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映疏桐》 分卷阅读1 竹影映疏桐 作者:quietly 分卷阅读1 竹影映疏桐 作者:quietly 分卷阅读1 竹影映疏桐 作者:quietly 分卷阅读1 《竹影映疏桐》作者:quietly 文案: 一个说话超不好听的统领攻和一个说话更不好听的(伪)杀手受 的1v1he的超级短篇爱情故事(不虐必须信我0v0) “小八,信我....” “...我对你已经没有信任可言了,你给我起开,我已经不做噩梦很久了!!” “别起,再睡会嘛” 其实这本来只是一个卧轨的故事,虽然be确实更好结尾写的也很爽,但是还是想让他们有个好结局。 内容标签: 强强 江湖恩怨 阴差阳错 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筠,杨榆 ┃ 配角:坏人 ┃ 其它:狗血he 第1章 0 夜雾袭来,寂清的夜,无风无月。浅浅几笔勾勒出一点阴冷环境的轮廓,身下是潮湿腐朽的木枕,硌得说不上一点舒适。 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却无法动弹丝毫。甚至连拍拍自己衣袖上沾上的湿泥,或是因为脏污皱一皱眉都做不到。 又是这个梦啊… 他在心里弯一弯唇角,想着做出一个招牌的讽刺笑容。 再过五个时辰,远处就该闪着刺眼的光芒了。 就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咙,木头散发出的霉味与雨后空气的味道以奇妙的比例搭配,叫人一阵窒息。 “呜呜…呜…呜…” 它来了。 陪伴了他无数个日日夜夜的东西,虽然他叫不上名字,但却清晰地知道那庞然大物碾过身体的滋味是如何。骨骼的愈合与破裂奇妙般地成了同等速度,只余下麻痒的疤痕和无尽无休的皮肤撕裂,长好,再撕裂… 过去了就能醒了。 在这无尽的痛苦里,他迷迷瞪瞪地想着。 他猛地从床上挣起,背后已是冷汗涔涔。顺手抓了一把床边的毛巾拭汗,天未破晓,向外望去尽是黑暗的延展。 倒有点像那个梦了。 紧接着,他隐入黑夜里,就好像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被噩梦缠身一般。 第2章 <壹·说书人> “不才姓杨,单字一个榆,诸公,故事可以开始了吗?” 说起来杨榆大概算是这偌大京城里最独具一格的说书先生了,他生的一副好皮囊,一双瑞凤眼尤为引人注目,眼角微微上翘,似是永远携带着那一份温柔的笑意。且常着一袭用锦绣织就的华服,像是哪家公子一般高贵,却并无纨绔之气,所谓为人洁白皙,正是形容这杨先生的了。这般俊朗,也难怪未出嫁的闺中女子也要用面纱掩面,寻了茶楼的好位置,等着这位先生到来了。 除了样貌,作为说书先生还有二奇。不然他怎么能让大街小巷都记住一个普通说书人的名字呢? 一奇在那古怪的脾性,杨榆看似温和,实则规矩并不比其他王权富贵要少,对身外物,比如对待钱财一类的态度,真是要人难以捉摸。 比如说他巳时一定会慢吞吞地来到茶楼。到了午时,无论故事结束了没有,在这地方是再也看不见杨榆的影子了。 再比如说他拒绝了京城第一酒楼聚龙斋的盛情邀请,却来了西郊这破破旧旧的,似乎摇摇欲坠的小茶楼—归林居。 二奇在他所讲述的故事,其他说书人喜欢挑奇闻逸事来讲,说书者,不就是要博人眼球么?他们经常在事实的基础上添油加醋地说些诸如今日什么人又被贬了官,传说是因为他又怎么怎么的胡诌的话。好在听众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倒也这么凑合着听下去了。 而杨榆却只说一种,在故事开头之前还总会说一句奇怪的开场白: “此故事纯属虚构。” 第3章 <贰·听书者> “此故事纯属虚构。” 秦筠刚坐定,便听见了这一句对于说书先生来说大概是没头没脑的话,差点没被这矮凳子绊了一下。 真是挺有趣的,然而……他眯着眼聚焦在这翩翩公子身上。若是熟悉他的搭档便知晓,这眼神里带了危险的光芒。一瞬,他又恢复了悠闲摇着白扇的松散模样,似乎那眼神从来未曾存在过一般。 “这便是这次的目标?”他偏着头与一长相平凡无奇的人耳语道。 那人不答,只是抖了抖袖子,恭谨地递上一张小纸条,再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秦筠接纸条的时候打量了一会这个人:长相平凡的人便是有这么个好处,匿入人群之中便很难找见了,这张脸似乎就是照着平凡二字去完成的。 他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算是认可这人了。顺手拍拍他的肩,便见那人快速退下,似乎还捎带着一份激动。 秦筠做完这些,方才打开纸条,看着看着便蹙起了眉,接着抬眼看向正在讲他“纯属虚构”故事的杨榆,觉得这人很是招摇。 “那日的天气,如果说非要描写一下,大概是‘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吧。”这话引来了底下众多嗤笑声,可秦筠却在他眼里看出了转瞬即逝的哀漠与孤独。 秦筠想,这人如此招摇,甚至捡了着说书人的职位来做,恐怕是因为孤寂吧。 他的身份,就决定了他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信任,天大的事也得自己扛着。 这样也好,莫名地,秦筠竟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能对着一群不知他刀下埋了多少阴魂的妇孺老幼袒露心迹,也算是一种倾诉吧。 而秦筠呢,压抑着自己的过往与孤独,愣是什么也不曾说过。 