及墨西哥裔学生。 瞧见韩初冬等人摆摊吆喝，有学生凑热闹赶来观望，还问他说：“伙计，你这在卖什么，酷啊！” “难道你不知道超级魔力球？它是目前最流行的玩具，一个八美金。” 韩初冬刚说完，有几位学生哈哈大笑，还说道：“就这样的垃圾，竟然卖那么贵？谁疯了才会买吧，要不然一美金卖给我十个，怎么样……” 第33章 校园代理商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这所学校的学生可没那么乖，韩初冬也是知道的。 听见面前这帮学生们的大笑声，他依旧淡定如初，直接问道：“你们学校的老大是谁？现在就去告诉他我要找他，就在这里见面。” “怎么，想要挨揍？不怕被打到回家扑到妈妈怀里哭诉吗，哈哈哈哈！” 一位黑人学生用古怪语气说出这番话，笑声顿时更大了。 西瓜头有点无奈，之前他就跟韩初冬说过，在这种地方做生意并不是个好主意。 应该去更远些的私立学校，那些能进私立学校的学生，往往也意味着家里更有钱，能拿得出数千美金当一年学费的家庭，平时给孩子的零花钱也不会太少。 “别废话，赶紧给我去找他们过来，我有点事想谈谈。” 韩初冬继续说道，手上玩着悠悠球。 大军站在一旁，神色戒备，同样猜不到他究竟想干嘛。 有人想着看热闹，吹了声口哨，立马就嚷嚷着要去找某位叫做贝利的家伙。 围过来的学生不断变多，就连一位老保安都凑过来，以为出了什么事，瞧见打架，索性就站在一旁看着。 在这出了名的混乱学校干那么些年，看样子已经总结出经验，深知能别干涉就别干涉。 千万别觉得只是一帮学生就很好管理，他的同事就是因为乱翻柜子，最后躺进了地底下。 因为凶手还小，最后稀里糊涂便没了下文，为了那么点工资，怎么看都很不值…… 1973年，不是治安秩序更好的二十一世纪。 韩初冬小看了那位名叫贝利的学生，当对方赶来时候，身后竟然跟着数十人。 围在他身边的学生自动让出一条道路，气场十足，样貌不显，身材也算不上高大威猛，凑到韩初冬面前之后问道：“眯眯眼，你们有事找我？” 老实说韩初冬的眼睛一点都不小，至少比对方大多了。 所谓的“眯眯眼”称呼，其实是一种对亚裔带有侮辱意味的蔑称，就跟华人喜欢称呼他们为老黑鬼一样。 这年头的风气很不好，别指望不同种族之间能有多尊重对方，现在被上百位学生包围着，就算听到这词也没法发火。 更何况，为了一个称呼就爆炸，何尝不是种自卑的表现，真正强大的人不会在意来自于脚下的嘲笑。 情况和韩初冬想象中不太一样，想放弃计划已经有点迟。 比起一个个推销，他更希望在学校里找到代理商，这也是他放言要找“老大”的原因。 围观的人太多，没办法私下里谈，此刻脸上带笑，小声来句：“我有点生意上的事要跟你谈谈，如果做好了你能赚到一千美金，有没有兴趣？” 上千美金，肯定不是笔小钱。 名叫贝利的黑人看看那些玩具，明白是自己想岔了，将手搭在韩初冬肩膀上，也压低声音：“我不喜欢有人骗我，但是能赚钱的事我很喜欢，告诉我，你打算干什么。” “这款玩具非常棒，可是我没办法推销给你的手下们，如果有你帮忙那就容易了，五美金一个批发给你，随便你卖多少钱。” 西瓜头听到这番话，表情十分精彩。 很想让韩初冬看看这场合，被那么多人围着吓得他都腿软了，竟然还有心思惦记着挣钱？！ “……你在骗我对吧，它只是悠悠球，wtf！为什么会卖那么贵？” 能看出贝利想要模仿《教父》里的教父，但张口就是脏话，学了个四不像。 韩初冬手上还拿着悠悠球呢，甩下去之后空转着，一抖手就收回来，再甩下去，玩起遛狗，嘴里说着：“不不不，它不是悠悠球，这是超级魔力球，我们正在推广做代理，旧金山那边有代理成功卖出八百个，每个赚到五美金……也就是四千美金。” 善解人意的他担心对方算不过来，因此连数字都直接报给对方听。 贝利接过后玩玩，当即就很满意了。 跟韩初冬走到旁边，压低声音交谈着具体出售方式，韩初冬同意赠送给他五个，另外留下十个先拿去卖，如果好卖就再谈从自己这里进货的事。 没人听到他们在聊什么，韩初冬这位奸商成功把对方拉下水，不断用金钱利诱着。 不一会儿功夫就达成一致，卖出一个能赚五美金，家庭条件糟糕，平时几乎没零花钱的校老大贝利很是心动。 留下总共十五个悠悠球给对方，剩下的就看贝利的能力了。 汽车离开时候，一帮人还在盯着他们看，大军语气担忧问道：“万一东西卖出去了，成本的钱却不给你怎么办？” “怕啥，到时候让我老子来收帐，我就不信谁敢黑我的钱，正当生意人，这事我爸会同意。下一批货送来时候，必须钱货当场两清，我刚刚已经跟他说过了。” 韩初冬开着车从这所学校离开，已经能看看贝利和朋友们正在玩悠悠球。 心想着即使这代理黄了也没关系，就当是给自己的产品打广告，还处于市场开拓阶段，每一位玩悠悠球的学生，都会是移动的广告。 万事开头难，结束的时间比预想中更早，于是又带着没卖完的货，直奔一座私立学校。 他没钱在电视上投放广告，想招代理也不会太顺利，所以这些事都得亲力亲为，而大军和西瓜头目前只需要跟着学习，除了学习如何销售之外，也要锻炼玩悠悠球的技术。 对于年轻人而言，这无疑是款很棒的玩具，既不占空间，买完后还不用继续花钱，滑冰、台球那些都按时间算费用，随时随地掏出来就能玩。 假如运作好了，真有可能会大火。 如同西瓜头一路上絮叨的那样，在那所私立学校门口，将悠悠球放在引擎盖上摆摊，销量确实猛增上去，甚至有学生拿出一张弗兰克林让韩初冬找钱。 都没说买三个打折的事，十美金一个，很快就卖出去六十几个。 赶着巧了，到来时候学校刚放学，见有同学玩这个，其他学生也要买。 这帮孩子的家长，可比上午那所学校的家长好说话，看看校门口停成长排的豪车，数千美金一辆的比比皆是。 一些家长家里孩子多，得知是刚上市的专利产品，不等韩初冬往外推销，主动就买三五个，说是要送人。 赚钱的感觉相当爽。 趁热打铁，大军和西瓜头都没有回家的意思，再加上刚好有车，他们商量着去市区热闹的商场门口摆摊。 直到晚上九点多，又卖出去二十多个。 一整天收入统计完，共有八百多美金，足以让韩初冬满意。 …… 第34章 一切顺利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首日的推销成绩摆在那。 以至于韩初冬回家时候耀武扬威，都敢让当老子的韩一枪帮忙烧洗澡水了，说话时候掏出大堆钞票钢镚摆在餐桌上，那叫一个阔气。 上回策划捐赠抽奖活动显然赚得更多，只不过那笔钱见不了光，直到现在韩初冬都没敢跟家人朋友们提起。 这次不同，这次挣到的钱清清白白，为了能在家里地位变高些，很有必要露点财出来。 忙活一天，累到胳膊酸疼。 为了将悠悠球卖出去，光是甩球就甩了上千下，连绳子都磨断两根，这会儿在全家人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心情好到飞起。 韩一枪脸上难掩兴奋，亲自去厨房装水放在煤气灶上烧，但回来时候还是说了句：“卖那么贵，还真有小傻子上当，别跟我们嘚瑟，连成本还没挣回来呢，我劝你还是把价格放低些，赶紧卖出去才好，心黑准没好事。” 以前父子俩都看对方不顺眼，红着脸吵架更是常有的事。 自从出车祸，在家躺那么久之后，韩初冬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直到现在他老子都还没适应，因此说话也都夹着火药。 “这你说错了，就是因为买不起，那帮学生们才会更惦记，要是谁都能花个两三天零花钱买到手，那岂不是没了诱惑力？放心吧，已经请大军和西瓜头来帮我忙，让他们俩辞职跟着我干了，明天都出去摆摊，这批货肯定能卖掉，过几天想想办法生产些成本更低的塑料悠悠球出来，到那时再降价。” 觉得儿子这话有道理，韩初冬他老妈乐到合不拢嘴。 帮腔说：“是啊，今天我在学校里看见有学生玩了，身边聚着好多人，教务主任本来想没收，被我知道后找他说了说，这事就这么过去，明天继续去卖？” “诱饵刚撒下去，当然要继续，如果能先在小范围流行起来，到时候我去玩具店跑跑，直接往外批发，那个利润会减小，但是销量大。” 听儿子说得头头是道，好像很专业的样子，韩老爹欣慰的同时又有些郁闷。 以前他一直是家里的顶梁柱，可韩初冬才忙活几天，今天一天挣到的钱就比自个儿两个月工资多了。 高兴归高兴，那点小情绪肯定会有，大手一挥，叫上乐到合不拢嘴的老两口，说道：“今晚继续组装，反正还不瞌睡！” 定制五千个，已经组装好的才几百个，组装的活没多少技术含量，就是花时间。 …… 杨弘毅是个刚满十四岁的小家伙，成绩在班里不算好，处于中游水平。 昨天中午瞧见门口有人摆摊卖东西，不过他没怎么在意，直接骑车回家去了。 等到下午才发现身边有同学，居然带着一个非常酷的悠悠球在班上玩，听别的同学谈起，说是叫什么超级魔力球。 这一看，看入迷了，迫切想要拥有那玩具，他也打算买个玩。 得知价格时候吓一跳，可年纪还小，不清楚钱有多难挣，人生首次跟父母撒谎，要来五美金之后，外加自己攒下的一点钱，直奔玩具店寻找那款超级魔力球。 玩具店老板也郁闷。 今天已经不止一次听顾客说起那款玩具，但他连所谓的“超级魔力球”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只知道是款悠悠球，还想着下次进货时候带一批回来。 杨弘毅当然没能买到，煎熬惦记好几个小时，直到第二天早上上课，也没能再看到那个卖魔力球的小摊子。 每当在课间看见有同学玩，小家伙眼神中满满都是羡慕。 跟朋友们打听完才知道中午有可能过来，轻松便找到两位跟他一样带了钱的同学，商量着三个人组团一起买，能省下不少钱。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老师刚走他们便往校门外冲，看到路边小摊时候满是笑容。 从人群中挤进去，问完价格付钱，感觉人生都圆满了…… 大军和西瓜头去其他学校摆摊，各自在自行车后面绑着个箱子，装着两百个魔力球。 没有手机可以联系，韩初冬并不清楚他们俩卖得怎么样，实际上他也没精力去想他们，小看了学生的购买力，校门刚开，呼呼啦啦就围过来一大群买家。 顾客当中，有跟他一般岁数的高中生，也有嘴边无毛，说话奶声奶气的小家伙，迅速把韩初冬包围起来。 忙到除了收钱外，没空去想别的事，口袋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被塞满。 学生容易应付，也有些想要满足孩子买玩具念想的家长，他们总喜欢问东问西，更难对付些。 此刻，一位中年人家长拆台说：“就这东西卖那么贵？要我看也就值两美金，还不如我家里的空竹！” 韩初冬没掩饰自己的白眼，嘴里说着：“专利知道不，研发时候请了好多专家，运费、工费、材料费，外加设计费，都不要钱？买不买随便你，别在这添乱行不。” 这样的顾客他已经遇到过几位，说来说去就是想把价格压低。 然而韩初冬又不是菜市场里卖菜、服装店里卖衣服的大妈，如果闲暇下来还有功夫跟他们掰扯着讨价还价，这时候真没心情去应付这类潜在买家。 要是现在低价卖了，岂不是当着学生们的面砸自己饭碗？ 哪怕不做那笔生意他也不会降价出售，说完便不再理会，继续忙着卖给其他带钱过来的学生。 那中年男人觉得受气，顿时翻脸离开，跟儿子说到其他地方买去。 那小家伙可怜兮兮，见有同学在玩魔力球，差点又要哭出来。 玩具这东西只要有趣，同学们有了，其他学生也会跟着想买。 昨天打了广告，今天立马销量暴增，放学过后二十分钟的时间，韩初冬就已经卖出去上百个悠悠球，大多是三个人一起买，算下来每个能挣五美金左右。 他老妈一直站在校门口，脸上笑容就没停下过。 如果不是当老师，在自己工作的学校门口摆摊，影响会不太好，她都准备去帮忙卖了。 很清楚利润大概有多少，儿子不偷不抢挣了钱，当妈的怎么可能不高兴。 早晨出门前，韩一枪甚至没提起去修理铺继续当学徒的事，多半是被卖玩具的利润给吓到，修电器什么的迟点也无所谓，傻了才为那种事耽误挣大钱。 就热闹那么一阵子，带钱的已经买到手，没钱还惦记着的，看了会儿也各自回家，有些学生还问他下午来不来。 整个学校一千五百多名学生，购买力还没全都释放出来，韩初冬当然会继续。 回家吃了午餐，将钱放在抽屉里，只带些零钱出门，下午继续卖魔力球。 直到校门关起，这才找家快餐店休息片刻，喝杯可乐，休息完之后赶去那所黑人较多的学校。 韩初冬昨天和贝利约定好。 告诉他如果想继续卖，就在三点四十时候来学校附近的体育用品商店碰头，约定的时间刚过，这位校老大真赶来了。 贝利独自一人开着车，把两百美金交给韩初冬。 大概清点完钱，比划个大拇指，数了四十五个悠悠球放进贝利的破车车厢里。 韩初冬还说道：“贝利，我认可你的信誉，多出来的五个球算是礼物，钱货两清了，下次要货直接给我打电话……” 这位除大军和西瓜头之外的第三位“下线”，记下号码后比划个ok手势，开车往学校方向赶，看样子卖那些白送给他的悠悠球，真赚到了钱，要不然也不会同意继续交易。 如果被别人听见，肯定以为他们在进行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韩初冬想到这个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不急着去找玩具商，或是玩具零售店铺货，开家店商场的资金还没挣回来。 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大军和西瓜头各自从韩初冬手上挣到五百六十几刀、四百八十几刀，校老大贝利也又拿一批货，据说已经卖到其他学校去了。 魔力球已经在这洛杉矶西郊的小范围内流行起来，而且正在扩张。 至于韩初冬，他已经存到一年租金，定制悠悠球的成本也全都收回来…… 第35章 租店与退款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这么短的时间。 还没山寨商家反应过来，当然也没有同类型的玩具出现。 依旧处于扩张的好时机。 比起自己出去跑销售，目前韩初冬更重视寻找代理商，西瓜头和大军已经找到些朋友帮忙，他们都以五美金一个的“成本价”从他手上批发，随后自己到处找销路。 搞起批发生意后，单个的利润下滑到三美金多些，不过销量正稳步上涨，家里的库存不断减少，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得重新去模具厂定制一批。 专利还没审批通过。 没有电脑协作办公，从申请专利直到审批，可能需要一两年时间才能完成。 依照谁先申请，专利归谁的原则，韩初冬有信心通过审批，所以已经在寻找合适的玩具厂商，准备跟对方谈谈合作的事，要不然光靠他自己，想吃下一整个美国市场太难。 瞧见悠悠球那么好卖，原先卖专利的方法逐渐被他抛在脑后。 如今更希望继续持有专利，然后和某家玩具公司、或者掌握玩具销售渠道的巨头合作，而不是直接做一锤子买卖。 已经在找专业的公司帮忙，准备自己开家玩具公司，韩初冬脑袋里还装着不少有趣的小玩具，未来可以逐渐投放进市场，这门生意在他看来蛮不错，不一定就比家电销售行业差。 刚开始摸索着做生意，想的总是更多些…… 距离支付给候哥店铺押金，已经过去几天。 一个多小时前，大军连同朋友们到韩初冬家里拿货，用两千美金带走四百个悠悠球，说是准备去远些的学校叫卖。 这会儿韩初冬手里刚好有钱。 索性清点了些钱出来，用箱子装好后打电话给大侯哥，让他在半小时后到银行门口拿租金尾款。 出门前还动手写了份租赁协议，把能想到的都写上去，包括租金每年增长百分之五以内，总共租十年，违约金两万美金等等。 不算太正式，但只要签字了就具有法律效力。 已经沾着老爹的光，使得租金便宜了些，可这些落在纸上的凭据还是不能少，毕竟那位姓侯的男人不太干净，跟这种人相处，凡事在脑子里多绕几个弯准没错。 之所以把租金压低到两万刀，在韩初冬看来，侯哥主要还是想搭上自家老子这条线，未来能对他那见不得光的生意再松松手。 怕让韩一枪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再次认真将合同检查了遍，这才带着装满钱的小纸箱出门，大多是些零散钞票，很占地方。 …… 到达约定的地点不久。 侯哥开着那辆奔驰赶来，下车时候乐呵道：“租金什么的不着急，我又没催你，不是说缺钱做生意吗，先拿着钱投资，等赚到钱再给我也没关系。” 纯粹是句漂亮话。 嘴里这样说着，从韩初冬手里接过纸箱子时候可半点都没迟疑，还打开往里瞧了眼，然后又合上。 韩初冬拿出自己手写的租约，脸上带笑：“都是些零碎的现金，总共一万七千刀，待会儿直接存银行里让人数数。确定没错后我们把这租约签了，还是当时跟你说的，租金每年往上涨五个点，如果我不租了就赔你两万美刀，你先看看？” “嗯，就不存银行了吧，刚好我那总是缺零钞，打麻将推牌九要用到。” 侯哥接过合同，边看边说：“卖电器的事还没弄好？有麻烦就跟我说，上次支付定金我就把钥匙给你了，随时开业都行，别因为这种小事耽误你创业做生意。” 跟这种混成人精的人物交谈，偶尔确实能感到舒服，不过韩初冬可没忘记头一次见面时候，面前这男人有多咄咄逼人。 说白了，还是家里老子对他能起到帮助，该区分的热情还是得分清楚。 没必要平白无故得罪谁，韩初冬微笑点头，回句：“我爸说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租金还没给，怎么能开店呢。明天就开始张罗着装修，搬些货架、换个招牌，差不多就能开始营业了。” “你爸这人吧，跟我打交道也有十来年了，人很不错，就是脾气差了点。带笔过来了没？就在这签字吧，我待会儿还有事，等你开业了通知我一声，我去给你捧捧场，买点东西。” —————— 签完字之后把租金带走，租约合同一人一份。 辛苦好几天，赚到的钱转眼间又没了，家里就剩下两千多美金，不过这回能先跟父母借一些应急，昨天晚上已经商量过这件事。 想到自己即将拥有两门赚钱的营生，韩初冬心情极好。 前些天一直忙着悠悠球，耽误了寻找进货渠道，想着号码黄叶上应该有那些家电代理商的号码，既然小门店都能找到货源，韩初冬不怕自己找不到。 暂时没必要着急。 店铺钥匙就在牛仔裤口袋里放着，这会儿骑自行车，先到孟欧之风牌匾那看看。 打开门，店里落了一层薄薄的灰，东西大多被清空，就只剩下些垃圾。 不打算花多少钱装修，店铺名称则得好好考虑一下，见到门口人来人往，已经开始幻想着开店之后的场景。 从一开始，韩初冬就是冲着连锁销售模式，才准备进入家电销售领域。 饭得一口一口吃，路也要一步一步走，万事开头难，现在好歹租到了三家店面。 准备继续筹划一下。 想想销售模式、想想这家店的名字之后，再开始放手去干。 刚巧来到唐人街，好几天没到孙老三的家电修理铺，韩初冬有点事要跟这位师傅谈一谈。 到了店门口。 意外瞧见有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正背靠在店门口数钱，可不就是韩一枪么，那表情美滋滋，转眼间把钱塞进自己口袋里。 而孙老三则是副满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吧唧吧唧抽着烟，时不时还对韩初冬他老子翻白眼。 韩初冬停好自行车，对自己老爸来句：“哟！韩大警官过来收保护费啦，你这不是欺负我三哥嘛！要了多少，带我分一点！” “瞎说，这是你当学徒的费用，现在不想学了，孙老三他非得退四百给我。” 韩一枪语气欢快，大概是没想到还能见着回头钱，家里老婆管钱，这笔钱准备拿来填充自己的小金库。 孙老三更加凄苦。 平时就抠门，进了口袋的四百美金转眼又飞走，这老光棍现在愁得很。 抬头看看韩初冬，阴阳怪气来句：“你小子真不学了？也是，听你老子说你卖玩具挣到大钱，看不上修电器这三瓜俩枣，可怜我这当师傅的，一门手艺被你学去了，还得被不要脸的逼着退学费。” 把父子俩都骂了。 应该帮谁一目了然，韩初冬跟着说道： “我说怎么这么好心，拿我当苦力，竟然还收学费？ 本来想着等我那卖家电的门店开业，到时候介绍点上门维修的生意给你，这事不请我吃顿烧烤，肯定就黄了……” 第36章 父子俩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听说到时候有活介绍给自己，孙老三立马来了精神。 告诉韩初冬说： “我刚刚还在跟你爸聊你开店的事，选的那地方很不错，人来人往的很容易被记住，但就是房租太高，而且你一租就是三间，其实租两间就足够。 这生意肯定能做，谁家都缺不了家电，只不过初期估计得熬个两年，等有了老顾客生意会好做些，只不过房租成本那么高，压力恐怕小不了。” 韩初冬之所以觉得卖家电这行，比卖玩具好。 主要原因是经营好了以后，家电能一直卖，而玩具这东西火一阵子很快就会低迷下去。 况且游戏机和个人电脑正在发展，到时候各类家电还是必需品，玩具对孩子们的吸引力会一落千丈。 别看孙老三修了那么些年的家电，貌似更加有经验些，实际上他那点经验对韩初冬没多大帮助。 眼界摆在那呢。 见识过各类家电销售商城，也亲自去苏宁、百思买等商店买过东西。 深知个人零售点在连锁化家电商城面前不堪一击，无论在商品种类、售价还是售后上都处于劣势，现在零售市场才刚呈现出连锁巨头化的苗头，属于入场发展的好时机。 就在去年，沃尔玛公司才刚登陆纽交所，部分人开始学习它的商业模式，零售寡头时代刚刚拉开序幕。 韩初冬暂时没那资本去搞超级市场，但可以先尝试卖些电器，逐渐积累资本，去进军更广阔的市场，他心里自有一盘大棋。 无论是韩一枪还是孙老三，都猜不到韩初冬的胃口有多大，自然而然也就不会站在他的角度上去考虑问题。 他老子很赞同这番话，点着头说道：“儿子，你要多听听你师傅的话，修那么些年电器，一直在跟这行打交道，肯定更有经验些。既然投进去那么些钱了，又想让我们掏钱出来支持你，就必须认真做才行，悠悠球那边也别松懈，明天我到银行取点你的老婆本，先把房租交掉。” “我已经交了啊，刚跟侯哥签完租约，正在想起什么店名字呢。” 作为长辈，总喜欢以过来人身份传授一些经验。 又不是什么坏话，韩初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笑眯眯来了句，把租约交给老爹过目。 韩父微微愣住。 他可记得就在上周，自己这儿子还没钱缴纳房租呢，看了眼租金之后倒吸口凉气，从牙缝里蹦出句话：“这就赚两万多美刀了！？” “还行吧，销售渠道不行，不然早卖到全世界去了，这才小半个洛杉矶，说不定到时候不用你们掏钱就能把店开起来。” 语气轻描淡写，韩初冬最近一早出门摆摊，到晚才回来，极少跟家人谈起自己做生意的事。 他家人只知道堆积在客厅的货物不断减少，却不清楚韩初冬究竟赚到多少钱。 “……幸好当时没同意给钱让你开店，不然你就挣不到这钱了。”得知儿子几天赚到两万多刀，韩一枪手都有点抖，激动到嘴巴微张。 斜了他一眼，韩初冬语气鄙视：“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轻飘飘一句话就变成你的功劳？” “不都是，但也有我的功劳，赚钱本事果然都是逼出来的。那个啥，买家电的事我来帮你操心，到时候让老头先去看店，你先多去卖些悠悠球。 这要是卖到全世界去了，那得赚多少钱啊！幸好申请了专利！” 说后面这句话时候，脑袋里天文数字闪过，先把自己吓到，韩父都快眼冒金光了。 “没那么容易吧，我这价格太高，捞一笔之后盗版货很快就会出现，估计已经有玩具厂商盯上它。” 韩初冬说完补充句：“进货的事确实要你帮帮忙，这几天我可能会出趟门，想找专业的玩具公司谈谈。 三哥，你能不能帮忙找找靠谱的家电批发渠道？冰箱、电视、电话、烤箱、微波炉这些都要，还有洗衣机、打字机什么的，种类尽量齐全些。” “这事吧……以后坏了找谁修？”孙老三偷听到现在，说话时候还斜眼看看不远处那牌楼，心想着这徒弟该不会真能靠玩具发财吧。 至于卖家电，因为对这行很了解，他倒是不觉得能挣多少，小富有可能，发大财就别想了。 对家电零售的概念，还停留在那一家家品牌零售店。 “有点出息好吧，等以后我混大了，你就把你这店关掉，来我手底下上班，工资绝对比现在高！” “成，有你这句话就行，我经常定配件，等有空了帮你问问。”孙老三回道。 …… 从修理铺离开。 父子俩同行，准备去买云吞面吃，顺便到自家老头的干货店看看。 在这街道上从小走到大，韩一枪对附近商贩都熟悉，谁家儿子混帮派、谁家女儿当了小三等等，全都如数家珍。 韩初冬推着自行车，听得津津有味，每当见到有人玩悠悠球，更是忍不住笑，他们可都是给自己送了钱的恩人呐。 只可惜目前赚到的绝大多数钱，又都转手送给了房东，等于是帮侯哥赚了不少，如此想来也郁闷。 电影院门口张贴着海报，用中英文写着《龙争虎斗》，布鲁斯·李才刚英年早逝不久，死后一个月出头，片商就趁着热度出来圈钱了，和韩初冬记忆中的《速度与激情》第七部有点像。 知道大名鼎鼎的李小龙，但从没看过他的电影，想着有空时候过来看看。 陪老爹一路来到面馆，刚坐下就听见老爹说：“对了，我之前看见你那位长得非常好看的小女友了，就是我见过的金发白人姑娘，最近跟她没联系？” “嗯？在哪看见的？” 当初韩初冬留了号码给她，但一直没接到过海伦娜·褒曼小姐的电话，也可能打来过，只不过家里没人接到。 没有留言功能，也没有来电显示，使得沟通非常麻烦，总不可能一天到晚坐在固定电话旁，能不能接到全看运气。 距离上次见到她有段时间了。 在这期间还没遇到比褒曼小姐，更让韩初冬心动的姑娘，因此好感还在。 男人嘛，其实就那么回事，除非没有选择的余地，要不然更喜欢将容貌放在择偶标准的首位，其次才会考虑品性好不好、跟自己合不合适之类。 韩一枪告诉说：“就在西边的舞馆，隔着三个街区，我见到她时候穿着跳芭蕾的裙子，一直没问你，她在上学还是怎么？ 不过我得提前跟你说说，老婆太漂亮也不好，实力不够会被其他男人惦记着，当年追你妈的人可不少，要不是我优秀，可能就不会有你了。” “我真跟她不熟，三个街区是吧，待会儿找她看电影去，先借我五十美金用用。” “你看电影干嘛跟我要钱？ 不过吧……这钱我给了，有本事你就给我带个混血孙子回来，要不要我找人让你来次英雄救美？我认识的混混多，找十个八个陪你演场戏，不成问题。” “……” 火速吃完云吞面，找到那家学习芭蕾的舞馆。 距离唐人街主干道只有三个街区，街道上白人数量变多，附近住着许多欧洲人，房价相对于市区比较便宜。 韩初冬大摇大摆上了楼，认真找找，果然瞧见了褒曼小姐。 身上穿着白色吊带，跳舞动作优雅得很。 …… 第37章 哇哦，很厉害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摆了个自认比较帅气的姿势站在那，可惜海伦娜·褒曼小姐一直没往韩初冬这里看。 如果不是听老爹说起，他甚至不知道褒曼小姐竟然还在学芭蕾。 上次在咖啡馆聊天时候听她提起过，但韩初冬错以为只是小时候学过。 这是种极其优雅的舞蹈。 一直昂首挺胸，会让姑娘显得更加有气质。 诸如奥黛丽·赫本等女星，之所以那么气场全开，跟长期练舞也存在点关系，大概就像男人长期练习搏击，总能变得有男人味些，两者是差不多的道理。 曲腰挥臂，踮脚跃起，听着音乐声看她们跳舞，简直是种视觉上的享受。 视线中能看见几位样貌还不错的白人姑娘，亚裔姑娘也有，女老师大概是来自于苏联那边，说话腔调挺有意思。 虽然这年头形势严峻，美国人很仇视、忌惮那个庞大的联合体，但鱼子酱、伏特加、芭蕾舞这些，都是美国人所喜爱的。 更多时候将视线集中在褒曼小姐身上。 老实说，她的芭蕾舞技巧确实出色，但韩初冬越看越觉得有哪里奇怪，忍不住觉得变扭。 穿着紧身裤和紧身衣，身型一览无遗。 腿型又直又长，脖子也相当修长，认真琢磨会儿，韩初冬终于找到了让自己觉得别扭的原因，眼神不由古怪起来，嘴角也忍不住上翘。 发育得太好，对芭蕾舞者来说也是致命伤，而褒曼小姐显然有足够的资格为此感到烦恼…… 大概察觉小秘密之后，脸上表情过于奇怪的缘故。 练舞房里，开始有姑娘对他指指点点，甚至有人关上了门，不让韩初冬继续往里看。 正往左挪位置，从门上的玻璃继续往里偷瞄，这时候有个人突然站在了他面前，脸上带有恼羞成怒的意思，用中文说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好长时间没见，你的腿……” 回过神来，看见人时候当即寒毛竖起，果断来句：“瘸了，我不是来找你，千万千万别多想！” 站在韩初冬面前这位，可不就是以前那个“韩初冬”的追求对象，他知道名字叫做小静，脸很圆，宛如中秋的月亮。 以前的这段孽缘，他可不打算继承下去，说完还走两步，示意自己真瘸了。 只希望这女人赶紧走，别耽误自己约褒曼小姐去看电影。 小静可不清楚他在想什么，脑补出一幅即使已经毕业，这男人还是疯狂爱着自己的动人场面，先把自己感动到了。 这会儿叹了口气，对韩初冬说：“听朋友讲你最近在当学徒，还当司仪，到学校门口卖玩具，可别因为一点小挫折就自暴自弃，现在这样……挺好的，至少不学别人当混混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是在委婉表达好感，也觉得遇到个这种痴情的男人，似乎蛮不错。 正等着韩初冬开口约自己，或是再说些表白的羞羞话，顺水推舟也就能答应下来，处着试试。 没曾想到，当某位姑娘开门出来时候，韩初冬立马就跟上去，还对那姑娘说：“嗨，好久不见，我真的真的只是恰巧遇到你，褒曼小姐。” 见此，圆脸姑娘立马气炸，一跺脚便红着眼睛走进练舞房。 海伦娜·褒曼见到韩初冬时候微微愣住，见他那么刻意说碰巧，哪能猜不到他就是专门过来找自己。 笑起来时候眼睛很漂亮，蓝色的瞳孔迷人深邃，对韩初冬说：“真的好巧，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跟她说话，韩初冬的态度可友好太多了，耸肩回道：“我之前来这边办事时候刚巧见到你进来，想着可能还没走，所以就来见见你，已经跳完了吗？” “是的，正准备换衣服回家。” 褒曼小姐刚说完，他就点头道：“那我等你会儿，一起走吧，我知道有家餐厅很不错。” “……ok，几分钟就好。” 大概因为前两次见面，韩初冬在她心里留下了比较特别的印象。 所以褒曼小姐并没有拒绝的意思，更何况她刚搬来洛杉矶没多久，在这边没有朋友。 等她换了身衣服，俩人出门从这栋楼离开。 韩初冬率先问她说：“最近都在干嘛，习惯这边的生活了么，在班里还有没有男同学欺负你？” “算不上欺负吧，就是很讨厌，除了上学、做作业之外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正在努力学习新的知识，主要是英语语法以及美国通识，梅森，你呢？” “我在忙着赚钱啊，发明了一款小玩具出来，刚开一家公司，正准备开另外一家公司，近期可能要出门去找大公司合作，借用它们的渠道把我的玩具卖到更多地方。” 在其他方面不占优势的前提下，韩初冬觉得十分有必要抓住一切机会表现自己，褒曼她先问起了，所以并不会显得多刻意，补充道：“也许你最近还看过，就是一款新的悠悠球，甩下去之后会停在那转动，我已经申请了专利。” 露出恍然表情，褒曼小姐惊讶道：“那居然是你发明出来的玩具？我们班就有男同学在玩，而且还不止一个人玩。” “他们都是我的顾客，我用目前挣到的钱租了几家店铺，如果你家有需要购买的电器，到时候可以去我那买，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价格绝对最低。现在的家电零售行业不够规范，我打算尝试一下比较新型的零售模式，如果不断增加店铺规模，意味着我能以更低的成本进行销售，价格方面也更有优势，并且还可以进行更好的售后维修服务……” 像是后知后觉一般，韩初冬突然停下，善解人意地笑着来句： “你们女生对这些生意上的话题不感兴趣对吧？还是说说你，我的成绩非常棒，只是目前比起上学，我更想抓住机会成为合格的商人，如果课程上有不懂的问题随时可以询问我。” 装了x之后立马装绅士，迂回前进，效果似乎蛮不错。 在褒曼小姐心目中，顿时觉得韩初冬更加厉害，不过相处时间还短，谈不上感情方面的喜欢，只是感觉和他交谈时候蛮舒服。 笑着摇头，继续对韩初冬说：“我很喜欢听啊，真羡慕你这样的聪明人，虽然都是脑子，但我的显然不如你，加油吧，肯定能成功的。” “别这样说，你也很不错，我刚刚看了你跳芭蕾舞，那个我可学不会，所以一字马，把腿举过头顶那些你都可以？” “当然，都是基本功，小时候为了学它们疼到晚上偷偷哭，不过今天我穿了牛仔裤，下次展示给你看。” “哇哦，很厉害！请你吃牛排怎么样，我请客……” 第38章 铤而走险的暴利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所谓aa制，是西方女权不断兴起后才出现的结果。 七十年代初期这会儿，男女吃饭主要还是男性掏钱。 韩初冬找了家还算不错的西餐厅，吃饭时间有点早，身边客人不多。 看出褒曼小姐有喝酒的意思，于是还点了瓶一般般的红酒，按照身上的资金安排，六十多美金足够饱餐一顿。 两人之前并不认识。 之所以主动出击，纯粹是韩初冬见色起意而已，性格上合不合拍暂时看不出来，不过褒曼小姐长得可真是漂亮。 也许不符合这年代的审美观，可身上那种好莱坞黄金年代的美女气质，很符合他的审美观。 都是成年人了。 褒曼小姐隐约能察觉到韩初冬的意思，不过既然没拒绝共进晚餐的邀请，多半也不是完全不给他追求自己的机会。 哪有那么多彼此间的一见钟情，这种缓步发展的社交才是常态。 上次在咖啡馆的交谈很短暂，今天坐在餐厅里，她已经能说起自己的家庭情况。 父亲在一家鞋厂当小管理，母亲来到美国后还没开始找工作，目前正隔三差五接一些活，是位插画师，主要帮儿童读物作画。 算不上多富裕，但家里上辈过世后留下点钱，在中产家庭群体中也算比较靠前的那种。 褒曼小姐自己提到的，韩初冬可没问，他又不指望当个小白脸。 总不能傻坐着，自然而然就谈到了这些话题。 黑胶唱片机上带个牵牛花造型的大喇叭。 猫王普雷斯利的歌还流行着，名气如日中天，活得好好的，一曲《蓝色夏威夷》经久不衰。 先上份洋葱圈和火腿肉作为开胃菜，碰杯喝上一小口，尝不出好坏。 一瓶红酒三十美金，差不多等于普通人两天工资。 但想到这可是1972年的红酒，比1982年的都早些，顿时觉得这钱花得值当。 突然发现就算不干别的，如今拼命存顶级红酒，将来很可能都会发财，杯子里这酒又变得更好喝些了。 刚来时候不习惯人们的穿着打扮，看久了倒也很不错，感觉就像生活在复古的老电影里。 贵妇牵着狗从窗边路过，街上满是韩初冬心目中的老爷车，慢慢接受崭新的生活之后，不得不承认，除了遗憾于很可能再也见不到的那些家人外，发生意外或许还是件好事。 这段时间以来的日子很精彩，也很充实。 最难能可贵的是拥有了理想，想创业、想发财，想通过自己来改变这个世界。 坐在他对面的褒曼小姐，这会儿能感受到韩初冬的自信。 听说希望找自己母亲帮忙设计公司商标时候，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韩初冬忙着追求姑娘。 他的发小们，也就是大军和西瓜头可急坏了。 早上几个人出资，从韩初冬这里批发了四百个超级魔力球，这还没到晚上就先全部卖光，着急继续进货，却又找不到韩初冬。 此刻俩人正坐在他家门口守着。 下午时候，西瓜头周楠跑去联系了几家玩具零售店，得到的回复都是同意进货，数量从三十个到两百个不等，最大的那家玩具店老板，一口就要批发两百个，不过价格上得稍微让一让，谈到了五美金三十美分。 身为中间商，西瓜头试图从中盘剥一道利润。 从韩初冬手上拿货价格是五美金，他对玩具店开出的价格是五美金五十美分，统一零售价暂定为八美元。 先前买三个能打折，自从发现即使价格高些也能顺利卖出去之后，这帮跑销售的下线们，逐渐不乐意再降价销售。 从没做过这么大的生意。 大军急不可耐，已经跟那帮商家谈好，就差把货物送过去，怎么可能不着急。 在韩初冬家门口团团转，坐在楼梯上抽着烟，愁眉苦脸问道：“要不然我去找韩叔，或者他爷爷回来开下门？商户那边等着呢。” “还是别了吧，这个点应该快下班了，说不定就在回来的路上。” 西瓜头周楠拿着份热狗边吃边说，最近赚到不少钱，很阔气地多加了根肉肠，吃到嘴边冒油。 “他娘的，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 大军深深叹气，下定决心说：“待会儿多拿些货吧，反正不愁卖，等卖出去再把进货的钱给小东。” “我也要多拿些，明天继续往市区的学校跑一跑，虽然批发给商户挣得少，但是更省心些。我听说那位黑人校老大，统一卖十五美金一个，谁不买他就揍谁，那个赚得才多。” “找死呢，等周围商户开始卖，就轮不到他赚钱了。” 两人正聊天，韩初冬他妈从楼梯处露了脸。 大军和西瓜头瞬间打起精神，立马喊了阿姨，接着急忙说要进货，把钱放下后带了三大箱的货离开，总共六百个。 被这一袋子的钱吓到，见儿子的这两位朋友直接关门就要走，她喊道：“留下吃个饭再走啊，阿姨现在就做。” “不了！忙着去送货呢，这时候出门摆摊还能再挣一笔，记得跟小冬他说声，就说晚上九点到光头烧烤见面！” 西瓜头声音传来。 在两人走后，韩初冬他老妈数数钱，五十美金一捆，总共三千美金。 当老师拿死工资，大半年收入就摆在她面前，过了很久才缓过神，纳闷想着生意怎么这么好做。 …… 悠悠球技术含量不高。 市面上才刚出现没几天，竟然就已经有人打起了它的主意。 起因要从一个叫做杨弘毅的小家伙说起。 前几天他骗家人说学校要收钱，本来这谎已经圆过去了，但他老子从朋友那得知这款超级魔力球的价格后，猛然发现自己儿子也有一个。 回家诈唬完，杨弘毅哭着跪在那一五一十说出经过。 他老子开了家小工厂，专门生产塑料盆和垃圾桶，没忙着继续教训儿子，反而研究起了超级魔力球。 拆开发现相当简单，自己就能做，而且哪里能值那么多钱。 对专利权没有多少概念，甚至不清楚这玩具有没有专利。 琢磨完觉得似乎能搞，就在韩初冬陪褒曼小姐吃饭这会儿，他已经在小工厂里请老师傅帮忙，用塑料做一个这样的玩具出来。 压根没想到发明这玩具的正主，也住在唐人街附近，想着多做些出来捞一笔，赚点钱补贴工厂亏损。 小算盘打得叮当响，没过多久就有样学样，鼓捣出一个塑料材质的悠悠球，组装好后一样能玩。 计算完成本，除去滚珠轴承稍微贵一点，总共加起来才不到五十五美分。 如果批量生产，还能再把成本降低些。 姓杨的这老板琢磨一晚上，终于下定决心，想着全力生产一批，然后找辆货车，到处兜售给玩具店。 百分之三四百的利润，足以让人铤而走险…… 第39章 拜访褒曼小姐家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开塑料制品厂的杨老板，全名叫做杨光年。 早几年经营工厂效益还不错，赚到些钱后从唐人街老城搬离，后来盲目扩大生产，东南亚、中美洲、南美洲等地却涌现出大量廉价的塑料制品，一举将他的顾客夺走。 美国人工费用高，税收也较高，运输、原料什么的更是不占优势。 虽说厂房和机器还在，但已经日薄西山，又没那把工厂搬去海外的实力，去年亏了不少钱，今年也接着亏。 脑海中涌现出制作玩具的想法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天。 杨光年就开始筹备着定制螺丝、小型滚轮轴承，忙于生产玩具的事。 在他看来就这么点成本，那么一个只卖一美金，利润也足以让人满意。 当然知道如果这玩具有专利，自己被抓到后下场多半不会太妙，可杨老板觉得美国那么大，自己小心些应该不会出纰漏，大不了赚一票就收手。 已经开始尝试批量生产，重新计算完发现连同包装袋，成本差不多只要四十美分，于是更加觉得卖玩具给自己儿子的那家公司黑心。 韩初冬对此一无所知。 那帮下线的规模正在壮大，今天早上西瓜头他们又拉来三个人帮忙，一来二去都解决掉四千多个存货了。 暂时不急着继续定制，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收拾完头发。 找到那套比较贵的西服穿上，对着镜子看完，比较满意，这才带着钱包和钥匙出门。 没有汽车很不方便，但还没奢侈到能去买车的地步，下楼打了辆出租车，来到一个比较不错的社区。 柏油路两边长着棕榈树，独栋的房子门前带有小花园。 如果不是周边社区比较老旧，这种房子的价格会更高些，被地理位置拖累了。 按照门牌号找到海伦娜·褒曼小姐家，昨天晚上已经谈好今天见面，过来是为了商量设计公司logo的事。 当然，名义上这样说，其实设计logo找谁都能做，只不过找个借口多跟褒曼小姐亲近而已，混熟了更好下手。 比起一厢情愿的冲动，韩初冬觉得用点技巧，多动动脑子，成功的可能性才会更大。 今天是周六。 大军他们拿了货，一鼓作气跑去星光大道那边叫卖去了。 他们挣钱，韩初冬也挣钱，双赢的好事，那些下线们推销起来非常认真。 至于商铺那边。 昨天晚上他家人们已经去打扫整理过，还掏钱买了些钢材，请人帮忙焊接货架，只等挂上招牌，处理完货源问题后就能开业。 手上暂时没多少钱，韩一枪这当老子的够意思，愿意先垫付两万美金作为启动资金。 截至目前为止，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忙生意的同时也没耽误自己的美事。 按照门牌号找到褒曼小姐她家之后，韩初冬穿着一本正经的黑西装，上前按动门铃。 过来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人。 戴着副细边眼睛，笑起来时候微微有些鱼尾纹。 他嘴角上翘，故作惊讶地来句：“看样子我找对地方了，现在我终于知道海伦娜的美貌究竟是遗传谁，早上好啊褒曼夫人，我叫梅森·韩，叫我梅森就行。” 嘴巴像是抹了蜜。 褒曼夫人听完，脸上笑意更深，瞧见韩初冬称呼自己女儿时候叫的那么熟悉，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女儿跟他的关系了。 昨天褒曼小姐回家，可没少夸赞韩初冬，只说和一位非常厉害，连哈佛大学都不愿去读的朋友吃了饭。 身为母亲，哪能听不出异常，这时候上下打量韩初冬。 虽然是黄种人，但无论大背头发型还是稍短一些，露出脚踝的西裤，都能让她觉得很酷，整个人显得沉稳又有精神。 登门拜访的礼物是一盆美国山毛榉盆栽。 枝叶正茂密，无论是香水还是红酒貌似都不太合适，最后选择了盆栽，刚搬迁不久，可能需要这东西。 一脸惊喜地接过小盆栽，褒曼夫人热情道：“梅森，你可真会说话，先进来做吧，想找我设计你商店的标志对吧，店铺名字已经想好了？” “是的，我正在请专业的公司帮我申请，准备叫做暴风电器（storm electrices）。” “暴风，那么画个龙卷风当标志怎么样？” 说话时候褒曼小姐已经下楼，看样子才刚睡醒，身上穿着睡衣，满脸迷糊，枕头印记还留在她脸上。 瞧见韩初冬出现在自己家，略带尴尬挥挥手，果断转身上了楼。 韩初冬很想笑，收回视线后点头：“很棒啊，最好稍微醒目一些，黄色怎么样？然后招牌的底是红色，这样更有特色些。” “这样搭配应该可以，我没帮人画过企业标志，先去试试吧，来杯咖啡？看样子我女儿还得过会儿才能下来。” “哈哈！非常感谢……” 这才有机会参观她家。 装修并没有多精致，但是瞧着蛮温馨，至少比韩初冬他家那住着五口人的小房子宽敞多了。 周六放假，褒曼先生也在家。 满脸的胡渣，已经有了些白头发，知道今天有客人要来，不过他可没给韩初冬好脸色看。 连招呼都不打，坐下后先看报纸，随手又将电视机打开。 早间新闻还在说水门事件，不打算冒然开口，韩初冬只是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最近他没事干也会看新闻、看报纸，对于目前的形势并不是一无所知。 如果按照他记忆中的趋势发展，明年华府那位就该下台了。 也不知看见什么新闻，褒曼先生突然来句：“我女儿说你很懂计算机，那玩意儿真有用么？” “……当然，计算机将是未来，实际上我正准备等到技术再成熟些，就进入这个行业开始创业，无论哪个领域都将用到它们。” 韩初冬中规中矩来了句。 脑袋里正想着褒曼小姐究竟对家人说过什么，如此来猜，自己成功得手的几率好像又变大了些。 褒曼先生继续说：“那你应该很了解制造计算机的公司对吧，我是指仙童半导体公司，我的股票经理人向我推荐它，但是我还没考虑好。” 其实他原本并不准备跟韩初冬搭话，身为男人，又有个漂亮女儿，哪能猜不出韩初冬的心思。 只不过这年头懂电脑产业的人太少了，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美国人甚至没亲眼见过电脑，只知道能帮助建造核电站、发射导弹、让卫星上天等等，除此之外很少有人了解。 褒曼先生的股票经理人极力推荐这家公司的股票，简直夸出了花，最近几年仙童半导体公司的表现确实不错，心动之余，这位在鞋厂当小主管的中年白人，又担心资金打水漂，这才尝试着问问韩初冬。 韩初冬当然知道这家被誉为it业“西点军校”的公司，同时也清楚记得这家公司最后的下场。 犹豫片刻后，忍不住开口说道：“那你应该辞掉你的股票经理人，他只懂如何从你这赚取佣金，却不是真正懂半导体产业，仙童半导体公司要不了几年就会完蛋，它的创始人都已经接连跳槽。 如果不买它，把全部资金用来买入ibm，过几年褒曼先生你就能住进比佛利山庄……” 第40章 所以这算是约会吗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褒曼先生闻言，脑袋里正在想两件事。 一是觉得既然创始人都接连跳槽，那家仙童半导体公司多半出了问题要完蛋。 美国的证券交易市场发展好些年了，相比而言算是比较规范。 除非有特别的理由，更多时候大股东减持、抵押股票，往往也意味着他们这帮当大股东的都不看好未来发展。 都知道创始人跳槽了，再冒然进场接盘岂不是傻子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肯定不会投资。 二是在想自己面前这华裔小家伙锐气太盛。 张口就说投资了ib司，未来能去比佛利山庄买房，更像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那类人。 不过嘛。 褒曼先生自己很勤劳，已经得知韩初冬有进取心，发明玩具赚钱的同时，也在想着往其他方面创业，这让他稍稍有那么一丝丝好感。 谈不上喜欢，却也没有多讨厌。 点点头就不再说话，压根就没有听韩初冬建议，带着钱去投资ib司的想法。 至于因为现在的想法，将来会错过什么，很显而易见。 如今的ib实是一家非常值得投资的好公司，位居六十年代八大电脑公司中的大哥大地位。 除了它之外，还有univac、都市生活、科学数据系统、控制数据公司、通用电气公司、美国无线电公司、honeywell，到了这七十年代，其中一些已经在走下坡路。 能从表情上隐约猜出褒曼先生的想法。 韩初冬有点无奈，倒也没有缠着对方，让他一定要去买。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已经白白扔给褒曼先生，自己接不住那可不能怪他韩初冬。 想想其实也对。 如今在别人心目中，他只是个刚从高中毕业的年轻人，哪会对这番“泄露天机的好建议”上心呢？ 坐在沙发上，继续喝咖啡看新闻，速报说阿以双方目前已经白热化，陷入紧张僵持状态。 多半是因为心里有点不服气，韩初冬这会儿主动搭话说：“两边肯定会打起来，而且我们美国肯定会帮助以方，如果褒曼先生你喜欢投资，那么不妨在近期赌石油价格继续涨，那帮石油商人们绝不会错过抬价的机会。” 跟普通手里有点钱的中产家庭一样，褒曼先生确实喜欢关注这些，也会把钱放进股市里，试图赚一笔。 可他属于喜欢投资，却没啥眼光的那类人。 这会儿一抖报纸，斜眼瞧瞧韩初冬，对他的话嗤之以鼻，说道： “汽油价格都涨成现在这样了，绝不可能继续涨，阿拉斯加又不是没石油，你应该多关注些国际形势，别总只盯着课本里的那些知识。” 好嘛。 第二把刀插在心头，韩初冬对褒曼先生的投资眼光有点了解了，很想问问究竟有没有从股市里赚过钱，不过这话他可不会说出口。 忍不住想笑，自己又一次给对方挣钱的机会，偏偏继续完美躲过，剩下的话已经不用多说，见褒曼小姐站在楼梯那对自己招手，放下杯子起身走过去。 …… 韩一枪早上出门，去上班的地方报道。 最近没发生大案子，偷鸡摸狗、夫妻吵架之类的小事少不了。 昨晚有位年轻人想不开从楼上跳下去，砸在了车顶上，没有死，但差不多也废了。 还有两帮人喝多了酒打架，都是些皮肉伤，能往大事处理，也能往小事处理，暂时先关着，不用他操心。 左右无事。 夹着警棍，带好装备，开着车说是去巡逻，实际上却来到孟欧之风牌匾这，监督工人们焊接货架、摆放二手展示柜。 昨天晚上他也没闲着，约孙老三还有几位家电代理商的人一起吃了顿饭，成功把进货价格往下压压。 觉得儿子不牢靠，还办不好这种人情往来的事，他这当老子的只好亲自上场。 毕竟总投入需要四万美金，他们夫妻俩要存差不多四年才能挣到这么些钱，不上点心可不成。 按照韩初冬的意思，新款畅销牌子多进一些货，便宜又好用的也进一些，差不多谈妥了，零售这行业门槛、技术都不高，有了合适的货源往外卖就成。 言语间隐约透露自己跟联邦税务局的某些人关系不错，韩一枪不怕有哪家供货商敢坑自己，只要铁了心想查谁家的账，即使没事也能从鸡蛋里挑出些刺来。 如果韩初冬自己谈，还真不一定能拿到给他的报价。 中间有代理商盘剥一道，价格肯定比出厂价高些，但如今刚刚开始筹划开业的暴风电气，还没那直接跟厂家谈拿货的规模。 等到这些都准备就绪，就能开始印发传单、开店经营了…… 干货店那边。 自从家里孙子能挣到钱，老两口一直高兴得很。 韩老头经营的店铺较小，名气也不如街口那几家大，只能做些中低端生意，银耳、木耳、鱼干之类的普通货色也带着卖，他们补贴家用，儿子儿媳就能把工资存着。 这会儿韩老头也溜达到牌楼这，背手站在那，怎么瞧怎么顺眼，琢磨着中午要不要弄个二两小酒，过过瘾高兴下。 儿孙自有儿孙福。 但真看见儿孙享福，那感觉可真好。 人老了没多大念想，能指望的也就只有这些，倒没觉得一定要跟着沾光，就希望以往整天惹是生非的韩初冬，未来能走得顺畅些。 就在昨个，赵大军他那见识不多，受累那么些年容貌显老的母亲，特意带了几只宰杀好的鸽子来拜访老头。 听见说自家孙子也带大军和周家那小胖墩挣着钱，乐得更是合不拢嘴。 这会儿，背着手往回走，时不时和些老朋友们交谈几句。 在唐人街生活大半辈子，就最近最舒坦。 好像身上压了大半辈子的重担被卸下，想到孙子几天就挣了自己几年才能挣到的钱，觉得终于能享享清福。 一想到这里，腰杆子都挺直不少。 …… “你在跟我爸谈什么，我妈在帮你画商标了？” “就是些投资上的事，她正画着呢，准备弄个龙卷风，等画好了我去注册专利。” 韩初冬来到褒曼小姐的房间，可比自己房间宽敞整齐得多，门外就是阳台，只不过景色一般，远处能看见些老公寓楼。 瞧见上面摆着块瑜伽垫，微笑问道：“你在家也练习芭蕾么？” “是啊，小时候学过，中间停了几年，感觉身体快要废掉。” 说着话呢，她忽然抬起大长腿，一条腿靠在墙上，身体往前压，可不就是很标准的一字马。 看得韩初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呆滞几秒才干咳了声，掩饰自己那点小悸动，询问说：“待会儿去逛商场怎么样，往市区走走，顺便还能看场电影。” “今天？今天可能不行，来洛杉矶那么久，我还没去过好莱坞那边，如果明天有空可以一起去。” 因为在自己家的缘故，褒曼小姐更放松些，这时继续来句：“所以这算是邀请我出去约会吗？” 跟白人姑娘交谈没有那么多委婉，韩初冬在美国生活那么久，当然也知道这边的习惯。 果断点点头，半开玩笑说道：“我不清楚瑞典那边怎么样，但在洛杉矶这边，昨晚的晚餐就算约会了……” 第41章 野马肌肉车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西方国家的女性们，不太喜欢去考虑长久以后的事情。 这点跟以华人为主的亚裔不同，社会习俗存在着很大差别。 如果觉得还不错。 她们会选择先相处着试试，至于以后会怎么样，那就等到以后再说。 对于韩初冬的最后那句话，褒曼小姐没有反驳，但也没有表达认同的意思，只是笑了笑。 转而将话题跳到了其他方面。 说起自家邻居有多可恶，养了条非常凶猛的恶霸犬，晚上总是叫个不停。 韩初冬清楚自己的优势，并且也清楚自己的劣势。 即使是几十年之后，亚裔男性想泡到白人姑娘都不容易，更何况如今才1973年。 在他来到美国留学的那段时间。 最终选择留下，并且定居在美国的大多都是男性，本地的华裔姑娘很少，留学结束后留下的华人姑娘也很少。 加上种族之间一直存在着的鸿沟天堑，狼多肉少的局面很明显，这导致不少同学选择在薪资待遇更好些的美国挣一笔钱，然后再考虑归国的事。 现如今局面不同了。 这年代遍地都是黄金，韩初冬有把握成为人上人。 种族之间的鸿沟能被那些绿纸钞填满，如果有那想法，他完全可以成为别人口中的花花公子，就像未来的好莱坞明星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那样。 既然眼前有着一大片森林，当然不可能担心或者紧张，想法也是如果合适，那就跟褒曼小姐处着试试，能走多远另外再说。 假如泡不到，那就只能算了。 很理性的情感观念。 心理年纪比这具身体成熟些，没跟年轻人一样冲动到觉得非谁不可。 所以此刻见褒曼小姐没表态，也不急着催促，按照对方的意思聊起了其他话题。 这大概也是成长的代价。 心理上成熟到韩初冬这种地步，已经没办法全心全意去喜欢一个人了，合适比荷尔蒙引起的冲动更重要。 褒曼夫人很快画好。 带着两张图上楼时候，韩初冬正在阳台上和他女儿聊天。 如今亚裔被歧视，也得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很多人在这美国只忙着挣钱，忽视了外表上的细节。 韩初冬穿着合身的黑西装，瞧起来卖相就很不俗。 她母亲并不反感韩初冬的亚裔身份，反而因为刚刚的简短交谈有些好感。 将两张图拿给韩初冬看。 都是红底、白字、黄色标志。 不同之处在于一张是插进白云中的金色雷电，一张是卡通化的金色龙卷风，看完比对后，发现还是更喜欢前者，立马就选定了这张跟闪电侠标志有点像的商标图案。 临走时候递了个信封，里面装着整整一百美金，不是太多，但也肯定不少了。 约好明天跟褒曼小姐一起去市区逛逛，最近事情不算忙，刚巧有时间。 在那之前，韩初冬想先买辆汽车…… —————————— 他也清楚。 比起买车代步，如今更应该把有限的资金投入更合适的地方，例如投资些能够大火的股票。 绝大多数车型只会不断贬值，有升值空间的豪车暂时又买不起，而股票能在未来挣到更多钱，很可能现在花掉的两三千美金，就是十年、二十年之后的二三十万美金，甚至更多。 不过账不能这样算，算得太清楚了这日子就没法舒服地过下去。 最近挣到不少钱，西瓜头他们帮忙销售悠悠球，一天就能挣来一辆车的钱，这让韩初冬觉得买辆车不算什么，接下来也能更方便些。 唐人街附近属于出了名的贫民窟，近两年油价上涨后，乘坐出租车的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舍得打车的人太少，导致连开出租的都不乐意过来，总不能到哪都蹬着自行车，或是靠双腿走。 上回举办慈善捐赠，前后总共买了四辆汽车。 现在轮到韩初冬自己掏钱买车，这才后悔于没暗箱操作，给自己留一辆，事后根本就没人调查资金去向，当时想作弊其实轻而易举，能中奖的特等奖的号牌都在他手里。 后悔有点迟，除非再办一场类似的活动，前两次能成功已经算是运气好，如今没那冒险的必要。 从褒曼家离开，走出社区后先打了辆车回家拿钱。 已经差不多想好要买什么车。 凯迪拉克的火箭尾车型看多了会觉得傻，本田丰田那些又太普通，当初人们口中的“经典”奔驰g级，这年头还没造出来呢，还得再等几年才出来，即使是现款法拉利，同样有种乡村气息。 被韩初冬看上的有两辆，侯哥的那款奔驰，以及福特公司旗下的野马。 出于省钱考虑，他更倾向于后者，没必要去想什么一步到位，反正都不是太喜欢，汽车工业才发展到这地步，哪能造出多好的车。 前几年好像都在追求大马力，只不过随着油价涨上天，节能减耗在汽车行业中成了主流，上次去买车听销售员说起过。 回家数了三千多美金，觉得足够就背个双肩包，将驾驶证带着出门去买车。 没多少选择的空间，也懒得多花时间到处跑。 原先有福特汽车销售商的店员把他当成学生，没怎么上心，听见韩初冬询问价格时候漫不经心来句：“这辆正在打折，5.8l、v8发动机，最大马力253匹，第二代新款还没送过来，但是可以预定，更加省油。” 油价自从1970年开始上涨，到现在已经快涨上天，大马力的汽车反而价格更低，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时代特色了。 接过销售员递给自己的宣传册看了眼，所谓的第二代野马，4.1l直列6缸发动机的最大功率只剩下了99马力，5.0l、v8发动机最大功率为142马力，5.8l、v8发动机的最大功率也只有179马力，直线缩水。 他不在乎那点汽油钱，只想尽快拿到车。 绕着这辆大马力老款野马看了圈，黑色的车漆，前盖上带有白色条纹，瞧着比新款还好看，同样也是掀背款，比街上那些款式更老的野马汽车漂亮许多。 掀开发动机舱盖看了看，非常新，觉得蛮不错，这才问道：“你刚刚说打折，最低多少钱？给我个确定的价格，如果试驾完觉得合适，我会把它买下来。” “……三千两百美金，另外送机油以及坐垫，可以送来我们这里免费保养三次。去年时候它卖三千八百多美金，绝对是个非常合适的价格。” “这样啊，新款出来了老款很难卖，我觉得三千一百美金就很合适，先试驾一段路？”韩初冬说话时候，拉开背包给对方看了眼，表示自己真有购买的意思，而不是消遣对方玩。 眼前这辆最大排量的量产野马，已经在店里展示了三个多月，老板的意思是哪怕稍微亏一些也能卖。 于是这位男销售也爽快，看到大半包的现金后，脸上满是笑容，挥手道：“那就上路试试吧！这绝对是个充满野性的酷家伙，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它！” …… 当天晚上，黑白配色的野马就已经停在了楼下。 上牌、交税之类的事车商会处理，并且还附送一个短期保险，过几天还得再去一趟销售商那里。 下午那会儿。 韩初冬抽空定制了商店招牌，顺便去注册商标以及店名，刚开始创业，事情不少。 他老子韩一枪。 这会儿绕着新车看了看，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儿子买了车。 再看看那原本就是二手车的老古董，心里那叫一个不平衡，正想着等手里再有点钱之后，去换辆更好些的二手车…… 第42章 到时都是正式工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韩初冬不在家，他老子暂时还不清楚儿子买了车的事。 因为要喝酒。 所以出门时候韩初冬依旧选择骑自行车，一路蹬着，发出咯吱咯吱声，来到最近聚会的大本营——光头烧烤。 烧烤店老板发际线天生就高，索性直接剃光，身材瞧着可能有二百好几十斤，笑起来跟弥勒佛差不多，比较热情。 人家用明火烤，他用暗火熏烤。 这样烤出来的羊肉肉质更嫩些，最出名的是烤羊鞭和五花肉片，吃在嘴里有嚼劲，久而久之便传出了名声，算是附近生意最好烧烤店之一，这才六点多钟，客人已经从店里坐到店外。 “哟，来根烟？你朋友他们已经来了，好像坐在楼上包厢里，菜应该没点呢。” 