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京梦华录》 分卷阅读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 《雍京梦华录》作者:君子坐怀乱 内容简介 将军腹黑攻,高贵貌美世子受,双向暗恋。 强攻弱受,作者重度美受控,具体就是将军看见美人,然后拐走的故事,cp:霍启×洛青阳 全文几乎无虐 开头有点冗,但是希望大家坚持下去!!! 古风文现在感觉已经不太受欢迎,对作者的笔力要求也很高,不当之处,请大家包涵指正! 第1章 回京 天佑二十七年冬,天降大雪,盛雍城银装素裹。 鹅毛大小的飞雪自晦暗的天幕降下,朔风四起,雪花纷扬,如同带着钩子的尖刀,割在人脸上刺喇喇的疼,让人睁不开眼。天气太过寒冷,盛雍城除了东西二市还有少量的商贩游人外,其余的地方莫不是寂静一片,那人迹最稀少的地方,大雪已经积得能盖过成人小腿。 早朝已过,几个宫门仅有当差的官人来往,寥寥落落,倒衬得常年无事的德胜门热闹非常。束甲的军士分列两边,风雪掩埋了他们的眉眼,远望来恍若两排没有生气的雕塑,城门旁有来自禁宫的两位执事太监,想来在宫中也算有头脸儿的人物,常年不曾受冷,这会儿久立风雪,手脚都冻得发僵,又不敢有所抱怨,只能站在原地跺脚,以驱散寒意,他们一会儿眼巴巴的望着笔直的官道,一会儿又望向阴晦的天空。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也格外的漫长。往年盛雍的雪期不过月余,而今年自九月上旬始大雪就不曾间断,且一次大过一次,以前冬日里喜欢酒宴的达官贵人们,今年都收减了不少,多呆在府中,管好一府的温饱,原本富贵浮华的京城倒因此平添了生活气。 两个太监在门口已经守了小半个时辰了,其中一个太监几望毫无动静的官道,实在是无聊得难捱,遂挑了话头跟同行的太监道: “今年的雪真是格外的大啊。” 另一名太监闻言跺跺脚往手里哈口气,望了一眼笔直宽广的雍京道,收了视线回应道到: “是啊,往常是没有这样的事情的,九月飞雪在盛雍实属罕见,盛雍如此,北蛮子居住的荒蛮之地也不知成个什么样子,也怪道那北蛮子要南来烧杀……” 这边话头还未说完,那边的太监连忙住了他的嘴,截胡道: “肖公哪里的话?而今明明世道太平,承圣上天威,天下宴然无事,哪有什么北蛮子南蛮子的?” 另一头的太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努努嘴不再接话了,又望向城门外的大道。 大道上的积雪昨夜连夜被清理干净,不过片刻又积起了薄薄的一层,大风卷过,带起百丈飞雪,加之晦暗的天气,叫人看不清前面的方向。天地万籁俱静,故远方传来的马儿急蹄声能清晰传入两人的耳中,二人听见动静眉梢皆是一喜,嘴里都道: “来了来了,将军可算是来了,真叫我二人好等。” 来人只是传信兵,奔自城门翻身下马对两位执事太监道:“秉二位公公,将军的部队已至蔚凌。” 第2章 太子 霍启望着高大的德胜门,心中有些恍惚,上一次见到此门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当年他只有十六岁,算是受命于危难之际,被远放到西北,镇守平凉,抵御来势汹汹的匈奴大军,然而这只是表面上的原因,实际上也不过是当年他霍家满门勋贵,势力遍布朝堂,隐隐有了功高震主的态势,皇帝不放心便把霍家子弟中势头最猛的霍启发配到了蛮荒地,正好年少的霍启给了天家一个绝好的治罪理由。 匈奴大军南下劫掠,霍启如能抵挡住北蛮子的进犯也算是为皇帝解决了心腹大患,如若不能,那他也有借口可以问罪霍家,进一步削弱霍氏一族的力量。 霍启望着雾气蒙蒙里朝自己走来的一群人,立即翻身下马,他身后跟随的将领也下马跟在身后,内城是不许带兵器的,他们这些刀剑常年不离身的军人也早早卸下了武器。 前来迎接霍启的是当朝太子洛天成。旧制,大军凯旋归来应当由皇帝亲自接见,然后备下接风宴,犒赏有功之臣,以显示对三军的礼遇。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军礼作为最基本的五礼之一,历代帝王鲜有不加重视者。但是这次却有些例外,一来,霍启归京并不是因为打了打胜仗。二来,大约从五六年前开始,皇帝沉迷道释二教,日日醉心炼丹修仙,已经鲜理朝政,如今基本是太子监国,国家的很多权力已经偏移东宫。接见霍启这件事,当然没有皇帝礼佛修道重要,于是接见西北军也自然落到了太子身上。 “臣霍启领西北军参见太子殿下。” 霍启一行人下跪行礼。 “霍将军快快请起,诸位西北军的将领们不必多礼。” 清朗的声音由远及近,话说间洛天成业已经走到霍启面前,半跪霍启只能看见一双皂色的靴子和明黄的衣摆,上面四爪巨蟒张牙舞爪,华丽非常。洛天成亲自搀扶起霍启,他身后的西北军也跟着起身。 “谢殿下。” 洛天成与霍启同岁,论月份,洛天成还比霍启大了三个月,然而二人的相貌却是迥然,霍启常年驻扎在西北地,风刀霜剑加诸,飞沙走石时有,故而他皮肤偏黑,常年的军旅生活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硬邦邦的,还有些精悍威严不苟言笑。反观太子却是另一派风流,宫中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富贵生活养出的人自然清俊华贵,故太子皮肤白皙,五官英朗,嘴角时常含着笑意,举止之间也是一派温和。是个俊朗无匹的人,然而宫中藏污纳垢,阴谋诡计如云,能在这般环境中脱颖而出,并且现今基本掌控朝堂的人岂是鼠辈,霍启怎敢忽略那锐利眉峰下暗藏的阴辣煞气。 “霍将军与诸位将领千里奔波,风餐露宿,路途劳苦,父皇近日偶感风寒,本宫甚为忧心,加之要与太阴真人沟通神仙之道,故而不能亲自来接见将军,但是父皇特地嘱咐了本宫,将军乃抵御北蛮的大功臣,保家卫国,居功至伟,应当隆重待之,本宫已经在帝阙宫备下接风宴,只待霍将军与各位将领亲临。” “陛下一向龙体安康又有神明庇佑,风寒定能不日而愈,太子殿下孝心至纯,令臣动容。西北军能得太子陛下亲自接见是霍启与西北军之福,臣等不敢有任何异议,接风洗尘之事,劳烦太子尽心费力,一切当听从太子殿下安排。” 霍启说完抬头却见太子直勾勾的望着自己,眼中依旧笑意满满,只是多了份戏谑。 霍启心中冷笑,笑的却是自己。是啊,他霍启再不是当年那意气风发,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愣头青少年了,这些年皇家对霍氏势力的大力剪除,驻守西北抵御外敌的艰辛不易,早就让霍启学会了收敛锋芒,韬光隐晦,逞一时的口舌不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 过是匹夫之勇罢了。 太子对此未置一词,只是简单做了个请的姿势,众人便在领头太监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走向帝阙宫。 第3章 接风宴 “太子殿下到。” 殿内原本喧哗的人声因为太子的到来瞬间安静下来,个个翘首引颈,希望能看看当年名动京城的霍启如今的模样。 西北地区气候恶劣,条件艰苦,甫的一进帝阙宫的大殿,跟随霍启的两位副将便被殿内奢华夺目的装饰所震撼,殿内有十六根红色柱子支撑着房梁,每根朱红色大柱上都有黄金雕刻镂空的盘龙和珠玉装饰引颈长鸣的火凤,四壁都是彩绘,绘的是上古著名的神话故事,如炎黄大战、鏖战蚩尤,莫不栩栩如生。 大殿很大,参加这场接风宴的官宦世家早已经到席,坐席被分成两排,大殿的正位是皇帝的位置,但皇帝缺席,太子不敢僭越,只能在正位右边安置了一席,本朝以右为尊,故而为霍启三人留下的也是右边最前面的席位。 着锦衣华服的皇亲国戚官宦及其亲属们向太子问了礼,太子拂拂衣袖,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道: “大家不必拘礼,今日是西北军将领的接风宴,霍将军才是宴会的主角,将军请上座。” 太子指了指右边第一席,霍启拱拱拳,便领着左右两个副将入了坐,其他的西北军将领则在宫人的带领下去了其他地方饮食。 太子没有开口说话,大殿中其他人自然不敢吱声,然一众好奇的眼神不时飘到霍启一席,那目光有单纯好奇的,有审视的,有震惊的,还有轻蔑的,百态皆有,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好不精彩。 太子似对此并未察觉,自己慢慢饮了口酒,开始了那歪腻的套话: “诸位皆知,今日的宴会是为了给我朝西北军接风,北方各族剽悍喜劫略,其中尤以匈奴部凶残至极,每每秋收之际,总是南下扰我边境之民,使我稼穑不收,百姓性命难全,父皇心系天下,对此曾忧心不已,幸而有霍启将军,文韬武略,年仅十六岁便临危受命,舍身西北,一战便大却匈奴部百余里,此后又多次击败来犯的北方民族,固原一战更是击溃了匈奴主力,从此使匈奴不敢南下牧马,北方百族摄服,霍将军运筹帷幄,为本朝鞠躬尽瘁,实乃本朝之福。” 太子话音落,下面便有人附和道: “殿下所言极是,霍将军决胜千里,保我西北边境太平无事,是社稷之福,是百姓之福。” 接话之人姓胡名自在,前不久刚刚升调礼部尚书,是个两面三刀的人物,京城著名的墙头草。霍启望了望那跟风的大臣,他对此人并不熟识。 霍启并未回应胡尚书的话,殿内应和的人也很少,毕竟知道当年霍启被调离京城真正原因的人都不愿意趟这趟浑水,霍启起身冲着太子抱了抱拳,道: “殿下赞缪,霍启不过一介武夫,空有武力而智谋不足,西北军能勉强守住西北一靠西北军诸位将士同心戮力,众志成城,二靠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治国有术,使我百姓生活殷实,粮仓盈满,确保了我西北军的后勤,然归根结底依旧靠皇帝陛下天威浩荡,福泽四方,末将不过倚借天威顺势而为罢了。” 一席话说完,洛天成不禁微微眯了眯眼,嘴角的冷笑一瞬即逝,他紧盯面前放低了姿态的霍启,心中不免感到意外,不曾想当年高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孤傲少年变化竟能这般大。 看来,十年的时光蹉跎变化的不止容颜,还让他学会了谦卑隐忍,似乎想要铲除西北军势力的计划难度又增大了,真是……很有挑战性呢。 “将军实在太过谦虚,霍将军可能不知,你在民间可是享受‘战神’的美誉呢,但本宫想,正如将军所说,西北军能够外制蛮族,内修武备,靠的必不是将军一人,而是全体西北军将士,所以这‘战神’的美誉,应该送给全体西北的将士们,来,让我们为本朝的勇猛的军士们干杯。” 四两拨千斤,太子的话当真是柔中带刺,绵里藏针,只要是有心人听来都知道,他是在挑拨霍启与将士之间的矛盾,驻守边疆非大军不得成,奈何天下只把功劳记在霍启一人身上,一将功成万骨枯,如若是一般的“万骨”当真心里会过不去,然而洛天成却是失算了,西北军是霍启一手带起来的军队,将士们的赤胆忠心日月可照,岂会因这一番话就留有芥蒂? 太子言毕率先起身,将杯中酒掩袖一饮而尽,下面的达官贵人们也纷纷向霍启三人祝寿。太子见气氛已至,遂下令让大家不必拘礼,只管放开酣饮,众人都是平日里放浪惯了的显贵,得了解脱自然也卸下那拘谨,畅饮开来。 虽说朝廷对霍启的态度还晦暗不明,但是这并不妨碍众人对霍启的巴结,一来宴会敬酒本就是玩乐之事,与朝中斗争牵连不大,二来霍启现今的西北军势力正如日中天,其煌煌军威震慑八方,与他搞好了关系总比闹僵了强,三来霍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近些年皇家有意无意的打击霍氏,但霍氏一族在朝堂中的势力仍然不容小觑。大殿中的人多历经风雨,见惯了潮起潮落,这把算盘自然打得精,于是霍启和两位副将就遭了秧,来敬酒之人络绎不绝,而且往往是一人必饮它个七八杯。 第4章 青阳 霍启酒量不浅,毕竟年少时长川酒宴,那时总有高朋满座,自是练就了他千杯不倒的本事,只是这多年不曾豪饮,酒量必定不如从前。可怜两位副将因军中禁酒令严格而鲜少饮酒,便是那能饮酒的时日二人也是点到即止,今日被众人劝酒难免最后酩酊大醉。 转眼酒宴已过了大半,酒酣耳热之际,霍启已然微醺,忽闻耳畔有人招呼自己,霍启早已经卸下了重甲,身上只着简单的薄袄,那人拉着霍启的袖子,将他从人群中扯出来,众人正得乐,竟然连主角已经脱离了包围圈也未察觉。 “将军将军,太子叫您呢。” 听闻太子二字,霍启猛地一激灵,出于对危险下意识的反应,他头脑也瞬间清醒了不少,毕竟当年事情至今还不时出现在他的梦中。 他虽心中已经清明,但步履仍故作蹒跚。霍启眼神满载疑惑地望向太子,只见其身侧立着一个男人,不,准确的说还是个少年,那少年正看向他,眼神有些躲闪,脸色微红,不知是不是饮了酒的缘故。 霍启眯着眼睛想要仔细看看这人长相,却猛地瞳孔一缩,不为其他,只为那难得一见的相貌。唇红齿白,眉目如画,气质清华,即使站在贵气逼人的太子旁边也别有一番风韵。 “参见殿下,不知殿下召臣有何吩咐?” 少年的容貌只是让霍启失神了片刻,毕竟他从不是耽于姝色的人,他应该关注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 的,是眼前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太子。 “霍将军来,本宫为将军引荐一个人。” 洛天成将身边的少年微微往霍启处带了半步, “将军,这位小公子是和安府的小世子,和安王爷的么子,也是和安皇叔的心头肉。” “天成哥莫要取笑我,”那少年听闻太子的戏谑之言,脸色又红了几分,他望向霍启,说道 “鄙名青阳,早闻将军南征北战,所向披靡,心中久向往之,今日有幸得见将军,唐突之下,便请求太子哥哥冒昧引荐,今能与将军同室而饮,青阳荣幸之极。” 洛青阳向来算是骄纵的,难得这么谦卑,故而这恭顺的模样惹来了洛天成的调笑:“哟,瞧瞧,青阳见了霍将军脸竟然红得跟个姑娘家似的。” 太子一番话引来临近几人的大笑,其中一人乃宁和亲王的嫡子,名舒朗,表字宁卿。是洛青阳的堂哥。 当今皇帝本有兄弟十人,经过一番宫廷斗争后,唯留下三人,皇帝居长,宁和次之,安和又次,三人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宁和安和亲王为当今皇帝的即位出了不少力气,故而现今两位亲王也都圣宠正浓,荣冠朝堂。 宁和亲王子息不盛,如今仅有洛舒朗一子,因而宠爱至极,洛舒朗也不负众望的成为了京城纨绔第一人。安和亲王有三子,前两子都早已及冠,如今二子都已外放历练,身边唯留下老来而得的么子,便是青阳。 洛舒朗膏粱心性,平日里说话便没边没际,这会劣根性又上心头,顺嘴说道:“青阳若是姑娘家,今年已满十六,及笄礼成也可以出嫁了,青阳容貌姝艳,必能引得京城公子个个痴醉,非卿不娶,哈哈哈哈。” 霍启听这轻浮言语不自觉的看向那少年,只见他眉头轻锁,眼中流露出些许尴尬与无奈,道: “宁卿哥总爱取笑于我,我本男儿,自当娶妻生子,何来出嫁之说,宁卿哥少要胡说,我可叫太子哥哥治你的罪了。” 这少年自觉疾言厉色,殊不知温软的语气更像是要兄长讨回公道的撒娇幼弟。洛舒朗见青阳这可爱模样,捉弄得手也就不接话,只在那挠头,笑眯眯地望着青阳,反是身边的太子接过了话头: “宁卿无礼,本宫自当好好惩戒他,为青阳出气。只是本宫听闻闽南一带有契兄弟之说,弟之于兄那不是出嫁是什么,可见这男儿出嫁的事也不是没有的。” 霍启听这话心头一跳,再见那洛天成温情款款的望着安和小世子,心里陡然萌生起一股奇怪的感觉,这种眼神当真只是因为兄友弟恭还是另有隐情? 第5章 对饮 这兄弟几人言笑晏晏的模样到不似外界传言的那般不和,不过这两人虽贵为世子,却也没有继帝位的资格,想必也还不值得洛天成去花心思谋划布局吧。 不容霍启多想,洛天成又将话头扯到了他身上, “青阳可知,霍将军当年出征西北的时候,比你还小几个月呢,将军小小年纪便能独当一方,哪能比你,玉带藻靴加身,宫娥娇娃作陪,论文才霍将军在你这个年纪时早已经名闻盛雍了。本宫记得霍将军当年可是有文焕经纶,治国理政的壮志,不过造化弄人,” 洛天成刻意加重了语气, “而今却成一方名将。” 霍启没有理会话语里别有的深意,只淡淡回道: “能为国效力,无论文武,皆是我的荣幸。” 两人在语言上斗法多回,外人却无从知晓,毕竟太子与霍启的恩怨距今已十年之久,潮起潮落中,早有许多事物被掩埋。 洛青阳将斟满美酒的玉盏递到霍启面前,说话的声音依旧温软,像江南三月微风拂过池水中的荷叶,香远益清。 “将军若不嫌弃,请饮下青阳这杯酒,青阳自小有报效边关,遍历河山,成为将军这般顶天立地的大男儿的志向。将军,请。” 杯沿处有玉指纤纤,杯中琼浆莹莹,倒映出少年有些紧张的面容,像极了自己年少课业不合格害怕夫子抽查时的表情,想来是自己粗犷的长相在一众清俊中过于突兀,小世子这种看惯了风流俊秀,再看自己这种大马金刀不苟言笑的粗人,紧张也难免吧。 不知怎的,许久不曾吟风弄月的霍启突然想起了一个词,“唐突美人”。 霍启心中想得虽多,但于现实不过须臾之事,片刻间便接过了洛青阳手中的酒,洛青阳又拿起一杯,二人对饮后,便各自复位,直至宴会结束也再无交流。 第6章 风寒药 都说悠闲里浮生易过,转眼间霍启回京已经二月有余,盛雍的大雪已慢慢有了减弱的趋势,只是寒冷更甚从前。 霍启伫立书房,书案上满是平凉来的军文,盛雍来往平凉快马加鞭也尚需月余,为了缩短军文往替的时间,他总是以最快的速度处理文书。 手中提笔已有些时分,房中炭火充足,烧得霍启有些热,便命随从开了门,冷风瞬间灌入,侍从打了个激灵,霍启只觉得一阵清爽,见随侍小厮瑟瑟发抖的模样,霍启让他下去了,侍从领了命,还贴心的为霍启换了杯热茶。 他提笔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正将信封封妥帖,忽见门外大管家步履匆匆,手中似乎提着个药包。 想必是府中哪个人受了风寒吧。出于对下人的关爱,霍启叫住了管家, “王管家何事如此匆匆?你手提药包,可是府中人染了风寒?” 管家见是自家主子,马上行礼道:“问主子安,风寒倒是风寒,只是并非府中人,这药老奴正准备让人快马送到安和王府呢。” “哦?安和府中何人染了风寒,便是染了与我霍府有何干系?” 王管家是将军府的三代老仆,从霍启的爷爷开始便是心腹人了,因为聪明伶俐,通晓人情世故,很快成了府里管事的一把手,自然是能想别人不能想之事, “回主子,是安和王府的小世子染了风寒,听说挺严重的,老奴见京中凡是叫得上名号的府上都送了名贵药材,便想着将军府不能落了后,虽说药不一定被王府用,但至少心意到了。” 霍启的疑虑不减反增,一个王府的小世子何来如此大的影响,不过小小风寒便能惊动整个京城的权贵高门争相为其送药? “那小世子我也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寻常贵戚一个,如何能如此兴师动众?” 管家闻此便有些支吾,似在犹豫措辞。霍启见此宽慰, “你但说无妨。” “欸,”管家得了许诺,自然比刚才要大胆多了,他往霍启这边走进了几步,压低声音道: “主子常年在外,对京中的情况不甚了解,别说这安和小世子没这能耐,就连王爷自己也未免能惊动这么多人,但是他们不行,太子却可以啊。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 这也是个怪现象,按说太子的兄弟有很多,容貌品行才华出众的也不少,可是太子独独对小世子宠爱有加,据说六皇子曾在太学堂里跟世子起了冲突,最后太子却让六皇子亲自背了荆条去王府请罪,这件事京城人人皆知,最后圣上听闻后也夸太子教弟有方,从此这小世子就成了京城的红人,哪个府都是巴结讨好的。这次老奴见别的府都去王府嘘寒问暖了,老奴想我们也不能落后,故而自作主张想备了药送去。” 管家仔细观察霍启的神色,未免让霍启觉得自己多事,毕竟太子和少主不对付这事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清楚楚。 霍启闻言不由得皱起了眉,想起不久前那场接风宴,有些事情似是不言自明,六皇子的母妃与太子母妃是亲姐妹,自己血亲的弟弟不袒护,反而偏心于安和府的小世子,哪里是什么兄友弟恭,分明契兄契弟才是真。 其实霍启对于龙阳之好并不反感,军中生活清苦,断袖之事在士兵之间时有发生,只是想起洛青阳那般清贵的人竟会委身人下,心里就莫名有些烦闷,再一思及洛天成阴辣的性格,又不免对洛青阳生出丝同情。 算了算了,霍启忽又摇摇头,本就是不相干的人,自己何苦为他思虑这么多。 管家见霍启又是摇头又是皱眉的,他还以为主子对自己的擅作主张十分不满,他忙道: “主子要是不喜欢,老奴也就不送了,是我多事了,正巧府里也有人感染风寒的,这药便送给他们吧。” 说着告了礼就要退下,却叫霍启拦了下来,霍启愣了片刻,心里竟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让管家把药送到安和王府,管家依命退下。 霍启目送老管家退出自己的视线,复又望向书案,上面沉香烟袅袅升起,似云似雾,朦胧缭绕。 这药,这药就当是对洛青阳那杯酒的回赠吧。 第7章 来访 盛雍的冬日白昼时短,申时刚过天色就已经暗淡,霍启处理完了今日的文书,又闲躺在书房的卧榻上看了会兵书,看着看着思绪就开始信马由缰,他忆起在平凉夏日纵马秋日狩猎的情景,不禁有些想念。此次回京也不知何时才能重回西北。 其实霍启这次回京是受了皇命。皇命难违,否则他真可呆在平凉。自爷爷去世后,这盛雍京便成了他不愿思及的地方,物是人非,盛雍繁华依旧,却少了归属感。 想起召他回京的圣旨,霍启不由得冷笑,只因那圣旨里的理由着实荒诞,说皇帝怜悯他在外征伐十年,本是京中贵胄,却久居西北地,如今凉州地区大体安泰,匈奴部虽时有规模小进犯,然不成气候也不足为惧,军中无他也可,遂召回京,一解思乡之苦。加之荆州地区爆发了红巾教叛乱,官军镇压不利,战事已经持续两年,却未见消弭迹象,不仅消耗了大量金银钱粮,还严重影响了荆州百姓的农事,频繁的动乱使得很多当地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形成了庞大的流民团,流民是极不稳定的因素,威胁着帝国的安全。 皇帝认为霍启常年征战经验丰富,遂将其召回备用于西南战事,又念及霍启不熟悉西南风俗,故而允许其先在京学习些时日。 只是这一学习便是两月有余,他花了月余便对西南风土有了大致了解,可是书上春秋终究不抵实地勘察清晰明了,兵家最忌讳纸上谈兵。 霍启已经二度上书请求调往荆州,奏折却屡被留中不下,皇帝每日沉迷于炼丹修行,五年来鲜少上朝,莫说朝臣难以一睹圣容,便是宫中的皇子也鲜少见到。 既然现在东宫掌权,他便也能低下姿态将奏折送去太子府,但太子总以将领任命之事需从长计议,而且没有皇帝的旨意,他不敢妄自决定。一来二去,霍启也大概明白了洛天成的心思。 无非是忌惮他领有西北军。 西北军是霍启一手创建的军队。十年前霍启初到平凉,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击退大举进犯的匈奴骑兵,战争使他察觉到了当时西北主力官军的虚弱,为了长远打算,不得不在当地重新招募义勇。 最初一批军士由他亲自筛选,凡油嘴滑舌插科打诨者皆不得入军营,忠厚朴实家境困难者则优先,力能扛鼎或能应对策的家中人赋税全免,是以他军营中的将士多是那忠厚骁勇之辈,朝秦慕楚临阵脱逃者少有。 早年军营里的事霍启事必躬亲,虽然贵为一军统帅,他也坚持跟着士兵一起操练,刻苦的训练加上霍启指挥有方,这支军队很快便展现出能征善战纪律严明的特点,久而久之便把原来的官军淘汰掉了,西北军开始声名鹊起,最后从镇守平凉的一只偏师便成了主力军队。 军队领着公家的粮,但俨然是霍启的私家军,因为霍启在陇山一带大力屯田,此举就使得西北军摆脱了朝廷对军队的最后一道制约——后勤管控。那日接风宴上,霍启盛赞皇帝御国有术,殷实的国力为西北军提供了充分的后勤保障的一番话,不过是冠冕之词罢了。 现今急急将他调离平凉只是朝廷害怕他拥兵自重,想削弱他的势力罢了,说什么怜悯他久居西北思念盛雍,为何当年爷爷病危时,他七次上书祈求回京半月,朝廷却以边事吃紧,将不得擅自离军为由,让他来不及见爷爷最后一面。 思及此霍启脸上难得出现了不耐神色,他放下手中兵书,起身踱步于窗前,负手而立,透过半开的窗牖,隐隐有梅花香侵入房内,清幽淡雅,霍启索性全开了窗,将窗外风景尽收眼底。 窗外新雪不知何时已至,满埋了早先仆人经过留下的的脚印,天地静谧,唯留院中梅花随风摇曳,浮动暗香。这梅花树还是当年爷爷亲手植的,那红的是朱砂梅,白的叫江梅,红白相映成趣,凌寒独放,成了这冬日里一道别致的风景。 霍启赏梅片刻,便听见院门外传来两道脚步声,多年的军营生活让霍启对声音极为敏感,虽说来人的距离还较远,但不妨碍他听得真切,其中一道脚步声他很熟悉,是王管家的,另一道却不知属于谁。 第8章 登门 霍启对书房的环境要求很高,所以他的书房被置在了前院单独的一个地方,左边是府中的药房,右边是花园。来客自花园一侧来。二人穿过了月亮门,其中一人果然是王管家,后面是何人却看不清,只见他身裹一件狐白裘,裘白胜雪,头戴一顶淡蓝丝绒帷帽,遮住了容貌,手里握着个暖炉,显然是及怕冷的。 王管家注意到了伫立窗边的霍启,立即停下脚步道安, “问主子安,安和王府小世子来访,方才老奴见主子榻上小憩,未敢叨扰,故而擅作主张引了小世子前来,主子恕罪。” 说着老管家就要请罪,却被他后面的人扶住了胳膊,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 “将军莫怪,是青阳唐突,定要管家领我来这书房。” 洛青阳说着便掀开自己的帷帽纱,冲着霍启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 霍启也不是这般计较的人,摆了摆手示意管家下去沏茶,自己则领着洛青阳进了离书房不远的厢房。 他之所以不愿意在书房待客,一是书房中太多军文,二是霍启心中一直认为书房是很隐私的地方,他不喜欢外人涉足,三则是书房取暖不好,虽说他在书房呆久了还会觉得燥热难耐,但见小世子身单体薄的模样,又忆起不久前那场轰动了京城的风寒,霍启最后还是领着他去了有壁炉的厢房。 厢房内有卧房外有会客厅,二人刚刚坐定茶已经沏好了。 洛青阳一路走来发现霍府的服用器物十分简单,莫说比不上安和王府,就连一些京中小官的宅府也好过这里,这让他多少有些吃惊。 霍启望着小世子略带惊讶的表情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接过仆人手中的茶壶,他斜身亲自为洛青阳斟了茶水,伴着圈圈热气腾升的是阵阵梅花香,仿佛窗外的梅花已经破门而入,在这茶水中盛开。 洛青阳瞬间被这茶的香气吸引,扭头朝霍启轻声道谢,问道: “敢问将军这是何茶,怎会如何芬芳?” 霍启坐定,将自己的茶也满了七分,解释道: “这茶名叫梅花蔻,引的是后山上那乳泉里的雪水,用的是院子里刚刚盛开的梅花,盛茶的也是特制的紫砂,故而能完全保留梅花原有的香气。” 洛青阳闻言已端起茶杯,轻吹散水面浮着的茶沫,呷了一口,叹道: “似乎还能尝出泉水的清冽和雪水的纯净,不知好过我府上那些俗茶多少倍。” 他脸上有些惊喜,有些羡慕,微微张开的嘴因为茶水的滋润而显得湿亮,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在茶气蒸腾中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霍启望着小世子如醉茶中的模样,心里竟觉得有些可爱, “世子若喜欢,一会我吩咐管家包些新摘的梅花送到王府上去。” “多谢将军好意,只是想必这梅花离了后山的泉水,也没有这般好喝了,将军心意我心领了,不敢暴殄天物。” 洛青阳又品了一口,抿了抿唇,继续说道, “上次青阳偶感风寒就已经让将军挂心,这次实在不好意思再要这后院腊梅做茶。” 听到这话,霍启方才忆起不久前王管家去安和王府送药的事,他猜洛青阳此次前来多半为了赠药之事,只是这送药者万万千,一包药也不过小小心意,如何能让洛青阳亲自上门? 果然洛青阳马上又道: “鄙与将军仅有一面之缘,能得将军挂念,心中甚觉荣幸,青阳左思右想,非得登门道谢不足以答霍将军赠药之恩。” 霍启轻叩膝盖的手一顿,心中已有万千思量,面上却不显。 “何来‘赠药之恩’一说,这京中为小世子送药的人多如牛毛,霍启何德何能能得到小世子亲自登门道谢?” 听完霍启的话,洛青阳的脸烧得绯红,他明白霍启的言下之意,给他送药的人何其之多,难不成他还得一个个都上门道谢?如若仅有霍启一人得此殊荣,那他又是怀揣着怎样的目的? 见洛青阳脸上显出些尴尬来,霍启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咄咄逼人,毕竟洛青阳也是一片好意,遂转移了话题, “此时正是饭点,不知世子可曾用过饭?腹中若是饥饿,我让下人准备饭菜。” 洛青阳摇摇头,示意自己不饿,这会茶水渐凉,霍启终于可以清晰的看清对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自带三分韵致,还蕴着几分少见的天真。 “将军莫怪青阳唐突,青阳仰慕将军多时,我天生不足,幼时常年带病,父王为了让我养伤,特地将我送去江南,我喜欢读民间小说,见那传奇里总写到北地荒凉,人迹罕至,却有大漠孤烟,驼铃胡姬,更吸引人的还有御敌守国门的威武大将军,青阳好不羡慕。” 洛青阳有些不好意思,他悄悄瞥了霍启一眼,却见霍启含笑望着自己,心里竟然生出点紧张感,脸不自知的红了一片。可这般情态只换来霍启嘴边逐渐加深的笑意,这让一向口齿伶俐的他都期期艾艾了, “我,我自幼听评书,书里总说霍将军你就是当世英雄,战场杀敌,算无遗策,实在威风,青阳心里佩服将军,早就有结交的愿望,故而这次寻了个勉强借口,冒昧就来了将军府,唐突之处将军多多包涵。” 因为评书喜欢自己,霍启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这小世子当真小儿心思。 “能得到小世子的青睐,霍某深感荣幸,只是西北苦寒,气候恶劣,稼穑难成,又有胡努于北方控弦百万,可谓凶险,加上人烟稀少,生活乏味,决计不是没有小世子口中那般精彩。霍某一介武夫,只有些微才,能为国效力已觉万幸,哪当得起小世子如此夸耀,倒是霍某羡慕小世子,江南物华天宝,山灵水秀,乃人间天堂,我心里一只希望能到江南游历一番,却一直未能如愿。” 果真应了那句别人的才是最好的,二人对彼此的生活都羡慕不已。在洛青阳眼里,江南好是好,只是看多了温山软水亭台水榭也早就乏味了。 霍启见洛青阳衣服好奇的模样,便想着可以跟他聊一聊边境生活, “小世子如若有兴致,我可将在西北发生的趣事儿挑选一二,说出来供小世子娱乐解闷,只是世子来霍府半响,想必腹中辘辘,请让霍启吩咐下人备好饭食,世子今日留在鄙人府中用饭,让霍某尽到地主之谊。” 洛青阳自然乐意,由霍启自己亲口讲出来的军旅生活自然那些说书的真是多了,当即点头应下。 他眼睛微微弯起,表情满足得像只被人挠了下巴的小猫,霍启无意间瞥见,心里泛出点异样,突然想起了数年前,他在狩猎途中遇见的那只侥幸从他箭下生还而后被他收养的狐狸。 缘分不可谓不神奇,本来毫无瓜葛的二人,现今竟在一个饭桌上吃饭了。席间,霍启抛弃了食不言寝不语的一贯原则,二人谈笑风生,一些得趣儿的地方更是惹得洛青阳捧腹大笑,全然没了世子风范。 二人用膳毕,天色已暗,霍启命下人包好了新采的梅花,递给管家,最后随着洛青阳一起回王府了。 当晚沐浴后,霍启如往常一般躺在榻上,手中一本闲书,偶然撇过窗外,见忽有小雪至,又有月光如练,一院小梅于朔风中瑟瑟款摆,姿态纤优,惹人爱怜。不知怎的,他脑海中忽现洛青阳的容貌,想起少年肤白眉黛的模样和风流的体态,嘴里不自觉吟出句带着点赞美又带着点轻薄的词来: “东南妩媚,雌了男儿。” 第9章 静安王爷 这日天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 雪初晴,许久不曾纵马的霍启,骑着爱骑青駹在京郊游了半圈后,停在了自雨亭前。 自雨含光是盛雍八景之一,自雨亭坐落在尨水的孤洲上,中间有竹桥架起,与河岸连通。这个四角亭是个全竹亭,用的是闽地著名的刚竹,所以名自雨,意思是它四周有水流下,如雨自来一般。 每至夏季,引不远处清冽的山泉水灌之,亭子四周便被雨帘包裹,能消除暑热,自成一方清凉,若有午后夕阳的余晖洒在亭上,亭子周边就有辉芒四射,加上泉水自亭檐泻下,与河中水流击打而水汽缭绕,不管远观近观都有出尘味道,后来为了方便一些达官贵人冬日里也能享受着自雨亭周围的风光,便在亭子地面铺了许多竹管,引温水灌入,使得亭子周围的温度颇高,带着它周围的几丈水域即使冬日最冷时节也不会结冰。游人们如有兴致可在此垂钓、煮茶、饮酒,不失为无聊冬日的一个消遣处。 霍启小时候很喜欢来这个地方,他好动,冬日里总不愿窝在霍府,霍老将军要是得了空,必会陪他来这里钓鱼煮茶喝,爷爷爱喝茶。带着霍启也学得一手好茶艺,又因为爷孙俩早年常在这里下棋,霍启的棋艺也不错。 他将马拴在了岸边的一棵枯树干上,自己徒步去自雨亭,却远远望见那亭中早有人迹,亭中人似也有感应般回过头来,霍启本有一双精目,奈何此刻距离过远无法看清。 既然有人先到,霍启未免打扰对方的兴致,就要提步返回,却听见亭中有人呼喊自己的字。 “桓宴兄哪里去?既是故友相见,何不来自雨亭一聚?” 霍启脚步一顿,因那句‘桓宴兄’引出记忆无数,多少年没有人这般唤他的字了。 平凉十年,士兵们都叫他将军,只知道他名霍启,谁还记得桓宴是谁,若不是此刻听见,他自己恐都要忘了。 霍启出身那年本朝对南越长达十年的征服战争终于结束,霍老将军自此也功成名退,望着自己第一个小孙子,心中感概不已,希望自小孙子出身日起天下承平,再无战事,故而取名为启,意为一个太平世道的开启,又将霍启成年之后的表字也给定了,桓宴,桓乃大之意,宴乃海清河晏,暗喻政治清明,世道无恙。 往事如烟,物是人非,这天下终没能成为爷爷希望的太平治世。当今皇上在即位的前几年大刀阔斧的改革,许多措施都令天下人耳目一新,但是不久就显露出骄奢淫逸,安于燕乐的本质,或许是朝中的反对势力都被铲除,皇帝逐渐荒怠朝政,使得四夷不察,武备不修,边境祸乱再起,狼烟重燃,这也才有了后来霍启临危受命,远调西北的事。 既然是故友,霍启也不好自去,待进了那自雨亭方认出刚刚唤住自己的故人。故人一袭华服,身后立着三四个貌美的婢子,将手里最后一块香丢进焚香炉后,才拍拍手起身, “桓宴兄,一别十年,别来无恙。” 他身旁的人也跟着故人起身,向他招呼: “霍将军。” 霍启望着这人面容熟悉,脑中思索了一会方记起这是他归京时,接风宴上曾用话语调戏于洛青阳的宁和王府的世子,洛舒朗。 霍启微微俯身见礼: “臣霍启见过三皇……见过静安王爷,见过世子。” 被唤作王爷的人亲手扶了霍启起身, “你我二人许久不见,这些虚礼,不要也罢,你何必跟我见外?” 说着他又朝后面的婢子吩咐道: “快去多备一副酒具,将军本是我的至交好友,多年未见,今日自雨亭偶遇,不能辜负了此番机缘,需饮个痛快。” 见对方盛情相邀,霍启也不愿扫了他的兴致。 三人坐毕,婢子将那火炉中刚刚煮沸的美酒斟满了三人的酒杯,亭中本就酒香四溢,这下更是酒气大盛。那王爷举杯,其余二人也跟着举杯,待三人痛痛快快满饮了几杯后,霍启才缓缓问道: “十年未见,王爷一向可还安好?” 那王爷举着手中酒杯缓缓饮了一口,苍白的唇色并没有因为热酒而染上些许血色,他自嘲似的摇摇头, “桓宴兄见吾今日之体态方知这十年我过得并不好,这盛雍城里,又有几人是过得好的?” “王爷说笑了,盛雍是京都,云集天地精华,龙气蒸蔚,自然样样都很好。” “哈哈哈,本王还是习惯桓宴兄唤吾天慎,这王爷王爷的,当真是陌生得很啊。” “王爷说笑了,这已经不是十年前,况且尊卑有别,王爷乃皇亲贵戚,我怎敢直呼王爷名讳。” 霍启的话让洛天慎沉默片刻,修长苍白的手指在酒桌上扣了三扣,桌中炉上的就还在咕噜咕噜的沸腾,等了许久,才听见他接话,带着点叹息意味: “桓宴当真变了许多,变了许多,咳咳咳,咳咳咳。” 听见洛天慎的嗽声,旁边的婢女立即呈上一块丝帕来,洛天慎掩了嘴唇,好一会才缓过来,这边洛舒朗为他斟了杯热酒,洛天慎接过酒饮了,又自缓片刻才好,只是脸色又白了些,似乎和岸上的白雪一个颜色。 霍启见他这副模样,响起自己平日听到的一些风言风语,不禁问道: “王爷的身体竟然这般不好?” 又见他接二连三的饮酒,不免劝他: “既是身有不适,王爷还是少饮的好。” 洛天慎摆摆手, “无妨,无妨。” 坐在一旁许久不曾说话的洛舒朗把话接了过去, “霍将军有所不知,王爷体质阴寒,每到冬日全身便寒冷难御,饮热酒才能好些。” 宫中皇子虽算得上娇养,可从小也会习御射,身体断不会虚弱到这种地步,况且从前的洛天慎弓马娴熟,武艺也不错,身体自然是极好的,看来那些流言倒也有几分真。 洛天慎见霍启蹙眉思虑的样子,自己率先解了他心里的疑惑: “坊间传言本王被人下了慢性毒药,致使身体渐渐损坏。这传言所言不虚。” 这番直白的话吓得旁边的洛舒朗一惊,叫道: “王爷怎可……” 静安王抬起右手制止了洛舒朗劝阻的话语,眼神直直望向对面坐着的昔日好友,目光里三分怨恨,三分虚弱,剩下四分则是满满的期待, “桓宴如此聪明,不会猜不到这下毒之人是谁吧。” 霍启没有接话,许久才听见‘洛天成’三个字从静安王口中切齿而出。 第10章 话当年 水天之间突然飘起了小雪,自雨亭周围雾气缭绕,天地素白,一切都变得影影绰绰,霍启的记忆被拉回了十几年前。 依旧在自雨亭,洛天慎、霍启及京中贵胄子弟们个个锦衣华服,手执折扇,高肥的骏马由仆人们拴在一旁,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 他们则游乐自雨亭,言笑间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春日里的尨水明媚,美不胜收,年轻的公子们有感于如画江山,一些人情不自禁的吟诗赋词,另一批人则配合着执笔而记。 清风徐来,尨水微漾,迭荡千波,自雨亭里有高谈论阔笑声朗朗,洛天慎临水眺望这江山景色,叹道: “吾若有一日能握这江山于手中,定珍之,爱之,惜之,让如梦江山千载永固。” 他收拢折扇,偏过头看立在身侧意气风发的霍启,向他承诺: “到时候,吾便让桓宴兄做丞相,居百官之首,处万人之上,与吾共治出盛世春秋。” 霍启负手而立,临于江上,风撩起他耳侧的碎发,越发显得丰神俊朗,他目光炯炯,胸中似乎有万千豪情翻涌,听到洛天慎的承诺,应道: “天慎兄良善德仁,又胸有沟壑,必能握玺为龙,霍启才微德薄,只求能在朝堂中谋一官半职,立于庙堂,用胸中半点墨水,参知政事,如此便是我大幸矣!” 那时朝中太子之位争夺甚为激烈,霍启与洛天慎早因诗文结交,二人均是腹有诗书之人,气味相投,彼此引为知己,自然算是洛天慎阵营里的人,他的立场基本代表着霍家的立场。 霍家世代为将,霍老将军是国之重臣,霍氏一族的势力正如日中天,霍启对洛天慎的支持无疑给了本就背景雄厚的洛天慎一个更大的砝码,一时内三皇子洛天慎即太子位的传言在盛雍甚嚣尘上,几能乱真。 霍老将军戎马征战,倥偬一生,早就厌烦了战争的血腥残酷,对这个自幼父母双亡由自己亲手抚养的孙子疼爱至极,虽让霍启文武兼习,但更多的希望他能偃武修文,将来高入朝堂,远离江湖,做一个文臣。 霍启自然没有让爷爷失望,他天资聪颖,悟性极高,文武兼长,五岁识千字,六岁赋诗歌,八岁作成千字文,而今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就已经名满雍京,有才子的美誉了。 霍启最佩服史书上那些居于帷幄却能控御天下的人物,他自认胸有春秋,有经天纬地的才能,将来若能高居朝堂,定能一鸣惊人,为皇帝出谋划策,开出万世太平。 他虽出生在武将之家,心中却不太喜欢从武,喜欢话风月,描丹青,希翼的是文人墨客的那套风花雪月。 然而世事如戏。 十年已过,曾经风流激越热血满腔的少年,如今一个成了寡言少语的将军,一个成了体弱闲散的王爷。 自洛天慎说了那番话后,三人均沉默良久,心里都自有一番思量。 亭外的雪越来越大,强劲的风将飞雪带进了自雨亭,洛天慎伸手接住眼胸前飘过的一片雪花,漂亮的白色晶体触到指间温度后瞬间融化,化作一滴水珠,落到地上。 静安王摩挲一下手指,眼神飘忽望着远方, “近年来,父皇的身体每况愈下,权柄渐渐操持在洛天成手中,而本王却无能为力,只能坐视,只能拖着这具苟延残喘的身体,咳咳咳,” 第11章 弱点 讲到激动处,洛天慎忍不住又大嗽起来,旁边的洛舒朗赶紧示意侍女上前,一个小婢子轻轻地拍拍洛天慎的背脊,好一会才缓过来。 “王爷体弱,这般天气实在不宜出门,但听闻霍将军回京,王爷等了两个月,最终还是寻了今日,冒着风雪久待自雨亭,为的就是能与将军见个面,剖心置腹。” 洛舒朗见霍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索性将话挑明了说,霍启才明白这不是一场偶遇,而是洛天慎仔细布置的会面。 熟悉的自雨亭,体弱的当年好友,高官厚禄的诱惑,每一样都能勾起人的别样心思。 看来,这盛雍京果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风平浪静。 洛天慎手里握着暖炉,眉眼之间都显出一种病态来,早没了当年的恣意风流, “我与你是多年的好友,桓宴兄如今又控御着西北军,如若你能够像当年那般支持本王,本王一定可以东山再起,到时候我依旧许你丞相之位,让你位极人臣,我与你仍然可以继续当年贤君名臣的梦,可好?” 霍启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反倒衬得一脸激动的洛天慎面目有些可憎,他缓了许久才慢慢说道, “我不过是一介武夫,武夫能做的只是镇守一方,对于这朝堂之事,臣既不甚熟悉,也不愿再参与其中,还望王爷体谅。” 一旁的洛舒朗忍不住插嘴, “霍将军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王爷与你多年至交好友,莫非因为王爷如今落难,将军就隔岸观火?不仅不帮扶,反而急急撇清关系,舒朗不才,读不懂将军心思,只觉得这亭外的风雪,也没有这亭里这般寒冷。” 霍启撇他一眼,淡淡笑道, “世子真是好口才,只是霍启所言句句皆是真心话,霍某只知保家卫国,只知守卫边疆,其他的一概不知,更无力涉足,还望王爷和世子体谅。” 洛天慎皱着眉头问他, “桓宴兄可是埋怨当年本王没能请求父皇允你回京,致使桓宴兄未能见霍老将军最后一面?你知道的,宫中行事须处处小心,我时时如履薄冰,况且那是本王虽然心里有意,但我那时的处境也并不好,本王……” “王爷不需解释,这事已经过去多年,霍启也看开,王爷的难处霍启自然明白,您无须自责。只是爷爷临终前托书给我,嘱咐我不得插足朝堂之事。武将之责不过镇守边关拱卫国门,王爷何苦为难霍某一介武夫呢?” 话尽于此洛天慎也无法强求霍启允诺他什么,只挑了陈年旧事来与他一同回忆,气氛到比刚才和缓很多。 二人本是故友,多年不见,谈论前尘往事倒也不尴尬,只是终究没了以前的那份热络。 三人把酒正憨,远远便听见马儿疾驰声,不过片刻,便有人急急向自雨亭里走来,霍启见是自己的部下,放下了手中酒杯。 来人向着三人施礼, “属下见过将军,两位公子。” “起来吧,可是有甚急事?” 那斥候起身凑到霍启耳边说了什么,霍启闻言只是轻耸眉峰,淡淡说了句‘退下’,然后起身拱手向洛天慎二人谢罪: “王爷,世子,府中突然有事,属下不得不立刻赶回处理,今日恐不能陪着王爷一尽酒兴了。” 洛天慎笑着摆手,道: “府中事情必然紧急,你我二人来日方长,桓宴兄还是快些回府吧。” 霍启也不再多说,起身告礼便退下。 亭中二人望着霍启匆匆而去的身影,洛舒朗忍不住问道: “王爷,这霍将军当真是油盐不进,晓之以情动之以利都不行,这样的人真的能为我所用吗?” 洛天慎轻咳几声,淡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 色眼眸里印出空茫雪色: “今日是本王太着急了,本来将你暴露就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没想到,” 他的眼神慢慢凝起阴鸷来, “没想到,这些年他变化了这么多。” 他忽又忆起十年前霍启在京城中恣意妄为的情景,突然又笑了,语气志在必得, “可是本王想,是人总会有弱点的,没有弱点也要制造弱点,然后扼住他的软肋,这般还有何人不臣服?” 第12章 虽说这件事情霍启心里早就隐隐有所猜测,却没想到朝廷这么快就忍不住动手了。 霍启手里捏着信纸,眉头狠皱着,两位副将见将军凝目沉思,交换了一下眼神,均未敢出言打扰,一时之间书房里竟安静得让人有些不安。 良久,霍启发下手里的信,自椅中站起,他目光逡巡了一圈,伸手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从他那粗略翻阅的举动便知男人此时的心思并未放在书上。 “竟然朝廷已经下了令,君命难违,我也无可奈何,一切便按圣上的旨意行事吧。” 两位副将一听这话,心里顿时都有些不平,其中一人浓眉大眼,身量颇高,自面相上看像是那种直言直语的人,果然这人忍不住抱怨: “将军忠心耿耿,此番回京却无端招来朝廷猜忌,先是以搪塞之理召将军回京,此后便不委以任命,致使将军赋闲在家,现在更好,索性派了新的将领去平凉接替将军的位置。将军,西北军是您一手办起来的,朝廷这样做明摆着怀疑您有异心,这实在是,实在是,”他咬咬牙,心中很是不甘,“欺人太甚。” 立在另一旁的副将虽觉得这番言辞有些不妥,但却只是皱了皱眉,可见心里与他想的并无不同。 霍启将书放回书架,转过身来直直盯着面前进言的两人,拿出了军营里训斥过错下属的严厉: “你如何敢妄议朝廷的命令,西北军乃是朝廷的军队,四海之内皆是皇土,我亦是朝廷的臣子,只需听从朝廷的命令。” 这副将被训斥了心里不服,还欲说些什么,被他身边的人拉了拉衣角,警告到: “勇弟,府中人多嘴杂,当心隔墙有耳。” 张勇闻言也知自己刚刚的话有失分寸,但他就是气不过,这会子只能气鼓鼓的立在那,横眉倒竖。 霍启知他忠心一片,只是有些时候行事鲁莽,他摇头继而冲着另一名副将说道: “西北军常年驻守边关,难免有些骄悍不逊,张信,你替我传令给军中各将领,李将军是朝廷派来的大员,务必待之以礼。” 张信闻言一顿,与霍启四目相对,不过几秒就领会了将军话里的意思,领了命令,拉着还在愤愤不平的张勇就退下了。 霍启望着书案上展开的信纸,目光幽幽,只见那信遒劲字迹:朝廷有令,李存利接任西北军,持符节,镇平凉。 李存利,乃是太子府中姬妾李姬之长兄。 霍启拿起那信纸,走到一豆灯光前,微微一抖手,纸张便引燃了火焰,不过片刻,就化为了灰烬。 霍启寻了日子去皇宫上交手里西北军的半枚兵符,按礼,收回的兵符应当由将领亲自交到皇帝手里,只是在御书房外立了半个时辰的霍启并没能等来老皇帝,只等来了几个皇帝面前的近侍。 这几个小太监似乎有些畏惧霍启,估计在宫里也听了些霍启战场上的杀伐故事。 霍启似没有注意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已然毕恭毕敬的问道: “敢问几位公公,圣上何时临御书房,我不敢询问圣上踪迹,只是这兵符由霍某亲自交与皇上后才可放心,望几位公公告之。” 其中一个小太监上前半步,望着霍启虽略略弯腰依旧高大的身躯,直觉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但他身上也是有皇命在身的,甩了甩手里的拂尘,那太监说道, “让霍将军久等了,圣上这会儿正与东斋殿里的几位仙师讨论道法呢,无暇接见将军,圣上说了劳烦将军走一趟,将军只需将这兵符交予我几人便可,由我等转交给圣上就可以了。” 这太监察觉到霍启皱起了眉,手里也没有动作,心里便有些憷,毕竟这人在殿外等了半个时辰,但一想到这本是皇帝的意思,遂挺挺胸膛,补充到, “将军,皇命不可违,这兵符交于我几人,我等自会将其送到皇上手中,将军,把兵符交出来吧。” 霍启的皱眉只是瞬间,随即敛了神色,恭敬道: “谨遵圣命。” 交了兵符霍启便无事,在宫道上慢悠悠的闲逛了会,宫道尽头便是城门,霍启立在城门后立了片刻,那些侍卫见他迟迟不肯出城门,本想上前询问,霍启却拐了个弯,朝着右方向去了,右道上官署很多,但那最繁华热闹的地方当属国子监。 小剧场: 霍启:劳资的媳妇已经好几章没出场了(# ̄~ ̄#) 青阳:我也很无奈啊o(* ̄▽ ̄*)o 作者:下一章……下一章…… 第13章 国子监是天下最高的学府,能进到这里读书的人不是富贵权宦子弟,就是那州郡里难得一见的天才。每日,刚日出时分国子监内便有书声琅琅。 少年们意气风发,不凉热血,在这方圆之地谋篇布局,为洛氏江山出言献策,是帝宫里最富生气的存在。 离国子监越近,道上宽袍衣带的监生就越多,只是他们都步履匆匆,没有人留意脚步闲散的霍启。 到了府门外,霍启并没有进去,只在外面远远望里面的光景,监内院里中间是一弯池水,水上卧了些睡莲,因今年大雪,天气过于严寒,只留下了残荷败叶,再往里就是书堂。 堂外左右两侧正有二三学子头上顶厚厚一摞书,脚下扎着马步,手执教尺的博士对着几人严厉训斥,让他几人手里端上一碗水,几个学子小心翼翼的接过,不难推测碗中水必是盈满了的,稍有动作水就会洒出来。 霍启心中好笑,嘴上也不自觉带了点笑意,他摇头,没想到多年过去了,这堂里惩罚学生的手段真是一点没变。 “将军如何在这?” 正当他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时,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换回了霍启的思绪,他转身按声索人,只见不远处的冬青树下一少年着黑色广袖深袍,头发用玉冠高高束起,露出朗眉星目。 洛青阳嘴边带着点点笑意慢慢向霍启走去,霍启只觉得在这深色服裳的映衬下,洛青阳的肌肤越发莹白如玉,剔透如地上白雪。 “见过世子。” “将军不必多礼,能在这见到将军,真是意外呢,将军可是来探谁?” 洛青阳有些意外在这里遇见霍启,以为他是有事来探人。 “不曾来探谁,只是进宫办事,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 出宫时不自觉恰好走到这里了。” 洛青阳努努嘴,望向那高挂的‘国子监’匾额,眼中有几分幽怨, “也是,除了探人,这般无聊的地方,谁会专程来驻足呢?果然是我多想了。” 寥寥两语,霍启便明了洛青阳藏在心里的一点点小心思。 他不喜欢国子监。 “世子可知,这国子监是天下多少学子夙兴夜寐而不得进的地方,监内课业虽然辛苦,却能让人获益匪浅,世子该好好珍惜。” 洛青阳却不赞同他的话, “古人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求学国子监非我所愿,我不过是为了应付父王罢了。” 霍启一时有些恼火这小世子流露出的纨绔情绪,孰不知他眼中的应付之事却是霍启再也回不去的梦,心里带了情绪,口中语气便有些不好, “那敢问世子所求何物?何事方能满足世子心愿?” 洛青阳没想到霍启突然就恼了,吃惊得半张嘴,见霍启一脸认真的模样,脸上的表情也一点点淡去,他将目光放到青碧如洗的天空,眼神里充斥着渴慕。 霍启读不懂,他并不懂这样锦衣玉食的小公子所求的东西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哈哈,将军这还真问倒我了,我生来就有富贵荣华,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呢,想要的该都有了。” 洛青阳将视线收回,依旧笑意融融的注视着霍启,又恢复到了那不谙世事的模样。他向霍启告辞道 , “博士让我去藏书阁取书,再不能耽误了,下次有机会青阳再和将军一叙。” 说完拱拳后就快步离开,不料这路上湿滑,洛青阳走的急险些摔倒,吓得轻呼一声,回过头见霍启还望着自己,知道丑相被人看见,有些尴尬的吐吐舌头又快速跑开了,这回倒是稳得很。 霍启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好笑,笑意未达眼底却又止住了,他回过头来,望见那被罚的几个学生依旧还在小心翼翼的端平手里的碗,不知怎的,突然就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致,转身回府了。 他不懂洛青阳,也不懂自己,为何屡次见到这人总能被他带动情绪,心里又为何会泛起异样情绪? 洛青阳是太子洛天成的人,这在刚回京时,他便已经知晓的事。 这种人,不管如何的合心意,都只可远观。 也只能远观。 —————————— 小剧场: 青阳(眼泪汪汪):霍启,你凶我。(?﹏?) 霍启(心疼到给了作者一拳):蠢作者,你这是什么剧情?[○?Д′? ○] ▄︻┻┳═一…… ☆(>○<) 作者(血流千里):错了错了,再不敢凶了。ヽ(*。>Д<)o゜ 第14章 年关将近,盛雍的雪应景的小了不少,东西二市来往的人明显多了许多,桥上街道来往的人都肩膀挨着肩膀,大多在张罗年事。 今日朝堂上也有一件好事,南方荆楚之地频传捷报,说是斩杀了众多的匪徒,许多教匪头头均在押解进京的路上,一时间乱贼震慑,暴乱渐渐有平息的确实,朝廷上下一片欢腾。 皇帝龙心大悦,加上宫中道士炼丹技艺似乎有所精进,皇帝便让户部按照京中官员等级发了体恤银。随着那点银子对于京官根本不入眼,可到底是皇帝发的,能讨个喜气。 年关将近加上荆南战事的平息,霍启似乎更没有事做了,整日闲在府中看书,也甚少来往京中官员,在人际盘根错杂的雍京真算一股清流了。 府中的事务都有老管家安排,顺着这日子,霍府也开始张灯结彩,上下之人脸上都带着节气该有的笑意,霍启望着门口随风摇曳的红灯笼,灯笼在莹白的雪地里打出一片暗红的阴影,他心里顿时生出一股烦躁感,不想扰了一府的喜悦,霍启悄悄出了府。 一路走来,街边府宅皆是欢喜气象,偶尔还有炮竹声响起,紧接着就能听见孩童摆手欢呼的声音,偶有一些挑着担买些玩意的贩夫脸上也堆满了笑容,此时的盛雍真是繁荣祥和,一番太平景象,全然不似平凉。 转过了一个拐角,霍启隐约听见了一些谩骂声,还夹杂着意一丝微弱的啜泣声,声源来自墙的另一头。霍启没有多管闲事的喜好,他低着头继续走,忽然听见一青年口中讲到, “小世子你看,我说了这痴儿好玩吧,你打他他就哭,你给他一个蜜饯,他马上就能破涕为笑,跟我府上养的犬一般模样。” 说毕,墙对面一阵哄笑。 这京中能让人叫小世子的人可不多,霍启不自觉停下了脚步,果然随即听见了洛青阳的声音。 墙的另一头。 一堆衣着锦绣的少年围着墙角,角落里一个矮个子瑟瑟缩着身体,身上的华服因沾满了泥而失去了原有的光华,矮个子睁着一双大眼睛,惊恐地望着头顶一群人,只是那表情呆滞,瞳孔也有些涣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痴傻。 洛青阳虽皱了眉,却也没有出言帮那痴儿说话, “你们说的果真是不错,只是你忙将我找出就是为了看你们逗弄一个痴儿么?当真是好没意思。” 洛青阳微皱秀眉,语气里有些不满和不甚在意,这让一旁偷听的霍启想起了上次相遇太学堂,这洛青阳再怎么纯良不谙世事,也摆脱不了世家子弟该有的纨绔气息。 只听他又接着说, “况且,你们这般欺辱他就不怕他告诉胡尚书么?” “嘿嘿嘿,小世子放心,这痴儿可不敢,” 像是要得保证般,那领头的少年重踢一脚摊在地上的少年,少年吃痛得惊呼一声,领头少年口气恶劣的威胁, “胡痴儿,今日发生的事你要是敢告诉你爹,我明儿个就在学堂里狠狠收拾你,你说话,你敢是不敢?” 被唤作胡痴儿的少年下意识就抱住自己的头,大声求饶道, “不敢的不敢的,你们是我的友人,我次次都跟我爹这般说,李建你们待我是极好的。” 得了保证,领头的李建复又一脸谄媚地看向身边的洛青阳,见他仍是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转转眼珠子,又建议道, “既然小世子不喜欢捉弄这痴儿,那咱们换个地方找找乐子,我在那软红馆定了最好的雅间,可否有幸请得小世子同席饮酒把欢?” 洛青阳见不得他这嘴脸,往双手里呵出一口暖气,望着四周的白雪,拒绝道, “谢谢李兄的好意,只是父王嘱咐我今晚回府一齐用晚膳,不敢耽误的。” 李建被这声李兄叫得腿都软了,京中人人知道安和王府小世子容貌姝丽,丝毫不输他那当年艳冠天下的母妃,可真正见过他的人无不认为,洛青阳的相貌比起他母妃更甚一筹。 旁边一人见李建痴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 痴盯着洛青阳瞧的模样,半天不见回应,忙接道, “既然是王爷的要求,那我们也不好再留小世子了,是吧李兄?” 李建猛然回神,搓搓手,心想既然是王爷的要求,这次谅是怎样也留不下洛青阳了,他抬头正见洛青阳一副受冷的模样,情不自禁的就将洛青阳如玉脂般的双手拉到了自己怀里,口里说道, “世子若是手凉,我这胸口是可以取暖的,世子千金贵体,这会儿雪大,要不然李某亲自送小世子回府?” 他这举动不仅引来周围一片抽气声,洛青阳更是立马厌恶的皱起眉头,用力将手拉离李建的胸口,脸上的笑容都维持得有些勉强,正要说话,旁边立着的贴身小厮冷笑着接到, “可不敢劳烦李公子,公子不是定软红馆的座儿了吗,还是赶紧的去吧,我家小主子自有我等护送。” 李建被这一通嘲讽,不由讪讪,既恼怒那小厮狂妄的口气,又觉得自己举动轻浮,脸上带了点少见的羞赧,突然见到洛青阳冷淡的神色,又伸出些害怕,毕竟对方是皇亲国戚,可不是教坊里的伶人,刚刚实在是自己孟浪了,忙拱手请罪道, “是李某唐突,既是如此,那我等就不留小世子了,下次还请小世子务必赏光。” 洛青阳神情淡淡的,简单回了几句,领着自己的小厮就走了,留下这一干少年,其中一人望着蹲在角落的‘胡痴儿’,看着他那发紫的嘴唇,心里竟莫名生出点同情,问李建, “李兄,小世子都走了,那这胡痴儿怎么办。” 李建显然还在为刚才被一个小厮冒犯的事不爽,没好气的又回头踢了那孱弱少年几脚, “还能怎么办,让他呆在这儿,哥儿几个去那软红馆里好好喝几盅。” 李建心里还有些气,朝着胡痴儿身上吐了几口唾沫,见少年没有丝毫反抗,只是往角落里又缩了缩心里才好受些,骂骂咧咧领着一帮兄弟走了,这时远远躲在一旁的家仆才敢上前来,托起自家主子,口里骂道, “看你个怂样,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傻子主子呢,连着每次都要被打,真是……” 虽嘴里说着,但还是仔细擦着这痴傻主子身上的唾沫和泥泞,毕竟一会还得回府呢。 这边的霍启听完了这一出闹剧,没多停留,便走了。 天下本就弱肉强食,天生的不足也是不足。 小剧场: 李建:小手可真嫩啊o(* ̄︶ ̄*)o 霍启(磨刀霍霍……) (??へ??╬) 第15章 一路步行到西市繁华地段,只见客栈林立,酒旗招展,店铺满盈,街上之人比刚才经由地多了许多。时辰有些晚了,霍启腹中略饥饿,加上有些冷,便随意走进了一家酒馆。 店里小二阅人无数,见霍启一身雍容气度,又着锦衣华服,立马唱着调就上前招呼着霍启去了二楼的雅间,霍启点好了酒菜,小二没一会就端了上来,他半开窗户,觑着街上人来人往。 但见万语汹汹,摩肩接踵,车马不断。 这是平凉所没有的景象,到还有几番新鲜。 正喝着酒,就听见旁边房里有几人高谈阔论,声音之大似在激烈辩论,说的却是选秀的事。 本朝制度,秀女三年一选,于春季进行,冬日一过便是三年选秀之期。 霍启离开雍京多年,他们口中谈论的京中闺秀鲜有识得,中有几个有印象的,也多年未见,早生疏了。 “欸,你们给评个理儿,以我的标准来看,就觉得这美人不仅得貌美,那德才兼备才是好的,所以这第一闺秀的名儿啊,我觉着还得是礼部王侍郎家的王二小姐,王小姐才情可是有目共睹的……” 他说完立马有人提出了反驳道, “古圣贤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圣上是选妃子又不是选夫子,要我说,这京中最漂亮的美人儿还是鸿胪寺卿府上的小姐,传言见过她的人无不惊艳得挪不动步,这不就是古赋里写的罗敷么。” 一人接到,“天下美人何其之多,如何能知雍京里的闺秀就能拔得头筹?” 又有人插嘴,“我觉得你几人说得都不对,要论容貌体态和惑人的本事,我觉得拔桂冠的当是那香满楼艳名在外的烟绿萝。” 言毕便引起哄堂大笑,到止住了这一无谓的争论,霍启虽多年在外,可是这香满楼的名声还是听过的,此乃天下最负盛名的烟花地。 旁屋几人也不过市井之徒酒色之辈,何尝能见到他们口中所提的大家闺秀,此刻只借着选秀之机过过嘴瘾罢了,又听得有人插话,不过此人声儿低了许多,似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欸,咱们今儿个就关起门来说个实话。” 其他人被他这一番引起了兴趣,都问道, “哪里有什么实话不实话的,刚刚兄弟几个说的哪个不是实话?” “你且听我说完嘛,急什么急?” 有人笑他,“这讨论美人儿的事都不急,你还急什么?” 说毕又是一阵大笑。 “你们听是不听?”这人有些微恼。 “你且说,我们这不是正听着的么。” “哥儿我说句实话,这京城里要论长相,最美的还得是那安和王府的小世子。” 霍启执著的手一顿,又听那人继续道, “不瞒你们说,我家里也有些关系,我曾在那王府里当过差,见过那小世子,滋滋,那长得真是……” 一些人忍不住好奇心了,急忙问道, “真是什么,你且形容一番?” “这,这怎么形容,就是好看,比京中那些劳什子闺秀都好看。” 有人忍不住嗤笑一声,讥讽道, “你说美,偏又形容不出个样来?叫我等如何信服?张兄,莫不是你在吹牛吧。” “哪有吹牛,邻里都知道我在王府里当过差的,你如何不信我?” 那人也不理会他的辩解,继续说道, “就是你说的小世子是国色,可还不是个男人?难不成皇帝还纳入宫中?” “又不是没有先例……” “真纳进宫中,这、这有悖伦常吧。” “……” “诶诶诶,哥几个好不容易出来聚聚,你们怎就光顾着讨论个男人?还是说说那烟绿萝的事儿吧,我看在座的对这才是最感兴趣的。” 马上有几人应和了他的想法。 讨论还在继续,霍启用毕酒菜,付了酒钱就慢悠悠的回府了。 不曾想,洛青阳在雍京里真真是艳名远播。 第16章 霍启刚回府,管家就递上一个帖子。 腊月二三,兵部侍郎赵峥长子赵紫乘的私请。 如若是其他府上的宴请,霍启还能拒绝,只这赵峥是霍老将军的部下,虽然出身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 贫寒,但孔武有力,又有谋略,以往跟着老将军作战总是冲锋在前,很快就得到老将军的赏识,不顾旧例,将他连升几级,最后成了老将军手下最勇猛得力的副将。 也正因如此,赵家在多年前曾被视为霍家的势力,殊不知自老将军去世后,霍赵两家就鲜有往来,许是为了不授人以柄,许是赵家为了自保聪明的疏远了霍家,朝廷正是看出了两家关系日渐生疏,才能放任赵峥一路青云直上,今已官至兵部侍郎。或许在老皇帝或者洛天成眼里这样的寒门,即使官居高位在朝堂里掀不起多大的波澜。 霍启将手里的请柬收好,心里却想起了另一个人,回京已经二月余,却因为那人南下江南游玩而没前去探望,昨日得到消息她已经回京,霍启看了看管家,管家也似还有话要讲,他见霍启这般犹豫模样,心里已经明了八分,只依旧用试探的语气问道, “少主子可是在想大小姐?” 管家口中的大小姐,名叫霍长砚,是霍启的姑姑,霍老将军唯一的女儿,早已经出嫁,老管家年轻的时候‘小姐’‘小姐’的叫习惯了,这么多年也未改口。 被点中了心思的霍启也不恼,只问道, “我让你备的礼可都安排好了?” “都备好了,老奴这就将礼单拿来让主子过目。” 霍启摆摆手, “不必,你做这些向来很周到,我很放心,还有一事,归京时我在镇原茶马边市寻到一把胡琴,放在府库里,你把胡琴收拾出来一并带给姑姑。” “欸,”管家脸上瞬时多了些笑意,眼角皱纹毕现,他这是忆起自家小姐少年时喜欢弹奏胡琴,只是琴艺不好,府里的人都不堪其扰,偏生小姐还喜到处矜夸自己的技艺。 “老奴还记得,当年大小姐用糖葫芦做诱饵,骗主子去奉承小姐的琴技,结果小姐刚弹了一小会儿,主子您就颓丧着脸回来说,宁可不吃糖也再不敢听小姐弹琴了,还说琴音绕梁,让您三月不想食肉糜。” 霍启听他回忆当年趣事儿,不由得也笑了笑,脸上难得有了丝温情气息,自姑姑嫁人后,他二人来往便少了许多,可姑姑对自己的喜爱一点不减。后来自己犯下大错,被调离京城后,来往就更少了,一年中最多不过一两回书信往来。 “是啊"霍启叹道,“想想也有十年没有见到姑姑了,你将礼物备好,三日后同我去江府。” “老奴领命。”老管家笑着应下。 三日转瞬即过。 霍启刚下马车,就见霍长砚一脸焦急的等在府门口,一见他便忙不停的走上前来,拉着霍启的手,左右仔细端详。 霍启细细打量霍长砚,发现当年被称“芙蓉如面柳做眉”的美人容貌已不再年轻,但气度却愈加雍华,霍长砚眼里闪着泪光,几次张嘴偏生竟哽咽得没能说出话。 霍启见了亲姑姑,方才生出点久离雍京的沧桑感来,所谓思乡,不过是家乡有所念之人罢了。 “启儿不孝,回京多日,今天才来看您。姑姑这些年,可都还好?” 霍长砚抬手理理霍启鬓边散发,心里悲喜交加,搂着霍启道, “我的好启儿,这怎能怪你,我在会稽听闻你回京,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姑姑真是想你了,十年,姑姑已经十年没见你了,你这些年在那平凉真如信里所说的那般好?我瞧着你怎么如此,如此……” 霍长砚只顾拉着自己的侄儿诉说思念,一边的管家适时上前提醒道, “夫人,天气寒冷,还是请将军先进府吧。” “你瞧我,真是高兴糊涂了,启儿快同我进府。” 霍长砚领着霍启穿过江府的穿花游廊,但见江府仍是十年前的模样,唯有庭院几处增加些奇花异草,霍长砚喜清净,这也是霍家人共有的习惯。 她领着霍启进了房,吩咐管家下去沏茶,复又转过头来对霍启解释, “最近户部事多,江郎常不得空,不巧今日也正在部里处理税务,不在府中。” “年关将近,这时段是户部最忙的日子,只请姑父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江郎是霍长砚对丈夫的爱称,江郎名江泽,现为户部侍郎。 霍长砚提了江泽,便仔细留意起霍启的神色,见他面色如常,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又惊又喜,毕竟这两人…… “你姑父近些年来身体虽不如从前,也不算太坏。”她顿了顿又说,“姑姑很高兴你能将以往的事看开,听到你刚才话里的语气,我心里也舒了好大一口气。” “早年是启儿不懂事,姑父也是一片好心,这些年我想了很多,姑父当年的作为无可非议,终究是我对不起霍家,也对不起姑父。” 霍长砚赶忙拉住了霍启的手,拍了拍,似是抚慰,又似是责备他对自己的贬低,只是眼睛却飘到了窗外,虚散的眼神好似在回忆当年, “谁还没有个年轻气盛的时候,你姑父当年没能为你求情,我可生了他好久的气,但他说你的脾性总要外出历练一番才好,今天看来,这话倒还有几分真。欸,看我,你好容易来看我一次,还净说些有的没的。” 霍长砚望着霍启比之前少了些锋芒凌厉的眉目,心里当真放了不少心,她心里霍启什么都好,就只一样让她忧心,那便是早年霍启锋芒太盛,都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既然换了话题,霍长砚就忍不住问起他的终生大事来, “其他姑姑也不多说,免得你说我啰嗦,但你成家的事我可得好好问问,你今年虚岁都二七了,可有心仪的女子了?你母亲去世得早,没人为你操心这些事,我做姑姑的,自然得问问,以往书信里你对我尽是塞责敷衍之词,现在你跟姑姑说个实话。” 霍启无奈的摇头,心想果真逃不出这一问,只好又将书信里的说辞搬出来, “不曾有,我常年在外,边关事多,那有时间想这些事情,纵使有女孩愿意跟我,平凉苦寒,只能是委屈人家姑娘?倒是婉儿妹妹,今年及笄了吧,可有什么好人家?” 霍启巧妙的转移姑姑的注意,果然说到这唯一的女儿,霍长砚心思便被带走了,她表情难得有些无奈, “这孩子一天到晚不落家的,刚从会稽回来,今儿又去无量寺还愿去了,她这般贪玩童稚,哪里适合嫁人,按你的话说,只能苦了人家小伙儿。知道你要来,本想推了还愿的事,只是不好丢下她的女伴儿,这本是约好了的事。” 霍启表示理解,敲好管家端了茶上来,霍启亲自接过,帮霍长砚满了茶,将自己的也满了,又听见姑姑接着说, “这孩子端的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哪像书香门里出来的?” 霍长砚虽嘴里抱怨,脸上却是满满的宠溺神情,霍启不由想,婉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 儿今日的脾性多半是姑姑惯出来的。 “说起这人家的事,我和江郎真真拿她没办法。” 霍长砚口有些干,端起茶轻呷了一口,霍启听这话知江婉定是有了中意的人,他顺着姑姑的话接到, “婉儿妹妹聪明伶俐,想来这看夫婿的眼光也不会差。” 自己女儿的霍长砚怎么会不了解,她无奈的叹口气, “错是不错,只是心悦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她这心思实在难猜,最近说是喜欢那安和王府的小世子。” “哦,是他?” 霍启没想到江婉心悦的竟是洛青阳。 “怎的,启儿也知道这人?” “有过一两面的交情。” 霍长砚见天色将晚,吩咐管家备好晚饭,才又接着对霍启说, “那小世子是个好孩子,我也见过,只是我见着觉得太过孱弱,仔细比来竟不如一些女子,从小锦衣玉食,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子,哪能照顾得了婉儿,我心里着实不放心,况且……” 霍长砚拖长了尾音,似在犹豫接下来这话该不该说,霍启问道, “况且如何?” “况且这世上夫妻,哪有丈夫比妻子还美的,端的叫我心里别扭。你这个妹妹,涉世未深,总是喜欢些长得好看的人,我和你姑父三番五次劝她也不听。下次你见着她帮姑姑说说,她从小就听你的话。” 霍启笑了,想不到这随口一问还揽了个媒人的活, “这儿女之事,我怎好插手,还得看婉儿自己的意思,也得看那小世子的意思,毕竟两情相悦方得始终。” 霍长砚赞同的点点头。 二人又话了些家常,听着霍启讲述这些年在平凉的生活,霍长砚几次忍不住垂泪,又开始埋怨江泽当年的坐视不理。 其实霍启尽挑了些有趣的经历讲,只是在霍长砚看来,平凉蛮荒之地什么也是不好的。 望着目露忧切,几次垂泪的姑姑,霍启心里为这些年不曾多多关心她升起了许多愧疚,也因为姑姑嘘寒问暖倍感窝心。 晚饭备了半个多时辰,非常丰富,二人正用晚饭时,江婉却提前回了府。她没让下人通报自己回了府,直接提着摆裙就跑到了膳厅,见霍长砚端坐着正要用膳,想着自己一天未归就要撒撒娇,甫的却见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坐在母亲旁边,顿时禁了口,将那些乖巧的话又咽回了肚子。 管家早说霍启要来姜府,江婉自然知道这是她的启儿哥哥,只是十年不见,小姑娘眨巴眼睛盯着他望了许久,像是要从他脸上找出十年前的痕迹,这般盯着竟最后自己脸红了,嗫嚅道, “娘,这是启儿哥哥啊?” 霍长砚有些好笑的朝着江婉招招手,笑骂, “怎的,你还不认识了?还不快进来。” “呀!”小姑娘一声惊叹,跑进门坐在霍启旁边仔细端详,嘴里感叹道, “启儿哥哥容貌变了好多,跟我记忆里的差了好多,不过启儿哥哥以前便胜过京中公子无数,现在就更好看了。” 参军入伍前的霍启也是千尊万贵的人物,出有香车宝马,入有宫室琳琅,腹有诗书,意气飞扬,这般生活养出了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仪态风流。正因为这诸多富贵,使得霍启在平凉度过的头几年只能用狼狈不堪来形容。 敌人狡猾诡诈,大战失败后,每每乘着夜色派出小支骑兵南下烧杀抢掠,寇饱即扬,让人无从下手,霍启开始时可谓一日数惊,只能被动的跟在蛮子屁股后面打,蛮子来的毫无规律,使得霍启的生活也毫无规律,心惊胆战,气候难捱,饮食不调,加之雍京失意,种种遭遇让他痛苦不堪,人也迅速憔悴下去,幸有爷爷时时来信支撑着他,虽说难过,到底那段日子已经过去,往年富贵风流羁傲不逊的霍启也彻底成了过去。 他听着小丫头恭维的话,也不拆穿,本朝男子以身形瘦削模样俊秀为风尚,真正的美男子是太子洛天成那样的,自己几斤几两霍启心里清楚得很,他摸摸江婉的头,逗她, “这般夸你启儿哥哥,我可没准备什么礼物给你,是不是婉儿也想叫我这般夸夸你,我看啊,小包子的确是变好看了,小时候的小包子现在成了大美女,不知哪家公子能得妹妹青眼相加。” 小时候的江婉圆乎乎的,霍启的一帮兄弟们最爱逗弄她,看着小姑娘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圆乎乎的身材就戏谑着取了个小名,‘小包子’。 听见霍启说起自己都快忘了的小名,江婉心里不高兴了,皱着眉头道, “启儿哥哥就喜欢逗我,我都长大了,不是小包子了。” 是啊,霍启望着面前的芙蓉脸庞,曾经的小圆脸已经被鹅蛋般漂亮的弧度取代,下巴处还是好看的美人尖,这样的容貌也配得上洛青阳吧,既然小婉儿喜欢…… 江婉被霍启说得脸色通红,转身向自己的母亲求救, “娘,你看,启儿哥哥他欺负我。” 一番小女儿情态直逗得霍启和霍长砚哈哈大笑。 “好啦好啦,饭菜都凉了,你二人饭后好好聊,现在一家人好好吃个饭。” 霍长砚发话了,二人便不再嬉闹,安安静静用完了晚饭,饭后江婉又拉着霍启让他给自己讲了许多平凉故事,听得江婉直要跟着霍启去西北,无奈下霍启又讲述了一番荒凉萧瑟的大漠戈壁景象,江婉又打了退堂鼓。 再晚些,霍启就以府中事多为由,谢绝了霍长砚留夜的要求,径直回府了。 —————————— 小剧场: 青阳:我总活在别人的传说里。╮(╯▽╰)╭ 霍启:我总在别人的传说里听见你。(*^▽^*) 作者:我总把你们两个写在传说里。(#^.^#) 读者:emmmmmmmmm [○?Д′? ○] 第17章 二三这日,盛雍突然下起了大雪。雪势磅礴,霍府梅园里许多梅花不堪重负,纷纷离了枝桠,做了落红。 今日的霍启要前往赵府赴私人宴请,因而仔细着了衣装,一袭玄色长袍,袍上云纹交织,纹路丝线颜色用的深,叫人难以一眼发现,他腰悬玉带,佩琳琅,这般富贵装束将身上的肃杀气息敛了不少。 王管家知道霍启身体好,不畏寒冷,到底还是为他备了件带绒的墨色披风,到达赵府时,赵紫乘已侯在候在门外。 望着下了马车的霍启,仆人连忙撑开竹伞遮蔽风雪,赵紫乘迎上来。 朔风凛凛,大雪漫漫,扰人视听,模糊间,霍启只听得赵紫乘说道, “师兄,我候你多时了,快些进府吧。” 熟悉的声音,让霍启记忆瞬间被拉扯,他行进的脚步一顿,恍惚忆起很久前,还有个人这般唤过他,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3 那人说,“师兄,快些进来吧,你可冻着了?我等你多时了。” 记忆中人的模样已经模糊,时间太久,霍启几乎无法描绘出那人五官的模样。 忆起的画面里,只有一扇木门,门两边枯柳残荷,门内一个身影,有一头乌黑的发,风一吹就散在了风里,让人只想执着玉梳将它们一一理好。 赵紫乘见霍启不动,又唤了几声才将他自回忆里唤醒,二人一路闲聊至大厅。 赵峥早已经等在厅内,见霍启进门,放下手里的茶,起身招呼他。 霍启见赵峥起身相迎,连忙见礼,“赵伯,多年不见,身体可还康健?” “哈哈哈哈,桓宴真是让老夫好等啊,老夫别的不敢多说,但身子骨倒还硬朗。” 赵峥拉了霍启的手,二人至堂中大桌相对而坐,仆人上前满了茶,赵紫乘正要退下,赵峥止道, “乘儿,你且候着,一会兵部有事,我跟桓宴絮叨不了多久。” 赵紫乘依言止住,赵峥又转过来对霍启说, “府里的事多是紫阳主持了,老夫年岁已高,朝廷里的事已经让我应付不来了,本是你回京之日便要邀你一聚,谁知年末事务繁杂,实在难以抽出时间,是以拖到了今天,桓宴莫怪。” 赵峥年轻时相貌魁梧伟岸,方脸高鼻,今已五十有二,眉目之间依稀能见到当年行伍间的雷霆气势,只是两鬓霜白,脸上的沟壑显露出了这些年沉浮朝堂的不易。 “赵伯不必多说,桓宴心里明白,本是我礼数不周,回京多时,也不曾亲自前来拜见赵伯。” 赵峥盯着霍启望了又望,脸上顿时有些忧伤, “你这是那里的话,你我两家本同一家,老将军去世多年,老夫亦有十年不见桓宴,而今见你眉宇,不由得又想起老将军。” 霍启听见赵峥提起爷爷,心里也有些伤感,故人故土却不见故亲, “是桓宴不孝,愧对爷爷也愧对赵伯,我这皮囊虽与爷爷有几分相似,内里却不及爷爷十一。” 赵峥撸撸胡须,显是对霍启这般谦虚的说法不甚赞同, “都说将门无犬子,老夫见你这些年作为,也没给老将军丢脸,倒是我这个儿子,整日斗鸡走狗无所事事,一如当年你二人拜师当阳子门下,他不及你十一。” 赵峥没让赵紫乘下去,他就恭顺的立在一旁。或是今日有宴请,他在穿着上也颇为注意,一袭紫袍加身,领口袖口处都绣上繁复花纹,玉冠高束,丝绦垂耳,腰间有金玉陪衬。赵紫乘长相随他母亲,五官俊秀,皮肤白皙,是个不折不扣的俏公子,若是认真打听,便知道他的容貌在京中也算小有名气。 赵紫乘听闻父亲数落自己却并不生气,反而越加谦虚恭顺,笑着附和道, “爹爹教训的是,师兄威名远播天下,自然不是我能比的,紫乘还需如从前一般见贤思齐,多多向师兄学习。” 霍启那里当得起着这对他二人这般夸赞,当即连连摆手, “我回京多日,紫乘才名远近闻名,聪慧早已经胜我百倍不止,紫乘实在太过谦虚,赵伯这是折煞桓宴。” 赵紫乘出身好,但赵峥的管教严厉,从小让他和出身将门的霍启一起拜了当年名震天下的鬼才当阳子为师,因霍启年岁稍长又先入门,故而做了他的师兄。 霍启印象中的赵紫乘天资聪颖而且勤奋好学,是师傅的得意门生。只是这许多年不见,他两人以前也不算亲厚,再见面倒多了许多生疏。 这三人又略话了些当年事迹,门外的管家多次催促赵峥,想是宫里或兵部有急事要办,霍启自然不好耽搁,赵峥去得急,草草换了官服,但仍旧嘱咐赵紫乘好好招待霍启,又叫他体谅不能作陪的苦衷,霍启自然应承下来。 -------------------------------------- 小剧场: 赵紫乘(投喂月饼):师兄,中秋节吃月饼,呐,给你。(???) 霍启:不次,不次。 ̄へ ̄ 青阳(投喂月饼):将军,将军,吃月饼,呐,给你。o(*^@^*)o 霍启(主动凑过去接食):谢谢媳妇。(*^▽^*) 赵紫乘内心:所以劳资刚刚是吃了一吨狗粮???? 作者(狂吃月饼ing)点头:不错不错,狗粮和月饼孰更美味? 第18章 (二更) 赵峥走了,赵紫乘便告知霍启自己的安排, “我记得师兄当年最爱游宴玩乐,聚集京中公子,一起吟诗作赋,投壶行酒,军中生活枯燥乏味,师兄难得回次京城,是以紫乘办了私宴,冒昧招来了京中许多子弟,虽有些迟,也算是为师兄接风洗尘。” 若论接风洗尘,赵府的动作确实有些迟缓,霍启归京二月有余,所赴宴会大小有七八次,不过霍赵二家关系暧昧,京中多少人都盯着他们的动作,赵府谨慎一点似也无可厚非。 赵紫乘招来京中许多贵胄子弟一起宴饮,既能彰显出对霍启的重视,也能将自己与霍启间坦荡的关系昭之众人,一举两得。 他这师弟,心思缜密,滴水不漏,一如从前。 私宴的地点取在沉香阁,沉香阁与主屋间有池水隔断,池上有木廊亭台可通,木廊左右分出四条小道,每条道路所通往的地方气象不同,各有玄妙。 刚进到阁内,旁边就涌出好几个貌美的婢子,她们向两人微微一福身,然后上前来取下二人的披风,赵紫乘领着霍启朝里屋走去。 霍启暗暗观察这沉香阁,阁外观朴素,内里却是另一番天地,行走之间鼻尖总有沉香缭绕,屋内到处烧了炭火,这里的温度让人丝毫受不到寒风侵扰。人声渐响,赵紫乘停下脚步,向着身后紧跟的霍启示意,然后推开了内屋的门。 饶是霍启见惯富贵,也有些惊讶沉香阁内的奢华摆设。 沉香阁所以叫沉香阁,因它内里四壁用的全是沉香木,屋内香气熏天,令人迷醉。帷幔四设,上面图案全以金丝勾嵌,幔摆处坠着流苏,点灯用的是琉璃盏,装饰的是金玉石,锦绣铺地,伶人歌舞,丝竹管弦,好不热闹。 屋里本在寻欢作乐的公子们见二人到来,稍稍理了散乱的衣襟,推开身边的美姬,起身向二人见礼,赵紫乘一一回礼,引着霍启右上坐,几个婢子立即围坐在霍启身边,为他斟酒剥食,作为宴会主人的赵紫乘自然居了中座。 霍启环视一周,发现自己熟识的人并不多,许是离开太久,这些新晋的京中名士,他能举名的不过二三。 视线刚收回,余光里便见一名衣着华丽的女子伏在赵紫乘耳边说了句话,赵紫乘点点头,那女子款摆着腰退到了香帷后。 见人来的差不多了,赵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4 紫乘在上座端起酒向在座的贵客们举杯,他轻咳几声原本有些喧哗的沉香阁慢慢安静下来, “今日在坐诸位都是紫乘的好友,邀请你们到此一宴,目的是为我离京十年的师哥接风洗尘,紫乘的师兄便是鼎鼎大名的卫努大将军霍启。” 霍启起身端起酒杯,向众人敬酒,“感谢各位百忙抽闲前来赴宴,也感谢伯父和紫乘盛情相邀,今日能与诸位共饮,是霍某人的福气,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众人纷纷举杯,饮尽后倒过杯底示意一饮而尽。 霍启敬完了酒,听得赵紫乘接着说, “方才下人跟我说,安和王府世子路上遇到点小事,所以可能耽误一下,让我们不要因他而误了良晨美景,”赵紫乘的眼睛又向四周的美人瞟了几瞟,接着道,“和醇酒歌姬。” 众人会意的大笑。 “既是如此,我们不能负了小世子一片心意,众位只管放开大饮,今日桌上‘白芷末’乃是我父亲珍藏,酒劲绵厚,后劲儿十足,方能见谁才是真正的千杯不倒。” 他拍了拍手,道,“来人,进食,进歌舞。” 话毕,有数十舞姬自帷幕后翩跹而出,身上只着薄纱,曼妙的身体依稀可见,立即吸引了席上大半人的注意,四周丝竹之声响起,又有歌姬慢音清歌。 有美人美食相伴,众人自是得乐非常。 赵紫乘观察半响,见霍启对堂上歌舞并没有多大兴趣,自己推了身边侧卧的美人,端着酒杯,坐到了霍启旁边,举举手中酒杯, “师兄,你我兄弟二人多年不见,这杯酒紫乘敬你。” 霍启回敬,二人酒杯轻触, “干。” —————————— 小剧场: 作者(哈欠):好累,竟然要三更 (_ _)( - . - )(~o~)……( - . - ) 青阳:都二更了,我还没出场。ヽ( ̄▽ ̄)? 霍启:我也等得好累,媳妇还不来  ̄へ ̄ 作者(哈欠+1):快来了 (_ _)( - . - )(~o~)……( - . - ) 第19章 你来我往的饮了几杯后,赵紫乘半躺在锦榻上,貌似无意的问道, “师兄此次回京,朝廷必是有重任要托付于你吧?” 霍启转转手里的杯子,并不直接回他的话, “圣上的心思我如何能知,我只知圣上体恤我常年驻守边关,念我久离故土,方召我回京,全凭圣上垂怜罢了。” “师兄说的是,这圣上心思难测,的确不是你我可以揣测的。” 赵紫乘直起身子为霍启斟了酒,又亲自递到面前,霍启接过了,就听得赵紫乘接着道, “师兄回京多日,故旧可都见过了?想必他们如我一般都十分想念师兄。” 赵紫乘看着谦恭,但句句都在套霍启的话,霍启心里有些抵触, “见过一些,”他顿了顿,接着补充,“不久前还在自雨亭偶遇了静安王爷。” “哦?”霍启的话果然引起了赵紫乘的注意,霍启见他反应激烈,问道, “怎么,有何不妥?” “非有不妥,只是紫乘私以为师兄当与静安王爷保持些距离,京中人多嘴杂,师兄你是知道的。”赵紫乘依旧笑得温和。 霍启放了酒杯,摆摆手, “无妨,我自清白,何惧旁人污言秽语。” “师兄心里清明,但流言可畏,毕竟这靖安王和太子的关系有些难以捉摸。”赵紫乘刻意压低了声音,顿了顿又继续问他, “那师兄觉得今日这‘白芷末’配这玉樽如何,还是其他酒器更为合适呢?” 霍启转过头,此刻的赵紫乘因为急切想听到霍启的答案,有些急不可耐, “这酒与这杯配与不配,霍启只是饮客一个,如何敢妄加评议?” 话说到如此份上,赵紫乘也不好继续问下去,招呼着霍启多用些酒菜,心里却自有一番思量。 偶然抬头见霍启正望着阁门外,又见旁边几人均是如此,不由得顺着他们的眼光看过去,这一看当真也看痴了。 不知何时,雕花朱漆阁门被两旁的侍女拉开,赶来赴宴的洛青阳正解着身上的白裘披风,然后露出里面一袭红袍,腰间束玉带,勾勒得他的点点细腰似不盈一握,素白的手将披风递给一旁的婢女,然后不紧不慢地平整绣着精细花纹的袖口,抬头见屋内众人都望着自己,露出一个笑来。 他的背后是依旧肆虐的风雪,风雪中走来的是却难得一见的美人,黑发,白肤,精巧的小巴微微扬起,嘴角处含着一缕春风不及的笑意,红衣加身,身材颀长,气质清贵,让人见之忘俗。 只听得这美人轻轻说道, “因路上有些耽搁,误了时辰,青阳向各位表达歉意。” 顺着他的步伐,众人游移着目光,舞姬们自动为他的到来分出一条道,赵紫乘见霍启终如众人那般被洛青阳引去了目光,心中微微一动,刻意叹道, “与小世子相比,我家里这些美人只能算一堆俗物,真正的人间绝色,不需粉黛便有风情万种。” 当霍启为他的话吸引而转过头时,赵紫乘早已起身迎接洛青阳去了。 “拜见小世子。” 众人皆起身行礼,洛青阳忙虚扶向自己施礼的赵紫乘,示意众人不必多礼, “紫乘兄不必多礼,各位亦不必拘礼,本是私宴,那里需要讲究这些繁文缛节,本就是我路上耽搁,扰了大家的雅兴,你们这样只会更让我心里不安。” 他一双桃花眼扫过众人,打量着赴宴的众人,见霍启也在,顿时眼睛一亮,唇边笑意更深,对赵紫乘道, “没想到霍将军也来了?我可是让他等了许久?” 只这一句话,赵紫乘便知道了安和王府的小世子颇为看重他这个师兄。 “小世子难得大驾光临,我想在做各位包括将军在内,都等得心甘情愿,世子快请上座。” 赵紫乘要将主位让给洛青阳,洛青阳推辞了,将霍启旁边有位置,便择位与霍启挨着坐下,这下两人便坐到了一起。 霍启见洛青阳落座,立即就要起身,却被洛青阳轻轻拉住了胳膊,素白的手搭在他的胳膊上,玄色衣袍让少年的手看上去越发细白,一根根宛如葱管而一般,霍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耳边响起洛青阳清朗悦耳的声音, “将军不必多礼,我方才说了,这是私宴,不必拘礼,你我二人也不要以上下相称。” —————————— 小剧场: 没……没有小剧场…… 作者已经累倒 w(?Д?)w 第20章 既然洛青阳这般说,霍启就不再拘礼,方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5 才坐好便见一个仆人匆匆忙忙走进来在赵紫乘耳边说了什么,赵紫乘微皱眉,随后收起脸上的情绪,带着笑脸下来问洛青阳, “世子,阁外突然来了个小兄弟,自称是您的远方表弟,姓江,紫乘不曾听说世子还有江姓表弟,故而有些怀疑这人的身份,这会子让小兄弟在偏房里等着呢。” 洛青阳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他望着霍启,叹了口气, “赵兄快些让他进来吧,他确是一远方表弟,多年不见,这回来京一游,这会天气寒冷,若是冻坏了,父王必要怪罪于我。” 洛青阳的反应虽让霍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一听那小兄弟姓江,心里隐隐冒起个猜测。 这猜测在江婉进来后得到了证实。 赴宴的江婉穿着一件深蓝长袍,束发冠带,俨然一个清秀公子,被下人领进来后,左顾右盼寻找洛青阳的身影,只是看到霍启也在时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白皙的脸蛋绯红,原本轻快的步伐也变得忸怩起来。 她被带到两人面前,怯怯的叫了声“表哥。” 霍启下意识的点头,却听见旁边的洛青阳接话道, “我不是让你在家里带着么,这天大雪纷然,得了风寒可了得?” 江婉望望霍启又看看洛青阳,手指拨弄着衣角, “我实在想表哥得紧,所以,所以就跟来了。” 洛青阳没忍住笑出声,霍启脸色有些尴尬。 “你这是想那个表哥了?”他刻意戏谑,“说说表哥都有哪里让你想了?” 见小姑娘大红了脸,洛青阳适可而止,对赵紫乘道, “烦劳为我这小表弟备个位子。” 赵紫乘颔首,江婉却拉住了他,拒绝道, “不劳烦赵公子了,我身材瘦削,在表哥旁边挤挤也是可以的。” 说着就自顾自的挨着洛青阳坐下。 洛青阳见他一副坐定的样子,只能无奈摇头,顺着霍启一方腾挪些位置。 本朝虽然民风开放,但也讲究男女大防,洛青阳挪了位置虽然保持了与江婉的距离,却被迫和霍启身体挨着身体,彼此能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温热的体温。 霍启只觉得一股暗香扑鼻,在这沉香四溢的阁里,如同一股暗流,时不时叫他闻见,勾得人心痒难耐。 洛青阳却没什么反应,他为江婉布好了桌上的用具,为她布菜斟酒,到真像一个疼爱表弟的好哥哥。 江婉是新面孔,众人多不熟识,但因着洛青阳也得给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一些面子,倒不是说众人真的就认为这突然闯进的少年真是什么世子表弟,可洛青阳都这般说了,他们也只能跟着装傻充愣。 阁内歌舞又起,有不少的公子都来向江婉敬酒,开始江婉还能饮下到后来就有些吃不消,洛青阳见了都接过来自己喝了。这里究竟有多少是冲着江婉来的也收不准,众人见洛青阳接过了酒杯,自然乐得能跟美人共饮,连哄带闹的他真喝了不少。 宴上觥筹交错杯形酒影,江婉绕过旁边的洛青阳,趴到少年身后拉了拉霍启的衣袖,霍启放下手里的杯子,身体后倾听她说话, “何事?” 江婉忽闪着一双大眼睛,脸色有些驼红,想来是有些醉了,她用软软的语气恳求霍启, “表哥,今日之事你得替婉儿保密,不能告诉母亲,母亲若是知道了以后就不让我出门了。” “知道会受责罚还跟着来?”霍启呵责她,但语气却没什么责备的意思。 小姑娘红着脸抿抿鲜红的嘴唇,眼神儿怯怯地望着正喝酒的洛青阳,小声说道, “我这不是冲着青阳哥哥来的么。表哥,青阳哥哥这么喝会不会醉啊?” 霍启安抚似的拍拍她的手,道, “无妨,倒是你,少喝些酒。” “这如何是我能左右的,这些公子劝酒都太厉害啦,原来所谓的燕乐就是不停饮酒么,我本来以为有多么附庸风雅呢。” 江婉有些不满的嘟嘟嘴,她是真的有些喝不下了,可是在座的人好像都很热情呢。 劝酒的诸公子见他二人在后面窃窃私语,以为是在咬耳朵交流逃酒,其中一人起哄, “霍将军和江小公子躲在背后算那般,只留着世子一人孤军奋战,”这人乘机将手搭在洛青阳手腕儿上,拦下他正要饮下的酒,冲着霍启道, “世子这杯酒改罚给将军,将军海量,如何都让世子喝了去?” 听着这话,洛青阳方觉得自己这个假表哥比他这个真表哥挡的酒还多,心里就起了促狭之意,侧过身来,将就送到霍启唇边, “我听别人说将军从前号称千杯不倒,今天可是要见识见识,青阳酒量浅,再喝不得了,这杯酒还请将军喝了吧?” 少年已经微醺,好看的唇瓣染上了酒水的晶莹,神情里带了点酒后的慵懒,叫人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 小剧场: 江婉:我简直是神助攻(??????)?? 霍启:表妹在手,青阳我有。(^-^)v 作者:边去边去,我正斗地主,忙着呢~ ( ̄_, ̄ ) 第21章 洛青阳的本意是想霍启伸手去接酒杯,霍启却盯着少年白玉一样的手指看了许久,眸光微微闪动,洛青阳等得手都有些犯酸了,这时霍启却径直低下头就着少年的手饮完了杯中酒。一些从旁侧流出的酒液顺着杯沿儿流到洛青阳的手上,洛青阳的手指被流动濡湿的液体弄得有些痒,一张瓷白的脸本被美酒熏红,因而没人看出他此时的脸竟又红了几分。 心跳还有些急。 这动作虽有些孟浪,一来宴会本是放浪形骸不拘小节的地方,二来这里的公子们都见惯风月,喂酒不过是平常取乐中一碟小菜,更孟浪羞人的事也可没少做,公子哥儿们都配合着哈哈大笑,拍手叫好,唯有居于中座此时置身事外的赵紫乘了然一笑。 他接过身边美姬递来的酒,将美人拉扯到自己怀中,捏着美人的下巴左右端详一番,似有些嫌弃她的美色不足,放开手望向人群中的洛青阳,用开玩笑的语气道,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诚不欺我。” 那身边美姬以为夸的是她,脸红着投怀送抱。 半响过,众人都酒酣耳热,已经醉倒一大片,唯剩赵紫乘与霍启二人稍清明,前者因为是主人,需要安排酒后事宜,后者则真是千杯不倒,这一场酒宴真真把京里的公子们喝服了。 江婉也没能逃脱醉的命运,酒醉的她拉着洛青阳的衣袖不放,将少年的手臂圈到自己怀里,然后头靠着不安分的乱蹭,像只邀宠的小猫儿,嘴里还迷糊的叫着“青阳哥哥”,霍启怕她说出什么不妥的话,又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带着江婉告辞回府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6 。 谁知江婉嚷嚷着一定要洛青阳陪她,洛青阳本是她此时名义上的表哥,霍启也没什么立场拒绝,又见洛青阳也是半醉模样,伏在软榻上休息,霍启便主动请缨送他二人回府。 赵紫乘正安排马车,见霍启主动提议要送洛青阳,暧昧的笑笑,自然答应, “如此甚好,我这儿正忙不开,那便有劳师兄了。” 洛青阳今日饮了不少酒,他平日虽算不上海量倒也还能勉强应付这样的酒宴,只是今天既替江婉挡了不少酒,又因为霍启那个孟浪的动作整个人有些心不在焉,被人白白劝了许多杯,待想起拒绝时,已经来不及,他也醉了。白芷末后劲儿足,这会子醉意一股脑儿涌上来,身体软头也晕,他半躺着休息,朦胧间只听见耳边有人问, “世子若是不介意,今日便由霍某送世子回府。” 霍启怕他听不见,说话靠得极近,嘴里呼出的热气儿悉数喷洒在少年的耳边,耳朵痒痒的,洛青阳忍不住伸手挠,支吾道, “不,不介意,不介意,唔~头晕。” 紧接着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只有力的胳膊给架起来了,他勉力掀开一条眼缝儿,发现这人比自己高出许多,这会儿倒在这人的胸膛上,也看不清长相,只听得浑厚有力的心跳声,他随口问了问, “你是谁,是天成哥派来接我的么?” 霍启闻言一顿,半响才回道, “小世子醉了,霍某送您回府。” 洛青阳眯着眼想了想,好半天才模糊的点了点头。 江婉醉成这般模样,霍启自然不能送她回江府,将她安置到自己乘坐的马车后,便让车夫将她送到自己府上,又令小厮前往江府报信儿,说是婉儿小姐今日留宿霍府。 安排好了江婉的事,他复又上了洛青阳的马车,打算亲自将少年送回王府。洛青阳的马车很大,装饰得非常华丽,一方软榻可供人坐卧,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锦被,像是生怕主人磕着碰着一般。 霍启将洛青阳抱上马车,洛青阳自己轻车熟路的乖乖躺在软榻上,趴伏着休息,少年醉酒后很安静,不吵不闹,只微微皱着好看的眉,示意自己现在不那么舒服。 车夫驾起了马车,车身开始微微晃动,洛青阳显然受不了这样突如其来的动静,他猛然翻身坐起,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然后手就摸索道一旁的小桌子,上面摆着一套茶具,想必是想给自己倒水喝,没等动作他唇边就有了凉凉的湿意,洛青阳迷迷糊糊的睁眼,见霍启手里正端着玉杯将水送到了自己嘴边,含糊的说了声谢谢,就接过杯子自己饮下了,喝完水清醒了半分, “多谢将军送我回府。” “无妨,若不是今日替婉儿挡了许多酒,世子也不会醉,送世子回府是霍某该做的。” “呼~”洛青阳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对于江婉他有些无奈, “我真拿江婉妹妹没办法,她总喜欢粘着我,没曾想今日赴宴,不仅我这假表哥来了,真表哥也来了,想起婉儿进门见到将军的表情,真真好笑。” “世子难道不知婉儿心意?”洛青阳是个心思通透的人,江婉的言行已经如此露骨,霍启不相信他不明白女孩儿的心思。 洛青阳没想到他这般直接,但霍启毕竟是江婉的表哥,这般发问似也无可厚非,他忖度了一下用词, “婉儿的心思,我又怎会不知,只是我一直将她当做妹妹看待,婉儿年纪还小,对我的感觉想必也十分模糊,或许她只是将我当成了可以依靠的哥哥,就像,就像我对太子那般。” 洛青阳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说出后面这句话,他只是下意识的就想要解释。 霍启因他后面的话愣了愣,抬头望向洛青阳,没想到少年也正望着自己,他眼神很认真, “将军回京多日,于青阳的事情想必也有所耳闻,京中看热闹的人多,空穴来风,三人成虎的事也不少,青阳自知纨绔,但在感情上,从来不敢马虎,无论是太子哥哥还是婉儿妹妹,于我都是亲人一般的存在。” 所以,没有其他的可能。 听了洛青阳一番话,霍启自宴会散后郁郁的心情顿时明朗,他心里隐隐为自己的反应感到不妥, “世子如何要向霍某解释这些事情?霍某不过一个外人。” “外人么?”洛青阳低声呢喃。 霍启和洛青阳乍一看确实没什么关系,可霍启不知道,在洛青阳心里霍启就是英雄一般的存在,可能因为仰慕所以才不想让他误会吧。 霍启为洛青阳沉默的反应而心中微动,正要说些什么,马车却猛地一颠簸,洛青阳立即难受得皱起了眉头,手捂着嘴,显然是胃里难受很。 ———————— 小剧场: 江婉:我他么就说了我是神助攻,( ̄▽ ̄)/ 霍启:表妹如此,我复何求? 第22章 车外响起马儿打嚏的声音,紧接着争执声就起,车外有人怒斥, “哪里来的狗奴才,驾马车眼睛长在马屁股上了,不看路的么?没见着我家公子的马车正过来么?” 王府上的车夫平日里也沾着王府的光颇受人尊敬,这会儿被人这般辱骂,心里怒火陡炽,却碍于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强忍着缓了声音, “你这人好不讲理,明明是你的马车弯转得急,逼得我不得不急停下来,牙道这么宽,明明是你占了我这边的道儿,现在反倒怪我。” 对面那人显然是平日里横行惯了,出言不逊道, “不讲理你又怎样,我家公子走这条道,那你家的就是不能走,走了便是你的错,险些撞上就更是你的错了,还不快些让开?” 这话彻底激怒了车夫,他大怒, “这道是雍京的道,我也没见着写着哪家的名字,就是写着那也只能是皇家的名字?” “你”对方‘你’了半天却没说出反驳的话,车夫搬出了皇帝的名号,对方总不敢有所异议。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本公子休息了?”正不知如何间,又想起了一道声音,让霍启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对方的车夫立即恶人先告状, “公子,您可得为老奴做主,对面这人撞了咱府上的马车不算,态度还极为嚣张,更可恶的是扰了您的清净,公子可得收拾收拾他。” “是哪家的车,让本公子看看,一个车夫都这般狂妄不讲理?” 李建本在车内闭目养神,他腿上的伤还疼着,没成想霉运来了坐个车都不顺心,随手挑开了帘子,望见对方的马车也颇为华美,心里揣度对方怕也是个有名望的府门,说话便收敛了不少,他先是训斥自己的车夫, “没用的东西,驾个车都不行,留你何用?”又转过了头问,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7 “敢问对面是哪家府里的,府上车夫蛮横,我想要请车里的主子给我做个主。” 车夫正要答,霍启已半掀帘子,望着对面华服的年轻公子,直觉得不仅声音熟悉面容也有些熟悉,他一时想不起来, “公子见谅,这是马车霍某府上的。” 李建只一眼便认出来了霍启,虽然霍启对他没什么印象,可参加了霍启归京日接风宴的李建对霍启却印象深刻, “哟,原来是霍将军,失礼失礼,在下姓李名健,是刑部右侍郎家的,三月前的宴会上我跟将军有过一面之缘。方才多有得罪,怪我这车夫没长眼睛,将军海涵海涵,” 说着他又狠狠剜了一眼自己的车夫,厉声道, “还不快扶我下来,我亲自给将军赔礼道歉。” 下人唯唯,立即跳下马车搀扶李建,早不见方才的嚣张气焰,霍启见他似乎腿脚不便,也不为难他,阻止道, “原来是李大人家的公子,李公子不必介意,公子既是腿脚不便,本是小事一桩,公子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李建闻言讪讪的笑笑,果然停下了下车的脚步,他嘴里倒抽一口气,好似一番动作让他已有些吃不消, “如此便谢过将军了。” 霍启点点头,听了他说这些话,也想起了这人正是上次约着洛青阳逗弄痴儿的纨绔,几日之前还耀武扬威,今日便这般狼狈,随意问道, “李公子这腿上的伤……?” 李建听他问话脸上表情有些僵硬,却还勉强笑道, “这,这也只怪我自己,前些日未能办妥太子殿下颁下的命令,依律领了三十廷杖。” “原来是这般,既是这样,霍某便不打扰李公子赶路了,正好府上有些急事需处理,先行告辞。” 说毕颔首示意,李建忙应了,霍启便挑下了帘子,等到与李建的马车错了后,问洛青阳, “世子如何不想见这李公子?” 原来刚才车夫正要自报家门时,洛青阳忙拉了霍启的衣袖,霍启明白他的意思,便自认了这马车是霍府里的车。 洛青阳正要解释,马车突然又动起来,这下他再忍不住,吐了出来,可怜霍启与他离得近,被吐了一身。 霍启忙扯过车上的锦帕给洛青阳擦拭,见洛青阳与自己身上都染了一身秽物,无奈道, “世子此番仪容有碍,不如先回霍某府上换洗一番?” 洛青阳点了点头,眉头还皱着,胃里更加难受了,霍启替他脱了外袍,露出里面的中衣,将他放到软榻上休息,他挑开帘子,对车夫道, “掉头,去霍府。” 霍启简单的将狼藉的现场收拾了一下,等到霍府时,洛青阳已经熟睡,他盯着洛青阳睡梦中紧蹙的眉看了一回,最终没忍心唤醒他,掀开了帘子下车,王管家马上迎了上来, “主子回府了。” “恩,”霍启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 “婉儿呢?” “回主子,婉儿小姐由下人简单洗漱后就睡下了,已经安排了霍四去江府报信,刚回府。大小姐带话儿说婉儿小姐有些挑食,晚上不爱吃东西,让您务必监督她用了晚饭。” “恩,”霍启点点头, “派几个伶俐的小丫头在婉儿房里守着,这会就按照以前的习惯把饭菜做好,她醒来要是饿了,热热就能吃。再去煮些醒酒汤,给婉儿送一碗,在往客房里送一碗。” “客房?”管家朝老早就注意到霍启身后的马车不是府上的,他往后望了望, “府上可是来了什么客人?” 霍启没有应他,只淡淡道,“你下去备好醒酒汤吧。” 管家见霍启不愿说他便不再问,只挑着江婉的事讲, “奴才见婉儿小姐醉了,便早早煮了汤,这会子只需要再热热就行了,那老奴先告退了。”说完便进了府。 ———————————— 小剧场: 管家(镜片上白光一闪):主子带了人回来还不让我知道,恩恩恩,有问题。(⊙o⊙)… 作者:没错,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o(∩_∩)o 第23章 霍启半掀帘子,见洛青阳依旧没有转醒的样子,迟疑片刻就进车将他打横抱起,陡然间从温软的榻上落到霍启略显坚硬的怀抱中,洛青阳有些不适应,不满的嘟囔一声。 霍启以为是自己手上的姿势不对,遂将手往洛青阳腰部移了半分,洛青阳的腰很细,看上起不盈一握,摸起来软而韧,霍启有些爱不释手。 只是这个姿势更让洛青阳不舒服了,他借力搂住霍启的脖子,自己微微动了一下,嘴上抱怨, “不舒服。” 霍启爱怜他的动作,将人往自己怀里带半分,这样青阳的头靠在霍启的胸膛上,二人的姿势十分亲密。 府门前的护卫个个都见了自己主子怀里抱了个人,心里虽有些好奇,但也不敢四顾,只见将军这怀中人仅穿了纯白的中衣,看起来是个男子打扮,只是身形却清瘦得很,他们的将军似乎是怕怀里的人冷到,脚步走得稳而急,不待他们揣度明白,将军已经抱着人进府了。 霍启将洛青阳轻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吩咐下人打了水,亲自对他进行了简单的梳洗,洛青阳睡梦里被折腾渐渐有转醒的趋势,此时管家送来了醒酒汤,霍启接过试了试温度,还有些烫,他便用勺子一勺一勺的上下颠簸以便能凉得快些,又对管家吩咐道, “你亲自去一趟安和王府,就说小世子今日赴宴后要与我谈兵论道,留宿霍府,请王爷务必放心。” 管家这回对床上人的身份有了了解,他早听说过洛青阳的名头,不经意一瞥床上躺着少年的侧颜,心里不由得大赞,真真是个如珠似玉的人儿,见霍启对他这般上心,心里有些感概,面上却不显出来,只领了命令下去了。 半睡半醒的洛青阳嗓子干得很,双唇因为水分的缺失微微张着,露出点点细白的牙齿,他忍不住伸出舌头舔舔自己干涩的唇,双手拧着身下的床单,锦被变得凌乱。 霍启眸色微沉,若有所思的望着洛青阳,这幅模样若是让外人见了,必要误会自己对他做了些什么,然而霍启面对这般旖旎情景只喉结微微滚动,然后端着醒酒汤,半扶起洛青阳让他躺在自己怀里,确定醒酒汤的温度适宜才将汤送到他嘴边。 他轻轻诱哄, “乖,张嘴。” 软倒的少年似感受到了唇边的湿意,顺着本能将勺子里醒酒汤饮下,满足咂咂嘴,然后嘟哝, “还要,不够。” 霍启身体一僵,下小腹某样物什应景的抬头,他随即不敢乱动了,最后竟只能无奈一笑,又喂了洛青阳许多汤水才算完。 喝够水解了渴的洛青阳幽幽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8 转醒,他微微抬头,漂亮的桃花眼足足盯着霍启消瘦的下巴看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将军。” 又过了片刻方才意识自己还躺在霍启的怀里,这姿势对两个男人来说并不妥,青阳迅速抽离男人的怀抱,在床上坐直,白皙的脸眼见着红了起来,他支吾道, “霍,霍将军怎会在此?” 相比洛青阳的反应,此时的霍启淡定多了,他起身将碗放到桌上,随即就在旁边的椅子坐下,回道, “小世子酒醉,霍某送您回府途中,小世子身体不适,酒后呕吐,霍某见小世子衣衫狼狈,不好将您直接送回王府,所以转道将小世子接到我府上来。” 他这一提醒洛青阳立马留意起房间四周的摆设,一见果然不是王府装扮,他晃晃头,伸手拍拍自己的额头,似乎是想起路上发生的一切,又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昏暗,估计已经申时,这时也不好在突然告辞什么的,只能应道, “如此便多谢霍将军了,只是不知可曾向府中报过信了,父王一向担心我,我也鲜少在外留宿。” 说着自己想要下床清醒清醒,无奈腿脚酸软无力,加上头昏脑涨的,瞬间跌回,霍启立即起身去接少年软倒的身体,落到霍启的怀抱里的洛青阳有瞬间的恍惚,他此刻摘了发冠,满头青丝因为倒下的动作四散开来,落了霍启满怀 ,顺滑得如同进贡到禁宫里的上好绸缎。 “世子请宽心住下,霍某已令管家前往王府里报过信,天色已晚,今日世子一定劳累非常,要是身体虚软就不要下床了,若是饿了,我就命人把饭菜端到床边来。” 洛青阳听了他的话,心里没由来的狂跳起来,霍启扶着他回到床上,青阳只觉得霍将军言语之间对他似太过纵容,举止之间又有些过度亲昵,他只能揉着两边的太阳穴掩饰自己此刻的情绪, “如此真是麻烦将军了。” 霍启定定的看他, “不必客气。” 洛青阳说想用点清淡的东西,霍启考虑到他刚刚大醉,就吩咐下人煮了药粥。 煮好后霍启亲自端到床边,两边服侍的婢女见此都十分自觉的退下,洛青阳见他还有喂自己喝粥的意思,忙自己接过来小口小口的喝起来,一时间两人无话,气氛有些尴尬。 “将军” “世子” 二人竟同时开口,洛青阳放下勺子,微微一笑, “将军先讲。” 霍启本也只是想打破沉默,故而随便找了个话题, “方才回来路上霍某见小世子并不想见那刑部侍郎家的李公子,据霍某所知世子与那李公子似乎私交不错。” “那李建心术不正,” 洛青阳听了他的话边搅动碗里的粥边皱起秀气的眉,虽说了这番评价却并不解释李建哪里心术不正,只道, “平日里碍着父王与李大人同朝为官并且还有些交情,故而跟他也有过一些来往,算不得深交。” 他又喝了几口粥手才接着说, “这个人贯是欺软怕硬,我并不是那般喜欢打抱不平的人,有些时候也不太看过得他的所作所为。” 霍启想起上次偶然出府遇见李建一干人等欺负胡痴儿的事,洛青阳恰好也正说到, “礼部尚书胡大人有个独子,名叫胡瑞,是个老来子,可惜此儿天生痴傻。这胡瑞长得白白净净的,胡大人当做心肝疼,只是李建那帮人见他一天痴痴呆呆的最喜欢欺负他,胡瑞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有苦不敢言,日日受欺凌,太学里的人都不愿得罪李建一帮人,见惯了他们欺男霸女,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洛青阳嘴角挂着丝冷笑,似对这些人的行为极度不齿,“只是上次却碰了个钉子。” “哦?什么钉子?”霍启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太子哥哥罚他是不错,可到底还是给李大人留了几分薄面,虽是让李建领了三十廷杖,也没敢太下重手,只让他长个教训。” “那他的腿上伤?” 说到这儿,洛青阳突然笑了,想必脑中已经补出了李建瘸着腿儿的模样,只不知他这一笑当真好看,似桃花绽在春风里,平白叫人移不开视线, “这腿伤啊,是宁卿哥的杰作。” 洛舒朗?霍启想起上次自雨亭一聚,洛舒朗一改平日风流浪荡的模样,变得凌厉而咄咄逼人。 “要说我这些哥哥里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就是宁卿哥了,他平日里自己就喜欢干些欺男霸女的事儿,没想到这次竟会护着胡痴儿。” “想必是李建等人做了过分的事情。” 洛青阳附和着点头, “将军说的不错,这次他们竟然把胡瑞丢到牲畜厩里待了一天一夜,那胡瑞一天没有吃喝又惊吓过度,被家里人发现时已经高烧不止,在府上折腾了许久,用了许多珍贵药材才续上命。” 霍启没想到这京中纨绔竟会如此猖獗,一般平民子也罢了,想必会畏惧他们背后的权势,没想到出身好的胡瑞也难逃被捉弄的命运。 “这事儿宁卿哥知道了,就暗地里找人狠狠将李建收拾了一番。” ———————— 小剧场: 作者:霍攻真怂,硬了也不敢上。→_→ 霍启:我这叫为爱隐忍。(#‵′)凸 青阳:脸红红(//▽//) 第24章 洛青阳见霍启拧着眉头,以为他对李建等人的事并不是很关心,便不再提,他抿抿唇问道, “年节就要到了,将军可有什么安排?” 霍启不知他这话何意,只实话回到, “年前府中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西北的事宜也尽早需要安排。至于年后,霍某也并不清楚,但既然朝中没有下达霍某的任命诏书,那霍某只能赋闲在家。” 洛青阳有些可惜的叹道, “这样么,看来将军年前是没有空闲了。” 霍启不解其意,问他, “世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自然不是有什么吩咐,就算有,洛青阳如何能麻烦他呢,洛青阳摇摇头,偏头对霍启一笑, “没有。” 少年的笑意染上微翘的眼尾,轻颤的睫毛却像是带着小勾子,勾得看的人心痒难耐,平白能叫人一个不经意的笑里读出几分妩媚和韵致,霍启看了只淡淡垂眸,遮住了自己眼中微动的情绪,他的眼底却有些幽微难明,似是在忍耐些什么。 “将军这样的人物,年后朝廷肯定会有安排,唯有上元节前朝中事会少些,不知将军可否抽空一天时间来陪我听一场折子戏?” “折子戏?” 洛青阳点头,耳后的发丝却随着他的动作滑到脸颊,他伸手将发丝撩回耳侧,露出白皙的脖颈,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微有些闪烁,他问霍启, “正月初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9 十在凌云阁,雍京每年都会请最著名的戏班来唱戏,那霍将军会来么?” 洛青阳轻声询问着征求男人的意见,眼里因为带着期待而波光流转,在他看来霍启这样的武将可能对戏剧丝竹一类事物不感兴趣,却没料到霍启很快答应了, “自然,既是小世子盛情,霍某一定到场。” “是么,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霍启注意到自己的话似乎让洛青阳轻舒一口气,他心里不禁有些好笑,难道原本少年还以为自己会拒绝他的邀请么? 他答应还来不及。 洛青阳出身富贵,想要的东西总有人为他精心备好了送到眼前,或许有人会认为这是他高贵的身份所至。 可霍启想,只要洛青阳要,即使没有世子身份的保驾护航,仍然会有许多人前仆后继为他取来想要的东西。 毕竟周幽王曾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江山都比不过美人,那其他又算什么呢? 得了满意的答案,洛青阳心里显然很高兴,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洛青阳渐渐感到困倦,霍启不忍心再打扰他,嘱咐他好好休息,自己便出了房门。 掌灯时分,睡了好些时辰的江婉醒了,起来仔细洗漱一番后,婢子端上药粥叫她用了,她本就挑食,晚上更不爱吃东西,婢子劝说这药粥能暖胃解酒,又说将军仔细吩咐过这粥一定得喝,江婉无奈只能喝了。 婢子接过空碗,又为她端上茶水漱口,她将嘴里的茶水吐了,问道, “表哥呢?” “方才奴婢见将军还在客房里照陪着府中来客,这会儿不知在哪。” 霍启鲜少留客,他又回京不久,江婉好奇什么人会留宿霍府呢? “客人?哪个客人?启儿哥哥的故友么?” “不是,奴婢听管家说是王府的世子。” 江婉呀的轻呼一声, “莫不是青阳哥哥?” 小女孩耐不住兴奋,放下茶杯就亲自跑到账房问王管家,得知洛青阳果然在霍府,她心里开心极了,却又被管家告之洛青阳已经睡下了,嘱咐她最好不要前去打扰,江婉手指绞着衣角,不甘心的瘪瘪嘴, “那我去找表哥玩,”他转身看向后面跟着自己的几个人,显然有些迁怒的嫌疑,斥道,“你们不要老是跟着我。” 几个婢女不敢顶嘴,只温和解释, “将军说了,让奴婢们时刻跟着小姐。” “跟着我做什么,这霍府我小时候常来,熟悉得很,表哥老把我当小孩子看。我现在要走路消消食,你们别老在我后面,我心里不自在,你们都下去吧。” 王管家见江婉又要撒娇闹腾,停下翻账本的动作,无奈地对几个婢子说, “你们都下去吧,让婉儿小姐自己在府里走走。” “奴婢告退。” 女婢们领了命下去了。 管家又仔细嘱咐她,“小姐多穿点衣裳,千万别受着冷气。” 江婉敷衍着应下了。 身后没有人跟着,江婉自己一人在府里乱走,可惜冬天里没有花儿草儿可供欣赏,漫无目的的走了会儿就腻了,身上也冷,在廊上拉了个小仆询问洛青阳的住处,就想找她的青阳哥哥去。 等到了客房却见房内还亮着一豆微光,暖黄色的光打在窗柩的纸上,虽然微弱却也能照亮整间客房。 江婉见了心里难免腹诽管家:王管家竟骗我青阳哥哥睡下了,明明房内还留着灯光,待我悄悄进去看看青阳哥哥在干什么。 他想起宴会上洛青阳对自己的捉弄,心里有意要讨回来,遂半提着摆裙,掂起脚,不叫自己发出半点声音,走到窗户前却见窗户纸上被灯光投射出一个影子来。 从这影子看,此人身形非常高大,有着宽阔的肩膀。 江婉皱眉,洛青阳身材清瘦,这肯定不是她的青阳哥哥。 那是表哥? 既然青阳哥哥在房里休息,那表哥在里面做什么? 她的好奇心让她继续敛下了所有的声音,悄悄将窗户往里掀开一条缝,微黄的光立刻倾泻出来,江婉微弯着身子往房内张望,因为客房里热气充足,她的脸刚凑近便有股温暖的热气侵袭过来,叫她不自觉的眨了眨眼睛。 可是待到她见了房内的情形,江婉摇摇脑袋复又擦擦眼睛,怕是自己刚才眼花看错了。 客房里安静得很,霍启却立在洛青阳的床前,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铜制的缠枝牡丹翠叶熏炉,炉上香烟缭绕,可能是燃着安眠香。 洛青阳果然睡下了,或是今天太过劳累,他睡得很沉。霍启此时侧着身,江婉只能看见她表哥的他侧脸。 男人的表情冷峻,似乎与平常没有两样,可,江婉轻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可表哥此时悄悄立在青阳哥哥床前本就奇怪得很。 又过了一会,江婉就见霍启缓缓弯下腰,双手支在洛青阳身体两侧,这下便将少年完全笼罩在了霍启身体下方,霍启伸出手想要抚摸少年白皙的脸颊,可似乎又犹豫得很,挣扎片刻还是没忍住抚了上去。 那种抚摸是极其流连而缠绵的,充满着怜惜的味道,江婉几乎可以想见表哥此时脸上的表情一定温柔而爱怜。 她定定瞧了会儿,猛然又见霍启俯下身在洛青阳额头落下一个淡淡的吻。 江婉只能用手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怕自己惊呼出声。 如果说方才的行为还能有所解释,那么此刻迟钝如江婉也猜到了自己表哥对她青阳哥哥的意思了。 ———————————— 小剧场: 作者(八卦脸):江婉同学,请你解释一下你表哥的行为。 江婉(清清嗓子):可能这就叫英雄本色吧,但是哥你为什么要跟我抢男人??? ̄へ ̄ 霍启:什么你男人,青阳是我男人。 青阳(扬眉吐气):终于知道我是你男朋友了吧。(#^.^#) 霍启:呵呵,无所谓,嘴上的瘾媳妇儿你随便过,今晚床上不做得你哭出来算我输。o(* ̄︶ ̄*)o 第25章 次日洛青阳醒来时已是日上梢头,早过了用早饭时间,刚刚梳洗完毕就有仆人推门而进询问他想食用些什么吃食。昨日饮酒有些不知节制,洛青阳向来注重身体的养护,吩咐他们随意上点小粥即可。 下人听了,没一会就送上了莲子百合糯米粥并几样精致的小菜,洛青阳慢慢吃了饭食,心里不禁叹道没想到这霍府府中器物服用并不出彩,饮食的味道却是极好的。 吃完早饭漱过口,他便要起身告辞,管家听了马上要派人通知霍启,洛青阳忙止住他, “我在贵府留宿一日,本就多有打扰,这会儿告辞怎能让将军就我,按礼当我去就将军?”又问了霍启现在何处。 王管家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1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0 听了他的话,思忖,这小世子莫说是留在府上一日,便是日日住在府中只怕将军高兴还来不及。 王管家也算见过世面的,他见自家主子待安和王府小世子处处与别人不同,昨天对完账后于回廊中见婉儿急匆匆的从客房方向跑出,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便上前查看一番,恰巧见到将军自小世子的房里出来。 可这时小世子明明已经睡下了,将军又进世子房内为哪般?他心思通透,看惯人情,将前前后后的事情一串自然也隐隐猜到了将军对小世子的心思。 他人已经活了半辈子,早过了半百年纪,许多事情都能更别人看得更开一些。自十年前怀莹小姐,老将军先后辞世,他几乎以为再也见不到将军能对其他人上心,虽说对方是个男儿,但出身模样身段风仪样样都是最好的。 他不免有些护短的想,若是将军与小世子真的成了,倒是小世子更吃亏些。 他知道京中出身高贵的公子从小都受过严苛的礼仪训练,但许多都在后天的娇生惯养中养成了趾高气昂的脾气,可洛青阳言谈举止间却没有身居高位咄咄逼人的态势,反倒有礼得很。 小世子性格看上去也温和得很。 王管家越想越对洛青阳感到满意,这样的情绪不免显露在脸上,他望着洛青阳笑得满脸褶子,道, “回世子,将军在后院里练剑呢。就是上次老奴领着您去的梅园,让老奴领着您去吧。” 洛青阳被他笑得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老管家眼神怪怪的,但还是礼貌的点点头, “不劳烦王管家了,年前事务繁忙,管家不必管我,我来贵府也有了好几次,路大概都记得。” 王管家听了又觉得洛青阳伶俐,心里好感又上一层,见他执意要自己去,也不再多劝,自是告退下去。 洛青阳到后院梅园时,霍启正在练剑,似乎已经有些时辰。他在书房前的雪地里开出一片空地,每日叫仆人扫洒了练剑,空地两旁就是那几十株好看的梅花。 洛青阳默默立在廊下看霍启练了会剑,他虽然不会武功,但却也能感受到霍启的功夫是极好的。 手中三尺青锋在他利落的招式下如行云流水,宝刃生寒,锋芒难敛,随着霍启动作的腾跃穿梭将两旁堆积的白雪带起,那看似无力的小雪粒被剑气迫到不远处的梅花树上,树上的梅花竟纷然落下,好似下了一场花雨。 霍启见梅花簌簌然落下,一个回身翻跃,剑脱离手在腕间翻转,动作之快让洛青阳来不及望见他的动作,待男人再停下动作时,利刃已经回到他手中,横在半空的剑寒光微凛,原本就要落地的梅花却一朵朵整齐的落在了剑刃上。 洛青阳见了心里大赞,不禁鼓起掌来,霍启听到掌声,握住剑柄一个翻腾就将它横在了背后,身后梅花飞扬。 洛青阳正要说话,背后却传来江婉的声音, “启儿哥哥这般练下去,我看园里的梅树都要秃了,到时候就干脆别叫梅园了,改叫残园。” 霍启穿得虽少,但方才剧烈的运动让他出了不少汗,收剑入鞘后,旁边久候的婢子赶紧拿上锦帕,霍启擦了汗,婢子又送上外衣套上,他抬头望见江婉与洛青阳并立在不远处的廊下,上前先是与洛青阳行了个礼,问他早饭可还合胃口。 洛青阳答了,霍启又偏头去看江婉,江婉似是昨晚没休息好,眼圈下有些黛色,在她一张白皙面庞下格外引人注目。 “婉儿昨夜可是没睡好?” 他这一说洛青阳也注意到了,见江婉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逗弄道, “小婉儿莫不是认床吧,自家哥哥的床也识不得么?” 听了二人的话,江婉又打个哈欠,眼神幽幽的望着两个罪魁祸首,心道还不是昨天的事太过震撼,她虽早早躺在床上,脑海中却全是表哥亲吻青阳哥哥的画面,辗转反侧半晌不能入眠。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昨夜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有异,担心可能有什么大事发生。”小姑娘随口胡诌。 “哦?”霍启与洛青阳两人对望一眼,见洛青阳眉睫弯弯如春风过境,显然是被小婉儿的话逗乐了,霍启淡淡一瞥,眸光微动,却又侧过头望向江婉,顺着她方才的胡言问下去, “不知你何时还会了这天官之道,那小包子给青阳世子和表哥透露透露天机,不管福祸凶吉只好让我等能提前有所准备?” ———————————— 管家(满意的点头):老奴看着合适得很。 霍启附和:我也觉得合适得很。 青阳: ̄□ ̄|| 江婉(默默蹲在墙角数梅花瓣儿):合适,不合适,合适,不适合,合适,啊啊啊啊,竟然是合适欸。 第26章 洛青阳听了霍启唤自己‘青阳世子’猛然拿眼将男人一瞧,却见霍启一脸正色,似乎并未觉得不同,洛青阳却兀自红了耳根。 这是他第一次念自己的名字,虽仍用了敬称,可叫他听来却与以往大不相同。 青阳只二字,是很亲近和私密的叫法,却叫霍启唤得自然,似乎他二人的关系有多亲近一般。男人的嗓音浑厚,语气低沉,‘青阳’二字虽只被他转瞬念过,却叫洛青阳心底一颤。 这厢江婉却没注意到这个细节,毕竟她平日里‘青阳哥哥’‘青阳哥哥’的唤惯了,晃晃脑袋,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天机不可泄露。” 霍启见她没有捕捉到自己捉弄她的重点,又道, “哦?这么神秘么,小包子什么时候知道守口如瓶了?”再听一次霍启的逗弄,江婉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表哥竟然叫了自己羞耻的小名,还是两次!!! 她心里生气,两个腮帮子鼓鼓的,拿着水淋淋的大眼睛瞪向霍启, “表哥欺负人,都说了不许叫我小包子啦,我都多大了,而且青阳哥哥还在呢。” 小姑娘的声音越来越小,悄悄拿眼瞟洛青阳,这样糗糗的小名儿,如何能叫青阳哥哥听去? 洛青阳听见江婉唤自己方才回神,未免被他俩发现自己的异相,连忙接过话题, “哦~婉儿的小名儿叫小包子啊,不叫小馒头也不叫小花卷,看来小婉儿小时候一定白白嫩嫩的,说不定还是个小胖妞呢。” 江婉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洛青阳会联合表哥一起来‘欺负’自己,顿时心里委屈得不行, “青阳哥哥你怎么跟着表哥学坏了。” 洛青阳笑着摸摸小姑娘的脑袋,抬眼却见霍启正直直望着自己,眸光深深,他猜莫不是方才的样子叫霍启看了去? 方才被看没看去他是不知道了,可此刻被霍启用直直目光盯着,少年又要脸红了。 江婉见他俩一番眉目传情的模样,表哥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1 眸色深沉,洛青阳面上羞赧,江婉心里突然冒出‘他们好像很般配’的想法。 想到这二人又是害自己休息不好,又是取笑自己的,她心里的坏水蹭蹭上涌,坏笑着抿唇, “表哥和青阳哥哥这算夫唱妇随么,两个合起伙来,我一张嘴自然说不过你们了。”说完用食指点点自己的下唇,视线在这二人身上逡巡一圈,改正刚才的不当用词, “不对不对,当叫夫唱夫随。” 这话只叫霍启他二人面面相觑,洛青阳先受不住,抿抿唇偏转视线,霍启神色也有些尴尬, “婉儿切莫乱说,小世子皇亲国戚,且能容你胡说?” 江婉听了这话半张着嘴痴痴地望着皱眉的表哥,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对表哥生出点怜悯来。 表哥自幼丧父母,现在外公又走了,听说以前有个顾怀莹颇得表哥喜欢,可惜红颜薄命,最后也仙逝了,现在好容易喜欢上个人,对方是男子不说,地位还尊崇,受不得一点委屈,哪怕是言语上的,只能叫他的表哥狠狠压制住心里的感情。 她想着想着竟然生出无限感概,忍不住叹出一口气。 霍启见小姑娘眸光盈盈的望着自己,以为是自己的话说重了,小姑娘委屈,正要安慰,却听得旁边的洛青阳先开口, “无妨,本就是玩笑,无伤大雅,将军莫要责备小婉儿。” “好了好了,是表哥的话说重了,小婉儿莫要委屈,姑姑见了不得伤心?” 江婉又听得霍启这般疼爱自己,心里的想法越发坚定。 既然表哥喜欢青阳哥哥,那我就大方的让给他吧,虽然京中再找不到比青阳哥哥更好看的人了,可为了表哥的幸福,自己就委屈点吧。 小姑娘突然转头盯着洛青阳看了片刻,随后似乎相通什么一般,点点小脑袋。 洛青阳见她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眼中的情绪也陌生得很,不解她何意,只将手抚上脸颊, “婉儿这般盯着我,怎么,我脸上可是有何不妥?” 江婉摇头,她又盯着洛青阳,意有所指道, “我看青阳哥哥是因为哥哥长得好看,谁都喜欢美人,”说了又偏头状似天真的问霍启,“是吧启儿哥哥?” 她那笑容里还带着点揶揄,虽浅淡但霍启还是捕捉到了。 只是这一问让两人都有些尴尬,洛青阳假装无意的望了霍启一眼,却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他又低下头。 气氛微妙得很,奇怪的是霍启却并没有开口解释,洛青阳抿抿唇,率先打破这奇怪的氛围, “婉儿赞缪,我一个男子自然比不得婉儿。” 他伸手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我的马车夫已经到霍府了,我起得迟叫他好等,这会实在不好再耽搁。昨日感谢霍将军,时辰不早了,那青阳先告辞了。” 说毕颔首示意,霍启也点头回应。 江婉一听他这就要回去,心里有些不舍,毕竟她是闺中女儿,能和洛青阳见面的日子不多,可惜道, “青阳哥哥就要走了啊,莫不是婉儿的话惹你生气了?” 洛青阳最怕江婉缠着他,这小姑娘爱娇是一把好手,他拒绝道, “我在府上日日要与父王请安,昨夜一夜未归难免让父王担心。” “啊,那好吧。”既然洛青阳都这样说了,江婉也不好再留他,只道, “那我送送你,”她又回身扯了扯霍启的衣角,“表哥陪我一起吧?” 霍启点头。 二人亲自目送他上车回府。 而后霍启 又同江婉用过午饭,亲自陪着江婉回了江府。 因为霍启今日有些军务要处理,便不在江府多作停留。 临上马车时,江婉跟着霍启出来,霍启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摸摸她的头, “无妨,我日日在京中,你想表哥了,我自然来看你。” 江婉自方才回府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闪烁的眼睛看着霍启,几次欲言又止。 霍启见她又不说,只跨上马车,掀开帘子就要进去,谁知此时江婉却拉住了他的衣摆,小姑娘踮起脚尖儿,身子跟着凑上来,抵到霍启耳边轻轻问他, “表哥,你是不是,你是不是……” 却半天没有下文,霍启又自车上下来,扶住她的肩膀,柔声哄到, “小包子有什么话可以直说,表哥何时为难过你?” 江婉又是咬唇跺脚,娇嗔道, “说了不许叫我小包子。” 霍启无法只能温声软语劝一番“好好好,表哥的错,那你跟表哥说说你昨夜观天象都看到了什么?” 没想到一时的玩笑之语他还记着,江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又绞着衣带,终是说出了那话, “表哥,你是不是喜欢青阳哥哥?” 霍启震惊得瞳孔微缩,内心被江婉的话弄得翻江倒海,似乎有什么东西清晰起来,却又叫他下意识排开了,他表面强自镇定, “莫要胡说,我……” 江婉愤愤地望着不认账的表哥,嘟嘟嘴道, “启儿哥哥莫要不承认,昨夜我看见你进了青阳哥的房间,你还摸了他的脸,你,你”江婉说着自己也有些脸红,她年岁小,可也知道那是很羞羞的事“你还亲了青阳哥哥。母亲说这是只有夫妻才能做的事情。” 江婉见他不答话,又催问, “表哥你说嘛,你是不是也喜欢青阳哥哥?” 霍启愣了半天,到底没能给出答案,只交代江婉不可将这些话乱说,尤其是姑母。洛青阳是皇亲国戚,身上必是容不得半点污言秽语。 见江婉答应了,才乘上马车,落荒而逃。 此后几日直到除夕夜,霍启都有意避开洛青阳,凡是有他参加的宴会必用各种借口给推辞了,洛青阳只以为是他事务繁忙,竟对他的疏远之意毫无察觉,因此年前这二人不再见过面。 --------------------------------- 江婉(愤愤):表哥是渣攻!!! 霍启(眯着眼):你那里知道的这些‘淫词浪语’? 江婉(脸红红对手指):那个前几日偶然得了话本《品花宝鉴》《弁而钗》 霍启:…… 不行了,感冒家中床上躺一天,冷汗涔涔,今天比较多,要是明天更不了,那那那这就是补偿吧。 第27章 闲时易过,很快就到了除夕夜,霍长砚命人叫霍启除夕时去江府与他们一起吃个年饭,霍启想着自己若与江泽见面,气氛必然有些尴尬,况且府里有许多自平凉跟来雍京的将士,他自然不能舍下他们,就婉言谢绝了霍长砚的邀请,在府中大设酒宴款待军士,这个新年过得也不算冷清。 席间将士们频频向他敬酒,平日里都碍于将军威势不敢拿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2 他的私事说闹,现在时节特殊,一个个的便口无遮拦起来,只叫霍启难以招架, “属下在京中逗留多日,见雍京城内美人如云,皆是倾城之色,将军这番回京可得带个将军夫人回去,平凉的兄弟们都等着闹洞房呢。” 他一说完望了背后的兄弟们一眼,后面的人个个都等着看将军好戏,纷纷附和道, “对啊对啊,将军打仗再厉害,也不能凭空打出个大胖小子来。” 众人听了都纷纷大笑起来,连平日里极为拘谨守礼的老管家这会儿也跟着笑了。 霍启见他们个个笑得碗中酒水乱洒,也不好拂他们的面子,自己也颇粗鲁的将碗中烈酒饮了,指着始作俑者张勇,道, “我不急,倒是你张勇和你大哥,前年你二人的老母就来军中找过我,叫我给你兄弟俩留意好姑娘,她就指着抱孙子,雍京城里美人多,你二人来京里少说也快三月了,如今进展如何了?” 他的话锋一转,众人都不知道还有这事,听了又纷纷去捉张勇衣襟,问他, “大勇,将军问你进展如何呢,你还不快跟哥哥们说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张勇一张粗狂黝黑的脸竟被说红了,只是现在月色迷茫,又有大红灯笼的掩映,叫人看不清楚,他甩开周围作弄的手,并不直接回答,只道, “别没大没小的,我张大勇才是你们的哥哥。” 他这一说周围人又笑了,指着张信说, “莫不你也是张信的哥哥,今早我还听你叫他哥哥呢,你家里这关系当真乱得很。” “你们少胡说。”张勇一个人说不过,只气得大叫。 众人哄哄大笑,接连中枪两次的张信无奈的晃晃头,自席间不起眼的一处地方站起来,对着众人一针见血的说道, “你们都莫着了将军的道,我家中还有三弟,便是不娶亲母亲也不怪罪,但将军可是家中独子,这传宗接代的任务可比咱们紧急多了,我看咱们都给将军击鼓吹号角,让将军拿出手刃匈奴敌人的英勇,在这事儿上也加把劲儿。” 众人又是大笑,这下‘战火’又燃到霍启身上,他无法只能无奈笑笑,也放任不管。 这夜霍府灯笼高照,酒宴觥筹,欢声笑语,不绝于耳,直至半夜热闹方才散去。 晚间回房的时候,霍启少见的有了七分醉意。 他本热血男人,自回京城多日不曾纾解欲望,加上又喝了酒,席上还有许多壮阳菜,所以这会儿未着铠甲的他,下面那处正高高凸起,虽然只是半抬头,但形状大小已经相当可观,若是叫京中富贵娇养的公子看了,只怕都要叹息摇头自愧不如。 管家亦察觉了他的异样,今夜他让府中服侍的人都下去同家里人团年,于是只能自己亲自服侍霍启。 霍启洗漱完毕后,管家进来端水盆,望着躺在仰床上的霍启问道, “老奴看今晚夜风凛冽,想必锦衾之间寒冷,将军床榻里可需要个暖床人?” 半响却没听见里面的人回答,老管家还以为是自己僭越了,忙就要退下,霍启却又开口了,只是那声音暗哑,似是欲望不得纾解此刻正在强力忍耐一般, “不必了,今日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管家自然退下。 霍启躺在床上,用手盖住自己的双眼,手下的眼睛却大挣着,这样暧昧的夜晚,这样夜深沉静的时刻,他霍启想起的不是从前一心一意想守护的顾怀莹,甚至都不是女人,而是洛青阳。 少年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在黑夜的掩映下鲜明起来,霍启边想着少年鲜红的唇,一臂可揽的腰肢,满头的青丝,手不自觉的缓缓向下伸去。 做的途中他心里纠结得很,尝试着想一想女人丰腴的身体,可一旦画面真成了那丰乳肥臀的女人,手中昂扬的那物竟陡然间就有退缩的趋势,事情已经做到一半,似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无奈霍启又只能在脑海里细细补了洛青阳的容貌,小半个时辰后方才听到他低喘一声。 在床上缓了片刻,霍启从床上起身,取下锦帕将手上的白浊仔细擦干净,因为许久没有释放的原因,这回的东西又多又浓稠,微微的檀腥味自指间散开,霍启微微皱眉,没想到回京后的第一次的自渎对象竟会是洛青阳。 明明,在初次见面时就警告过自己,那是洛天成的人,碰不得,碰不得。 多么的合心意,也碰不得。 手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后,他将锦帕丢在屏风后的浴桶上就又回到了床上,这回彻底没有睡意了。 简单的白纱帐因为他翻身上床的动作还有些微晃动,忽隐忽现的白色看上去朦胧的很,他记起那次帝阙宫的接风宴上洛青阳似乎也穿着白色的衣物,衣裳虽白却不如他如凝脂的皮肤。 霍启喉结滚动了一下,同样是白色,既然那人能将一身白衣穿得如同谪仙,那方才的白浊要是都抹在他如雪的肌肤上或是叫他都吃进嘴里,会不会更好看? 不过片刻,霍启意识到自己的下身又有了反应,他赶紧自幻想里脱离出来,深深吸了几口气,稳定自己的情绪。 鲜见的,一向驰骋疆场绝征大漠的常胜将军竟然慌了神。 他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洛青阳与他都是男人,虽说他并不在乎后代的事情,可毕竟他是父亲唯一的儿子,洛青阳又是那样的身份。 更麻烦的,他还是太子的人。 窗外银辉暗洒,霜白了天下,雍京城里处处红烛烟火,丝竹声声过处,唯有霍府似传来一声叹息。那叹息声无奈中还透着一种忍耐,与这雍京万家灯火的辉煌显得格格不入。 在睡过去前,霍启将他与洛青阳的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细细回忆咀嚼一遍,帝阙初见,登门饮茶,太学争执,隔墙插肩,赵阁宴饮。每回忆一个场景,霍启的鼻息间少年身上的香味似乎就会涌起,缭绕,让他沉迷不已,让他无法自拔。 他一定是着魔了。 霍启想,这不能怪他,每一回,每一次,都是洛青阳在勾引他,明知自己美艳非常,明知根本没有人会拒绝他的接近,可少年偏偏一步一步的靠近他,让他陷落,让他挣扎。 美人无意,痴者成狂。 第28章 大年初一,久居深宫的皇帝终于露面了。 这一日按例得举行大祭,他领着文武百官在天坛地坛祭祀天地日月星辰,又在太庙里祭祀了列祖列宗,虽说皇帝这些年荒淫政事,但开年的大祭却每次都不曾缺席,想必心中依旧忌惮着头上的天,他是天子,凡世的神,可他的一切是上天赐予的,不祀鬼神不能不祀天地。 但那冗长而枯燥的祭文却都由太子宣读,百官大臣似早已习惯,倒是刚刚回京的霍启心里稍感一丝意外。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3 毕竟,让太子主持这样大而隆重的祭祀典礼,说明了皇帝对他身份的认可。 洛天成今日一身厚重而繁复的礼服,本朝尚黑,他身上便是一袭黑色礼服,用金丝线暗暗勾勒了四爪飞龙,周围云纹缭绕,杏黄色的飞龙怒目飞腾,高束的墨玉冠端重典雅,不得不承认,男人一举一动间已有天成的霸气,隐隐带了上位者才有的睥睨天下和手握山河的气势。 唱完祭文后,百官王公退散,霍启与静安王洛天慎擦肩,见他亦是一袭黑色礼服,不过因为久病的缘故,只更衬得他皮肤苍白,近乎透明。 静安王似对霍启的窥视有所察觉,猛地停下脚步,用拳低着唇角轻轻嗽了几声,偏头叫住了继续前走的霍启。 “霍将军。” 这样的场合,他只能这样称呼,断断不能叫霍启的表字,谅是如此,周围经过的几个太子党的大臣已经开始侧目。 霍启停下来,转身见礼, “静安王爷。” 洛天慎走进些,用他指节凸出隐约可见黛色血管的手拍拍霍启的肩膀,勉强挤出笑意, “无事,只是多日未见将军,一时想念,不由得叫出声来。” 霍启从静安王那笑容里竟读出了几分凄然,配着他那病弱的身子,堪称可怜的处境,许能赢得不少朝堂大臣的怜悯,甚至是,支持。 “霍启诚惶,感念王爷时刻记挂在心。” 霍启并未接他的话,只中规中矩的作了回答,静安王又几不可察的接近了半分,这叫他几乎是靠在了霍启的耳边, “将军太见外,你忘了我二人年少时多少次促膝夜谈,又有多少次因谈论老庄而彻夜不眠,如今倒是真的见外了许多。” “年少时有幸结交王爷,王爷文采了得,霍启受益匪浅,只是那时轻狂不知礼数,有冒犯王爷,僭越礼制之处,多谢王爷担待。” “恩。”听他这一番打太极的话,洛天慎也不急,嘴边一直带着笑意,只是如要深究,方知笑意竟未达眼底,不过静安王的身体倒是后退了些,回到了两人该有的正常的距离, “本王能同将军结识,也觉得有幸的很,从前我便时时想,将军这样的人物若是能为我所用,必能成为控御天下威震海内的一把杀器,于将军来说也能施展抱负,名载青史,圆了老将军一个梦。” 霍启瞟了他一眼,但见洛天慎依旧眉眼含笑,却没由得叫他后脊深寒。 他这少时的友人,已经变了。 霍启正要回话,不远处的洛天成却已经向二人走来,他步幅较快,可能因为接下来需要处理的事务还很多,是以腰间佩戴的琳琅叮当作响,悦耳如山泉潺潺,却叫背对着他的听闻了声响的洛天慎生生僵下了嘴角的笑意。 霍启见了不冷不热的行个礼, “太子。” 太子颔首示意,然后偏头对洛天慎道, “三皇弟怎么还在这殿中逗留,父皇已经传唤你多时了,父皇自幼喜你陪伴,你可勿要父皇多等。” 霍启见洛天慎虽依旧勉强含着笑意,但额角青筋崩突,可也不得不转身行礼, “太子。既是父皇召我,那我不便久留,先告辞了。” 洛天成望见静安王袖下紧握着发颤的双手冷笑一声,待他走出殿外,复又偏头来看霍启,霍启与他并无话可说,抱拳后就要离开, “殿下事务繁忙,臣不便打扰,便不与殿下同行了,望殿下恕罪。” “站住。” 霍启不得不停下已经踏出的脚步,却并未转身,只淡淡道, “殿下可是还有何吩咐。” “呵,”洛天成冷笑一声,知道霍启心里因为李存利的事情几乎要与他撕破脸,毕竟西北军是他的命根子,没想到自己竟然敢动西北军, “霍启,莫不是你以为有了西北军,本宫就不能将你如何?” “臣不懂殿下所言,西北军是朝廷的军队,是圣上的军队,何来霍启私有一说,况且殿下不是已经派了李存利大将军接替臣的职务?现在的霍启不过是赋闲在家的闲官罢了。” “哼,”太子冷哼一声,自李存利去了平凉可谓处处不顺,无论是布令三军,还是与当地剽悍难驯世家大族交往,都叫他吃尽了苦头,到现在竟是一点进展也没有。换句话说,西北军已经不再姓洛,而改姓霍了。 幸好,这霍启目前还没有造反割据的野心。 霍启见他半响没说话,径自就要下去,却又叫洛天成叫住了,只这次说的却是洛青阳的事, “本宫听闻,青阳进来与霍将军走得颇近,他年纪还小,许多事情辨不了是非,可将军是识大体的人,知道亲疏贵重,所以,还望将军能同本宫这幼弟保持些该有的距离。” 这一回却是洛天成未能等到霍启的回答,他见他不开口,洛天成口中冷笑,一甩衣袖,擦着霍启的肩膀离开了宫殿。 大殿里因人流已经离开,仅留下几个洒扫的宫女太监,有些阴森冷清,霍启的脸被笼在殿门的阴影里,只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正午时分,皇帝按例又在城楼中接见了京中百姓,彰显敬德保民,顺达天听之意。 老皇帝一手抚着楼上的阑干,一手抬起向地上的百姓招手示意,文武百官,王孙公子分列两边,伴在皇帝左右,城楼下人山人海,个个仰着脑袋想要一睹天子容颜。 可惜,收回远眺盛雍城外迷蒙山色的目光,霍启望了望距离自己并不远的老皇帝。 老皇帝因为多年沉迷炼丹修仙,双眼已经暗淡无神,行走的步履轻浮,呼吸之间也多是浊气。 枯朽的容颜让人再也无法想起,他就是当年那个布局数十载,隐而不发,一朝夺位便让禁宫血流成河的修罗皇。 当一个人握玺为龙后,还能追求的可能就只剩长生不老了吧。 可霍启却觉得,此刻的九五之尊,所谓的真龙天子,却更像一个风烛残年的孤独老人。 空有万人朝拜。 ———————————— 小剧场: 太子:不许跟霍启见面。(??へ??╬) 青阳(眼泪汪汪):不嘛,我就就见。o(╥﹏╥)o 霍启:你说不见就不见,我的西北军呢? 终于走了点剧情,呼~~ 第29章 白日里的祭祀礼终于告一段落,众大臣纷纷各自回府,品阶高的则准备今晚的皇家宴会,品阶稍低的便能回去轻松的准备与家人的晚宴。 霍启临出宫门远远望见与洛舒朗同行的洛青阳,不知怎的他二人竟也留到此时方才出宫,因为大祭的缘故,身为皇亲的两人都穿得非常华丽,洛舒朗一袭墨蓝色礼服,头束白玉冠,洛青阳则穿着菖蒲紫礼服,外袍上绣着螭纹,领口袖口处用金丝线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4 挑了金色玲花,衣摆着用银丝线挑了窃曲纹,看上去尊贵又疏离,他一头青丝此时被一丝不苟的绾在青玉冠里,整个用一根玳瑁簪子固定着,整个人越发显得修长俊秀,周围来来往往许多宫人手里或提着宫灯或举着托盘,却都要忙里都偷闲悄悄看看旁边这两个占尽风流的人物,可这二人本身却似毫无察觉。 洛舒朗先发现了霍启,他早知道霍启跟在他二人后面,却一直等着霍启能够主动上前,可等了半天,宫门都要出了,霍启却还施施然跟在后面。 既然霍启不肯主动,他只能主动将洛青阳送出去了, “青阳。” 洛青阳偏头看他, “怎么了,宁卿哥 ?” 洛舒朗停下了脚步,青阳也跟着停下,他顺着洛舒朗的手指的方向转身看去, “你看,那人是不是霍将军?” 顺着洛青阳的目光,一个高大的男人本站定在泰安殿前,似乎是因为二人的转身,他竟转向折道右边,不知要往哪里去, “我看着像,方才在慧阁时我便想上前打招呼了,但看当时人多嘴杂的,欸,将军这是要往哪里去?” 洛青阳自然认出了那是霍启,他与霍启许久未见,今日好容易见了,霍启走在他二人的后面一定看到他了,只是为何不上前与自己招呼?又为何见到自己转身后却要折道? “将军莫不是在躲我二人吧?”洛舒朗摸摸下巴假意猜想,眼睛却盯着眉间淡笼忧郁的洛青阳。 洛青阳此时无心理会他的说辞,一心想前去跟霍启见个面,只随意拉了个借口,匆匆告别, “宁卿哥,我与将军三日后有约,年前说定的,不知将军还能记得否,我这会儿上前去提醒一番,宁卿哥先自行回府吧。” 洛舒朗拉住正要提步的青阳,含笑问道, “那你晚上的礼服?” “无妨,我自叫府上的仆人送来,在宫里随便哪个偏殿换了。” “哦,那行,既然有事你便先去吧。” “恩。” 望着洛青阳稍显急促的步伐,洛舒朗吹吹额边方才不小心散下来的碎发,提醒道, “晚宴可别迟了,免得太子担心。” 洛青阳却没回应他,也不知听见没,洛舒朗唇边笑意扩大。 虽只被洛舒朗纠缠了一会儿,可霍启人高腿长,方才又离得有些远,洛青阳追着他的踪迹来,却在一个偏殿的拐角处不见了人的踪影,正疑惑间,背后却有人突然扼住了他的手腕儿,力道之大让他忍不住惊呼,可随即便被强扭过腰身叫人压在偏殿了墙上,巨大的冲击又让他闷哼一声, “恩,什么人,胆敢……” 待他看清来人,才发觉是霍启, “霍将军,你,你不是在前面么?” 手腕儿被男人抓得很痛,洛青阳又轻轻挣扎一番,可霍启似乎未能察觉,待二人对视一番后,霍启终是缓缓放开了他,淡淡道, “世子。” 洛青阳自然察觉到了他的冷淡,可心里却迷惑得很,他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儿,一边道, “将军,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不见。” 又是半响,洛青阳见他不说话,眉眼之间也有着刻意的疏离,心里自然也有些不开心,但更多的却是不解,明明不久前他二人还言笑晏晏,今日为何,为何会变成这般? “将军与我不过半旬未见,青阳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将军,让将军对青阳如此冷淡?” 听完这话,霍启自知理亏,微微缓和了一张冰山脸,淡淡道, “霍某不敢,只是晚上宫里还有宴会,我有些事情必须处理,不便在此时与世子闲聊? ” 洛青阳这下明知了是霍启刻意在躲他,但依旧被他的借口堵得没有话说,只淡淡皱眉看着霍启。 因为委屈,洛青阳不自觉地咬住下唇,意识到不妥后又松开,却叫本是淡红的下唇因为牙齿的轻咬而殷红一片,配上瓷白的肌肤再配上这身紫色的衣服,艳丽得很,让人的目光都要钉在那湿红的唇瓣上,真是可怜可爱非常,霍启又被他用雾蒙蒙满含委屈的一双眼看着,便是心里再三告诫自己,喉头依然下意识的一紧,心里竟也渐渐泛上心疼情绪,下意识就想抬手安抚委屈的少年,等抬到半途才发觉自己举止不妥,遂连忙改为一拂衣袖,转身就想离开这,躲得远远的,叫自己远离他。 洛青阳没想到霍启竟然理都不想理他,可心里还记挂着三日后的约定,遂拉住霍启的衣袖,弱弱问, “那,三日之后的约定,你还记得么,还,还作数么?” 一语完,霍启似是再不能忍耐般突然紧握双拳,猛地转过身又将洛青阳按在墙上,只这回霍启为了避免撞疼洛青阳,提前将自己的一只手伸到了他的背后揽住青阳的腰,避免他与墙体直接接触。 洛青阳心里真是糊涂得很,这回又被男人按在墙上,却弄不懂霍启今日的言行,想要开口直接问他,但两人此时的离得近,几乎是面贴面,似乎只要他一张嘴,二人的唇便能碰上。 叫他只能低眉抿唇,男人却得寸进尺的又靠近一分,这下他们已经能清晰的感受到上由对方唇上传来的温度,洛青阳有些慌,眼底有毫不掩饰的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面对这样看似大怒的人,多年的习惯叫他不自觉的拿出了在安和王和洛天成面前的撒娇模样,糯糯道, “将军。” 只这一动嘴儿,两人的唇瓣到底还是擦到了,柔软的,湿热的,叫霍启只想将它含在嘴里,细细品尝。 不知是谁的呼吸声重了,原本横在洛青阳后背的手移到了腰间,霍启掐住了少年的点点细腰,洛青阳因为方才不经意的动作羞得眼角都是红的,霍启盯着那处红色,薄薄的,淡淡的,像三月的荷花瓣角儿。 就在洛青阳几乎以为霍启就要亲上来时,背后却响起了小太监见礼的声音,只是声音里透着点惶恐不安, “世,世子,霍将军。” 这一声让霍启自魔怔中陡然清醒,他放开洛青阳,转过身看那小太监, “何事?” 小太监被他凌厉如含光利剑的眼神吓得有些慌神, “方才有东宫里的小太监说太子殿下叫世子去采薇阁一趟,说是王府上送来了晚宴要用的衣服,太子把衣裳放在了采薇阁。”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随后就去。”被这小太监撞见刚才那一幕,洛青阳也有些不好意思。 “欸,”这小太监应了,见那小世子眉眼含情的模样也不敢多看一眼,只偷闲往霍大将军一瞥,见霍启依旧拿着一双鹰隼似的眼睛盯着自己,小太监背脊就是一颤,忙低下自己的头,恭顺请示, “世子,将军,若是没事,那奴才就先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5 行告退了,帝阙宫里人手不够,总管叫奴才去帮帮忙儿。” 半响才得到霍启的应允, “下去吧。” 那太监忙不停的跑远了,这二人自刚才的暧昧中回神,都觉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洛青阳,只觉得方才碰到的那块嘴皮似要烧起来了,可偏头见霍启依旧没什么话说的样子,也觉得有些自讨没趣,他生来就有万千宠爱,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微微一动手腕儿就觉得刚才被霍启握住的地方疼得厉害,嘴里轻抽一口气,心里越发委屈得厉害。 这样不识好歹的人,自己早该远离了,若是京中稍微纨绔点的王孙,受了这种对待定要和霍启大闹起来,就是温和如他,若是其他人这般对他,他早就让对方颜面尽失了,只是,只是这人偏偏是霍启。 是霍启,偏叫他受了这般对待,不觉得生气,只觉得委屈,委屈得想要落泪。 既然对方无话可说,再待着也没什么意思,洛青阳转身就要走,却叫霍启拉住了胳膊。 这回男人用的力气小多了,轻轻捏着青阳的胳膊,深怕弄疼他一般,只是洛青阳这会心里还委屈着,语气自然不会很好, “将军有何吩咐?” 他这话颇有赌气的意思,甚至都没有回头,只给霍启留一个后脑勺,他听到背后人似无奈似认输般的叹口气,半响竟然还向他道了歉, “方才,是我不对,”霍启走到前面与青阳面对面,洛青阳疑惑的望着男人动作,只见霍启拉起了自己的手,撩开紫色的宽大的衣袖,金丝缠绕的玲花纹就推在了手肘处,像一盏盛开的金莲托台,托起他露出的一截儿雪白如藕断的小臂来,只是原本如霜月凝露的腕子上此刻多了一道碍眼的红痕。 那是方才被霍启捏出来的,他听霍启感叹, “怎么就生得这般娇弱,轻轻一碰就是一道印子,”霍启伸指碰了碰,洛青阳轻轻皱眉,却没出声,霍启问他, “疼么?” 洛青阳摇头,便是疼,现下又怎好意思说呢? 霍启见他没言语,自顾自说道, “宴后若是无事,还请世子等等霍某一起出宫吧,我找些药来将这痕迹仔细用药擦擦。” 洛青阳本想拒绝,皇宫里什么样的药没有,可是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们两人在这耽误了许久,这会儿晚宴怕都要开始了,便不再耽误,都各自换了服装,自不在话下。 ———————————— 作者(大怒):霍启你个渣男渣男渣男,你怎敢如此对我的小萌萌!!! 霍启(冷漠脸):我也奇怪你这个作者是如何开脑洞的? 青阳(委屈):手疼,背也疼,嘤嘤嘤嘤嘤╭(╯^╰)╮ 第30章 晚宴照例应是皇帝在帝阙宫宴请百官公卿,可是老态龙钟的皇帝自中午后就不在出席任何活动了,所有的一切都丢给了他最信赖的儿子,也是当今的太子——洛天成。 这样的皇家宴会,规格自然是天下少有。 殿外波涛浩瀚的碧水池里摆满了莲花样的灯盏,与池中倒映的满天星辰相交辉映,清风过处,迭荡千波,涟漪泛起,似真有荷花香飘过,那池水上曲折游廊四起,朱漆玉阑,每三步就燃着双生莲样式的灯盏,池水正中央设着亭台,上面许多舞姬轻歌曼舞,因台子的高度不高,远远看来真似凌波蹈足一般,岸边的朱亭中有乐师奏乐,笙歌傲曹,丝竹管弦,不绝如耳。 来来往往宫人手里提着大大小小形式各样宫灯,灯上花样十足,色彩艳丽,与道路里树木上挂着的彩灯呼应,朱红的栏杆,汉白玉石的石阶,飞檐雕甍,琉璃宫瓦,衣香鬓影处,满眼繁华。 殿内早就摆满了珍肴佳馔,玉露琼浆, 还有无数从异域快马加急送来的美食,只叫人目不暇接,梨花木桌上白玉盏里满着的是西域小国进贡的葡萄酒,殷红似血,清芬阵阵,这葡萄酒不似中原的酒,饮下去时只觉味甘清甜,可后劲十足,加上殿中温暖,熏香缭绕,莫名的让霍启胸中烦闷,借口小解,他步出殿门散心醒酒。 今夜宫中加强了守备力量,连着拐了几个弯都能见着一列列束甲的军士巡逻。 不知觉间他已绕过帝阙,转到另一处月形大湖边上,微寒的风自大湖上掠过,带着丝丝凉意叫霍启顿时醒了酒意,今年的冬天很冷,但这湖且没有结冰,想来是宫里的人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解冻,又人为的在湖上连缀成片开放的睡莲里点了灯,这灯光便透出睡莲自身的颜色来,粉的,黄的,红的,嵌在粼粼闪烁的湖中,营造出光怪陆离的景象。 他正借冬风醒酒,却听见附近不远的假山后传来人声。 这些嶙峋怪石许多都从江南一带运过来,被宫里的匠人巧妙的堆放,在加上些奇花异草,一番修饰后自有意趣在。 只是因这处碎石较多,宫里的人便没有悬宫灯,是以光线有些昏暗,霍启虽凭借目力隐隐看见二人半隐的衣角,但却认不出都是谁,他本没有偷听的习惯,提步就要离开。 只是…… “阳儿不要无理取闹。” 这是太子的声音。 若是太子,那他口中的‘阳儿’不是洛青阳还能有谁? 因为这个认识,霍启竟下意识藏在假山后,隐去了自己的身形。 “那霍启并不是什么良臣善人,我叫你离他远一些,你如何还要与他来往?” 私下跟洛青阳说话时,洛天成竟然连‘本宫’‘本殿’之类的称谓也舍去,足见二人关系之亲密。 “天成哥,你又派人监视我?”洛青阳说话的声调虽然刻意压抑了,但说这话的时候却隐隐有所拔高。 两人似乎在争执什么。 “我说过多少次了,那不是监视,只是京中并不如你想的太平,我不过是想叫你有什么事情,我都能第一时间知道罢了。” “天成哥,从小到大你都这样,我不过是想要自在一点生活。”洛青阳语气不满,他在洛天成面前一向都是极听话的,这样的态度很少见,太子似也所察觉,他先软下了语气,诱哄道, “阳儿,你现在难道不自在么?你要什么是我和你父王不能给你的?” 相似的话语猛然叫霍启忆起几个月前,自己与少年偶遇在国子监门外的一幕,那时自己也这般质问少年,他问他所求何物?他问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听到洛天成软了语气,青阳的语气也比刚才缓了许多,甚至还带上点撒娇的意味, “太子哥哥,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一阵风就能吹倒的青阳了,我不会轻易受到伤害,我自己也可以保护自己。” 他知道洛天成是心疼他,洛天成小时候经历的那场宫变让他变得格外谨慎,甚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6 至可以说是战战兢兢。对于自己喜爱的东西,他只恨不得时时刻刻放在眼皮子底下,这样心里才能安心,这样也就永远不用再去体会自己的至亲死在自己面前而他却无能为力的那种锥心之痛。 只是这样的代价,便是将洛青阳像一只金丝雀儿一样,紧紧束缚在身边,折断了他本已经长大的羽翼。 “青阳,你乖乖听话,等二三月份了,我就派人把你送到江南的清水苑,你不是说你想念江南了吗,那里……” “我不想去,”洛青阳截断了他的话,语气越加不耐起来,还带着点点委屈,想必对此事也是压抑了许久, “我不想去,我的吃住,我的行踪,我的服用,从小到大我的一切都是天成哥在安排,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洛青阳抓住洛天成杏黄绣着四爪飞龙和江海波涛纹路的衣袖轻轻摇晃,小心道, “天成哥,皇伯母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你不应该总活在那种痛苦中,我也不是皇伯母替代品,我……” “闭嘴。”洛天成少有的截断了少年的话,甚至鲜少的动了怒,上位者最讲求喜怒不形于色,这样才能御下,可似乎洛青阳口中的话题却能轻易的点燃洛天成的怒火。 这背后不知有怎样一段故事。 —————————— 小剧场: 霍启:听见你跟太子吵架为什么我会这么开心??? 青阳:……谁知道呢 ┓( ′? )┏ 作者:霍小攻,嫉妒使你质壁分离!! 第31章 太子甚至因为洛青阳的话激动得一把抓住了少年的胳膊,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狰狞,完全失去了平日里温和太子的做派,只重重喘气缓释自己此刻烦闷的心情,可依旧没忍住猩红了双眼,他嘴里一直喃喃道, “闭嘴,阳儿,不要提,阳儿,你不许提。” 洛青阳被他抓得胳膊生疼,痛苦的拧紧了眉,但更多的却是被他的态度骇了一跳,可面对狂怒的洛天成他并未像往常一样,只默默承受着男人的暴怒。 元燕皇后就是洛天成的死穴,是不能触及的陈年伤疤。 半响,洛天成终于缓了过来,见青阳面有痛色,秀眉紧拧,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发现自己竟然抓着少年纤弱的胳膊后立时放开,片刻后又抚上刚才被自己拿捏的臂膀,缓缓揉捏起来,他缓下表情,细细安慰到, “方才是我失礼了,好了阳儿,不要任性,你身体不好,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洛青阳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自己的胳膊,自己抬手揉揉,洛天成见此也收回手没了动作,洛青阳见太子又恢复了平日的神色,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太子哥哥,我体内的毒已经没有大碍了,当年那酒我只是尝了一点就吐出来了,没有大碍的。” “行了,”洛天成实在不愿就这个话题再与他纠缠,“不必再说了,我离开殿内太久,阳儿若是觉得殿里闷热,就在这里吹吹风,”说着他又将自己身上的狐裘取下,仔细给洛青阳披上,伸出食指想在洛青阳脸颊上碰碰,却最终只在空中逗留了片刻便收回了手, “不要在外面待久了,风大,夜里也凉,当心风寒。” 听他这么说洛青阳心里到底有些失望,他抿抿唇,想来这些年这样的情况他没少经历,可每次到最后都是他败下阵来,洛天成对于这个话题似乎油盐不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皆无用,最后都是他无奈的一次次妥协, “我知道了。”这一次如同以往任何一次一样,由他的妥协而结束。 洛天成轻轻嗯了一声,爱怜的捏了捏他的耳朵, “前些日子外国使臣进贡了好些有趣儿的小玩意儿,过几天我叫人送到王府上去。” 他见洛青阳只是低着头不说话,知道他心里不高兴,也后悔刚才那般对他,可他是太子到底不能太伏低做小,只摸摸少年的头,叹口气,兀自进了大殿去。 洛青阳也只在外面待了片刻,霍启听他又叹息几声,几次想要现身,可最后都忍住了,少年终还是受不住凛冽的寒风,不久后也跟进了大殿。 霍启再进殿内时,殿上许多贵戚官员都已经喝醉,只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他们左手把着酒盏,右手扶着宫娥,口中还在相互劝着酒,说着阿谀奉承互相吹捧的话。 霍启回到自己的位置前坐下,身旁立着的宫娥刚为他斟满酒,他视线内便出现了一双皂色嵌金丝藻靴,宫女贴在他耳边提醒他, “将军,是静安王爷。” 霍启抬头就见洛天慎手里同样执着一盏金樽,樽里满着酒水,嘴角含笑的盯着他看,霍启只能起身,恭敬的见了个礼, “王爷。” 洛天慎冲他点点头而后顺势坐到了霍启身边,两人遂并肩而坐,身后的宫女因他二人可能有话说,便后退了些,立在一旁的柱子边听候,殿上文武官员此时本就三五成群做着伴儿,是以他二人这般倒也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虽然他二人的身份都十分敏感。 静安王饮了自己杯中的酒水,挥开上前帮自己斟酒的婢女,自顾自的又把自己的酒杯满了,端着杯子侧过身就来敬霍启,霍启冷淡的看着他动作,见他敬酒也不应,只摇头道, “臣今日饮酒甚多,已经不胜酒力,还请王爷见谅。” 靖安王见他拒绝,只摇摇头就自己饮了杯中酒。霍启见他又要添一杯,伸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劝道, “王爷身体不好,这酒已经凉了,还是少饮为妙。” 洛天慎却拂开了他的手,只道,“无妨,无妨,今日新年伊始,是举国同乐的日子,本王贪饮几杯,就当,就当为这太平盛世祝寿了。” 喝完还打了个酒嗝。 或许真是有些喝多了,洛天慎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一手把着金樽,眼神迷离的看向大殿前被众人围拢正谈笑风生的洛天成,洛天成似有所感,凌厉的眼神几乎瞬间便盯住了他二人,静安王见了忙收回自己的目光,霍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只淡淡垂了眼睑,眼中波澜不惊,他又听到洛天慎在一旁叹气, “不知我还能在这繁华京都待多久,更不知这样与桓宴同室宴饮的机会我又还能有几次?” 霍启不懂他这突然而来的话是何意思,选择沉默不语,静静等待下文,果然洛天慎就接着道, “桓宴,你可知道或许过不了几日我就要被迁到封地去了。” 原来是这事儿,霍启顺着他的话接, “王爷的封地何在?” 洛天慎定定的看着他,半响才道, “荆州。” 红巾匪作乱的荆州。 本来,按照王朝惯例,及冠后的皇子应当册封为王,如果封地不在雍京,那么应该即日便前往自己的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7 封地,总之及冠后的皇子不能久宿京城,以免出现亲王夺权危及皇位的局面,可这静安王洛天慎及冠已多年,却依旧居住在雍京城内,不仅如此,皇帝甚至还特地下命令,为他在雍京道上修了一座豪华的王府邸,盛宠如此,令人歆羡。 只这看似叫人艳羡的恩宠,知道实情的人却不免唏嘘。 只因这静安王本该是太子,本该住在离禁宫不过片刻距离的东宫里。 十几年前,胸有抱负的皇帝相继征服了南方的百越,西北的楼烦龟兹等部族,基本解决了边境忧患。天下承平,立储的问题渐渐被提到台前,其实那时的老皇帝正当壮年,各位小皇子们也未及冠,奈何一帮大臣总以社稷安稳,国祚宗庙为借口三番五次的进谏,无奈之下皇帝也只好松口。 本朝是传统的嫡长子继承制,按照顺序即太子位的该是已经去世的元燕皇后的长子洛天成,朝廷里一些做派正直,恪守祖宗之法的大臣也力挺将皇长子洛天成立为储君。 然而,权力顶端的过渡从不会一帆风顺,朝堂里的野心家们又如何能不搅动风云,原本毫无疑义的储君即位之事,在一帮别有用心之人的安排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三皇子洛天慎,自幼聪慧,百艺皆通,礼贤下士,颇得朝臣之心,在民间早也是声名远播,更重要的是洛天慎的母妃姚氏,是老皇帝最宠爱的妃子,荣冠后宫十数年,圣宠不衰,被册封为皇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位。姚氏一族凭借着皇帝对姚氏的宠爱,在朝堂里广植党羽,其势力之煊赫,莫论后来的霍家,连王公也要礼让三分,避其锋芒。 ———————————— 小剧场: 洛天慎:我要是太子,你 的戏份就都是我的了,我定不会那般对待青阳。 洛天成:那也等你当了太子再说。 洛天慎:你…… 作者(碎碎念):兄友弟恭,和气生财~ 第32章 两相比较,洛天成这个本该名正言顺即储君位的皇长子,处境就难免显得有些可怜。 他贵为皇后的母妃早早去世,母家外戚也随着元燕皇后的离世而土崩瓦解,年幼的洛天成只能被宫中一个出身高贵却没有子嗣,早已色衰爱弛的妃嫔抚养。 洛天成忍气吞声许多年,等的就是一朝能凭借自己的出身当上帝国的储君,最后高登金銮,化身成龙。而现在,这一切想法都在三皇子洛天慎的威胁下变得岌岌可危。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洛天慎会成为太子,甚至洛天成都要放弃自己时,无常命运却似乎又眷顾了这个命运坎坷的皇子。 姚氏被人指责用宫中禁药毒害未出世的小皇子,导致怀孕已经七月的黄贵嫔一尸两命,而姚氏的两个哥哥则被人在家中搜出私造的兵符,随后又有大量的地方官吏跳出来指认姚家大量收受贿赂,卖官鬻爵。在各方面证据坐实的情况下,姚氏一族一夕之间成为千夫所指的罪人,皇帝念及旧情只将贵妃姚氏打入冷宫禁闭,但姚家在朝堂上的势力还是顷刻间崩溃消散,甚至连带着曾经支持过洛天慎的官员也被牵连。 而处在这场斗争漩涡中心的洛天慎,自然失去了继承储君位的资格。 洛天成十六岁那年,皇帝突然敕令天下,将其立为储君,参知政事,被幽禁冷宫多年的贵妃姚氏在听到消息后上吊自杀。 也正是这一年,霍启被发现与后宫嫔妃顾氏私通,最后虽查明是顾氏淫乱后宫勾引霍启,但毕竟是皇家丑闻,作为当事者之一的霍启按律当斩,在霍老将军的力保下,皇帝格外开恩只将霍启贬谪到西北,抵御匈奴。 而知道霍启与洛天慎交好的太子洛天成为彻底斩断他三皇弟的羽翼,将这次后宫淫乱事件紧抓不放,借机对霍氏家族进行大肆打压,霍氏终也如同多年前的姚氏那样,从此一蹶不振。 戴罪之身的霍启在被发配平凉三年后,因军功卓著被破格提拔为将军,持朝廷符节,镇御平凉,抵抗日渐崛起的匈奴部。然而也是这年,霍老将军重病,霍启七次上书请求回京,老皇帝不允,朝中大臣多忌惮太子势力,也无人敢进谏,不久后霍老将军辞世,皇帝赐侯爵位,不荫及子孙,谥号忠义,是为忠义侯,而霍启竟是连老将军的最后一面也没见着。 又二年,洛天慎及冠,封王荆州,皇帝赐号静安。天下人闻此封号皆以为是老皇帝希望洛天慎如这名号一般,安分守己,勿要再搅动风云,可只有在皇帝身边服侍多年的人才知道,前皇贵妃姚氏的乳名正是静安,也不知这是不是老皇帝表达对姚氏思念的一种方式。 然,佳人已殁,追忆惘然。 而本应外迁封王的洛天慎,最后也因为老皇帝一句“荆州烟瘴地,不适宜久居。”的话留在了雍京城。洛天慎自幼受宠,便是成年后,老皇帝也时常将其招进宫里作陪。 一边亲手掐断了最宠爱儿子的继位之路,一边又将母妃早逝的长子大费周章的弄上储君位,都说天威难测,这下老皇帝的心思真叫天下人都看不懂了。 霍启没想到静安王的封地竟恰好是现在战乱不断的荆州。洛天慎封王时他已经被贬到平凉,是以不知其封地之所在。他心中思忖,怪道近日朝中有风言风语,说是开年后洛天慎就要出京之封地,而朝中的三皇子党也因为这个谣传乱了阵脚。 同室操戈,明争暗夺,这场阋墙之战,从现在的局势看,静安王几乎已经一败涂地,只是从天坛跌落的骄子又怎会甘心? 静安王颇有些不甘心地望着霍启,被紧握于手中的金樽几近变形,不知他一个久病之人哪来的力气,只听得洛天慎用了极低的声音道, “桓宴,你叫我如何甘心,洛天成优居于东宫,我却不得不去那战乱之地,甚至性命都不得顾全,桓宴,你我二人多年好友,这次你帮帮我,好么?” 帮什么,怎么帮,这些洛天慎都没有说清,可霍启知道,洛天慎想要的他都给不起。 霍启望着眼前这个曾经与自己共话天下的男人,现在却因为妒忌而扭曲了神情,他心中陡然生出些遗憾和悲悯来。 他想,如果不是生在天家,如果没有地位权力的诱惑,洛天慎这般资质的人,该最洒脱最逍遥的人物,畅情山水,优游时光,以文赋笑傲儒林。 可惜天意弄人。 尽管洛天慎已经如此低声下气,霍启依旧不能给出他满意的答案, “王爷,犹记得当年你我泛舟湖上,笑谈老庄之道,你我二人都推崇道家学问,道法自然,最讲求顺势而为,很多东西若是过分追求,反而只能适得其反,王爷见识远在霍启之上,不应当不知此道理。” 或许早就猜到了霍启的态度,洛天慎闻言虽愣了片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8 刻,却也无甚恼怒的表现,反到因霍启话忆当年笑了笑,脸上也一扫刚才的阴霾狰狞,闲适的为自己斟上一杯酒,状似不经意的撇一眼远处正与洛舒朗低语的洛青阳,对霍启说道, “桓宴要回忆当年,我却真念起一个故人来,这个故人姓顾。“他又把目光收回,望向身旁的霍启,果然见他已经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桓宴,当年若是洛天成将你与怀莹的事瞒下来,怀莹不会红颜早逝,霍老将军也不会那般早死,霍家依旧风光无限,而你,更不会被贬黜平凉,你都忘了洛天成对你做过什么了么?桓宴,十年边关生活,是否已经让你忘了洛天成欠你的一切? 洛天慎果然很会拿捏人心,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却已经让听他说话的霍启浑身僵硬。霍启低着头,把脸埋在阴影里,任由记忆如潮水般涌起,任那些最冷酷无情的记忆在他脑海一遍遍掠过。 握紧的双拳使得手上青筋浮现,男人此刻显然是在极力压制内心情绪,洛天慎好整以暇,缓慢饮着酒等待他的答案,好半响才听见霍启回到, “这一切都是怀莹自己的选择,事情已经过去,我不会再纠结,也希望王爷能放下。” 洛天慎握住酒杯的手一顿,没想到搬出顾怀莹和霍老将军都无法再说动霍启,既是如此,他心里的收揽之意也淡了不少,轻轻转了转手中酒杯,洛天慎貌似无疑的又加了句, “既然桓宴已经做好决定了,本王也不好强求,只希望桓宴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以后对我也多关照些。” 霍启听了这语焉不详的话,也不知洛天慎究竟是何意,只含糊的应了, “承蒙王爷厚爱。” 洛天慎也不再说话,只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第33章 洛青阳刚进大殿时就看见霍启了,本因为下午的事儿这会儿见他心里有些尴尬,但后来见霍启一人饮酒,就想上前同他说话,只是随后便被洛天成找了出去,原本以为是什么样的事,却不知是洛天成要自己远离霍启,他想一定是下午的小太监多嘴,把他看到的事都告诉了太子,才会让洛天成在这样的场合也将他找出来,至此他心里也没什么不开心,毕竟他与霍启之间的举动虽略有越矩,可二人得得确确没有什么其他关系,只是随后知道自己与霍启来往的点滴细节洛天成都能一五一十的掌握后,他心里才不大痛快起来。 他这个太子哥哥从小就十分霸道,自己的生活几乎由他一手安排,以前的事他心里虽计较可知道洛天成都是为了自己好,但这次与霍启的事,却叫他心里生出些抵触来,可你真叫他说出霍启的事同以前其他的事有什么不同,他一时也说不上来,心里就觉得同霍启的来往是该是极为私密的事情,他不想叫人知道,只希望自己能在茶余饭后拿出来仔细咀嚼,而现在洛天成知晓了,这叫他生出一种被人窥探了秘密的感觉,更没想到因为这点不同自己最后会和太子争执起来。 洛天成向来是极为疼爱他的,洛青阳今日这样的娇养模样,很大程度就是被洛天成宠出来的,虽然今日他触到了洛天成的逆鳞叫洛天成生了气,但发过火之后的洛天成,明日必定又会往王府里送上大批的珍贵玩意儿,算是表达自己的歉意。多年来他都已经习惯了。 再进殿里却见静安王已经先一步坐在了霍启旁边,他只好又回到自己的位置,正巧洛舒朗来同他饮酒,于是二人便聊了起来,这期间洛青阳也一直留意着霍启。看静安王一人饮酒而霍启又是皱眉又是垂眸的样子,就知道两人的聊天显然并不十分愉快,当看到霍启最后因静安王的话而怒意毕显的样子,他几乎是提脚就要去那边探情况,完全忽略了身边还有一个正同他饮酒的洛舒朗,洛舒朗见他心神不嘱的样子,伸手轻轻在他眼前晃晃, “小青阳这是在看什么?” “啊?”洛青阳被这一唤才回过神来,道“没有,没看什么。” 洛舒朗顺着他的目光就看到了一边正与静安王闲聊的霍启,戏谑道, “眼睛是没有看哪里,只是这心就不知道了。” 洛青阳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下意识就看了一眼不远处正与某大臣谈笑风生的太子洛天成,洛天成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对他点点头,眼神里还带着几分对刚才事情的歉疚,洛青阳努了努嘴,收回自己的视线,小声对洛舒朗说道, “舒朗哥莫要乱说。”他的心好好在怀里揣着,哪里就到其他地方去了? 洛舒朗并不理会他这番欲盖弥彰的表现,只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杯中鲜红如血的酒液也跟着轻漾,洛舒朗凑到洛青阳的耳边,用带着诱惑的气音低声说道, “霍大将军英武盖世,是多少男女肖想的对象。此次回京,单我知道的对将军有意的各府小姐便有好几个,滋滋滋,我们的将军真是受欢迎啊。”他说这话时,却故意拿着眼睛盯着洛青阳看。 洛青阳听完他的话果然没忍住轻耸眉头,不自觉的咬了咬下唇,见他这般模样,洛舒朗在一旁添油加醋, “可我觉得,霍将军却似已经有了心上人。” “是谁?”这话洛青阳是想也没想就问了出来,刚出口又觉得自己正着了洛舒朗的道儿,正满心后悔着想搪塞之语,这边的洛舒朗却又开了口, “当然是你了,青阳。” 洛青阳被他这话吓得杯子都拿不稳了,殷红的葡萄酒顺着他白皙的手指往下流,滴落在地的瞬间便被厚厚的绒毯吸光,洛青阳拧着眉,语气有些紧张, “宁卿哥莫不是喝醉了?怎开始胡言乱语,我与将军之间清清白白,又都是男人,怎么,怎么会如你所说的那般?” 洛舒朗却是嗤笑出声,一边叹气一边握住青阳手中晃动的酒杯,道, “难道青阳还守着男女才能相爱的迂腐思想?你我多在宫中来往,青阳难道不知连皇伯伯后宫里都纳着几个倾城之色的男妃子么?青阳,从小到大你都是我们这些子弟里最听话的,难道现在碰见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也不敢承认吗?” “我……” “嘘,”洛舒朗将食指抵在他的唇上,轻声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青阳,不要急着否认,问问你自己的心。” 洛青阳漂亮的桃花眼中布着点点迷茫,倒映着大殿红烛的眸子望了望洛舒朗,又偏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霍启,最终也没能说出一句否定的话。 他想,霍启是不一样的。 他见到男人会产生些微的不知所措,会情不自禁的注意对方,还会害怕留给对方不够好的印象。 自己一直认为霍启是当世英雄,不曾想,难道自己对他的感觉竟是喜欢么? 晚宴后半程,洛青阳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29 或许是洛舒朗的话让他有些心神不宁,一旁时刻留意洛青阳动向的太子洛天成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以为是他不喜欢在这种酒宴多待,马上招来了身边的心腹,小声在心腹耳旁吩咐了什么,心腹会意的点头,领了命令后正要退下却又叫洛天成叫住,他嘱咐道, “如果世子不想你跟着,今日你就别跟着他了。” 那心腹一愣,因为这道命令在以前是绝不会不存在的,但他依旧领命退下。 ———————————— 小剧场: 青阳(疑惑的眼神):这就叫喜欢么? 霍启(认真脸):不,这不叫喜欢。 青阳(大惊):啊?那,那这算什么啊? 霍启(一把揽过媳妇儿):这叫爱,我爱你,青阳。 作者(吐血):妈的,这碗狗粮!!! 第34章 (修) 洛青阳半途离开酒宴并没有吩咐人告之霍启,虽然中午都与霍启说好了,酒宴后若是无事便等他为自己上药,但经历了洛舒朗一事洛青阳现在的心情复杂得很。 这会儿一个人坐在车厢里,盯着手里的嵌宝石七彩手炉发呆,看着看着突然脸红耳热起来,原来是他想起了白日霍启与他之间的重重,这般一想顿觉手中的小暖炉也如荡手山芋,他忙丢在了一边,洛舒朗的话实在叫他心里乱得很,就仿佛一直平静无波的湖面,突然丢进了一块石子,毕竟不管是自己喜欢霍启亦或霍启的心上人是自己这样的猜测都未免太过让人“惊讶”,因为自小受到洛天成宠爱的原因,京中闲人对他两关系的揣测真是什么都有,许多妄言更是不堪入耳,因两人之间清白得很,所以他并不理睬这些风言风语,但心里总归有些反感,可这次,从内心深处讲,他心里却并不怎么排斥,只是这种不排斥的心理就已经很奇怪了。 他抱头埋在膝盖里躺了一会儿,心里还是记挂着霍启要为自己上药的事儿,挑了帘子吩咐车夫停在城门口等霍将军。 洛舒朗的一番说辞让此时的他变得格外奇怪起来,心里只要想着一会就要见到霍启,竟莫名生出些紧张,只想要逃避,只想早早回王府好躲着霍启,可是又怕自己失了约,霍启真的就傻傻等在宫门口。左右一番纠结,其间滋味还真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算了,洛青阳突然自膝盖间抬起头来,又将那小暖炉捡回来握在手里,他想,洛舒朗自小就喜欢捉弄自己,自己每回还总是着他的道儿,他方才说这话,定是知道我待将军不同,所以要将我与将军编排一通,而他就能在旁边好整以暇的欣赏自己坐立难安的样子。何况只是洛舒朗的一己之言,他怎么就能当了真。 自己待霍启是有不同,但这都是因为心中仰慕的,对,只是仰慕,洛青阳细白的手指不住摩擦着小暖炉的两只炉耳,这么一想,他心里顿觉明朗不少,似真的找到了其中关键所在,方才那般纠结的心思也稍稍得解。 其实今日让他不开心的事情不少,先是中午霍启莫名其妙的冷淡态度,后来又同洛天成发生了争执,开心的事也有,那就是方才他意外的发现平日里总跟着自己的天成哥的‘眼线’不见了踪影,但这些情绪全都让步给了即将要见霍启的紧张。 这是很奇怪的事情,这种紧张以前是不曾有过的,明明每次都能处之坦然的人,可一旦两人原本泰然的关系被人添加上点滴暧昧之后,再见面总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正因为这点不一样,才叫洛青阳没由来的紧张。 他这边心里还乱着,外面却响起一阵马蹄声,‘滴塔滴塔’的声音最后在车厢旁停下,随即就传来车夫的声音, “世子,霍将军求见。” “唔~”听到霍启的名字,洛青阳情不自禁的僵直了背脊,修长的手指捏握成拳,他小口小口的呼吸来缓解自己的紧张感,明明都这样了,可心中竟又有些期待,似乎总要现在见见霍启,心里才能踏实一般,真是矛盾得很。 霍启见洛青阳提前离开宴会,跟身边几个同饮的人交代后也称醉离开,到了宫门外,霍府上的小厮早牵了一匹高大的黑马等着他,他问了小厮洛青阳的去处,小厮说了后他便翻身上马追去,以为是洛青阳忘记了下午的约定,一路疾驰到城门口才发现停在这里的王府马车。 霍启半拉缰绳,胯下黑马疾驰的速度缓下来,这一刻许是夜风清凉,帝阙宫里沉闷浓郁熏香带来的胸口郁积感竟被一扫而空,方才被洛天慎刻意挑起的不愉快似乎也淡了不少,无论顾怀莹还是洛天慎亦或是洛天成,此刻皆从他脑海退散,已经平静下来的心里还能记起的便是这安和王府里娇气而清贵的小世子。 他任由小厮引着马匹缓行到马车旁,翻身下马,又想起午时因自己莽撞少年手上多出来的红痕,既有些愧疚的心疼,可内心最隐秘的地方又隐隐升起一股满足感,在那样玉白的肌肤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就仿佛在高贵的小世子身上打上了自己的烙印,而这缓解了他心中一直以来的一种刻意被他压抑的情绪。 他知道,这样翻涌的在他心底生根发芽的被自己刻意忽略的情绪,有一个名字,嫉妒。 是的,或许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是嫉妒洛天成的,帝阙宫里初见洛青阳,这样的情绪就生了根,一眼看上去就如此合心意甚至叫自己移不开眼的少年却是洛天成的人,每回想起少年的面容时总要下意识的告诫自己一番,可方才假山之后见到两人这样亲昵无间,原本被深藏的嫉妒情绪却几乎没顶。 这样想着的霍启竟不知不觉间将抚摸马背的手掌握成了拳,马儿因毛发被霍启拽在手里拉扯而疼痛得嘶叫出声,这声嘶鸣才叫他自沉思里唤醒。 而马车里的洛青阳早已经挑开车帘,正直直望着霍启,霍启眼神迎上去,少年就又故意的同他错开,见他迟迟不上来,抿抿唇,好看的手又将那车帘子挑开半分,轻声询问, ““外面风紧,将军还不进来么?”” 洛青阳见霍启立在车下也不动,还以为他是生气自己径自出了皇宫而没叫人告知他一声,心里不禁有些愧疚,就忍不住拿着自己带着歉意的桃花眼盯着霍启看,希望对方能看到自己此刻挂在脸上的歉意,方才宴会上匆匆一瞥,不曾仔细看霍启穿着,现在细细看来才发现今夜的霍启身着一袭墨蓝色长袍,腰间一条同色金丝蛛纹带,头顶镶碧鎏金冠束着黑发,剑眉斜飞入鬓,朗目深沉,薄唇紧抿,本是一个武将,因这番打扮也有了些许冠带风流的韵味。 洛青阳看着看着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他全身发软,手都要拿不住这车帘子了。 霍启身后一匹棕黑色高头大马,并不是他的爱骑青駹,但从其健硕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2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0 的四肢依旧可以看出是一匹千里良驹,他与京中显贵不同,鲜少坐马车,多数时候都是自己独乘一骑,亦是独来独往,可此刻洛青阳一双蒙着雾气的眼睛就直直看着他,桃花眼本就风流多情,何况少年还故意带了点乞怜的味道,夜色迷离下,少年本该清朗的声音也似被柔化了许多,带出点绵绵情意来,他说‘将军还不进来么?’,就是百炼钢也能叫他化作绕指柔,自然是要舍弃良驹上马车了。 他在洛天成面前也是这般么? 霍启见洛青阳就要落下车帘,对着身后牵马的小厮匆匆交代了些什么,那小厮点点头,没忍住悄悄拿眼看了看车里垂首低眉的清贵美人,他不知对方的身份,可自宫里出来的人出身自然都是极好的,本不该妄自窥探,只是刚才被少年清越的嗓音吸引,实在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只这一看却叫他悄悄红了脸,幸好这会儿天色晚,想必将军看不出什么端倪,他听了将军的吩咐自然知道将军这是要舍了骑马而与这车里的美人同乘香车,鲜有波澜的一颗心此时竟对将军生出许多羡慕来,可他身份低微,能看一眼都是奢侈,这会儿只能领命兀自牵着马匹回府。 霍启进了马车。 王府的马车素来奢耗,霍启早就见识过,今日这辆车更是精奢无比,不仅外观大气典雅,以四匹赤色马同拉,车厢内里也是镂刻鎏金,乌铜走银,炫目非常,就连洛青阳手里握着的小暖炉,上面也嵌着七彩宝石。 洛青阳见了霍启生怕自己在他面前显出什么异样来,便仔细想着此时自己应该拿出怎样的态度来对待他,想起了男人中午对自己的恶劣行径,不仅冷淡他,还二次三番的对他用蛮力,他现在应该是还生着气的。 洛青阳这边儿只顾着忙于自己心中的小九九,是以引着人进了马车后,即没有及时为霍启添茶,更不曾主动开口说话同他说话,只手里握着暖炉,低着脑袋,叫霍启也看不见他的神情,这样极度失礼的行为,霍启却也不甚在意。 他想,午时自己对他无状,晚上又和洛天成发生了冲突,这会儿心里估计正难受,又哪能要求他笑脸以待? 无妨,本就是自己有错,洛青阳气他是应当,不理他更是自然。 到底还记挂着少年手上的痕迹,霍启自怀里掏出个碧绿色的小瓶放在马车中间摆着的小木桌上,瓶底轻叩木桌的声音吸引了洛青阳的注意,少年闻声半抬眼瞄了一眼,又抬起眼来看霍启,眼中一闪而过一丝无措,像受惊的小动物。 霍启突然闷笑声,觉得这小世子实在有趣儿得很,正经的场合他就是那涵养极高的王府世子,私下里却有猫儿一般的脾气,生气后就不愿理人,怕是要叫人仔细哄了才能好。 洛青阳也不知道霍启为什么发笑 ,正无措间,下一刻发现原本与自己对坐的霍启竟然挪到了自己的身边,距离陡然拉近两人几乎身体贴着身体挨坐在一起,正敏感的洛青阳微微往后躲了一下,却忽然叫霍启拉住了胳膊,疑惑间,就听得头顶就传来霍启有些浑厚的声音, “好了,白日里是我的错,我向小世子认错。” 霍启这一动自他身上就传出一阵香气来,这香气就缭绕在洛青阳的鼻尖儿,又好似自己整个人都笼在了这样的气息里。洛青阳是识香的人,他闻出这是甘松香的味道,想必因为要参加皇宫里的晚宴,霍府的奴仆也给霍启身上的衣服熏了香。 洛青阳轻轻挣动想将自己的胳膊自霍启的束缚下解放出来,仰头却见霍启此刻嘴角还含着未散笑意。 霍启向来是一丝不苟的人物,军营里的长期生活让他看上去刻板又冷硬,如若还着一身戎装腰间佩剑,远看就让人觉得凛凛生寒,一股子肃杀之气,这样的人表情都是十分单调的,何况是笑容? 洛青阳鲜少见到他笑,就是很久之前自己到他府上听他讲平凉趣事儿,也是自己笑得前仰后伏的,对方却只拿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霍启的五官长得是极好的,配上一身行伍气势,称得上丰神俊朗,没想到这样的人笑起来又有另一番风流,洛青阳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也忘记了挣动,霍启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低头看他,这样一动作,两人顿时脸对着脸,连鼻尖儿也不小心碰到了一起,霍启的眸色忽然变得幽微难明起来,顺着自己的本能就用自己高挺的鼻梁在洛青阳精巧的鼻尖儿上轻轻蹭了蹭,洛青阳被他这个孟浪的动作羞得眼睛大挣,眼睫不住的簌簌抖动,恍如蝴蝶振翅般,让人心痒难耐。 还是洛青阳先败下阵来,他往后退了退,眨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再故意左右顾视一番,显然此时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着眼,少年假意咳嗽几声,问他, “将军笑什么?” “自然是笑世子。” 霍启的回答让洛青阳一噎,又问他, “笑我什么?” “世子在婉儿面前总是一副哥哥模样,没想到生了气同婉儿一般,总要人轻声哄了才能消气。” 霍启一边说一边顺着胳膊下来就去牵洛青阳的手婉儿,被说得脸颊绯红的洛青阳却躲开了,问他, “将军作甚?” “自然是上药。” 才被说了像江婉的洛青阳,这下要是再因为这点小痕迹就让霍启帮自己上药,未免显得太娇气了些,遂拒绝道, “已经不碍事了,我又不是闺房里的小娇娥,将军无需过分在意,明日就该消了。” 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自己这样实在显得有些拿乔,对方本就是专程为他上药的,这会儿药也不叫他上了,说话的语气还不好,好似对方巴着上来表达对自己的关心,自己却不领情一般。实在有些过分了! 可,心里明明就不想这样的。 第35章 (微修) 越是这么想洛青阳心里就越对霍启感到愧疚,自霍启一上车自己似乎就没给过什么好脸色,这下又拂了别人的一番好意,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宁卿哥一个玩笑般的猜测,哎,还真是……试想自己要是霍将军,心里一定不舒服。 不料霍启这时又突然凑近了他,手也被男人轻轻拽住,洛青阳惊于他的动作,退了退,最后却无奈的发现背脊抵上了车梁,已经退无可退了,他只能被迫抬眼对上霍启的眼睛,以为对方一定微恼于自己的举动,叫他意外的是霍启一双眼睛里不仅没有洛青阳以为的恼怒,反而平静得很,甚至洛青阳还从里面读出了一点熟悉的情绪。 带着这种情绪的眼神洛青阳并不少见,洛天成对他,父王对他,去世的母妃对他,都是这样的眼神,宠溺的,纵容的,总能让洛青阳产生出自己备受宠爱的感觉,只是这样的眼神出现在霍启眼中,叫他心里很是惊讶,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1 他想霍启一定是愧疚于午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才会如此。 因为小时候的那次意外,他的身体确实比常人要虚弱一些,因此父王,他的两个哥哥甚至洛天成便多给了他百倍的宠爱,小时候他要是摔上一跤,就能让王府忙得人仰马翻,这样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少年,自然要比其他人金贵很多,一身皮肉似乎也随了主人的性子,稍稍用点力气就要留印儿,可这根本就不算上什么受伤,只因为霍启是第一次见,所以才会这么的愧疚,所以突然这样对他也不过因为心里的歉意罢了。 虽然心里知道了霍启的想法,可为什么他会隐隐有些失落呢,这般想着就又要垂眼,这动作落到霍启眼里却是另一番意思。 他是一个武人,即使曾经在雍京接受过贵族的礼仪教育,可十年的边关生活早让他忘了应当如何同京中这些金贵的小公子们相处,十年里他身边只有他的下属,他已经习惯了用命令的语气同旁人说话,即使对着洛天成这样的人物他也只能保持该有的礼仪,但却是极端疏离冷漠的,军中弱肉强食的氛围导致他对于所求的东西中是以一种富有攻击性的,掠夺性的方式追求,此时自己这样咄咄逼人的态势那里像是专门来道歉要帮人上药的?分明只是重复了白日的做法,毫无诚意,也难怪少年心生抵触。 霍启无声叹气,只能拿出平日诱哄江婉的手段,无奈的轻轻放开洛青阳,努力将自己的声音缓了又缓, “是霍某太莽撞,总是冲撞世子。”他讲了这句话后又顿了片刻,一看便是那种不常伏低做小的,语气都有些生硬,“只是世子身上的皮肤娇嫩得很,手腕儿上的红痕叫霍某看着,”他忖度了一下用词,“很心疼。” 洛青阳听了明知道对方并不是真的有什么其他想法,可还是羞得眼皮都泛着粉红。 霍启都这样低声下气了,洛青阳实在不知还能说出什么拒绝的话,只好将自己的手伸出去,霍启见了牵过来,将少年白玉管一般的手轻放到自己膝上,洛青阳方才一直拿着暖炉,手里暖和得很,这会儿放在霍启的膝盖上,那暖热的温度就隔了一层布料缓缓透到霍启的骨血里,似乎又顺着骨血流到了心脏。 霍启将洛青阳手上的衣袖往上推了推,少年晚间穿的礼服是锦白色的,车厢里光线不足,叫霍启竟一时分不清究是这锦白的衣裳更白些还是小世子手臂更白些。 他腕子上的红却确实比白天淡了许多,但即使只有一点淡淡的痕迹,在他如无瑕白玉的手臂上还是明显得很,霍启看了心里的后悔又多增加一分,只因那时的他确实是动了气,也确实在握住少年手腕儿时用了力。 他气的是自己,气自己在见到洛青阳后就将心中权衡好的利益关系抛在了脑后,气自己变成了自己曾经最为不齿的人。 他还记得当年自己在读到夏桀因偏爱妹喜而荒怠朝政致使夏朝衰落,商纣专宠妲己导致成汤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时,对这些受到情欲迷惑的帝王是多么不屑一顾。 那现在自己这又算什么? 自除夕的一夜荒唐后,他便想了很多,心里固然在意洛青阳,却十分清楚现实是‘道阻且长’的,实在难以如他所愿,那么最理智的做法应当是远离洛青阳,只要这风姿斐然的少年能远离自己,不,哪怕是自己故意疏远他,只要能眼不见,是不是心就净了?没有他,自己便能高处于是非之外,不与洛天成有多的纠葛,安心做自己的将军,偏安平凉,真正做到爷爷所说的虽居于庙堂却能独善自身。 可没想到自己一番深思熟虑,只在少年仰起那双雾气蒙蒙的眼睛时,就完全破了功,见到他手上红痕的那刻,自己竟然觉得心痛无比,好似自己叫这生来被千宠万爱的小世子受了天大的委屈。 算了,算了,终是自己轻易将喜怒加诸于无辜的人。 碧色小瓶里装的是活血化瘀的药,霍启将瓶塞打开,倒了些药膏在自己掌中,然后用食指占着点药膏轻轻在洛青阳手腕儿的红痕上抹开。 洛青阳的手上的肌肤细腻得很,皮肤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嫩白,修剪得整齐的指甲,一个个都粉粉的,底部是扇形的白色小瓣儿,整个看起来就像漂亮的贝壳,点缀在嫩葱一般的手指上,只叫人赏心悦目。 少年生得精致,连这样的小地方都似受了上天格外的眷顾一样,让人赞叹不已。 —————————— 小剧场: 青阳:我委屈得很,还怕你不喜欢我,?(???) 霍启:我喜欢的很,媳妇儿不要脑补太多。 作者:唯有脑补,才能推动剧情,嘿嘿嘿。 第36章 抹完药后,洛青阳只觉得有一丝凉意自手腕儿处慢慢散开,洛青阳瞥了一眼药瓶,见空出药膏部分的瓶子竟然变成了透明色,才知道原来碧绿的不是瓶子而是药膏本身。 这药没有什么味道,但抹在伤处却咬人得很,手腕儿处微微传来刺疼感,洛青阳的手反射性的轻微抖动,霍启就将自己没抹药的那只手附在少年的手背上,霍启的手掌宽大厚实,因为长期握剑的缘故,手掌指间都有一层薄薄的茧子,肤色也比较深,同洛青阳比起来那对照很鲜明,洛青阳看着覆在自己手背上宽厚的大掌,抿抿唇,想若是现在抽开是不是反而显得自己心虚,于是只能放任霍启手上的动作。 “这药的效力强,抹上后有刺痛感,但效果很好,以后也不会留疤。”霍启还以为他是怕疼,遂挑了几句话来安慰他,完全就是哄小孩子的语气,洛青阳心下不好意思,就是安和王都多少年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了。霍启的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随便找话题来缓解气氛, “这药膏这么好,宫里怎么没有?”这些年皇宫里稀奇的东西,他几乎看了个遍,但这种药膏确实没见过。 “这是我无事时想的药方,很多原料不常见,里面有味叫‘河谷草’的药,只在平凉红水川附近有,加上膏药的制作过程很麻烦,宫里没有也正常。” 