但也可能是没有什么人能够去说。 曾经有过,可… 他还没有留到秦筠经历过这些,便在皑皑白雪覆盖的世界里,消失了。 “他只身一人前往,归时身上没有哪处是没有伤口的,血迹沿着他的脚印而喷溅式地流出,就像我讲过的刺客的故事一样,只不过啊……” 秦筠揉了揉眉心,将自己跑偏的心重新带了回来,不动声色地继续他的任务,盯梢。 观察,然后灭口。 这对他这只千年老狐狸来说,着实算不得什么,只不过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次的对手,可能并不如往常那样简单——可能是条百年狐狸。 修炼不易啊,秦筠颇有些心不在焉地接上了这个比喻。 紧接着,秦筠的心不在焉忽然转变成了凛冽,他倏尔直起了背,寒毛直竖—那人的眼神,突然若有若无地飘到这里来,没有温度和感情,让秦筠都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都道表面凶狠的眼神其实是恐吓中最不恐怖的一种,那种最让人心悸的眼神,是一根淬了毒的针,你全然不知道哪一天,那根针就刺来了。 果然,被察觉了。秦筠摇了摇白玉扇,做出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 …与此同时暗自得意于装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 竹影映疏桐 作者:quietly 分卷阅读2 竹影映疏桐 作者:quietly 分卷阅读2 竹影映疏桐 作者:quietly 分卷阅读2 扮纨绔子弟的还原。 他其实并没有意外被察觉这个事,因为今天的他过分招摇,让人想不注意他都难。 “只不过啊,这一次他死了,是心死了。”悲怆凄凉之意永远只在一瞬,他顿了顿,又恢复了他那高雅的腔调,“客官,第一个故事,就到这里结束了。”不愠不火的语气,入耳恰是生动悦耳,连秦筠这样心不在故事的人也被他的温文儒雅折服。 这样的人,理应永世风流,与友共乘舟,流觞曲水而歌罢,为何一定要走一条鲜血淋漓的道路,将皮囊表面的雅致除得干干净净,沾上了血腥味,便是不归路。 太息。却又见那人绕过人群,径直向秦筠走来。一般而言,敏锐捕捉到危险的人,会决定主动出击,因为这般胜算较大,且不会处于被动的状态,看来他深谙此道。秦筠暗暗地想。 看来此人的确是一只成了精的狐狸。 第4章 <叁·对峙> “不才杨榆,我见阁下仪表堂堂,想必身份不低吧?阁下不去京城第一楼阁,来此地,怕是拂了阁下的兴致了。”他勾了勾唇角,恰到好处,不显张扬或讽刺,可他说的这些,怕是看似说者无意,听者句句惊险了。 “不为什么,有趣而已。”秦筠抬了抬眼皮,神色不变,避过第一个关于身份的疑问,将问题抛回给他,“我倒也好奇,一个说书先生,又哪里来的这么多刺客的故事?”他刻意地咬重了“刺客”二字,□□味比起杨榆来说有增不减。 眼前着华服锦衣的男子步步逼近,在距离两寸之时停了下来,秦筠居然也毫不慌乱,只是镇定自若的摇了摇扇子,料想此人并不会在此动手。 他想的不错,杨榆只是眨了眨眼,露出了儿童般的顽劣:“我说了,‘此故事纯属虚构’。”又贴近了几分,颇为不在意地道,“大人好自为之吧,说不定哪一天就跟这故事里的人一样烟消云散了呢。” …本是一番威胁的话被他说的竟生出一丝可爱的味道,秦筠刮了刮鼻子,觉得这个形容词跳出来的莫名其妙。 “这不还没有讲到烟消云散吗?”秦筠好整以暇,毫不慌乱——甚至还摆出了一个自以为能迷倒观众的灿烂微笑。就好像在他面前的不是敌人似的。 这个人好生风流,连杨榆觉得自己可能还得向眼前这个人学一下这种把脸皮当无物的技能。 “喔?”杨榆一步步向前逼近,“我可是说书人,这故事里的人是死是活,难道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他贴的近了,身上若有若无的檀香就这么突兀的钻进秦筠的鼻腔中,秦筠不适的别开了头,恰巧瞟到了杨榆手背上的一小块明显白于周围肤色的疤痕。那疤痕很浅,像是跟随主人一起度过了许多年岁。也拼起了散落在秦筠记忆深处的一些零星碎片。 秦筠猛的想起了那个模样尚小的孩子,还有…还有鲜血直流的手背。 “你藏在这里,不要急。” “能说说…吗?” “大哥…大哥” “等…等一下!” 一些久远地格外遥远的片段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从回忆里跳了出来。 他声音竟然有些细微的颤抖,脱口而出:“你这个…”说了一半,他意识到了什么,硬生生地自己咬舌打断了。 眼却不住地瞟着那个疤,像是要把这个其貌不扬的东西嵌入心里。 杨榆有些讶异与面前这人突如其来的失态,看他的眼神,想,我手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杨榆觉着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但既然惹得这位失态了…… 那必定是个什么了不得的把柄,管他是睹物思人还是心怀什么芥蒂呢。 与此同时,他也敏锐认为,这是一个利用他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手,结束这次试探的好时机。于是便缓缓地退开了,看似牛头不对马嘴地接道:“幼时顽皮而已。阁下想再来听书的话,杨某恭侯。” 过了须臾,杨榆却并未听到应答之声,略有些奇怪地向秦筠这瞥了一眼,虽只一眼,他眼前所见的,就大大的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其实这场博弈一样的对峙,这样的场面杨榆算是赢了个彻底,应该抽身而退了。