别人都喊他光头，韩初冬也不清楚这老板究竟叫什么，停好自行车笑了笑，回句：“我不抽，谢谢。上去看看在点吧，拿份菜单给我，再搬箱喜力啤酒过去。“ “好嘞，先上楼坐着，立马就让人给你送去……” 最近挣到不少钱，又是当老板的，以往出门都各付各的，最近两次吃饭都是韩初冬掏钱。 吃烧烤花不了多少，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有这帮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帮忙跑货，他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自然也别想像现在这样轻松挣钱。 来到包厢，里面坐着八个人，都是大军和西瓜头拉来的悠悠球销售员，刚打完招呼坐下没多久，眼睛仔小土也跟着来了。 说实话，就见过那几次。 比起大军他们俩，韩初冬跟眼睛仔之间开始变得生分了。 原因主要怪没留下以前的记忆，而最近他又被家里管着忙起复读的事，几乎没跟他们几个走动。 他觉得生分，在眼睛仔看来可不是那样，菜还没上桌，先来杯啤酒，没好气对韩初冬说：“这么挣钱的生意不叫上我，不够意思了啊，下午时候他们俩没少在我面前得瑟。” 西瓜头周楠，在这一周时间里挣到上千美金，笑着帮腔道：“当时我就问过你，你说你要在家看书，现在可不能赖到我们头上，以后是要当医生的人，哪里还在乎这点小钱。 再说了，现在缺人，加入进来也不迟啊，带着货到哪都能卖掉，哪怕是站在游客场门口摆摊，卖出百十个也不在话下。” 桌上有位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年轻人，闻言露出微笑，他这两天起早贪黑带着货，一直跑去了迪斯尼乐园门口摆摊，还真挣到不少钱。 “是啊，随时欢迎，这连一个洛杉矶都还没全卖出去，市场大得很，有钱一起挣。”韩初冬剥了两颗花生米，说完再次倒上啤酒举杯。 听见这话，眼睛仔小土自己先摇头，说：“恐怕不成，我妈肯定不让我出去，家里堂哥当医生挣到钱，非得在我妈面前说学医好，最近逼得我累到想撞墙。” 韩初冬又不是真搞传销的，哪会见一个就拉一个进来，索性不再多说。 转而问大军他们：“最近好不好卖，都去我家拿几次货了，今天要是拿就早点，明天我要带一位刚认识不久的姑娘到好莱坞那边兜风去。” 暂时没提自己买车的事，如果只有三位发小就算了，在其他销售们面前还是闷声发财比较好。 “谁啊？我们认识？”西瓜头顿时就来了精神。 “不认识，八字还没一撇呢，等真正谈了再说，现在就只是朋友。” “好看？” “好看。” “哪里人？” “刚从瑞典移民过来，白人。” “哇，白人都敢追，真混大了啊!” 韩初冬白了西瓜头一眼，继续开口道：“先说说正事，菜还没上桌，不想说这个。你们卖魔力球时候遇到麻烦没？” 大军肚子饿，也在吃花生，嘴里来句：“其他都还好，问的人也多，就是价格高了很多人不乐意买，跟玩具店谈生意更容易点。” “这个啊，到时候生产一批塑料材质的魔力球，应该能把价格往下压一压。 到那时候你们负责跑货，继续拿提成，专门卖给玩具店，肯定比现在挣得更多，不过可能要先有货车送货。” 售价的事韩初冬也想过。 玩具生意刚起步，如今还是一盘散沙，跟正规这两个字半点不沾边。 头绪稍微理清楚了点，准备等玩具公司办好后就开始正式扩大规模，最近一有空他就会想这些。 至于跟玩具巨头谈生意的事，韩初冬找来找去也没找到哪家大公司合适，规模好像都不是太大，就连乐高也只是一般般而已。 连锁的玩具商店规模一般，以至于找人合作的想法暂时被搁置，与其被人盘剥瓜分利润，却又起不到太好的效果，还不如自己想想办法组建一个销售网络，将玩具卖到其他地方去。 想着一天两天的不着急，因此也没多忧心忡忡，试图稳扎稳打别出错，手上这点钱仍然经不起折腾呢。 “那就抓紧时间啊，最好搞个外包装，哪怕只是塑料袋，容易磕坏了。”西瓜头也说道。 “嗯，这建议不错，我明天忙完了立马就开始准备这事……” 吃饭的人多，韩初冬点的也多，光羊肉串就有一百根，分装在两个盘子里堆成了小山。 喝酒聊天吃烧烤，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聊，俨然成为主心骨的韩初冬经常被人劝酒，不一会儿功夫厕所都上了两次。 现在规模小，又没有竞争对手，基本没大事，乱七八糟的小事倒是有一箩筐。 比如讨价还价，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最后还是不乐意买的客户，比如哪哪哪人多，适合摆摊等等，都是他们交谈的话题。 上厕所回来后，韩初冬说出憋在自己心里的话：“现在你们打零工，我瞧这销量很快就能转成正式工了，既有工资又有提成的那种。 我正在申请注册一家玩具公司，名字叫做芒果玩具，下午刚跟代理注册公司的中介谈完，把资料送过去，身边有靠谱的人都往我们公司拉一拉，就我们这点人在洛杉矶跑货还差不多，连旧金山都卖不过去。” 眼睛仔只知道这帮朋友们挣到钱，没想到竟然连公司都快成立了，语气惊讶：“说真的？这都要开公司专门卖魔力球了？！” “不只是魔力球，还有其他玩具，暂时手上钱不够，租店铺付了押金，等稍微缓过来之后再说……”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结账付了一百一十美金，这可不是笔小钱，韩初冬喝得有点多，回家骑自行车几乎是呈“s”形，幸好还记得回家的路。 上楼后开门回家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洗了个澡吃完早餐后刚下楼，拉开野马车门时候韩初冬他老子也出现。 韩一枪望着儿子往这辆炫酷的新车里钻，一时间有点懵，笑骂道：“也不看看是谁的车就往里坐，一会儿人家车主来了要揍你，我可不拦着。” “？？？” 韩初冬插入钥匙启动，嘴里说着：“我的车啊，昨天刚买的老款野马，打折促销。” “……真的？” “骗你干嘛。” “儿子！快快快，快下来！给我开两圈过过瘾，他娘的老子早就惦记换新车了，今天你开我的车，咱俩换着开！” …… 第43章 敲竹杠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肯定不能借给自己老子开。 韩初冬还指望着再添一把火，在褒曼小姐心里增加些好感呢，他不希望对方是多么拜金的女人，可这种阶段还是争取做到最好比较好。 折中的办法是送韩一枪去上班，路上让他开得过过瘾，换车的事以后再说，反正今天不行。 特意设计过排气系统，踩下油门时候有点嗡嗡声。 性能跟法拉利之类的跑车不能比，但就目前的普通汽车而言已经非常不错，造型也足够酷，能看见不少路人的目光，短暂停留在这辆车身上。 “我们把你娶媳妇的钱都拿出来了，你小子倒好，赚到钱先用来买车，有点不厚道啊。” 韩初冬他老子分明很喜欢这车，嘴里却絮絮叨叨教训着儿子。 能说什么呢，就这性格。 相处这么长时间已经逐渐习惯，也掌握了相处的技巧，韩初冬没接这个话题，转而问道： “你在局子里混日子，也不是个事啊，就不想着再往上爬几步？要是一直都这样，不如接下来辞职帮我管理那几间店铺，挣得肯定比你现在多。” “嘿！屁钱都没挣到呢，这就能肯定到时候赚得比我现在工资高了？我倒是也想往上爬，直接把办公室搬进市政厅里去，但怎么可能呢。 说白了，我们就跟那些殖民地的警员一样，上头想用亚裔管理亚裔，只要不闹出乱子他们就懒得管理。就算干得再好，升职机会还是比白人小，从没见过哪位华裔能干到高层，也就在唐人街附近瞎混混，我这职位算是快到头。” “所以让你跳槽来我这帮忙啊，再也不用受气，想几点下班就几点下班，多好。” “以后再说，我那工作不忙，到时候肯定抽空帮帮你。 但现在先说好，主要还是要你干，别总指望我们。现在我这工作虽然工资不高，小权力好歹有一点，又没给你丢人，还轮不到你瞎操心。” 提起职业上的糟心事就觉得烦。 韩父从衬衫胸前的口袋里，掏出根香烟叼在嘴边，拿火机点着后，接着打开车窗。 遇到熟人时候还刻意招呼几句，生怕糟蹋了这刚买的新车，那叫一个嘚瑟。 韩初冬也倚靠在车门上。 有群机车党从旁边路过，其中一位骑着车的白人，纹身一直纹到了脖子上，他见到韩初冬后表情顿时难看，像是怒火上涌。 吹了声口哨，指指这辆野马，率先冲到前面握住刹车，将机车横拦在路上。 一伙机车党总共十多位。 日常中本就是你帮我，我帮你，现在伙伴遇到事，他们也全都停下。 路上突然多出那么些机车，吓得韩一枪当即踩刹车，正要下车找那帮人理论，没想到对方先过来了，手上还拿着根挺粗的铁棍。 先回忆最近有没有结仇，发现并没有之后，当即将不善的视线投向儿子，问道：“他娘的，你最近又干啥了？” 韩初冬茫然道：“老老实实做生意，我可是良民，这屎盆子别想扣我头上……咦？拿铁棍的这家伙我好像认识，记不记得上次我在咖啡馆，你同事他们帮我抓了两个白垃圾，这家伙就是其中之一。” 话刚说完，那家伙竟然拿着铁棍往引擎盖上砸，还装腔作势指着韩初冬，让他下车。 新车被砸了一棍子，韩父这暴脾气当即就忍不住了。 打开车门后，还有机车男笑着想要拦住韩父，嘴里脏话不断，说道：“老家伙，不错的车嘛，你下来把车借给我玩几天，玩废了再还给你。” 韩一枪只穿了白衬衫。 见对方伸手想拉自己，顿时掏出左轮顶在那家伙脑门上，被气笑了： “也不打听打听，连老子我都敢抢劫？lapd！全都抱头蹲下，立刻！蹲下！” 旁边，韩初冬已经乐疯。 上次有麻烦，隔壁桌坐着老爸的同事朋友们，这次更是直接栽在他老子手里。 等他老子鸣枪警示，有些已经拿武器的机车男们秒怂，尤其在听见lapd之后，乖乖抱头蹲下。 都是些有经验的，知道如果不照办，可能真会挨子弹。 瞧见枪口指向自己，上回吃过亏，这次趁着人多准备报复的那位白人，立刻就扔下铁棍跪了，双手抱住脑袋。 内心已经凌乱，想着果然不能来唐人街，比他们所在的社区厉害多了，来一次栽一次。 不怕死的路人比较多，纷纷围过来看热闹，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哟这不是韩sir嘛，恭喜恭喜啦，刚出门就撞大运，抓了一窝人！” “真猛啊，还以为在看电影，看着就不是好人，该不会清扫帮派了吧？” “管他呢，都是些白人。活腻歪了敢来我们这闹事。” …… 韩父耳朵好使，听完当即干咳一声，让他们都沿着路边蹲一排。 双手握枪，摆出个更帅气的姿势，可惜中年发福的身材过于油腻，瞧着也就那么回事，跟帅不沾边。 韩初冬看看被砸的引擎盖，凹陷下去一小块，遇到这种无妄之灾很头疼，没好气走到路边，说道： “袭警！抢劫！扰乱治安！按道理来说都该把你们抓起来，该查的机车要查，人也要查。 不过嘛，我今天心情好，把精神损失费和车损费用赔给我，这事就算了。昨天刚花四千美金买的车，算上贬值，总共讨要一千美金不过分吧，毕竟把我老子的脚弄伤了，医药费也算在里面。” 韩父只用手铐铐住砸车的那位，闻言微微不解，低头看自己的脚，分明没问题啊。 脑子多转个弯，立马就想通。 厚颜无耻配合道：“是啊，我脚趾疼得厉害，私下和解还是都跟我回去聊聊，自己选一个。” 领头的大哥，简直快恨死被铐住的那家伙了。 尼玛惹谁不好，竟然叫住自己这帮人，拦住了一位警探？这不是找死呢么？ 本来没什么事都没有，现在倒好，被人当成了笑话看待，偏偏还不敢有其他动作，只能抱头蹲在街边。 明知道韩初冬在狮子大开口，一个凹陷而已，花十美金左右就能修好加补漆，可如今处于弱势。 恨声道：“安德鲁做错的事，就让安德鲁自己负责，把他的机车拿走当作赔偿，另外我身上还有一百多美金，都给你，成交？” 一辆比较新的哈雷。 韩初冬坐上去试试，快要到达和褒曼小姐约定的时间了，索性直接点了头：“那就这样吧，但是必须得签一份和解协议，你们先走，他留下就行。” 名叫安德鲁的机车男，见老大做了决定，说要拿自己的爱车当赔偿，简直心疼到快要哭了，却又不敢反驳什么。 留下老爹在这解决，等其他警员到场后，韩初冬先开着车离开。 身上多出一百多美金，今天的开销算是有人赞助了，心情大好…… 陶良辰说 三十八度居然停电，我要热化了，现在上街找电，下一章稍微迟点。╮(￣▽￣““)╭ 第44章 所谓“星探”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不得不承认。 生活在未来的年轻人，和当前的年轻人存在很大差距。 相比而言，如今的绝大多数人阅历更少，思维方式也更加呆板、直接。 这件事是韩初冬最近才发现的，就在昨晚的酒桌上。 起初以为大军和西瓜头的直爽只是特例，而以往那个“韩初冬”一定想要成为大混混，单纯只是傻，后来才发现这样的人并不少。 他没想过深刻研究这些社会学上的问题，不过在他看来这些小发现蛮有趣。 “接受现在的生活。” 这句话说起来容易，真正适应起来却很困难。 韩初冬觉得应该存在的东西还没出现，有些不应该存在的事物却围绕在身边，例如越战、例如水门事件等等。 距离振作精神，开始尝试接受新生活，总共还不到一个月时间，还没完全融入进来。 开车时候总喜欢瞎想，他这会儿就想了很多很多乱七八糟的事。 主要是因为褒曼小姐，上车后不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而他又恰巧被种种生活上的转变而困扰着。 虽然纠结也没办法，但如果不梳理清楚，心里总会有个不大不小的疙瘩。 事实证明想了也是白想，那团乱麻依然存在。 既然无论如何都得不出个结果，最后还是被现实逼着过日子，索性也就不再继续钻牛角尖。 偶尔侧头看看正在副驾驶座上睡觉的海伦娜·褒曼。 她嘴巴微张，能看出画了个淡妆，牛仔裤、白色短袖，露出来的皮肤雪白，也不像很多白人姑娘带有雀斑和黑痣。 至于韩初冬为什么知道，很多白人姑娘身上皮肤不好。 这就是个很有趣的问题了。 来美国那么些年，又没那股书呆气息，经常跟着朋友们混迹各种社交场合。 相伴一生很难，可又不是非得相恋，只要胆子大，其实想交流英语也容易，毕竟社会风气摆在那呢…… 引擎盖上有个凹坑的野马车，沿着街道一路往西行驶。 韩初冬不认识路，昨晚做了点功课，但是因为堵车、封路等原因，他已经开到了自己不认识的道路上。 知道好莱坞的大概方向就行，朝着西边开准没错，加油时候问了工作人员，换条路继续往西北方向行驶。 今天的“约会”过程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瞧褒曼小姐的状态，大有一路睡到目的地的意思。 没有叫醒她，跟绅不绅士关系不大，纯粹因为觉得她睡觉的样子很好看，想要多看几眼。 所以，说起来是带她旅游，但这一路走来的风景，大多都被韩初冬看去了。 都是些破旧脏乱的街道，交通秩序更糟糕，没什么可说的，花了点时间顺利来到好莱坞标志附近。 有几十年历史了，期间翻新过几次，但超大的好莱坞标志一直都是老样子，出现在无数电影里，每天过来拍照留念的游客络绎不绝。 停在一个能看见全景的空地上。 开车期间就算再怎么颠簸，褒曼小姐都没有醒来，但汽车停稳之后，她反倒醒过来了。 起初很迷糊，陷入不清楚自己在哪，不知道自己是谁的状态里。 韩初冬逗弄她说：“流口水了，擦擦吧。” 伸手擦完发现并没有，这才明白被戏耍了。等看见那些好莱坞标志，褒曼小姐瞪大眼睛，语气惊叹：“哇哦，就是这里没错！” “真的对我很放心啊，居然睡那么沉，连期间停车加油都没醒。” 看看韩初冬，她抱歉地笑了笑，告诉说：“我一直很爱在车里睡觉，而且昨晚熬夜写了读书笔记，周一时候要交给老师。” “没关系的，你睡觉时候很有趣，我还拍了几张照片。”韩初冬这回没戏弄她，笑着说完后下了车。 除去好莱坞标志之外，附近没其他可参观的景点，本打算直接去其他地方，但开了那么久的车，足足一个多小时，现在下车活动一下身体，顺便想拍张照片留作纪念。 褒曼小姐也下车。 标志没多大意思，可它背后代表着美国电影的繁荣历史，能让人想到一部部经典的老电影，以及让人耳熟能详的电影明星。 各自单独拍完照片后，又跟她拍了张合照，继续上路前往星光大道。 离开舒适圈，看看陌生的风景，旅游可不就是这么回事。 想在大街上遇到明星比较困难，不久后车辆行驶到华夏剧院附近，路边有些红色的地砖，上面带有手印和人名。 称不上传统，这些星星当中最早的那颗，才刚诞生在十多年前，数量还不多，被行人们随意踩在脚下。 如此看来，也不知究竟是纪念他们还是坑他们。 韩初冬买了两瓶可乐，和褒曼小姐边聊天边看这些带有手印的地砖，周围开了许多电影周边商店，还有很多黑胶唱片商店，还能见到不少影视公司的招牌。 游客眼中的旅游景点，只是某些人赚钱的好地方而已，还有些打着坏心思的家伙们，坑害来自于世界各地的游客。 一位叫做弗雷德·卡格尼的中年人，就常年混迹在这片地区，名声在某个小圈子里糟糕透了。 弗雷德·卡格尼如今三十四岁，曾经当过不知名电影的副导演，也自己投资了一点钱开影视公司，最后当然亏到连成本都没收回来，如今住在一辆快要报废的旅行车里，连洗澡都是蹭公共厕所里的水，趁着夜深人静火速洗完。 这种落魄，并不妨碍他买了套挺不错的白色正装，留起小胡子，每天穿得人模人样四处混日子，装起成功人士。 喝酒靠蹭，只吃快要过期的打折面包、热狗等等，牛奶也只买打折产品，真让他从口袋里掏出五美金出来都会相当困难。 样貌一般般，因为穿着打扮能稍微加点分，这时候他已经跟着韩初冬和褒曼小姐走了一段路，倒不是想偷他们的钱，而是看上了褒曼小姐。 好莱坞从不缺少漂亮姑娘，这就是支撑卡格尼一直不离开好莱坞的原因。 更美妙的是，许多漂亮姑娘还很蠢，在他看来附近满街的妙龄女郎，简直都是天赐的礼物。 看见了韩初冬，不过卡格尼只当他不存在，一位亚裔而已。 此刻揉揉脸，卡格尼像往常无数次一样，大步走向褒曼小姐，并且拍拍她的肩膀。 等她看向自己时候，卡格尼递去一张名片，并且说道：“上帝啊，真的太合适了！ 很抱歉打扰到你，我是红色梦境影视公司的挂名导演，觉得你很适合当一部电影的女主角，能不能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以你的容貌，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位奥黛丽·赫本！” 韩初冬不傻，皱眉提醒说： “这附近骗子多，穿上裤子后就翻脸不认人，像这种上来就说能捧红的家伙，多半不是好东西。什么见鬼的影视公司，听都没听过。” “嘿！我在跟这位小姐谈，不是你，搞清楚，ok？” 见韩初冬年纪不大，卡格尼已经端起架子试图吓唬他，平时其实更喜欢搭讪落单的女游客，或者刚来好莱坞不久，一心想要出名的年轻姑娘。 然而实在觉得褒曼小姐漂亮，于是这回即使冒点险，他也想尝试一下。 等褒曼接过名片查看，弗雷德·卡格尼的嘴角微微上翘。 补充道：“我们预算不够多，但假如被制片人选中，只需要三个月拍摄时间就能挣到十万美元……” 陶良辰说 停电三十多个小时后，终于来电了，泪奔。顺便求一波收藏和推荐票。(;′??Д??`) 第45章 比想象中聪明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见海伦娜·褒曼接过那张名片，韩初冬心里憋着口气。 来洛杉矶那么久，哪会不清楚他们泡姑娘或者骗钱时候的常用套路，在街头被发掘出来的明星固然也有，但他不相信这么巧，刚来就遇见所谓的“星探”。 况且还是家听都没听过的电影公司，觉得这中年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我从没见过导演自己在大街上拉人，除了这张名片之外还有任何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吗，公司地址在哪，项目的名字叫什么？” 担心她没阅历，冒然被别人骗了，韩初冬忍住往这人脸上来一拳头的冲动，面色不善问道。 “《超级女探》，公司位于伯班克，还想让我带你们去看看？” 弗雷德·卡格尼对韩初冬说话可没那么客气，明显夹着点火药味，伯班克那边有许多电影、广播、电视台公司，在洛杉矶东北部，距离星光大道这边有一段路。 呛完韩初冬之后，他继续露出个自认友善的笑容，对褒曼小姐说： “如果合适今天就可以试镜，初期给三万美元订金，拍完后再给七万美金，那可是整整十万美元！能在比佛利山庄附近买栋不错的房子了，而且我还认识米高梅、哥伦比亚这些大电影公司的老板，未来可以将你捧成明星。 怎么样，我们俩私下单独聊聊，找家咖啡馆？至于你的这位朋友……抱歉，有些剧本上的消息不能外泄。” 如果说刚刚还不能确定这家伙是骗子，现在韩初冬差不多已经能肯定了。 既用钱引诱，又拿成名当诱饵，看起来很有一套。 要是那种脑袋不够用，还有着野心的姑娘，说不定就会上钩，为了虚无缥缈的欲望而任人摆布。 韩初冬看这家伙极度不爽，但转念一想，反倒又不忙于着急了。 都说人心经不起试探，这时候他却想知道褒曼小姐会怎么选择，面前这人的意思分明是想让她离开自己，私下里单独跟褒曼小姐谈谈。 直指本心的选择就摆在面前呢。 才刚认识没多久，韩初冬还不是太了解她，褒曼小姐作出的任何选择都将影响到他的感官，可能很好，也可能很坏。 要是她真选择跟着对方离开，估计就没多少下文了。 两难的选择摆在面前。 一边是心心念念已久的成名机会，而且收入不少，一边是刚见面没几次的韩初冬。 韩初冬闭口不谈。 褒曼小姐她纠结片刻，还看了眼韩初冬，最终来句： “抱歉，给我点时间想想可以吧，我还是学生，暂时没那方面的想法，也没时间。” 说完晃晃那张名片，就想继续往前走。 眼瞧到嘴边的鸭子就要飞走，弗雷德·卡格尼顿时问道：“那可不可以给我你的电话，考虑会儿，今晚我打电话给你怎么样？” 韩初冬心情骤然轻松。 这会儿有意无意拦在他面前，嘴角翘起，压低声音来了句：“我爸在fbi工作，要不要也给我张名片，晚上找你谈一谈？赶紧给我滚开，我不想再见到你，也不想你再跟她联系，要不然……” 这年代的局势很紧张，阴云一直都在。 在fbi，最大的那片阴云叫做胡佛，去年五月份他刚去世，但人们依旧对这个组织心怀深深的忌惮。 明面上的麦卡锡主义消失，实际上却转入了地下，以至于人们对这些组织完全没好感，反而有种担心和惧怕。 卡格尼笑容僵硬，心想居然碰到了硬茬，没敢多说什么，立马扭头就走。 知道这种人欺软怕硬，因此韩初冬凭空搬出尊大佛，解决完这件不大不小的麻烦之后，他快走几步来到褒曼小姐身边，说道： “走吧，我告诉他我爸在警局工作他就吓跑了，真是个骗子，那张名片丢掉就好。 想演电影有什么难的，我脑子里的故事足够让你拿下十个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建议你暂时还是多学一学比较好，以你的容貌想成为出色的明星并不难，只缺少演技。” 原先说这种话，褒曼小姐肯定会笑。 但现在像是有心事，点点头没接口，旅游的好心情仿佛一下子没了，这让韩初冬忍不住多看她几眼，一时半会儿没搞清症结所在。 无论星光大道还是好莱坞标志，名气都大过了实际的体验，并没有多少可玩的东西。 觉得有点无聊，韩初冬提建议说：“我们现在去迪斯尼乐园吧，赶过去还来得及。” “不了，还是送我回家吧，我突然有点不舒服。”褒曼小姐摇头来了句。 察觉到异常，韩初冬好奇问道：“怎么了？找家店休息会儿？” “并不是，我只是……没关系，今天先回去吧，我还有作业要写完。” 很糟糕的理由，原先分明说过昨晚提前写完了作业。 韩初冬总不能强行留下她，只好答应，一起回到车上往回走。 心思还算细腻。 十多分钟后，他大概猜到哪里做错，才让褒曼小姐骤然心情低落。 开着车，酝酿完措辞后说道：“我承认刚才没替你拒绝，是想看看你会怎么做决定，很混蛋的做法对吧。我很抱歉，我应该更加坚定地阻止那家伙。” 韩初冬小看了褒曼小姐的细腻心思。 褒曼小姐同样也没预料到，韩初冬竟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爽，此刻忍不住有些诧异，她以前一直觉得男人根本不了解女人。 犹豫片刻后才来句：“真的很混蛋，假如当时我答应单独去见他，不顾你的那些建议，你会怎么做？” “我？” 这回韩初冬说了句实话：“大概会生气到离开吧，但在那之前我会继续试图揭穿他的真面目，做到我该做的，男人很了解男人，刚见面我就觉得他不像好人。” “你该做的？”褒曼小姐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韩初冬耸耸肩，补充道：“没人愿意看见漂亮姑娘被别人泡走，我也一样，可万一你真笨到会上当，我又能怎么办呢。” “难道不应该更坚决一点？” “那是情侣和夫妻才会做的事，而我们之间，还差了点意思，对彼此的了解不够多不是吗。态度更坚决些，可能会让你觉得是我破坏了你成名的机会。” “……难道天才的脑子里都在琢磨这种细节。我可不是那种蠢女人，在报纸上看过类似的例子，有姑娘被骗走了一大笔钱，说是入股拍摄，让她成为女主角。” 等褒曼小姐说完，韩初冬来句：“就当你是在夸赞我吧，顺便说一句，你比我想象中聪明，不应该试探你的态度，那是我的错。” “谢谢，你也很聪明。” 话题敞开了说，交谈完之后褒曼小姐舒服多了。 逐渐露出笑容，她主动问道：“附近还有其他景点可以玩吗？” 一张名片飞出车窗外，落地后被车辆碾压。 韩初冬看见了，对褒曼小姐说：“我们现在可以调头，去圣莫尼卡海滩游泳，泳装应该能在海滩附近买到。 还有，刚才说的电影创意，我是认真的，等你学完表演后我为你量身打造一部，到那时我应该已经赚到足够拍电影的钱……” 第46章 山寨货出现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没有现实基础作支撑的承诺，听着就像是哄自己开心的大话。 不过韩初冬能有这心，已经让褒曼小姐挺开心。 野马汽车转向后继续往西行驶。 今天天气比较热，挺适合下海游泳。 瑞典也有海，可她家当时在内陆，近距离接触大海的机会不多，这才是早上十一点钟而已，心结解开后继续旅游行程。 因为那点小矛盾，彼此关系反而更亲近了些，一路上聊天谈笑，氛围比较不错。 暂且不提到了圣莫尼卡海滩附近才傻眼的韩初冬。 大军今天骑自行车带着一箱货，来到距离唐人街五公里外的地方，试图把悠悠球卖给某家玩具店的老板。 看了货之后。 拉丁裔妇人用一种鄙视眼神盯着大军看了看，说道： “是不是觉得我看着不聪明，就觉得我很好骗？这种东西换个材质，连包装都没有，竟然让我花六美金一个的代价进货？ 滚，赶紧离开我的店！你这个愚蠢的曰本佬！什么见鬼的新玩具，我店里就有！” 见这位体格魁梧的妇人发飙，大军压根搞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因为容貌被当成了曰本人，眼下这种场合似乎没必要反驳解释。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瞧见一堆各种颜色的悠悠球摆放在那，标价只有三美金，赵大军顿时有点懵。 本以为只不过是普通的悠悠球，松手放下去，拉起来，再放、再拉的那种，然而包装袋上分明写着“超级魔力球”的英文字样。 赶紧走过去拿起一个，拆开包装仔细看。 往中指上套好绳子，随手甩下去，竟然滞空旋转着，不过时间比较短，大约十秒钟就快停下了，一抖手又收回来。 大军知道韩初冬发明了这种玩具，也专门花钱去申请了专利，然而目前自己那发小肯定还没生产这种塑料材质的悠悠球，这说明已经有其他人在生产了，并且还投放进市场里，连“超级魔力球”这个名字都一模一样。 当场便气到不行，既是在替韩初冬生气，也是在为有人抢自己饭碗而生气。 玩具店的拉丁裔妇人比较彪悍，这会儿不停说着：“拆开了就要买！你已经使用过，卖不出去了，快给我钱，三美金！别想糊弄我，先拿钱给我再使用！” 本就心烦意乱，听到她那喋喋不休的话语声，赵大军更加不耐烦，皱着眉头来句：“闭嘴！我给钱！” 从口袋里掏钱，放下三美金之后，又拿出五美金晃了晃，询问妇人说：“告诉我你是从哪进的货，这五美金就是你的了。” 一把将钱夺走，塞进自己口袋里。 拉丁裔店主不急不慢，开口道：“就在我们店里，有位亚裔骑着摩托车来推销，我觉得好像很有趣，也见过孩子玩类似的玩具，就进了三十个，已经卖出去几个。” 赵大军觉得麻烦了，继续问道：“进货价格是多少，说没说能从哪找到卖货给你的那个人？” 那妇人低着头，手指搓搓，视线瞥向大军，意思相当明显。 顾不上是不是被宰了，大军又拿出三美金摆在收银台上，对方又一次收了钱，这才继续说：“只要一美金五十美分，我承认你的金属玩具质量更好，但孩子哪有那么多钱买它，还是推销这种塑料玩具更好。我不知道怎么找到他，过几天可能还会来吧。” 知道韩初冬今天带姑娘去市区玩，赵大军联系不到他。 心烦意乱之余，恨死了那个进场捣乱的家伙，带着包装袋和悠悠球离开后，想着去找韩初冬他老子帮忙查查，也没了继续推销的心思，坐上自行车就往回蹬。 韩一枪帮忙在店铺附近找了个空房子当仓库。 房子主人他认识，拿到个友情价，一年只要一千美金，部分货物已经发来，安置在了房子里。 距离孟欧之风牌楼差不多两百米，取货挺方便。 儿子去勾搭姑娘算是大事，因此也心甘情愿帮忙指挥工人挂招牌，上面写有“暴风电器”，带有雷电插入云朵的logo，红色底色不太正，但看着还不错。 霓虹灯招牌价格贵些，觉得没必要，所以就用了普通材质。 有了招牌，货物也陆续送过来，店铺的卫生早就打扫好，只剩等其他货物送来，挑个良辰吉日就能正式开张。 最近想着多拉点生意，韩父逢人就说自己儿子在这开店的事，投资了那么些钱进去，还不知道能不能赚到钱，每次想起一年光租金就两万一千美金，他就格外发愁。 这时候见到满头大汗的赵大军。 韩父忍不住乐呵，招招手问句：“大军啊，今天又卖出去多少，我家的货已经没了，等初冬回来后让他再去定一批。那小子，最近知道动心思追姑娘，什么事都让我来干，你们这帮当朋友的也要多劝劝，别让他三心二意的。” “叔！大事不好啦！我刚才在店里看见有人卖这个，都已经申请专利了，这难道不违法？！” 见到那个塑料悠悠球，韩一枪虎躯一震：“嗯？！你是说有人偷摸着抢生意？！” “嗯，批发价只要一美金五十美分，他们这么搞，我们的产品就卖不掉了！”赵大军慌乱道，近期没少挣钱，好不容易看见点发财的希望，哪能不担心突然冒出来的竞争者。 韩一枪做出压手姿势：“小声点，都知道批发价了往后还怎么卖，你来仔细跟我说说，老子非把做那玩具的人挖出来不可。嘿，这破烂塑料玩意儿，质量肯定不行……” 儿子好不容易想到挣钱的办法。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韩家的钱，他老子此刻气到牙痒痒，干了这么些年警探，头一回涌现出不破案绝不罢休的冲动。 ———————— 入眼所见，又破又乱。 垃圾被海风刮着满天飞，如今的圣莫尼卡海滩，跟韩初冬记忆中相差甚远。 没那么多豪宅，建筑破旧不堪，海岸边沙滩上的垃圾也很多，找了会儿才找到一座不错的海滨浴场。 在商店里买了泳裤，褒曼小姐也挑了套黑色比基尼泳衣，商店旁边就有换衣服的地方，另外也能寄存东西。 韩初冬先换好，他对现在的身材比较自信，半点不遮掩，反而悄悄用力，秀起腹肌和胸肌。出来时候说道：“你进去换吧，我帮你在门口守着，绝对没人能偷看到……” 第47章 倒霉的杨老板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换衣间的门没有锁。 韩初冬穿着大裤衩站在门口，真没多少龌蹉心思，以前看过褒曼小姐穿跳芭蕾的紧身衣，身材极好。 不久后。 等褒曼小姐从里面出来，他这才发现还是低估了对方的身材，不是瘦到想麻秆的那种，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瘦的地方也瘦。 因为腿长还细，所以看起来身材比例特别好，去当模特完全够资格了。 情不自禁说了句真心话：“看来你已经跳不了芭蕾舞，身材太好，平时有运动？” “谢谢夸赞，偶尔会跟我妈一起晨跑，在瑞典时候。” 泳衣比她预料中更小，此刻被韩初冬盯着看，让褒曼小姐非常不适应，感觉就像没穿衣服一样，下意识用手遮挡，还问道：“我是不是应该换件连体泳衣？” 韩初冬深感赞同，自己看过就算了，干嘛要带其他男人看。 尽管这具身体从小在洛杉矶长大，可他思想上跟那帮西方人不同，更加在乎这些。 果断点点头来句：“我去帮你买吧，再看下去就算别的男人不犯罪，我也忍不住有种做错事的冲动了……” 又买一套白色连体泳衣，比基尼不用退掉，褒曼小姐家有个小泳池，偶尔会用到。 寄存好东西后把钥匙挂在手腕上，一起踩着沙子进入浅水处。 不会玩冲浪，游泳技术也不是太好，所以韩初冬不打算自取其辱，就在脚能碰到地面的浅水处扑腾会儿。 刚刚从寄存处，到海边这么短的距离，褒曼小姐就像一块吸铁石，不断吸引着男性的视线。 这让韩初冬有点愁。 竞争对手太多，手中握有的筹码却不多，如今她没多少见识，也没按照她的想法进入娱乐圈。 要是这时候拿不下，后面肯定会更难。 当然了，就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担心而已，韩初冬有把握成为很成功的富人，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比谁差。 褒曼小姐游泳时候呛到海水，赶紧游过去扶住她。 等站稳后，察觉到有东西硌到自己，下意识将手伸过去，几秒后，又猛然缩回手。 浑身一个激灵，韩初冬当场愣住了…… —————————— 赵大军和韩初冬他老子一起，开始在附近的玩具店走访调查。 韩父开着车，一家家店问过去，试图找到更多关于送货人的描述，再顺藤摸瓜找到生产玩具的那帮人。 这些货是从那位名叫杨光年的华裔手底下制造出来，他的塑料模具厂最近全力生产这种玩具，已经亲自开始尝试着推销，效果还不错，很多玩具商店愿意从他这里进货。 刚尝到甜头。 杨光年正做着美梦，打算除了批发给玩具店之外，再找一批人帮忙做代理，去大街小巷摆摊零售，就像卖气球、卖二手书的那些街头小贩一样。 悠悠球零件生产出来，还得找人组装，处于降低成本考虑，自然而然便想到了唐人街里，那帮闲在家里没事干的老头老太太们。 时不时还在心里做起通过盗版各种塑料玩具制品，从而赚到大钱的美梦，却不知生意才刚刚起步，就已经有人开始调查起那批塑料悠悠球的来源了。 货物还没铺开，所以西瓜头他们那边仍然有销路。 下午时候，韩初冬当时批量定制的五千个悠悠球全部卖完，暴风家电那边也等着开业，他接下来有得忙。 韩父走访调查完，发现所有批发了塑料悠悠球的店主，都说批发给他们的那位男人是亚裔，除了这个线索之外，还拿到一个号码，方便他们在缺货时候打电话继续进货。 同一时间，唐人街的干货店那边，韩老头瞧见有人居然坐在路边组装悠悠球，当场气到不行，担心起有人跟自家孙子抢生意，对于产品专利之类，根本没概念，当然也没想着要报警。 只能说杨老板试图通过山寨玩具发家的美梦挺好，错就错在运气差，没预料到这款玩具的发明人，也住在唐人街附近。 小生意才刚刚起步没几天，就已经被韩一枪顺着号码，查到了他公司的名字…… 发生一场小意外。 以至于每当看见褒曼小姐，韩初冬就想忍不住想笑，而她则尴尬到想钻进地缝里。 西方的生理卫生课很普及，褒曼小姐当然能猜到自己在海里握住的是什么。 幸好韩初冬没一直抓住话题不放，这才让她稍微淡定些，彼此间有默契地装作若无其事。 各自洗澡。 换回原先的衣服，又在浴场的小摊那吃了点海鲜才往回走。 晚上六点多。 期间没发生其他事，送褒曼小姐回家时候，韩初冬还跟褒曼夫人打了招呼，邀请她过两天来自己开的电器商店看看。 接着开车回自己家，进门后一眼就瞧见了桌子上的塑料悠悠球，大军和西瓜头都在，他老子吃着小菜喝酒，看起来好像很高兴。 “这个是……哪里来的？” 韩初冬拿起塑料悠悠球试用完，果然能滞空，不过抖动得挺厉害，设计很不合理。 想到什么，语气诧异补充道：“市面上有人在卖了？这么快就有人开始生产盗版货？” 从一开始就知道肯定会有人进入这个市场，但他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嗯，叔已经找到生产它的工厂，我们刚刚在外面看了看，不过还没抓……” 大军说到一半，被韩父亲打断道： “暂时不抓，等他多卖点钱，因为侵权判得也重些，据我所知这几天好像才让生产，问了一位进去送货的司机，他告诉我说里面有很多悠悠球。 真不长眼，生产其他玩具就算了，想断我们财路，这哪能忍？甚至还光明正大把零件送到唐人街，请人帮忙组装，刚好被你爷爷瞧见了，不过能这么快破案，还是我的功劳。” 仔细询问完，搞清楚前因后果，韩初冬只觉得那家伙太倒霉，直接就撞枪口上了。 坐在饭桌旁，他看看大军他们，告诉说：“我先吃点饭，然后我们去一趟，找那家公司的老板聊聊。 这东西做得不够好，但已经还不错，刚巧货都卖完，说不定能跟那家工厂合作。我本来就想开始用塑料生产，到时先看看对方的态度再决定，实在不行就先抓起来，然后我再露面……” 陶良辰说 ps：今天和明天给朋友当伴郎，没想到有这么多事，累得要死，今天估计没什么时间写了，就一章吧，抱歉哈。 另外感谢圣诞节开局的盟主，也感谢“吴军朋”和“结成冰的海”的舵主，等上架后加更。 第48章 供货商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说起来好笑。 杨光年开始偷摸着生产悠悠球进行销售，但他那位才刚十四岁的儿子，依旧喜欢韩初冬设计生产的那款铝制悠悠球。 因为后者空转时间更长，手感也更加出色。 不过杨老板对此并不在意，他只是想赚钱而已，吃饱了撑的才考虑那么多。 别管质量到底怎么样，零售价只有一半不到，有人愿意买就行。 而他每批发出去一个塑料悠悠球，差不多能挣到一美金，自己送货只需要点汽油钱，百分之二百的利润，堪称惊人。 今晚刚吃完晚饭，打算出门逛逛，站在门口时候被人堵住了。 韩一枪笑眯眯站在他面前，问了句：“杨光年？光年塑料制品厂的老板？” 瞧见这位身上穿着制服的阿sir，再看看韩父身后的几位年轻人，杨老板立马嗅到一丝不妙的味道，再次看看韩初冬，总觉得有点眼熟，却又记不清究竟在哪见过。 表情中带着警惕，眉头微皱来句：“是我，找我有事？” “这个吧，其实也没多大的事。 专程赶来通知你一声，再敢生产销售那玩具，悠悠球，那就等着吃牢饭吧。他已经给自己发明的小玩意儿申请了专利，算是侵权的案子。” 韩父说这话时候皮笑肉不笑，摆明在唱红脸，还补充道：“凭你工厂里的那些侵权证据，已经得罚一笔钱，说不定还要进去蹲一段时间，弄上百个小时无偿社区服务之类，照我的意思应该直接起诉，只不过这位报案人想先跟你聊聊。” 说完对韩初冬招手，压根就没给杨老板开口辩解的机会。 这么些年来，在韩父手底下审过的犯人，数量没有一千也有七八百，很清楚怎么样从心理上压垮对方。 大军和西瓜头也跟着过来了，手里还有照相机。 来找人之前，他们先去了趟工厂那边固定证据，隔着窗户偷拍里面，想着万一遇到个不识抬举的人，就直接想办法送进去。 反正站在了高点上，打官司想输都难，美国在版权保护这一块做得还不错。又没有跟大财团做对，小工厂的老板而已，很难掀起多大的浪。 事情不严重，但是非常棘手。 自知理亏的杨老板这时脸色挺难看，郁闷想着自己才刚生产就被抓到，lapd的办事效率什么时候这么快了，硬着脖子开口问道： “我不清楚那款玩具申请专利的事，要不然就这样和解吧，总共只卖了七百个出去，赚到六百多刀，又都是华人，我把挣到的钱全都吐出来，以后不卖了。” “这些钱必须退，不过嘛，今晚我不是为了赔偿的事情过来，刚巧准备生产塑料材质的魔力球，而你又有生产经验以及工厂。 要是有兴趣，我们可以合作，你来帮我代工生产，只负责生产，销售方面的事由我公司负责，之前的侵权举动我就不追究了。” 韩初冬早就打好腹稿，很希望面前这位中年人同意下来。 但万一被拒绝了也没关系，附近还能找到同类型的工厂，可为此耽误一段时间是肯定的，目前家里存货已经全部清空，生产周期延长也就意味着会损失部分利益。 杨老板听完想想，琢磨出点意思后反问道：“怎么，如果我不同意，你准备追究下去？” “不不不，那样就换个方式友好解决，赔偿、销毁魔力球库存，然后各走各的。” 韩初冬说完这句，叹了口气惋惜道：“可惜了，光美国市场这边就有可能卖好几十万个，既然你不感兴趣，那我就问问其他厂商吧。” “你要生产几十万个？等等！早说嘛，先进来坐坐，我们仔细聊一下……” 能不能卖出几十万个另外再说。 不过，接下来韩初冬确实想生产大约两万个塑料材质的低配版魔力球，既然价格较高的铝制版本都能卖掉，没道理换成塑料材质、降低价格后还能砸在手里。 玩具公司过几天就能申请下来，到那时会招募一批新人到处跑销售，现在手底下就这么点人，实在太不正规，销售速度也太慢。 知道对外批发价是一美金五十美分，也知道卖出七百个，挣到六百多美刀。 韩初冬数学不差，能算出制造悠悠球的成本大概是多少，如果换成尼龙轴承，成本还能再降低个几美分。 在知道杨老板底牌的前提下，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谈了。 先敲定好合作的想法，接下来便是商量价格。 杨老板狮子大开口，说了“八十美分”这个报价，直接被韩初冬砍到六十美分。 之所以多给些，是因为要在悠悠球上增加标签图案，包装上也更精致些，差不多留给杨老板十美分一个的利润。 此时此刻。 杨老板听完报价，坐在客厅里抽着烟，一直默默在脑海中计算利润。 他家房子还凑合，有三个房间，装修也比较精致，属于有点小钱，却又不是太有钱的那种。 看向外表很年轻的韩初冬，愁眉苦脸来句：“六十低了，一不小心我就会亏本，不如各自退一步，七十美分一个。” 果断摇头。 韩初冬告诉他说：“最高就六十，再多没办法谈，那个小玩具什么造价，我心里比你清楚。 你就负责生产，广告、销售、运输这些成本都归我，一个月结清一次账款，你压根不用承担风险。初期我要两万……五千个，专利在我手里，等销售渠道搞好之后，可能两三天就能卖这么多个，能不能合作给个痛快话，只要搞好了以后订单都给你。” “这价格真是……行吧，按照以前的那些样式生产？我仓库里还有两千多个，要是可以就都拉走，剩下的给我几天时间生产出来。” 杨老板打的主意是清空仓库，省得既没人要又不能往外卖，白白砸在自己手里。 韩初冬觉得那批货物的设计有问题，之前试玩过，倒也可以凑合着卖，铝制属于高端，这种更像低端货色，但还有改进的空间，通过改变外形来延长空转时间。 铝制的悠悠球还会继续卖，塑料的这款也会投入市场，假如以后销量不错，这两款产品的定位之间还能增加一款终端产品。 暂时先这样就好。 迅速敲定好合作的事，让大军他们明天来拿货。 回家路上，刚巧从菜市场附近路过，街边站满莺莺燕燕的各地姑娘，突然瞧见位熟人，可不就是孙老三那贱人。 正拉着某位胖姑娘的手，也不知跟对方聊些什么。 原先猜测过孙老三究竟把赚来的钱花在哪，现在韩初冬终于能肯定自己的想法，坐在车里装没看见，乐呵一笑。 菜市场这地段，在附近都算出了名的“夜场”，既有走投无路的偷渡客，也有本地想赚快钱的女人。 韩初冬当然没有任何想法，只是想着等再见到孙老三，到时难免调侃他几句。 难怪那位当师傅的一把年纪也没结婚，竟然是想着夜夜当新郎呢…… 第49章 跟抢钱差不多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暂时顾不上逗弄孙老三，晚上熬夜搞了些广告文案出来。 对于学理工的韩初冬而言，这可真是件愁死人的事。 幸好脑海中还有点记忆，能够照着以前看过的海报宣传册抄，没有电脑帮忙，干很多事总是会觉得不方便。 一夜无事。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耐心等到七点钟，果断打电话去褒曼家。 说起打电话的原因，既有请褒曼夫人帮忙的想法，也有趁热打铁，赶在褒曼小姐上学之前，再去看看她的意思，一石二鸟。 如今街上的海报，不是照片就是手绘，更多人只些文字不画图。插画师很吃香，许多工作还没被机器取代。 按照现今的科技发展速度，大概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消除韩初冬的不适感。 他经常习惯性找手机，也经常习惯性想谷歌一下资料，这些下意识的举动很难被改变。 因为打着工作的旗号，接电话的褒曼夫人热情地欢迎了他。 得到邀请，韩初冬火速带上车钥匙下楼，没忘记把自己的构想图带上。这辆前年上市销售的老款野马汽车虽然油耗高，但速度确实很快，买车之后在出行方面简单多了。 昨天在洛杉矶西海岸的圣莫尼卡海滩，褒曼小姐抓住了不该抓住的东西，一夜过去回想起来，仍旧能让韩初冬浮想联翩。 身体太年轻，体内各类激素的分泌也旺盛，思想上比较沉稳没错，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冲动…… 开着车来到褒曼小姐家。 一回生二回熟，当车停下时候，能看见她家隔壁的草坪上，插着“房屋出售”的广告牌，有经纪人正带领一对夫妻俩参观房子。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韩初冬肯定不会冲动到买房搬来这里住，再说了也没那足够买下这种独栋别墅的闲钱，瞥了眼便收回视线，带好东西来到她家门廊上按动门铃…… 设计海报。 有暴风家电的促销宣传单，也有超级魔力球的海报。 跟上回来到这里，请褒曼夫人绘制公司logo不同，工作量稍微大一些，光是超级魔力球的海报就有五套，分别是宙斯（众神之首）、雅典娜（战争与智慧女神）、阿瑞斯（战争和暴力之神）、哈迪斯（冥王）、波塞冬（海神）。 都属于在美国家喻户晓的神话传说人物，将被用作宣传，并且印在悠悠球上，直接关系到销量问题，所以很有必要请专业的绘画师帮忙。 而暴风电器的促销宣传单无疑更加简单些，只是些电器图片以及售价，印刷公司那边就能搞出来。 又蹭到一杯咖啡，跟褒曼夫人商量好大概细节之后，主动提出帮忙送褒曼小姐去学校。 她同样没忘记昨天的尴尬事，跟韩初冬说话有些放不开。 一起出去旅游过，关系稍微亲近了些。 褒曼小姐并没有对他送自己去上学的建议表示抗拒，而褒曼夫人听说急着要成稿，一心忙于赶快画出图案，更不会拒绝。 就这样，两人很快坐进车里去往学校。 …… 人红是非多。 海伦娜·褒曼长得漂亮，说话口音在洛杉矶当地人听来也比较有趣，在学校里怎么可能缺少追求者。 又不是没在美国上过学，韩初冬很清楚一帮十八、十九岁的小伙子们，脑袋里一天到晚装得都是什么。 之前跟她聊天她也说到过，学校里总有无聊的男学生请她去喝酒、参加派对之类，今天这是专程过来宣誓“主权”来了，因此接近这所名为圣马丁的私立学校大门时候，刻意踩出声浪。 未来的野马汽车确实在美国很平民，可汽车也分高中低配，一辆价值三千多美金的新车，足以秒杀众多学生们的代步车，停在校门口时候吸引了不少眼球。 还是穿着正装，前几天兜里有钱，又多买几套西服皮鞋之类，这会儿下车，还在众目睽睽之下玩起了亲面礼。 褒曼小姐当场愣住。 她可猜不到韩初冬的小心思，见韩初冬一本正经，没往深处细想，微笑打完招呼走进学校里。 学生之间的流言蜚语传播速度很快，不多久就有许多人知道，海伦娜·褒曼她找了位有钱的亚裔男朋友。 更多人猜测韩初冬是曰本人，因为亚裔群体中，目前曰本在美国最有存在感。 等风言风语传进褒曼小姐耳朵里，她才回味出点意思，会心一笑，想着果然是心思很细腻的男人。 追求姑娘的同时也不能耽误正事。 现在赚钱积累资本，就是韩初冬的头等大事，从学校离开后直接去了光年塑料厂那边，大军、西瓜头等人已经在门口搬货，将散货装进箱子里。 “那个，我带三百个走，货款你自己跟老板谈。 还是昨晚的意思，从你这拿货，批发价一美金五十美分，零售价两刀左右对吧？” 西瓜头周楠问道。 卖这种玩具的单个利润，肯定不如之前的铝制悠悠球，胜在价格便宜，很容易售卖，兑给其他商店也容易。 近期都是他们从韩初冬这里拿货，卖出后从中赚取差价，规则熟悉了，暂时跟之前差不多。 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带东西去其他地方出售，有人骑摩托、有人骑自行车，连三轮车都有人骑车，加上两位发小，总共十位临时销售员。 暴风电器那边即将开业，韩初冬暂时没办法具体管理，暂时先这样凑合着，反正该赚的钱没少赚。 脸上带笑告诉他们说：“对，两刀、三刀，只要能够卖出去，价格随便你们定，别狮子大开口就行，晚上回家都给财神爷上柱香，接下来货物管够，能卖多少、赚多少，全看自己本事。 路上小心安全，都先去忙吧，等过两天我弄完了事情，到时候再请你们出去吃一顿。” 另外有人问他说：“那种铝合金的悠悠球，怎么没货？” “过两天就有，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待会儿就去找工厂生产，不过主要还是推销这种塑料球，孩子们买得起。记住，如果遇到坏的、裂的，直接跟顾客退换，我按从我这里进货的价格退给你们，一定一定别砸了招牌。” 简单说几句，提醒完后他们带着货物出发，临走前还各自结清货款，转手间入账两千多美金。 杨光年老板见此，羡慕嫉妒之余只剩佩服。 他这时候对韩初冬说道： “两千七百多个，头一回合作，就按照两千七百个算。请吃饭记得带我一个，有脑子果然来钱容易，你这专利厉害了。 话说回来，要不是觉得能挣钱，我也不会生产这玩具，每个净赚九十美分，你这赚钱速度简直跟抢钱差不多……” 第50章 暴风电器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韩初冬只是在笑。 昨天晚上刚认识，关系没多好，对于这种利润方面的事，也就不在对方伤口上撒盐了。 要知道。 如果没找到杨老板头上，让他继续盗版下去，这些钱可能都是对方的利润。 算上之前盗卖的赔偿，韩初冬在这短短半天时间里，已经挣到三千美金出头，快要把买那辆野马的钱挣回来了，利润有多大可想而知。 这还不包括让给赵大军他们的销售提成。 出于打开市场考虑，目前让出了很大一部分收益给销售人员，不然完全可以按照两美金对外批发，零售价两美金五十美分以上。 如此算下来。韩初冬又能多挣到五十美分，给那帮人固定工资以及少量提成，拿到手的工资已经能算凑合，不愁没人愿意干。 告诉杨老板说：“库存都清空了，制造下一批货的事情先等等，我来重新设计一下外观，到时候你们先照着新的样式生产。” “你说的重新设计，不会把造价提高吧？我的利润已经很小，再高就没办法做了，总不能忙活半天还亏本，这些员工、组装环节什么的，哪个都要花钱。” “别紧张，就是稍微改动，减小一下风阻，让空转时间变得稍微长些，生产起来可能还会更容易……” 销售环节暂时不用担心。 那帮从他手里批发货物的销售员们，在把东西带去学校门口售卖的同时，也能直接加点钱，批发给杂货铺、文具店、玩具商店之类，多跑几家店，总有人愿意收。 韩初冬去了趟模具厂那边。 找老板谈好价钱，准备再次定制一批铝合金材质的悠悠球，总共一万个，付了两千美金的定金。 上次合作过，一回生二回熟，因为数量比较多，成本稍微降低了些，压低到一美金出头。 不过模具厂最近在赶货，可能会迟一些，在七八天之后交货。 有塑料悠悠球可以卖，迟几天也没事。 忙完这些后已经是中午，想着褒曼夫人那边可能还没画好，先开车去韩老头的干货店那边吃午饭，小睡会儿，随后才忙起往店里摆货，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开业了。 自从租下店铺以来一分钱没挣，三间店铺放在那，一天就要亏五十多美金。 对照进货单填写价格，初期还不打算施行以旧换新活动，打算等开业后先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韩初冬去其他店里打探过，大概知道同样的货物其他商店卖多少钱，想着薄利多销，压垮那帮品种单一的小店铺，把售价稍微调低了些。 不得不说，卖电器真的挺赚钱。 就拿一台收音机来说，批发价二十五美金，建议零售价是三十九美金，哪怕标价三十，都能从中挣到五美金。 这还是有中间商剥了一道的批发价，如果从原厂进货，很可能还不到十八美金。 电视机、冰箱、洗衣机之类的大家电利润更高，降价幅度也更大。 比起那些家庭式的小店铺，暴风电器无疑更加具有优势。 那些小店铺要考虑店面成本、还要保证收益，就只有那么多商品和顾客，巴不得抓住一位客人就往死里宰。 而暴风电器商店里，初期就会摆放六十多种商品，从电话、打字机，到台灯、微波炉这些都有，架子上放着一层又一层，又留有宽敞的走道，确保顾客不会觉得压抑。 从一开始韩初冬就打算薄利多销的主意，销量上来后进货价也能相应降低，如果能在客户心目中留下便宜、方便、服务好等等印象，不说一下子就挣多少钱，但回头客肯定不会少。 如今就只有这一家店，假如能够发展起来，形成连锁，优势无疑会更加明显。 一个人在店里写价格、调换商品的摆放位置，爸妈上班，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朋友他们又都有事要做，这些活韩初冬只能自己处理。 时不时有人站在门口张望，这时有对年轻夫妻走进来。 做丈夫的看看后，询问说：“前几天我就看见你这里开了家电器商店，今天开业了吗？我家最近刚装修好，准备买点东西。” 还没开业，可哪有把顾客往外推的道理。 韩初冬抬起头，笑着来句： “应该明天正式开业，不过今天也能买，想要什么先看看，都按照开业价卖给你，绝对比别人家更低。 满三百美金还送一台电饭锅，直接帮你送货到家，如果要搬大家电上楼只收取一点点人工费用，我找人给你送。” 各类商品摆放整齐，标价就写在对应的商品前面，原价上画个红叉，下面写着更低的售价，部分商品还挂有清仓促销的最低价，这些是用来拉人气、赚口碑用的，不指望挣钱，但往往都是品质最差的那类低端商品。 “满三百刀就送电饭锅？是按照打折之后的价格满三百对吧。” “当然了，标什么价就是什么价，今天买今天就可以送过去，如果还没准备好，约定个家里有人的时间，到时候送货也行。” 还没正式开业，这算头一位客人，韩初冬放下笔和进货单后，亲自帮忙介绍起他们面前的货物。 那男人手上戴着大金表，工作时间却没上班，好像挺有钱的样子，主动推荐些比较贵，但是功能更好、外观也漂亮的产品。 属于比较好说话，还有钱的那类顾客，很快买下一台冰箱、一台洗衣机，电视也挑了台最大的彩电，总共一千八百多美金。 除去电饭煲，韩初冬主动送了台性能不错的家用小烤箱，并且提出说送货上楼费用就免了。 开门红。 光就这单生意，他能挣到差不多三百美金，高端电器利润高，顶得上普通人大半个月工资。 收完钱，留下对方家庭地址和联系方式。 韩初冬立马关了门，去路边找到一位骑着三轮车拉货为生的中年汉子，跟对方谈妥价格，让他再找一个人，总共花二十五美金，去仓库那边提货。 东西有点贵，担心被人半路偷走，他一直跟到收货地址，和买了东西的那对夫妻打完招呼，亲自安装好试用完，没问题了才离开。 明天可能开业，销售员、送货员这些人都还没找，就只联系了孙老三当售后维修。 不着急今天继续对外卖，想来想去觉得西瓜头他爸挺合适，送货肯定比在工厂上班自由些，准备晚上找西瓜头聊聊这件事。 至于销售，大军跟西瓜头最近忙于卖悠悠球，干那个赚得更多，估计不乐意过来卖家电拿死工资，韩初冬准备让老爹帮忙找找合适的人选。 继续回店里处理完剩下的事，赶在下午五点多钟前往褒曼家，褒曼小姐还没回来，她最近会在图书馆学习，试图赶上其他同学的学习进度，比较忙碌。 拿到暴风电器的宣传海报，看上去比较不错，第一时间拿到广告店让他们印刷五十份，又打印一千张传单，约定第二天上午过来拿。 顺便去买了些花篮以及爆竹，塞进后备箱里赶去光年塑料工厂，查看悠悠球的生产情况，忙到团团转…… 第51章 尽力而为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买了新车后，韩一枪这位当爹的，没事干总喜欢拿着车钥匙出门转悠几圈。 借车次数太过于频繁，以至于他老婆都怀疑起这老家伙是不是想出轨，开好车去外面勾搭年轻姑娘们了。 所以今天早上吃早饭，韩父喝粥掏鸭蛋说着：“等咱儿子赚到更多钱，把我掏出来的本金还给我，到时候我也去换辆好车，奔驰或者凯迪拉克，现在这车开着太丢脸。” 韩初冬他老妈立马反驳道：“说清楚，你掏了谁的本金？本来就是准备给儿子结婚的钱，算是提前给，不用还。 现在的车怎么就不能开了，一年到头也没正式应酬多少次，还有警车免费用，干你那种工作要什么脸面，不开到报废就不换。” 说得斩钉截铁，声音分明不大，但是很有份量。 在这个小家庭里，各位成员家庭地位高低如何，从日常生活中就能一目了然，别看他妈嗓门没韩一枪这位当爹的大，可明显要压丈夫半个头。 斜眼看看老婆，本来还想说几句，可结婚那么久，已经很了解彼此。 发现孩子他妈神情不对，韩一枪出于求生欲，立马将后面的话咽回去，小声逼逼： “干嘛不让他还，这小兔崽子很会赚钱，哪还在乎我们……你的那两万美元，瞧瞧他床头柜上，一捆捆的钱都快堆成小山了。” 都是些零散钞票，加一起总共也才四千美金出头，最近花钱的地方比较多，能挣到钱没错，可大部分又投入了进去继续做大。 商铺租金、买车、囤悠悠球、囤电器、买衣服、设计海报、印刷传单这些，哪个不花钱，目前流动资金就那么点，幸好那帮销售员很努力，帮韩初冬挣到不少钱。 接下来暴风电器也要开业，生意怎么样还难说，不只是商业创意、销售定位弄好了就可以，运气也非常重要。 稀里糊涂免掉了两万美金“外债”。 韩初冬讨到好处，这时只吃饭不说话，避免掺合进这种夫妻俩的矛盾中，生怕说错了哪句话，就让老妈改变主意。 匆忙吃完，各自出门忙工作上的事。 他老妈继续去学校上班，老两口被韩一枪送去唐人街的干货店，而韩初冬则来到孟欧之风牌楼那，将几间店铺的门都打开，顺便写了张招聘广告，试图先招一位具有销售经验的导购。 先在自己创建的电器商店里环绕一圈，确保没写错价格。 过了会儿，不断有人走进店里，东看看西看看，就只有韩初冬一个人应付他们，赶在花篮被送过来之前，还真卖出两台收音机，加在一起总利润也就六美金。 花篮被送来后，传单和海报也很快送来，在门口放了串鞭炮之后，就算正式开业了。 老两口没忙着干货店的活，这会儿正在不远处乐呵着笑，韩一枪那边去报了到，很快也打着巡逻的旗号赶过来。 西瓜头忙着继续挣钱，找来两位亲戚帮忙，到处散发传单。 大清早，人们不乐意来逛这种店。 都是些买菜、送孩子上学，或是自己去上班的路人，有人看了眼传单便随手扔掉，也有人进店看了看，身上没带那么多钱，索性暂时放弃。 跟做慈善活动那会儿不同，这是长久生意，一时半会儿算不了什么。 现在不买，等觉得家里缺少哪种家电时候，可能就过来了。 暴风家电这边，所有东西明码标价，一目了然，就连送货入户的收费价目表，都用中英文写在了墙上，给顾客们留下更多选择的余地，唐人街这片地区生活着上万个家庭，潜在消费者数量足够撑起这家店的业绩。 提前准备些小活动，但早上这会儿没开始。 安静开业后，韩初冬穿着正装站在那，顾客们自己看东西，谁有需求了自然会问他。 没有多少消费者愿意身后总是跟着个人，让他们买这买那，更不希望在想了解什么信息时候，却找不到可询问的对象。 还价还习惯了，这时有位老大爷指着台电视机问他：“我看上面价格写着一百九十九美金，给我个底价，能便宜多少？” “别人店里同款至少卖二百二，我这价格已经放到最低了，不过今天刚开业，就当亏本赚吆喝，真心想买就送你台小收音机，就是标价十八美金那款收音机。” 韩初冬连捐赠活动都策划主持过，这种小场面的销售更不在话下。 老大爷点点头，背着手往收音机那看，犹豫片刻回道：“行吧，不过我暂时没带钱，等下午时候再来买，先到菜市场那边转转。” 