这药的作用果然很快,只是两人聊天的时间,就能看出手腕上的红痕又淡了几分,洛青阳惊异于这药的强大效果,感叹道, “这药好神奇,只是片刻,我手上的红痕就淡了不少。” “世子若是觉得有用,这瓶小药膏就送给世子。”洛青阳什么奇珍没见过,能让他这般惊奇的东西实在不多,霍启见他喜欢,自然乐得能送他点东西。 洛青阳不过只不过随口称赞了一番,没想到霍启就要把药送给他,听他方才的描述知道这药一定来得不易,他怎能夺人所爱,故而推辞了几番, “小世子不必客气,这药平日沐浴之后用都是极好的,小世子权且收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2 下,这药就当是霍某向世子赔罪了,白日里的无状之举,望世子海涵。” “唔,”洛青阳见他都这般说了也不好再推辞,又听他说起白天里的事情,心底羞赧,红晕也不自觉的飞上两颊,霍启见了心里不禁发笑,想,‘这小世子实在容易脸红’。 只是这美人红脸就如同霞映澄塘,又如露染芙蕖,洛青阳的容颜似比平时又要多艳上三分,霍启眯着眼睛看他,口中不觉赞叹出声, “真是芙蓉颜色。” 霍启说这话的声音不大,但车厢内就他二人,洛青阳虽未听清内容,知道他似乎说了些什么,问他, “将军说什么?” 霍启自然不会实话实说, “世子手上还有刺痛感么?” “唔,已经好多了,其实一开始也不怎么痛。” “恩”霍启点头,既然已经上好了药,他便退回到自己的位置,洛青阳这时才想起来为他添一杯茶,又想起方才晚宴上霍启与洛天慎之间有一番看似不甚愉快的对话,斟酌了一下词汇,才问道, “将军和静安王原来认识么?” 他直呼洛天慎的名号,而不是像洛天成一样称呼他为‘天慎哥’,足见二人的关系并不十分亲密,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太子和三皇子之间的恩怨并不是什么秘密,而洛青阳明显偏向太子,想来和洛天慎的关系也不会太好。 “十年之前曾是朋友。” 听完这话洛青阳突然笑出声,问他, “十年之前是朋友,难道现在就不是了么?” 霍启端起小玉盏饮了一口茶,洛青阳见他这样沉默的态度,自然也知道了答案,刚才的笑意也敛了下来。 “王爷变了很多。” 半响之后,霍启才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恩,”洛青阳似是而非的点点头,虽然这些年常常能见到这个名义上的三堂哥,可二人几乎没有多少交往,所以对他的了解实在不多,霍启说他变了很多,他也一点答不上话。 洛天成与洛天慎自幼不合,他既然与洛天成交好,自然不会又去和洛天慎结交,何况当年身中剧毒可跟洛天慎脱不了干系,虽说不是洛天慎叫人下的,但下毒之人到底是他的母妃,虽然有迁怒的嫌疑,但洛青阳对他这个堂哥也是在喜欢不起来 ,加之洛青阳老觉得洛天慎身上透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这一来就更不愿与他来往了。 之所以会觉得洛天慎阴森诡异,这还来源于他十二岁那年,他和洛天慎在御花园里一次偶然的相遇。 洛青阳的母妃有个妹妹,名叫令狐云,姐妹俩都以美貌闻名天下,姐姐也就是洛青阳的母妃嫁给了安和王,而妹妹则在六年前的选秀大典中被老皇帝看中,一朝进宫便被册封为云妃。 令狐云容貌姝艳且颇有才情,能得到老皇帝的宠爱自然不稀奇,只是当时宫里却有流言说,令狐云受宠不过是因为相貌与几年前自杀身亡的罪妃姚氏有几分相像。心气高傲的令狐云怎能容忍这样的传言存在,但又听说老皇帝在御书房里都挂着那个姚氏的画像,一时冲动,不顾后妃不得踏足前朝的禁令,不仅私自去了御书房,还在见了姚氏的画像后将其扯下撕成了碎片,老皇帝知道后震怒不已,本想将这跋扈的令狐云打入冷宫,但好歹顾及了安和王的面子,故而只是将令狐云禁足在玉萧宫。 被禁足的令狐云在得知当晚老皇帝连丹也不练了,就一个人躲在御书房里亲手将那副被她撕成碎片的画又一片一片粘好时,她心里仅存的一点幻想都破灭了。 她已经见过那副画像了,也亲自证实了宫中传言的真假,她知道自己能够受宠,不过是长了一双与那个女人有七八分相似的眼睛而已。 替身,自己只是一个替身罢了。 失宠的令狐云很快消瘦下来,半年之后就生了大病,又过半年这病竟然已入膏肓,回天泛术。令狐云自小宠爱洛青阳,自从生病后就喜欢把青阳接到玉萧宫里陪她,也正是这个时候,洛青阳见到了这个叫做洛天慎的三堂哥。 ———————————— 小剧场: 霍启:媳妇儿,这药送给你。(ˉ▽ ̄~) 青阳:一瓶药而已,有什么稀奇的。╮(╯▽╰)╭ 霍启:媳妇儿不知,这药作用大着呢,清清凉凉的,哪处都能用。 青阳(呼了一巴掌过去):臭流氓,哼!╭(╯^╰)╮ 第37章 令狐云生病的这段时间,洛青阳总能见到一个高挑瘦弱的男子频繁出入玉萧宫,这个男人时常掩唇咳嗽,脸色苍白,但眼神却漆黑如墨,好似古井无波却又幽深冰冷,叫他只敢远远的看,每次只有在这个男人离开玉萧宫之后,他才会进去看望生病的令狐云。 有一次他从令狐云的宫里出来,见到一个小太监手里拿着朵硕大的牡丹花,那花开得又大又好看,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目光,牡丹花明亮动人叫他想起了生病之前的令狐云,他想到了一个能讨得令狐云欢心的点子。 洛青阳上前悄悄拉住了那个小太监,背着小手问他花是从哪儿来的,那小太监见他一身锦衣华服又听他这么问话惊得赶忙下跪磕头。 原来这牡丹是这小太监从御花园里私自摘下的‘朱砂垒’,‘朱砂垒’花繁叶茂,花朵硕大无比,那小太监看了喜欢乘着没人就悄悄摘了一朵,可私自采摘御花园里的花是大罪,这太监以为要治他的罪所以才要跪地求饶,可一心只想看花的洛青阳根本没时间去惩罚这个不相干的小太监,问了具体的路就自己去找花了。 左拐右拐终于走到御花园,虽然洛青阳到的只是御花园极小的一角,可是光这一角儿的花木就已经有万千气象,品种繁多姹紫嫣红只叫人目不暇接。 小青阳分花拂柳从许多样儿中挑出了颜色最艳丽的几枝,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方才他一见那小太监手里的牡丹,就想给令狐云也摘些送去,让婢子插在瓶中,好叫进来愁云惨淡的玉萧宫能添几分生气。 小青阳想,他的小姨被禁足在宫里许久,好容易能走动了却又生了大病,现在只能日日躺在床上,莫说赏花就是下床也不行。小姨看见这些花儿,是不是也会开心些? 这御花园里汇集了来自天下的奇花异卉,洛青阳绕着眼前的花圃走了一圈,发现好些花草他连名字都叫不出,绕过这个巨型花圃后,后面显出个石坛来,坛中间有形状怪异的树,却也是颗开花的树,那树枝干粗壮弯曲,枝桠四散开来,非常的茂密,细长的叶子呈淡黄色,每根枝桠上都密集的布着许多花朵,这花朵很小,只是一簇簇的团在一起,所以粗看像是有碗口那么大小,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这花儿的颜色,花尖儿部分是粉色的,下面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3 又是火红色的,远远看来像是天边的蒸蔚红霞。 见到这样奇特的树和花,洛青阳根本挪不动脚步,将手里先摘的花儿放在一块干净的地上后,踮起脚尖儿就想去够树上的花朵,只是手还没碰到,身后突然响起幽幽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啊!”洛青阳被这突然的声音吓得赶紧缩回了手,转身往后一看,却发现背后这人正是去玉萧宫常能碰见的那个奇怪男人。 男人见他不回答,就又向他走近一步,洛青阳有些害怕他的接近,男人今日穿着一身白衣,脸上没什么血色,就连唇色也淡得近乎透明,更奇怪的是这人走路都没有声音,在这繁花掩映拥有盎然生机的花园里他的出现显得十分突兀。 对方看他的眼神十分冰冷,还带着审视的意味,青阳不自觉的咽咽口水,左顾右盼一番却发现这偌大的御花园此刻竟只有他二人。 许是看出了洛青阳的惊惶,男人停下脚步,视线淡淡的从青阳身上移开转而向他身后的树望去,问道, “你是要摘花么?” “恩,”洛青阳顿了半天才慢吞吞的点点头,他小声嘟哝道,“我想把这花送给小姨,小姨生病了。” 听了他的话,男人的视线又黏了回来,还皱起了眉头,洛青阳被他直勾勾的盯着,只觉那目光如实质一般让他头皮发麻,半响才听到男人说了话, “你的小姨是谁?令狐云么?” 面前男人说这话的语气并不好,尤其是在念令狐云几个字时洛青阳都能从中听出不屑的语气来,原本以为这人常去玉萧宫一定和小姨关系很好,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 洛青阳听了这话里的语气,自然是极不高兴,只咬着唇,既不说话也不抬头看他,只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儿瞧,突然间小青阳却发现眼前多出一只手,原来是对面的男人见他低头,便要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洛青阳反应快,轻巧的躲过了。 但男人的动作使得他现在不止是不高兴,他还很生气。因着洛天成和安和王的缘故,在宫里,从没有人敢对他动手动脚,更别说是这般轻佻的动作,洛青阳拧紧了秀气的眉,冲着男人不悦的呵斥, “你是谁,怎么这般无礼,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定要叫皇伯伯把你关进大牢好好痛打一番?” 只不过十岁多点的小青阳似乎并没有什么威慑力,色厉内荏的模样只引来了那人闷闷的笑声,这笑却也似乎冷冷的, “小东西怎么连生气都这样好看。” 洛青阳瞪大了眼睛,有些吃惊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轻浮又孟浪。走路悄无声息就算了,神出鬼没也算了,说话还不讨人喜欢,即使只是初次见面,洛青阳却已经在心里给这人打上了阴森诡秘的标签。 洛青阳不愿理会这人,心底还有些害怕,这会儿也不摘树上的花儿了,只把地上的几朵捧到怀里后就要离开,这是男人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 洛青阳一惊, “干嘛?” 他虽然嘴上对男人这般大声的质问,但心里却是害怕的,这里连巡逻的士兵也没有,男人虽然看上去病恹恹的,但比自己高大那么多,要是他想对自己做些什么,那,那他该怎么办啊? 洛天慎并不知道少年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淡淡道, “人可以走,花留下。” 洛青阳自然不愿意,这可是他摘了好久的花,他还要送给小姨呢,将花往怀里收了收,小少年只抿唇不答话,男人的眼神愈来愈冷,那薄薄的嘴唇几近抿成一条直线,他将手伸到洛青阳眼前,再一次冷冷开口, “拿出来,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小青阳望着眼前摊开的手掌,许是因为常年拿剑的原因,指腹处还有薄薄的茧子,他心里真是委屈极了,想不到竟要被人这般欺负,还没人能帮他,眼里渐渐的蓄上泪水,可想着自己就算哭了,又没人心疼他,还叫对面的坏人看笑话,只好又把眼泪忍回去,最后到底还是不情不愿的交出了花儿,洛天慎接过来随手便丢在了地上,不重不轻的用脚轻轻碾了几番,色彩亮丽的花朵瞬间凋败,汁水打湿了御花园玉白的石阶。 啪嗒啪嗒,洛天慎听到了某种液体滴落在地的声音,他冷冷的望向对面的小少年,却见少年大大的桃花眼里早已是雾气氤氲,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几颗要落不落的眼泪,少年紧咬着下唇,委屈巴巴地望着地上狼藉的花朵,鬼使神差的,竟伸手替小少年抹去了眼下的泪水,可那小东西却如受惊的幼鹿一般警惕地退后了半步,他收回手,软了声音安慰他, “你别哭,不就是几朵花么,只要你不送给那个女人,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坏人。” 听了这样貌似安慰的话,洛青阳的眼泪就更忍不住了,白玉一样的脸颊很快沾满泪水,好似春日朝阳下沾露的梨花。 若是一般人敢这么对洛天慎说话,他早让对方脱了一层皮,只是对面的小东西实在是我见犹怜,看着他啪嗒啪嗒的掉金豆子,一向冷情的男人心里竟也泛起点怜惜来,有种想要把少年拉进怀里的冲动,只想温声软语的哄得他开心了才好。 “坏人,大大的坏人。”洛青阳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对男人的评价,赌气道,“我才不要你摘的花,”少年抹了抹眼泪,带着水汽的大眼睛冲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一眼看似狠厉,却叫洛天慎觉得可爱极了,他忍不住又要伸手,却叫洛青阳一巴掌拍开。 洛青阳吸吸鼻涕,最后又看了看地上的被踩烂的花,不开心的撇撇嘴,然后转身跑了。 洛天慎望着少年的背影,掩唇咳嗽几声,虽没说话但眼神里却透着几分可惜,这小东西可比玉萧宫里的女人有意思多了,只是这么有趣儿的小东西他连名字都还没问呢,可惜,可惜。 这种可惜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两人很快又见面了。 —————————————— 小剧场: 洛天慎:青阳小时候就可爱得很,我很喜欢,咳咳咳。 青阳:大坏银,你还我的花,╭(╯^╰)╮ 霍启:媳妇儿莫生气,生气就不再美丽,我送你一座御花园~~~ 第38章 那是在万圣节的宴会上,因为是皇帝的五十岁寿辰,所以这次生辰宴操办的规模相当盛大,王公百官进献上从五湖四海搜罗的奇珍异宝,皇子帝姬则精心准备了各种表演,从临摹的丹青,到少见的西域胡姬舞,从筚篥乐到琵琶引,人的年纪一大,心态总会变得平和,就喜欢看儿女们兄友弟恭相敬相爱的场面,老皇帝也不例外。 这日的小青阳由父王领着进宫给老皇帝祝寿,他年纪小自然不用准备什么贵重的礼物,只被带到老皇帝面前说了几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4 句祝寿的话儿就下来了。 皇帝知道这个体弱多病的侄儿刚从江南回来不久,且时常进宫陪伴久病的令狐云,算是个听话的孩子,又见他唇红齿白,已经从当年轻松就能抱在怀中的小团子长成了粉雕玉琢的少年郎,不由在心底感概一番时光易逝,俯仰之间小辈儿都已经这般出类拔萃,又听他说了几句嘴甜的祝寿话,心里高兴就令人赏了好些东西给洛青阳。 洛青阳因为令狐云的事心底其实是有些害怕老皇帝的,但今日见了老皇帝却觉得对方勉强还能称得上和蔼可亲,并不是他想的那种凶神恶煞凛然难犯之人,这会儿又赏了他好多东西,虽说东西没什么稀奇的,但到底代表着老皇帝对他的喜爱。 这样一想青阳心里的欢喜就要往外冒,嘴角才刚刚挂上点笑容,就听见身后有人冷冷开口, “你就是洛青阳么?” 听到声音的小青阳一个激灵,几乎瞬间就让他想起了不久之前那次御花园里不愉快的经历,转身一看果然又是那个阴沉病态的男人。 今天的男人不在是一身素白,而是着了一袭降红色礼服,横着一条墨玉腰带,衣袍的领口袖边处皆细细的绣着精致的金丝线忍冬纹,忍冬纹枝缠叶茂,绣工十分复杂,这一身衣服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尊贵雅致的气息,但洛青阳却只瞪着礼服上的龙纹发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你,你是皇子?”那语气里满满的不可思议,似乎对男人是皇亲贵胄的事实难以接受。 虚岁十二的小青阳身量不足,那时只到男人胸口,洛天慎微微俯下身,让自己与小东西的目光平齐,他伸手想要点点少年纹着朱砂桃花金箔钿的眉心,但洛青阳再一次躲开了他,望着小东西满是戒备的眼神,洛天慎心底只能无奈叹息,看来他留给洛青阳的第一印象实在不好,才叫他见了自己就要躲。 无过无妨,因为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时却有个太监走到了洛天慎旁边,那老太监笑眯眯的冲他见了个礼,然后附到男人耳边低声说了什么,男人点点头,随后直起身来,只是极富侵略性的目光却一直紧盯着他,这目光叫洛青阳觉得自己成了一个被人盯上的猎物,这种滋味实在不舒服,他转身就要去找正在跟朝中大臣寒暄的安和王,但洛天慎却轻轻抓住了他的小胳膊。 这次可不是御花园,周围不仅人来人往,而且父王就在他的不远处,小青阳再不怕他了,慢悠悠的转身,仰起他那精致的小下巴,在拿着一双渐显风情的桃花眼瞪着洛天慎,似乎在说‘这次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这样倨傲的模样看得男人心痒难耐,洛天慎没忍住用手捏了捏少年玉白的脸颊,虽然少年的脸蛋儿软乎乎的让人爱不释手,但他还是在少年皱眉前放了下来,他用不大但足以让洛青阳听清的声音,正式介绍了自己, “我叫洛天慎,是你的三堂哥。”想了想又加了句,“千万别忘了,我这人睚眦必报,若是忘了,我可是要惩罚你的。” 洛天慎?静安王洛天慎? 小青阳眨巴眨巴眼睛,目送男人穿过人流进入大殿正中,他,他不就是父王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小心的人么? 果然是很让人讨厌的人呢,每次出现都要吓他一跳,他才不会叫他三堂哥。 就是洛青阳口中这样阴沉的人,在皇帝面前却好似完全换了个人一般,他虽然还在咳嗽,脸色也依旧惨白,但男人撩起下袍跪在皇帝面前时,却有万千仪态,气度非凡。 跪在地上的洛天慎神色极度温顺恭敬,他看向老皇帝的眼里带着光,与其他皇子公主的敬畏不同,这种眼神里包含着一个儿子对父亲的该有的一切感情,洛青阳看到高坐大殿之上的老皇帝脸色似乎又柔和了几分。 洛天慎呈上了自己的贺礼,那是渭阳郡郡守在渭水之畔关陇田间偶然发现的一块巴掌大小的蟠龙玉,这块玉通身碧绿,色若流光,最妙的是龙眼处鲜红如血,点睛之笔让这盘龙栩栩如生,有腾云驾雾之气势。伴随着这块玉出土的还有一本天书,里面多是对本朝的溢美之词再加上了点谶纬预言之语。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玉这书都是附会之物,奈何老皇帝就吃这一套,他热衷于炼丹修行,也喜欢听别人赞扬他的天下太平昌盛,而以符谶天书的方式来拍皇帝的马屁,既能避免落得谄上邀宠的罪名,又能借‘老天’的名义来满足皇帝的虚荣心,一举两得。 老皇帝果然龙心大悦,让身边的执事太监把书和玉都呈了上来,仔细端详一番后,大笑着赏了洛天慎。 得了皇帝赞赏的洛天慎自然是春风得意,皇帝不仅亲自赐了座,让他的座位仅位于太子座位之下,而且还赏了他一块东海暖玉。 洛青阳手指绞着衣带,望着那块东海玉,心中有些羡慕,只因那东海暖玉十分稀奇,如若冬日握在手里,能让人全身温暖如入温室,夏日若配在腰间则通体清凉有微风自来之感,就是这样的好东西却几十年也出不了一块,太子府都没有,洛青阳也只是在两年后偶然间自一个东来的商人那里买到半块,这样贵重的东西皇帝却轻易就赏给了静安王洛天慎。 座下诸皇子帝姬似乎已经习惯了皇帝这样明显的偏心,就连位次被排到后面的二皇子脸上也似无甚不满,洛青阳撇撇嘴,腹诽道,‘这静安王真是虚假得可以,还有,皇伯伯也太偏心了,明明太子哥哥献上的山河日月图恢弘壮丽,却只赏了些平常玩意儿。’ 再抬眼望向洛天慎那座却见他正好也盯着自己,不止如此,男人手里还拿着一个囊状物,洛天慎嘴角含笑,神情倨傲的冲他摇了几摇手里的东西,洛青阳眯着眼睛瞧了瞧。 咦,他手里的东西怎么这般眼熟? 洛青阳摸了摸腰间,果然就见自己腰上配戴的香囊不见了,竟不知是什么时候被洛天慎给顺走了,他心下大怒,鼓着腮帮子狠狠的向洛天慎看去,眼神若刀似要剜下对方的肉来,无奈对方根本不吃他这外强中干的一套,将手中香囊放进袖间后,还得意的冲他挑眉,这样鲜活却又幼稚的动作让他眉间的病气都淡了不少。 那香囊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洛青阳心里虽然不开心,但实在不愿与这奇怪的静安王再有什么瓜葛,撅着嘴儿扭开了头,自鼻间发出冷哼一声后,再不理会男人了。 这几乎算是二人唯一的一次交集,那日宴会结束后,太子洛天慎亲自接他去东宫吃点心,走在御道上时,洛青阳忽然鬼使神差的往后望了一眼,因为他似乎听见背后有女人的惊呼声,转身一看身后除了笔直的御道和恢弘的宫殿外什么也没有。 他晃晃头,今日父王破例让他小喝了一杯酒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5 ,那酒的酒劲儿不大,但小青阳的头还是晕乎乎的,他想没准是他自己生了幻觉,听错了。 却不知在那繁花绿柳掩映的背后,却有一个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方才静安王爷会突然掐住她的脖子,明明自己只是想向对方行个礼而已,这会儿她也大气都不敢出,只不住的磕头,白玉阶上隐隐可见殷红的血液。 望着匍匐在地的宫女,洛天慎眸色冰冷,紧握手中的香囊已经被捏得变了形,他轻轻咳嗽几声,对着地上的女人道, “还不快滚。” 那宫女听了话,赶紧爬起来福身后忙不停的跑远了,洛天慎再看那御道,洛青阳却早没了踪影。 微风轻拂,细长的柳枝条随风摇摆,有柳尖叶儿扫过洛天慎苍白的脸颊,下一秒这根枝桠儿便被男人伸手折断丢弃在地。 那被折断的绿柳枝颜色渐渐黯淡在时光深处,正如这次初见,于洛青阳不过十几年岁月中再平常不过的一日,早成了过眼云烟。 ———————————— 小剧场: 洛天慎:我可是很记仇的人,小青阳,你莫要忘了我。 青阳(拉着霍启的衣袖):老攻,那人是谁啊? 霍小攻:别理那人,那是变态,咱们走~ 洛天慎(阴沉的眯起了眼睛):总有一天…… 第39章 两人虽不同路,霍府离得也较远,但马车跑起来到底是快,一路上东聊西聊的时间霍府已经到了,车夫拉了马车缰绳向里面通报,车里传出洛青阳的声音, “这就到霍府了?” 言语之间似颇有未尽兴之意,能想见里面二人必是正聊得起劲儿。 “回世子,到霍府了。” 此时天色黑尽,既然已经到霍府了霍启自然不好多耽误,道谢后掀开帘子便下了马车,车里的洛青阳似想下车送他,却叫霍启拦住了, “外面风大,世子就在车厢待着,不必送了。” 里面的人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又提醒道, “那三日之后的约定,将军可要记好,三日后我派人来接将军。” “恩。” 洛青阳终还是掀开帘子同他点头道了别,霍启颔首应了,车夫调转马头,洛青阳这才将帘子放下来,直到马车彻底驶出视线之外,霍启方才进了府门。 老管家一路随着霍启进了书房,将白日里府上大大小小的事都交待一番后,呈上了一份来自平凉的信,霍启拆开看了,就把那信纸从火炉的空隙处塞进去,很快燃起一团明火,那信就烧成了灰烬。 待信纸彻底烧没后,霍启才回身对老管家说道, “去把张信给我叫来。” 老管家领命退下。 张信甫一进书房,都要没认出着一身宫服的将军来,毕竟在平凉时,将军身上穿的多是戎装,就是回了雍京,在府上霍启也多衣着素净,今日赴宴的一身华服让他看起来更像是哪家富贵公子,而不是驰骋战场叫敌人闻风丧胆的人间杀器。 霍启直接无视了张信打量的目光,脱掉外袍后扭了扭手腕儿,这礼服复杂得很,一朝穿在身上并不怎么舒适,也不知道洛青阳那样的小身板是如何习惯这样繁复的礼服的, “你替我查一件事。”霍启别的话不说,直接交代任务。 张信也正了神色,问道, “请将军吩咐?” 霍启忆起今晚假山之后听到的洛青阳和太子有关元燕皇后的对话,心里觉得蹊跷,元燕皇后早逝,当年对外宣称的也是元燕后身有隐疾,不幸一朝病发暴毙而亡。 霍启回京时元燕病逝已经有好些年了,一来他对这位皇后并无甚兴趣,二来似乎老皇帝下了命令不许人谈论元燕皇后的事迹,是以了解这位已故皇后生平的人并不多,霍启对她也是知之甚少,但从今晚洛天成的反应来看,这元燕皇后背后恐怕有一段故事,死因也应当有蹊跷,不然洛天成不会在提到已故母妃时有那样强烈的反应, “你去找找被放出宫的那些老宫女,帮我查查元燕皇后,她是太子洛天成的母妃,大约去世于十六年前,”霍启想了想,又加道, “尤其好好查查这位皇后的死因。” “元燕皇后?” 张信常年在西北,这个已故的元燕后对他来说实在陌生得很,不知是不是他孤陋寡闻,他竟是连元燕后的名号也没听过,张信领了命,霍启又嘱咐道, “此事不宜声张,你秘密调查,尽量调查得仔细一些。” 张信领了命,霍启见他犹犹豫豫,似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还有事?” 张信舔了舔下唇,问道, “方才听说平凉来了信?” 霍启点点头。 “将军,那平凉的情况如何?”他真正想问的,是李存利在平凉的境况如何。 “西北军什么时候让我失望过?” 听了霍启的回答张信才算放下心来,看来平凉局势平稳的很,一个小小的李存利并不能掀起什么波澜。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张信便退下了。 —————————— 小剧场: 张信:锦衣华服的将军帅我一脸。(???) 张勇:哥,老娘还等着我们传宗接代呢。ヽ(*。>Д<)o゜ 第40章 奔走一天的霍启在他退下后才疲惫的坐回椅子里,伸手捏了捏眉心,幽深目光紧盯楠木书案上那一豆灯光,灯火摇曳摆动拉扯出许多十字形的光晕,霍启眼中投映出变幻的光影,脑海里闪过的却是近日发生之种种。 长期行军的直觉让他敏锐的感受到了雍京城光鲜亮丽的表面下涌动着的暗流,只是现在的他并没有什么清晰的头绪,所以他才这般苦恼。 深居简出的皇帝,渐掌朝纲的太子,病态羸弱的静安王,蛰伏未动得二皇子和四皇子,处处试探的赵紫乘,表里不一的洛舒朗,还有前往接替西北军的李存利,战事扑朔迷离的荆州,一切的一切都叫他困惑不已,甚至让他感到烦心。 爷爷临终前千里修书,就只是为告诫自己远离朝堂争斗,难道十年之前爷爷便已经看出什么了么? 平凉虽地处偏远,但人心质朴,风俗简易,军民上下一心,能同仇敌忾共对匈奴,况且平凉离京千里,朝廷虽有心要控御,却鞭长莫及。这样的环境对于他这样的武将来说,真是再好不过,只是现在一朝被调离平凉重回雍京,只怕轻易不能回去,加上荆州事利钝尚不明朗。 哎,果真如爷爷所说的那般,宫门深似海,人沉浮其中,只能渐迷心性,终不能由己。 突然荷叶形灯盏里噼啪一声,灯花炸了开来,房间陡然变得昏暗,光线的忽明忽暗将霍启自沉思中唤醒,他拿起青玉壁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6 格旁放着的银签子将灯花挑了,书房就又明亮起来。这会儿夜深人静,他便又想起许多往事来。 霍启出身在南方的中山国,中山国是先皇胞弟吴王的封地,南方百越各族叛乱后就成了抗击百越的前沿地,十二岁之前的霍启就是在这里生活。霍家世代为将,父母在霍启出生不久后丧生于一次镇压西瓯国的叛乱,所以他从小跟着爷爷一起长大。 霍老将军怜惜自己这个独孙,一心想让他学习策论经文,远离战场,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大悲苦,年老的将军是再没有勇气承受一回。 只是生在中山国这样的动乱环境里,老将军奉命南北征战,霍启就跟着爷爷往来奔波,翻山越岭,攀岩走壁,小小的年纪已经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等到彻底打服百越,各国正式称臣后,花甲年纪的老将军才带着霍长砚和小孙子去了繁华的雍京都。 在雍京冠盖风流的熏陶下,霍启渐渐摒弃了从南方山沟子带来的野性,学礼仪教化,习射御书数。他十分聪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悟性极高,能举一反三,很快的就成了名满雍京的贵公子,加上一身好武艺,文武双全出身将门的霍启一时间真是占尽风流,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方才有机会结交当时声势煊赫的三皇子洛天慎。 两人都是腹有诗书之人,又好老庄之道,皆擅长棋琴丹青,彼此引为知己。古人言‘君子死知己’,他与三皇子志趣相投,自然希望能在其登临帝位的过程中助力一把,然而时势弄人,几年后,洛天慎的地位便随着他的母妃姚氏自杀身亡而一落千丈。 但真正让霍启远离洛天慎的,却是对方叫人细思恐极的城府。 霍启年少时多混迹行伍,士兵都是五大三粗的人,心思简单,直来直往,身处在这样的氛围中,霍启心思自然也十分单纯,哪能料到洛天慎的接近不仅是蓄意为之,所谓的志趣相投也不过是对方刻意所为,这样一段满是算计的友情注定只能无疾而终。 只是这么些年过去了,再忆起当年与洛天慎的点滴,他难免感概,那时推心置腹的两人,现今说是形如陌路也不为过。 此次再临雍京,洛天慎对他五次三番的示好,莫说他已不再是当年的霍启,就算是,他也不会再起异样心思。 本朝承安太久,武备多有松懈,知兵事者甚少,而现在蛮夷躁动,边境不稳,本朝内部稍有动荡就会引来外族虎视,他如何敢为了一己之欲置天下人于险境? 元燕后之事本与他无甚关系,但若背后有隐情,能寻得蛛丝马迹也是好的,凡事预则立,有所准备,弄清来龙去脉总没有错。 北风呼啸,吹开半闭的雕花木门,灯火式微,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将霍启投映在书架上的影子拉得明灭变幻。 世事如棋局,霍启试图遵循爷爷的遗嘱,置身事外,笑看风云,但风动残云卷,所有人又都不可避免的被裹挟其中。 第41章 开年后,盛雍的天气在不似年前那般晦暗难明,今日天高云阔,旭日东升,将光辉洒散雍京每个角落,梅园里的白雪在阳光照耀下在金光灼灼,树上的梅花也似重新焕发了生机,红粉争艳。 京中的人情世故颇多,就是霍启有意避免,也还是脚不沾地的忙了好些天,拜访走谒的事情虽小,可一件一件办起来也十分磨人,但今日他却将所有的事情都推了,只等着洛青阳派的人来府上接他去凌云阁。 二人自从上次皇家宴会会面后,这三日不曾见面。 有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了霍府门前,随行的小厮为车里的主人掀开帘子,身披玄色披风的洛青阳从车里下来,正巧老管家从府门经过,见到他来了赶紧上前告礼,又忙让身边的小婢子到书房通传。 梅园书房。 小厮细细磨着砚,几案上已经累了好些竹宣纸,纸上全是霍启临的帖,小厮识不得字,更不懂书法,但看将军写的字,只觉得遒劲有力,铁画银钩,很好看。 婢子在门外禀告, “将军,安和王府的小世子来府上了。” “知道了。” 听闻洛青阳亲自到了的消息,霍启停下了手中的笔,他对着桌上的画纸轻轻吹气,好让濡湿的墨汁风干,又对着那画卷细细端详片刻,这才出了书房。 小厮留下整理案上的纸筏,却不知何时起将军开始做起画来,楠木书案上一幅尺寸不大的素白画卷铺散开,画纸上尚只寥寥作了几笔,隐约勾出个人的轮廓来,虽然画上人物的五官处是空白一片,甚至都辨不清男女,但小厮仔细端详片刻,却觉得将军笔下之人定是个美人,只因画上简单的几笔,就能看出这人绰约的风姿。 霍启走到抄手游廊时,正见管家正领着洛青阳往书房方向走,洛青阳见到迎面而来的霍启脸上露出笑意来,游廊旁的窗洞透散出许多阳光,那光就打在洛青阳身上,光晕里微微颤动的尘埃在少年身旁旋绕,让他格外动人。 少年今日穿着一身锦白莲纹束衣,外面披了玄色披风,披风上用丝线细致的描了文殊兰,兰花花身洁白细长,枝叶缠绕,似有空谷绽香的孤高,穿在洛青阳身上更显得他清贵高洁。 霍启望着几步外向自己走来锦衣的少年,顿觉这几日的疲劳消散,他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少年身上移开,却没能忽略心中那点欣喜,欣喜洛青阳能亲自来霍府。 他抱拳见礼道, “霍启见过世子。” 洛青阳笑着扶起霍启, “将军何必多礼。” 今日的洛青阳竟未梳整发冠,满头青丝只用一根形制简单的紫檀木簪固住,但少年的乌发又多又顺,簪子不堪重负头发松散下来,一些垂在耳边,一些松垮的砌在鬓边,这样的打扮让他少了一份男子该有的英挺,却多了一丝女子才有的柔媚。 少年见霍启盯着他的头发看,有些不好意思,抿抿唇道, “将军,三日不见了。” 霍启点头回应,侧身向洛青阳做了个请的姿势,虽说今日天气放晴,但到底还是寒冷,方才洛青阳上前扶他的时,他就留意到了少年一双玉做的手有些苍白,他今日手上没有暖炉,这人真真是受不得一点寒冷。 “外面冷,世子屋里请。” 洛青阳却摇摇头,拉住他的衣袖,霍启前行的步子顿下来, “不了,凌云阁的戏已经开始了,我特地赶来就是为了接将军,马车就等在外面,将军可用过饭了?” 说话时,少年似未察觉一般一直拉着霍启的衣袖,霍启任由这样亲密姿势的持续,只道, “用过了。” 洛青阳点点头,又见霍启身上衣物少,他微微蹙了眉,手下不自觉的捻了捻霍启的衣衫,想必是觉得太薄了,侧身对着身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7 边一路跟随的王管家道, “劳烦管家去拿些将军的衣物来,今日天气虽然暖了些,但多穿一点总是好的。” 管家看看霍启,霍启点点头,管家颔首示意下去,片刻后手里拿上了一件大绒棕色狐皮披风,霍启正要接过,洛青阳却主动接了过来, “我来吧。” 王管家就看着那尊贵的小世子从自己手里接过了披风,他素白的手微微一抖披风就被展开,少年踮起脚双手穿过霍启的脖颈想要将披风搭上霍启的肩,无奈霍启身量太高,他的脚踮得吃力,身形有些不稳,却感觉腰上忽然多出了一双手。 原来霍启轻轻握住洛青阳的腰帮助他稳定动作,洛青阳微微抬头就与霍启对上了眼,少年似也发现了两人此刻有些过分亲密,就垂下了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霍启手上用的力气不大,握住腰的动作也只是虚扶,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却让洛青阳觉得被霍启握住的腰部,皮肤都开始发烫起来,比平日敏感了千百倍,他手脚有些发软,险些都没能打好手中的结。 “将军用了饭就好,凌云阁里的东西也是极好的,将军一会儿要是腹中饥饿,正好能尝尝阁里人的手艺。” 洛青阳一直低垂着头,是以不知道霍启此刻正放肆的盯着他看,见少年耳边的碎发因垂首的动作越发松散坠落,他伸出手指想将少年耳边发丝拢到耳后,洛青阳没料到他有这个动作,男人指腹挨上脸颊的那刻,他轻呼一声并后退了半步,却不慎踩上自己的披风,身体往后倾倒,一旁的管家见了惊呼出声, “世子当心。” 霍启眼疾手快,伸手一捞就将人稳稳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洛青阳惊魂未定,身体因为惯性倒在了霍启的怀里,手还紧紧抓住男人胸前衣襟,正要道谢时,头顶却传来了霍启低沉的声音, “世子该小心些。” 语气里并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反到叫洛青阳听出了一丝宠溺的味道,就像,就像父王平日里呵责他的语气。 这时王管家也上前来帮手将洛青阳扶好,老管家面色如常,似对二人之间的暧昧无所感知,只笑着表达自己对小世子的关心, “披风逶地,世子走路时需当心。” 在二人面前丢了脸的洛青阳点了点头,红着脸从霍启怀里退出来,只道, “时辰不早了,将军收拾一下就同我去凌云阁吧。” ———————————— 小剧场: 霍小攻:媳妇儿有体香,我硬了。 作者:我这么根正苗红的作者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的儿子。╮(╯▽╰)╭ 第42章 二人上了马车,车厢中间摆着一款低矮的小茶几,上面一套精致的鱼化龙紫砂壶茶具,四方都铺了软垫,霍启盘腿坐在垫子上,洛青阳侧坐在他的左手边,直身跪坐在软垫上给他斟茶。 洛青阳斟好了茶伸手亲自将秘色釉茶杯递到霍启面前,霍启点头道谢,接过茶杯的途中不可避免的碰到了洛青阳的手,少年的手指敏感的蜷缩了一下。 洛青阳见接过茶杯的霍启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只细细饮着小杯里的茶水,心里松口气。 本以为今日放晴,外面的温度会高些,所以出府时并没有带上小暖炉,方才又下车亲自去府上接了霍启,受了些冷,虽上了车但他的手冷得略显苍白,隐在薄薄皮肤下黛青色的血管都依稀可见。 方才两人手指接触时霍启就感受到了洛青阳手上的凉意,不经意的瞟一眼少年细白的手掌,就看到了洛青阳想将手往袖子里收的动作,他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道, “世子的手太凉了。” “恩?”洛青阳应声望向霍启,发现他貌似看见了自己的小动作,被男人一双正经无比的眼盯着,洛青阳示意性的轻轻搓了搓手,笑道, “不碍事,车厢里加了炭火,一会就该暖和了。” “恩。”霍启淡淡点头,放下手中的茶杯,杯中茶水还袅袅升着热气,洛青阳望着那点稀薄的热气感觉暖和了不少,霍启却已经将一杯刚添满茶的玉杯递到了他面前。 洛青阳接过,抿抿唇道了声谢,他饮了热茶后,顿时觉得舒服多了,想起一会就到凌云阁听戏,他就想问问霍启对于台戏的看法,况且自己一会还要…… “将军平日里都喜欢听什么戏?” 霍启放下手中的茶杯,“平日军中事务繁忙,霍某已经很多年不曾听过戏了。” “哦?这样啊,我怎忘记了将军不似我等闲人,还需点兵戍边,又怎么有空做弄这些附庸风雅的事。” 洛青阳神色有些尴尬,霍启当然不像京中公子,整日只知风花雪月,见霍启沉默就以为是他答不上来,哎,自己这问话还真是够蠢的。 他有些微恼自己的弄巧成拙,私心里,他一点也不想让霍启感到为难。 正在洛青阳想着怎么样转移话题时,霍启却率先开口解了围, “以前在京中的时候,也时常听戏,只是这么多年没听了,当年盛行的折子现在估计都躺进故纸堆了。” 听了霍启说话的洛青阳眼神又亮起来,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便是十年之前的戏了,想必部分只迎合一时风尚的戏已经淘汰了,但真正耐听的还是会流传下来。” 霍启点头,望着一手托腮,一手缓慢摩挲茶杯沿儿的洛青阳。 一想到十年前自己还是个扎着辫的小娃娃,洛青阳又好笑又可惜的叹道, “自将军回京之日起,我总听人说起将军以前的事,众人口里的将军文焕经纶,惊才艳艳,我在一旁听着好不向往,只想着若那时便能和将军结识就好了,要是真如我所愿,算到今日将军与我也已是十几年的故友了。” 听他天马行空,霍启不由闷声一笑,声音低沉有力, “承蒙世子厚爱,不能早些认识世子霍某心中也十分遗憾,可若那时遇见世子,世子当时只怕还是个需要人牵引的小娃娃,真正能玩到一块的,当是世子和小婉儿。” 这一说又觉得有些不妥,若将他同小婉儿比较,那他不也应该如同婉儿一样叫自己一声‘哥哥’?洛青阳皇亲国戚,自己这话实在有占便宜欺负他年纪小的嫌疑,霍启偏头看坐在旁侧的少年,似乎并没有如他想的那般,甚至点点头,似乎颇为赞同他的说法,霍启见他懵懂模样,心中促狭之意顿起,身体向洛青阳一侧倾斜三分,道, “如若当时就与小世子识得,只怕今日小世子得如婉儿一样,叫霍某一声‘哥哥’。” “什,什么?”洛青阳被霍启这突如其来的玩笑之语弄得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后又有些赧意,见近在咫尺的大将军表情是一如平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8 常的正经,但眼中促狭之意正盛,他有些微恼,眼尾带着点嗔怪望向霍启, “将军如何打趣我?” 霍启年纪与洛天成相仿,青阳叫他一声‘哥哥’似并无不妥,可是明明‘霍兄’‘桓宴兄’这样的称呼才更适合他们现在的关系,‘哥哥’一词总觉得亲密得有些过分,他这般唤洛天成和洛舒朗也不过因袭了自小的习惯。 洛青阳自认为自己这一眼有足够的威慑力,却不知微微上翘的眼尾已是殷红一片,为他含羞带怒的眼神又增十分风情,似有意在勾人旁人。 霍启自诩定力极强,却要被他这一眼瞪得有些口干舌燥,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只能端坐身体正色道, “方才是霍某孟浪了,玩笑之语,世子切莫放在心上。” 其实洛青阳心里并没有多生气,霍启能放弃一贯严肃刻板的姿态同他开玩笑,他更多的是意外,还有几不可察的一点开心,这会儿见他又恢复到平日中克己守礼的模样,心里竟有点失望,只是这失望从何而来,他却不敢细思。 既然对方都表达歉意了,他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微微点头算是应了。 霍启见他脸上有些失落之意,以为少年还在因为自己的言语冲撞而不高兴,他桌下膝上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成拳,即后悔自己的莽撞,怕是吓到了这金马玉堂的小世子,又有些失望,失望的是少年可以轻易的叫出‘天成哥’‘宁卿哥’,可一旦换做他,却容不得丝毫的冒犯。 霍启闭了闭眼,再挣开时眼中又是一片清明,叫人看不出情绪变换, “我在雍京时日不短,却未能见到小世子,小世子那时,可是不在雍京?” 听闻霍启问话的洛青阳也自自己的情绪中缓过来,想了想,点头道, “不错,那时母妃和我正在扬州,父王为我和母妃在那里修了一座清水苑,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呆在北方总是水土不服,所以多是父王南下探我和母妃。” 这样一对,他二人发现彼此在雍京待的时日皆不算短,只是洛青阳幼时尚在雍京,霍启却还跟着霍老将军驻扎在中山国,待霍启回了雍京,安和王早让小儿子南下养伤去了,阴错阳差,此前的两人竟是一点交集没有。 不知是谁极为轻微的叹了口气,其中满含惋惜,马车却在此时渐渐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通报,说是已经到了凌云阁。 洛青阳在车内仔细整理一番散乱的头发后,方才挑开帘子,霍启先他下车,此刻就站在车下对他伸出一只手来,显然是想搀扶他下马车,这平日都是小厮仆人做的事,洛青阳有些犹豫。 居于高处的洛青阳就这样半垂着眼皮望着立在下方的男人,霍启此时虽只能微仰着头望向少年,但依旧有挺拔的身姿,黑发高束,绷直的嘴角和没有表情的脸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疏离难以接近。 就是这样一个人,有时又有出人意料的细心,霍启身后还站着李建和他的一帮酒肉朋友,都是听了李建说洛青阳并霍启来了,专程从里面迎出来的。 洛青阳看了看李建,李建就冲他微微一笑,几步走上前来也想要亲自搀扶洛青阳,少年眼神微微一颤把手伸向了霍启, 霍启在他下马车的时又轻轻扶住了少年的腰,以便能稳住他的身形,动作极为自然,叫人丝毫无法生出冒犯之感。 可叫身后的李建瞧见了,心里就有些不舒服,正要上前的步子也顿下来,见洛青阳经过自己身边又想伸手去碰碰青阳的胳膊,却叫洛青阳借着给霍启道谢的机会躲开了。 李建搓搓手,悄悄看了看周围,似乎没人看到自己刚才的糗样,又一看洛青阳等人已经由仆人领着进去了,赶紧跟上。 一行人走到楼梯口,洛青阳实在不愿李建再跟着,转身说道, “我同霍将军定了三楼的房间,诸位不是定了二楼的雅间么,既然不在一处,那我和将军就先告辞上楼了。” 这李建好容易才能见到洛青阳一回,那能这么容易就离开,忙道, “都说这凌云阁三楼看戏才是最好看的,只是我等人来的时候三楼的位置都已经被订完了,不知李某此次能否有幸同小世子一同上三楼看看戏?” 他这一番话难免有些强人所难,可碍于面子,想必洛青阳也不会拒绝,背后的一群公子哥儿听了李赖皮的话心里既瞧不起他这样谄媚的嘴脸,但又羡慕他有机会同洛青阳共处一室,毕竟有这画中娇一样的人物伴在身侧看戏品茗,实在是人生一件美事。 李建说完话就仰头看着已经站在台阶之上的洛青阳,洛青阳脸上倒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反倒是旁边立着的霍大将军脸色似乎比刚才又冷了许多。 男人久经沙场,此刻居高临下又冷眼看人,实在让血腥气都没闻过的李建心里发憷,仿佛霍启一双凡人眼中能溢出杀气来,他吞了吞口水,只看了片刻就收回视线,转而盯着如珠似玉的小世子瞧。 —————————— 小剧场: 霍启:听说剜眼剖心之刑非常适合对付好色之徒。 青阳:可是有谁得罪了老攻??? 瑟瑟发抖的李建……ヽ(*。>Д<)o゜ 第43章 既然李建都开口了,洛青阳自然不能拂他的面子,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李建自是喜上眉梢。 仆人领着三人上楼,一路走来霍启见这凌云阁雕梁画栋,朱栏彩绘,来往穿梭的不是阁内的仆人,便是各个房间的客人自带的奴仆。来之前霍启曾无意间提过凌云阁,当时恰好王管家在旁边,管家知道少主子要去凌云阁便将这凌云阁的来龙去脉同他说了一番。 凌云阁的来历十分神秘,传言说是由徽州的一个巨贾修建,但明眼人都知道这只是掩人耳目的说法,他背后的主人一定大有来头,可至今也没人知道此人究竟是谁。 更奇怪的是凌云阁虽只是民间楼阁,建立也不过五六年的时间,但来往的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每年年底凌云阁都会举办台戏,请的是天下最负盛名的百艺伶人,用的折子都是文豪墨客们的得意之作,是以座无虚席,房间早在二三个月前就被订完了。李建等人能订到二楼的房间也算是有背景的。 这样惹眼的凌云阁却没人敢轻易的找麻烦,在京中也算一件怪事。 洛青阳对凌云阁也是青睐有加,在他心中这阁子跟他很投缘,大约五六年前回京之后的他突然迷上了做曲听戏,恰巧这时凌云阁建起,阁内有许多唱曲唱戏的能人,叫他好生欢喜,最开始时,三天两头就跑到阁子里听戏,阁内的总管知道他身份高贵又极为喜欢听戏,每次给他留的房间都是最好的。 三人到了定好的房间,领路的仆人就下去了,立在房门口的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39 婢女们福身见礼后,为他们拉开了门。 房内果然装扮得十分华丽,四周壁上绘着彩绘,朱漆柱子上用金钩吊着玛瑙红纱幔,纱幔上彩绣着牡丹纹蝶纹,四周小圆桌上都用细口长颈的瓷瓶插着梅花枝,枝上还带着水露,像是刚刚采摘下不久。中间摆放着他几人坐的大圆桌,桌上早备好了精致的点心和茶水,桌子旁边还放着个金猊铜熏炉,那炉里不知燃着什么香,飘出点点薄烟,如云如雾,这淡淡的香气笼罩了整间屋子,叫人闻了只觉得恬淡舒心,香炉旁还放着个半寸高圆形大口的瓷瓶儿,瓶内满着水,水上飘着好些新鲜的梅花,边上还有几支梅枝作成点缀斜插着。 小圆桌前就是一方帘子,帘子外是不足一臂高的护栏,有奴仆将这帘子挑开挂到两边的银钩子上,楼下戏台的一切就被尽收眼底。 三人落了座,洛青阳居中,两人旁侧坐,旁边的婢子为他们斟了茶,这凌云阁的茶也似与其他地方的茶不同,热气方才一散开,就有袅袅茶香扑鼻而来,李建没忍住端起来大喝了一口,赞叹了一句, “凌云阁的茶都这般好喝,比我府上的实在好太多。”说完见旁边两人皆是慢酌细品,李建也不好意思再次牛饮,他想起有传闻说今年洛青阳也要上台唱曲,遂问道, “不知小世子今年要唱什么曲目?自去年听了世子一曲‘望东都’,惊为天人,日日盼的就是还能听一回世子的戏。” 李建说完一旁的霍启愣了愣,转眼看洛青阳,只见少年轻轻放了茶杯,半垂的脸上也些微赧意,但还是点了点头,证实了李建的话。 原来凌云阁的戏,洛青阳是要亲自去唱的么? “世子要亲自上去唱戏?” “恩,”洛青阳点点头,伸手理了理耳边碎发,正因为要唱戏今日才未将头发梳好,方便一会着装打扮, “去年闲时,我写了一折‘望东都’,讲的是被迫西迁的王室在新都修筑眺望台,好远望洛阳东都,一日因思念故京而在眺望台上起悲歌的故事,但当时拿了我这折曲子的伶人并没能唱出曲中应有的凄凉感,正好当时来了情致,我就自己上台献丑唱了一回。” 听他如此谦虚,旁边的李建忍不住打断他, “小世子太过谦虚,世子唱的曲子哀婉动人,缠绵悱恻,座下之人无不泪湿青衫。”也正是这首曲子叫李建深深迷上了这金贵的小世子,他感叹道,“将军不知凌云阁去岁之盛况,世子无心之作便将众才子苦心作的折子给比了下去,无心之唱又在众曲目中拔得头筹,可见世子在戏曲上造诣很深。” 听李建这样夸赞自己,洛青阳心里极为不好意思,他知道霍启也是满腹经纶之人,自己几首陋词鄙作比之霍启当年作的辞赋差远了,这叫他生出种班门弄斧之感, “李兄赞缪,不过闲时之作,实在上不得台面。” “世子今年也写了新戏?”这话是霍启问的。 “恩,写了一曲“雏凤北鸣’,只在府上练了几日,实在是准备仓促,连衣裳饰物都是阁子准备的,只怕要叫将军和李兄失望了。” “不能,不能,世子唱的自然是一流好的。”听了洛青阳说的话又见少年面上带点忧容,李建当然是连忙表答自己的倾慕之意,又见他一双葱管样的手正放在桌上,离他近得很,便想要伸手附上去假示安慰,刚有所动作却似感受到霍启冷冷的注视,无奈只能放弃这轻薄之举。 李建心里有些不乐意,今日本计划着能与洛青阳独处一回,好进一步增加二人之间的感情,哪知道小世子还请了个霍启,这霍大将军似乎能看穿他的心思,叫李建看着美人却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消说其他的想法了,李建心头郁郁,索性闭口不言,正巧他三人沉默的时刻,下面一出新戏又开唱了。 说是唱戏,其实更恰当的叫做唱曲,不知从何时起,戏曲在本朝流行开来,文人才子们写词作曲,曲子写好后流传到坊间叫优伶演绎,若是文人的词做得好,又叫最有名的伶人唱过了,这折戏就能搬上戏楼,更为广泛的流传在秦楼楚馆之间。一来二去,填词写曲既成了文人墨客闲时风雅之趣,又成了他们标榜自身的砝码,有了他们的支持和参与,唱戏写曲蔚然成风,至今已经成为了本朝的一大风尚。 霍启听了几出,不得不赞叹这阁内的伶人唱功了得,无论是家国天下的豪气干云,还是小桥流水的精致婉转,亦或是枯藤老树的断肠人之思,都叫他们唱得入木三分,让人身临其境,似乎在跟着曲中人物一同历经沧桑沉沦,感同身受。 平凉荒凉,更不敢荒怠边事,充足的睡眠都是奢侈之事,更不消说唱戏作曲这样的风月之事了,霍启已经十年没能听过这样好的戏了,他听得很入迷。其中一曲‘战金戈’更让男人觉得亲切无比,曲子里有大漠边野,有长河孤日,叫他想起祁连山的雪,叫他忆起戈壁滩的风,戍边之凄苦叫这伶人唱得催人泪下,一旁的李建也听得如痴如醉,他二人连洛青阳什么时候离开了位置也未曾注意。 一曲毕,李建终于回过神来,他被那曲子唱得动容,又想着自己身边就坐着个英武的大将军,心里不免有些感慨,方才心里对于霍启的那点计较也淡了几分,忽见身旁的洛青阳的位置不知何时空了,屋内除了仆人就剩他二人,便想说点话来打破这沉默的氛围, “将军可知刚才那伶人的名号?” 霍启自然不知,他摇头。 “那伶人戏名‘夜常鸿’,这人的嗓音身段都是阁里最好的,将军真是好运气,上次我来阁里,‘夜常鸿’恰好被接进宫里给皇帝唱曲儿去了,今年凌云阁却把台戏放到了年后,正好‘夜常鸿’也能登台唱上一曲。” 霍启点了点头,李建见他似还颇有兴趣,又同他讲了另外一些有名的优伶,他二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底下戏台上新的曲目已经开始了。 凌云阁占地广,一楼的大堂敞亮开阔,戏台搭得高,两边用珠帘将乐师同台上伶人间隔开来,乐师们已经准备就绪。 为保持阁内的绝对清净,一楼没有摆桌,所有的客人都在提前订好的房间内,如霍启他们一般,挑开帘子就能看戏台上的动静,二楼视线稍差一些,三楼的则更好。 李建对这一点自是深有体会,他前次定了二楼的房间,现在却处在三楼中最好的位置,是以能将戏台上的一切尽收眼底,他眯了眯眼睛,仔细看了看刚刚登台的几人,突然一拍手道, “世子登台了。” 第44章 霍启自然也被他这句话引得看向台上。 凌云阁的戏台不同于传统的戏台,台子下堆着几十个大铁桶,桶里装着七八分满的清水,桶上铺了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3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0 一层红木板,木板上又铺了薄薄的毯绒,铁桶里装水是为了让唱戏人的声音经过水的震动回响传到阁内的各个角落,绒毯则是为了吸收杂音。为了保持毯子的干净,所有的伶人都是光着脚上台的。 台上一共立着四个人,其中一人是旁白,除却洛青阳外还有一个女孩和一个老者,女孩十八九岁的模样,穿着翡翠绿莲花纹浅长裙,容貌秀丽,挽着髻,显然已为人妇。她搀扶着一个须发尽白的老人,老者身着水鸭色藤纹戏服,手中杵着一根木制拐杖,站在二人对面的自然就是洛青阳。 只是同台上另外两人比起来,洛青阳身上的衣服要有看头得多,青玉冠上垂下两条长缨,甘蓝色古香缎长袍上点点腊梅映衬,腰间配着玉,外面罩着一条软毛织锦披风,他身上所着衣物一缕一线无不精工细作,显然是特地准备的戏服。 本朝虽然未将伶人列入贱籍,但伶人的社会地位依旧很低,为了遮蔽面容,洛青阳脸上特地带上了白玉面具。面具并非遮着全脸,而是露出了少年光洁的下巴,裸露的薄唇上涂着淡色的唇脂,可唇脂似乎不及少年嘴唇的颜色艳红,从白玉面具里露出的一双桃花眼灵气十足,波光流转间动人心弦。 少年同一样也光着脚,他一双玉足虽不像女子金莲那般只有三寸,但也生得小而且骨骼匀称,皮肤细白,踩在厚厚的毯绒里像是埋在其中的羊脂玉。最妙的是少年衣衫下摆处垂着两条带着铃铛的丝线,原意当是作为装饰,可因为毯绒遮蔽的缘故,二三楼的看客并不知,只知少年轻微走动就带出一串清脆的铃铛声,虽被绒毯吸走了部分,但又因地下铁桶中水的回响,使得这声音连绵不绝,起伏延亘间吸引着阁里每一个看客的注意。 洛青阳很少打扮得这般姝艳,若说平日里的锦衣华服叫他看起来清贵无瑕,那今日的着装则艳丽得摄人心魄,纵是如此却叫人无法生出亵玩之意,只因少年的背脊虽清瘦优美,却挺得笔直孤傲,远远就能让人感受到不可侵犯的凛然之感。 旁白人拨弄了一下手中的红牙板,为众人唱了该出戏的背景。 雏凤北鸣讲的金陵城有一户邹姓人家,邹家家大业大,是远近闻名的巨贾富商,这户人家有个庶出的公子,小公子虽是庶出,但十分讨邹老爷的喜爱,自幼就是邹老爷的心尖儿肉,府中哥哥姐姐们也都十分溺爱,是以这小公子被养得娇贵无比,可就是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公子,心里却有一个大抱负,他想要北上抗击入侵的蛮族,夺回已失百年的幽燕十六州。 身单体弱的小公子说出自己的想法后,毫无意外的遭到了整个家族的反对,母亲整日以泪洗面,想要他打消这个念头,但小公子最后裹了点细软金银就一个人悄悄北上参了军,这一离开从此音信全无,二十年过去了,邹小公子不仅奇迹般的存活了下来,还建立了赫赫战功,最终衣锦还乡。 此时的小公子再不是稚嫩的少年,而成为了纵横沙场的将军,只是金陵城的邹家早已没落,老父母郁郁而终,阿姊阿哥生活艰苦,时光穿梭,沧桑变幻,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当年。 今日演绎的自然不是这整出戏,而是取了其中一个片段,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折子’。 今日的一折讲的正是金屋里长大的邹小公子同自己的父亲和阿姊讲述自己将要北上参军的场景。 旁白念完,两侧的管弦乐起,丝竹之声如泣如诉,呜呜然,霍启等人很快堕入戏中,这出戏基调悲凉,三人又演绎得十分到位,闻者多有垂泪。 戏中高潮部分,但见老者登堂高坐,虽怒目而视座下不孝子,但杵着拐杖的手却颤颤巍巍,似乎心中怕极了自己宠爱的幺儿真做出那北上杀敌的事情来,他悲戚的唱到, “古今人皆道,父母在,不远游,吾儿执拗,何苦定要北上哉?” 一旁阿姊闻父言,用手中锦帕揩拭眼角泪水,亦劝阻到, “阿姊闻得北方地,慌凉凄苦人不居,犹记去年上元日,弟伴姊随如昼灯,哪堪今朝弃金陵,纵使携手去岁处,徒留长夜一孤灯。” 邹小公子闻得阿父阿姊劝阻,亦是泪满衣衫,他前行三步又却二步,最后扶住阿姊臂膀,脚下铃声因他这前后动作泠泠作响,配着长笛和埙哀婉的音调,缠绵的铃铛声竟也似有了无限凄凉,只听得少年唱到, “阿姊莫伤心,我本男儿,当志在四方,当驰骋沙场,当征战西廊,不似兄长,负着族里的期望。” 少年声音清越凄婉却又字字铿锵,唱完这句复又泪眼婆娑望向堂上老父,见老父髭须皆白,不由得泪目,眼中雾霭迭生,靡靡而前,口中又唱道, “老父广见识,心中明且知,外族多剽悍,弯刀常出鞘,行者尽褴褛,妇孺常嗷嗷,好男首坠车,好女泣涕涟,苍者何无辜,解民于倒悬。” 老父望着堂下幺儿泪眼朦胧,见他又抒怀心中大志,胸中亦大恸不已,可他作为人父如何忍心怀中娇儿远赴疆场,枉送性命,他回道, “平土人脆弱,来者皆胡羌。我儿体孱弱,何苦充边疆。家中老父母,寸寸断肝肠。吾儿,来来来。” 少年依言前行,俯身委于老父膝上,老者双手抚着小儿鬓发,唱到, “我儿美姿容,心似白玉壶,颦蹙含哀怨,何处不可怜,形销体还弱,当在金屋藏。” 小公子知道老父阿姊怜爱他,不忍他吃苦受累,更怕他在战场送命,一去不回,可他心中志向难改,心中想:“父姊皆怜我,不忍赴北疆,板荡平复日,衣锦好还乡。” 此后便是邹小公子悄悄收拾行囊,离家北上的情景,少年临行时不舍金陵城,悲歌由心起,字字皆拿捏得十分到位,只言片语间离别之情便满溢戏台。 洛青阳唱功虽不及伶人,但胜在声音清朗,感情充沛,举手投足之间似乎真的变成了金陵城中心忧天下的邹小公子,他心有壮志,百折不挠,听戏之人莫不被他感动,似也要燃起热血满腔,又看他不舍亲友,泪湿青衫,不禁亦为他黯然神伤,少年的一字一句竟都能如此的牵动人心。 李建听到此处没忍住竟红了眼圈,他悄悄用衣袖擦拭眼中的泪水,注意到身旁的霍将军目光炯炯的盯着戏台,竟是一错不错。面容深刻的男人此刻下颌微微抬起,英挺的鼻梁尤为吸引人的目光,放在桌上的右手食指指节不由自主的轻叩木桌,听那节奏恰好跟台上的丝竹声相应和。 相传本朝高祖姿容秀丽,虽有冠三军之勇,但没少因貌似好女的容颜和瘦削单薄的身形叫敌人奚落,也正因为如此,当高祖真正打下江山后,天下人莫不侧目惊叹。高祖不仅对后世的典章制度有开创之功,更是潜移默化的影响了本朝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1 的审美,尤其是对男子的审美。 高祖之前,身材魁梧高大威猛的男人最受欢迎,但高祖之后容貌俊秀的男子却更受青睐,加之国祚日隆,文教兴起,武备渐松,儒林士人占去朝中多数席位,他们崇尚冠带风流,认为男儿当文质彬彬,当温良恭俭让,自然更加看中男子的风姿神采。 所以在当世人眼中,太子洛天成的长相当属一流,能叫天下闺阁趋之如骛,但李建却更喜欢长相精致的洛青阳,可无论如何,霍启这样的武将,人们更多的是关注对方的战场功夫,而鲜有人会去品评他们的相貌,但李建今日仔细看过霍启的长相后,心里也不得不默默赞叹一句,霍将军五官英挺,身姿魁伟,堪称玉山一般的人物。 被李建一直盯着的霍启似乎并没有发现对方对他的注视,一双锐利的眼眸只盯着戏台,直到戏曲唱完了,洛青阳下了场后,才淡淡开口, “李公子可从霍某的脸上看出花儿来了?” “啊?”正要收回视线的李建顿时大囧,一看戏台上,戏却已经唱完了,心里好不后悔,他只能呵呵陪笑道, “今日的戏多是边关之作,将军风姿斐然,李某心中一时感慨,情难自禁,就没忍住对着将军多看了一会。” 他这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黑,霍启闻言剑眉轻轻拧起,视线也终于从看台上抽离,转眼看了看他,李建身形一顿,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但霍启却什么也没说,起身走出了房间。 第45章 下了戏台后,洛青阳回到另备的房间更衣,外面霍启已经由侍女领着到了房门外,一旁守着的仆人拦住他, “这位看官,这是阁内换装的地方,您不能进去。” 凌云阁里的伶人无论男女皆容貌秀美,一台戏唱下来,总有一些仰慕的人寻到后台想要同他们深些接触,守在门外的仆人已经见怪不怪,但今日这房内的人,总管可是千万交代着要仔细照看,所以即使霍启看上去身份非凡,他们依旧要伸手拦下对方。 里面换好衣裳的洛青阳正好自屏风后出来,他的一头青丝随意披散在两肩,只扯了根淡蓝色丝匆匆带将三千烦恼丝绑好,他对外面的人问道, “外面可是霍将军?进来吧。” 既然洛青阳亲自吩咐了,守门的仆人自然推开门让霍启进去。 男人进来的时候,洛青阳正在穿靴,唱曲时他是光着脚的,这会儿下了台,自然要将鞋穿好,霍启只来得及看见一截雪白的脚腕儿。 “将军怎么来了,方才的戏将军听得还满意么?” 穿戴整齐的洛青阳见霍启进来了,就让他坐到桌子旁边,又为他斟了茶水,他对这里似乎熟悉得很,霍启淡淡饮了茶,方才开口道, “世子的戏,唱得很好。” 听了男人的夸赞,洛青阳有些得意的笑,眉眼舒展开来,无意间瞥见的霍启只觉这笑恍如花开满室,晃人眼眸。 “唱戏的事没能提前告之将军,青阳以酒代茶向将军赔罪。” 霍启淡淡望着与自己相对而坐的洛青阳,少年已经换回了平日里穿的锦衣华服,脸上抹着点极薄的胭脂,鸦黑的发丝披散两肩,整个人明艳动人,颜色不输凌云阁里任何一个伶人,他手里举着茶杯,盈盈水眸望着自己。 霍启也举起茶杯,却不敢与少年的眸子相对,只淡淡看了一眼后便低垂眉眼,不敢叫他发现自己眼中翻涌的情绪。 “世子何需怀有歉意,能听到世子的戏,已是霍某之大幸。” 霍启放了茶杯,环顾四周,发现房内除了洛青阳再无其他伶人,便知这房间当是专配于洛青阳的,看来不仅少年熟悉凌云阁,凌云阁对他也十分熟悉。 “世子戏曲功夫很深,如天籁,余音绕梁,只不知这次特地将霍某叫来凌云阁听戏,可是有事要吩咐?” 这才是霍启专程来找洛青阳的原因,方才见洛青阳一心不想让李建跟着的模样,他便猜想洛青阳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单独同他讲。 其实洛青阳还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不过单纯想要约霍启出来听听戏,更想叫霍启听他唱的戏。私心里,洛青阳想叫霍启也知道,他不只是金马玉堂的公子哥,他能作曲,还能唱戏,至于不希望李建跟着,也只是希望有机会能跟霍启单独相处罢了。 但既然霍启这样问了,洛青阳心里一直还真有个想法,但他并没有直接说,而是迂回问到, “将军回京已经三旬,开年后想必朝廷就有重任要委于将军。” 霍启虽不知他这般说是何意,但还是点点头,皇帝将他召回京却将他晾了足足三月,开年后必会对他有所安排,如果荆州战事平息,他极可能会被调往帝国其他边境地戍边,只是李存利在平凉的境况并不好,近日来匈奴屡有进犯,时不时南下叩边,可李存利领军不利,叫匈奴多次得手,西北地区失去了霍启,隐隐又有不稳的趋势,这一来霍启被调回平凉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可这一切与洛青阳又有何干系? 霍启静待洛青阳的下文。 “不瞒将军,其实,青阳有个不情之请。” “世子请讲。”霍启的手指摩擦着白瓷杯耳。 “青阳一直以来都希望能去河西地区游历一番,”洛青阳边说边观察霍启的神色,见他神色平静,心里那点本不大的希望又燃起来, “如果这次将军调回平凉,青阳想跟着将军一同前往。” 霍启摩擦杯耳的手指顿了下来,眉头皱起,这一系列动作只看得洛青阳心头一紧,霍启偏过头恰好同洛青阳四目相对,两人眸中皆倒映出彼此的身影。 “河西地区并不太平,世子若想游历山河风光,可以南下或者取东北道行之。” 河西地蛮族出没,黄沙漫漫,危险非常,不知洛青阳会喜欢这样的地方,更何况就是要去如何定要跟着他? 洛青阳还以为霍启是怕自己拖累他,遂道,“将军可是怕我拖累将军,我虽体弱,但自理不成问题,还请将军放心。” 这件事或者说这个请求,洛青阳早就有想法了,只是一直没有勇气同霍启开口。他自小就像笼中的金丝雀,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父王宠爱,太子偏袒,可他也一直被洛天成禁锢在手掌里,除了雍京和江南清水苑哪里也不能去,他想做的不过是能领略一番山河风光,能脱离洛天成过过轻松自在的生活,但京中人对太子无不是巴结奉承,又哪有人敢忤逆洛天成私自带他离开? 但霍启却不一样,他是极少数不畏惧太子的人,太子对霍启似乎也有所顾虑,如果天成哥要秋后算账,洛青阳想,只要他温言软语劝说几句,洛天成就会原谅霍启。 少年一时燃起的念头在霍启稍显冷淡的注视下最终慢慢熄灭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2 ,洛青阳有些失落,又害怕霍启觉得他任性妄为, “将军定是不是觉得我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被拒绝的小少年低着头,长睫微垂,在眼下打下一片阴影,发丝也随着他的动作下坠,挡住了他白皙的面庞,这样委屈的模样,只叫人心生怜惜。 霍启望着他有些任性的模样,心里一直便有的念头更加放肆的涌上来,他想,洛青阳这样娇贵又这样喜欢撒娇乞怜,实在不适合娶妻纳妾,他只适合被人捧在手心里,事事顺着他,叫他没有一点烦恼,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还要顾及对方男子的身份? 他就该把人从洛天成手中抢过来,将他藏起来好好疼爱。 “世子所求不过人之常情,只是远游之事关乎世子的安全,还望世子三思后行,从长计议。” 听得霍启这般说,洛青阳知道这事儿基本没了希望,虽本没抱着多大的期望,但真正被拒绝后,心底还是忍不住一阵失落。 他二人又说了会儿话,洛青阳整好了发后,两人便一起去了三楼的房间,李建见他二人一同进来,虽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正好到了用膳的时辰,三人索性就在阁里吃了饭,看了几出戏后便各自回了府。 凌云阁。 凌云阁的总管弓着身子恭敬的立在门外,门边站着的两个仆人身材高大魁梧,表情冷冽,如同两座静止的雕像,叫人望而生畏,总管在门外等了约有半刻钟,门终于从里面被推开,出来一个青衣小厮对着他说道, “总管请进。” 总管点头,脸上带着笑,他身后的侍女也一同跟他进了房间,那侍女手上还捧着些衣物饰品,细细看来正是方才洛青阳登台时穿的那一身。 进门隔着一扇木质屏风,屏风上镂刻着江海山崖,屏风后有人在谈话,但因为距离较远,总管只能模模糊糊听见‘荆州’‘小心’等字眼,他也不敢细听。 谈话似乎已经接近尾声,片刻后就从屏风里退出个黑衣人,是个男人,只是带着头罩,没法看清面容,这男人身量颇高,走路虎虎生风,即使看见了立在一旁的总管,也没有为他做丝毫停留,只径直走出门外。 房门被合上了,总管隐约听见门外有人轻轻唤了声‘大人’。 他猜想这该是与里面那位有交情的朝中大臣,但他也没时间多想,因为里面那人正唤他。 总管进去后磕了个头, “参见王爷。” 许是总管进门后还带着点凉风,引起洛天慎一阵咳嗽,半天才缓过来,他微喘着气, “起来吧。” 总管站起身,招呼后面的侍女将东西呈上。 洛天慎看了示意身边人接过,一个青衣侍卫接过放在了桌上,洛天慎一双苍白的手就细细抚摸这一身衣裳,问他, “你送衣服的时候小世子可有说什么?” 因为洛天慎坐着,总管不敢居高临下的看他,因此微微俯着身, “奴才将衣服送过去时,小世子说这衣裳有些艳,但到底还是穿了,后来又说了衣服很合身,别的就没说什么了。” “恩,”洛天慎点点头,像是自言自语,“为他量身定做的自然合身,小东西平日里很少穿这样花俏的衣裳,但穿上又是极好看的。” 这话总管很是赞同,小世子的容貌本就属于上上等,薄施粉黛后堪称国色,他心里也觉得极好看,但他不敢在脸上带情绪,只恭敬的听候接下来的安排。 “每年年后,他总喜欢来阁里听戏,房里的壁炉可都安好了?” 总管点头答应,洛青阳常用的屋子原本只燃着炭火,但洛天慎知道青阳畏寒,所以特地吩咐在他的房间内重新安了壁炉,他都亲自吩咐了,总管自是片刻也不敢耽误。 要问的话问完了,要的东西也到手了,这里便没有总管什么事,他又由青衣人领着下去了。 洛天慎收回视线,抬手抚摸着洛青阳穿过的衣裳,碰到衣摆处的铃铛,忍不住轻轻拨弄一番,响起一阵清脆的铃声, “这衣裳的材质宫里都不多见,三哥可真是舍得。” 背后突兀的想起了一道男声,洛天慎并没有回头,手上的动作不停,不住的抚弄那细小的铃铛,半响才淡淡开口, “什么时候到的?” 洛舒朗掀开衣摆坐下,视线在桌上的衣裳上逡巡一圈, “刚到不久。” 洛天慎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洛舒朗望着一脸痴相的洛天慎,实在不解,遂问出了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 “三哥这般喜欢青阳,又何苦要把他往外送呢?” “往外送?送给谁?霍启?”洛天慎连着问了三个问题,但语气慢悠悠的,他停下手上的动作,一双似淬了寒冰的眼眸望向洛舒朗。 洛舒朗被他看得有些心惊,但还是点了点头。 洛天慎冷冷一笑,偏转视线望向前方,只是眼神空无得很, “我不过暂时把小东西交给霍启保管罢了,等霍启与洛天成二虎相斗两败俱伤后,我再把他接回来,”洛天慎顿了顿,虚无空洞的眼神似也有了焦距,这回的语气却是斩钉截铁,“洛青阳,只能是我的人。” 要让小东西变成自己的人,他就必须手握最高权力,然后将所有的拦路者斩尽杀绝。 洛青阳是洛天慎的逆鳞,洛舒朗淡淡提了句后很自觉的就转移了话题, “三哥,荆州的事,”洛舒朗的视线往周围扫视了一番,但见立着几个青衣侍者,最终只是含糊道,“荆州的事怎么样了?” “自然是如你想的那样。”洛天慎又恢复了方才的漫不经心。 听了这话,洛舒朗舒了口气,京中近些日子盛传老皇帝将要将洛天慎迁往荆州,洛舒朗虽知道这些不过虚言,但传得多了,他心里也有些慌乱,万一要是真的,那这些年在京中笼络的关系可就白费了。 “我要的东西呢?” 洛舒朗闻言,从自己怀中掏出个锦盒,他将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颗褐色的药丸儿。 “已经送来了。” 洛天慎将小盒接过托到自己掌中,另一只手夹起这颗细小的药丸放在眼前细细端详,口中幽幽道, “父王这些年越发思念母妃,我用这东西帮帮他,也算是尽孝道了。” 洛舒朗也不由自主的望向那颗小药丸,虽有些不赞同洛天慎的话,但到底什么也没说,剑眉却紧紧拧着。 只要老皇帝还清醒,他就会想方设法的维护洛天成的太子之位,即使老皇帝心里最宠爱的儿子从来就是洛天慎。 洛舒朗跟了洛天慎好些年,他想,这洛天慎的心思真如深宫里的老皇帝一样,难猜得很。 何止呢?心思难猜的,还有东宫里的太子,还有那手握西北军的霍启。 一个一个都叫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3 人捉摸不透。 ———————————— 小剧场: 青阳(撇嘴):我让你带我出去走走玩玩,你都不愿意。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霍小攻:那里不安全,你去了,需得时时放在身边我才放心,可是军务繁忙…… 青阳(皱眉):都是借口,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第46章 时间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今日白昼悬着太阳,阳光明晃晃的照在人身上却没什么温度,但雍京城的百姓还是眉开眼笑,因为随着夜幕到来,一年一度的上元节灯会也就开始了。 夕阳西下,沉寂的雍京开始喧闹起来,东西二市人流渐多,街里巷道都贴着红纸,挂上好看的灯笼,贩夫走卒开始吆喝起来,街道两边的摊子上摆卖着许多新奇的小玩意,引来众多小孩子的驻足,他们拉着爹娘的手不肯前行,软糯糯的撒娇要买小玩意儿,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还有杂耍声,不绝于耳,万语汹汹。 霍启上元灯市并没有格外的偏执,奈何手下的将士们很难见到这样说盛大的集会,用完晚膳后,王管家给士兵们分发了银钱,于是乎众位将士们大都早早离了府,出去逛灯市去了,霍启本想就在府中,奈何江婉跑来霍府硬拉着霍启陪她逛灯市,不得已霍启收拾一番后陪着小表妹逛起集市来。 年轻的小女孩对什么都有新鲜感,东看看西瞧瞧,清丽的眉眼惹来周围许多人的注目,本朝风气开放,但闺阁的女子少有在街上闲逛的,元宵灯会却是例外,今夜多少待嫁女子对镜红妆后娉婷而出,期待着能遇见一段美好姻缘,这朦胧旖旎的上元夜也就成了男女间幽会传情的绝佳日子。 江婉似这些或探索或艳羡的目光无所察觉,热情不减的带着霍启闲逛,她驻足在一个首饰摊前,霍启顺着江婉的拨弄也看了看摊上摆着的首饰,都是些极为普通的玩意,材质并不好,但胜在工艺精巧,饰品上的花纹图案雕刻的非常细致。 江婉拿起一支珠花步摇看了看,复又拿起一支梅花簪,霍启也被这支簪子吸引住了目光,这支木制簪子装饰简单,没有多余的点缀,只在簪头处雕了簇盛开的梅花,点上的朱砂红鲜艳夺目,在周遭灯火的映照下,有种冶丽的美感。 摊主是个年轻的小生,见到江婉这样的大美人满脸通红,看她对这梅花簪有兴趣,有些羞赧的问道, “姑娘可是喜欢这支簪子?您的眼光是极好的,我今年就雕了这一簇梅花。” 江婉有些惊奇,大眼睛看了看他,没想到对方年纪轻轻竟有这样一手绝活,问他, “这簪子真是你自己雕的?” “是啊,平日无事,我就喜欢雕些小玩意儿,只这梅花雕起来费时费力,今年就来得及刻了这么一支。” 小贩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但依旧十分耐心的解释。 江婉点点头,白皙的手指点点嘴唇,转过来看着霍启,问他, “表哥觉得这簪子好看吗?” 霍启复又细细打量了一番,朱红的梅蕊让他陡然想起之前洛青阳亲到梅园拜访的场景。大雪纷然,梅花红白相映,袅袅情态,却不及那人信步而来的无限风情。 “好看。”却不知他是在赞叹江婉手中梅花簪,还是记忆中浮现的洛青阳。 江婉见他没有更多的表示,有些无奈的瘪瘪嘴,随手把簪子放下,又拿起了其他首饰看看,却依旧没有买下什么,她虽然喜欢闲逛,但真正能叫她看上眼的东西并不多,锦衣玉食的她很难对这些材质较劣的东西上心。 江婉的注意力很快便被旁边的胭脂摊吸引住了,他又拉着霍启过去看,二人离开前,霍启却又多看了那梅花簪一眼。 雍京城有东西二市,东市居住的达官贵人多,因为卖的东西都是高奢品,来往之间也有很多异域人,而西市聚集的多是平民,卖的东西多很普通,但西市临河而建,分为左右两条主街,河边上许多秦楼楚馆,因此西市的人流却远多于东市。 二人穿过架在河上的石桥,来到了西市另一条街道,这里聚集了很多杂耍卖艺之人,其中一处驻足的游人尤其多,一下就勾住了江婉的步子,她拉住霍启嘟囔着要去看,霍启用了点力气将两边的人拨开些,让江婉顺利挤到前方,近了一看才知道这不是什么杂耍,而是一个比赛,是商家为了吸引顾客搞得一个噱头。 摊主为了吸引顾客在一旁搭起的简易木桌上摆了许多物品作为奖品,这些奖品分为多个层级,顾客只需要交上十文钱就能得到一次获奖的机会。离霍启等人二十米开外的地方,摆着一个木架搭成的金字形花灯塔,塔上一层一层的挂着许多花灯,交了钱的客人摊主就会给他一块竹块儿,竹块儿一头削尖,整体形状近于飞镖,而游戏规则就是客人需站在离花灯二十米外的地方,凭借手力将竹镖掷出,如果能将花灯外面糊着的那层纸穿破就算顾客赢,便能根据他穿破的花灯得到对应的奖品,花灯所在灯塔上的层数越高奖品自然也就越贵重。 这种有赌博性质的小游戏很快吸引了大量行人驻足,周遭不少人都试过了,其中不乏孔武有力的,但都只能戳破层数较低的花灯,更多的人空手而归,因为这相当的考验人的臂力。 听完了规则的江婉很是兴奋,转过身来拉着霍启的胳膊撒娇, “表哥表哥,我也要玩。” 霍启自然不会扫她的兴,自觉地给商家递了一百文钱,换来十根竹块儿。 众人见突然冒出个容貌秀丽的姑娘要来挑战,不由得吆喝助威,热烈的气氛一度达到了高潮,虽有众人的加油助威,可江婉女儿家到底力气小,试了九只依旧一无所获,竹片大都半途落下,更不消失刺穿花灯了,她有些沮丧的向霍启求助, “表哥~” 霍启望着她雾气蒙蒙的眼睛,知了她的意思,点点头上前接过她手里最后的竹片,他看了看对面的塔形花灯,又看了看旁边木架上摆着的各色奖品,问她, “这一堆里,你最喜欢什么?” 江婉自然是挑里面最贵最好的说, “我想要那颗粉色的珍珠。” 第47章 木架上的物品中一眼望去最好最贵的东西非那颗粉红色的珍珠莫属,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粉珍珠的质地并没有那么好,然相对而言它是最贵重的,对应的自然是木架金字塔尖尖上的花灯。 顶上的是盏六角淡黄色提灯,四周糊着的宣纸上两面画着美人春睡图,画里的美人斜躺软榻,手里一把团扇,被淡黄色的灯光衬得暧昧非常,四面题着字,千秋山河。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这灯,有人慨叹, “这般远,这等高,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4 怕是要军营里最威武的勇士才能穿破。” 江婉听了这话,也觉得有些为难,万一失败了那表哥得多丢面子啊,遂轻轻拉了霍启的衣袖, “表哥,算了,你随便弄一个就行,能有一个咱们就值得了。” 霍启听了这话没说什么,只拍拍她的肩,示意她退后些,江婉只好退后半步,但见霍启以食指中指两指夹住竹块儿,微微曲着肘,定睛望向摇曳风中的提灯,随后手臂发力一掷,周遭带出点破空之音,只听得嗖的一声,围观的人只来得及撇一眼竹块儿飞梭之影,木架顶上的淡黄花灯灯火业已熄灭,原来霍启的竹块儿不仅穿破了灯,更是正中里面的灯火芯子。 周遭静谧了片刻,随后爆发出一阵叫好声,江婉也很开心,倒不是因为那颗珠子,而是因为霍启的成功,她叹道, “哇,以前常听人说表哥能百步穿杨辕门射戟,今日我可算是亲眼见着了。”小姑娘竖起大拇指,赞叹,“表哥厉害。” 霍启被她这小模样逗得摸了摸她的头,摊主自然说到做到,将那颗粉色的珍珠装在木质小匣子包好了送过来,他实在是没想到京中还真有这般神力的人,这珠子可是他花了好几两银子买来的,本只是个吸引人的噱头,这会子要送出去多少有些肉疼,可规矩是自己定下的,不送也得送。 江婉无视摊主那不舍表情,颇有些自豪的接过,周围的人或是赞叹或是羡慕,江婉享受够了旁人的艳羡,拉住霍启就要继续看灯,拨开人群才刚走出几步,却被一个声音唤住了脚步, “霍将……霍公子果然是神力非凡,舒朗今天开眼了。” 江婉只觉得这声音清越动听,如山涧回响之清泉,转头寻人,只见璀璨灯火中一翩翩公子着一袭青衣缓缓走来,手中一柄玉坠子乌竹骨扇,虽然有过分装饰的嫌疑在,可半点不损对方风流的气质。 来人愈近,那张俊秀的脸就显出来,霍启见是洛舒朗,不着痕迹的挡住身后的江婉,见礼道, “见过洛公子。” 此刻人流如织,他二人皆不想暴露身份,是以都以公子相称。 洛舒朗含着笑,上前虚扶了一把,而后笑意盈盈的望着霍启身后的江婉, “方才目睹霍公子一番精彩表现,实在让舒朗眼界大开,这般百步穿杨的气势,叫在下折服。”他顿了顿,戏谑着问道,“霍公子一番英勇得来的粉珍珠可是要赠与身后美人?” 江婉乃京中闺秀,名头自然是响的,只是包括洛舒朗在内的京中权贵少能见其真人,是以认不出她。 “洛公子,小女子名叫江婉,是吏部江府里的,也是启儿哥哥的表妹。” 江婉探出头福身见礼,小声解释自己的身份,见洛舒朗一双星眸正盯着自己,嘴角带着淡淡笑意,脸瞬间红了。 洛舒朗气质华贵,一张脸孔不输洛天成,加上总是慵懒模样,在外人看来颇有几分风流不羁漫不经心之态,加之常年流连于花街柳巷,眼角眉梢自带轻佻情态,若是含笑盯着人,直能叫人被他看得腿脚发软,双颊绯红。 江婉虽然与洛青阳熟识,可对京中这位纨绔之王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原本以为当时猥琐下流之人,哪曾想竟是这般倜傥风流,真是乱了她一颗心。 “哦?”洛舒朗假意思索一番,刷的一声收回自己的折扇,作揖道, “原来是婉儿姑娘,洛某早闻美名,今日得见,真是洛某之大幸,”他微微抬头,带着笑意的眼睛对上江婉双眸, “更巧的还是在这元宵佳节日,万家灯火辉煌时。”上元节,男女可定终身,洛舒朗这话实在暧昧又轻佻,听得霍启大皱其眉。 江婉脸红得似要滴血,周遭通明灯火也藏不住她娇怯情态,她抓紧了霍启的袖子却低下自己的头,霍启冷眼望着洛舒朗,打断这二人的对话, “没想到公子也有闲情逸致来这里流连灯会。” 洛舒朗收回视线,故作无奈的叹口气, “本在宫中赴宴,正与青阳饮酒,青阳却被天成哥给叫走了,我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人回来,一时无聊,就出了宫,见街上灯火辉煌,人流如织,便闲逛起来,没想到能遇到霍公子和婉儿姑娘,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霍启见洛舒朗字句间皆有撩拨婉儿之意,有心要走,正要告辞,却听见洛舒朗道, “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今夜由我做东,宴请二位到鹊海楼一宴?” 霍启自然不愿答应,这边江婉却已经率先拒绝了, “感谢洛公子的宴请,只是天色已晚,我和启儿哥哥皆要回府了,也免得家中娘亲记挂。” 洛舒朗嘴角依旧是那温软笑意,半点被拒绝的不悦也没,颔首点头道, “既是如此,洛某只等下次有机会再宴请二位了。” 霍启不想久留,抱拳告辞后便拉着江婉离开,江婉亦步亦趋的跟着,终还是没忍住回头望了一眼,正巧洛舒朗也看她,眉眼含笑,在灯火阑珊处,搅乱一池春水。 待二人走出一段距离后,江婉才问道, “表哥,刚才那公子真是洛舒朗?”她实在无法想象方才的洛舒朗就是平日里京中相传的浪荡公子。 今夜与洛舒朗一会,霍启心里便有些郁郁,或是因他无意间提及洛青阳去了太子府,此刻又见江婉问起他来,心里又不免有些担心,洛舒朗的闺阁手段哪是江婉能抵御的? “不错” 霍启想了想又加了句, “婉儿,此人是京中有名的纨绔,你该知道的,他不是良人。”。 “恩,我知道。” 江婉红脸点点头,也不知听进去多少,她还想问些什么,可见霍启皱眉模样,只好又憋了回去。 周遭灯火流光,二人却各怀心事。 -------------------------------- 小剧场: 洛舒朗:我该出本书,叫《把妹一百式》!(??????)?? 霍启:纨绔膏粱,不是良人。[○?Д′? ○] 青阳:老攻消气嚯。(?ω?) 霍启:还有你,你去太子府干嘛???[○?Д′? ○] 青阳(委屈ing):…… 第48章 东宫太子府。 太子府门不似禁宫,也不似皇城,府门前清清静静,毫无装饰,既没有张灯结彩,也无人来往拜谒,寂静得有些异常,上元节的节日气氛似未能将这里感染。 偌大的府里偶有掌灯的仆人走过,也都衣着朴素,脸上没带着节日该有笑意,而是低眉垂首,快步急行。 管事走到承运殿,发现殿外的两个小子正偷懒,倚着柱子睡觉,管事眉头一皱,上前一脚将一个小子踢醒了,另一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5 个也跟着醒来,他二人见是管事,忙爬起来请罪,小声道, “管事,您怎么来了?” 管事狠狠剜他二人一眼,但不好此刻发作,只强忍了脾气,低声骂道, “胆敢玩忽职守,小心我治你们的罪,”他又看了看承运殿紧闭的大门,问道, “太子可还在殿内。” “在呢,已经待了许久了,方才又叫人送了酒进去,奴才数了数,已经是第三瓶酒了。”他说着,伸出了三根手指。 管事脸上有些忧心,望着殿门愣了几秒,而后叹口气,吩咐道, “皇上指不定会派人来送点东西,要是让宫里的公公见到殿下这般模样,只怕又要嚼舌根了。你们仔细照看着,勿要偷懒,再让我看见,小心扒你们的皮。”说道最后,他又骂起人来。 二小儿瑟缩脑袋,应道,“知道了管事,再不敢了。” “恩,”管事点点头,又问道,“世子可在里头。” “在呢,进去了就没出来。” “恩。”管事点点头,走远了。 承运殿内仅燃着几只白蜡,帷幔无风自动,烛火闪烁,光影斑驳,本当与府中妻妾共度元宵的洛天成萎靡的半躺在一根朱红主子旁,发冠有些微松散,鬓边碎发零落,颓废得不似平日严谨模样。 洛天成软着半边身子为自己倒酒,一手执着酒壶,一手拿着白玉杯,可能嫌弃白玉杯口径小,抛了小杯,拿着酒壶,对着壶嘴就要往嘴里塞,旁边一只手及时阻止了他, “天成哥,你少喝些,没准一会皇伯伯还得传你进宫。”到时候一身酒气,难免皇伯伯要想些什么。 一旁还坐着洛青阳,为了方便与洛天成说话,他也径直坐到了地上。 洛天成眼神飘忽,看了看洛青阳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扯到自己怀里,抛了酒壶,低垂着头, “青阳,没有人记得,没有人记得今日是母妃的忌日。” 洛青阳本想将手抽回,可听见他这般言语,心里终是不忍,劝慰道, “怎会,天成哥不是一直记着皇伯母吗,我也一直记得。我永不会忘记,当年若不是皇伯母将我误吞下的毒酒引出,我怕是早已殒命,可明明皇伯母自己也已中毒,如果不是为了救我,耽误了时辰,说不定皇伯母就不会去世。” 听见洛青阳这般自责的话语,洛天成忍不住安慰他, “同你又有多大关系?就是没有你,母妃饮下的毒酒太多,也只能回天乏术,不怪你,要怪只能怪贱庶人姚氏,心思歹毒,蛇蝎心肠,毒害我母妃。” 看着洛天成颓靡的模样,怕他又要陷入当年的回忆不能自拔,洛青阳也强打起精神来安慰他。毕竟,若论丧母之痛,他也感同身受。 洛青阳的母妃也在他十岁那年生病去世。 “天成哥,你该从回忆里走出来,不能只活在痛苦里,你连静安王都能谅解,又何必为难你自己呢?” 洛天成摇摇头,声音晦涩, “阳儿,你不懂,都怪我无能,当年我若是能更讨得父王欢心,姚氏也不至于如此猖狂,敢下毒害我母妃。” 殿内原本半开的窗户突然刮进一阵风,将洛天成为元燕后烧得香纸黑灰吹得漫天飞,碎屑粘了二人满身,还有些落进酒里,洛天成随手捻了点纸灰在拇指之间摩挲,无奈道, “宫里只有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母妃的忌日,父皇怕是已经忘记了吧。” 当年母妃对父皇的即位出了大力,甚至为了巩固父皇的位置,设计亲手杀害了他权倾朝野的亲舅舅,母妃一族的势力也随之消解,父皇因此才没了后顾之忧,奈何天子薄情,父皇却被妖妃姚氏迷了心神,姚氏诞下皇子后,父皇对他也再不似以前那般宠爱,而曾经对母妃的誓言和承诺,早成了过眼云烟。 母妃去世多年后,在姚氏的策划下,洛天慎企图与他一争储君之位,众人多趋炎附势,见他大势已去,多有冷眼,那些年可真叫他看尽人间冷暖, “这些年来,我侍奉父皇,处处小心,就怕一个不满意,父皇就要废了我另立他人。”洛天成抬起了头,青阳见他眼有泪光,知他心里难过, “阳儿,我不明白,我与洛天慎同为父皇的儿子,为什么无论我做什么,父皇最爱的永远是洛天慎。” 洛青阳听到这,也不知该如何作答,皇伯伯对洛天慎的偏心,是人尽皆知的,除了太子之位,老皇帝可谓对他百依百顺。 “或许,在帝王之家奢求亲情太可笑,什么都是假的,一切皆是虚无,唯有权力,只有权力才能让我安心。” 洛青阳皱眉,“天成哥……” 他还来不及说出安慰的话,门外值们的两个小子敲响了殿门, “殿下,兵部有急件,说是荆州来的紧急军情。” 洛天成闻言一顿,三瓶酒下肚让他脑袋有片刻的放空,荆州事不是已经解决了么?为何又有紧急军情?他站起身理了理衣裳,身后的洛青阳也跟着站起来, “进来吧。” 门外进来个小子,佝偻着腰,对着两人见了个礼,呈上信筏后便安静的退到一旁,静候洛天成的吩咐。 洛天成展开了信,殿内本就光线不足,殿门陡开,夜风瞬间侵入,烛火有些摇曳,若明若暗中洛青阳看见了太子紧蹙的眉。 洛天成挥手示意殿内的小子退下,他凝重的神色让一旁的洛青阳也跟着紧张起来,靠近半步,不禁问道, “太子哥哥,荆州事如何了?” 洛天成将手中信纸捏成一团,他的语气之间怒气毕显, “荆州烽火又起,开年半旬,战事已经绵亘大半个荆州,流民四溢,盗寇蜂起。” 谁人能知,当雍京醉生梦死的时刻,荆州地已是一片狼藉。 第49章 次日一大早,就有接连不断的奏折往东宫里送来,奏折中十折有九折都提到了荆州事。 荆州事急,是谁也没能料到的急。年前,江夏太守赵猷上奏说荆州的战事几近平息,匪人多被官军铲除,抓获的红巾匪首领也在押解进京的途中,绵亘如此之久的战事即将结束,让朝廷也不由得大松了口气,谁知年才刚过,叛乱势力死灰复燃,且排山倒海之势更胜年前。 兵部的几大主要官员一早就齐聚太子府,居上座的洛天成皱眉读着兵部连夜整理的荆州战况,兵部尚书并着两位侍郎立在两旁大气也不敢出,只私底下交换着眼神,心底多少有些忐忑。 毕竟年前还信誓旦旦的向太子保证荆州战事不日便能平息的,是他们,那曾料会成今日之势? 洛天成放下手中的折子,手指捏住眉心揉了揉,他还有些醉意,“左文桥。” 兵部尚书左文桥出列,“臣在。” “你跟本宫说说,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6 为何红巾匪二旬间又卷土重来,你等不是说教首都已经被抓住,教众也大都被驱散么?为何叛乱又起,而且势力如此凶猛?” 左文桥听太子连问几问,语气也有些愠怒,他擦擦额间的冷汗,忖度了一下说辞, “禀殿下,昨夜臣又连夜将押解进京的匪人审问了一番,发现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匪人的首领,不过是些地方小教首罢了。” “也就是说,红巾匪的首领依旧逍遥法外?”洛天成的语气越加不好。 “是。” 听到肯定的回答,洛天成一拍桌子,大怒道,“那为何年前信誓旦旦地保证红巾匪势力不日便能消除,怎么,当本宫是傻子,以为我好糊弄?” 洛天成一向以温和形象示人,鲜少这般疾言厉色,左文桥忙请罪, “殿下息怒,息怒。” 洛天成突然站立起身,将手里的折子掷到堂下,折子翻腾几圈滚到左文桥的靴前,左文桥吓得赶紧跪倒在地,口中依旧唱着‘殿下息怒’。 “息怒,你要我息怒就把实话说出来,兹事体大,你们一个个还想瞒着我多久?” “是,是,殿下容臣解释。去岁冬月,荆州军与叛匪在荆州本呈分庭抗礼之势,但自腊月始,匪人不敌,开始节节败退,官军乘胜追击,继而便有大量匪人投降,荆州军又缚捉他们的将领,荆州官员们将这些叛军首领关押后,便将投降的人安置在城外,本打算开年后发些盘缠费让这些人都回各自的家乡务农,谁知这银子还没发出去,原本投降的叛军又集结起来,加上原本还在的教匪势力,内外勾结下,荆州军连连失利,致使不过月旬,战火竟重燃,并且迅速蔓延至整个荆州。” 洛天成听完,拳头握紧,咬牙切齿道, “红巾匪真是好打算,利用投降不仅能放松荆州军的警惕,又能同外面的教匪内外勾结,加之年节将近,荆州军守备必会有所松懈,这下他们占了大便宜,红巾匪现在势头正盛,锋芒难敛,你们说应该怎么办?兵不厌诈,荆州的地方官竟轻易的就上了红巾匪的当,玩忽职守,都是些酒囊饭袋,务必给本宫好好彻查。” “是,是,臣遵命。”左文桥连忙应下。 立在一旁的兵部左侍郎苏玉同赵峥交换了眼神,随后出列奏道, “殿下,现下情况紧急,当务之急该是调军队,择将领,赶往荆州,联合荆州军一同消灭红巾匪,现下红巾匪的势力还不算太大,应当尽全力将其扼杀在荆州,务使其波及周遭州县。叛乱若是扩大,只怕到时候更难收拾了。” 听了苏玉的话,洛天成心情平复下来,瞥了苏玉一眼,许久才道, “本宫自然知道,只是调军择将之事,本宫昨夜便开始思虑,你们可有何建议?” 苏玉缓了片刻,谏道, “臣以为,调兵当调通州地区的精锐军,至于选将,臣以为出使荆州的最佳人选莫过于,霍启霍将军。”苏玉说完悄悄观察了洛天成的脸色。 毫无悬念的洛天成皱起了眉,嘴唇动了动,几次欲言又止,立在一旁未发一语的右侍郎赵峥此时上前谏道, “臣以为不妥。” “哦,赵卿以为如何?”听到有反对的意见,洛天成舒了一口气。 “霍将军常年领军西北,荆州地处长江,地理与平凉大相径庭,将军对荆州战事不熟悉,更与通州军不熟悉,不知彼亦不知己,乃兵家大忌,胜算渺茫,所以臣以为不妥。” 洛青阳赞同的点点头,问道,“那赵大人以为谁能担此重任?” 赵峥想了想,“臣以为杨老将军合适。” 听了这话,本准备充当木头人的左文桥立不住了,这杨老将军是他的老丈人,一生军功煊赫,战场鲜有敌手,但是年岁已高,哪还能经得起这多折腾,他当即反驳道, “殿下,臣以为不妥,杨老将军年岁已高,虽想为国效力,奈何身体每况愈下,已是无能为力,必不能担此重任,还望殿下三思。” 洛天成自然是清楚老将军的身体,但他没有理会左文桥,而是直接对赵峥道, “不妥,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人选?” “这,”赵峥没想到太子会拒绝得如此之快,他思虑片刻,又建议道, “李存义将军年少英勇,且熟读兵法,这次出镇荆州正好能够历练一番。” 李存义是太子府中姬妾的兄弟,便是年前被派去接替霍启西北军的将领李存利之弟。 洛天成听了摆摆手,驳道, “不妥,存义年少轻狂,没有实战经验,兵法虽学得不错,但到底是纸上谈兵,荆州事紧急非常,交给他我不放心。” 本朝承平多年,知兵事者鲜少,除了霍启外,可谓正处于青黄不接之态,苏玉瞅准了这个机会,又谏道, “殿下,臣以为还是霍启将军最为合适。” 洛天成这回没急着拒绝,思索片刻,问道, “理由?” 苏玉不紧不慢的理理袖子,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方才赵大人说霍将军不知己彼,臣以为这个理由说不通,十年前,霍将军被派到平凉,将军当时对西北的山河之势亦不甚了解,何况匈奴军剽悍凶狠胜于红巾匪千万倍,将军都能力克制胜,况是已经经过十年历练后的将军?此其一。其二,” 他边说便细细观察了洛天成的反应,见太子并没有多大的反感之意后,方才继续道, “霍将军归京多日,李存利将军业已前往西北接替霍将军,朝中人多嘴杂,难免有一些闲言碎语流传,臣想,正好借此机会派霍将军出镇荆州,堵住那些悠悠之口。” 自然,苏玉想说的还有其三,那便是国难当前,希望殿下能放弃个人恩怨,任命霍启,但这个理由他可只敢在心里想想。 洛天成踱步几回,最后又坐回主座,敛眉深思。 苏玉说的这些他如何能没有想过,只是,他辛辛苦苦才将霍启手里的兵权收走,这会子又要让他领荆州军事,会不会前功尽弃?霍启出镇荆州,胜算颇多,等他立了功回来,自己又该如何与之相处? 这些都是麻烦事。 赵峥见了洛天成这犹豫模样,心下不由得一慌,还想反驳,脚刚踏出,便被左文桥拉住了步伐,递给他一个眼神,又冲他摇摇头,赵峥无法,只能极不情愿的退回。 洛天成盯着面前的奏折,复又想起昨夜洛青阳临走前对自己说的话, “荆州事急,依青阳看,最适合领军南下的当属霍启将军,只是京中盛传天成哥与霍将军关系形同水火,天成哥,你从来都是那将天下利益放得高于一切的人。” 是啊,还有什么能比天下安定更重要的呢,至于霍启,回京后他现与洛天慎并未亲近结交,自己应当是可以勉强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7 信任一下的吧? 他思虑良久,最后还是下了决心, “来人,传本宫旨意,宣霍启进宫。” —————————— 小剧场: 苏玉,赵峥,左文桥,谁更老奸巨猾? 青阳:我觉得是左文桥。(〃'▽'〃) 洛天成:我觉得是苏玉。\(^o^)/ 霍启:我觉得是赵峥。(ˇ?ˇ) ~ 第50章 番外:顾怀莹(一) 三月莺飞,江南草长,临水而建的白墙黑瓦,河中悠然而过的小船陋舟,河畔有小贩挑着鲜红的糖葫芦,孩童们争相购买,还有水灵的买花姑娘,那花香飘满户巷,江都正是一年春景时。 偶有一场春雨淅沥,雨滴落绕城而过的护城河,溅起串串水花,引得水下鱼儿跳动,河上轻舟中,立着一白衣青年,见此,他忍不住向撑篙的船夫要了把鱼食,一点一点的投喂水中,鱼儿为夺鱼食,成群而来,争相跃起,河畔一女娃见了,惊奇得大呼一声,拉着爹娘的袖子驻足而观。 青年手中的鱼粮洒完,刚好到达目的地,船家只收了他三个铜板,望着正提步下船的青年,船家笑嘻嘻的问到,“下次公子什么时候出城?” 青年落地后,撑起了竹伞,揶揄道,“时间还不确定呢,这次又只收我三个铜板,莫大哥不是回回都亏?” 船家一点篙,船就悠悠的离了岸,慢慢的荡开,船家也不回他,只问道,“下次霍相公可是要一同前去?” 青年点点头,“应当吧,他事多,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船划到了河中央,水流明显变快了,船家也不多说,只嘱咐道,“下次若是还出去,记得提前通告我。” 青年摆摆手,“行,提前谢过莫大哥了。” 直到船离了视线,青年才转身走了。 