可杨榆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继续观察了一下这位大首领的反应,他觉得现在情况好像是一片大好到完全失控了。 他看出秦筠的手有些细微的抖着,并且秦筠还竭力试图忍住,却无法掩饰那些细碎频率的小幅度颤栗。 杨榆想不出来到底是为何在一刹那,就能让一个取他命来而且看起来修炼成了人精的人失态成这样。 是因为…手吗? 这份念头刚从杨榆的脑海中浮现,杨榆就一个激灵转醒了,至少从某些应该是回忆的状态中回到现世,又重回到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他掩饰似的轻晃了下那扇,把自己的脸硬生生掰成了“纨绔子弟”的模样。 秦筠抿了抿唇,人比声先起,道:“好,我会来的。” 我怎么觉得这发展有点太奇怪了呢……料是杨榆这种人,也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最后只杨榆一人在屋中凌乱,不知其所以然。 第5章 <中·卧轨> 一阵尖锐的风像是从树梢之间掠下,冷硬而决绝。吹在脸上像砂纸打磨一样生疼。 哟,这梦在这么多年的打磨之下,居然学会了换季了。 他继续躺在那充满着腐朽气味的木枕之上,对着这梦冷嘲热讽。 当然仅仅在脑子里,他本人可是一动也不能动的。 他满不在乎似的算数,倒计时。 三十六,三十五,三十四。 那刺眼而醒目的耀眼白光并没有如期而至,好像还在很遥远的地方,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他还在数着。 十,九,八,七… 他终于觉察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了,没有声音,呜呜长鸣的声音听得太不真切了,断断续续,时有时无。 三,二,一。 这一条长无边界的直道上,仍是只有他一个人。 就这样直到天明。 他眯了眯眼,好不容易才睁开,他颇有些不快地想:还不如碾了痛快,这不上不下的,啧,真不舒服。 然而,他还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头一回起床时感受到了轻松。 他向窗外望去,天依旧没有全亮,但山头的那边,一圈光亮缓缓升起,太阳还未出现,朦胧的雾却已然消散了,富有层次感的云翳点缀了这原本应该单调乏味的天空。 这不失是一个好兆头。 第6章 <肆·契机> 自此,摇摇欲坠的归林居常驻了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物—虽然大多数人并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但凭着他这人模狗样的皮相,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 竹影映疏桐 作者:quietly 分卷阅读3 竹影映疏桐 作者:quietly 分卷阅读3 竹影映疏桐 作者:quietly 分卷阅读3 不是官僚老爷就是深藏不露的江湖人士,茶楼里的人也精着呢,不必秦筠过问就提前准备出一间视角最佳的厢房,唤了许多莺莺燕燕去伺候着,不过秦筠倒是一点儿不领情,他挑了一个离说书台不远不近的位置,顺带着把那些来服侍的人都打发了。与杨榆大概是心照不宣的默契,一个在明讲书,一个在暗倾听。 话虽是这么说,然而杨榆却摸不透这个旁人看出的心照不宣往深有什么含义了。 明明应该只是灭口与被灭口的关系。 杨榆并不是没有对秦筠背后的组织的了解,反之,他太清楚了。正是因为这份了然,所以才会疑惑—这个江湖组织向来出手快狠毒,组织的人一旦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一天不到的时间那个被盯上目标就将在这个世界里烟消云散了,哪还留得一分一毫的时间给那个倒霉蛋呢? 况且,这位还是统领级的人物呢。 杨榆思及此处,突然轻笑起来,眼睛眯成细细的一条,像是一只温顺的大猫— 那我应该属于幸运的倒霉蛋吧。他这样想。 就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之中,小半个月在不经意间消逝于轻盈的风中。 居然还没有见血,真是一件令人庆幸的事情。杨榆虽然不敢掉以轻心,但还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死在他的手上,或者让他死在自己手上。杨榆承认,他不愿看到这样糟糕的结果。 就这样多好,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方。他不住地说,有一个人,明眸浅笑,安然听之— 他感觉得到,秦筠是懂他的,后半段的故事,倒不如说都是说给秦筠一个人听的。 这来之不易的知己啊,但为什么偏偏,偏偏是他呢。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叩门声传来,接着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先生在否?” ……真是想谁来谁,杨榆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这其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连杨榆自己都说不清楚,有惆怅,大概也有认命。他们毕竟是政治上敌对的两方,更是不死不休的那一类,活局可解,死局…又待何如? 这份惺惺相惜,又能怎么样? 终归还是殊途。 第7章 <伍·流露> “进。”