别误会。 一把年纪，就算有心身体也吃不消。白天的菜市场真是菜市场，每天晚上关门后，才有人去那边的街头小巷活动。 丝毫不强求，回了个笑脸，只说：“那我等你，到时候安排送货的人直接帮你送到家，安装好再收钱也不迟啊。” 问问题的客人多，转眼又去接待其他潜在买家，接连推销出去一台特价电视、一台电风扇。 更多人身上没带钱，可能有看中的目标，但现在只是先看看，询问了解商品的情况。 韩初冬也不觉得浪费了时间，一直挺淡定，不求他们喜欢自己，别讨厌就成。 他不急，但是韩老头急。 看了不多久，就凑过来压低声音询问说：“大孙子，今个儿卖多少了？我听你爸说昨天一单生意就挣了三百刀？” “哪有那么多人凑巧要买家电，图个细水长流慢慢来，跟你卖干货一样，进来这么多人已经很不错，将来谁家缺家电了，可能就会来我这买。” 深感赞同，韩老头点了点头表示是这么个理，继续开口道：“嗯，不着急，慢慢来，我那干货店就有许多回头客，但是可别宰人，都是邻里街坊的，名声坏了可就没人来了。” “放心吧，我知道，价格绝对公道。”韩初冬说着话，见有人对自己招手，走过去帮忙介绍那几台洗衣机。 韩老头没多聊，只是默默带了些宣传册。 想着在回干货店的路上，往那些熟人手里塞一张，告诉他们自家孙子开店的事，说不定就有谁刚好想买家电。 年纪大了，能帮忙的地方不多，为了这宝贝大孙子，尽力而为…… 第52章 龟梨二合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龟梨二合。 这位早些年拿到美国绿卡的曰本人，之前在韩初冬那里买过彩票，可惜没能中奖。 目前在一家公司当销售，到处推销各类成人用品。 今天早上他遇到了件尴尬事，手提包里的商品掉出来了，有人看见后骂他变态。 声音很大，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好像故意让他听见。 坐在街头凳子上吃着热狗，芝士味道有点奇怪，但又舍不得丢掉重新买，味同嚼蜡。 龟梨二合正在思考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自己是不是真正喜欢这份工作，同时也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美国。 身边有朋友过来后，龟梨二合跟着来到这个人们口中遍地都是黄金的陌生国度，后来才发现没那么好。 挣到钱数额一般，花掉的更多。 和三个人挤在同一间公寓里，怕管理员发现他们合租，总是躲躲藏藏，按照合同上的规定，其实并不允许转租或者合租。 这会儿他想要回家了，跟老朋友们喝几杯清酒、吃点炭烧鳗鱼，好歹是从早稻田大学毕业，回去找份工作应该不会太难。 与此同时。 几米外，赵大军正在张贴海报，褒曼夫人所画的超级魔力球海报，复印出足足六百份，韩初冬请他们在推销期间，找到公告栏就贴一张。 在报纸上打广告很贵，去电视台买广告更贵，以后可能会试试，但现在还负担不起，就只能用这种省钱的老办法进行推广。 龟梨二合盯着他看了会儿，吃完热狗后走过去看看，发现上面写着“最新款火爆玩具”、“超级魔力球”等字样，忽然记起最近经常见到孩子玩这种玩具。 心里一动，想着既然都准备回去了，干嘛不带点东西回去卖呢？ 脚步匆匆去追赵大军，问他怎么才能联系到生产超级魔力球的厂家，说是打算代理，到曰本去卖…… 暴风电器商场的规模还是太小，开业后引起不了多少关注。 对于最近从它附近走过，或者看见了传单的那帮人而言，唯一的印象就是牌楼那开了家卖电器的商店，种类比较多，价格比较便宜，仅此而已。 一样经营家电生意的同行们，得知消息后骂骂咧咧，腹诽不已，但也不觉得自己就会倒霉。 该吃饭的吃饭，该上班的上班，有些人看见传单，觉得价格还不错，又刚巧准备买点什么，会来暴风电器这边看看，觉得合适就买了。 韩初冬一个人看店，说话太多，时不时就要喝点水润润嗓子，一上午经营额两千四百多美金，利润还算不错，差不多能有七个点出头，大多是些中低端商品，收音机和电视机卖得最多。 韩一枪帮儿子买来盒饭，外加两个卤鸡腿，算是犒劳一下。 翻看完销售发票，心里大概有了个数，乐到合不拢嘴，告诉说：“你妈刚刚还打来电话，问你这生意怎么样，她学校放学，待会儿可能会赶过来看看，留份盒饭给她吃。 要是天天能有这生意，你可就赚大啦，我已经在队里都通知过了，让他们以后要买家电就来你这里。” “今天发传单吸引一帮人过来买，这种营业额不算数，要等个十天半个月，才能看出究竟怎么样，我告诉他们东西买回去，三个月内坏了免费修，多半会因为售后服务亏点钱。” 韩初冬边吃饭，边在纸上写写画画，仓库那边存货不多，有些产品立马就要叫人送过来。 刚开始发展，很多东西都要摸索着积累经验，不过今天挣钱是肯定的，可惜没遇到昨天那种刚装修完房子，而且还很有钱，专挑最贵商品购买的大客户。 点着头，韩父说道：“慢慢来，我觉得这店位置蛮好，东西又多，肯定可以的。招店员这种事我来帮你张罗，下午看看队里谁家孩子还没工作，知根知底的员工肯定好些，平时没少处理店员偷钱这种恶心事。” 他老妈还没过来，赵大军先带着龟梨二合赶来了。 听说韩初冬就是超级魔力球的发明人，这位曰本人刚进门便行大礼，双手放在腿边，弯腰和腿呈九十度，用古怪中文大声道：“冒昧打扰！鄙人龟梨二合，来自曰本北海道札幌！” 都看着他，韩初冬放下筷子，撕下些纸擦擦嘴，回道：“欢迎光临暴风电器，不用这么客气吧，大军，这位是……” “想要代理你的玩具，去曰本那边卖，我觉得好像很重要，立马就把人给你带来了。”赵大军说完，对韩一枪喊了句叔叔，打小就认识，曾经是老邻居，谈不上生分。 一听这话。 韩初冬当即就来了精神，想过把玩具往其他国家卖，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识货的人找上门。 脸上笑看花，看龟梨二合时候眼睛里全是绿油油的美刀，赶忙道：“我还以为是来买家电的呢，欢迎欢迎，龟先生的中文水平可真不错！ 来杯茶？愣着干嘛，爸你去泡茶啊，到对面茶楼买点好茶叶过来。” 顾不上教训这小兔崽子，韩一枪他同样心头火热，来自曰本的代理商，这得是多大的生意啊，一颗老心脏扑腾扑腾跳。 手被握着，再看韩初冬那满脸笑容，龟梨二合此刻有点尴尬：“我姓龟梨，不是龟，今天过来是想了解一下情况，比如代理费用要多少。 韩君真是年少有为，上回我还看见你进行慈善募捐，当时我也捐了点钱，没想到竟然经营着这么多生意。” “哪里的话，有句话叫做助人为乐嘛，龟梨先生，你准备拿下北海道的代理权，还是一整个曰本的代理权？ 我这玩具申请了专利，而且相当好卖，孩子们都没见过，很愿意花钱买，光是洛杉矶一天就能卖好几千个，市场没有完全打开呢。你眼光好，利润肯定小不了，所以代理权费用比较高，不过你肯定能挣到大钱，曰本人口不少。” 韩初冬笑着说了一大堆，随后才问道：“不知先生你在从事什么行业，有过卖玩具的经验吗？” 龟梨二合更加尴尬，他只是先问问，根本就没多少钱。 听说代理费比较高时候，心里已经很虚，不敢说之前在卖成人用品，打肿脸充胖子：“销售，但并不是卖玩具，北海道的代理费用多少，整个曰本呢？” “北海道……二十万美金，整个曰本一百万美金，另外还有给我的分成。” 说这话时候韩初冬一直盯着对方看，见龟梨二合表情不对，立马加一句：“但是嘛，代理费用稍微少点也没关系，分成更加重要。 最近我正准备跟你们曰本的几家大型玩具公司谈谈，既然先生你这么有诚意，我们可以先坐下聊聊……” 第53章 代理权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要是真有底气，口袋里有钱，那么龟梨二合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慌乱。 他掏不出二十万美金，更拿不出一百万美金。 在脑海中盘算完。 龟梨二合脸色发红，默默来句： “那么……如果只是札幌这一座城市呢？ 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在美国这边推销成人用品，主要是冈本品牌的安全套，目前身上总共就只有一万六千美金，我的所有积蓄只有这么多，家里还有套房子，但是在城郊，虽然风景很好，但是并不值钱。” “……原来是这样啊。” 韩初冬说完，瞪了赵大军一眼。 那意思很明显，在怪他不了解清楚就带人过来。 先前赵大军那句“代理你的玩具，去曰本那边卖”，可把韩初冬给激动坏了，以为遇到什么大客户，没曾想到比韩一枪还穷。 有总比没有好，蚊子再小也是肉。 更何况如果多个人帮忙卖，好歹能多挣点钱，总比现在这样干瞪眼好些。 摸摸自己下巴，韩初冬紧接着来句：“龟梨先生你的情况有点复杂啊，显然不符合我公司的合作对象选拔条件，但是嘛……看你是个厚道人，北海道那一片的代理权我可以给你，就收一万六千美金。 我授权让你在北海道生产，也只能在北海道销售，挣到钱咱们二八分账，我八你二，以后干好了其他地方的代理权也能给你。别怪我拿得多，你这代理费确实太少了点，随便找家玩具公司合作，他们都能拿出更多，要是能凑到二十万美金，三七分账都行。” “你三成我七成？”龟梨二合问道。 韩初冬顿时摇头：“我七你三，刚刚都说了，我这玩具不愁销路，还非常挣钱，大把的人求着跟我合作。也就是最近生意刚起步，暂时没找到更好的合作对象，要不然你确实差点资格。” 赵大军站在一旁，听见两人对话后，心里只剩下佩服两个字。 想着韩初冬太狠了，对方说只有一万六千美金，竟然不准备给对方剩下些，直接就想全部盘剥了。 不过倒也没觉得自己这发小在坑人，超级魔力球的受欢迎程度以及利润怎么样，赵大军卖了那么多出去，相当清楚。 要是真打算代理，并且挣到钱，肯定能赚。 见韩初冬惦记着工作以来自己积攒的全部身家，龟梨二合有点慌，总觉得像是遇到了骗子似的，看他的眼神也不由古怪起来。 再次问道：“一万六千美金，就能拿下一整个北海道的代理权？发货怎么安排，还有推广呢？” “不用发货，我把工艺写给你，自己回去找工厂定制，至于推广环节那得你这位代理商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就跟着我这位兄弟学习几天，看看他们是怎么把产品卖出去的。 既然在冈本公司当过销售，我想怎么把产品推销给顾客和商店，应该难不倒你吧，成立一家公司，只要账目没问题，随便你怎么搞。” “这样啊，我想先看看工厂，缴纳代理费用之后我的本金不够，初期投入这一块……” 大手一挥，韩初冬打断他说：“没问题，当时我用两三千美金就生产出第一批货，你不是还有套房子呢，贷款或者卖掉用来投资，要是亏钱了我把代理费全退给你。 走，我带你去工厂看看，生产其实不麻烦，麻烦的是设计它时候，我那投入可多了，清了好几位博士帮忙，每个月工资都上万美金。” 满嘴跑火车，开车带着龟梨二合到光年塑料工厂那边转了圈，韩初冬在路上稍稍透露了百分之四五百的利润率，听得这家伙眼睛都瞪直了。 刚参观完生产线。 龟梨二合觉得能找到工厂帮忙生产，瞬间就冲动说道：“我代理了！这就是我一直苦苦追求的大事业，韩君，请一定要传授我卖玩具赚钱的经验！” 很满意他的态度，韩初冬满脸老父亲般的和蔼笑容，回道： “你未来一定会为这个决定而庆幸，要不然现在就请人帮忙拟定一份合同。 我出技术支持、你出一笔微不足道的代理费，签约正式开始吧，我会让我手下最出色的超级推销员，传授给你关于如何卖出魔力球的技术。” 你情我愿的买卖。 韩初冬惦记着龟梨二合的那一万多美金，这是摆在面前的纯利润，要是真在曰本卖了，光分成就能拿不少，还不用他操心太多。 而龟梨二合，满脑子只想着百分之四五百的利润，也真正认为这款玩具能挣到钱，在长远利益可观的前提下，很乐意赌一把。 因此商谈过程既轻松又短暂，确定了合作的想法后，龟梨二合现在就要去取钱，而韩初冬则回到暴风电器店里，让韩一枪帮忙找位靠谱的商业领域律师过来。 下午漫不经心，又推销出去价值两千多万美金的商品，期间也跟韩父火速找过来的律师，商量着拟定出了一份对自己很有利的合同。 合同里面规定本次授权尽限北海道地区，并且针对可能出现的侵吞、隐瞒、挪用资金等现象，做出了苛刻的赔偿高额赔偿标准，甚至有权撤销龟梨二合的代理权。 店里就有打字机。 拟定好之后敲出来两份，各自签字保存一份，韩初冬顺利从龟梨二合手中得到整整一万六千美元现金。 这钱来得太过于容易，以至于让韩初冬产生了卖玩具比经营连锁家电还挣钱的错觉，初期可能玩具更挣钱，但是电器商城更有前途些。 如此一来，都快存到再开一家暴风电器商城的资金了，激动是难免的。 给了赵大军一百美金，让他领着龟梨二合吃点东西，这两天再带着跑跑，学一学怎么卖出悠悠球。 律师帮忙拟定一份合同，也拿到些酬劳。 他老子帮忙给了，韩初冬没问具体数额是多少，只顾着数钱，欣喜于得到一笔意外之财，琢磨着是不是应该继续招代理商，好像很有前途的样子。 没忘记为暴风电器招揽生意。 晚上六点钟，天还没黑，趁着人多在门口铺块布，上面摆好各种不值钱的小东西，包括卷纸、骆驼香烟、文具盒、小玩偶等等。 手拿大喇叭，韩初冬边介绍自己的店，边把这些东西扔给围观的人群，还请人帮忙散发传单吸引潜在消费者。 围观的人多，真正进店购物的人少。 长久买卖，今天卖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家店能被多少人记住，以后可能就来买东西了…… 第54章 杂事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事情比较多，各方面都得考虑到。 一是去曰本以及其他国家申请悠悠球专利，这方面有中间商可以代理，只不过费用比较高，耗时也比较久，主要市场都申请一遍大概要花费六千美金。 申请费用不算高，高在代理成本上，收入肯定大于回报，因此这钱韩初冬愿意掏。 二是暴风电器分店的事。 开分店宜早不宜迟，装修、摆货这些也花时间，悠悠球那边还挣着钱呢，每天收入不少，他觉得可以将开设第二家门店的事提上日程。 只不过暂时店里还缺不了人，要等找到人手帮忙后，才能去找位置合适，并且对外出租的店铺。 暴风电器第一天开业，差不多挣到四百美金。 别觉得这是笔小钱，普通人一个月也就挣这么多，足以让他父母、爷爷奶奶等人乐到合不拢嘴。 开业当天的业绩不具备普遍性，接下来一段时间也是，要等恢复平稳后，才能看出实际销量究竟怎么样，没办法心急。 以旧换新、成本价冲量销售等促销大招还没放出来，韩初冬觉得应该能在竞争中挤垮那帮零散的电器门店，它们的经营模式已经略显陈旧、呆板。 即使他不开这种类型的电器商城，其他人也会开，如果不转型，那些小门店注定日子难熬，就像沃尔玛等大型综合商城，对小型零售业的冲击一样，零售巨头化苗头，在这七十年代初期已经逐渐凸显出来。 晚上八点半，暴风电器才关门，检查完库存情况后再次订货，又花掉些时间。 西瓜头等人赶来后，说是喊他去歌舞厅喝酒，已经没力气再折腾的韩初冬拒绝了，只想着回家赶快睡觉。 转账汇款什么的不太方便，银行那边刚开始使用电脑进行办公。 将两万多美元现金装进包里带回家，韩初冬洗了个澡便睡觉，一夜无事到天亮…… —————————— 次日早晨。 褒曼夫人一如往常，弄好早餐后叫丈夫和女儿下楼吃饭。 煎蛋、吐司面包以及一杯鲜牛奶，这时候吃着饭，褒曼夫人试探着问女儿说：“你跟那位叫做梅森·韩的华裔小伙子闹矛盾了？前天说好来拿稿子，但是却没过来，分明已经将三百美元酬劳付给我。” 褒曼小姐满脸懵，摇头开口道：“我和他只是朋友，最近梅森应该很忙吧，在唐人街那边开始做卖家电的生意，另外也要卖玩具。” 每次想到那家伙竟然带自己女儿单独去市区玩，还到海滩边游泳，她老子就非常不爽。 大概想要彰显存在感，也问道：“难道他家很富裕？卖玩具哪能挣到钱，而且做家电生意的人到处都是，你应该更加理智一些，反正我看不透那个满口大话的小家伙。” 好吧，上回来时候，韩初冬说油价还会上涨，这在鲍曼先生心里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主要还是因为见有猪想拱自家小白菜，为此深感不舒服。 虽说褒曼小姐年纪已经不小，但在父亲心里还是那个求着自己讲故事的小女孩，这种转变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接受。 “他好像做得很不错，对于梅森家里的事情我并不清楚，只知道他父亲在lapd工作，母亲是一位教师。” 褒曼小姐说完，她父亲歪歪嘴角，没再多说。 吃饱后站起身，她拿起书包就去上学了，自己开车去上学，刚买了一辆红色甲壳虫汽车，这是大众旗下目前最畅销的车型。 前脚刚走，就有一位精壮男人登门，好像故意在等海伦娜·褒曼离开后才出现。 身上分明穿着联邦快递的工作服，却悄悄把fbi的证件露出来，还问道：“在这边住着，没有谁找到你们吧？” 褒曼夫妻俩神情紧张，但还是开门让对方进来。 至于褒曼小姐，对此一无所知…… ———————— 龟梨二合几乎花光所有积蓄，昨晚紧张激动到一夜没睡。 按照韩初冬的想法，只要这家伙在曰本那边稍微闯出些名堂，就能派人去盯着生意了，所以不担心龟梨二合赚到钱后却说没挣钱。 他一早就在楼下等着，直到看见赵大军，毕恭毕敬喊了声师傅，姿态放得相当低，主动开车说要送赵大军去跑销售。 塑料悠悠球的销路，比原先的铝制悠悠球更好些，昨天拿的货全都卖完，今天赵大军他们都多拿了些。 光年塑料厂生产出三千多个，被这帮销售们一扫而光，这就是支撑韩初冬，觉得还能再开一家暴风电器商城的底气，卖玩具带来了充足现金。 没跟龟梨二合客气。 即然有了车，大军觉得能去更远些的地方，这时候用英语问道：“你知道长滩在哪吧，我们今天去那里，让你见识一下怎么开拓新市场，和卖那些套套不同，这是一个新的目标群体，先过去找一所学校吧。” “我会努力的！” 龟梨二合咋呼着来句。 一脚油门，老福特哼哼唧唧，车身颤抖着上了路，赵大军顿时很怀疑它能不能坚持到南边的长滩市…… 开了门锁不久。 韩初冬正打着瞌睡，把一堆批发悠悠球挣来的现金藏进收银台柜子里。 待会儿有人送货过来，钱刚好用于支付货款，没必要往银行里存，支票什么的他还没开户，没时间去银行。 西瓜头没忙着去推销，先把自家老子领过来，打招呼说：“我爸就交给你啦，我已经让他把工作辞掉，现在要去二手车行那边看看，你们先聊。” “这臭小子……小楠他已经跟我说过，有什么事让我干就成，初冬你别拿叔当外人，还没感谢你带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挣钱呢。” 西瓜头周楠他老子名叫周海，不是那种善于交际的性格。 突然跑到儿子朋友手底下工作，总觉得有些别扭，不过一个月五百的底薪，帮人搬货上楼还能额外挣到钱，可比之前在工厂流水线上干活挣得多多了。 以前家里没车，现在儿子竟然能自己挣钱准备买辆车，想到这里周海就觉得舒坦。 “哎，西瓜头他自己能干，我没出多少力气。 跟我告诉他的一样，就是帮忙送送货，另外忙不过来的时候去仓库里取东西，没事时候歇着就行。西瓜头说你们家要买洗衣机和新冰箱，随便看看，成本价拿去，我一分钱都不赚。” 韩初冬刚说完，周海立马摆手道：“该赚的你赚，这么大的店成本不小，去别人那里买一样给别人挣了，可不能按照批发价来。” 客套一阵子，等送货的车过来后，西瓜头他老子主动往下搬。 没读过多少书，脑袋也不够机灵，以往就靠劳动挣钱养家，能有一份薪水更高的工作已经很感激。 半点都没觉得是儿子朋友，自己就能趁机偷懒，反而干劲十足。 反倒是韩初冬有点过意不去，也跟着帮忙拆包装摆货，昨天有些商品卖完了，货架空了一小片…… 第55章 你为什么不代理？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那么挣钱的生意，韩一枪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前脚刚把西瓜头他老子安顿好，说明了需要学学如何安装家电的事情。 韩初冬的老子就领着位姑娘过来，还告诉道：“我同事老王家的女儿，之前在服装店上过班，刚好来你这也是干销售，工资的事你们自己商量，我不好插手。” “不好插手”的言外之意，主要给多了韩一枪心疼，给少了又是在打他同事的脸。 韩初冬正忙着摆货。 抬头看看那姑娘，年纪瞧着比较小，个头不高，模样倒是蛮端正，但也仅仅只是端正而已。 “行吧，先实习几天，看看喜不喜欢这份工作。 平时不算忙，就是要记下一些产品的性能，客户问的时候告诉他们就可以，价格就按照我写的价格来，不降低、也不喊高价，我这店里明码标价。” 他说话期间，那姑娘一直在偷看韩初冬，哪里像招聘店员，简直搞得跟相亲一样。 说起来，韩父那位同事，还真惦记着女儿的人生大事。 以前韩初冬调皮捣蛋就算了，最近忽然开了窍，那位王警官早上吃饭时候还半开玩笑半认真说，要是能在一起工作，日久生情就好了。 她女儿把这番话当了回事。 所以此刻忍不住打量着韩初冬，觉得外貌比较出挑，称得上帅气，忍不住有些小心动，点头来句：“嗯，我待会儿开始背，叫我王娟就行，以前我们在同一所学校，我比你低了一个年级。” 韩初冬在心里算算，自己上半年刚十二年级毕业，也就是说这姑娘高中没念完就辍学了。 如今大学毕业证有点含金量，中途辍学的比比皆是，像眼睛仔小土那样，分明成绩够了，但却因为肤色种族问题被刷下来的也有。 忽然觉得不应该让韩一枪帮忙找熟人。 有各种各样的关系在，万一干得不行没办法指责，更不好轻易辞退，韩初冬把这姑娘此刻的娇羞当成了性格内向，完全没往那方面想。 要说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他现在可半点都没见色起意的想法。 暴风电器这边一下子多出两位员工，算上开业后还没见到的孙老三，那就是三个人了，琢磨完决定暂时先给王娟四百美刀的月薪，一周四天假，不多请假再拿一百美金。 说起来，跟负责送货的周叔差不多，只是送货上楼还能再挣些苦力钱。 店里有一位导购暂时够了，韩初冬没事时候也能过来照看着些。 接下来肯定还要再请一位导购，因为心疼人力开支，能迟一天是一天。 当前其他店里的员工，月薪大概在三百到四百美金之间，之所以给的多，主要是因为工作时间被延长了。 从早上九点半到晚上八点，算是潜在顾客活动的高峰期。 等以后正式起来了，人员数量也变多，时间还能相应延长些。 说起来，这年份没有手机，电视节目也没那么丰富，人们的睡觉时间比较早。 就拿韩初冬来说，以前熬到夜里一两点是常有的事，最近晚上十点钟就已经睡着，生活节奏那叫一个健康，晚上八点过后街上的行人并不多。 陆续有客人登门。 花篮还摆在门口，昨天的鞭炮碎屑也没全部清扫干净，有人拿着传单赶过来，挑挑选选，韩初冬只让王娟别忙着招呼，等问起了再过去。 有些客人只是进来看看，消磨时间，压根就没有真正购买的意思，一个个问简直浪费口水。 还教她说如果某位客人待很久不都离开，真的在挑选商品，那就可以上去问问了。 比如现在这位年轻人，一台台电视看完，站在那查看售价，韩初冬凑过去面带笑容，问道：“想买哪个牌子的电视机？我们这能送货上门，如果坏了还免费包修三个月，只要别是自己搞坏的我们都买免费修！” “这台索尼的彩电，价格能不能再低些？” “统一售价，真是放到最低了，不过你要真心想买，另外我送你个水杯，还有电视机防尘罩……” ———————— 赵大军发现了，龟梨二合在推销方面真有天赋。 自己才刚示范过几次，这家伙就跑进一家文具店，也不知怎么跟老板介绍的，对方竟然一口要了两百个悠悠球，按照两美金一个的价格批发出去。 坐在车里数着钱，大军斜眼看他，问道：“我看这店也不大啊，你怎么就卖出那么多了？” “我告诉他这是全欧洲最畅销的玩具，如果卖不完还能再按照批发价退给我，当时店里有两位年轻人，看见我示范时候立马要买，老板问他们喜不喜欢，然后就要从我这拿货。” 龟梨二合老实道。 这家伙几乎把全部身家都押在了这款玩具上，因此学习起来非常用心，打算在学会如何销售悠悠球之后，立马杀回曰本，开始发展自己的生意。 赵大军躺着挣到整整一百美金，此刻心情相当好，拍拍龟梨二合的肩膀说：“不错，卖不完再退回来，反正还能卖到其他地方去，很棒的说法。” 龟梨二合突然鞠躬，嘴里说着：“冒昧问一句，既然这是一款新玩具，而且非常有销路，那么师傅你为什么不拿下代理权呢？去更富裕的纽约那边卖，或者去德州、内华达州之类的地方，我一直觉得发展速度太慢了，显然会错过一笔财富。” 原先赵大军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觉得现在这样，一天挣个几百美金已经非常非常不错，早出晚归虽然累了些，可收入绝对对得起付出。 被龟梨二合提醒后，赵大军才记起韩初冬确实说过代理的事，说要让人去其他地方卖，凭借以往的关系，他觉得应该能跟韩初冬谈谈。 一个洛杉矶，那么多人一起卖，都能挣到这么多钱，如果拿下一座大城市、或者一个人口大州的代理权，岂不是赚翻了？ 心动归心动，但主要还是看韩初冬怎么决定。 想着回去之后问问，这时开玩笑般岔开话题：“我可没你有钱，拿不出代理费，我跟梅森是朋友没错，但该给的钱肯定要给他。 公司才刚成立不久，暂时还没忙得过来，接下来可能就要往其他地方卖了。我的那位朋友很厉害，他有做生意的天赋……” 第56章 很凶很认真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有没有做生意的天赋，韩初冬自己都不太清楚。 反正他的起步点是真高，未来大概的发展趋势、什么样的公司能够火爆起来，韩初冬知道个七七八八，这已经非常恐怖。 从开始做生意，这才过去半个月。 成绩足以让他感到满意了，悠悠球很赚钱，前前后后赢利五万多美金，普通人要花十年才能挣到这么多钱，有了车、有了值钱的专利，也有了一家小型电器商城。 开设第二家的资本也快存到，这回他想开一家规模更大些的暴风电器商店，芒果玩具店同样处于发展中，不断将产品卖去更远的地方。 满足是不可能满足的，这才刚刚只是开始而已。 前世能怪大时代不够好，寡头们已经实力雄厚，然而现在天时地利都有了，韩初冬觉得不挣他个天文数字，简直对不起自己重返这七十年代。 白天忙着在店里推销产品，顺便教周叔和王娟如何去打理，昨天发的传单奏效，生意还算不错，营业额有四千多美金。 晚上八点时候关了店，去找西瓜头他们去歌舞厅蹦迪。 从头到尾赵大军都没说代理的事，因为他觉得韩初冬有分寸，如果借着朋友身份强行要哪里的销售权，那就是自己的不厚道了，担心为了钱的事而把关系搞僵…… 一晃眼过去四五天。 铝合金悠悠球到货，塑料悠悠球也在继续生产，长滩、橘县等洛杉矶周边地区也出现了这种玩具，在韩初冬这里进货的人数，迅速扩张到三十多人。 至于暴风电器这边，营业额下滑到每天两三千美金，积累口碑和名气需要时间慢慢来，又不是多大的超级市场，哪能掀起什么风浪。 人多了，货卖得也多，西瓜头他们买了车，继续推销玩具，有几个家伙甚至各自开车，一口气吃下一万个悠悠球，跑到旧金山那边开始扩展新市场。 进货时候钱货两清，韩初冬这边平均下来每天净挣四五千美金，暂时不急着交税，但已经在找会计帮忙管理。 芒果玩具成立之后，花钱租下几间孟欧之风牌楼这的楼上商铺当作办事处，租金不算高，一年三千多美金，就是爬楼困难了些。 人们在这边交钱进货，领了票据后去光年塑料厂那边领货。 逐渐变得正规起来，但还没有正式员工的说法，只要带着钱过来，谁都能批发到玩具，随便卖去哪里。 至于那位曰本人龟梨二合，他已经带着合同以及玩具样件回到曰本，说是要跟有钱的亲戚先借些钱，用房子做抵押，等资金到位之后就能开始跑动。 亲眼见识过卖货的速度，龟梨二合眼下只剩冲动，跟韩初冬通电话时候雄心壮志十足，满口保证一定会将这门生意做好。 说起来韩初冬还是有些担心，担心这家伙耍滑头，把利润装进自己口袋里。 倒不是疑心重，只是天高皇帝远，实在是没多好的办法进行监督管理，想来想去似乎只能看自觉、看人品，不过哪怕贪掉一部分，韩初冬也有得赚，总比什么都捞不到更好。 等生意起步后准备派个信得过的人去监督，假如龟梨二合真有那心思，好歹能稍微收敛些，不求完全干净，拿到大部分也行了。 处理杂七杂八的事情，忙到头晕脑胀。 许多事情都只能他自己来，比如今天独自开车，来到回声公园这边找店铺。 回声公园距离唐人街有段路，不过这里是东洛杉矶比较热闹的地段之一，周围行人数量也非常多。 联系地产经纪人帮忙，还真找到个比较不错的店铺，差不多一百五十平米，位于人来人往的主干道上，可惜租金太贵，整整六万美金一年，光中介费就有一千多美金。 韩初冬身上的资金还差些，算上应该支付给光年塑料工厂的货款倒是足够了，反正接下来便能挣到钱，去旧金山的那几位说是就快全部卖光，还要继续回来拿货，暂时不用为资金的事发愁。 没有直接做决定。 他在想是拿这么多钱开一家店，还是直接一次开两三家位置普通、面积小一些的暴风电器，前者代价似乎太高，一天光是房租就一百六十多美金，加上人员开支、运费这些直接突破两百美金，但却可以起到打广告的作用，毕竟人流量多。 从没觉得钱像这样好赚，近段时间以来逐渐开始膨胀了。 坐在湖边想了好一会儿，抽掉几根烟，终于还是下了决定，想着从唐人街开始稳步扩张，开一家面积更大、种类更齐全的家电商场，如此一来货物运输环节也更省事些，方便自己进行管理。 说干就干。 扔掉半截香烟，开车往回赶，记得褒曼小姐家附近人多，可能有合适的商店，沿着好几个街区转游完，找到家刚倒闭不久的服装店。 隔着橱窗往里看，觉得装修改改就能用，花硬币打电话给房东，简单了解了些情况，两百多平米，租金三万五千美金一年，左边是一家咖啡馆、右边是花店，不少有点钱的亚裔、欧州白人都住在这边。 准备约出来当面聊聊，但对方今天去看球赛了，于是约在明天早上见面。 突然记起好几天没见到褒曼小姐，分明说想追求她，但这样懈怠好像太不走心，刚巧距离她的学校不远，又要到放学时间了，索性开车去了学校门口等着，就停在褒曼小姐的甲壳虫汽车旁边。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来，坐在车里等待，刚巧抽时间整理一下思绪，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嘴里咬着根牙签，双手枕在脑袋下面躺着，身穿西服，鼻梁上架着副墨镜。 过了会儿，不断有学生从路旁走过，看样子已经放学了。 坐等又等，十多分钟悄悄过去，还是没见到褒曼小姐，正想着是不是混进学校里面找找，忽然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脸上带笑准备下车，就在这时，有一位身穿黑西服的男人走向褒曼小姐，不知说了什么，还伸手想抓她。 海伦娜·褒曼瞧起来柔柔弱弱，居然一拳抡在对方脑袋上，然后一个过肩摔，把这精壮男人放倒，重重摔在地上。 见到这幕，韩初冬的下巴差点惊掉，站在车旁手足无措，明显被吓到。 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 褒曼小姐竟然从那男人身上搜出把枪，十分随意地插在自己后腰部位，接着又狠狠一脚踹在他胸口。 脸上那表情，跟以往韩初冬见到她时候可完全不一样，很凶很认真，英气十足。 两人目光突然接触。 韩初冬先看看地上的壮汉，脑袋有点不够用，笑容僵硬打招呼：“嗨，酷啊兄弟……” 第57章 牡丹花下死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一个跳芭蕾舞的气质软妹，突然就变成了能把壮汉过肩摔的彪悍女人。 这种反差让韩初冬无法接受。 褒曼小姐还是那么漂亮，但在他心里的印象却截然不同，如果非得说是变好了或者变得糟糕，可能都有一点，实际上韩初冬觉得刚刚她穿着校服过肩摔，气势比较酷。 更奇怪的还在后面。 她见到韩初冬之后，居然快步走来坐上车，催促道：“快走！别去我家，随便换个地方！” “你惹事了？谁想绑架你还是……” 总不能丢下她跑掉，韩初冬坐上车后立马启动上路，说完还看看后视镜，担心有谁追上来，车技只能算一般，没信心能甩掉谁。 海伦娜·褒曼也在往后看，回答说：“我也想给你个答案，但是我不能说，先找个觉得安全的地方吧，我要借电话打给我父母。” 联想到最近经常在报纸上看见的消息，韩初冬忍不住往最坏的角度考虑。 试探着问道：“你该不会是老北极熊安插在这边的tg吧，我看报纸上说只要愿意主动站出来，能拿到很大一笔补偿，干那行太危险了。” 褒曼小姐看向他，无语道：“你在乱想什么呢，我跟那些没关系，现在先别问，你准备去哪？” “我爸的单位啊，警局比较安全。” “别去那，其他地方都行。” “……” 韩初冬满脑子胡思乱想，原先觉得是只小白兔，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凶横的小野猫，出于直觉认为不像是坏人，却也没办法完全肯定，毕竟她什么都没说。 车内一时间沉默。 左拐右拐，刚巧碰到家汽车旅馆。 如今情况未明，没办法往自己家带，索性开了进去，登记个房间先安置下来。 韩初冬神情紧绷，他可没忘记褒曼小姐这时身上还带着家伙呢，眼神不停往她腰上看，也在看路过的任何车辆。 直到进入房间里，还是选择站在窗边观察情况，他只是想多赚点钱，勾搭个漂亮姑娘而已，对任何可能让自己倒霉的事都没兴趣。 又叼起根烟，站在窗边偷听褒曼小姐说话。 她坐在床上打电话，实际上韩初冬什么都听不懂，可能是瑞典语或者芬兰语，自带加密效果，语速又急又快，期间还皱着眉。 幸好她没说俄语，要不然韩初冬这会儿就该逃走了，万一真是jd，就算褒曼小姐念旧情，可要是还有同伙呢？ 美色和小命之间，如何选择一目了然，老天作证，他可连对方的手都没摸过。 也难怪韩初冬慌乱。 他以前只是普通人，谁碰到这种事能不慌张。 不知褒曼小姐说了什么，也不知她究竟打电话给谁，等她挂断电话，韩初冬试探着问道：“没我事了吧，要不然我先走？突然想起公司还有点事没忙完，下次再约你出去吃饭。” “暂时先等等吧，也许有人看见你，如果可以最好把车处理掉，很抱歉让你卷进这种麻烦当中，我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什么结束了？” “……我暂时不能告诉你，真的很烦啊，说不定我再也当不成明星。” 她还是不愿说，气馁躺在床上，露出白皙腰线，没有一丝赘肉。 身材好不好，上回一起去游泳时候韩初冬就见识过，多半被东西硌到了，褒曼小姐突然掏出枪，塞在枕头下面。 韩初冬立马放松了些，见外面毫无动静，拉上窗帘后凑到她身边。 满头雾水，可她什么都不说，无从猜起。 半坐在床边，脚踮着，以便随时逃跑，再次问道：“那其他的先不说，你告诉我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被问到微微不耐烦，褒曼小姐看向他，白眼反问了句：“你觉得呢？” 两人姿势有点尴尬。 褒曼小姐躺着，韩初冬坐在旁边，单手撑在床上看着她。 这样看还是很漂亮，莫名有点小心动。 此刻懒得去管究竟好还是坏。 突然觉得自己如此冒险，总不能什么都捞不到，人们常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没看过花就倒霉，那也太亏了。 装模作样也往后躺，挪动着往褒曼小姐身边凑，侧头告诉说：“我觉得你是好的这一边，其实这事吧没有绝对的好坏，就是立场不同而已。如果是当证人才出现这种局面，那就更不用担心，虽然我不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但……” 她在认真听，正好奇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侧头时候嘴巴便被堵住，能看见韩初冬的眼睛离自己很近，鼻子已经触碰到。 一时间不知道怎办才好。 几秒后韩初冬才松口，喘着气补充道：“但你在我眼中真漂亮。” 说完继续。 褒曼小姐没抗拒，这让韩初冬色胆包天起来，手也跟着不老实。 手刚从她衣服底下伸进去不久，外面突然响起刹车声。 两人一惊，都能看出彼此眼中的担心，同时起身往外看，瞧见是警车，褒曼小姐匆忙道：“躲在床底下，按我的意思做，把你的汽车处理掉！你这家伙真是……” 说这话时候没忍住笑了，很好看。 她去床上拿了枪，推着韩初冬躲在床底下，蹲着看看他，来句：“我可能要搬家了，有机会再见。” “嗯？你要去哪？” “我也不清楚，等安顿好后给你寄信，有空再联系。” 海伦娜·褒曼说完就小跑着出门了，韩初冬原地趴了会儿，这才起身往外看，只见她坐上了车，很快离开。 仍然没有任何头绪，但既然没被铐起来，他觉得应该没多大问题。 “他娘的，到手的姑娘就这么溜了！” 自言自语抱怨了句，手掌间还能感受到那滑腻的触感，想着回家问问自己老子，他已经记下那辆车的牌照号码。 这才偷摸着出门，连押金都不要，直接上车离开。 往二手车行开去，准备卖掉它重新换辆车。 刚开没几天，谈好价格卖出两千六百美刀，算上保险这些肯定亏了点，但也还凑合了。 没急着买车，先打车去褒曼小姐家。 到达时候发现，门口已经插上待出售的标牌，却没有任何联系方式。 还能看见门口散落的书本，看来走得非常匆忙，后悔于没有早点赶过来。 下车在路边站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天边布满晚霞，发现还没有警方到来，韩初冬这才相信褒曼小姐应该是这一边的，可能是证人保护计划之类。 再次深叹口气，往街区外面走，想着接下来换奔驰还是换捷豹，赶在商店关门前可以先去看看…… 第58章 留言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褒曼小姐真的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韩初冬在第二天上午又去她家看过，隔着窗户往里看，发现连其他东西也都搬走。 就只剩空荡荡的房子以及家具，好像从没来过一样，不知去了哪里。 首次来她家登门拜访时候，韩初冬带了盆栽过来，如今它被转移到门廊上没有带走，上面插着块不起眼的小牌子，写有——“m，sorry”。 别人可能看不懂。 但他在见到的第一眼，就明白昨晚褒曼小姐肯定回来过，这个“m”多半是自己英文名的缩写，何况又放在具有特殊意义的盆栽上。 脸上露出微笑，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虽说不清楚海伦娜·褒曼去了哪里，也不清楚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但既然留下讯息，至少说明人应该没事。 心里稍微有点遗憾。 韩初冬抱起这个盆栽，穿过门口草坪，把它放进自己新车副驾驶座位上。 昨天傍晚赶在车行关门之前，他又买了辆新车，今天早上才刚拿到手，直接就开来这边了。 敞篷版捷豹跑车e-type，外观是火红色，5.3升十二缸引擎，带有升级过的车刹和标准助动掌舵，算是同款车系的第三代车型，脚踩油门，发动机声音很带劲。 现在的捷豹还不是以后的“七折豹”，品牌实力和保时捷不相上下，甚至微微强过一线，韩初冬花了差不多七千美金才把它搞到手。 胜在漂亮，缺点也有，比如整个车又小又矮，开着不是太舒服，但回头率相当高。 以当前的赚钱速度，稍微奢侈点也没事，不过比起换车，其实韩初冬更想换房子。 这个暂时不着急，与其不断搬家，他更希望能够一步到位。 …… 昨天约了商铺所有者谈长租的事。 从褒曼小姐家所在的社区离开之后，他又来到路边打了个电话过去，约好在那间倒闭的服装店门口见面。 韩初冬赶到时候对方已经过来，互相打量完对方，这位其貌不扬的高挑中年白人，问道：“就是你想租我的房子对吧？很棒的捷豹，我有一辆保时捷911，但是马力可能没你这辆强，只有八缸，你这车最快能跑多少迈？” “不清楚，今天早上我刚拿到它，之前是一辆野马，等谈完正事后可以借给你亲自试试。” 能看出这人很爱车，韩初冬不介意稍微拉近一下关系。 中年白人很吃这套，脸上当即浮现出笑容：“可以吗？我也能我把我的保时捷借给你，等还清银行贷款后我想去买一辆法拉利，开那种车去酒吧，所有姑娘都会让我送她回家，你也喜欢泡酒吧对吧，我能看出你是个花花公子。” 豪车、正装，再加上很年轻，看着确实像是喜欢在女人堆里打滚的那种男人。 韩初冬没解释，也没必要解释，将车钥匙装进口袋里，笑着伸手说：“梅森·韩，经营玩具生产和电器销售，很高兴见到你。” “叫我大卫就好，这几家店是我的，我很相信前一任租户，但那家伙突然跑掉，连店里的货物都没要。” 房东大卫开了门，看向韩初冬补充道：“所以如果你想租下这里，就必须按期支付租金，先给钱，然后再使用，明白吗？我已经受过一次伤害，可不想再损失第二次，买下这家店的贷款还没全部还清，我想找个可靠的长期租户。” 韩初冬打了贴在门上的电话，这次没有通过地产经纪人帮忙。 此刻看看布局和吊顶，感觉比唐人街那家店高端多了，当前还没有统一装修的必要，招牌一样就行，觉得摆放些货架便可以直接开业，连收银台都是现成的，当即比较满意。 告诉说：“我有长期租下这里的打算，只要生意还不错就会一直租下去，租金方面你要三万五千美金，我觉得三万两千美金是个比较公道的价格，昨天去回声公园看过，那边每平方英尺的租金只比你这里贵一点点。” “之前就是三万五千美金，没办法降低。” “可当时经济形势比现在好啊，这几年生意难做好，逐渐陷入萧条期，三万两千美金，我现在就可以签支票。” 韩初冬伸手从货架上抹了把，继续道：“看样子这间店已经闲置一段时间了对吧，很少有人需要这么大的店铺，如果错过我，继续空置的每一天都是损失。作为补偿，我愿意在合约上注明每年涨百分之三以内的租金，如果我不租了还会赔付给你一笔钱。” 他说的没错，这家店确实闲置两个多月了，柜子上已经落有灰尘。 1973年，因为战争、国际环境等因素，美国这边出现经济滞胀的苗头，形势非常严峻，直接导致股市大跌、生意难做，大企业陷入艰难，小企业同样很倒霉。 算下来，每闲置一天就是九十美金左右。 好不容易遇上位真有心想租的租客，大卫先生没犹豫多久，很快便摆出为难姿态，点点头说：“行吧，就按照你说的办，但有些事我必须提前告诉你。万一要搬走，必须提前两个月通知我，还有水电也要按时结清，如果下次交租时候想要拖延，可别怪我把你的东西都扔到马路上……” 到相关机构检查了产证。 拟定合同签署完，各自留一份，并且做好公证之后，韩初冬这才写下张支票递给对方。 带着钥匙立即赶往唐人街，跟西瓜头他老子打了声招呼，准备等晚上时候把刚刚那家店里东西都搬走，尽快准备开业。 另外也去重新定制广告牌，有过上次的合作，直接去广告店说了尺寸，留下定金就可以。 口袋里有钱，处理这些事情并不麻烦。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情场失意，商场得意的缘故，只有忙起来韩初冬才不会胡思乱想。 不知道韩一枪上次找谁帮忙焊接了货架，涂成黑色后瞧着蛮不错，还很省钱。等跟广告公司那边打过招呼，请他们赶快弄好招牌，韩初冬跑去自家老子工作的地方找他。 “啥！你又要开家店？光租金就一年三万多美金？ 你这不是胡闹嘛，唐人街这边租金也有两万多，一年要卖多少钱才能把本钱挣回来啊！” 韩一枪真被吓到，刚觉得接下来有好日子过，生怕儿子贪大求全，最后搞出差池。 说这句话的声音比较大。 他那帮同事们听见，脸上表情顿时五味杂陈，觉得韩大队长故意说给他们听，明显正在装哔。 就连韩一枪的上司，都觉得这手下现在混大了，开口就是几万刀…… 第59章 第一个十万美金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担忧没错。 不过暴风电器一直没亏损过，自从开业以来每天都能挣到些钱，不过是挣多挣少的问题。 所以韩一枪经过最初的激动后，放低声音担忧道：“既是芒果玩具公司，又是暴风电器，再多一家店你能忙得过来？怎么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呢，店租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不商量，还不是担心这位当老子的拖自己后腿，韩初冬刚说要创业时候，他在家里可没少冷嘲热讽。 也就是最近。 韩一枪见儿子混大了，这才稍微消停些，许久没再拿出鸡毛掸子。 偶尔见韩初冬喝到醉醺醺，或是玩到半夜才回来，只是动动嘴皮子，习惯性说几句。 知道做生意需要混好人际关系，不在这些小事上多约束。 韩初冬告诉说：“星光电影院那边，往西三个街区，两千四百平方英尺，周围的人多，也更富裕，有很多中产家庭。” “哦，那里啊。 那附近的白人多，确实更有钱些，跟唐人街这边的老头老太太不同，舍得花钱买东西。” 他老子突然知道自家又要多出一家店，顿时相当激动，看了眼手表，继续说：“带我去瞧瞧，位置好不好，路上人多不？嗯？你这车钥匙怎么换了……” 韩初冬还没说自己换车的事。 本来他准备通过韩一枪问问情况，转念一想，又觉得可能会惹祸上身，于是就这么把昨天发生的事憋在心里，对谁都没说起过。 此刻扯谎道： “那野马漏油，发动机也有问题。没办法修好了，卖车给我的那家店，愿意原价补偿给我。然后我又买了辆新车，捷豹的跑车，十二缸，三百多马力，在路上见谁干谁，你来试试？” 即使是自己亲儿子，韩一枪也忍不住羡慕。 没察觉到异常，伸手接过车钥匙，认真说道：“你妈说那两万刀不用还，但你不能真不还，我以后还指望用那钱换车呢。就算不还，起码给我买辆车吧，我看捷豹的车就挺不错……” ———————— 有过上次的经验，这回开分店更加容易些。 接下来的两三天时间里，韩初冬都在忙着尽快让它开业，顺便也去外面跑跑，多找些各种品牌的家用电器，以便让客户拥有更多选择的空间。 曰本那边。 龟梨二合已经把样品交给某家小工厂，请他们按照样式生产一小批出来，他自己请人画出宣传海报，在札幌四处张贴。 目前请不起别人帮忙，这些事只有他自己干，把全部身家都押进去了，哪里还敢三心二意。 今天首次带着本土生产的悠悠球，去一所知名学校门口叫卖，那所学校的孩子大多出生在富裕家庭，几十个魔力球很快被一扫而空。 韩初冬在悠悠球上印宙斯、雅典娜等神话传说人物，他也准备有样学样，搞八岐大蛇、狐女等等，不过暂时还没开始实行，毕竟多一道工序工价也会水涨船高。 算是有了个比较不错的开始，以后能发展到哪步还很难说。 洛杉矶这边。 批发加零售，卖出两万多个悠悠球之后，销量已经逐渐下滑。 依然源源不断有新人跑来进货，去加州其他城市售卖，大军和西瓜头商量完，决定豪赌一把，把前段时间赚到的钱拿出来，再跟父母借些，带一大批货去更远些的空白市场出售，带着一帮人一起去。 跟韩初冬在歌舞厅里谈了，要三万个悠悠球，准备找卡车送到休斯顿，拿下德克萨斯州。 这帮销售人员如此能干，韩初冬这位当老板的当然高兴，不过他的建议是先把加州全部攻下，还有许多小城镇没有顾及到，跑远了开销大，不妨再等等。 于是好几个人出钱买了些厢式小货车，有的往南、有的往北，开始到处跑销售。 已经互相交流出策略。 先摆摊出售，等玩的孩子多了，再批发给文具店、玩具店、杂货店，捞一票之后就换地方。 他们这些跑销售的固然能挣到钱，不过还是韩初冬挣得最多，总身价正不断往上涨，都快挣到第一个十万美金了。 在这年代。 十万美金绝对不是笔小钱，普通小白领要花十五年，不吃不喝才能存到这么多，而他才花多久，甚至不用东奔西跑。 为了迅速拿下更多市场，只要有人带着钱过来拿货他就卖，一传十，十传百，光是昨天就有一百多人赶过来批发，绝大部分都是华裔，其中又以搞零售的小商贩为主。 对韩初冬来说，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无人可用，如果有人能帮忙处理暴风电器的琐事，他专心去忙魔力球的销售细节，绝对有把握在短期内占领更多市场，带来更充足的现金流。 连一个加利福尼亚州都还没啃下来，美国本土可还有四十多个州呢，再往北还有加拿大，往东还有欧洲诸国。 专利这东西，谁先申请算谁的，后注册肯定被驳回，只要通过审核，拿不拿到证明都一样。 市面上没有可以空转的悠悠球，因此韩初冬就当已经拿到专利，如今正想着把暴风电器先放放，专心搞好这家被命名为“芒果”的玩具公司。 火速装修好，焊接完货架刷上层黑漆。 各类电器陆续进场，挂好招牌后已经半开业，只等油漆干掉，把收音机、打字机等等放上去。 怕油漆对身体有害，大门一直开着，还有风扇通风。 开业这天宣传力度比较大。 小广告被请来的人挨家挨户送到门口，店里零零散散总共摆放着一百四十多种商品，光电话就有二十多种。 周六早上开业，整个周末韩初冬说到嗓子沙哑，两位刚雇佣的白人女店员边学习边帮忙，除去开支后总共挣到七百多美金，这钱确实比卖玩具难挣些。 两家店到处跑，还得去帮着批发玩具。 转眼间又过去好几天。 期间只见到大军和西瓜头一次，他们卖光后回来继续批发，装满后又走了，连副驾驶座位上都堆满货。 至于韩初冬，已经有钱再开两家暴风电器，不过这次他打算先不忙，好不容易才处理妥当，让爸妈他们帮忙盯着些，再继续开店又会抽不开身。 他准备出去看看了。 到附近各地的玩具批发市场跑一跑，最好找到有实力的玩具销售商，并且跟对方搭上线。 单纯靠西瓜头他们这些人，铺货太过于繁琐，哪有让全美各地的开发商自己找上门舒服。 因此，韩初冬先来到《洛杉矶时报》总部，对前台说是想刊登广告…… 第60章 展销会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头一回做生意，没多少经验，韩初冬还在慢慢积累。 目前账户上躺着十多万美金，其实早该在开第二家暴风电器分店时候，就应该先把钱拿出来打广告才对。 目前卖玩具挣到的钱，可比卖家电挣到的钱多多了。 悠悠球确实是一款非常畅销的玩具，他脑海里还有些比较不错的玩具创意，但暂时还没拿出来投入市场。 直到现在，芒果玩具那边依旧不成气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管理方面谈不上正规。 说到底，还是时间太短。 满打满算，距离开始推销玩具不过才过去大半个月，暂时没顾得上那方面，期间又被暴风电器、海伦娜·褒曼小姐等事情分心。 然而必须承认的是，对于一位商业小白来说，这成绩已经蛮不错。 最近韩初冬会专门看些跟商业管理有关的书籍，脑海中的记忆决定了挣不挣钱，而这些管理方面的知识，则能决定他在未来走多远，值得花些精力去认真对待。 在两家公司的发展方面，思绪逐渐清晰，他给自己定了个两年计划，试图捞到一桶金之后，再去转战硅谷、华尔街搞投资。 如今说这些还太远。 此时此刻，韩初冬怀揣支票簿，在《洛杉矶时报》报社前台，询问一位盘着头发的白人姑娘说：“我想在报纸上投放广告，应该去找谁询问？” “先生你有预约吗？”对方抬头看了眼，脸上笑容很敷衍。 倒不是在应付他，而是每天来她面前询问的人太多，早已经工作到麻木，电话不断、事情不断，哪有那么多好心情去应付每个人。 “没有。” “去三楼找广告部的人，他们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做，最近广告版面都满了，可能要等到一两个月之后才能轮到你。” “……” 韩初冬语气惊讶：“那么久？” “是的先生，我们是西海岸发行量最大的报纸。” 发行量大，意味着找过来打广告的顾客也多。 没有互联网，所有广告只能通过广告牌、电视、电台、杂志报纸这些进行，传媒行业的日子非常好过，只要有名气，就不会缺少愿意投放广告的金主。 既然愿意投广告的人多，意味着价格多半也低不到哪去，这不是随随便便，连招保洁员的广告都能往上印的地方小报纸。 想了想，韩初冬最终还是放弃。 如果百分百能起到效果，他当然乐意花一笔钱，但要是那帮同行们没看见，也就意味着投入的资金打了水漂。 转而开始考虑起电台，觉得如果能够及时投放自己的广告，可以找一些稍大的电台试试。 他刚准备离开。 前台的这位小姐已经拿起电话，问了句：“先生，你想投放什么类型的广告？” “玩具，孩子和青少年都可能玩的那种玩具。” “玩具啊……那么有没有在玩具展销会上获得过奖项？这是常规的登记，待会儿我会告诉你具体去哪个广告部门。” “展览？我的产品从没参加过展览。” 有道光从韩初冬脑海中闪过，突然发现自己干了件蠢事。 干嘛找到处找玩具批发市场呢，直接去参加大型的玩具展销会岂不是更好，也许全球各地的玩具商都会在那，还愁找不到适合的合作伙伴？ 急忙问道：“你知不知道什么玩具展览活动规模最大？” “抱歉，我不清楚，图书馆里应该能找到资料，上楼去找广告二部吧，不同的广告位有对应的价格。” …… 想起还有展览这种东西，韩初冬更不乐意将钱送给报社了。 没有电脑可以搜索资料，蠢办法是去图书馆里翻查往期报纸，在上面找可以利用的往期报道。 而他有个更好的办法。 扔掉需要填写的广告申请信息表，离开大厦后找到一座电话亭，在号码黄页中翻找一堆公司的讯息，很快找到迪斯尼公司的联系方式。 投入硬币打过去后，等有人接通后，那头传来句：“这里是迪斯尼，请问有什么事？” 故意用一种不流畅的英文，韩初冬问道：“我是来自东南亚的商人，想代理你们的玩具，在马来西亚、香江等地销售，我有一百多家玩具商场，请问你们公司最近有没有参加哪个玩具展销会的计划？到时候我想亲自去看看，谈谈合作的事。” 迪斯尼公司不仅出动画，也出周边商品卖玩具。 对方闻言，回答说：“请稍等会儿，我不清楚这方面，大概需要几分钟时间。” “好的，请尽快给我答复。” “嗯，我不挂断，稍等片刻，也许我的同事知道……” 站在电话亭里，韩初冬过会儿就投一个硬币，避免通话断掉。 很快得知消息，说是下个月在芝加哥有一场美国玩具协会发起的活动，一月份在纽约还有场全球性的玩具展销会。 都非常远。 但这又让韩初冬获知一个讯息，居然还有玩具协会这种组织。 心里大概有数了，回答说到时候去看看，挂断电话之后心情大好，琢磨着多鼓捣出几款玩具，到时候带去展览会上找找合适的合作伙伴。 ———————— 今天天气晴朗，天空湛蓝。 韩初冬进入自己的红色捷豹跑车里，还有路人比划大拇指，夸赞他的车很酷。 距离市政厅不远，能看见有人正在抗议发生在东南亚的那场战争，越来越多人觉得陷在那个泥潭里，死伤无数美国人，是件非常不明智的举动。 报纸上天天翻来覆去说这些事，跟刚醒来时候不同，韩初冬对目前的形势已经有了点了解。 不过必须承认，尽管内外纷争不断，美元还是相当值钱，当地人的生活水平也极高。 唐人街那边工资少点，洛杉矶市区这边许多人一年都能挣到六七千美金，更多的也有，这些钱放到其他发展中国家，已经是笔很了不得的巨款，因此也吸引来众多偷渡者掘金，大多只能聚集在各个治安混乱的贫民窟。 说起来，在洛杉矶市区居民心目中，唐人街也代表着贫民窟，那边有些中产、富人，但大多数只能从事最底层工作，为非作歹的也不在少数，每次带着钱回家，韩初冬都有些提心吊胆，生怕被谁拦住。 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 为了庆祝这趟出远门，获知一些重要消息，韩初冬决定买点东西庆祝一下，衣服鞋帽这些大包小包拎着，顺便也买了块江诗丹顿的手表，万一被抢，刚巧又没带钱，可以用它来买命。 不是杞人忧天，他老子经常说谁谁谁突然遇害，治安情况相当糟糕，最好还是防着些做点准备。 钱包、皮包、皮鞋这些都换成新的，总共花掉两千多美金，另外也给家人买些东西，老妈的项链，老爸的皮带和钱包，给家里老两口带些翡翠挂件，满绿的挂件，价格是真低，三十美金就能买到好几块。 想着以后是不是应该多囤积些翡翠、玉石、古玩这些，离开商场后把东西都装进车里，回家去了。 路还是上次跟褒曼小姐走过的那条路，可她人已经不在。 想到在汽车旅馆里的那短短几分钟，韩初冬不由暗叹可惜，除了神秘些之外，确实是位非常不错的姑娘。 可能是没得到过的缘故，前段时间分明忙到没去找她，在消失后却常常想起。 后悔于当时没能更主动些，说不定现在一切都会不同…… 第61章 丰富产品线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年代不同。 有些将来便宜的东西现在很贵，有些未来昂贵的东西现在却很便宜。 就拿翡翠来说，价格没比石头高多少。 商店里货不多，艳绿的吊坠手镯这些，白菜价对外出售，就连韩初冬这位不懂行的，都能看出这批翡翠品质极高，于是花了点小钱全包下来。 可惜之处在于雕工不懂好料，那手艺简直糟蹋了原料。 如果有耐心慢慢等，现在多囤积点古玩字画、翡翠玉石什么的，也能让他在以后不愁吃喝。 不过想到可能要等个三四十年，瞬间又让韩初冬没了兴致，权当给自己增加些小爱好，随手而为，想着等生意做大之后可以多买些。 买衣服手表花掉两千多美金。 如果把这笔钱用在投资古董上，未来可能就是两亿、三亿美金，甚至更多。 这样想想，倒也可以理解韩初冬为什么觉得，自己这辈子肯定能发大财了…… 分别在两家暴风电器商店里，雇佣了一位店长、一位销售员帮忙看着。 卖货要写发票，数目必须和抽屉里的钱对上，跟仓库那边进货、出货的数目也要对上，这些事韩初冬请的会计帮忙干，时不时也会抽查，审核账目。 芒果玩具公司这边，发货数量和销售数量也要对上，再看看钱，有没有人耍滑头一目了然。 当老板的可以蠢点，但绝不能管不好钱，毕竟动了坏心思的员工，可不会把想法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规章制度一定要有，韩初冬没敢懈怠。 销售的事雇了人帮忙处理。 从市区回来，到各处看完之后，他去人才市场那边，雇佣了位据说手艺最好的木匠，带上家伙和木料，直接跟着来到电器仓库这边。 既然决定下下周去芝加哥参加玩具展销会，能够售卖的玩具当然是越多越好，他准备再带几款小东西过去。 仓库就他和一位老实巴交，身上衣服脏旧的木匠。 韩初冬在桌子上铺着纸，拿尺子圆规动手画图纸，这木匠背着箱子站在那，手里还拿着一块木板，面前小老板让他带来的。 原地站了会儿，姓柳的木匠这才想起能把工具箱放下了，瞧这房间里没木料，也没需要维修的家具，心里有点慌。 转念一想，自己没钱，也不是漂亮大姑娘，家里就一个整天板着脸，脾气又差又臭的黄脸婆，根本没人稀罕，面前这位看起来就很富的年轻老板能图自己什么，于是格外安心。 也不打扰，就这么放下工具箱坐在那，反正一天三十美金，定金已经拿到手，能闲着当然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仓库里忽然进来人，西瓜头他老子过来看看，笑道：“我见仓库的门开着，还以为来贼了呢，你干嘛呢？” 韩初冬抬头，微笑回道：“请人帮忙弄些小东西出来，周叔你过来拿货？” “嗯，有家餐厅买了两台冰柜，还有一堆货等着我们去送呢，今天生意不错，光搬电视上楼就去好几回。” 说这话时候周叔笑到合不拢嘴，累归累，可是挣得多啊，送货时候另外挣些苦力钱，都归他和另一位送货的年轻人，韩初冬一分不要。 唯一的前提是服务一定要好，也不能多收钱，搬上几楼、距离远近，这些都明码标价，用户购买时候就能知道付多少。 他是个实诚人，有时候多搬两层楼、帮着把旧电器搬下楼，这钱不再另外收。 电器包装盒、别人不要的旧家电这些，另外也能卖给收废品的赚点小钱，比之前在工厂里工资高多了，因此干起活来也有劲。 “哎，人手不够时候通知我一声，你再帮忙物色一两位有劲些的朋友，工资跟你一样。” “够了够了，暂时还能忙得过来，实在不行加加班，我和小张身体都还好着呢。” 