不过片刻,便到了一座宅院,门拱上书着‘清水苑’几个大字。门口的仆人见他回来了,忙走过来接过了青年手中的东西。 青年抖了抖鞋上的水珠,问道,“霍郎在哪?” “方才见时正在芜菁苑那块儿呢,”仆人接过了东西,还同青年走了一段路,悄悄的凑到青年耳边,道, “您不知道,霍主子一早就叫人拿了香纸,奴才心下好奇随口就问了句,‘霍主子这是要吊念谁呢?’” 青年停下了脚步,偏过头来问他,“谁?” 仆人见他停下,也马上刹住脚步,“好像是个姓顾的主子,具体的奴才也没敢多问。” “恩,”青年点点头,复又走起来,“我知道是谁。” 仆人听了虽有意打听,奈何到了分岔路口,只好行个礼后离开了。 青年一路走到芜菁苑,进了门,果就见堂上烟气缭绕,霍启烧了一炷香,插在前面的炉子里。 青年有些不满,语气有些嗔怪,“霍郎这是悼念谁呢?莫不是以为我今日不会回来?” 霍启闻声转身,但见门口正立着洛青阳。这几年,少年身量高了些,挺拔俊秀如翠竹,五官轮廓较之以前更明显,明艳夺目,摄人心魄,此时一身白衣,抱臂环胸倚在门口,明明眼角眉梢清清冷冷,却总能叫人读出旖旎情态来。 “你回来了,不是说明日才到么?” 闻言,洛青阳不满的撅了噘嘴,“怎么,我回来早了可是破坏了什么事?” 他边说边进了门,走到霍启身边直直与他对视。 霍启无奈一笑,揽了人的腰身,将青年拥入怀中,轻声哄到,“哪有什么事,你提前回来,我心里开心还来不及。” 洛青阳望着香炉中袅袅升起的烟雾,咬着下唇,细声道,“骗人,你那里开心了?我怎么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霍启嘴边的笑意更深,牵了青年细白修长的手往下去,摸到了自己半抬头的那处,“看不出来总摸得出来。” “唔,”洛青阳一声惊呼收回手来,带着羞怒,眼尾含情,斥道,“好个登徒子,青天白日的便猥亵我。” 霍启闻言哈哈一笑,伸手逗了逗他,语气里颇有些忍耐的意味,“今日是怀莹的忌日,死者为大,我不便弄你,明日便叫你为这话付出‘代价’。” 洛青阳听他这话,脸红了红,复又望了一眼堂上的香纸,问他,“这些年你总记得顾姑娘的忌日,也算是有情有义了,可你总不愿同我说说过去的事,只叫我干吃醋,这不是故意气我么?” 霍启顿了顿,叹口气,“都是过去的事了,同你说起不过徒增伤心罢了。” 洛青阳不依,牵过霍启的手,叫他同自己对视,眼中神色认真,“不管伤不伤心,总要叫我知道啊,霍郎,我想知道,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说道后面,他又开始撒起娇来。 霍启最受不了他这故作引诱的模样,呼吸都重了些,掐住青年的腰,凑到对方耳边吐着热气,“是不是知道今天不能办你,你就可劲儿的勾引我,不怕明日下不来床?” 洛青阳羞恼得一跺脚,笑骂,“天成哥说得没错,你内里就是个大坏人,欺软欺小,就知道捉弄我。” 霍启被他这娇嗔模样撩拨得心痒痒,俯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淡淡的幽香自青年瓷白的肌肤一直流窜到霍启的百骸四肢,只叫他下腹热流涌动,男人不由得低沉的呻吟一声,后退了半步,远离这个‘妖精’。 洛青阳并不知道霍启被自己撩拨得几不能自持,见他亲了自己后,却退后半步,还以为自己身上带了什么味道,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昨日事多,没有沐浴,怎么可是身上有味道?” 霍启见他误会了自己的举动,也不解释,只道,“是啊,所以今晚沐浴时,里里外外都得仔细清洗。”他‘里里’二字咬得稍重,洛青阳知道他又在占自己的便宜,不想理他,转身就要离开,霍启却拉住了他的手腕儿。 男人伏低做小的请罪,“我错了,阳儿莫要生气,你不是要听怀莹的事么,先去沐个浴,然后躺在榻上,我给你按按肩膀,这几日累坏了吧?” 听得男人认错,洛青阳心情才稍微好些,应了他便下去沐浴了。 待他弄完,堂上的香纸都已经收拾好了,他二人回了寝房,房中正北有一张大床,床上锦被整齐的叠着,四周挂着石榴红纱幔,用金钩钩着,帷幔随着入室之风微微晃动,东面摆了一张紫檀美人榻,霍启坐于榻上,洛青阳就俯趴在他的大腿上,让霍启轻轻为他按摩肩背,按得痛快了,洛青阳嘴里舒服得直哼哼,软绵绵的开口, “你不是要说顾姑娘的事么?” 霍启轻轻‘恩’了声,开始讲述他与顾怀莹的那段恩怨情仇。 世人只知顾怀莹是鬼才当阳子唯一的女弟子,却不知道她还是雍京顾府里的七小姐。雍京顾府的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8 家主顾长乐是皇贵妃姚氏的亲舅舅,所以论辈分,顾怀莹还得叫姚氏一声表姐。 之所以鲜有人知道顾怀莹的这重身份,还与她那身份卑贱的母亲有关,她不过是年老的顾长乐与一美貌婢女的酒后荒诞的产物,她生来就是顾长乐的耻辱,也是顾家的耻辱,没人知道母亲早逝的顾怀莹是如何在顾家生存的,她真正进入雍京人茶余饭后闲谈之语中,是在她拜当阳子为师之后。 当阳子一生不收女弟子,唯有顾怀莹是例外,可见其冰雪聪明之程度。 而当时霍启,赵紫乘也都拜师当阳子门下,顾怀莹与众人关系都不错,最好的当属霍启与赵紫乘。 顾怀莹长得美,又有玲珑心思,爱慕者填门塞道,不可胜数,然霍启却真的只拿她当个小师妹看待。 这一切都因为一个夜晚改变了,霍家世代为将,杀人无数,树敌不知凡几,那一夜霍启被仇家追杀至山洞,身中奇毒,全身恶寒,是跟随而来的顾怀莹以唇吮毒,解衣取暖救了他,霍启虽对她并无男女之爱,但依旧担起责任,要娶顾怀莹为妻。 师门上下,无不认为他二人男才女貌,般配至极,是以谁也没想到顾怀莹最后会去参加宫廷选秀。 进宫的前夜,顾怀莹找到了霍启,告诉他她想要的是权势,她想要报复顾长乐,而这一切霍启给不了,只有皇帝能给她。 霍启知她心思,也不强留,顾怀莹却拉住霍启衣袖,质问他究竟有没有喜欢过自己。 如果时光能够重来,霍启想,他一定不会选择沉默,哪怕是欺骗顾怀莹,他也要留住她,也许这样,后面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顾怀莹进宫后很快得到了皇帝的宠爱,但她过得一点不快乐,她思念霍启,她想念宫外的生活,最终她做出了一个改变无数人命运的决定。 她私会霍启,并对男人下了秘药,想要一晌偷欢,却被洛天成捉奸在床。 洛天成早知道顾怀莹的身份,他怎会放任一个同妖妃姚氏留着同样血液的女人活跃后宫?所以派了人日夜监视,总算有所收获。 后妃通奸之事最终还是叫皇帝知道了,皇帝大怒,他宠爱顾怀莹也不过是见其与姚氏在相貌上有几分相似,现在犯下如此大错,淫乱后宫,最后竟是丝毫情面不留,直接赐死。 三尺白绫结束了一代美人的性命,霍启虽非有意为之,但到底是皇家丑闻,按律当斩,可皇帝念在霍老将军只此一孙的份上,饶了霍启的死罪,判罚流徙万里,霍老将军上书乞骸骨,以兵权相交换,求减轻霍启的罪名,但太子洛天成怎会善罢甘休,最终霍启被贬黜平凉,一时之间,雍京风雨飘摇,政局动荡。 再回首,已是十几年过去,红颜做了枯骨,权谋不过云烟,霍启忆起往事,也忍不住喟叹。 故事讲完,霍启望望怀里人,洛青阳却已熟睡过去,必是这几日奔波劳累。霍启将他腾挪到榻上,轻轻在青年光洁的额间落下一吻,为他盖上薄毯,而后便出去了。 第51章 洛青阳是被颠簸醒的,这几日奔波让他有些劳累,是以方才听霍启讲述顾怀莹事迹,听到中途竟然睡了过去。 由于休息了好些时辰,这会子精神恢复不少,待他慢慢将意识聚拢,才发现自己此时浑身赤裸着躺在床上,被霍启抱在怀里,身后的小穴也正被霍启的东西狠狠贯穿着。 怪道他半睡半醒时,就感觉有人在解他衣衫,霍启分开他的双腿,他也以为是自己太过想念男人,所以做了春梦,哪成想,都是真的。 霍启见他醒来,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见洛青阳一副迷蒙模样,身下顶弄得更狠了,青年的身体被撞得不自觉的向上挪动。 “醒了?”男人声音暗哑,满是情欲味道。 “嗯啊~”洛青阳想要回答他,不曾想张口便是呻吟声,霍启听了重重喘息一声,身下的巨物又胀大几分,他邪邪的笑,“怎么,才刚醒就想着勾引我?” “恩~我,我没有”洛青阳的字句被顶得破碎不堪,他双手攀上霍启的肩膀,稳住自己的身形,“你不是说,恩~轻点~” “说什么?” “说,说今天不做的么?” “子时早过了,我忍不住,四天没碰你了,”说到这,霍启竟硬生生的停了动作,喘着粗气问他,“你就不想它么?” 边说边将身下巨物在洛青阳的后穴里细细转动几圈,顶端划过嫩肉的触感叫洛青阳全身发软,引得他娇喘阵阵。 “霍郎,你,你不要玩弄我,我受不得,啊~” “玩弄?”霍启的话语鼻音很重,显然是在刻意压抑情欲,他戏谑青年,“是这样弄?还是这样弄?” 霍启一时将巨物左冲右突一番,一时又抽到穴口,只浅浅进入一点,叫洛青阳得不到痛快,惹得青年不满足的哼哼。 洛青阳索性搂住霍启的背部,五指无意识的在男人的背上抓挠,双腿不自觉的分得更开,大腿处不住的往霍启腰上磨蹭,他知道男人就想让他再浪些,那就如他所愿, “霍郎,快些,里面痒得很。” 霍启却不接受青年刻意的讨好,故作正经的逼问,“阳儿那里痒得很?你摸给我看看?” 洛青阳被他逗弄得无法,又拉不下脸真去碰两人正交合的地方,遂只能自己将臀部往上送送,好叫霍启的巨物插得更深,青年半睁着眼,眸中泪光点点,倒映出石榴红的纱幔,好似红眼的妖精,蛊惑人心,他轻声娇喘,音色魅惑,明摆着在勾引霍启, “桓宴,好哥哥,你就帮帮阳儿吧,莫要为难我,阳儿羞于抚摸那处。” 被心爱之人这般引诱,霍启就是定力再好也忍不住了,提起青年的双腿紧紧缠住自己精壮的腰,九深一浅的大力抽干起来,洛青阳被他顶得只能嗯啊乱叫,一张大床嘎吱作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撩人。 洛青阳的臀部被男人顶得汁水淋漓,他已经射了好几次,不知从何时起,前面的东西已经不需要男人的抚弄,自己也能高潮,这会子漏精漏多了,只吐出点稀薄的白浊来,同后面男人射了两次却依旧昂扬的巨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洛青阳觉得自己的小腹鼓胀得很,伸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上唯有霍启的巨物形状凸显,霍启被他摸得爽利,将洛青阳的双腿挂到自己臂弯里,继续抽插,还不忘调笑, “对你摸到的东西可还满意?你这肚子不争气得很,每次吃我那么多阳精,怎么没怀上孩子?” 洛青阳被他干得眼前白茫茫一片,听男人胡言乱语有心想要反驳他, “胡说,我本男儿,如何能怀孕?” 霍启低声笑他,“前日我偶然翻到一本古书,说是男人也能怀孕,只是姿势用的奇怪,要不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49 我们也试一试?” 听他这般言语,洛青阳知道若是答应吃亏的定是自己,不说话,只留着力气呻吟,霍启怜惜他奔波劳累,也没真的为难他,只用了些平常手段。 两人胡闹至半夜,洛青阳精力已被霍启榨干,浑身无力,奈何霍启勇猛过人,还在不停的操干他,洛青阳后穴都要失去知觉,觉得自己快要昏死过去,心中这般想嘴里真就这般说出来, “霍郎,你再,恩~再弄,我怕是要死在你怀里了,啊~” 霍启专心埋头苦干,双手捏着洛青阳丰厚的臀肉,将其揉搓出各种形状,他将洛青阳胸前的茱萸自嘴中吐出,声音暗哑, “要死也是我死在你身上,你就是个妖精,”他弄得舒服了,忍不住感叹道,“阳儿,你这身子天生就是该被我操的,哈~乖,腿再张开些,对,就是这样。” 嘎吱嘎吱,那主室的动静竟是彻夜未停。 夜色深深,旖旎满堂,春满江南。 第52章 天还未亮,墨蓝的天幕悬着诸多闪烁的星子,门外冷风呼号,天地清冷,赵府的主卧却已经灯火通明。 守在门外的家奴唤醒了熟睡中的赵峥,赵峥轻轻推开躺在他怀里的姬妾,开始着朝服,房门内被无烟的炭火熏得的,窗外的呼啸的阴风透不进丝毫。 赵峥整理到途中,背后塔上一双手,素白纤细,柔弱无骨,是被闹醒的杨姬,杨姬只着了雪白的里衣,赤着脚下床为赵峥整理朝服,她心疼赵峥这会儿就得起床,虽然很困还是起床为赵峥整理衣服,但困意袭人,杨姬侧身悄悄打了个哈欠,美人睡眼惺忪,赵峥有些心疼的握握美人的柔荑, “这些事情我自己来就行,这会儿天都没亮,你快回床上睡吧。” 杨姬摇摇头,揉了揉眼睛, “无妨,妾身一会子还能再睡,老爷却要忙碌一天,且让妾身为您宽衣,” 杨姬仔仔细细为赵峥穿好了衣物,又系上了腰带,才问出心中的疑问, “老爷多年不曾这般早起了,今日可是有什么急事么?” 赵峥叹口气,望向屋中烛火的眼神有些涣散,浑浊的瞳孔微缩,不知在思虑什么, “今日要上早朝。” “哦?”杨姬很惊讶极了,“圣上有些年头没有早过朝了,今日好生奇怪,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很大的事情吧?” 等了半响没见赵峥说话,杨姬又打了个哈欠,眼角带泪懒懒的望了赵峥一眼,却见他眉头紧皱,似乎有什么烦心事,杨姬心里也不由跟着担忧起来, “老爷可是有什么糟心事?可以跟妾身说说,妾身为您解忧。” 赵峥摸摸美人三开的三千发丝,郎情妾意的对视一番后赵峥将美人搂进自己怀里,手慢慢地在杨姬小巧的肩头上下滑动,感概道, “京中一些事突然脱离出了掌控,我得想办法解决,无妨,你且安心,我自有分寸。” “恩~” 杨姬柔柔的应了一声,她本就只是象征性的安慰一下,听赵峥这么说,自然也不再多想。 霍启已经知晓自己即将出镇荆州一事,如无意外,今日早朝皇帝就会对其进行任命。 老皇帝姗姗来迟,堂前大太监一声‘上朝’才将众人自突然早朝的不适中唤醒,老皇帝上了金銮座 ,众臣纷纷跪拜, “皇上万岁。” “众卿平身。” 老皇帝目光在朝列间流连一番,最终将视线停留在霍启身上,他已有许久不曾见过霍启,记忆还停留在十年前。 记忆中,十六岁的霍启意气风发,锋芒逼人,不似现在,安安静静的立在殿内,隐在众人中间,如果不刻意寻觅,便不能注意他的存在。 霍启学乖了,正好,没有了他的支持,慎儿便不能掀起多大的波澜。 皇帝摆摆手,旁边的太监会意,一甩手中拂尘,公鸭嗓突兀的响彻在大殿,高唱道, “霍启接旨。” 殿中众人的视线都集中于霍启,他出列, “臣霍启,接旨。” 立在上方的老太监瞧了瞧霍启,展开手中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朕登基以来,南抚百越,北定匈奴,天下宴然,然近年荆州地,有红巾匪蛊惑百姓,煽动作乱,致使荆州叛乱迭起,流民陡增,故任命霍启为荡寇将军,领通州兵三千,择日前往荆州地,进剿匪众,厚集荆州兵,拯我民于涂炭,解荆州之困,钦此。” “臣霍启,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霍启领旨后,皇帝又象征性的就荆州事询问一番朝臣的对策,老皇帝突然的上朝让众臣百官心中多有振奋,以为沉迷释道多年的圣上终于觉悟,所以兴致颇高,就副将认命,钱粮军饷、安抚流民等一系列问题进行了热烈讨论,然皇帝对此未发一词,听着下方大臣侃侃而谈,多年不理政事的他有些疲惫,摆摆手,道, “众卿说得都很在理,然行军具体事宜,可移太子府讨论,朕今日身体不适,需静养,下朝吧。” 众臣闻言,皆面面相觑,堂前的太监却已唱了下朝令,他们只能服跪在地, “臣等恭送皇上。” 在抬头却是连皇帝的衣角也未能撇到。 霍启领了圣旨,依旨需去兵部领兵符,荆州军事乃大事,朝臣多有叮嘱者,霍启一一应答,自不在话下。 与众大臣分道而行时,赵峥追上霍启, “桓宴留步。” 霍启转身见是赵峥,立即止步见礼, “赵大人。” 赵峥拍拍他的肩,笑道, “出了朝堂还跟我这般客气,”他看了看霍启走的方向,问道:“可是要去兵部领符?” “正是。” “正好我要去部里,一起吧。” 两人同道而行,赵峥撸撸胡须,口中有些担忧道, “你对出兵荆州这事儿怎么看,荆州地乱得很,又是静安王爷的封地,如今到处都是逃窜作乱的流民盗寇,这可不是件美差,桓宴不该揽下这事儿。” 细细听来,赵峥这话里无不在为霍启考虑,他如今本就身份尴尬,荆州事但有不顺,只怕他的处境会更糟,何况,荆州动乱又起,静安王离京事宜再一次推后,荆州,横竖来看都是个多事之地,而霍启却又被卷入其中。 “桓宴服从朝廷安排,既然圣上让我前往荆州,那我一定竭尽全力,平定荆州乱局。” 霍启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加道, “自多年前跟随爷爷来到雍京,我已许多年未曾南下,平凉十年,夜里总会梦到少时趣事,此去荆州虽局势难明,但为朝廷解忧乃我辈之责,赵伯忧心桓宴,桓宴心中感激,赵伯之恩,铭记五内。” “欸”赵峥摆摆手, “我待你如紫乘,本是自家人,你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4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0 太见外了。此前太子召兵部官员议事,众人都举荐你之荆州,我虽心有忧虑,但你向来胸有韬略,善于谋划,十年来又有与匈奴作战的大量经验,用兵荆州你自然是不二人选,我便未加阻拦,希望我的决定是对的。” 赵峥说完,叹息一声,霍启听了心中略有动容, “多谢赵伯信任,此次之荆州,我必尽全力戡乱。” 赵峥望着面前举止越加谦卑恭敬的霍启,一时心中复杂,眼底情绪也幽微难明, “大军整备,尚需五六日,临行前你且来我府上,我和紫乘为你践行。” “赵伯盛情,霍启必会前往。” —————————————— 小剧场: 青阳:正剧里我又好久没出来了,ε=ε=ε=(#>д<)? 作者:走剧情啊走剧情,走剧情好累啊,(?﹏?) 第53章 、 因行军事宜,霍启连同霍府军士着实忙了几日,终于闲暇,霍长砚只他不日便要前往荆州,遂让他来府上吃了个饭。 江婉今日仔细打扮了一番,当真女大十八变,才别几日,霍启只觉婉儿愈发好看起来,不知是不是仔细红妆了一番。 来时霍启便知,这回定要与他的姑父江泽照面,知江泽手不释卷,最喜孤本绝本,是以在平凉时他便有意收集,这回总算排上了用场,但他依旧有些坐立难安。 江泽乃天佑四年探花郎,白面美须,高准剑眉,文才了得,是当年雍京有名的美男子,再者为官刚正廉洁,在京中颇有盛名。 江泽出身江淮一带,父亲江秋明,乃江淮大儒,门生遍天下,子息却不盛,膝下唯一子一女,子女皆是人中龙凤。 这一子自然是江泽,还有一女名玉姝。 江玉姝红颜早逝,她的死却更霍启脱不了干系,此前,江泽与霍启二人脾性本就不对付,玉姝离世后,更是形同水火。江泽对霍启有抱怨,而霍启却是对江泽有愧疚。 户部事忙,江泽回府时霍启已经到了府上,见霍启来了,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神态脸色都平静得很,倒显得霍启有些太过担忧。 江泽已过不惑之年,虽不及年轻时俊朗,但却多了一份岁月沉淀的儒雅,远观之便觉温和可亲,那是被书墨侵染的恬淡自如。 霍启起身见礼, “姑父。” “恩。”江泽点了点头,“既是府上,这些虚礼就免了,坐下吧。” 霍长砚立于江泽右侧,正吩咐婢女布菜,见他二人说话,拉了霍启坐下,笑着道, “你姑父说的对,家里还讲这多虚礼,快坐下。” 霍启依言。 一切都布好后,开始用食,席间江婉讲了许多近来发生的趣事儿,贵族家里都讲求食不言寝不语,但江婉却不然,总爱在用饭时说点什么,霍长砚溺爱她,由着她来,但江泽却严厉呵责了几句,江婉有些委屈,却也不敢讲话了。 霍长砚不满江郎一脸严肃,放下手中的银箸,拉了拉相公衣袖,递给他一个眼神, “启儿就要启程前往荆州,我听说那红巾匪凶残野蛮,去了说不定何时才能回来,你作为姑父,难道不曾有什么要交代的?” 霍长砚不满他二人皆是闷声用食,刻意制造话题,刚刚被禁言的江婉也忍不住悄悄打量爹爹,但见江泽仍是不苟言笑,心里思忖着自己要不要再说点什么缓解这诡异的氛围。 此时江泽却接话了,他放下手中的食具, “你出镇平凉已有十载,这些年的功绩朝廷上下皆有目共睹,未辜负恩丈在天之灵,荆州战事诡谲难测,你自己需多加留意。” 他虽未指名道姓,但这话明显是冲着霍启说的,霍长砚听了,方才舒了一口气。 “多谢姑父提点,桓宴未料此次朝廷真会命桓宴带兵,桓宴定万事小心,更不会辜负朝廷期望。” 霍启顿了片刻,终是举起杯中酒,一吐心中藏了多年的话, “侄儿十载边境生活,常于夜中思量,渐悟得姑父当年苦心,侄儿愚钝,年少轻狂,不知守拙,是以招来诸多祸事,体悟了许多载方才明白姑父深意。这些年不敢与姑父书信来往,非心中埋怨当年谪贬平凉一事,而是,而是。” 言至于此,霍启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江泽摆摆手,霍启口中未完之话,他自然知道是什么, “玉姝之事已经过去,当年我难免有迁怒之疑,明知玉姝体弱,又思你成疾,却偏要执意送她回会稽,未曾想玉姝的身体根本受不得颠簸,这本是我的错。”忆及此,江泽不禁又想起自己那骄纵多情的妹妹来,只是斯人已逝,徒留念想,“玉姝走了,你我便当知应珍惜现下,若她知我同你因她成水火不容之势,小丫头只怕又要伤心了。” ‘小丫头’是嫂嫂霍长砚给江玉姝取的小名,江泽古板守礼,闺阁之间同霍长砚也是相敬如宾,从不会唤人以这样的小名,可见其对江玉姝的宠爱。 “终是我对不起玉姝,歉疚在我心中埋了十几载,皆未能寻得机会说出,这道歉来得太迟,玉姝必是等得着急,这杯酒,我敬玉姝。”言毕满饮了杯中酒。 一旁的霍长砚听得霍启说了这些话,眼中早就泪光闪烁,“行了行了,本就是送别宴,你二人还尽提些伤心事,”江婉悄悄给霍长砚递了锦帕,霍长砚拭了拭眼角泪花儿。 多年前,江玉姝进京,雍京于她本是人生地不熟,最亲近的人当是江泽,但她却与霍长砚最交好。江玉姝冰雪聪明,霍长砚也将她引为亲近之人,对她照顾有加,现在听霍启突提起故人,唏嘘之意,不胜言表。 江婉最是受不得这样的悲情,江玉姝去世时她的年纪虽小,但那样倾城绝世的奇女子香消玉殒,谁能不动容?何况消陨的还是自己的小姑姑。 霍长砚见自己的宝贝女儿也跟着黯然神伤,心里又是一阵心疼,只得强忍了悲戚,张罗大家用食, “瞧我们,只顾着说话,菜都该凉了,你二人都是忙碌之人,吃完了事还多着呢,快些吃吧。” 她有意避开江玉姝的话题,只问了霍启许多行军事宜,见他一一安排妥帖了,放心的点点头,又说等霍启下次回京,她定要给他物色个好姑娘,这一来席间悲意便冲淡不少。 霍启与江泽冰释前嫌,这饭用的自然也是其乐融融。 用完饭后,霍启要赶回府中处理军务,江婉却悄悄拉了他的手,问他, “启儿哥哥,这次南下荆州青阳哥哥也同你一起前去么?” 霍启听江婉提及洛青阳,这几日心中刻意压制的情绪顷刻翻涌起来,他袖下双拳紧握,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行军凶险难测,世子天潢贵胄,怎能一同随行?”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1 谁也不知,这一南下,他是否还能再临雍京,洛青阳那样的人物,唯有繁华的雍京才适合他。 但心中那坠坠之感,浮躁之意,却又叫他难受得很。 他不日将要前往荆州之事,京中人尽皆知,他可会同自己一般辗转反侧?亦或,自己不过是环绕他身边的一个常人罢了,走了便走了,少年心中甚至不会掀起丝毫波澜? “咦,这样啊,” 江婉点点自己的嘴唇,口中喃喃, “也对,青阳哥哥金尊玉贵的,想来也收不得那般苦,莫不是宁卿诓我?” 霍启敏锐的抓到了关键词句,不悦的皱眉,“你又同洛舒朗见面了?” “唔~”知道说漏嘴的江婉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瞪大眼睛摇头,但见霍启一脸笃定神色,只能讪讪一笑, “宁卿哥又不是什么坏人,京中就这些人,彼此都知根底,启儿哥哥无需担心。” “婉儿,洛舒朗在京中风评甚差,他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江婉本没想过这么多,见霍启都说起众生托付一事了,面色羞得通红,却故作不屑的瘪瘪嘴, “启儿哥哥太多虑了,那婉儿以前还喜欢粘着青阳哥哥呢,莫不是也要将自己托付给青阳哥哥?宁卿哥风度翩翩,诙谐幽默,众人都喜欢同他宴游,我也不过将他引为朋友罢了。” 霍启好笑她的朝三暮四,本想继续劝阻几句,转念一想,或许江婉与洛舒朗正只是泛泛之交,可能真的是他多虑了,又听得说起洛舒朗诓她,前后一联想,心中有些惊又有些喜,但面上去世不显,只宠溺的刮刮江婉白皙挺巧的鼻尖,道, “你这话若是世子听了去,世子估计要伤心了。” 江婉见霍启终于松了口,顺着就抓住他逗弄自己的手指,软软的撒娇, “不许不许,表哥可不许说,再说了,”江婉眨巴眨巴大眼睛,委委屈屈的支吾, “表哥心悦青阳哥哥,我难道还能跟表哥抢的么?” 霍启听这话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却也没有反驳,只叮嘱道, “表哥此次下荆州,归期未定,婉儿需自珍重,你喜欢瑶翎花做的胭脂,荆州盛产这东西,我若得空,定给你捎回来。” 江婉被勾起了离别情,比起胭脂她更舍不得霍启,一把抱住比自己高大了许多的表哥,蹭到他怀里,鼻音嗡嗡, “表哥也需保重,你可要早些回来。” 霍启点点头,拍拍她的肩膀。 外面仆人等得着急了,进来催促一番,霍启杂事繁多,不能多耽误,摸了摸江婉的头, “好啦,还要撒娇,已经是个大姑娘了,红了眼圈,叫下人看了,只怕要笑话你的。” “恩恩,”江婉伸手抹抹眼泪,目送霍启上了车,待到马车消失在街角门口才回府。 第54章 次日霍启又抽时间去了趟赵府,赵峥将兵部的事推后亲自陪他,席间多次提起了霍启幼时故事,赵峥一副沉湎神色,似当真对霍启远行一事十分忧切,酒后又拍着霍启的肩膀,让他在外多多注意,话说得多,酒也喝了不少。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霍启的脑袋一直昏昏沉沉,离京的日子愈发近,但他一直没能等到洛青阳的邀约。 原本以为,自己在少年心中是不同的,至少他会对自己的离开有一丝不舍。 呵,原来都是他的一厢情愿么? 回到府里,霍启吩咐王管家煮了醒酒汤,喝完后整个人依旧不甚清醒,不知是今日饮酒太多,还是心情抑郁所致,他的神志竟然有些混沌。忙碌了一整天让他十分疲累,沐浴后在书房浏览荆州兵事情报,在书房里左右踱步,信上的东西却没看真进去多少,霍启只得自嘲一笑,却还是忍不住唤了管家。 “主子有何吩咐?” 霍启已经坐回了椅子,低垂着头,手不停的揉着太阳穴,眉头也紧皱着,王管家见了,心里有些担忧, “主子要是累了,可唤下人捏肩揉背,放松身体。” 霍启摇头,停下了动作, “近日府中可还有什么邀约?” 管家是揣度心思的好手,他知道霍启言下之意是在问他,安和王府的小世子可有给府上递请柬? 管家搓了搓手,言语之间多有支吾,“请柬倒是不少,只是奴才看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主子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的,我就私自做主推掉了。” 霍启身体僵了僵,却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管家宽慰他,“离京尚有二日,不定小世子明日就要派人到府上递帖子的。” “我等不起明日了,你一会就去王府里递帖子,说我明日未时请小世子到霍府一叙。” 管家心里叹口气,想着自家主子还是陷进去了,只不知这小世子心里是否也有少主子,若是没有,主子这一离京,两人的缘分也算到头了。 管家得了吩咐,自是退下,霍启本还想再看看书信,奈何头实在昏沉得厉害,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遂不再勉强自己,回了卧房休息。 或是卧房中热气太足,霍启沾床睡意便袭上来,没一会就睡着了。 屋外月明星稀,偶有阴风呼号,天地之间十分静谧。 子夜时分,府里的人都睡下了,霍启的房门外却有轻微的响动,处于对危险的警觉,霍启的耳廓已自动将这声音收入脑中。 窗户一侧发出了极为细微的声响,那是尖锐物体刺破锦帛的声音,一根竹管悄悄探了进来,随即白烟从管口漫出,弥漫在整个房间,片刻后,房门被悄悄推开。 只见来人一袭黑衣,黑纱蒙面,手自右脚侧紧绑的裤腿中抽出一把匕首,那匕首锐利无比,在黑暗中闪着白芒,黑衣人走路悄无声息,呼吸也几不可闻,掀开素白的床幔,对准床中央隆起的一团将手中匕首猛地刺下,想象中的闷哼声没有出现,被匕首带出了也只是散乱飞舞的棉絮,黑衣人大惊,掀开锦被一看,床上果然空无一人,似是发觉了什么他猛然转身,背后却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刺客反应极快,矫捷的转身后便挥舞着匕首向背后人刺去,可惜未近霍启的身,便被霍启一手抓住手腕,反手一带,腕骨一声脆响,另一只手迅速遏住刺客脖颈,将其按倒在床。 刺客手中失力,匕首哐当一声落在地上,霍启一脚将其踢离得远了几分,而后才淡淡的低头看向床上的刺客。 那刺客被霍启捏着脖子,血液不通,不过瞬间眼睛开始充血,红得似要烧灼起来,霍启却不管,冷笑一声,低头凑到刺客耳边,波澜不惊的声音响起, “说,谁派你来的。” 刺客扭动了一下,霍启稍稍松了力道,想让他说话,刺客乘此松动,反手对着霍启的手臂一击,霍启躲闪过了,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2 一回神刺客已经伸出二指直直向他双目刺去,霍启迅速侧身躲过,刺客见他避开,未受伤的左手又自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可惜这次匕首还未出鞘,霍启已经带着十分力道,一掌劈向刺客左手手肘,那刺客闷哼一声,却再也没有的动作了。 霍启见其招招致命,知他必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想留他一条命,逼供背后指示之人。 或是知道不会再有出手的机会,刺客企图咬舌自尽,霍启机敏的一把锢住刺客的下巴,力道之大让他刺客的下颌骨瞬间碎裂,可惜那刺客早在嘴里含了剧毒,剧毒包裹于细细的薄膜中,轻轻一碰就碎,霍启终究慢了一步。 黑色的血液自黑纱巾下流出,刺客的身体瞬间摊软下来,霍启微微皱眉,抓住刺客的脖颈,一把将其丢到床下,他在刺客身体上摸索半天,终在衣服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块薄薄的木牌。 木牌形制十分简单,上面仅有一弯新月,无刻字,无印章。 霍启细细打量手中木牌,食指在那新月图案上摩挲几分,他眸色幽深,似要与无边黑夜融为一体。 次日未时,洛青阳如约而至。 他由王管家一路领着到了侧厢房,这是他第一次来霍府时,霍启接待他的地方。 听见推门声,负手而立背对着洛青阳赏图的霍启并未回身,洛青阳见了,只轻轻吩咐管家下去,管家点点头,还细心的带上了门。 关门声响起,霍启才悠悠然转过身来见礼,却发现洛青阳脸色比之上次见面苍白了许多,眉眼之间尽是憔悴,那孱弱之态,只叫人我见犹怜。 霍启心中那点怨气,瞬间便消散了大半。 洛青阳走近他,勉强带了一丝笑,打趣他, “将军叫我来赴约,却是连坐也不让我坐么?” 他一边说,一边自己坐下了,还颇为自熟的为自己斟了杯茶,饮了一口,却见霍启还在幽幽的望着自己,想要说话,陡然间见他背后挂着一幅‘疏树归禽图’,赏了片刻,问道, “将军这房中何时换了挂图?” “近几日换的。” 霍启态度有些冷淡,洛青阳定定的望着他,咬着下唇,而后又自顾自的叹息一番,点点贝齿松开后,下唇上便带着莹莹水光。 霍启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的嘴唇。 洛青阳站起身,走到里霍启极近的地方,抬头也瞧那‘疏树归禽图’, “日落鸟归臼,山深何人还?鸟儿尚要归巢穴,将军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说到这,洛青阳偏过头来望霍启,眼眶却是红了。 霍启被他用这样的眼神望着,心中最后的那点不满也没了,兀自叹口气,抬手想要抚上少年的脸侧,不知想到什么,顿在半空中,最后只拂开了洛青阳耳边的碎发。 “世子的脸色难看得很,近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一句话却像是惹恼了洛青阳一般,他抿着唇后退,同霍启拉开些距离,眼眶更红了,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怎么,将军也会关心我么,我还以为将军已经忙得连见我一面也觉多余了。” 霍启不知少年为何突然使起小性子,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但心里却又隐隐有些欣喜, “怎么会,世子知道,近日我都在准备南下荆州的事宜,分不开身。” 他越说洛青阳就越气,胸膛起伏的幅度都大了不少, “你去江府赴宴便算了,可事务繁忙,为何还能抽空去赵府?” 霍启只能一点一点解释,“赵伯提前说了的,我不能失约。” “是了,”洛青阳藏在袖下的双手紧握,指甲嵌入掌心,缓缓低下头,道,“南下归期未定,不定这次平定叛乱后,将军便会被直接调回平凉,然后又在平凉待个十年,亦或,是一生,赵大人与你情同父子,将军自然要去见上一面。” 明明就是自己向天成哥进谏说霍启是此次南下荆州的不二人选,可真当男人要离开时,心中却有万般不舍,明日便要离京,若不是偶得闲暇,他怕是根本想不起同自己道别吧。 他并不想这样无缘无故的使性子,可是一见到霍启,心里的委屈就止不住的上泛,这样带着指责的话顺口就来。 他自知理亏,深吸口气,缓了缓,继续道, “想来在霍将军心中,你我二人不过泛泛之交,无足轻重之人,自然不值得将军百忙抽空约见了。” 不知何时霍启已经走到洛青阳身旁,他听了这话,一把抓住洛青阳的手腕,洛青阳迷惑的抬头望他,只见霍启红着一双眼,脸上隐隐有些怒气, “不是世子口中所说那般,我,也一直在等着世子的邀约。” 洛青阳愣了,没想到霍启也在等他,可为什么他如自己一样要等,他是不是也如自己一样,心里满是不舍?洛青阳想要刨根问底, “将军,你,你为何也要等我?” 洛青阳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腕,他背后已经抵到桌上,两人靠得极近,洛青阳微微启着唇,说话之间呼出的热气打在霍启的脖颈处,缭绕的热气让他喉结发紧,刚刚建立起来的理智似要轰然倒塌,他的唇慢慢凑近洛青阳的。 洛青阳也没挣扎反抗,甚至心底还在期待着,霍启却在二人唇瓣只距毫厘时停了下来,洛青阳不解他动作,眼眸中尽是询问之意,霍启却闭上了双目,遮住眸中情绪。 “因为,因为世子在霍某心中是十分重要的友人。” “友人?” 洛青阳笑了,可心里却酸涩得厉害,友人?男人当自己是友人? 也对,不然他还在希望什么呢?他曾经以为自己对霍启的只是仰慕之情,可现在,他却不敢确定了。 仰慕一个人不会夜夜思念此人,仰慕一个人不会处处受他牵动。这种感情究竟是什么,洛青阳不敢深想,他轻轻推开霍启,冲着他灿烂的笑, “青阳感谢将军的厚爱,将军事务繁忙,即已见过面了,那青阳就先告辞了。”说完,洛青阳转身就走,手刚碰到雕花木门,霍启却从背后紧紧搂住了他,落进霍启的怀抱,洛青阳一时也没了动作,只低垂着头。 霍启将脸埋在洛青阳的脖颈里,细细嗅他身上的香气。 他舍不得,他舍不得,若是可以,他想将洛青阳永远囚禁在自己身边,让他只为自己哭笑。 但他不能这么自私,洛青阳年纪还小,自己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真让他同自己跌进情爱的深渊,他是天潢贵胄,他生来便有万千宠爱,他该娶妻生子,该无忧无虑,该一生富贵荣华,他只属于雍京。 而自己也正好可以远离他,无所心系便无所顾忌,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么? 可是,他做不到,既然情孽之根已经深种,既然想好了不拉他进入情欲的深渊,那么这样的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3 离别之痛,他就该承担。 该他一人承担。 二人就维持这个姿势,谁也没有说话,良久,霍启慢慢放开他,洛青阳知他意思,拉开门,停顿片刻,最终走了出去。 一直侯在门外不远处的管家见洛青阳走了出来,上前见礼,却见小世子红了一双眼睛,颇为可怜,他赶忙望望立在房中的霍启,霍启只是望着洛青阳离去的背影,至始至终一动未动。 管家叹息一声,连忙追着洛青阳出了府门。 —————————————— 小剧场: 作者:本来准备写点虐的,可是,为什么,感觉,你们,依旧在,打!情!骂!俏! 青阳(红着眼睛,低声小口呼气):可素,我真的很伤心呀! 霍启:妈的,这个起码得跪十天搓衣板,媳妇儿才能原谅我。 第55章 出发之期终于还是到来,老皇帝亲自祭天誓师,安定门前军士整装待发,霍启一身戎装,自老皇帝手里接过牙旗,三叩首而起, “臣霍启定不负陛下隆恩,南下荆州,平定匪乱,为圣上解忧。” 身后将士亦齐齐山呼, “必凯旋而归,为陛下解忧。”雷霆气势直干云天。 老皇帝似也被这气势感染,上前拍了拍霍启的肩膀,被宫娥娇娃泡软了的眉目也显露出凌厉锋芒, “朕候你和三军凯旋。” 礼成,皇帝身边的太监唱道, “誓师礼成,大军出发。” 侍从牵来青駹,霍启翻身上马,对着皇帝太子及一众大臣颔首示意后便拍马向前,三军随之行动,浩浩荡荡的通州军奔荆州而去。 随行的通州军只有三千人,但却是驻守通州拱卫京师的精锐之师,骁勇善战,可为利剑,加上荆州地区原有的军队,力量不可不谓强悍。 大军行进百里,早已远离雍京,周围无城镇 ,群山连绵,霍启选择了一块高地扎营。 兵士已经开始拾柴搭灶,生火做饭,霍启巡视了一圈周遭的环境,张信张勇两兄弟想他报告了周围的地形地势,一切都安排妥当后,他方才回了自己的大营。 雍京江夏二地每日都有军文往来,好让霍启时时掌握荆州战事之情况,手里的军文已看了大半,到了饭点,外面响起了士兵的声音, “将军,您的晚膳已备好了。” “进来吧。” 大帐的帘子被人掀开,霍启下意识看了一眼,只见来人身形单薄,佝偻身躯,叫人看不清相貌,因为小士兵将头压得很低。 他手里捧着个木匣,将东西放到桌上,将匣子中的饭菜一一摆好后,告个礼就要退下,上次刺客一事让霍启警惕了不少,见这人鬼鬼祟祟的模样,心下有些怀疑,止住了他的脚步, “等等。” 霍启突兀而起的声音让小兵瘦弱的背脊明显的一抖,他依言停下,只是并没有转过身来,支支吾吾刻意压低嗓音道, “大将军可是有何吩咐?” 身形单薄,在这壮汉林立的军营中本就让人生疑,这会儿又不敢转身与他对视,霍启心里杀意已起,言语之间凛若寒冰, “转过身来。” 见那人依旧犹犹豫豫,霍启心中对其已有定性,以为此人不过是继上次刺客之后又一杀手, “还不转过身来?” 那人无法,只能慢吞吞的依言转身,方不及抬眼,霍启蕴千钧之力的拳头已经朝他袭来,可在他看见低眉垂首之人的脸庞时,堪堪停住。 营中只点了油灯,是以不甚明亮,霍启动作之快如同闪电,起身带风,卷得油灯一阵晃悠,打在洛青阳的脸上的光也随之晃动。 洛青阳似也感受到了杀意,吓得紧闭双眼,紧咬下唇,他的睫毛很长,眼尾处略略上翘,成了好看的弧度,此刻簌簌抖动着。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感,洛青阳等了片刻,而后悄悄睁开眼睛,眼里还带着惶恐,又洇了点水汽,见霍启一双拳头还高举着,离自己的脸不过毫厘,他有些后怕又有些心虚, “将……将军。” 听他唤自己的名字,霍启方才回神,他收回手,立即请罪, “霍某不知是世子,方才让世子受惊了。” “无妨,”洛青阳听了霍启刻意带着点疏远意味的话,悄悄握紧了手,也不再言语。 二人相视良久,营中静默如斯,终还是霍启先开口,问他, “世子怎会在此?” 洛青阳穿着下等军士的衣服,想是找得匆忙,有些大,他便在腰间捆了一根细带,让他不盈一握的腰显得更细,似乎两手一掐就能将其合拢,本是粗衣陋褐,却叫他穿出别样韵致。 洛青阳饶过霍启,走到霍启床边坐定,双手撑在床沿儿上,晃动着双腿,似乎不想解释,半天才憋出一句, “我瞒了父王和天成哥偷偷跑出来的。” 霍启自然能猜到,若是光明正大的出来,他也不会这般穿着,何况依照安和王对洛青阳的宠爱程度,就是行军,怕也是鲜衣怒马,丝毫不叫他受委屈的? 对上霍启好似了然的眼神,这会儿,洛青阳知道脸红了,他小声嘟囔, “本是想悄悄跟着军队,到了荆州地区在告诉你的,哪知负责伙食的士兵偏要要我来送饭。”他不满的撇撇嘴,“然后就被发现了,其他的人我都还没来得及送呢。” 营里的人也不是傻子,洛青阳身形清瘦单薄,根本不像常年日晒雨淋的人,加上他五官精致,皮肤白皙,气质也是一等一的好,虽穿着士兵的服装,却要叫人误会是女扮男装,士兵们私下里都猜测这是哪个高级将领带出来解闷的小娘子,怕霍将军知道,所以穿了下等军士的衣服,混迹在他们中间,得了空就接到营里去。 只是高级将领怕被处罚,他们也害怕,所以干脆让洛青阳送饭,若是叫霍将军发现了,他们也能脱了干系,若是回到姘头那儿去了,也同他们没关系。 第56章 洛青阳避重就轻,他私自离京随军出行可谓是无理取闹,若是一般人,霍启肯定不假辞色的一顿呵责,但洛青阳身份特殊,他要责骂他,也只能挑着最轻最柔的话说, “记得世子曾对我说,希望能够游历四方,世子对远行有好奇之心,霍某心中理解,但行军打仗不比儿戏,一不小心便会有生命危险,世子金尊玉体,霍某实在不敢冒这个风险,今日之事,霍某不会予以追究,明日一早,我立即遣人护送小世子回京。” “我不回去。”霍启抬眼就对上洛青阳有些倔强的眼神,他目光盈盈的望着霍启,气势凛然,也不知有几分强撑。 “今夜还请小世子屈就于霍某营帐之中,我马上安排明早的……”霍启错开眼,不愿见他这幅模样,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4 亦或许,他心下知道,若是洛青阳继续坚持,他就会推翻好不容易才做的决定。 “霍启,”洛青阳打断了他的话,这是他头一次连名带姓的叫霍启名姓,富贵之家讲求温良恭俭让,洛青阳平日说话皆温润有礼,现下真是有些被逼急了,他跳下床一步一步慢慢走进霍启,在一步之遥的距离处停下,平日含着星光的双眸现在却黯淡得很,少年言语之间都有些哽咽了, “我说了我不回去,我不想回盛雍。” 霍启脸上没有表情,幽深的双眸好似无波古井,像黑色漩涡,紧紧盯着面前已有泣意的洛青阳,明明心中早已动摇,但面上却还要强装冷淡,而他那好似含冰的眼神,却也让洛青阳有几分寒心。 若问他为何私自跑出来,他有很多理由,比如真的很想离开父王和洛天成,自己游走山河,不再做那笼中的雀儿,比如母妃的祖上就是荆州地区的豪族,他不过想去母亲小时候生活的地方一看,还比如他想知道雍京之外的世界是不是真如一些人所说的‘寒门清苦,百姓嗷嗷。’ 可他知道,他跟着出来还有其他的理由,那便是他心里舍不得霍启,为了能跟着一同出雍京,他与洛天成冷战,被父王责骂,颠沛流离。 可是,他不顾礼法的跑出来,最后换来的确是霍启冷冰冰的劝诫。 这让他如何能不委屈? 洛青阳眼睫低垂,心下自嘲,“将军若是担忧我父王和太子会怪罪于你,大可不必,随军的一切后果我一人负责。想必天成哥已然发现我离了雍京,不必将军护送,明日太子府定会派人追赶上来,如若到时候是天成哥答应我随军而行,将军怕是也不能有任何的异议了。” 半响霍启才应道,“霍启会依命行事。”他垂了眼睑,平淡的声音中叫人听不出情绪。 又是良久的沉默,洛青阳率先败下阵来,明明刚刚还斗志昂扬的少年此刻却像霜打了的茄子,没了世子的身份,跟随大军出行的他只能乘载辎重的马车,一路颠簸,现在他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骨头似都要散开,整个人软得很,心里又委屈又难过,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就要匆匆离开, “饭菜已经布好,还请将军快些用食,都该凉了。”说完,绕过霍启就要出去,却被霍启拉住了手腕, “世子去哪里?” 霍启的语气比刚才柔和了许多,透出淡淡的关心,洛青阳没有转过身,抿唇道, “我还有许多饭食不曾送,自然是去送饭了。” “这些交给其他人做就好。” “不必,这本是我的差事,我……” 霍启打断他的话,“那些不是世子该做的。”顿了片刻,霍启又问,“世子可曾用过饭?” 像是为了配合霍启的问话一般,洛青阳的肚子突然咕咕一叫,让本准备说谎的已用过饭食的洛青阳羞得两颊通红,只能回到, “不曾,只早上吃了点东西。” 他身后的霍启皱起了眉头,心里泛起一阵心疼,东奔西走一天竟然只用了早饭,想必这金尊玉贵的小世子早就饿坏了,霍启将他拉到了桌前,“世子不嫌弃,就跟着霍某一起用饭吧。” 洛青阳手腕被他拉得紧,这会儿正跟他闹别扭呢,遂轻轻挣扎了一番,霍启见他挣动,便松开了他的手腕。 洛青阳不理睬霍启,看到桌上摆的食物,觉得更饿了,也没拒绝,坐下就开始用饭。 霍启去外面吩咐了其他人送饭,随坐下来同他一起用食,一时无话。 第57章 二人用了晚饭,霍启命人收拾桌子,他出去检查辎重及士兵的情况,掀开帘子,却见洛青阳正百无聊奈的坐在他的床上,遂开口问他, “世子要不要出去一起走走?” “不去。” 霍启无声的叹口气,劝道, “出去消消食,免得晚上睡不着。” 洛青阳抿唇看他,眼神冷冷清清,端足了世子姿态, “受不起霍将军的关心,我就不去了。”一句话说完,没想到霍启折回,走到他跟前,微微俯下身与他视线平齐,突然而来的压迫感使得洛青阳身体不自觉的后仰。 霍启没有说话,只伸手牵住洛青阳的,将他自床上拉起来,出营前,在木架上取下了披风,细细给他披上了才掀开帘子出去。 检查完辎重后,霍启见洛青阳受不得野岭夜里的寒风,将剩下的任务交给了张信两兄弟,自己又领着洛青阳回了大帐。 刚进大帐洛青阳终于忍不住搓搓双手,往手里哈了口气,才算缓和了点,霍启见此,伸过双手用自己的大掌拢住洛青阳玉白的手,轻轻搓动。 洛青阳任由他搓了一会,待到双手热乎了才双手自他掌中抽出,骤然从寒冷之地进到温暖的帐内,困意袭来,洛青阳掩唇打了个哈欠,他今天累坏了,早就想休息,到了此时,方才想起帐中仅有一张床。 犹豫了一会儿,洛青阳捏捏衣角,道, “帐里只有一张床,不便打扰将军,我还是去别的营帐里睡吧。” 本就是他‘赖着脸皮’跟来,总不能喧宾夺主,抢了霍启的床睡吧? “行军途中一切从简,除我的营帐外,其余帐内均有六七个将士,且那些帐中的床不如我帐里的,小世子金尊玉贵,今晚还请就在此休息吧。” 洛青阳实在太累,眼皮沉重似有千斤,听霍启这么说,也懒得在推辞,但若占了霍启的床,那他去哪休憩呢? “那将军?” “我姑且去张副将处睡一晚。” “……”怎么听起来好像很可怜的样子?洛青阳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霍启吩咐人打来热水供洛青阳洗漱,洛青阳坐在床沿儿边上,身子软似棉花,眉梢眼角都是疲累印记,霍启知他累得很,见他脱靴半天不能脱下,走到他身边蹲下,亲自为他除靴,这样亲昵的动作吓得洛青阳的瞌睡一下就醒了,下意识的缩腿, “唔~我自己来,不敢劳烦将军。” 霍启不理他的话,握住少年纤瘦的小腿将其固定,片刻就将靴除下,露出里面雪白的丝绢袜。 洛青阳双腿得了自由,赶紧往回缩了一缩,袜中双足别扭的动了动,霍启抬眼看他,耳朵尖儿都红了。 明知方才的动作有些越矩,可他几乎是顺着本能的为他除靴。 洛青阳在霍启的注视下洗完了脚,一切都收拾妥当后,霍启环顾一圈,视线停留在床上的棉被上, “帐中无炭火,世子若是觉得冷,我叫人在加床被褥。” “不,不必了。”洛青阳还沉浸在方才的暧昧中,这会儿同他说话都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红的。 霍启怕他心下难堪,简单交待几句后,就要告辞退下, “既然已收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5 拾妥当,那霍某就不打扰世子休息,先告辞了。” “欸,”洛青阳拉住霍启的衣袖, “等,等等,这本是将军的大帐,床也是将军的床,我怎好一人独占,将军不嫌弃,同,同我一道休息也是可以的。” 说完了,洛青阳才后知后觉这话有多失礼节,就是他不介意,难道就能保证霍启愿意同他一道睡?这般想着,他心下越发难堪,羞耻的无地自容,捉着霍启衣袖的手都要没了力气。 霍启知他所想,轻轻拍拍洛青阳的手,安慰道, “世子好意,霍某心领了,但世子皇亲国戚,霍启不敢僭越,行军在外,一切不比雍京,有不妥之处,世子多多担待。” 他站着,洛青阳坐着,视线之下就是少年清瘦的身体,还有散落的青丝,有些发丝伸到少年雪白的脖颈之中,蜿蜒成黑白分明的诱人景色。少年踩在靴上的脚也如白玉一般,好看得很,洛青阳骨架小,双足虽不似女子小巧,但霍启心中比划估量,怕是他一掌也几能够握住。 丝丝缕缕,点点滴滴,都精致动人,竟是比霍启午夜梦回里的‘洛青阳’还要完美,他心里怀着龌龊,怎敢同他一榻而卧? 就算如此,因他主动邀请的话,霍启的眸色变得深沉可怕,若叫此时低头的洛青阳看见,怕是真要骇上一跳。 “世子早些睡下,霍某先行告退。” “恩。” 见霍启出了大帐,洛青阳不由得舒口气,双手捂住自己绯红的脸颊,一咕噜滚到床上,扯开被子将自己埋住,半天自被中幽幽传出句: “真是太丢人了!!!” 在床上滚了几圈,洛青阳真就知道霍启说的‘一切从简’是什么意思了,临时铺就的床很硬,咯得他骨头疼,加上没有炭火暖炉取暖,洛青阳一个人躺在床上真是又冷又难受,可他又不好意思麻烦霍启,只能自己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下。 虽然睡得不好,睡的时间也不长,可他却断断续续做了许多梦,梦里他一时在皇宫里,一时又在霍启的大营里,一时在同洛天成品评诗赋,一时又正被霍启握住了双足挣脱不得,最后的场景回到了王府,婢女简研像往常一样唤他起床,耳边恼人的声音一直缭绕,他还想睡得很,只能扯过被子盖住头顶,留下满头青丝散在外面,像互相缠绕的葛藤,又像海中墨蓝的水藻,他瓮声瓮气的嘟囔, “简研别闹,让我多睡会。”他这一说,耳边果然安静了,心神放松下来,迷迷糊糊的又要坠入梦乡,不曾想那烦人的声音,又响起来, “世子,东宫来人,已至军中。” 霍启爱怜他,轻轻拍了怕被褥,床上的人停止撒娇般的扭动,洛青阳身材纤瘦,这会将自己缩成一团,从外看,只显出一个小小的突起来。 迷蒙中的洛青阳讲这话回味了好几遍,而后猛然睁眼,他慢慢滑下被褥,露出双眼,想是要确认现在的情况,刚刚出来,就和霍启对上了目光,洛青阳吓得立马坐起,衾被就顺着他的胳膊滑下来,露出里面纯白的亵衣, “抱歉,我还以为在王府里。” 这样温软的模样,看得霍启一阵心痒,若是可以他定会让少年再睡会,只是东宫来人已经等了有些时辰。 霍启扫了扫洛青阳雪白的脖颈,刚起床的他耳朵透着点薄红,是极为暧昧的颜色, “无妨,小世子慢慢穿戴,霍某去外面等候。” 说完出了帐门。 —————————————— 小剧场: 青阳:冷冷冷死了,你都不陪我睡觉 {{{(>_<)}}} 霍启os:可能这就叫天然诱受吧,不说了,我先自己解决一把。( ? ?ω?? )? 第58章 王文德见洛青阳进了大帐,立即上前见礼, “参加世子。” 洛青阳点头回应,瞥见霍启也立在一旁,颇有些不自在,他在王府之外,向来雅致有礼,方才那样赖床撒娇的模样,除了父王母妃和丫头简研外,再没人见过的。 “怎么是王大人来了,天成哥也舍得让你离开盛雍么?” 王文德是洛天成的左膀右臂,善于出谋划策,是洛天成最为得力的幕僚,洛天成向来喜欢将他带在左右,即使有重要的任务也鲜少让他离开京城。 王文德听他揶揄,也不恼,见招拆招道,“殿下知道您离开雍京,寝食难安,怕小世子在外不习惯,见府上就我一个闲人,所以让我快马加鞭赶过来看看您。” 话说完洛青阳便微不可察地蹙眉,王文德知道那句‘寝食难安’起了作用,继续道, “太子怕您一会子坐马车受凉,所以专程让我给您将那件白狐裘带来了,”他拍拍掌,外面进来一小厮,手里捧着个木盒,盒盖打开,里面躺着的正是他惯常穿的白狐裘,这裘衣还是去岁入冬时,洛天成特地命人去极寒之地猎了白狐,做好后送给他的。 王文德将洛青阳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下得意非常,他除了能谋善决外,更可谓舌灿莲花,虽说太子对洛青阳私自出京一事已经妥协,可若能将其劝回,也不失为大功一件,他见洛青阳眼底有些黛色,知他昨晚定没怎么睡好,这样娇贵的小少爷,最吃不得苦头,稍加劝慰,必能叫他乖乖回京。 “行军打仗不比别的,非常辛苦,我看世子眼下带青,必是昨夜没睡好。”他指着帐内木桌上霍启为洛青阳备下的早饭,摇头叹气,“世子看看,这外面的饭食肯定也不合您的口味,殿下已在东宫备下珍稀菜肴等您回去一起用呢,还有王府的高床软枕,您若是真要跟去,这些可都没有了。” 洛青阳腹中本就有些饥饿,听王文德说起东宫饭菜,只觉腹中更为辘辘,但桌上的东西确实让他提不起胃口。 他抿了抿唇,偷偷笑了笑,假模假样的回他, “听王大人这么一说,我若是不回雍京,不仅对不起天成哥,怕是还要担上不知好歹的名头。” 王文德一听这话,赶忙请罪道, “不敢不敢,世子误会了。” 洛青阳绕过王文德,走到木桌旁坐下,对着霍启轻声道谢,便开始用起了早饭,只是简单的白粥,品相味道自然比不上王府里的,但不至于叫人不能下咽, “我知道王大人口才了得,说是能颠倒黑白也不为过。” 王文德立即作揖,“不敢不敢,世子过奖。” 洛青阳放下手里的勺子,对着他狡黠的笑,“王大人无需谦虚,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呢,以前我可是上当多回。” 王文德唯唯,“不敢诓骗世子。” “正因为上当多,所以这次偏不着你的道了,王大人无需再劝了,大人费口舌劝诫半天,却丝毫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6 不提及天成哥的吩咐,想必他已答应我离京了,还不快跟我说说天成哥都让你带了些什么话给我?” 王文德无奈,心想这小世子果然聪明,心思玲珑,讨人喜欢,怪不得让殿下挂心不已,他自怀里掏出个信封,封面写着‘阳儿亲启’几字,字迹遒劲。 洛青阳接过,只一眼便认出这是洛天成的笔迹,他撕开封口,细细读起里面的内容来。 他一时皱眉一时带笑,霍启心下已有猜测,又同王文德交换了眼神,王文德冲他点点头,霍启便基本确定这回南下荆州,洛青阳必会跟随了。 果然就见洛青阳脸上浮起了得意洋洋的笑,他视线在霍启与王文德二人间逡巡一圈,最终目光定在霍启身上,扬了扬手里的信, “天成哥同意了,将军,这回你怕是赶不走我了。” 霍启颇有些好笑,“我何曾要赶走世子,不过忧心世子安危罢了。” “昨夜,你明明……”洛青阳想要反驳,但意识到王文德还在此,便未将下面的半句说出。 偏生说的这半句话含混不清,叫人浮想联翩,王文德有些惊讶,昨夜?昨夜怎么了?但他面上神色如常,并未刨根问底。 宫里的事纷繁复杂,一件事牵连者动辄成千上万,关系也乱得很,他见得多了,只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洛天成交待的任务已经完成,他便要告辞, “不瞒将军,太子殿下确已下令让世子随着您一起南下荆州,世子自小便有四处游历的愿望,只是殿下京中事务繁忙得不了空闲,安和王因制也不便出京,是以世子的心愿一直没能得到满足,这次将军南下荆州,想必以将军之力,对付小小红巾匪尚不成问题,所以殿下将世子托给您照看,心里也是十分放心,世子此行全赖将军照拂。” 说毕他对着霍启深深做了一揖,“我也算看着世子长大的,世子从未吃过苦,这次远行,如有麻烦之处,还请将军多多担待。” 本朝有制,封王后不可擅自离开封地,安和王王邸建在雍京,他的王爵虽是散爵,但祖制不可违,依旧不能擅自离京,因此洛青阳跟随安和王出行的机会少之又少。 太子下令,霍启自然应允,他冲王文德回礼, “王大人请放心,霍启定全力护世子周全。” 王文德点点头,又命人将洛天成备给洛青阳的衣裳器用都拿了出来,洛青阳走得急,什么也没带,这些东西都是洛天成并着安和王两人连夜准备的。 洛青阳听他提起安和王,心中不免有些难过,并不是后悔出京,而是后悔没能同父王好好道个别,此次南下荆州,不知何时能归,他的两个哥哥又外放历练去了,父王一人在府,会不会寂寞? 他同霍启一起目送王文德上马,见他要走,洛青阳让他帮自己带个话, “还请王大人回京替我向父王和天成哥带几句话。” “世子请讲。” “这次出行仓促,青阳没来得及向他们道别,青阳自知孩儿心性,时时惹他们烦忧,但请他们勿要挂心,青阳虚岁已十七,不能再囿于京都的方寸之地,当外出历练,见识山河。下次回京,我必亲到东宫,向天成哥负荆请罪。”说完便王文德抱了一拳。 太子只愿他平安无事,哪舍得叫他负荆请罪,虽知洛青阳不过面上之词,但心里也将话记下,王文德回到, “我一定将世子的话一字不落的带到。” “如此便谢过王大人了。” 王文德的任务完成,不能耽误过久,又细细交待了一些细节,说完后,双腿一夹马腹,带着身后的几个小厮返回京城。 待到王文德及其随从的身影消失后,洛青阳才收回目光,转身眼里却含着泪水,霍启上前将手搭在他的肩上,稍稍凑近些,低声安慰他, “世子不似京中其他子弟,此次南下荆州,一路上必能见到许多雍京没有的风物,世子定会不虚此行,霍某也将全力保护您的安全。” “恩,”洛青阳吸了吸鼻子,稳定自己方才有些激动的情绪,“叫将军见笑了,以后的日子,还得请将军多担待。” “自然。” 洛青阳起得急,此时未及束发,有风拂来,发丝轻扬,似乎只要一伸手,霍启便能将它们握在自己手中,细细把玩。 霍启细细凝视着那些飞扬的发丝,眸色幽微难明。 没人知道,他平静的表面下,心里早已波澜汹涌。谁知辗转多时,洛青阳最终还是随他出征,或许,将洛青阳送到他身边,是上天的主意。 ‘天予勿取,反受其咎。’ 既然洛青阳主动来到他身边,那这次,他可真的不会再放手了。 洛青阳身份不宜暴露,霍启只说他是朝廷派来的监军,监军一职既能对他的身份进行保密,又能让他在军里得到厚遇。 一切收拾妥当后,大军出发,霍启询问洛青阳是否会骑马,洛青阳答曰会,他便命人牵来一匹。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小剧场: 青阳:随夫出征咯。(*^▽^*) 霍启(得意洋洋):我带你见识山河~ 第59章 副将张信牵来马,望着唇红齿白身单体薄的洛青阳,有些担心他控御不了手中烈马,昨夜将军忽至他营中,说是京里来了人,所以要同他一起过夜,他心里还奇怪,谁来了才能让将军将自己的营帐让出,今早见洛青阳从将军的营帐中出来,方才知道原来是这位主子来了,也难怪将军愿意委屈自己。 其实,他心里对于这位突然出现的‘监军大人’心里多少有些不满,毕竟洛青阳是洛天成的人,当年洛天成在顾怀莹一事上打压霍启可是用了十成功力,现在将军势力大,西北军唯将军是瞻,难免洛天成又有什么坏主意。 可想了这么多,到底不能忽视洛青阳的安危,张信摸了摸手中马匹马背的毛,提醒道, “此马看似温和,但到底是用来行军打仗的马,军中没有供人乘坐的马车,监军大人若是不嫌弃,不妨与属下共乘一匹。” 张信这话看似为他着想,但言语之间颇有为难之意,洛青阳顺着牵引的缰绳望向张信背后的马匹,只见此马通体血红,四蹄健硕,此刻正弯着前蹄低头打嚏。 洛青阳接过张信手中的缰绳,他绕着此马走了一圈,马儿就跟着他的动作晃悠脑袋,最后洛青阳在马头处立定,轻轻抚摸该马的头部,顿了片刻自后走到侧腹,一踩马镫便跨上了马。 他居高临下的望向张信,脸上带着笑, “不敢劳烦张副将,五岁时,家父为了锻炼我的身体,便让我学习御马术,粗略算起来,也算有了十年的骑龄。” 张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7 信听他言语,又见他弓马娴熟,不禁为他刚刚说的话感到几分羞愧,心想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这看似孱弱的王府世子,竟也有过人之处,只好干笑几声,抱拳后便跨上了他自己的马匹。 霍启将他二人的来往对话看在眼中,未置一词,用力一夹胯下马腹,青駹便往前驶去,霍启却在洛青阳看不见的地方,微弯了嘴角。 大军见将军出发,亦驭马跟上。 除了前方打探情况的斥候,霍启与洛青阳二人地位最高,他们走在最前面,大军正穿过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谷,薄薄的迷雾里,身着黑甲的军士前后相连,像一条蛰伏的透着血腥味的蛇,穿行在重重山岭之间。 愈往南走,气候相较雍京越发温暖,但大风依旧凛冽,尤其是峡谷地带,山风多股汇聚,风力大增,刮在人脸上,刺喇喇的疼,洛青阳有些受不住,命人取了白狐裘穿上,整张脸就埋在白色的裘毛里,他一张小脸被松软发亮的裘毛包裹,脸颊瓷白的肌肤似要与白狐毛融为一体,鼻尖却带着点红,他轻轻搓手哈气,想必早已察觉到霍启注视的视线,洛青阳转过头来,询问, “将军可是有话要说?” 昨晚没能休息好的洛青阳一路上打了好几个哈欠,是以眼里还雾气蒙蒙的,目光也带着软软的好似没睡醒的无力,霍启微微有些不自然的转过头, “没什么,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到达菖蒲郡,我已令斥候前去传达大军将到的消息。世子再忍耐片刻,等到了菖蒲,便能休息了。” 霍启突然说出这样一番关心的话语,表情又一本正经,洛青阳多少有些吃惊,反应过来后,心跳却砰砰砰的快跳起来,他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只是却将脸埋得更深,这下只露出两只眼睛,偏生又垂着眼睫,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神色, “无妨,行军途中吃不饱睡不足乃常有之事,况大军都以棉絮加身,只我有白狐裘,我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 他沉吟了片刻,瓮声瓮气的加道, “不过,谢过霍将军的关心。” “恩。”霍启也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 此后二人一路无话,等到菖蒲郡时,郡守早早领了人到城门等待,他见霍启一行人翻身下马,脸上带笑,立即迎上前来,先是见了个礼, “霍将军。” 霍启回礼, “张大人。” 张鹤早就瞧见了霍启身后的洛青阳,见他身披白狐裘,容貌姣好,搜肠刮肚一番,却不知此人身份,遂小心试探道, “不知这位大人是?” 洛青阳见他问自己身份,自己上前说明,道,“张大人,鄙姓令狐,是朝廷派下随军的监军。” 令狐是洛青阳母亲的姓氏,而洛姓是皇姓,他若说是‘洛’姓,只怕身份会暴露。 监军?老奸巨猾的张鹤灰黑浑浊的眼珠一轮,只嘿嘿笑着见礼,心中却对洛青阳的身份存疑。 本朝虽有大军出行,监军陪同的惯例,但稍微听过霍启事迹的人都知道,霍启行军朝廷从不会派监军随行。 但这人说了自己的身份,霍启也没反驳,张鹤自然不敢怠慢, “霍将军,令狐大人。二位风餐露宿,千里行军,一定疲累非常,我已经命人备下了酒菜,收拾好了上房,还请将军和监军大人随我进城,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郡守府。 若说方才张鹤心里还猜测这令狐监军可能是朝廷里某个随行的勋贵的话,现在他却对自己的想法有些怀疑了。 郡守府里的会客大厅里,炭火充足,洛青阳早早取下了厚厚的裘衣,此刻的他穿着一件深蓝色衣裳,满头青丝只用了形制简单的木簪绾上,简单的装束却因为洛青阳明媚的长相而变得冶丽,张鹤见他目光不时与霍启交错,见惯了风月的他心里隐隐就有了个猜测。 莫非,这所谓的监军大人,只是霍启随军带来的暖床人? 人人皆知,霍启是一方名将,京中亦有不少名门闺阁对他有意,但霍启至今依旧是独身,莫不是因为他只喜好男子? 想到这,张鹤没忍住又看了看洛青阳,细细打量后,见洛青阳举止间皆有风流韵致,更加笃定自己心中猜想,洛青阳见他打量自己多时,心下虽隐隐有些不快,却不直说,只转头冲着张鹤点头,含笑示意对方打量动作的无礼,张鹤老脸一红,尴尬一笑后假咳着掩饰自己的失态。 此时酒已过三巡,张鹤指着满桌珍肴,道,“霍将军,令狐大人,二位张副将,这桌上的菜都是我菖蒲地方特色,还请各位大人不要嫌弃这些本地菜肴,多用些就是给我张某人面子了。” 众人含笑着伸筷。 张鹤虽是一郡之守,但菖蒲郡地狭人少,所以张鹤的品阶较低,自然让霍启坐中位,但霍启想将位置让给洛青阳,洛青阳自然不能受,只捡了霍启的左手边坐下。 初时正是霍启的这一动作叫张鹤以为洛青阳定是位居高位之人,可常年耽于风月的他也知道,有些时候为了迁就自己的小情人,总会对对方多施一些宠爱,比如他自己,就喜欢在床笫间叫那些二八年华的宠妾‘好奶奶’‘姑奶奶’之类的。 不管如何,张鹤心中知道自己应当把握住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他任菖蒲郡守已近十年,正常情况早该升迁进京,奈何他出身寒微,京中关系也不硬气,升迁之事总被上面的人压着,此次好容易见到霍启,还有一个不知身份的令狐监军,自然是百般讨好。 酒桌上张鹤多番劝酒,对着洛青阳说了许多恭维的话,只因霍启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看上去难接近得很,两位张副将也只知吃酒,可这令狐监军却是言笑晏晏,他想着可以从洛青阳身上下手,将他哄开心了,霍启自然就解决了,只是被天仙似的美人注视着,饶是张鹤这样的风流官宦也有些飘飘然,心里也对霍启能坐拥如此美人而羡慕不已,酒喝得多了难免有些妄言, “我有些同年老友在京中当差,每每捎信于我,总说盛雍京,天子脚下,国色如云,以前张某人不信,今日见了令狐监军方才开了眼界。” 张鹤说完此话,席上出现了片刻静默,霍启执著的手顿住,张信张勇两人也面面相觑,最后望向洛青阳,洛青阳似也未想这张鹤竟会说出如此轻薄之语,他心下愠怒,但面上却只淡淡一笑,道, “张大人太过赞缪,我这等粗鄙之貌如何当得起‘国色’二字?张大人是没见过后宫粉黛,她们个个皆远出我之上,是张大人寡闻了,况且我本男儿,更何来‘国色’之说?” 听了洛青阳举重若轻的一番话,张鹤知道自己酒后说错了话,心下不免有些紧张,一听洛青阳说什么后宫佳丽都见过不少,知道他必身居高位,这下只怕是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8 将人得罪了,心里好不后悔,只想时间倒流,收回那等无礼的话。 洛青阳见他一脸悔恨模样,执箸的手微微颤抖,心下好笑,“怎么,张大人这是不信我的话么?大人自可上京城检验一番,方知我所言半分不假。” “不敢,不敢,方才,方才是张某人失礼了,还望令狐监军多多包涵。” 给了他一些难堪,洛青阳也不再难为他,只淡淡转移的话题,张鹤听他说起了其他事迹,方才放心下来,只想着一会需要做些什么弥补过错。 用完接风宴后,霍启等人自然由郡守府中的仆人领着去了各自的房间,不多赘叙。 —————————— 小剧场: 霍启:其实张大人所猜所言皆是事实,令狐监军出身高贵,可亦是我的暖床人,你说他长得美,也是实话。 张鹤(一脸苦相):那为什么我还是不能升迁??? 霍启:因为啊,青阳生一次气,我就得跪半个时辰搓衣板,你还想升迁???? 第60章 仆人领着霍启与洛青阳进了一个院子,他二人的房间虽毗邻着,只房门隔得有些远,这院子前有一池水,水里有些残败的荷叶,枯荷中又似隐约可见新绿,近日气温回暖,不知是不是有春意到来,池边还有一圈柳树,全都秃噜没了叶子,尖儿上却有点嫩黄,在这残败的景象中,是极其鲜亮的颜色。 比起院里的景色,房间倒显得精美了许多,但到底比不上雍京的建筑,这景这屋,让富贵窝里长大的洛青阳看了,生出些萧索感慨, “自出了雍京城,看过这些地方,才发现并不是处处都如雍京一样繁华。” “菖蒲郡不是军事重镇,来往客商不多,萧索也难免。” 他见洛青阳只将那件白裘挂在臂弯处,却没有披上,提醒道, “外面风吹着,令狐监军为何不披上白狐裘?” 经他一提醒,洛青阳才觉察出冷来,却没有披上裘衣,只应了一声而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再说这张鹤,他因为酒桌上得罪了洛青阳,这会儿心里十分不安,只想着有什么方法可以弥补一下。 听那令狐监军的口气,知他是京里有权有势的人物,一般嘛,能当上监军的不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便是出身高贵的世家,只不知他同皇家可沾亲带故了? 他一边踱步,一边唉声叹气,金银宝器洛青阳自然不缺,异域奇珍自己也拿不出来,要是能知其底细,探其所好,就能中其下怀了,可现在他对洛青阳无所了解,冒冒然前去,只怕会更让人反感,这样的人到底缺什么呢? 正愁眉时,张鹤新纳进的姬妾正端水进来伺候他洗漱,见张鹤一脸忧容也不敢上前扰他,只将水放到桌上,将锦帕柳条枝等物放好后,柔柔弱弱对着张鹤福身道, “天冷,且让妾身给老爷暖床。” 正来回踱步的张鹤脚步一顿,回身望向正自解衣衫的侍妾,忽然一拍手,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天儿冷,纵使有炭火暖屋,哪能比得上温香软玉在床上一躺?不仅能暖床,还能暖得活色生香,好好好。” 张鹤连说三个‘好’自,心想那令狐监军虽自己就是个美人,但也是男人,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谅他是柳下惠,还能拒绝自荐枕席的美人 ? 张鹤无暇顾及身旁娉娉婷婷一脸媚态的侍妾,见天色已晚,忙整好衣冠后,推门而出下去安排,只留下半解衣裳的姬妾和屋内的一豆微光。 这厢霍启正在房中提笔写信,突然响起扣门声将其思路打断,他有些不满的皱眉,烛光打在门窗上,自然能倒映出敲门人的身影,霍启认出这不是洛青阳的身影,更不是张信张勇两兄弟的,看其孱弱姿态,怕是个娉婷女人,他放下手中笔翰,问道: “门外是谁?” 开口果然是女声: “将军,张大人让奴婢给您送壶热茶。”这女人顿了片刻,怕他不给开门,特地又加道,“这茶是菖蒲的特产,大人让我务必拿给将军尝尝。” 霍启伸出食指感受了一下桌上的茶壶,茶水已然凉透,才道, “进来吧。” 那女人推门而进,手里果然提着个茶壶,开了门,望见霍启正皱眉看向自己,垂眼低眉的福身道安,而后起身关了门。 望见霍启还盯着自己,遂款摆腰身面上含笑朝着霍启走去,这个女人的长相十分美艳妖娆,大眼白肤,身材婀娜,举手抬足间满是风情,霍启不仅皱起了眉,神色也越加冰冷,淡淡道, “把茶壶放下,然后,你出去。” 女人听他这话掩唇一笑,又增几分惑人,那张鹤说雍京国色如云,这女子单论容貌也堪称国色,她将茶壶放好后,不仅没有依言退出去,反而拉扯下肩头衣裳,香肩半裸,一步一步靠近霍启,霍启不着痕迹的退了退。 只听得女人说道,“大将军,妾身小字月奴,久仰将军威名,心中渴慕非常,今日特奉张大人的命令前来伺候。” 说完颤巍巍伸出一双莹白的手圈住霍启的脖子,她的丰腴紧紧贴着霍启精壮的胸膛,对着男人呵气如兰,霍启却半丝兴趣也无,及时截住月奴吻来的红润的香唇,手上轻轻用力月奴便倒在了地上,‘碰’的一声,月奴吃痛得惊呼,楚楚可怜的揉弄被磕到的手肘,眼中却不敢有半点埋怨,只是疑惑的望着此刻正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男人,月奴秀眉微蹙,嘴里糯糯的娇嗔, “将军好大力,弄疼奴家了。” 霍启不仅不解风情,更不会怜香惜玉,冷淡道, “你若再待片刻,疼得就不止是你了,我把张大人叫来陪着你一起疼,如何?” 听他说要惩罚张鹤,月奴脸上的笑意顷刻就消失了,惨白得似瞬间失去血色,只匆匆爬起来想保住霍启的腿求情,却被霍启脱开。 月奴知他不吃美人计这一套,也不装可怜了,只跪倒在地频频磕头,口中求情道, “将军大人大量,奴婢错了,不该擅自自荐枕席,奴婢这就下去,这件事与张大人毫不相干,都是月奴自作主张,还请将军不要问张大人的罪。将军开恩。”月奴说完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头,从霍启的角度看,那美人额上瞬间就带上了血瘀。 倒是叫人生出几分怜悯,只是这张鹤有胆子打他的主意,哪能就这样放过他? “张大人乃一方郡守,难不成犯了错事还要你一个女人来担责任?” 他问完这话,跪着的月奴浑身一震,似是怕极了得罪张鹤后的后果,但依旧语焉不详,“月奴只求将军开恩,不要问责张大人,若是张大人怪罪,月奴只怕在府里就过不下去了。”说到最后,已然带了哭腔。 听完月奴的话,霍启便知那张鹤平日里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59 定不是个和颜悦色的主,怕是有些御下的手段,但这只是人的府中事,他也不便多管。 “下去吧。” 月奴聪慧,听了这话知他不会马上问罪张鹤,立马站起向霍启福了个身就退下了。 霍启在房里坐了片刻,起身拿起毛笔正要继续方才的书信,却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将手中笔一抛,急急去了洛青阳的房间。 他轻叩门扉,却无人应答,霍启耐心告罄,正要推门而入,门却开了,开门的是个女孩,年纪看上去很小,长得十分清秀,见着霍启立在门外有些慌张,见霍启打量自己害羞得低下头,支吾道, “这位大人有什么事?”她刻意压低声音,怕里面的洛青阳听见。 “你是谁?” “我,我是张大人派来服侍监军大人的侍女。”听霍启问自己身份,女孩支支吾吾半天却给出个不那么叫人信服的答案。 果然霍启不悦的皱起了眉,身上低压气势迫得女孩不得不抬头,见霍启面色冷峻,吓得又低下头,心里害怕,手上也抖起来,手里的锦帕掉在了地上。 她还小,没见过什么大人物,见霍启一身冷峻气势,吓得慌了神,况且她又不是什么真正的侍女,方才为了让洛青阳留她在房中,故意撒谎说自己是张大人派来伺候的人,洛青阳好说话,没怀疑她,但面前这人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话。 “侍女?”霍启捡起地上的锦帕,递给女孩,女孩惊讶又害羞的接过了,红着脸颊,到更显得面似桃花,她轻声道谢, “又是张鹤派你来的,你跟那个月奴是一起的?” 听他说起月奴,女孩的眼睛陡然睁大,吃惊得抬头望向男人, “您怎么知道?您,您就是霍将军?” 霍启冷哼一声,却也没有迁怒她,只道,“下去吧,张鹤旁门左道的手段倒是用得顺手。” “可是,”女孩听他让自己下去还有些犹豫,但一见霍启那张冷冰冰的脸,也不敢说出半句反驳的话来,只犹疑地望望房内。 霍启见她犹犹豫豫的模样,耐心告罄,斥道, “还不下去。” “呀,”女孩被唬了一跳,再不敢停留片刻,匆匆饶过霍启就下去了。 待到女孩的背影消失,霍启才收回目光,他想回自己的房间,但这半天却不见洛青阳的影子,心里不免有些担心,想了想,他进了房,顺便带上了门。 大致四顾一番,却并未发现洛青阳的身影,见房内侧室似隐隐有水声,正要提步进去,洛青阳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来, “花奴姑娘,请将我的衣服拿进来。” 洛青阳的声音有些慵懒,还带着点黏糊糊的湿意,霍启在侧室外虽听得不真切,但也知道洛青阳此时怕是正在沐浴。 洛青阳等了许久还不见人应答,他不确定的询问出声, “花奴姑娘?花奴姑娘?外面有人吗?” 霍启不知自己还该不该站在这,可他脚下却半点退下的意思也无,正在思虑间,只听得里间哗啦一声,怕是洛青阳久不见来人,自己就要从浴桶中起身。 这会儿屋里不算冷,可如果少年一身带水…… 想到这,霍启犹疑了片刻,然后走进了内室,内室装饰简单,用一盏屏风隔着沐浴的大桶,屏风上方飘散着袅袅热气,那热气顺着一直飘到霍启面前,似乎还带着点香气。 洛青阳已经起身,清瘦的身影投映在屏风上,他满头青丝披散,发尾就随着少年的动作而左右倾斜,下面就是洛青阳纤瘦的腰肢,看上去似乎不盈一握,顺着点点细腰往下,则是浑圆的臀部,霍启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冒着‘浑圆’这样一个词来,可少年腰下的臀确实是挺翘的,圆润的,看上去丰腴得很,他有些口干舌燥。 似乎有些冷,洛青阳将一只手撑在浴桶边儿上,又轻轻问了声, “外面有人么?” 还是没人出声,霍启只听得‘哗啦’一声,屏风后的洛青阳已经自桶中跨出一条腿,虽只看见影子,但霍启依旧知道,洛青阳的腿必定又长又细,他顺着屏风下的空隙看去,果见洛青阳一只带水的玉足已经踩在了地毯上,裸露着的半截小腿修长莹润,还散发着水汽,当另一只脚也跨出来时,霍启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是要给他送衣物的。 霍启拿过放在屏风外椅子上的衣物,绕过屏风将手中衣物递了进去。 洛青阳惊呼一声,“原来花奴姑娘还在么,方才姑娘可是有事,我唤了许多人也没人回应。” 霍启意识到他把自己当成了刚才的侍女,王府里侍女奉衣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知出于什么心事霍启没有出声,任凭洛青阳误会自己的身份。 知道外面还有人,洛青阳又跨坐回了木桶,只是这下同霍启手上的衣物距离有些远了,洛青阳道, “麻烦姑娘再递近些,我够不到。” 霍启这下知道瞒不住了,想要出声,发现嗓子却干涩得厉害,猛一回神才发现,不止嗓子,他浑身都燥热得很, “世子,是我。” 霍启一边说,一边却已经绕过了屏风,屏风里的风光也被尽收眼底。 “唔~”洛青阳没想到会是霍启,他一脸呆愣的望着手里拿着衣物的霍启一步步朝自己走近,半响后才记起遮羞,双手交差遮住胸前风光,身体也往水里更深处埋了埋,惊问道, “怎么,怎么是将军?” 这其间来龙去脉一时半会儿霍启也说不清,他只能道, “还请世子先穿好衣物,而后我再向世子仔细解释。” “恩。” 洛青阳轻轻应了声,同霍启尴尬的四目相视一会,见霍启没能意会他眼神中的意思,无奈开口道, “将军再把衣物拿近些,我够不着。” 霍启听他话就又走进些,许是泡在热水中有些久了,洛青阳裸露在外面的肌肤透出种泛着水汽的薄红来,胸口的风光虽被他遮住,但这样护着胸口的姿势却叫他看上去楚楚动人,况且走得进了,霍启一眼便将更为香艳的半隐在水下的风光看了个遍,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似在极力忍着什么。 洛青阳伸手过来接霍启手里的衣服,这下连胸前的景色也显露无疑了,那白皙肌肤上殷红的两点像是打在白雪上的梅花,吸引了霍启所有的注意,或是接触到了冷空气,那两颗红豆颤颤巍巍的挺立起来,与他害羞带怯的主人形成了对比。 许是察觉到了霍启的目光,洛青阳耻得通身泛出一种淡淡的粉色来,可现下谁也不想将话说破,洛青阳只能硬着头皮,支起身体去够霍启手中的衣物,浴桶里的水因他起身的动作荡开圈圈涟漪,那截纤瘦的腰肢慢慢暴露在空气中,却又在更重要的部位即将显露出来时停住,鬼使神差的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5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0 ,霍启低声叹了声,‘可惜。’ 洛青阳没听见,接过手中衣物后便张眼有些乞怜般的望着霍启,霍启见他羞窘模样,也不好再逗弄他, “霍某在外面等候世子。”说毕抱拳,自己又出了里间。 等到霍启绕过屏风,洛青阳那口气才缓过来,叫霍启见着他的裸体,他心里并无反感,只是臊得慌,霍启那样露骨的平日里少见的极富侵略性的目光也叫他害怕,东想西想,木桶中的水已经凉了,他赶紧起身穿好衣物。 穿戴好的洛青阳轻拢着带了湿气的头发出了里间,见霍启正坐在桌旁,想拿起簪子将头发挽了,却半天没找到木簪,只好放弃与霍启相对而坐,问他, “方才将军说有话要同我说?” 霍启抬细细打量对面的洛青阳,因两人的距离拉近,方才在屏风后闻到的香气更盛了,清幽,撩人。 虽有些心猿意马,但霍启还是十分简洁的将方才月奴花奴的事同他讲了一遍,听完后洛青阳不由得轻耸了眉峰, “所以方才那小女孩是……” 霍启接受到他询问的眼神,点了点头, “不错,暖床人。” 洛青阳平日里所见皆是风光霁月,这样污秽下流的手段极少见,就是有,洛天成也将它们格挡在了洛青阳的世界之外,所以初闻张鹤手段,他心里反感得很,“这张鹤真是谄媚得令人恶心,没想到皇伯伯治下还有这样的官员,他怎能做好一方郡守。” 洛青阳这话并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霍启知他极少碰见类似的事情,见他对此时十分反感,遂转移了话题,讲了些明日启程之事,之后便起身告辞, “夜已深,霍某不便多打扰,就先告辞了。” 洛青阳见他要起身离开,放下手中茶杯要起身送人,脚下却不小心绊到圆凳上,重心不稳一下身体向前倾去,霍启迅速伸手将人接过。 其实洛青阳本已经扶稳了身体,只是霍启这样一拉到又叫他失去了平衡,整个人躺在了霍启的怀中。 不知怎的,洛青阳有些怕今夜的霍启,许是方才叫他见了沐浴的自己,又许是屏风后霍启那极富侵略性的眼光叫他心慌意乱,这会子竟然反应很大的想要挣扎着从霍启怀中起来。 他这一动,身上的香气更浓了,霍启不满他挣扎的动作,稳住洛青阳双肩的手微微用力,让他无法自自己怀中逃脱,却又不会大力到让人感觉失礼,他凑到洛青阳白皙的脖颈后深嗅一口,嘴里不由赞叹道, “世子身上真香,方才,在屏风后我就闻到了,世子熏了什么香?” 他说话的热气喷洒在洛青阳耳根,叫洛青阳瞬间软了身体,根本没力气再挣扎,整个人乖乖躺在霍启怀里,半天才弱弱地回了句, “将军说笑了,这几日我身上都不曾熏香,哪有什么香味。” 梦里温存了千万回的美人在怀,霍启忍耐力再好,也有些受不住,他嘴唇故意轻轻碰到洛青阳的耳垂,满意的听见少年闷哼了一声,身体更软了,敏感得很, “可能是世子身上自带的香气吧,这香气像梅香,又比梅香浓烈。”他顿了片刻,接着道,“我喜欢得紧。” “唔~”他故意的撩拨,惹得洛青阳忍不住轻吟出声,霍启此刻却将少年推离自己的身体,将洛青阳的身替扶正了,手间便拢住他如瀑般的乌丝,如同变戏法般,他从袖间抽出一根梅花簪, “方才见世子寻簪子不得,这梅花簪若是能得世子青睐,也算是它的福气了。” 洛青阳还没自方才的暧昧中缓过神来,愣愣的望着躺在霍启手中的梅花簪子,脑中只能浮现出‘好看’二字,正要赞叹,霍启却已经挽起他的三千发丝,而后轻轻一插,梅花簪便拢住了乌黑的头发。 洛青阳迷惑的抚上自己的发,再看霍启却已经退开几步,男人对着他抱了抱拳, “打扰世子太久,明日还需早起赶路,世子早些休息。” 说毕,深深望了一眼洛青阳,而后带上门出去了。 只留下洛青阳一人,红着脸,在房中,守着一颗狂跳不住的心。 第61章 次日一早,大军启程。 因为昨晚的岔子,送行的菖蒲郡守张鹤说话越发小心,亦步亦趋的跟着霍启二人,心里也不再奢求什么升官发财,只求这二位不要跟他计较昨晚之事。 霍启二人上了马,张鹤就在下面恭恭敬敬的听候命令,洛青阳见他一脸谄媚,面上虽不显,心里却有些厌恶, “昨日多谢张大人接待,只是荆州战事紧急,将军与我等不便久留,就此别过。” 张鹤听他言语间这么客气,眉开眼笑,道, “令狐监军太见外了,你我同时朝廷命官,荆州有难,自当尽心为皇上分忧。招待大军,不过分内之事。” 听他这么说,洛青阳冷笑,“希望张大人做好分内之事,便是为皇上分忧了。” 张鹤知他这话里带刺,却半句不敢反驳,只在面上带着尴尬笑意,身后仆人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裳,张鹤转身见仆人手里拿着个木盒,他这才想起霍启这是霍启要的东西,张鹤打开木盒将里面的小暖炉拿了出来,暖炉非常的小巧精致,躺在张鹤的手中,不足巴掌大小。 张鹤几步走到霍启的马下,呈上手中的小炉子,道,“将军要的暖炉,我连夜叫人从府上的库里找了出来。” 霍启接过,这小炉子在他手里显得更小,圆润精致,小圆炉外观由纯金打造,看不出胎制,四周有着掐丝银制云纹,小炉四方都嵌着红蓝宝石,轻轻一动就能闻见檀香。 这是珍品。 霍启对它自然满意得很,见霍启淡淡点头的动作,张鹤心里舒了口气,只希望霍将军能看在小香炉的面子上,不追究昨夜之事,如此也不枉他把这么个奇玩意送出来。 张鹤上马送了一段路程,天色已经不早,他应该返回了, “霍将军,令狐监军,出城已有十里,我就不再相送,愿大军一路顺风,此去荆州,必能大败教匪,凯旋归来,那时我等依旧在菖蒲军接待将军同令狐大人。” 霍启与洛青阳等人同他道别,张鹤及其属官倒转马头,抱拳后拍马向菖蒲归去。 从此处望,早已经不见菖蒲城踪迹。 今日天气阴寒,洛青阳早早披上了大裘,戴上了裘帽,除却一双握着缰绳的手外,其余全都裹在裘衣之中。 他二人自昨晚后,还未曾说话,故而当青駹向着洛青阳的坐骑靠拢时,洛青阳背脊都要僵硬了,握着缰绳的手复又紧了几分,眼前却突然多出个小巧的暖炉。 洛青阳疑惑的看向霍启。 “先时行军我见监军一双手时时冻得苍白,所以昨晚让张大人备了个小暖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1 炉。”他又将小香炉向洛青阳靠近几分,“令狐监军权且拿着暖手。” “将军有心了。” 洛青阳接过暖炉的途中,霍启却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洛青阳吓了一跳,霍启却只是探了探手温,随后放开手,淡淡的说了句,‘确实冷得很。’ 可怜洛青阳被他弄得一惊一乍的。 半响后,洛青阳见霍启并无其他动作,青駹也与他坐下马骑拉开了距离,犹豫片刻后还是情不自禁的望向不远处的霍启,风这么大,那人却好似不畏严寒般,只象征性的加了件披风,方才握住他的手有力并且温暖。洛青阳悄悄描摹霍启粗粝的五官,高挺的鼻梁,线条凌厉的下颌,然后是那双深邃的叫他不敢直视的眼睛,这一切的一切都与洛天成不同,却叫他没由来的让他感到心安,还有一丝隐秘的心悸。 这人就是他仰慕的英雄,这人就是昨夜梦中同他翻云覆雨的男人。 想起昨夜的梦,洛青阳赶紧晃了晃脑袋,迫使自己不再去想那些淫靡的画面。 虽已在尽力赶路,但今日依旧没能赶到下一个城郭,这会儿天色已晚,霍启只能令军队就地扎营。 待到霍启离开洛青阳,独自寻查地形时,默默跟在其身后的张信自怀里掏出一封信,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将军的背影,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叫到, “将军。” 霍启转身,见张信手里握着一封信,问道, “怎么,你有话说?” 张信抱拳,“是,”他上前一步,将手中的东西呈给霍启过目,“将军,这是昨夜世子托人送往雍京太子府的信,属下发现后,私自截下来了。” 霍启接过信端详片刻,封口处还是完整的,没人动过,听完他的话,霍启微微眯眼,抬头紧盯张信,半响后问道, “怎么,你怀疑洛青阳在向京中报告我的行动?” “属下不敢,属下也只是猜测罢了,属下知道自己的行为有所不妥,将军若是降罪,张信丝毫怨言也无,只是属下认为对于天子身边的人,将军不得不防。” 霍启食指静静摩挲斐黄信纸上‘天成哥亲启’几字,神色平静,叫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将信原原本本的送出,不要叫世子发现,另外,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张信完全不能理解霍启的言行,在他心里,将军一向谨小慎微,但碰到那安和王府的世子偏生就会放松警惕,这不是个好兆头,他还想劝阻, “将军……” 霍启却已经摆手,示意他不必再劝, “不必多说,莫说我的言行并无半点不妥,洛天成若是想凭借这样简单的一封信就将我怎样,那他也太天真了,更何况,就算我的言行真有什么不妥,他又能奈我何?” 他二人站在高地,疾风烈烈,萧条的荒草随风晃动,霍启放开视线,极目远眺了一回,他的衣摆被风吹得荡开层层衣褶,嘴边并无笑意,幽深的目光睨着远方一点,眼底尽是冷意。 真正叫他生气的,不是洛天成想将他怎样怎样,而是洛青阳,霍启想,在少年心里,自己相较于洛天成,是否永远都是个外人,他洛天成之间,永远有自己不能踏足的地方。 第62章 洛青阳在霍启勘察地形时,已将自己的营帐收拾完毕,命人打来热水简单的沐浴后,他翻出了洛天成为他准备的药膏‘黛萝脂’。 今天的风大得很,这会儿营帐之外仍是阴风呼号,洛青阳听着风声,背脊爬起一阵寒意,他的皮肤被大风吹伤了,有些刺疼,却没好意思跟霍启说,怕他笑话自己太娇气,所以只想自己悄悄抹点药膏。 黛萝脂虽用黛萝制成,但其实里面含着好几十种名贵药材,颜色也非黛色,而是淡淡的桃粉,蕴着一股花香。 仔细将药膏抹匀后,他正要将药膏收好,却瞥见一旁放着的梅花簪。 没错,就是昨夜霍启送给他的梅花簪,簪子十分好看,尤其是一朵梅花雕得栩栩如生,想到霍启亲自为他绾发,洛青阳不禁脸红。 这等亲密的事,在雍京,都是夫妇之间的情趣,他和霍启又算是什么呢? 正沉浸于自己世界的他,自然没有注意掀帘而进的霍启,待到霍启出声时,洛青阳被吓了一跳,急忙将簪子握在手中,而后藏到了袖下。 要是叫霍启知道自己正对着他送的簪子发呆什么的,他要如何解释啊。 “霍将军怎么来了?” 洛青阳藏匿的动作早就收入霍启的眼底,这会儿听他质问的言语,心里越加烦闷起来,微拧着眉,淡淡问道, “世子手下藏着什么,怎么,是不是不方便叫霍某看见。” 话虽是疑问句,口气却是极为肯定的,似乎霍启已经认定了洛青阳是藏着东西,并且不愿叫他看见。 洛青阳自然不好意思叫他瞧见,将袖里的簪子更藏紧几分,微微一动衣袖,却将方才的黛萝脂带下,掉落在地。 ‘碰’的一声,霍启目光被其吸引,见地上躺着个红木小盒,盒盖上镂刻并蒂莲图案,双生的并蒂莲相互缠绕,那样紧紧纠缠的姿态,实在是暧昧得很。 洛青阳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赶紧将其捡起来,主动解释, “这是天成哥调制的药膏,能生肌滋养,白天风吹得脸上皮肤疼,所以……” 可霍启却完全听不进洛青阳的解释,他脑海中反复回荡的只是‘天成哥’的字眼。 曾经,在他不小心掐伤洛青阳之后,他也将自己精心调制的药膏送给了他,可当真正要用到的时候,洛青阳能记起的永远都是洛天成。 洛青阳似乎也注意到了霍启的沉默,当他见到对面的霍启那冷淡又透露出几分危险的神色时,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口中喃喃, “将,将军,你……” 未及他说完,已经被霍启一把扯了过去,袖中的簪子掉在角落,洛青阳微微瞥了一眼,霍启却没有看见,他颇不懂怜香惜玉的大力掰过洛青阳的下巴,眯着眼睛,问他, “你在看什么?就那么不愿意看我么?” 洛青阳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写在眼中脸上的全是茫然神色,霍启见他这般模样,深深闭眼吸了口气,再睁开却是血红了双眼,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生硬, “霍某斗胆问问世子,当初世子执意要跟来,究竟,是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洛青阳双手攀上霍启的胳膊,想将掐住他下颌的手臂拉开,却发现是无用功。 他怎么知道是什么目的,或许是为了看看山河,或许是出于对母妃的思念,又或许他只是想跟着霍启,一想到从此可能就要与霍启再无交集,他心下就会发慌,所以不顾劝阻,执意跟了出来。 可是,这些他怎么好意思开口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2 。 霍启见他沉默,勾起的嘴角有三分冷笑的弧度,却是更用力的抬起洛青阳的下巴,叫他被迫与自己对视, “不妨让我来解释,是为了游历江山?还是为了洛天成来监视我?亦或是,”他鹰隼一般的眼睛,直直看向了洛青阳眼睛深处,似乎要从这里看到洛青阳的心,看看他心里是否真的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单纯为了我。” 闻言,洛青阳不由得大睁了眼睛,脸上却泛起了淡淡的薄红,霍启将唇迫进他的耳垂,用着气音低声道, “昨夜,我碰你,你没有反抗,这是不是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气音顿了片刻才继续道,“只不过,那点位置同洛天成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 霍启放开了洛青阳已经被捏红的下巴,他不明白霍启为何又扯上天成哥,下巴力道的消失叫他才刚舒一口气,却紧接着发现霍启已经掐住了他的腰,那样大的力道将他吓得惊呼一声,霍启却似乎没有听见,带着炽热温度的唇已经烙在他白皙的脖颈, “你一直在诱惑我,可我却只能忍着,怎么,这样将我弄于股掌之间,很刺激么,万一哪天我忍不住了呢?” 霍启咬住了洛青阳的耳垂,粗粝的舌头在那块小小的软肉上舔舐,叫洛青阳全身瘫软,原本还有着几分抗拒的动作也软了下来,他只能用言语断断续续的反驳男人,“我,我,不知道,将军在说,说些什么,唔~” “无妨,今夜之后,我就叫世子知道,我在说什么。” 霍启一把将洛青阳打横抱在怀里,向着帐中唯一的床铺走去,洛青阳被霍启丢在床上,痛得大呼一声,帐外的士兵听见声音,在帐外询问, “将军,监军大人,可是有什么吩咐?”方才的士兵亲眼见到霍启进了洛青阳的大帐,自然知道此时他二人均在帐中。 洛青阳还不知道霍启究竟要干什么,正不知如何回答间,霍启却已经先开了口, “今晚我同监军大人将会彻夜谈论行军事宜,你吩咐下去,帐外无需任何人把守。” “可是将军和监军大人的安危……” 霍启拔高声音,“怎么,听不懂我的话吗?” 门外的士兵被吓了一跳,颤颤巍巍的答了个‘是’,而后便下去了。 洛青阳不知他为何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心里也有些生气,他仰躺在床上,霍启站着,他被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多少让他有些不舒服,翻身想要起床,霍启却在此时压下身来。 这样富有攻击性的姿势,谅是洛青阳反应再慢,心里也有了点猜测,他大惊, “霍将军,你要干什么?” 霍启的手却已经不安分的穿过洛青阳衣物的下摆,袭上腰部,那里滑腻的肌肤果然比霍启想象中的还要舒服,直直吸附着他的大掌,叫他止不住的上下游移。 他没有回答洛青阳的问题,却用行动给了他答案。 霍启吻上洛青阳的脖子,洛青阳想要惊呼,但又怕外面的兵士听见,若是叫别人看见他二人这般模样,以后怕是没法见人,所以只能咬住自己的下唇,霍启却是连这样的机会也不给他,因为他的唇已经覆上来,并且很快的钻进了洛青阳的口腔。 霍启的大舌在里面攻城略池,左右扫荡着洛青阳口中四壁脆弱的黏膜,绞着洛青阳的舌头与其一同共舞,要是洛青阳的小舌有丝毫的退缩,他便会用力一吮,洛青阳就惊呼一声,嘴边空隙唾液不断滴落,霍启看见后将其一一舔舐干净,洛青阳被他死死压制着,只能呜呜呜的断续低吟。 身下霍启已经解开洛青阳的腰带,拦腰将洛青阳轻轻带起几分,轻松的就将衣物自洛青阳身上褪下,少年都还来不及抓住外袍的衣角,袍子已然掉落在地,覆在不知何时已被洛青阳自己挣掉的鞋上,那样凌乱,平白显出些淫靡意味来。 霍启似乎弄够了洛青阳上面的小嘴儿,滚烫的唇开始下移,他一把揪住少年挣扎的双手,抬起将其单手压制在洛青阳的头顶,少年正在无力的大喘气,霍启却已经蹭开他的前襟,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霍启将它们一一吮吻,白玉一样的肌肤上很快殷红点点,洛青阳好容易回过点神,只想着如何才能叫霍启停下这折磨人的动作,他心底虽不甚厌恶,可,可 他到底是个男人,这样被另一个男人亵玩,叫他生出浓浓的羞耻感, “将军,将军,霍启,你放开,你快些放开,信不信我叫天成哥治你的罪?”他心下着急,不知觉间已是唤了霍启的全名。 闻言,霍启的动作果然停了下来,只是洛青阳未能如愿听见男人道歉的话,迎来的却是重重压抑的喘息声中的冷笑, “好啊,你让他来救你,在我胯下救你。” 这样无耻而粗俗的话,叫洛青阳顿时微红了双眼,他开始大力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混蛋霍启。” 男人只能更加用力的钳制住挣动的洛青阳,他嘴唇还在四处搜索,终于拨开了挡在粉红茱萸前的那片薄薄布料,一口将他苦苦寻觅的红豆含在了嘴里。 