他重新披上了一张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皮囊,将七情六欲都藏匿地严严实实,令人寻不见一丝端倪。山崩地裂前仍岿然不动的笑颜,大概是独属于杨榆的铁铸墙。 年久失修的木门在推移之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又被轻轻带上了。杨榆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他那一双仿佛缀有点点星辰的眼,虽说不至于沉湎进去,却不由自主想躲开这样深沉而真挚的眼神。 相顾无言。 到底是来者先开口了,秦筠此来没有捎带着他那把平素没离过身的白玉扇,那扇虽佳,拿着却不免透出过分的养尊处优之感,实则用沉稳二字来形容他现在的性格,是再不为过了,否则他也不可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杨花榆荚无才思,’你总爱称自己是不才,这是你这个名字的由来吗?” 硝烟味似乎顷刻散了个大半。 杨榆有些迟疑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敏锐地觉出这人异样的温情和极力压抑之下的一点…不知所措。然而组织下的人不光要拥有蛮夫武技,还需要是个伪装者。 伪装者,如果不是天生生着一张平淡无奇的脸,那就必须还有一项类如带面具的功能。 他没来由的想,面前的人,卸下了厚厚的面具,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当然不知道面前的人已经不设防了。 沉默须臾,没有让杨榆想出他自己抛出的那个问题的答案,但这时间自然是足以回答秦筠问他的问题的了,对于查出这是个假身份杨榆并不意外,只道:“昔时我没念过书。” 那便是承认了,但这并没有让问话人感到丝毫的轻松,如果离得再近一些,杨榆就能看见秦筠手心被自己无意识抠出的红痕了。 一番话在秦筠的舌尖上滚了又滚,一个名字是那么近又那么远,他有些难堪,觉得几分钟前做的仓促决定是个错误。 他其实不应该,因为未来的一切都是变数。 但他也应该,没有人会给他弥补的机会了。如果不抓住这一次机会,还会有下一次吗? 他有些艰难的开口,“其实没有什么事…,先生喜爱东坡诗吗?”鬼使神差地,杨榆下意识点了点头,实际上那一刹那他还没有听完整句话,便听眼前人吟道,“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开口便是苏轼的卜算子,杨榆也是一怔,随即便知晓了他的意思,他这是查到自己真实身份了。不过杨榆倒觉得没什么重要的,毕竟他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被人查去了,也说明不了什么。 只是…那两个字从诗句中阔别开来,便生出了一丝别样的感受。有什么画面从深压着的记忆里悄然钻了出来,如藤蔓缠绕着向上,怎么也收不住。 那是一个雪夜…杨榆脑海里无端跳脱出这个词,这个场景。他还想记起更多,却被眼前人的言语打断了。 那个人连着念了他的真名两次,如同在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似的,嘴角居然溢出了一点笑意,但只是一瞬,他又好似做错了什么事的孩童一样低下了头,甚至眸子里的藏匿着的星辰都黯淡了些许。 “疏桐,疏桐…”他声音竟有些发颤。 他叹了一口气,用低低的声音又唤着一个名字,那个称呼越过了从屋顶倾泻而下的暖意,越过了山川湖泊,跨越了多少年岁与错过。 他似是自言自语地道:“小八…” 杨榆瞳孔急剧收缩,惊愕的神色甚至忘了隐藏。 “小八,你有名字吗?” “小八,相信我,只要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第8章 <陆·前尘> 天逐渐由暗转变成深黑色;聚拢在一起的乌云则更为沉重地向地面施压,覆盖了苍茫的田野与渺小的村庄。深冬的黄昏,还没来得及露面就消失殆尽。 下雪了。柳絮般的雪花漫不经心地飘着,一阵紧似一阵,风绞着雪,顷刻间天地被这雪抹上了仿若拭不去的白,风雪迷漫了整个原野。 然而在这诺大天地里飘着的两个小如微尘的人,却是无法欣赏这般风景的。 那是两个半大孩童,其中有一个应该偏大些。脸上都带着风雪蒙脸也没能掩藏住的稚嫩与青涩。 他们在这风雪里挣扎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们不知疲倦地行走,纵然不知其所止,但也不能就此停下。 停下了,就可能永远与这雪地同眠了。 “咳咳…咳。”断断续续掩藏着的咳嗽声终是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就算是一个成年人在雪地里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 竹影映疏桐 作者:quietly 分卷阅读4 竹影映疏桐 作者:quietly 分卷阅读4 竹影映疏桐 作者:quietly 分卷阅读4 跋涉,那也得疲倦加身,受风寒侵扰了。更别提他们还是孩子。 他们还是孩子,可是这世道不允许他们成为孩子。 “小八,还能继续走吗?”其中走在前方开路的少年停下了脚步,回头询问。 这是一张被风雪覆盖住大半的脸,却很容易因那容颜判断出他正是抽条的年纪,五官和身材却因为缺乏营养而没有长开,然而那一双眸子明亮而温暖,就像这全身上下,独有这一双眼没有失去独属于童年的天真烂漫。 走在后头的年龄更小,看起来也更瘦些。