怕出现抢生意的同伴，周叔急忙来了句，说完后先去忙，准备多存点钱给西瓜头娶媳妇用。 儿子忙，他也忙，都能挣到钱，这日子就有盼头了…… 韩初冬先画了个最简单的竹蜻蜓，就是放在手心里，一转就能飞的那种，别看东西简单，挣个两三倍利润不是难事。 “这东西……能做，就是稍微复杂些，我儿子小时候我还给他做过。” 柳木匠挠着头，图纸简洁明了，想不通怎么有人花那么些钱，就只做这么个小玩意。 “那你先试试，多做几种出来，叶片有大有小的那些，我看看哪种飞最久，这个简单，我再画一种出来，那个可就考究手艺了。” 韩初冬说完继续画图，这回画的是手推竹蜻蜓，一根螺旋型的棒子，外加个圆形的飞叶，就跟直升机螺旋翼差不多，一推就能飞上天。 前者早就有了，手推版的似乎还没出现，毕竟连韩初冬小时候都没见过，后来才突然出现在市场上，到处都有小摊在卖这个。 知道原理，但究竟什么规格最合适，还得慢慢实验才能搞清楚。 除了这两款小玩具之外，还准备弄个超大的泡泡棒，最好能搞出直径半米的大泡泡，这些小玩意能跟魔力球搭配着一起卖，价格便宜，但是市场广阔。 脑袋里还有许多东西，还有无数可爱的布偶样式以及玩具。 有人能想出来，但是画不出来，而韩初冬动手能力比较强，总能用直尺圆规这些，把脑海中的图纸画出来，并且标号数字。 手搓的竹蜻蜓简单，晚上六点多带着五个打磨出来的木质竹蜻蜓去外面实验，都有点重，最终挑选出一个样式。 至于手推版本的竹蜻蜓，螺旋棒样式比较复杂，看得柳木匠头都大了，可不仅仅只是螺旋，角度这些都有讲究，最终只说晚上回家去试试。 …… 一连好些天。 韩初冬都忙到看不见人，有时候带着布料回家，有时一直忙活到深夜，连他爸妈都不清楚究竟在搞什么，后来才发现他桌子上多出几份国际专利申请表，并且还有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 十月十号这天上午。 他带着西瓜头一起赶去la机场。 机票价格太高，坐的人不多，有些人为了省钱宁愿多花时间坐汽车，或者火车。 票价高有票价高的好处，哪怕只是经济舱，位置同样比较宽敞。 周楠第一次坐飞机，吓到脸色煞白。 本来大军也要过来的，后来悄悄告诉韩初冬说自己恐高，愣是愁眉苦脸没敢跟着一起。 目的地是芝加哥。 这会儿韩初冬很兴奋，昨天已经找到号码，打电话跟所谓的美国玩具协会联系过，决定出钱租一个展台…… 第62章 芝加哥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上飞机不久。 韩初冬很快就不再为座位宽敞而庆幸了。 因为旁边坐下一支棒球队队员，年纪都跟他一般大，像鸭子似的喧哗打闹，还在抽烟喝酒。 还没起飞，机舱里就飘满了烟味，他没理由指责那帮家伙，因为西瓜头周楠的嘴边也叼起根烟。 见韩初冬看向自己，周楠还善解人意地问他说：“来一根？” 为什么不呢。 机舱里的烟味都辣眼睛了，反正吸二手烟也是吸，不如以毒攻毒。 各处都放着灭火器，甚至有人向空姐买了烟酒，如此看来，也难怪空难如此频繁，简直是在作死，韩初冬终于后悔起没自己开车去芝加哥了，应该找辆五座的车，几个人换着开才对。 飞机已经在滑行，机舱不大，跟波音737都比不了，更比不上747、空客a380等大家伙，很担心如今的飞机制造工艺，索性买了瓶威士忌，准备把自己灌醉，省得一直担惊受怕。 抽着烟喝着酒。 西瓜头周楠问他说：“冬哥，这次你去参加玩具展，要是有人看上这些东西了，我们之后怎么办？” 这个问题早在几天前，刚听说要去联系其他玩具厂商时候，就在西瓜头心底产生，只不过一直忍着没问出来。 好不容易找到一份挣钱的工作，没人愿意就这么丢掉。 才刚过上舒服日子，很担心到手的挣钱机会就这么黄了。 韩初冬不太喜欢纯威士忌的口感，即使在杯子里放入冰块，还是觉得古怪，手上摇晃着杯子，听冰块撞击玻璃发出的清脆声音，回答说：“放心吧，你们的业务继续，只不过找些人来帮着一起卖，我担心拖的时间太久，市面上就会出现仿制品，未来芒果玩具会是一家专注于生产和研发新玩具的公司，销售这一块最好还是通过代理商进行。” 没少琢磨长远发展的问题，目前已经有了个比较清晰的概念。 既然觉得自己吃不下整个产业链，不如早早把终端零售这一块放出去，换些钱回来。 帮西瓜头再倒些酒，他露出微笑补充道：“不用担心我吃独食，肯定不会忘记你跟大军，到时候大不了整个加州的代理都给你们俩，一个拿南加州、一个拿北加州，这可是整个美国人口最多的州。” 一听这话，西瓜头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惊喜道：“真的？” “真的，我只负责生产、发货，具体的事等从芝加哥回来后再说……” 旁边棒球队那帮人，像是疯了似的大吵大闹，压根不听空姐的话。 韩初冬去洗手间，站在门外还听见里面传来女人喘气声，这才刚起飞不久，哪能猜不到里面正在干什么。 几分钟后，果然见到有位小伙子，大汗淋漓从里面钻出来，很快又走出位拉丁裔姑娘。 秩序相当混乱，就跟在开茶话会似的，经过几个小时的辛苦煎熬后，飞机终于在芝加哥郊区的机场降落，迫不及待下了飞机，空气清新，带着下雨天的浓浓水汽，真舒服。 对照号码领到两个大行李箱，韩初冬怕有东西被压坏，还专程打开看看。 从出站口上了出租车，让司机送去麦考密克会展中心，今天已经是开幕前夕，着急赶去租赁展位，至于酒店，到时候在附近找一家就可以，有钱不怕没地方住。 —————— 芝加哥位于美国中西部密歇根州湖的南部，属于背靠五大湖发展起来的中西部大城市。 作为全美第三大城市，地位可想而知，第一名是纽约，洛杉矶则是千年老二。 真正看起来，芝加哥的城区甚至比洛杉矶稍微好看些，如果不是多出个好莱坞、地理位置更优越，洛杉矶能不能压过这里还不一定。 芝加哥在国际上名气稍弱些，但在美国居民们眼中，芝加哥的地位一点儿也不比洛杉矶差，东西部众多居民汇聚在这里，发展比较均衡。 白人司机话不多，每次西瓜头询问完，才会认真介绍几句。 都是些跟吃喝玩乐有关的话题，比如哪里的酒吧有趣，晚上哪里人多，旅游去看哪些地方等等。 周楠他第一次出远门，从机场一路兴奋到芝加哥市区，韩初冬则只是安静看着车窗外，观赏那些老爷车、穿着奇怪衣服的行人，以及众多高楼和商店，顺便也想想四十五美金的打车费用究竟值不值，大概是被这位看起来老实的司机给坑了。 不过出门在外安全第一，千万别以为开出租车的司机就好惹，他们大多属于某家有实力的私人公司，惹到这些人多半吃不了兜着走，都已经谈好价格，懒得再去多想。 六十年代一场大火烧掉了麦考密克会展中心，后来又以惊人速度重新建造，前年刚投入使用，到处都很新。 顺着路牌往前走，一直开到湖边，终于找到美国玩具协会举办展销会的场馆，隔壁是摩托罗拉新品发布会，这家公司总部就在芝加哥。 结清车费后拿着行李箱。 韩初冬整理好领带和衬衫，顺便将纽扣扣好，温度比他想象中稍冷，和洛杉矶那边差着至少十摄氏度。 周楠一下车又抽烟，见他要往里走，赶忙道：“等等我啊！这鬼天气真冷，我好像快冻死了，该不会要下雪吧，长这么大我还没看过雪呢，听别人说纽约圣诞节时候常常下雪，而我则在家里吃冰棍。” “想看你就再往北边走，让你看个够，早点登记完，登记完之后放好行李，我们立马去买衣服，一件衬衫加这薄西服，非冻死我不可……” 进去后才发现，规模比韩初冬想象中更大些。 有人把两人高的塑料圣诞树运进去，一家公司则在安放木马摇篮、木质吊饰之类，规模稍大些的公司展台也大，有家玩具公司生产各种各样的玩具枪，堪称儿童军火库，还有让家人牵着走的小坦克车。 乐高玩具公司也来了，人们用积木拼出一座城堡，费雪和美泰这两家玩具巨头也在，其中美泰公司带来了众多新款芭比娃娃。 没想到这些公司也来参展，韩初冬小看了这次玩具展销会的规模，当时还想着联系这些公司呢。 转了圈，先去主办方那里登记。 玩具展销会总共举办三天时间，租一个小展台，四五个平方，两张桌子那种，费用一天一千美金，简直跟抢钱差不多。 除此之外，还得先申请成为美国玩具协会的会员，才有资格在这边展示，个人年费一千二百美金，搞得韩初冬想在场馆外，自己摆摊吸引人了。 不过这天气似乎要下雨，最终还是签下张总金额四千两百美元的支票，展台位置只能说一般般，好地方都被那些大公司抢走。 先不忙着布置，明天再来搞也行，反正总共没几样东西。 领了文件和入场证，不着急离开，先到处看看。 韩初冬瞧见有家公司的在卖魔方，比较奇怪，拿起来看完后才发现居然是磁铁，将它吸合在一起，一不小心就搞歪。 有位脾气暴躁的老头，顿时吼道：“谁让你动它了，放下！” 自觉理亏，韩初冬对这玩具不屑一顾，拼装好后放在原位。 看看展台上的其他魔方，貌似都是靠磁铁吸附着，纳闷想着难道自己熟悉的那种魔方还没被研发出来？ 对方态度糟蹋，他没多问，走去其他地方继续溜达，琢磨着还有什么可以生产出来换钱。 …… 第63章 中国城的古玩店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先逛商场。 去买了件穿在西服外面的大衣，里面还加件薄毛衣，袜子也换厚。 如此一来，暖和多了。 西瓜头直接买件棉袄，鞋子也换成马丁靴，两人入住在思丽·卡尔顿酒店，比较高端，房间紧挨着，请他过来帮忙，房费这些当然由韩初冬掏钱。 回房后再次打开箱子看看，确保没有物品损毁，接下来直到明天早上都没事情干，抽空阅读了玩具协会发放的展销会流程与注意事项表，不算多复杂严格，看不看都一样。 像韩初冬这种小参展商。 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贡献些资金，用于让玩具协会继续运转下去。 另外也是在为展销会充数，不至于只剩下那些个玩具巨头企业自娱自乐，要说小参展商有没有成功的机会，主要还是看带来的产品怎么样。 刚躺在床上打开电视，准备休息会儿，敲门声响起。 西瓜头他耐不住性子，见韩初冬开个门又躺回床上，语气惊讶道：“你准备睡觉？别啊，就来几天时间，接下来都要忙，我们先在芝加哥玩一玩啊，来之前我还淘了本关于在这边旅游的二手书，这边也有中国城！” 接过书看了眼。 好嘛，1962年出版的，距今已经过去十一年。 跟着这本旅游指南上的指示走，非得掉进坑里不可。 韩初冬觉得外面风大，冷到不乐意出门，但周楠他第一次出远门，又不好因为自己而扫了他的兴致，拿起外套无力道：“走吧，那就先出门逛逛，顺便吃点东西，书就别带了，这老书已经能进博物馆里，还是问司机比较靠谱。” 住在第九层，电梯里有管家帮忙按楼层。 问了他去哪里比较有意思，得到的建议是密歇根大街那边，从艺术馆到餐厅、商场，该有的都有。 比较符合他们俩的需求，索性就去那里，整座芝加哥城就在湖边，密歇根湖属于五大湖之一，这种依湖而建的城市显得更宜居些，高楼数量也比较多。 而洛杉矶时不时地震，市区的高层数量如今还很少，但要说城市景观，还是纽约曼哈顿岛的天际线最漂亮。 下午两点多钟。 好些的餐厅没开门，跟西瓜头周楠吃饭，也没必要吃多好。 意外见到家肯德基，两人就先用汉堡薯条凑合，这家公司从1952年创立到现在，规模还没韩初冬印象中那么庞大，在路上很少能遇见，目前主要还集中在本土各州的东部。 加州当然也有，但是韩初冬只在市区看见过一次，总市值多半高不到哪去。 像这样的投资机会遍地都是，简直能让他眼花缭乱。 见多了也就不值得大惊小怪了，假如现在他已经挣到第一个一亿美金，很有把握能够超越股神巴菲特的成就，成为新的股神，所以当前最重要的还是积累资本，没有钱投资一切都是空谈而已。 吃完最后一根薯条，擦干净手之后出门逛街。 别的年轻人身边带着小姑娘，而韩初冬只有西瓜头，这也就很好地解释了他为什么提不起精神，当时跟褒曼小姐出门，可不是现在这种精神状态。 看完哈雷摩托的展厅，韩初冬找到了自家那辆摩托，从机车党手里坑过来的，售价一千两百多美金。 接着又去逛商场，周楠说要给爸妈他们带礼物，这种事分明可以放到展销会结束后再干，不过刚好遇到商场，又不需要韩初冬帮忙提着，所以很无所谓。 在商场里逛玩具商店，找到一款魔方玩具，果然还是靠磁铁吸附。 这让韩初冬隐约嗅到些商机，他还动手修过魔方，很清楚内部原理，说起来其实并不复杂。 放下玩具后再看看，逛到了家电销售区那边，规模已经比较大。 都说干一行爱一行，韩初冬对这些事情比较上心，更何况周楠去买东西，他自己没事干…… 一款钱包、一款女士皮包，买好后从商场离开。 沿着湖边走了一段路，最终还是决定到芝加哥中国城看一看。 打车赶过去。 熟悉的“天下为公”牌楼，一些建筑也带有翘角飞檐，两尊石狮子摆放在路边，看规模比洛杉矶唐人街那边小多了。 “我可能疯了吧，难道在唐人街里还没待够，干嘛大老远跑到芝加哥逛唐人街呢？” 司机车技有点漂，不停急刹车，西瓜头此刻有点不舒服，语气纳闷说着。 看了他一眼，韩初冬点头附和道：“我也想知道你怎么要来这里，应该是疯了，进去逛逛还是直接回去？算了，来都来了，看一看吧，晚上尽量还是少出门，除了市区繁华地段哪都别去，这里可没韩一枪罩着我们。” “对，晚上求我来这种地方我也不敢来啊，难道嫌自己命长，尤其是冬哥你还穿着西服，摆明了告诉别人要来抢你。” “别废话，赶紧逛逛，看完就回去。” 以后的治安都没好到哪里去，这个年代更加混乱，韩初冬刚觉得没意思，意外瞧见有家古玩店。 洛杉矶那边也有，他从没去过。 上次在商场里捡漏几块翡翠，其中一块现在就在他脖子上，算是食髓知味，把韩初冬投机的念头给勾出来了，一本万利的买卖，他最乐意干。 带着西瓜头进去，意外发现店老板竟然是位白人，身材高挑，瘦到颧骨突出，高鼻梁上架着副眼镜，正身穿围裙打扫卫生。 店里摆满各种各样的东西。 既有连韩初冬都能看出真假的工艺品，也有动物标本、地球仪、项链等等，还有些瓷器、字画这些随意摆放着，玻璃柜台里也有。 主要以华夏古玩为主，也有武士刀、骑士盔甲之类，混杂在一起，仅留下一条道路供人行走。 店老板听见铃铛声，看了看他们俩，热情问道：“欢迎光临，想要买什么？” 韩初冬发现问题了。 想要囤积古董的想法挺好，但问题是自己搞不清真假，这时候看哪件都像真的，看哪件也都像假的。 优势在于还没那么多人造假，真东西应该比较多，至少比几十年后多得多，告诉道：“我准备给我爷爷挑选礼物，他的眼光比较好，千万别拿这些年才造出来的东西糊弄我。我需要真正有历史的东西，你这里有没有？” 在中国城这边，常跟华裔打交道。 那老板没觉得是被羞辱，反而觉得有大生意上门，立马提起精神：“有，当然有，全都明码标价，只要说出哪里有问题，找我退款我会很爽快！跟我来这边，都在架子上呢……” 第64章 引人瞩目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韩初冬知道，这个年代的古董价格普遍很低，尤其是华夏古董。 但对于价值究竟有多低，并没有个清晰的概念，上辈子又不是专门搞这些的，哪里会什么都清楚。 张大千还活着呢，李可染等等让他耳熟能详的出名画家也都还活着。 家乡那边没多少钱，甚至还没改革开放，哪里有什么收藏艺术品的需求，既然没人乐意买，除了瓷器之外，其他物件想来价格会很低。 这就是韩初冬觉得有利可图的机会。 就拿众人皆知的圆明园兽首来说，他记得八十年代曾被以一千多美金一个的价格交易过，二、三十年时间价格疯涨一万两千倍，再后来则变成两万多倍。 记得还有件叫做“元霁蓝釉白龙纹梅瓶”的精品瓷器，被某位农民以十八元的价格卖掉，按照汇率来计算，也不过十多美金，如果放出去拍卖，未来那价值能疯涨百万倍。 哪还能找到比这更省事的挣钱买卖。 当然了。 韩初冬并不打算把资金都压在这上面，暂时还没必要，也没那等到以后再发财的耐心。 如今依旧以挣钱为主，磨刀不误砍柴工，有了启动资金之后，未来才能收到更多精品好物件。 今天只不过是刚巧遇见，口袋里又稍微宽裕些，于是顺便进来看看。 还是那句话。 完全看不出真假，一屋子的东西摆在他面前，尤其是架子上那些，看着都像真东西。 瓶瓶罐罐挨个看，价格标签写在前面，还标有宋、明、清之类，售价从几十到上千美金不等，最贵的是一座小佛像，外面带有釉料，瞧着像是在博物馆里见过的辽三彩佛像，售价三千两百美金，被锁在了玻璃柜里。 这些东西价格“高”，在没找到行家帮忙的情况下，韩初冬不打算买，转而看起那堆字画。 保存得挺粗糙，上面那几卷已经落了灰，征求老板同意后一幅幅打开来看，统一价，二十美金一卷。 只要瞧见题跋印章多，东西好像老，他就单独放在旁边准备买下，想着总不可能都是假货，只要有一卷真的，自己肯定就挣到了，觉得画得不错的也都拿下。 从四十多卷书画当中选到八卷，其中有幅书法上盖满了印章，题跋也非常多，最像好东西。 把价格压到一百五十美金，韩初冬掏钱时候那老板指着货架上的瓶瓶罐罐，问道：“这些瓷器不要吗？如果看中什么，我减价百分之十卖给你，全都保真。” “那些暂时算了，到时候让我爷爷自己来看，他懂的比较多。” 付现金给完钱，韩初冬找个塑料袋把几幅挑中的字画都包起来，实际上有件青花大盘子下面带有“大明宣德年制”的底款，让他挺心动，售价也只要两百多美金，但是他觉得不好带回去，也没那识别真假的好眼力，暂时只好先作罢。 想着等有空，找些个懂行的专家来帮自己看看，大不了多花几个钱，换个心里舒坦，谁想藏着一屋子的假东西。 ———————— 回了趟酒店，晚上七点出头又上街，找了家酒吧坐着喝几杯。 没有艳遇，西瓜头倒是有那心思，只不过搭讪手段略显粗糙，最后也只是空手而回。 来到芝加哥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 次日。 起了个大早，带着一个行李箱往会场赶去，途中买了两个三明治，外加纸盒包装的牛奶，到达湖畔会展区时候保安还没开门，坐在门口等了会儿，陆陆续续有同行们赶过来，之后才得以进场布置。 其实就是把一大箱子的东西摆在桌子上，顺便将事先准备好的海报挂起来，就挂在桌子前。 这趟出门是挣是亏，大概今天就能看出些苗头。 瞧见门口聚集的参展嘉宾越来越多，韩初冬一个劲地打瞌睡，昨晚楼上男女闹腾到大半夜，丝毫没有压低声音的意思，吵到他睡觉了。 在飞机上遇到这种事，在酒店里也是，搞得他有点上火。 同行们忙完手头上的事，现在只等有实力的批发商们进场。 跟韩初冬昨天一样，也都到处走走看看，想要了解一下接下来的玩具发展趋势。 此刻有位脖子上挂着珍珠项链，容貌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女白人，头发是红棕色，身穿白色女式正装站在这个小展台前。 视线从桌子上扫过。 东西不多，但都比较新奇，此刻拿起一个透明塑料长瓶，问道：“这是什么玩具，还有这些，你们来自于哪家公司？” “芒果玩具，一家在洛杉矶刚开始的小公司。” 韩初冬笑着说。 先前他看过这女人，站在费雪玩具公司展台那指挥人们干活，想来应该是管理层之类。 费雪玩具公司实力比较强，玩具种类又多又杂，算是他以前比较想搭上线的那类大企业。 只不过后来觉得自己也能做好，没必要跟这些同行合作，被从中盘剥掉部分利润，因此这时候只是善意介绍，没有吸引对方的想法。 先是展示悠悠球，铝合金材质的悠悠球，玩了几招之后收回来，再把长条状的塑料容器拧开，抽出盖子和下面的起泡工具后轻轻一挥，出现个脑袋大的泡泡，缓慢落地破裂。 他的举动又吸引到不少人的注意力。 不远处昨天态度恶劣，带着磁铁魔方过来参展的那老头，见自己这边的人也被吸引过去，顿时板着脸腹诽不已。 效果貌似蛮不错，这些可都是经过市场检验的小玩意。 此刻韩初冬来句：“我都申请了专利，比如这暖手玩偶，冬天不是很冷么，可以把手从中间放进去，既可爱又实用，也能当靠枕、坐垫。这款是我发明的手推螺旋桨，还有手搓以及拉动式的，展台高度有点矮，想要展示最好去外面，能飞大概八米高。” 说话时候拿起简单的竹蜻蜓用手搓，顿时旋转着飞起来，很多美国人居然没看过这种玩具，眼神中带着惊艳。 西瓜头周楠，则在韩初冬身边玩起悠悠球，经常带货出去推销，一些简单招式早已烂熟于心。 越来越多人往韩初冬的展台这边聚集，门口有人看见了。 某位来自于纽约的玩具销售上，隔着玻璃门往这边看看，心想是不是出现了有趣的玩具，准备待会儿去看看。 韩初冬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附在西瓜头耳朵旁说几句，这家伙立马带上手拉式竹蜻蜓、以及手推式竹蜻蜓往外走，口袋里还揣着个装满泡泡水的玩具。 开业要趁早，既然这么多人感兴趣，不用再刻意等开业，去门口表演能获得更多关注。 只见西瓜头周楠，随后便拿着起泡工具，沾了泡泡水之后自由欢快地在外面跑动着，身后多出许多大泡泡。 众多采购商当即觉得这玩具很有市场，尤其是在看见竹蜻蜓时候，更加觉得孩子们会喜欢这些玩具，不仅可以卖给幼儿，年轻人们会更喜欢…… 第65章 热潮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韩初冬留在展厅里将各款玩具展示给同行们看，还允许他们随便玩。 在场许多人手底下都有玩具销售渠道，觉得如果看中了，说不定就能取得合作双赢的机会。 期间一直也留意着门外的动静。 越来越多玩具商人赶到，都看见了空中飘浮着往下坠落的泡泡，在太阳底下散发着彩色光芒。 说起来，其实泡泡水来自于其他玩具。 韩初冬并没有自主研发，而是选择去市面上买了些其他同类产品，直接倒进瓶子里。 无论用洗衣粉还是洗洁精，效果都不如这款泡泡水出色。 如果决定上市销售，可能还需要找其他厂商合作，或者自己花钱研发才可以。 时间太短。 为了赶上这场玩具展销会，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解决。 悠悠球和那三款竹蜻蜓，同样获得人们的关注。 比起芭比娃娃、乐高积木之类，韩初冬这次带来的玩具更新，也意味着许多人都没玩过，很有市场，在场某些人已经非常心动…… 没给西瓜头工资，但他还是很卖力地为韩初冬的这些产品做宣传。 朋友嘛，最近经常蹭吃蹭喝，同时也挣到不少钱。 见这些新玩具如此受欢迎，西瓜头此刻也十分激动。 大喊着： “各位！让开些！我们洛杉矶芒果玩具公司，地址在洛杉矶唐人街孟欧广场，电话号码213-6904***，正在寻求全球范围内的代理合作！ 主营超级魔力球、超级螺旋桨、超级泡泡等等各种玩具，全国送货上门！来！现在这款是手拉式螺旋桨，各位老板们瞧好了！一、二、三，起飞！” 一个和螺旋叶分离的手柄上，带有拉环和绳子，里面构造不复杂，主要是为了产生足够的旋转动力，让螺旋叶飞起来。 随着西瓜头周楠拉动，螺旋叶片飞向高空，飞出挺远，大概十多米，掉落在湖边。 不忙着去捡。 周楠继续打广告说： “洛杉矶芒果玩具公司，地址在洛杉矶唐人街孟欧广场，电话号码213-6904***！没记住的待会儿来我这里领名片，想靠新奇玩具挣钱的都来找我们，国际专利，大厂生产，加盟合作模式，利润极高！ 看下一款，超级战斗陀螺，一个手柄两个款玩具，既能飞也能转！最近刚研发出来的新款玩具，机会不多，每个州只招收一位销售代理，发财梦就在眼前！” 当场有销售商冲动了，急忙递名片告诉说：“我在纽约州有九十多家漫画店，也在卖玩具，请问纽约州的代理费用是多少？只要价格合适，我立马要了！” 旁边也有人说：“我是内华达州的商人，距离洛杉矶不远，现在有机会谈谈代理合作的事？这几款玩具我都非常看好！” “代理权的意思是，你们公司的这些玩具，只有代理商可以在一个州范围内出售吧？我的玩具店遍布东海岸好几个州，这该怎么办？” 众多问题一起涌过来，还有人接过玩具开始试玩。 西瓜头拿着一叠韩初冬的名片，不断分发给众人，见人们情绪如此高涨，不由暗叹自己那朋友，这回真可能把生意搞大。 实在应付不过来了，赶紧转身挥手求救。 韩初冬见此，顿时说着：“抱歉，请让让，好像有生意要谈，麻烦帮我看着这些玩具，我就带了这么些过来，没办法补货。” 见到门口人们都围在一起，无论大小玩具厂商的人，都对此感到羡慕，同时也觉得这些玩具确实很棒，造价貌似也都不高，利润可想而知。 一些玩具参展商，也急忙带着产品出门展示，有人带了装扮布偶过来，有人则带来拼图等等。 能被韩初冬记住的玩具，都经过了市场的检验，如此受欢迎也正常。 目前没有电脑游戏，也没有那么多丰富多彩的动画片，孩子们只能靠漫画书、玩具等东西打发时间，市场规模相当庞大。 无意间，他进入了一个比较不错的发展领域，主要是初期投资小，市场又比较成熟，只要产品足够好，不愁卖不出去。 韩初冬刚出展厅。 在保安异样眼神注视下，面带笑容走向西瓜头那边，说道：“各位！我是芒果玩具公司的创始人，我们公司的销售模式已经在加利福尼亚州各地取得成功，尤其是超级魔力球，销量在一个月时间里就高达十多万个！我最近又刚研发出这些新玩具，如果有合作的兴趣请过来跟我谈……” 人群安静片刻，一帮人又把韩初冬给围住了，这让他觉得之前设想的一个州两万美金代理费有点低，某些人口众多的大州完全可以往上提价。 得知一个州只有一位代理商名额，不少原先结伴赶来的朋友，此刻争先恐后要拿下本州代理费。 那么多款有趣的玩具，谁都能看出市场前景究竟怎么样，肯定比汽车模型、飞机模型这些有趣多了。 纽约那位漫画商人来到韩初冬身前，急不可耐询问说： “如果拿下代理权，需要多长时间能收到货？我想知道这些玩具的成本，还有是不是拿到代理权后，只能在本州内部销售。” “这当然，只能在拥有代理权的州出售，另外也有一些国家的代理权，曰本那边已经有商人买走超级魔力球的销售权，欧洲那边还没人跟我谈。” 韩初冬抽时间考虑过这些问题，补充道：“不过，你们的代理权不能转让，至于发货的事，最短一个半月就能通过火车或者汽车送到约定地点，它们才刚发明出来，需要点时间来准备量产，需要找到更多生产商。” 一听欧洲那边也能代理，不少商人眼睛更亮，急忙追问他代理费用究竟怎么算。 其实代理费无所谓，从他这里拿货已经能挣到不少钱，可韩初冬哪会嫌自己挣的少呢，回答说： “每个州人口数量不同，经济发展情况也不同，考虑到这点，加盟费用也不一样，比如伊利诺伊州这边，加盟费用……五万美金，纽约州七万美金，签署完代理合同后告诉我数目，我就会安排生产发货的事。 当然了，不仅仅只是收取代理费，我们公司还会提供销售培训、宣传海报、盗版玩具监督等工作，确保代理商的权益不受侵害。按照之前的经验，便利店、文具店、玩具店等等，成为代理商后都可以进行推销，甚至还可以跟电影院、快餐店这些合作，在玩具上按照他们的要求定制广告图案。” 现场就有伊利诺伊州的玩具商人，芝加哥就位于伊利诺伊州。 有当地人问道：“你们公司就这几款玩具么？我正在考虑代理的事，也有实力代理。” “当然……不止这些，里面还有几款，更多玩具正在实验室里研发，例如一款纸牌游戏，将会出配套漫画，成为代理商后十年内，都有优先代理权，不需要再缴纳任何代理费用。” 韩初冬说过，他想成为源头供货商，为了尽早布局销售渠道，宁愿放弃一些眼前的利益。 考虑到这些玩具的市场前景，代理费用真不算高，主要靠批发玩具挣钱。 纽约那位漫画商是位精明的犹太人，盘算完觉得可以做，没把区区七万美金代理费放在眼里。 当场问道：“告诉我批发后零售的定价怎么安排，只要合适我立马拿下纽约州和宾夕法尼亚、弗吉尼亚这几个州。” “零售价么，我按照批发价给你们，设置一个价格区间，只要不过分，还能卖出去，无论是自己零售，还是当中间商搞批发，这都随便你们。代理商拥有比较大的自主权，前提是从我这里拿货，我能保证大家都挣钱，而且都会很满意，为了长远考虑，价格绝对公道。” 韩初冬拿起一个塑料悠悠球，介绍道：“比如这款超级魔力球，从我这里批发一美金五十美分一个，零售价在三美金到三美金五十美分，在加州已经卖到脱销，上周《旧金山纪事报》还报道了这款玩具，不信你们可以看看，我带了报纸过来……” 第66章 赚大了！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玩具展销会还没正式开始，芒果玩具公司就已经出现大火的苗头。 来参加活动的采购商人数，比韩初冬想象中更多，当前还没有互联网，人们想要了解某款产品，只能亲自考察，觉得不错就批发回去进行出售。 但凡有点实力的玩具商人，都跟美国玩具协会保持着联系。 这次协会举办活动，许多人接到邀请后也就过来参加了，门口总共站着两百多人，站在后面的压根看不见、听不见，踮起脚尖往前看，还以为是打架或者怎么。 前排。 不少人对韩初冬开出的报价感到心动，几万美金的加盟费用有点高，但是考虑到一倍出头的零售利润，以及长达十年的代理期，只要拥有销售渠道，肯定有利可图。 纽约那位漫画店老板盘算完，当即说道：“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聊聊，我愿意成为代理商，就刚才说的那几个州，前提条件在于不影响我的其他生意，也就是我在卖你们公司产品的同时，不能对我销售其他产品加以限制。” 韩初冬听得懂，见有大生意上门，顿时笑着来句： “那肯定不会限制，我又不是强盗，代理之后你们卖得多，挣得也多。 留个联系方式，待会儿仔细谈谈，不过你看有这么多人想代理，如果作出决定请抓紧时间，以收到代理费用为准，先到先得。” 对方犹豫片刻，还是怕被谁捷足先登，当场掏出支票薄，说道：“这样吧，我先支付一笔定金，纽约州我肯定要了！” 问问题的人太多，吵到韩初冬听不清楚。 这时候大喊道：“各位！剩下的事等开展之后再说，我们在六十六号展台，还有些玩具没拿出来！这位先生，请先跟我进来谈谈，还有谁确定想代理，又有足够资金的也一起跟我来……” 呼呼啦啦，有二十多位跟着韩初冬往里走，和保安打了声招呼，对方没阻拦，随手就放进去了。 西瓜头带着玩具跟在后面，表情那叫一个高兴。 在来参展之前，韩初冬就考虑到了代理合同的事，专门请了一位律师帮忙拟定协议，规定各种甲乙双方的责任条款，包括销售不利有权收回代理权、假冒伪劣有权收回代理权，并且追究乙方高额赔偿金等等。 总的来看，并不算苛刻，只要遵守正当交易原则就不会有问题。 那位纽约的漫画商，名字叫做约翰·亨特，接过代理协议看完之后，又问问各种玩具的进货价，最终爽快签了张支票，直接把东北边几个州，包括马赛诸州、罗德岛州、纽约州、宾西法尼亚州等等全部拿下，有多看好这几款玩具可想而知。 在写支票之前，他的要求是如果两年内放弃代理权，有权退回一半的代理费用，主要是怕韩初冬提高进货价，导致产品卖不出去，白白损失代理费用。 没有合作过，存在担心情绪很正常，请主办方的人帮忙添加了这条之后，在玩具协会工作人员见证下，双方签署合同。 韩初冬暂时还没收到支票，总额为二十七万美金的支票，双方已经各自打电话联系过旁人。 韩初冬让大军带着漫画商约翰·亨特的朋友去公司看看，这是担心掉进骗局里，二十七万美金的数目可不小。 至于什么时候发货这些，要等展销会结束后再商量。 心里没鬼，自然不怕对方调查，甚至主动告诉对方自己老爹在哪工作，试图打消这帮人的疑虑。 没过多久，德州、内华达州、弗罗里达州、新墨西哥州的代理权也被人拿下，签署了合作备忘录，只等各自找人完成背景调查后交出支票。 此时此刻。 他的小展台那边依旧围满了人，西瓜头在那边帮忙接待潜在客户。 比起联系众多小商人，采用代理模式更加省事些，运输发货方面也更加简单。 之前那位戴着珍珠项链的女人，也就是费雪玩具公司那位，后知后觉，脚步匆匆赶过来问道：“我听说你在找代理商？我们费雪玩具公司完全有资格成为你的合作伙伴，刚才我打电话问过了，超级魔力球确实在加利福尼亚州非常畅销，有没有时间坐下来跟我谈谈？” “你可以先看一下代理合同，还有一些州没有人代理，包括田纳西、新墨西哥、阿拉斯加、华盛顿州等等，我已经跟这些合作伙伴签署完合同，如果想要得抓紧时间了。” 韩初冬话音刚落，有位还准备继续观望会儿的商人，担心上市公司费雪抢生意，立马喊道：“华盛顿州也没啦！我现在就签合同，四万五千美金的代理费用对吧，我有！” 某位站在一旁的中年人，也咬牙道：“阿肯色、密西西比，路易斯安纳这三个州我都要了！给我合同，总共十万美金代理费怎么样？我只带了这么多钱过来，上帝保佑，一定要大卖，不然我会丢掉我的房子。” 比起跟大公司合作，韩初冬更希望代理权分散开来，主要是信不过那帮以利益为重的大公司，可能会让自己处于下风。 三个州十万美金，稍微少点，但也蛮不错。 果断伸手道：“只要努力推销，你只会换成更大的房子，不久之后你就会庆幸做了这个决定。我朋友他只靠一辆自行车，后来换成了小货车，在加州跟上百位推销员竞争，还是赚到了一万多美金，我的另一位朋友也是。” 刚刚请主办方工作人员帮忙找份世界地图过来。 此刻把地图摊在地上，用笔写写画画，最后圈出已经卖出代理权的国家和地区，韩初冬指着曰本继续道：“还有人从我这里买走了曰本代理权，据我所知他用几千美金作为启动资金，如今已经卖出四万多个悠悠球，这才过去半个月时间而已。 这位女士，欧洲怎么样，现场就只有你们有能力把产品卖到欧洲，整个欧洲收你一百万美金代理费，实际上我还有几款产品申请了专利，但是还没拿出来，整个欧洲市场都交给你们费雪公司代理出售，没有年轻人玩的玩具，费雪公司会少掉一大批顾客，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那位女士看看地图，十分心动，尤其是在听说超级魔力球很畅销，在加利福尼亚州已经成为爆款玩具的情况下。 伸手跟韩初冬要来笔，蹲在地上在欧洲画个大圈，顺便也在拉丁美洲、南美洲，以及夏威夷、阿拉斯加等等十几个州上画圈，果断道：“我出两百万美金，这些地方的代理权都给我，在那之前我要先看看采购报价单，或者允许我们生产，在拿到代理权的地方销售，我们给你专利费。” 如果没人代理，中美洲、南美洲、欧洲等等放着也是浪费，短期内看得见吃不到。 韩初冬琢磨完，爽快道：“出去找个地方，详细聊一聊？我记得外面就有一家咖啡馆，应该有座位……” 第67章 入账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费雪玩具公司的女管理，告诉韩初冬说，等中午休息时候一起吃午餐，到时候再详细谈。 其他玩具销售商也逐渐散开，先去参观其他展台，代理归代理，别的生意也要做，有人还在考虑要不要加入进来。 五十个州，被刚才那女人圈掉十几个之后，现在只剩下十三个。 已经敲定的代理费用就有将近八十万美金，成绩足以让韩初冬满意，正感慨着这趟芝加哥之行没白来，收获巨大。 比起代理费用，接下来生产商品对外批发，无疑能挣到更多钱，而且还不是一锤子买卖，等于是头现金奶牛。这笔钱对迫切需要资金进行投资的韩初冬而言，非常重要。 美国各州土地面积不等，经济实力、人口数量这些也千差万别。 这就导致韩初冬安排的芒果玩具公司产品代理费用之间，出现较大差距，比如东北角罗德岛州那些小州，代理费用加在一起还不如一个纽约州。 要说最值钱的，其实是加利福尼亚州。 那里人口众多，经济实力也排在前列，所以西瓜头很感激。 因为他知道，韩初冬真把加利福尼亚州留下了。 留给他和赵大军平分，这意味着少了好几万美金，甚至十万美金的代理费用，要是公平竞争，他们俩目前肯定拿不出那么多钱。 此刻。 周楠不好意思地说道：“加州的代理费，我替大军他做主，算是先欠着你，等挣到钱之后肯定还，千万别跟我客气，朋友归朋友，我和他都没想过占你便宜。” “哪有什么占不占便宜的话，要是看见能挣钱我就把加州的代理权卖掉，岂不是对不起你们之前的帮助。 无论是卖彩票还是现在卖玩具，我说了声你们就来帮忙，这份情我记着呢。代理费就算了，加油多推销出去一些玩具，我就不会少挣钱。” 韩初冬心情好得很。 脑海中正在琢磨着等中午吃饭，怎么跟费雪公司的那位代表谈生意。 对方的意思是，直接把生产玩具的专利权授予费雪公司，只在拿到代理权的国家和地区生产销售，这样可以节省很大一部分运输成本。 整整两百万美金代理费用，这钱他想拿到手。 如果只授权不生产，韩初冬还能少花点精力，不过专利授权的费用问题如何制定，需要好好琢磨一下，要是谈完觉得不划算，那就不能展开合作。 对于生产数量如何监督这一块。 因为费雪玩具是家上市公司，他相信管理层不会为了几款玩具的收益，就轻易砸掉自己招牌。 相对而言，值得担心的是龟梨二合那边。 韩初冬打算等最近的事情忙完后，就派人去曰本帮忙盯着些。 作为一个人口规模上亿的庞大市场，在曰本卖玩具产生的利润，绝对比一位或者几位监督员的人工开支高多了，这种钱他很舍得花。 开局无比顺利。 不批发、不零售，今天过来只为找代理商。 一下子涌现出那么多合作方，以至于让韩初冬觉得自己已经能休息，可能不需要等到展销会结束后再离开。 剩下些没人看上的州代理权，无论有没有人拿走其实都行。 毕竟他手底下还有一批拥有销售经验的员工，这样的发财好机会，总会有人愿意试试，哪怕暂时拿不出钱，先拖欠着代理费也可以。 回展台那边休息片刻，又被人买走两个州的代理权，分别是蒙大拿和怀俄明，加起来只要四万美金代理费用。 如此一来，只要跟费雪玩具谈妥，就只剩下十一个州的代理权没卖出去。 暂时还没谈供货时间、数量等细节，韩初冬先借了门口的公共电话，打电话给杨光年老板，让对方用上吃奶的劲全力生产魔力球，另外也开始准备其他几款玩具的批量生产事宜。 其他玩具可能要先等等，但是魔力球稳定生产一段时间了，现在就可以先备货，全力将产能提上来。 等回到洛杉矶，可能还得联系一下其他有着玩具生产经验的工厂，接下来的销售范围可不仅仅只是加利福尼亚州了，万一产能跟不上，代理商们肯定会有意见。 韩初冬甚至开始考虑起去东南亚等地开设工厂的事情，然而考虑完觉得暂时还没必要。 美国本土这边目前也有许多加工厂，完全可以分散在各州，借此来节省关税和运费，并且及时向代理商们供货。 刚开始当老板没多久，手头上的事情多，突然有点手足无措。 站在会展中心外面，深吸几口凉气，他告诉自己不能着急，一步一步慢慢来，打算等回去后招募些拥有管理经验的人才帮忙，总不能把担子都压在自己身上…… —————————— 赵大军不敢坐飞机。 他留在洛杉矶唐人街这边，帮韩初冬守着芒果玩具公司。 先前接到韩初冬电话，带着某位白人到光年塑料厂那边转了圈，顺便也将公司注册信息给对方看。 后来就陆陆续续赶来一批人，同样要求去工厂考察。 韩初冬在电话里没说清楚，以至于赵大军搞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大早上的到处跑，直到现在才有时间买了几个包子当早餐。 西部时间早上九点多，他又一次接到电话，韩初冬问他说：“那个，大军啊，王会计在不在，让他接电话，我有点事想问他。” 做生意后账目多，少不了让专业会计帮忙。 猜到有正事要谈，大军立马找来正忙着登记账目的小王会计，把听筒交给他。 只见这位会计师找了张纸，用笔在上面登记着数字，还告诉了些税务方面的问题，听得赵大军迷糊不已。 凑巧有人来批发悠悠球，帮着接待完，写了条子让他们去工厂那领货，大军把几卷纸钞摆在小王会计面前，说道：“三百美刀，你数数，记得入账。刚才跟你说什么了，在芝加哥那边接到生意了？” 果断点头，小王会计从手搓搓脸，心情难以平静，告诉说：“嗯，找了好多代理商，拿到代理费用，据说有好几十万美刀，问我怎么避税，待会儿去银行查查有没有入账。” “几……几十万刀？！究竟几十万啊，三十万是几十，九十万也是几十，说清楚！”赵大军被吓得不轻。 “恐怕有八十多万美刀，快九十万了，小老板说他正赶去银行兑票，让你去光年玩具场那边催催，说电话打不通，最近可能要三四十万个悠悠球……” 大学刚毕业不久的王会计相当纳闷。 一家小公司而已，怎么突然这么挣钱？去了趟展销会，竟然能带回来将近九十万美刀的代理费，还有那么大一笔订单？ 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 中午刚吃完饭，韩初冬又打来电话说入账两百多万美刀。 芒果玩具公司真的混大了，有些同样交钱参加展销会的小玩具生产商可没他这么幸运，从开展到现在一笔货都没卖出去，净看着韩初冬不断签合同了…… 第68章 撤离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畅销是预料之内的事，但账户里突然多出三百多万美金，收取独家代理费如此顺利，这可是韩初冬没有预料到的惊喜。 不过嘛。 十年的代理费一次性进入他口袋，这笔钱可不是装进兜里就成他的了，接下来帮忙推广、抽检山寨货等等，很多地方都需要掏钱。 就拿眼下来说，如何尽快解决产能问题，就是件让韩初冬不得不认真对待的大麻烦。 杨老板的光年塑料厂，以往专门做塑料盆、塑料水桶、水瓢、塑料杯这些，之前为韩初冬供货还算游刃有余，可接下来将要销往大半个美国，而且不只是一种玩具，工艺稍微复杂些的，比如手拉式手柄、或者抽拉式手柄，生产外壳还差不多，里面的部件还得找其他公司帮忙生产。 暂时没计算好那些个玩具、布偶的成本，因此暂时也没给代理商们准确进货报价，只能在大概数字基础上加一笔，保证自己肯定有利润。 幸好那帮代理商们瞧见有钱挣，没有催促着要货，给了他一个多月的准备期，不然韩初冬非得被逼疯不可。 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已经预感到接下来会十分忙碌。 幸好还在芝加哥这边呢，宛如暴风雨前的平静，近两天还能稍微休息休息，多喘几口气。 带着支票跑了两趟银行。 怕被税务局盯上，把钱当成个人所得，因此全都打进芒果玩具公司账户里，准备找家大公司帮忙，看看有没有办法避开一部分税。 从没这么富裕过，在处理税务这些事情上韩初冬不是太懂，很有必要请专业人士帮忙。 他这个人毛病挺多，但好在不喜欢打肿脸充胖子，就像管理企业一样，也有必要雇佣几位人才帮忙。 先前小打小闹就算了。 今天过后，有了二十多位代理商，又有那么些货物需要生产，想要发展壮大起来单靠韩初冬一个人肯定不够，赵大军和周楠跟他关系好，可做生意的能力还不如韩初冬，目前也就只能跟在他身边跑跑，处理些琐碎杂事。 突然发了财，很多事都变得不同。 韩初冬转完钱，给公司会计打完电话后，不急于回到会展中心，现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试图冷静冷静。 众多事情涌入他脑海。 例如要不要带一笔钱去半导体产业当中试试水，又比如暴风电器那边，是不是应该一口气开他个三五十家分店，反正以后代理商们带着钱从他这里拿货，合同上规定了不允许存在赊欠货款，要不然韩初冬有权单方面解约。 多动脑子不是件坏事。 他觉得硅谷那边等等再去也可以，反正近几年肯定掀不起多大风浪，钱在手里却极有可能变成更多钱。 而暴风电器那边，小规模扩张是可以的，但必须留足资金，以防哪家公司出问题后及时弥补，顺便也积累一下管理和销售经验，稳扎稳打比较好，就当是暴风电器公司从芒果玩具这边借了一笔钱。 反正都是他的独资企业，只要把税弄清楚，不存在其他麻烦。 短期发展看玩具，长远来看暴风电器更加稳定，完全具有成为第二头“现金奶牛”的潜质。 坐在椅子上瞎琢磨好半天，连是不是应该自己建厂生产玩具这些都考虑到，觉得未来很可能把生产线搬离美国，于是果断掐灭了这个念头，宁愿让出部分利润请其他代工厂帮忙，省得把宝贵资金陷在工厂里，还得承担销量下滑的风险。 玩具这东西，刚上市时候人们觉得新奇，但热度持续不了太久。 芭比娃娃、乐高这些都靠时间积累，通过一代又一代的新生儿挣钱，跟芒果玩具公司目前的发展方向不尽相同，老实说韩初冬也不清楚这家公司能走到哪步。 但有一点他很确定。 那就是等某些国家的玩具厂商知道这些玩具后，山寨产品必然会出现，不是所有的国家都加入了国际专利联盟，几乎没可能完全避免侵权，只能尽量守住发达国家和地区的市场，先捞一笔再说。 上辈子，韩初冬有段时间也觉得山寨货很好，把商品价格拉低了，现在自己开始做生意，才知道这些麻烦有多头痛。 不过有现成的例子可以学习。 能学习其他大型玩具公司的管理经验，也能学习游戏王卡牌，四驱兄弟赛车那样，把玩具做成一个品牌，让买家们觉得不是这些品牌的玩具就不正规。 既然杨老板曾经仿造过超级魔力球，说不定现在已经有其他厂商在生产，这些问题必须提前考虑好。 中午跟费雪玩具公司的产品总监约翰逊夫人谈判时候，韩初冬也提到了自己供应商品包装的事，想要弄出个防伪码，避免专利被滥用，造成损失。 接下来费雪玩具公司会生产那些玩具，并且在美国以外拿到代理权的地区和国家进行销售，不得不稍微防着些。 至于专利授权费用，超级魔力球每生产一个，韩初冬能得到五十美分，手搓式竹蜻蜓的单个授权费用为三十美分。 不能想着一个人把所有的钱都挣了，反正是些他还没能力涉足的市场，与其任由山寨货横行，不如换点钱回来。 喝着咖啡，找个舒服姿势坐在椅子上思考着关于未来的问题。 一杯温咖啡很快下肚，韩初冬回过神之后，脸上带笑伸着懒腰，抛开那些事情暂且不谈，他现在可是实打实的百万富翁了，假如狠下心，甚至能去比佛利山庄买一栋不错的房子。 就在今天之前，那都还是奢望，幸福来得太过于突然，以至于心态上有点飘……也可能是喝多了咖啡的缘故。 展销会那边。 又有人决定代理，西瓜头周楠却找不到韩初冬，为此急到团团转。 时间是下午三点多钟，今天的展销会即将结束，乐高、费雪、美泰等玩具巨头企业那边的采购商人络绎不绝，订单有多有少。 一些发明新玩具后过来参展的个人或者公司那边，也有人得到了大笔订单，但这却不包括磁铁魔方，没人觉得孩子们会喜欢这种玩具，因为没有采购商能把它的六个面全部拼好，更别提孩子们。 韩初冬回来后，又卖出北部两个州的代理权，花点时间和对方谈细节上的事，忙完后开始收摊。 西瓜头语气惊奇问他说：“这不是还没结束呢，万一有人过来谈代理怎么办？” “该来的已经过来，剩下的那些州人口都少，我们去问问主办方，能不能把接下来两天的摊位租金退回来，好歹有两千美金呢。” “嗯？真要走？” “嗯，想来想去还是着急，回去赶紧生产，不能耽误发货挣钱，待会儿我问问机票，跟代理商们说完之后就走，捂手抱枕要找公司定制，泡泡水也还没找到货源，我现在很愁啊。” 这是韩初冬的心里话，身为供货商，责任巨大，剩下那几个州的代理权，可以交给公司“老员工”们内部消化，已经没了继续待下去的理由。 费雪玩具公司的产品总监约翰逊夫人，这时刚巧走来准备问韩初冬点事情，见到东西都被装进箱子里，声音略带意外，问道：“你们今天结束了？” “是的夫人，我想赶紧回去安排生产的事。对了，请问你知不知道哪家公司能生产出最优质、最容易起泡的泡泡水？” 约翰逊夫人摇摇头，开口道：“我不清楚，但我们公司应该有供货商名单，等我找到后打你电话，能不能有几个样品给我，公司董事会的人想看看我究竟买了什么样的玩具……” 第69章 生产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在美国玩具协会人员的协助下，韩初冬签署那么多代理协议，协会工作人员因此觉得这家叫做“芒果”的玩具公司很有发展潜力。 所以当他跟约翰逊夫人聊完，收拾好东西去办理手续时候，工作人员没怎么刁难。 有位协会的副会长，亲自数了两千美元现金，装在信封里交到他手上，热情说道：“这是后面两天的摊位租金，恭喜你们提前完成了目标，我希望明年你们还可以带着更多新奇的好玩具，过来参加展销会，接下来有其他活动我们会联系你。” 对方当着面清点完现金，韩初冬接过信封后随手装进上衣口袋里。 面带微笑说道：“非常感谢，这真是场很棒的活动，完美解决了我们公司玩具的销路难题，下次有活动我一定会参加。” 好处都捞到了，也成功挽回两千美元租金的损失，此刻不介意多说几句漂亮话。 既然觉得以后还会在这个行业里混下去，少不了跟玩具协会打交道，很有和这帮人结交的必要。 副会长再次来句：“本来后天晚上我们会举办一场小型派对，你知道的，就是一帮领域内的同行们喝喝酒，彼此交谈一下，看样子你不会参加了，不过我知道现在对你们公司来说，忙生产上的事更加重要，只能等下次再说。 冒昧提出个请求，明天可能会有记者过来采访，到时候电话联系，做个电话采访怎么样？我希望有更多人认识我们协会，意识到它能对玩具生意起到巨大推进作用，而你显然是今年玩具展销会的明星。” 免费的广告机会，干嘛要拒绝。 韩初冬想都没想就同意下来，点头回答说：“ok，到时候打我公司电话，最好是下午或者晚上，那时候应该已经回到洛杉矶了……” 握手后，拉着变轻的行李箱离场。 返回洛杉矶的过程并没有想象中顺利，今天芝加哥飞洛杉矶的机票已经售罄，就连头等舱都没位置。 飞旧金山的倒是还有，但从旧金山返回洛杉矶需要六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怎么算都不划算，不如等到明天早上再离开。 因此续订了酒店，准备再住一晚，赶在明早十点前去机场买票就能来得及，已经通过电话进行预订。 这正合周楠的心意。 昨晚在酒吧里没勾搭到姑娘，正撺掇着韩初冬晚上再去一次。 然而韩初冬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他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告诉西瓜头说：“等我忙完再看吧，我确实需要喝两杯酒冷静一下，不过现在我得先忙完生产上的事情。” “好好好，那我先不打扰你，回去躺会儿恢复精力，晚上你请我喝酒。” 周楠说道。 他兄弟今天挣大发了，坑点酒水不算什么，直到现在都还没接受韩初冬成了百万富翁的事实。 羡慕没错，却也不觉得这钱就是大风刮来的，很清楚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韩初冬有多忙，忙到跟以前相比简直像是换了个人，周楠自认没他那挣钱的脑子。 最纳闷的是以前一起不学无术，现在韩初冬突然起飞，有点担心将来玩不到一块去了，想着也得加油干才行。 …… 和杨老板通电话。 杨光年老板最近从韩初冬这里挣不少钱，眼看接下来还能挣到更多，在为接到大单子而兴奋的同时，烦恼也随之而来。 这时候在电话里说着： “你朋友赵大军来过，跟我说了抓紧时间生产的事，按照你的需求，我可能要多增加几条生产线。 可是我没钱投资了啊，而且采购原料也需要钱，你看能不能先预支点给我，到时候还得再多雇佣些唐人街的闲人，帮忙组装、包装，开支可不小。” 韩初冬听完，丝毫没有犹豫，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话筒开口道：“行吧，先给你十万刀定金够不够，其他的都好说，质量一定要有保障，这一块你必须亲自盯着，不能只求快。” “这当然，我做事你放心。十万美金可以多买几条生产线了，不过你别玩我啊，万一突然找别人加工，那我岂不是亏死？” “杨老板，你也放心，只要你不乱要价，并且保证质量，我就愿意跟你长期合作，实在不放心的话，等我明天回去咱俩重新签一份补充协议。” “行！不过你这需求量还是太大，接下来可不只是生产魔力球，我琢磨着从你这接活，能不能请其他公司帮忙代工生产？” 韩初冬的想法其实是自己去找工厂，不完全依赖光年塑料厂。 但既然杨老板主动问起了，想着抓紧时间赶快供货要紧，短暂思索完后回道：“也可以吧，我给你个报价，无论你自己生产还是找其他工厂合作都行，明天我给你报价，觉得能做立马去安排生产，我这边代理商催得紧，待会儿让会计给你打钱……” 跟他通完电话，又打了个电话去公司那边，接着也打了电话给韩一枪报喜，顺便报个平安。 得知消息，他老子走路时候都飘飘然，生怕赚钱的消息只是个梦。 连班都不上了，第一时间赶去韩老爷子那里报喜，准备给财神爷上柱香，求他老人家继续保佑韩家发大财。 手上无人可用，这些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刚巧暂时没什么事情干，韩初冬觉得可以去找猎头公司问问。 许多猎头之前都在企业人力资源部门工作，知道什么样的人才适合他的需求，总能找到合适的人选推荐给顾客，比起自己张贴招牌广告金，更容易挑选到让人满意的管理型人才。 先查电话黄页，打给位于洛杉矶的专业人力资源公司。 选人要求是在大型玩具公司工作过，最好懂中文，拥有高学历和长期工作经验的优先。 下了委托之后，需要点时间等待，韩初冬让对方明天下午五点前准备好，带着备选人资料来一趟唐人街当面谈。 暴风电器这边目前就两家店，暂时还不缺人手，他觉得自己可以应付好，雇人的事等以后再说。 而芒果玩具这边。 又要忙发货，又要安排生产，更得到处跑，联系代理商和监督市场上的盗版玩具情况，生产玩具门槛不高，出现山寨商品是必然现象，从一开始就要抓紧将侵权苗头扼杀，至少要守住美国本土的市场。 算算时间，曰本那边才还是凌晨，放弃给龟梨二合打电话，告诉他公司研发出新款玩具的想法。 韩初冬明白人心经不起试探，但还是觉得暂时应该先看看，想着如果发现那家伙偷奸耍滑，就另外再找位曰本代理商。 想到这里，又给猎头公司打电话，要找位懂日语的员工，需要外派到曰本长期工作，最好本身就是曰本人。 忙完这些才有机会休息，晚上陪西瓜头出门泡酒吧时候，觉得做生意比读书那会儿更累，不过实打实的回报让人很爽。 西瓜头的撩妹本领简直绝了。 韩初冬自认够朋友，已经亲自上场帮忙找来两位姑娘一起喝酒，但这家伙竟然跟对方谈起了推销，什么样的姑娘会对推销感兴趣？尤其是想在酒吧里休息时候。 随便他折腾，反正今晚没有入眼的姑娘，韩初冬自己并不准备出手，实在累到没有多余的想法。 最终还是各自回房睡觉，夜里听见隔壁有动静，没当一回事，第二天一早就听见西瓜头说有女人敲自己房门，然后发生点小故事。 当然，最终付多少钱这种事，被西瓜头刻意略过不提。 下次来芝加哥不知是什么时候，坐出租车逛了圈，这才前往机场。 又是一架飘满烟味的小飞机，韩初冬从上飞机就开始睡觉，等醒来后已经回到了洛杉矶…… 第70章 猎头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下了飞机之后先开车回家。 红色的捷豹敞篷车就在机场旁的停车场里，缴纳完停车费用之后一路开回洛杉矶。 给周楠过过瘾，韩初冬则坐在副驾驶座上看报纸。 没有电脑手机可以玩，看报纸就成了为数不多的可以让他了解世界局势的途径之一，《旧金山纪事报》在头版上标明了太平洋对岸的居民们，如今多么多么幸福。 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关系还处于蜜月期，但在韩初冬看来有点好笑，因为美国主流报纸这样唱赞歌的场景可不多见。 除此之外，经济版面上标明油价涨到了十一美金一桶，前几年只有一美金出头。 哈佛大学的某位教授写文，说是美国又一次陷入经济滞涨的阶段，并且开始质疑起凯恩斯主义的正确性。 不得不承认，美国商品的竞争力，正随着诸如曰本、德国这些竞争对手的出现而下降，经历过六十年代低通胀、高增长的黄金时代之后，人们已经找不到下一个经济增长点，韩初冬很清楚，下一个亮点正在以硅谷为代表的地区萌芽，但别人可不清楚。 物价不断上升，失业率和居民收入却有所缩水，美金的购买力正在下降，以至于人们对那栋白房子里的人怨声载道。 这些都是韩初冬通过报纸所了解到的。 身为商人，关注经济格局情况是必修课，和他有点关系，但目前还不大，只希望下一任赶紧上台，通过减税政策后少交点税。 报纸上也写了另一件事，跟自从1957年身价突破十亿美金后，一直占据着世界首富宝座的保罗·盖蒂有关。 最近那老头又因为石油价格上涨，通过盖蒂石油公司发了大财，但却不愿意给绑匪数百万美元赎金，并且还跟绑匪讨价还价，自从七月他孙子被绑架后，人一直都没救出来。 要不是本月五号那天，绑匪割了他孙子一只耳朵寄出来，那老头连讨价还价都不愿意。 韩初冬记得，这件事未来还被拍成了电影。 没有笑话谁的意思。 就如同保罗·盖蒂所说的那样，如果他支付了赎金，其他子女也会陷入危险境地中，这样看看其实也有道理。 不过理智上能说得过去，从感情方面来看，还是有点不近人情。考虑到那老头子孙后代众多，大概也不在乎其中一两位遇到危险。 另外就是，沃伦·巴菲特又一次出手，近期购入了《华盛顿邮报》的股份，经济版面上用小篇幅提了句，韩初冬却看得挺认真，毕竟是“熟人”。 他认识对方，对方不认识他的那种熟人。 结合近期股市大跌的局面来看，确实是不错的入场时机。 盖蒂先生拥有三十多亿美金财富，拔根汗毛都比韩初冬大腿粗，未来的“股神”如今也拥有上亿美金的财富，不如近期如日中天的美国华人首富王安，那位王安电脑公司创始人，身价已经超过四亿美金。 原本觉得挣三百多万美金已经非常成功，跟这些财经版面的常客们一比较，就显得很渺小了。 还得再接再厉才行…… 家里没人，回去也没意思。 韩初冬先顺路去招牌上写有“no·2”的暴风电器商店看看，问了自己离开后的销售情况。 距离他踏上前往芝加哥的飞机，满打满算才过去差不多五十个小时，哪能卖出多少商品，六千多美金的营业额，只能说还算不错，抛开各种成本后能挣四百美金左右。 懒得查账，跟店员聊了几句之后就开车去孟欧之风牌匾那。 今天天气不错，适合开着敞篷，不用穿加厚的大衣外套，像是从冬天回到秋天一样，比起靠北的内陆城市芝加哥，洛杉矶这边的气候确实更养人些。 买了几个烧饼带去公司吃。 赵大军前段时间累坏了，这两天刚好算是休息，帮韩初冬盯着芒果玩具公司的资金往来。 见到韩初冬后，大军伸懒腰告诉说：“刚巧回来，十多分钟前有人打电话给你，说是《纽约每日新闻》报社的记者，电话号码我记下来了，你自己回个电话给他。” “谢了，我待会儿就打，还在对外批发悠悠球呢吧，接下来大概要停掉了。你自己跟西瓜头商量，看大概需要多少货，我先从仓库里抽调给你们，剩下的准备对外发货。” 听见韩初冬这番话，赵大军满脸不解。 正准备询问，西瓜头对他说：“冬哥把加州的代理权给我们俩，你要南边还是北边？我们出去聊聊吧，别影响打电话……” 如果采用代理制，以往的那帮推销员们需要安顿好。 芒果公司缺少人手帮忙，拿固定工资以及奖金的那类工作，韩初冬的那两位朋友也要推销员，应该没多大问题，到时候让那些人自己选择。 他先给《纽约每日新闻》报社回了电话，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询问是不是玩具展销会的事。 一些正常的小问题而已，又不是什么重量级独家专访，趁机给自己公司以及那些产品打广告，几分钟后便挂断了电话。 走到王秘书那，问他有没有猎头公司的人打电话过来询问，得知没有后，抬起胳膊看看手表，才三点多钟，约定的见面时间是五点，还有空去趟杨老板那边。 不清楚为什么。 反正韩初冬总觉得这秘书看自己眼神有点奇怪，哪里知道对方正崇拜自己呢，以为在做贼心虚，还想着是不是要查查帐。 该说的之前在电话里说过，赶去生产车间那边后，只是跟杨光年老板坐下来继续谈谈细节。 昨天夜里韩初冬大概估算了一下各类玩具的造价，这会儿把加上一点利益后的采购报价单交给对方，没多少技术含量，价格压得比较低。 然而数目巨大，就拿那几种竹蜻蜓来说，总共要定制上百万件，因此杨老板觉得可以接受，盘算完觉得应该能挣点。 一拍即合，简单的先生产，麻烦些的等等再说，要尽快让代理商们有事情做。 悠悠球在这边生产，然后包给唐人街那边进行组装，一来二去也算是韩初冬带动了当地就业。 之前他奶奶就曾帮人装清洁钢丝球，当时还说那些贪婪的商人们剥削老人，现如今啪啪啪打脸，韩初冬自己也没少挣，组装两个悠悠球的那些人只能挣到一美分，即使这样也有人抢着干。 ———————— 四点多钟时候回到公司，猎头公司的人已经赶来。 算是小生意，挣不到几个钱，就派了位白人实习生过来，把资料拿给韩初冬时候说道： “看之前先通知你一声，没选到合适的人也要支付两百美金，算是物色人选、还有我打车过来的费用，如果看中谁安排面试，另外再支付三百美金，我会给你联系方式。 另外，其中有些人目前已经有工作，去挖人谈判的费用另外支付，先付定金，剩下的成功了再给，而且想要让他们跳槽，工资可能略微高一些，你应该有心理准备。” 