洛青阳被这样奇异的触感激得浑身一激灵,竟停止‘谩骂’,转而发出一声绵长甜腻的呻吟, “啊哈” 霍启听了只是更加疯狂的啃咬舔舐,空闲的左手也覆上胸前,扭住左胸上的红豆轻拢慢捻,两边乳头都被霍启玩弄,洛青阳被他弄得又痛又痒,却挣脱不得,只能狠狠用双腿在床铺上狠狠磨蹭,踢乱了床下被褥,口中依旧呻吟不断,却不知他这样挣扎扭动,早让霍启胯下之物肿胀难耐。 男人乘着洛青阳蹬动,双腿分开缝隙之际,将自己的下身插进了他的大腿之间,这样一来,那体积巨大坚硬如铁的东西自然不可避免的顶到了洛青阳的大腿,那东西的热度透过衣衫,传到洛青阳大腿的肌肤上,烫得洛青阳的大腿反射性的退开一些,只是这一来他的双腿张开得更大了,仿佛是他极为淫荡,主动大开门户,勾引霍启弄他一般。 这无疑让霍启兴奋,但更让他兴奋的,却是洛青阳亦已渐渐硬起的下体,这说明,洛青阳也已经被勾起了情欲。 霍启玩够了乳头,攻势继续下移,原本还有只言片语的洛青阳,这会儿只剩下喘气的份儿,挣动的身体也渐渐软了下来,便成了撩人情欲的扭动,霍启已经放开了牵制他的手,少年却似完全不知,在男人舔舐小腹之际,他只得狠狠揪住了头顶上的被单,一双桃花眼虚虚的望向帐顶。 洛青阳纯白的亵衣被拨弄得凌乱不堪,原本整束的头发胡乱的在被褥上铺散,像相互纠缠的海藻,又像黑夜里洇开的浓墨,可是这些霍启都来不及欣赏,因为少年的细腰吸附着霍启的手,少年瓷白的肌肤牵引着霍启的唇,只叫男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3 人无暇他顾。 最终霍启隔着纯白的亵裤,一口含住了洛青阳前端支起的东西,虽有块薄薄的布料阻挡,但那样致命的感受还是迅速的叫洛青阳尖叫出声,原本停止的挣动又开始激烈起来, “王八蛋,你,你在舔哪里,你快放开我。” 霍启却不管,只顾着描绘口中东西的形状,唾液沾湿亵裤,隐隐透出点粉色来。霍启看得红了眼睛,索性一把扯掉了碍事的底裤,洛青阳本想阻止,可惜根本撼不动霍启,知道自己下体裸露,洛青阳想要并拢双腿,好避免霍启的‘观摩’,霍启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双手稍微使力,大腿复又张开,洛青阳转而用脚踢他,霍启就抓住少年的脚踝,用力一抻,洛青阳再不能扭动半分,乘着这个空档,霍启仔仔细细的观赏了一番少年的下体风光,前面的小东西已经颤颤巍巍的抬头,经过刚才的逗弄这会子前面吐出点白浊,白浊顺着机体滑下,落到后面的嫩红的小穴里,像带雪的冬梅,两片儿白玉一般的臀瓣儿因为腿被太高的动作而微微抖动,惹人爱怜,霍启将洛青阳的腿抬得更高,嘴唇顺着大腿一路亲到洛青阳的那物什上,吻上的那刻,霍启清晰的感受到少年的身体颤动了一下,而后他便将那东西整个含在口中。 霍启的左右舔舐,一双手也由脚踝移到了大腿内侧,捏着洛青阳的臀肉,肆意玩弄,没一会洛青阳就泄了,霍启将精液一一吸了,而后吐到地上。 洛青阳上身的亵衣虽然被拨开,但到底还挂在两只胳膊儿上,勉强可以蔽身,但下体却是一丝不挂,双腿打开,呈现出迎接男人的姿势,经过刚才的一番动作,穴口处被弄得汁水淋漓,大部分都是他自己分泌的白浊,离了稍远些看,这样的画面既让人觉得淫靡不堪,又让人不得不赞叹一句‘活色生香’。 想是察觉到他的注视,洛青阳有些虚浮的眼神好半天才定到霍启的脸,望见霍启那隐忍着欲望的露骨眼神,轻启朱唇,骂道, “混蛋。” 霍启见他眼底并无厌恶神色,他心下才真正松口气,少年秀眉微蹙,那一声‘混蛋’骂得有气无力,听得霍启下腹热流涌动,他迅速脱下衣衫,在洛青阳满眼惊讶之下,再一次覆上了他的身体,洛青阳依旧挣扎, “混蛋,登徒子,你都那样对我了,你还要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干你。” 不知何时,黛萝脂已经到了霍启手中,他抠挖出里面的药膏,抬起洛青阳的双腿,将粉色的膏体涂满洛青阳的小穴,那样隐秘而羞耻的地方被男人肆意的抚弄,洛青阳浑身都红透了,挣扎的幅度前所未有, “放开我,你,你不要碰那里。” 霍启却不依他,穴口涂满药膏之后,手指便要向里侵犯,洛青阳显然察觉到了他的企图,挣脱了双腿,翻身就想要往前爬,却被男人掐住腰肢往后拽。 霍启将他压在身下,胸膛贴住少年的背脊,手指却固执的穿过臀缝儿,在外围微微挤压之后刺了进去,伴随而来的是洛青阳一声轻呼, “啊,唔,不许,不许进去,那里,那里好脏。” 说到后面竟已哽咽抽泣,霍启心疼他,侧脸去吻他的唇,舔舐他的眼泪, “不脏,阳儿乖,你少挣扎一些,一会就舒服了。” 洛青阳却不听他的,只顾着落眼泪,许是有些疼,这会儿挣扎倒是减弱不少。 霍启一指在肉穴里搅动,待到松了些后,复又加入二指,等到第三指进去时,洛青阳已经只剩下落泪的份儿了。 霍启怕他这样裸着身体受风寒,遂掀开被褥,将两人都放进被中,谁知洛青阳早已经将张鹤送来的小暖炉放在其中取暖,猛地一打开,檀香味四散,小香炉虽被挤到角落,但暖意却还是布满床铺。 后穴已经扩张完毕,霍启又在洛青阳身上胡乱啃咬一通,将洛青阳弄得软成一滩水,而后他才将药膏又往自己坚硬如铁棒的东西上抹了些,这才发现这药膏开始涂抹时带着点凉意,而后又有些热意,刺激得他手中的肉棒又大了几分。 俯趴着的洛青阳见男人突然没了动作,微微侧脸,抬头一看,便将霍启往自己阳茎上涂抹药物的一幕收入眼底,他自幼处在皇宫,自然对男男行房之事有所了解,也知道霍启要干什么,心下虽然害怕,却也知道自己根本反抗不过霍启,又或许,对于这样的事,他并没有表现得那样排斥,只是闭着眼,静静的等待着,男人那巨物的入侵。 可真正当霍启的阳根插入时,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反抗力气的洛青阳痛得不得不又挣扎起来,他一边扭动自己的臀,试图将男人的东西挤出去,一边开始落泪,口中说着求饶的话,可他却忘了,自一开始,明明他一点也没得罪霍启, “轻些,轻些,你出去,太疼了。” 洛青阳难受,霍启也好不到哪里,他的东西太大,洛青阳的后穴太小太紧,可是插进去的那一点,已经让霍启知道洛青阳的小穴里必定又暖又湿,霍启只好又将黛萝脂抠出一些,抹在了两人交合的地方,起先的凉意激得洛青阳背脊一颤,肉棒便滑了出来,霍启无法只能揽过洛青阳的腰杆儿,将其臀部抬高,好方便自己的插入,他在洛青阳臀上轻拍一巴掌, “腿再张开些。” 洛青阳自然不理会他的言语,这回霍启学了乖,待肉棒稍微进去一点后,没有任何犹豫,一鼓作气地全插了进去,紧致的肉壁被蛮横的破开,两人同时喟叹出声。 洛青阳被那侵犯的巨物激得只能紧抓身下的被单,好缓解那撕裂一般的疼痛,其间还在大口大口的换气,似乎这样才能减轻痛苦,霍启轻轻咬住他的耳垂,在他耳边诱哄, “乖阳儿,你轻些夹,越放松,才能越舒服。” 洛青阳痛得急了,将脸埋进被褥,道, “骗人,唔,好痛,一点也不舒服。” 霍启等他缓过来后,才开始慢慢的挺动腰身,起先的每一个进出,洛青阳都会痛叫出声,只是担心外面经过的兵士,所以刻意的压制着呻吟。黛萝脂滑腻,它的香气十分富有攻击性,膏药在二人的结合处被反反复复的带进带出,那香味就越发浓烈,甚至盖过了小暖炉中的檀香。 两人盖着被褥,霍启实在不好操干,所以又将被褥掀开,怕洛青阳受冷,扯过亵衣披在他肩上,又把小暖炉放在了洛青阳的手里,好让他取暖,做好了这一切,霍启掐住洛青阳纤瘦的细腰,开始大力操干起来,渐渐的,洛青痛呼的声音减少了,代之而起的事透着甜腻的呻吟, “唔,啊” 霍启知他也得了趣儿,滚烫的唇边不安分的四处游走,一会啃噬洛青阳的锁骨,一会又舔舐敏感的耳垂,双手亦没闲住,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4 抓住胸前的两点揉捏,等到将其弄得又红又肿之后,又捉住洛青阳前面的阳茎反复揉搓,那样多的花样叫洛青阳轻易便丢了几次,而霍启胯下的巨物却还昂扬的挺进于后穴,洛青阳被他折磨得实在有些受不住,只能抓住他的胳膊哀求, “你快些,再快些,你怎么,你怎么还没有出来。” 他却不知,行房事时,叫男人快些,只能愈加激发男人的兽性,霍启被他这话一激,嘴唇从锁骨移到洛青阳的鼻尖儿处,轻轻咬了一口那挺巧的细腻肌肤,双手穿过洛青阳的背脊,而后用力一翻,便让洛青阳处在了自己的上方,这样的体位只叫男人的巨物插得更深,洛青阳被这样的深度插得直仰起脖颈,手却只能无力的撑在霍启的胸膛,整个人也随着霍启的挺动跟着上下颠簸, “唔~啊啊,好,好深,唔~” 洛青阳的呻吟和他无意间的言语,对于霍启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催情药,他喜欢看洛青阳秀眉微蹙,沉溺于欲望的模样,于是操干的越发用力,那双带着薄茧的手又一次覆在了洛青阳半软的物什上,在他的挑逗下,那个小东西没一会就又硬了起来,正好霍启的肉棒似乎也操到了后穴里的某一点,舒服得洛青阳尖叫出声,这样前后的夹击让他整个人欲仙欲死,腰肢不停地抖动,后穴也持续夹紧,霍启的肉棒被他夹得爽利,狠命冲撞几番,最终将浓稠的精液喷射进肉穴深处。 洛青阳被烫得瘫软在霍启胸膛,小口小口呼气,被霍启这样的折腾,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热汗,他浑身无力,挣扎着想将霍启的肉棒抽离后穴,无奈才轻轻一动,那半软的刚刚才吐过精水的东西又硬朗了起来,洛青阳却已经无力多想,他被折腾得太累了,昏睡过去前,只记得霍启又将他压在了身下,双腿被狠狠折叠,挂在了男人的臂弯。 第63章 身体在摇晃,下体的刺痛以及后穴巨物进出的不适让洛青阳被迫从睡梦中醒来。 迷迷糊糊的睁眼,最先侵入视线的,是男人那张线条冷硬的脸,霍启双手撑在洛青阳的身体两侧,一双鹰眸不复平日的凛冽,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柔情,他就用这样一双眼睛紧盯着身下无意识呻吟的少年,见他吃力的张开眼,柔情的抚摸着他橘黄灯光下好看的眉眼,而后俯下身轻轻含住少年的唇,细细啃咬舔舐,仿佛那是什么不得了的宝贝儿,稍微用点力就会化掉似的。 他的下身却还在极富攻击性的挺动着,洛青阳的后穴已经麻木,只剩下肿胀感和异物感,因为男人反反复复做了太多次。可若是戳刺到内壁的某个点,洛青阳还是依稀能感到一阵快感,但更多的是无力,这样虚浮不真实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正在梦中。 曾经那么多次,他都梦见霍启在梦里,在他静心编织的梦里,简研对他说,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了,因为总会想着他,所以男人才总能侵入他的梦境,而自己甚至能放任他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 洛青阳那一点又被戳到了,他轻哼一声,抖动着原本早已酸软无力的双腿,霍启见他有了反应,巨物顺应着主人的意愿,狠命的猛戳那敏感的一点,洛青阳被迫发出猫一样的吟叫。 洛青阳实在是太累了,即使身体被男人这样折腾,他还是抵不住入侵的浓浓睡意,迷蒙间,只觉得身上的男人在他耳边轻声道歉, “阳儿,对不起。” 对不起?为什么他要说对不起?这不是梦么?洛青阳挣扎着勉力掀开眼皮,却发现霍启眉峰皱紧,不忍见他难过伤心,洛青阳的手臂没有力气,却还是坚持着覆上男人的眉头,想要抚平那凝成了‘川’字褶皱。 “我这是在做梦么?将军。”一声将军被少年叫得缠绵缱绻,听得霍启酥了心肠,下身抽插的速度力道也不由得温柔了许多。 他喜欢洛青阳,第一次见就喜欢得不得了,这样清俊干净的人,实在太合他心意,只是洛青阳身份高贵,不是随便就能得到的人,他怜惜他,理智里甚至希望洛青阳能够过上娶妻生子的生活,所以每一次洛青阳无意的撩拨,他都能很好的控制住情绪,因为荆州一事,甚至他已做好放弃少年的打算。 但,小东西却像是对危险无所察觉,一步一步靠近,送给自己无数的机会,谅是这样,他也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欲望,然而一个‘洛天成’却将这一切都毁了。 他嫉妒洛天成,太嫉妒了。小东西的总是将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挂在嘴边,他会亲昵的叫洛天成‘哥哥’,会在任何需要的情况下第一时间想到洛天成,却全然不顾他的感受,任由醋意积累,任由他被嫉妒逼得要发疯,终于,失去了控制。 他想,今晚之后,洛青阳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自己的,这样高贵的人,被他压在身下肆意折辱,辗转承欢,等少年清醒过来,只怕恨不得要将自己剥皮拆骨。 实在是辜负了他对自己的仰慕。 霍启多么希望这就是一场梦啊,醒来之后,一切还能如从前,他待他以世子之礼,不越雷池半步。 “怎么,小阳儿在梦里也会梦见我么?荣幸之至。” 洛青阳本就又困又累,被霍启干得全身酸软,一时竟没能读懂霍启话里的揶揄之意,只呆呆傻傻的点头,承认自己会梦到霍启的事实,这样呆愣模样,惹得霍启低声闷笑,胸腔的震动动过两人连接的地方传到洛青阳的身体里,叫他只感觉一阵酥麻,太舒服了,他忍不住收缩了后穴。 这一缩,就叫面临释放边缘的霍启倒抽一口气,伸手向下去捏了捏少年浑圆柔腻的臀瓣儿, “都困成这般模样了,还不忘勾引我。” 洛青阳不喜欢他这样说自己,委委屈屈的噘嘴,就如同以往梦境中他所做的那样, “我,我没有。” “好好好,你没有,”霍启也看出来了洛青阳此时的神志并不是很清楚,怕是真以为自己在做梦,可这对他来说不正是一个机会么?霍启俯身舔了舔洛青阳光洁小巧的下巴,而后一口咬住,力气用得不大,却叫洛青阳微微一颤,眼中含上了点点泪花,带着哭腔控诉, “好疼,你弄疼我了。” 被洛青阳这样软软的撒娇,霍启呼吸骤然加重,索性撕开平日那老成持重的面具,什么下流的话也敢说, “疼了才好,阳儿可知,自帝阙宫一见,你几乎夜夜入我梦里,就如现在这般,被我压在身下,肆意的玩弄,我把你弄疼了,你就要软软的撒娇,殊不知,你眼角带红的模样只能叫我更兴奋,恨不得死在你又软又湿的小穴里才好,就像这样。” 霍启一边说一边用力的顶动,嫌洛青阳瘫软的双腿碍事,索性一把将其架上两肩,洛青阳被这样对折的姿势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5 弄得难受,又记挂着方才霍启说得话,那让他即羞耻又心悸, “混蛋,流氓,唔~” “是,我是混蛋,既然已经这样,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谅我,那,今晚就让我好好爱你。” 说完,霍启并不给洛青阳任何回应的机会,堵住少年的唇,与他唇齿相缠,身下也更加猛烈的操干,洛青阳的身体被顶得不停的挪动,意识消失之前,他却望见了霍启眼中充满了黯淡与无奈。 第64章 洛青阳意识清醒之后的第一感觉,就是全身似乎被碾压一般的疼痛,酸软无力的感觉叫他几乎不能挣开眼睛,倒是一声轻吟先泄了出来,随即有一只大掌覆上他的额头,迷蒙间,似乎有人说了句, “世子有些低烧。” “嗯。”立在一旁的霍启有些自责,张信刚从床铺前挪开,他就坐到床侧,重复方才张信的动作,再一次试了试洛青阳的体温,掌间传来的低热叫他皱起眉头,“他身体太差了些。” 张信听了这话,手里的动作一顿,张了张嘴,一向话不多的他还是没忍住说了带着点责备意味的话, “世子的身体底子不好是真,但是将军昨夜有些过火了,就是正常的男子,也,”张信断了话语,似乎在想合适的词,“也很难承受。” 听了这话,霍启一句反驳的话也不说,只是点点头,心疼的替洛青阳掖了掖被褥。 张信难得从霍启脸上看到这样柔情的神色,忍不住又瞧了瞧床上躺着的人。 洛青阳发着低烧,脸色苍白,睡梦中都不安稳,时不时梦呓,说的话却是听不清,不过看他紧皱的眉头,估计梦中发生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今日一大早去将军的大帐,却发现帐里根本没人,向帐外守夜的士兵一打听才知道,将军竟然整个晚上都在随军小世子的帐中。 两人明明就有独立的大帐,为什么还会睡在一处?正当他不解时,霍启也正派人在找他。 掀开大帐的那刻,张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军中一向不苟言笑的将军此时却衣衫不整,侧身坐在床侧,抚弄着躺在床上的世子,嘴里低声说着哄劝的话,他虽听不见具体内容,但从将军的神色推测,一定是极为温柔的话语,只是秀眉紧蹙的世子似乎并不领情。 张信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他是家里的长子,小时候跟着乡里的郎中学过几天医,在行伍里摸爬滚打多年,自己的小病自己看,也时常为别人治病疗伤,是以有一手拿得出的医术。 霍启见他来了,站起身来,又恢复了平时一丝不苟的表情,只向他简单的说明了情况,寥寥几句,却让从来不爱显露心思的张信震惊不已。 军营里的龙阳之事不少,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将军会和安和王府里千宠万娇的小世子…… 好半天他才从怔忪中清醒过来,这会儿再看床上躺着的洛青阳,才发现他不仅眉头紧蹙,脸色也很苍白,忙不停抛下脑中的杂念,开始为洛青阳把脉。 待号过脉象,张信才松一口气,洛青阳并没有大问题,只是发了低烧,出着虚汗,不知身下的伤口有没有被清理。 他想检查伤口,才掀开被褥的一角,霍启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伤口我已经清理过了,你只需要开些药就行,他的身体虚得很。” 得,既然伤口不许看,张信只能盲人摸象,仅凭把脉就下了药。 号过脉,要用的药张信心中也有了计较,可他心里半点轻松的心思也无。 洛青阳是天潢贵胄,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只怕昨夜是将军霸王硬上弓,那这王府的小世子醒来之后,将军该怎么处理? 他这边满心焦虑的为霍启想着方法出路,霍启眼中却似乎只装得下躺在床上的少年,将张信杵着一动不动,口气有些不太好, “药可有了计较?” “有了,只不知军中那些药材是否都有。” “不齐,你就亲自去前面的广平把缺的药材买好。” 张信应下了,却还是立在一旁不动,霍启心中烦躁,昨夜他将洛青阳反反复复从里到外折腾了个够,后半夜,青阳支撑不住,几乎已处于晕厥状态,东方露白时,霍启突然发现他怀里的人体温有些不正常的高,嘴里的呻吟也变了调,掺杂着一丝痛苦。 这下霍启才真正的慌了神,不想让随行的军医知道情状,只好将张信叫过来。只是洛青阳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的心也越来越凉。 洛青阳从来都是受尽宠爱的人,自己却叫他吃了这样大的苦。 “怎么,你还有话说?” 霍启言语中的不耐,张信自然能听出,但有些话他还是不得不说, “属下,属下确实有话要讲。” “说。” “将军喜欢男子,张信不敢置喙,只是世子身份特殊,若是行军途中小世子有任何闪失,只怕雍京那边,不好交代。” 他话中所言,霍启哪能不懂,昨夜他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才会失去理智,才会那样不顾小东西的意愿强要了他,事已至此,洛青阳醒来,想要怎样惩罚他,他都会无条件接受。 张信见霍启神色复杂,知道他的将军已经明了他话中意思,至于最后应该怎样处理,也不是他张信能左右之事。 “世子低烧不断,属下恐其病情加重,这就下去为世子配药。” “去吧。” 其实洛青阳早醒了,只是碍于帐中还有张信,这会儿确认张信已经出去了,他才真正睁开眼睛。 霍启见他醒来,挣扎着要坐起,俯身想要去扶他胳膊,却被洛青阳侧身躲过,霍启的手就停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最后只能无奈垂下。 洛青阳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是以好半天才坐立起来,甚至已经有些气喘,霍启凑近他,身后在他背后为他顺气, “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洛青阳从未觉得起身坐起竟然是这样一件困难的事,几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听见霍启问他那里疼,也就没注意此时霍启靠近的动作,他想说‘浑身都疼’,开口的嗓音却嘶哑如裂帛之声。 霍启一听,皱眉道, “你昨晚叫得太厉害,嗓子已经沙哑,一会儿我叫人开点药,服药后会好很多。” 霍启这看似宽慰的话,却换来洛青阳一记横眼,也注意到了霍启此时与自己的距离近得很,他将霍启推开些,只是洛青阳自己不知,谅是他已是如此疲态,方才那幽怨的一眼却含着十足媚意。 都说承过欢的人,眉眼之间会带上惑人而不自知的媚态,此时霍启方知,这话不假。 洛青阳揉了揉自己的嗓子,好半天才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水,我要,喝水。”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6 听见洛青阳要喝水,霍启忙起身为他端来茶碗儿,怕他身体乏力,他直接将茶碗儿送到了青阳的嘴边儿,可洛青阳并未领情,挣扎着自己接过茶水喝了。 霍启见他如此动作,知道小东西正在生气,也不恼,甚至欣喜于情况似乎比他想的要好很多。 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更没有怒发冲冠的指责,小东西甚至平静得让霍启意外。 解了渴,洛青阳将茶碗儿随意放在一旁的木桌上,掀开被褥就要起身,只是身下那难以启齿的地方被连带牵扯,疼得他没忍住哼叫了一声,下一刻霍启就按住了他的肩膀,男人此时站着,半俯着身,有些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洛青阳,横在眼底的却是满满的心疼, “你还虚弱得很,你就躺在床上休息。” 这样强制的动作,叫洛青阳一下就想起了昨晚的事,就是这样一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腰,下身却在狠命冲撞,任凭他怎么求饶,也丝毫不会减小力道。 那样大力的操干,叫他如同雨打的浮萍,只能在霍启身下沉浮,实在是叫他一想起心里就气得慌,心下生气,口气自然也不会好, “我要去哪儿,与汝何干?” 这样的话,按照洛青阳的愿意,应是带着责备的语气,只是此时的他嗓音沙哑,仰头望着霍启的一双水眸带着嗔意,调子软绵绵的,不管是看起来还是听起来都像撒娇,像是被丈夫欺负了的小娘子含着委屈的幽怨。 霍启下面那食髓知味的东西,因为洛青阳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又有了抬头的动作,他暗地里深吸一口气,才将那欲望压下去, “好,好,与我没有关系,只是身体是你自己的,明明还发着低烧,难道还要逞强起来?” 这一说,洛青阳也意识到自己此刻并不那么好的境况,不仅浑身上下又酸又软,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可他这一切明明就是拜霍启所赐,凭什么男人这会儿竟然质问起他来?他反驳道, “明明就是你的不是,昨夜我那样告饶,你若能轻些,我,我,咳咳咳,”说道‘义愤填膺’处,洛青阳竟咳嗽起来,可他却不知,他说的话有大问题,他该责怪的是霍启不顾他意愿强要了他,而不是霍启昨晚将他折腾得太厉害,显然,这会儿脑袋晕乎乎的青阳没有想到这一点。 霍启却敏锐的察觉到了。 他想,或许,洛青阳也有那么一些喜欢他,因为这些喜欢,小东西才放任了自己对他的施为。不管如何,此时最重要的还是让小东西休息好,一会等煎好了药,再让他服了。 “的确是我的错,我本该轻些,”霍启顺着洛青阳的话接,宠溺的碰了碰洛青阳精巧的鼻尖儿,劝道,“你在发烧,我已经吩咐张信煎药,这会儿你乖乖待在床上休息。” 听霍启提起张信,洛青阳又意识到张信已经知道了他同霍启发生的事儿,私密之事被外人知晓,他心里难免羞赧,反应到脸上,原本苍白的脸色才有了点血色,只是他更担心的事却不是这个, “我若待在床上休息,那兵士呢?今日难道不赶路了么?” 没想到,已经体弱至此的洛青阳心里竟然还记挂着大军的行进,霍启此刻心里悔意更甚,心中对洛青阳的怜惜也更多了三分。 霍启索性与洛青阳额头相抵,轻轻搂了搂怀里的人,宽慰他, “大军连日奔波,今日原地休整,所以你好好休息吧。” 听他这样说,洛青阳才停止了起床的动作,复又躺了下去。 洛青阳本就没什么力气,刚才跟霍启一番对话,又将他本就不多的精力耗去几分,虽然知道霍启就立在自己床头,目光炯炯的望着自己,一如昨夜,但倦意席上心头,洛青阳还是没能抵挡住睡意。 沉睡之前,洛青阳隐隐感觉有人轻轻吻了他的眉心,痒痒的,不同于昨夜那些掠夺性的吻,竟温柔得如同羽毛拂过。 第65章 番外二 又是一年深冬,南国风物凋残,天地霭霭,鹧鸪山里尘无庙中青灯长照,风卷残烛,满室摇曳,木鱼声声断歇,拉扯在这寂静庙宇中,徒留无限凄凉。 庙宇最左侧有一偏殿,名曰‘忘尘’,殿外常年有兵士把守,从来都只许外人进去,而不许里面的人出来,现下风声唳唳,夹被飞絮,吱呀一声,木门被从外推开,进来一青衣和尚,他合掌轻声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不见里面人回应,抬眼望去只见那人已然睡倒在佛前,和尚蹑脚轻声上前,为那人添上手中拿着的海青,灯火中,熟睡之人眉眼微动,呼吸之间似乎都凝着悲戚。 这是一个极好看的人,俊眼飞眉,高准白面,和尚不知其来历,但从这十几年的相伴看来,这人出身应是极好的,岭南太守岁岁来见他,门外常年有兵士看守,只不知这人前半生究竟都经历过什么,第一次见他,这富贵之人,眼中竟已是死灰一片。 和尚瞧见木桌之上,有宣纸铺散,浓墨晕开,大写‘婉婉’二字,只是笔力不逮,字迹之间不见凌冽傲气,唯留怯怯凄凄,和尚无声叹息,吹灭了烛火,借着门外凄冷月光出了去。 这人修行十几载,却未能解佛真意,一切有为法,皆是空空,如电似雾,当做如是观,心有牵念,便有孽障生,因果相由,生生不断,思凡之人,如何涅槃?罪过,罪过,佛祖亦不可解。 风劲愈大,呜呜有声,庙宇中灯火渐熄,天地之间,本该一片静谧,后方庭院却常年扫洒之声不断,和尚方从那屋里出来,又见这月下怪人,不知为何,竟悲从中来,不觉叹息出声,口中喃喃。 都说佛祖慈悲,却也解不了这世间万般苦楚。 若是记得不错,这后院的痴傻之人,当年是跟着房中之人一同来寺庙里的,这人身体极弱,庙里之人都认为他撑不过山中苦寒日子,怕是不过几年寿命,谁知这人竟熬过这十几载来,只每日痴痴傻傻,在这后院一隅,拿着竹帚,一下一下的扫洒着本就无尘之物。 和尚靠近些,发现这人竟只着一件单衣,跣足披发,又见他在狂风之中冷得瑟瑟做抖,心下生怜,好意出声提醒, “夜深风重,施主还请回屋中休憩,扫洒之事,明日再做,不迟。” 那人听他言语,停下手中动作,侧过身来看他,和尚借着清冷月光,窥见此人容貌,一如既往的惊艳,只这人眉眼间再没有初来之时的桀骜与孤高,不知是时间冲淡了当初的心气,还是山中平凡岁月磨灭了他的意志。 和尚等了半响,却不见他有何应答,遂不再理睬,与此人擦肩,要回自己屋中去,正在此间,却听得那人开始低吟,细细听来竟是一首诗: “曾记,塞上烽烟,祁连霜雪,还念,旧时风光,泷水潋滟,而今,岭南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7 风物,却辞故人。” 这人声音清冷,细如丝线,缓缓唱来,无限哀凉,和尚听他唱得悲恸,不由得顿住脚步,转身问他, “敢问施主,辞何故人?” 疯癫之人如何能懂他言语,依旧只顾自己,幽幽唱到, “都道,十丈软红,浮生醉歇,枉顾,帝阙十载,挑弄风云,回首,稀稀华胥,一梦南柯。” 这人边说边又扫洒起来,竹帚簌簌之声,恍如荡开于天地之间,和尚不解其意,本有心要探究一番,但见此人行为诡异,加上夜色深沉,不禁背脊生寒,又有阴风阵阵,不觉两股战战,只能作罢,心下惶恐,终匆匆回了屋中。 月下院中,此时,只留这疯癫一人,飞絮蒙蒙,裹挟舞动于周遭,有残叶粘发,这人停下手中动作,将那枯叶捻在指间,原本白皙修长的指已经又红又肿,残破污秽,到与这落败之冬‘相得益彰’,大风起,卷走那枯叶,疯癫之人复又扫洒起来,口中却续了那未完之话, “嗟呼,嗟呼,呜呼哀哉,” 满月东升,银辉漫洒,江左正润,岭南空无。 “红尘十丈,山河美人,切切回望,闵者何人?煌煌赫赫,吟唱靡靡,醉醒浮生,雍京梦华。” 第66章 洛青阳再醒时已是日迫西山,睁眼四望,大帐里空无一人,只有床边小木桌上冷着一碗飘着热气儿的汤药,那药中苦涩味道散满帐内,单是闻着就叫人舌根发苦,可洛青阳知道自己低烧未退,不得不支起身体去够那药碗,勉力起身,视线抬高后才发现药碗旁边还放着一个小盒,盒里放着蜜饯,想是霍启也觉着汤药过苦,所以备好蜜饯,消除口中苦涩味道,只不知这行军途中那人是从哪里取得了这些小点心。 用完药后,洛青阳百无聊赖,浑身绵软的他俯趴在床上,手里拿着张鹤赠与的小圆炉把玩,看着看着神思却已飘远,竟不自觉的又想起霍启来。 这一切发生得都太过突然,明明两日之前二人都还守礼克制,哪曾想一夜之间天翻地覆,从之前的相处来看,霍启并不是那种喜怒形于色之人,更何况是对他做出这般……枉顾礼节的事,莫不是昨夜自己言辞中有什么话刺激到了他么? 青阳细细思量一番,依稀记得霍启话里曾言,问自己是不是为了监视他才跟着南下荆州,男人言语之间又多提天成哥,难不成霍启是将他当成天成哥派来的细作? 可笑自己明明是为了他才不顾父王劝阻跟来的,这样一想自己还真是自作多情啊,但就算霍启对自己有所误会,也不应该不顾意愿,就那样强行要了自己,更过分的是,昨日夜里边行那事还边用言语对自己几番‘羞辱’,可,可为何那人眼中又满是无奈和暗淡神色,难道他早知道做了这样的事,我定不会原谅他么? 既然都已经不顾念他的意愿了,又何必在乎原不原谅这样的事呢?更可笑的是自己,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被迫承欢之后,却还对这个男人念念不忘,揣度着对方的心思,明明自己该恨他的折辱,该立马回京在天成哥面前参他一本,让他下水牢,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可是为什么,心中一点恨意也无,反而满满的酸涩感,因为男人的无解而委屈不已? 洛青阳抛了手中暖炉,用被褥卷住自己,滚了几滚,最后将头全埋于被中,片刻之后,头上被褥却被人扯开。 原来是霍启已进帐,却见洛青阳将自己全身都蜷缩于被褥之间,以为他身体不适,几步上前将他从被中掏出,却见少年发丝凌乱,亵衣松散,锁骨以下裸出大片带着红痕的雪白肌肤,可少年望着他的一双眼睛却带着红,那样委屈的眼神看得霍启心中怜惜之意大起,微微俯下身,用手覆住少年的额头,轻声问他, “可是身体不适?哪里疼,你且告诉我。” 看见罪魁祸首回来了,也终于知道询问他的境况,洛青阳心中腹中却是委屈难收,本就低热缠身,昨夜又被霍启折腾得全身酸软,说是不记恨,但心下到底意难平,被霍启这番温软慰问,最后竟委委屈屈的落下泪来,他怕霍启瞧见自己这番出丑模样,只能将头埋进软枕中,支吾开口却难掩哽咽之声, “疼,浑身都疼,你管我作甚,你,你昨夜为何要那般对我?” 一直被捧在心尖尖儿上的人突然落泪,这让才进帐中的霍启有些不知所措,但美人垂泪,更何况是自己喜欢的人,他便是铁石心肠此刻也化作了绕指柔,他搂过洛青阳,掰正少年精巧的下巴,俯下身去同他一起侧躺在床上,用指腹轻轻揩拭洛青阳细腻肌肤上的泪痕,洛青阳不愿看他,只闭着眼,但泪珠子却没有因为霍启的爱怜而停下,反倒是越掉越多,霍启无法只能细细吻上洛青阳的眼睫,轻声安慰, “阳儿莫哭,昨夜皆是我的不好,我不该不顾你意愿强要你。” 洛青阳被他吻得眼睫轻颤,微微的痒意让他不自觉的蜷缩身体,向霍启怀中又靠近几分,霍启一手搂过洛青阳纤瘦的腰肢,一手覆于少年的后脑勺,细碎的吻渐渐向下,直至二人鼻尖儿碰着鼻尖儿,洛青阳这才不情不愿的睁眼,二人四目相望,霍启望着近在咫尺的红润嘴唇,忍不住上前轻啄一口,洛青阳只是轻轻眨了一下眼,并无抗拒动作,霍启放下心来,他念着他身上的被自己弄出来的红痕,手在洛青阳的腰上摩挲一番,问他, “昨夜我在你腰上颇用了些力道,为你换里衣时,发现腰侧已经青紫,现在还疼不疼?” 洛青阳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霍启是在说昨日被他那双大手狠掐住的腰侧疼不疼,其实是有些疼的,但他怎么好意思说,只是摇头,用黏糊的声音道, “不,不算疼。” “恩”霍启点点头,身后的大掌却开始不安分的下移,最后覆上了洛青阳挺巧的臀,揉了揉又问道, “那这里呢,昨夜这里肿得厉害,虽说上了药,也不知恢复得如何了。” “唔~”洛青阳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掉,臀部因为男人的触碰而微微瑟缩,见霍启并无其他动作,才渐渐放下心来,但被这样发问还是脸红了一大片,支支吾吾的回到, “这里,这里还有些疼。”他不知想起了什么,脸皮上的薄红竟然染上耳根,半响嗫嚅道,“你那处太大了,下次要轻些才行。” 说完这话却换来霍启一声嗤笑,洛青阳不解,回味一番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羞得满面通红,期艾着为自己辩解, “唔,方才,方才只是一时口误,我……” 霍启有心为难他,捏了捏他薄红的耳垂, “我知你只是一时口误,但都说以口言心,世子你……” 洛青阳不待他说完,便赶忙伸手捂住霍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8 启的嘴,霍启眼中少见的含了笑意,伸出粗粝的舌头在那细嫩的掌上一舔,洛青阳吓得立马又缩回手,只瞪着眼睛瞧他,霍启不忍再逗他,自胸前衣襟中掏出一管儿药膏,晃了晃,道, “你方才喝了汤药,低热不久就能消退,这膏药能活血生肌,我且为你下面上些药,好得快些。” “不,不可以,”听霍启要为自己上药,洛青阳也不管身上软不软了,忙伸手抓住霍启拿着药膏的手的手腕,不让他动作,“上药,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自己来?”霍启失笑,见他反应如此之大,心下知道怕是昨夜自己将他吓得不轻,“世子现在连起身都困难,还有力气为自己上药么?” 霍启的话说得不错,洛青阳肯定是没有力气为自己上药的,况且那个地方那样隐秘,他自己又怎么好意思触碰,但,但让霍启为自己上药,那也太羞耻了。 霍启看出了他的犹豫,轻声叹息,揉了揉少年满头乌发,承诺道, “世子莫不是不放心?世子宽心,昨夜之事以后再不会发生。霍某心中也对昨夜之事愧疚不已,只希望世子能给霍某一个弥补的机会。” “可是……”听了对方保证的洛青阳还有些犹豫,但转念一想,自己若是不上药,估计还得在床上待些时辰,若是耽误了行军事宜,贻误荆州战事,那当真是大罪过,这番一想,手下的气力便有些松了,霍启看出他的退让,轻掀被褥,退到洛青阳双腿间,洛青阳犹豫了一会,半支起身体与霍启对视片刻,到底拗不过男人,最后只能将亵裤褪至腿弯儿处,霍启嫌这样的姿势不方便抹药,遂将洛青阳一直腿上的亵裤完全褪下,这下洛青阳下半身几近赤裸,只能大张着双腿,任由霍启掰开自己的臀瓣儿,检查后穴的伤势。 洛青阳平躺在床上,瞧不清下面的场景,但想来霍启必是与那处凑得极近,因其鼻息之间的热气竟喷洒在周围,热热的气息不仅让洛青阳心跳加快浑身发软,后穴更是不自觉的收缩,仿佛在邀人采撷。 霍启被这腿下逼得眼睛发红,深吸了好几口气方才平复下波动心绪,手上沾了药膏在那一圈褶皱中细细涂抹,洛青阳却因为药膏突然而至的凉意而颤抖着双腿,更因为霍启手指的突然刺入而呻吟出声,脚趾都静静蜷缩起来, “唔,你,你把手指拿出来。” 霍启却不听他劝说,一手稳住洛青阳颤抖的腰肢,一手将颀长的手指深入后穴内四处摸索,将药膏细细的涂抹在内壁的每一处,洛青阳被刺激得惊叫连连,直到门外的士兵听见响动上前询问情况后洛青阳才狠狠咬住下唇,压制住了嘴里无意识的呻吟。 霍启涂好药之后,从洛青阳的腿间出来,洛青阳忙不停的提上亵裤,遮住羞人的地方,本准备脱口而出一些指责的话,但看霍启却是一副极力忍耐的模样,通红着双眼,已经尝过云雨滋味的洛青阳哪能不知道霍启的反应代表着什么意思,他怕霍启又忍不住强要他,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只委屈巴巴的揪着覆体的被褥,却不知这番模样甚是勾人。 霍启几番强忍,怕再吓到洛青阳,只道, “世子体虚,又一日未曾进食,想必腹中饥饿,我下去命人备些白粥。” 洛青阳没敢看他,只点了点头,霍启见他这般模样,只道他心里多少有些害怕,微微俯下身,拍了拍洛青阳消瘦的背脊,道, “莫怕,我说不碰你,就绝对不会碰你,所以,莫要怕我。” 霍启等到洛青阳犹豫着点了点头之后,方才下去备饭。 第67章 洛青阳吃过粥后又用了汤药,彼时已是傍晚,大军原地修整一日,到底耽搁了些行程,为了明日能早些出发,除了巡值的兵士外大家都早早休息,霍启与洛青阳收拾一番后也都睡下。 霍启怕洛青阳低烧不退,所以特地在他的大帐中铺了地席,方便照顾他,军中未有女人随行,他同洛青阳间的事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思来想去还是霍启本人留下照看最为合适,洛青阳本想拒绝,但见霍启一脸正经不容拒绝的模样,也就随了他的意,一来两人肌肤之亲都有了,同居一室又算得了什么,二来他确实害怕自己的低热不退,继续耽误大军行进。 霍启将大帐里的灯都吹灭了,唯留洛青阳床铺旁小桌子的一盏油灯,外面士兵巡守往来的身影投射在大帐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夜晚的高地气温急剧下降,洛青阳在床上辗转了一会儿,虽手里拿着小暖炉,可还是想刚来的那日一样,脚下冰凉,他是偏寒体质,王府里冬日总要烧上极旺的炭火,来供他取暖,昨夜因有霍启这个人体大暖炉在旁,加之两人行的本就是那能取暖生热的事,所以没有察觉,今夜一人安安静静的睡觉,便抵御不住山间夜里的寒气。 洛青阳身体冷,又不愿翻身转动,怕扰了霍启清梦,待过了许久,他才稍稍侧起身,想看看霍启睡着没有,他一手撑着床,引着身体前倾,一手撩过胸前发丝将其拢到身后,留着的一盏灯火将橘黄的光染上他雪白的亵衣,也染上他艳丽的眉眼,动人得很。 虽只是小小动静,但常年行军的霍启警惕性极高,洛青阳一动他就醒了,睁眼望向床上的少年,恰好与床上的洛青阳四目相对,良久两人都没说话,只静静望着对方,空气也因这样的沉默而变得暧昧动人起来。 “世子可是那里不舒服?”到底还是霍启先开口。 听见霍启问话的洛青阳悄悄转移了视线,复又慢慢躺下,将被褥往上拉了拉,答道, “夜里有些冷,脚凉得很。” 而后响起的便是霍启起床的声音,洛青阳不解的望向不远处一阵忙活的霍启,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霍启又点燃了两盏油灯,门外的兵士见了在外面问了一声,霍启答了无事。 洛青阳被这突然亮起的灯光刺得眼睛疼,不自觉的伸手遮挡,嘴里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带着点慵懒意味的呻吟,待他适应过来时,霍启已立在他床边,手里拿着个牛皮袋子。 “这袋里装了热水,世子将它放在脚下,应能暖和些。” 洛青阳本就冷得很,自然也不推辞,本想将牛皮袋子接过来,但霍启已经先他一步,走到床头处轻轻掀开了被褥,显出洛青阳一双未着袜的玉白双足来,青阳被他的动作吓到了,脚反射性的往后一缩,脚趾因为寒冷而蜷缩着,那样小巧圆润,别有一番可爱。 霍启看了看,只将水袋仔细放好后就为他盖好了被褥,随后吹灭了灯火, “明日需得早起,世子早些睡吧。” 等洛青阳反应过来,男人已经躺下闭上了眼,他只能抿抿唇轻声道了谢。 就在洛青阳以为霍启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69 不会再开口时,霍启的声音却又突兀的响起, “张信说,世子往雍京城太子府送了一封信。”霍启的话虽是疑问句,但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将军,你,怎么知道的?”洛青阳没想到自己送信之事竟被霍启知道了,他明明送得极为小心。 “军中之事,我自是了如指掌,世子要送信,我不可能不知道,你那信原本被张信截了下来。” 洛青阳,“……” “那信的内容将军都已看过了?” “不曾。”霍启实话实说,“我让张信又送回去了。” 洛青阳突然记起昨夜霍启对自己的质问,莫不是他误会了自己的信中内容?雍京总有传闻说他与天成哥势同水火,向来不和,而自己在与他行军途中还往东宫送信,霍启起疑心也是人之常情。可他为何不看信中内容,是已经笃行信中内容对他不利么? “为什么。” “不管那信中内容如何,到底都是世子私人的信件,未经世子允许,我自然不能拆看。” 洛青阳暗自噘嘴,抱怨霍启偏生在这种时候又格外的正人君子,他不知那信根本与他无甚干系。 “信里不过是前日菖蒲见闻罢了,张鹤这样的官吏心术不正,想以旁门左道升迁,说到底是天成哥的失误,我修书天成哥是想让他好好彻查此人,不想倒叫将军误会了。”他摸了摸手里的小暖炉,幽幽香气自被里漏出,“张鹤送来的香炉名叫‘琳琅鎏金檀香炉’,是极为罕见的珍品,就是在皇家,这样的东西也算稀有,张鹤不过小小菖蒲郡守,竟能得此奇珍,可知为官并不清白,如此一看说他是贪官污吏也不算冤枉他。” 这一说完,却半响没得到霍启的回应,洛青阳以为是霍启太过劳累,自己说得无聊,他怕是已经睡着了,哪知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在霍启心中掀起波澜万丈,原来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么?自己竟然会因此做出‘犯上’之事,他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洛青阳见他良久未有回应,睡意迭起,加之被中极为温暖,困意更甚,没一会便昏昏欲睡,半睡半醒间,似听见霍启的声音, “原来,是我误会了。” 第68章 一觉着实好眠,不知是不是前夜两人的缠绵过于激烈,虽换了被褥,但床榻上霍启的气息却好似总缭绕在洛青阳的鼻息之间,那样富有侵略意味的气息直接霸占了洛青阳的整个梦境。 梦里的他以一种十分屈辱的姿势承受着霍启的入侵,可迷蒙的眼里装下的满是赤裸身体的霍启沉溺于情欲中的模样,他紧皱的眉,高挺的鼻梁,凌厉发红的双眼,两片薄薄的嘴唇中说出平日里不会听到的稍显粗俗的话,这一切都叫他脸红心跳,也只有在这样的梦境深处,洛青阳才敢承认,其实在这场悖德的云雨中,他也获得了无上的快感,他也臣服在靡靡欲望之下。 梦中霍启过于凶猛的动作,让洛青阳如同那溺水之人,被步步紧逼得无路可退,只好依靠男人来稳住自己的身形,却还是被带着随同男人的动作起起伏伏着,恍惚间,他只能紧抓手中之物,而后猛然睁开了眼,扎眼的白光刺疼了洛青阳的眼,痛呼着起身,适应了光线后的洛青阳偏头见霍启正整理腰带,已然一副要穿好衣物的模样。 霍启见洛青阳醒了,问道, “世子可是做噩梦了?” “恩?”洛青阳还不甚清醒,更不知道梦里的自己有什么行为,遂不解霍启话中之意。 霍启解释道,“方才世子睡梦中一直眉头紧蹙,口中喃喃有词,手上也紧捏着被褥,霍某还以为世子做了噩梦。” 哪里是做了什么噩梦,做的明明是春梦,听霍启这么一说,洛青阳不禁有些慌神,那样桃色的梦境,若是说出些不妥的话岂不是叫霍启全听了去? 洛青阳沉浸于自己的想法,机械的探下双足踩在地上的靴上,脑中却在思索若当真说了不该说的,他该怎样搪塞掩饰,是以维持着姿势半响未有穿鞋的动作,霍启见他一脸苦恼模样,却误会以为他身下红肿的那处未见好全,弯身穿靴怕是会牵动后面的伤口,作为罪魁祸首的他自然要担起责任,为他穿鞋。 望着近前而来的霍启,洛青阳颇有些手足无措,对方却在他的注视下蹲下身来想为他穿鞋着袜。 洛青阳看出了霍启的意思,对方是堂堂一国将军,洛青阳自然不能让他屈尊至此,连忙摆手拒绝,霍启却已经颇为强势的抓住了他的脚踝。 洛青阳的身材在男子中算高挑瘦削一类,所以一双腿也格外的修长,因为骨架小的缘故,脚踝比一般男子精致,看起来似乎轻轻一握就能将其全部圈住,若是掰开,在以此为支点,而后借着巧力就能将这双腿肆意摆弄成喜欢的姿势。 霍启盯着玉白的脚踝情不自禁的分神,他忆起不久前凌云阁里唱戏的洛青阳,在戏台上他也是光着这双玉足,踩踏在毛茸茸的毯子上,踝骨处似乎还挂着两串儿铃铛,丁铃丁玲的响,轻而易举的就勾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洛青阳总是一副无害模样,优沃的身世让他生出一股天生的贵气与孤傲,偏生长相却又明艳夺人,这样看似矛盾的风格结合在一起,恰到好处的造就了洛青阳的惑人而不自知魅力。 有时霍启觉得会自己简直像着了魔,一触碰洛青阳的皮肤手就似乎要被吸住一般,就像现在,他几乎是不能自控的用食指指腹在洛青阳踝骨的突出那处摩挲,理智又让他在引起洛青阳注意前将手指撤离,转而拿起一旁的白袜为他穿上。 对于洛青阳来说这样的过程简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惶恐有之,震惊有之,羞赧亦有之,但无法忽略的却是心下的那一缕感动,若道现在他还看不出霍启对自己已经存了别样心思的话,那他是真傻了。 昨日夜里他想了很多,一直以来他总自我催眠,认为自己对于霍启不过是敬仰之情罢了,可扪心自问若是只敬仰对方,又哪会被他牵动情绪,为他离京千里,扯掉层层叠叠的遮掩,这份情肠的底色分明就是喜欢。或许他早不知在何时就喜欢上了霍启,不过出于现实的考量才一直压制这份感情,那霍启又何尝不是呢,他之于霍启是君之于臣的关系,他的这份情思想必也十分沉重吧,人生的大起大落早让他学会了隐忍,让他在自己面前展现的一直是谦谦君子的一面,可长久的积压终因一个契机而爆发。 霍启不惯于做这些仆从之事,但仍旧做得十分细心,为洛青阳穿戴好后,抬眼的一瞬眼中宠溺之意毫无遮掩,正被目光专注于他的洛青阳尽收眼底,因着这样的眸光,洛青阳的心彻底软了,心中本就不多的气也消失殆尽。 他二人穿戴好后,简单用过早饭,大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6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0 军业已整备完毕。 洛青阳身体不适,后面的伤并没有好彻底,所以当张信牵来高头大马时,他面色有些为难,张信自然知道他的情况,可军中没有马车,仅有载辎重的货车,军中最讲求纪律,若为洛青阳破例备马车,这让军中其他人会作何感想?二人正踌躇间,霍启已然牵过他的手,他率先翻身上马,而后朝洛青阳伸出了手,与他共乘一马的意思在明显不过。洛青阳呆呆的望着那只手,脑中闪现的却是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霍启总是这样的细心,能察觉到他哪怕只有一点的难处,每一次都让他备感舒心。 霍启见他半响不动,又将手向前伸出几分,道, “把手给我。” 洛青阳伸出了手,含笑的眼睛却望向高坐马背的霍启,直直看进男人的瞳孔深处,缓缓道, “谢谢将军。” 霍启虽不知他为何突然郑重的跟自己道谢,但被其笑意感染,也回笑道, “不必客气。” 霍启紧握住洛青阳的手,用力一拉,洛青阳便已落座于霍启胸前,霍启的手绕过洛青阳的腰,握住马头的缰绳,两人此刻便肌肤相贴着,这样亲密的姿势让洛青阳有些不适应,背脊僵直,双手也不知该如何放置,霍启看出了他的不适,微微贴近他,靠近他耳语道, “世子不必紧张,放松些,一会颠簸感也能轻些。” 洛青阳点点头,果然如霍启所说的那般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见洛青阳适应了,霍启才一夹马腹,胯下骏马哒哒的走起来。 顾及到洛青阳的身体,霍启尽量放慢速度,保持平稳,奈何坐得太久,洛青阳还是有些不舒服,身体不自觉的后倾,微微躺倒在霍启的怀中,借力休息,霍启索性用一只手揽住了洛青阳的腰肢,穿过披风,伸进里面为他轻轻揉起腰来,顺便又将胸膛完全敞开,方便洛青阳倚靠。 洛青阳十分领情的接受了他的这番好意,正要向他道谢,霍启却率先凑到他耳旁轻声道了对不起。 这是一次郑重的道歉,是霍启知道自己误会洛青阳之后的道歉,霍启的声音很轻,但态度却极为诚恳,洛青阳听了自然懂他道歉之意,一颗心被霍启搅得软得一塌糊涂,想了想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劝慰,告诉他自己已经原谅了他, “将军不必过分自责,这事我已不放在心上。”他本还有话说,但却顿了很久很久,因为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心中挣扎几番,最终还是顺了心意,说了出来, “其实,那夜我也有享受到。” 洛青阳说这话的声音很小,可霍启还是一字不落的听见了,这回换成他僵住了身体,身下的骏马似也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情,低头兴奋的打了个嚏,许久才从后面传来霍启的声音,字字之中皆压抑着兴奋, “世子可知,这话意味着什么么?” 虽然霍启无法看见怀中人此时的表情,但洛青阳还是害羞到低头,这些话说出来实在叫人羞耻,但他也不愿再回避内心的感情,哪怕他爱上了的是一个男人,哪怕他们之间存在着太多的不可能,可这些不能掩盖他喜欢霍启的事实, “我知道,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话刚说完,身后的霍启就收紧了胳膊,紧紧的将人圈在了自己怀里,霍启显然是极为激动的,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却因为怀中少年的话而气息不稳了, “此次归京,我本以为祸福不定,凶多吉少,现在,我却庆幸不已。我竟然遇见了你,又得到了你。” 这样情意绵绵的话,叫洛青阳没法回应,但红透的耳根却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思,霍启知他脸皮薄,见他薄红了耳根,只轻轻在其耳垂上落下一吻,表达爱意。 两人间的举动虽做得隐秘,但却叫身后的张信看了个七七八八,一直观察着张信举动的张勇不解为何哥哥自昨日起就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顺着哥哥担忧的目光往前看去,正好看见霍启与洛青阳相互依偎的一幕,耿直懵懂的张勇自然不会联想到其他,但到底觉得二人姿势有些过分亲昵,挠了挠头,不解的冲着自家哥哥提出心中疑问, “在京中时,我便知世子与将军来往密切,未曾想二人的关系已经亲密至此了。” 张信惊讶于榆木脑袋的弟弟竟能看出霍启同洛青阳关系过于亲厚,不由得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弟弟,几次张嘴想要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说起,只支吾道, “世子昨日偶感风寒,将军不放心其一人乘马,遂邀世子共乘。” “哦,这样么,”张勇恍然大悟一般点点头,复又看了看前方姿势亲昵的两人,口直心快道,“哥哥莫说,从背影来看,世子雌雄莫辩,乍一看,还以为是将军与夫人共乘一马呢。” 听见这话的张信心下一惊,心中强压的担心又涌上来,他现在不担心洛青阳会用前夜之事来掣肘将军了,反而,他担心的是将军。 张信紧盯着霍启宽厚的背影,眯着眼睛,好似自言自语, “这回,将军似也有了弱点了。”张信不禁握紧手中缰绳。 但愿这不是一件坏事。 第69章 众人一路出发,星夜兼程,总算在一月底抵达荆州鲁阳城。这途中,霍启为了减少大军风餐露宿,尽量都在晚上前赶到临近的各个郡县,若实在未来得及赶到,也只好安营扎寨于山野高地。 鲁阳地处豫、荆、河内二州三地交界处,又有长江支流流经,本是互通有无,人口众多之地,奈何荆州战事频发,寇匪迭起,来往商贾的货物安全难以得到保证,是以较之以往从人数上看少了不少,但也有部分胆大商人为了牟取暴利,频繁往来于三地,倒卖货物,囤积居奇。 自从进入荆州地界,最直观的变化就是道路四野多了很多拖家带口的流民,他们衣衫褴褛,扶老携幼而行,面多菜色,想是长途跋涉所致。流民所行的方向正好与洛青阳他们前行的方向相反,想来这些流民多是想逃离荆州,前往周遭其他州县,不知是不是洛青阳的错觉,他觉得路上这些流民似乎都在有意无意的躲避兵士,虽然队伍前插着的军旗已经表明了他们的身份。 这些天来所见的情景都是洛青阳以往从未碰见过的,小时候呆在江南清水苑,江南山温水软,食货发达,百姓生活富足,优游时光,洛青阳记忆中最糟糕的一次,也不过是江南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水灾,他是皇亲国戚,自然一点波及不到,大一些回了雍京,往来遍富贵,谈笑皆仕人,更不解人间疾苦,只差没到‘何不食肉糜’的程度了,可出来一次才知道,这天下贫苦颠沛之人比比皆是,此时此景,再回想雍京城中的风流生活,当真要叹上一句‘荣华东逝水,一切如云烟’。 他有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1 心想找人询问情况,但流连几番也未有人敢靠前,终在前方拐角处遇一老妇人,妇人鹑衣百结,背上背着破烂包袱,手里牵引着个身材瘦小的孩子,拐了角发现自己当了官爷的路,忙要让开,却有踉跄之势,似要跌倒。 洛青阳不禁出声提醒, “老妪仔细脚下。” 他这不提醒还好,一开口吓得老妇人一哆嗦,连同身后的小孙子一起倒在了地上,哎呦哎呀的叫了起来。 洛青阳连忙下马搀扶,哪想他身后的张信眼疾手快,立即翻身下马就将二人搀扶起身,这老妇人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见张信一身官服,惊得如同见了恶煞般,急急往后退却些距离,将宝贝小孙子也藏在了身后,口中告罪道, “官爷大量,老不死的没仔细看路,挡了官爷的路,该死,该死。” 张信是土生土长的平凉人,听不懂老妇人话里浓重的土腔,又见老妇人躲闪动作,一时之下有些无措,不知这老妇人话中是何意思。 洛青阳正好上前来,他一生锦服,文彩华式,又生得眉眼精致,唇红齿白,在这蒙尘道上尤为显眼,躲在老妇人身后的小男孩没忍住,拿着咕噜噜的一双大眼偷偷瞧起美人来。 察觉到小孙子动作的老妇人连忙将男孩的眼睛遮住,口中斥道, “小子无礼,如何看得官爷,要打,要打。” 张信这才察觉洛青阳也跟着下马了,经过将近一个月的调养,洛青阳的身体已好全,走路再不似前段时间那样别别扭扭,翩翩而来,绰约风姿,加上那张明艳动人的脸,真有谪仙之态。一时间,就连张信也看得无法错眼,直到洛青阳在自己面前站定了,才堪堪回过神来见礼, “监军大人。” 这老妇人听了张信唤洛青阳作‘大人’,知其身份定是不低,心下更为害怕了,也不知为何这样的大人物会突然朝他祖孙二人走来,心中忐忑就只能更紧的抱住怀里小孙子,佝偻着身躯。 妇人鬓边霜白,发丝凌乱,形容憔悴,衣衫狼狈,看上去可怜得很,洛青阳见其惊恐模样,不由得上前安慰道,“老妪莫要怕,我等并无恶意。” 老妇人怀中男孩听见洛青阳的声音从奶奶嶙峋双手中挣脱出来,巴巴的望向洛青阳,见对方也正看着自己,一时脸热,怯怯的又收回了目光,这般距离看着小男孩,觉其瘦得几乎只剩下皮骨,想必已是多日不曾饱腹,眼周遭深陷,眼珠子大如铜铃,隔得近了看,还有些吓人。洛青阳心中悲悯之意大起,对着立在右侧的张信道, “副将去拿些干粮来。” 张信知他又起了怜悯之心,这祖孙二人一老一少着实可怜,他心下自然也很同情,只这路上洛青阳已经接济过不少难民了,可流民千千万,哪是这样一个一个就能接济得过来的? 到底是这王府里的小世子不懂民间疾苦,生活不易罢了。 他心中虽然这么想,可依旧依言返回军中去拿干粮去了。 张信下去了,洛青阳复才又回过身来,对着这祖孙二人说话,哪知老妇人已经拉着小孙子的手准备悄悄离开了,洛青阳不及思考,一把拉住男孩的另一只手,两端皆被牵扯的男孩愣愣的回过头来望洛青阳,鼻尖却侵入一阵莫名的香气,他说不上来什么味儿,只知道好闻得很,不由得深深又吸了口,然后就打了个喷嚏。 “老妪还请留步。” 本准备匆匆逃离的老妇人见洛青阳点名要自己留下,就不敢走了,转过身来惊慌的看着洛青阳,福了个身, “不知大官爷有什么吩咐。” 洛青阳自已经返回的张信手中接过干粮,面上带笑,将手中干粮递到小男孩面前,晃了晃,示意他接下。小孩儿抿抿唇,犹疑片刻还是接过了,嘴里含含糊糊的说了句‘谢谢’。 洛青阳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 “这点干粮你二人拿着,虽不知你祖孙二人要去哪里,但吃饱了行路总比饿着肚子强。” 老妇人见他没有恶意,说话也温温软软的,还给自己祖孙俩儿干粮,当即就要下跪道谢,洛青阳及时扶住了,道, “受不起老妪这一拜,老妪若要感谢我,只需回答我几个问题即可。” 老妇人顺着洛青阳的搀扶直起身,“大官人请说,老朽一定知无不言。” “敢问老妪这是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老妇人听他问自己从何处来,顿时就红了眼眶,摸着小孙子的头道, “我与孙儿本是西荆迁陵人,因家乡红巾匪作乱,烧杀抢掠,生存无望,故带着唯一孙儿逃亡至此。大官爷又问我何处去,老朽自己也不知该去往何处,这一路只跟着其他难民迁移,端的是无处可去啊。” “安土重迁,老妪竟被迫离开家乡,辗转千里来这陌生之地,敢问西荆之地具体境况究竟如何?” “西荆其他地方老朽不知,但迁陵早成了红巾匪的巢穴,况我一路走来,各处都有瘟疫迹象,听人说,这瘟疫就是从迁陵方向传来的,如此一来,怕是出走的人更多了。” “瘟疫?”洛青阳有些意外,“怎么会有瘟疫,老妪一路行来,官府可有控御疫情?” 老妇人见他问官府话,也不知该不该答,怕说了实话得罪洛青阳,面上为难,只缄默不语。 洛青阳看出她心中忧虑,宽慰道, “老妪莫怕,我本是朝廷派下的官员,这番来荆州就是为了探明情况,你有什么话只管对我说,我也好对症下药,还荆州一个安宁。” 见老妇人还有犹疑,一直听着二人对话的小男孩胆怯地望了望洛青阳,而后轻轻摇摇奶奶的破衣袖,软软的叫了声, “奶奶~” 老妇赶紧爱怜地抚摸了孙儿的颈项,望见他手里的干粮后,心里到底感激洛青阳,遂道, “老朽一路行来,各个州县一路陷落,后续情况老朽也不知,只我在时,官府虽分发汤药,可吃了却未见效果,我听人说,那药用的药材都是陈年烂货,熬出来吃了也丝毫作用不起,可见,可见,那些府衙里当差的,根本没有诚心救人之意。” 得了答案的洛青阳不由蹙颦,继续问道, “老妪辗转千里才至鲁阳,为何不留在鲁阳城?” 老妇人摇摇头,散乱白发又垂落几缕,更显落魄, “红巾匪一路东来,士气盛得很,鲁阳也不知能有几日平静,老朽与孙儿一个体弱一个年幼,那里还经得起折腾,只想赶快出了荆州地界,求得安稳生活,老身,老身本已是半个身子入土的人,只可怜小孙子幼失父母,现在又随我吃苦,他还这般小,我这上辈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啊。” 说着说着老妇人开始痛哭起来,一边儿的小孩见奶奶哭了也忍不住小声抽泣。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2 洛青阳不忍再多问,只给了他们一些碎银子,目送着二人走了之后,方才返回翻身上马。 第70章 洛青阳自见了那祖孙二人后一路上情绪皆有些低落,一旁的张信注意到了,以为他见了人落难,悲悯神伤,遂打马上前宽慰他, “监军大人宽心,动乱中,人流离失所再正常不过,方才那祖孙二人还算幸运,至少保全了性命,更多人却是连命也丢了。” 洛青阳听了他的安慰,心情并没有好多少,恹恹回道, “是么?那张副将你说说,为何知道闹了疫情,各州县的官府却还敢用那等劣质汤药,更为可恶的是,瘟疫这件事,朝廷竟然半点不知情。” 这句话却如惊雷般炸响在张信耳边,他只是军中副将,不管政务,所以对于朝廷是否知情瘟疫一事并不清楚,但他知道瞒报疫情是大罪,没想到真有人胆大至此, “监军大人是说,各州县有疫情的事被人给瞒了下来?” “不错,这些天我与太子互通书信,太子回信中却丝毫不成提及过瘟疫一事,想必是还不知其来龙去脉。” 张信还是有些不可思议,拧眉深思一番,质疑道, “会不会是方才那老妇人随口胡诌?毕竟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瞒天过海,了无痕迹?” 洛青阳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这次到了鲁阳,我一定要仔细查查瘟疫一事,若是各州县官员当真知情不报,我定叫天成哥严惩。” 听了他这话,一旁的张信却感慨起来, “严惩又如何?隐匿不报的事常有发生,可谓屡禁不止。” 洛青阳不明白他为何突出此言, “副将何有此言?” “朝中官吏三年一大计,到时会有京官下到地方,奖优罚劣,升迁罢黜,很多官员都会为了政绩而隐匿灾荒人祸。” “难道就不怕最后露馅儿么?” “官官相护,欺上瞒下,早就是共识,露馅的不过是因为靠山不够硬气罢了,若是真有人敢对他们下手,杀身之祸,召之即来。” 洛青阳听他这么说,知道他必是有过类似的遭遇,遂问道, “这话怎么讲?张副将难道曾经有此遭遇?” “属下不曾经历,倒是将军在多年前曾因此事被人暗杀过。十年前的平凉,官吏们朋党比周,专干营生,将军上任后,他们又想拉拢将军,哪知将军生性凛直,不与其同流。” 洛青阳听见他提起霍启过往之事,兴趣大盛,追问道, “还劳烦张副将具体说说。” “事情已过去多年,当年具体细节,属下已经记不清楚,只记得那时驻守平凉的监军校尉贪污军饷,用贪来的金银货物广建屋宇,纳美姬,又滥用职权将士兵掉去他家里充当苦役,在他府上打杂,一度使得平凉士兵地位卑微如贱奴。兵不思战,将不练军,平凉军战斗力极差,在对匈奴的战争屡战屡败也就不足为奇,更有胆大妄为的官吏私自斩杀死囚,将他们的头颅收集起来,上报朝廷,谎称这是大败匈奴而得的战俘,借此邀功。” 洛青阳听到这里,气得握紧了手中缰绳, “这些人好生可恶。” “他们可恶的嘴脸何止如此,”听故事的人义愤填膺,讲故事的人兴致也越发高起来, “南崤战败后,将军整顿军务,发现了他们的勾当,苦苦收集三个月的证据,正要将一干人等捉拿时,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这帮官吏得知消息后,惊慌失措,不管不顾买了江湖杀手就要暗杀将军。” 虽知这帮人最终没能得逞,但听闻霍启遇险,洛青阳还是绷紧了神经,心中对霍启此前的遭遇也越发同情起来,十年前,霍启只是个未及冠的少年罢了,却已要独自面对生死,其间孤苦滋味,又有几人能够体会? “然后如何?” 洛青阳听得专注,一双美目眨也不眨的盯着张信,张信回神过来就见不远处的洛青阳眼波微漾,目如秋水,因为紧张而微微蹙着秀美,不知为何,张信心中陡生出些怪异感觉,他清了清嗓子才继续道, “他们设私宴宴请将军,将军不知这是陷阱,赴了宴却被二十几个带刀刺客包围,可惜这些人不知将军能以一敌百,最后杀将出来,那些刺客竟是一个没能活下来。” 听完了结局的洛青阳松了口气,回味过来又觉得自己担了无用的心,霍启武功高强,谋划布局也非常人能敌,几个平凉旧吏又能耐他如何,自己真是……关心则乱,想到这里他没忍住笑将起来。 张信讲完了故事,却没能及时得到反馈,忍不住瞧了瞧洛青阳,见其一脸笑意,不知心下在作何思虑。 正巧此时在前方视察队伍的霍启回来,见他二人说话,驭马上前,问道, “张副将,我交给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回将军,已经办妥,具体情况还需仔细说与将军。” “恩,鲁阳城来了引路斥候,你前去接应一番。” “是。”张信得了命令,策马自去了队伍前方。 霍启军务缠身,今日还未曾同洛青阳说过话,方才见面,洛青阳便是一脸笑意,霍启不知他何意,拨转马头与他并驾齐驱,问他, “张副将同令狐监军说了什么开心的事,让监军大人眉眼含笑,不如说出来让霍某也一同乐乐。” 洛青阳脸上的笑容里来不及收,也没打算隐瞒他, “方才张副将同我说了一些将军以往的英雄事迹。” 这回答让霍启一咽,不知洛青阳话里真假,转头过去看他神色不像是调笑于自己,索性就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霍启活了近三十载,还不知自己有何英雄事迹,张副将怎么说我的,令狐监军可否说与我听一听?” 洛青阳咬了咬下唇,眼角睨着笑意,想要逗一逗霍启, “将军管着张副将的钱粮俸禄,还能怎么说,自然是说将军英明神武,威猛过人。” 刚刚说完耳边就传来霍启闷笑声,洛青阳不解的望过去,霍启也正好回过头来看他,微微眯着一双鹰眸,瞳孔里都含着几分笑意,洛青阳极少见到霍启这般模样,一时不禁看得呆了,正在怔忪之际,霍启自马上倾身,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近,洛青阳鼻息之间满满都是霍启的味道,男人将嘴唇凑到他耳边,用带着点尾音的话说道, “英明神武我自是当不起,只这威猛过人,不知张副将说的是哪方面?” 洛青阳一时片刻没能懂霍启这话里的别样意思,待他反应过来时,霍启已经端正了身体,洛青阳被逗弄得脸色通红,却又不能直接指出霍启的‘下流无耻’之处,万一人家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呢? 见洛青阳面色通红,有些咬牙切齿的小模样,霍启觉得十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3 分可爱,伸手捏了捏少年薄红的耳垂,又在洛青阳反应过来之前收回了手, “好了,方才是霍某失言,望令狐监军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生气了。”霍启这后面几个字咬得极低极轻,似是情人间厮磨时的用来哄人的低喃。 洛青阳摸着刚才被霍启捧过的耳垂,脸色更红了,却又被他已发动作弄得不知该怎么回应,只好抿着唇瞪他,轻斥道, “将军好爱捉弄人,我这面红耳赤的模样,若是叫一旁的兵士见了,怕是要误会你我有了争执。” “怎会,若是你我二人有了分歧,令狐监军请放心,霍某任由监军大人责骂,绝不会还口。” “你……”洛青阳被咽得无话可说,霍启被他那憋屈的小模样惹得哈哈大笑,一旁的军士纷纷向他二人这处望来,洛青阳不喜旁人的注目,本想还口,也住了嘴,见霍启已经打马向前,只好一夹马腹跟着前去。 近日来天气越加温暖,洛青阳早褪去了厚厚的裘衣,这会儿只披了件带绒的玄色披风,里面着深蓝衣裳,冠带高束,在军中精壮的汉子间显得格外的显眼,他同霍启并排驭马而行,周遭人的目光却都或低调或遮掩的向他望来,霍启心里滋味难言,他知道洛青阳长得好,光芒难掩,可心底又厌烦如此多的人觊觎他的小东西。对于身边的人,本也只是不经意的一瞧,这一看后却又着实难以挪开眼,少年挺翘的鼻梁自侧面看上去精巧无比,微微仰着的下巴有种孤傲脱俗的美感,皮肤上细软的绒毛在阳光映射下几近透明,这样的美人无需半点粉饰便能入画成仙,虚幻得叫人生出永远也摸不着抓不住的感觉。 洛青阳察觉到了霍启对自己的注视,偏转过头来望他, “将军看我作甚?” 霍启收回自己的视线,没有正面回答洛青阳的问题,顾左右而言其他,指了指前面若隐若现的鲁阳城楼,道, “鲁阳城到了。” 洛青阳闻言顺着前方望去,果见鲁阳城楼高耸,城门外已经立了一排迎接的官员。 霍启一行人方才下马就有迎接的兵士将马匹牵引下去,鲁阳城令刘策上前见礼, “鲁阳城令刘策,拜见大将军,将军一行沐风栉雨月余,方才抵达鲁阳,其间辛苦,不言而喻,下官已设好酒宴,只待将军及各位军士赏脸。” “刘大人不必多礼,我与军中众人初来贵地,一切还全凭刘大人照拂。” “下官必定尽心尽力,士兵的安置问题,下官已经吩咐衙门里的五位吏员妥善处理,还请将军及各位大人随卑职进城。” 言毕刘策侧身做了请的姿势,后面的随行吏员自动分出一条道路,霍启望向前方,被鲁阳城门上高悬大匾吸引住目光,但见匾上书着黑底烫金“梅关”二字。 鲁阳周围地势起伏,有梅花五岭横亘其间,五岭相互簇拥,成梅花状,故称梅花岭,岭上山高林密,草木遮天,是天然的屏障,也是许多恶胆贼人逃避官府抓捕的去处,曾有许多草寇在此啸聚山林,梅花岭因此闻名天下。 霍启眯了眯眼,望着这匾额顿了片刻,刘策疑惑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并未发现任何不妥,出声提醒道, “请将军入城。” 霍启点头,领着一干人进了鲁阳城。 第71章 简单用过晚饭,霍启就随鲁阳尉去了机要房,张信张勇二人及鲁阳的守军将领都在,霍启看了看桌上沙土堆就的地势图,问荆州战况。 鲁阳尉答道, “十日前,匪军已占领南乡郡,依可靠消息,匪人计划乘胜南下,顺过丹水,直取襄阳,进而威胁江夏。” 江夏郡是荆州首府,北接汉水,长江横贯,八方通衢,据江夏西控扼蜀益,东俯瞰江南,北窥视关中,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而襄阳是荆州战略要地,襄阳失则江夏危。如此一看,霍启一行人面临的危急形式可见一斑。 霍启沉吟良久,剑眉深蹙,修长有力的手指一一划过沙土上小红旗所标志的鲁阳,南阳,襄阳,江夏等军事要塞,半响后开口道, “今当务之急是率军前往南阳,顺白水南下,继而解襄阳之围,保住了襄阳,江夏的危机才能解。未免夜长梦多,大军在鲁阳修整两日,然后轻锐先行,辎重在后,你们皆随我一同直赴襄阳城。” “是。” 霍启向鲁阳守军将领仔细盘问了红巾匪的情况,结合他一路行来揽阅的荆州战报,基本对红巾匪有了完备的了解,他又将接下来两日的修整计划安排妥当后,方才去视察军队。 军中事务繁冗,光是整合荆州守军和通州军就花去了半天时间,当一切事物都处理后,早至亥时,有些时辰未见洛青阳,霍启今日虽然大耗精力,但他总要见见洛青阳才能安心的睡觉,这一行为似乎在一月的相处中已成了习惯。但去过洛青阳的房间后却没有发现人,他又问过随从,随从却告诉霍启洛青阳早就出了府,霍启又问随从洛青阳身边是否有人跟着,随从答道, “郡守大人本想派人跟着,却叫令狐大人拒绝了,令狐大人是独自出府的。” 霍启一听,心下立马忧虑起来,荆州难民肆虐,到处都有窜亡的匪寇,洛青阳虽不是孱弱之人,但毕竟没有武功傍身,万一遭遇恶人…… 这样一想霍启更着急了,口中难免迁怒随从, “这样大的事情,你如何不向我汇报?监军大人若有三长两短,你如何担得起责任?” 随从十分委屈, “回将军,是令狐大人不让小的跟您汇报的,他知您公务繁忙,不忍打扰,遂一人出了府。” 霍启没有时间跟他浪费口舌,询问了洛青阳的出府前留下的话语及出府方向后就匆匆寻去。 子夜的鲁阳城一改白日的喧哗热闹,因为宵禁的缘故,此刻家家闭门,户户无声,仅有鸡犬和鸣同风过之音。街上没什么人,加之城内街道横平竖直,霍启要寻人并不困难。不过小半个时辰,就找到了一人逛悠在街道上的洛青阳。 霍启远远望去,但见洛青阳粗衣短褐加身,脱了玉冠,三千发丝以葛巾相缚,只一副寻常打扮,手里一掂一掂拿着一块令牌,想必就是这块令牌才能叫他在这宵禁时刻四处游荡,而不被寻查的兵士抓捕。 少年远远见了霍启,面上含笑招呼他,霍启见他无事,心里才算松口气。 他慢慢走进洛青阳,少年似对他心里的担忧一无所知, “月光不明,远远瞧见那拐角的街道上屋檐下,有一人影,极似将军,我招手试探,没想到真的是你。将军为何在此?” 霍启深深凝视,道,“为寻你而来。” “欸?”没成想霍启会这般接话,洛青阳一时缄口,不知该作何回答,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4 不知他是不是也揣摩出了这话里的暧昧意思,没一会竟微红了脸庞。霍启目力极好,洛青阳的模样自然被他完完本本的看去。 今夜星斗漫天,但中天之月却被乌云层层遮覆,是以天地之间不甚明亮,街道两旁高悬着红灯笼,为夜里巡逻的兵士点亮光明,红色的灯火在风里摇曳,整条街的房舍都被这淡淡的红色光晕笼罩,有些暧昧有些朦胧。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洛青阳只觉再不说话,自己脸上能红到烧起来,可他在霍启面前惯常不知怎样挑起话题,半响后,还是霍启率先开口, “世子出府不应当不告诉霍某,鲁阳城乱,世子出府总该带个随从,也好叫我放心。”他的话点到为止,边说边向前走去。 霍启的话里带着淡淡的责备意味,但仔细一品却不难发现背后透出的是浓浓的关心,洛青阳自然读得懂,他抿抿唇,跟着霍启的步伐一同慢慢走在寂静的街道上,似乎,此刻这世界就剩下他二人。 两人一路聊了些无关的话,洛青阳突然走着走着停了下来,霍启见他没跟来,也顿住脚步,疑惑的转身,却望见少年一双秋水剪瞳盈着水光望向他,千千万万的星光涌进少年的眸中,那样细碎的光亮反过来也透露出洛青阳此刻心中的心情,他的胸膛也微微起伏着。 “今夜的星空美得很,我很是喜欢,同雍京的夜幕比起来一点不差,甚至还别有一番风味。”洛青阳以口说心,吐露着内心的高兴。其实他不知道,所有的星空都是一样的,他此时的高兴与愉悦,不过因为处在了一片全新的土地上,也不过因为身边有了令他高兴的人,这一道理,他在很久之后,方才体会出来。 霍启怔在原地,似惊讶于洛青阳突然而至的诗情画意。他眼看着洛青阳一步一步走近,在离他方寸的地方站定,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眼中流露出来的情绪是如此相同,里面似有浓烈的情绪翻滚,即将喷薄而出,却又似在较量着二人中谁先耐不住,把那心思吐露出来。 或许是情之所至,霍启望着这样一双含着水光的眸子,脑中有一根弦啪的一声断了,似将近来不近洛青阳身体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他突然将双手搭在洛青阳的腰间,洛青阳眸光微动却并没有任何阻止的动作,霍启似得了鼓励一般,稍微用力将就洛青阳揽进了怀中,他一手覆上洛青阳脑后,手中青丝光亮柔软,一双缓缓在少年腰间摩挲,好似在把玩什么奇珍一般。 也不知是谁先主动,当他二人反应过来时,两人的嘴唇已经贴在一起,在这微凉的夜里,对方的嘴唇无疑的温热的柔软的,叫人迷恋。洛青阳抵在霍启胸前的手动了动,似乎有退缩之意,霍启却不等他退开,压过洛青阳的身体开始重重的吮吻起来,突然而至的狂热骇得洛青阳只能紧紧的抓住男人胸前的衣襟,食指带着点挑逗意味的抠挖着霍启胸前结实的肌肉。 二人并非第一次接吻,上一次在军帐中,霍启逼迫洛青阳承欢时便向洛青阳索吻无数,可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叫霍启兴奋,这是二人互通心意后第一次亲吻,因为不一样的意义而显得格外的珍贵起来。 霍启将洛青阳紧紧拥在自己怀中,舌头却早已撬开洛青阳的牙关,在少年的唇内攻城略地,他追逐着洛青阳的小舌,逼着他同自己交缠共舞,洛青阳被他弄得合不上嘴,退又退不出,进也不能进,只能嗯嗯啊啊的发出一些暧昧至极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听来只叫人脸红耳赤。洛青阳被男人吮吸舔舐得津液不断下流,霍启却似宝贝一般,将它们纷纷卷入口中,吞吃入腹。 直将洛青阳吻得几乎换不过气,霍启才不舍的分开两人的嘴唇,星光下,少年一双红唇被亲得微微肿起,因为急于换气的缘故,双唇分开,里面雪白的贝齿隐约可见,莫名有几分色气在。 而始作俑者轻轻拍拍洛青阳的头,在洛青阳还没缓过神时又悄悄偷香一个,洛青阳后知后觉的嗔怪了一声,霍启闷声笑笑,没有说话,只拉住少年的手,又缓缓行走在月夜下静谧的大道上。 两人又行了一些时分,夜越来越凉,洛青阳身体冷到发抖,霍启遂将自己的罩衫解下轻轻披在洛青阳肩上。 他二人不说话,这鲁阳城的夜里就好似无人一般,实在过于荒芜了一些,霍启似察觉到了其中的怪诞之处,问道, “方才世子走在街上,来往巡逻的士兵可多?” 洛青阳摇摇头,“不多,我在外面转了很久,总共就见了两队巡逻兵士。”洛青阳顿了顿,知道霍启也感受到了鲁阳城的怪异,“将军是不是也觉得有些奇怪?” 霍启偏头望向他,等着他继续接下来的话。 “自你我二人进城以来,见到的流民同城外相比可谓凤毛麟角,仅有的一些流民却好似不知流落之苦一般,脸上丝毫不见颠沛与惶恐神色,反而是在这城里慢悠悠的讨生活。”洛青阳细细地说着心中的疑惑,“鲁阳城内秩序井然到根本不像一座收纳了流民的城池。” 霍启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接道, “不错,按理来说,城中流民横行,定会增加夜间巡逻的士兵,可你我一路走来,见到的士兵不过二十人,太蹊跷了些。” 突然而起了一阵寒风,洛青阳将肩上的罩衫紧了紧,道, “或许,这城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流民。” “那世子不妨猜猜看,如果鲁阳城没有接纳逃亡的难民,这些难民会去往那里呢?” 洛青阳知他有意考问自己,但他也不是那闺阁女儿,天下风土,山川情物也略知一二。 “我猜嘛,一部分人自然是逃到了更东的地方,剩下一批不再愿意逃亡的,必是入了那草寇聚集,闻名天下的梅花岭去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郡守府,府门前两个硕大的灯笼摇摇晃晃,灯下守夜的仆人哈欠连天,门前的两尊石狮子在红光笼罩下好似张着血盆大口,整个郡守府宁静又祥和,根本不似即将遭受战乱的地方。 第72章 番外:史官提笔 启元四年三月,春和景明,四野花香。 三年一试的殿试已过,放榜后几家欢喜几家愁,天下士子十年寒窗,可最后真的能高登庙堂的不过寥寥,然其间心酸对于雍京城里的闲人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他们只知道殿试一过城内又会多出许多饭后谈资,今年他们口中反复咀嚼的是一个叫‘杨翎’的士子。 杨翎,字慕闲,扬州人,出身诗礼之家,父亲杨开元,天佑十年进士,官至礼部侍郎,居三品,食俸二千石。杨翎,杨开元四子,启元四年一甲探花,进士及第,年仅十六,一朝名动天下。 自从放榜后,雍京城里的茶馆酒楼里,谈论的都是高中进士的士人,但论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5 被提及最多的却不是塔尖尖儿上的状元郎,而是那个风流天下闻,貌似宋玉,仪比谢安的探花‘杨翎’。 若说这杨翎也算是个少见的奇才,有传言说他出生于八月十五中秋夜,彼时有异象横生,红光乍现,花满中庭,只不知这话里几分真假。杨翎八岁时,才识高到已无大儒能传道解惑,遂随父进京求学于国子监,亦鲜有敌手,自此自视甚高,目下无尘。十二岁性情忽变,似厌倦诗书,不在埋头苦读,而是放浪形骸,呼朋结友,开始游历山河风物。不知是不是巧合,正好躲过了本朝最大的一场动荡。十六岁归来,在父亲的逼迫下,参加科举,一举夺名,高中探花。 按例,放榜后,将由皇帝亲自在萃英阁宴请高中的士子,此举目的有三,一来庆贺士人高中,二来皇帝笼络人心,三来为天下士人树立榜样,此外还有一个达官贵人们心照不宣的目的,为家中女儿寻觅良婿。 杨翎向来不喜这种浮于表面的宴饮,奈何有皇帝做东,谅他有再大的胆子也只好乖乖的换好衣服,叫上仆从,顶着冠盖,去参加那人人向往的宴会。 他本就是天纵英才,生来自负至极,从小到大能被他看上眼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能被他看中,这人定在某一方面有十分过人之处。 到了宫门口,杨翎由仆人牵引着下了轿子,但见红漆铜钉的宫门前冠盖云集,儒服塞道,他盯着人流瞧了一会,忽而莫名的叹了口气,一边随行的小厮疑惑,问道, “公子为何叹气。” 杨翎拿眼看了看他,又抬头看了看朱漆宫门上高悬的牌匾,缓步向前,慢悠悠道, “楼高百尺,可接星辰,煌煌威势,刍狗苍生。”边说还边揉了揉脖子,一点士人礼数也不顾。 那小厮不懂他的咬文嚼字,摇头晃脑的想了想,也没个所以然,望了一眼高耸的城楼,也跟着杨翎到了宫门口。 仆人自然是不能进去的,杨翎等人在门口被禁军搜检一番后,由宫里来的太监领路,弯弯绕绕,走了有两刻钟,才到达山环水绕,花缀翠点的萃英阁。 士人都到齐了好久,皇帝才姗姗来迟,听见太监的通传声,原本叽叽喳喳谈天说地的士人们都安静下来,等待着能近距离的一睹龙颜。 洛天成一身明黄走来,由远及近,唇边始终含着淡淡笑意,谅是如此和颜悦色,他身上仍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摄魂夺魄,平白叫人感到一股子压力。随他而来的还有朝中众多高官贵戚和宗室里恩宠正浓的亲王世子,浩浩荡荡的一批人,黑压压的走过来,杨翎虽站在最前面,却还是没忍住嘴边挂了一丝冷笑,虽只是转瞬即逝。 天下胆敢如此藐视皇权之人,怕是凤毛麟角的,他杨翎就算一个。 洛天成一落座就赐座在场的众人,让萃英阁众士子惊讶的是,坊间巷里都传闻雷厉风行铁面无私的帝皇,长相却极为清俊。 与众人都把第一眼目光放在皇帝身上不同,杨翎却首先注意到了落座于洛天成右侧的洛青阳。 洛青阳穿着一身竹青长袍,束着白玉冠,眉目清逸,身形挺拔,这样的人实在太惹眼了些,哪怕旁边坐着的是一代帝皇。 杨翎不由得摸了摸腰间玉佩,微凉的触感让他舒服得很。 士有行而高简,风格俊俏。 这是杨翎对洛青阳的第一印象。 能够坐在皇帝身边的人自然身份非凡,可惜杨翎无心朝堂之事,是以根本不知道洛青阳的身份,他只能随便拉了身旁的士子,问道, “敢问同年,坐在皇上右手侧的那位大人姓甚名谁啊?” 旁边的士子本不耐突然被拉扯,可一见是探花郎杨翎,立马换了笑脸,热络道, “探花郎如何能不知那位贵人。他正是安和王府的世子,皇上最宠爱的堂弟。” 杨翎听闻答案竟愣了愣,没想到他就是洛青阳,传闻中以色侍君,罔顾人伦的洛青阳。你看,连旁人介绍他时,也难免带上一句‘皇上最宠爱的’前缀。 杨翎道了谢便又正襟危坐,目光却不受控制的望向洛青阳,哪知洛青阳似也感受到了他的注视,那双美眸也淡淡瞧着他。 眸子虽美,却没有神采,杨翎甚至还觉得,这位声名狼藉的美人,眼角眉尖蹙着一股淡淡的忧愁,很淡,可若是仔细留意,也一定能发现。 美人蹙娥眉,不知心念谁? 杨翎是枉顾礼节之人,他就这般盯着洛青阳瞧也不知收回视线,直瞧得洛青阳皱起眉头,他这一皱眉,一旁时刻注意着他的洛天成自然发现了杨翎的‘犯上’之举,或者说轻薄之举更合适。 这下,换成了帝国最有权势的人,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杨翎无奈,只能笑笑转移了视线。 接下来宴饮的内容对于杨翎来说已经可有可无,因为他把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洛青阳身上,不知为何,这美人半途却离开了萃英阁,杨翎虽然心下十分可惜,却也感谢洛青阳中途的离去,若是洛青阳待得再久一点,估计皇帝就会因为自己猛瞧洛青阳而问罪于他了。 更不得不提一嘴的是,杨翎爱极了洛青阳对待洛天成的态度,那是极冷淡的,极疏离的,与外界的传言大相径庭。 原来所谓媚上惑主的妖人,却是世上唯一一个叫皇帝可望而不可得的人。 世人皆说,洛青阳狐媚近妖,导致君臣失和,这里的君指的自然是洛天成,而这里的臣指的却是久居西北的边疆大吏,霍启。此二人皆是可以撼动山河的人,他们一旦失和,危及的也是江山的稳固,所以洛青阳的罪,很大很大,大到人人愿得而诛之。 当然,杨翎认为,要是真有人得了这样清贵的美人,只怕捧在手心里也怕摔了,就像这不可一世的帝王,为了博得美人一笑,不惜大兴土木,搜罗奇珍,惹得天下怨声载道。到头来,洛青阳身上的罪过更大了。 宴饮结束,杨翎最后也没收到什么惩罚,其实,除了沉迷‘美色’这一条外,当今皇上洛天成还真没有什么值得人诟病的地方,他对内励精图治,对外广开疆域,真正有那‘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的盛世景象,心胸也远比他的父皇‘平帝’博大,能容人过错。 新进的士子们在酒宴上莫不呼朋唤友,交结权贵,独独这‘痴人’杨翎,一人饮了无数玉液琼浆,是以等他出宫门时,脚步都已虚浮,接他的小厮一见他醉得歪歪扭扭,赶忙上前去扶住自家公子。 杨翎虽醉得脸色驼红,但一双眸子却清清亮亮,好似有什么精光一般,他踉跄的被小厮扶到轿前,却在入轿的前一刻顿住了动作,因为不远处,立着的正是他想了一个下午的人。 那人缓缓而来,在三步之远处停了下来,大醉的杨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6 翎却好似闻见了花香。 呀,他醉得更厉害了。 “杨翎见过世子。” 洛青阳微微颔首,“杨公子不必多礼。” 杨翎有些受宠若惊,一项目空无人的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只因,不知美人等他,所为何事? 洛青阳看出了他的疑惑,淡淡解释原因, “杨公子才空士类,一曲《平凉赋》惊为天人,我很喜欢,特此前来,不过是想认识认识惊才艳艳的杨公子。” 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杨翎平日喜欢写诗作赋,他游遍山川大河,五湖四海哪里没有他的足迹,每每兴致所起便会尽抒胸意,挥毫弄墨,一篇篇流芳千古的奇闻高赋就此诞生。 他的诗赋之多,谅是他自己也不记得有哪些有多少了,听洛青阳的话,偏偏他就对这一篇感兴趣。 杨翎从来就是那等心直口快的人,心中有疑惑,他自然要问出, “杨某诗赋之多,为何世子独中意《平凉赋》?可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么?”杨翎心中有个猜测。 听他说起平凉来,洛青阳缺乏神采的眸子里竟然微微亮了亮,嘴边不自觉的带上一缕笑意,看得杨翎直了眼。 “平凉,有一故人尔,许久不见,很是想念,听君的《平凉赋》,平白又勾出许多回忆来。那样疏阔豪壮的文字,也只有杨公子这样旷达无畏之人才写得出。” 听到洛青阳夸赞他,杨翎破天荒的有些耳热,说到旷达,他又如何比得上洛青阳,身负污名而不争。说到无畏,他又如何比得上洛青阳,天子情义也敢置之不理。 实在是羞煞他了。 杨翎还想说些什么,哪知洛青阳本不愿同人多说话,在他还未说出口前,已经告了辞,自去了。 洛青阳不同于其他的世家公子,他坐的是高头大马,马背上的人,凛凛之姿,风骨灼灼。 此时夕阳西下,辉光遍洒,殿宇宫阙也被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出宫的达官贵人们纷纷坐轿离去,洛青阳一人一马,在这情境中格外的引人注目,他的身姿正如他回眸时的神色般笼着淡淡的哀伤,一步一步远去,竟好似要走到那日落尽头。 杨翎将手搭在车辕上,支撑自己的身体,他望着渐行渐远的洛青阳,淡淡吟出那句万古流芳的诗句,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这是杨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洛青阳。 民间对于洛青阳突然的消失有着众多解释的原因,有人说他失宠被杀,有人说他被皇帝囚禁深宫,还有人说他悄悄出逃江湖,但杨翎却认为那些流言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可要他说出一二点来,他也没有线索。 但,头绪却是有的。 洛青阳消失之后,帝国权臣霍启跟着也莫名消失,蛛丝马迹也寻不到,只知道他手中的西北军被李存利李将军接手。 一代名将和一代美人双双消失,一般人或许会觉得如此遥远的两人虽几乎同时消失,却也不会多做联想,可杨翎知道,这两人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原来那首《平凉赋》,洛青阳想着的竟真是霍将军么? 他已无从知道答案。 这一年,启元四年,是极其值得书写和记载的一年。 百年之后,有史官这样记载:启元四年,四月,陨星坠于东南,妖人洛氏殁,帝罢朝三月。五月,飞将军启殁,单骑将军存利出镇平凉。八月,存利九战匈奴,却其百余里,匈奴左贤王忽格败,单于亡走狼居胥。十月,匈奴右贤王携牛羊来降,俯首称臣,自此匈奴部分崩离析,西北边境之患,解。 第73章 次日一早,刘策亲自来到霍启二人的房前邀请他两人赴宴,这已成了惯例,凡是从京中来的官员,无论文臣武将,下面的官署都要在当日或者次日同当地的名流士绅一道为京官们接风洗尘,美其名曰接风宴。 这场宴会本是昨日就计划好了的,奈何霍启一来便直赴机要房,同鲁阳尉及各将领们商讨起战事来,之后霍启同洛青阳二人又外出至半夜才回府,无奈之下刘策只能今日早早就来其房门等待,但没想到依旧扑了个空,张信张勇二人告诉他,霍启和洛青阳已经视察军队去了。 刘策又询问霍启二人归来的时辰,张信只答不知,说估计也得忙到下午,刘策一听,不知怎的心里突的一跳,陡然生出不好的预感来,他抬手擦了擦额头,这样冷的天,竟然有冷汗沁出,也着实有些奇怪。 不得不说,这刘策不愧算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江湖,基本的直觉是极准的,霍启洛青阳两人确实不是去视察军队去了,而是换上了粗衣短打,扮作寻常人,骑着马出了城。 这次没了刘策的陪同,守卫的官兵们对他们自然不甚客气,连连盘问了许久,才允许他们出了城门,并告知他两,天黑之前无论如何也要赶回城里,否则再想进城就会很麻烦,二人点头应了,才牵着马匹出了城门。 待离城门有些远了,洛青阳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问霍启道, “药材我是熟识的,凭甚我却变成了你的药僮,难不成将军也懂得四气五味,升降沉浮?” 原来他二人出城门,士兵定要盘问他们出城的目的,霍启见一旁进城的老人背上背篓里装着草药,所以随口胡诌了他二人要出门采草药。 “平白让世子当了小僮,还望世子见谅,我也没曾想,进出城门会盘查得如此之严,只好临时胡编借口。” “那亏得守门的人还信了,瞧我二人,身上又哪里带有草药香呢?” “草不草药此时已经不重要了,”霍启眸色陡然变深,幽幽的望向远方,“既然城门的盘查会如此严格,说明这鲁阳城里一定有问题。” 两人时间不多,只能速速出城,官道上尘土飞扬,高大的骏马一黑一白,马背上正是洛青阳与霍启二人,他们策马扬鞭,所去的方向正是梅花五岭。 二人行了大约半个时辰,为了节省时间,舍弃了官道而取小道行之,他二人下了马,就近将青駹和洛青阳的坐骑系到附近的大树上,而后步行。 一路行来二人发现,离鲁阳城越近流民越少,反而离得越远见到的难民还多些,这与他们来之前看到的情况不太一样。 小路荆棘丛生,坑坑洼洼,非常不好走,霍启走在前方徒手清道,洛青阳则紧随其后,两人越走越入了那山高林密灌木丛生之地,树枝横斜,草木遮天,想来只怕已经接近梅岭,亦或是到了梅岭的山麓地段,又往前行了片刻,洛青阳只觉周围寒气更重,森森似有冷风刺骨,这样幽深昏暗的环境让洛青阳有些发憷,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山间林里,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气味,一股血腥的气味,他不由得拉了拉霍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7 启的衣袖, “将军,我们这是还要往里走么?” 霍启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却莫名其妙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洛青阳不明所以,却见霍启手里正捻着一片树叶。原来他只是取下了粘在头发上的枯叶。 “一路行来,我已在山下发现了多处用火后的痕迹,虽然被人仔细处理过了,但空气里的烟火味儿却不会错。” “所以,所以这山里怕是藏了不少人?” “不错,”霍启仰头望向更深更高的山林深处,“不过,走得越深,只怕危险越大。” 这样的山路对于常年行军的霍启自然算不得什么,可洛青阳身娇体贵,走这样长的一段路已经相当为难他了,何况洛青阳没有武功,霍启不能将他之于危险之地,想了想最终放弃了继续前进的想法,毕竟山下随处可见的火堆已经证明了他同洛青阳的猜想,回去只需细细将刘策盘问一番,谅他也不敢再欺瞒此事,若真的矢口否认,那便让他亲自来自梅岭走一遭。 二人又按着原路下山,只是这山林湿滑,上来不算太难,顶多就是费点力气,可下去就麻烦了许多,尤其是湿滑陡峭山坡地段,一个不稳,只怕两人都要栽下去。 每段危险的路程,都是霍启先下去,而后伸手接住下来的洛青阳。又是一段极为陡峭的山坡,倾斜的角度只叫站在上面的洛青阳双腿发颤,他悄悄咽了口唾沫,然后颤颤巍巍向霍启伸手,不曾想正要碰到霍启手掌时,脚下松软的泥土突然整块垮掉,霍启还来不及牵住他,伴随着他自己的一声惊叫,洛青阳已经迅速往山下滑去,不巧此段山路正是碎石漫布,目力所及处,山下还有一个浅坑,坑中也不知有无尖锐大石。 几乎是下意识,霍启立马跟着扑倒,一把就将洛青阳带近自己怀中,他一手护着洛青阳的头部,一手紧紧揽住洛青阳的腰,将他整个笼罩在胸前。强大的惯性带着二人快速坠落,谅是霍启眼疾手快,中间多次企图抓住可及的草木,缓冲两人下滑的速度,奈何被拉住的草木反被他连根拔起,带出泥泞无数,待试了五六次后,霍启终于望见不远处就有大树垂下的一根枝桠,霍启看准时机,又确保了此时是洛青阳位在上方,遂伸出原本护在洛青阳头上的右手,猛拽住那根树枝,他的手在树枝上滑了一段距离才停下,上面本就不多的树叶几乎被拉光,秃秃的棕色树皮上沾了霍启被划出的鲜血。 二人经过一番折腾这才堪堪停下来。 洛青阳已经吓得紧紧缩在了霍启的怀里,这是他十几年生命历程中为数不多的惊险时刻,而上一次还是在十几年前。 等到确认没有继续下滑的危险后,霍启才用那只混杂了碎叶和鲜血的手轻轻拍了拍怀里的人, “阳儿,没事了。” 等了片刻却没听见回应,霍启原本才放下的心又陡然提了起来,赶紧半坐起身,拢住洛青阳的肩膀,轻轻喊到, “青阳,青阳。” 又喊了好几声才换来洛青阳浅浅的一声回应,霍启怕他受了伤,赶紧前前后后的察看他身上的情况,发现除了右手手背上蹭破了好大一块皮外没什么明显的伤口,只不知他这一身稍用点力气就能留下印子的雪白皮肤有没有被碎石刮伤。 霍启执其洛青阳‘受伤’的右手,他的拇指指腹在没破皮的地方轻轻磨蹭,问道, “手疼不疼?” 洛青阳听了,吸了吸鼻涕,先是摇了摇头,后来又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看起来又可怜又委屈。 其实相比他受的这点伤,霍启才算是真正的伤者,不过这疼不不疼却不是按伤口大小来算的。 洛青阳从小就是受尽宠爱的金雀儿,时时刻刻都叫人宠着爱着,打不得骂不得,除了十几年前的那次中毒意外之外,何时受过这样的惊吓,面对突然而至的危险,他的反应自然要比霍启害怕得多,毕竟他是一次风寒就能轰动整个京城的权贵争相送药的人。 霍启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无奈,但心里更多的是心疼, “一会回去上点药,明日就不疼了。” 洛青阳却突然仰起脸,蓄满泪水的桃花眼幽幽地望了他一眼,似是不经意的撒娇, “哪里会不疼,将军少要诓我,上了药肯定也还是会疼的。” 听了这软软糯糯的抱怨,霍启忍俊不禁,没想到洛青阳会这么怕疼,只是这样一联想,又想到自己上次强要他,连扩张也没怎么做,难怪小东西哭得昏天黑地,泣涕涟涟。 洛青阳瞧见霍启笑话自己就有些不满的噘嘴,自从出了京城,离了安乐窝,行军路上洛青阳可真真算是雍京城里一众富贵公子中吃苦耐劳的表率了,一路上风餐露宿也没见他有何抱怨,今日只怕确实吓坏了。 霍启又忙连声安慰他,甚至又习惯性的拿出诱哄江婉的那套手段来, “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该笑,乖,这点小伤,吹吹就不疼了。”说着还真就轻轻往伤口处吹起气来,洛青阳被他这‘幼稚’的行为逗笑了,自霍启口中吹出来的气带着丝丝热意,沾上伤口,格外的痒,洛青阳自霍启的掌中挣脱,却发现了霍启手上的伤口。