他摇了摇头,因为没力气,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我还好…咳…”话大概是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盖过去了。 前头那位当然是不会信这种明眼人就能辨认出的胡话了,他在破旧的袍子里摸了又摸,终于在哪个口袋的旮旯里找到的一张被撕的细细碎碎的饼皮,火速地塞到后面那位手里,走的更快了些许:“吃吧,我记得这附近有座山神庙来着,我们到那里歇息去。” 名叫小八的孩童一惊,手上已经多了快饼皮,他正要开口,就被人先截了胡。 “别可是了,我不饿,回答完了。”他斜着望向那小孩,看见他还是小心翼翼却又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也就松了一口气。 他是在流亡的半途中遇见了这个小孩的,没想到这孩子也没地方去,就这么一直跟着他了。他因为稍大些,自然而然的就侠气地当起了大哥,挑起了照顾别人的担子。风里来雨里去,二人沿街乞讨,或是吃野草根,也非常幸运的没有被毒死或饿死,就这样相依为命的活到了下雪。 可是冬天也太漫长了,漫长到让他感觉几乎没有休止,他心惊胆战的过着日子,想着要是哪一天没了吃的就死了呢,然而这种情绪却不能表露出来。 他不能让两个人一块儿慌,一块儿产生这种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恐惧。 ……他不得不每天把希望挂在嘴上,虽然大多数,他知道都是自己随口瞎掰的,但还要学着去相信,去欺骗自己。 比如刚刚那个庙,就是他信口胡诌的。 其实想想也知道,一个十三四岁的还未抽条的少年,说自己这也去过,那也来过,谁信呢? 那当然是比他还小的人,给个棒槌就当针了… 然而让少年也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居然真的瞎猫碰上死耗子,他们居然真的遇上了庙。 虽然他很是激动,但面上还要摆出一副你看吧我就说这里有庙的表情,不动声色地进了庙宇。 这庙宇竟还有香火,还有贡品!这真是让人喜出望外的事了,起码有好几顿不愁吃了,他盘算着,总算是露出了一点笑容。 他们三下五除二就把供桌上摆放的水果吃的七七八八了,然后又无事可做,二人对看着发呆。 这时,稍大的那位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一拍脑门,道:“等下,,小八,你有名字吗?” 瘦小的孩子瑟缩了一下,摇了摇头。 “你之前说你姓什么?” 那孩子摸了摸脖颈,拿出了一条用绳子挂着的长命锁,上面写着一个“杨”字。 少年低声默念着什么,一会皱着眉,一会又舒展了,吟道:“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小八抬了抬头,眼里尽是迷茫,想来他也不知道名字和念诗之间有什么关系。 “谁人…罢了罢了,你的名字就叫疏桐吧,好不好?” “疏桐…”那小孩咬着这两个字,嘴角翘了起来,点了点头,“好听。” 于是,在这庙宇里,起名仪式就这样匆匆结束了,但杨疏桐还是莫名的高兴,他复又低下头默念了这两个字,然后问:“那,是哪个“疏”,哪个“桐”啊?” “你跟我来。” 少年庆幸着自己那上私塾学的东西还没有全部还给先生,虽然刚才差点露出马脚,所以到底是谁人,谁人什么来着… 他想起了读书的日子,他不爱那些无趣的诗文古句,对掏鸟窝,爬高树倒是有一番高见。 直到…什么时候呢,回家的某一天,屋里一个老奴一个劲叫他快跑,快跑,可是跑去哪,又为什么跑,他直到现在还不明白。 然后他再也没有办法逃学了,因为没有学可上了,他亲眼看见了平时最严厉,威严的先生被抓住,还挨了几鞭子,他觉得教书先生虽严厉,可并没有什么过错。 但世间千百事,哪里是对错能一言蔽之的呢。 谁见,谁见什么呢?没有人告诉他答案了。 他不知是什么滋味,心想着笑一下,却露出了苦笑都算不上的表情,然后向杨疏桐挥手示意,朝外头走去。 他顺手折了一根树枝,在积雪覆盖深处拿那根可怜的枝叉写字,一笔一划地写着疏桐二字,他十分专注,叫那杨疏桐也看痴了去,一动不动的。 “疏…桐…,是什么意思?”杨疏桐又低声念着名字,他还不会认字,只能凭着中间的空隙来辨认出哪个是哪个,拿手在空中挥着写字,问道。 “一种植物。”因着那木的偏旁,他继续装着博学多识,就这样随口答道。 “噢…”杨疏桐继续摹着那字,过了一会,突然猛的抬头,“秦大哥,我还没有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呢。” 少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须臾,一个筠字落成。 “这字念"yun"”他用一种轻松的口吻说,“是竹子的意思。” 杨疏桐“筠”了半天,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秦筠有些纳闷:“你笑什么?” “那我和大哥,都是植物呢!”杨疏桐解释说,又问:“你…爹娘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啊。”话说到一半,他自知失言,声音嗫嚅了下去,到尾音几乎听不见了。 爹,娘这两个字,他们已经没有喊过很久,很久了。 然而预料的沉默并没有如期而至,秦筠刮了刮鼻子,像是满不在乎地说:“他们…大概是想让我当君子吧,都说竹子中空外直什么的…” 他到底是装不下去了,转身回了屋。 生离死别什么的,听别人的故事不过四字而已,自己尝到了,却是百味交杂,满腔思绪桎梏在脑海中,是如何也描述不出来了。 秦筠听见了低低的啜泣声,是他自己的。 他不应该哭,就算有一万种哭泣的理由也不行,用手背去抹了把眼泪,却是起了反效果。 