摆明了是看芒果玩具公司规模小，办公环境也简陋，为此有些傲气。 一个不懂事的小家伙罢了，韩初冬点头说句：“我接受，先让我看看资料，确定都是些精英对吧？我的生意最近比较大，一般人来了我可不要，能力不够趁早滚蛋。” “有些是在我们公司求职的应聘者，如果真有合法的大……生意，尽量还是付点代价，去知名企业挖人，比如迪斯尼的中层管理，如果工资更高，我想他们可能愿意来你这里。“ 显然不相信这家公司实力有多强。 猎头公司的这位实习生为此有点小态度，说话语气略微奇怪。 韩初冬花了钱却当不成大爷，倒也没在意，接过文件夹之后翻看着，发现有些甚至是入职申请，工作资料比较全面。 由此可见，一些公司的人力资源部门多半是出了内鬼，把雇员信息泄漏出来…… 第71章 倒霉的小土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唐人街。 眼镜仔小土的家里出了点事，这家伙撕掉自己的书后，正在和父母吵架。 原因其实并不复杂。 从小一起长大的那几位当中，他家条件算是比较好，但也没好到哪去。 勉强摸到了中产家庭的门槛，不用为日常吃喝住行发愁，他老子跟几位朋友合伙开了家律所，母亲在家全职照顾眼镜仔，收入比较稳定。 之前是这样没错，但最近大军和西瓜头挣到钱，各自换了车不说，还准备换房子搬出去。 更不用提韩初冬，一段时间以来突然就挣大了。 昨天晚上和大军吃饭，得知韩初冬一天入账两三百万美金，眼镜仔为此羡慕到凌晨才睡着，下决心想跟着他们一起干。 近期没怎么玩，关系明显变得生疏起来，他觉得如果不多走动走动，自己很可能就会被从小玩到大的小圈子边缘化，至少关系不会有他们之间亲近。 此刻红着脸站在沙发上，大手一挥，喊道： “我不管！读书还不是为了以后挣钱？现在初冬、大军他们都挣着钱了，才两个月就挣那么多钱，我要去一起创业，实在不行再回来念书！” 他爸明显被气得不轻。 因为学历不高，只是从社区大学毕业，刘叔下了苦功夫考到律师证之后，还是能感受到学历那无数不在的重要性。 有人从哈佛、耶鲁、南加大毕业，介绍自己时候说话底气都足些，在合伙开律所之前，没少因为出生而受到白眼，日积月累，这份对好学校的执念就强加在了他儿子刘富土身上。 别以为当家长的就不喜欢攀比。 家长们喜欢比谁家孩子读的学校好、谁家孩子挣钱更多，如果是姑娘，也会比谁嫁得更好。 韩初冬他们三个，从小成绩就不行，一来二去家人们已经放弃，没那魄力继续往里砸钱打水漂玩。 如果能看见回报就算了，然而他们三家家长们心里都没底，大学学费可不是笔小钱，华裔又很难申请到奖学金，如今唐人街这边，很多人都读到高中毕业就开始工作。 眼镜仔不同，他的成绩挺不错，这让当父母的看见了孩子出人头地的希望。 比起眼下挣那些“小钱”，他父母更希望能考个好学校，未来去当律师或者医生等等，想法早已经根深蒂固，哪会随随便便就被儿子几句话动摇。 所以这会儿眼镜仔越大声，他父母就越生气，夫妻俩枪口一致，当妈瞪着眼来句：“玩玩玩，你们在一起就知道玩！开个店，卖些玩具，你就知道一定能干下去了？！多少人做生意，能干成的又有几个，给我回房间继续看书去！” 刘叔也很生气，沉着脸说：“整天到晚开着车到处送货，你当有多容易啊，说没就没的工作，哪有坐办公室上班舒服，别净是白日做梦。” 有的家长很小心地维护子女信心，开明又稳重，而他父母不是那样的性格，一口一口往眼镜仔嘴里灌毒鸡汤，试图让他按照原先的想法那样，继续看书考试，等明年申请个好大学。 不能说出发点不好，只是性格上太强硬了些，没给孩子任何选择自己人生的自由，这样的父母不在少数。 眼镜仔本就不是多强硬的性格，见父母都发火，顿时有点怂。 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却被两人无情镇压了，气鼓鼓回房间把门锁上，突然有种离家出走的冲动…… 暂且不提眼镜仔这个倒霉蛋。 赵大军的母亲，以及周楠的父母，对他们跟韩初冬一起做生意这件事，算是举双手表示同意。 尤其是周楠他老子，如今还在暴风电器送货，没少挣搬货上楼的酬劳，感觉日子愈发好过，衷心感谢儿子这位好朋友。 有时候遇到客户刁难，自己也就忍了，过习惯苦日子的人，性格上没那么矫嫩，为了谋生很能忍。 此刻时刻。 韩初冬还在跟猎头公司的人谈事情，主要目标集中在迪斯尼公司那边，比起如今待业的潜在目标，这帮人的简历稍微漂亮些。 周楠则在外面走廊上，和大军谈起代理南北加州市场的事，拿多少货、谁去南边发展等等，都需要互相商量着做出决定，免得因为生意上的事把朋友关系搞僵。 商量完觉得其实可以两个人合作，无论挣到多少钱都平分，这样似乎更好些，因为南加州人口比北加州多一截，无论谁抽到北加州都不太好。 一拍即合，觉得初期再吃下一万五千个悠悠球应该没问题，剩下的还得跟韩初冬商量完才能做决定。 如今韩初冬俨然已经成为三人之间的主心骨。 至于代理费，西瓜头偷摸着说等挣了钱必须给点，大军对此也深表赞同。 “你们俩干嘛呢，我过来送进货单给小韩，人在不在？” 西瓜头父亲扶着腰走来，先前搬冰箱上六楼公寓，而且还没电梯，可把他给累坏了。 “在呢，跟人谈事情，我待会儿拿给他就行。哎呦，缺这么多货啊，暴风电器的生意很不错嘛！” “很好啊，一天要送好多趟货，快累死老子了，主要是仓库有点小，每次只能带着进货，三四天就要发来一次，最好找个大点的仓库才好。” …… 韩初冬坐在那翻看资料。 身边年轻白人态度不太好，因此连泡杯茶招待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将选中的几份文件递给对方，他说道：“这几位我都要当面谈谈，约好时间之后告诉我，至少给一个岗位，如果觉得不错招两三位也行，工资待遇肯定比他们现在高，另外也更有发展前途。 还有就是，这位小姐……怎么回事，同意被外派回曰本工作么？” “只要工资足够高，我想应该没问题，你的要求是懂日语，懂财务，这两点她都符合，请问究竟是什么样的工作岗位？” 猎头公司的实习生说道，看了眼简介上的照片之后，觉得韩初冬有些居心叵测，要不然干嘛放着那么多更有工作经验的人不挑，非得选个养眼的亚裔姑娘问自己。 因为选了好几个面试目标，一下子将业绩提上来了，这位实习生的态度也稍微变好了些。 他这么想倒也没错。 既然是花钱雇人帮忙，韩初冬当然宁愿招到养眼些的女员工，天性使然。 这位名叫望月希子的曰本姑娘，在父亲那一栏里写了个美国名，多半还是混血之类，今年刚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毕业，黑白照片，看上去蛮漂亮。 “我在曰本有代理商，需要帮我盯着点生意，就她吧，也找来面试一下，薪酬方面你帮我想想，大概需要开多少才能吸引到他们过来工作。” “玩具公司主管职位，月薪至少九百到一千两百美金，并且购买医疗保险等等。至于外派去曰本工作，大约七百美金月薪已经非常不错，除此之外最好还有些住房、饮食、交通等方面的补贴，年终奖奖金数额也是吸引人才加入的关键。” 实习生告诉他说。 如今纽约曼哈顿那边，平均年薪高达六七千美金，洛杉矶市区有些中产白领也能拿到这个数，老牌发达国家的底蕴摆在那呢，居民收入比某些发展中国家高出一大截。 韩初冬爽快点了头，开口道：“就按你说的工资数目告诉他们，只要干得好，年终奖金至少三千美金，医保这些也会有，记得提一提住宿和餐饮费用都报销的事，尽快帮我安排好面试。” “好的先生，电话借用一下，ok？如果顺利明天或者后天就能进行面试了，地点选在……” “这里啊，要是对方嫌远那就直接略过，你打电话安排吧。” …… 第72章 空调与布偶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公司规模不算小了，账面上躺着三百多万美金呢。 吃亏在没什么名气上，才刚创建一个多月，很难让人放弃稳定的工作，跳槽过来追求所谓的“长远发展”。 进入一家初创企业，往往也意味着干得活更多。 为此。 韩初冬不介意多花点钱，以提高薪酬奖金的方式，试图吸引到真正的人才来帮助自己，不求多么厉害，能够帮忙分摊一些琐事就行，至少发展初期是这样。 将面试时间定在后天上午十点，刚巧周六，已经有工作的那几位不用请假。 名叫望月希子的那位加大毕业生今天就有时间，猎头公司的实习生征求完韩初冬建议后，将面试时间定在明早九点半，准备到时候见一面，看看她是不是足够机灵。 曰本玩具市场很庞大，潜在利润多到让韩初冬认为不得不防着些。 尽管可能有小人之心的嫌疑，可凡事怕万一，万一龟梨二合真在销量上搞什么花样，那么韩初冬可就亏大了。 已经请代理商帮忙在曰本注册各种玩具的发明、外观、商标专利，如果找到证据，不怕告不赢，毕竟已经顺利度过要为律师费而发愁的阶段，第一桶金的分量十足。 送走猎头公司的人之后，正在考虑定制竹蜻蜓和战斗陀螺玩具手柄的事。 韩初冬思绪被打断，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时候，侧头看过去，露出笑脸说：“哟，侯老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侯老板就是楼下那三间商铺的房东，他腋下夹着皮包，依旧戴着大金链子大金表，看起来就不太像好人。 出来混的，习惯性防着些，身边还带了位手臂上露出纹身的壮汉，大概就像保镖一样。 “哪里是今天，昨天我也来过，你这当老板的整天不在店里守着，找你买东西都见不到人。” 侯老板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这番话，见王会计那边桌子上堆着钱，乐呵道：“搞的不错嘛，我看楼下暴风电器的生意也不错，当时就说我这店位置好，门口人多，怎么样，哥没给你苦头吃吧。” 不太喜欢跟这类人相处，但能别得罪就别得罪，何况对方又没对自己动坏心思，浅交即止就好。 韩初冬脸上带着笑，说起客套话：“生意很不错，风水更好，租下你的店之后顺风顺水，好像财运一下子就来了，还没找机会谢谢侯哥你呢。” “哈哈！真要谢我，那就给我打个折。 该挣的钱给你挣，不用跟我客气，我准备买四台空调回去，家里两台，店里两台，得找人帮忙打洞通管道，一定要质量最好的那种。” “上次就说过买空调，这事我给忙忘了，一下子就买四台，阔气啊。” 韩初冬这句话没说错，空调早就被研发出来，然而以往空调价格太高，近些年才开始畅销。 曰本那边从六十年代开始大力推行一款名为“燃气空调”的产品，能制冷也能制热，发展到七十年代初期，技术也比较成熟了。 至于变频空调，太阳能空调那些，如今还没被研发出来。 起身说道：“走，我下楼给供货商打个电话，人家给我什么价格，我就给你什么价格，只需要付点安装费，那东西夏天才畅销，想着不能占资金，我就没进货。” “别啊，你租店、请人，都要花钱，必须加点卖给我，要不然我没脸买……” 亲自处理这单生意，七千多美金四台，安装费用另外计算，等于是两辆野马汽车的钱，性能更好些。 侯哥的生意见不得光，钱来得快，花钱也爽快，写支票时候多加了两百多美金，算起来还是比其他店里的价格便宜得多，韩初冬也没少挣。 临走前说要请他跟韩一枪吃顿饭。 韩初冬没推辞，只说回家问问，送客之后在店里待了会儿，肚子有些饿，去韩老头的干货店附近吃了碗面条。 老两口做生意的同时，近期都在帮着组装悠悠球，分明知道自家孙子挣到大钱，却还是没有休息的想法。 劝了，让他们关掉店，闲来无事就打打麻将、下下棋，可惜没用，韩初冬也没办法，想着人老了闲着也无趣，因此不再多说。 老房子之间，能看见天上云彩。 大片云朵被余晖映成火红色，有不少妇女、老人，也坐在朝街的门口组装悠悠球，都在帮他挣着钱呢，唐人街这边空闲的劳动力比较多。 要是愿意花时间，手脚也灵活，一天能靠组装这玩具，挣到六七美金，足足要装好几大箱货，累倒是不累，就是花时间。 傍晚到来，光年玩具车派来人，用三轮车把组装好的货物带回去，看见这些韩初冬心里或多或少有点成就感。 接下来还有玩具以及布偶需要他们帮忙做，到时候应该能看见更多类似的场面。 韩一枪还算孝顺，下班后过来接老两口回家，瞧见韩初冬后笑到合不拢嘴，主要是儿子挣了好大一笔钱。 不会说暖心的话，只是让他多加油，注意玩具的质量，不能玩歪门邪道蒙人。 知道分寸，自毁财路的事韩初冬可不打算干。 琢磨着是不是应该买辆车，孝敬这位便宜老爹，觉得家里是缺一辆座位多些的好车，因为海伦娜·褒曼小姐，野马已经被卖掉。 距离她的消息，过去这么长时间，韩初冬这边并没有惹上麻烦，只可惜不清楚褒曼小姐在哪，过得怎么样。 轿车而已，等有空说买就能买，除此之外还打算换套新房子，最好离唐人街近些，房间更大些。 如今五个人住在那套公寓里，要爬六层楼才能到家，稍微有点资本后，现在韩初冬看自己家挺不爽，其实褒曼小姐家原先住的那个社区就蛮不错，道路很新，家家户户也都带有前后花园。 自己享福，家人们也能享福，掏出小本子把这些事安排上，最近就可以先联系联系。 公司和朋友都在这边，总不能大老远跑去比佛利山庄、市区等地方住着，每天来回开车，岂不是傻么。 分别离开。 韩初冬独自开车，去了家规模比较大的服装厂，他老子介绍的工厂，看自行车、汽车数量，差不多能有两三百位工人。 行李箱里还有暖手抱枕样品，找到服装厂老板问他能不能做，尽快给自己个报价，北边正冷着，如果赶在感恩节之前发货，应该会比较畅销。 美国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已经开始往东南亚、墨西哥等地迁移，人工、电力、税务成本都比较高，服装厂生意并不好做，得知可能需要生产五到十万个，华裔老板相当热情，说是等明天就给报价。 不想吃闷亏。 什么“也在请其他服装厂给报价”、“谁价格低货就给谁做”等等，这一套全都用上，其实韩初冬目前只联系了这一家服装厂而已。 比起一点点成本，他更希望尽快开工，要节省成本，等明年再去东南亚考察市场也不迟，现在每少卖一件商品，损失的可都是利润。 …… 第73章 韩大强买车记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韩一枪在警局干那么些年，人脉极广。 上到某些身家数百万、过千万的大商人，下到走街串巷的摊贩艺人，都认识些。 也许跟那些人关系不是多好，但职业特殊，就算能保证现在不犯事，谁能保证以后也没事求到他头上，很少有人愿意得罪，属于从不缺饭吃、从不缺酒喝的那种工作。 这才1973年，规章制度没那么严格，商人们也习惯性喜欢少往外出点钱，贡献给联邦税务局。 无非就是查不查的问题。 有关系干嘛不用，那么多件货，哪怕一件省几美分下来，聚少成多也是一大笔开销。 就像当时对付杨光年老板，韩初冬从服装厂回家后，跟这位便宜老爹谈了谈加工玩具的事，希望他能帮忙压压价格，找人问问其他服装厂的报价。 他老子一听就有数了，只是点点头。 在听说准备给他买辆新车时候，韩一枪乐到合不拢嘴。 早就养成节省习惯，没对儿子狮子大开口，言语中只透露说是喜欢克莱斯勒、丰田之类的大车，怕被老婆听见，说话声音很小。 韩初冬听完心里也有数。 如今那辆捷豹敞篷车只有两个座位，自己玩玩差不多，还缺一辆多个座位的好车用来谈生意、社交，去些比较正式的场合，心里已经有了目标。 本来不打算出门，但大军打来电话喊他去歌舞厅喝几杯，距离睡觉时间点还早，索性也就出去了。 没见到眼镜仔，却从他们俩口中听说眼镜仔小土得知他们挣钱，急到团团转，还跟家人吵了一架。 有把握带那位发小一起挣钱，不过他家人那么反对，韩初冬总不能找上门去帮忙谈，纯粹吃力不讨好，主要还是看眼镜仔自己怎么跟家里人沟通辍学的事。 话题很快转移到代理加州市场的生意上，顺便下场瞎跳跳，玩到将近十一点才独自回家…… 第二天一早。 韩一枪连班都翘了，买好油条豆浆和蒸饺，眼巴巴等着儿子起床。 可不就是着急想要去换新车，为此激动到一大晚才睡着。 听说韩初冬挣到三百多万美金时候反而没这么激动，原因在于感觉太遥远，不相信是真事，但车却很真实。 他家人们的生活还是老样子，该工作的工作，该买菜的买菜，想要由简入奢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接受，得有个过程慢慢改变脑海中根深蒂固的想法。 差别其实也有。 比如今天老太婆去菜市场，摊贩少找十美分零钱，懊恼抱怨几句就过去了，如果是以前非得再去菜市场把钱要回来不可。 比如昨天韩初冬他妈，见同事在办公室里炫耀钻石项链以及新包，半点没羡慕，忍不住嗤之以鼻。 毕竟自己儿子几个月挣到三百多万美刀，生意还很火爆，自个儿偷着乐一乐，被副校长挑刺都还有好心情。 不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只能说辛辛苦苦把孩子养那么大，终于能看见回报，心理上的回报。 …… 被缠得没办法。 韩初冬起床后，最终还是先带自己老子去看车。 想着工作上太招摇不好，来到丰田汽车销售门店看车，从头到尾看过去，韩一枪脚步不停。 销售员刚开始介绍某款车，他就装听不见继续走，看完所有车型后，说是出来抽根烟，直接从店里离开。 “怎么样，没看上的车？” “不太好，主要是外形不适合我，小曰本的车在省油方面有一套，但做工太差了，净忙着抄袭其他车企的外观。” 韩一枪说道，摆明了对店里那些车半点不留恋。 日企车许多都是山寨起家，这件事韩初冬早就在新闻里看见过，如今品牌只算中低档。 没办法，继续去其他店里看车。 凯迪拉克的经销商还记得韩初冬，看见门口捷豹敞篷车，态度更加热情，问来问去忙着推销。 本以为韩一枪不喜欢丰田，总该喜欢凯迪拉克，店里五六千美金一辆的豪车也有，火箭尾造型，相当炫酷。 然而这位当爹的依然没看上，在车里看来看去，试驾前却说太年轻，不适合自己。 好嘛，又白跑一趟。 其他品牌比较远，韩初冬着急去公司面试呢，这时问道：“说吧，究竟看中什么车，你应该已经有目标对吧，要不然怎么会看不上凯迪拉克？捷豹的车怎么样，带你去看看？“ “不不不，捷豹太贵，好看是好看，价格我接受不了。” 韩初冬正准备继续问，他老子话题一转：“这几年德国车做的蛮好，在前面路口往左转，我们到奔驰看一眼。” 能说什么呢。 忍不住翻白眼，韩初冬开口道：“喜欢侯哥那种车，早说不就行了，这回不会改变主意吧，别待会儿再喜欢劳斯莱斯、阿斯顿·马丁这些英国车。” 这回韩一枪果断摇头：“那些车太贵，我开着不像话，倒是你，当时应该买辆阿斯顿·马丁的db5，做生意的人适合开那种车，这辆捷豹让人感觉有点轻浮。” 再次翻白眼。 看样子他老子还没转变观念，对于坑儿子这种事有点下不了狠手。 进了奔驰展销店，嘴上说着不要不要，韩一枪却赖在一辆黑色450slc里左磨右蹭不出来，还问能不能出去开一段、多久能提车等等。 已经看透一切的韩初冬，知道今天不买这车，之后多半没好日子过。 趁着老爹去试驾，直接签支票把它买了下来，总共五千六百多美金，同样在打折促销。 今年全球经济形势都不好，加上燃油价格居高不下，车企为了抢客人，都纷纷把价格往下调，就连一些豪车都不例外。 急着去唐人街面试，已经有点迟。 所以韩初冬没等试驾车开回来，就先上车往回赶，吩咐了店员待会儿带韩一枪安排上牌、保险等等，如果还有其他费用就电话联系。 说买就买，还是买给父亲当礼物，不明所以的销售员们脑补出某些画面，把自己给感动到了，也十分羡慕。 假如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韩初冬说不定会吐口水。 回去途中还纳闷。 以往家里的顶梁柱，怎么转眼就成了苏大强？ 没有真的在意，这家人对他确实很不错，暴风电器刚开业时候也没少掏钱支持，于情于理都该买。 ———————— 名叫望月希子的混血姑娘，已经来到芒果玩具公司。 被一群过来拿货的人盯着，让她非常不适应。 有人拍照片显丑，有人拍照片变漂亮，而望月希子小姐无疑属于前者，真人比简历上的黑白照片漂亮许多。 王秘书以为有可能跟她成为同事，分明已经结婚，但却十分殷勤，介绍了一大堆玩具公司的事，听得望月希子云里雾里，笑容略带尴尬。 过了九点半。 面试官韩初冬迟迟没来，她已经在考虑是不是直接离开…… 第74章 望月希子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韩初冬丢下老爹后，自己开着车回到唐人街。 沿途能清楚看出路边建筑以及基础设施上的变化，越靠近唐人街附近越破旧，这地方留不住有钱人。 不过，找不到工作的穷人多，适合发展些劳动密集型企业，工资跟洛杉矶市区相比低了一截，就连一天只能挣十美金左右，工作时长却高达十个小时以上的“血汗工厂”，都不会缺少人手。 洛杉矶老唐人街，俨然算是贫民窟的代名词之一。 某些地方已经形成新的华裔聚集地，有能力搬走的华裔会选择去那边，为自己、为子女获得良好的生活环境，韩初冬还不打算离开，他的许多生意都在这。 但确实可以换一栋宽敞些的房子，免得一家人排队洗澡，就连去解决生理问题也要等待，有着诸多不便。 给韩一枪买车之后，换房子的事也得提上日程，停车时候想着找位置业顾问帮忙挑选合适的目标，如今发了点小财，已经不用在这种事情上委屈自己，毕竟接下来开始给玩具经销商供货，估计又能挣到不少钱。 光年塑料厂的仓库里还有些魔力球存货，今天就可以联系一下，先通过运输公司或者火车站发出去。 自己组建物流渠道成本过高，暂时还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路过暴风电器。 能从门口看见顾客正挑选洗衣机，这门生意还算不错，暂时先放一放也没关系，主要精力集中在芒果玩具公司，等都忙好了再继续扩张也不迟。 …… 望月希子再次看向手表，已经超过约定的时间。 她确实长得漂亮，而且在校成绩也好，即将通过全部考试科目，有希望在明年拿到aicpa的证书。 这个组织全程叫做“美国注册会计师协会”，如果不怕忙碌，完全可以去会计师事务所得到一份正式的工作，超过面试时间二十多分钟面试官都没来，让她觉得有点被羞辱的意思。 略带拘束地坐在那，喝完最后一点咖啡后，起身准备说下次再约，实际上第一印象并不是太好，准备离开了。 早上事情最多。 过来拿货的小摊贩、销往加州其他地方的销售员，全都一窝蜂涌过来登记拿货，都是现金交易。 另一位会计已经告诉这帮人，今天是最后一批，从明天开始就要去赵大军和周楠那边商量着拿货，市场被他们代理了。 总的来看其实望月希子小姐觉得这家公司还不错，虽然小，但是业务很多，不像那些死气沉沉的公司，有着严格的上司，以及呆板的规章制度，王秘书这会儿就在边吃东西边入账。 正打算跟王秘书说一声，这时候她听见身后传来声音。 “过来面试的人来了没……哦，你就是对吧，刚刚我爸那边有点事情耽误了，现在开始吧，如果觉得能接受就去上班。” 韩初冬盯着她看看。 身为老司机，眼神从下到上在望月希子身上扫过，比想象中漂亮。突然有点担心被龟梨二合那家伙看上了，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皮肤白皙，头发微黄，多半是混血儿，鼻梁比较高，有点像是泷泽和某位郭姓女演员的集合体，瞧着比较养眼。 混血儿不一定就漂亮，出美女帅哥的概率肯定更高些，如果不是照片好看，昨天也不会被他挑中安排这场面试。 进入单独办公室，里面乱糟糟的，一直没怎么收拾。 韩初冬很少过来，自己先坐下后伸手道：“请坐吧，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毕业？” ”对，今年刚毕业，这是我的成绩单以及导师推荐信，之前没有过正式的工作，在德勤会计师事务所实习了三个月。”望月希子小姐拘谨道。 她有点好奇，没想到所谓的玩具公司老板竟然这么年轻，猜不透韩初冬的真正年纪。 因为他穿了西装的缘故，觉得跟自己差不多大。 韩初冬才十九岁而已，白人猜不透黄种人的年纪，上次在芝加哥，有代理商还问过他从哪所大学毕业，以为已经二十多岁。 他其实对成绩单、推荐信这些不感兴趣，出于礼貌还是翻看了。 忽然问望月希子一个有趣的问题，韩初冬问道：“平时你喜欢看间谍、特工之类的电影么，外派到曰本札幌工作一段时间，可以接受吧？当然，我会另外给一些经济上的补偿，增加你的报销比例，以及提高年终奖金。” “去曰本工作的事，介绍工作的那位先生已经跟我说过，我在奈良市出生，十二岁就跟母亲来到美国，要是能借着工作的机会回去看看，那真是太好啦。” 她笑得很真诚，大概真想回去短居一段时间，反问道：“可是……间谍电影？我好像只看过《007》，詹姆斯·邦德很酷。” 1962年《007》系列上映，到今年已经出到第八部，属于最火爆的电影系列之一。 韩初冬听完笑了。 他想搞清楚望月希子是不是真的适合那份工作，但此刻对方那么拘谨，没办法看出真实的性格。 “詹姆斯·邦德也算吧，实际上我想给你一份同样很酷的工作，知道商业间谍吗？” 说完见她一惊，韩初冬赶忙补充道： “别误会，我只是给了我的北海道玩具代理商很大的自主权，因为涉及到的利益过大，可能有数百万美金，担心对方会做假账糊弄我，需要派人去那边盯着些，而且不能被对方察觉。 完全没有任何危险，工作就是稍微注意些，如果能进入对方的公司那简直再好不过，假如发现哪里有问题，通知我一下就好。” “……你真的在卖玩具对吧，不是什么危险的生意？” 过来面试正经工作，却还要充当商业间谍的角色，第一次见面，了解不多，她难免产生戒备，好像随时准备逃走。 “这当然，你可以先熟悉了解一下，为此我愿意在八千四百美金年薪上再增加点，如果顺利，你进入那家公司后同样可以拿到钱，都算是你自己的。” 韩初冬语气轻松，再次说道：“你没工作经验，我想去其他地方很难再找到比这更加出色的工作，光是从我这边就能挣到一万多美金一年。刚刚开始合作，我希望了解一下我那位合作方的信誉，等到我相信他之后你就能回来了，到时候还可以继续在我这里工作。千万别觉得我这家公司规模很小，实际上它的资金流水很大，这才刚开始创业，我需要出色的会计师帮忙。” 对薪资待遇肯定满意，已经比她想象中高出许多，原先觉得七百美金一个月，自己只能拿到大约六千美金年薪，更别提外派工作还有各种生活开支上的补贴。 是个比较聪明的姑娘，唯一担心的问题集中在安全这一块，她开口道：“就是让我当秘密审计师对吧。” “差不多，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楼下卖电器的店，那也是我的生意，如果不放心就先来我这边上班，彼此了解一下，我们俩都会更加放心些……” 第75章 望月希子（二）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当商业间谍，两边都能拿报酬，这是让望月希子最心动的地方。 除此之外。 她从小到大都是个乖乖女，母亲会教她插花，教她烹饪以及各种学业上的知识，此刻觉得这样的工作似乎很有意思，鬼使神差便点了头，告诉说：“我也觉得再了解一下比较好，那样做没有犯罪吧？” “犯罪？当然不会，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只是秘密审计员而已。” 韩初冬摊手告诉说，掏出钥匙打开抽屉，翻找出当时和龟梨二合签署的合作协议递给她。 望月希子小姐翻看完，大概猜到韩初冬为什么会如此不放心了。 利润分成协议太过于苛刻，对甲方相当有利，乙方代理北海道市场，干活多的同事却只能拿到少量利益，也难怪怕合作方坑钱。 不过这些话她可不会说出来，只是藏在心里。 大概翻看完。 她表情认真，对韩初冬说道：“我想我应该明白你的意思了，请给我点时间考虑，待会儿再过来给你答复可以吗？” “ok，如果不愿意接受这种外派工作，我也可以给你安排其他财务岗位，目前这家新公司很缺人，不过薪酬可能会稍微降低一些，没有刚刚给你的数字高。” “好的，那么，待会儿再见……” 如果不是觉得漂亮，韩初冬不太可能说出“安排其他财务岗位”这种话。 目前总共有三位会计在他这里工作，负责两家公司的账目问题，接下来可能还要跟大型会计师事务所合作，请对方帮忙审计以及避税，人手暂时已经够用。 哪个男人不希望身边美女多些呢，光是看看心情都会变好。 亲自送对方出门，转眼又忙起其他事。 暖手抱枕的代工工作交给了韩一枪帮忙询问，他还得找到工厂生产玩具手柄，并且琢磨着接下来是不是要组建个实验室之类，专门负责设计和改进玩具。 暂时还不需要，刚开始铺货，不能吃着碗里望着锅里，慢慢来更能吊消费者和代理商们的胃口。 …… 不出预料。 望月希子小姐还是答应了接下那份工作，逛了圈回来后，说是随时可以上班。 至于去曰本的事可能要稍微等等，她还得重新申领护照，下午时候，韩初冬索性带着她去谈生意，充当秘书角色。 分别前去模具厂定制一批铝合金悠悠球，将价格压低到九十五美分一个，总共要十万个，另外也请人重新设计、生产包装，忙完后又去找能够生产玩具手柄的厂家，只负责生产，组装交给唐人街这边的居民们做，对他来说更划算。 里面有些金属部件，比如传动杆、齿轮等等，模具工厂愿意接，光年塑料厂产能不够，另外还得找家代工厂帮忙生产。 处理各种各样的麻烦，忙到团团转。 但也只是些小麻烦，生产玩具而已，又不是飞机发动机，对技术要求没那么高。 花了大半天时间初步处理好，回公司时候接到留言，说是芝加哥那边的展销会结束后，有几位代理商打算亲自过来参观，可能还是不太放心。 韩初冬肯定要去亲自接待，想着让他们看一看也好，回复电话说是到时候去机场接他们。 ——————— 赵大军晚上带着钱来找韩初冬。 总共两万多美金，用于去仓库提货，代理费那些他跟西瓜头还掏不出来。 见到望月希子小姐后，这家伙瞬间激动，偷摸着问韩初冬说：“这位美女是谁，悄悄给我找了位弟妹？昨晚喝酒不是还说一位白人小妞甩下你消失，该不会这么快又回来了吧？” 韩初冬摇头道： “今天刚招聘的员工，不是褒曼。好不容易挑到个看着顺眼的，要惦记也是我惦记，没你的份。 别在家闲着呢，明天就带上货继续出去跑跑，以后有人找你们拿货，打算怎么办？别介意，我单纯就是问问，代理权给了你们那就是你们的，生意我不插手，就是希望别把辛苦搭建起来的销售渠道搞黄了。” “还能怎么办，准备成立家公司，有兴趣的就来我和周楠这上班，底薪加提成，他们挣得肯定没之前多，不过已经很不错，有十多个人报名了。” “底薪别太高，以提成为主吧，要不然我担心你们被拖垮。” “这当然，就算我和周楠想给高工资，也要能拿得出钱来才行啊，我们俩又不是你，现在财大气粗。” 和其他代理商相比，赵大军他们跟韩初冬关系更好，因此先把部分魔力球库存给他们卖。 嘱咐说明天一早就拉走，免得被其他代理商们看见，聊了会儿之后赵大军先去忙活，准备连夜拉货去南边，不用等到明天了。 看看时间，一不留神已经下午六点钟出头。 拍了拍手吸引注意力，说是让他们都下班，韩初冬看完今天的账目，带着所有现金、支票，全都塞进手提包里。 见望月希子还没走，凑过去笑道：“不用拘束，到了时间就下班啊，你家住在哪，我送你回去？” 她抬起头露出笑脸，“不用麻烦你，我自己开车过来的，那么明天早上几点上班？” “八点半、九点，都行。这边的工作你不用忙，就是熟悉一下生意，以后去了那边也好展开工作嘛，直接走吧，明天见。”韩初冬对这位新员工说完，等她收拾好需要带的东西后一起离开。 王会计其实已经结婚，只不过今天被望月希子小姐迷到神魂颠倒，有点后悔结婚太早。 能怎么办呢，韩初冬这位当老板的是“情敌”，自怨自艾完，该过的日子还得继续过，回家后看见小娇妻，脑袋里也不知会想着谁。 银行下班了。 一大笔钱还在韩初冬身上，开着车先去杨老板那边逛一圈，了解全力生产一天能备货多少。 杨老板人不在，说是买机器和原料去了，要等明天下午才能回来，也不知找其他工厂代工塑料竹蜻蜓以及起泡棒的事，有没有开始着手进行。 买了点卤菜带回家，一整只烤鸭外加猪头肉、猪蹄，算是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到家后才发现韩一枪没回来。 他老妈独自吃饭，听儿子问起，解释说： “你不是给他买了车嘛，同事们说是应该庆祝，让你爸请他们出去吃了。 我下班就看见他换了车，就停在大门口最显眼的地方，人站在车旁边。现在好啦，说不定已经有哪位学生家长看上他，到时候后妈对你不好，你就来跟我过。” 听完哭笑不得，韩初冬说句大实话：“没事，他现在那么丑，脾气又差，就算看上他了，肯定也是些歪瓜裂枣，你完全不用担心。 早上时候我真快被他气死了，丰田和凯迪拉克的车都不要，害我耽误那么长时间。买车也没用，最近老妈你千万别给他零花钱，我握好我的钱，你也管好他的钱，除了饭钱、 烟钱，其他都别给，能蹦跶到哪去？” 他妈听完得意一笑：“这还用你教？你爸虽然有点私房钱，但只要我不继续给，肯定坚持不了多久，待会儿跟我一起在家里找找，争取一分不剩都搜出来……” 第76章 被抢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怎么说呢，这个年代的人还很“简单”。 因为没有渠道去获得各种发生在全球的消息，脑子里想法不多，整天接触到的就只有身边事。 而从报纸、电视台的那些报道，谈不上公正客观，都经过了一定程度上的“加工”，往往很难保证客观性。 这既是件好事，也是件坏事。 唐人街识字的男性，几乎人人都看过武侠小说，再加上受到传统思维的影响，讲究个有仇必报。 韩初冬就因此摊上了事。 夜里突然出现一伙人，砸掉门锁闯进暴风电器商店里之后，一通摔砸，弄坏不少东西，也抢走不少东西，随后扬长而去。 大半夜接到熟人电话，韩一枪匆忙叫醒了他，和儿子一起开车赶过去查看情况。 夜里两点钟出头。 街上没多少人，一位刚下夜班的年轻人看见了有人进店抢东西，回家后便匿名报了警，队里有值班的同事，又赶紧告诉韩一枪。 匆忙赶来孟欧之风牌楼这。 进店后。 韩初冬开灯查看情况，有些冰箱、洗衣机不好带走，被砸出了坑，收音机、电视机那些好搬些的，全都已经被带走，店里没放钱，但抽屉明显被打开过。 电器店里放着些样品，更多货都在仓库里，损失是肯定的，数额可能有五六千美刀，就连门玻璃都被砸烂。 “不太像单纯的抢劫啊，你最近惹到人了？不好带走的也被砸，显然是出于报复心理，早知道应该在外面安装卷门。”韩初冬说道。 大半夜被叫醒，又出了这档子事，心情能好才奇怪，以至于说话都没好气。 韩一枪闻言，也觉得可能是自己这边惹到事。 气鼓鼓地回答说：“干我们这行谁能不结仇，说不定就是哪个被我抓到的王八蛋干的，我非得把人揪出来不可！他娘的，今天这损失大了，居然敢惹到我头上，天亮了我就去挨个问话，尤其是最近刚从牢里放出来的那些人，我觉得他们最有可能！” 同样觉得是针对韩一枪，韩初冬最近安分守己，并没有惹到什么人。 想起点什么之后，再次提醒道：“还有卖家电的那些同行，也许有谁眼红我抢了他们的生意呢，不知道另外一家店怎么样，我待会儿去看看。” 先上楼查看芒果玩具，里面没多少东西，门窗也都安然无恙。 他老子在朋友那登记，韩初冬则去了另一家店。 开过几个路口，到达后刚巧碰见有群黄种人，总共六位，正蹲在路边打闹笑谈。 其中有个人他还认识。 据说家里老头是韩一枪上司的那位小黄毛也在，上次听说这家伙被捅进医院里，此刻明显喝多酒，站在那都摇摇晃晃，还往暴风电器门口撒尿。 另外还有人拿着匕首，往门边墙上刻字。 隔着条马路，看不清究竟刻什么。 唐人街那边被谁砸了店，此刻已经一目了然，坐在车里盯着小黄毛，韩初冬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上次就觉得这家伙脑子不好，现在看看简直就是神经病。 那些人喝醉了，他可没喝醉。 在美国生活那么久，总归学到了点经验，比如千万别招惹醉汉、疯子，尤其是在夜里时候，要不然下场多半好不到哪去，既然有人拿着匕首，说不定身上还有其他家伙呢。 知道谁针对自己，韩初冬有的是机会出气，坐在车里，眼睁睁看着铁栏杆后面的玻璃门被砸掉。 他伸出舌头舔舔嘴唇，有种掐死这帮人的冲动。 很快便看见他们，钻进两辆车里离开，一辆凯迪拉克的火箭尾轿车，还有一辆是吉普。 开得摇摇晃晃，还撞到了路边垃圾桶。 侧身找到几枚硬币，韩初冬下车打电话报警，告诉说自己看见有人砸了商店，而且还准确报出车牌号。 这边不归韩一枪他们管，电话那头得知人没进去拿东西，只是说明天会派人处理，语气慵懒，根本没上心…… 韩初冬坐了会儿，果然没见到有人过来处理。 索性先开车回唐人街，只剩韩一枪和韩初冬他妈，正在乱七八糟的店里打扫卫生，将破碎的玻璃扫干净。 “儿子，那边出事没？” “嗯，玻璃门被砸了，东西没丢。” 正憋着气，韩初冬问他说：“我听说你有位上司，儿子染成黄毛，上次被捅了的那个，他爸人怎么样？” 韩一枪顿时烦躁，估计工作上没少受气，跟自家人说话没藏着掖着，直白道： “还能怎么样，当年那黄毛的爷爷就是队里一把手，人们喊那家伙李汉奸，我刚工作时候看见过，简直就差喊白人上司爹了，老狗东西贪了不少。 后来把他儿子又扶上去，一样也是跪着，自己屁事不干，出事都让我们顶。你当我怎么涨工资的，前一任帮忙背了锅，说自己收黑钱，看他最近老婆换车又换房，估计没少拿钱。人家帮忙顶罪了，黄毛他爹肯定要出血，不过只要工作保住，接下来还能继续捞，赌场、鸡店那些哪个不带他分钱。” 听到这番话后韩初冬就有数了。 想着难怪那黄毛那么嚣张，家里有钱又有权，日子过得太舒服，膨胀了。 两相对比，韩一枪蹭烟蹭酒的举动，简直已经很干净，毕竟局势那么乱，太正直的人很难在大染缸里混下去。 见儿子想事情，他老子琢磨出点意思，问道：“怎么问这个，李家小黄毛干的？我记得在学校时候你就经常跟他打架，要真是他明天我就逮人，跟他老子的那帮人都不是好货色，我不怕。” 当然不怕。 以前还会为保住饭碗而担心，如今儿子挣到几百万美刀，自己开上大奔驰，还怕个屁。 工作丢了就丢了呗，又不用自己养家，瞧不上那点工资和退休金了，韩一枪如今走路都飘，人生从没这么满足过。 对付一个小黄毛没意思。 比起不痛不痒的拘留、罚款这些，韩初冬更喜欢一巴掌直接拍死，看见那家伙就觉得烦，都知道他老子也不干净了，要对付就连根拔。 压低声音告诉说：“嗯，我看见那小黄毛砸店，你就当作不知道。能不能搞些你上面那位的黑料给我，我花钱上报纸，搞死他，实在不行就往税务局捅，到时候让你当一把手。” 韩一枪吓一跳。 接连两位李家人都是他上司，被压太久了，没敢动起过这方面的心思，赶忙提醒说： “你可别乱来啊，这里面门道太多，一不小心你就陷进去了，想整人还怕没办法？ 随便往你车里塞点货、把你指纹留在某个现场，到时候连你公司都是他们的，钱多了总有人会眼红，那些烂事我见过太多太多……” 第77章 冤大头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很中肯的提醒。 不过韩一枪这番话，非但没有使韩初冬放弃复仇计划，反而更加增添了他搞掉老爹上司的决心。 看看那么些地下赌场、街头游荡的混混，以及瘦骨嶙峋，黄牙白面的“毒虫”，就能知道现在这世道不太平。 规矩也有，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遵纪守法。 帮派很多，到处惹是生非的混混也多，之前韩一枪的名气能对他起到帮助，可现在挣到的钱多了，也渐渐在唐人街地区闯出名气。 三百多万美金财富。 接下来开始往全美各地发货，预计还能挣到更多。 谁知道某一天，会不会有人动起心思，例如之前给小黄毛父亲送过礼的那些人，想着从自己身上割肉放血。 利润已经大到很诱人了。 因此韩初冬觉得，不如想想办法推自己老子一把，让他的威慑力更大些，别让其他人因为那摊子烂事，影响到自己做生意。 这也给韩初冬提了个醒。 不再是以往那个没人惦记的穷学生，因为金钱招来祸事的例子比比皆是，想着等有机会应该去认识些大人物，认识那些在洛杉矶能够说得上话的人物，不求他们充当保护伞，至少可以挡住些不必要的觊觎目光。 能赚到钱自然是件好事，可挣到钱之后就该琢磨一下如何守住财富，并且稳中有进了。 三百多万美金，哪怕放到二十一世纪都是笔不小的数字，韩初冬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他老子韩一枪应该也在担心，要不然不会说出刚刚那番话。 放在暗地里解决比较好，韩大警官毕竟还在人家手底下工作，露出马脚等于自讨苦吃。 所以接下来韩初冬满口保证不乱来，却已经在暗自琢磨着怎么解决，吃闷亏后还一声不吭，那不是他性格。 帮着清扫玻璃，也在考虑带有伤痕的那些电器，是不是应该打折卖出去，准备明天找孙老三过来帮忙看看。 卖出去的都是些新电器，极少出现问题，再加上又有许多事情要忙，已经有几天没见到那位当过他师傅的孙老三了…… 次日早上。 韩初冬离家后先去玻璃店，请店主去测量尺寸，重新安装一下。 来到小广场这，能看见不少人围在暴风电器门口，又不是多热闹的大事，有人瞧了眼就离开，骑着摩托车或自行车去上班。 他领着玻璃店的师傅，挥手喊道：“昨天夜里被抢劫，暂时休息一天，没啥好看的，全都散了吧！” 说完乐呵笑笑，因为忽然想到这种糟糕事也算变相打广告了，以后总有人记着这家被抢过的店。 两位女店员正在店里。 包括韩一枪同事家的女儿，这姑娘正偷偷抹眼泪，大概是因为昨天还好好的店突然变成这种样子，有点委屈了。 韩一枪在家里闲聊时候，说过她爸想撮合韩初冬跟她的事，人确实不错，工作也认真，可惜韩初冬挑剔了些，没看上对方。 这时候韩初冬笑道：“哭的干嘛，就是抢走些东西而已，待会儿我就找人在外面装卷门。稍微收拾一下，去跟周叔说一声，到仓库那边重新拉批货过来，砸坏的大电器就先放着，还能用特价处理，便宜个十个点、十五个点。” 生气没错。 不过想到要让对方付出代价，就又让他没那么气了，小孩子才偷摸着自己在被窝哭，韩初冬奉行有仇必报。 假如真是什么大人物，他可能会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一套，但说起来小黄毛他爸，只是比韩一枪的职位稍微高一级而已，等想到办法拔掉后，他倒要看看那个脑子缺根筋的黄毛，怎么继续狂妄下去。 像赵大军那样动拳头固然很爽，终究没有阴刀子伤人。 半夜回去睡觉前，稍微想了想，觉得唯一需要忌惮的是李sir那些见不得光的关系。 对于唐人街这边龙蛇混杂的势力，韩初冬有点担心，因此必须够快、够狠地解决好，到时候难不成谁还会冒着得罪韩一枪的风险，为那位素未谋面的李sir报仇么。 落井下石。 这四个字，华人就算不会写，也都清楚意思。 —————— 消息传得飞快。 暗地里做些见不得光“小生意”的那位侯哥，听手下说起店被砸的事情后，火速赶过来。 西瓜头周楠他老子，抱怨几声造孽之余，已经开始从仓库往这边搬东西，韩初冬则帮着一起拆包装摆货。 刚刚他站在门口喊几声打折，那些带有凹陷、裂痕的电器，在试用完后已经被人买走，算是补偿，他做主将保修期延长到半年。 自己家用，一点点破损却换来低价，不少买家还认为自己赚大了。 此刻侯哥进入店里，满脸懊恼道：“都怪我，最近跟个不长眼的家伙干架，连累到老弟你了，那个王八蛋竟然连砸店这种阴招都是使出来，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修理门窗这些钱我来掏，损失我也认，到时候告诉我个数字，我把钱赔给你，肯定不会有下次！” 韩初冬听他说了那么些话，却搞不懂侯哥究竟在说什么，眼神里带着些迷惑。 转眼想通，忍住笑意来句：“唉，难怪好好的就有人来砸店，东西都快被偷光了，我就说怎么不偷对面金店，跑来抢我们这里，损失不大，就是麻烦，老哥你别放在心上，还是算我的吧。” 姓侯的这位，昨晚刚带人干了场架。 没打起来，声势倒是挺足，带了好几十号人。 他想抢地盘“做生意”，为此得罪一些人，因此听说消息后，自然而然就将暴风电器这边的事跟自己联系起来，以为是那帮人干的好事。 如果其他人租他店，倒霉也就倒霉了，侯哥压根不在意。 然而有韩一枪这层关系在呢，昨天刚被问了话，现在连忙说道：“怎么可能呢，我说算我的就算我的，这位师傅，好好量，换些最好的玻璃，他的钱你千万别收，听见没？” 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 玻璃店老板刚巧认识侯哥，陪笑着应付了声，哪里敢不给面子，做小生意的人最怕招惹到他们。 蹦出个冤大头，韩初冬高兴还来不及，顺水推舟也就不再多说，咂咂嘴露出难为情的样子，继续道：“要不然还是装几个卷闸门吧，门被砸不要紧，要是再耽误做生意会很难办啊。” 侯哥立马回道：“说的对，我待会儿就让人来搞，晚上找人在店门口守着，我倒要看看谁还敢来惹事！电话借我用一下，我让我老婆送东西过来，你等我会儿，别走啊。” 确实是送东西，上次见过的那位妖艳女人，很快带了叠钞票过来，足足一万美刀。 韩初冬说着不要不要，最后还是被强行接受了。 这小便宜占着不亏心。 侯哥对他确实还行，但发家过程有些说不过去。 一叠钞票的背后，说不定就是几位赌徒的家破人亡，说不定孙老三也在菜市场附近，往这叠钞票里做了点贡献。 想到这里有点不舒服，却并不耽误韩初冬把钱塞进内口袋里。 有错的是人，钞票多无辜…… 第78章 可怕的男人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损失一下子都回来了，而且还赚不少，等于一下子免掉两个季度的房子，这种好事到哪找去。 韩初冬心情挺不错。 送走侯哥，约他有空一起吃饭，剩下的事情让店员和周叔他们解决，韩初冬自己先上楼去芒果公司。 通知过那帮从他这里批发超级魔力球的顾客，今天没多少人过来，即使赶来也拿不到货，只得到一个号码。 加利福尼亚整个州的代理权已经转给别人，连合同都签好了，这帮商贩们再想要拿货，就得从赵大军和周楠两人手中走一道。 所以今天的玩具公司略显冷清。 他到来时候王会计等人正在闲聊，见到韩初冬后告诉说：“老板，纽约那边的货款打来了，总共九万美金，我已经去银行那边核对过，钱确实已经进账，那位叫做约翰·亨特的先生催你赶紧发货。” 对那位纽约漫画店大亨的记忆比较深刻，在脑海中将人物和名字对上号，韩初冬点头回答道：“嗯，待会儿去光年塑料厂跑一趟，问问仓库里有多少存货了，运费的事等我问完，你打个电话告诉亨特先生一声，有没有其他代理商催促？” “当然有，都在问什么时候能拿到货呢，我说会提前通知他们。” 刚刚才开始合作，许多代理商不放心，在美国玩具协会举办的芝加哥展销活动结束后，有人派了员工过来考察，也有人亲自赶来考察，调查了解魔力球在加州的销售情况。 合同上规定了半个月的犹豫期，如果想退钱，他们还有机会，不过直到现在还没人那么做。 几乎天天来公司，能有多少事，简单了解完情况后，对无事可做的望月希子小姐勾勾手指，率先进入自己的简陋办公室。 找个舒服姿势坐下，等望月希子进来后，他脸上带笑询问道：“从昨天到现在，已经对我的生意有点了解了吧，我说过我在从事正当合法的生意，工资也会按照你的要求准时打给你，周结、月结都行。” “嗯，我过来时候看见楼下的店……那是怎么回事？”望月希子问道。 “这就是没有像银行那样加装铁门的下场，有人在夜里偷走了我的商品，那是我其他生意上的事，跟这家玩具公司没关系。” 韩初冬淡定解释说，并没有告诉真相，至于编号为“no·2”的门店，玻璃门也要换掉，西瓜头他老子已经代为通知过，店员打来电话，告诉说有警员过去拍了照片。 昨晚就说过那辆车的车牌号，能不能顺利结案暂时还难说。 假如那帮人勤劳认真些，把李黄毛等人抓起来了，韩初冬不介意花钱雇佣最好的律师，开着捷豹车、住在市区大公寓里的那种好律师，请对方用名贵的意大利皮鞋，将昨晚几个喝醉酒的神经病们的脑袋，狠狠踩在地上。 不过如此一来，他衣服里的这笔钱估计就要还给侯哥了。 望月希子小姐认真考虑过工作上的事，韩初冬给了她选择的余地，既可以外派到曰本充当所谓的“秘密调查员”，玩起商业间谍角色，又可以选择留在这里工作。 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前者工资会高出一截，她此刻认真道：“我已经考虑好，愿意去曰本札幌工作，不过我该怎么接近你的合伙人呢？如果接触不到生意和账目，我就没办法搞清楚他有没有私自生产销售，难道你会给我写一封推荐信？” “不不不，那样太明显，你长得很漂亮，这就是种优势，我相信只要你去应聘，龟梨二合一定会留下你。 当然了，得到高工资的同时也会受到约束，你不可以跟他走得太近，也不能泄露你为我工作的事，毕竟是那么大一笔利润，你最好还是小心点比较好，说不定他的公司里就有其他人在跟你从事一样的任务呢。” 韩初冬可没因为她漂亮，就在自己脑袋里灌满水，该提点的还是应该提前说清楚。 望月希子比较聪明，听见这话后莫名觉得韩初冬虽然长得帅气，但却是那种很可怕的男人，像政客、华尔街商人之类。 她点点头，再次回道：“我不喜欢喝酒，所以不会说醉话，既然同意接下这份工作，就一定会做好，只是监督生意不是么，又没有干坏事。” 感觉更像在安抚她自己，韩初冬见此笑了笑。 提醒一下就行了，担心吓跑好不容易找来的“小间谍”，并没有在这种话题上深究下去，转口道：“今天早上有场面试，到时候你来充当我的秘书……如同你所见到的那样，我还有其他生意，平时比较忙，玩具公司这边缺少一位有能力、有经验的人来帮忙。” 本来不用对她解释今天招聘什么人，可前面刚说过往龟梨二合身边安插其他人，觉得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 刚说完，韩初冬又补充句：“到时候你就在这，拿个本子装模作样记录面试内容吧，能让我们公司看起来更加正式一些。有能力的人才就像棒球卡牌，会不断在公司之间交换，满足双方的需求，虽然是我面试他们，但他们也会挑公司，至少从表面上来看实力还不够。” 望月希子想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没错，深以为然地点头，回了句：“要不要搬一台打字机过来，我专门练习过，打字速度很快……” ———————————— 今天是赵大军和西瓜头两人，正式在加州代理玩具的头一天。 昨天给了钱，从仓库里提货之后，俩人分开去了不同的地方，带着众多愿意跟他们一起干的手下，继续像先前那样四处找杂货店、文具店这些推销，如果看见卖杂货的摊贩，也会试着向他们推销商品。 周楠脑子更灵活些，在待人处事方面更有优势，所以留他在洛杉矶处理生意，顺便顾好南加州的销售工作。 赵大军则带人来到旧金山。 和原先帮韩初冬卖货的感觉截然不同，还不习惯自己当老板，一群人分散开来之后各自去兜售，销量比较可观。 超级魔力球逐渐成了市场上最畅销的玩具之一，见识过孩子们玩这种玩具，总有商家愿意批发一些对外零售。 舍不得花钱住宾馆，昨天一群推销员们就睡在车里，这帮跟着大军出远门挣钱的年轻人，全都来自唐人街。 其实像他们一样能吃苦的华人，还有很多很多，只不过缺少一个机会而已。 论起挣钱、论起存钱，华裔从来就没比犹太人群体差过，可惜百多年来逐渐衰落了，在这异国他乡，因为文化习俗不同，很难被主流社会接纳。 不知不觉间，韩初冬已经帮了不少华裔找到挣钱的机会，直接的、间接的，包括光年塑料厂以及唐人街那些负责包装、组装工作的零工，总共有三四百人了。 不说对他们的帮助有多巨大，至少能填补家用，过得更舒服些。 今天早上，赵大军连刷牙时候都在笑，从昨晚一直乐到现在。 光他这边，昨天花几个小时就挣到六百多美金，如此高收入放在以前，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第79章 运输渠道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今天周六。 像一年中的绝大多数天气一样，洛杉矶依旧阳光明媚。 空气中还没那么多污染物，天色蓝得很深邃，有飞机从高空飞过，留下长条状的白色痕迹。 靠近街道，总能听见楼下汽车驶过发出的声响，以及滴滴喇叭声。 有摊贩在叫卖着水果，这季节的橙子和柚子味道都比较不错，早上韩初冬刚喝了杯橙汁，他店里进了榨汁机，前些天带了台回家。 和望月希子小姐简单聊完，把脚搁在简陋办公桌上，喝着咖啡看报纸。 中东那边。 赎罪日战争打得正火热。 美国这根搅屎棍到处惹是生非，富了石油商人和军火商人们。 按照《洛杉矶时报》上的报道，似乎还动用了间谍卫星，去帮那些犹太人们的忙。 只可惜油价疯涨那段时间他还没多少钱，要不然韩初冬也想从中捞一笔，不过他对这个年代并不是太了解，因此还是小心些比较好，眼下搞实业更加稳妥点。 近年来有好几万大兵死在东南亚，伤者人数更多，打到后面人们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而打，近期局势似乎缓和了许多，白房子里那位深受水门事件影响，已经扛不住压力，决定陆续将军队从那边撤离了。 这跟韩初冬关系不大，他这只小蝴蝶还没能力掀起多大风浪。 比起此类消息，显然更在意如今的经济以及科技发展情况，例如英特尔公司8008处理器的上市。 报社编辑可能不太懂，只是简单写了写。 韩初冬正琢磨着等多挣点钱，就去一趟南边硅谷地区，找这家公司人聊聊。 暂时还不用着急，资金应该用在刀刃上，目前连微型计算机都还没研发出来，更别提所谓的个人电脑了。 喝完咖啡、看完报纸。 才八点多钟，面试要等十点钟才开始。 通知了声，请王会计他们先帮忙接待，韩初冬独自开着车去找运输公司谈生意，带了他老子一起去，因为有认识的熟人，能拿到低价。 暖手抱枕已经筹备生产。 韩一枪也帮忙跟服装厂老板商量，成功拿下比较不错的出厂价，八十美分一件，包括原材料以及后期装箱工作。 对外零售价能翻个十倍左右，除去运输成本以及代理商、零售商们挣的钱，韩初冬依然能够从中挣到不少，准备按照三美金五十美分左右的价格批发给代理商们，至少在山寨货大规模出现之前，可以先捞一笔。 已经入冬，即使出现山寨货，估计也要等到明年冬天才会上市销售，这时候不捞，难道还等明年么。 …… 开大卡车算是苦活。 有时候一连在车上待十天半个月，既枯燥又危险。 付出得多，回报也比较可观，因此许多人乐意干，唐人街这边有不少运输公司，韩一枪带着他来了最大的一家，据说拥有往十几个州供货的渠道。 韩初冬他老子已经跟这家运输公司的老板谈过，这次亲自过来考察，如果觉得靠谱，就能敲定供货的细节。 美国拥有庞大的铁路网络，说起来跟华人劳工、黑人劳工关系很大，用“血泪史”三个字来形容都不过分。 通过货车发货无疑更便宜，但韩初冬跟约翰·亨特先生商量过，对方的意思是宁愿花点运费，也要第一时间将产品运过去进行销售。 后面有万圣节、感恩节、圣诞节、新年，一个节日连着一个节日，都是玩具最畅销的时间段，暂时还不用考虑那点多出来的运费。 代理商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运费又不用韩初冬来掏。 着急回公司，车开得挺快。 运输公司名字叫做“极速货运”，周围一圈用铁栏杆围起来，铺满碎石子的地面上停着十多辆大卡车，集装箱上分别写有“洛杉矶-费城”、“洛杉矶-旧金山”、“洛杉矶-西雅图”等等字样，如此看来实力确实比较不错，主要集中在西海岸，往东海岸的货运线路也有。 就跟经营出租车差不多，有实力经营一家货运公司，老板的手腕肯定也不弱。 韩一枪问了人，很快带着韩初冬来到间办公室，里面站着不少人，光头老板正抽着雪茄训话，听意思好像是某位司机醉驾，把车撞坏了，正让他们以后注意安全。 声音听上去很有威慑力，感觉比开地下赌场的那位侯哥还痞。 知道儿子待会儿有事干，韩一枪可没耐心慢慢等，直接用手敲敲木门，来句：“我把我儿子带来了，他刚开始做生意，你稍微帮衬着些，仓库里有一大批货等着往纽约送呢。初冬，这位是你豪哥，王豪，以前跟我在同一所学校。” 校友没错，但其实当初并没有太多交集，后来韩一枪干了这行，才又重新认识。 一起吃过几次饭，关系只能算还凑合，各有所求的那种。 许多人都认识韩一枪，有些还因为打架、喝酒闹事、赌钱等等在他手里栽过，开大卡车的老实人也有，可绝大多数都不太安分。 至于留着光头，身材壮硕的王豪，能够混成附近最大运输公司的老板，已经能说明些问题。 本分的商人在这行干不长久。 为了抢生意挣钱，麻烦少不了，狼多肉少，谁都想多挣些钱。 当前可不是二十一世纪，穷地方治安不太好，这帮能做大的华人老板，或多或少都有点灰色手段。 当初连孙老三那家电器修理铺，都有人上门收保护费，成了种潜规则，本分的商人越有钱，越容易被人惦记。 说起来，韩初冬没少沾韩一枪的光。 要不是他有这么个亲爹，发财之后除非搬走，搬去治安更好的地方，不然绝对没现在这么轻松，有可能连公司都成了别人的产业。 即使侥幸，多半也要往外分蛋糕，花钱保平安，这可不是空穴来风的臆想，世道就这样。 唐人街像是和江河湖海隔绝开来的泥塘，就那么点水，有鱼想活下来，必然有鱼死掉，你争我夺再正常不过。 韩初冬不用跟他们争什么，他有跃龙门的底气，等老爹介绍完后，笑着来句：“豪哥，如果可以我想今天就发货，一批运到纽约，一批运到罗德岛州，接下来还有一大批货等着发呢，可以吧？” “我大侄子来找我办事，就算不成也要成啊，赶快过来坐，韩哥你养了个好儿子啊。” 名叫王豪的运输公司老板挥挥手，一帮卡车司机们立马松口气往外走。 “哪里好了，脾气坏着呢，就是在做生意这一块有点天赋，发明了小玩具挣点钱，跟你们这些大老板不能比。” 随口客套了句，韩一枪坐下之后补充道：“你把运费跟我儿子说说，有赚头就从你这里走货，我们赶紧谈完，他公司那边还有点事，约了人十点见面。” 王老板拿来计算器，按几个数字后告诉说：“行，就按最低价给你，老实说东海岸那边我不乐意发货，回来要是跑空车那就亏了，不过最近刚好要从宾夕法尼亚州带点钢材回来，就这个数吧，罗得岛州加一百五十美刀。你可别对外说，要是都按这个价，我生意可就没办法做了……” 第80章 招聘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两辆卡车。 最大载重分别为十八吨和二十二吨。 把货物运到东海岸，光运费总共就要将近三千美金，生意难做。 油价不断上涨，间接促使其他商品也涨价，多出来的运费成本，最终转嫁到企业和消费者们的头上。 如此一比较，使得铁路运输变得十分划算，股市上的那些铁路运营公司，近期日子十分好过。 没人知道油价什么时候会跌下去，韩初冬也不清楚。 他想着反正就运那么几次，接下来就可以通过铁路发货，帮代理商们节省不必要的成本了。 因此没讨价还价，爽快同意了王豪老板开出的报价，并且直接开支票垫付，然后再跟代理商讨要。 过程比想象中顺利，约定了中午时候派车去光年塑料厂拿货，铝制悠悠球这些也会送去那。 如果不出意外，途中需要三到四天时间，前提是货车上配有两三位驾驶员，轮流驾驶将近三千英里。 用飞机倒是很快，成本过高，运送这样的大批量商品不划算。 接下来还会经常打交道，因此韩初冬离开时候带走了张名片，一旦其他代理商得知率先供货给了纽约那位商人，肯定也会打来电话质问。 所以，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生产。 正在考虑让杨光年老板雇佣些临时工，两班倒、三班倒，连续生产的可行性。 在成本不大幅提升的情况下，其实比较划算，但更划算的是去其他地方建厂生产。 目前韩初冬忙不过来了，等招到人手之后，近期就会开始筹备另外寻觅合适的代工厂。 费雪玩具公司那边不用他发愁，部分生产销售权已经授权给这家公司，自己生产就可以，韩初冬只等着收钱。 从这家运输公司离开后，他头疼于怎么告诉那位代理商，光运费就花掉那么多钱，或许应该建议对方，略微将售价稍微提高一些。 纽约州距离洛杉矶太远，送到德克萨斯州、华盛顿州等地方则会便宜许多，在东海岸找代工厂的事，确实应该尽早提上日程了…… 偶尔韩初冬也会觉得憋屈。 