这是方才拉树枝,被树枝上的尖刺树叶刮伤的,那样快的速度,几乎叫霍启的手掌血肉翻飞,看起来颇有些骇人。 “将,将军,你的手,你的手……” 霍启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自己的伤口,道, “无事,只是一点小伤。” 这话却平白叫洛青阳红了脸,这样的伤口都叫小伤,那他刚才那样岂不是显得太娇气了? 霍启似也发现了洛青阳的赧意,用未受伤的那只手捏了捏洛青阳的耳垂, “你要是真的心疼,就亲亲它,亲亲它就不疼了。” 霍启好似格外喜欢洛青阳薄薄的那两片耳垂,或许是因为洛青阳的耳垂格外敏感,轻轻逗弄就会透出诱人的薄红来。 洛青阳没想到这种情况,霍启还有心思拿他逗趣儿,但一见男人手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心就一抽一抽的疼,好似那伤口是长在他自己身上一样,所以他心软了,所以他真就轻轻的吻上了霍启的唇角。 霍启本只是开个玩笑,没曾想小东西还真上钩了,更不曾想,洛青阳亲的不是受伤的手而是他的唇角。 这蜻蜓点水的一吻却好似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石子,激起千层浪花,昨夜一吻,霍启就有些不能自持,奈何今日洛青阳还来撩拨他,所以没等洛青阳退开,他那精巧的下巴就被霍启轻轻抬起,霍启慢慢的加重了这个最开始不过是用来安慰的吻,牙关都不知不觉被人撬开的洛青阳好半天都是一副呆愣模样,直到下巴被霍启拧得稍微有些疼痛后,才微微不满的哼唧了一声,可这一声却又像是送给霍启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8 的催情毒药,只叫他不管不顾的在洛青阳嘴里横冲直撞,似乎要把洛青阳整个人都拆吃入腹,手也开始不安分的在洛青阳的腰间游移。 上次那些不太好的记忆瞬间涌回洛青阳的脑中,他害怕男人真要在这深山老林做上次那样的事,于是开始推搡正在自己嘴中肆虐的男人,可霍启哪能让他挣脱,一只手托住洛青阳的后脑勺愈发加深这个吻,少年上下两排细细的贝齿被他一一舔舐,又强迫洛青阳的小舌同他共舞,洛青阳只觉得自己已快喘不过气,唇角的津液不受控制的下流。 这样激烈而缠绵的吻,叫洛青阳也有些把持不住,他是尝过情欲滋味的人,霍启或温柔或猛烈的动作都能叫他欲仙欲死。可能真是被欲望暂时蒙住了理智,他竟也配合的伸出双手,环住了霍启的颈项,正当二人气息都逐渐不稳,欲在野地行那等子事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你们是什么人?” 第74章 突兀响起的声音吓得二人分离了唇瓣,来不及吞咽的唾液被牵扯出暧昧的银丝,此处虽树林阴翳,但这淫靡的一幕还是叫后面的人看得分明,加之洛青阳来不及吞咽的呻吟,二人在做什么似乎已不言而喻。 二人起身,霍启将洛青阳护在身后,转身望向来人。 但见对方共有三人,虽都是男的,其中二人还正当壮年,但都面黄肌瘦,中一个须发尽白的老人,也佝偻着腰身,三人均衣衫褴褛,霍启猜测他们就是藏匿在梅岭中的流民。 双方都向对方观望片刻,霍启先冲他三人抱拳,介绍道, “三位兄弟,我二人乃荆州南乡人,因南乡城被红巾教攻破,我二人一路流亡至此,初来贵地,方才行径如有不妥,还望三位见谅。” 这三人听得他的介绍,彼此对望几番,似乎在判定霍启这话有几分可信。 霍启高大魁梧,面容英朗,通身气质不俗,他们本很难将其与流亡之人联系在一起,然霍启两人刚刚自山间滚落,身上的衣服被划破了好几处,又满沾泥土枯叶,手上还有大片的血污伤痕,的确是形容狼狈,反倒增加了几分凄惨,让他的话听起来有了可信度。 这三人手里拿着木棍,想是用来防身,但这木棍也不过是山林里的断木,若真要用它们来攻击霍启,只怕不堪一击。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躲在他身后躲着的洛青阳,问道, “你身后的是什么人?” 听见有人问自己,洛青阳稍稍偏过身,露出自己的相貌来,虽然穿着粗布衣裳,没有琳琅美玉修饰,但他的确是天生丽质,难以掩盖,三人见他唇红齿白的模样,无不惊讶得眼珠子都直了。 三人中阅历最广的老头以为洛青阳为行走方便,女扮了男装,大赞了句, “好漂亮的小娘子。” 霍启&洛青阳:“……” 霍启面不改色道,“老丈好眼色,她是我的娘子,因路上女装不方便,所以换了男装。” 既然对方认错了洛青阳的性别,霍启索性将错就错,既能增加自己拖家带口流亡的真实性,同时也能解释方才发生的那幕‘亲热’关系。 莫名被人错性别,还被‘占便宜’的洛青阳,“……” “想不到战火已经烧到了南乡?爹,‘梅花岭’不收咱们,鲁阳城也快待不下去了,难道我们还要东逃吗?”三人中一直未说话的男青年,终于幽幽的说出了自己心下的担心。 那老人听了也将视线从霍启两人身上收回,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想是连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霍启与洛青阳听闻这话,相互对视一眼,霍启乘这机会插话,问出心中的疑问, “敢问几位,这话中‘梅花岭’不收是何意?我与娘子一路行来,总听人说鲁阳梅花岭是个好去处,所以才风尘仆仆的赶来,想寻一安身之所。” 那三人听了他的话,惊诧道, “你们难道不是从鲁阳城来?” 霍启点了点头,望了一眼身旁的洛青阳,目光柔和,似乎真是一个极为宠溺妻子的丈夫, “路上听说鲁阳城拒城不纳流民,所以我同拙荆才直奔梅花岭。” “哎,”老人听完霍启的话莫名叹息,“若是如此,你二人确也不必再去鲁阳城了。” 霍启一听这话就知道他的猜测果然不假,保险起见,仍旧确认一番,“难道鲁阳城真就不收流民?我还以为只是传言罢了。” 对方摇摇头,兀自摆手, “哪里是什么传言?我等之所以避祸于梅花岭,就是因为周围城镇紧密城门,除非远迁而来的豪族大户,像你我这样的平头百姓,根本进不去。”这老者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犹豫了片刻,接着道,“不瞒二位,我们父子三人已经走投无路,若是继续东逃,都要出了荆州,我祖上世世代代都是荆州人,哪里又能到其他地方讨生活?是以想投靠梅花岭的山匪,哎,枉我祖先家人世世清白,如今就要进了匪窝子。” 洛青阳听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又是气愤又是无奈, “鲁阳城城门大闭,难道就不许我们去城门前坐着,百般喧哗,苦诉遭遇,这样难道郡守还不开门?” 三人颇有些意外于洛青阳的说辞,这小娘子看似娇滴滴软糯糯的,没曾想脾气却不是个温和的,“小娘子有所不知,一旦有人去城门口闹事,是要被守城门的官兵抓进大牢里去的,听说,之后就是被调去充当苦役,这样比较,还不如逃到山上当土匪咧。” 洛青阳突然就明白了昨日鲁阳城外,那对流亡祖孙为何见了官军却避之如蛇蝎,原来根头在这里。 三人见洛青阳秀美紧皱,以为他这是为今后没有去处而烦恼忧愁,男人总是见不得美人蹙蛾眉,他们竟为他二人出起主意来, “这梅花岭虽说起来是个‘不错’的去处,但终究不是什么好地方,加上,加上小娘子一表人才,在上山只怕要,要受欺负。”说着还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霍启,“所以,我三人的建议,小娘子同丈夫一起,还是逃去别处吧。” 洛青阳虽不是什么真正的小娘子,但也知道这三人话里是什么意思。 每每动荡时代,女人,小孩,老者皆是牺牲品,后二者将成为累赘,任其生死,而前者往往会成为男人的玩物,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与爱护,唯有无情的冷血的强者,才能在乱世中生存。 “多谢老者好意,我与霍郎本已有下山的打算,又有老者建言,”洛青阳拉住霍启的胳膊,深深望他一眼,“如今却也是要另寻出路了。” 既闻霍启同洛青阳已有下山的打算,他们三人也不在多说什么,为他二人指明了下山的路,双方也就告了辞。 分开之前,霍启状似无意的问了山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79 中大概有多少人,老者虽不知道确切的人数,但告诉霍启山里藏匿的人不少。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二人寻觅了一会也就下了山,这一路下来可比刚才顺利得多,他们又来到原本栓马的地方,却只看见正低头吃草的青駹,另一匹马不知所踪。 霍启过去检查缰绳,只见树干上原本拴着两匹马的缰绳已经被人为割断,他们猜测可能是山里的难民或是经过的土匪发现了这两匹马,将其牵走。而青駹极具灵性,必是自己又跑了回来。 既然只剩下一匹马,两人只能共乘。霍启先上马,伸手来牵洛青阳,青阳看了看霍启受伤的手掌,心疼的抿抿唇,只扶着男人的胳膊,自己踩着马镫上去了,他还要抢过驭马的活儿,霍启没让,开玩笑道, “手上不过是小伤,让小娘子操心了。” 霍启有一个特质,那就是他即使说着轻松的话题,语气却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起伏。 洛青阳听霍启调侃自己,又是这样的严肃语言,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假意的将手肘向后一杵,一个并没有什么力气的‘惩罚’落到霍启的胸前, “我堂堂男儿,哪里是什么小娘子,将军莫要欺负我。” 霍启就着洛青阳后退的动作,整个将他搂在怀里,二人便这样情谊绵绵的相偎在一起,慢慢的踏马前行。 东荆地处南方,又有长江经流,气候暖湿,冬季不似雍京万物凋零。周围仍有青山幢幢,连绵起伏,好不壮观。梅花五岭的美色更动人,他两人坐在马上,离得远了就能将其一览无余,实在很有几分惬意。霍启轻夹马腹,没受伤的一只手拉着缰绳,青駹似也知道主人心思,只慢悠悠的走着,这二人不像赶路,倒像踏青。 行了一段路程,霍启突然问洛青阳到, “世子为何定要跟着霍某来梅岭,万一路上真遇到了危险,世子难道不担心?” 看了一路景色的洛青阳悠闲得很,也有了同他开玩笑的心思,漫不经心道, “可能我心系苍生吧,再说了,不是还有将军么。” 霍启听后果然低低笑了, “世子自雍京一路行来,见了这许多事务,可有什么感想?” 我在霍启怀里的洛青阳认真想了想,是以好半天才给出答案,道, “一路南来,收获颇多,但有一条最为深刻。”洛青阳一改之前的轻松语气,变得有些严肃。 霍启顺着他的话接到:“什么?” 远方苍茫山色映在洛青阳一双黑亮的眸中,可他脑中浮现的却是流民们一路奔逃的景象,他一字一字道, “我越发体会到,什么叫做‘天下本无事,庸人妄朱紫。’” “天下本无事,庸人妄朱紫。”霍启将这句诗在口中反复念叨两遍,不得不赞同的点点头。 顿了半响,洛青阳忽然反过来问霍启,道, “将军可知这诗接下来的两句么?” 霍启作为曾经名满雍京的才子,这自然难不倒他, “既抱屠龙术,太平唯在子。”只刚念完,他便懂了洛青阳的意思,道, “世子这是在为太子说情?” 一下被猜中心思的洛青阳被噎住,支吾道, “将军为何这般敏感,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他顿了顿,继续道, “我在京中听闻将军早年的事迹,知道将军和天成哥之间有些矛盾,所以……”他没有说接下来的话,而是巧妙的转换到洛天成的治国之才上,“天成哥在一众皇子中,无论治国术或是爱民心,皆无出其右者。” 他见霍启依旧一言未发,以为他不大乐意听洛天成的事,继续解释道, “我说这番话并非出于私情,可将军是公私分明的人,不应当将私人恩怨加诸于朝堂之事,毕竟天下安定,是所有人的心愿。” 霍启的确不太乐意洛青阳提及洛天成,但却并不是因为他试图化解自己同洛天成之间的矛盾,而是他不喜欢洛青阳时刻将洛天成挂在嘴边。 至于他同洛天成的恩怨,也不是一句话就能化解,这世上本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可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 既然无法向洛青阳给出答案,霍启索性不答,他紧紧贴住少年的背脊,彼此在微凉的风里交换着身体的热量,霍启枕在洛青阳的肩上,一口含住少年的耳垂,洛青阳被他弄得痒得厉害,轻声嗔怪, “将军~” 霍启又将原本握住缰绳的手慢慢移到洛青阳腰侧,轻轻一掐,洛青阳便轻喘出声。 霍启用极为低沉的声音在他耳旁说道, “我同太子之事并非朝夕就能解决,所以现在,我没法给你答案。” 洛青阳被他弄得身体都软了,哪还有心思关心什么答案,只想叫他将放在腰间的手拿开, “还请将军的手……我,我实在痒得很。” 霍启却不依,反而变本加厉的将细碎的吻落到洛青阳细白的后颈上, “这是惩罚。” 洛青阳不明所以,问道, “惩罚?什么惩罚?” “你总将洛天成的名字挂在嘴边,我,嫉妒。” 第75章 二人刚到城门,便远远望见郡守刘策等人等在城门口,刘策步履慌张,拍手焦急的来回踱着步,时不时往城门外看一眼,又时不时朝着城门值守的士兵斥责一通,那些原本趾高气昂的守门士兵被他骂得耸拉着头,立在墙根处一动不敢动。 待刘策见到霍启二人骑马归来时,才赶紧收起脸上又怒又慌的神色,急忙的领着一帮人迎上去。 等到彻底与二人面对面时,刘策又回复了往常的镇定,似乎并没有发现二人‘奇异’的着装,他对着霍启二人抱拳,道, “下官已恭候两位大人多时,本早就计划着邀请将军和监军大人到鄙人府上赴宴,不巧今早下官来时两位大人已经出城,”刘策将两只不甚清明的眼珠一轮,斟酌着词汇探听洛青阳二人今日的行踪, “敢为二位大人从何处归来,为何形容如此狼狈?” 霍启率先下了马,虽然手受伤了,可他下马的姿势依旧是干净利落的,丝毫叫人看不出受伤的痕迹,他反过来又想扶洛青阳下马,但洛青阳摇头拒绝了,自己翻身下马,他听见刘策的提问,虽然脸上笑着,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 “我同将军出城走了一遭,”语气刻意一顿,洛青阳拍拍衣摆处沾上的尘土,道,“出城一次,收获颇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听得原本心里就有鬼的刘策整个人直冒冷汗,但他表面还兀自镇定着同洛青阳谈笑, “是么,将军和监军大人体恤鲁阳城的百姓,实在,实在是鲁阳百姓的福气,值得下官学习,学习。” 洛青阳回他的却只是一笑,“刘大人不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7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0 是说要去赴宴么,这天色都已经晚了,还请大人在前面带路吧。” 两人终还是先回府换了一身衣裳,又将霍启手上的伤口简单的处理了,掌灯时分,两人才姗姗来迟赴了宴,此时郡守府里的冠带士绅们已等了有大半天。 这些人平日颐指气使惯了,何尝花过半天时间等人,可就算心中有怒气,可真的见到霍启同洛青阳时,依旧不得不摆出好脸色。 自洛青阳霍启进门,就不断的有士绅起身向他们见礼,他二人一一回应,态度十分温和,这又叫心都提到嗓子眼的刘策放松了些。 刘策将他们两人请到中位坐好,然后起身端住酒杯向在座的众人介绍二人的身份,恭维之词后又是一番你来我往的祝寿,洛青阳一点不恼,倒是霍启面色越来越冷,他最不喜这样虚与委蛇的宴会。 洛青阳人长得好看,脾气温和,这会儿大厅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他精致的眉眼,谦和的举止,无不吸引着在座众人的目光,士绅们个个仰着头,将这如珠似玉的监军大人嘴中吐出的脆生生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耳中。 洛青阳先是自罚一杯,向众人解释今日赴宴迟到的原因,“我与霍将军今日因事出城,没能及时赴约,让诸位久等,实在抱歉,为表歉意,我先自罚一杯。” 众人便是心里有怨言,嘴上也不会说出来,只道‘不敢不敢’,手里有酒的没酒的也都跟着喝了。 喝完了酒,洛青阳将杯子放好,同霍启对视一眼后,又侧过身望着身旁的刘策,道, “本就是我同将军二人赴宴迟到,竟然还惊动刘大人亲自到城门迎接,我和将军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洛青阳这话说得虽然客气,可刘策心底又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果然,未等他答话,洛青阳就继续道, “不怕麻烦刘大人,我这里还有一个问题要请教刘大人呢。” 刘策心道不好,可面对洛青阳直接的逼迫,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接招, “不知监军大人有何疑惑,下官一定知无不言。” 洛青阳听这回答,淡淡一笑, “如此甚好,敢问刘大人,是谁给了刘大人权力,紧闭鲁阳城门,拒不纳流民?” 果然,果然,刘策心里大惊,没想到洛青阳两人真真是出城探查流民之事了,枉他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 洛青阳见他不答,也不着急,只慢慢的陈述今日的遭遇,“刘大人不知,这鲁阳城门实在难进很,下午若是没有大人亲自前来接我二人,恐怕我和将军都要被当成流民给拦在城门之外了。” 听到这里的刘策那里还坐得住,赶紧起身想要解释,只是他这解释却是企图掩饰罪责, “恕下官愚昧,不知监军大人这话里究竟何意,我鲁阳城门时刻皆为流民开放,鲁阳城里也安顿了不少落难的百姓,大人这般说法,只怕是听信了某些小人的谗言,还望大人明察。” “明察?”洛青阳好脾气的点点头,嘴角依旧含着笑意,身边的霍启此刻却端起酒杯,饮起酒来。 “明察,自然得明察,不纳流民之事,本只是昨夜我同将军的猜测罢了,所以为了验明真相,今日我和霍将军亲自出了城,去了趟梅花岭。” 第76章 接下来的话,不用洛青阳挑明,刘策也知道内容。 自红巾肆虐,战乱东来,他刘策想得做得最多的,不是怎么进行有效的抵抗,而是如何阻止大量的难民涌入城中。 他也的确做到了,不仅是他,周围的许多州县都做到了,拒门不纳,严格进出,流民们进不了城,只能大批大批的涌向寇贼蜂聚的梅花岭。 洛青阳见他不答话,又道, “刘大人若认为口说无凭,不妨带上在座的乡绅,同我一同前往城外的梅花岭探探究竟,刘大人意下如何?” 听他要带人去梅花岭查看,刘策吓得连连后退,也不再隐瞒,只作揖请罪到, “监军大人恕罪,下官,下官这般做也是出于无奈。” “出于无奈?”许久不曾言语的霍启终于开口,他站立起身,走到刘策面前,刘策不敢抬头看他,只能将身体压得更低, “霍将军。” 霍启却轻轻的将他搀扶起身,刘策受宠若惊,忙要推辞,一旁的洛青阳也不解为何霍启会有此动作。 霍启将刘策引到座位坐下后,自己也跟着坐在旁边,底下一众士绅因为洛青阳连番问责而有些害怕,他们不明白,为何原本的接风宴此刻却有了鸿门宴的意味,霍启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安抚好众人之后,他才淡淡地对身边的刘策说道, “若是霍某没有记错,十二年前,我同刘大人在雍京有过一面之缘。” 他的话刚说完,刘策已惊得瞳孔微缩,好似非常吃惊,片刻后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只这平静之中似还带着些缅怀味道, “将军好记性,没想到十二年过去了,竟然还记得下官。” “十二年前,刘大人因惩办苏州豪富贾复之子贾昌贵,而被诬告押解进京,苏州百姓联名上书,为刘大人伸冤,皇上查明实情后,不仅免了刘大人的责罚,反而对大人进行了嘉奖。霍某虽只与刘大人有一面之缘,可刘大人这样的清官,霍某不敢忘。” 短短一段话,竟道出了众人根本不知的一段往事,底下乡绅们都是见多识广之人,他们虽不知道刘策就是当年负责贾昌贵案的官员,但对于这个案子他们都是了解的,这会儿知道了刘策竟是那时名噪雍京的‘刘大青天’都不免小声议论起来。 刘策听霍启说起自己曾经的风光过往,心里并没有多高兴,反而让他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是啊,谁能想到十几年前为民请命不畏权势的清官,现在却能做出将流民拒之城外这样的事情来呢? “都,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将军莫要再提,实在,实在是羞煞下官。” 洛青阳也没想到自己一心认定‘罪大恶极’的官吏,多年之前竟是百姓口口相赞的清官,本欲脱口而出的质问现下只能全部咽回, 只愣愣望向霍启,他虽不知为何霍启会突然说起十二年前的事,但知道霍启一定有他的理由。 霍启却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转身对着众人说他今日出城劳累,想要早些歇息,军中又有事务缠身,不能在酒宴上多耽搁时间。众人听了这番话,知道他是有话想要单独同刘策说,也都心领神会的告了辞,唯留下霍启洛青阳和刘策三人在厅中。 等堂中所有人皆下去后,霍启才继续刚才的话, “刘大人说闭守城门一事出于无奈,既是无奈之举,想必背后一定有不能对众人言的秘密,所以我冒昧让其他人回避,不知现下刘大人能够讲出心中的‘无奈’之因?” 虽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1 已经是骑虎难下,可刘策依旧在犹豫,厅堂里原本明亮的灯火,此刻却像是变成了实质一样,硬生生的向他压来,几乎叫刘策不能呼吸。 他知道,霍启屏退众人已是给了自己足够的面子,可同时他也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诫着自己——他已经给了足够的空间,如果自己继续隐瞒,霍启只怕会耐心告罄。 时间在流逝,两人均等着刘策开口,厅堂中虽不至于寒冷,但到底并不十分温暖,可此时的刘策竟出了满头的热汗,洛青阳几乎能从这些汗水中读出刘策此时心中的慌乱与焦急。 几乎是瞬间,洛青阳便懂了刘策缄口的原因。 闭门不纳流民的背后一定还牵扯到其他人,而这些人的身份不仅远高于刘策,只怕比起霍启现下的身份,还要位高权重,还要叫人忌惮。 洛青阳观察到,刘策其间几次想要开口,可最后却什么也没说,终于他忍不住先说了话, “刘大人是名噪一时的清官,恕我愚昧,实在想不到大人为何不让流民进入鲁阳城,大人说是出于无奈,可这无奈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刘大人沉默不语,难道是有难言之隐?” 面对洛青阳又急又快的逼问,刘策支吾半天,终于断续说出了原因,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下官自然也能体恤流民之颠沛,只是,只是下官身为鲁阳城的父母官,必须首先保障鲁阳城中百姓的安全。” 流民虽说散乱无序,常有无状之举,但只要官府妥善安排,也不至于出现大的岔子,这不能够构成不纳流民的理由。 洛青阳刚要开口质疑,霍启却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只听得刘策继续说道, “两位大人心中必有疑惑,为何接纳流民会对城中百姓的构成威胁。” “不错,想来以刘大人多年为官的经历,妥善安置流民应当不成问题。”这话是霍启说的。 刘策听了只一笑,摇头道,“莫说这流民中带着瘟疫的种子,就是他们全都健健康康,下官也不能将他们放进来。” “这又是为何?” 刘策又沉默了,霍启知道接下来的话才是问题的关键,他也不急,只慢慢的端起酒来喝,饮了一杯后,放下杯子,淡淡的为刘策描述近日行军途中所见到的情状, “刘大人可知鲁阳城内外已经完全成了两方天地,城内的人生活怎样,霍某不清楚,只这城外的流民,日日宿于山林野坡,鲁阳城周围多山,常有野兽出没,每早醒来,总有人无故失踪。年轻的为了生存,多会抛弃黄发垂髫年老体弱之人,孝悌仁义在城门之外已被践于泥泞,白骨盈野,鸡犬不闻,这便是刘大人所谓的保全百姓。” 刘策自然也知道城外的情状,只是叫霍启说出来,格外让他赧颜。 刘策是天佑十五年的榜眼,他被派往苏州做官时正是而立年纪,壮年意气风发,总有为民请命一展抱负的壮志雄心,所以才会在贾昌贵案中不顾贾复及其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执意将奸污民女的贾昌贵流徙千里,接踵而来的便是他被诬告贪污结党,虽最后洗清了冤屈,甚至还得到了皇帝的嘉奖,可从那之后,他的官运也算到了头,十二年过去,同窗同年们早已飞黄腾达,只有他被一贬再贬,最后沦落到成了鲁阳城令。 第77章 鲁阳城,虽是两州三地交界地,来往也不乏富商大贾,但到底是个小地方,辖境小,人口少,往后升迁的机会不多。本朝科举选拔非常严格,熙攘士子,十年寒窗,真正能金榜题名的不过寥寥,故而有“五十少进士”之说,刘策而立之年能榜眼及第,必有过人的才智。只是在官场沉浮,只有才智是远远不够的,若不能人情练达洞明世事,只怕无法得志。 或许,正是这十几载的坎坷仕途让刘策看清了现实,许多时候,若是不懂得弯腰,只怕会被拦腰截断,屈就也成了一种保全自身的方法,而曾经的雄心壮志,也只能在午夜梦回中,在月下徘徊时,揣在心口,含于嘴边,回味几番罢了。 可到底,良心有愧。 就在霍启二人认为刘策不会再言语时,刘策却又说话了,这次他貌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双浑浊的眼竟好似迸射出了精光一般,亮堂得如同厅中灯火, “下官身份卑微,自然不敢下达划地自保拒纳流民的命令,所以,所以下达命令的另有其人。” 洛青阳同霍启对视一眼,等待着刘策继续说下去。 “两个月前,一位自称江夏府信使的人造访下官府邸,口授了一道来自江夏的命令,说为了避免患了瘟疫的流民进入东荆各州县,下令各个州县紧闭城门,严格出入。”刘策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不纳流民,长久下去,只怕会酿成更大的祸乱,所以下官最初怀疑这位信使的身份,但几经盘对,发现这人确是江夏府吏员。” “明知这命令会酿成大祸,刘大人为何还要执行?更何况,这信使传达命令竟连官文也没有,单凭口授。刘大人作为朝廷命官,岂不知本朝律令中此等作为便是越矩枉法?” “下官熟读本朝典章律令,怎会不知,只是监军大人初来荆州,所以不知早在多年前,荆州往来命令的传达便是全凭江夏府信使口授。” 刘策说完,霍启和洛青阳皆震惊不已,莫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江夏府,便是皇帝颁布的旨意,各部尚书同六科给事中尚有‘封驳’权,口授成令,这分明是极端僭越之举。 霍启常年居于平凉,所涉之事多为军务,是以对于此等阶位的官员任免并不熟悉,“如今行荆州太守事的是谁?” 刘策不答,但洛青阳却知道, “江夏太守赵猷,这人我不陌生,他是交州苍梧人,”洛青阳看了看霍启,“说起来,这赵猷同将军还有些关系。” “哦?”霍启的记忆中并没有一个叫赵猷的人的存在。 “不错,”站在一旁的刘策接到,“将军或许不知道赵大人,但赵大人的堂兄是霍老将军部下,现在的兵部侍郎赵峥赵大人。” “赵伯伯?”霍启没想到这赵猷曲曲绕绕竟真同他有几分关系,不过他却从未听赵峥提起过他的这位堂弟,是以霍启对赵猷竟一点印象也没有。 洛青阳又想起了几日前,城郭道上那祖孙两人的话,问刘策道, “刘大人说荆州地区有瘟疫,为何朝廷对此事一无所知?” “这,这,”刘策又开始支吾不语。 “疫情隐匿不报,按律当斩,刘大人为何现在还不肯说实话?”洛青阳有些着急于刘策的吞吞吐吐,企图用典章律令来逼迫他吐露更多的信息,但他又哪里能明白刘策的难处? 霍启轻轻拍了拍洛青阳的肩侧,示意他稍安勿躁, “刘大人可是有什么难言之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2 隐?” “下官身为荆州属官,受着赵太守的管辖,所以很多事情不便直说,瘟疫一事,下官只负责上报,至于上面怎么处理,下官并不知情。” “那汤药一事呢,为何领过汤药的百姓皆说汤药根本没有效果?” “各州县汤药药材皆由江夏药材商人供应,下官没有过问的权力,所以汤药寡效,下官也无从知晓原因。” 霍启见刘策越说越谨慎,知道从他这里也无法再问出其他的话,只向他所透露的事情道了谢,而后三人便各自回了房间。 今日随同霍启出城,滚了一身的尘土,若不是受了刘策的邀约赴宴,洛青阳早就想好好的沐个浴,刚脱下衣服就发现了不妙。 原来他这一身嫩皮真如霍启猜测的那样,被山间的碎石弄得青青紫紫,星星点点的缀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看着着实有些吓人。 但洛青阳知道,这些伤并不碍事,虽然看着严重,但抹上药恢复一两天便也淡了。 虽然没有什么大的伤口,可到底还是有些破了皮的地方,洛青阳躺进浴桶总,被热水一激,细碎的疼痛让他呻吟出声,适应了好一会才慢慢洗将起来。 沐浴之后,洛青阳烘干了自己的头发,想着后日便要启程前往南阳,便想去找霍启商量一些事,他穿戴好后出门敲了霍启的门。 第78章 洛青阳在门外等了一会霍启才开门。 让洛青阳意外的是,霍启似也才刚沐浴完毕,因他还半袒着胸膛,身上只随意批了一件外袍,洛青阳离门口站得近,开门的瞬间,霍启麦色胸膛散发的热气熏到了他脸上。 那湿热的还带着草药味的气息就缭绕在洛青阳呼吸之间,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洛青阳总觉得这气息里还带着一丝熟悉的味道,但他一时片刻还回忆不起这是什么味道,他又在那里闻过。 “将军刚沐浴?” “恩,”霍启回答的声音有些慵懒低沉,他一边回答一边退回房内整理衣裳,洛青阳跟着他的脚步进去,反手关了门。 “世子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霍启示意洛青阳随意坐,洛青阳捡了椅子坐下,霍启便坐在他对面。 “我来找将军是有两件事要同将军探讨商量。” 霍启为他斟茶,“世子请说。” 洛青阳见他右手不方便,便自己接过茶壶为两人面前的杯子里斟了七分茶水,其间发现霍启右手的纱布已有脱落的光景,隐隐透出里面狰狞的伤痕来,不由皱眉, “将军手上的伤?” 霍启见他注意到自己的右手,不自觉将手掌覆向下方,好似那掌中有什么是不能叫洛青阳看见的。 “小伤而已,世子不必挂心。” “这伤,可曾上过药了?” “刚沐浴,还未曾上药,”霍启见他总纠结于自己受伤的手,自觉的转移了话题,“世子不是说有事同我商量?” “恩,我方才回房又将刘策的话反复想了几次,总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 “此话怎讲?” “我且问将军,赵峥赵大人在将军心中是个怎样的人?” 霍启想了想,答道 ,“赵伯伯为人谨慎,善于守拙。爷爷的得力部下很多,但能像赵伯伯这样知进退守中庸的人,不多。” 洛青阳赞同的点点头,“我与赵大人长子赵紫乘也算相识,知他为人最是谦谨,我虽不参与朝堂之事,但也知道赵大人在朝中颇有口碑。赵家怎会放任赵猷在荆州这样乱来?更奇怪的是,隐匿疫情,不纳流民,赵猷这么做,他究竟能得到什么,为官多年赵猷不可能不知道,他做的事情若被朝廷发现,便是死罪。” 的确是疑点重重,洛青阳想的这些霍启自然也想到了,他和他一样,对于赵猷这么做的原因无从知晓 ,但他却有些大胆的猜测。 “事情蹊跷,却还不能妄下结论,但依霍某愚见,赵猷虽是江夏太守,还不至于有胆量敢隐瞒瘟疫,拒纳流民。那赵猷是不是也如同刘策一样,不过是听令行事?如果背后真的有人在指使赵猷,那这人会是谁?从目前所知的情况来看,赵猷背后的人最有可能是赵伯父,赵猷这些行为对于荆州局势明显是雪上加霜,可是荆州局势混乱,对于赵伯伯又有什么好处?” 推论至此,无疑已经没法在继续推测下去, “事已至此,我们能做的只是立即命令各个州县妥善安置附近的流民,替换掉劣质的汤药,控制住疫情的蔓延。” “我方才已修书一封,快马加急送往雍京太子府,想必不过几日,天成哥便能收到消息,只是安置流民和控御疫情之事耽误不得,将军后日便要启程前往南阳,解襄阳之围想必要花上些时日,所以我来找将军的第二件事,就是想同将军商量,后日,我想先前往江夏府,同赵猷周旋一番,叫他早下命令,妥善解决流民和瘟疫之事。” 简而言之,洛青阳的意思就是后日便要离了霍启,独自一人先去江夏。 霍启闻言先是皱了皱眉头,自出京以来,他二人还从未离开过彼此,但转念一想,此去南阳行军用兵,危险难以避免,让洛青阳先去江夏,也不失为一个护他周全的方法,只是叫洛青阳独自前往,霍启并不放心, “世子所说的两件事的确耽误不得,但霍某亦不能不放心世子一人前往江夏,张信是跟随我多年的副将,为人谨慎细心,武艺不凡,就让他跟着世子一同前去江夏吧。” “怎能麻烦张副将,他……” 霍启示意洛青阳不必再说,洛青阳见他坚决态度,也知道霍启定是要叫人跟着自己才放心,遂也不再推辞。 谈完了事,洛青阳就要回自己的房间,但他后日就要去江夏,会和霍启分开一段时间,这样一想,心中竟生出不舍来,面上的表情也有些恹恹,遂端起杯子在手中摩挲以掩饰此时的心情。 霍启注视他半响,却并没见洛青阳有何回应,只好伸手制止了洛青阳手下的动作,洛青阳一脸呆愣的望着霍启,不解他这是何意,霍启见他懵懂样子,无奈一笑,指了指洛青阳手中的杯子,道, “杯中就早没了茶水,可需要在添一些?” “啊?”洛青阳这才反应过来,忙放下手里的杯子,站起身来向霍启告辞, “天色已经不早了,那,那我就不打扰将军休息,我先回房了。”说毕洛青阳转身就想出门,但半天也没听见身后的霍启回应,他又情不自禁的转身去看霍启,只见霍启依旧端正的坐在椅子上,一双漆黑深沉的眼睛却直直盯着他。 洛青阳被霍启直白而热烈的注视看得面色发红,见霍启手上那脱落的纱布,好似找到了留下来的理由,支吾道, “将军伤在右手,想必不好包扎,反正我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3 闲来无事,不如,不如我来帮将军上药?” “恩,如此便有劳世子了。” 第79章 既然要为霍启上药,洛青阳自然坐在了离霍启极近的地方,拆开男人右手的纱布,掌心纵横交错的伤口显露出来,因为沾了水的缘故,伤口边沿有些发白,虽然霍启一直强调手上的伤不严重,但洛青阳单只看着就替霍启感到疼,遂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来,是以忽略了白色纱布上那些奇怪的液体。 拧开放在一旁的药膏,一股熟悉的中药味扑面而来,洛青阳细细嗅了嗅,跟方才在门口闻见的味道一样,满满草药的芳香。 “这药可真好闻,是刘大人府上的么?” “不是,这是张信做的药膏。” “呵,张副将也算是全才了,行军打仗救人用药竟样样在行。” “他是家中长子,从小学会了不少本领。” “恩。”洛青阳淡淡回应一声后,便仔细为霍启上起药来,洛青阳仔细清理着霍启的伤口,霍启就仔细看着他。 想是霍启的目光太过直接,将洛青阳看得心慌神乱,他脸红透了尚且不说,手下上药的动作竟也跟着忙乱,一不小心失了轻重,只叫霍启痛得闷哼出声。 洛青阳赶紧轻轻放下霍启的右手,抬头问他, “可是弄疼将军了?” 霍启不忍心责怪他,只道,“不疼。” 洛青阳听他回答,又低下头为霍启上起药来,但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弄疼了霍启,他只抿抿唇,小声嘟囔了一句, “将军少看我些,我手下的动作自然就轻了。” 这话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刚好叫霍启全部听清,他闷声一笑,没有受伤的左手轻轻一捏洛青阳的脸颊,少年的脸颊红得发烫,被他这样一碰更热了,洛青阳抬起那双被逗弄得水润润的眸子瞪他一眼,本是带着嗔怪意味的眼神,霍启却从中读出了无限风情。 “这屋中就你我二人,我不看你且去看谁?” 洛青阳知他这会有意逗弄自己,故不答他话,只安安静静的包扎伤口。 伤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若认真清理起来还是花了好一阵功夫,最后将纱布打上接结,洛青阳自揽的活儿就算是完成了,他拧好药罐子,轻拍手,刚说出一个‘好’,‘了’字未及说出口,白皙的面颊竟瞬间红了个透,咬着下唇,吃惊的瞪眼望向霍启,半天却只说出几个‘你你你’来。 霍启沐浴后本就穿得不多,一件宽大的外袍也只松垮的套在肩上,是以他下面那物若有动静,便格外明显,洛青阳坐得本就离他很近,只需稍稍低头便能将那物的反应尽收眼底。只见霍启小腹下青色衣袍已被他的有了反应的巨根高高顶起,洛青阳虽只是匆匆瞥见,却还是发现了那处衣袍上竟有了微微湿润的痕迹,不用想也知道那沾湿衣袍的液体是什么。 两人都有些尴尬,洛青阳仓促起身,也不敢看霍启,只匆匆告辞后便要回房,可惜一步还未踏出,就已被身后的霍启拉过腰身,洛青阳本就起得急,这会儿站立未稳,被霍启这么往前一带,便径直跌坐在霍启怀中,好巧不巧,还是双腿跨坐于霍启大腿之上的姿势。 洛青阳觉得,此时自己一张脸只怕已经要红得滴血,扭动着身躯想要站起来,却被霍启一双大手牢牢掐住腰身,丝毫动弹不得。 霍启将洛青阳抱在怀中,覆在他耳边压抑着吐息, “别动,你若是再动,我只怕真的控制不住了。” 霍启一说,洛青阳果然乖乖不敢动了,只安静的躺在霍启的怀里等着他自己平息欲望,一时之间两人皆沉默不语,房内氛围着实微妙得厉害。 半响后,洛青阳才支吾道, “将军,你,你好了没?” 霍启轻轻拍拍洛青阳削瘦的背,道歉道, “让世子见笑了,世子来之前明明已经弄过一次,没想到还会如此失态。” 洛青阳突然明白,进门时那丝若有似无的味道是什么了,原来竟是那东西的味道么,怪道他会觉得熟悉。 “无妨,我亦是男子,自然能理解将军,”洛青阳自霍启怀中退开些,下意识看了看霍启下腹处,只见男人的巨物依旧昂首挺立着,丝毫不见‘下去’的迹象,洛青阳刚刚镇定些的心神就又恍惚起来。 上次两人行房事的记忆瞬间涌入,洛青阳知道,霍启身下这根东西胀大时,颜色黑紫,粗如儿臂,在他体内肆虐时,表面的血管会因为主人激烈的动作而满满胀起,贴着他的内壁,一跳一跳的,将男人的体温传到他的体内,那种温热滚烫身体被完全充满的感觉却叫此时的他……无比怀念。 洛青阳晃了晃脑袋,企图将这些潮水般涌入的记忆甩开,奈何他越是在意,那些‘不堪’的画面便越加清晰,直弄此时的洛青阳面红耳热,禁不住微微扭动身躯。 霍启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怀中人的体温越来越高,都要叫霍启生出少年是不是不喜他的触碰这样的错觉来,宽大的手背覆上洛青阳的额头,滚烫的温度叫霍启皱起了英挺的眉, “世子可是身体不舒服,我送你回房休息。” 洛青阳却制止了霍启想要起身的动作,他将手搭在霍启的臂弯处,抬起那双泛着点薄红却好似盈了半汪泉水的眸子望着霍启, “不,不要。将军,你的右手受伤了,不如,不如让我来帮你,帮你弄出来,可好?” 洛青阳那双白皙的手随着他的话语慢慢滑到霍启早已肿胀难耐的地方,碰上巨物的那刻,霍启竟舒服的喟叹一声,洛青阳却好似被巨物超乎寻常的热度吓得有些退缩,霍启被他撩拨得气息不稳,这会儿怎能让他半途离开,只一把抓住洛青阳的腕子,将其带到下腹那处,覆上滚烫如烙铁的巨物。 当真正触碰到了男人的巨根时,洛青阳才好似察觉出方才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不知廉耻’,可现在再说些什么似乎又格外的矫情,洛青阳闭上眼睛,未被男人控制的一只手紧紧抓住霍启臂弯处薄薄的衣袖,口中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单纯的重复着,“我,我,”这样的字眼,显露出他内心的怯懦来。 “不要怕,阳儿,宝贝儿,别怕,”霍启虽然忍得难受,但他更在乎洛青阳此时的感受,霍启知道上次粗暴的强要在少年心中留下的阴影,他想帮他走出来,他想叫他知道两情相悦之人做这样的事,不仅不羞耻,反而是很快乐的事,他一手捧住洛青阳的脸颊,温热的唇轻覆上洛青阳的,细细吮吻,慢慢舔舐,温柔至极,另一只手则引导洛青阳的手开始慢慢动作,嘴里含糊不清的吐着极具诱导性的话语,“它胀得很,你的手轻轻动一动,就像这样,对,阳儿,你弄得我好舒服。”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4 洛青阳被他说得情动,不由自主的睁开眼睛,两人距离极近,洛青阳轻而易举便望进了霍启眸色深处,他看见里面溢满了温柔,那是只属于他的温柔。 手上的动作在霍启的带领下越发熟稔,洛青阳自己很少自渎,但他作为男人也知道什么地方是男人的敏感点,他心中有意向讨好霍启,所以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多流连于巨物的顶端,同预想的一般,霍启的呼吸越来越粗重,那处也透出些精水来,可男人却迟迟没能完全释放。 洛青阳的手都酸了,霍启见他力气越来越小,就干脆用自己的大手包裹着洛青阳的慢慢套弄,洛青阳注意到霍启用的正是受伤的那只手,混沌情乱中还抽空关心了一下霍启的伤势, “将军,你的手,你的手,不要紧么?” “无妨,只是小伤。” “恩,”手上的伤不是洛青阳关注的重点,他想知道是霍启何时才能弄完,胳膊都要酸死了,他不由抱怨,“将军,你的东西,怎么这般大,手好累,胳膊也累。” 霍启听他抱怨,爱怜的轻啄一下洛青阳的唇角,渐渐转战到洛青阳修长白皙的脖颈,粗粝的舌在洛青阳小巧的喉结处来回舔舐,用着低沉的嗓音刻意诱惑洛青阳, “它的大小,阳儿不应该最清楚么。” “啊,轻些,轻些。”喉结这样脆弱的地方,就暴露在霍启唇齿之下,被啃咬舔舐,被逼迫的头颅后仰,洛青阳只能压制着呻吟求霍启慢些动作。 这样无意间撩拨的言语却叫霍启完全失控,他突然放开洛青阳的手,酸涩的手刚刚获得解放,洛青阳还来不及松口气,就发现霍启一双不安分的大掌已解开他的腰带,带着薄茧和纱布的手掌略带急促的游移在他的腰腹,剧烈的摩擦叫他腰上那些娇嫩的皮肤有些受不住,洛青阳便轻哼来传达此时自己的感受,换来的却是霍启更为激烈的动作,洛青样被男人弄得喘息不已,眼前也好似蒙了一层薄薄的雾,雾的外面便是红光,同他上次在被霍启狠狠压在身下抽插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迷蒙间,洛青阳只听得霍启咬住他的耳垂低声说了句, “阳儿,我要你,你给我。” 洛青阳还来不及拒绝,已经被霍启拦腰抱起走向了床边。 其实,洛青阳知道,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要阻止霍启的动作,因为,他也想要,想要霍启,想要霍启狠狠的爱他。 第80章 身体沾上床铺的刹那,洛青阳好似受惊一般支起身体,两只细瘦的胳膊支棱在床上,抬头望向愈加靠近自己的男人。 看着洛青阳茫然又带着点无措的眼神,霍启好笑的俯下身,少年几乎被他拢在身影之下, “将军,我……” 未等洛青阳一句完整的话说完,霍启突然伸手摸向他的脸,紧张之下洛青阳只能闭眼逃避,支撑在床铺上的手抓紧了身下的锦被,原本平整的被褥被他拧出道道褶皱。 恍惚间觉得有人碰了自己的头发,洛青阳睁开眼,却见霍启手中正握着自己的发簪,稍一偏头,发现自己满头的青丝已散在两肩,长长的发尾则像鸦色光亮的黑缎堆在薄荷绿的被褥上。 霍启将簪子随手放在了床头的小柜上,洛青阳的眼睛也随着他手上的动作移动,还未来得及收回停留在玉簪上的眸光,霍启却已经出其不意的压下身体,洛青阳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胳膊肘一弯,整个人顺躺在床上。 洛青阳原就曲着腿,霍启压下后,他害怕自己的膝盖顶到霍启,遂下意识的分开双膝,霍启的下半身便正好嵌进他的双腿,形成了叫人羞耻的姿势,偏偏霍启那床深沉如无波古井的眸子还一瞬不移的紧盯着他,恍若他脸上有什么能叫男人百看不厌的东西。 洛青阳被他看得不自在,稍稍偏转了头,雪白的牙齿咬住红润的下唇,叫本就灿若花瓣的嘴唇带上了点点水光,泛出诱人色泽。 霍启不喜他的逃避,未受伤的手捏住少年弧度美好的下巴,有些强硬的叫他与自己对视,洛青阳被男人的大力弄得有些疼,不由轻呼一声,霍启就松了些力道,却也叫他没法在偏转脸颊。 霍启有些无奈的望着垂下眼睑不与自己对视的少年,指腹轻轻在洛青阳光滑的下巴处摩挲,想要安慰他,一出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低哑得不成样子, “阳儿,我这样对你,你可讨厌?” 听见霍启的话,洛青阳抬起眼皮望了他一眼后,又迅速的垂眸,半响才摇了摇头。霍启低头吻了吻洛青阳的脸颊,又问, “那这样呢?” 这回倒是没等过久,洛青阳依旧摇了摇头。霍启又低头在他粉嫩的嘴唇上轻轻一啄,继续问, “这样也不讨厌,对么?” “恩,不讨厌。”这回洛青阳直接用语言表达了自己的感受。 “你上次说,我弄你,你也感到舒服了,对么?” 没想到霍启还记得这话,这是上次他为了宽慰霍启,让男人不必过分自责而刻意说出来的,实话实说,上次的事情中,洛青阳整体感受并不是很好,他觉得自己就是任凭霍启玩弄的布偶,肆意被摆成男人喜欢的姿势操弄,虽然,过程中他的确也有舒服到…… 洛青阳本不想回答这样露骨的问题,但一对上霍启灼灼目光,便仿佛受了蛊惑,叫他不忍心让霍启不悦,只能听从来自心底的想法,点了点头。刚点完头,自己又臊得慌,遂加话掩饰到, “舒服是舒服,只你那东西大的慌,一弄进去,我也疼得厉害。”洛青阳羞羞怯怯的说着想法,却不知这话实在有蛊惑霍启的嫌疑,还有什么能比被人夸赞下面那根东西‘大’更叫男人兴奋的事吗?显然是没有的。洛青阳无意间火上浇了油。 “无事,这回我轻些,”霍启一双鹰眸本就锐利得很,这回因为忍耐同兴奋并举,瞳孔似还泛起红来,像极了一头紧盯猎物蓄势待发的狼,他继续道,“定弄得世子欲仙欲死。” “唔,你,你混……”洛青阳因羞耻而脱口责骂的话来不及说完就被霍启的吻逼退,几乎是瞬间,霍启粗粝的舌便已经攻破他的牙关,深入少年的口腔肆意的舔弄起来,他一会去追逐洛青阳四处躲避的小舌,一会啃咬少年红润的下唇,洛青阳被他吻得晕乎乎的,只觉得嘴唇又痛又麻,但不可否认的是其中还有一丝隐秘的叫人兴奋的快感,这丝快感让洛青阳眼角泛起了泪花,先是缀在小刷子一样的眼睫上,随后便顺着弧度滴落在眼角,像缀在荷花瓣儿上的露水,欲滴不滴,欲迎还拒。 待嘴唇被吮吻得红肿不堪后,霍启终于舍得放开,辗转将那滚烫的吻连绵细密的落在洛青阳修长的脖颈上,腰带已是早就被解开了的,霍启轻而易举的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5 就将洛青阳身上那碍事的外袍与中衣褪下,里面纯白的亵衣显露出来,微开的领口下,因急促呼吸而微微起伏的锁骨若隐若现,霍启有些急促的撕开了洛青阳胸前的亵衣,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被暴露,空气微凉的触感叫此时还在喘气的洛青阳猫叫般的呻吟了一声。 霍启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洛青阳不解,微微支起头望向霍启,男人带着薄茧的手却轻轻碰上他如雪肌肤上点点青紫的痕迹。洛青阳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一身皮肤娇嫩似能掐出水来,原本无暇的皮肤上这会儿陡然多出几出伤痕,又加上霍启游移在上面的粗糙大掌,画面竟显出一种凌虐的美感来。 洛青阳知霍启担心自己,可这些伤根本不碍事,他支起身体,主动凑到霍启的唇边落下淡淡的一吻,那双玉藕般的手臂缠上霍启的脖颈,将自己偎进男人的怀中,仿佛这样就能将半裸不裸的身体隐藏,他躲闪的目光却只敢盯住霍启高挺的鼻梁,含着湿热气息的红唇却说着青涩又风骚的蜜语, “只是小伤,不碍事的,你,你怎么就停下了?” 霍启本有心怜惜他身上的伤,可洛青阳大胆的勾引也叫他不能也不愿再停下,有力的双臂困住洛青阳纤瘦的细腰用力一转,两人便调转了头,成了洛青阳岔开双腿跪坐在霍启下半身之上的姿势,霍启扒下洛青阳最后避体的衣裳,两人的体位正好将洛青阳胸前两颗透着薄红的茱萸送到了霍启的嘴边。 男人自然是来者不拒,一口便将右边的小豆子叼进嘴中,洛青阳惊叫一声,双臂却紧紧的缠住了霍启的头,而后将他的下巴磕在霍启的头顶微微喘气,霍启未受伤的左手先是对着落单的那颗小豆子又揉又捏一番,随后不满足的滑向少年平坦的小腹,再是腰侧,而后是微微凹陷的后腰,最后则迅速一把抓住少年那高耸的雪白山丘。 洛青阳被他的大力弄得只能直直挺起腰,双腿因有霍启卡在中间而大大张开,下身已经抬头的小东西就抵在霍启的下腹处,偶尔摩擦带来的快感只叫他双腿发颤,随时就要瘫倒。 洛青阳胸前的两颗豆子好似已经被男人啃弄破了皮,霍启每一次舔弄都会带出刺痛感,洛青阳扭动着身躯想要逃离这种感觉,霍启懒顾手上的伤,紧紧掐住洛青阳的臀肉叫他动弹不得,只能乖乖的送上身体供他舔舐亵玩。 霍启发现洛青阳右侧乳首下方有一颗丹砂痔,殷红似开的最盛的桃花,他喜欢极了,对着那处又舔又咬,或许力气真大了一点,洛青阳吃痛的叫一声,而后腰一软,软到在了霍启怀中,身下丰厚的臀肉不仅压住了霍启的手,也抵到了某根正昂首挺胸亟待入洞的东西。 霍启将自己的手从厚厚的臀肉中抽离,一手扶住洛青阳的腰,一手则握满洛青阳倾泻的满头青丝,微微向后一扯,少年便被迫仰起脖子,霍启顺势咬住洛青阳显露出来的细巧喉结,含糊道, “阳儿是不是等不及了,”他边说边耸动下身,模拟性交的动作,充血的龟头好似能自己找到地方一般,正好顶到了洛青阳微微张开的臀缝儿,“一会儿要是干你的舒服了,宝贝儿就多叫几声,我喜欢听你叫床。” “唔,下,下流。”洛青阳羞得眼角泛红,但身体却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霍启让他跪坐他便跪坐,让他呻吟他便呻吟。霍启又让他俯趴在床上,还顺手将洛青阳三千青丝都拢到一边,露出那纤瘦却骨相极美的背脊来,霍启先是吻住了两块蝴蝶骨,随后一路向下吻到了方才被大力握住的双臀,带着温热鼻息的吻就落在臀缝儿周围,洛青阳大气都不敢出了,赶紧转过头想要制止霍启的动作,却正见霍启伸出双手掰开了他的双臀,他要制止已经来不及,霍启的舌舔进了他最难以启齿的地方, “不,不要,将军,不要。” 霍启却不管他,只将他的双腿分得更开方便自己动作,洛青阳实在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一边带着哭腔恳求霍启,一边挣动自己的双腿。 霍启知道自己这样弄他,洛青阳一定舒服得很,只是少年脸皮薄,头一次做这样的事难免难为情,为了安抚他,霍启伸手握住了少年身下那根秀气的东西,轻拢慢捻起来,果然洛青阳挣扎的动作渐渐停止,口中也溢出满足的喟叹,霍启利用这个时机用自己的大舌在洛青阳的穴口周围四处舔弄,加上洛青阳那物顶端分泌出来的液体,洛青阳的整个下体湿漉漉的,淫靡得厉害。 洛青阳下面的小穴已经被添得十分松软,霍启见时机成熟,便从自己怀中取出了刚才用来敷伤口的草药膏,随后也褪下了自己的衣裳,正被霍启伺候得呻吟不已的洛青阳鼻息间忽然缭绕起一股熟悉的味道,略略止住了自己的呻吟,他轻嗅几下,闻出了这是方才那草药的味道,回头却见霍启正将那抠挖出来的草药抹在自己的后穴上,冰冰凉凉的感觉,叫他收紧了穴口周围的褶皱,霍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解释道, “方才忘了告诉世子,这个草药除了能止血外,还有润滑生肌的作用,现下正好可用。” “你,你分明是早有预谋。”洛青阳根本不信霍启的话,毕竟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正巧’。 霍启也不反驳,在穴口周围细细涂抹后,食指试探着便插进了那外松软里紧致的洞穴中。 “啊,”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异物插入,但洛青阳依旧感觉怪怪的,本能的想将这入侵的东西‘吐’出体外,可霍启手指四处抠挖的动作又让洛青阳觉察出几分爽利来,既然躲不过,他干脆深呼吸,试图放松自己的身体,霍启也觉察到了他的动作,他的下身已经肿胀不堪,但为了挑起洛青阳的欲望而做了足够多的前戏,这会儿也颇为难耐,顺着洛青阳放松的动作便插进了第二根手指,粗粝的二指将穴口微微分开,里面粉嫩的肠壁便露出来,直看得霍启两眼充红,他知道这就是他的销魂洞是他的温柔乡,随即插入了第三根手指。 又扩张了好一会儿,待霍启认为差不多后,他才抬起身体将自己的前胸紧贴住洛青阳微凉的背脊,而下身的巨物已抵在了被扩张得松软的后穴上,蓄势待发。 洛青阳下面的小东西虽被霍启好好伺候了一会儿,可霍启始终没有让他释放,肿胀的感觉叫洛青阳难耐的扭动身躯,偏偏霍启还不许他自己解决,因为男人已经顺着他的手背将十指插入他的十指中,而洛青阳自己则紧紧抓住身下的被褥,透露出被贯穿前的紧张来。 身体的欲望在翻滚,如火的热情四处流窜,洛青阳却被身上的男人压制着,难以动弹,他只能委委屈屈的回头抬起那双韵致无双的眸,勾着身上的男人为他变成欲望的俘虏, “你,你还不进来,那草药弄得我里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6 面痒得很。” 话才说完,霍启已经微抬起他的腰,巨物冲着穴口一捅而入,那样硕大的形状,瞬间就将涂抹在穴口中的药膏挤出不少,湿哒哒的挂在褶皱周围,随着霍启前前后后撞击的动作,沾到霍启两颗巨大的囊袋上。 “啊,啊啊,唔。”霍启进得急,动作又快又猛,洛青阳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脑中瞬间空白,只知道顺着本能呻吟惊叫。 霍启用力耸动着自己的腰,本意想慢些,可太过缠绵的前戏既让他性欲高涨至极点,又让他忍得难耐,所以当身下巨根插入到洛青阳的后穴时,男人的兽性牵引着他大力顶弄,而刚才那样细致的扩张也足够让洛青阳承受住此时狂风暴雨般的侵犯。 霍启又将洛青阳的腰抬得高些,洛青阳顺着他的动作只能曲着双腿跪在床上,这样一来他的臀部便高高撅起,方便了霍启的大肆挞伐,囊袋撞击臀肉发出啪啪的声音,洛青阳被霍启的动作顶得不断向前滑动,霍启便锢住少年的下身,手则不安分的握住少年前端肿胀着不得解脱的东西,帮少年自渎,而另一只受伤的手则又揪住了洛青阳胸前那两颗红肿的小豆子,开始肆意玩弄起来。 最敏感的三个地方都正被男人狠狠欺辱,洛青阳舒服得大声喘息,嘴里叫着‘不要,轻些。’可臀下的动作却在努力迎合着霍启。 霍启的巨物同常人的有些不同,他的顶端带着点弧度,完全肿胀起来时,像一把弯弓,这样的形状叫他的龟头特别容易的能够戳到洛青阳体内的敏感点,洛青阳的神经好似都被那坚硬的顶端牵动着,若是被顶到了敏感点,他的呻吟就会格外的甜腻绵长,霍启听见了,便会对着这一点猛烈进攻。 屈膝而跪的动作累人得很,洛青阳脖子酸涩难耐,遂微微低头,黑亮的青丝因身体的剧烈动作而前后晃动,洛青阳透过发间的间隙很容易看到两人下体的风光,男人的大掌将他的东西紧紧包裹,修长有力的食指在少年那秀气的小东西上抠挖抚弄,再看得再仔细一些,洛青阳发现抽插在自己体内的紫黑色巨物正来回进出,不知是药膏还是霍启的精水,被霍启前后顶动的动作带进带出,有些则滴在了被褥上,形成一滩淫靡的水迹。 两人的衣服散乱的堆在地上,这不大的房间里四处响彻着洛青阳诱人的呻吟,木质的床铺被霍启顶弄的动作弄得嘎吱作响,床上一黑一白交缠耸动的人影对比鲜明却又格外和谐。 第81章 军中事务繁杂,霍启回城后,张信手中已累了好些事情需要他拿主意,但刘策捷足先登率去了城门口亲自迎接,因此张信要见霍启便只能等到宴会结束。 张信是个粗人,宴饮这样风花雪月的事他向来没什么兴致,是以根本没有留意宴会已提前结束,等他来见霍启时,早过了掌灯时分。 月明星稀,天清气朗,偶有虫鸣,张信在微凉的风中深吸口气,空气里带着点水汽,嗅进鼻腔,让他觉得神清气爽,张信心中默念到:看来寒冬已过,春日不远矣。 绕过游廊,穿过花洞,他先是望了望洛青阳卧房的方向,发现房门紧闭,亦未掌灯,只当是洛青阳已经睡下,待他提步走至霍启房门前,要敲门时,一声极轻的呻吟竟从里传出,呻吟声绵长细微却甜腻至极,张信虽只微弱地捕捉到一星半点,但却像是被羽毛挠了心口般,叫他心神荡漾。 敲门的动作停了下来,张信等了片刻,却未再听见声音,他只当是自己出了幻觉,又见霍启房中灯火通明,烛光微动,便知将军一定就在房内。大军后日便要出发,军务是耽搁不得的,至少,张信捏了捏手里的军文,至少这些得叫将军过目。 张信轻叩几声,顿了片刻,却发现没人开门,他在霍启手下当事多年,是霍启心腹,很多时候进出霍启的大帐不需要礼节,是以他像往常一样轻推开门进了房间,张信右脚才踏进,便生生止住了自己接下来的步伐。 只见房内的霍启半裸着身体,未束发冠,只用葛巾缠着一头黑发,身下浅褐色的亵裤松松垮垮,却掩盖不住下腹那高高翘起耀武扬威的东西。 张信突然知道了方才那声呻吟从何而来,原来竟是来自将军的床榻么? 无怪张信心下吃惊,实在是霍启这些年过于禁欲,军中生活清苦,士兵将领们该成家的成家,不成家的也时常想尽各种法子纾解欲望,只他们的将军既不着急婚事,也从未见他在军中找过什么女人,莫说女人了便是男人,霍启亦是兴致缺缺。 男人?上次营帐中的记忆蜂拥而入。 张信好似明白了什么,瞪眼望向正悄步向他走来的霍启,霍启将食指放在唇上,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想必是怕张信动静太大吵到身后掩藏在深蓝纱幔里的人。 或许是外面的空气太过清朗,猛然一进房间,张信灵敏的嗅觉便捕捉到了弥漫在房内淡淡的淫靡气息,这味道随着霍启的靠近越发浓郁。 这分明就是男人精液的味道。张信的脸微微红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将军房内遇到这种情况,便是上次为洛青阳把脉用药,霍启也早就将两人收拾妥帖,哪像这次,分明就是还没完事,却被他突兀地闯进了房间。 张信有些恼火自己的莽撞,这会儿却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能尴尬的立在房门处,等待霍启的吩咐。 霍启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站定,伸手拍了拍张信的肩膀,用口型问道, “什么事?” 张信窘迫之下伸手将手里的军文递了出去,无意间却瞥见将军古铜色的皮肤上数道清晰可见的红痕,好似被人用指甲抓出来的一样,配上这满屋子的味道,更叫张信涨红了脸,他心想,小世子看起来文文弱弱,没想到床上力气倒是不小。 霍启只淡淡看了一眼,示意自己知道了,张信任务完成,自然要知情识趣的离开,只是未等他转身,那叫男人心神不宁的呻吟声又从帐子里传了出来,还伴随洛青阳一句软糯的撒娇, “将军是已起了么?”洛青阳被霍启整治得厉害,身上处处是霍启留下的吻痕不说,嗓子也叫哑了,故他这句话说得小声又低软,像是靠在情人耳边的呢喃。 几乎是下意识的,张信的喉结不禁上下滚动,他愈发想要逃离,怕霍启发现他的异状,可脚却好似不受他控制一般,竟半分也挪不动。 身后忽然有了动静,两个男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向后看去,只见深蓝色的纱帐微微晃动,想必是被床上的人拨弄所致,随后一只玉一样的手臂就透过这层薄薄的蓝,从里面探了出来,玉臂在空中顿了小会儿,最后好似无力,又慢慢垂下,支在床榻的边缘,最为撩人的,是这只洁白如玉的胳膊上还微垂着榻上美人 分卷阅读86 - 分卷阅读86 - 分卷阅读8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7 几缕细长的青丝,像素白丝绢上绣着的墨色图腾,黑白相间,让看见的人只能叹上一句惊艳。 洛青阳费力的支起自己的身体,他身体累得很一动不愿动,可霍启已经起床离开,他虽与男人才云雨一番,可完了事他却没理由继续呆在霍启的床上,若是恰巧有其他将领来房中同霍启商议事情,那就糟糕了,所以他必须起来,即使头疼得厉害,下身也疼,只怕腿都难以迈开,但他还是得起来离开。洛青阳轻叹一声,到底还是用尽力气抬起那双修长白皙此时却漫布红痕的腿,破开纱幔,踩到了随意散落在地的腰带上,那腰带是霍启的,铁制镶玉,坚硬得很,洛青阳踩得痛了,又往回瑟缩,伴随着的是少年吃痛的一声轻呼。 而后发生了什么,张信没看见,因为霍启已用他宽阔的背脊完全遮挡了张信的视线,背对着他语气淡淡的吩咐张信退下,张信自然领命退出去,还颇有眼色的主动关了门。又一次嗅到了门外清爽怡人的空气,张信才摆脱方才那神思不属的状态,他轻拍自己的脸颊,却发现脸上早已滚烫一片,原来他竟绯红了脸颊,就是停留的这片刻,里面又有声音传出,张信本无意听,但洛青阳床笫间的声音太过诱人,张信的耳廓已自动将其纳入,虽只听了个只言片语,却也叫张信落荒而逃。 房内,洛青阳脚尖儿才刚刚触在地上,两只脚踝便已经被人‘不怀好意’的抓住,而后轻轻一分,少年那双本就光裸的玉白长腿便大大张开,形成接纳男人入侵的姿势,洛青阳吓了一跳,挑开纱帐发现是霍启后才轻轻呼出一口气,缓过来后又忍不住抱怨霍启突然的离开,叫他一睁眼身边便不见人影, “将军,将军可知,方才这床上就我一人,冷得很。”洛青阳轻轻嗫喏的话里是毫不掩饰的撒娇,谅是无心之人在云雨后被人抛下,心里只怕也会不开心吧,洛青阳小小的抱怨自然在情理之中。 霍启知道是自己的错,但张信敲门时为了不吵醒熟睡的洛青阳,他只好起床,潦草穿好亵裤后就去开门,没想到洛青阳还是被吵醒了,他低头吻了吻洛青阳赤裸的脚背,肌肤微微的凉意传到霍启的唇上,霍启心疼的将洛青阳皮肤细腻的脚踝紧紧握在掌中希望能渡些温度给他,可他嘴里说着的却又是调情的话, “将军将军,阳儿明知我不喜这称呼,却总是不改,莫不是床笫间,我还不能叫你满意?” 洛青阳扯过翻卷在一旁的被褥遮住自己的羞处,听他又来戏弄自己,没好气的踹了霍启一脚,这一脚力气用得不大,半跪在地上的霍启纹丝未动,洛青阳讪讪着想要收回自己的脚,哪知霍启却是不放,玉足先是在霍启肌肉虬结的胸膛前挣动几番,未果后洛青阳瞪着眸子嗔怪道, “好个登徒子,还不放开。” 本是居高临下望着男人的洛青阳,话里的声音却越来越小,只因他发现霍启又有了狼一样饥渴野性,能把他折腾到浑身脱力的眼神,果然,下一刻霍启一边紧盯洛青阳的眼睛,一边便引着洛青阳的脚向他的裤裆滑去,最后竟是停在他高高凸起的巨根上,洛青阳咬住下唇,手里紧紧抓着被褥,几次想要收回自己的脚却根本挣脱不开霍启的桎梏。 洛青阳被逗弄得又微红了眼眶,却没有力气逃开,只能软下语气同霍启商量道, “你究竟要怎样,你快放开。” 霍启牵引着洛青阳的脚蠕动几番,他下身的那根东西兴奋得胀得更大,脚心是及其敏感的地方,洛青阳觉得自己好像都能感受到霍启巨物上血管的跳动,这回红的不只是眼眶,他羞耻到全身的皮肤都开始泛起粉来,霍启见他这番可人模样,少见的一笑,只这笑里满满的‘恶意’, “阳儿叫我一声夫君,我便放手,如何?” 洛青阳就知道霍启不会死心,方才被霍启弄得昏昏沉沉间,霍启咬着的他的耳垂,引诱着自己叫他‘夫君’,这样羞耻的称谓怎么可能叫出口,洛青阳当然硬气的摇头拒绝,换来的是身下霍启越加猛烈的顶弄,奈何洛青阳就是不松嘴,后来他实在被折腾得太累,索性睡了过去,本以为这篇就翻过去了。 现下霍启不放弃,洛青阳也不会轻易的就遂他的心意,还是摇头, “不要,那分明是女儿家才会叫的称呼,你,你少欺负我。” 没想到霍启却突然好心放开了他的脚踝站起了身,洛青阳的视线顺着霍启起身的动作而向上移动,也眼睁睁的看着霍启丝毫不带犹豫的解开腰带,褪下他淡褐色的亵裤,当霍启那硕大的性器完全暴露时,洛青阳满脸涨红,一把拉起身上的被褥将身体一裹,咕噜一滚滚到了床的最里头,还将自己的头埋在被子里,大叫, “流氓,流氓,霍启你就是个流氓。” “阳儿不是说我欺负你么,我这还没开始,你就要躲了。”霍启说着,自己也上了床,轻轻一扯便将自己也裹进了被褥里,没一会里面便传出洛青阳破碎的呻吟, “啊,唔,混蛋,太大了,你先,你先退出去。” “宝贝儿,腿分开些,张大点,对,就是这样。”随即传来的便是霍启的一声闷哼,他将自己全部送进洛青阳的体内。 木床重新又咯吱咯吱的晃动起来,密闭的被褥让洛青阳呼吸不畅,他最后不得不重新掀开被子,霍启乘着这个空档,抬起少年修长的双腿挂到自己臂弯里,而后又觉得不过瘾,索性将其扛到肩上开始大力的操干起来。 洛青阳为了稳住自己的身体,只能紧紧揪住身下的褥子,心里却不免有些担心霍启, “将军后日便要前往南阳,需顾及,顾及体力,呼~” 霍启听了却只觉得好笑,偏头在洛青阳大腿内侧轻轻噬咬一口,引起洛青阳身体轻微颤动后,他才凑到洛青阳耳畔低语, “宝贝儿有时间关心我,不如关心一下自己,一会儿别在昏睡过去了。” 霍启下压的动作,使得洛青阳的臀又被迫抬高几分,霍启稍稍直起身子让自己抽插更为方便,霍启微弯的前端就在其主人大力的进出下,肆意扫过身下少年体内各个敏感点,洛青阳果然没有时间‘关心’霍启了,他被男人干的只能呻吟,高高架在男人肩上的双腿随着霍启的深入浅出而晃动,弄得狠了,一双玉足上圆润的脚趾也蜷缩起来,看起来可怜可爱极了。 洛青阳中途还是没能受住霍启强悍的索取,他只记得自己昏过去前,他的下体已经黏糊糊一片,前端被霍启弄得再也无法滴出一点精水,霍启却好似不知疲倦一般,反复逗弄着他的敏感点,身体内火热的巨棒还在抽动,肠壁已经麻木,眼皮沉重得厉害,嗓子也彻底哑了,只能在被霍启定到敏感点时,微弱的叫上几声,而后霍 分卷阅读87 - 分卷阅读87 - 分卷阅读8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8 启又像 得了鼓励一般,疯狂进攻那个地方。 洛青阳迷迷糊糊觉得,明早自己怕是起不来了,但也无妨,毕竟他和霍启要分开一段时间了,这足以叫他纵容霍启在他身上驰骋挞伐。 将近子时,月上中天,室内动静已比最初小了不少,只因洛青阳早已沉沉睡过去,霍启在几百次抽插操干后,高潮也将来临,他双手忽然大力捏住洛青阳的臀瓣,手指缝隙间被挤出的臀肉像是凝结的上等羊脂,男人用力耸动几次,而后杵着自己坚硬的铁棒在洛青阳的内壁转了几圈,洛青阳被刺中敏感点,嘴里冒出几句微不足道的抗拒, “啊,不,不要。” 霍启爱极了他的声音,他又用力抽插了几十下,终于将体内最后的精液交待在了洛青阳的体内,熟睡的洛青阳被精液烫得抖动几下,然后又像猫儿一样小叫几声,又沉沉睡下了。 终于得到满足的男人将性器从洛青阳的后穴中抽出,彻底分离的刹那,两人的结合处竟然发出了‘啵’的一声响,而后便有潺潺不断的精液从洛青阳无法完全闭合的小穴中流出,沾湿了他身下的被单。 霍启起身备热水,他需要收拾现在这狼狈的‘残局’,穿好亵裤后,他又忍不住返回亲了亲床上属于他的在颠鸾倒凤时还不忘‘正事’的小东西,最初见面时,他只觉得他长得漂亮精致,内里却有些纨绔,洛青阳不喜国子监,身娇体贵,又不能吃苦,会对李建等人的欺男霸女冷眼旁观,但真正的相处后才发现,这只猫儿只怕是雍京城里最纯粹最让人省心的宗室子弟了。 很多时候,霍启会觉得不可思议,仿佛自回雍京,他和洛青阳的相识相知就像一个美梦,全然推翻了十年前他为自己编织的梦靥。 洛青阳高贵漂亮,像一件不属凡间的珍品,而今却躺在了他的床上,任他把玩,如果这只是一场梦,也实在太美了些,叫人长睡不愿醒。 第82章 春意料峭,枯旧的树枝头却凝出片新绿的叶子,昨夜刚结的露水挂在上面,悬而未落,却是刚好压在了新叶的尖儿上,叶子承受不住重量早就弯了腰。一只体形微圆,六足双翅的小虫颠儿着肥硕的身体在新叶儿上顿足片刻,啪嗒一声,剔透晶莹的露水终于垂落,融进微湿的泥土中。 那只虫儿被树叶这样的“大动静”吓得迅速飞离,却是扒在了红漆雕花的木门前,透过空隙,循着热气儿,它蠕动着六根细细的腿,进了房间。 纵使是紧闭一夜的屋子,散在空气里的依旧是凉飕飕的寒意,小虫先在木门上待了片刻,而后一股脑儿往屋内更深处更神秘的地方飞去。 它顿在了一处极为柔软的地方,脚下的东西不仅温温热热,还顺滑得很,虫子用前面两根“腿”扒拉扒拉自己长长的触须,这样愉悦的时刻却并不持久,因为身下的东西猛然一阵剧颤,吓得它赶紧又飞走了。 这回却是瞧不见虫子的去处,只知道它大约还是在房间里。 突然“震颤”的东西停了下来,自它下面发出疑似嘟哝的声音,声音是如此的宛转,以至于让清凉的春日晨光也变得粘稠起来。 这东西是薄荷绿的,材质并不名贵,只是极为普通的丝绸,若将目光顺着它流转,就能发现,它旁边还露出了半截儿雪白的手臂,像是万顷碧荷中破水而出的白色藕断,只上面偶有淡红的印子,间或还会缀上浅浅的齿痕,有些破坏美感。 薄荷绿的被褥又有动静了,从里面竟显一具精壮的男性躯体来,深麦色的皮肤上是虬结的肌肉,因为起身发力而隐隐凸显的青筋叫人感概于他的男人魅力。 他伸手解下两侧纯白银钩子上挂着的深蓝床幔,密闭的空间虽然遮挡住部分来自屋外的寒意,但那截白生生的胳膊还是颤颤巍巍的缩进了被窝。 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嗤笑,这是低沉的,磁性的,却又极为宠溺的声音,它自解下床幔的男人口中发出。 这带着笑意的声音消失后,房间又归于平静,男人复又躺下,还顺手将身边蜷缩成一团的人揽进自己怀中,对方触到热意后,十分自觉的伸手那双藕断似的手臂,环住了男人精瘦的腰,源源不断的暖意从男人的身体传出,熏蒸得原本猫儿一般团着的人舒展开身体,不想却又不小心拉扯到了身体某处伤处,痛得他倒抽一口气。 这回,总算是清醒了。 洛青阳那双迷蒙的眼睛还未来得及完全睁开,一个轻柔的吻便落在了额上,痒痒的,他伸手挠了挠,嘴里含糊的骂了句‘别闹’,更多吻又落了下来,从光洁的额头一直缠绵到那双薄薄的带着淡粉色的唇。 霍启双手抻在洛青阳身体两侧,同身下软成棉花的少年交换着彼此的唾液,洛青阳无处安放的双手不期然覆到霍启胸前,寻到男人的乳首后,挑逗似的抠挖两下,霍启被激得闷哼一声,粗砺的大舌毫不留情的撬开洛青阳松松垮垮不怎么设防的牙关,闯进少年温热的口腔内耀武扬威,吻到动情处,男人的不由得又在身下赤裸着的娇嫩身体上游移起来,夜里在洛青阳身体内威武了一晚上的东西立马再次雄壮起来,硬梆梆的抵着洛青阳的大腿。 可霍启有力气洛青阳却受不住,他及时从这个湿热的吻中抽身出来,推了推身上动作越发过分的男人, “昨晚闹了一晚上,将军都不累的么?” 闻言霍启停下动作,撑起身体,原本压在洛青阳胸前的重量陡然撤离,他轻轻呼了口气。 “怎么,阳儿累了?” “嗯,”洛青阳点点头,“肚子也饿。” 霍启听了这话嘴边牵出一丝笑意,大掌揉揉少年青丝散泻的头顶,道, “我也饿了。” 洛青阳有些诧异的望了男人一眼,瞥见他嘴边别有深意的笑意时,转念知道了两人口中的‘饿’根本不是一个意思,他昨晚早被霍启里里外外捉弄遍了,这会儿也不恼,只软软的撒娇, “真的饿了,我哪里有将军这样的好体力?” 说完还往被褥里缩了缩身体,抬起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霍启,霍启被他看的满心柔软,自然不忍心让他受饿,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少年精致凸显的锁骨后,掀开被子开始穿衣,床上的洛青阳却一骨碌将被子卷走,滚进床里面睡觉去了。 霍启知他昨夜累极,没有再闹他,可外面却响起了敲门声。 第83章 这敲门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洛青阳如惊弓之鸟般赶紧掀开被子拉住霍启的衣袖,半支着身体用唇语问他,“谁啊?” 霍启见他那既心慌又紧张的小模样心下好笑但又有些难过,青阳本该大大方方的享受他的爱意和呵护,现在却在因为害怕被人发现他二人间的关系而 分卷阅读88 - 分卷阅读88 - 分卷阅读8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89 躲躲藏藏。 实在是太委屈,霍启握了握拳头,他心里知道,这一切不过因为他不够强大,还没有办法在这段关系大白时护青阳一个周全。 洛青阳见霍启定定地望着自己,眼中神色难明,遂轻轻晃了晃霍启的胳膊,轻声问他“怎么了?” 霍启摇头,扯出点笑意,道,“无事”,而后将洛青阳轻拥入怀,在少年的头顶落下一吻,宽厚的大掌摩挲于洛青阳清瘦的背脊,“外面太冷,你乖乖躺在床上,早饭备好后,你就起床洗漱。” 此时的洛青阳显然是极好打发的,被霍启拥住的他窝在男人的怀里点了点头,从鼻尖儿里细细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而后自己慢慢躺下,盖好被子,冲霍启眨巴眨巴眼睛,“去开门吧,已经耽搁许久了。” 霍启见他这般,才放下帘子前去开门。当张信微皱眉头的脸映入眼帘时,霍启并没有多少惊讶,他反身关上了门,自然,对于昨夜之事他也不会主动提及只言片语。 倒是张信先沉不住气,他的视线先是往霍启身后一落,片刻后又收回,几次张嘴却没能成功讲出心中所思所想,霍启哪会看不出他的欲言又止,但霍启同洛青阳之事是私事 ,霍启不希望有人指手画脚, “这是昨日你送来的军文,我大致看了看,军饷粮草上还需从长计议。”霍启虽贪恋与洛青阳的床上之欢,但对军中事物却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张信显然也没能想到霍启已经将昨日送呈的军文处理完毕,他心中的话好容易鼓起一些进言的勇气,这下也因为霍启无可指摘的行为而消失了。 “怎么,昨夜军中可是有事?” “未有。” 张信知道霍启这话说来便是给他一个提醒,将军不希望自己干涉他的私事,他本该到此为止,但张信心中许多话业已憋了许久,不说不快,斟酌片刻,最终他还是犹犹豫豫地开口了, “将军,张信跟在您手下多年,一直对将军忠心耿耿,属下知道不该干预您的私事,但,但属下二度见您与世子居于一室,属下愚钝,不懂风月,却也能识得世子眉眼间对将军的爱慕之情。世子容颜姣好,韵致清贵,纵使属下这等愚人,也知世子风情无限 ,只是世子总归是男子,又是皇室宗亲,与太子关系密切。属下以为,将军于此事,需三思后行。” 对于张信识透自己与青阳间暧昧情事一事,霍启亦不藏掖,至于张信的顾虑,霍启何尝不能想到,只是张信不是他,又怎能知他心意。 他对张信道,“我知你忠心,但这件事我难以采纳你的建议。” 霍启从来都是知人善任,能纳谏言之人,他如此之快的否决下属的提议极为罕见,“如果一个人的心意能够轻易改变, 这份心意不要也罢,正是情意之坚,叫人欲罢不能。我对青阳的喜爱,无关男女,无关身份,更无关什么利益的考量。张信,我这一生颇为不顺,爷爷的离世与我的错过让我遗憾终身,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允许二次发生,洛青阳于我,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放弃他,绝不可能。” 张信难以想象,百炼成钢的将军也有如此浓情柔软之时,心中纵还有万千劝阻的言语此时也如鲠在喉,难以说出, “将军,你…” 霍启抬手制止张信接下来的话语,转身望向身后紧闭的雕花房门,明明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却总能叫霍启眉眼之间卸下刚硬,变成绕指柔, “青阳累了一夜,你下去吩咐府里准备早饭吧。” 张信见霍启如此举止,也知自己如何劝阻只怕也是无济于事,只拱拳到, “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准备。” “等等,还有一件事需要拜托你。”张信转身继续等候吩咐,听见霍启这般言语,又惶恐地接道, “属下不敢,将军有事,只需吩咐一声即可。” “青阳此次东下江夏,你一路随行,定要护好他的安全。” 张信颔首,“属下明白。” 早饭备好时洛青阳早已穿戴好,霍启亲自将饭食送至他房内,洛青阳见霍启如此周全难免有些小得意,不免揶揄, “怎么敢劳烦大将军为我送饭。” 霍启将米粥小菜布好,又将勺子送至洛青阳手中,洛青阳笑得愈发得意了,“将军如此殷切,我可受不得。” 说完他又好奇方才门外来的究竟是谁,吃了几个糕点后问道“方才来的是何人?” 霍启感受了粥碗的温度,见其适中方才将白粥推到洛青阳面前,“张信。” “又是张副将?”洛青阳没曾想他同霍启两度云雨竟都被张信撞见,“那张信对你我之事,恩,有何看法?” 洛青阳问得小心翼翼,他心里担心的始终是自己与霍启的事不能叫霍启部下知道。霍启听他问话,不由无声叹息,未答青阳问话,反而转过来轻声问道, “阳儿会觉得委屈吗?” 洛青阳搅拌米粥的动作一顿,他没能明白霍启的意思,一双含水的眸子懵懂地望着男人,问,“委屈?什么委屈啊。” 霍启将他手里的碗扣下放到一旁,而后半探过身,轻捏着洛青阳的下巴让他与自己的目光相接, “我说,和我在一起时刻躲躲藏藏,无法光明正大,就连见我的部下也不能随心所欲,阳儿会觉得委屈吗?更叫我担心的是,或许以后还有无数的阻碍等着你我,阳儿会害怕吗?” 会,退缩吗? 洛青阳不习惯霍启这突然而来的严肃,他与霍启之间的情意来得猛烈,从小顺心顺意的洛青阳在面对这突至的怦然心动时,所做的依旧是顺着心意享受,可他又哪能不知,他与霍启的前方注定荆棘漫布,不会一帆风顺。 霍启见他不答,也不逼他,只捏捏少年挺巧的鼻尖儿,爱怜道, “用早饭吧,方才不是饿坏了么?” 说毕便要收回搁在青阳下巴上的手,却叫洛青阳半途一把抓住。青阳握着霍启的五指,将其拉回下巴处,粉薄的唇在上面点下一吻,而后少年抬起那双水眸,道, “我若是觉得委屈,当初就不会跟着你一起南下荆州。” 第84章 出发在即,霍启二人独处的时间实在不多,这是两人自南下以来第一次分开,霍启难免担心洛青阳的安危,在仔细嘱咐张信后又从军中挑选了二十精干的勇士一路随同。 鲁阳长官刘策知道自己于流民一事上犯了大糊涂,这一二日在努力地弥补前事之失,刘策终究是个心里有百姓的官吏,霍启洛青阳二人的送别宴上,他像霍启二人做出要安顿好鲁阳流民的保证,同时还写了一封折子,用封泥封了,命人快马加鞭送往雍京,向朝廷禀明荆州状况。 如此以来,鲁阳流民一事算是暂时告 分卷阅读89 - 分卷阅读89 - 分卷阅读8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0 一段落,霍启与洛青阳自然是分道而行,话且不多说。 且说霍启这方,他是沙场老将,领着兵士抵达南乡后,勘察当地地形,排兵布阵几番,如若匪军能集合兵力与官军大战,自然不是霍启的对手,奈何匪军四处分散,点缀于白水两岸,如此一来霍启一行人只能驻扎于白水中游,不敢贸然顺水而下,霍启遂派斥候勘察两岸局势,发现游散两岸的匪军人数不多,加之需要防守的要塞数量不少,匪人的势力就更加分散,斥候还侦查到两岸的“守军”貌似十分松懈,看起来并不惧怕霍启的军队顺江而下解,去解襄阳之围。 手下将领多有支持立即乘船南下之人,霍启多年行军的直觉却告诉他其间定有问题 ,他遂领了三十精兵夜间乘小舟荡到下游,经过一番调查,发现江水之下果有猫腻。 原来匪军知霍启一行人急着南下解襄阳之围,为了节约时日必会走水路,便于多日之前在白水河中倒插了千百个铁钩子,如若有船经过怕是要被水下的铁器钩得支离破碎,莫说抵达襄阳,船上士兵恐都难以存一二,同时为了防止官军突发奇想走陆路,便从攻占襄阳的精兵中抽调几分,又集合了一些散兵寇盗,驻扎在白水两岸。 他们想的是,只要牵住了霍启的步伐,襄阳被克不过如探囊取物。 霍启既然已经有了如此猜测,便也知了襄阳危局只怕已危如累卵。经过几番思量后,他急令几千军士连夜到营寨周围的树林竹林伐竹伐木。 兵士们不能理解霍启的做法,霍启亦未做过多解释,但军令难违,将领们虽心有异议,也只能照做。之后霍启又命令士兵将这些竹木排成木筏,并找来许多阔地上的大石,所有准备完成,前后花去两天时日 速度之快,令人惊讶。 正当军中各个将领不解霍启这一番作为的含义时,霍启又命令士兵以筏载石头,浮于白水江,白水江似江似河,浮力有限,载着巨石的木筏沉浮于江中,顺流而下的途中,带起底下铁钩无数,一时间只见江面浪花翻涌,碎木碎铁起伏跌宕。 待江面复又平静后,霍启方才率领几千精兵渡江而下,又留几千步兵战于白水两岸,牵制匪军势力,如此一来不过半日霍启的军队便抵达襄阳。 援军奔赴,对于处于困局的襄阳无疑是雪中之炭,红巾匪久攻襄阳不下 ,业已疲惫,加之组织不利,后备粮食不足,士气已有低迷趋势,见襄阳又有援军支援 且各个骁勇,以一抵十,军心动摇,不过三日便土崩瓦解。 霍启解襄阳之围前后仅用了六日,一战而震慑荆州,使各路流寇莫不胆寒。而另一边,抵达江夏的洛青阳也知道了霍启解襄阳之围的捷报。 因为荆州战事吃紧,红巾匪迫近,江夏府的守备十分森严,城门每日限开三个时辰,来往无论车马行人,官商富贵,出入城门一律需凭官府的盖了章的凭证。 洛青阳与张信来的那日城门外集聚了大量想要入城的百姓,但均被六尺见长的马刺隔绝在外 ,就算洛青阳手里有朝廷下发的文书,也被守城士兵扣下,询问良久,直至一个自称是太守府文书的中年男人亲自来见洛青阳为止。 这人来时不动声色的将洛青阳上下打量一圈,即使洛青阳身后立着好几个铜眼圆瞪体型剽悍的兵士也丝毫没有畏惧深色,洛青阳与张信私下交换眼神而后简单地介绍了自己,这人也自报了名姓,他自称名为陈玄文,江夏府人氏,洛青阳依礼向陈玄文作揖,陈玄文却半途捉住洛青阳的小臂,青阳不喜别人的触碰,只一下便收回了自己的手臂,陈玄文亦不恼,嘴角含笑着道歉,而后又道, “早就听闻霍将军奉朝廷旨意南下救荆州之急,小人本以为将军会前来江夏府与赵大人共同商议对付匪人的计划,不曾想襄阳形势已经危及至此,将军不得不独自先领兵去了南乡。” “陈大人这话有误,”洛青阳见陈玄文如此颠倒黑白,自然得将其中原委仔细说一次,“将军此次驻留鲁阳,早在半月前便已经托人书信告知了赵大人,赵大人回信中虽未明确表示自己的态度,但却要将军一切以大局为重,现在襄阳城被困已久,情势危急,霍将军审时夺度,自然得先解襄阳燃眉之急。” 陈玄文听了这话,一笑回到,“令狐大人说得是,霍将军的大体大局观念自非我等能及,将军着实周到,自己虽然孤身上了战场,依旧不忘江夏局势,所以特地派令狐大人和张副将前来江夏督政,想必有了大人和张副将的帮助,这江夏府乃至整个荆州的困局便能解了。” 陈玄文人虽到中年但通身气质儒雅温润,不曾想说话却是个杀人不见血的主子。自小受尽他人阿谀的洛青阳很少见到这种绵里藏针的人,以往洛天成总对他说,一些官场中人说话如刃,字字诛心,今儿他算是见识了。陈玄松短短几句话便为霍启按上了不尊重赵釉的名头,也为洛青阳此次前来江夏增添了不小的压力。 张信是见惯了这等官场老油条的,知道这种人最会打嘴上官司,无需过多纠缠,但从这个陈玄文的态度也可见赵釉对他一行人的态度,接下来在江夏的行事自然得是小心加仔细,切不可为将军招惹是非。 “陈大人高谈阔论,自有一番道理,只是令狐大人与我等舟车劳顿,陈大人着实可怜可怜我等,且让大人先到府上见了赵釉赵大人再说。” 陈玄文见张信夺了话头,朝张信那处望了望,随后道歉道,“张副将说得在理,是小人怠慢了,请。” 真正入了江夏府方知这城里水深似渊。 自称是江夏府文书的陈玄文实则是整个江夏府真正大权在握的人,这点虽然藏得隐秘,洛青阳却看了出来,他与张信二人来的那日,赵釉于太守府上设宴款待,与洛青阳设想赵釉必定是个狡兔三窟十分狡猾的官吏不同,赵釉实际上只是个文弱的老头,他脸上时常带着笑,谄媚的懦弱的,即使太守服加身,可那股子孱弱气实在叫人难以忽略。 整个晚宴,陈玄文虽都恭恭敬敬地立在赵釉身后,实质却观察着桌上每一个人的言谈神色,赵釉与桌上人高谈阔论,觥筹交错,时不时却要偏头看看身后的陈玄文。 除陈玄文外,桌上还有一人身份十分特殊,这是个年轻男人,相貌极为俊秀,身材清瘦,酒桌上挺直着背脊的模样如松似竹,他叫英寒,江夏府辅知,辅,副也。知,治也。说白了就是江夏府二把手,这人如此年轻却已经位居高位,着实叫人吃惊。一场酒宴除了赵釉,其他人可谓吃得宾主皆不欢愉。 酒后,洛青阳特地叫张信查了英寒的背景,未曾想这人竟出身寒门,未及弱冠便高中进士,之后出仕琅琊,因为政绩卓著,被任命为江夏 分卷阅读90 - 分卷阅读90 - 分卷阅读9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1 府辅知。又经过几次接触,洛青阳发现英寒虽为人孤傲,但却也如那周身气质,是个松柏般清白的人物,他本想在江夏战事中一展拳脚,无奈他在对于荆州匪患一事上与陈玄文处处相左,寒门出身的英寒根本无力撼动赵釉的权威,只能在对匪作战流民等事上一退再退,久而久之实在颇有几分郁郁。 洛青阳抓住这个机会,利用自己大军监军的身份联合英寒对陈玄文的许多策略做出来改变,并且问责赵釉,如何敢欺瞒荆州瘟疫,不纳流民,也不知赵釉或是陈玄文使了什么计策,庸京虽知道了赵釉的罪行,却以荆州战事吃紧,赵釉于荆州为政多年,熟悉该处风土人情山川地貌为由,只罚了赵釉两年的银俸,便不再予以追究。 但当今之急不是惩罚赵釉,而是应当尽全力控制好疫情,同时解决流民问题,防止匪患之上再加流民动乱。洛青阳英寒张信三人这边处理瘟疫与流民问题,经过追查,找到了江夏府里与药商私自勾结,用假药劣药套取朝廷钱粮的官员,只是在进一步深查的过程中,涉及假药劣药一案的几个官员几乎同时在监狱中服毒自杀,洛青阳命令张信仔细追查这几个官员是否有他杀的嫌疑,最后却发现这些官员在被捕入狱前皆已经藏好剧毒,事后再去追查被这些官员贪腐的钱银也没有下落,此事竟就此断了线索。待洛青阳等人初步安排好江夏之事,那边,霍启襄阳大捷的消息也早传到了江夏。 襄阳到江夏乘船不过二日光景。 第85章 时光似水,初春的江夏府动人非常,江水绕城而过,岸边白花低垂,点进水中,荡开圈圈涟漪,水中不时有小舟划过,撑篙的是些士兵,舟的腹中运输着灰麻袋包裹的粮食,这些都是安置流民的粮草,一些从周边富饶州县调集,一些则输送往赈灾粮急缺的州县,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士兵们将各自舟船上的粮食搬至渡口,还未及送往仓库便被总管匆匆召集,说是今日自水上有个大官要莅临江夏,所以运送粮草得船队减少一半,总管话才说完,士兵们变稀稀落落的讨论起来,消息并未刻意隐瞒,因而许多士兵都知道,总管口中的这位大官,正是日前解救襄阳困境的霍启霍将军。 赈灾济民事务最是繁琐,洛青阳几日来为流民粮草汤药之事忙得连轴转,日日休息甚少,他之于抚慰难民,只有书简上的经验,幸而有张信与英寒在一旁帮衬,虽有人分担,洛青阳这些时日也累得够呛,更不知怎的,离了霍启的这些日子里,他夜夜不得好眠,半夜总从噩梦中惊醒,汗湿亵衣,怪事还不只这一件,陈玄文自第一日满嘴讥讽后对洛青阳一行态度突然变得暧昧起来,洛青阳自诩自来到江夏,他的一系列举动可谓大刀阔斧,赵釉和陈玄文不仅没有使什么绊子,更是对洛青阳在粮草汤药上的要求有求必应,陈玄文对洛青阳的态度虽不见谄媚,也算得极为客气,洛青阳猜不透这二人的心思,张信也是雾里看花。 霍启将到的消息,洛青阳昨日便知,今日清晨便早早去了赵府将手上粮草的凭证交到陈玄文手中,赵釉作为江夏太守,一早就领着府上守卫前往滩头渡口侯着霍启,所以府里的事都由陈玄文负责。粮草交接核算不是简单事,故而就算洛青阳加快了速度,到处理完时,已近午时。陈玄文见他微皱眉头的模样,语气听不出情绪的问到, “监军大人今日似乎心神不宁,可是有什么难处,不妨说来陈某听听,陈某好为大人分忧。” 洛青阳闻言抬头望了陈玄文一眼,却发现对方亦在看自己,洛青阳遂收回视线,道, “霍将军今日至江夏,我恐手上事情耽搁,误了迎接将军的时辰,所以显得有些急了。” “人之常情,”陈玄文自然知道洛青阳心神不宁是为何事,他不直说只是为了进一步试探洛青阳对霍启的态度,“只是现在已近午时,将军一行怕是已经到了。” “是么,”洛青阳停下手中书写不停的毛笔,望了望敞开的门外,鸟鸣从外面透进来,搅乱着他的心,洛青阳突然放下手中的笔,搁到笔搁上,而后冲着门外叫了一声‘张信’,一直守在门外的张信进了门,洛青阳未多说,只将铺开于桌面的账本指了指,道“我需前往渡口迎接将军,拜托张副将你来帮我处理未完之事。” 张信知他见人心切,还未及说话,洛青阳又转身对陈玄文拱拳道,“令狐身为大军随行监军,理当前去迎接将军,剩下之事有劳陈大人了。” 陈玄文依旧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道,“一切自然听凭令狐大人吩咐。”陈玄文紧盯洛青阳的眼,在青阳转身刹那悄然眯起,待青阳背影彻底不见,陈玄文嘴中含糊不清的说了些什么,进了门的张信见他嘴角微动,以为是有话同他说,遂问到, “陈大人可有话要与我说?” 陈玄文收回注视的目光,摇了摇头,笑道,“不曾。” 等到洛青阳乘船渡水来时,却未见江水有人来的动静,他随便问了岸边穿梭的士兵,那士兵告诉他霍启一行人早已经到了,由赵釉亲自迎接,而后两拨人弃了水路,捡陆路而行,此时走了约有小半个时辰,无法,洛青阳只好又取道水路而返,因为若走陆路,怕是又要晚些才能见到霍启。等他再到赵府门前时,门口的守卫除了赵府的人,还有霍启手下的兵,他们分两排站着,见到洛青阳纷纷见礼, “监军大人。” 洛青阳看见他们,心里就有了底,看来霍启已经早他一步先到了,他点点头作为回应,问道, “你们一行到达多久了?” “已有片刻。” 洛青阳不再询问,径直走进府门。此刻的赵府人声鼎沸,陈玄文安排着手下人妥善安置随同霍启而来的军队,张信则面带焦急,稍显慌乱的左右探寻着什么,见到洛青阳进了府,忙迎过来。 “何事如此着急?可是账本出了问题?”洛青阳见他焦急神色,故问到。 张信忧心的自然不是账本,而是方才将军进府未能见到小世子,霍启又知洛青阳一人前去渡口接他,心里更为担心,急忙吩咐了几个手下前去寻他,又吩咐张信,洛青阳回府后立即告知他,只是张信还未开口,一旁的陈玄文却先插了话, “监军大人可莫要冤枉张副将,方才的粮草账目可是一笔未错。”陈玄文看了看只身回府的洛青阳,笑了笑,又道, “监军大人急忙前去迎接将军,不曾想最后还是错过了,将军已经先大人一步,到了赵府。” 他这话叫洛青阳听得有些不舒服,却也不可辩驳,只皱眉道,“我与霍将军一路同行,交情自然深厚,还望陈大人理解。” 陈玄文笑意不及眼底,淡淡 分卷阅读91 - 分卷阅读91 - 分卷阅读9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2 回到,“自出京以来这几月,霍将军与大人朝夕相伴,大人急于见将军,陈某自然明白,明白。” 陈玄文这一说,到叫洛青阳急于见霍启的心情平复下来,仔细算算,离京几月,虽与太子府通信往来,可多为公事,安和王思念幺儿,时时与青阳书信沟通,到底却不能见到本人。没由来的,洛青阳突然有些想念雍京,想念父王和太子哥哥。 正在此时,一旁站着的张信突然道,“大人,将军同赵大人谈话完毕,出来了。” 洛青阳这才从郁郁中抽身,抬头便与廊下一身便装,阔步而来的霍启四目相对。 第86章 “将军。” “霍将军。” 张信陈玄文见霍启走来,纷纷见礼,霍启点头,算是回应,而后侧身看向洛青阳,青阳此时一双望着霍启的眸子好似闪耀的星子,一瞬不移的紧跟着男人。霍启眉眼间携带着长途跋涉的疲累,看的洛青阳心疼不已,却又不能在明眼下与霍启过于亲密,这样的关心只能化作脉脉眸光,流连在男人身上,长久不移。他有许多话要同霍启说,关于荆州难民的,关于江夏府事的,还有奇怪的陈玄文和赵釉,但此时真正见了霍启,却又只想静静看着他,即使什么也不说,心里却是极为安稳和平静的。 霍启坦然的与洛青阳对视,忽然轻碰上青阳的肩膀,洛青阳轻抿嘴唇,他享受着霍启对自己的触碰。 “令狐大人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自然不好,但洛青阳并不想他担心,正要作答,霍启却伸手抚上他的脸,带着薄茧的大拇指轻轻在青阳的眼睛下方摩挲, “几日不见你,竟憔悴成这个模样,辛苦了。” 霍启的动作太过亲昵,张信在一旁假意咳嗽,青阳脸色骤红,他知自己整日忙碌,眼下黛色明显,正不知如何间,赵釉亦从廊下那头走来,见众人积聚于此,带上笑脸,吩咐下人领着众人去大厅用餐,算是霍启的接风宴。 席间,赵釉对霍启大加赞赏,说他早年便耳闻霍将军用兵如神,亲身经历后更觉霍启是天纵将才,霍启对于这些夸赞笑着受了,去转着话题问了荆州灾民情境,赵釉答得粗略,洛青阳和陈玄文一一加了补充。 宴后自是各自回了房间,霍启长途跋涉,自是先沐浴清洗,刚刚整理完毕,房门被人敲响。进来之人却是赵釉,霍启拱拳,“赵大人。” 赵釉长相温雅懦弱,笑起来更是和气得很,他立即上前托住霍启的双臂,道,“贤侄切莫多礼,我忽来打扰,怕是扰了贤侄。” 霍启神色不变,就着赵釉的动作立直身体, “我本无事,自然谈不上什么打扰。不知大人前来,有何吩咐。” 赵釉见霍启依旧不领这“叔侄”的情,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早在滩头渡口迎接霍启时,赵釉便在无意间告诉了霍启自己同赵峥间的关系,本以为凭着赵峥,他便能拉近与霍启的距离,没成想这霍启竟真像是个油盐不进的主, “吩咐自然是谈不上,不瞒贤侄,这次我来找你,的确是有件事希望贤侄能费费心。” 霍启没答应亦未拒绝,只道, “赵大人有话不妨直说,霍某当自当尽心尽力。” 赵峥听了这话,心里才舒服点,指了指霍启身后,笑道, “有些话得我与贤侄私下说,如不打扰,我想进门同贤侄仔细说说。” 霍启侧开身体,做了个请的姿势,赵釉便进了门,霍启配合的将房门带上,刚刚坐下,赵釉一杯茶水已经倒好,放在了霍启面前,霍启剑眉一挑,颔首道谢, “赵大人有何事需要同霍某私下说,此刻四下无人,大人可放心的说。” 与霍启相对而坐的赵釉,确定这房间里没有外人后,突然站立起身,朝着霍启作揖,霍启假装起身搀扶,却叫赵釉阻止。 “贤侄莫要扶我,我实在有一事相求,希望贤侄答应。” “大人有话请讲,这样的大礼,霍某实在受之有愧。” 这来来往往一番交谈,叫赵峥觉得,这霍启似乎并没陈玄文所说的那般不近人情,他来找霍启还能为了什么事,不过是希望霍启此次回京,在圣上与东宫面前能题自己隐瞒罪行,若是问责,这罪名也能轻些。 赵釉反反复复说了许多好话,隐晦地暗示霍启,如若能帮他瞒天过海,定能许霍启许多好处。 不得不说,这赵釉也是个老江湖,他这些话岁算得上大逆不道,犯了欺君之罪,奈何都是口上言语,就算霍启不答应,也没法以此为要挟,治罪于他。 赵釉见霍启只顾低头喝茶,怕他心里有所顾虑,特地搬出赵峥。赵峥是霍老将军的老部下,霍启还得叫他一声伯伯,无论霍启多么“大公无私”,看在赵峥的面子上,赵釉想,他定会帮自己这个忙。 “不瞒贤侄,三日前,兵部侍郎赵峥大人给我来信,话了些家常,赵大人在信中还提及了贤侄你,说贤侄你战功显赫,定能帮圣上,帮我平定这荆州动乱,还叫我与贤侄间多多关照。“ 听完这话的霍启,举杯欲饮茶的手一顿,将已经送到唇边的青瓷杯又放回桌上,而后侧头深深看了赵釉一眼,这一眼如剑如刃,凛冽非常,倒叫赵釉这个年长者惊出一头冷汗,此时的他方才有了后悔来到霍启房内同他说这些好话的念头,然而已经晚了。 既然赵釉都搬出了赵峥,霍启也不愿过于煞他面子,淡淡应答, “赵大人是朝廷命官,陟罚臧否,由皇上定夺,我等不过秉公执法而已。” 说了这么多,赵釉才发现无论自己,还是赵峥在这霍启面前都未能起到丝毫作用,不禁被霍启这话一噎,铁青了脸色。既然这霍启不愿帮忙,他也没什么话可说,只起身告了辞,神色也不见之前的热络。 送走了赵釉的霍启神色却空前的凝重起来,虽未亲身参与安置荆州流民一事,但从赵釉的话里不难看出,流民动乱的背后,赵釉似乎在隐瞒着什么,或者说他害怕隐瞒之事叫朝廷发现,在一联想起他在襄阳刑讯红巾匪残军时,一些败将竟对荆西的红巾所知甚少一事,更觉这荆州,这江夏府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如今要紧事,便是去向青阳和张信问清这些时日在江夏府有何发现,他立即起身,出了门外。 洛青阳不在房内,霍启问了府里的下人,才知城外一处难民棚失了火,洛青阳领着张信去安置烧伤的数十名伤员。 自他回来,前后同青阳不过说了一二句话,草棚失火自是大事,但霍启想要立即见到洛青阳的心,却也是急不可耐,他不顾周身疲惫,叫下人备好马匹,一人一马,疾驰出城。 第87章 将流民安置在城外是洛青阳与陈玄文妥协的结果。起 分卷阅读92 - 分卷阅读92 - 分卷阅读9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3 初,陈玄文以江夏府是荆州首府为由,不愿在其周遭安置流民,担心流民不听安排,发动暴乱,威胁到江夏府的安危,但洛青阳却认为,江夏府作为荆州首府,更应当为其他州县做出表率,尽全力安置流民。