他想,多丢人啊。 可谁能忍得住,况且…他还是个孩子。 不会再有人把他当孩子看了。 一个小小的孩子不知什么时候沉默地站在了他身边,半晌,他好像是鼓足了勇气开口,小心地问:“秦大哥,发生什么了,你能…说给我听听吗?” 是啊,或许他也是需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 竹影映疏桐 作者:quietly 分卷阅读5 竹影映疏桐 作者:quietly 分卷阅读5 竹影映疏桐 作者:quietly 分卷阅读5 要一些倾诉与陪伴的吧。 他不再摆着大哥的架子,就这样低声地把属于秦筠的悲一一道出——是他在一片狼烟中,毫无遮拦地直面的那可悲可笑的真相。 …… 他讲完了这漫长的故事,像是吐出了一口浊气一般,伤疤结痂了,不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疼了。回过神来,小东西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但还撑着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秦筠莫名有些好笑,收拾出了草席垫子,费力的将杨疏桐挪了上去,然后自个躺下来,却没有立马入睡。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呢?秦筠想,他不应该知道这些丑恶的真相,他应该被保护。 他复又坐了起来,向杨疏桐那边靠了靠,望着他熟睡的样子,说出了那句心里话:“小八…”他还没有习惯他的新名字,“相信我,只要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第9章 <柒·重差> 杨榆——杨疏桐猛的一回神,费力地从回忆的漩涡中挣脱而出,恍惚间仿佛回到了梦里,梦中的窒息感一拥而上,像是要将他一口吞没。 他没来由的生出了愤怒感,他想朝着眼前人怒吼,想质问他一句为什么,可他还是怔立在了那里。 有那么一会儿,他向这狗屁命运屈服了。 偏偏是这么尴尬的时候,他们重逢了,这是多么可笑的命啊。 他眼前有些模糊了,该死的眼泪就这么不合时宜地淌了出来,氤氲了眼眶,最后还是咬着舌头憋了回去。 他想,还不如死在雪地里呢。 那我就不用受着梦境之苦,不用一路腥风血雨地走来了,不用…再遇见你。 人的记忆是随着人的情绪而浮现的,他现在能够想起的,是被带走之后,那些大大小小的痛苦,如同地狱一般的试炼。 你以前说了那么多句不着调的话,我句句都选择了相信,只有那一句,我不会相信了。 杨疏桐还是选择了上前,一把扯住了眼前人的胸前的衣襟,将他带了起来,几乎是吼着有些失声地诘问道:“你为什么没做到,为什么?” 其实他又何尝不清楚,那会两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在那些大人物面前是不值一提的。一句两句的承诺又如何,能力不足,承诺也是没法做到的。 可是就像是被劫,被抢,被无缘无故杀死的人,也想问一句为什么一样。有很多事不是个人能够主权干预的。 为什么?是命运使然罢了。命运才是这背后最大的坏蛋。 秦筠被这突如其来的暴躁情绪扯的懵了:“我…” 我后来又回去找过你的。 只是你早没了人影。 小小的人儿最终还是挣脱了那几个守卫的看护,疯了一样地往回跑,当他气喘吁吁,总算来到那个寺庙里的时候,庙中早已无人,地上满是血迹。 他这么多年来,也从来没有放下过这件事,哪怕是成了一方统领,夜晚也经常反复面对满地斑斑血液,与幻想出来的小孩子。 那个小孩子反复的问:“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丢下我…” 愧疚,拖了他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却早已物是人非。 就算如此,他也不会再重蹈覆辙,丢下杨疏桐的。 他知道杨疏桐背后是什么样凶险的机构,他也知道自己背后的那些组织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但他愿意为了杨疏桐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处理干净,好给他一个… 安稳的觉。 千言万语,不过一句,我希望你能安稳。 …两人就这样干瞪眼耗着,最终,还是杨疏桐先松了手,放开了秦筠。 “所以你现在在搞哪一出?统领?又不杀我了?”他转身向门外走去,“劝你早日动手,不然怕是日后没机会了。我茹毛饮血,杀人如麻,当杀,当杀!我也…”他卡了下,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也,不是当年那个弱小的,单纯的孩子了。 秦筠轻轻地皱了皱眉,没去管他嘴中那个描写自己的什么苦大恶极的样子,只是在那人快跨出门槛的时候,不疾不徐而又坚定地下了誓言:“只要你愿意,我定会全力以赴,还你自由身。” 杨疏桐猛的回头,对上了那人的眼眸,清澈明亮,似火如昔。 第10章 <捌·往事> 日子也竟就在这座小庙里平平淡淡地过去了,这座不太完美的小庙也成了杨疏桐秦筠二人的世外桃源,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美好。看起来各个地方都相安无事。 即使是现在的杨疏桐和秦筠回忆起来,也应该都会认为那是人生里最快活的时候了。 衣食无忧,且飘摇自由。 但是假如无论是现在的哪一位劈开时光回到那个破旧的小庙里,说的第一句一定是:不要安于现状。 就算是一个日日胆战心惊的人,过了一段非常平稳的时光,那份胆战心惊就要减掉几分。