自己脑海中分明有那么多想法、那么多挣钱的门路，偏偏得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处理这些琐碎小事上，而且没人能帮他的忙。 后悔没提前找人帮忙，哪怕吹嘘说这是个上亿美金的项目，吸引一些市场营销专业的大学生过来当实习生也好。 这些枯燥乏味的琐事，已经让他觉得不耐烦了。 因此更重视今天的招聘活动，想着找几位能干的得力助手帮忙，到时候随便派去哪，帮忙处理些公司事务。 身为创始人，总不能连安排发货这种小事都要亲自上阵。 虽然挺享受挣钱的过程，但还是稍微轻松一些比较好，要不然韩初冬担心自己哪天会突然猝死。 近半月以来，一直都没怎么休息好，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可做。 ———————— 望月希子小姐充当秘书，帮忙倒完咖啡之后，又一次看向手表。 她觉得韩初冬可能是没什么时间观念的那种人，毕竟昨天面试她时候对方就迟到了会儿，已经是九点五十五，还有几分钟就要到约定的面试时间。 “真是浪费时间，你能想象自己有一位华裔老板吗？而且据说很年轻，说不定连英语都不会，感觉上当了，早知道今天应该在家睡懒觉才对！” 一位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肆无忌惮地说着，临了还来句： “不敢想象我会来这种破公司应聘，老实说我很怀疑是不是真能给我那么高的工资，大概是昨晚喝多了酒，酒精中毒的缘故，才会失去理智赶来这里，听见唐人街这个词之后，我就应该果断拒绝那帮猎头公司的人才对。” 不仅鄙视了这个不起眼的办公区，还带了点种族歧视的意思，这种态度很美国。 王会计拿到了正儿八经的大学毕业证，怎么可能不会英语。 他还年轻着，听见后沉不住气，此刻阴阳怪气来句：“嫌破就走啊，又没人拦着你，我们老板创业一个多月就挣几百万美金，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胡扯？” 本来就非常不爽。 留着络腮胡的白人猛地站起身，挥手喊道：“亲我的**吧！白痴！” 说完就走，连头都不回。 本来还有其他人也产生类似的想法，但听说一个多月挣几百万美金这句话，立马收起了几分轻视，只要给足工资和奖金，哪怕在路边露天工作都没关系。 当时韩初冬没敢找很专业、很有经验的那类人，对今天过来面试的这些人而言，一万多美金的年薪相当具有吸引力。 其中一位问道：“请问他是怎么挣到那么多钱的，你知道这是件真事？” “比黄金还真，钱都从我手上经过，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费雪玩具公司听说过吧，他们的产品总监求着我老板把代理权卖给他们，最近非常火爆的超级魔力球，就是我们公司目前的主打产品之一。” 谈不上多少归属感，但这份工作干着比较舒服。 王会计帮着说完好话，还悄悄来句：“你们加油吧，面试时候最好认真些，别像刚刚那位蠢蛋一样。现在无论生产多少商品都不够卖，昨天对外批发的钱款流水就有十三万美金，接下来还会更多，才刚卖完代理权，已经预定的首批商品货款高达两百多万美金，肯定少不了你们的工资和奖金。” 一听这话，过来面试的这帮人心里都有数了。 韩初冬刚好压着时间赶过来，看看他们后，笑着说：“欢迎，先生们，你们的简历我都看过，最好还是做点补充比较好。别耽误时间了，一个一个面试，谁先来？” 邀请了九个人，今天只来六位，而且还走掉一位，就剩下五个人竞争，全是男性。 倒没有性别歧视，如今当管理的女性本就不多。 女权运动才刚兴起不久，更多女性都在从事销售员、打字员、老师、护士等工作，在人们看来这才是正常的。 这样看来，倒也能理解为什么近期女权活动如此频繁了，她们正在追求平等的待遇和地位，某些好莱坞女星也不断发声响应，报纸上经常能见到此类报导。 都是些老生常谈的问题，诸如“如何开拓市场”、“为什么有信心管理好公司”之类，结合他们以往的工作经验，韩初冬通过交谈来了解这些人。 非常顺利，这帮面试者的问题主要集中在工作时间和薪资待遇上，原本他还以为会互相考察，这帮人会问些跟芒果公司发展情况有关的事情，然而并没有。 哪里能猜到王会计已经提前透露。 老实说，韩初冬对这几位都比较满意，他们的态度也都很好，透露着对这份工作的渴望。 简短的面试，只持续四十多分钟，先让他们回去等待通知，说是今晚六点左右让秘书（望月希子）打电话给他们通知结果。 坐在办公桌旁琢磨会儿，写了几个紧缺的工作岗位，忽然觉得全都雇佣也没关系。 卖玩具是卖，卖家电也是卖，完全可以安排到暴风电器帮忙嘛…… 第81章 两码事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手底下很缺人才。 跟维护好公司所带来的利润相比，一点点人工开支算不了什么。 玩具市场的利润，比韩初冬预想中要大，其实当初生产悠悠球只是想挣点小钱而已，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 还有许多好想法没拿出来，足以保证芒果玩具公司的持续性发展，值得多花些精力加油干。 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遛遛。 刚才面试的那几位究竟合不合适，暂时不得而知，不过先雇佣过来，考察一段时间就能知道了，如果合适就从中选拔ceo，不合适那就到时候再另外找人。 假如有可能，韩初冬当然更希望让华人获得这些高薪工作，毕竟现在正依附着唐人街地区的劳动力进行发展。 有些二代、三代华裔早已是黄皮白心，生活习惯和思维方式和白人如出一辙，甚至扭转枪口对准同胞。 他可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自然懂。 从社会中普遍存在的种族歧视来看，目前雇佣白人当管理，能够跟那帮代理商们更好地沟通，算是最优选择。 至于同胞们，暂时还没物色到比较优秀的管理层人选，以后再说也不迟。 刚开始做生意，许多事还在摸索着积累经验，有了决定之后便不再多纠结。 叫来望月希子小姐，请她在下午下班前打电话联系那些人，职位以及薪酬数目都写在纸上，通知到就可以了，无论愿不愿意来都行。 …… 代理权被人拿走后，如今只需要专注于生产以及运输环节。 芒果公司这边一下子少了许多人，工作量也相应减少，真正忙碌的似乎就只有韩初冬而已。 杨老板打来电话，告诉说已经从其他工厂买到二手机器，等改造调试完之后就可以扩大产能，另外也跟两家代工厂合作，准备生产起泡玩具以及塑料竹蜻蜓，需要一点时间来准备。 言语当中谈及把货款结清的事，韩初冬二话没说便安排王会计，到工厂那边跟他对接，理清钱款方面的细节，事后再找自己开具支票。 顺便也打个了电话给之前见过的房产经纪人，询问对方回声公园那边的门店有没有租出去。 账户上目前躺着不少钱，准备再继续开设暴风电器商城，争取先把东洛杉矶地区的市场拿下。 有统一的招牌还不够，员工服装、内部装修这些最好也统一起来，仓库地址也需要重新规划，最好有个能辐射到周边所有门店的大仓库，扩招送货、维修人员的计划也要提上日程。 从先前的经验来看，出售家电的利润比较可观，韩初冬想打造一个知名品牌出来。 集中进货能够降低成本，再通过自营渠道进行销售，等到门店数量多了之后，要是利润不减，就不用自己继续输血了，通过暴风电器的利润就能持续扩张下去，就跟他所了解到的那些连锁模式一样。 想法比较好，但具体实施起来有点麻烦，主要是因为没什么经验，除了他自己以外，又没有其他管理层协助，眼下还能凑合着应付，暂时急不来。 联系费雪玩具，和那位纽约漫画商人沟通，并且处理了些账目方面的事，转眼已经中午。 暂时休息。 望月希子离家有点远，韩初冬从办公室出来时候，见她准备吃简单的便当。 招手说道：“走，跟我出去吃中餐，我请客。最近就订一张去曰本的机票吧，估计不需要去太久，一两个季度，要是那家伙的生意能走上正轨，你就找个理由辞职回来，我另外派些人留在那光明正大地查账。” 她看看桌子上的便当。 对自己手艺没信心，果断把盖子盖好，起身回答说：“好的，下午时候我会跟航空公司联系订票，办公室这边的门锁起来？” “我来吧，吃完后你带着钥匙自己回来开门，我要去一下其他地方。” 望月希子点点头，出了门站到外面，穿着白色长裙，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更白。 韩初冬能感受到她身上那种逆来顺受的曰本女性风格，不能说有多柔弱，但确实没什么脾气，很容易相处。 大概是偏心的，他可没叫王会计他们一起吃过午餐。 笑了笑锁好门，下楼后先去趟电器店，玻璃门窗已经拆掉，只等装上新玻璃，问了店员，得知安装卷门的师傅也已经来测量过，定做大约需要两天时间。 商品重新摆放好后继续营业，因为是周六的缘故，生意比较不错。 这周两边都没放假，事业刚起步，比较忙碌。 作为补偿，会给予一定的加班费，身为老板，显然对韩初冬很有利。 刚巧遇到韩一枪。 他老子盯着望月希子小姐看看，感觉自己儿子厉害了，身边漂亮姑娘一位接着一位，眼光是真不错。 养了个儿子，好处在于不用担心韩初冬吃亏。 有点想提点说别被女人骗了感情的同时，又损失钱财，不过这种场合可不该说出那些话。 韩一枪只是告诉说：“刚才见到大侯，他跟我说赔给你一万美刀？这钱吧……还是给我，我帮你退回去，隔壁同行给了线索，昨晚举报说看见砸二店的人上了两辆车，而且还记下了车牌号。” 说退回去时候，韩父好像非常心疼，压低声音继续来句：“大侯他摊上事了，昨天跟人打群架，一个人回家后突然脑溢血，差点没抢救过来。 现在人家报案，说是因为他的人动手才这样，咬住大侯他不松口，就算找手下顶包，组织斗殴也违法。处理不好可能会进去蹲一段时间，反正你现在又不缺这点钱，平时的话拿了也就拿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顶得上我两年工资呢，但这种时候比较危险。” “我怎么听他说没打起来啊，他的人还是对方的人？” “对方的人，要不然以大侯手腕，都用钱把事情压下去了，哪里能捅到我们这里。” “……也对，既然都找到真凶，这钱应该退。”韩初冬担心引火烧身，烧到韩一枪身上，睁着眼睛说了句瞎话，乖乖从衣服里把钱掏出来。 两伙人抢地盘，都不干净，也算是侯哥自找的麻烦，怨不得谁。 但这种事说大挺大，说小也小，请位好律师，或许就能全身而退，在美国，钱和好律师能保一生平安。 那家伙对韩初冬还不错，但没好到能让他帮助或者惋惜的地步，半开玩笑半认真，问自家老子说：“又是减少租金、又是赔偿我损失，你不会为了这份人情掺合进去吧？” 韩一枪淡定摇头，回答说： “两码事，平时我没主动扫他赌场，就已经很对得起他了。那帮赌鬼自己找死，就算不去他那也会去别人那继续赌，永远扫不完，这边扫掉，其他地方又出现。 大侯他还算不错了，至少没挖坑让人跳，不喜欢借钱给输红眼的那帮人，让他们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早上我才处理一件因为走投无路跳楼的事，十多层的楼，场面那叫一个惨，搞得我没心情吃午饭。” “停，别继续说，你没心情吃，别耽误我吃饭。我胃口好着呢，不用具体描述，我知道那些东西不能沾，行了吧？” 韩初冬可不是韩一枪这种老油条，不希望接触到此类惨剧。 先带着望月希子找个小餐馆，点了三菜一汤填饱肚子，期间聊天交谈，过程还算愉快。 她长得漂亮，看着心情好，胃口也能变好。 下午赶去光年塑料厂发货，顺便看看生产的塑料竹蜻蜓样品，见到两辆装满货物的大卡车开出去时候，心里那叫一个满足…… 第82章 我没听清楚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每卖出一笔货，换来的都是实打实的利润。 普通唐人街居民，花五年时间可能都赚不到这一车货为他带来的利润，还是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韩初冬对最近的成就十分满意。 当然了，花钱的地方也多。 中午吃饭时候。 韩初冬已经委托望月希子小姐，打电话给那帮代理商们。 请他们派人、或者亲自赶来这边，进行为期三天的销售培训课，另外还有两天的“实战练习”，参观他那两位发小是如何把玩具卖到加州各地。 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 推销出去的玩具越多，芒果玩具公司挣到的也就越多。 虽说绝大部分代理商还没拿到货，并且也有推销经验，但所谓的培训课，早在芝加哥玩具展上就已经说过，这是在履行当初的承诺，同时也防止出现压根不会推销的门外汉代理商，搞砸了他的金字招牌。 看样子杨光年老板最近挣到不少钱，新车换成了一辆凯迪拉克，价格不会低于五千美刀。 发完货之后，韩初冬去了他的办公室蹭杯好茶。 大部分货物如今都从杨老板手底下生产出来，几乎每天都联系沟通那么一两次，彼此都有利可图，又没有钱款上的纠纷，关系自然越来越好。 最开始时候的那点小矛盾，已经没人再提起。 “看见了门口的招聘广告没，我让人到处去张贴了，早上一接到你的电话，我就决定扩招一批新员工，到时候老人带新人，只要机器吃得消，生产线就不会停。” 杨光年亲自帮忙泡茶，杯子里的茶水颜色暗红。 他这间办公室比较考究，墙上挂着幅书法，用楷书写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八个大字，拐角还放着一口缸，里面饲养着几条锦鲤，增氧泵正不断冒着气泡，略微有点吵。 办公桌后面是书架，这东西就是样子货了，甚至没买些二手书把它塞满，略显空荡，堆放着众多文件夹，可能是合同、生产资料之类。 韩初冬翘着二郎腿，脸上带笑摇头道：“还真没看见，赶紧加急生产吧，我的代理商们都不是有耐心的那种人，耽误到他们回本挣钱了。” “催货也没你这么催的啊，我已经忙得很快了好不好，需要的原料批量大，供货商跟我多要钱，这部分成本我可没跟你要。” 杨老板没要，但此刻说出来了。 让韩初冬知道，这叫人情，一直憋着不说，只能叫吃闷亏。 有些员工默默付出，却得不到老板赏识，最终把问题归咎到老板身上，可需要了解的是当老板的事情多，谁没事干整天盯着谁，看他干得怎么样，偶尔还是要主动表现一下。 此刻韩初冬怕他说涨价，赶紧回道：“我懂，下一批玩具还给你做，等这边忙完了还有几款玩具，肯定不会让你白买那些新机器。” 杨老板顿时高兴，犹豫片刻之后，试探着问道：“嗯……你早上说要在东海岸另外找家工厂生产玩具？我考虑了一下，这活我能接。 我来帮你安排好，价格肯定不会比现在给你的价格高太多。运费多贵啊，你在哪卖，我在哪生产，又不要你操心，直到现在我做得怎么样你也都看见了，行不？” 需要担心的是只有一家供货商，容易被钳制。 韩初冬迅速琢磨会儿。 觉得杨老板对自己的依赖，肯定比自己对他的依赖大，似乎不用太担心，多花点小钱，就能省下不少麻烦。 原先的想法是跟今天招聘的员工适应新工作后，就派出一两位，到东海岸、中部找找合适的代工厂。 此刻听对方主动问起，没怎么多思索，便点头同意下来，爽快道：“可以啊，暂时先忙好生产上的事，然后就去跑跑，金钱不等人，抓紧时间吧……” 正事聊完，韩初冬多坐几分钟就先告辞。 跟杨老板在年纪上存在代沟，没太多共同话题可言，总不能就这样干坐着听他讲自己儿子的学习。 一件件摆在眼前的麻烦被接连解决，第一批货也发出去了，刚巧有时间，韩初冬约了地产经纪人去看商铺，还有房子，自己去找比较麻烦，容易上当受骗，找地产经纪人要多花点钱，但更有保障些。 …… 洛杉矶和曼哈顿不同。 经常地震，高楼很少，加上人口又多，以至于城区加上周边卫星城，面积相当大。 上次和褒曼小姐去了趟好莱坞，开车简直开到让他绝望，不过有那么多富人选择居住在那，自然有可取之处，风景更好、周围学校更好、社区居民素质等等，绝对比唐人街这边好太多。 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候，生意都在这边，韩初冬总不可能为了住得舒服，就丢下家人、生意、朋友，跑到那些现在的富人区去住。 来到地产公司之后，提出的要求是离唐人街比较近，房间最少在四个以上，带有车库和花园，安静、安全之类。 连女朋友都没有，更没有孩子，学校什么的不需要考虑，最后还真让他看中一套房子，位于小东-京附近，临近文化艺术广场和一座天主教堂，距离唐人街也不是太远，从照片上看比较漂亮，内部刚装修过，为了出售才装修，没有住过人。 如果非要说缺点，主要是价格比较高，开价四十万美金，建筑年代也比较悠久，战后建造的房子。 考虑到连十九世纪的房子都比比皆是，二十多年的历史并不能算老，开车回孟欧之风牌楼这大约需要十五分钟，具体得看路上堵不堵车。 如果再往南边开，距离市政厅比较近，那里商场、高楼更多。 询问完得知可以贷款，不过利率比较高，差不多十个点左右，主要看银行方面会不会给优惠。 钱生钱肯定能挣到更多，利息倒是不用太在意，首付至少需要百分之十到百分二十，还是得看银行怎么决定。 地产经纪人见韩初冬敢问这套房子，旁敲侧击询问他说：“抱歉，先生，请问能不能透露一下你的薪资情况？我没有任何低估你的意思，只不过收入达不到标准，或者不稳定，都可能被银行拒绝贷款申请。” “收入么。” 韩初冬盘算完，告诉说：“我收入不太稳定，生意刚开张不久，这个月挣到三百多万，贷款的话最好找美洲银行，我的钱存在它的银行里。” 年轻白人眉毛上挑，表情迷惑又纠结，再次开口道：“不好意思，我没听清楚，多少钱？” “三百多万美金啊，我扩张生意需要用钱，所以希望贷款。 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去看看房子，图片拍得挺不错，还是亲自看看比较好。” 韩初冬说完，这位年轻地产经纪人倒吸一口凉气，失声说道：“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对吧，什么样的生意能赚到这么多钱，难道你是明星？或者继承了一笔遗产？” “都不是，我只是个刚创业不久的商人，如果看房需要先调查资金情况，我现在可以打个电话给我的会计，让他把存款票据送过来……” 第83章 买房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那栋房子靠近市中心，距离洛杉矶市政厅不是太远。 而且占地比较大，看资料上的介绍，土地面积足有三千一百多平方英尺（两百九十多平米），因此价格比较高，如果放在比佛利山庄等地，最少还能翻一倍。 在洛杉矶，有钱人不太喜欢住在车辆众多、环境嘈杂的市区，周边房子比较破旧，环境不是太好。 地产经纪人刚刚看见韩初冬开了辆捷豹敞篷车，再加上穿着打扮比较正式，不然还真会以为这位年轻的黄种人是在胡扯，一个月挣到三百多万美金，这个数字简直让他不敢想象。 将信将疑，先带他去看那栋房子。 想着就算是骗子也没关系，无非是花点时间罢了，但万一真是位豪客，那佣金数额可不小。 买卖双方，两边分别收取一个点，另外还有交易服务费，经纪人能到手三千多美金，值得跑一趟远路。 他们刚走。 这位名叫迪伦的地产经纪人的同事们，顿时交头接耳起来。 有位年轻人笑着说：“你们刚才听到没？那个亚裔说自己这个月挣到三百多万美金！哈哈，他确定是美金，而不是什么穷国家的货币吗？如果是我肯定不会被骗。” “说不定中彩票了呢，看着蛮像有钱人的，或许是经营公司的曰本人也说不定，他们现在抢走了许多属于我们的工作机会。”另一位地产经纪人耸肩道。 他们在同一个地产经纪公司，经理是位其貌不扬的干练女人，此刻她批评说： “没事做就出去找找待售房屋，为我们公司做推广，永远别再让我听见那样的话。 顾客是上帝，你们又看不见他们的银行账户，怎么知道亚裔就没钱？最近购置不动产的曰本人越来越多，他们会因为你们一个不礼貌的眼神就放弃购买，谁想丢掉佣金吗？” 战后两个国家走得比较近。 曰本如今处于黄金发展时期，在家电、汽车、相机、半导体零部件等方面都开始发力，目前是第二大经济体。 因此人们谈到亚裔，率先提及的就是曰本，尤其在西海岸这边。 许多美国企业正在把工厂往那边转移，商店里充斥着曰本制造产品，他们会在美国承接生意，然后利用亚洲低廉的劳动力进行生产，经济迅速增长。 至于华裔。 在当地人印象中一直都是“很穷”、“很奇怪”，后来出现李小龙，这才稍微挽回点印象分。 韩初冬只是个小人物。 也没那能力发出多大声音，让人对同胞们刮目相看。 他连自己都还没忙活好，如今眼界只集中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满脑子只想着挣钱。 挣钱是为了改善生活，成为梦寐以求的大人物，现在手上有点钱，连四十万美刀的房子都敢有想法了。 选择贷款分期还，每个月开支不是太大，对生意肯定有点影响，可能导致短期内少开一两家暴风电器分店，但人活着总不能一直都斤斤计较算小账，他觉得改善自己和家人们的生活也很重要。 老两口年纪大了，爬楼梯回家时候都累到气喘吁吁，哪有住独栋舒服，眼下想办法多挣钱，比压缩生活开支更重要。 …… 花了点时间来到教堂附近。 先开车在周围街区看看，随后才按照地产经纪人迪伦的指示，把车停在一栋房子门口。 不能算是社区，因为路边只有寥寥数栋房子，周围植被很多，背靠着教堂，和马路隔着十多米，能听见汽车喇叭声，但如果关起窗户应该比较安静。 都是些样式统一的红砖建筑，外面没刷漆，也没贴花岗岩，一栋挨着一栋，中间留下条两米左右的巷子，每家每户的花园都用篱笆圈起来，后院则直接用墙围着。 韩初冬看见后眼睛一亮，环境比他想象中还稍微好些，建筑外部也漂亮。 周边街区有点老，但是周围有树木遮挡，隔绝了路对面较老的建筑，就像是一个私密的小公园，教堂旁边还带有大片草地。 据说是当初为了修缮教堂，才专门卖出这一长条的土地给人建造房子，被当时某位富商买下后，盖了这些建筑赠送给自己子女，这么多年过去，家族早已分崩离析，房子也陆续换了主人。 以前穷，没住过大房子，此刻那叫一个满意。 进去看看，装修风格比较古典，地上贴有橡木地板，客厅甚至带有壁炉。 五个房间，楼上楼下，两个洗手间，一个衣帽间，当即就有拿下的冲动。 此刻询问说：“这栋房子没有白蚁、漏水之类的隐患吧，另外就是有没有发生过凶杀案？” “上帝作证，据我所知真没有，如果不放心我可以带你去问问邻居。”迪伦其实也不太清楚，反正卖家没有说，怕到时候惹上官司，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比较好。 他翻看完评测文件，继续对韩初冬说：“屋顶在七年前翻新过，至少能再用二十年，像这种砖石建筑根本不用担心白蚁，房东为了尽快卖出去，自己出钱重新装修过，地板打磨上蜡，浴池、水龙头，墙面这些也换成新的，非常不错的房子。” 如果买下，还得经过二次改造才行，浴室洗手台，房门，吊顶灯具这些肯定要换，很多老家具都被搬走了，内部显得空荡。 “再到后院看看，说实话，我比较喜欢这里，只是价格有点高。你也想尽款卖出去对吧，帮我要个最低的报价，我会考虑买下它。” 后院差不多有六十平米，一个小院子，带有秋千椅，植被顺着墙壁爬上墙头，墙外种着高大棕榈树。 地上铺满平整草坪，有段时间没人住，草已经挺茂密了，这让韩初冬觉得应该能拿下个更合适的价格。 地产经纪人迪伦听见他的话后，点点头笑着说：“我当然想尽快卖出去，要是你真有购买的意愿，我会代为跟房主商量，他们搬去了棕榈泉，我待会儿打个电话帮你问问？” “行吧，拿下个最低的价格，我还找你租商铺，面积都在两千平方英尺以上，位于好地段的那种商铺，为了你的佣金考虑，务必要帮我好好跟房东谈一谈。” 韩初冬看完后院，又上楼再次看看，一直爬到阁楼上。 算上完全可以住人的干净阁楼，总共有三层，他们一家人住足够了，墙壁干净、没有漏水的痕迹，不是非常豪华，但也挑不出大问题，肯定比现在住的那套公寓好太多。 迪伦顿时认真道：“放心，等我找个电话亭我就联系房东……” —————— 韩初冬这边搞定，这位地产经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帮他杀价，最终把价格谈到了三十七万六千美金。 没再去看其他房子，直接就敲定下来，跟着回到他们公司去签署临时协议，支付了五千美金定金，暂时还没生效，要等找房东也签字后才生效。 赶在银行下班前，迪伦又带着他去了趟美洲银行，查看完韩初冬的银行账户之后，工作人员无比热情，当场就说贷款肯定没问题，并且还给了个贵宾优惠价，劝他办理信用卡，额度高达五万美金。 感觉不会用到信用卡，因此拒绝了。 了解完之后银行下班，剩下的事情今天办不完，说是接下来电话联系。 用芒果公司名义买房，这样到时候可以少缴纳点税款，如果不出意外，韩家一家人，很快就可以住新家了…… 第84章 魔方专利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还是1973年。 这时候在银行账户里存放三百多万美金，效果简直跟二十一世纪的一千五百万美金差不多，买房贷款随时可以通过审批。 韩初冬个人名下现金少，他没给自己发工资。 以公司名义贷款买房既能避税，又能降低贷款利率，眼下好处比较多。 反正是他独资的企业，没什么问题，地产经纪人也建议他这么做。 在美国做生意，税务一直是个大问题，当前企业所得税还比较高，韩初冬手底下那帮会计只能处理简单的公司账目，论起合法避税还是要靠那些独立注册会计师、大型会计师事务所帮忙。 等到明年年初会有个纳税申报日，在那之前把今年的税务处理清楚就行，暂时不用着急。 银行方面刚开始用电脑进行操作，企业级的大型电脑。 想要逃税，其实只要坚持做现金买卖，成功的可能性比较高，但韩初冬不希望为了那点钱把自己折腾进监狱里，还要面临惩罚性罚款。 在美国，没有人愿意跟联邦税务局做对。 当年胡佛治下的fbi让人感到恐惧，联邦税务局则是让人恨到咬牙切齿，毕竟没人喜欢不断伸手从自己口袋里掏钱的“合法强盗”。 就算再抵触，该缴纳的税款还是得乖乖交，能做的只是尽量减少损失，有必要去询问一下专业人士，按照自身情况量身打造出一套避税方案。 请会计师事务所的人帮忙，又是一笔费用。 一想到自己的钱包可能随之缩水，韩初冬就唉声叹气。 买房的事暂时还没敲定，没签署合同之前一切变数都有可能发生。 他暂时不打算告诉家人们这个消息，准备等简单改造完，买好家具住进去之后再说，算是给他们个惊喜。 继续跟着地产经纪人去看商铺。 芒果玩具公司能挣到钱，又都是当场结清的现金交易，不存在拖欠账款的问题，因此没必要留太多资金。 韩初冬的计划是短期内在周边开五到十家暴风电器分店，培训一批销售员、送货员出来，聘请店长代为管理。 算上房租，预计先投资一百多万美金，争取从供货商手中拿到更低的批发价格，以降低售价的方式打出名气，吸引更多消费者。 这些事他打算亲自经手，交给别人总是不太放心，等养成固定的模式后再交给职业经理人帮忙管理也不迟。 生意难做，倒闭的门店数量蛮多。 当天敲定两家店，第二天继续考察，一次性签下了六个地方的门店。 租金能季付就季付，不能季付就年付，最多只愿意付一年，租约都签了十年，违约金从两年租金到三年租金不等。 暂时还没看中哪家店就买下来的资本，这样租店经营更适合初期扩张阶段。 大手笔花掉三十多万美金，紧接着就是找广告公司去测量招牌，安排粉刷墙面、安装货架等等，还抽空约那些正在合作的电器代理商们，出来吃了顿饭谈谈价格。 都是些实力较小的供货商，等规模再大点，说不定可以直接从厂家那拿货，暂时实力不够，也没那精力和门路，多花钱图个方便…… 转眼过去四五天。 韩初冬拿到了新房子的钥匙，首付百分之十，房贷利率百分之十一，就这还是打折过后的利率。 目前美国联邦基金利率超过百分之十，近几个月不断走高，所谓的美国联邦基金利率，是指美国同业拆借市场的利率，存款利息、国债利息也高到吓人。 有钱人把钱买成国债、存进银行理财，轻轻松松获得七个点到十个点的收益，而穷人光是应付生活就已经用尽全力。 贫富差距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扩大。 房贷金额可以抵部分的税，税收政策倾向于企业主以及富人，乍一看蛮多，算起来还是比全款买房划算。 忙着筹备新店开业、负责培训两家公司新员工的同时，韩初冬抽空找了家装修公司帮忙装修。 芒果玩具公司一下子多出三位白人员工，他轻松多了，暴风电器这边也安排一位临时副总裁，韩初冬亲自担任总裁。 发出去五份邀请函，有位迪斯尼的员工嫌远，拒绝了这份新工作。 小麻烦比较多，大乱子暂时没有。 工厂产能略微上来之后，又通过运输公司往外发了两批货，暖手抱枕也正式投产，并且还花钱买下一份泡泡水生产销售权，并不复杂。 身为创始人，韩初冬往往白天出门，忙到晚上八点左右才到家，如果约了人吃饭，也可能拖到十一点、十二点。 挣钱的同时，也感到身心疲惫，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鼓捣出了些小东西。 此时此刻。 洛杉矶市政厅的专利局里。 一位中年谢顶的专利审查员，手上拿着个小方块。 韩初冬陪中介公司的人一起过来了，美国这边他自己到场申请，其他国家的专利交由中介公司代办，费用不少，但回报更多。 明显是个六面魔方，上面的图案被打乱了，名叫谢尔曼的审查员从没见过这东西，好奇问道：“你确定这是玩具？我想应该没孩子会喜欢这东西吧。” “不不不，这不是给小孩子玩的玩具，最少也要七八岁才能玩，可以锻炼智力，把它拼回六个不同颜色的面。”韩初冬说道。 谢尔曼先生很好奇，试着玩了会儿，图案还是乱糟糟。 斩钉截铁摇头道：“我都拼不回去，七八岁的孩子更不可能，没人能把它拼成你说的样子。它叫什么名字……魔力方块，是你的发明对吧，难道你可以？如果连你都不能，也许我会直接拒绝你的申请。” 初中时候，韩初冬疯狂研究过一段时间，昨天找人把它做出来之后，也尝试着玩过。 有点陌生了，但他还是接过魔方，双手拿着转动它。 这边的场景吸引到其他人关注，连正在扫地的黑人大爷都停下，也可能是在趁机偷懒。 很快拼出一个面，谢尔曼先生看完，更觉得不可能同时拼好六个面，只见韩初冬时不时停下看看各面，然后不断转动着。 做工略显粗糙，还只是样品货，发出咯吱咯吱声，比早先在芝加哥见到的那种磁铁魔方方便多了。 卖这种玩具不一定能挣多少钱，但对芒果玩具的名气很有帮助，如今生产的玩具上，都有个芒果造型的logo。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韩初冬已经能够一鼓作气拼好，可他却停下了。 手里拿着好像快要拼完的魔方，说道：“先生，只有最聪明的人，像爱因斯坦那样的人才能拼好它，我显然还不够聪明，我相信一定有人能拼好它。你说没人能拼，我不认同这个想法，既然它能从六个面打散，就一定有办法再拼回去，和倒着放的电影一样，明白吗？” 谢尔曼先生听懂了，无所谓耸肩道：“ok，再给我试一下，上学时候我也非常聪明……” 第85章 筹备招人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韩初冬今天带了两类玩具过来。 一件是魔方，另一种则是塑料材质的印章，可以拆开换图案，适合小学生玩。 前面的玩具还没忙好，这些算是“技术储备”，不过印章这个被pass掉了，除非想出独特的图案或者文字，要不然只是印章而已，没办法申请专利。 跟汽车工业、半导体工业等领域的潜规则差不多。 厂商不会一次性拿出最好的东西，会从外观、性能等方面一步步改进，通过更新换代，逐渐淘汰原有产品，进而让消费者主动产生更换新产品的想法，实现利润最大化。 玩具主要卖给小孩子以及年轻人，对付这些潜在消费者更加容易些，身为老板，韩初冬自然也想挣到更多钱。 就拿拉条式的战斗陀螺来说，如今还能简陋，其实完全可以设计得更加好，用金属材质来增加趣味性。 除此之外，他还准备等到悠悠球和战斗陀螺、螺旋桨这些卖不动后，就憋大招鼓捣出四驱赛车。 那也是件吸金利器。 只不过为了长远利润考虑，暂时不想拿出来而已。 近期已经产生组建一支科学工程师队伍，专门研发玩具对外出售的想法。 哪些材料有毒有害，哪些工艺可以简化这些，必须请专业点的人才来帮忙理清楚。 韩初冬自己就有功底，但公司事情多，总不能事事都亲自动手。 这几天又发出去两批货。 一批发往德克萨斯州，一批发往华盛顿州。 华盛顿州在美国本土的西北角，首府是西雅图，跟东海岸那个华府完全是两个地方。 装车当天，芒果玩具公司账户里就收到总数额高达十六万七千多美金的银行汇款，纯利润高达十万美金出头。 目前主要卖魔力球，也带了点竹蜻蜓，其他玩具还在备货当中。 第一批货已经被接收。 韩初冬还没问销量情况，但既然代理商约翰·亨特先生没气急败坏打来电话说退货，说明应该没问题，至少截至目前为止一切正常。 再看正在尝试申请专利的魔方，这种玩具肯定能挣点钱，但市场有限。 如果骗孩子父母说，玩这种玩具能提高孩子思维能力，有可能稍微多挣些，然而短期内销量肯定不会有多大，因为无法主动吸引到那帮小顾客，或许还没印章玩具挣钱。 反倒是这位谢尔曼先生，玩得津津有味。 解魔方有套路，像他这样胡搞估计这辈子都拼不出完整的魔方，韩初冬等待会儿，他没不耐烦，身后排队的那帮人先不耐烦起来。 有人朝他抱怨之后，专利审查员谢尔曼先生终于继续工作，收了申请表之后又收取费用，很快就让韩初冬回家等通知。 要等好几个月，审核文件才会被寄到表上所填写的联系地址，到时候才能搞清楚有没有拿到专利…… 新房子的装修工作大约需要十天。 主要是更换洗手台、淋浴器材这些花费时间，买家具、厨房用品、绿植、地毯等等一天就能搞定，韩初冬已经订购一套性能最好的家电，等装修完立马送过去。 自己就是卖电器的商人，怎么可能把钱白白送给别人。 除此之外，原先是开放式厨房，已经请人用玻璃隔断，事关生活品质的飞跃，韩初冬对那边比较上心。 刚租下的那几家门店还在装修，重新租了个仓库，供货商们正忙着把各种货物分门别类存放进去，招聘工作也在进行，试图从一号店、二号店调两个人出来，去新店当店长。 这帮店员也没工作多久，矮个子里面拔高个子，好歹稍微靠谱些。 自从前天开始，暴风电器一号店里就多出三位女店员，学习如何销售，都是在为新店开业做准备。 销售员和送货员都好找，贴了招聘公示后，一天能有十几二十个人登门。 申请完专利，韩初冬回到唐人街继续处理生意上的事，远远瞧见周楠他老子，身后跟着好几个年轻力壮的男性，他走过去笑着说： “周叔，要不然你还是别亲自送货了，我给你升职加薪，就留在仓库那边安排进货送货。没事干看看报纸、看看电视，泡杯茶喝一喝，那多舒服，一个月给给你七百美刀，行吧？” 昨天已经谈过这件事，对方没同意。 仓库租下来了，货物已经进库，可却缺少值得信任的人看管。 要不是韩一枪工作特殊，跟门神似的能震慑一帮牛鬼蛇神，韩初冬都想拉他过去帮忙看仓库了，肯定比他现在挣得多。 西瓜头他老子面露难色，其实他现在挣得也不少，干苦力活帮忙搬运冰箱、电视等大家电，上楼都能收点钱。 倒不是看不上那七百美刀的月薪。 看仓库多舒服，除了夏天稍微热点之外，剩下的时间不用再风吹日晒，周叔其实蛮心动，犹豫会儿告诉说：“主要是你婶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晚上睡在仓库的话只有放假能回家，如果仓库在唐人街就算了，隔着好几英里呢，来回不方便啊。” “嗨，你早说啊，阿姨她还在厂里上班吧，直接跟你一块去，帮着干点杂活，给送货的这帮人做午饭，另外也帮着登记进出货的账目。 如果能干就让阿姨干，实在不行去哪家离仓库近点的商店也行，一个仓库几十万美金的货，让别人来看着我真不放心。” 店铺数量即将扩增到八家，按照目前的日销量来计算，备货充足。 倒不是在对西瓜头他老子指手划脚，反正请其他人干活也花钱，不如便宜朋友的父母，家里都认识，知根知底，更安全些。 周叔夫妻俩都老实本分，适合干这种活，开出一个月七百美刀的月薪，简直和纽约那帮白领们差不多，真没亏待了。 虽然不太想离家，可考虑到韩初冬帮了自己一家太多，也带那原先不成器的蠢儿子周楠发大财，周叔这次没拒绝，告诉道：“那行吧，刚好去仓库还要继续教这帮徒弟，至于你婶的工作，还是别了吧，做饭倒是凑合，但连英语都说不利索，哪能记账、当销售。” “会做饭就行，到时候再看吧，总有适合的工作。” 又解决一桩心事，韩初冬面带笑容，继续问道：“周楠他去哪了，好几天没回来了吧？” “昨天刚通过电话，在南边跑销售呢，对了，有空时候我请你还有你家人吃顿饭，记得跟你爸妈他们说一声。” “这个真不用，找个机会我请你们吃饭…… —————————— 招聘结束之后，被韩初冬派来暴风电器干活的那位白人，名叫乔·奥斯汀。 不算光杆司令。 按照职位来看，他被韩初冬管着，下面则是销售员、送货员们。 还在熟悉业务，奥斯汀先生看了一段时间的业绩后，对这家名为暴风电器的连锁商店充满信心。 性格方面还算温和，手下就那么点人，又被老板压着，轮不到他“新官上任三把火”。 可以看出能力是有的，已经能帮着干点活了，最近负责培训新员工、盯着新店装修。 暴风电器没办公室，奥斯汀先生在芒果玩具公司这边蹭了张桌子。 韩初冬上楼时候看见他，随口来了句：“我请到管理仓库的人了，是我朋友父亲，记得态度友好些。销售员们培训得怎么样？过两天就能陆续开业，招牌全都挂好了，到时候那么多家店，你记得开车到处盯着点。” 奥斯汀先生坐在那，回道： “比起一下子全部开业，我觉得还是陆续开业比较好，等她们熟悉完，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不应该干什么，剩下的店再营业。 老板你不是抽掉了两位老员工当店长么，那就先开两家店，把新员工分成两批，继续实习，到时候如果继续开分店，就能从八家店的其中一家选拔店长了，再也不用像这次一样仓促。” “好建议，我准备在开业期间策划一次活动，消费者们带旧家电过来，能抵消部分新商品价格。 跟我来我的办公室，乔，我跟你谈谈具体细节，赶紧制作海报贴在那几家新店门口，这将是我们公司称霸周边地区的开始……” 第86章 以旧换新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乍一听说回收旧家电，抵扣部分费用。 乔·奥斯汀先生脑袋中率先产生的想法是——小老板他疯掉了吧。 眼界决定格局，乔·奥斯汀原先只是一家小公司的销售部门负责人，贪图每个月多出三百美金工资，外加可能存在的奖金福利，才选择跳槽过来，并不是那种人们眼中的精英人士。 也就导致了他无法理解韩初冬的想法。 原先觉得开业给点优惠就行了，仅仅只有几个点的利润率，便宜太多必然导致开业期间利润大幅下滑，格局仅限于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 不过嘛。 反正又不是他的公司，谈不上多抗拒，当老板的怎么做决定都行，奥斯汀先生只负责照办就好。 才刚一起工作没多久。 韩初冬又没所谓的“王霸之气”，虎躯一震，别人就跪了。 以乔·奥斯汀为首的几位白人新员工，如今对这位年轻亚裔老板并没有多尊重，但也没蠢到去搞砸自己的新饭碗。 美国这边的职业经理人制度发展那么些年，比较健全，不能说有多发自内心地热爱这份工作，不过该干的事情也没偷懒。 纯粹局限于拿钱办事，仅此而已，时不时还会抱怨附近街区破旧，环境治安比较糟糕之类。 这年头的种族界限，远比人们想象中明显，韩初冬在他们眼中，充其量只是个运气比较好、稍微有点钱的小老板而已。 磨合需要一段时间，想要培养出良好的企业氛围，更是无比艰难。 社会上目前大多是华裔给白人打工，在这两家公司局面被扭转，难免在几位新招聘过来的管理层职员心目中留下点小疙瘩。 说实话，韩初冬压根不在乎他们怎么想，拿钱办好事，这就行了，想要全公司上下毫无分歧、其乐融融，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他只是想借用这些白人雇员，更好地和那些代理商们接触，并且打消掉源自于种族因素的潜在危机而已。 深知华裔在这个国度存在着所谓的“天花板”，想要在以后发展得更好，就必然要主动融入进去，一个全部由华裔组成的公司，壮大之后肯定麻烦极多。 或许不太会管理、也不太会做生意，可论起长远眼光，韩初冬简直是无敌的存在，没事时候他会瞎琢磨这些，想得很远很远。 就比如和太平洋对岸的关系，乒乓外交后有所缓和没错，但接下来势必还会转冷。 芒果玩具这边还好，暴风电器搞零售，如果都由华人露面，会引起部分消费者的抵触心理。 虽说不想承认，可是歧视亚裔的群体数量实在太多，想要从他们手中挣钱，最好的办法是营销出“公司依然由白人主导”的假象，跟曰本人正在做的一样。 假如发展顺利，以后韩初冬可能会尝试去提升同胞们的地位，改善他们的生活。 现在还不行，现在实力太弱了，能做到的只是提供几百个就业岗位，大多数还都像是在压榨剥削。 无商不奸嘛，当前更多时候，他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考虑。 可时常听自家老子说起，白人上司怎么把他们骂到狗血淋头、也遇到过自认高人一等的飞车党，再加上以前那段留学期间的糟糕记忆，心里有股子愤懑感，总是咽不下去。 要是有可能，韩初冬很乐意帮忙做点什么…… 几位白人员工逐渐抱团的场景被他看在眼里，股份都在韩初冬手上，丝毫不用担心。 早就琢磨过如何安排以旧换新活动。 这时候等乔·奥斯汀进入自己办公室，他告诉说： “今年买的衣服，可能明年就不会再穿，但很少有人买回家电后只用一年，我敢肯定，几乎有一半家庭的冰箱，都产自于六十年代，电视机可能更老，我们要让他们主动更换成新产品。 目前暴风电器的利润率维持在八个点左右，我的想法是减少到两个点，这部分利润都用来回收二手家电，考虑到某些二手家电也能出售给废品站、销售商，意味着或许能把我们产品的销售价格，压低到成本价出售，彻底在店铺周边地区打出名气，明白吧？” 决策的事韩初冬自己干，手下这帮人只负责执行，没有征求奥斯汀先生的想法，此刻乔·奥斯汀只是在点头，回答说：“那么你想持续多久呢，如果时间长，可能会压垮部分小型电器零售商，这对我们很有利。” “至少也要一个月吧，让更多人记住暴风电器的品牌，击垮那些小零售商不是我的本意，不过我们公司想发展，势必会对他们造成冲击。我需要你构建好二手电器的回收渠道，并且在我做出详细计划后，对销售员们进行培训，还有印刷宣传单的事……宣传单我来负责吧，前面两个交给你了。” 韩初冬忽然改口的原因在于，他觉得采购这一块不能放手，哪怕仅仅只是些蚊子腿肉。 多少公司死在采购这一块，经营和采购权还是分开比较好，以后肯定要安排人负责，不过那要等到他先了解一下其他公司怎么管理采购部门，借鉴一下它们的管理经验再说，需要学习的还很多。 对那些小零售商造成冲击的同时，暴风电器也提供众多诸如销售、送货员、维修员、会计等就业岗位，谈不上是好还是坏，他没必要对别人的生意负责，自然不会亏心。 奥斯汀先生今年刚三十岁，他不清楚具体的效果会怎么样，想来应该能刺激一下销售业绩，提醒说：“那么仓库里的货物，是不是应该增加一些？” “当然，这个我来安排吧，大批量进货说不定能把价格拉低，在性能差不多的前提下，谁给的价格低就主推哪款商品。我现在安排各种家电的回收价格，待会儿拿给你，记得跟销售员们开会说一声。” “ok，没其他事情了？” “嗯，你先去忙，待会儿找你……” 好歹做了一段时间的生意，安排工作已经逐渐得心应手。 望月希子小姐还没走。 等这周末过完，下周一就会启程去札幌。 她这时来到韩初冬办公室里，晃晃手上拿着的发票，问道：“报销机票的事，直接让王会计帮忙？” …… 第87章 培训班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对。” 韩初冬笑道：“去那边记得注意安全，晚上少出门，也别到人少的地方，你长得漂亮，容易引人犯罪。” 这句话算好意，但在望月希子小姐听起来，似乎有点怪怪的。 假如不是大概对韩初冬性格有所了解了，甚至会以为这是在骚扰。 她很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我……好的，我的曰本没有朋友，所以也不会有太多出门的机会。” “那样最好，接下来明面上也会派人去跟你汇合，名义是监督公司账目，但我不会把你的身份告诉谁，到时候会提前通知你，说不定能成为朋友呢。曰本玩具市场相当大，如果出问题我会损失许多钱，麻烦你啦……” 龟梨二合创办的玩具公司名字就叫做“二合”，韩初冬拥有分红权，但却没有股份。 地址这些韩初冬已经交给她，考虑到都拥有在洛杉矶的生活经历，人长得又漂亮，进入他那家刚创建不久的小公司应该没问题。 实在不行那就回来，试一试反正花不了多少钱，来回机票而已。 超级魔力球已经在北海道地区打开市场。 上次通电话时候，龟梨二合告诉韩初冬说已经卖出两万四千个了，售价比较高，算起来比在加州这边的售价还高一些，成本较低，所以利润率非常高。 韩初冬画了张表格，前面写电视机、收音机等等，后面则按照能正常使用、轻微毛病、彻底报废这三档，设置不同的回收价格。 销售资料都有，因此他知道按照什么样的价格计算，才不会亏损。 望月希子小姐坐在韩初冬对面，两人聊起去曰本之后应该注意的事。 商业间谍这种工作，也算各行各业当中的潜规则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以一点点工资挽回更多损失。 她很听话，做事也相当认真，属于非常适合当秘书的那种员工。 真要放出去，韩初冬稍稍有点舍不得。 这会儿半开玩笑半认真，抬头看看望月希子小姐，开口来句：“等你回来后还是来我这工作吧，别的大老板都有助理，我身边缺少人才帮忙。看你偶尔偷偷看书，该不会想去会计师事务所之类的公司吧，相信我，都没在我这边工作有前途。” 相处几天，望月希子觉得这边的工作氛围蛮好，也没那些老牌公司的勾心斗角，大家都在忙着挣钱，比较简单。 她看向韩初冬，衷心觉得他是很有事业心、上进心的那类人，如此看来难怪这么年轻就开了两家公司，还挣到钱。 微笑点头，回了句：“可以啊，去事务所经常要出差，我的同学们都说很累，她们很羡慕我现在的工作……” ———————— 纽约曼哈顿岛。 路边高楼林立，路上车辆川流不息。 漫画商人约翰·亨特先生，前两天接收到从洛杉矶发来的货物，高昂运费让他心疼坏了，好消息是在芝加哥拿到代理权后，终于有东西可以卖。 早早就把海报张贴在各家门店门口，也请了人进行培训，按照自己想法告诉他们应该如何销售。 十月二十八号这天。 他的那些商店统一开业，店员们向每位顾客推销起魔力球，一整天下来销量还算不错，统计完发现总共卖出去一千一百多个，已经是个比较不错的业绩，零售价为三美金五十美分。 不是第一天做生意，很清楚只要有孩子玩，其他孩子也会想要买，暂时急不来。 约翰·亨特先生找来自己侄子，对他说：“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找两位销售员跟着你一起，去一趟洛杉矶吧，下午就坐飞机过去，机票费用我来报销。” 他侄子名叫查尔斯，好奇询问道：“什么事，采购新漫画？” “等到那里你就知道，已经安排好酒店，记得认真学一学，干好了我会给你奖金……” 这是为了参加韩初冬举办的销售培训课程。 在加州卖了那么久的玩具，自认已经有点经验，不会让这帮家伙们白跑一趟，最后空着脑袋回去。 已经跟赵大军还有西瓜头打过招呼，请他们抽出时间讲课，并且带着这帮人实战学习，就跟当时培训龟梨二合先生一样。 从三四十年代起曼哈顿就很繁华，战后经历经济高速增长期，高楼数量不断增多。 游客们往往只能看见它最为光鲜亮丽的一面，其实就算是曼哈顿岛，也存在着众多贫民窟，随着贫富差距不断拉大，更多人只能找份工作，勉强糊口，以至于很多人铤而走险，治安十分混乱。 有人穷到没钱买面包，有人富到一块手表就价值数万美金。 约翰·亨特先生的身价高达千万美金，肯定不能跟那帮人混为一谈，他住在上东区，代步车是一辆劳斯莱斯。 自从拿到货之后，不少代理商打来电话，问他玩具好不好卖。 都从他口中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表示情况还不错，比想象中稍微好一点。 当时在芝加哥，一帮代理商们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其中又以约翰·亨特先生最有钱，顺理成章变成类似于主心骨的角色，这让他稍稍有点成就感，其他代理商还没拿到货，担心投资打水漂，得知大概情况后才稍微安心。 陆续从洛杉矶的工厂里发货，业绩究竟怎么样，最近一两个月就能有结果。 费雪玩具公司规模较大，管理机构臃肿，在生产这方面反而没有韩初冬忙得快，暂时还没开始生产，更别提上市销售。 除了加州、曰本北海道之外，纽约开始销售，每卖出一个都意味着有一笔钱进入韩初冬的口袋里，在华盛顿州和德克萨斯州的销售也即将进行。 一帮代理商们各自派人，从美国各地往洛杉矶唐人街集合。 生产方面暂时不用愁，杨光年老板做得蛮好，暴风电器的新店还在筹备开业，这种事没办法催促。 韩初冬忙里偷闲。 经过前段时间的辛苦工作之后，终于能稍微喘口气休息下。 培训活动由他亲自筹备。 在唐人街南边的小东京附近预定三十个房间，支付四千美金作为押金，到时候多退少补，并且还包了辆大巴车，准备带那帮人到处玩一玩。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说不定回去后多说几句好话，就能让他在代理商们心目中的印象变好，这钱应该花。 第88章 真心换真心（求推荐票）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接待培训班学员的任务，被韩初冬交给一位白人员工负责。 怕对方一个人忙不过来，还让他带着某位刚招聘过来的实习生当助手，稍微有点正式起来，“总部”这边只招收大学及以上学历的新员工。 韩初冬准备在今晚请所有人去吃日料，算是让明天才正式开始的培训活动有个好开始。 不一会儿，朋友们赶来找他，坐在办公室里和他们聊天。 眼镜仔小土长期缺席他们的聚会，在家被老妈盯着埋头苦读，今天也不例外，只有大军他们俩在。 西瓜头坏笑着建议说：“待会儿去眼镜仔家找他吧，我们把车都停在他家门口，那家伙肯定羡慕到想用脑袋撞墙。” 他跟赵大军一人买了辆新车，两千多美金的福特野马，性能没韩初冬之前那辆强，属于被“阉割”过后的省油版。 大军很赞同这个想法，补充道：“都说了让他离家出走过来跟我们干，胆子小不敢那么做，这可不怪我不厚道了，他爸妈真的是……以前就觉得我们耽误眼镜仔学习，我倒要看看就算上了大学，出来后又能挣多少。” 韩初冬对此不置可否，同样觉得眼镜仔他错过了自己带来的机会，但没有多评价，笑着问赵大军： “怎么，才赚多少就膨胀啦，不是我说你们，有钱还是先省着比较好，以后看哪里有赚钱的机会我会提醒，到时候没钱投资可别怪我。” “我可没怎么花钱，除了买辆车之外就没买什么了，倒是想去你家那边看看，要不然买下你家对门，住一起做邻居怎么样？” “可惜我就快搬家，大军你再想当我邻居，代价可能有点大。 我瞒着家里人偷偷买了套双层住宅，在文化广场和教堂之间，南边那个，到时候想在院子里养条狗。” 唐人街环境老旧、治安混乱，留不住人，有点实力的人都想搬走。 这种想法深入人心。 搬离唐人街是件让人羡慕的喜事，赵大军咂咂嘴，语气羡慕道：“还说我膨胀？应该是你自己才对吧，花多少钱，有多大？” 韩初冬伸出四根手指晃晃，笑着说：“已经快忙完，到时候都来帮我搬家，暂时千万别跟我家人们说，想给他们个惊喜。” “四十万刀？我滴乖，把我卖了都买不起，必须请吃饭，烤全羊！”西瓜头周楠很绝望，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就算再努力，大概也追不上韩初冬的脚步了。 生活已经比以前好很多没错，可谁又不贪心呢，有对比就有高低，人们总想追求更好的东西，这是天性。 “我最近忙，搬家那天去我家吃吧，你们谁认识靠谱点的专职保姆？最好做饭很好吃，人又老实点的，千万不能长得好看，不然我妈肯定揍我。” 韩初冬起身，伸个懒腰继续问道：“一起去打台球怎么样，我需要放松几天，连员工都有假期，再忙下去我吃不消。” 西瓜头周楠回道： “好啊，到我朋友的台球室。居然都开始找保姆了，不过你最近挣那么多，是不用在乎这些开销，回家问问我大姨干不干，她以前的工作没了，而且还认识你爸妈。 对了，你这里那位很漂亮的曰本员工呢，是不是对她干嘛了，我发现你身边的漂亮女人都会突然消失。” “被我派去曰本了，以后如果在龟梨二合身边见到她，记得就装作不认识，我让她去帮我偷偷盯着账，明白吧……” 韩初冬眨眨眼睛，他的两位发小面露恍然。 赵大军竖起根大拇指，笑道：“真是一肚子坏水，想从你这里坑钱真不容易，人家小乌龟辛辛苦苦，到头来利润被你拿走八成，良心上能过意得去？ 只是在开玩笑，远近亲疏摆在那呢，大军当然更向着韩初冬，而不是龟梨二合这位只相处几天的“徒弟”。 “怎么就过意不去了，现在好歹能挣钱，以前到处卖套套、震动玩具那些，能有什么钱途。”韩初冬想到对方以往的职业，忍不住觉得好笑。 在老朋友们眼中。 自从九月份出现那次事故后，韩初冬简直像是彻底换了个人。 当然。 真的换了个人，只不过他们都不知道。 怀念过去的同时，也欣喜于韩初冬目前的成就，肯定是往好的方面发展了，至少吃肉的同时也没忘记给他们一口汤喝，这就足够了。 韩初冬，赵大军，周楠，刘富土，这四位年纪相当，穿尿布时候就认识彼此。 眼镜仔小土他年纪稍微小点，家人管得也更严格些，最近跟三人没怎么联系，但关系一直都还不错。 虽说韩初冬对眼镜仔并不是太熟悉，可一起吃饭、聊天时候的那股子亲热劲，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假如那家伙争点气，摆脱源自于家庭的约束，他不介意送给对方一份好前程。 之所以敢这么想，自然是因为韩初冬知道自己走的路没错。 但眼镜仔他父母不清楚。 管儿子管那么严，无非也是想要望子成龙，从某种角度上来看，也不能说他父母就做错了，必要时候只要能拉肯定拉一把。 毕竟就算韩初冬能狠下心，还得考虑一下西瓜头和大军的情绪，这俩人明显还单纯着，很看重彼此间的友谊。 身边朋友就这么点，韩初冬挺喜欢和他们相处时候的氛围。 如果这份友谊能一直延续下去，至少不用担心未来某天无聊了，连个能喝酒闲谈的朋友都找不到，当孤家寡人的滋味可不好受。 做朋友的，只求个真心换真心。 西瓜头正在说推销期间发生的事，诸如哪位开着凯迪拉克的女人，却为了几美分斤斤计较，某位玩具店老板，一口气批发了六百件货物等等。 自从当了加利福尼亚州代理以来没过去多久，他们俩已经带着三十多个人，零售、批发出去差不多三万个悠悠球。 最近卖手搓竹蜻蜓，同样取得了比较好的成绩。 这东西成本价十美分，对外零售卖六十美分，韩初冬则按照三十美分一个的出厂价兑给他们，算是十足的暴利了。 而且生产起来很容易。 免去了组装环节，连包装都不用，一个大袋子里能塞一百套，按照四十、四十五美金一袋的价格兑给杂货店、玩具店，许多商人愿意要。 他们俩挣钱，韩初冬挣得更多，所以对于花那么多钱买新房子这件事，并没表现出多么诧异。 只要有钱，谁不希望住进更好的房子里。重返洛杉矶 第89章 私家侦探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叮铃叮铃。 黑色的电话，没有来电显示，数字键分布在机身上，韩初冬不太喜欢拨盘式电话，用起来麻烦了些，容易拨错号码。 本以为是销售培训班那边有事，听见另一头的声音之后，他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很快放下听筒，带好钱包、小号码簿这些，告诉说：“台球下次再玩，我现在有点要紧的事，晚上记得一起去吃饭，提前想想应该怎么介绍自己。” 大军没多问，回答说：“那行，你去忙吧，我跟西瓜头去，忙完了过来找我们。” “ok，要是忙得快就过去，晚上记得一起去吃饭，跟培训班的人先见一见……” 跟韩初冬预料的差不多。 前些日子暴风电器被砸，分明已经将两辆车的车牌号告诉别人，最后这事却被按下去了，悄无声息。 姓李的小黄毛他们屁事没有。 韩一枪在家透露过点内幕消息，说是其中一辆jeep车就是他上司的，那位李sir都坏到众人皆知了，哪会自己查自己。 在他们那行里，这年头想要干得稳，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无论治下的人多么不爽，把白人上司哄好便没事。 唐人街跟个小围城似的，发生什么事都没人关注，尽管离市政厅不算远，但却如同一片法外之地。 就拿道路来说。 早些年修路，修到小东京那里直接断掉，假如坐在车里突然连续颠簸，不用看周围都能知道已经进入唐人街范围。 根本没人在意这边，投资者们也不愿过来，街道依旧保持着几十年前世纪初的老旧风格。 所谓的唐人街是个代名词，占据着一小片区域，有好几条街道，数万华裔在这边生活，用“中国城”来形容更合适。 除它之外还有小东京、小汉城、小罗马等等，各个群体之间喜欢扎堆生活。 白天是天使之城，晚上是魔鬼之城。 这个说法早就存在于洛杉矶。 除了些富人区、中产社区以外，还有大片治安糟糕的混乱区域，像李sir那样只捞钱，不干事的家伙数量不少，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想方设法往这个行业里挤。 韩一枪还算稍微有点良心，不过也可能是李家两代人压着，没给他太多捞钱机会的缘故。 说起来，韩初冬他老子原先比较边缘，仗着资历比较老，这才捡到现在这么个职务，没有多大野心，反而成了件好事，属于人缘比较好，然而没有多少话语权的那一类。 店被人砸了的那口闷气还在，刚刚接到的电话跟这件事有关。 前天时候。 他意外看见报纸上刊登了私家侦探的广告，自称是整个洛杉矶最专业的侦探。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去电话亭打过去，说了诉求后谈妥价格，足足八千美金。 定金两千美金，对方保证说能翻找出分量十足的黑材料，连面都没见，直接通过邮筒把现金寄到某个地址。 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不能亲自上场。 思来想去，只好花两千美刀试试水，韩初冬甚至做好了这钱打水漂的心理准备。 刚才电话就是对方打过来的，约他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见面，时间定在半个小时之后。 离开芒果玩具公司开车出发，心里稍微有点紧张，但对方告诉说咖啡馆就在警局对面，彼此都能放心些，因此韩初冬倒没太担心。 如果有什么想法，根本不用约在那种人多的地方见面。 来到名为黑猫的咖啡馆，推门后发出铃铛声响，店里只有一位身穿白色西装，头戴白帽子的男性犹太人，他见桌子上摆着个牛皮纸包裹，更加确信正是自己要找的人。 深吸口气走过去，韩初冬坐下后问道：“艾尔·麦达克斯？” “没错，你比我想象中更加年轻，给你点了杯黑咖啡，我请客。” 