况且,这些难民所希望的不过衣食充足,只要官府能够保证基本的钱粮供应,又怎会无故发生动乱,两人最终各让一步,陈玄文答应在江夏近郊,也即护城河畔安置难民棚,如此可方便难民饮水,亦为让难民进入城中。 今日草棚突然失火,不过因一妇人生火煮饭时,火苗被河风吹落到干燥的棚草上,大伙瞬间成燎原之势,幸而此处的官兵组织得当,加上周遭的流民亦积极参与灭火,所以不过片时,火势便已得到控制,洛青阳到达时,大伙早已扑灭,二十几间草棚的灰烬洇在潮湿的泥土里,还往上冒着青烟,周围围着约莫百余难民,他们是原本居住在其间的流民,这下却没了蔽体之处,一切都还等着洛青阳安排,更有一些烧伤的难民亟待处理。 洛青阳知城外失火,便预见性的从城内带了几个大夫出城,只是大夫有了,这治疗烧伤的药却没带足,洛青阳令张信领着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又返回城里去取膏药,而他则独自留在这里处理善后事宜。 他先是将这些没有住所的流民,安排到附近草棚里临时居住,并命令守卫这一带的官兵仔细留意,以防止因突然入住在流民中间法什么冲突。 被烧毁的草棚自然是越快重建越好,自从江夏近郊建了流民收容地,周围许多难民便闻讯而来,住所本就少,这下又烧毁了二十几间,更是缺少。可无论多么着急,忙至此时,天色已晚,冷风嗖嗖,也只能明日再从城内调集木材,当务之急,该是将失火之地收拾干净,以方便明日安排。天将要黑尽,未免黑灯瞎火中仍要继续清理,这里凡事赋闲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加入了清理废墟的队伍,洛青阳自然也不例外。 当初跟着霍启离开雍京,他并未考虑许多,也不知道离开了世子身份的自己会见到以往见不到的许多事情,官场的尔虞我诈,毫不作为,民间百姓的疾苦艰辛,更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卷起裤腿,不顾荆棘,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松软的河泥岸边,领着一众人等收拾大火之后的断壁残骸。 “岸边泥土松软,大家在收拾清理的时候,务必离岸边远些。”洛青阳如同往常那般,仔细的提醒着周围人注意身边的危险。 “令狐大人自己也需小心。”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江夏城郊这一带难民几乎人人识得洛青阳。 洛青阳沿着河岸巡查,人多力量大,半个时辰后,原本的废墟变成坦途一片,只待蔽体之所的重建。 待这些事情处理得七七八八后,夜已黑尽,漫天星斗东升,护城河两岸草棚中皆亮起灯火,天上地下星火辉映,春色渐浓,人声渐稀,所有的一切似乎又归于平静。奔波辛苦了一天,洛青阳终于有时间歇息片刻,他想,若是不出城,此时他该伴在霍启身旁,奈何城外又突然失火,只不知他的霍郎此时在做甚,可否知道了他已出城,不在城内?只是张信还没从城里出来,还有一些伤员需要及时处理,他还不能回城,也就无从所知,只能顺着河道,慢慢走到下游,看尽这一河夜色。 走到一极平坦处,视野开阔,星垂平野,夜色极佳,洛青阳索性坐下歇息,正闭目养神,陡然听得一声嘤咛,这声音甜腻勾人,惹得洛青阳一时间摒住了呼吸,正思索间,洛青阳坐处右手边繁芜草丛里传出动静,那动静越来越大,想是离他越发的近了,原来是青阳遇上了一对野外求欢的男女。 那女人口中吟哦不断,细细认来,正是方才发出暧昧呻吟之人,男声则急声催促,“好姑娘,你给我吧,你的腿,分得再开些。” 这个陌生男人的一句话,却叫身处事外的洛青阳红了脸,他记得,某次与霍启行这等事,男人也对他说,腿分得在开些。 女人起先粗骂了几句,估计耐不住男人手上嘴上的逗弄,没一会儿骂声减弱,之后响起的便是两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洛青阳甩了甩头,企图丢开脑海想里的那些有的没的,他没想到此时此处竟能遇到这样的事,一时间尴尬非常,只能轻声站立起来,准备悄悄离开,声音是从上游一侧传来的,他只能继续往下游走,想着等绕过了这一段,就往回走,张信不多时就该要返回了。只是那一男一女的呻吟声在这静谧听来格外的清晰撩人,饶是洛青阳已走出百米有余,仍能听见两人放荡的声音,他非禁欲之人,此时竟被两人弄得气息不稳,脚下的步伐不禁也有些凌乱,一脚未注意,忽然踩空踏进了河水之中。两脚高矮失衡,洛青阳重心不稳,惊呼着就要倒向河中,危急间,忽有一股力量抓住了他的胳膊,还来不见看是谁救了他,洛青阳便落入了熟悉的怀抱,耳边传来的是霍启浑厚的声音, “总是这么不小心,可是那两人云雨之声绕了你的心神?” 顿了片刻,洛青阳惊魂甫定,却不愿离开霍启的怀抱,就着姿势将自己又往霍启胸膛送了几分,双手乖乖圈住男人的腰,语气带上几分糯糥的调子, “你怎么出城了?” 霍启摩挲着洛青阳清瘦的肩膀,“阳儿丢下我一人独自出城,我不出城寻你,还能做什么?”男人一边说着,原本停留在双肩的手慢慢移到腰间,而后缓缓向下停留在臀部上方,又继续道,“阳儿出城却不告知我,可是不曾想我?我却想你得紧。” “哪有,城外难民所忽然失火,将军胜战归来,必定十分劳累,我不愿打扰你。”洛青阳为自己辩驳。 霍启无声叹息,虽有心责怪洛青阳走路冒失,险些坠入河中,可话到嘴边却缠绵成细碎的吻,次第落在洛青阳的颈项,下颌,唇角,鼻尖,最后则一口含住青阳那两瓣柔嫩的嘴唇,细细舔吻,百般逗弄,两人在无意间泄漏呻吟无数。 不远处的男女终于没了动静,或许是叫人发现后心虚走了,亦或许是两人巫山一会已经完成,但此时此刻,洛青阳却是无从计较了,他还能听见的只有霍启压抑的喘息和自己急促的呼吸。 霍启尝够了怀里人甜蜜的津液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青阳的嘴唇,月色下,青阳的唇被男人吻得殷红似血,分外妖娆,一双星眸懵懂迷离,霍启不由得又低头在他唇上轻嘬一口。 两人彼此对视,情愫叠生,勾得周遭空气似乎都染上了情色,霍启双手下移,一把捏住洛青阳挺巧的臀,那粗砺的手指则有意无意的向销魂窟里钻,洛青阳则配合的将双手环上男人的脖颈,踮起脚,以方便男人的动作。他乖乖配合的举动换来霍启低沉的笑声, 分卷阅读93 - 分卷阅读93 - 分卷阅读9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4 男人手上的力道陡然大起来,开始‘口不择言’, “阳儿,你湿了。” 霍启的声音低沉浑厚,短短的三个字听得洛青阳背脊一酥,脚下几乎站立不稳,但嘴上却还要掩饰性的反驳, “没…没有,你,你休要胡说。” “我胡说?”男人凑到少年的耳边,忽然一口含住他的耳垂,轻轻啃咬舔舐,弄得洛青阳娇喘不已,“我是说,阳儿的鞋似乎被河水打湿了,宝贝儿以为我说的哪里?” 洛青阳已被霍启弄得无心思考,虽将男人的话听进去了,却不知道该怎么作答,哼哼半天没能说出句完整的话,索性放弃回应,只在霍启怀里难耐地扭动身体,半启的唇则将那带着蛊惑意味的气息喷洒在男人的颈间。 霍启被洛青阳蹭得火大,全身血液好似已经沸腾,下身那物早已高高杵起,顶在洛青阳下腹处,存在感惊人。 “既然阳儿不说话,那就让我来检查检查。” 话虽这么说,霍启检查的却不是洛青阳脚下,反而腾出一只手松开了青阳腰间衣带,随手掷在一旁,而后那只不安分的手顺势探进少年的亵裤里,上下一阵摸索后,霍启怀里的少年便细细呻吟出声,抓着霍启胳膊的两只手也不由自主的收紧,霍启却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宝贝儿果然湿透了,水竟然沾了我满手。” 洛青阳被霍启言语戏弄得浑身燥热面色通红,身上的衣物因为扭动而向两边散开,露出滑腻白皙的两肩,月色下,就像白丝绸般透着莹亮诱人的光泽,引得霍启兽性大发。 第88章 凉风习习,裹挟着黑夜的冷冽,洛青阳却觉得身体越来越热,霍启一路向下,舔舐着他暴露的脖颈和胸前摊开的白腻肌肤,因为两人的身高差,霍启不得不一把将洛青阳托臀抱起,洛青阳迷迷糊糊间被吓得轻呼一声,双手立即搂住霍启的脖子,两条腿也不自觉的缠住霍启的腰, “阳儿今晚这么主动?”霍启总是不愿放过每个调戏青阳的机会,私心里,他爱极了洛青阳丢掉皇室宗亲的矜持,含羞带怯的模样。 洛青阳正待回答,霍启却突然一口含住他胸口处粉红茱萸,啃咬舔弄不止,偏偏还用力吮吸,好似青阳这处能如女子般出奶似的,洛青阳被他弄得心痒难耐,哼哼唧唧的抱怨,悬在霍启身后软绵无力的手,假意捶打着男人的后背, “将军,轻些,轻些,要坏掉了。” 洛青阳告饶的话含着鼻音,又软糯又娇气,更像是一种引诱,惹得霍启不仅没有松口,反而加重力道,牙齿一合,轻轻冲着那本就已经红肿胀大的小粉珠咬了下去,这下青阳可不敢在用撒娇的语气说话了,真真告饶道, “嘶——,将军,轻些,好疼,啊——” 话未说完,拖着他臀部的大掌一转,霍启双臂一用力,洛青阳便落入了男人的怀中,青阳又假意地拢了拢胸前的衣服,眸子含着嗔怪, “今晚,你怎这么用力,弄得我都疼了。” 霍启低头与他拥吻,青阳也配合的送上自己的唇,二人越吻越火热,激烈的喘息声好似一把火苗,要将这春花烂漫,河水静流的黑夜焚烧殆尽,许是这是两人出京以来第一次体会重逢之乐,洛青阳难得主动一回,乖乖的躺倒在草丛堆里,自解衣衫,俯趴在他身上的霍启便如同深夜潜伏于暗处狩猎的野豹,疯狂地舔吻身下雪白的躯体。 二人的衣物在拉扯中已经无法蔽体,以手撑地,半躺倒于草丛的洛青阳此时只能紧紧咬住他的下唇,修长的双腿被霍启架在两肩,破碎的衣裤孤零零的单挂在他的右脚踝上,最后蔽体的薄薄衣摆下却容纳着霍启对他下半身的肆意妄为,霍启每在里面逗弄一次,青阳的呻吟便泄露一分,没一会儿久未经人事的少年便咿咿呀呀的放浪形骸起来。 洛青阳在这方面总是比不上霍启的,只消男人用上一点淫秽手段,他便轻易的缴械投降,就着他前端吐露的精华,霍启将其涂抹在肖想已久的后穴上,插入三指待洛青阳慢慢适应后,才将自己昂扬嚣张的巨物送进其中。 真正叫男人进入的那刻,洛青阳才满足的喟叹出声,正是夜深时刻,天幕星河点缀,男人激烈的顶动叫洛青阳眼里的星辰都在颤抖,他只能将霍启抱得更紧一些,将男人的东西吞得更深一些,这样好似在这疏阔的天地间,他才不是孤独的。 二人旖旎情事,若远远观望,观者自然不能窥其全貌,唯能见月夜下,窸窸窣窣的草丛里有一双白嫩的腿上下摇晃,那一双恍若精雕细刻的玉足,紧紧蜷缩,好似不堪什么东西摧残一般,全力绽放着自己的媚态,以其那物能对他轻些,再轻些。 两人一夜放纵的结果就是洛青阳发烧了,因为路程太远,无法回城,加上城门已闭,他们便在城外的难民棚里将就了一晚,半夜时窝在霍启怀里的洛青阳就开始哼哼,一会儿说冷,一会说热,一会儿喃喃流民难解,一会儿又将霍启抱得紧紧的,含糊着说想他。 霍启被他稍有些偏高的体温弄得没法入睡,起床备上热水浸湿毛巾为青阳擦汗 ,顺便还要防止他因为体热踢被子,这一折腾,霍启几乎又是一夜未眠。 昨夜张信将膏药带来后又回了城,因为今天他还需留在城里安排士兵运载木料,所以没办法为洛青阳诊脉,好容易等到天微亮,霍启立即叫了留在这里的郎中为洛青阳诊脉。 郎中是个年过半百花白胡子的老头,捻须把脉后,一双浑浊却不乏精明的眼瞧了瞧霍启,自是已经将洛青阳发烧的原因看透,面对郎中质询的眼神,霍启神色未变,只淡淡问到, “床上的公子情况可好?” “只是有些发烧,吃些药就好了。” 说罢,郎中起身离开,却帘外开药,洛青阳闻声而醒,只这刚醒间唯捕捉到了吃药二字,心下不悦,秀眉皱起,虽还迷糊着却也不忘记抱怨, “不吃药,霍郎,我不吃药。”语气含了太多撒娇的意味,可怜帘外郎中,半百老人,却还要看这二人甜甜腻腻,一时分神,手中笔翰几拿不稳,只得假意咳嗽两声,继续下笔。 霍启却无心留意外人行为,听见洛青阳的声音后,立即去了床边,悠悠转醒的青阳正以手扶额,微烫的面颊尚有红晕,半张着唇吐息,掀开的半眸瞧见霍启过来了,坐立起身张开手,软绵绵的提出自己无理要求, “身上无力,霍郎为我穿衣。” 本只是晨起一时兴起,洛青阳借着点睡意的玩闹,自然也没抱着霍启真为他穿衣的想法,哪曾想霍启却真从一旁拿起衣裳为他穿衣整装。 南下以来许多事都是洛青阳亲力亲为,衣来伸手的日子似乎已经离他很远,突然而来的“伺候 分卷阅读94 - 分卷阅读94 - 分卷阅读9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5 ”反倒叫青阳觉得不适应, “诶?不,不是,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霍郎何必当真。” 正垂手系腰带的霍启抬眸,身体却忽然凑近洛青阳,青阳下意识以为霍启要亲他,本能的退后一些,随即便听见霍启一声嗤笑,原来他不过是伸手欲触碰青阳的额头,看看洛青阳是否还在发烧。 “怎么,以为我要亲你?” “没,没有,只是坐久了不舒服,动,动一动。”被看穿心思的洛青阳面色微红,加上低烧,面部两颊恍有红霞飞入,他本就无力的身体惫懒的软着,又细又长的发丝缠绕着雪白的亵衣,显出一种柔软的顺从来,也叫霍启不忍心继续捉弄他。 衣裳已然穿好,洛青阳起身,霍启的双手却突然绕过青阳的两肩,一时间二人的距离又陡然拉进,反应过来的洛青阳微微侧了侧身体, “衣裳已经穿好了,你,还靠这么近干什么。”话刚说完,他背后的动静也停了下来,原来青阳的满捧青丝已经被霍启用纯白娟丝系好,这一来他的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原来是弄头发啊,洛青阳松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有些失望,垂眸间直觉下颌处被人轻轻落下一吻。 霍启吻了他后,便站起身来, “衣裳已然穿好,用过早饭后,令狐大人先将汤药喝了,你还有些低烧。” “不,不想喝药。” 青阳被霍启这一来一往得动作弄得满脸绯红,口说着反驳着霍启的话,却还是乖乖的起床。下脚的一瞬,乏力感突然袭来,幸而霍启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他,这一来便叫二人形成依偎姿势,其间亲昵显露无疑,不巧此时帘外郎中已经开好药,掀帘进来,一见二人姿势,急忙捂住眼睛,口中喃喃, “非礼勿视,是鄙人莽撞了。” 没想到竟还有外人在场,青阳连忙推开霍启自己站好,瞧见洛青阳慌慌张张的样子,霍启嘴边勾起一丝难得的笑意。 二人用过了早饭,洛青阳的汤药也备好,等药冷却的间隙,二人也针对如今荆州局势说了自己的看法,洛青阳将自己在江夏这些天的见闻一一不落的说同霍启说了,霍启听完剑眉却隐隐皱起。 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了。 荆州的局势,江夏府的动静皆不寻常,最意外的,一向赏罚分明的洛天成竟对赵釉私瞒瘟疫一事无所作为。这荆州,这江夏府,明明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可直觉告诉霍启,脚下所踏的这块土地,很奇怪,叫他心里难安。 “药汤要洒了,霍郎,你可是有什么心事?”看霍启一脸忧心模样,手里握着的汤药竟已洒出小半,洛青阳不得不出言提醒。 “无事,药凉了,阳儿喝了吧。” 一听要喝药,洛青阳下意识就要排斥,但身体的无力感却让他不敢不乖乖喝药,汤药苦涩的味道让他几乎作呕,吞下最后一口,熟悉的甜味也入了他的嘴。 霍启对督促洛青阳喝药这事已经驾轻就熟,备上蜜饯早就成了他下意识的习惯。 好容易从汤药的苦味中缓过来,霍启却又开始问他江夏流民的安置状况,青阳一一答了,还毫不吝啬的将英寒夸赞了一番。 “英大人年纪不大,官龄却不小,难得为人磊落如松针落雪,流民安置多亏他的帮忙。” “英寒本是江夏二把手,朝廷设置同知一职,无非是想限制地方长官一人独大,赵釉只是个傀儡,没想到陈玄文手段高明到,在你和张信来之来竟英寒完全架空。” 霍启的疑问洛青阳自然也注意到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莫不是因为英寒出身寒门,在江夏独木难挡,掌不了权不足为奇,倒是陈玄文对流民处置前后态度大不相同,起初不让我对流民的安置干涉一丝一毫,后来却又为我大开方便之门。” 霍启点点头,正欲说些什么,张信却到了门外,他二人也不得不前去亲自安排事宜,起身的刹那,一块木板忽然自霍启腰间落下,啪嗒一声,紧随其后的洛青阳俯身捡起,霍启转身欲接,却见洛青阳盯着木牌若有所思。 “怎么了?” 洛青阳食指挠了挠自己的下巴,不确定道, “这块木牌,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第89章 “阳儿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木牌?” “具体什么地方我却是不记得,印象里恍若就是近日所见。” 听完洛青阳的话,霍启先是神色凝重,转而却勾唇一笑,自青阳手中接过木牌,拇指细细摩挲木牌上凹陷进去的新月图形,喃喃自语, “这江夏府里的水当真深不可测,不过有些事情却也逐渐明朗。” 听他这似谜一般的言语,洛青阳心下不解,好奇道, “霍郎可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不曾,只是有些缥缈猜测罢了。”霍启见洛青阳有刨根问底的趋势,遂转移话题道, “从前阳儿只在床笫间唤我霍郎,却不想现在无人的白日也能如此唤我。”霍启微微俯下身,唇边含着笑意碰了碰青阳薄薄的耳垂,眼见着它慢慢变红才慢悠悠道, “寤寐思服,终得尝矣。” 张信见二人终于从房内出来,立即上前报告了重建难民棚的安排,安置流民一事至今都是洛青阳亲力亲为,他心下不放心,定要自己亲自去查看,霍启阻止不了他,只得叮嘱其务必注意安全。 待洛青阳出去后,方才一直站着的张信却突然屈膝单跪在地,抱拳请罪, “张信有负将军嘱托。” 霍启竟也未劝其起身,反而转身寻椅坐下,眸子睨着单膝跪地的张信,淡淡道,“说说你如何负了我的嘱托。” 张信将头放得很低,一字一句数落着自己的‘罪状,’ “南阳一别,将军将世子托付与我,要属下事事关心,处处留意,然今见世子,世子比之往昔,瘦削不少,且世子在难民一事上颇费神思,常有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的情况,此其一也。江夏势力纷杂,鱼龙交汇,欲乱人眼,此前将军吩咐属下查清江夏诡谲迷局,属下虽多方打听,无奈对方将尾巴藏得极好,竟无大的收获,此负将军嘱托之二也。此其二项,足见属下之无能,还请将军定罪。” 霍启沉默片刻,而后缓道, “起来吧,” 他面上神色虽未有大变,眼中眸光却风烛明灭, “江夏迷局,我自当亲自查探一番。我虽刚至江夏,但也明了赵釉不过一个傀儡,真正掌着荆州权档的是文书陈玄文,此人心思深沉,却又不显山露水,是个厉害人物,但他越是厉害就越说明此人的身份不简单,” 霍启将月牙形木牌拿出与张信看,又将木牌的来处说明,张信接过仔细观摩一番,道, “木牌无字无落款,唯一新月图案 分卷阅读95 - 分卷阅读95 - 分卷阅读9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6 ,在属下的记忆中,无论江湖门派,亦或庙堂府邸皆无以此为通传凭证的。” “不错,这东西虽然神秘,我也一直在派人追查,奈何依旧无所收获,谁知机缘之下,却叫青阳看到了。阳儿虽不记得究竟在何时何地于何人处见过,但总归将范围缩小到了江夏,江夏的势力就那么几股,我想,只需略施小计就能探出这木牌究竟与何人有干系。” 霍启遂将心中谋划俯首说与张信听,张信听了只道遵命行事。 他二人商议完事后,张信又问霍启接下来的安排,昨日回城他从江夏府探听得知,霍启正在大规模的调用府库中的粮草,说是运往荆西之地,只是调用粮草一事地方官不能擅自做主,还需得到朝廷许可,故而现在动静还不大,赵釉与陈玄文也未下令批准调动粮草,洛青阳一夜未回城,自然也无从知道这些消息。 “陈玄文都已经告诉你了?”调用粮草的消息本是霍启有意压下,但没想到张信只回了次城,就已经有了耳闻。 “非是陈玄文告诉属下的,属下查账时,发现粮草一项之后有即将调用的批注,一看目的地是红巾匪的老巢西荆之地,所以才猜测将军在征调粮草。” “不错,”霍启也未打算瞒他,承认道,“不出三日朝廷的命令便会下来,到时候我会率兵西向征伐,若想荆州战事平息,非剿灭红巾匪巢穴不得。” “征调粮草,加上三军整顿的时日,前后最多六七日,也就是说将军您六七日之后又要离开江夏?” 霍启点了点头。 “那世子和属下……” “你与青阳就留在江夏府,荆州乱局,兵灾是表,流民是里,如果流散的乱民得不到妥善安置,动乱永难止息,所以你和阳儿需要留下处理流民事宜。” 话虽如此,但张信仍不免担忧, “安置流民,分发汤药之事近日一直是世子在操办,可赵猷毕竟是江夏太守,世子与属下不过见势便宜行事,陈玄文比不会将处置之权久假于我等,何况还有极明事理的英大人,难民安置并非非吾等不可。倒是将军方才同世子见面,如今驻留不过几日又要西行,只怕世子不会同意您独自一人前去西荆。” “我如何不知他的脾气,所以才压下消息,故意瞒着他。西荆之地,崇山峻岭,关隘险滩,不胜枚举,加之民风剽悍,匪气颇重,路途凶险,危机四伏,阳儿身单体薄,我若在战中无力护在他左右,只能叫他身处险境。若是如此,我倒愿意忍受分离之苦。” “将军,红巾匪人凶悍,茹毛饮血,蛮如兽类,世子自然可以留在江夏,但请允许属下跟随您前往……” “不必,你必须留在阳儿身边,有你在,我才能放心离开。” “将军……” “劝阻的话不必再说,西征一事你暂且替我瞒下,待到合适的时机,我自然会亲自同世子解释。” 见霍启心意已决,张信心中虽有异议,却也不得不领命。 第90章 霍启张信二人商议完事情后,一同前去查看草棚的重建进度。 都说流民聚集之地,秩序定不会井然,群集斗殴,争夺抢烧,无恶不作,无奇不有,但归根结底不过是他们的基本生存得不到保障,一切作为只为几斗米糊口而已。穷困,才是暴民滋生的根源。 洛青阳自幼被护得周全,难见人间疾苦,总以为这天下就像词作中描绘那般,“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以往习古书,遇见何不食肉糜这一典故,他少时不懂为何先生会对晋惠帝破口大骂,而今自己亲眼见过后,方才真正明白,居上位者不知其下之苦,如完人闭目掩耳,终归灭亡。 烽火遍地,强寇四起,僧多肉少,所以这些人才会用暴力争抢,要想这些流民安分,官府就必须满足他们的生存需求。对这一点深信不疑的洛青阳,自答应霍启要尽力安置流民后,在江夏府与难民一事事必躬亲,怕的就是赵猷陈玄文在发放给流民的吃食用度上克扣,也害怕救济粮在吏员间流转时被上下其手。 打小一点重活累活也没做过的人突然接下如此重担,毫不意外,洛青阳一时间很是吃不消,好在有政务能力极强的英寒和扎实肯干的张信帮衬,安抚流民一事才稍微顺利一些。奈何天公不作美,昨夜失火,连片烧毁了几十间房屋,洛青阳面上虽没表现出什么,可心里终究是有些担忧,他害怕此事一旦处理不好,会引发少许难民不满,带头闹事,所以定要亲自来此查看监工。 或许洛青阳的平易温润让人觉得他可亲可近,每次他一出现,总会有一批人集聚在其身边,洛青阳自然也乐得和这些难民们处在一块,时不时帮忙搭把手,问问他们近日的所虑所缺。 这样的场合锦衣华服决计不适合,洛青阳只要出城,穿的必是粗衣短褐,头发用暗褐色的葛巾简单的盘在头顶,露出一张白得与周遭环境极为不符的小脸,半挽起袖子,纤细而雪白的胳膊上还有着不明显的红痕,那是昨晚同霍启胡来时弄下的。 有人眼神好,瞧见了这些淡淡的痕迹,大步跨过来,指着洛青阳的胳膊问‘令狐大人’手上这些红痕是从哪儿来的,经此人一闹,周遭的人也都发现了,七嘴八舌的说定是‘令狐大人’帮忙时不小心刮伤了,更有甚者,还要他马上进屋里休息,好好养伤。 洛青阳无奈,只能微红着脸干笑着摇头,解释说这是晚夜行走于河畔,不小心摔了一跤刮伤的,并无大碍。听他解释后一众人才慢慢散开,各自劳作。 洛青阳巡视一圈,一切似都进展得井然有序,转身却恰逢一妇人肩挑茅草经过,妇人脚下被石子所绊,歪歪扭扭几站立不稳,洛青阳离得近,几步上前将其搀稳,担忧道, “姑娘没事吧?” 妇人虽盘着发髻,俨然已是人妇,可从细巧的眉眼能看出她年纪尚小,且身段苗条,颇有些姿色,本是无意摔倒,见洛青阳过来扶她,心思一转就着搀扶的姿势半倒不倒的扑在洛青阳的怀里,任由双肩的扁担落下,茅草也散了一地,好半天才开口道谢, “多谢令狐大人,贱妇无碍。” 话虽如此说,妇人却半点起身的意思也无,反倒一双纤巧素手悄悄搭上洛青阳的胳膊,只叫她难堪的是,在青阳粉藕般手臂的反衬下,倒显得妇人手上肌肤粗糙。 洛青阳本就生得好看,在美人云集的雍京都能以姝色闻名,何况是山野乡间,想必这妇人自己也注意到了,无措之下面上颜色越加黯淡,她有些自惭地收回了手。 洛青阳将妇人一连串动作尽收眼底,也隐约猜到妇人的心思,只是他不想戳破,只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 “无事便好,春来日 分卷阅读96 - 分卷阅读96 - 分卷阅读9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7 头渐长,姑娘身娇体弱,这些事情交由我来做便可。”青阳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木棚,“姑娘还是去里面歇息吧。” 说完便轻轻推开妇人,蹲身俯拾散落在地的茅草。 妇人被洛青阳这一番话语作为弄得满面臊红,惊慌之下只得局促地搅弄衣角,还欲说些什么,却见不远处霍启正大步走来,她只得收了此时乱七八糟的心思,半福身子对着洛青阳道过谢后,转身走向一旁的木棚里歇凉去了。 洛青阳正拾掇杂草,猛然间头顶洒下一片阴影,抬头见是霍启后,站起身,边去挑担边问他, “你和张信在棚内都说些什么,这么久才出来?” 洛青阳才刚刚将扁担挑上肩,霍启就抢着将其接了过来,青阳要争,霍启微微施力轻轻捏了洛青阳的手肘,青阳吃痛的叫一声,又怕引起周遭人的注意,呻吟吐到一般又吞回肚子里,抱怨道, “弄疼我了,霍郎。” “我尚未用力,阳儿便嚷疼,那你可知若是挑了这一担茅草,今晚浑身上下都会如此酸痛。” 洛青阳撇撇嘴,却也不在和霍启争抢,只在一旁跟着挑担的霍启行进,送达后又帮着霍启卸茅草, “你叫我如何忍心看着一个姑娘来回挑担,我七尺男儿,这点活算什么呢。” 霍启看他还要逞强,伸手在其额前探了一把,随即摊开手掌,日光下,霍启掌中有些许濡湿的汗液, “烧还未退,便不顾身体出来搭手帮忙,致使额间冷汗涔涔,”霍启合拢手掌,向着洛青阳逼近几分,俯身与他四目相对, “阳儿如何不知道顾惜自己的身体呢,莫不是怨我昨夜太过放肆,想要以此方法来惩戒于我?” 洛青阳听他又说起床笫之事,害怕被四周之人听去些不该听见的言语,吓得立即倾身上前捂住了霍启的嘴,霍启伸舌在其掌间舔舐一回,惊得洛青阳轻呼了一声,埋怨道, “霍郎小声些,大庭广众,你,你当真肆无忌惮。” 霍启任凭洛青阳动作,只双手悄悄覆上青阳的腰,怕他动作之间身形不稳。 二人举止不算张扬,可人多眼杂,总还是有人将他两人的一言一行收归眼底,果不其然就有好奇之人问正在帮忙干活的张信, “敢问副将大人,前方与令狐监军攀谈之人所为何人?” 张信自劳作间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霍启和洛青阳,两人俨然一副你来我往的亲热模样,在霍启面前的洛青阳比平日在他人面前放得更开,眉目灵动,嬉笑怒骂皆是风情,叫人看得挪不开眼,反观霍启,嘴边明明含着无奈笑意,眸光却蕴着不易察觉的纵容和宠溺。 张信心里叹息,嘴上却道,“此人乃江夏府中的官吏,素来与令狐大人亲近。” 这人听了张信的解释,不由感叹, “令狐大人温文尔雅,没想到与同僚关系也处得如此之好,我等能遇到令狐大人真是万幸,万幸。” 张信听了这话也跟着附和了几句,然心底却又有些担忧,若叫小世子知道将军和自己隐瞒了西行作战一事,他会不会生气呢? 第91章 难民的事情没有处理完,洛青阳自然不愿回城,青阳低烧已经退得差不多,除了身上还有些软绵绵外,已基本恢复,谅是如此,在霍启连哄带劝下,日中与傍晚他还是饮了两次药,洛青阳不回城霍启自然也不会出去,调兵遣将,粮草辎重,就只能交由张信去办。 期间霍启还让郎中过来为洛青阳把了一次脉,不知是不是青阳太敏感,他老觉得老郎中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欲语又休,奈何霍启一直站在一旁,郎中实在找不到机会开口,好容易等到张信因事将霍启叫走,老郎中才忽然凑近低声询问, “老夫眼拙,年老不知事,只会胡言,但老夫今早见令狐大人与方才那位大人同居一室,老夫意外掀帘,见令狐大人似有推脱之举,诶,”老郎中搓搓手,有些话他虽羞赧说出口,可是令狐大人为官恪尽职守,为人平易温和,为江夏周边的流民做了许多好事,而令狐大人长相出众,不排除有些人色心大起,这样的人被欺负,就算老郎中闲云半生,不想掺和是非,却也不忍心见洛青阳受辱,“令狐大人是不是被那人要挟才屈居人下,婉转承欢?您要是有难言之隐,老夫或可助大人一臂之力,我去江夏府见见赵太守……” 话未说完,霍启又已经推门而入,老郎中的话戛然而止,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又专心诊起脉来。 话虽没说完整,可洛青阳已经明白老郎中的意思了,他知道郎中怕是把他早上的举动误理解为自己排斥霍启,殊不知那只是二人间亲昵的正常反应罢了,一时间心里又喜又恼,喜的是老郎中闲云野鹤,应是不爱沾染是非之人,却能为他“挺身而出”,羞的是自己和霍启的关系竟被旁人窥去二三,但此刻更叫他难办的,是他该如何回应郎中的“好意”。 思忖间,霍启已经进门坐下,问郎中洛青阳的情况,郎中被霍启吓得诊脉的手一抖,却还假装镇定的答道, “令狐大人脉象虽稍有虚浅,却和缓有力,想必是大人太消瘦的缘故,所以宜静养,不宜频繁和过激的劳作。” 也不知这句话是哪里引起了霍启的注意,他转眸深深看了老郎中一眼,郎中被那双锐利的眼睛盯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举动,只能假意咳嗽,掩饰情绪。 “老者不必担心,您的建议和关心我收下了,此后的事有霍大人帮衬,自然不会如以前那么累。您尽管放心。” 洛青阳适时出来解围,一句话明着说病情,暗着却是告诉老郎中无需掺和他与霍启的事。 既然本人都已经这么说了,郎中自然不会再去参与,只得又说了些注意的事,便告辞退下。 待人走后,洛青阳舒一口气,又问霍启,“副将寻你出去,所为何事?” 霍启答道,“城内赵釉派了人来,问你我今日之安排。你在城外,我自然不会回去,所以只叫张信跟着他们回城了。” “张信回城作甚,你有何需要他帮着做的么?可是最近又有了新的安排?” “不曾有什么安排,只是大军刚到江夏,休整事宜颇多,需要费些心神。” 洛青阳怕是什么重要的事,行军打仗,沙场点兵,虽是他一直憧憬的东西,可真要上手,他却是个十足的门外汉,“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先回去便是,这里我一个人就能处理。” 霍启未置可否,此时正当午时,日光灿烂,气温宜人,洛青阳忙了一早上,已有欲睡之意,加上刚刚喝了药,困意更浓,一双眸子微微含了点温润水光,如秋水,似春波,懵懂迷蒙得很,霍启心疼他,走近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洛青阳则乖 分卷阅读97 - 分卷阅读97 - 分卷阅读9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8 乖的圈住霍启的脖子,听任男人将自己放到床上。 霍启又为他脱了鞋,将薄被轻覆后,轻轻吻了洛青阳的眼角,青阳不适的轻哼一声,霍启便不再恼他,只道, “午后困倦,阳儿好好睡一觉,我的确有些事情需要亲自确认,可能将近子夜才能回来,你不必担心。” 洛青阳还想问他是什么事情,脑子里话语才连成句子,却不抵倦意袭来,只答出个“嗯”字便睡了过去。 下午一觉醒来,果不见霍启身影,洛青阳知霍启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自然会乖乖等他做完回来。 且说霍启这边,洛青阳睡着后,霍启便吩咐守在门外的士兵,一个时辰内不许人打扰洛青阳,之后他又亲自安排了下午的修造计划,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后,趁着众人不注意,行到河流上游地段。 潺潺溪流,碎石漫布,其间却有一匹高壮大马于河边饮水,听见脚步声,马儿抬头打了个嚏,仔细一看,此马正是霍启的坐骑——青駹。 待太阳落山后,霍启翻身上马,一人一骑,抄着原本就勘察好的小径一路飞奔进城。 ———————————— 陈玄文处理完了府上的事情,知会过赵釉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宅邸,用过晚饭后,他一路径直走向书房,命人备好笔墨后,遣散了所有下人,只独留自己一人在房中。 夜色正浓,陈玄文提笔的姿势已经握了一些时候,却还迟迟没有下笔,只因他不知从何说起,更不知该不该将自己的疑惑和不解纷纷写进信里,他的书案上堆放着许多书籍,其中不乏许多孤本,书大多都有翻阅过的痕迹,可见陈玄文是个极爱读书之人,青玉臂搁旁立着个铜羊首青铜灯盏,灯火在灯盏里燃烧,烟尘则顺着羊首的角被吸纳消失。灯盏的旁边还燃着沉香,绕起的云雾缭绕在人工制作的小假山周遭,假山下有水,山水缭绕,云气蒸蔚,自成一景。陈玄文有着所有文人都有的风雅趣味,甚至他对于文人生活的追求远比一人士人苛刻得多。 良久,他终于叹口气,放下手中的笔,纸上滴落的墨迹已干涸,却依旧一字未落。陈玄文看了看灯,又观赏了一会燃香,心里没由来心慌。 这灯盏是真灯盏,前汉的东西,世间难求的奇珍。这香也是上等的香,白奇楠,一克千金。 出身卑贱的陈玄文十年寒窗,求得就是书中的颜如玉和黄金屋,他梦寐以求的富贵生活,文人风雅已经得到,任江夏文书的这些年,他一手握着荆州实权,千金富贵,一呼百应,招手即来,这些终于让他有了满足感,陈玄文一直认为这一切美好能持续到他油尽灯枯的时刻,甚至,他还知道自己可能走得更高,某日就会位极人臣,光耀门楣,一洗他贱籍出身的耻辱,可是最近陈玄文却开始心神不宁起来,第一次有了危机感,一种让他无法掌控的危机感。 洛青阳的身份他早就知道,洛青阳出京之日,京中来信便把安和王府小世子出京一事一字不落的告诉了他,初来之时,陈玄文以为洛青阳不过是个空有皮相的富贵闲人,没想到过了半日就打破了他的看法。洛青阳竟联合张信大张旗鼓的要整顿江夏府的吏治,并接收流民安置问题,甚至还往雍京递去了问罪的折子,幸好有人从中拦了下来,不然荆州的事怕是要提早败露。 主子的大计尚未完成,可他却差点先坏了事。 接下来两日他处处与洛青阳张信二人作对,陈玄文执掌荆州大权多年,没有他的允许,洛青阳和张信只怕寸步难行,就在一切都按陈玄文计划进展时,京中却又有来信,还是主子的亲笔信,主子在信中嘱咐他切不可为难洛青阳,只要不出大篓子,许洛青阳便宜行事,并要他务必护好洛青阳的安全。 刚接到来信的陈玄文十分吃惊,但事后又觉得主子这么吩咐该是自有他的安排,而他只需要照着指示做就行了,接下来洛青阳果然不负期望,将流民安置问题处理得很好,荆州州县自然唯江夏府马首是瞻,也纷纷开始治理难民问题,控遏瘟疫的蔓延,加上霍启襄阳一战大捷,荆州局势似乎瞬间稳定下来。 然越是稳定陈玄文心里越是不安,因为这一切的走势似乎都快得超过了他的预期。 他心里有诸多疑问,比如他想知道主子是否已经安排好京中的一切事宜,是否需要他在荆州乱局上再添上一把火,也想知道对于西荆的钱粮支持是否可以撤下,甚至他还想知道主子为何对洛青阳如此特殊。 沉思之间,陈玄文不觉又重新拿起笔,几笔勾勒下,洛青阳的轮廓竟跃然纸上,陈玄文盯着那画像深深皱眉,低声道, “美人到是个美人,但自古成大事者,决计不能也不会被美色耽误。” 言必,他提笔写起信来,银钩铁画,不过片刻,书信已成。将信封好后,陈玄文按照往常的习惯秘密吩咐人将其快马送至雍京,一切都处理妥当后,陈玄文正待熄灯休息,窗外却有一黑影一掠而过,来人虽一身淄衣,蒙面黑靴,但陈玄文一眼就捕捉到了他腰间的木牌。 黑影不过停留片刻,后便瞬间飞身离开,陈玄文立即熄灭灯火,追逐而去。 —————————— 老郎中:什么闲云野鹤,我就是一条老辣的咸鱼…… 第92章 二人你追我赶,穿过陈宅红棕的回廊,绕过雏花初绽的围篱,最终于一片近山的竹林前停下。 黑衣人一路行进,速度如翼下生风,陈玄文虽未能及时追上,却也能勉强跟住,可见武力值应该不低,他一介文人体态,却还是个深藏不露的武夫,不得不叫人意外。 黑衣人在竹林之下顿了片刻,他将自己的身形隐进苍翠竹树之间,夜风吹来,竹叶摩挲之声吟吟,陈玄文终于稳住身形,悄声的吸了口气,稳定心神,往日主子派来的淄衣客武功虽然也高,但速度却远不及今日前来接洽之人,他拢拢袖子,拱拳,单刀直入道, “不知主子派阁下来有何吩咐。” 黑衣人发出的声音十分粗砺,低沉得仿佛音色比这夜色更浓, “主子交代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事情?陈玄文皱了皱眉,却也依旧答道, “已经停止继续供应钱粮,霍启不日便会出发,一切事情都按计划进行。” 黑衣人未多言,只单单答了个‘嗯’字,殊不知一字便让陈玄文立即生出警惕来,他谨慎地往前走了几步,看清了隐藏在竹叶间的人身形轮廓,这人一直低垂着头,叫陈玄文看不见眸色,陈玄文上下端详了片刻,一双精目微眯,忽然又道, “夜色浓重,阁下不如随我去前堂坐坐。” “不了,我还是要事在身……” 话未说完,陈玄文鬼魅 分卷阅读98 - 分卷阅读98 - 分卷阅读9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99 身形迅速袭向黑衣人,右手屈下三指,留二指凌厉的直直刺向黑衣人的眼睛,不曾想这人反应也出奇的快,在陈之手指离其毫厘时,迅速侧身躲过攻击。 原来陈玄文口中那个主子派来的人从不会问陈玄文任务完成得如何,因为这些事皆属于机密,陈玄文只会事无巨细的全部写在信中,一开始他心里已经生疑,但让他彻底下杀意的,却是两人后面的对话。 夜色浓重,阁下不如随我去前堂坐坐。 这不过是一句暗语罢了,黑衣人却没能回答上来。 那人虽然躲过了陈玄文第一击,不待他身形稳定,接二连三的杀招已经纷至沓来,然而显然黑衣人的武功要比陈玄文高上不少,他游刃有余的躲避着陈玄文的攻击,不给对方近身的机会,陈玄文自然看出了对方的意图,重心一偏,脚下一转,原本袭向黑衣人心脏如鹰爪一样的五指突然袭向那人面门,他想扯下此人的面罩。黑衣人却也不给他机会,腰腹发力,瞬间后退几丈有余,周遭竹叶因他的碰撞而发出簌簌之音,陈玄文追上前去之时,那人脚尖点叶,早已飞身立于竹林梢头,在一眨眼,便已纵身跃到粉壁墙头之上,消失于月夜之中,闻声而去的家丁也只捕捉到了一人一马绝尘而去的身影。那马步履如飞,如箭似镞,叫家丁不得不放弃引马而追的想法。 再回到陈宅,此时陈玄文宅邸的前堂早已灯火通明,他大怒不止,额角青筋暴露,眼神却有一丝掩藏得极好的慌乱, “给我查,最近进府的下人都有哪些,一个不留的带到我面前来。” 陈玄文平日都以温润书生示人,极少发脾气,何况这次还是滔天怒意,下人不敢有须臾耽误,即使快要子时,也立即核对搜查起来。 陈玄文立在前堂厅中,双拳紧握垂于两边身侧,他和主子派来的淄衣客次次皆于竹林附近见面,正是如此,最初他才会毫无防备的跟上去,能对他这一行为如此熟悉,说明这人该是他府中之人,竟然有奸细混进了他的府中,简直不知好歹。 怒火如炽,眼白被怒气熏得血红,主子大事未成,人臣之位悬而未得,他怎能如此轻敌。 夜空新月如弦钩,陈玄文背后是满堂跳跃的烛火,而门外是越发浓重的黑夜,似要吞食庭院中的银白月光。 黑衣人自从陈府奔出,一路取西向而行,行至一路口,那早有一人等着,那人见黑衣人走来,轻声叫了声, “将军。” 霍启将面纱扯下,英挺的眉目露出来, “你那边情况如何?” “英寒,以及其他的几个江夏高官皆将属下派去的人当做普通刺客。” “嗯。”霍启又翻身上了马,张信见他又是要走的样子,问出心里的疑问, “那陈玄文……” “就是他,陈玄文正与京中某势力暗中勾结。将近子时,未免引起陈玄文怀疑,我必须赶回城外,具体的事,明日再说。” “是。”张信方才答完,霍启早已一骑绝尘,取了来时的小道间去。这条小路他与张信勘察已久,能比官道快上不少,如此便能在陈玄文派去探查情况的人到达之前,赶回城外难民棚。更何况,子时回去,是他对洛青阳的承诺,如何能不遵守? 果不出霍启所料,他前脚刚达,换完衣服,收拾一番后,后脚就有城里的人以探查难民情况为由查人。不过依旧无功而返。 次日,张信按照往常的惯例又送了许多木料至城外,实际却是来和霍启核对情况,可不知为何,霍启却对洛青阳隐瞒了此事,除了不想让洛青阳担心,也不想他卷入是非当中外,他还另有隐忧。 “陈玄文今日状况如何?” “虽然极力隐藏,但属下还是看出他心情应该极差。听说昨夜陈府大力在找什么人,可惜他要找的人属下早已让他脱身了。” 不错,当日与洛青阳南阳一别,他除了让张信留意洛青阳的安危之外,更是要他注意江夏的诡谲局势,必要的时候安排眼线。 细作之法,间谍之计,不管在与北蛮子作战,还是与本朝人斗智,都是极为有效的方法。当年初到平凉时,官军羸弱,匈奴凶残嗜血,若是没有安插的间谍获取的匈奴边境图,那场战役,只怕胜负难料。 但与鲁莽蛮干的匈奴人不同,陈玄文心思缜密,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让张信去探听陈玄文的虚实,非要亲自出马的原因,因为张信与陈玄文共事已久,陈玄文只怕对他的身形举止都已十分熟悉。他刻意留在城外也是怕陈玄文第一时间怀疑他,他必须制造一个自己不在场的证明,毕竟从离开陈府到回到城外难民棚,时间要的可不短。 与陈玄文这种人过招,一步错则全盘皆溃,不过他更好奇的是,陈玄文这般能文能武的人,究竟在为京中的谁效力? 而这也是张信想知道的答案,他疑惑道, “不知陈玄文嘴里的主子究竟是谁?又不知他提及的钱粮在供应给什么人?” “陈玄文是江夏真正的掌权人,他是赵釉的代理,而根据我的调查,无论陈玄文还是赵釉,都是由一个人举荐。” “谁?” “赵伯父。” “赵峥赵大人?” 霍启点头。能让他叫上一句伯父的,放眼整个雍京,也仅有赵峥一人。 张信有些迷惑,甚至难以相信, “可是赵大人怎么会派人刺杀将军,赵大人可是看着您长大的,更何况,京中人人皆知,赵大人为官刚正,不树党羽,亦不依附任何派系,他没有理由要这么做啊!” 他想的这些霍启自然也都想到了,只是赵釉与陈玄文背后的确是他举荐的,就是上次刺杀计划不是他直接下的命令,只怕也与赵峥有干系。 如此一想,有些细节倒是逐渐明晰起来,当日赵府一宴,赵紫乘旁敲侧击,问他京中林立的势力中,归心于谁?当时的霍启未过多注意,或者是那时他满眼都是一袭红衣的洛青阳,而今在回味起来,其实赵子乘心里早就有了归心的人选,更为甚者,他只怕早已经归附了谁,打算做那帮主得位的功臣。在他遇刺当晚,也是赵峥不遗余力的劝他饮酒,致使他只得装出酩酊大醉脱身,只怕那次送别宴别有用心。毕竟醉了的人,警惕性与反应能力皆会大大下降。 “人心总会变化,爷爷曾说,世上多么纯净之人,都会在两件事情上拜倒,一是生死,二是权力。我离京多年,与赵伯伯鲜有书信往来,对于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当年未离开中山国的时候,至于现在,谁又说得清楚呢?” 一番话倒是让张信不得不沉默,他自跟随将军来到雍京,曾经对雍京的许多幻想就此打破,若论人心质朴,雍京尚不及平凉十一。 “根据你的调查,无 分卷阅读99 - 分卷阅读99 - 分卷阅读9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0 论是赵峥还是赵紫乘,都与太子洛天成走得近,就目前的掌握的线索来看,陈玄文背后的主子就是洛天成,如果是他,离京之前要刺杀我,仿佛也能说得过去。”这也是霍启瞒着洛青阳的原因,无论如何,洛天成在青阳的心里,都有着非比寻常的位置。 “仿佛?”张信疑惑到。 “不错,仿佛。这些分析乍眼一看合情合理,实际却漏洞百出。陈玄文在荆州胡作非为,不纳流民,任由瘟疫蔓延,荆州之地久经战乱,烽烟不止,国用日耗,皇帝对此早已十分不满,太子监国,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他能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吗?” “的确不错,”张信回应道,“如此说来,疑点还不止于此,将军您是太子亲自举荐的,如若要杀您,早不如领荐他人来处理荆州战事。” “但也不能彻底排除洛天成的嫌疑,洛天成城府极深,每每在不动声色间将敌人杀得措手不及,万一这都是他的障眼法呢,毕竟他已经忌惮西北军太久,久到只怕忍不住要下手了。” 听完这些,张信也不由得皱起眉来,都说将不离兵,没有西北军在身边,将军在许多事情上的确束手束脚。 然而西北军毕竟不是需要格外忧心的事,真正叫张信犯难的是猜测陈玄文背后究竟是何人在搅动荆州乱局? 太子洛天成?二皇子洛天瑾?还是三皇子洛天慎?抑或是多年深居简出,只问青灯的四皇子洛天纾? 第93章 但不管霍启和张信会做何猜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陈玄文必然已经传信回雍京,而京中的那个主子只怕也会做好事情败露的准备。敌人在暗,他们在明,总是处于不利地位,而想要防止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出背后之人,然后回京。有时漩涡的中心,才是最安全最有利于破败阴谋的地方。 张信见霍启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要掺和进朝中之事,心下略感意外,毕竟这实在和霍启一贯的做法不同。 朝廷对不起霍家,不管是对霍老将军,还是对霍启,都力图打压,他被贬到平凉,接手平凉乱局,亲自解了危局后,却因荒唐理由不得见霍老将军最后一面,莫说霍启建立一支西北军,他便是拥兵自立,割据一方,知道情委的人也只怕也无法置喙多少。而霍启却选择息事隐忍,以至于十年间连霍长砚也不来往,这既是担心拖累江家,也像朝廷表示他霍启没有沾染朝事的野心,有心人道他过于无情,张信却觉得这是明智之举。 明哲保身比以身犯险好,以退为进比功败垂成好。 可是这次将军几乎没有考虑,就将自己摆在了棋局之中,成了当局者。 能左右官吏任免,将手伸到荆州,并且瞒下陈玄文罪行的人,除了皇亲宗室,张信实在想不到还有他人,而宁和安和王虽身居高位,却自由受限,举动之间,只怕尽在老皇帝的掌控之中,所以,这次的阴谋背后,诸皇子夺嫡之势已然彰显,这也是张信将目光放在几位皇子身上的原因,霍启想必同他一样的看法,故而张信劝他, “将军,古往今来,龙子夺嫡,储君争位,无不重建亲戚,广植党羽,然而胜者只有一人,皇位只有一个,其余争者无不下场凄惨,背后牵连动辄数十万,抄家没籍,流徙株连。将军本偏安一隅,沉寂十年,不问朝事,拥兵自保有余,何苦还要淌进这浑水。” 霍启听了并没有否认张信的一番话,但他也说道, “连你也说古往今来,既是古往今来,必有无数的前车之鉴,如何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参与夺嫡之争?” “无怪乎争名逐利。”张信接话。 “只说对了一半,”霍启神思悠远,他又忆起少年时代,常伴爷爷左右,攀山越岭,苦练本领外,爷爷总喜欢同他谈心,岁月周转,那些话却叫他越来越品出味道,“朝堂譬如染缸,所有人都爱他的光鲜亮丽,却又都在无意之间被沾染上色彩,多年之后再回头,早不复少年模样。不过都是被大势裹挟罢了,要挣却挣脱不得。何况在这些人当中,你我又如何能否定真有一二人怀着一颗力挽狂澜,匡扶社稷的心呢?” “将军想做这一二人?” “不全是,朝中如果不稳,边疆必有祸患。十年来匈奴养精蓄锐,牧马扬鞭,实力大涨,他等侵入中原,只待一个时机,只要朝廷不乱,匈奴就不敢陡然轻进,所以我这么做是在帮自己,京中有人布局千里,延绵数年,一旦成功,只怕天地将要变色。更何况,”不知想到了什么,霍启的神色变得柔和起来,“青阳长于宫中,若真有动乱,只怕阳儿难独善其身。安和王爷,还有阳儿两个外放的哥哥,也都会牵连其中。” 如此说来也的确如此,张信想,霍启在其中或还有机会作壁上观,但皇室宗亲却不可能。将军怎可能撇下小世子,任由野心家搅动天下大势? 话尽于此,张信自然不会再阻挠霍启的计划,只问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尽快荡平西荆寇盗,阳儿思念雍京已久,待荆州事处理妥善,我们马上回京。” “是,”张信颔首,“朝中遣调粮草的命令,明日就达江夏,属下立即回城安排人员调转之事。” 此事事务繁杂,张信一人只怕有心无力,好在有张勇等一干部下帮忙。 张信张勇两兄弟多日未见,自是好好叙旧了一番,此次出城,也跟着哥哥来了,一直在外面候着。只是张勇冲动易怒,剽悍莽撞,在战场上是一把利剑,可参谋之事,霍启几乎全交给张信。 且说洛青阳这边,他见张信与霍启有要事要谈,主动避开,正巧上次大火烧伤的难民都聚在一个简木搭建的草棚下换药,他便上去帮忙。今日日光比之昨天更盛,许多劳作中扛不住日头的难民也在这里乘凉歇息。见洛青阳来了,大家都呼啦地让出一个座位,他们总爱跟洛青阳聊天,他的举止温雅,说话妙语连珠,许多难民们没见过的新奇的事情总能叫他讲得绘声绘色,今天洛青阳也讲了些,之后帮着包扎伤员。有时候洛青阳会想,他自己学会了包扎上药,以后霍启要是再弄伤他,他就能自己上药,免得每次总叫张信或是郎中来,叫他羞于见人。张勇也掺和其中,他的包扎技术不错,看着粗鲁,实则粗中有细,倒叫洛青阳对他印象有所改观,两人处理伤员的过程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霍启与张信谈完,时辰已经不早,张信和张勇先回城了,洛青阳和霍启约定明日回城,送走二人后,两人用午饭。他们虽然是官,但吃的菜食与其他人并无不同。饭菜的味道对霍启来说并不重要,倒是洛青阳有些吃不惯,这也难怪,从小玉盘珍羞,突然吃糠咽菜的确难为他,但谅是如此,他也 分卷阅读100 - 分卷阅读100 - 分卷阅读10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1 从没让人单独为他备食。霍启望着他轻声咀嚼的模样,心里莫名心疼,方才就该让张信张勇两兄弟送他回城,江夏府的饭菜虽比不上安和王府,可至少也不会叫人如此味同嚼蜡。但霍启也知道,洛青阳不会答应率先回城。 用完饭二人出门散步消食,走至河岸,洛青阳假意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子,不小心却把石头踢到了霍启脚下,青阳笑笑,没啥诚意的说抱歉,捉弄之意毕显。霍启摇头低笑,心想,他身边站着的的确还是个小孩,年纪小,因为是幺儿,又被宠得天真浪漫,而他却将他拐上了床,让他提前长大。 “想什么呢?”洛青阳见霍启低头不语,神思游离,问道。 “没有,只是在想些行军之事。” “喔——”洛青阳拖长了尾音,一个字音调跌宕起伏,里面显然别有用意,果然,他接着就问,“方才我和张勇说了会儿话,他说你们不日就要前往西荆,霍郎怎么没跟我说啊?” 说到这洛青阳的脚步停了下来,霍启只好跟着止步。 “因为粮草的事情还未安排妥当,出发日期未定,所以没跟你说。” 洛青阳转身面向霍启,抿抿唇, “那也没关系,我现在准备行李也来得及。” 近几日春风送暖,吹开岸边的迎春花,黄色的小花拥在一起,虽种类单一,却也算得上花团锦簇,迎春花有“东风第一春”的美誉,便是这样的美景,在霍启眼中此刻也成了洛青阳的陪衬点缀。 “阳儿,留在江夏。” 几乎是瞬间洛青阳皱起了眉, “为什么?” “因为江夏的难民还需要你。” “这真是一个勉强的理由,这些事英寒做的明显比我好,我移交给他就行。”他边说着边有点委屈的拉了拉霍启的衣角,“我们明明才相聚,你舍得我又和我分开?” 暖风吹过二人头发,发丝在空中轻柔地交接缠绕。洛青阳这个问题,答案毫无悬念,自然不舍得,霍启想时刻将青阳带在身边,可是又不想他面对一丝一毫的危险,所以他只能对此避而不答。 “西行一路凶险,你在我身边,我会分心,我怕无暇照顾你。” “我——”洛青阳想要反驳,但最后只能噤声。 霍启这话说得有些歧义,可以理解成他担心洛青阳安危,青阳知道霍启一定也是这个意思,可反过来一想,他不正是霍启的拖累吗? 自出雍京以来,虽然霍启不说,军中没人明面抱怨,可他的存在到底还是拖慢了行军速度,兵贵神速,成败皆在瞬间,自己这样实在太自私了些。 说是这么说,可成为霍启拖累的事实,还是叫青阳心里很难受,安慰了自己好半天,才勉强撤出个笑, “也是,霍郎说得有理,我自该以大局为重。” 看着洛青阳眼里闪着点泪花儿的委屈模样,霍启心里叹息一声,双手覆上洛青阳双肩,微微低下身体,又勾了勾青阳挺翘的鼻梁, “宝贝儿是不是胡思乱想了?” 洛青阳撇撇嘴,眼睛不看霍启,瞟向别处。 “哪有,你说的本是事实。” 霍启知道此刻解释再多,洛青阳心里依旧会难受,倒不如之后让他自己想清楚,只是洛青阳有些委屈的模样叫他心软到不行,他忽而凑近洛青阳,两人便鼻尖对上了鼻尖,霍启亲昵地蹭一蹭,又吻了此刻委屈巴巴的小东西。 洛青阳退开些,抿唇不想让他得逞,脸上却开始泛红,为了掩饰脸红,转身又朝前走去,霍启无奈只得跟上。 他二人注意力都放在彼此身上是以并没有发现,远处迎春花花丛里,一个挽着发髻的年轻女人惊讶地大张着嘴,眼里有着诧异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第94章 第二日果如张信所说,朝廷的粮草调动令已经下达,霍启回城后立即开始安排调兵事宜,洛青阳则前往英寒处打理近日自周边郡县上报的流民问题。 等到洛青阳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霍启那边也正式出了消息,三日之后离开江夏,前往西荆。洛青阳没想到会这么仓促,据说这是东宫的意思,荆州战事拖得太久官兵气势颓靡,霍启襄阳一战声威大震,官兵的气势多少有些恢复,正好乘胜追击,况且我方行动越快越能打的匪寇措手不及,红巾匪定料想不到霍启几乎不整顿军队就继续作战,还是直捣红巾匪的老巢。恰好霍启本人心中亦希望早些结束这场战事,荆州不是久留之地,何况他在襄阳一战中已经发现了不少蹊跷,脑海里颇有些猜测,此次领兵西向,正是验证这些猜测的好机会。 自命令下来后,一夕间,江夏府所有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将近亥时,霍启才得了空。他命人前去陈玄文处,要来了江夏府收集的所有关于红巾匪的卷宗,点上一豆灯光,仔细的消化着每一个关于匪寇的细节,但越看心里的疑惑却越大。 江夏府的文书,对于红巾匪的记载未免过于详细了些,如果有了如此完备资料的军队还无法大败红巾寇盗,只能证明荆州官兵都太过无能,太不懂战术,可上次襄阳一战,南阳的军队却表现不俗,并不是庸碌之辈,为何荆州的战事还经久不息?此外,还有一点也叫霍启生疑,西荆多山地,铁矿虽多,却鲜有熟悉冶炼铸铁的匠人,据他了解,荆西一带在匪患爆发前,农人还多使用骨器和石器,因骨器易折,石器不易打制,加之二者用于农事效率非常低下,导致荆西地区农事不兴,每岁的口粮缺口都很大,需要江夏府将东边郡县的粮食西调,而这一制度在荆西动乱爆发后就已经废黜。 然,就是这样一个兵甲不足,粮食短缺的贫瘠之地,却能将一场暴乱持续几年之久,当然这些问题不是没有人注意,可文书中的解释却是,红巾匪匪首在西荆大力屯田开荒,又抓捕了一大批铸铁的工匠,乍一看,这些理由似乎都成立,但……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霍启的思路。 “进来。” 洛青阳推门而入。 霍启见是洛青阳,放下手里的卷宗,问, “阳儿怎么来了?” 洛青阳不答,只呆呆的站在门口,也不进来,他只穿着一件极薄的淡绿长衫,头发散着,还有水痕,想是刚沐浴完毕,春日的夜晚依旧有些凉意,风灌进长衫衣袖,有着刺骨的寒冷,而洛青阳却微红着脸,一只手扶着雕花红漆的木门,漂亮修长的食指在门沿儿上上下抠索,企图掩饰心下的情绪。 霍启见他久站,单薄的身体沐在晚风中,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皱眉,立即上前将他弄进屋内,关了门,有些心疼的责怪, “低烧才退,又想喝药了么?” 霍启伸手碰了碰青阳的额头,却叫青阳用手拂 分卷阅读101 - 分卷阅读101 - 分卷阅读10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2 开了, “我没有生病。” 见他举止有些奇怪,霍启领着洛青阳进屋坐下,他先是从屋内拿出自己的外衫给青阳披上,随后又斟了热茶叫他捂手,谁知道洛青阳不仅不领情,还低头嘀咕了句什么。 霍启没有听见,又问了他一次,洛青阳没有回答他,转而说向了别的话题, “我们一天没见了。” “我知道,”霍启透过窗纸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准确来说,是六个时辰。” “我听英寒说,你们三日之后就要启程了。” 霍启顿了一会,才缓缓点头,答了个‘嗯’字。 洛青阳转了转手里的瓷杯,却没有饮茶,袅袅的热气上熏,朦胧了青阳一双明眸,霍启眯着眼睛,透过这薄薄的一层雾气,去窥探隐藏其后的风情,恍惚间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当初洛青阳以谢赠药之名登门拜访,老管家为他斟了霍府最有名的梅花蔻,那时两人也是对坐喝茶,洛青阳一双水眸顾盼生辉,看得坐在对面的霍启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心里只觉得这安和王府的小世子容貌冶丽,惹人怜爱。 “霍郎估摸着此次西行要花去多久时间?” 洛青阳的话将霍启从回忆中拉回,他想了想,答道, “如果顺利,一月便能回来,兴兵作战,耗时最多的多是粮草准备和情报收集,敌我厮杀,驽钝胜负,不过几天之事罢了。” “恩,”洛青阳点了点头,知道霍启这话还有下半句。 如果不顺利,则归期未定。 以往他不识霍启,对于传闻中的霍大将军,洛青阳在意的只是三军归来的凯旋气势和男人赏地封侯的无限风光,现在认识了,喜欢了,在乎了,却总是担惊受怕,透过重重荣光,他却好似看见了流血漂橹战场和尸骨累累荒原。 霍启好似能读懂他的担忧一般,伸手过去掐住了洛青阳愈发清瘦的下巴,大拇指微微摩挲, “阳儿不必担心,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以前茕茕一人,尚且百战不殆,现在有了你,我行事自当更加小心。” 洛青阳又点点头,拉过霍启的手放在自己脸颊旁细细摩擦,感受霍启手掌间薄茧划过皮肤带来的轻微刺痛感,眼神却如胶似漆一般黏着霍启。 霍启被他看得有些热,洛青阳刚刚沐过浴的身体还散发着肉体的温香,对他来说实在诱惑无穷,兀自忍了忍,霍启还是说道, “阳儿为难民的事情奔波了一天,累不累?若是累了,就早些回去歇息,晚上有些凉,下次出来记得多穿衣裳。” 洛青阳却咬住下唇,在霍启手掌上落下一吻,那温又轻又柔,却是湿热的,带着黏腻的情欲,他缓缓站起了身,脱掉霍启为他披上的外衫,也解了自己穿上的那件淡色薄衫,衣衫之下,竟未着一物, “我不累,我想留下来陪你。”洛青阳这样说。 第95章 褪下的长衫堆叠在洛青阳玉白的双腿下,他踩下自己的鞋,一步一步踏着衣物走进霍启,在脚即将离开衣裳落下地的刹那,已经起身的霍启轻轻阻止了他的动作,洛青阳抬眸,有些迷惑的望着霍启,霍启抚上他的肩膀, “地下凉,别再走了。” 洛青阳哪会听他的,藕断似的胳膊顺势缠上霍启的脖子,借力将自己的脚踩上霍启的脚背,这样的姿势缩小了两人的身高差,洛青阳的鼻尖刚好凑到霍启线条分明的下巴,他撒娇般地蹭了蹭,软声软气道, “霍郎还不抱抱我,我好冷。” 刚刚沐浴过的洛青阳满头青丝如瀑般顺垂着,遮住了他弧度优美的背脊,发尾赶巧似的坠到大腿根部,雪白的臀肉就掩映在乌黑的发丛间,若隐若现。还有少许青丝则因为洛青阳‘投怀送抱’的动作缠上了霍启的双臂,霍启哪里受得了他这样的撩拨,轻轻一口含住那不安分的鼻尖儿,而后向下吻住了他早就觊觎已久的红唇。 洛青阳为了方便霍启的索取,主动踮起脚尖儿,张开唇任由霍启的大舌闯进他的嘴里横冲直撞,霍启的吻如同他的人一样,带着狂放和粗暴的劲儿,吻得洛青阳几乎无法呼吸,嘴角的津液止不住地下流,却又叫霍启一一卷走,洛青阳被这样的攻势弄得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仰倒,霍启迅速的用双手圈住他的腰,而后下滑,一把将其托臀抱起,因为害怕摔倒,几乎在一瞬间,洛青阳的双腿就紧紧缠住了霍启的腰。 霍启将他放到桌上,自己则借势嵌进洛青阳的双腿间,青阳向后仰倒,双手撑在桌上,仰起的脖颈成了霍启侵略的对象,带着点凶狠意味的吻接连落下,不安分的双手游移在少年光滑的背脊与前胸,那两颗粉色的小珠子最终也没能逃脱被蹂躏的命运,被霍启啃咬得红肿不堪,男人下身的东西早就高高翘起,此时隔着衣物顶在洛青阳裸露的大腿上耀武扬威,真正叫洛青阳失去控制的则是当霍启将他那物含在口中的一刻。 男人单膝跪下地上,双手掐住他的膝盖弯儿,埋头吞吐,洛青阳被刺激得受不了了,脚就踩到霍启的肩上,轻轻踢他,叫他慢些。但是霍启怎么可能慢下来,洛青阳越是这般说,他便越是花样百出的亵玩,直弄得洛青阳呻吟不断,泪水涟涟,最终尖叫着释放了出来。 霍启将他那物吃进去不少,还带着他白浊的唇一路下吻,来到后面那叫人羞耻的地方,洛青阳怕他又要对身后的小穴又舔又咬,赶紧双腿夹住霍启的脖颈,不许他动作,但霍启只用舌轻轻一添半合着的臀缝,洛青阳的腿就软了,纵容着霍启的胡作非为。 霍启的舌头粗粝有力,丝毫不逊于他的手指,没几下就添得洛青阳的小穴松软流水,让身下的木桌上都汪了一滩水渍,霍启见了,停下动作,感叹, “宝贝儿的水真多,都不需要用油膏润滑。” 洛青阳这才放开紧咬的下唇,反驳道, “你,你休要胡说。” “胡说,我可没有胡说,阳儿流的水沾了我满嘴,宝贝儿不如自己也感受感受?” 说着他便起了身又同洛青阳唇齿相交起来,两人不停的交换着彼此的唾液,也说明洛青阳正吃着自己流出的东西,感觉虽然有些奇怪,但他还是羞耻的红了脸,霍启伺候了洛青阳半天,自己也有些忍不住,隔着衣物下身就开始不轻不重的顶弄起来,力道用得不是很大,却也叫洛青阳身下的木桌嘎吱嘎吱的摇晃起来,上面还有两个茶杯,杯中的水被顶得洒了出来,就连杯身都有倾倒的趋势。 洛青阳怕瓷杯落下发出声响,会引来注意,遂道, “霍郎,在这里弄好奇怪,我想去床上。” 霍启闻言停下动作,顿了片刻才道, “好。” 霍启虽答应了却未马上行动,而是 分卷阅读102 - 分卷阅读102 - 分卷阅读10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3 褪下了自己的衣袍,在一豆微光的映照下,霍启赤裸的身体更显修长有力,虬结的肌肉匀称地布满全身,仿佛有无数的力量蕴藏其间,洛青阳有些羞赧,却又忍不住偷看,毕竟他次次都在这个身体之下婉转呻吟。 霍启忍着欲望任由洛青阳欣赏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少年的双腿绕在自己腰间,早就昂首吐精的巨物缓慢而有力的插进了湿热的后穴,这对于洛青阳无疑是中痛苦而快乐的折磨,霍启的巨根每深入一寸,洛青阳的呼吸便急促一分,当男人的东西全都插进去时,那原本松软的小穴褶皱都被撑不见了,洛青阳无法控制的喘息,带着哭腔控诉男人的暴行, “好大,霍郎,霍郎,我要被弄坏了。” 霍启低声一笑,将巨物抽出一点又狠狠撞进去,同时双臂揽住洛青阳的腰身向床上走去,漫不经心地安慰道, “宝贝的屁股厉害得很,多大都吃得下,你看。”霍启这样说着,还边走边大力抽动,没有了以前九浅一深的温存,有的只是直捣黄龙的大力操干,洛青阳丰厚的臀肉撞击在霍启的腰腹上,雪白的肉浪此起彼伏地荡起,靡靡之声不绝于耳。 洛青阳双腿紧紧缠住霍启精瘦有力的腰,几次差点滑落,却又被霍启的大掌及时托住臀肉,小东西明明被干的欲仙欲死,却还不忘向霍启索吻,霍启没见过他这样的浪劲儿,被激得热血翻滚,身下的巨物又胀大几分,挤压得后穴中的白浊纷纷外流,滴落在地。 即使到了床上,霍启也没给洛青阳喘息的机会,他用束发的带子捆住了洛青阳的手腕儿,不许他去触碰自己的那处,又让青阳跨坐在他身上,弯着腿儿自己上下动作,可怜洛青阳前面那物直直地翘着,一点得不到安抚。这样的姿势无疑会让洛青阳的身体前倾,被汗水打湿的秀发粘在洛青阳泛着潮红的白皙面颊上,遮住了那双沉溺于淫白情欲的双眸,霍启喜欢看他沉溺在情事中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撩开那些湿发,压倒耳后,洛青阳却出其不意的一口咬住了霍启的手,像是在惩罚他对自己的‘凶残’,霍启却将食指伸到少年口中几番搅动,惹得青阳津液不住下流,淫靡至极,无奈之下,他只好又放开。 行房事时主动的一方永远是费力的,洛青阳本就没什么力气,动了一会儿就没力了,稍稍一停下,霍启便一巴掌拍在了臀肉上,吓得洛青阳又赶快动起来,他手被绑着,使不着力,腿累得打颤,都要哭了,奶声奶气的向霍启告饶,霍启这次却恶劣至极,掐着他的腰狠狠下压,肉棒进得太深,洛青阳没忍住大哭起来, “嗯啊,霍郎,霍郎,你快停下,我怕是已经坏了,啊— —” 霍启手上动作不停,甚至还向上去掐那早就红肿不堪的两颗小茱萸,惹得洛青阳的金豆子啪啪的掉。 “宝贝儿乖乖地叫几声相公,我就不让你自己动了。” 洛青阳先还有骨气的忍了一会儿,后来实在受不住霍启的抽插,只得缴械投降,支支吾吾地大叫, “相公,好相公,快停下,停下,阳儿要坏了,真的要坏了,啊— —” 霍启这才停下来,接下来却又一个翻身将洛青阳压在了身下,折起他修长的双腿架在肩上,将自己紫胀的肉棒对准后穴的小孔毫不留情的插了进去。 屋内仅有的一豆微光伴随着洛青阳一连串细碎的尖叫声和霍启低沉的闷哼声熄灭了,月光透过窗牖的孔隙射进来,将月白的清辉打在颠鸾倒凤的两人身上,借着这美好的月光,下身再度胀起的霍启凑近洛青阳的耳边,吐着温热气息,暧昧道, “宝贝儿等我,下次回来,我要把你抵在门上,对着月光,我要操哭你,操到你失禁。” 第96章 两人胡闹至半夜才睡下,浅眠不过三个时辰,外面的天色便已大亮,一向早起的霍启并没能如约参加陈玄文定好的早会,不是他起不来,而是只要他轻轻掀动被褥,洛青阳的手就会缠过来,紧紧搂住他的腰,要霍启不要走。霍启无法,只能陪洛青阳睡了一次又一次,直到错过早会。 今早张信张勇两兄弟正好出了城,陈玄文有些要事要与霍启商量,便亲自过来找霍启。他理了理衣裳,不急不缓地敲起门来,听见敲门声,霍启经过再三哄劝后,洛青阳终于舍得松开手,蒙着头自己又睡下了。 霍启见来人是陈玄文,并没让人进屋,只在门口与陈玄文交谈,他为自己的缺席道了歉,陈玄文还有好些事情需要同他商议,就说他在后堂等他,走了几步又想到什么事情般折回,问道, “英寒英大人说他有些流民安置的细节还需与令狐大人商议,但是令狐大人却不在府中,我又命下人去令狐大人房间看了看,也不见令狐大人的踪影,不知道霍将军可知道令狐大人现在何处?” 霍启顿了片刻,道, “他在我房里。” 一句话惊得陈玄文瞪大了眼睛,只一瞬他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静,但这并不妨碍陈玄文问出自己的疑惑, “令狐大人如何会在霍将军的房中?” “监军知我几日后便要启程西行,故而昨夜来我房中为我践行,饮了不少酒,饮至夜半,我见天色已晚,便让令狐大人在我房里歇下了。” 陈玄文眯了眯眼睛,却不打算再继续追问下去,只道, “如此那下官先告辞了。” “不送。” 绕过了回廊,缓行的陈玄文突然停下脚步,嘴边也毫不掩饰的挂起了冷笑,他朝后看了看,霍启的房门已经紧闭, “看来我的猜测果然是对的,这二人挂的是随军之名,行的却是分桃之实。”他沉吟了片刻,自言自语道,“这个消息,我是不是也该向主子汇报汇报呢?” 既是府中有事,洛青阳也乖乖起了床,简单同霍启用过早饭后便与英寒商讨事情去了,两人自这一分,直到大军出发前才匆匆见上一面,但为大军践行的场面何其肃穆庄重,洛青阳虽有千言万语要叮嘱,也只能淡淡化为一句, “愿将军此去一切顺利,早日凯旋。” 两人的眼神交会,霍启冲他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而后便领着大军蜿蜒西行而去。 待到大军队尾渐渐消失在视野后,践行的江夏府官吏慢慢散去,洛青阳却一直等到那缩成一点的队伍隐没在山水之间完全看不见后,才回身离开,不曾想身后却还立着陈玄文。 洛青阳一时有些惊到,问, “陈大人还没走?” 陈玄文定定地看着他,将洛青阳的问题反抛回来,道, “令狐大人不也没走?” “我,我突然有些头晕,所以多在此处停留了一会。” 陈玄文轻声哼笑,但这笑声转瞬即逝,是以洛青阳 分卷阅读103 - 分卷阅读103 - 分卷阅读10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4 听得并不真切, “既是身体不适,大人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下官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陈大人,慢走。” 为了不让陈玄文起疑,身体并无不适的洛青阳还是回屋休憩了片刻,而后便随着英寒赶去城外,张信已经随霍启去了西荆,接下来难民的事可都是他与英寒的任务了,霍启本来又要将张信留下,但洛青阳却阻止了,张信是军中副将,他属于战场,该在霍启身边出谋划策,浴血杀敌,而不是守在他身边,日复一日的为安置难民一事奔走。虽然张信未留下,但霍启又为他增了些守卫,也算是弥补张信不在的空缺。 这样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几日,洛青阳却渐渐察觉出一些异样来,这种异样来自于城外难民棚。 不知从何时起,难民中多了许多流言,关于洛青阳的留言。流言虽多不堪入耳,但洛青阳并未在意,毕竟那些传言,自小便伴着他,听得多了就会习惯,就能做到无动于衷,何况他与霍启本就是一些难民口中所说的‘不清不楚’的关系,又叫他如何否认?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有人欲对洛青阳行轻薄之举为止。 难民多是男性,其中本有许多人成过家,但妻儿多在颠沛中丧生,他们便成了所谓的‘鳏夫’,这些‘鳏夫’当中多数人都是安分守己的,却也不乏一些无耻之辈。他们在得知洛青阳与霍启不清白的关系后,私下没少议论,洛青阳在这些人口中早成了那等不惜出卖色相也要攀上权宦的下流货色,在日常劳作中对洛青阳也不复往日的敬畏,而是多有言语轻薄。邪恶之心越积越厚,最终酿成有图谋的犯上之举。事情发生时,洛青阳身边的护卫都被他支走帮忙干活儿去了,幸而英寒及时赶到,英寒虽是文人,武艺却不凡,这件事结束后,参与事件的难民都被调去了苦役营,散播流言之人也找了出来,正是之前与洛青阳有过一面之会的年轻妇人,英寒逼问这妇人造谣的原因,妇人却一口咬定她说的是事实,无奈之下英寒准备将这刁妇也调去苦役营,却被洛青阳阻止了。 只是此后,洛青阳再也没亲自到过城外的难民营,他只在城内的江夏府里处理一些文书,如此到与陈玄文接触多了起来,虽然接触多了,但两人间也并未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只有一件令洛青阳意外。 将那些犯事的难民调去苦役营的命令是由陈玄文接手的,陈玄文不仅瞒着他将这些人通通贬为了奴籍,带头的一人竟在营中不明不白的暴毙而亡,这些事洛青阳也是事后才知道,他心下觉得这些惩罚有些狠了,登门去陈宅希望能将一些人免去奴籍,顺便也向陈玄文道谢,哪知陈玄文顾此言彼,意味不明的反问他, “不知那些流言有几分真假。” 这一问洛青阳也没了求情道谢的心思,灰溜溜的折回了府中,然一事未平,另一件大事却已经来临。 某日,有自雍京太子府来的羽檄,本以为是洛天成慰问的普通书信,洛青阳如同以往一般拆开来看,只是还未看完,却已泪如雨下,一旁的英寒看出了他的不对,忙问道, “令狐大人这是怎么了?” 洛青阳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答道,“家父重病,已,已有半旬。” 第97章 安和王病重,洛青阳自然无心待在江夏,将手上的事情一一交代给英寒后,他便匆匆赶回雍京,并命人将他回京的消息带给了霍启。 赶路的时光总是漫长的,何况洛青阳心里还惦记着父王的安危,他心里害怕极了,都说父子连心,在霍启离开后纠缠洛青阳的噩梦又回来了,梦里什么都有,但最多的却是安和王病重卧于床榻的模样,青阳自梦中惊醒后便不会再睡着。阖眼,那日犯上的流民企图轻薄于他的场景就会反复在脑海徘徊,而睁眼,又会控制不住对霍启的想念,如此辗转几番,天便亮了。 洛青阳此前一心想成为像霍启那样独当一面的人,希望能跟着霍启南下历练,见识山河,可是离家越久,他对父王,对洛天成就思念越深,从前有难民的事可以分散他的精力,现在闲下来了,对于陌生的江夏,洛青阳总有一种难言的陌生感。 直到现在,洛青阳或者终于可以承认,他要的不是遍历山河,逍遥江海的快意,从小被锦衣玉食豢养的他也做不到一个人的逍遥,当初有勇气南下,也不过是因为有霍启在身边,私心里他知道霍启在乎他,会处处照顾他,所以他才会放心离开雍京,远游荆州。而当身旁没有了至亲至爱的人,他便会孤独,会害怕。 从始至终,他都还是个少年,一个需要人去疼,去关心,去陪伴的少年。 这日黄昏,洛青阳一行人终于行至蔚凌,此时距他离开江夏府已有大半月,这段时间里洛天成常常写信予他,向他说明安和王的病情,途中也收到了霍启的来信,霍启该是事务繁忙,回的信十分简洁,但其间关心之意,几乎要跃纸而出。洛青阳将他的信折好,放到自己袖子里,日日带着,如此似乎他便能安心一些。 说来也怪,安和王这病来得稀奇,自一月前,某日安和王爷用完晚宴后就寝,夜里却突然发起高烧,上吐下泻,请了御医来看,只说是饭菜不干净,开了些药吃了,却始终不见好。此后倒是不见呕吐症状,但夜里高烧,白日精神疲软却是常有的事,如此一折腾,年事已高的安和王身体急转直下,现在日日只能躺在床上,三餐都由仆人伺候。老皇帝知道了忙派人从宫里送出几颗仙丹,安和王本对这些丹药没有兴趣,但一来是皇帝赏赐的,二来病急乱投医,也和着水服了下去,结果当晚又开始上吐下泻起来,洛天成知道这事儿,但他命人封了消息,这消息就没能传到宫里,只说安和王吃了丹药后虽有好转,但到底作用不甚明显,无奈下老皇帝又从宫里调了许多御医来诊脉,但都没有得出个所以然来,如此折腾一番,洛青阳也赶回了雍京。 蔚凌的桥上,王文德早就带着东宫的奴仆候着了,洛青阳一下轿,他便忙上前迎去。 洛青阳下轿后见是王文德,勉强扯出点笑意,道, “王大人,好久不见。” 王文德立即见礼,起身后,那双浑浊又不失精明的眼盯了洛青阳半响,而后叹道, “世子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 “让王大人费心了,一路奔波,瘦些本不可避免。” 王文德点点头,而后有仆人上前对着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王文德会意,对着洛青阳道, “世子你看。” 说完王文德便侧身让出后方视线,不远处一人披着深色斗篷骑马而来,后面还跟着四个护卫,洛青阳还来不及猜测来人是谁,这神秘人便已经到了他们眼前,翻 分卷阅读104 - 分卷阅读104 - 分卷阅读10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5 身下马,扯下斗篷,竟是一身便装的洛天成。 洛青阳有些惊喜, “天成哥,你怎么来了。” 仆人接过洛天成褪下的斗篷,只听得洛天成道, “自蔚凌至安和王府还有些路程,我着急见你,便来了,正好也同你一起去看看皇叔。” 听洛天成提起安和王,洛青阳便忍不住担心,上前抓着洛天成胳膊上的衣袍褶子,问道, “太子哥哥,父王的病,父王的病不严重吧。” 洛天成拍拍他的手,将其握住放到自己掌中,轻轻安抚他, “青阳放心,虽然还尚未完全恢复,但御医说了皇叔这病性命无忧。” 洛天成这般安慰,洛青阳才稍微放下点心,而后两人便同乘一轿回了安和王府。 雍京消息灵通,洛青阳前脚踏进安和王府,不一会京中官宦几乎都知道了他回京的消息,也知道此时的洛天成正陪同着他一起待在安和王府。 回了王府的洛青阳来不及换衣裳,也来不及仔细看看离了好几个月的家,便直奔安和王爷的房间,侍女简研自他回府便紧紧跟在他后面,她知他心情不好,便不敢跟他开口说话,只是望着自家小主子那瘦削的背影暗暗抹泪。 听说宠爱的小儿子回来了,安和王勉强撑起虚弱无力的身子,仆人赶紧垫了软枕放在身后,洛青阳一进门便看见安和王爷苍白着一张脸,坐在床上,谅是如此看见他进来了,脸上却挂上笑意,敞开双臂, “青阳回来了,快过来父王看看。” 洛青阳忍住眼泪,快步走过去,侧坐在榻上,任由安和王爷的手摸摸他的脸,捏捏两条细瘦的胳膊,安和王端详了一会,心疼道, “青阳瘦了,也高了。” 他这话不是对着洛青阳说的,而是对着洛青阳身后跟来的洛天成说的,众人见洛天成进来赶紧行下跪礼,安和王重病礼节自然免了。 洛天成免了他们的礼,应着安和王的话, “是啊,青阳真是瘦了许多,叫本宫看着心疼。” “小东西自幼就没吃过苦,这回去荆州游历,只怕受的苦不少。小时候青阳同哥哥们去踏青游山,大哥二哥总能健步如飞,小青阳就在后面哭哭啼啼地要别人抱着上去,真是自小就是个娇生惯养的性子,也不知这回怎么心血来潮要跑去荆州,到叫本王吃了一惊。” 洛青阳没同父王商量就擅自离开雍京,现在想来确实太任性了些,只是若再来一次,他怕还是会跟着霍启一起离开,但现在却没有什么比安慰他的父王更重要的了,他拿出小时候撒娇的性子,说道, “父王又在太子哥哥面前说我小时候的丑事。上次没同父王商量就走,是青阳太不懂事了,父王您不要怪我。” 安和王笑着摸他的头,假意责怪, “你这孩子,就是仗着本王和你太子哥哥宠你便太无法无天了些,说出的道歉话儿都有恃无恐。” “这一次任性便也任性了,只是再不许有下次了。”洛天成冷不丁的话吓了洛青阳一跳,他下意识就回过头去看太子的表情,却发现洛天成依旧一脸笑意,这才放心下来,低眉顺眼的保证着不会再这么任性了。 他三人又说了一会话,洛天成事务繁忙,耽搁不了太久,没一会儿变告辞离开。洛青阳就留在安和王榻前陪他父王说话,他学着霍启的说话技巧专挑一些荆州的趣事说,同难民相处的那段日子他这嘴皮子功夫练得不错,有些地方逗得安和王忍不住发笑,笑着笑着却又咳嗽起来,洛青阳便赶紧闭上嘴,心疼的轻拍安和王的背脊,为他顺气儿,眼花儿却在安和王瞧不见爱的地方打着转儿,却又不敢落下,怕叫安和王瞧出他的伤心和担忧。 两人对话中安和王又问起霍启,洛青阳避重就轻,不敢跟重病的安和王交代自己和霍启的关系,只说道, “霍郎……霍将军对我很好,一路都很照顾我。” 听他这般说安和王也没有再多问,两人又一起用过晚饭,直到夜深了,青阳才在简研的催促下回了自己的房间,沐浴后,烘干头发便倒头睡下。舟车劳顿,这一睡倒是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第98章 接下来的一个月,洛青阳就在陪伴安和王养病中度过,洛天成每日处理完朝中事务后便会抽空来王府看望,雍京有头有脸的人物在洛青阳和两个哥哥陆续归京后又借着由头登门王府例行探望了一次,有两个哥哥应付来往的宾客,洛青阳反倒成了最轻松的一个。这期间霍启来了两次信,信是霍启的一贯作风,字数少得可怜,但却全是安慰洛青阳的话语,两封来信仅有几句提及了荆州战事。 霍启虽然不说,但处在消息最为灵通的雍京,加上有意了解,洛青阳对西荆战事也算得上了如指掌。 其实这次的战事并不如霍启原来估计的那般轻松,虽说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中霍启都取得了胜利,但却迟迟无法抓住红巾匪一干匪首。 只因红巾匪不是单纯的寇盗,也不是单纯的暴民,他们背后还有着若隐若现的红巾教色彩。红巾教是自前朝便暗隐于民间的宗教团体,而西荆地区正是红巾教的老巢,势力根深蒂固难以拔出,当地的百姓与红巾匪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不仅无意参与官兵对红巾匪人的搜捕与绞杀,甚至会有意包庇匪首,这无疑拖慢了霍启剿匪的步伐。 好在霍启与张信纠结几天后便想出了对策——什伍连坐制,他们将西荆民户十户划为一个单位,让这十户人家相互监督,如发现有人刻意包庇匪人,则十户皆被连坐,流徙千里,而检举揭发者有功,赏良田十亩,耕牛牲畜。这项制度收效很大,不过耗时较长,所以一直拖到现在霍启还没有要回京的消息。 但霍启既然不想让他操心战事,那洛青阳索性就闭口不提,只在信中提及父王的病情,到底皇家的御医还是厉害,安和王的病,病因虽然没有找到,但有人参雪莲等珍贵的药材吊着,有医术精湛的御医时刻诊脉,安和王性命总是无忧,这也叫洛青阳大大松了一口气。 某日,府上却是来了一位稀客。 洛青阳如同往常,在安和王的房里陪着他用午饭,饭后,二哥洛凛却叫他出来见客,平日里见客的事都是哥哥们在处理,但既然洛凛让他去见,来人必是洛青阳熟识之人,这倒是叫他有些好奇了。直到见到来人,洛青阳才算解了心中疑惑。 江婉看上去颇有些心神不宁,即使是在王府的客堂,她依然焦急的来回踱着细碎的步子,洛青阳从外面赶来,只能看见江婉的背影,但仅仅只是个背影,洛青阳就知道江婉这些时日瘦削了不少,原本亭亭玉立的少女身形竟有些脆弱的单薄。 不知她又是在为着什么 分卷阅读105 - 分卷阅读105 - 分卷阅读10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6 而忧心忡忡,日渐消瘦? “婉儿妹妹。” 听见洛青阳的声音,江婉应声回头,见着洛青阳走进了,才脸上带出笑意,上前迎道, “青阳哥哥。” 江婉凑到洛青阳面前,仔仔细细将他打量一番后,复才坐到堂上,下人端上热茶换下了方才沏好却也没能得到江婉垂青的茶水。 几月不见,洛青阳只觉得婉儿的变化极大,这种变化倒不是相貌上的,却是气质上的,但到底有什么不同,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青阳哥哥瘦了好多。”江婉终于有心思尝尝王府的热茶了,她端起茶水轻呷一口,尖尖的眉梢从始至终却都挂着一丝淡淡的愁云,这是离京之前所没有的。 “父王生病,我终日衣不解带,瘦些也是应当。” “恩,王爷的病可好些了?” 洛青阳摇了摇头,只道, “没有加重罢了。” 听他如此说,江婉的忧愁更重了,重到叫洛青阳终于重视起来, “自进门起我便发现婉儿妹妹眉间紧蹙愁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江婉听他这话,不由得紧紧握住了拳,手中那一方锦帕倒被她捏得再无平整模样,江婉的眸光微动,几欲开口,但又几次咽了回去,顿了顿才勉强笑一笑,道, “青阳哥哥多心了,只是表哥还在西荆战场,我有些担心他罢了。那个,”江婉忽然情绪激动起来,急急问道,“青阳哥哥知道表哥什么时候回来么?我,我有些事要同他说。” “归期未定,只怕还要些时日。” “这样么?”听完,江婉又深深蹙起了眉头。 “婉儿若是有什么担忧,只管同我说,千万不要放在心头,愁坏了自己。” “恩,”江婉似听非听地点了点头,正要说些什么,门外却又传来了通传声。 “静安王爷到。” 听到来人名号的江婉吓了一跳,手中力度不稳,茶杯坠落,叮当的一声,碎在地上,洛青阳被吓得赶紧回头,发现江婉没有受伤才赶快叫下人前来收拾东西。 堂上一顿忙活后,静安王洛天慎也已经到了。江婉和洛青阳迅速见礼, “见过静安王爷。” 今日的洛天慎一袭浅蓝色长袍,银白丝线的云纹勾勒其间,衬着他稍显苍白的肤色,到有几分飘逸出尘的味道,只是毫无血色的唇和冷淡危险的眸却让他又多了几分阴鸷。 果然,这人这么年来,那种让人不敢靠近的气质一点未变,洛青阳想。 洛天慎一路进来,眸光均一直盯着洛青阳,但青阳身后的江婉却不知为何一步一步地后退,直到退不可退陡然坐回椅子上,仿佛这一个动作才引起了洛天慎的注意,他半勾唇,道, “原来江府的婉儿小姐也在,本王失礼了。” “不,不曾,我……”江婉似乎有些紧张,话语破碎。 洛青阳察觉出了她的异常,忙问道, “婉儿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啊?”江婉被他这句话换回神思,理了理情绪,向洛天慎那方望了望,强自镇定道, “没有,只是刚才茶杯坠落,我有些吓到。”江婉踌躇着站了起来,抿抿唇,她向洛青阳道别, “本就是过看看王爷青阳哥哥的,既然王爷和哥哥都甚好,那我,我就先告辞了。” 洛青阳见她异常的模样,只道是小姑娘心里有事,想着她能赶快回府歇息也好,遂仔细交待下人务必送江婉回府。 在下人领着江婉出门的刹那,她忽然听到里面有人轻声说道, “舒朗近日身体颇有些不适,所以未能跟本王一同前来。” 这是洛天慎的声音,声音不大,却似乎能刚好叫江婉听见,果然,江婉听见这话后,脚下步伐有一瞬间的停顿,她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之后在下人的催促下方才出了府门。 堂内,洛天慎那勾起的唇角笑意加深。 洛青阳已经有太多年没有与洛天慎单独相处了,上一次这样独处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一时间两人均未说话,只有换茶的下人来往穿梭,气氛有些尴尬,或者说尴尬的只是洛青阳一个人罢了,洛天慎的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他身上,叫青阳饮茶的动作都有几丝僵硬与不自在。 真是,奇怪的感觉。 洛天慎看见了青阳佩戴于腰间的半块东海暖玉,忽然没由来的问了一句话,打破了方才沉默的氛围。 “这半块暖玉,阳儿……世子还戴在身上?” “恩?什么?”忽然的发问,让洛青阳一瞬间没来得及反应,左右端详一会儿后才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腰间这半块东海暖玉。 东海暖玉冬暖夏凉,是不可多得的珍宝,当年还不容易才买到半块,听说这些年东海暖玉的产量愈发的少了,是以这半块玉一直被洛青阳当成宝贝藏在府中。 雍京的春夜不比荆州的春夜,还有些凉意,回了府,洛青阳便叫简研又把这玉找出来佩戴上,驱寒的效果极佳。 但,这与洛天慎有何关系? “静安王爷如何知道我这块玉的?” 洛天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优哉游哉地饮了茶,才道, “这么些年了,你还是不肯叫我一声三堂哥?” “欸?”今日的洛天慎着实奇怪,问的问题也叫青阳有些无力招架,实在太过亲密了些。 “我与王爷虽是堂兄弟,但王爷是众皇子中唯一的亲王,我……” “好了,我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不知是不是忘记,青阳发现洛天慎同自己说话一直用的都是‘我’,而不是‘本王’。 “皇叔的病可好些了?” 总算有了一个正常的问题,莫名其妙地,洛青阳稍稍松了一口气,答道, “虽无好转,但也不曾严重,多谢王爷关心。” “恩,”又是十分冷淡的一点头,“我命人送来了一些补品,都是些好东西,你若是有时间就叫下人把东西都拆了,给皇叔多吃一些,总归没有坏处。” 洛青阳抿唇,心想,这府上别人送来的东西又何尝有不好的呢,何必定要把你的东西吃掉?想是这般想,但话他却不敢这么说,只应承道, “好,我记下了。” 见他多的话也不愿同自己多说,洛天慎也无意久留,毕竟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遂站起身来告辞, “本是同你两个哥哥讲话,但我担心你,所以才特地来看看,见你一切都好,我也放心了。” 什……什么?他没有听错吧,放心,他好不好与洛天慎有何干系?但既然洛天慎要告辞离去,青阳立即起身相送,送别的话颇有些暴露他的心思, “王爷慢走。” 颇急于送走人的模样却把已经起身打算离开的洛天慎逗笑了,这一笑竟 分卷阅读106 - 分卷阅读106 - 分卷阅读10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7 如同寒冰乍裂,暗泄春光,好看到晃眼。 洛天慎突然逼近青阳,他身上常年带着的淡淡中药味几乎是瞬间便侵入洛青阳的鼻腔,洛天慎却不知在何时已然凑到了青阳的耳边,几乎是咬着少年的耳垂,低声道, “这么着急的赶本王走,可不许有第二次。” 第99章 自上次与洛天慎一会后,洛青阳又过回了原本平静无波的日子,其间李健倒是随同他的父亲来府上探望过一回,但洛青阳并未与他见面,是以京中纨绔想以李建来连通洛青阳的心思未能成功。 洛青阳在没离京前是京中弟子宴饮的常客,他非是喜欢燕乐的氛围,只不过若是总推辞,只会让他在京中一众公子中格格不入,所以即使心里不喜欢,也总是强迫自己多多参与其中,现在因为父王生病,那些纨绔不能在明目张胆地来邀他燕乐,青阳正好落得自在。 更何况前几日霍启已经来信,说是西荆的乱局已基本收拾妥当,不日便会归京,洛青阳仔细算了日子,自霍启寄出信件到他收到来信已过去十几日,按照大军行进速度推测,只要十几日霍启便能归京,父王病情还算稳定,霍启回京后,他在考虑要不要将两人的关系同父王和兄长说开。就在洛青阳以为会继续平静的这十几日中却发生了两件轰动雍京的大事。 一件是带发修行的四皇子洛天纾离开归元国寺,回归朝堂,开始参与政务。 第二件,则是户部侍郎江泽唯一的女儿江婉死在了江府后院的水井中。 对于洛青阳,江婉的死无益于五雷轰顶之事,明明不久前还来探慰父王病情的婉儿妹妹,一朝竟已做了亡魂。最初的洛青阳是不相信的,以为是恶劣的恶作剧,但当洛凛亲自告诉他这个消息时,洛青阳才真正接受了这个消息。不只洛青阳,整个雍京皆对江婉的离奇死亡震惊不已。人人皆知霍长砚爱女如命,自幼对这唯一的女儿百依百顺,江泽也只是表面严父,实则对江婉溺爱不已,谁也不曾想,就是这样令人艳羡的天之骄女竟然会在自家府上落井身亡,实乃怪事奇事。 一时间江婉之死在雍京掀起了巨大波澜,一度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人们对江婉死亡原因的猜测也如洪水决口,纷至沓来。 洛青阳在确认消息后立即赶往江府慰问江泽夫妇,但他只见到了江泽,却未见到霍长砚。向来白面美须的江泽似乎一夕间老了不少,朱紫朝服加身也再找不到之前挺拔轩昂的气势,他似乎极为疲惫,府上之事太多,已是应付不来,探望宾客之事多是府上管家操办,霍府的王管家也被临时借调过来处理各种事宜。 洛青阳登门时,接待他的正是王管家,这是二人归京以来第一次见面,谁也没想到会是此番情景,王管家事情多,几乎忙得脱不开身,但他还是仔细慰问了洛青阳近来状况,青阳一一答了,又从他这处探问了霍长砚的情况,王管家只摇头,叹气道, “自婉儿小姐走之后,大小姐就像失了魂魄,被人抽了筋骨一般,宛如行尸走肉,终日以泪洗面。” 江婉是王管家看着长大的孩子,他虽未能亲自带上几回,但到底是自家小姐,突然说没就没了,可知他的心里必定也十分不好过,洛青阳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让他务必保重,也多帮衬江大人。 管家领了他的好意,而后反倒劝慰起洛青阳来, “老奴知道世子与婉儿小姐感情深厚,但人有祸福旦夕,婉儿小姐红颜薄命,不幸早逝,还请世子放宽心。更有一事,老奴还要拜托世子。主子即将回京,婉儿小姐是主子的心头肉,自幼便非常宠爱,主子知道这个消息后只怕悲痛欲绝,那时还请世子务必多多宽慰主子,老奴,老奴感激不尽。” 说毕王管家要跪下谢恩,洛青阳连忙弯腰制止他,道, “本是分内之事,管家又何须至此。” 他这一弯腰倒是恰好见到门外廊下与人寒暄道别的江泽,来客被下人领走后,江泽便像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整个背脊都塌下来,尽显老态,他不得不扶住一旁的红漆柱子,稳住身形,而后抬脚提步,却是踉跄蹒跚,茕茕背影配上江府寥落萧瑟的庭院草木,竟显得无限凄凉。 此情此景忽的叫洛青阳鼻尖儿一酸,泪水就顺着面颊滚下,自下巴尖儿处滴落到王管家枯槁的手背上,感受到手背上的湿意,王管家惊讶地抬头,发现洛青阳已是泪水涟涟, “世子,世子……” 洛青阳摇头,示意管家无需安慰,他擦了擦泪水,深吸一口气后,眼神空洞地盯住地面的某一点,皱眉道, “管家说的,我如何不知,只是,只是,霍郎要是知道婉儿没了,我真不知,真不知如何才能安慰他。” 江婉去世才没几天,街头巷尾早已流言汹汹,有人说这是江婉之死正是江府下人所为。江婉生来跋扈骄纵,对待下人苛刻严酷,被一怒之下奋起反抗的后院奴仆不小心推落水井,溺水而亡。又有人说江婉还未及笄,却私会男人,珠胎暗结,未出阁的女子却有身孕乃为荡妇之举,江婉惊慌羞怯之下投井自杀。流言的说法很多,远不止这两种,然这两种因为最能附会雍京百姓的喜好,流传得最多也最广。只是处在漩涡中心的江府一直缄口不言,自然,关于江婉为何而死?是自杀还是被人所杀,外人皆无从知道。 江婉的死亡如同飓风席卷天地,将其他的一切消息掩埋,以至于四皇子洛天纾归朝一事除了在朝中引起轰动外,竟无其他反响。 流言仍在发酵,如同洛青阳的担忧一般,日日薄积,只待鼎沸的到来。这样的焦虑终在霍启归京之日达到顶峰。 持续三年之久的荆州战事终于结束,凯旋的将军和他的战士们胜利而归,太子洛天成亲自出城迎接,雍京百姓夹道欢迎,只是如此盛大的仪仗,却没能等来跨坐高头大马的三军首领,霍启。 大军凯旋,领军的却是张信张勇两位副将,而将军霍启却不见踪影,张信自知此次有罪,甫一见到洛天成便跪下请罚, “将军已于三日之前归京,婉儿小姐之死令将军痛不欲生,大军凯旋本是幸事,将军自知无法对之以笑颜,唯恐冒犯皇威与东宫,故特令下官与副将张勇领兵而归,有罪之处,但请殿下责罚。” 迎于城外的洛天成今日一袭墨蓝长袍,他负手而立,静静听完张信一番陈述。今日雍京有大风,风声猎猎,吹起他的衣摆,纯黑描金的宫靴显露出来,腰间环佩叮当作响。东宫亲自迎门,自是荣被三军,霍启此举即为无礼也为犯上,旷古至今只怕也是极为少见,若是常人此时必会大发雷霆,连坐三军,但洛天成却只是风清云淡地一笑置之,道, “大军 分卷阅读107 - 分卷阅读107 - 分卷阅读10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8 离京四旬有余,路途奔波,霍将军功高劳苦,乃有功之臣,其方被丧妹之痛,悲伤之情,人尽有之,本宫亦能理解,张副将领军有功,运筹帷幄,三军风餐露宿,力战克敌,本宫自当按律赏赐。” 说完一番慰劳之语后,洛天成扫了一眼张信身后延绵的银枪兵甲,而后转身一拂衣袖,淡淡道, “回城。” 洛青阳本与太子一同出城,只为在第一时间能见到霍启,哪知男人三日之前便已回城,回了皇城后,青阳借机问了张信霍启的去处,得知霍启自回京途中接到江府来信后便将大军归京事宜全权交与张信两兄弟处理,自己一人一马,离了大军,已于三日前进了雍京城,直奔江府而去,想是此时此刻亦还在江府。 得了消息,洛青阳没再耽误,立即命人备轿前往江府。 果不其然就如张信所说,霍启此时正在江府,王管家见洛青阳亲自登门,知他已经知道将军归来现在此处,主动揽了领路的活儿,领着洛青阳去了江婉的灵堂。 绕廊折转中,洛青阳一直在想见到霍启后他该说些什么,但当真正见到跪在江婉灵柩前的霍启,想好的那些话却通通说不出口了,王管家将人带到后便识趣地退下,洛青阳扶着门沿儿,定定地望着霍启的背脊,好半天才哽咽出声, “霍郎。” 霍启听见他的声音,背脊明显僵了一瞬,而后慢慢站立起身,男人的头发似多日未整,有些凌乱,衣袍也起了褶皱,失去往日的整洁,这番颓靡模样叫洛青阳看了揪心般疼痛,他看见霍启慢慢转过了身,男人刚毅的下巴上胡茬漫布,一双凌厉的眼眸此时已是血丝漫布,满眼通红, “你来了。”霍启嗓子极度沙哑,短短三字竟如裂帛之音,低沉嘶哑。 洛青阳几乎是立即泪盈于睫,他强自忍了忍眼泪,目光下移,却见霍启手中还拿着一束花儿。那花儿通体粉红,花瓣细小,紧紧团簇,却也因失去水土滋养,而趋近凋零。 洛青阳认得那花儿。 瑶翎花,只生长在荆州云梦泽一带,云梦泽云蒸霞蔚,瑶翎花吸收天地灵气,花朵娇贵,花汁鲜嫩,最适合用来做胭脂,也是江婉最喜欢的花卉。 