更何况是他们两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温柔乡后即为英雄冢。 变故其实来得很快,也正是因为很快,所以常常有人就像坠入梦境了一般,几乎以为是没有发生什么了。 但是身旁的空落落会提醒你,你失去了什么。 那日不知为何,秦筠醒的很早。现在想来,应该是要发生什么的预兆。 他下意识地向身旁望去,杨疏桐还在熟睡,灰扑扑的小脸竟也没能挡住他那一份柔和与可爱,秦筠看着看着,没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心满意足地又接着侧身躺下了。 还没等他闭上眼,一组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宁静,秦筠立即紧张了起来,他使劲推了推杨疏桐:“醒醒,醒醒。” 杨疏桐正迷糊着,眼睛也没完全睁开,一句怎么了还没出口,就被秦筠连人带被塞进了柜子里。 “嘘,你藏在这里,不要急。”那人声音柔和的不可思议,一双眼对着杨疏桐,仿佛也带着安抚的神色。 “大哥…大哥?” “我出去探探究竟,你无论如何不要出来。”他本能地预示到了危险。 杨疏桐只听他脚步声渐行渐远,突然一顿,又转回来。 秦筠没有打开柜子,他在外面轻声说:“不会有事的。” 秦筠离开了那间睡觉的草屋,灵巧地从倾塌一半的墙壁中穿过,找了一个视线的死角躲了起来。 马蹄声细碎而凌乱,像是什么的开头,又像是什么的结尾。 “吁!”一个高大个远远的叫了停。秦筠在心中默默祈祷,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然而正如同运气不好时喝水都塞牙缝,高大个打了个手势,紧接着说:“兄弟们赶路也累了,前方有个寺庙,就在那歇息吧!” 此起彼伏的“是”响起。 可是马蹄声仍然没有消失,高大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 竹影映疏桐 作者:quietly 分卷阅读6 竹影映疏桐 作者:quietly 分卷阅读6 竹影映疏桐 作者:quietly 分卷阅读6 个狠狠地呸了一声,眼神传递下去,几个感觉一直没有存在感的黑衣人就包围了整个寺庙。 气氛陡然变冷了几分。 随即一队身着白衣的人也到达了小寺庙,火把的光照亮了周围,让秦筠也看到了这两队势力。他不禁有些瑟缩了起来。 人,实在是太多了。不过很好区分,秦筠带着有色滤镜去看待,估摸着白的是好人,黑的不算什么好人。 可惜那时的他不知道,世上的人不能简单区分为好人坏人。 “我说你们这也太不厚道了,睡觉的位置也抢?能不能消停点?” 白衣的带头人冷哼了一下,但随即变了脸色,嘴角迅速上扬,做出了一种温和的微笑,看上去无懈可击。 秦筠冒了点冷汗,这都是什么东西? 白衣为首的人就这样笑得很“真诚”的说:“令兄实在不好意思,只是大家都想睡觉的,况且与敌人睡一个地,背后也不能安稳下来吧。” “而且…”他话锋一转,“这里面已经有住下的人了,应该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对吧。” 秦筠汗毛都竖了起来,当机立断俯下身去,从墙壁的缺口中滚进了偏房,手中冷汗澿澿:隔壁就是小八睡的地方了,我… 还没我出个所以然来,他就被人一把抓住了后颈,丢了出来。 秦筠重重地摔在了雪地上,头昏眼花着,就听不知道谁起的头:“不然这样,我们来打个赌吧。” 于是在这大雪纷飞的一天,两个人的命运,就在这个赌注里被他人握在了手上。 “赌什么。” “谁制服了这个小崽子,让他跟着谁走,谁就睡这。” “好。”话音未落,双方便簌簌出手了,刀光剑影中,秦筠就这么被丢来丢去,最后被一把剑挑着,那剑堪堪刺破了衣裳,秦筠感觉离自己的皮肤只有几寸距离了。他闭上了眼,看来是命太浅了。 然而这时,一个小小的人儿窜了出来,硬是拿手撞了那剑一下,持剑者手一松,秦筠就这样径直掉了下来。 秦筠大吃一惊,看杨疏桐的手是鲜血直流,他低声斥责道:“不是叫你不要出来吗!”他又气又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哼,没想到这屋里还藏着另外一个人啊。”打斗之中,那个高大个说,“还蛮有情有义的嘛,小兔崽子,不过…” “老子最喜欢看这种别离戏了。这样,也别打了,觉也别睡了,那个大的给你,小的就留给我了!” 双方就在这声音之间渐渐收了手,白衣为首扫了扫周围,看双方还是势均力敌的样子,这样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于是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两人就在大人物的恶趣味中,硬生生地划开了。他们像小鸡小鸭一样被拎着走,身不由己就是这般。前方的路是未知的雾霭,谁也不知道未来应该如何,而当下,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分开。 白衣那队人携带着秦筠先行离开了,雪早已停了,唯有刮脸呼呼的风在唱响着离别的悲歌。 秦筠呆楞着被带着走了数十米,好像才从梦里醒来一般奋力挣开了周围的束缚,拔腿向着寺庙的方向往回跑,旁人正要追,为首的男子摆了摆手,就这样看着秦筠跑着,摔跤,又爬起来继续跑。 等他这么一跌一拐地跑向寺庙时,发现对方的马还在那里,不禁一阵狂喜,但走进去了,却是人去楼空。 唯有地上的血迹证明了这里曾经有过一次打斗。 秦筠怔了片刻,双膝一软就这么跪了下来,他捂面而大声哭泣。 对不起,我没有做到。 