这位把自己名字印在《洛杉矶时报》广告位上的私家侦探，样貌称得上帅气，笑着和韩初冬握手之后，艾尔·麦达斯克问他说： “但愿你已经带了尾款过来，按照你的要求，这份材料足以搞垮他了，前提是你找到合适的机构，我比较推荐联邦税务局。 假如你再多支付点费用，我甚至能通过我的关系，让朋友帮忙提前展开调查，你的想法是尽快搞垮这家伙，不是吗？” 韩初冬手上还有不少现金，先前商贩们从他这里批发魔力球，全都使用现金进行交易。 没说话，先指了指牛皮纸袋，露出询问眼神。 等对方点头，他拿起来打开看，里面有不少存折和地契文件，姓氏都是“lee（李）”，抬起头看向私家侦探，表情古怪问道：“你们偷了他的保险柜？” 坐在他对面的帅气白人比较小心，回答说：“从路上捡到个保险柜，我打开是为了找到失主，丝毫不违反法律。” 算变相承认了，互相不了解，多长个心眼肯定没错，韩初冬认真翻看完，惊讶于光存款居然有九十多万美金，甚至有一套位于市中心的大公寓。 小布袋里还有把钥匙，跟半个银元放在一块，多半是银行的保险柜凭证。 见到熟悉的半截袁大头，已经相信对方没骗自己，弄出些假东西从自己手里骗钱。 他再次问艾尔·麦达斯克侦探说：“帮我举报上去，另外还要花多少钱，给我个数字。” “那个简单，五百美金就能搞定，别这么小心翼翼啊，我没往咖啡里下毒，口感挺不错。” 韩初冬听到这话，更加不想喝了，曲指碰碰杯子，摇头道：“这杯冷了，六十摄氏度的咖啡口感最好，既然先生你这么推荐，那我重新点一杯吧。” 说话期间，用餐巾纸擦擦袁大头银币以及可能留下指纹的纸张封面，觉得没问题了，这才拿出个信封递过去，掏掏口袋，就带了三百多美金。 留下二十美金用来加油，将剩下的钱递给对方，告诉说：“就带这么些，当是打个折？” 艾尔·麦斯达克先生爽快点头：“可以，以后有活记得打我电话，专业、高效、安全，我会给你最公道的价格……”重返洛杉矶 第90章 还是太莽撞了（第三更）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首次当面接触。 提心吊胆的不仅只有韩初冬。 在私家侦探圈子里，略微有点名气的艾尔·麦达斯克先生，其实也有点担忧。 他不太喜欢跟华裔打交道，因为在他看来这帮人十分危险。 这家伙原先本来也是一位阿sir，正儿八经从学院毕业，当初甚至有机会进入联邦调查局。 后来出了点事，误判局势打伤一位黑人，接受调查后停了职，这才转入私家侦探行业，目前混得还算不错，主要接些低风险的活。 刚巧最近看中一辆阿斯顿·马丁，手头上比较紧张，麦达斯克侦探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收取完定金，但并没有成功的把握。 没有预料到的是，过程远比想象中顺利，在门口蹲守几个小时就找到动手机会。 可能不觉得有谁敢去自己家偷东西，那位李sir存放东西的保险箱很小，小到只有二十磅左右，塞进稍大的袋子里就能带走。 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对他很不利的黑材料，资金规模明显超过了收入水平。 总的来看，这单生意算比较轻松。 粗略清点完信封里的现金，艾尔·麦达斯克侦探点了根烟，叼在嘴边将一堆材料收好，他见韩初冬擦掉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下意识以为犯过什么事。 哪里能猜到韩初冬是因为看多了未来的美剧，例如《犯罪心理》、《福尔摩斯基本演绎法》、《犯罪现场调查》这些，正在担心自己的指纹，反过头来被用于对付自己。 就像韩一枪当初所说的那样，被留在某个犯罪现场栽赃嫁祸，所以觉得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对付这家伙，出于职业素养，这种问题其实我不该问，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忍不住想问问，你可以选择说或是不说。” 听艾尔·麦达斯克侦探问起这种问题，韩初冬反倒有点放心，摇摇头回答说：“他儿子砸了我的店，我这人比较记仇，看不惯有谁站在我头上狂妄。” “很……有趣的理由，我明白了。” 麦达斯克侦探站起身，手里拿着牛皮纸袋对他说：“我现在就去联系我的朋友，明天早上打我电话，大概九点钟左右，我会告诉你办得怎么样了，ok？” “可以。” 韩初冬也跟着起身，再次和艾尔·麦达斯克握手。 联邦税务局算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机构，它拥有独立的税务犯罪调查部门，许多人都栽在它手上。 李sir就算有人脉关系，多半也影响不到irs，通过这个机构来实现目的最为稳妥，韩初冬的目标只是搞掉那人的职务，如果能把自家老子捧上去那就更好。 让自己畅快的同时，权当也是在为民除害了。 唐人街地区的治安糟糕到让人无法忍受，犯罪率在大洛杉矶地区位居首位，几乎每晚都能看见有人打架，索要保护费等等更是明目张胆，有人提着麻袋挨家挨户上门收钱。 韩初冬亲眼目睹过，感觉就像在看港城老电影。 不少在唐人街住了几十年的家庭干嘛要搬出去？还不是因为治安和居住环境太差。 华人创办的企业少，其他地方的工作岗位不乐意让华人干，众多年轻人找不到工作，整日只能游手好闲。 说到底，还是因为穷。 而且他们对未来看不见任何希望，日子仿佛能够一眼看到头…… 刚巧来到市区，找了家商场进去闲逛，准备再添置几件衣服。 慢慢从紧张情绪中缓过来，韩初冬开始查缺补漏，从头到尾反思起整件事情。 还是太莽撞了。 想要报复对方、请私家侦探帮忙调查，这两件事本身都没问题，错就错在不应该亲自联系，而且还留了公司的电话，不够小心。 艾尔·麦达斯克先生没问题就算了，但要是万一刚巧和李sir认识，或者把韩初冬出卖给对方，不说被逼到走投无路，麻烦事绝对少不了，有可能连唐人街都无法继续待下去，甚至会连累到韩一枪他们。 终究还是经验太少。 发生过的事，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韩初冬知道自己干了件蠢事，暗自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能花钱找人解决的麻烦，就一定别把自个儿搭进去。 都是正装，买了几套休闲款的冬衣，薄外套、牛仔裤、运动鞋这些，回家路上忽然想到还有预防麻烦上门的机会，直接把李sir在唐人街为非作歹的消息揭露出去，大不了花点钱疏通一下，要不然此类消息很难引起别人关注，报社也不愿意刊登。 优势在于手上有点钱，什么都可以花钱请人帮忙，琢磨着回家翻翻通讯黄页，看能不能找到专业的公关公司。 一帮硕鼠在下水道里能够肆无忌惮，但要是把井盖掀开，别的不说，至少那些依仗李sir的盟友们就会开始忌惮，哪怕不落井下石，开始疏远是肯定的。 这样一来，就算遇到麻烦，韩初冬这边的压力也会减小很多。 说干就干。 既然连保险箱都被艾尔·麦达斯克“捡走”，相信对方应该有了防备，背后捅刀子这种事宜早不宜迟。 如果花点钱就能把韩一枪拉上位，在韩初冬看来相当划算，短期内可以依靠当地数万低价劳动力进行生产，而且不怕遇到麻烦，利润何止百万美金。 更重要的是图个放心，顺带还能帮忙改善一下治安情况。 想要彻底改变不太容易，砸太多饭碗会惹事上身，韩初冬没那个去当救世主的心思。 …… 没忙其他事，花了点时间联系完公关公司。 一篇针对性报道，对方要价两万美刀，狮子大开口没错，可韩初冬挺乐意掏这个钱，只要能把麻烦解决，其他的都好说。 报社是《洛杉矶新闻日报》，在加州有两百多万订阅数量，主要集中在南加州大洛杉矶城市圈这一块。 随时给钱，隔天就能上报纸。 韩初冬太过于小心了。 实际上那位李sir甚至还没发现书房里的保险柜丢失，压根不知道有人正惦记自己。 而小黄毛。 如今正在一个酒店房间里嗑药，男男女女好几位，场面宛如群魔乱舞……重返洛杉矶 第91章 日料店的聚餐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韩初冬往长远方面想过。 无论是芒果玩具公司，还是暴风电器公司，总部都会从唐人街地区搬走。 放在这边，既不利于吸引人才，他自己也会感到不舒服，毕竟谁希望透过办公室窗户，只能看见老旧杂乱的老房子和街道呢。 当前还没有搬走的打算，原因有几点，写字楼租金高只是一方面。 之所以不打算搬迁，主要是因为距离几家代工厂比较近，生活上更加方便些。 不过。 他认为方便，一帮白人管理层员工可就遭殃了。 刚跟私家侦探见完面，开车赶回公司。 此刻有位名叫亚当·乔纳斯的年轻人紧随其后，站在办公室门口敲敲门，问他说： “老板，我每天上下班都要开车四十分钟才能回家，本来打算给你介绍一位很有能力的朋友，他嫌这边太远，直接拒绝了。 我想问问，公司以后也会在这边对吧？假如短期内不打算开除我，我打算在附近先租一套公寓，租金比我想象中便宜。” “先租吧。” 韩初冬告诉他说：“最好只租三个月左右，等我最近忙完后会去周围找一找合适的办公楼，到时候如果不打算离职，可以搬到新办公室附近居住。” 一个季度时间。 他觉得如果经营发展上不出问题，这么长时间已经足够让自己理顺这两家公司，到时候再搬走，问题不大。 考虑到未来的城市发展规划，回声公园那边位置最佳。 临近市政厅也蛮不错，离他刚买的新房子比较近，如果就在唐人街周边，通勤方面并不麻烦。 亚当·乔纳斯对这个回答比较满意，笑道：“那我明白了，请尽快安排，最近就先开车回家住，我们实在是受够了工作地点离家那么远。” 通过猎头公司招聘到的四位职员当中，两位已经成家，他们俩原先在迪斯尼集团工作，把家安在伯班克地区。 另外两位，以及近几天刚招募的年轻实习生，年纪都还小着，有几位依然住在父母家中。 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学习的穷学生。 韩初冬当了老板，做事更要面面俱到，面带微笑说着：“我很抱歉，之前没考虑过你们的出行问题，等搬迁之后应该很长时间都不会再变动工作地址，到时我会提前通知搬到哪。” “哇哦，非常感谢，这真是再好不过了。”亚当·乔纳斯很高兴。 从办公室门口离开后，急不可耐地把这个消息通知给同事们，有人欢喜有人愁，例如王会计等华裔，他们家离这里很近。 既然决定把简陋的“公司总部”搬走，宜早不宜迟。 事关员工们的生活问题，无论是租房子还是直接买房子搬家，尽早有个定数比较好。 当前美国房价还处于高位，经历一整个六十年代、七十年代初期的繁荣，近期才刚出现下滑的苗头。 想在洛杉矶主城区稍微好一些的地段安家，大概需要十万美金左右，差不多是一家两口年收入的八倍，更多人则在租房子住，谁让洛杉矶吸引外来人口的能力比较强呢。 那栋售价为三十七万多美金的别墅，价格还算比较公道，要是周边街区更繁华些，随随便便就能多卖出个十几二十万美金。 这是韩初冬所了解到的事实。 自从十九世纪中后期，美国就成了发达国家，工业超过英国跃居第一，而祖国那边目前甚至还不是市场经济，没有可比性。 也正因为如此。 未来那连续不断的弯道超车，才能被称之为“不可忽视的经济奇迹”。 ———————— 回公司处理完账目，向一位代理商开出收款凭证，会跟发票一起寄给那位远在德州的代理商。 随后。 韩初冬便再次出门，赶往“小东京”地区接待培训班学员们，领着他们去日料餐厅聚餐。 餐厅不大，外面看起来普普通通，里面带有个小院子，墙角池子里养着锦鲤。 今晚被他包场了。 又不是那帮能给韩初冬带来金钱的代理商们亲自到场，因此身为东道主，热情归热情，却没多重视，简单说几句后就坐下吃饭。 四四方方的小木桌，上面摆放着寿司以及生鱼片，配有芥末酱。 总能闻见一股怪味，刚开始韩初冬还以为哪种食物坏掉了，后来才发现是从桌子底下散发出来。 瞪着赵大军和周楠，压低声音问道：“你们谁的脚这么臭！过来吃饭前就不知道换双袜子？好歹都是当老板的人了，注意点形象啊！” “我哪知道还要脱鞋子，没吃过这么贵的东西，头一回过来嘛。” 西瓜头不打自招，见韩初冬被熏到变了脸色，像个孩子似的偷着乐呵，好像很得意，还说道：“你怎么不安排去龙腾阁吃中餐呢，清酒没意思，应该找几位大酒量，用白酒把他们放倒。” 先吃块三文鱼肉，蘸着芥末压压味，入口两秒后，韩初冬脸上表情扭曲，呛到眼中含泪。 翻白眼解释说：“都是些地道的中餐厅，这不是怕他们吃不习惯嘛。卖给白人、黑人的所谓的中餐，都被改成四不像了，要不然甜、要不然没味，说是中餐谁会相信。今晚又不要你花钱，别挑三拣四，凑合着吃。” 因为臭脚味，韩初冬对西瓜头意见很大，连带说话都没好语气。 不太习惯东方的饭桌文化，这帮来自于天南海北的学员们，更希望有个派对之类，倒也算不上反感。 自愿参加，今晚过来吃饭的这些人都是主动离开宾馆，大多数互相还不认识，各自跟同桌或是邻桌的同行做自我介绍，大声聊天的同时分派名片。 吃几块寿司，受不了冷饭味道，西瓜头先叫了份海鲜面。 自己也被脚臭味臭到，他还悄悄用英语问服务员，能不能找点水给自己洗脚。 韩初冬闻言连连翻白眼，想着这也太不讲究，早知道不如不喊来吃饭。 身穿和服的曰本姑娘受不了，用一根手指放在鼻子下面隔绝气味，礼貌地请西瓜头跟自己去找水。 他离开后，没了源头，空气顿时清新许多。 也叫了份海鲜拉面，面还没上桌，有人凑过来伸手，对韩初冬自我介绍说：“约翰·亨特是我叔叔，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叫我查尔斯、查理都行，我挺喜欢这样的吃饭环境，非常感谢……”重返洛杉矶 第92章 陪玩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查尔斯·亨特的父母在纽约经营一家高端酒店，持有酒店的部分股份。 从小不缺衣少食，也接受过高端教育，从穿着打扮上就能看出条件比较好，样貌称得上帅气。 他主动过来打招呼。 韩初冬客气地跟对方握手，也自我介绍说：“梅森·韩，叫我梅森就好。亨特先生是我最大的合作伙伴之一，拿到货物之后卖得还好吧？” “似乎很不错，来之前我叔叔让我一定要好好学，我在机场时候见到有孩子正在玩超级魔力球，这真是一款非常棒的玩具，以后几个州的生意会交给我帮忙经营。” 各个种族的穷人都被人轻视，但查尔斯知道韩初冬比较有钱，算是很有能力的那类年轻人，财富地位上去了之后，各个群体之间的社交会变得更加容易。 美国白人群体为什么骄傲？还不是因为他们的族群积累了更多的财富。 金钱至上。 在美国这边，美钞就是最好的上流社会通行证，韩初冬无疑已经稍稍积累出一些资本。 他伸手，帮赵大军做介绍，笑着对查尔斯说：“那你应该跟我的这位朋友多交流，他是我的朋友，同时也卖出过数万件超级魔力球，算是公司的最佳销售商之一，加州的代理权就归他所有……” 本来想介绍一下名字，但突然发现自己并不记得赵大军的英文名。 幸好赵大军自己说出来了，伸手道：“凯撒·赵，跟梅森一样都是华人，因为最早开始销售，所以卖得比较多，我相信以纽约那边的人口数量，你们的销量很快就会超过我。” 唐人街这边的年轻人们，几乎人人都会起个英文名，进入学校后老师会让他们自己想，登记驾照、社保这些也会用到。 姓氏有些就用汉字音译，有些则直接翻译，或者随便选一个，例如姓“钱”的，甚至有人就叫“money（钱）”，不过乱起名字会被人笑话。 “哈哈，我对这些毫无经验，待会儿可以多聊聊，我是说找个酒吧之类，你们谁知道哪个酒吧美女最多？” 查尔斯自来熟，刚认识就开始探路，补充道：“行程安排我看过，晚上都没事情，总得想办法打发一下时间，之前从没来过洛杉矶，就当正在旅游，最好是能遇到女明星的那种酒吧。” 赵大军告诉说：“周围有几个酒吧不错，但如果想遇到演员那些，估计得打个车到好莱坞，司机应该知道。” 韩初冬没接话。 身为东道主，安排吃饭住宿就已经很给面子，总不能连找地方玩都让他安排。 距离好莱坞地区比较远，一来一回估计在路上就要花两个小时，明天还有事要做，不打算出去潇洒。 西瓜头周楠很快回来，光着脚，已经冲洗过了，还带有肥皂香气。 得知查尔斯想出去玩，两人一拍即合，说话声音比较大，周围也有其他人响应，商量着到时候拼车去一趟，看能不能跟某位女演员来次艳遇。 想法挺美好，狼多肉少，哪有那么容易。 比起吃饭，不少人更在意去酒吧玩，很快便开始按耐不住，陆续离开。 西瓜头吃了碗面条垫垫肚子，也准备跟查尔斯以及其他两个人，一起到远处泡酒吧，他问韩初冬和大军说：“你们去不去，打两辆车，刚好，还是别自己开车了吧，总不能睡一觉明天早上再开回来。” 今晚就只是聚餐，没有别的安排。 韩初冬看向大军，说道：“你跟他们去玩吗，我要留下来结账，好莱坞实在太远，我不想去。” “别啊，都要去，你不去多没意思，月光兔歌舞厅只适合跳舞，我们去过那么多次，哪一次离开时候能带走姑娘？早就听人说好莱坞那边的酒吧晚上很乱，你装成导演，大把大把的漂亮妹子排着队过来找你。”西瓜头夺下韩初冬的筷子，提着胳膊让他一起去。 半推半就，迅速结完账，来到路边打车去好莱坞找酒吧。 又不是小学生郊游，其他人不需要韩初冬操心，有些直接回宾馆睡觉，有些也和刚认识不久的新朋友们结伴，到处找乐子。 比起一成不变的生活，在出门参加活动、或是旅游期间，更容易结交到新朋友。 ———————— 唐人街地区的迪斯科舞厅比较多。 去过几个，以至于韩初冬还以为其他地方，也没有更热闹的狂欢夜店。 这个司机对这边不熟悉，又没有手机可以查询客户评价，只好换了辆车再次询问新司机，最后被拉到一家名为恶魔的夜店。 门口的年轻人拍成长队，塞给门口保安二十美金小费，好像经常干这种事，查尔斯轻车熟路地把他们也都带进去，晚上八点多钟，一群人正在舞池里狂欢。 还是查尔斯，他勾搭到一群姑娘，据说是某个服装店的店员们，组团过来潇洒，买了酒后蹭她们的独立座位。 因为看不上眼，韩初冬没太多兴致去勾搭谁，要真饥渴，先前他就对望月希子下手了，至于海伦娜·褒曼小姐，消失之后毫无音讯，又不是情侣关系，没必要傻傻等她回来。 几杯酒下肚逐渐放开，下场跳了一阵子，期间遇到位长得比较漂亮的女人，大概有二十多岁，搭讪说请对方喝酒时候，她只是笑着晃晃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结婚戒指，果断撤退。 过了没多久，发现和西瓜头他们失散了，转了两圈都没见到熟人。 下意识以为他们有了美事，韩初冬自己先打了个车回家，车上睡会儿，到家已经是十一点钟。 洗完澡倒头就睡。 第二天开始在酒店开课，租了个小会客厅，介绍自己总结出来的销售和批发流程，后来才知道昨晚周楠喝太多，被送去医院观察一晚上。 下午让人们自由活动，韩初冬从私家侦探那里得到消息说，黑材料已经递交上去，近期就能有结果。 另外也得知家具采购好了，正在往房子里搬运。 筹备好几天的惊喜就要准备好，韩初冬自己开车去看完，打算等晚上老妈他们下班之后，把家人也带过来……重返洛杉矶 第93章 入住新房（第三更）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干嘛啊，挣到钱好好存着，既没过生日又没过节，出门吃饭太破费。 该不会是吃牛排这些吧，还不如到龙腾阁搞一顿，他家炖猪蹄味道简直绝了，早知道我就把家里那瓶红星白酒带着，六十五度的酒，估计你喝不习惯。” 韩一枪絮絮叨叨。 他刚下班回家，换了套衣服的功夫，就被韩初冬喊出门。 全家五口人都坐在他的奔驰轿车里，新车皮革味还没散掉，最近韩一枪没少开着这辆车四处嘚瑟，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家发达了。 来路正当的钱，不担心被人眼红，有本事自己也生个好儿子去。 韩初冬负责指路，已经能远远看见教堂的十字架尖顶，嘴里说着：“别自作多情，谁要请你吃饭，就在下个岔路口立马向左转弯，开过头又要兜一大圈，让你转你就转。” 父子俩的日常交流就是这样，哪怕好好说话，都像在互相呛对方，没人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早已经习惯。 老两口坐在车后排，韩初冬他老妈也在。 虽说家里富足起来，却没人丢掉以往的工作躺在家里享福，该干的活还是继续干，只不过买食物、买衣服时候不用再犹豫不决，手头上宽裕许多，日常开销稍微增加。 老爷子平日里话不多，儿孙自有儿孙福，不需要他再说太多。 整日忙着干货店的生意，下午有空还喜欢约老朋友们打麻将、打扑克，输赢不过两三美金，小赌怡情。 偶尔跟韩初冬说话，最喜欢问他又挣到多少钱，每当得知又有一笔大钱进账，脸上表情那叫一个满足。 孙子没说去哪，这时候韩老爷子也问道：“究竟带我们去哪啊，电视剧就快开始，我等着回家看电视呢，没有重播，错过一集就连不上。” 他最近看的剧叫做《梦断情天》，内容主要是恩爱纠葛，三角恋这些。 韩初冬奶奶也喜欢看，小声问句：“现在几点，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放心，肯定能赶上，就前面这些房子，开到最边上一栋的门口，红色信筒那个。” “来这里干嘛，难不成找着女朋友，今天约双方父母吃饭？你小子神神叨叨的，就跟我平时抓的小偷一样，肯定没好事。”韩一枪胡乱猜测，还是把车开过去。 太阳快要下山，天色有点昏暗。 前院篱笆上生长着藤蔓，院子里的草坪刚被修剪过，待售招牌早已被拔掉。 门口道路并不宽敞，旁边空地被改造成了停车位，大约二十多米外还有个小湖泊，生长着睡莲和芦苇。 外墙没有改造，还是天然的红砖色，玻璃门窗都被擦过，焕然一新。 下了车，韩初冬推开篱笆门走进院子里。 在家人们的诧异目光注视下，掏出把钥匙开了房门，他这才告诉说：“前几天我把这里买下来了，以后就是新家，家具刚搬进去，都进来看看，挑个房间。” 脑袋不够用，他老妈眼睛睁大，很认真地看看建筑以及四周，感觉就像是在做梦。 声音当中带着点难以置信，问道：“真的？你没开玩笑吧？” “骗你们干嘛，小房子住着不舒服，要是想住今晚就能先睡一晚，不是特别满意，有些地方还可以再改改，先凑合着住，房东把马桶、门窗这些都换成新的，要不然很难卖出合适的价格。” 韩初冬来看过了，沙发餐桌这些也都是他自己挑选，比较古典的欧式风格，一套牛皮沙发就花掉两千多美刀，桌子则是用橡木打造，长度将近四米。 他家人们毫无心理准备，等他先进去了，这才接连进入走进房子内部四处观望。 能建造三层的高度，只建了两层，外加个阁楼，以至于单层高度较大，即使跳起来也碰不到石膏板。 楼梯在客厅里，带有弧度，占据不小的空间。 总体来看，购置好家具后，内部装饰算得上奢华，把微黄色的灯光打开后更加漂亮。 墙壁上多出些装饰画，盆栽以及摆件摆放在各处，客厅地面铺着张墨绿色地毯，装修公司给了比较不错的建议。 …… 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问完价格后得知总共花掉四十万美金，这个消息更是让他家人们的激动的同时，又觉得这钱花太多了。 过习惯平凡无奇的日子，突然要住进这种豪宅里，一时间难以接受。 韩初冬躺在沙发上，此刻解释说：“我不是挣到钱了嘛，又怕自己忍不住乱花掉，买成房子就当是固定存款，还能过上更舒服的日子，岂不是一举两得？又没去赌钱、败家，凭本事挣来的钱，换栋房子很好啊。” 这种说法很在理，长辈们就吃这一套。 他老子脱了鞋子踩上地毯，怕弄脏地毯，还回头看看有没有留下脚印，问韩初冬说：“这房子是不错，但你找的地产经纪人靠谱吧，会不会被人宰了？三十七万五千美金，能买七套我们家那种小房子。” “价格还凑合，这种两层的独栋一般在郊区，离市政厅就十分钟路程，周围教堂绿化那么好，值这个价。 我看回声公园那边的公寓，大概有这一层大小，一千平方英尺左右，价格已经高达十五、十六万美金，正儿八经的洛杉矶市中心豪宅，说起来附近草地也都是自家院子，如果不是觉得住着舒服，我也不会买啊。” 对美国人来说买房也是件大事。 房租价格极高，租个十几年的租金，跟房子售价都差不多了，如果有能力，人们更喜欢自己买一套。 韩一枪点着头，自己在心里把自己说服：“这边独栋确实很稀有，环境也非常棒，人家建造房子用木头，这可是实心的砖头，住一百年都不会坏。最近我帮着打听打听，看谁家想买房子，以后要是住这边，家里那套小房子就能卖掉了。” 左一句小房子，右一句小房子，看完楼下看楼上，前后院子也都看过，韩父用手抚摸着牛皮沙发，动作无比轻柔。 刚来这房子不久，顿时已经看不上现在住的那套小公寓，连声夸赞说家具质量真不错。 斜眼看看他。 韩初冬不介意往最贱的角度去猜测韩一枪的想法，出言揶揄道：“卖房子的事先不急，这套登记在我名下呢，难不成我还会不让你住？” “……就最近住住，等你结婚以后我跟你妈他们都搬出去，到时候再另外买套房子。最少要带电梯吧，你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以前我们家楼上还总有人吵，睡不安稳，我听说白人媳妇很讨厌全家住一起。” 说完这句，韩一枪扭头大声道：“媳妇儿！别在厨房参观了，开我车出门买点牙刷毛巾，晚上就先睡这，最好再带点吃的，买炸鸡汉堡庆祝庆祝，记得多带几瓶啤酒！” ……重返洛杉矶 第94章 利润最大化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专门挑实木库存家具买，气味比较小。 电器那些没甲醛，房子内部早已翻新过，光挂牌对外出售就已经过去四五个月，不用担心有害气体超标。 韩初冬觉得多开窗户通通风，应该不会有问题，所以从当天晚上就开始搬家。 老家具都不要，一些锅碗瓢盆之类也不打算带进新房子里，老俩口听完后有点舍不得，节省大半辈子，早已养成能用就用，不能用缝缝补补继续用的习惯。 先回家拿来被子枕头这些，顺便带了几件换洗衣物、牙刷牙膏等，当天晚上就在新房子里住下了。 其实按照老爷子意思，应该先看看黄历挑个好日子，韩初冬只说美国跟家乡存在时差，又来到上帝他老人家地盘上，不需要考究那些。 被噎到无话可说，最终还是在新房子住下。 各自选好房间。 韩初冬挑了个二楼朝阳的房间，阁楼上添置了些书桌书架，被当成书房来使用，也有马桶水池，只不过不能洗澡。 算上阁楼，实际使用面积大约有三百五十平米左右，一家五口人住着绰绰有余。 入住新家算是忙碌日子里的一个小插曲。 手底下就有运输车辆以及送货员，几家暴风电器新店还在筹备着开业，正好能找他们帮忙。 第二天早上。 继续去所谓的培训班东拉西扯完，抽空回了趟公寓。 许多东西直接丢掉不要，扔了很多衣服、书本之类，冰箱电视这些送去店里卖二手，好几个人帮忙收拾，很快便清理完，装车送去新家。 完事之后请帮忙的员工们吃了顿饭，总共花六十多美金，期间没少叮嘱说顾客第一，让他们以后干活认真些。 后面几天那些暴风电器店就要陆续开业。 这群员工大多是些没经验的新手，韩初冬有点不放心…… 经过几天的调试筹备，玩具产能突飞猛进。 吃完午饭后，韩初冬又安排车辆去仓库装货，发了一批货出去，送到密西西比州，货款总额六万多美金，税前利润差不多能达到七成。 各个代理商如今都等米下锅，无论生产多少都能迅速消化掉，工厂里那些哪里是普通机器，在他眼中简直就跟印钞机一样。 对杨老板没做多少要求，保质保量，玩命生产就行。 光年塑料厂近期开始轮班生产，新生产线也在筹备调试，到时候产能估计可以翻个三四倍。 代理模式很省事。 粗略将生产、运输平台构建好以后，近期韩初冬的工作量逐渐减少，有些杂活交给那帮新员工们负责。 等销售培训班的活动结束，他准备尝试着开拓新生意了。 暴风电器增开六家门店，总投资百多万美金，如果算上仓库里的库存，其实投资额度并不是太高，手上还有两百万美金可以动用。 一口吃不成胖子，暴风电器的扩张节奏过快容易留下隐患，需要消化一段时间。 芒果玩具公司为它提供充足现金流，距离今年结束就还剩下一个月，韩初冬的目标是把门店数量增加到十个，明年看看情况再做安排。 总体来看，自从经商创业以来还算顺利。 暖手抱枕利润比较高，近期已经发货三万多件，起泡玩具也开始销售。 机会不等人，资金放在银行里挣不到多少钱，投资出去才能挣到更多钱。 摆在韩初冬面前的道路有好几条。 一是带着资金直接进入股市，投资些诸如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麦当劳、耐克等等优质企业，风险较小，比较稳妥，有可能躺着就把钱挣到了。 二是压注一些初创企业，比如当年韩初冬最为看重的英特尔公司。 三是自己拿钱继续创业，可以尝试往半导体研发方向走，但市场规模还很小，短期内利润可能极其有限。 无论朝哪个方向走，韩初冬都有把握挣到钱，他目前所考虑到的无非是如何将利润最大化，所以第一条路不太适合。 打电话去一家券商问过，得知英特尔公司自从1971年在纳斯达克挂牌ipo之后，近期每天的平均成交量只有几十万股，成交金额占市值的百分之零点五左右，波动非常小，总市值在一千八百万美金到两千万美金之间上下徘徊。 个人电脑还没诞生，它的业务量极小，假如不是炒企业级电脑概念，几乎没什么投资者会关注它。 想着如果加一加油，说不定有机会把这家拥有大量专利的企业整个吞下，韩初冬最终还是着眼于第三条路，依然准备自己创业，再培养出一头现金奶牛企业。 已经有了点想法。 在没鼓捣出悠悠球之前，他原本准备研发制作性能更出色的干电池，碱性干电池。 后来还因为那些化学方程式，被韩父当成想偷摸着生产违禁药品，然后狠狠揍了他一顿。 技术就在脑子里，随时可以拿出来。 韩初冬打算最近再买些实验器材，尽快动用手里的资金投资这个项目…… —————— 望月希子小姐到了北海道札幌。 她不着急去应聘，按照韩初冬给她的资料，顺利找到了那家名为叫作二合玩具株式会社的小公司。 在马路对面租个公寓住下，房租相当便宜。 最近几天，她在逛街购物的同时，也没忘记任务。 为难的是没什么经验，不清楚怎么接近龟梨二合，并且从他那里得到工作。 十一月份的第一天。 望月希子小姐像平时那样，从这家小公司门口路过，意外发现路边摆了块牌子，说是要招收两名业务员。 停下看看，欣喜于终于找到机会的同时，又担忧起自己可能干不好推销工作。纠结片刻后，她回家先准备好一份亮眼的简历，再次来到龟梨二合创办的玩具公司。 本意只是想再招几位年轻人，带着货物到处推销。 看完望月希子的简历后，龟梨二合看着她，声音当中充满难以置信：“望月小姐，你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吧，凭借你的简历完全可以去大公司找到工作，我们这边固定薪水很低，不太适合你这种精英……”重返洛杉矶 第95章 8号店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望月希子闻言有点懵。 她想过许多面试时候被拒绝的理由，就是没想到会因为学历较高，而被拒之门外。 见龟梨二合准备起身，慌乱道： “那个……我暂时还不希望进入事务所，或者大型企业。想找一份稍微轻松一点点的工作，能够按时上下班，利用其他时间来学习，争取尽快考到注册会计师资格证。” 脱口而出。 说完她才觉得不太好，显得太不尊重对方。好像只是把二合玩具株式会社，当成了可有可无的跳板一样。 身上背负着韩初冬予以的“重任”。 其实望月小姐平时蛮聪明，也足够机灵，这会儿有点过于紧张了，用做贼心虚来形容再适合不过。 龟梨二合再次看向她，想了想告诉说：“如果确定不会耽误到你的事情，并且能够接受大概相当于一小时三百円（yuan）的时薪，我可以让你留下来试试，不过初期只会是短工，没有任何正式的雇佣合同，半个月结一次薪水，你先考虑考虑。” 每小时三百日元时薪，相当于一美元的时薪。 目前曰本平均工资能达到美国平均工资的五分之三，人工成本不算低，因此有些劳动密集型企业往东南亚搬迁，间接也带动了“四小龙”的发展。 这边的雇佣制度有点不同。 许多人在某些大公司一干就是一辈子，如果没有特殊理由，哪怕发展艰难都要养着员工们，当员工的也不会冒然跳槽。 终身雇佣制与年功序列制、企业内工会被称做rb式经营的“三件神器”，效果显而易见，弊端同样比较多。 二合玩具株式会社只是家小公司，雇佣短工更加实惠。 当时在洛杉矶，韩初冬几乎把龟梨二合先生的积蓄压榨一空，靠着变卖家产才换来第一批货，直到现在手头上依旧不宽裕。 这也是看见望月小姐简历后，他主动退缩的原因，觉得望月希子看不上这种既累又没前途的工作。 让龟梨二合意外的是，面前这位漂亮又年轻的姑娘，居然二话没说同意接下了销售员工作。 他哪里能猜到真实原因，还以为自己人格魅力大爆发了…… —————————— 远在太平洋对岸。 韩初冬接到消息后只是向望月希子道贺，另外让王秘书安排，定期向她的银行账户发放工资，转眼就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最近实在太忙。 暴风电器一家接着一家开业，既要处理账目，又要统筹进货送货，每天开着车到处转悠，总有忙不完的琐碎杂事，这就是想要发财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详细的以旧换新计划已经制定好，但还没有正式开始实施。 他准备先观望一下各家门店的销量情况，等到感恩节再举办活动也不迟，反正暴风电器的员工大多是些华裔，许多人对感恩节并不感兴趣。 众多商店都在周末两天歇业，节假rb应该是销量高峰，消费者们有时间出来购物，而那些店铺仍然关门。 韩初冬不希望错过挣钱的机会，宁愿让员工们在工作日轮班放假，在工资上多给了点奖金，而他这位当老板的也能赚到更多。 只要回报对得起付出，实际上员工们并不反感调休或者加班。 干活多少直接跟收入高低挂勾，这种管理模式更加高效，又不是和那些店员们谈恋爱，讲什么情怀和理想，经常说大道理的老板往往都抠门，而韩初冬靠加班费和奖金来赢得人心。 暴风电器一号店和二号店那边，十月份有店员拿到七百美刀月薪，以至于这帮新员工们跟打了鸡血似的。 如果去组装流水线、去餐厅当服务员等等，收入可能只有这个数字的一半，目前上过大学的那帮小白领们都不一定能拿到七百月薪。 韩初冬并不亏。 销售时间延长、周末也开业，通过这些时间挣到的钱，远比员工开支高多了，销售电器的利润率比较可观。 往更长远角度去考虑，等顾客们都知道暴风电器总是在营业，更会乐意来他的商店购物，免得错过营业时间白跑一趟。 管理模式中固然还存在诸多问题，可发展方向并没有错，从可观的销售业绩中就能看出来。 比起暴风电器，管理芒果玩具公司显得更加轻松。 产能逐渐攀升上去之后，每次发货都能带来一大笔利润，各地仍旧处于缺货状态，生产工厂连轴转，几乎每分每秒都为韩初冬带来利润，哪怕是他睡觉时候也有收入进账。 杨光年老板去了趟宾夕法尼亚州，回来说是已经联系好一家代工厂，最近又跑去德克萨斯州找门路。 运费太高会侵害代理商们的利益，韩初冬确实足够厚道，宁愿牺牲一点点利润来造福代理商们。 就拿位于宾夕法尼亚州的那家代工厂来说，出厂价比在洛杉矶生产略微高些，组装费用更高。 当前吃点闷亏没关系，下次发布新产品，在批发价上补回来就是了。 如果冒然对现在那些商品涨价，等于是在明目张胆拉仇恨，和代理商们的交情本就不深，这种事韩初冬可不乐意做。 十一月七号这天上午。 招牌上写有“no·8 ”的暴风电器开业，这家店位于道奇体育场西边，处在几个社区的交叉路口，光租金一年就十多万，总共有两层，出售多达四百七十几种商品，店内摆满各式各样的货物，被当成旗舰店来对待。 韩初冬理所当然亲自到场，这时还在路上，问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乔·奥斯汀先生说：“宣传已经做好了对吧？我希望一过去就能看见无数顾客争抢着购买商品，而不是像前天那样，等到开业当天才想起要发传单。” “那是我的错。 这次完全听你的安排，在附近三英里半径内，挨家挨户发传单，甚至找了送报的孩子，给钱让他们把开业广告和报纸夹在一起。” 乔·奥斯汀先生回道。 在暴风电器公司，除韩初冬之外就是他管事，今天专门花钱请来洛杉矶当地的报社记者，准备针对“暴风电器”这个品牌做宣传，容不得半点马虎。 刚被分到这家电器销售公司时候，乔·奥斯汀先生还曾偷偷抱怨，认为没有待在芒果玩具公司有前途，这才多久，编号就从“no·2”增加到“no·8”。 更可怕的是，韩初冬告诉过他说，最好能在明年做到每两周增加一家店，直到覆盖整个加州为止。 前面算是小打小闹，没有摆脱小型零售店的限制。 编号为“8”的这家店，总面积足有九百多平米，它是韩初冬试图让电器商场规模化的第一步。 随着找到更多电器供货商，商品种类还会越来越多，直至满足消费者的绝大部份购物需求为止。 ……重返洛杉矶 第96章 千万别错过了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韩初冬近期没干其他事，主要将精力消耗在了挣钱上。 曾经没有机会。 现在不同了，他有机会去成为自己最梦寐以求的那类人——超级富豪。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满满的都是动力。 如今才十九岁，已经积攒到一笔不小的财富，但是还不够，这点钱还不能满足韩初冬的梦想以及野心。 因为有追求，尽管比较忙碌，每天他都会感到无比充实。 红色的捷豹跑车停在路边，找车位花了点时间。 暴风电器的招牌很醒目，门口摆放起花篮以及红毯，时间是上午八点半，阳光明媚，天色湛蓝。 夜里刚下过场雨，地面上还潮湿着。 八号门店租在十字路口的繁华闹市，位于一座商场的入口处，这会儿已经有人在店门口等待开业，促销宣传单上带有几款特价商品，限时限量对外出售。 西瓜头他老子带了人过来，小货车车厢上喷涂着暴风电器的名称以及logo，送货的同时也能充当移动广告位。 目前大型家电商场还不多，连锁化的模式能够集中进货，将售价降低，统一管理还能减少运营成本。 和一帮零散销售商们竞争，占据着比较明显的优势。 租店之前统计过这家商场的客流量，算是周边地区最大的一个，楼上带有影城，也有图书馆、快餐店，人们喜欢来这边。 加上还位于十字路口，人来人往总会看见这块大招牌，如果不出意外，做好管理和售后服务，应该比较有前景。 当然了。 租金价格高，雇佣的店员数量也多，最后能不能盈利暂时还是个未知数。 管理一两家店，和管理八家大小不一的商店，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必须要有一个“大脑”，才能协调好各种问题。 光靠乔·奥斯汀先生还不够，韩初冬正忙于第三个创业计划，已经委托了人力资源公司，再找些有能力、有上进心的人才过来帮忙。 所谓的“第三个创业计划”，是指一款更高效的碱性干电池，他想研发生产像是南孚电池一样的产品。 收音机、玩具、手电筒等等都要用到干电池，门槛比半导体产业低得多，市场又十分庞大，以韩初冬可以动用的资金来看，刚好比较适合。 他脑袋里还装着不少可以换成财富的技术。 最近正琢磨着研发出成品，所谓的“聚能环”也被使用到，其实就是塑料制成的绝缘环而已，能够减少不必要的电力流失。 很多部件都要自己动手制造，韩初冬即将把模型产品搞出来，正准备再次申请专利。 同时也雇佣了几位加州理工的学生过来帮忙，将位于唐人街的小仓库当成实验室使用。 …… 近期忙活的事，主要就是这些。 此时此刻。 和乔·奥斯汀先生一起，步行来到暴风电器门口，由于请了报社记者过来帮忙做宣传的缘故，今天的开业仪式比较讲究，甚至拉起红绳准备剪彩，也有写着庆贺文字的条幅从商场天台垂下来。 逐渐富起来之后，韩初冬的精神面貌跟以前大不相同，对于进入社会的成年人而言，口袋里的资金就是支撑信心和气质的底气来源。 不是说钱意味着一切，健康、亲情、友情这些同样重要。 高档的黑西装、舒服的黑皮鞋，韩初冬穿在身上显得正式又帅气，他跟《洛杉矶每日新闻报》的记者打完招呼后，来到韩一枪面前。 今天他老子放假，儿子投资那么些钱开店，总要过来亲眼看看才放心。 韩初冬压低声音，笑着来句：“我刚接到消息，昨晚你那位上司家里被查了，银行账户也都被冻结，摘帽子是迟早的事，还不赶紧加加油，跟上面走动走动，这种事难道还要我教你？” 小黄毛他老子拥有太多来路不明的资产，根本经不起查。 材料才递交到irs几天，就已经签发了逮捕令，这个官方机构拥有独立的执法权，它不管资金来源，没交税就是执行的理由，效率非常高。 早上和私家侦探艾尔通过电话，对方告诉韩初冬说，资金来源不明这一块会被移交给其他部门进行调查，肯定凉凉了。 盖子被掀开，就算能保住工作也会被降职，主要看怎么运作。 直到现在，那位李sir都搞不清是谁在搞他，小黄毛更不会知道自己因为什么，才让他老子被人惦记上。 韩初冬捅出的这把阴刀子比较狠，花了两万多美刀才办成，代价并不小，换来的只是想让某个人丢掉工作，顺便报仇解恨而已。 韩一枪听见这话后，顿时琢磨出点什么，压低声音问道：“上次你说那仇要报，难道……” “嗯，我举报他漏税收黑钱，给你创造出这么好的机会，千万别错过了。 如果你不上去，万一让他心腹、朋友爬上去，还知道是我举报了那家伙，到时候我的生意可能有麻烦。多加油啊，待会儿给你点钱，去约能在你工作上说得上话的人打打高尔夫球、到雪茄沙龙抽抽雪茄之类，也别让人看轻了，当成朋友相处。” 担心过一阵子，但现在韩初冬早已想开，哪怕真遇到最糟糕的局面，大不了离开唐人街这个小泥塘就是。 他老子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脸上露出惊喜笑容，开口道：“我就说那孙子怎么这几天动不动就发火，原来是被人给查了，到底怎么办到的？” “回家再跟你说，反正别忙着休息了，争取往上再爬一步吧，等我生意再稳当点，提前退休养老还是继续干，都随便你。不是总说治安太乱么，现在改变局面的机会给你了，街上那么多游手好闲的混混，真说不过去。” 李sir家两代人占着那位置，简直像是土皇帝，完全不遮掩自家的黑钱，买房子、买商铺和好车，日子很潇洒。 韩初冬举报完，还有艾尔侦探的熟人帮忙调查，没花多少精力就把他拿下了。 这样看来花钱买新闻，用来揭露唐人街治安乱象的那笔钱，算是白白打了水漂，不过倒也不是完全起不到效果，说不定就能让小黄毛他老子彻底被开除，并且进牢里蹲一段时间。 就当花钱买高兴，韩初冬没有太在意。 专门提醒韩一枪几句之后，他先去剪彩开业，一帮为了抢夺特价电器的顾客们等到不耐烦了，提前十多分钟开业也行。 …….重返洛杉矶 第97章 然而并没有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没请明星过来助阵，也没搭建舞台，找人来唱歌跳舞。 就这么简单地剪彩完，韩初冬转身告诉那帮店员们一定要认真些，从口袋里掏出叠红包，散发给她们。 每个红包里装着五十美刀，包括店长在内总共六位，其中有位黑人、有位白人，都培训学习了半个月左右，红包算是一点点奖励。 四十多位早已等候多时的顾客顿时涌进店里，直奔那些写着“限时促销”字样的品牌电器。 比起美国的本土品牌，如今曰本的家电更受欢迎，同时售价也相对较低。 暴风电器的日货大多来自于一位华裔采购商，他从那边采购各类家电，然后转卖给有需要的店家。 信息交流还不方便，像这样的商人到处都有，前段几天还有人找到韩初冬，想买他的玩具对外出售，只可惜代理权已经卖出去，只好作罢。 一号店开业时候，韩初冬亲自拿着喇叭吸引路人。 现在不需要那么做了，有店员录制好促销广告语，放了音响摆在门口循环播放。 每个类型的电器都有一两款进行特价销售，往往是进货价格较低，利润空间比较大的那一类中低端品牌。 有顾客迅速选好商品之后，已经开始付款结账，不少路人被这边的场景吸引，陆续走进店里，觉得像这种商品种类繁多的电器商场蛮有趣，到处走走看看，连吸尘器以及割草机都能买到。 乔·奥斯汀先生站在韩初冬身边，偷偷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这位年轻的华人小老板，表现出来的个性比真实年纪稳重太多，老实说，其实奥斯汀先生还有点敬畏他。 跟钱多钱少没关系，主要是韩初冬太沉稳了，总能做出最合适的决定，并且态度还一直很坚决。 这让乔·奥斯汀没办法反驳韩初冬的任何决定，而且似乎也没有反驳的必要，好像有种让人不由自主相信他的魔力。 平时当老板的怎么说，他们就按照韩初冬的想法去执行。 刚被招募过来时候，奥斯汀先生等人还以为，自己终于能体会到当公司高管的幸福。 然而并没有。 这帮人都被华人小老板死死压制住。 除了日常管理之外，具体业务方面几乎不需要别人操心，韩初冬把长远规划、人员安排等等都做了。 就拿奥斯汀先生来说，近期最主要的任务只是盯着各家连锁店员工们，让他们别偷懒，别懈怠，账目问题交由独立的财务部门进行管理，每天统计销售和资金出入情况，跟乔·奥斯汀没关系。 白人管理层们压根没多大权力，自然不会反客为主。 韩初冬觉得自己不太会管理，因此考虑的问题比其他老板更加多，也更重视管理权的分配。 思路没错。 两家公司才刚起步，管理层人数过少，如果谁动起坏心眼，资金安全难以保障，还没到可以放权的时候，但也意味着他要亲自处理更多事务。 如此看来，在管理这一块他还是有点天赋的，至少没缺心眼到随随便便冒然去相信谁。 瞧见不断有客人询问产品的具体性能参数，韩初冬告诉说：“乔，尽快把商品标签都换掉，别只写名称和价格，把商品的性能表现和功耗等数据也写上去，例如冰箱容量、耗电量、外壳材质等等，尽量详细一些，免得都要询问店员，每件产品都弄个简短的说明。” “明白了，待会儿就去改掉。” 乔·奥斯汀先生说完，问道：“你上次说以后开的店只会更大，那么以前那种两三千平方英尺的小型零售店，就不再继续增加了么？” “要看具体情况，不过应该是这样没错。如果知道哪里有一家产品种类齐全的电器商店，而且价格也相对便宜，我相信消费者们会愿意专程赶过来购买，如此一来管理起来会很方便。” 实力还弱着，韩初冬担心有谁盗用自己的创业思路，因此没仔细解释。 他的想法是接下来把暴风电器，都开在各地的繁华闹市区，让人们在逛商场消费购物的同时，也来自己的电器商场看一看，就跟百思买等公司所使用的销售策略一样。 既然有现成的模式可以借鉴，没必要自己胡乱折腾，那些模式能够让企业壮大，当中必然有可取之处。 韩初冬还没自大到，认为自己能够另辟蹊径。 开始创业前，手中能动用的筹码不多，家电商场比超级市场的门槛低，市场规模相对也小些。 他现在完全没有往沃尔玛、家乐福这些连锁超商模式靠拢的想法，如果想要从中分蛋糕，抓紧时间从其他地方挣快钱，然后去投资这些具有出色发展前景的企业就好。 换个角度考虑。 当前，沃尔玛开一家新店的时间里，韩初冬可能开五家、十家暴风电器，因为后者经营起来更容易些。 等规模上去了之后，假如转手卖掉这家公司，说不定能拿下沃尔玛公司的一半股份，肯定比自己往超级市场领域发展简单多了。 在报纸上看见过，早已上市的沃尔玛公司，目前只有四十多家门店。 今年前两个季度的利润不过只有五百多万美金，花了太多钱在扩张和运营上，上市之后表现一般。 要是真想投资它，接下来有的是机会，遍地全是投资机遇，让人眼花撩乱。 韩初冬曾迷失过一段时间，后来他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永远不可能赚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钱。 所以淡定些，走一步看一步就好。 如果只重视金钱本身，那生活该多没意思。 经常跟乔·奥斯汀见面，也经常跟他沟通交流，从第三家店到今天的第八家店，韩初冬都会亲自到场，逐渐有点麻木了。 没再多聊，和《洛杉矶每日新闻报》记者交谈会儿之后，他就先独自开车走掉。 平均下来，芒果玩具公司近期一天能为他带来四万美金利润，几家暴风电器也能带来三四千美金，这还不算费雪玩具、二合玩具株式会社的进账。 韩初冬挺重视下一个利润增长点，他打算在今天就先造出测试用的干电池。 几位加州理工学生们在唐人街仓库里，已经弄好锌、二氧化锰、氢氧化钠、氢氧化钾等原材料，还有人正手工制作碳棒。 依照已经递交了发明专利的化学方程式，他们需要做的只是选定材料配比，制定生产流程……重返洛杉矶 第98章 一只小狗崽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原先租下的仓库，租约还有大半年才到期。 想着别浪费钱，于是韩初冬招来那帮技术人员之后，先在唐人街这边办公。 他打算成立一个研发各种产品的实验室，连名字都想好了，叫作“梅森实验室”。 不仅研发电池、玩具这些，如果规模能够壮大起来，又能够养得起，还可以尝试一下别的东西。 开车走神想事情。 就快要到唐人街街区范围，余光瞥见路边有个摊位，主人正举着一只小狗展示给自己看。 路上车来车往。 那人抱着小狗，旁边还摆放着手写广告，说是出售小狗（puppy）。 家里有院子，足够用来养狗，韩初冬来了兴趣，打右转灯，缓慢停靠在路边后，下车往回走。 如果是很神经质的小狗就算了，刚刚瞥了眼，明显是阿拉斯加或者哈士奇。 此刻往回走，从圆滚滚的身型来看，显然是阿拉斯加雪橇犬，黑白毛色，体格壮硕。 走近观察，总共有好几只小狗，既有阿拉斯加雪橇犬，也有英国斗牛犬，一起被放在皮卡车后车斗里，互相之间打闹玩耍。 身材干瘦的白人商贩，胳膊和手上带有纹身，他见到韩初冬过来，询问说：“买狗吗，都是些好狗，瞧它们多活泼。” 说话时候把手上的那条阿拉斯加幼犬放在地上，又拎起一只斗牛犬给他看。 比起英国斗牛犬，韩初冬对阿拉斯加更感兴趣些。 蹲在路边伸手，揉揉这只阿拉斯加幼犬的脑袋，见小家伙不哭也不闹，只是用呆萌眼神看向自己，好像很可怜的样子，立马就喜欢上了。 抬头问道：“这只多少钱，几个月了？” “快三个月，如果你确定想买，八十美金拿走。” “六十？我只带了六十，下次再说吧，我家里离这里有点远，回去拿钱太麻烦。”韩初冬装模作样起身，最近他一天能挣到普通人十年工资，可那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讨价还价是种乐趣。 商贩犹豫片刻，当场说道：“六十也行，自己挑一只，这只就非常不错，不过最近感冒了，回家喝点孩子喝的感冒药，很快就能好。” 说话时候拿了张纸，帮脚下小阿拉斯加幼犬擦擦鼻涕。 韩初冬从没有养过狗，听见商贩这么说，见那小狗欢快跑动着，相信了。 当场就掏出钱包，数出六十美刀，实际上他钱包里还有几张富兰克林，总共带了七百多美刀出门。 怕遇到抢劫的，多带点钱有备无患，说不定有谁抢到这么多钱很开心，就能保住一条命，他的命当然比钱重要。 给了钱，再次看看另外一只阿拉斯加。 两只样子差不多，而且车斗里那只没有鼻涕，索性选了车斗里的那只，给钱后抱着它，笑道：“就这只吧，有没有注射过疫苗？” “疫苗？你去宠物诊所问问，兽医会告诉你。” …… 带着小狗，心情极好。 开车期间偶尔看看蹲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小狗，觉得这个小家伙非常乖巧。 准备等今天忙完后，再去准备狗屋、狗粮那些东西，抱着它先来到实验室，关了门让小狗自己去玩。 韩初冬洗完手，来到摆满仪器和工具的办公桌旁，拿起一截没有商标，只贴着编号的钢外壳干电池，做工有点粗糙，大小和五号电池一样。 编号从一到四，总共造出四个。 五位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正专心致志继续比配原材料，手工制造五号电池。 除此之外还从市面上买来许多干电池，有的被切开看观察内部、有的则在做电压、电量测试，并且记录出数据。 之所以能把一帮加州理工高材生们，吸引到唐人街这边来工作，除去韩初冬开出较高薪酬这个原因之外，主要还是因为他说自己设计出了一款性能更高的碱性干电池，甚至在锂电池技术上也有突破。 有些学生感兴趣，然后就乖乖上钩跟过来，被他连续使唤好几天。 此刻问道：“放电测试做了完没，在十欧姆负载下，放电时间有多少？” “不清楚，早上刚开始做，不过按照你说的技术去做，电池容量确实更大些，其他电池只能亮两个小灯泡，用我们的电池能亮三个，二号样品测试出了1240mah，容量、放电曲线，都比市面上的其他产品高出一截。” 说话的这位名叫安东尼，今年二十六岁，还没拿到硕士学历，明年才毕业，目前处于实习期。 韩初冬通过人力资源介绍公司找到了这帮人，眼下工作还算简单，假如不是懒得亲自动手，他自己就能鼓捣出来。 看完统计出来的数据表格，点头认可道： “挺不错了，假如用机器生产，密度做到更高，容量也能更大。 继续试验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会去想办法组装生产线进行量产，这两天先把生产方案确定下来，我要一举拿下高端干电池市场，到时候大家都有奖金。对了，七号电池、一号电池这两款也生产出样品进行测试，最近大家都加班，午餐晚餐费用我全包，加班费和交通、住宿费用也都算在我头上。 见他们搞得还不错，韩初冬先找来纸张画图。 既然即将出现性能更强的电池，四驱赛车专利可以先拿下。 想了想，逗弄会儿小狗，出门到玩具店去找带有电动小马达的玩具，电动风扇里面就有，还买了带有轮子的小车，准备拆卸零件先做出模型。 四驱赛车玩具并不复杂，市面上已经出现类似的玩具，只不过没有成气候，品牌实力不够，玩起来也少了点乐趣。 随着其他代工厂开始生产玩具，并且投放进市场，各类玩具的产能正稳步攀升，代理商们也在积极扩展市场。 这为韩初冬带来充裕现金流，有实力去折腾其他项目。 目前超级泡泡、手推螺旋叶等玩具的产能依然不足，费雪玩具公司那边，近期也筹备着将玩具上市销售，卖到欧洲各国以及美国的十多个州。 这个月一号的万圣节刚过去，玩具销量喜人，眼看临近感恩节、圣诞节，到时候又是出售玩具的旺季。 暖手抱枕逐渐形成一股潮流，在北边卖到脱销，如今总共有六家服装厂全力生产它，在唐人街也出现了小作坊式的玩具加工点，产能仍然严重不足。 ……重返洛杉矶 第99章 传票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脑袋里装着现成的电池技术，那是大一时候，韩初冬在课堂上学过的知识。 没什么复杂的材料，研发碱性干电池的过程还算顺畅，当天就把容量又往上提升了些，等到改进生产工艺后就能商用投产。 流水生产线需要时间准备，工厂地址还是准备放在唐人街附近，利用这边的廉价劳动力以及便捷的交通来节省成本。 对于环保这一块，目前还不是太重视。 待在所谓的“梅森实验室”。 研究员们继续制造电池样品，韩初冬则独自忙活着，用泡沫来制造车身，从一大堆玩具种挑选能用得上的零件，拼拼凑凑，在傍晚制作出一辆后驱版本玩具车。 电池就用自家的电池，速度还算不错，如果加装一根传动杆就能成为四驱。 在他看来。 这是一款至少能够畅销二十年，源源不断带来收益的产品，因此比较重视。 可惜的是这辆初代玩具汽车，很快就被那条阿拉斯加雪橇犬幼崽盯上，一脚下去就散架。 倒也没关系。 他已经画好大概的模型图纸，接下来申请完专利，等到合适时候开始量产就行，工艺并不复杂，生产出零部件直接装盒，让消费者们按照说明书自己拼装，连组装环节都省了。 换个角度看，说不定还能刺激电池销量，省下一笔广告费。 手上两百多万美金可用作投资，挣钱的机会也随之变多，不过目前都是些靠量挣钱的小玩意儿，生产销售干电池的项目还没搞好，韩初冬就又继续考虑起其他项目。 他想搞出个跟王安电脑公司打字机一样，单件商品利润更高的产品，那种东西挣钱速度更快。 只不过暂时还没头绪。 科技水平不足以生产出个人电脑，进入汽车制造领域所需要的成本又过高。 当前世界公认的三大暴利行业，石油、军火、以及毒*，前面两个韩初冬进不去，最后那个他不敢碰。 退而求其次，就是房地产、保险、银行、券商之类华尔街人最喜欢的生意，房地产目前肯定不能碰，经济正不断迈向萧条，后面三个他倒是有点想法，但是因为不够懂，资本也还不够多，所以仅仅停留在空想阶段。 来钱慢的看不上，暴利行业又需要高投入，短期内挣到些钱，韩初冬又有点膨胀了…… 下午五点多钟。 先跟往常一样，去了趟公司看完账目。 从乔·奥斯汀先生口中得知，暴风电器八号店今天已经售出两万多美金，到晚估计还有一波销量高峰期。 夸赞几句算是加油打气，韩初冬继续说道： “乔，你明天在洛杉矶先转一圈，看看哪里还有合适的门店。如果进度足够快，还有可能赶上感恩节销售高峰期，回声公园的那家店规模太小，最好能够扩大两三倍，好莱坞、长滩、东洛杉矶这些人口密集的地方，等明年全都应该有一家暴风电器。” “但你前几天才说应该停下来消化一段时间，让新员工们适应公司模式，另外培训一批销售员、送货员。” “那些依旧按照计划来，还有大半个月时间准备呢，我又发明出一款很挣钱的产品，资金方面不用担心，适当加速扩张也蛮好。” 奥斯汀先生听到韩初冬这番话，略微有点无语。 倒不是在质疑韩初冬的决定，而是在想这么年轻的华裔，脑袋怎么就装着那么多挣钱的想法。 如果把以前那个“韩初冬”的成绩单拿出来给他看看，奥斯汀先生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比划个ok手势，回答道：“好的老板，明天我就到处看一看，带着地图，然后把选中的店铺位置给你过目……” 芒果玩具公司目前的负责人名叫威尔伯·瓦纳罗，三十五岁，看起来比较稳重，之前在迪斯尼担任产品部的营销助理职务。 他此刻拿着封信来到韩初冬身旁，小声说道：“我有件事需要私下里跟你谈谈，去你办公室？” 韩初冬以为他要辞职，等看到信封上写有“洛杉矶联邦法院”字样，这才发现是张传票。 点头往办公室里走，接过传票打开查看。 上面写着一家名叫“邓肯yo-yo”的公司，宣称超级魔力球侵犯了他们的外观专利，需要在一周后到法院了解情况。 “这是看我们公司挣钱，所以眼红了吧，悠悠球早就出现，都是那种样子，凭什么说我们侵犯它专利？更何况还是搞笑的外观专利，我敢说我们的悠悠球绝对是独创，下周我跟律师过去一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语气中带着不以为然，韩初冬完全不当回事。 差不多两个月前申请滚轴悠悠球专利，这项专利已经通过审核，说明至少在美国这边，还没有人申请过相同的专利。 威尔伯·瓦纳罗先生告诉说：“我也觉得问题不大，超级魔力球非常畅销，几乎没人再买传统悠悠球，邓肯悠悠球公司就在出售传统悠悠球，造型并不一样，总不能因为都是圆形，就认为我们侵权吧，可能只是在炒作。” “没事，我们挣钱更多，被人惦记了很正常，记得找人盯着这家公司，我没侵犯它的专利，但是我担心这家公司侵犯我的专利。” 狗还在车里，韩初冬说完把传票放在桌子上，伸着懒腰继续开口：“对了，市面上有没有出现仿造我们公司的盗版产品？” “代理商们没反馈过，所以应该没有吧，你知道谁在盗版我们的产品？” “只是随便问问，等明年就要安排人，去各地的玩具批发市场抽查检测，记得提醒那些代理商们，如果发现谁在卖盗版产品，直接取消代理权，并且追究责任。别直接告诉他们，但要让他们知道我的态度，明白吗？” 听懂了韩初冬的意思，瓦纳罗先生边点头边问：“你有没有认识的好律师，请一位出色的律师非常重要，据我所知芒果玩具现在还没有法律顾问对吧。” “嗯，不着急，有钱还怕找不到好律师么，你们忙完也都下班吧，我先回家去了……”重返洛杉矶 第100章 不可能吧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回家途中。 在小东京地区的一家宠物用品店里，买到狗粮和睡窝。 韩初冬原打算买个小木屋，宠物商店里没有，准备自己请一位木匠帮忙打造，然后摆放在自家门口的花园里。 遛狗的项圈和绳索也有，到家时候晚餐还没做好，索性先带着小狗在教堂旁的草地上闲逛，感觉相当不错，小家伙很可爱，喜欢跟着韩初冬。 这时，韩一枪也开着车回来，从唐人街把老两口带着，三人同坐在奔驰里。 以前老两口还能自己走走，当是锻炼身体，如今新房子离干货店比较远，又没有顺路的公交车，接送任务自然而然落到韩一枪这个独子头上。 至于韩初冬他老妈，最近自己开家里原先的二手车上下班，在学校里当老师，又不像丈夫一样喜欢炫耀，生活作风很低调。 因为有个挣大钱的儿子，他老妈已经能用上“低调”这个词了。 “哟，这不是我儿子么，还以为是谁在遛狗呢，哪里来的狗？” “在路边花六十美刀买的，今天上班怎么样，有人找你谈升迁的事情没？”韩初冬好奇问道。 一把手被irs带走，他老子确实有上升的机会。 韩一枪顿时忧心，没好气告诉说：“来了个调查组，领头的那个混蛋二话没说，先把我们都教训了一顿，就算真有机会也不会那么快啊，他的部分工作被我暂时代理了，以后不知道呢，抽调白人过来顶替也有可能。” 刚开始发家没多久，一没人脉二没关系，韩初冬帮不上多大的忙。 对老爹来了句：“让你代职就有机会，没事干多走动走动，找个能得上话的人，摸清楚喜好之后对症下药。” “这个我懂，先回家去吧，吃完把你这狗借我遛一遛……” 比起动不动就罢工，闹着要加薪、要缩减工时的黑人、白人们，华裔员工更能吃苦耐劳，只要按时给工资，不喜欢闹腾。 对于韩初冬这种当了老板的人来说，当然更喜欢招募华裔员工。 既然近期都把工厂安排在唐人街附近，有必要想办法别惹出乱子，要不然今天某个人上门敲诈一笔，明天某个人上门又敲诈一笔，生意就没办法做了。 如果韩一枪顶替了那份职务，对韩初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因此才这么上心。 说句实在话。 就那点微薄的薪酬，甚至还不如守着仓库的周叔高，实在是看不上。 最近西瓜头周楠的爸妈，都在暴风电器公司工作，从收入来看已经算是勉强挤进了中产门槛。 韩初冬从没想过一直要在唐人街这个小泥塘里打转，他老子能上去固然好，上不去也没关系，又不是非得靠这点小权力才能发展起来。 因此挺淡定，继续牵着狗往前走了一段路，这才回家吃晚餐。 …… 把店租给韩初冬的那位侯哥，算是惹上事了。 出事的那家人盯着不放，也不愿接受和解，根据韩父的说法，估计要进去关个几年，脱身的可能性极小。 这不管韩初冬的事，有句话叫做出来混总是要还，摊上那种事，侯哥自己也要担很大一部分责任，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最后有几个能落个好下场。 既是闲聊，也是韩一枪在提点儿子，临了还问了有没有按规矩交税，得知很干净时候才放下心。 千万别以为不交税被查到后，临时补上就可以，那位在唐人街地区也算手眼通天的李sir，不就是因为没纳税才被带走，一天过去了都还没放出来。 当然，顺藤摸瓜也查出许多问题，最后指不定就会比侯哥蹲得更久。 ———————— 昨天还好好的小狗，在第二天早上开始打喷嚏、流鼻涕。 韩初冬见它无精打采凑到自己脚边，联想到昨天那条小狗，总觉得不太放心。 吃完早餐，带着阿拉斯加幼犬去宠物医院，路上想了个名字，叫做奥瑞卡（ulrica），意思是狼王。 他自己都觉得叫小奶狗这种名字有点搞笑，以前有朋友的哈士奇也叫这名字，想不出太好的名字，索性就借用了，反正这年代那位朋友都还没出生，更别提养狗。 去了昨天买狗粮的那家宠物店。 老板是位个头矮小的秃顶曰本老头，他的英语口音有点奇怪，多半不是在美国出生。 此刻兽医对他说：“虽然很抱歉，但我必须告诉你，这条狗存在患有犬瘟热的可能性，那是种很古老的犬类病毒，就像鸡瘟、猪瘟，死亡率非常高，不过也可能仅仅只是感冒，我需要抽点血化验，你像这样帮我抓着它的腿。” 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可能，刚喜欢上这条小狗，怎么就会得致死的重病？ 韩初冬原先觉得没大碍，见老头开始拿消毒水喷洒，心不由往下沉，说道：“昨天卖狗给我的人说是感冒，喝点感冒药就能好，应该不会得重病吧。” “正规的宠物店？” “……路边摊，这些狗放在车上对外出售。” “如果真出现最坏的结果，我建议你去买狗的地方找找，不过找到那种无良商人的可能性很小，类似的事情已经出现过几次，有人专门打着救助病狗的旗号，零成本将病狗卖给完全不知情的顾客。犬瘟热是种很严重的病，哪怕只是闻一闻病狗的粪便，犬类都有可能感染。” 刚有名字的小阿拉斯加幼崽蹲坐在那，只在扎针时候挣扎片刻，微弱的叫声悲惨。 兽医老头边测试，边跟韩初冬说如果真得病，最近就别接触其他犬类，也别放小狗出门，免得引起扩散。 老头不看韩初冬，因此也没发现因为自己这番话，导致他的脸色有多难看。 韩初冬不相信自己运气这么差，也不相信这么小的狗就感染重病，然而检测结果磨灭了他的希望，奥瑞卡它真得了犬瘟。 抚摸的小家伙，有气无力询问老头说：“有没有治疗的办法？花钱没关系，能治好就行。” 兽医见过了类似的场面，语气认真说道：“这不是钱多钱少的事，如果能治好我肯定愿意赚钱，但高达百分之八十的死亡率，我真没办法啊。 每条狗都不同，有些没治疗也能好，有些认真治疗后还是离世。你刚把它带回来，希望你还是别执着了，投入的感情越多，到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我没有办法治疗它，不过有些药物据说可以增强存活概率，药店里都能买到，我写份药物名单给你……”重返洛杉矶 第101章 生产线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长吁短叹。 狗很小，也相当乖巧，韩初冬头一回养狗，居然就碰上那么糟心的事情。 后悔没去正规的宠物店买狗，可再纠结这种事已经迟了，丢是不可能丢掉的，还没狠心成那样。 坐在车里逗弄会儿，帮小阿拉斯加擦干净鼻涕，动作轻柔抚摸着它的毛发，小家伙汪地叫了声。 多半很喜欢被抚摸，粗尾巴甩来甩去，长得跟个小肉墩似的。 尽管彻底治愈的可能性比较小，但总要试一试。 按照纸上的名字，去药店买来各类药物，随后又开车往市区走，询问路人找到另一家大型宠物医院。 再次抽血诊断，确实是感染了犬瘟热没错，不过这边有所谓的干扰素，能减小死亡率，总的治疗费用需要两千美刀，据说是种新药，因此价格较高。 钱不钱的没关系，韩初冬同意进行治疗，另外也学习到许多照料知识，不希望把它留在这里忍受孤独。 还是初期阶段。 不过雪橇犬等在寒性地带生活的犬种，患病死亡率较高，因此治愈的概率大约只有一半左右。 打针后滴了眼药水，并且在鼻子上抹擦红霉素药膏，它还能自己吃东西，暂时不需要强行喂食。 按照兽医的意思，如果什么时候吃不下饭，那就用针管强行灌入流食，反正一定要有体力去跟疾病对抗，并且在生活环境内喷洒消毒药水，免得生其他病。 今天的短暂治疗结束，明天继续来打针。 韩初冬心情不佳，暂时先抱着小狗离开，回家后暂且养在后院里让它休息，搬张躺椅坐在后院里看书。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 吃午饭前洗了澡，让刚请的保姆单独将自己衣服洗掉。 再次出门前给小奥瑞卡喂了食物，并且滴完眼药水，察觉它还很有活力，这才安心出门。 去芒果玩具公司安排发货，并且联系到一家比较不错的律所，将跟邓肯yo-yo公司相关的案子告诉一位律师，对方接下了，算是个小麻烦，要价并不高。 几家暴风电器连锁店，能为韩初冬带来比较不错的收益，芒果玩具这边更不用多说，全力生产，往各地发货，源源不断带来可观利润。 接连招募不少人，几乎都念过大学。 这两家公司逐渐走上正轨，而他又注册一家新公司，名字叫做“梅森电池”，第一款碱性干电池被定名为“蓝色天空”，主打环保、大容量、长续能。 …… 在接下来几天。 韩初冬一直在忙着和装配生产线巨头罗克韦尔公司的人接触，希望从这家公司买到电池生产设备。 只要有钱支付，剩下的都好办。 罗克韦尔公司本就有干电池自动化生产线设备，原先打电话问过，所以才找到这家公司，如果买两条生产线，总投入大约需要九十万美金。 目前许多公司在生产干电池，普通的生产线一条也就二十万美金左右，因为需要特别定制一些机器，多了许多道工艺，价格自然而然就上去了。 从订购到完成，总共需要四到五个月时间，也就是说现在支付定金，等到明年三月份、四月份才能正式投产。 韩初冬问了另一家公司，要价更高，回过头来当即跟罗克韦尔公司的代表签订合同，初期先订购两条。 别看只是一节小小的电池，生产流程可不少，在研究过市面上几乎所有的主流碱锰电池之后，他总共申请了包括聚能环、防爆盖等等总共十一项专利，把能申请的都申请了。 老实说，付了订金之后他有点担心。 担心造价过高会使得销量低靡，东西好不一定就能卖出去，顾客们会考虑性价比。 假如收入达不到预期，那还不如将专利授权给其他电池制造商，或者直接卖掉专利换成现钱。 纠结一阵子，想着未来可以往锂电池技术上靠拢，总归不会亏得太厉害。 反正又不是一次性把钱支付掉，等交付时候才给尾款，有几个月时间准备，更何况暴风电器和芒果玩具还在挣钱呢，觉得对其他生意影响不大，这才把自己说服，决定继续试一试。 韩初冬比某些员工还忙碌，总有做不完的事。 不过他每天能挣好几万美金，手底下员工们才挣小几十美刀，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几座代工厂，大大小小八家暴风电器，都在帮他挣来财富，费雪玩具公司那边开始将拿到代理权的玩具上架销售，才开始卖几天，根据韩初冬了解到的情况看，销量貌似蛮不错。 等明年再考虑把公司总部搬走的事也不迟，如今一帮人还在唐人街地区工作。 按时支付报酬，该买的保险没少买，还提前放出消息说年底会给奖金，所以那些白人员工们对此怨念不大，生活上不方便是难免的。 十一月十六号这天。 韩初冬刚跟罗克韦尔公司的代表签完合同，并且支付了十八万美元订金，时间是下午三点，算了算时差，拿起电话打给望月希子小姐。 洛杉矶比曰本地区慢了整整十六个小时，札幌那边已经是十七号的早上七点钟。 自从派她到北海道札幌帮忙盯着生意，除了成功进入二合玩具株式会社之后，两人通过一次电话。 后面她又打来过，然而韩初冬一直在外面忙，等得知消息已经错过能通话的时间。 没有手机，经常会很不方便。 越洋电话，过了会儿才被接通，望月希子声音传来：“梅森？” “嗯，是我没错，上次打电话来找我有事？” 韩初冬问道，随手拿起暴风电器近期的销售报表，边打电话边翻看。销售额比较不错，搞得他都舍不得推出以旧换新营销计划了，免得耽误自己挣钱。 她回答说：“我刚刚准备出门吃早饭，然后去上班，差点没接到这个电话。我想告诉你二合玩具没问题，从我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应该没问题，所以账目都记在本子上，只从一家工厂拿货，昨天他在跟我们开会时候说，这个月已经提前完成四万个魔力球的销售目标。” “很棒的消息，我会联系你老板，看他会不会告诉我虚假的数字，但愿别骗我才好。” 听到韩初冬这句话，望月希子莫名觉得自己没白吃苦。 最近她到处找商店推销玩具，累到一回家就躺着，本应该是坐办公室的那类女白领才对，在札幌既没朋友也没家人，难免会感到情绪低落。 此刻问道：“对了，老板说他最近要去一趟洛杉矶，找你商量生产其他玩具，并且拿下本岛、九州、四国地区的代理权，打算带我一起去，你觉得我应该不应该拒绝？” ……重返洛杉矶 第102章 这些就是面膜啊（第三更）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望月希子的性格很软，似乎没什么脾气。 韩初冬见她连这种问题都要征求自己的想法，不由觉得好笑。 仔细想想。 龟梨二合似乎没结婚，这次来洛杉矶居然要把望月希子带上，他开始琢磨起那家伙是不是有其他想法。 男人嘛，当然更懂男人。 对龟梨二合并不熟悉，但望月希子在韩初冬身边待过几天，老实说他对那位混血姑娘比较有好感。 觉得让她去当小间谍，简直是在把小白兔往老灰狼嘴里送。 正想着是不是应该要把她调回来，找个理由跟龟梨二合要人，直接往他公司里派个财务小组，也能起到监督作用。 这个念头产生后，顿时扎根生长，韩初冬拿着听筒，开玩笑道：“可以啊，我们吃饭时候把你带上，算是奖励你一顿大餐，一直没问你在那边适应得怎么样，假如不喜欢就回来吧。” 说完觉得自己这番话太不……老板，随即补充说：“这次我想跟龟梨二合敞开来谈谈财务监督的细节，也许之后就不用再这样小心，你可以来芒果玩具，或者暴风电器工作，目前都还缺人手。” “那么……我还是回洛杉矶工作吧，刚好我母亲身体不舒服。” 望月希子想想正在欧洲度假的母亲，默默在心里说了句抱歉。 在回曰本之前她对这份工作抱有期待，但十多天过去，新奇感消失之后，独自来这边工作已经变成了煎熬，韩初冬的这番话刚好符合她想法，脸上也浮现出微笑，有种松了口气的欢快感。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她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还不太适应，想法和现实产生偏差，难免会觉得不舒服。 如果是那种被社会反复摧残过的老油条，这会儿估计多半会为收入考虑，待在这边当商业间谍能拿两份工资呢。 聊了几句挂断电话。 望月希子小姐开心地出了门，满心期待着到时候直接飞回洛杉矶…… 韩初冬当时担心龟梨二合耍滑头，贪掉本该交给自己的钱，于是才通过猎头公司找到了望月希子。 一起合伙做生意，关系又不是太好，难免会对生意伙伴产生提防心理。 这回龟梨二合要来洛杉矶谈其他玩具的授权，韩初冬准备敞开来跟对方聊聊财务方面的监督问题。 假如龟梨二合拒绝财务组的进驻，接下来就不会再有其他合作，因此确实不需要继续安插小间谍，反正当时只给了北海道地区的魔力球代理权而已，另外找代理商很容易，耽误不了做生意。 话说回来。 要不是因为望月小姐长得漂亮，估计韩初冬也不会有闲心思去操这种心。 决定派她过去前就曾犹豫过，现在还是不太放心，作为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哪有把小美女往别人碗里送的道理，留在自己身边肯定更好。 论起私心，或多或少都有点…… —————————— 花钱找律师保平安。 韩初冬请的律师有点能耐，详细了解过邓肯yo-yo球的外观专利后，直接去洛杉矶联邦法院请求撤销，原因在于超级魔力球的凹陷造型，跟邓肯yo-yo球的造型完全是两种样子，总不能因为都是悠悠球，就认定为侵权。 那家公司纯粹是看韩初冬挣钱了，抢走属于他们的悠悠球市场，然后便开始无理取闹。 邓肯yo-yo球曾经火过一阵子，这家公司创始人已经四十多岁，本世纪五十年代时候他在电视上表演悠悠球，闯出了点名气，公司规模撑死也就四五十万美金。 联邦法院那边的人审核完之后，当即判定不符合诉讼程序，直接驳回了那家公司的申请，连开庭都不用。 反倒是韩初冬这边，查到两家侵权生产魔力球和起泡玩具的美国本土公司，派出律师前去交涉，私了还是上庭，让他们自己选一个。 在美国，侵犯专利的犯罪成本比较高，有人敢偷偷摸摸生产，不过被查到后会付出点代价。 因为有利可图，铤而走险的商人只会越来越多，做这种低门槛的生意少不了麻烦，只能尽量减小损失。 位于唐人街的实验室里，研究干电池的团队人数已经扩张到十位。 韩初冬让第一批员工找了些有能力的同学、朋友们过来，他亲自面试过，不能说那帮加州理工的学生有多牛，至少能干些他懒得亲自干的杂活，比如继续调整配比，结合成本优化电池生产方案，以及解决量产时候的原料问题。 刚重生到这个年代，开始决定做生意时候，总觉得会很难很难。 如今发现当时觉得困难，是因为手里的资金不够，现在上百号人直接给韩初冬打工，还有不断增长的资金可以用作投资，一下子轻松多了。 临近感恩节，玩具销售高峰期即将到来。 那些代理商们没多少存货，他们催韩初冬，韩初冬只好去催杨光年。 光年塑料厂的杨老板最近混大了，韩初冬吃肉，他跟着喝汤。 从芒果玩具公司离开，找杨老板当面谈谈扩大产量的细节后，想着老妈今天过生日，决定先买些礼物以及蛋糕，早点回家。 近期韩初冬很怕回去，主要是怕到家后听闻噩耗，不过那只名叫狼王奥瑞卡的阿拉斯加雪橇犬幼崽，求生欲望比较强，接连四天注射干扰素，除了鼻涕多一些、睡觉打呼噜之外，暂时还没出现更严重的症状，也能自己吃点东西。 它食欲不佳，因此还是要注射流食，能感受到小家伙的痛苦，韩初冬这位当主人的也会觉得难受。 开车来到蛋糕店，买了份装饰有奶油桃子的生日蛋糕，亲手在上面写“祝母亲生日快乐”。 虽说从思维上并不是亲生母亲，然而既来之则安之，不想去当孤家寡人，也不想让那些都是好人的长辈们痛苦。 然后又去买了对金手镯、一条金项链，中途路过家卖化妆品的商店，找了圈都没找到面膜，只有涂抹的瓶状面膜泥。 叫来店员，韩初冬问道：“你们这里的面膜在哪呢，我是说装在盒子里，一片一片白色的那种，给我来两盒，欧莱雅的这瓶润肤乳也要了。” 美妆店店员面带疑惑，耐心解释说：“你们男性不懂，这些就是面膜啊，涂在脸上干硬后，有些确实是白色，我推荐这一款，能补水祛斑，给你女朋友买？” “……抱歉，你在店里工作多久了？确定没有那种软软的，能挤出水，撕开袋子后直接贴在脸上的面膜？” 韩初冬表情古怪问道，心想难不成那种面膜还没发明出来。 店员真没听说过，耐着性子好脾气介绍道：“市面上最火的品牌都在这了，要不然买一盒眼影吧，口红也行。 ……重返洛杉矶 第103章 聚餐与舞厅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韩初冬没再多说，随便买了瓶香水、一支口红。 之后接连跑了三家卖化妆品的店，得到的反馈都是——没有那种面膜。 回家路上，他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感觉自己被理工科思维限制住了，没有往这个更暴利的行业上想过，两相比较，卖电池的市场和利润率，哪有卖化妆品高？ 挣男人的钱不容易，手表、汽车等等都需要高技术、高投入，挣女人的钱就容易多了。 只要好看，只要别人拥有，就不会缺少顾客。 甚至还有男人为了讨取女人欢心，从而大把大把地掏钱出来，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钻石。 平心而论，哪有男人真会为了一块亮晶晶的小东西，发自内心地乐意去掏出一大笔钱？ 无非是为了让女人开心而已。 走神考虑着这些事，虽然并不清楚具体的市场规模情况，但韩初冬觉得化妆品市场目前不一定就比半导体产业小，整个女性用品市场更是大到惊人，而且门槛还相当低。 比起研发费用，宣传成本才是大头，作为未来人，他当然知道那些东西有多么暴利。 对此很是心动…… 到家后在屋子旁的空地上停好车，带着给老妈准备的礼物进门。 放在桌子上后，第一时间来到后院。 见小家伙背对自己趴在那不动弹，韩初冬顿时紧张起来，等开门时候看见它回头看向自己，还艰难地站起身，这才稍微松口气。 愈发觉得它很可怜。 脱掉外套、解开领带，把小奥瑞卡放在膝盖上，亲自帮忙擦干净鼻涕、眼液，涂抹上药。 它喘气时候能听见轻微呼噜声，好像很吃力的样子。 抚摸着它的脑袋，韩初冬见盆里的狗粮减少一些，粪便看起来很软，但至少不再像昨天那样拉稀，为此很是欣慰。 强行喂入流食和葡萄糖溶液，这是为了让小家伙有体力去跟疾病抗争，据说熬过十五到二十天，就有可能产生抗体，意味着接下来还是要继续照料。 陪它坐坐，玩了会儿。 刚回家时候它能跑能跳，这几天走起路来慢慢悠悠，就像路边上了年纪的老大爷。 身子看上去依然挺肥，不过主要因为毛发多，实际上已经瘦了点。 韩初冬本就不是多心狠的那种人，这只小狗生病的事，更是戳中他心里最柔软的那块肉，目前只期望它能坚强点，熬到体内产生抗体的那一天。 喷完专用的消毒水，把它放进狗窝里休息，准备明天再带去宠物医院请兽医观察情况，该打针就打针，该吃药就吃药，多花点钱不算什么。 洗手换衣服，晚上去烤肉店吃饭。 正宗的神户牛肉，肉脂纹路简直精美到跟艺术品一样，吃在嘴里倒是跟普通牛肉差不多。 全家人聚餐，把保姆也带着了，未来相处的日子还很多，更何况这位姓赵的中年阿姨，跟赵大军是近亲。 她得知一盘肉就要四十多美刀，愣是没敢多吃，为人很本分，干活也勤快。 韩初冬他老子如今适应得挺好，大房子住着，豪车开着，最近还偷摸着买了块劳力士金表。 从小到大的生活都普通，久贫乍富，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家里发达了，养了个好儿子。 想着把“代理警监”的前面两个字去掉，正式当上分局警监，韩一枪此刻举杯告诉说：“初冬，这周日跟我出去应酬一下，约了上司他们到布鲁克赛德高尔夫俱乐部打高尔夫，我最近正在练习着呢，你也赶快学学。” “哟，韩警监混大了嘛，不是说找不到门路吗，怎么搭上关系的？” “有位朋友帮忙邀请，我根本不认识上面那些人，最近争取做点实事出来，把一些原先收钱太多的家伙们踢出去，用我的人在唐人街治安，这几天专门请我吃饭的人可不少。” 韩初冬翻白眼，他当然知道韩一枪在炫耀。 不过当前家里不缺钱，倒是不用担心他步入前警监的歧路，即使再乱，至少不会乱成之前那样，好几十号人在孟欧之风牌匾那打群架都没人管。 “行吧，我待会儿就去买一套球杆，另外还想再买一辆车，两个座位太不方便，到时候这辆捷豹给你开，也算是生日礼物了。” 后面这句话是对他老妈说的。 韩初冬上学时候，见有些出来镀金的留学生经常换豪车，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 现在自己也有钱，才发现车这东西只是代步工具而已，没必要多在意，一天能挣十几二十辆捷豹敞篷车，就真的成了随时可以换掉的大玩具。 …… 带着一身烤肉味离开。 晚上八点钟出头，小东京这边灯光五彩斑斓，没有唐人街热闹，商店门口挂着各种造型的霓虹灯。 稀疏的乌云没有将月亮全都遮蔽，韩初冬和家人们分开后，打了个车月光兔歌舞厅找西瓜头他们。 韩父成为警监的消息早已传开。 等他来到朋友们的桌子旁坐下，以前就见过面的老板，当即送来水果和酒水，那叫一个客气。 他的朋友们跟着沾光。 此刻赵大军乐呵来句：“我刚刚见到李黄毛，那家伙一个人坐着喝闷酒，看见我们之后连屁都没敢放，现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以前就上不了台面，现在更不用在意，别管他，在加州搞得怎么样了，还有多少乡镇没卖？”韩初冬喝了杯酒吃着瓜子。 西瓜头周楠告诉说：“差不多全都跑了一遍，新玩具出来后还要再继续跑，你的那些玩具很好卖，基本都是满车出去，空车回来。” “继续加油，还剩几个州的代理权没人要，到时候如果愿意忙，就给你们去开拓新市场。” 出售代理权那会儿，有几个人少又落后的小州没人愿意去，其实也有点市场。 周楠立马点头回句：“行，等明年应该能腾出手。” “喂喂喂，你们看那女的，好像被人灌多了？旁边那猥琐男正伸咸猪手呢，我要不要去英雄救美。”赵大军用眼神往远处瞥，示意让他们看。 韩初冬看过去，瞧见有位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正强行搂着某位女人，而她明显挺抗拒。 再看看，可不就是侯哥他那位年轻老婆。租店时候看见过一次，后来帮忙送钱给自己，也见过一次。 吃烤肉陪韩一枪喝点白酒，来这边也喝几杯啤酒，此刻发觉那边有点不对劲，没多想就起身走过去……重返洛杉矶 第104章 挡箭牌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有点醉，却也没醉得太厉害。 眼见不一定就是真实，韩初冬来到侯哥他老婆那桌之后，故意装作刚看见她，试探着问道：“嫂子对吧？我从你家租下了牌楼那的三家店，好久没见了。” 凑近了看，确实是位容貌出众的小妇人，年纪大概只有三十左右，比姓侯的那位年轻许多。 几个人喝酒，就她一个女人，在场的全都是唐人街地区出了名的老混混，年纪普遍有四五十岁，平日里的混乱治安，跟他们存在很大关系，原先月光兔酒吧的老板还专程到这桌来敬酒。 这妇人推开身边那人，整理着衣服，眉眼间都是恼火。 当然不是在生韩初冬的气，她站起身，挤出笑容回道：“是你啊，生意很不错，恭喜了。那几间商铺你要不要，如果想买我可以降价卖给你，二十万美刀就拿去。” 一年租金原本就要两万多美金。 孟欧之风牌楼附近，属于唐人街位置最好的地段，三间连在一起的商铺，能值个三十万美金出头。 韩初冬想不明白怎么就降价这么多，但主动送上门的便宜，干嘛往外推呢，果断说了句：“我有点兴趣，今晚喝得多了些，要不然明天谈谈吧，嫂子你明天早上来我店里，当面聊一聊。” “可以，那明天早上联系，能不能帮我叫辆出租车？我也喝多酒，送我出去吧。” 这女人拎着包，站在那都左右摇晃，整个人快要瘫在韩初冬身上，他能清楚感受到源自于胳膊处的雄伟压迫感，顿时心猿意马。 本就想着能帮便帮一把，哪有拒绝的理由，直接把她送出了月光兔歌舞厅，门口刚巧有出租车。 给了司机五美刀，还告诉司机说记住他车牌号了。 此刻在路边，韩初冬俯下身子，正要和侯哥的老婆说已经帮忙付了车费，直接回家就行。 两人目光对视，韩初冬忽然发现她那眼神，没先前迷离，想着就算醒酒哪会这么快，猜到是在装醉。 稍微有些尴尬。 刚才送出门期间可没少吃豆腐，不过没那么明显，也不知对方有没有察觉到。 挥挥手道别，司机踩油门上路出发，望着那辆车，韩初冬摇头笑了笑，转身往月光兔歌舞厅里走去…… 来到卡座坐下。 今晚换个发型，把西瓜头梳成三七开的周楠，挤眉弄眼调戏说：“冬哥你怎么又回来啦，我们刚刚还猜是不是终于能有美事轮到你，那女人年纪比我们大了点，但长得真漂亮，干嘛错过机会。” “胡说什么呢，之前就认识，喝多了送出门而已。” 说话时候，韩初冬的视线瞄向那桌，只见有位光头正盯着自己看，这会儿还起身朝自己这边走来。 光头中年人身材壮硕，大金链子大金表，牙齿因为长期抽烟，又黄又黑，来到韩初冬身边坐下。 带有威胁的意思，压低声音对韩初冬说： “刚听你跟我乔妹子聊天，她那些店租给你了对吧？当哥的劝你一句，无论开出再低的价格都别买，那几家店不适合做生意，容易有祸事，明白吗？ 你们这些小年轻不懂事，别到时候出了麻烦，连为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韩初冬总算明白，那女人为什么要把价格压低到二十万美刀卖给自己了。 就说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摆明了是丈夫进去后，之前积攒的那些家底被人惦记上，她又没能力守住，不如换成现金。 三四十万美刀的商铺，值得让某些人铤而走险。 韩初冬来钱容易没错，并不代表其他人挣钱也容易。 脸上笑容玩味，发现小看了刚刚那女人，往深处细细琢磨，韩初冬发现这是在拿自己当挡箭牌呢。 又或者是狐假虎威，想要利用韩一枪的名气，吓退这帮盯上她的虎豹豺狼。 如果麻烦解决了，估计“二十万卖店铺”这句话，最后也会变成一句酒后醉话。 觉得这大概就是真相，不由感慨起人心叵测。 最开始分明是好心泛滥，想要帮侯哥他老婆一把而已，怎么就被当成了挡箭牌？ 突然觉得自己经验太少，要学习的还有许多，韩初冬这会儿陪笑，装嫩来句：“我懂我懂！大哥喝酒！” 光头男很满意他的态度，很给面子地喝了杯，离开回到他们那桌去。 如果好好说话就算了，估计会很乐意帮忙。 但是被人算计，这让韩初冬感到不爽，因此根本没搬出自家老子当靠山，直接服软，不准备被谁白白利用…… 侯哥他老婆叫乔薇。 两人婚姻算不上你情我愿的自由恋爱，她老子欠赌场钱，又没办法还上。 被逼得没办法之后，姓侯的趁火打劫上门提亲，浑浑噩噩也就答应下来，晃眼间已经六年过去，早认命了。 有些人天生就机灵些。 和韩初冬猜测的差不多，乔薇的确在拿他当挡箭牌，也没真想过要按二十万美金价格卖出店铺。 只是恰巧见到韩初冬，想起那位当上代理警监的韩一枪，随手而为，当众说要把店低价卖给他，想着让其他人忌惮，免得被谁抢走。 虽然聪明，说到底只是个没什么势力的女人，为了不被别人欺负，靠耍小手段求生。 不过乔薇没想到，有色心没色胆的韩初冬，竟然把皮球踢了回去，压根不按照她的想法来。 当天晚上就有人大半夜敲她家门，还是想逼着这女人拿些好处孝敬他们，某些人甚至抱着财色兼收的想法，平日里嚣张惯了。 吓得乔薇独自在家，躲在窗帘后面偷偷往外看…… ———————— 韩初冬打车回家，晚上睡得很香。 第二天早上，刷着牙下楼看小狗，见它站着摇晃尾巴，心情顿时跟今天天气一样好。 吃完早餐，直接去市区那家宠物店，接受所谓的血液疗法。 兽医把得过犬瘟热，并且已经痊愈的同血型狗狗的血液，注射进小奥瑞卡体内，那些血液中带有抗体，算是比较有效的办法之一，同样可以提高存活率。 价格包含在两千美金治疗费用内，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一两个月内依然要继续观察、细心照料。 挺恨卖病狗的商人，但假如不是阴差阳错到他手里，可能这个小家伙已经一命呜呼。 有多少人能像韩初冬这样，花普通人半年工资给刚带回家的小狗治病？ 说起来，也算小奥瑞卡运气好，跟前两天相比，它的症状已经好转许多，今天早上没有流鼻涕……重返洛杉矶 打第105章 肉包子打狗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代工生产价格高，导致平均下来，玩具的单件利润有所下滑。 算起来依然属于暴利，而且临近年底假期，代理商的采购量暴增，韩初冬还是挣了个盆满钵满。 光十一月十八号这一天，单日利润就高达十七万多美金。 美国近期的经济滞胀情况，对玩具市场的冲击不大。 他还没开始往美妆行业折腾，近期韩初冬正在物色拥有经验基础的小型化妆品研究团队，企图节省时间，直接花钱收购一家。 既然觉得有利可图，在资金流有保障的前提下，完全可以尝试着打造出一个面膜品牌出来。 面膜究竟能不能起到美容效果，另外再说，只要让她们觉得有效果，那就不用愁销路，反正肯定比干电池市场更容易进入，利润率也更为可观。 进入半导体市场的时机还不成熟，才1973年年底，韩初冬有时间去继续积累资本。 投资其他领域可能在短期内挣到更多钱，没必要把资金压在硅谷那边，因此近期只是注意半导体、个人电脑领域的动向，却没有真正去投资这个市场。 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他认为哪里有钱挣就往哪里投资，还真积攒出一笔不小的财富。 把捷豹敞篷车给老妈上下班开，韩初冬自己又换了辆车。 帕特农神庙造型的进气格栅、双r标志车标、飞天女神立标，劳斯莱斯经典外观三件套。 车长超过五米，顶级真皮座椅和厚实的羊毛脚垫，从它身上能看出未来幻影的影子，车头高，车尾低，后视镜在引擎盖两边，内饰奢华，能坐五个人，适合商用。 劳斯莱斯银影，三个月前出厂，刚从英国拉过来，黑色车漆，付款后当场开走，车价八万美金出头。 没开过这种车，以往只有站在路边流口水的份，也算是圆了梦。 驾驶着它上街，内心里就一个感觉——觉得自己真特喵牛x。 其实他更喜欢阿斯顿·马丁db5的造型，最开始时候也准备买db5，去市区一家汽车经销店里刚好瞧见这辆待售车，当场就改了主意，多花一大笔钱。 没办法，谁让是劳斯莱斯呢。 刚发家致富没多久，心态还没转变过来。 稍微有点心疼，就当感谢自己前段时间的辛苦工作，送了件礼物犒劳自己。 算上抵税额度，实际花费没那么高，公司会计们也曾建议说，在报税前赶紧消费、赶紧投资，到时候可以抵扣部分应缴税额。 车牌可以花钱定制，他请经销商帮忙找块好车牌挂上去。 …… 龟梨二合跟望月希子小姐乘坐的飞机降落。 事先没通知具体时间，自然没人过来迎接他们，打了辆出租车说是去唐人街，距离比较远，出租车司机高兴得很。 这次龟梨二合来洛杉矶，目的是为了商谈扩大合作的细节，并且考察一下那几种新玩具的市场销售情况，机票可以通过公司公款报销，意味着他个人只承担百分之二十，韩初冬抽成百分之八十，有种占到小便宜的惊喜感。 当时签订的代理协议有漏洞可以钻，比如打车、吃饭、住宿这些，完全可以算在公司日常开销里。 如此一来，公司利润减少，分给韩初冬的钱也相应变少了些。 这家伙确实没虚报销售规模，然而这种小漏洞他不会放过，最近甚至给自己租了套挺不错的公寓，并且长租一辆汽车用于代步。 因为并不过分，倒不用担心韩初冬会在意这些，毕竟龟梨二合觉得自己帮韩初冬挣到不少钱，苦活、累活都由他一个人承担了。 望月希子小姐还是老样子。 她属于话不多的安静性格，此刻只是看着车窗外的城市建筑，还没跟龟梨二合说准备离职的事，行李和特产都在箱子里，实际上已经不打算再回札幌工作。 前天通电话，韩初冬告诉望月希子说会帮忙处理好，让龟梨二合发现不了其中的猫腻，所以她没有自作主张谈到离职。 就像出门旅游一段时间后回到家中，此刻望月希子有种安心感，想着去熟悉的料理店吃饭、去熟悉的理发店剪头发，自从小时候离开曰本后她一直在这座城市里生活，故乡奈良反倒成了陌生的记忆。 当老板的龟梨二合，开口说道： “待会儿先别急着找对方谈生意，我们先找玩具店，了解一下其他几款玩具的销售情况。好不容易通过魔力球挣到点钱，我不能冒险把资金投入有可能失败的产品上，梅森是位能力很不错的年轻人，长得也非常帅气，我记得你还没有男朋友对吧，等见面后我会把你介绍给他。” 望月希子坐在副驾驶座上，此刻哭笑不得，她不明白老板为什么会这样说，目光中带着好奇，说道：“我没有那样的想法，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像相亲一样呢？” “遇到出色的年轻人就应该抓住，虽然是华人，跟我们生活习惯上存在不同，但至少比白人、黑人好太多，相信我的眼光，肯定没错。”龟梨二合语气笃定。 望月希子没往深处想。 实际上，龟梨二合这次过来，也抱着提高分成比例的想法，为此不惜借助她来尝试使用美人计。 觉得凭借她的身材样貌，绝对可以迷倒韩初冬，如果心情很好，说不定就能让事情更好谈，冲动之余分出三成、四成利润。 许多曰本商人都喜欢这一套，已经成为潜规则，要不然他也不会特意让望月希子跟着过来。 中年人的世界更复杂些，早已过了对爱情抱有幻想的年纪，龟梨二合更喜欢些实实在在的东西，比如金钱。 以前他就是个卖成人用品的跑腿销售而已，谈不上老谋深算，手段简单粗暴了些，不够圆滑。 他哪知道，望月希子本就是韩初冬安插过去的小间谍。 所谓的“美人计”，多半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正傻傻乐呵，做着心想事成的美梦呢…… 梅森电池那边暂时不需要韩初冬多操心，芒果玩具和暴风电器也走上正轨。 开着新车兜完风，挣足了路人们的惊艳目光，接着他去商场的化妆品区域，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 此刻正在办公室里，尝试使用硬膜类型的面膜。 硬膜不可以直接敷在脸上，要先擦好软膜粉之后，再将硬膜敷在软膜上。 按照说明书上的介绍，十五分钟后揭下，硬模就会吸附软膜，可以完整地撕下来。 硬模粘性超强，如果直接调好敷在脸上，后果不堪设想，可能连皮都会撕掉，既危险又麻烦。 这更好，目前的面膜越难用，韩初冬就越有把握成功。 龟梨二合刚刚才在望月希子小姐面前，使劲夸赞他一番。 此刻敲敲门进来，刚巧见到正在敷面膜的韩初冬，无论是龟梨二合还是望月希子，两人都有点傻眼……重返洛杉矶 第106对章 对你很好了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那个……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准备进入一个新领域，正在提前测试别人家的产品。” 韩初冬觉得丢人。 敷面膜这种事有点娘炮，况且还是在办公室。 解释了句，下意识想要揭掉，触碰到才想起来，这是膏状面膜，叹气继续说：“先这样吧，等干了之后再弄掉，请帮我把门关起来，谢谢。” 龟梨二合以为自己发现了韩初冬的“小秘密”，但从之前的印象来看，又不觉得他性取向有问题。 瞧见桌子上各种各样的护肤品、化妆品，相信了韩初冬的解释，笑着说：“办公室这边人变多了，看来最近生意很不错，恭喜你。” “明年年初准备把公司总部搬走，搬到更好的地方去，到时候我会告诉你地址和电话，免得找不到我，先坐吧。” 躺在椅子上，韩初冬脑袋微微扬起，怕面膜膏滴下来。 试用过后，现在他对预想中的产品更有信心，曾经在网络上看见过关于各类护肤品的效果测试视频，主要是介绍它们如何从女性口袋里骗钱出来，觉得只要找人帮帮忙，应该可以鼓捣出一款比较不错的产品。 后世微商带货的套路他也记得呢，无非就是各种广告狂轰烂炸，再配上些貌似挺科学的功效介绍，能起到润湿皮肤表层的作用就可以。 和望月希子小姐目光对视。 能清楚看出她眼里的笑意，韩初冬知道自己看起来有点搞笑，语气无奈，装模作样问道：“盖里，这位漂亮的小姐是？” 龟梨二合的英文名叫做盖里，他和韩初冬握手后坐下，帮忙介绍说：“我公司的员工，望月希子，英文名是……” “凯瑟琳，很高兴认识你。” 望月希子见老板卡住，自己介绍了句。 她当然认识韩初冬，这时候装作以前没见过，办公室里三个人，被蒙在鼓里的只有龟梨二合。 聊起二合玩具株式会社的销售情况，为了能得到其他地区以及玩具种类的代理权，龟梨二合简直快把自己公司夸出花来，另外还统计出一个多月以来，应该分给芒果玩具公司的利润，差不多相当于五万美金。 韩初冬主动主动聊起财务监督的问题，觉得合情合理，因此龟梨二合并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没出现大的分歧，因此交谈过程比较愉快。 十多分钟过去，伸手摸摸脸上的硬膜，终于可以揭掉，一整块，就跟把石膏糊在他脸上，然后作出的模型差不多。 仔细看，还能从上面看见被拔下来的汗毛，照镜子看看，确实有点湿润，不过韩初冬很怀疑这东西究竟有没有哪怕一丁点的真实效果。 办公室里就有个女人，他问望月希子说：“凯瑟琳，你平时用不用护肤品？我接下来准备往这个行业发展，所以有必要征求一下你们女性的意见，它有用吗？” 说话时候区指敲了敲那张“白色面具”，感觉很神奇。 望月希子摇头说：“我不用面膜，平时会用润肤乳等等，你的脸现在看起来比较水润，应该能起到效果吧，男人和女人的皮肤都差不多不是么。” 听见“应该”、“水润”等词语，韩初冬心里大概有数。 想着长期效果不用刻意追求，刚敷完能让消费者觉得挺不错，或许就可以从她们手里挣到钱。 下了决心要尝试进入美妆领域，此刻拿上车钥匙，对他们俩说：“请稍等，我去洗脸，待会儿带你们去工厂参观，盖里先生你回曰本之后，又研发出几款新产品，在芝加哥玩具展销会上取得了亮眼的成绩……” 不一会儿。 他们俩坐进韩初冬的劳斯莱斯轿车里，龟梨二合终于能肯定他现在发达了，愈发觉得自己卖玩具非常有前途，顿时心头火热。 —————————— 参观生产代工厂的过程无聊，没什么可说的。 大老远从曰本赶来谈生意，于情于理韩初冬都应该请龟梨二合吃顿饭。 美国的正餐被放在晚上，还是去小东京地区找了家餐馆吃烤肉，另外拿两瓶烧酒，边吃边喝。 吃到一半。 龟梨二合终于忍不住，说道： “梅森，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谈一谈，曰本是个非常庞大的市场，孩子们喜欢玩具，如今工作的父母们也有钱，我认为之前的代理协议不太合理，你拿八成，我拿两成，实在太不公平了！” 也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 韩初冬抬头看看他，也迅速看了眼望月希子。 没预料到在其他细节已经谈好的情况下，这家伙居然杀个回马枪，想要重新谈利润分成。 稍微有些不爽，却也不是太在意，商人嘛，谁不希望自己挣到更多？ 举杯喝着酒，开口说道： “加里先生，跟你说句实话，要不是念在先跟你合作了，其实以我目前的实力，完全可以自己进入曰本另外三个州，请当地人帮我工作，将利润全部拿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正是因为我讲信誉，这才想要继续跟你合作，让出一部分利润给你，对你真的非常不错了。咱们才合作多久，你就已经挣回代理费用，那只是一个北海道而已，再加上另外三个州，还将出售其他几款畅销玩具，你说我给了你多少好处？” 听韩初冬说完一大段，吓得龟梨二合将那段琢磨好久的话语，全都憋回嗓子里。 各有所求的局面才叫做谈判，此刻韩初冬完全占据着上风，要不是怕麻烦，他真有资本自己在曰本开公司进行玩具销售。 而龟梨二合，如果没有韩初冬的准许，就只能在北海道地区出售悠悠球，胆子和实力都不够，少挣点总比挣不到好。 赶忙笑着摆手道：“那还是按照之前的协议，就当我喝多了酒说醉话，自罚三杯好吧？” 说完仰头就喝，真的连喝三杯，转而说起跟牛肉有关的事，夸赞盘子里装着的牛肉，半点不提重新协商销售分成。 望月希子坐在旁边帮忙烤肉，在心里为龟梨二合默哀。 联想到原先在出租车里的那番豪情壮志，说要和韩初冬商量，争取把分成提高到三成、甚至四成，她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重返洛杉矶 第107章 应1酬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吃进嘴里的肥肉，没理由再吐出来。 考虑到曰本的市场规模，即使是两成利润也足够让龟梨二合大赚一笔，肯定比先前兜售成人用品好多了。 通过中介公司，韩初冬已经花钱在各个主要市场申请了玩具专利，其中就包括曰本。 绝大多数地方还没通过专利审核，但应该问题不大，可以提前出售。 如此一来，只要合同完善些，就不怕龟梨二合能掀起多大风浪。 酒足饭饱。 望月希子小姐帮忙开车，将醉醺醺的龟梨二合送回宾馆，她则留下帮喝过酒的韩初冬开车。 劳斯莱斯银影里只剩他们俩人，望月希子问韩初冬说：“你没有喝多吧，现在去哪？” “从前面路口掉头，先去一趟我家，家里小狗生病了，需要人照顾。” 打了个嗝，满是酒味。 隔三差五跟自家老子喝点白酒，烧酒更像是白酒兑水，度数不算高，韩初冬的酒量逐渐练上来，平日里跟朋友们喝七八瓶啤酒都不会太醉。 他指路，望月希子开车，五米二的车长，在路上掉头可不容易。 幸好其他车不敢靠太近，生怕蹭到刮到，保险不够赔，挪了两次才成功转向，朝着靠近市区的教堂驶去…… 豪车有了，大房子也有了，跟绝大多数商人一样，挣到钱之后韩初冬的生活品质直线上升。 小阿拉斯加幼犬的精神变好许多，自己也能主动吃下更多东西，还不算彻底治愈，只能说情况正在朝比较好的方向发展，依然要继续细心照顾，眼药水、药膏这些还是得带着用。 保姆每天中午、晚上过来，这个时间点家里没人。 望月希子对韩初冬的大概情况有所了解，如今只觉得非常厉害，分明比自己年纪小，却已经是位生意走上正轨的商人了。 她此刻在院子里。 小奥瑞卡甩着尾巴，不停想要咬她的鞋子，好几十平米的后院，足够让小家伙活动开来。 蹲下来按住小胖狗的脑袋，望月希子问道：“等我辞职，继续来你公司工作，到时候会进入哪个部门？” 韩初冬正在躺椅上休息，闻言睁开眼睛看向她，嘴里说着： “你去曰本后我又创建了家公司，叫做梅森电池，过段时间估计还会创建一家化妆品公司，我建议你去化妆品公司，最近先当我助理好了。不会太忙，但是事情变多后我忙不过来，可能会让你帮我处理些生意上的事，比如盯着点公司账目之类，给你四美金时薪，另外还有奖金和社保。” 时薪四美金，真的不少了。 一个月二十几个工作日，如果按照工作日八小时计算，月薪差不多是七百多美刀。 和派去札幌工作相比略有减少，但对于一位刚毕业，没有太多工作经验的姑娘来说，已经是份非常不错的工作。 望月希子点点头答应下来，回了句：“我应该可以做好，接下来怎么办，告诉他我要辞职，然后你说雇佣我？” “等下次见面我来安排吧，先帮我倒杯水，谢谢……” 当天晚上请律师拟定好补充协议，跟龟梨二合再次见面，签署完授权合同。 需要招聘几位懂曰本财务的员工帮忙，进入二合玩具株式会社监督账目，这件事稍微迟点也没关系，暂时不着急。 从他手上把望月希子小姐要过来了，她说想留在美国工作，韩初冬顺理成章让她来自己这里上班。 尽管觉得可惜，然而当着韩初冬的面，龟梨二合总不好说什么，就这么定下来，他独自带样品回曰本，筹备尽早量产那几种玩具。 …… 研发面膜的工作还没开始。 韩初冬在第二天，就带着正式工作的望月希子一起，陪韩一枪去布鲁克赛德高尔夫俱乐部应酬。 短期内，工厂都会围绕唐人街地区的廉价劳动力聚集，捧自家人上去，对韩初冬的生意很有帮助。 提前到来后，特意办了张会员卡，缴纳了一万美金费用，租赁球场可以打折。 在可以预料到的未来，应该少不了带人应酬，提前支出一笔钱不算过分，美国商人喜欢在高尔夫俱乐部谈生意，跟华人的酒桌文化差不多。 大片草地还绿着，修剪整齐，带有湖泊和森林。 之前觉得自己那辆新奔驰已经非常好，可跟儿子的新车一比，立马又看不上眼，过来途中驾驶着这辆银影，韩一枪没少夸赞。 通过朋友介绍，据说能在提拔环节说得上话的lapd高层，是一位其貌不扬的中年白人，名叫威廉·米克斯。 大概四十岁出头，周末出来玩，没有穿制服，一身运动装，看起来相当普通。 整个洛杉矶总共八十多个分局，越是穷街区油水越丰富，别看韩一枪拿到了代理警监职务，竞争者可不少，其中就有许多在总局工作的白人，如果不想点办法，单靠运气多半要凉。 充当中间人角色的是王豪，他开了家运输公司，韩初冬还跟自家老子一起去他的办公室谈过生意，找车往美国各地运送玩具。 王老板有点手段，人脉也比较广。 这次帮忙约了威廉·米克斯先生出来打高尔夫球，有竞争对手在推其他人，因此王豪很乐意帮韩一枪，免得往后遇到麻烦，殃及自己的运输生意。 还是七十年代，美国也混乱。 有人好办事，这句话在哪都适用，尤其是对商人们来说更为重要。 曾经不少人依仗着李sir做生意，那个倒霉蛋被韩初冬一手送进去后，许多人都急眼了，别看分局警监地位不高，里面的门道深着呢。 “老韩，你这儿子了不得啊，才做生意多久，已经超过我。”王豪老板见到他们开的车，发自内心地来了句，他的运输公司帮韩初冬送过货，对于芒果玩具的销售情况多少有数。 唐人街就那么点大，谁挣钱了、谁摊上事了，要不了多久就会传进有心人的耳朵里。 光年塑料厂的杨老板，还有芒果玩具公司的员工们，如今经常拿韩初冬当作酒局饭桌上的谈资，一来二去许多人都知道有个叫做“韩初冬”的年轻华裔做生意挣到大钱。 韩一枪笑眯眯说道：“哪里的话，我家这小兔崽子不过只是运气好，需要向你们学习的还多着呢。” 王豪也在笑： “我有话直说，不用跟我谦虚，老哥你现在这日子潇洒啦。 待会儿再聊这个，那位穿运动服的就是威廉·米克斯先生，他旁边是我朋友，会帮你说话，别主动谈任命的事，玩高兴了自然而然就会帮你解决……”重返洛杉矶 第10代8章 代价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唐人街里真正干净的商人并不多。 或者说，在这种地方做生意，没点黑白通吃的底气，根本就混不下去。 去年上映的《教父》电影引起热议，不过电影里的情节和七十年代初期的真实世界相比，简直就成了小打小闹。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那么多华裔陆陆续续从唐人街搬出去。 韩初冬有实力搬走，但把工厂放在工价较低、地价较低、人们干活勤快的唐人街地区，属于最优选择。 为了工厂的长远发展着想，他才主动掺合进韩一枪的工作中，如果不是被利益驱使，就算脑袋被驴踢了，韩初冬都不会为一份年薪不足七千美金的工作而操心。 谈不上多认真，不过只是随手而为。 他老子这次能升职最好，不能升职也没多大关系，只要有钱，哪里还怕找不到人替自己解决麻烦…… 十一月底。 今天天气不错，太阳挂在空中，温度有二十多摄氏度。 韩初冬穿了套黑色正装，看起来有点富人气质，听见王老板夸赞自己，只是面带微笑。 跑运输的王豪，如今明显在送人情，帮着他老子搭上lapd总局那边能说得上话的人，想要赌韩一枪未来能说得上更多话，顺便再多照顾他一些。 当然，这类混成人精的商人，不会全都把筹码压在韩一枪身上，更多像是顺水人情，哪怕失败也影响不到王老板的生意。 做运输生意和韩初冬的那些生意不同，人脉资源都在唐人街周边，不能说撤走就撤走。 接下来谁当警监，对王豪王老板来说有点重要，假如没人帮忙说话，很可能生意就会被谁轻轻松松搞黄了，像他们这类商人没几个会全额纳税，最怕被人盯上。 望月希子小姐看不透这些。 她当今天只是韩初冬想要放松，约家人朋友们过来打高尔夫球而已。 此刻见到王豪身边，多出位年轻的白人姑娘，同样没往深处想。 反倒是韩初冬，深深看了眼那位样貌挺不错的白人姑娘。 猜到可能是王老板花钱请来应酬的交际女，因为他听见王豪小声告诉对方说，一定要陪好客人之类。 在休息区跟威廉·米斯克先生碰面，互相打完招呼后坐上球车，到一号洞发球台那边。 有球童帮忙背球杆，不需要韩初冬自己出力。 平日里韩一枪话多，跟不熟悉的上司见面，明显有点不在状态。 知道今天的任务是什么，韩初冬见气氛稍微有些冷，这时候主动负责引导话题，问起近期落网的公路杀手，关于艾曼德·坎波德的问题。 和他们这种职业的人社交，聊那些出名的罪犯就对了，威廉·米斯克先生顿时滔滔不绝，告诉说：“那家伙真是个变态，我的同行们当初根本没有任何线索，而那个自大狂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他是谁，最后竟然打电话自首。他喜欢装成我们的同事，然后引诱女大学生坐他的车，这种人就应该坐上电椅……” 欧美的记者喜欢追逐这类案子，每次出现疯狂的罪犯，报纸都能卖脱销。 韩初冬每天都看许多份报纸，从上面了解到的信息变成谈资，虽然高尔夫球打得比较糟糕，但能把气氛调动起来。 从一号洞一直聊到三号洞。 这时候，刻意跟威廉·米斯克先生同坐一辆车套近乎。 韩初冬觉得稍微熟悉点了，敞开来帮忙道： “我父亲现在是唐人街分局的代理警监，他属于那种能干实事的人，我们周围街区的治安有多糟糕，我想米斯克先生你也清楚对吧，他有信心让局势变得更好。今天专程约你出来，就是想谈谈这件事，我从小到大都在那里生活，见多了乱糟糟的局面，应该要让更有能力的人去管理那片地区。” “我当然知道你们那的治安有多乱，洛杉矶谁都知道，旧金山那边的居民们也知道。 我干了那么些年，总结出一个经验，发现贫穷才是容易滋生犯罪的源头，无论谁去都不可能做好，包括你父亲。” 带着点倨傲，米斯克侧头继续说：“不过我喜欢你的性格，坦率来说让华裔管理华裔，确实更加符合我们总局的需求，刚刚他们说你在做生意？卖玩具和电器？规模应该不小吧，手上这款劳力士挺不错。” 突然问起自己的生意，韩初冬差点没跟上节奏。 琢磨出意思后，立马知道对方意思了，也发现前面那句里的“贫穷”，被他加重了音调。 当即摘下手表，笑道：“实际上我完全不喜欢手表，它让我有种约束感，在我手上简直是种浪费，如果喜欢，我可以借给先生你佩戴，这种款式非常适合你。仔细想想，我家有块价值一万多美金的百达翡丽手表，跟你这身……运动服更加搭配，下次见面也借给你。” 说完有种荒唐感，原先韩初冬完全没预料到竟然会如此“坦率”。 威廉·米斯克面带惊喜，直接接过劳力士水鬼表，戴在自己手上就没再拿下来，转而聊起这个高尔夫球俱乐部的风光。 继续打高尔夫，无论是韩一枪还是王老板，都发现米斯克先生的态度热情多了，韩初冬没在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 周末就这样过去。 周一早上韩一枪便得知自己转正的消息，要去总局那边登记。 韩初冬听说后去了趟市区，包了个不起眼的小盒子让他带给米斯克，说是一颗带有签名的高尔夫球，实际上装着个表盒。 谈不上亏不亏，得到保障的同时也付出了点小代价，他老子完全不知情，高高兴兴去报到。 望月希子小姐身为助理，最近都在身边陪同着，那块表就是韩初冬跟她一起去市区买的。 见礼物被带韩一枪走，单独相处时候，她若有所思来句：“原来还能这样啊。” “不然还能怎么样，以前没接触过那帮人，听说美国这边越到上面越黑，现在我有点相信了。 目前有钱、有权势的那帮白人，大多已经三十五岁、四十岁以上，他们都经历过歧视华裔的年代，印象刻在脑袋里很难消除，想要从这帮人手里得到好处，顺利挤进上流圈子里，必须付出更多代价。” 韩初冬为自己买了块新表，换成劳力士星期天系列的金表，已经戴在他手腕上。 伸手摸了摸，像是自我安慰般补充句： “没关系，就当花钱做善事，有我老子管事，附近少点为非作歹的混混，起到的帮助比捐赠一万多美金更好。 你就装做不知道吧，也别对任何人说起，以后要是生意做大，这样的利益交换绝对少不了，熙熙攘攘皆为利啊……”重返洛杉矶 第109章 赶紧 滚蛋 重返洛杉矶 作者:陶良辰 韩初冬刚买的劳斯莱斯，在同型号当中属于配置比较高端的那一类，轮毂更好看，内饰也更加豪华。 人们常说开这种豪车的人往往是司机，不过他自己喜欢体验驾驶的乐趣，暂时还没雇佣司机的想法。 望月希子小姐如今充当助理角色，虽然车技不算太好，胜在比较小心谨慎，偶尔喝酒之后可以让她帮忙驾驶。 这天早上。 他加好油后来到暴风电器八号店，约了人来这边谈生意。 有位叫做罗伯特·霍夫曼的犹太人中间商主动找到暴风电器，说是自己能拿到价格更低的曰本家电，跟索尼、东芝、日立等品牌都有合作。 霍夫曼先生年纪在三十岁出头，见到韩初冬开这种车过来，打完招呼后语气略带羡慕：“很棒的车，我也有一辆好车，保时捷911r，1967年出厂，保养得非常好。” “我比较喜欢保时捷，只是座位少了点，家里还有辆捷豹e-type。” 买辆好车，社交起来更加容易，就差直接在韩初冬脸上写“我非常有钱”，该展示拳头时候没必要低调，还没到需要藏锋的地步。 &ype也是非常漂亮的车，英国车，质量都挺不错，其实我的公司也在做汽车贸易，等下次再想买车，我能帮你搞到最低价格。” 霍夫曼先生说完，递了根雪茄给韩初冬，自己也叼起根雪茄，没有进店里的意思，点着后继续开口说：“我知道现在谁给你供货，他们的价格太高，至少比我给你的价格高了一到两个点，有位叔叔在做船贸生意，所以我能在运费上节省一大笔。” 听说供货商找上门，韩初冬才特意赶到这边，此刻听罗伯特·霍夫曼说话，总觉得这家伙有点憨，说话没有条理。 好奇问道：“带没带供货单过来，就拿那些索尼冰箱来说，你能以什么价格批发给我？” “这得看你需要多少，反正我的价格肯定最低。” 韩初冬手上夹着雪茄，开口道：“霍夫曼先生，你应该知道，曰本电器目前最畅销，质量不错，价格也便宜。我有那么多家店，而且还在扩张中，如果你有稳定货源渠道，价格比较低，或许可以从你这里进一批试试，销量肯定不会太少。” “我明白。” 名叫罗伯特·霍夫曼的犹太人，这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以及钢笔，再次问道：“在那之前我想知道你的店里，每天营业额有多少，还有租金以及大概的利润率，它能挣到钱对吧？” 自从跟这人见面，韩初冬就察觉到有点奇怪。 此刻琢磨出味道，似笑非笑盯着他看，开口说：“你不是供货商对吧，把我当成傻子玩，想从我这里套商业机密？准备开店来跟我竞争？”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真的是供货商，这些不过是必要的了解，不同的销量能从我这拿到不同的采购价。” “是么，你的货物从曰本哪个港口装货，送到洛杉矶的哪个港口，途中需要多少天，报关需要多久？” 韩初冬接连问出几个只有中间商才清楚的问题，见罗伯特·霍夫曼紧张到说不出话，更能确定自己的想法没错，语气不爽道：“这么大个人了，居然只会玩这种小心机，看你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别耽误我时间，赶紧滚蛋！” 说的对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没再自取其辱，就这么灰溜溜离开。 没有冤枉罗伯特·霍夫曼，这人确实是在伪装自己，试图从韩初冬口中探查一些消息，他手上有点闲钱，目前在一家百货店当主管，想着自己跳槽出来创业。 玩具有专利，正在筹备阶段的新型干电池也有专利，论起最好复制的商业模式，要属暴风电器这种电零售行业。 短期内接连开那么多家店，看样子已经有人盯上，想要抢夺市场了。 做生意不就是这样，看见有利可图就一窝蜂涌上去，互相之间竞争，即使是比较不错的门店也会被搞垮。 如此看来。 韩初冬认为不妨把脚步跨得更大些，迅速拿下洛杉矶市场，让那些潜在的竞争者们主动放弃才好。 暴风电器可以用芒果玩具公司借钱，似乎也可以用公司股份做抵押去银行贷款，因为觉得市场前景比较可观，用别人的钱来壮大生意肯定更高效些，要不然等某些资本雄厚的零售商们盯上这个市场，到时候实力还不够强的暴风电器公司，多半会处于下风。 意识到了风险，不过有些事着急也没用。 前面步子跨得太大，必须要留一段时间消化，销售、配送、维修这类的员工数量不足，从内部培养需要花费一段时间，打好根基才能继续发展。 已经来到八号门店这边，韩初冬赶走那位想耍小心机的犹太人之后，顺便进入店里视察。 明天是十一月二十二号，感恩节。 从今天开始，不少企业、学校就已经放假，因为举办了满减活动，满一百美金减五美金，另外还可以当场抽奖赢取咖啡机，店里客人数量比较多。 地面挺干净，商品摆放整齐，用打字机打印出来的小标签上，写着价格以及性能参数，用气球进行装饰。 总体来看能让韩初冬满意。 跟华裔女店长讨要了杯咖啡，他问道：“今天活动刚开始对吧，这么大个箱子里，总共能抽到几种奖品？” “有许多电器优惠券，一等奖是咖啡机，但想从五十个乒乓球里准确抓到它，概率非常小。”店长小声告诉说。 在前几天，韩初冬和乔·奥斯汀主管商量过感恩节促销活动的细节，让顾客抽到优惠券的想法就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此刻从箱子里接连掏出几个乒乓球看看，果然都是些“洗衣机减二十美金”、“电视机减十美金”之类的优惠奖励。 这是一种套路，为了贪图小便宜，许多原本不打算买这类家电的人，也会倾向于花钱购物。 目前抢占市场比盈利更重要，他在试图塑造暴风电器的品牌形象，例如种类齐全、低价、方便等等，至于以旧换新活动，考虑到门店数量过少，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想着留到明年再在全洛杉矶范围内开展。 韩初冬把乒乓球放回箱子里，笑道：“辛苦了，忙完这段时间你们再轮休，假期可能会比较忙。” ”没事，双倍工资呢，我问过其他店员们，都不想放假，反正等到圣诞节就能休息好几天。” “那就好，圣诞节放假前我们开个短会，最近加油干，到时候给你们发奖金，至少三百美元奖金，如果不想要也可以换成等价的家电。如果明年生意好，到明年年底我会给你们更多……”重返洛杉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