第11章 <玖·解铃> 淡淡的檀香味充斥在这窄小的空间里,木制的窗桕精致典雅,但却自带威严,在这幽暗昏惑的地方倒算是另一片天地了。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端坐在台前,面部不清,教人弄不懂现如今的大统领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弯弯绕绕的。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和格局,这坐镇京域的澄明阁当得起五大江湖组织的代表和首领,所以这澄明阁统领的一举一行,绝对牵扯到整个江湖。 最近这位统领总是神出鬼没地见不着人影,据亲兵说,这次回来还是满身血污,像是…大杀四方了一般。 但是没有一个地方闹出了什么大事件,诡异而令人心存疑惑。 阁中风声鹤唳了起来,有许多不怀好意的部下蠢蠢欲动,但是后来却也逐渐没了声音。 这位统领,也真是可怕。 但他现在看起来很疲倦,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沙盘,不动手,只是看着,可眼见的人一定会觉得他心里有数的很。 澄明阁做皇家稳固的基石已经多年了,而如今皇室稳定,四方也算是安定,他又何必这样声势浩大,好像就为放个响一样惹人怀疑? 其实上头那位,所求不过一个势均力敌,管他是黑是白,平衡了就是最好的。他不会放任一方势力过大,因为怕他掌控不住全局。 他这样做… 正当亲兵陷入沉思之际,抬头就和那人对上了,统领没说话,那眼神,明明没变。 那神色莫名安抚了亲兵,忽然觉得是自己多虑了,他做一方统领多年,想必不会做什么离经叛道之事,皇上也曾褒奖过统领沉稳,怎么可能去打破平衡呢。 但是亲兵可能只了解他一半,他是沉稳,但是执着。 有情有义为心魔,有愧有疚无可脱。 秦筠忽然觉得这几年过的浑浑噩噩的,忒没意思了。若是此罪赎了,我辈亡命天涯又何妨。 他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澄明阁,去那破破旧旧的小店住着,自从知道杨疏桐身份以后,他便长久的在那边租下一个偏室,晚上都在那边宿着。 温存太久,连他也当真了。 叹息,随即灭灯,却睁眼不眠。 …就这样兀自发着呆,不觉之间,小半个时辰就已经过去了,秦筠摇了摇头,最终还是阖了眼。 就在这时,一点细微的声响从漏风的窗边传来,秦筠本就没闭上两秒的眼睛就睁开了,却并没有盲目地打草惊蛇,他屏住了呼吸,悄然移向了那遭瘟的窗。 没听错…是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秦筠贴近了窗,听着外边的动静。 那人受伤了,他的第一念头就是这个。外边的人脚步声一重一轻,还带着拖沓的摩擦声。 秦筠也不知道哪门神经搭错了,他在完全没有任何判断身份的情况下,就这样直接开了门。 …然后与一个遍布伤痕的人撞了满怀。 只听那人气若游丝却顽劣地在秦筠耳边叨叨着:“你…不是说要…咳咳,还我自由身吗,我自己…自由地……来了。” 你接不接? 第12章 <尾·卧轨>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 竹影映疏桐 作者:quietly 分卷阅读7 竹影映疏桐 作者:quietly 分卷阅读7 竹影映疏桐 作者:quietly 分卷阅读7 这天空是赏心悦目的,繁星挣破了夜的低垂探头而出,就像是画家无意间洒在画布上的白点。独属于黎明的潮气在这片狭小的天地里浸润着,就连那浅浅的一弯月也显得不那么冷漠了。 抬头可见的东西是越来越好看了,他尚有闲心瞎琢磨这些有的没的,整个人的状态是越发放松了,除了动不了之外,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自得其乐地躺在木枕之上,有点硬邦邦的,但还能忍受—当然,如果有软绒的被子是最好不过了。 杨疏桐觉得人的欲望和渴求,当真是无止境的。他以前从不敢奢望什么,只希望那怪东西压在身上压的轻点,只要稍微轻点,他就能去寺庙里拜祖宗了。而现如今,也开始希望有一床柔软的地方安睡了。 真是不知足。他这样想着。 “喀嚓…喀嚓……”有细微的声音在风中炸开了,杨疏桐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七上八下了起来,又开始了新一波胡思乱想的思潮。 这现世报也来的太快了吧,阿弥陀佛。 随着声音越发近了,他诧异极,内心混响更多了起来。 不会吧,还来真的? 杨疏桐开始咬紧牙关,合了眼,准备迎接这久违不见的痛苦。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他掉了个个儿,从铁轨上滚落了下来,视线还没晃清晰,就听见一人骂道:“你也是个傻的么,躺在那也不知道走,就让那东西碾过你吗?” …杨疏桐委屈。 “你也是个好动的,能不能好好躺着了,睡觉!” 梦境与现实在一瞬之间,以一种奇妙的方式联系在了一起,杨疏桐忽然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梦了。他又乱滚了一气,真切地感受到了梦想中柔软的被褥,这才心满意足的安定了下来。任凭那人用着不甚文雅的姿势搂着自己。 窗外树影斑驳,不经意间,原来周遭的青翠绿树,都已镀上了一层月光的牙白,煞是好看,而现在不过是刚躺下没过多久的时刻罢了。 当真是,好梦伊始,来日方长。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7 - 肉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