第100章 洛青阳从未见过霍启如此颓靡的模样,在他心中霍启似乎永远是高大的,运筹帷幄的,能将所有的事情有条不紊的处理妥当,但是现在他却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一面,霍启也会伤心也会失落,也会红着眼眶。 洛青阳再也受不了他这番模样,不由上前跪下拥住霍启。 怀中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又软了下来,霍启任由洛青阳抱住他,他也用双手环住洛青阳的背脊,埋首在其颈项,没一会青阳的脖颈处就有阵阵湿意浸染。 洛青阳有些不可置信,吃惊地瞪大眼睛,手下却更为用力的抱住男人,他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道,“霍郎回京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洛青阳听见霍启用哽咽而嘶哑的声音说道, “提前回京,本以为我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能够更坦然从容的面对你,但是,我做不到……对不起,对不起。” 洛青阳听了他的话,心下不知怎的一阵心酸,强自忍住了眼泪,他安慰道, “霍郎又何必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霍启摇摇头,望向地上残败的瑶翎花,残花汁水溅了一地,洇在地上,滩成一滩水渍。 “婉儿自小爱美,人前人后总是保持着最体面的样子,谁能想到她竟会选择跳井的方式自杀。” “自杀?”洛青阳惊讶出声,江府一直对江婉的死因讳莫如深,是以外界流言满天飞,谁又能想到江府千娇百贵的大小姐竟是自杀身亡,如此一看外界流言中,有些并非空穴来风。 霍启脱开洛青阳的怀抱,兀自起身站立,走到江婉的灵柩旁,一手抚上灵柩漆黑的边沿,仿佛透过这层棺木他就能再次抚摸他最疼爱的妹妹, “起初我也不相信,但是婉儿留了遗书,字迹是婉儿的字迹。婉儿常年处在深闺,外人难以模仿她的字。” 这也就是说遗书不可能是旁人伪造,加上江婉又是在江府后院落井,如此分析,江婉被他杀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但是,江婉怎么看也不是那种会自杀之人…… 所以,洛青阳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但是婉儿为什么会自杀?” 说及此,霍启突然握紧了拳头,脸色也陡然狠厉起来,几次开口皆因为有难言之隐而咽了回去,酝酿了几番才说道, “因为……因为,婉儿有了身孕。” “什……什么?” 一如霍启最初知道这个消息的反应,洛青阳也吃惊不已, “婉儿……婉儿怎么可能有身孕,那,那孩子的父亲……是谁?” 霍启闭眼,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洛青阳亦站立起身,只是起身刹那忽然有些站立不稳,霍启眼疾手快立即上前扶住他。 洛青阳却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颇有些激动地抓住霍启的手臂,问道, “霍郎,婉儿,婉儿在遗书中都说了些什么?” 霍启见洛青阳的反应,也知洛青阳必是还知道些什么,他回忆了一下, “遗书并没什么特别之处,婉儿说她还未出阁就已有身孕,不知如何面对爹娘,只有以死谢罪。”不顾父母之恩友人之爱便跳井自杀,轻易放弃自己和腹中孩儿的性命,这让霍启悲恸的同时也有些火光,但最让他火大的确实江婉致死都没有说出与她云雨私会的男人究竟是谁。 “只是这些吗?遗书中难道没有话是同霍郎说的吗?” “不曾有,”霍启摇头,他体悟了一番洛青阳的话,而后问道,“阳儿,婉儿生前是不是同你说过什么?” 洛青阳抿抿唇点头道, “不错,大约二十日之前,婉儿曾上王府问我你的归期几时,她有话要同你说,虽然途中婉儿几次含糊,我也能猜到她要与你说的事情很重要。只是当时你归期未定,所以她便匆匆离开。” 霍启仔细回忆了江婉生前留下之物,书信也仅只有遗书一封,其他物品皆属平常,无法向霍启传递任何消息。 洛青阳的消息看似无用,但却更加坚定了霍启心中的一个念头。 他与江婉虽然有十年未见,但霍启自诩了解这个妹妹,她并不是那种轻易自杀之人,虽然目前的一切无疑都在向世人证明着,江婉的死是她自己所为,但洛青阳的话却让这个看似完美的局,出现了一丝裂缝。 霍启深吸一口气,似在平缓自己已颇为缭乱的心情,他望向门外,目光幽远。 自两人在江府会面后,霍启似又恢复了往常的状态,他因瞒报 分卷阅读108 - 分卷阅读108 - 分卷阅读10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09 提前回京一事被罚三月俸禄,对于这个惩罚霍启自然接受。 头七过后,下葬江婉,那一日,吊唁的人很多,江婉的下葬之地选在了京郊之地一个名叫焉知山的地方,焉支山前有水,自枕山脉,中间还有一块宽阔之地,地面丛林高耸,江府便在此辟出一块空地,江婉就下葬于此。 那日同洛青阳一起前来的是洛舒朗,青阳自此次回京后便甚少见到他,离开京城才不过几旬,但洛青阳却觉得洛舒朗变了很多,也憔悴了许多,洛青阳曾无意问过原因,洛舒朗只说他年龄到了,朝廷想将他外放历练,但他本人却不甚愿意,洛青阳也因为安和王和霍启的事忙碌不停,是以也并未过多问候,此次在江婉葬礼上见着他,见他比之往日好似更加憔悴,不免有些吃惊,但葬礼是何等严肃的场合,他只好压下满腹担忧,只待事情结束后再向洛舒朗询问情况。 哪知葬礼结束,洛青阳却并未寻到洛舒朗的去处,他派人去宁和王府问了问,府上下人也说洛舒朗并未归府,既是寻不到人洛青阳只好放弃寻他,自己一人回了府,回到府上下人却来通传说霍启已在府上侯了些时候。 自江婉去世后,据说霍长砚一病不起,江泽既要处理朝廷事务又要处理府上事物,加上刚刚痛失爱女,实在分身乏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而府上许多事情都由霍启代为掌管,包括江婉下葬前前后后的安排多是霍启在其中周旋,此时的这几人倒比以往更多时候都要像一家人。霍启忙碌,是以两人碰面的机会便少得可怜,但洛青阳并无怨言,他心疼霍启,但却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量不去打扰他,分他心神。 霍启已同洛青阳的两个哥哥在堂前谈了些许时刻,当年霍启未离开雍京时,同安和王府的这两位世子也算是朋友,只是一别十年,老友再次相见多少有些生疏。洛凛问了许多两人南下荆州的事情,霍启半真半假地说于两兄弟听,三人会谈的场面到也不显得尴尬。 正巧此时府上下人通报洛青阳已经归府,洛凛知道,洛青阳既然能跟随霍启一同南下荆,两人的关系必是非同寻常,霍启既然来府上探望,除了探望父王之外,真正相见的只怕是青阳。 洛青阳得知霍启正在前堂,衣裳也来不及换下就立即前往前堂,洛凛见人来了,同哥哥对望一眼,两人彼此会意,起身离开。 转身之际,洛凛忽然偏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屋内的两人,他探究的眼神恰好与霍启视线相撞,两人具是一愣,点头示意后,洛凛离去。 “霍郎怎么来了?” “前几日因回得匆忙,只派人送了些补品到府上 ,终是不成体统,今日得了空,我自是要亲自前来探望安和王爷。” 洛青阳看了看门外,两位哥哥已经离开,剩下的一些下人也都垂首侍立,并未注意屋内的动向,洛青阳便大着胆子靠近霍启,抱住他,在男人脖颈处蹭了蹭,又抬手来回抚摸霍启的下巴,看似光滑的下巴下还留有一些浅浅的青色胡茬,有些扎手,但洛青阳却抚弄得爱不释手,刚刚进门时他就发现霍启眼下青黑一片,怕是好几日没有合过眼了,男人这番模样,看得他心疼不已,这会没人注意,赶紧上前同他温存片刻。 见洛青阳猫儿般投怀送抱,霍启连日来的阴霾情绪和连轴转的疲累瞬间减轻不少,他亦拥住洛青阳,取笑道,“这可是在王府,阳儿不怕被人看见?” 洛青阳摇了摇头,道,“不怕。”就这样抱了一会儿,洛青阳又开口问道,“见过父王了吗?” “嗯,王爷虽面色苍白,但我看性命无忧,阳儿可以宽心。” 洛青阳点点头,当初在荆州本想着此次回京便将二人的关系公之于众,但现在意外之事一个接着一个,他两的事,洛青阳此时到不敢再急着说了。 洛青阳同霍启说了洛舒朗的事情,并表达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洛舒朗好似变了个人,以往号称京中第一纨绔,活得最恣意潇洒的宁卿哥现在却好似终日心事重重,不知是何事扰他至此。 洛青阳想从霍启这里得到些反应,哪只霍启听了他的话反到面色阴沉凝重,洛青阳拿捏不准他的心思,只能又换了个话题, “婉儿想同霍郎说的事情,霍郎可有线索了?” 听洛青阳说起江婉,霍启面色稍霁, “我昨日便想同你说这事,婉儿的事,我有了一些头绪。” “嗯?”洛青阳是在询问霍启说的是哪方面的情绪。 “关于与婉儿私通的男人。” 洛青阳惊讶地大睁眼睛,急忙问道, “霍郎已经知道是谁了吗?” “还只是猜测,但是与不是明日夜晚便能知道。” 第101章 是夜,雍京城内外风兴雨作。焉支山江婉墓前,纵横交错的雨流冲刷着平坦的地面,卷走树叶枯枝,打湿前日洒满地上的纯白冥钱,大风经过层层丛林的削弱,席卷至江婉的坟墓前时势力减弱不少,谅是如此,在这深山密林里,夜黑风雨中,孤零零的坟墓格外显得萧瑟凄苦。 雨打叶林飒飒作响,噼噼啪啪中似有人的脚步声逐渐接近。 风声呼嚎,夜色浓重,一盏微弱的灯火由远及近,伴随着那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穿透这黑雾般凝重的雨夜。 啪嗒啪嗒,脚步声越来越近,摇摇晃晃的雨夜灯也最终停在江婉的墓前,风雨已将这点微弱的灯光摧残得十分弱小,来人又浑身着墨色,支着漆黑的油纸伞,是以叫人看不清他的长相,只知这人身量颇高,看起来魁梧有力,当是个男子。 男子在江婉坟墓前立了一会,突然猛地跪下,油纸伞自他手上脱落,落到地上,兹拉滚动一圈后便被大风卷进密林深处,雨夜灯直接面对风雨,没一会便彻底熄灭。 男人被大雨瞬间淋湿,风雨直扑在他脸上,他却好似全无知觉一般,直挺挺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而后改为单膝跪地,手自怀中取出个东西,近些看才能看清这是只碧玉的簪子,簪子小而精致,在雨夜中也散发着温润的柔光。 男子将簪子极为郑重地放到江婉的墓前,哀闵了片刻,之后起身准备离开,哪知背后早有人在等着他。 一只手以疾风之势擦过男子的脸颊,想要扣住这人的颈项,但男子反应迅速,几乎在瞬间便侧身躲过,然而来人明显技高一筹,立即出招制止了男子的逃脱,两人在雨水泥泞中来往了百招有余,墨衣男子最终被制服,他双手被反钳在背后,一边脸颊被按压在地,背上有人用膝盖死死压着他,男子无论怎么挣脱也动弹不得。 男子正要出口询问,却听见又有一人的脚步靠近,他勉力转动眼珠,顺着视线内出现的黑色描金长靴往上看,看到 分卷阅读109 - 分卷阅读109 - 分卷阅读10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1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0 一张极为精致的脸庞,即使是在朦胧不清的黑夜,他也可以想见此人拥有少见的卓人风姿。 他看着这人缓缓蹲下身,油纸伞隔绝了飞溅而下的水滴,不知是不是有意,这人将他也纳进了那油纸伞中,为他撑起了一片无风雨的天地,笼起的雾气将此人的脸庞映衬得缥缈无比,男子见了他的样子,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眼珠,却听得这人似乎轻轻吐息一口,好似因为什么事情而松了口气,而后他便听见这人询问道, “你是谁?” 男子似乎被这问题问得一愣,但旋即又自嘲一般地摇了摇头,既然不记得他了他又怎会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实身份,只含糊道, “在下不过一个过路人罢了。” “过路人?”这样的借口对方当然不会相信,对着压制在男子身上的男人命令道, “张信,你且将他的头抬起来些。” “是。”张信依言抓住男子的头发往上一提,男子被迫仰头,相貌袒露无疑。 撑着油纸伞的人对着这张脸凝视了片刻,而后有些不确定问道, “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男子听了这话明显有些挣动,张信见他忽然反应激烈,也情不自禁想看这人的长相,哪知就是这一秒的松懈就叫墨衣男子得了空子,猛地一窜,在泥泞中像条鱼儿一样滑身而起,而后脚尖儿点地,双臂大开,借力飞身而起,张信只来得及抓住他腰间坠下的某物,再要去追时,却叫一个男声止住了步伐。 “不用追了。”这道男声低沉有力,在雨夜中也极有穿透力,张信依言停下,倏忽之间那黑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张信瞧了瞧自那人身上扯下来的东西,不由眼前一亮,他随即转过身来见礼,道, “将军。” 这道男声的来源正是霍启,他点了点头,张信随即将手上的东西往霍启方向一丢,霍启接住,定睛一看,这东西正是那扰他已久的月牙形木牌。 “将军,这是方才从那墨衣人身上扯下的。” 霍启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方才在一旁撑着油纸伞的人正是洛青阳,但此时的他却远没有片刻之前的平静,更无力再去思考方才的墨衣人身上为何会有那似曾相识的木牌,他只能大张着眼望着霍启手中抓着的一个人。 没错,霍启手里还抓着一个人,此人衣衫凌乱,配合着霍启也稍显狼狈的着装来看,想必不久前两人有过一番激烈的打斗。 洛青阳再三确认那人的身份,最后不得不抖着唇叫出那人的名字来, “宁卿哥,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听见洛青阳唤自己的名字,洛舒朗身体明显一颤,拼命想要埋头却叫霍启猛地往前一掷,洛舒朗顿时如同一个物体般被丢进雨夜的泥水中,溅起的泥浆弄脏了洛青阳漂亮的靴子,但他却无心思顾及,不久前终于放下的心复又提起,他现在只想要一个答案。 洛舒朗挣扎着起身,但并未站立,而是跪着膝行至江婉的墓前,一把抱住坟前的石碑,良久,黑夜中响起了洛舒朗的哽咽声,声音越发的大,最后洛舒朗竟然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口中直呼着江婉的名字。 此情此景,洛青阳还有什么不明白,原本对于霍启怀疑洛舒朗就是与婉儿私会的男人,他是绝不相信的,所以他才会在看到一张陌生的脸时悄悄松上一口气,可是现在,洛舒朗的所作所为无疑告诉了他,霍启的猜测是对的。 “怎么,怎么会是宁卿哥。” “怎么不能是他。婉儿心思单纯,识人不清,才会看上这京中第一纨绔,呵。”霍启突然冷笑一声,而后悬身抬脚,一脚踢向洛舒朗,洛舒朗被这巨大的力道击得飞出去几丈远,直直瘫倒在地上,几次挣扎起身皆无功而返,好似已经没有了站立的力气。 洛青阳有些心疼,他与洛舒朗可谓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见洛舒朗受伤下意识往前想去搀扶,但刚走了半步便被身后的张信拉住身体,转头见张信冲着自己摇头。 洛青阳明白他的意思,咬咬下唇,最后还是停住了脚步。 霍启复又缓步上前,猛地一脚踩在洛舒朗的胸口,洛舒朗疼得闷哼一声,但却并未做出反抗。 霍启用力地碾了碾脚下的男人,愤然道, “婉儿怎么会看上你这种男人,怎么,连送个定情信物都不敢自己来?” 霍启说的定情信物指的就是那只碧玉簪子,洛舒朗没有理会霍启脚上加重的力气,却惊疑霍启怎会知道定情信物一事。 霍启望着洛舒朗的表情,冷笑道, “我不仅知道玉簪,我还知道自我离京后不久,你便命人将婉儿的喜好一一打听清楚,投其所好。更知道你同婉儿次次都在锦缎斋见面,锦缎斋是宁和王府名下的商铺,所以,从一开始你便是怀揣着目的接近婉儿,你这么处心积虑目的是什么?不知宁和世子能不能说一说?” “目的?”洛舒朗顿了半响,而后便不在沉默,他低低地笑出声,却因为胸腔太过疼痛,笑声戛然而止,洛舒朗血红着一双眼死死盯住霍启,“目的当然是用婉儿牵制你这个软硬不吃的家伙。” “牵制我?”霍启不由一愣。 “不错,就是牵制你,你不是号称没有弱点么?但是只要是人怎么可能没有弱点,于是我便想接近婉儿,获得她的真心,然后加以利用。但是,但是……” “但是你没有想到,你会真的喜欢上婉儿,更没有想到,她最后会因你而死。” “不,不是,婉儿是自杀的,她是自杀的,我,我也不是不想亲自来见婉儿,我只是,我是不敢,我不敢面对她。” 如今的形式已然非常明了,方才的墨衣人是洛舒朗派来替他祭奠江婉的傀儡,那么洛舒朗同那墨衣人自是一派之人,他们背后有着同样的主子在。 “哈,哈哈哈哈,”霍启突然大笑,他揪住洛舒朗的衣领一把将其自地上提起,凑近洛舒朗,狠狠道, “洛舒朗,你同婉儿相处这么久难道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婉儿绝不是那种会以自杀来逃避的人,更何况,她还怀有身孕,你究竟要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这话似乎触到了洛舒朗的痛处,霍启发现手下之人呼吸陡然粗重起来,洛舒朗阴鸷地瞪向霍启,大叫着反驳, “婉儿是自杀,她是为了保全我的名声才自杀的,我都知道,我都知道,霍启你休想骗我,你休想,休想……” 本朝有律令,无父母之约,成亲之实的男女私通,皆贬为奴籍,律令尚且如此,在民间男女私通更是叫世人不齿家族蒙羞之事。这也是为何江府会隐瞒江婉死亡真相的原因,一旦江婉有孕一事暴露,不仅是江婉,就连江府也要颜面扫地。 分卷阅读110 - 分卷阅读110 - 分卷阅读11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1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1 洛舒朗嘴上虽那么说,但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小,说到最后仿佛是为了劝服自己一般,只能低声喃喃自语。 霍启见他这番模样,手上松了力道,洛舒朗的身体便顺着瘫软在地,泥水溅了两人满身,霍启望着地上颓丧的男人,用坚定而不容抗拒的声音问道, “你说想用婉儿牵制我,实际是为了牵制我背后的西北军吧,洛舒朗,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洛天慎么?” 被问及这样的问题,谅是此时的洛舒朗也是慌乱得瞳孔一缩,背后的洛青阳与张信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只见洛舒朗紧紧拧住剑眉,面目踌躇,几次想说也未能说出,他似乎还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霍启见他仍不松口,往他身上加上最后一根稻草, “洛舒朗,你知不知道,或许婉儿就是因为知道了此人的秘密才被杀的,你若是真心喜欢她,就告诉我,你背后的主子,月牙牌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 此时天边陡然一道闪电打过,瞬间将天地照得透亮,这亮光虽然只持续了片刻,却好似让洛舒朗陡然清醒过来一般,他犹豫半响,垂在身侧的双手用力扣住地上的泥土,良久他才抖动着嘴唇,像是泄了气一般,彻底软在泥水中, “洛天纾,四皇子洛天纾。” 第102章 从洛舒朗口中得到答案后,霍启并未再找他过多的麻烦,只将他丢到江婉墓前让他好好悔过,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洛青阳心疼霍启,举着伞向霍启方向靠了靠,张信也拿出自己的伞撑开,独留洛舒朗一人在坟前。洛青阳想将洛舒朗也带走,怕他在雨夜里淋坏了,宁和王就洛舒朗一根独苗,他见识了江府失去江婉的痛心疾首,害怕洛舒朗有个什么,宁和皇伯只怕…… 霍启看出了他的想法,轻轻扶住他的肩,对他摇了摇头,覆于青阳耳边说道,“他若是不在婉儿墓前忏悔,只怕心下永世难安,今夜正是个机会,阳儿放心,他本是习武之人,不会有事。” 洛青阳听了似信非信地往后看了一眼,发现沐浴在雨水中的洛舒朗也正在看他,遂有些担心的对他点点头,而后便在霍启的护送下离开,留下洛舒朗一人在雨夜中凝望他们离去的背影,直到三人背影彻底消失,洛舒朗忽然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任凭自己无力地躺到在江婉墓前的石碑上,他细细地描摹着石碑上的刻字,一撇一捺间皆是留恋不舍,忽而面前出现了一双纯黑的长靴,头顶下落的雨水也被隔开,洛舒朗眯着眼睛抬头,望见洛天纾正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他犹豫了一下,自地面站起,被泥浆沾满了衣袍,起身颇为费力,洛舒朗一手支在石碑上,一面道, “四皇子。” 洛天纾点了点头,冷漠的眼神追逐着霍启三人离开的路径,淡淡道, “你做得很好,看起来这能为主子拖上不少时日,用不了几日雍京就要变天了。” 他说是如此说,但冷淡的脸上毫无神色变化,洛舒朗抹了抹脸上的雨水,似乎并没将洛天纾方才的话听进去,他只皱眉问道, “婉儿,婉儿她当真不是自杀的吗?” 洛天纾又将他漠然的视线落到洛舒朗身上, “是与不是重要吗,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说毕,亦不再管洛舒朗,只身一人走向密林深处,如同他来时一样,脚步无声,无影无踪,被独留于雨中的洛舒朗却如同被定身一般,几乎忘了呼吸,扶着石碑的手青筋暴起,似有滔天怒气在酝酿,在隐忍。 自焉支山回来后,霍启三人均回了霍府,王府那边早早送去了洛青阳将留宿霍府的消息,夜深风凉他们分分回房换下淋湿的衣裳,洛青阳简单沐浴后躺在榻上用暖炉烘干头发,但他心里还有许多事情没有明了,想着自己只怕今夜无法入睡,遂起身穿好衣裳径直去了霍启的房间。 青阳简单地敲了敲门,霍启没有问是谁,仿佛已经同谁约好见面一般,只答道,“进来。” 洛青阳推开门,笑问道,“霍郎可是在等谁么?” 但当他见到屋内的场景却如何也笑不出来了,屋内的霍启半裸着身,手里拿着纱布正处理自己渗血的伤口,霍启见他进来,本有收敛东西的动作,可发现洛青阳都看到,也就不再未遮掩,只问道, “阳儿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是张信。” 洛青阳急步上前,蹲在霍启身前用手指虚虚地抚摸着霍启身上的伤口,伤口横亘在胸膛右侧,共两道,每道均有青阳中指那么长,被纱布遮盖着便不清楚伤口的深度,很明显,袭击霍启的人曾经的目标是霍启的心脏,但最后没有得手。洛青阳眼中瞬间就蓄满了泪水,眸中又是心疼又是嗔怪,抬头问道, “这是怎么来的?” 洛青阳没有问这是不是洛舒朗的作为,因为方才三人一同回来时霍启的衣袍上并无血迹剑痕,可见这已是今夜之前的伤口了,洛青阳轻轻抚上那伤口,感受到两边翻起的皮肉中间是深深的沟壑,就知这伤口颇深,终是没忍住自己的眼泪,洛青阳又问了一遍, “伤口怎么来的?” 霍启本还想找个借口搪塞,但看了洛青阳满是担忧的眼神,终于叹口气,抬手摸上洛青阳的脸颊,为他将泪水抹掉, “我回京途中有人欲刺杀我,但是没有成功。都是小伤,阳儿莫要担心。” 听他说是小伤,洛青阳更为火光,但他绝对不想对霍启发火,只看着霍启地伤口落泪, “你如此,父王也是如此,莫名其妙地生病,莫名其妙地受伤,究竟是怎么了。” 霍启见不得洛青阳伤心,但安慰人霍启又实在不拿手,只能双手将洛青阳抱至自己的腿上,抬手抚弄着洛青阳半湿的头发, “阳儿莫哭,我的伤与王爷的病只是巧合。” 虽坐在霍启腿上,洛青阳却离霍启离得远,不肯窝进男人的怀里,就怕碰到他的伤口,霍启这话明显就是在诱哄他,洛青阳摇了摇头,道, “霍郎也休要再瞒我,你和张副将见那块木牌反应这么大,你还当我看不出来?你问宁卿哥背后的主子是谁?宁卿哥为何会答是四皇子?霍郎,你究竟都瞒了我些什么?” 对上洛青阳追问的眼神,霍启顿了良久,但洛青阳依旧坚持不懈地刨根问底,霍启无奈,只得将木牌一事并着他和张信的猜测说与洛青阳听,洛青阳越听越心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雍京平静的表面下会涌动着如此危险的暗流,但霍启的猜测有理有据,叫他无法反驳。只听得霍启又说到, “这次我回雍京,那人派了高手刺杀我,想必也是知道我若回京,他的计划必定会暴露,但现在我平安归京了,那人只怕更加坐立难安。” “那人,那人真的是四 分卷阅读111 - 分卷阅读111 - 分卷阅读11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1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2 皇子吗?” 洛青阳提的问题也正是霍启在考虑的,按理说洛舒朗都已经招认,背后之人必是洛天纾无疑,但是霍启直觉其中有说不通的地方,可这些他现在还未理清楚,是以未对洛青阳说,只道, “目前来看,是他无疑。” 洛青阳抿抿唇,点头,而后从霍启的腿上下来,接过霍启手中的纱布,帮霍启包扎起伤口来,一边包扎一边为霍启的伤口轻轻吹气,就如同以前霍启为他做的那样。 张信此时也赶来了,他敲了敲门,进门发现洛青阳也在,霍启便让他今晚先回去,张信依言退下。洛青阳今晚自然是不回去了,收拾好霍启的伤后,就睡在了霍启的房中。 洛青阳平日睡觉总喜欢躺进霍启的怀中,这次却乖乖的和霍启保持着距离,害怕自己碰到他的伤口。霍启太久没要了,下面的东西见着洛青阳就有些激动,洛青阳不小心摸到霍启胯下,发现下面已经成了硬挺挺的一根,他有些羞赧,离得更远了,哪只霍启却伸手一把将他揽回怀中,洛青阳小心翼翼地抗拒, “不怕我碰着你的伤口啊。” “不怕,”黑夜里霍启的声音更显低沉有力,没由来叫洛青阳觉得安心,他也不再挣扎,就乖乖地躺在霍启怀中,任由男人握住他的腰。隔着衣裳摸了一会,霍启的手便不安分地伸进里衣,肌肤相触叫洛青阳有些气息不稳,他连忙握住霍启作乱的手,小声道, “霍郎,今晚不要了。” “好,”霍启被他叫得耳根子都软了,上次说好回来压着他在门上做一回,哪知自己会受伤,约定也就泡汤了,“今晚我们不做,你让我摸一摸。” 洛青阳咬唇,在黑夜在思索了一会儿才放开自己的手,道, “只许摸摸。” “嗯。”霍启说到做到,真的就只是用手捏了捏洛青阳的臀肉,手指就是转到后穴边上去了,也不去碰它,霍启摸得舒服得很,洛青阳眯着眼睛享受,像只猫儿一样,乖乖地窝在霍启怀里,期间霍启又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了许多关于四皇子的事情,洛青阳皆知无不言。良久,洛青阳几乎都要睡着了,霍启又开口问他一个其他问题, “阳儿,雍京近日怕是不太平,我想让张信送你去平凉避一避,你愿不愿意。” 洛青阳迷迷糊糊的,但也将霍启的话听进去了,想了想,摇头拒绝, “不去,父王还在雍京,我哪里也不去。” 洛青阳挣扎着与周公作斗争想听霍启的回答,哪想霍启半响没动静,洛青阳坚持不住,终是睡下,良久霍启才说道, “阳儿,不愿离开雍京么。” 第二日早上,洛青阳比霍启先醒,想是霍启受了伤需要多休息来补充体力,两人如昨晚平平静静睡觉的时间可谓少之又少,一来二人独居一室本就难得,二来两人一到床上就干柴烈火,一点就着,往往折腾到半夜,那有机会这么清清爽爽地抱在一起,好眠一次? 洛青阳望着霍启的睡颜满足地抬头吻了吻霍启挺直的鼻梁,而后又用眼睛细细描绘霍启的轮廓,望着望着竟然痴痴笑出声来,眼见着霍启被他吵醒就要醒来,洛青阳眼睛一闭又假装睡着了。 霍启瞧见了他闭眼的动作,没有拆穿他,而是转而吻上洛青阳泛着红润光泽的唇。说来也怪,洛青阳近来憔悴不少,但依旧是眉目清朗,唇齿如画,或许这便是人们所谓的天生丽质。霍启吻得太温柔,不知不觉洛青阳已经开始回应他,眸子也缓缓睁开,眸底全是沉溺之色。两人吻得情浓,都有了反应,霍启便伸手钻进洛青阳的底裤里,去揉他那物,没一会洛青阳就开始娇喘嘘嘘,连带着上面的吻也更黏腻了一些,霍启望着他沉溺的模样,爱怜地流连在他的唇瓣,用低沉的气音问道, “宝贝儿,舒服吗?” 洛青阳舒服得泪花都出来了,点点头,身下双腿分得更开,缠上霍启的腰,不停磨蹭,喘息着轻吟, “舒服,霍郎再快点。” 霍启依言,手上又好似新有了千种花样,一会就叫洛青阳投了降。 洛青阳是解决了,但小霍启还高昂着,洛青阳想钻进被子里替他用嘴解决,霍启拒绝了,仍旧要他用手,毫无意外地弄到最后洛青阳手酸得不行,好容易才将他弄出来。两人都发泄了一下,餍足地交换彼此的唾沫,而后黏黏腻腻地起了床。 用完早饭,洛青阳回了王府,霍启自是和张信一起商议昨夜未完成的事。 在荆州发现雍京有异常后,霍启便写信回霍府要留守在霍府的西北军仔细留意京城的动向,不得不说他很有先见之明,昨夜霍启便是约了张信前来向他汇报情况。 “将军。” “情况如何?” “根据您的安排,西北军分别暗中监视了太子府,静安王府,二皇子府,和兵部赵府。太子府正常,并无过多动向。三皇子除出入皇宫频繁外,也别无其他动作。倒是赵府和二皇子动作挺大。” “怎么说?” “赵府沉香阁今日夜夜莺歌燕舞,丝竹声声,赵紫乘则是频繁地宴请京中达官贵人。” “当日赵紫乘请我去赴宴,我见那沉香阁便颇觉意外,兵部侍郎的儿子,胆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修那么奢华的楼阁,直可以媲美接待外宾藩国的麟德殿,本以为赵府是借此表明自己耽于享乐,但现在看来不然,你说他日日喧阗,看起来更像是在掩藏什么。赵伯父呢?” “赵大人则频繁出入四皇子府。赵大人虽去得隐秘,但仍是有迹可循。” “哦?”霍启似是对这一消息十分感兴趣,继续问道,“多久的事情?” “自四皇子离开归元国寺之日起。” 霍启点了点头,分析道,“我本有两个猜测,一是洛舒朗背后的主子确是洛天纾,二是洛天纾被人栽赃陷害。但现在看来即使洛天纾不是背后的主谋,也与这次的阴谋脱不了干系。你刚才说二皇子最近也有动静?” “是,二皇子在四皇子重归朝堂后,接管了宫中的禁卫军。这件差事据说是由三皇子举荐,皇上才答应了下来,东宫那边也同意了。” “洛天成也同意了……宫中禁卫军长官一职说大不大,但说小也绝对不小,至少发动一场改变帝国命运的宫变,绰绰有余。” “宫变?”张信震惊,“将军是说,京中有人要发动宫变?” 这也不过是霍启的猜测罢了,“只是猜测,无需慌张,我让你秘密查的东西可查到了?” “查到了,”张信说毕向霍启递出一张纸。 霍启接过那纸仔细看了看,又问, “还有什么消息吗?” “荆州那边来信说陈玄文正在暗地里大规模征调粮草和铸造兵甲。” “嗯,”霍启 分卷阅读112 - 分卷阅读112 - 分卷阅读11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1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3 点了点头,道,“意料之中,陈玄文知道我去西荆必然发现了他那种支持红巾匪一事,看来他已经向京中那人报告,那人按耐不住,就要行动了。张信,你把青駹牵去后院,今晚我乔装去见一个人。” “将军为何要乔装?” “现在是关键时刻,那人必定将你我动静监视得一清二楚,一切自然要小心行事。” “是。”张信领了命却未退下,看似还有话说。 “你还有话说?” 张信又有些犹豫,霍启见了他这模样,也猜到了他要说些什么, “是和阳儿有关的事情?” 张信微微一愣,随即点头, “这次的事件,无论胜败,将军打算如何安排小世子。” “败了,我便接他去平凉,有我在自可护他一生平安,若是胜了,”霍启顿了片刻,想起昨夜洛青阳的回答,“若是胜了,一切都按阳儿的心思来吧,他想留在雍京,那便留在雍京。” 张信明白了将军的意思,也就不在多问,领命退下。 第103章 虽然这段时日对于洛青阳来说过得相当艰难,他恍如惊弓之鸟,日日担忧着霍启口中变数的发生,但对于人口繁多,千姿百态的雍京城来说,这不过是杳杳时光中极为平淡的一段罢了,说是平淡,最近的雍京城也有一件大事,那便是乌桓使团来访。 乌桓是一个位于匈奴东南,中原东北的小部族,其族虽小但因扼住了阴山山脉的险要关隘,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在中原与匈奴争雄中,乌桓一直扮演着重要角色,它虽生存于两大帝国的夹缝中,但因其善于左右逢源,从两大帝国都捞到过不少好处,它的态度与倾向更是中原匈奴帝国孰能处于优势的关键。经过与匈奴十多年的对抗,中原终于逐渐处于上风,在洛天成的周旋下,乌桓渐渐有了归顺中原的意愿,而这次乌桓王派来了外交使团,一来是表明自己归顺的决心,二来是暗访中原王朝的实力。这次使团来访距离上次已经过去六十年之久,因此乌桓使团的到来也成了近日雍京街头巷尾议论的热门。 老皇帝虽一心沉迷修仙问道,但对于乌桓来访这样的大事也格外关注,毕竟修复与乌桓的关系,以此来对抗匈奴是先皇的重要遗愿,为此他还特地举行了一次早朝,朝后又将洛天成和礼部尚书叫去仔细查问此次接待的准备事宜,可见他对此事的重视,这次的接见从使馆的选择到宴会的安排再到赏赐之物的种类数量全由洛天成亲自负责,自是不会出任何纰漏。 依旧例,这次依然会在麟德殿接见外来使团,王朝三品以上大员及皇室宗亲皆要参加,而安和王因近日身体有恶化的趋势,只能由洛青阳的两个哥哥代为参加,洛青阳则留在王府照顾安和王。 因为使团来临的缘故,近日的雍京城热闹非常,街道桥头,车水马龙,万语汹汹。东西二市,摩肩接踵,商铺琳琅,更有天下州县豪杰为了目睹乌桓使团的风采而千里行路赶往雍京,是以雍京城八大城门日日人山人海,洛天成为防止又意外,增兵加强人员往来的盘查。 对于这些热闹,洛青阳也只是粗略知闻,安和王病情加重,让他无心这些热闹繁华,朝廷又从全国各地搜罗了许多灵丹妙药,但对于缓和安和王的病都作用甚微,期间霍启又亲自来探望了几次,他只说了安和王的病十分蹊跷,但到底如何蹊跷法,他并未多说,霍启近日也忙碌得很,洛青阳曾两次晚上找他皆不见其影,问了张信,张信言辞间也多有闪烁,直觉告诉洛青阳,近日的雍京只怕有大事要发生,这样的想法叫他更加坐立难安。 时光易过,朝廷上下一片忙碌后,备受瞩目的乌桓使团缓缓到来,那日安远门前人流塞道,人们仰头踮足希望一睹乌桓使者的风貌,对于雍京百姓的夹道欢迎,乌桓使者自然十分高兴,这也让他们体会到了中原的诚意,老皇帝在紫宸殿接见了使团的正使和副使,按照礼部的礼单赏赐了乌桓人许多物品,乌桓回礼,而后老皇帝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将款待使团一事交与太子洛天成,自己则去了太液池旁的含仙阁求佛问道去了。 在洛天成与乌桓正使商谈后 宫中设宴款待,众人皆移步麟德殿。 麟德殿与含仙阁,分别位于太液池东西两侧,太液池成条状,东西宽,南北窄,是以老皇帝的含仙阁自成静谧,难闻麟德殿的管弦傲曹。 麟德殿建于高台,构造巧妙,巧夺天工,殿内雕梁画栋,宝器横陈,太子领着帝国高级官僚与乌桓使者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言笑晏晏间将诸多国之大事定音,殿内铺有高床,床上妖姬歌妓,长袖翻飞,又有舞马,衔杯助兴,笙歌艳舞,一派和睦景象。二皇子因为刚刚接管禁卫军,正是得志之时,他眉目硬朗,意气风发,来往穿梭,最为活跃,倒是洛天成老成持重,只淡淡饮酒,暗中掌控全局,三皇子洛天慎身体抱恙,皇帝不愿他辛劳,许其留在王府,刚刚归朝的四皇子则冷淡疏离,坐于自己的位置,敛目深思,似乎在等待什么。 所有人都已耳酣酒热,是以没有人注意自殿门外弓着身体进来了个小太监,小太监覆于王文德耳边说了写什么,王文德听完脸色骤变,急急忙忙跑到洛天成耳边嘀咕了几句,洛天成听了嘴角的笑意有一瞬凝固,抬眸,冷冽如寒冰的目光直直射向淡定饮酒的洛天纾,对方似乎收到了他的瞩目,洛天纾抬头,冲着洛天成勾起一丝冷笑,举杯示意,而后自己将酒满饮。 洛天成再撑了一刻钟,而后以老皇帝身体突然不适为由,将乌桓使者纷纷送去了东来馆,东来馆是外城的使馆名,确认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后,洛天成才有些着急地问王文德情况。而此时洛天纾早已乘机离开,不知踪影。 安和王府。 今夜安和王的病情越加恶化,高热不断,其间还三次吐血,急得洛青阳满头大汗,只能匆匆忙忙请来了御医,寸步不离地守在安和王床前,奈何御医从未见过类似安和王病情这样的病症,几番折腾下来依旧无计可施,正在洛青阳瞧头烂额之时,门外竟有和尚自荐,说是手上有佛祖托梦赐的仙药,能肉白骨,活死人,洛青阳本不信,只叫家丁赶走这江湖骗子,可那和尚好似对自己的药有十分信心一般,铁了心赖在王府门前,都说病急乱投医,眼见安和王面色越来越苍白,洛青阳也只能铤而走险,派人将那和尚接进门。 和尚穿得破破烂烂,披发跣足,狼狈不堪,形容也十分丑陋,倒是一双眸子叫洛青阳觉得有些熟悉,可现在他也无心回忆,将和尚递过来的药匆匆喂了安和王。令洛青阳惊喜万分的是,几乎是立刻安和王的病情就得到了控制,洛青阳满脸欢喜,立即将这和尚奉 分卷阅读113 - 分卷阅读113 - 分卷阅读11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1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4 为府上上宾,并想从和尚那里多讨些丹药,和尚却故作神秘,要单独同洛青阳交谈。 洛青阳只以为这人是要借此大捞一笔,跟自己坐地起价,但没有什么是比父王性命更为重要的,是以和尚的所有要求,他都全盘答应。和尚闻此,满足一笑,侧身冲门外做了个请的姿势。 二人在王府的会客堂中见面,那邋遢和尚似乎对王府的构造十分熟悉,在同洛青阳进门后便关上了房门,洛青阳瞬间就有些警惕,可转念一想,这是在自己府上,难不成还会怕一个江湖和尚,如此安慰自己,多少宽了些心。 那和尚见洛青阳眼神戒备,突然大笑起来。 洛青阳立在门口,与他隔着一段距离,疑惑道, “和尚在笑什么?” 和尚自顾自寻了椅子坐下,还为自己斟了茶,浅啄一口,而后放下茶杯,凌厉又带着点戏谑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洛青阳,这一来洛青阳觉得这眼神更加熟悉了。 “世子果真不记得我了?” 洛青阳仔细想了想,仍是毫无结果,只得摇头,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见洛青阳完全记不起他,眼神瞬间有些暗淡,他自嘲一笑,喃喃道, “也是,自古都是他人对美人念念不忘,哪有为难美人记住无关紧要之人的说法。” 听他言语轻薄,洛青阳有些恼怒,但看在丹药的面子,只好生生忍下,耐着性子又问了一次, “你是谁?” “我是谁世子一会便知,只是贫僧有一个要求,如果,”这人收起嬉笑模样,神色忽然变得十分阴骘,“世子还想要丹药的话。” 洛青阳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或者是即使有这样的人碍于他的身份,也会对他温声细语,不敢造次,可是这次偏偏叫他遇见了,还是在他独身一人的时候,说心里不慌乱是假的,可明面上他还是要冷静, “如果这是你给我丹药的要求,那么我都答应。” “很好,”和尚微微一笑,但笑意太过扭曲,反叫他看起来更加阴森,洛青阳背脊有些发凉,他睁大眼睛看着和尚撕下了面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邪肆而俊朗的面貌来。 “是,是你。” 和尚随意丢掉手上的人皮面具,慢慢逼近洛青阳,嘴角还是那恶意满满的笑意,道, “没错,是我,看来小世子记性也不是那么差嘛。” “上次雨夜里我见你便有几分熟悉,你是,”洛青阳眯着眼睛想了想,在记忆中搜索这人的信息 “四皇子身边的伴读。” 和尚挠了挠头,乘着洛青阳不注意忽然一把捏住洛青阳的下巴,洛青阳惊骇地瞪大眼睛,伸手拍落和尚不规矩的手。 和尚也不恼,只是笑,“什么伴读不伴读的,我可是有名字的,我叫游衡,小世子,时隔四年,我们又见面了。” 游衡,四皇子洛天纾的伴读,也是四皇子的心腹,他在洛青阳自江南净水苑归来后曾与洛青阳有过几面之缘。当时青阳与一众皇子帝姬在宫中读书识字,没少被这游衡欺负。游衡这人,看似温和无害,脸上也总是挂着灿烂笑容,私下却是个计谋极多牙呲必报之人,却意外地能与冷面冷心的四皇子和睦相处。 洛青阳懒得跟他废话,他对游衡一直没什么好印象, “你方才说有条件,是什么?” “嘻嘻嘻,”游衡阴阳怪气地笑了笑,“那就是劳烦小世子跟在下走一趟。” 游衡见他半响未有动静,耐心有些告罄,冷声道,“怎么,小世子不愿意?” “我凭什么跟你走,你方才的药,我早命人弄下一小半,只要叫御医看了自然能做出一模一样的丹药来。”洛青阳也不是完全不留后手之人。 游衡没想到这看似单纯无邪的小世子还有这一手,噗嗤一声笑了,摇头道, “小世子真是冰雪聪明,加上这张花容月貌的脸,怪不得能将主子迷得神魂颠倒。可惜……” 洛青阳又一次听见主子一词,但在他的印象中游衡从来不这么称呼洛天纾,难道所谓的主子还另有其人? 他疑惑道,“你口中所谓的主子,究竟是什么人?” “小世子想知道,”游衡忽然兴致勃勃地望着洛青阳,实则手刀早已高高扬起,洛青阳还来不及呼喊,便软软倒在了游衡怀中,游衡望着怀里的人 ,神色恢复了他一贯的冷漠,“想知道主子是谁,世子亲自见见不就知道了?” 第104章 将乌桓使者送出宫后,洛天成才显出自己的着急来,他沿着宫道一路风风火火地走,因为愤怒而被拂到身后的衣袖下藏着紧攥的拳头,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稳住自己的情绪,问身后小心翼翼跟着的王文德, “情况如何了?” 王文德是老成的人,他沉稳可靠,但突然面对这样的大变和愠怒的太子,平静的声音下难免有些战战兢兢, “东宫被围,东宫卫寸步难行,宫里的所有人只许进不许出。静安王已经带着大批兵卫去了含仙阁。” 太子听了顿下脚步,大怒道,“什么兵卫,什么静安王,都是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身后一路小心跟着的一众宫人被太子一怒吓得立即跪倒在地,纷纷俯首,大气也不敢出。洛天成缓了又缓,才道, “你的意思是 ,我也离不开皇宫了?” 王文德抿唇,敛下袖袍, “是。” 洛天成忽然冷笑一声, “好个洛天慎,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在今晚出手了吗?” 王文德有些诧异地望了身边的太子一眼,见他眉眼之间虽然愤怒却无惊慌,不由得更加佩服起面前的青年来,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此人不高登金銮,又有何人有资格? 洛天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撇了他一眼,而后忽然说道, “王文德,这个太子之位我坐了这么多年,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的确时时胆战心惊。”他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道,“都说天家无兄弟,我与其他几位皇子生来就是天敌,为着一个位置,彼此倾轧,相互算计。王文德,你说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皇子争位,多么隐秘而敏感的问题,洛天成却在这么紧急而危险的时刻同自己说着不为人知的宫廷秘辛,王文德更没有想到洛天成还会问他谁能笑到最后这样的问题,但他还是如实答到, “老臣跟了太子这么多年,自认为看不错眼,这天子之位,非您莫属。” “哦?是么?”洛天成听了,似是愉悦地低低笑出了声,平日里他平易温和,礼贤下士,知人善任,孝悌仁德,然而今日洛天成的眉眼间难得的露出了本属于他的暴戾张狂与狠辣,他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道,“说得不错,你的话很合本宫的心意。 分卷阅读114 - 分卷阅读114 - 分卷阅读11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1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5 ”他咂了一下嘴,又道,“既然现在出不了宫,便同本宫去含仙阁看看吧。” 王文德听了,骇了一跳,忙劝阻道, “太子,老臣认为现在最好是先召集宫中尚未叛变的侍卫,我们一路杀将出去,保护太子您的安全。” 洛天成觉得他这话有些意思,问他, “父王现在安危未定,你却让我赶快离宫?至天子生死于不顾,你这个臣子可不称职。” 洛天成这话并未吓到王文德,他只是立即一掀衣袍而后跪下,表明自己的衷心,道, “老臣只有一个主子,那便是殿下。” 洛天成望着跪在地上的一大片奴才,停顿了一会儿,随即大笑起来,显然是对王文德的答案十分满意。这些年,老皇帝越发荒诞不羁,不问朝政,沉迷释道,武备不修,经筵荒废,朝中的老臣们心里早有不满,新提拔的年轻官员更是对老皇帝失望透顶,雍京如同他的主人一般涣散低迷,奢侈成风,古老而荣华的都城早就需要一位新的主人来让它焕发生机。洛天成眯了眯眼,望向远方飘渺着紫雾的含仙阁,隐藏了多年的野心和欲望如喷涌之岩浆,肆意横流,似要将这赫赫皇城焚成灰烬。 取而代之,舍他其谁? 含仙阁,宫里的老人都知道这是一座新修的楼阁,在含仙阁拔地而起之前,这里原本有一座十分精致的桂殿兰阁,它还个好听的名字——永乐殿。这座大殿建于天佑四年,那一年老皇帝和静安王的母妃,姚氏刚刚大婚。姚氏出身高贵,气质非凡,加上妩媚柔情,才艺双绝,一时间将帝国的新皇迷得神魂颠倒。第二年姚氏便承恩宠,诞下了一个皇子,那时朝中已经有不少大臣对姚氏的专宠不满,元燕皇后母家尤甚。元燕皇后对老皇帝的登基作用巨大,彼时的老皇帝根基还不稳,忌惮着这些扎根了百年之久的大家族,只能忍气吞声,被迫冷落姚氏。但老皇帝爱怜他与姚氏的这个儿子,赐名时特地选了个慎字,希望这个在重重压力之下诞生的小家伙能在未来谨慎小心,安全成长。 永乐殿几乎承载着洛天慎所有的童年记忆,他的母妃就是在这里教他读书识字,教他如何笼络人心左右周旋。他的母妃冷静而精明,温柔却又威严,她对待所有人都是温和而耐心的,只除了两个人,那便是元燕后和他的儿子洛天成。 洛天慎一直不了解为何母妃会对元燕皇后抱有那么大的敌意,直到他后来也喜欢上了人,才懂得,真正的爱一个人,完全不能同别人分享,只想完全占有他,叫他眼里心里全都是自己。母妃是何等争强好胜的人,又如何能容忍一个女人分享着自己的丈夫,地位比自己高,而这个女人的儿子也因为早出生几年而最有可能成为帝国的储君。愤恨不平终于让姚氏扭曲,手段高明的她最后成功的将元燕皇后毒死,洛天成也因为失去母妃地位一落千丈,而姚氏却依旧荣冠后宫。一切的一切都很顺利,哪怕老皇帝隐隐知道了她下毒的事,却无意惩戒她。 仗着宠爱,姚氏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姚家因为姚氏而成为除皇室以外最为煊赫的家族,洛天慎也开始用储君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广交友,百般笼络人心。 母妃去世多年后,洛天慎午夜梦回中总会想,可能一切都已经注定了。比如,当年母妃毒死元燕皇后时,一定没想到自己也差点毒死了安和王府的小世子,那个小世子为了养病不得不离京远赴江南修养,而安和王似乎也察觉到了此事与姚氏 有关,从此从中立派变成了洛天成坚定不移的支持者。又比如,母妃那样善于妒忌的性格,会疯狂的残害所有属于父皇的女人,那个一尸两命的黄贵嫔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可惜那次母妃的好运似乎用尽,事情终于被发现,父皇为了给臣民交待,不得不将母妃打入冷宫。还比如,其实父皇从未想过让他成为国之储君,虽然父皇爱他疼他,他也百倍用心的做得比洛天成更好,但是没用,父皇从一开始心里就有了人选,而他是被抛弃的那个。母妃也因为父皇最后的选择,而含泪自尽在冷宫中,用三尺白绫结束了她的一生,留下了无措而惶恐的他。 那一年成了洛天慎关于永乐殿最后的回忆,因为之后父皇便将大殿拆了,重新修了座含仙阁。 自此,含仙阁,也老皇帝最喜欢待的阁楼。 或许很多东西真是命中注定,老皇帝如若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被最宠爱的儿子在含仙阁逼宫,不知道他还会不会修这座楼阁。 洛天慎忽然冲进大殿,在丹炉旁打坐炼丹施法的道士们吓得立即站起来跑进了阁楼里间,因为洛天慎身后的那群“侍卫”手里还提着几个小太监的尸首,血水淋了一地。 老皇帝见道士忽然疯疯癫癫地跑进来,本准备大发脾气,可见到洛天慎和他身后的一群护卫后,反到一点脾气没有了。 他今日只穿了件明黄的纱袍,冠发高束却藏不住斑白,老皇帝是真的老了,老到即使被最宠爱的儿子拿着剑威胁着还能淡定自若,不怒不气,这可跟他当年的作为大不相符。 “皇儿怎么来了?” 老皇帝选择了最温和的方式来打破僵局。 含仙阁的里间,洛天慎从来没有进来过,不仅是他,就连洛天成也不敢踏足此处。阁楼外间是道士的炼丹阁,里面却是个佛堂。纯金塑身的佛祖眉眼低垂,目含慈悲,无畏印下暗含着希望众生心安,无所畏怖的美好祝愿,然而佛像一旁却挂着一副人像,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洛天慎还是一眼认出那是母妃的像,画像上裂纹很多,画是被撕碎后重新黏上的。这一副正是当年被令狐柔撕碎的那副画,也是姚氏唯一的一副自画像。虔诚问佛,企图以佛超度自己,却又陷于七情六欲,痛苦得无法自拔。 真是矛盾。 就像佛口中说着怜爱众生,实则佛才是世间最通透也最无情的东西。 “皇儿来了,来向父皇拿一样东西。” 洛天慎背后的护卫们杀光了所有的道士,原本升腾的紫气变成了血气,红雾缭绕在金身佛像前,血溅百尺。 “朕把天子最珍贵的东西都给你了,皇儿还要什么?” “最珍贵的东西?”洛天慎举着剑逼近几分,锋利泛着寒光的剑尖儿直直抵上老皇帝的额心。 老皇帝波澜不惊,甚至眼睛也不眨一下,显出君临天下的气势来。 “对于父皇来说,什么是最珍贵的东西?” “天子无情,朕把一生的感情都给了你们母子。” 洛天慎嗤笑一声,但那笑意丝毫没有到达眼底,看上去他对老皇帝的答案一点也不满意,他咳了咳才道, “父皇错了,对于儿臣来说,父皇的感情不是最重要的,我要的,是太子之位,是父皇座下 分卷阅读115 - 分卷阅读115 - 分卷阅读11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1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6 的皇位。” 老皇帝闻言,抬目望着这个自己宠了半辈子的儿子,眼神有些悲悯有些凄凉,良久开口道, “江山沉重,不如逍遥自在,皇儿可知,朕虽贵为天子,却不得自由。” “父皇说笑了,江山美人不是所有人的追求吗?父皇说爱我,那就把皇位给我,父皇知道的,这也是母妃毕生的追求。” 是的,姚氏穷尽一生,也不过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握玺为龙,高登金銮,但她却忘记了,她一生最大的痛苦也是因为自己的丈夫是皇帝,因为是皇帝,所以必须三宫六院,必须子嗣繁多,容不得哪个女人独占君恩,更容不得哪个女人左右政局。而她偏偏想将自己的儿子送上那个位置。 老皇帝沉默了许久,最后的回应也不过是摇头,洛天慎被这个动作激怒,手下力气一重,老皇帝肩膀便被刺出血,鲜血染红了明黄。 佛堂下,子弑父。一如当年。 洛天慎极力控制着自己几近失控的情绪, “为什么,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洛天成,父皇说爱我,却眼睁睁看着洛天成为我下毒,让我活成今日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父皇,我恨你,我恨你。” “因为成儿比你更适合当皇帝。”更因为只有不具威胁的你,成儿才能容你活下去。 “哈,哈哈哈哈,他比我更适合,我百艺皆通,天资聪颖,他洛天成不过只比我早出生几年罢了。” “天子无情,成儿比你更无情,所以他比你更适合这个皇位,而这也是当年我对元燕的承诺,更是在为你母妃洗刷罪孽。” 老皇帝的话风轻云淡,却听得洛天慎勃然大怒,因为身体的缘故,他已经很少这般生气,但听着自己的父皇说母妃罪孽深重,他几乎要红了眼,手中的剑已经高高举起,身后的侍卫们也已准备好血洗皇宫。 “既然父皇不答应,那我且先杀了你,而后再屠了东宫,毕竟父皇当年也是如此登位,儿臣就走一走父皇的老路吧。” 剑光寒寒,夹带风声,老皇帝平静地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 叮的一声,想象中的疼痛却没出现,洛天慎手中的剑却被打飞,老皇帝又睁开眼睛,望见了一个背影。 是霍启。 洛天慎似乎也极为惊讶为何霍启会在此处,他身后的护卫已经上前将他包裹在中央,保护着他。而在霍启两边则还立着许多黑衣人,他们均肌肤黝黑,看样子不像是宫中侍卫,也不可能是宫中侍卫,毕竟洛天慎已经将宫中禁卫军全部调包。 “桓晏兄,你怎么会在这里?”洛天慎皮笑肉不笑地问着。 霍启如同其他所有的黑衣人一样,身着黑色衣裳,腰侧带刀。 “末将在此,正是为了恭候静安王爷大驾。” “等我?”洛天慎阴测测地笑了,那笑里有多少夹杂着一些愤怒和不甘,“这么说,你和洛天成已经知道了?” 霍启将腰间的剑抽出,他太多年不曾用剑了,一来战场杀敌,戈矛为多。二来,他的剑,血气太重,剑下亡魂无数。 “不知道,不过的确有些猜测,没想到静安王让这些猜测都成了真。” 洛天慎看了看霍启手中的剑,道,“你我曾是好友,想不到如今却要刀剑相向。桓晏兄,你今天若放下手中的剑,我便许你无上的荣耀,如何?” 霍启食指划过剑刃,目光冷淡, “功名利禄,现在于我,实在不再有诱惑力了。” “呵,”洛天慎亦冷笑,“你与洛天成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实在没想到,有一天,你们二人竟会联手。” “王爷话说错了。”霍启平静地反驳。“我只知道,乌桓来使,如果宫中大乱,只怕会波及边疆安危。” 洛天慎危险地眯眼,他拨开了周遭护卫,连续的动作叫他气息有些不稳,但他还是缓步上前,直到与霍启仅有几步之遥, “乌桓使者已经被送出宫外,只要我成功登上皇位,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改变。霍启,洛天成是不是抓住了你的把柄了,所以你才甘心为他效力。” 闻言,霍启勾了勾嘴角,但眼眸中仍是寒冰一片,“这世上,鲜有人可以威胁我,阳儿算一个,”霍启顿了顿,再开口语气已是冷冽至极,“婉儿也算一个。” 听见霍启提及江婉,洛天慎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即又释然,有些挑衅地望向霍启,“怎么,你都知道了?” 话还未说完,霍启手中的剑已经带着必杀之气刺出,直取洛天慎的面门。两边的人马立即杀将起来,老皇帝则早被人护送离开。 第105章 或许一切都在洛天成的掌控之中。 十年之前,霍启便已经见识过洛天成的手段,借力打力,瓮中捉鳖,战场上的计谋在朝堂中被洛天成用得炉火纯青。 老皇帝说得一点不错,洛天成心太狠,太有城府,放眼这天下怕是无出其右者。 霍启去找的神秘人的确是洛天成,不过不是他主动去找的,而是洛天成引诱霍启去找了他——用江婉的死因作为诱饵。 他太会拿捏人心,谅是霍启知道背后有阴谋,却也不得不上钩。 对于江婉真正的死因,霍启已经有了猜测,但洛天成为他的猜测提供了实打实的证据,他想要利用霍启复仇心切这一点,拉拢霍启,共同对付洛天慎。 但复仇的方法千千万万种,霍启相信凭借他自己也一定可以杀了洛天慎,或许洛天成也早就看透了这一点,他不急不缓,缓步上前拍了拍霍启的肩膀,给出了最后的砝码。 “你不是喜欢青阳吗?那本宫就用他来最为交换的条件吧。” 霍启双手紧握成拳,暴起的青筋昭示着他濒临发怒的边缘, “你不该用他来作为筹码。” “可是很有效果不是吗?打蛇打七寸,青阳不正是你的七寸吗?霍启,帮了本宫这一次,你和青阳的事情本宫便不会阻挠。” “如果我拒绝呢?” “呵呵,”洛天成好似无所谓的笑笑,背对着霍启道,“本宫求了皇位这么多年,当下正指日可待,霍启,本宫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你不希望看到第二个顾氏吧。” “你不会如此对待阳儿的。”霍启声音笃定。 “哦?”洛天成假意疑惑,“本宫的确宠他,但如果有一天他成了皇位之路的障碍,本宫也会毫不留情地抛开他。” 不知道洛天成这话有几分威胁几分真意,可是,霍启不敢赌,哪怕可能性只有千分之一。 电光火石间,霍启想了许多,最后只能应道,“好,我答应你。” 面对霍启忽然的发难,洛天慎夺过身旁护卫手中的剑挡住了霍启的这一杀招,利用这一瞬的滞留,他飞身退后几丈,身旁的护卫立即上前想保护他 分卷阅读116 - 分卷阅读116 - 分卷阅读11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1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7 ,却都叫他拨开,洛天慎眼神阴骘冰冷,将剑一横,剑尖儿点地,轻轻一划,长剑便在地下划出极深的沟壑,可见他内力之强,完全不是一个体弱之人能有的力气, “当年你我剑术便不分伯仲,十年过去了,就让我们再来比试一回吧。” 说毕,洛天慎纵身一跃,剑锋裹挟凌厉杀气向霍启刺去,二人立即陷入互相杀伐之中,两人你来我往,左冲右突,几番下来百招已过,渐渐地洛天慎便处于下风,他遂完全放弃防守,招招必杀,狠辣的招式如剑雨一般频出,霍启皆一一化解。但两人过久缠斗终不是好事,霍启故意卖出一个破绽,洛天慎窥得机会,全部力气积于右手,剑光如白练,剑锋如羽镞,刺向霍启的胸膛,哪只毫厘之间,霍启骤然侧身躲过,而后将剑身自身后绕过,左手接剑,毫不犹豫地刺向了洛天慎。 滴答滴答,是鲜血落地的声音,洛天慎胸口被伤,他本就体弱,方才一战用了全力,现下受伤,手上脱了力气,长剑落地,哐当一声,霍启本欲直取他性命,哪只他周围的护卫全是高手,他们立即上前护住洛天慎,一番缠斗下来,两拨人马已从含仙阁内打到了含仙阁外,但毫无疑问的,洛天慎一方处于劣势。 洛天慎只知自己调换了今日禁防的禁卫军,却不知何时洛天成与霍启竟然在宫中安排了如此之多的守卫,且他们个个身手不凡,对付起来极为吃力。 片刻钟后,洛天慎一方颓势尽显,他不得不带领手下之人往提前约定的宫门方向赶,以做逃生之计。 宫门处,早已有接应之人等待,洛天慎一行人翻身骑上备好的马匹,一路飞奔出城。 一旁的张勇见他们已经飞马出逃,立即上前请示霍启,霍启只叫他赶紧吩咐备马。他望向洛天慎出逃的方向,心中不免诧异, “难道,一切果然都在洛天成的掌握之中吗?” 雍京城内早有许多洛天慎的人埋伏,洛天慎逼宫之计如果顺利,他们便会负责控制城内局势,如果失败,他们则又成为了突破逃生的后备力量,长哨响起,这是失败的信号,大批潜藏的人纷纷赶往东城门,此时在皇城值守的羽林卫只怕已经赶去救驾,洛天慎根本再无胜利之把握,只能出逃。 他能出逃,还得感谢他的好父皇,年少封王分地,荆州早已经成了洛天慎的势力范围。他在荆州暗自养兵修甲,又暗地里支持红巾匪的发展,为其提供钱粮兵甲,致使荆州战火不断,一来可以掩人耳目,悄悄积蓄力量。二来可以困恼洛天成,甚至让他深陷荆州战火泥潭,让老皇帝失去对他的信心。三来,利用老皇帝对他的宠爱,不忍心让他迁往战乱之地,便能一直留在京中,笼络京城官员,培植自己的势力。最不济,现在逼宫失败,还能逃去荆州,以图东山再起。 人马冲撞,一路碾过无数百姓行人,一时间宫城前往东城门方向哀嚎遍野,骨血漂橹,守卫东城门的兵士紧闭大门,想要以薄弱力量将洛天慎困在城中,以待援兵,瓮中捉鳖,但他们根本不是洛天慎的对手,几番下来便被杀戮殆尽。 衣袍沾满鲜血,手下人马皆如困兽,洛天慎问赶来的游衡, “东宫那边情况如何?” 游衡脸上也是少见的疲惫,他收起了一贯的漫不经心,严肃到, “我们与东宫卫厮杀几回,虽然为让他们冲出,但损伤亦是不小,听闻哨音,便撤兵赶来汇合。” 洛天慎面无表恰恰,叫人看不出情绪, “阳儿呢?” “已经送往城外。” 闻此,洛天慎脸色总算缓和了几分,又问,“还有谁没到?” “赵峥父子,他们片刻就能到达。” 正说话间,赵峥和赵紫乘二人已经赶来,既然该到的人已经到了,洛天慎吩咐人去推开那扇紧闭的朱红铜钉的城门。 嘎吱嘎吱,沉重的漆门渐渐被推开,逐渐扩大的门缝中外城的阳光透进来,众人被这光刺了眼,都不由得眯上了眼睛,豁的一声,大门全开,迎接洛天慎的却不是坦途,而是手执长戟,森然罗列的军队,金甲耀日光,折射出让人生畏的阴寒。 游衡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数吓了一跳,他靠近洛天慎半分,下意识地低谓, “主子,怎么会这样。” 洛天慎又如何能够想到,他阴沉着脸,一语不发身后洛天成和霍启已经赶来,群马嘶鸣,昭示着洛天慎野心的彻底失败。 洛天慎拨转马头,与背后不急不缓赶来的洛天成四目相对。 最为最终的胜利者,洛天成脸上并无志得意满,他反到阴沉着脸,御马上前。 “这一切,你都已经预料到了?”虽然不甘,但洛天慎到底是输了,母妃赢了元燕皇后,他却输给了洛天成。 洛天成没有理会他的问话,如淬了剧毒的目光死死盯住他这个大逆不道的皇弟,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 “你把青阳怎么了?” “青阳?”洛天慎才刚刚开口,便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自马上掀了下来,游衡等人皆目力不及,只见一个黑影瞬间将他们的主子按倒在地,轰的一声,那是身体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声响。 黑影是霍启,但他此时已是血红了双眼,他死死按住身下的洛天慎,力道之大似乎要将身下之人活活撕碎, “你竟敢动阳儿。” 洛天慎阻止了游衡的靠近,阴测测的目光盯住霍启,咧开嘴笑,嘴边有鲜血流下, “不错,我绑走了他。”他在腰间摸索一顿,费力地抬手晃了晃手中的半块东海玉,凑到霍启耳边,挑衅到, “小东西的身体又软又滑,叫我欲仙欲死。” 霍启被这话激得发了狂,举起拳头想要砸下去,却被身后游衡的话生生逼停。 他说,“你若是敢动主子,洛青阳便活不过今晚。” 霍启沉重的呼吸打在洛天慎脸上,洛天慎则因为兴奋而扭曲了脸庞,就像一个握住了敌人死穴的胜利者一般,他命令道,“霍启,放开我,让我出城。” 霍启几乎在拼尽全力一般忍耐,他紧紧闭上双眼,好半晌才从洛天慎身上起来。 洛天慎上了马,方才霍启的重击已让他伤上加伤,撑不了多久,他拨转马头,游衡等人静静跟在身后,企图就这样越过千军万马。 身后是洛天成几近暴怒的声音,“来人,给本宫拿下这些乱臣贼子。杀无赦!” 洛天慎却好似无所畏惧般,直直往前走,果然,霍启的声音响起。 “谁敢!”他呼吸粗重,手紧紧捏住腰间的剑柄,“洛天成,让他走。” 今日守在城门的是通州兵,他们跟着霍启取得了襄阳大捷和荆西大捷,对于霍启的话都不敢不听。 “霍启,你竟然想放 分卷阅读117 - 分卷阅读117 - 分卷阅读11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1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8 虎归山。” “用他一命换阳儿一命有何不可。”霍启几乎是怒吼出声,从来没有人可以这样拿捏他的痛处,先是江婉,再是洛青阳,都是他的心上肉。 总有一天,他要亲手杀了洛天慎。 似乎是这一吼,让洛天成也镇定了下来,他阴沉着脸,望向洛天慎一行人,没有他的命令通州兵不敢开道放行,好半天,洛天成才挤出两个字, “放行。” 第106章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敌人从眼皮子底下逃走,洛天成何时受过这种气,他一拳下去,楠木书案应声出现裂缝,王文德有些担忧地望着他, “太子。” “有世子的消息吗?” 王文德摇头,“已经在全城展开搜查,连同近郊也都搜查了一遍,都没发现世子的踪迹。” 洛天成叹息,皱眉道,“世子失踪一事可告诉王爷了?” “只告知了大世子和二世子,他们担忧王爷的病情,遂将消息瞒了下来。” 洛天成目光幽幽,自责道,“是本宫没能好好保护他,当年阳儿被母后牵连,如今又被本宫牵连,终究是本宫对不起他。” 王文德望着太子的忧容,心下感叹, “如今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能叫太子软下心肠,怕是只有那安和王府的小世子了。” “父皇的情况如何了?” “皇上只是受到了惊吓,并无大碍。”王文德犹疑了片刻,又道,“皇上说,如果太子抓到了静安王爷,希望太子能放静安王一条生路。” “生路?”洛天成埋着头,叫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良久,他忽然问道,“王文德,你说,本宫与洛天慎同为父皇的孩儿,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王文德一时语噎,不知该如何作答,想是知道王文德也无法给出答案,洛天成嗤笑一声,似是自嘲又似是无所谓,他转移了话题, “与洛天慎私通的官员都查出来了吗?” “都查出来了,等侯太子殿下的发落。” “先将他们都收押大牢,等找到了阳儿,捉拿了洛天慎等人之后再来惩处他们。” “是。” “雍京动乱,城中难免会有人欲借此作乱,向东来馆增添人手,要确保乌桓使者的安危,另外抽调通州兵,全城巡查,捉拿住洛天慎在京中的残余势力,保证皇城安全,还有撤下宫城中所有的护卫,一一进行盘查,调集皇城的部分羽林卫换防。”洛天成一一吩咐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末了,又问道,“自周边郡县调集的军队可都集齐了?” “蓟县,涿郡,长邕的军队明日到达,其他的军队已经集齐。” “嗯,”洛天成点点头 “洛天慎此次出逃,必回前往荆州,英寒来信说,陈玄文已经备好了粮草与兵甲,荆州叛变只是时间问题,但青阳一日未找到,便一日不能任命霍启讨伐洛天慎,领将的人员,本宫还需同你仔细斟酌。还有,你派人仔细监视霍府,如果霍启有异常,立即前来通报本宫。” 王文德领命,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太子,门外宁和王府世子求见。” 听见门外的话,洛天成与王文德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有着诧异。 在一开始,洛天成便已经知道洛舒朗是洛天慎的人,宁和王和安和王虽是兄弟,在储君人选上却有截然不同的选择。当年姚氏向元燕皇后下毒,波及到安和王最宠爱的小儿子,安和王自此开始支持洛天成,而元燕皇后的母家与宁和王爷曾结下了大仇,于是洛舒朗站队洛天慎,然而在洛天慎宫变失败,选择远逃荆州时,洛舒朗竟然在太子府门外求见洛天成,实在怪哉。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的洛舒朗无论怎样,也不可能再掀起波澜。 洛天成沉下眸色,道,“宣。” 只是几日的时间,洛舒朗却像是经历了诸多劫难与波折的人那般沧桑而寥落,他身上的衣物已经几日未换下,这对于曾经不可一世的宁和世子简直不可想象。他有些紧张,却并无害怕之意,在这场诸君之位的争斗中他与父王都失败了,古往今来因为站队失宠受牵连的人有很多,他并不在乎。他也不会寄希望于随同洛天慎南下荆州,东山再起。其实自江婉死掉之时起,一切的争斗对于洛舒朗来说,都没了多少意义。 人的一生追求功名利禄,富贵荣华,希望的不过是自己开心,在乎的人能安康幸福,他与父王为洛天慎算计半生,终日操劳,如今他遇上一个喜欢的女子,却也牺牲在权力斗争之下,连同着他的骨肉一起,成了亡魂。他这一生,又怎还会有快乐可言? 当他在雍京近郊发现了被游衡劫来的洛青阳时,洛舒朗正失魂落魄,以酒解忧,因为他刚刚找到了江婉被杀的证据,而这一切背后的主使都是他一心一意效忠的主人。 洛天慎曾说过,做大事者,能不拘小节,洛舒朗曾对这句话深信不疑,所以知道了洛天慎密谋计划的江婉必死无疑,但是当真正失去江婉的刹那,洛舒朗却觉得一切的所作所为都没了意义。洛天慎希望能拿捏住霍启的弱点,却又不忍心利用洛青阳,他只能另外寻了江婉为目标,谁知他却陷入自己亲手设计的陷阱中,而今的一切,都还是报应吧。洛舒朗醉眼迷离,望着静静躺在床上的洛青阳发呆,酒瓶倾倒在脚边,醇香的酒液洒了一地。 他这个堂弟在所有兄弟中,年龄最小,自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冷心冷情的洛天成宠爱他,就连野心勃勃手段狠辣的洛天慎也暗自喜欢着他,就是这样一个金玉般珍贵的人物,偏偏对霍启一往情深,感情真是奇妙,能叫人不畏艰难选择最难走的路。 宫变之前,劫走洛青阳的计划就已经确定,洛天慎是因为离不得洛青阳,哪怕知道洛青阳对他并无好感,也想强行将其带在身边,而洛天纾则希望利用洛青阳来牵制洛天成和霍启。 在这场迷局中,所有人都只是棋子罢了。 浓厚的酒香缭绕在鼻息,眼前的场景却像是回到了那个雨夜,他望着霍启与洛青阳的背影,并排消失在夜色里,洛青阳满眼满心都是对身边人的依赖,洛舒朗抿了抿唇,捞起酒瓶,猛灌一口酒,而后站起身,走向了床边。 他已经对不起江婉,就让他在做些什么,来赎罪吧!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那声音虽急切却沉稳,太监的通传声由远及近, “太子殿下到。” 洛舒朗知道,这也是他唯一保全父王的方法,救出洛青阳,换洛天成的一次手下留情。 洛舒朗转过身,没有看来人,而是直直跪倒在地,磕头,道, “罪人洛舒朗拜见太子殿下。” 第107章 洛天成一路穿过跪着的洛舒朗并未停留,而 分卷阅读118 - 分卷阅读118 - 分卷阅读11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1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19 今他几乎已经锁定了皇位,没有必要在如同以前一样,在洛舒朗面前过于伪装自己,何况他手上还掌握着对方与洛天慎谋逆的证据,一路径直走向堂上的座椅,洛天成望着跪在地上的人,没有让他起来,只缓缓道, “宁和世子光临东宫有何贵干?“ 洛舒朗跪在地上又磕了几个头,之后便俯趴在地,以最低的姿态恳求道, “罪人想同太子做一个交易。” “哦?”洛天成拿起一旁斟满了茶水的瓷杯,摸了摸边沿儿,哼笑一声,“洛舒朗,你口口声声自称罪人,即是罪人,有什么资格同本宫做交易?” 洛舒朗闻言缓缓抬起头,与端坐于高位的人对视,道,“我想用青阳的一条命,换我父王一世平安。” 洛天成放下手中的杯子,他面色不改,“青阳在哪?” “还请太子先答应我的条件。” 洛天成沉默片刻,而后缓缓起身,走到洛舒朗身旁,猝不及防地一把锢住洛舒朗的脖颈将人从地上提起,而后疾步后退,将人狠狠按在了堂内的画墙上,世人都道东宫行事温和,是受儒家文化熏陶的谦谦君子,但就是这样的谦谦君子却自幼习武,苦练功夫,他的武功也如同他的人一般低调却狠辣,只不过他自幼擅长收敛锋芒罢了。 洛舒朗被举至半空,双脚无法着地,痛苦地呼吸,脸色涨得红紫,可他仍不敢松口, “希……希望太子……答应我……我的条件。” 洛天成呼吸粗重,手下力道渐重,只需再用一丝力气,便能结果洛舒朗的性命,但最后一刻他还是松开了手,洛舒朗瞬间如同一滩泥一样软倒在地,抓着自己的脖子拼命喘息,然而他终于等来了洛天成的松口。 “好,本宫答应你。” 洛舒朗得了洛天成的承诺才真正意义上的舒了口气,他告诉了洛天成此时洛青阳所在的位置,但洛天成是何等精明的人,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他说的话,如果这又是洛天慎的一个阴谋,企图利用青阳引他上钩,那他所做的一切只怕都要功败垂成,可他又不敢完全不相信洛舒朗的话。 洛天成在乎洛青阳,因为这些年洛青阳对他的陪伴与依赖,也因为他将对元燕后的思念全都寄托在了这个曾与母后共历生死的小孩子身上,而这也是洛舒朗敢赌敢跑来用洛青阳作为交换的原因。 洛舒朗闭上眼睛,他终究还是赌对了。 洛天成吩咐人将洛舒朗带去了东宫大牢。东宫的牢房是仅次于刑部大牢的牢狱之所,潮湿阴暗,空气中都弥漫着腐败血腥的味道,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就好像这场预谋已久的政变一般,落下了帷幕,燃烧的火把将漆黑的周遭照得明亮,光影交错,在斑驳的墙面摇晃,坐在大牢中的洛舒朗心中滋味难明,昔日养尊处优,游戏人间的宁和大世子,一朝沦为阶下囚。 其实,在背叛洛天慎那一刻开始,洛舒朗就已明白,这世上再无一处地方可容他安身。 都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因为父王恨着元燕皇后,所以他自小与洛天成疏离,转而选择了当时最得势也最嫉恨元燕皇后的姚氏和她的儿子洛天慎。 在小舒朗眼中,洛天慎当真是天之骄子,他聪颖机敏,开朗豁达,深得姚氏的宠爱,还总是能逗得威严迫人的老皇帝喜笑颜开,只有在洛天慎面前老皇帝才有了一个做父亲的慈爱。 洛天慎魅力无边,将当时的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比了下去,这样的人似乎在哪里都是中心,世家大臣的孩子都喜欢环绕着他,洛舒朗也不例外。他由衷佩服着洛天慎,因为同他一般年纪的洛天慎总能将所有的人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唯他马首是瞻。本以为这样的人一生都能顺风顺水,尽享富贵,但所以的一切都在姚贵妃悬梁自尽后改变了,虽然老皇帝依旧宠爱着这个儿子,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他的三儿子,但洛天慎眼中的光却彻底熄灭了。姚氏家族的垮台,让洛天慎彻底失去了靠山,那个飞扬恣意的三皇子似乎已经死了,洛天慎开始变得阴郁,他明明满腹心事,却不知能与何人说。 自小陪在洛天慎身边,洛舒朗见证了这个少年的成长之痛,洛舒朗心疼他,便想为他登极之路尽些绵薄之力,自然而然的他就成了洛天慎得力的心腹。 在救出洛青阳时洛舒朗不是没有犹豫,他立在洛青阳的床前,望着这个自小被保护得极好的堂弟,脑中闪现的却是这么多年来与洛天慎相处的点点滴滴,他记起少年时代洛天慎的意气风发,已经伸出的手复又放下,如果能有洛青阳陪在洛天慎身边,洛天慎一定能得到安慰,毕竟洛天慎已经许多年不曾这般喜欢过一个人了。 门外却忽然变得吵闹起来,洛舒朗有些烦闷,拉开门问门外的侍卫发生了什么事情,哪知门外已经乱作一团,他听见那个守卫说, “参见世子,主子宫变失败,命令我等赶紧收拾行装,前往荆州。” 失败了……果然还是失败了,洛舒朗有些恍惚,仿佛过去那么多年的算计都是一场梦,但梦醒了,现实还有太多事情需要他去关心,洛舒朗一把抓住那守卫的衣领,问道, “那宁和王爷呢?” 那守卫被他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却不敢还手,只道, “雍京城内所有没能及时出逃的官员只怕都已经被太子府的人抓住了,宁和王爷,礼部胡尚书等都没能逃出来。” 这下一向淡定的洛舒朗也不由得慌了神,洛天慎这是要将他父王抛弃了,他的父王成了一枚弃子。守卫见他脸色不对,上前询问了一番,洛舒朗只摇头,守卫又要进去带走洛青阳,这下洛舒朗才缓过劲儿来,拦住了守卫的动作, “不必,你且去收拾东西吧,小世子由我来带走。” 守卫有些犹豫,毕竟这是主子亲自交待的事,洛舒朗见他不愿走的样子,忽然大怒道,“世子何等金尊玉贵,岂是你能随便碰的,还是你不相信我?” 守卫惶恐请罪,“属下不敢,那属下先行告退。” 目送守卫消失在了拐角,洛舒朗才转身走进屋内,拦腰抱起了洛青阳。 救与不救,不过一念之间,他已经失去了江婉,不能再失去父王。 保险起见,洛天成并没有亲自去救洛青阳,而是选了几个武功极高的东宫卫前去查看,他人虽未动,但心却少见的提到了嗓子眼,王文德看到自己的主子不安地来回在书房中踱步 只安安静静立在一旁,静候结果。 经历过这样一场大乱,雍京城中人心惶惶,原本热闹的东西二市,此时也只有羽林卫来往巡查,东城门一路的血迹残骸被迅速清理干净,而东来馆的使者却还好似不知发生了什么一般燕舞莺歌,红烛高照。东宫的烛火烧到天明,洛 分卷阅读119 - 分卷阅读119 - 分卷阅读11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2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0 天成一夜未眠,一颗悬着的心在洛青阳被安全接到太子府时才堪堪放下来,也正是此时,手下有人来报,雍京周遭一些郡县发生了暴乱,洛天成知道这只是洛天慎挑衅的开始。 望着眉头紧皱的太子,王文德建议道, “殿下,世子已经找到,殿下也不必再担心洛天慎会以此来威胁霍启,不如就让霍启领兵却镇压动乱吧。” 洛天成想了片刻,却是摇了摇头, “这些小型暴乱,朝廷尚能对付,但洛天慎经营荆州多年,英寒来报说荆州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只怕还有一场酣战,用人就该用到刀刃上,那时在用霍启不迟。” “那下官是否要告之霍启世子已经找到的消息?” “不急,”洛天成抬手否定了他的建议,“再等个一两天,这期间本宫还有些事情需要安排。” 第108章 “青阳,青阳。” 呼喊声让洛青阳自黑暗中醒来,透过掀开的眼缝而射进来的光有些刺眼,洛青阳抬手挡了一挡,随后那只手便被人抓住握在了手中,对方的手大而温暖,洛青阳稍微偏头,对着那人叫了一声, “霍郎。” 对方并没有马上应答,洛青阳感觉自己额上多了一只手,似乎在测量他的体温,随后便是一道低沉带着点笑意的男声, “没有发烧,怎么还将本宫认错了?” 本宫? 对方的自我称谓彻底将洛青阳从黑暗中吓醒,他盯着洛天成,好几秒后才叫到, “太子哥哥。” 抚在洛青阳额头上的手顺势揉了揉洛青阳的头发,动作轻柔,生怕弄疼刚刚醒来的他, “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你已经睡了一天了。” “睡了一天了?”洛青阳在脑海中回忆发生的一切 ,最终的记忆被定格在王府和邪肆的游衡身上,他忽然坐起身体,有些慌张地拉住了洛天成,问道, “太子哥哥,父王,我父王他没事吧。” 洛天成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紧抓自己的手,笑到, “王叔没事,到是本宫差点被你吓到了。” 洛青阳有些抱歉地松手,同时大大松了口气, “对不起,我……我太害怕了。” 洛天成见他心有余悸的模样,复又坐到床边,双手握住洛青阳的双肩,与对方眼睛对视, “你做得很棒,本宫已经根据你留下的丹药,让宫中的御医找出了药的配方,王叔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 “真的吗?”因为洛天成的话,洛青阳终于露出了近日以来的第一个笑。 “真的,”洛天成同样微笑着望着他,“本宫问了御医,王叔的病虽然严重,但只要慢慢修养,期间不要出现大的情绪波动,连续服用丹药后,静养几年功夫就能恢复如初。” “不要出现大的情绪波动?”听完洛天成的话洛青阳笑容微滞,有些失神地回味着这句话,洛天成却好似没有看见一般,逗弄他, “是啊,青阳可不要惹皇叔生气,哈,看本宫在说什么,王叔最宠爱你,只要你能陪在皇叔身边,皇叔就已经很开心了。” 洛天成望着微微发呆的洛青阳,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 “青阳,怎么在发呆,可是又不舒服了。” “啊,没有,我只是在想太子哥哥的话,”他抿了抿唇,道,“我一定会好好陪在父王身边,让他的病早日好起来。” “嗯,”洛天成眼神含笑,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起身端起了桌面上的粥,他想要亲自喂洛青阳,洛青阳却摇头拒绝了, “我都这么大了,不要太子哥哥喂,我自己来。” 见他坚持要自己吃,洛天成也不强求,只坐在一旁静静看他喝粥,洛青阳给他看得背脊都有些僵硬,便想找个话题说说,同时也是解自己的疑惑, “太子哥哥,那日游衡怎么会在王府,我又是怎么到太子府的?” 此时能安安全全坐在床上喝粥的他自然不知道在他昏睡的这一日一夜中,雍京的天都变了几变,但洛天成却将这些惊涛说得风轻云淡, “静安王洛天慎谋逆,他命令游衡劫持了你,叛变已经被镇压了,你不要担心。” 洛青阳惊骇地睁大自己的眼睛,连手上的粥也忘记继续喝了,显然是被这个惊天消息给震惊到了,“静安王谋逆?” 洛天成见他不相信,点了点头,又重复一遍,“静安王谋逆,”见洛青阳还在咀嚼这个消息,洛天成忽又加道,“霍启霍将军在镇压洛天慎等人的宫变中立了大功。” “诶,”洛青阳不知道为什么太子哥哥会突然强调霍启,莫不是他已经知道自己和霍启的事了?不,不可能,他和霍启明明是在荆州才…… “是么,霍将军果然神勇。”洛青阳小心谨慎地接话,而后又开始心虚地喝起粥来。 “嗯,”洛天成好似并未发现他的不妥之处,继续为他解释着当下的情况,“但洛天慎逃去了荆州,荆州有他的兵马,估计再过七八日,刚刚平息的荆州战火又要重燃,而霍将军熟悉荆州地形地势,所以本宫想再次让他披挂上阵。” 这话叫洛青阳也顾不得洛天成是不是已经知道他的霍启的关系了,“可是霍将军才刚刚自荆州归来,尚未休息,何况将军才经历了丧妹之痛,怎么可以马上又去打战呢?” 他颇有些急切地为霍启开脱。 “阳儿说得有理,只是,”洛天成的停顿叫青阳有些紧张,他害怕又有什么叫他震惊地消息自洛天成的口中说出,“只是,江婉是被洛天慎杀的,想必霍启也想要亲手为江婉报仇。” “什……什么,”谅是洛青阳心里有所准备还是被这个消息震惊得无以复加,一觉醒来只觉得天翻地覆,这熟悉的雍京城已经变得陌生不已,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叛乱与镇压,杀戮与背叛都在发生,“婉儿,婉儿不是自杀的吗?” “本宫命人仔细调查过了,洛舒朗与洛天慎串通一气,犯上谋逆,江婉因为和洛舒朗私通,曾无意间听到了洛天慎谋反的计划,洛天慎害怕消息走漏,所以瞒着洛舒朗杀死了江婉,所谓的自杀只是洛天慎伪造的罢了。” 望着洛青阳惊恐无措的眼神,洛天成因为霍启而燃起的不满情绪淡了下去,他知道青阳与洛舒朗算得上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对于洛舒朗与洛天慎勾结一事,青阳一定无法接受,只是, “青阳,这雍京已经不是昨日的雍京了,许多人在伪装的面具下,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你要试着去接受现实。” 洛天慎留下的烂摊子还未收拾干净,洛天成本来忙得分身乏术,但他还是亲自守在洛青阳身边,看他整整喝完了一碗粥才放下心来,洛青阳昏睡的时候,他命御医仔细看过洛青阳 分卷阅读120 - 分卷阅读120 - 分卷阅读12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2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1 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想来游衡也只是给他吃了点迷药,药劲儿过了一切就恢复如初。 之后洛青阳便被太子府的人亲自送回了王府,本来洛青阳想折转去一次霍府,但他害怕他去霍府的消息传到太子耳中,只得乖乖回去,想着等明日寻了机会再去,哪只知安和王的病虽然控制住了,但时时离不开人,安和王最宠爱自己的小儿子,洛青阳对他来说就是精神寄托,是以接下来几天洛青阳都衣不解带地陪在安和王床前,府上也谢绝了外人的慰问和拜访,再见到霍启已是九天之后。 这九天里,洛青阳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巨变。 他的两位哥哥因为是太子党而参与到洛天慎残余势力的清算运动中,据二哥洛凛说,朝中有将近四分之一的官员遭到株连和贬黜,地方大员中也有不少被惩处,这其中最叫洛青阳唏嘘不已的却是礼部尚书胡自在。 那日在安和王榻前,洛凛为了给安和王解闷,遂说起了朝中被罚的官员及其下场,洛凛说到胡自在时,不仅安和王爷一脸不可思议,就连洛青阳也满脸的不相信,胡自在学问有,但众所周知的他是个墙头草,在一众官员中最懂得如何邀宠,是个左右逢源的人,但就是这样的人却早早的就投到了洛天慎的麾下。 洛凛说起他与洛天慎勾结的原因,却是一说三叹。胡自在的原配妻子早死,留下唯一的一个儿子却是个痴儿,这个痴儿虽身在富贵之家,却总叫其他子弟欺负,这些事情胡自在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是个没有根基的,在朝中不敢得罪任何人,只能忍气吞声,常常一边为自己的儿子整理沾满唾液和污秽的衣裳一边抹泪,觉得对不起早早去世的妻子,而洛天慎许诺他谋逆如若成功,会把所有曾经欺负过胡自在痴儿的纨绔剜掉双眼,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毫无吸引力的承诺,叫胡自在动了心。胡自在是礼部尚书,乌桓来使,宫中的一切布置他都知道,他将信息透露给了洛天慎,所以洛天慎才能如此顺利的进入宫中。 洛青阳听完,重重呼出一口气,但仍然如鲠在喉,他记起很久以前,他曾目睹过李健等纨绔欺辱胡尚书的那孩儿,但他向来不爱参与京中子弟的拉帮结派,他虽然未伙同其他人一起欺负,但也只是冷眼旁观,洛青阳有些后悔,如果当初自己能拉那孩子一把,是不是会有所不同?如今再回头看,原来许多的事情早已经有了征兆,最最纨绔的洛舒朗却意外地帮着胡痴儿惩罚了李健,他以为宁卿哥是大发好心,哪知道背后还有着如此之多地牵扯。 洛青阳惊叹于朝中有如此多的官员被罚,安和王却一语道出了背后最叫人关注的点, “凛儿,太子这番大动静,皇兄难道全由着他来么?” 明眼人都能看出,洛天成有借着洛天慎宫变的失败大肆打压非太子党的嫌疑,广植党羽,众建亲戚,朋党比周,这不是正好触了老皇帝的逆鳞吗? 洛凛听了自己父王的话,有些尴尬地一笑,他们家是坚定的太子党,所以在这次清洗中并未受到任何波及,也正因为是坚定的太子党,所以安和王和洛青阳的两个哥哥也从来不敢对洛天成评头论足,洛天成在洛青阳眼中一直都是完美的人。洛青阳似乎感受到了洛凛的为难,她道, “哥哥有话直说就是。” “嗯,”洛凛点头,“皇伯伯本就子嗣稀薄,如今三皇子四皇子因为谋逆被贬为庶人,二皇子刚刚接管禁卫军,禁卫军中有洛天慎的细作,是以宫变那日洛天慎才能将宫城中的守卫全部调换,而二皇子因为失职已经被革职查办,禁足在府中。何况太子在朝中经营多年,朝廷上上下下对太子都敬畏有加。” 洛凛望了一眼自己的父王,安和王懂了他的意思,也知道洛凛未说完的话是什么,老王爷笑着拍了拍洛青阳的手,感叹道, “我与皇兄都老了,这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天成自小心思缜密,他这一招兵不血刃,比之皇兄当年,可谓进步不少。” 安和王似乎回忆起了他曾经的那段青葱岁月,有些感概,有些回味,“雍京城自皇兄当年上位以来,一路都伴随着血腥与尸骨,偏偏皇兄又是个极好面子的人,总是喜欢用繁华来粉饰腐朽。”他顿了顿,又道,“雍京城几十年没有新鲜空气了,是该换一换了。” 洛青阳仔细品了品父王的话,片刻后也回味过来。 原来,这雍京城真的已经变了天。 第109章 洛青阳消失的一天一夜,对于霍启来说无疑是种煎熬,洛天慎离开后,霍启派了几个西北军中的高手跟踪,但却依旧不见洛青阳的下落。 冷静下来后,霍启开始怀疑青阳是不是真的被劫持,当时洛天慎手中有青阳常佩的半块东海暖玉,加上洛天慎言语一激,致使他有些失去理智,现在一想,青阳的东海暖玉本就是半块,万一巧合之下洛天慎正好就拥有另外一块呢?之后他便命令张信与安和王府联系,得知洛青阳的确消失后,霍启几乎彻底陷入恐慌中,看来洛青阳在洛天慎手中已是无疑的事实,且不说洛天慎会怎么对待青阳,如果他想利用洛青阳来威胁霍启,那霍启应该怎么办。 霍启手上最大的砝码无非是西北军,从前期在荆州的观察看,洛天慎虽然在荆州养着兵甲,但他手上的人马和兵力想要与朝廷对抗还欠些火候,割据一方尚还有可行性,但如果洛天慎一心想要与洛天成一争高下,那他必须补充兵力,增加己方实力,只怕洛天慎最终会利用洛青阳来要挟霍启,让西北军为他所用,与洛天成对抗。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一方是家国天下,一方是洛青阳,却也不知霍启究竟会如何选择。 或许是上天怜悯,正在霍启无计可施时,忽然从太子府传来消息说洛青阳已经平安归来,霍启听闻消息立即赶往太子府,来迎接他的却不是洛青阳而是太子洛天成。 洛天成同霍启说了青阳归来的来龙去脉,又告诉他青阳因为思念安和王爷所以已回了王府,阴差阳错之下,两人就这样错过了见面的机会,但洛天成故意放出消息让霍启主动来太子府,自然有他的目的。那日通州兵将洛天慎及连同叛乱之人重重包围,洛天慎等人本已是瓮中之鳖,只待束手就擒,却最终得以逃走,这其中霍启需要担上许多责任,虽说最后松口放行的人是洛天成,可这个情终究是霍启欠下的,洛天慎叛乱只在朝夕,而霍启刚刚取得荆州大捷,在宝刃最锋利的时刻出鞘,降服洛天慎,镇压这次叛乱,自然非他莫属。 霍启本还期待着洛青阳在回王府的路上能折转来一趟霍宅,但却只等来了青阳的一封信,信中仔细诉说一番他被劫走前后的事,但从字里行间可 分卷阅读121 - 分卷阅读121 - 分卷阅读12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2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2 以看出洛青阳的状态很好,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伤害,如此霍启才真正放下心来。 次日,霍启想前往王府借着探望安和王爷的名义,实际上却是看看洛青阳的情况,无奈安和王爷下了命令,谢绝一切人的探望,如此过了几天洛青阳依旧没有动静,张信带来的消息称安和王病情正处在调养的关键时期,洛青阳几乎是寸步不离安和王的榻前,静心照顾老王爷,霍启无法,只好于某个晚上换了夜行衣,悄悄潜入王府,以解相思之苦。 子夜已过,月明星稀,安和王府虽不算灯火通明,但守夜的侍卫来来往往,想要潜入尚且不容易,更何况霍启从不曾去过洛青阳的卧房,好在他认识那个叫简妍的侍女,他知道她是青阳的贴身侍女,上次来王府曾经见过简妍一面。 安和王生病,整个王府上上下下都忙得连轴转,简妍作为洛青阳的贴身侍女,自然更累,彼时简妍刚刚伺候完洛青阳沐浴更衣,自己收拾一番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霍启在简妍卧房的周围看了一圈,他先从房顶飞身而下,倒挂在几件房间窗户正上方的横梁上,半掀开窗户看了看,确定洛青阳的房间后才翻身落地,而后推开窗牖,跃身进了房间。 这是霍启第一次进洛青阳的卧房,与他想象中的样子很接近,整个房间装饰简单却处处透着精致,春夏花卉满园,简妍特地从后院的花圃中摘了鲜花插在梅瓶里,洒上些清水,整个房间都透着清芬,穿过外间进入里间,洛青阳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他已经睡熟了,胸膛起伏之间伴随的是稍显沉重的呼吸,想来是这几日太累,睡梦也变成一件耗费体力的事情。霍启移动到洛青阳的床边,洛青阳脱了外衣,身上穿着单薄的雪白亵衣,两只细瘦的胳膊露在外面,满头乌黑的发丝铺满了薄荷色的软枕。洛青阳睡相极好,这会儿除了有些皱着眉以外,几乎与他白日的模样没有差别,霍启望着床上的人,连日以来的担忧总算放下,霍启轻轻坐到床沿,床铺因为受力下陷一些,有些扰到床上的人,洛青阳轻轻翻了个身,待确定人没有醒之后,霍启才迟疑地伸手抚摸上洛青阳的眉头,他想抚平他微皱的秀眉。 几日不见,洛青阳又消瘦了一些,原本柔和的面部线条隐隐都有了线条感,霍启呼一口气,是心疼也是自责,他俯下身在洛青阳越发尖细的下巴上吻了一下,洛青阳有些痒,想要挠了挠下巴,手却碰到了实体,对应到梦中则是他撞击到了硬物,洛青阳开始幽幽转醒。 半掀的眼眸还含着水汽,连圆圆的瞳孔都透着慵懒迷蒙的气息,洛青阳眨了眨眼,再三确认是霍启后,嘟哝道,“我太想霍郎了,连梦里也是你。” 或许是好容易才在梦里见上一会他的霍郎,洛青阳乖乖伸出手,圈住霍启的脖子,埋首躲进霍启的怀里,慢悠悠道, “我都想了你这么些天,怎么今天才来呢?” 之后的嘟哝声音太轻,霍启没有听清,青阳圈住霍启脖颈的手渐渐失力,在即将砸向床沿时,霍启将其轻轻接住,而后放进了薄被褥中。 洛青阳浑身没有一处不透露着疲惫,霍启着实不忍心打扰他,只在床边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之后原路返回了霍府。 如此又过了几天,洛青阳终于来消息说安和王的病情有所好转,洛凛让洛青阳出来透透风,接近傍晚时分,洛青阳终于寻得了间隙,他当然第一时间赶来霍府,此时霍启已经在准备南下荆州的事宜了。 王管家领着洛青阳沿着熟悉的走廊来到侧厢房,这是他与霍启第一次单独相处的地方,王管家端来了新鲜的花茶,时光流转,梅花寇都已成为了记忆,等了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都说闻声识人,与一个人待在一起久了,他的气息,他的音色都会非常熟悉,洛青阳倒是练就了另外一个本领,那就是听霍启的脚步声。 沉稳的,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这对于丝毫武功也无的洛青阳来说实在是不容易的事情。 而另一边的霍启听说洛青阳来了,忙放下手里的文书往侧厢房赶,进了房门却只见袅袅升起热气的花茶,不见洛青阳的人影,他凝神听了一听,发现一丈开外靠近里间的布帘后面有细微的呼吸声,他知道洛青阳就藏在哪里,却不道破,果然片刻后身后响起细微的脚步声,霍启在其靠近时突然转身,本想吓一吓霍启的人却被霍启突然的转身吓得惊呼出声,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后退。霍启怕他撞到背后的木柱,赶紧伸手圈住洛青阳的腰,将人往自己这边轻轻一带,两人距离瞬间拉进。 直到倒在了霍启的怀里,洛青阳才缓过神来,半响后仰头拧眉道, “霍郎吓到我了。” 洛青阳皱着的眉头显示着自己隐隐的怒气,霍启又好笑又无奈地捏了捏洛青阳的鼻尖儿,道, “不是阳儿先吓我的么?” 本就做贼心虚的洛青阳直接被戳穿了计谋,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自霍启的怀中脱离出来,坐到桌前喝了口茶,垂眸心虚道, “才没有,我刚刚只是在里面看了看墙上的书画。” 几个月过去了,侧厢房墙上的书画又换了一轮,这次是山山水水,锦绣丹青。 望着又开始有小脾气的洛青阳,霍启也只是无奈,主动走过去俯身从身后将洛青阳笼进他的怀中,吻住洛青阳头顶的发,认错道, “是我不对,下次我再不敢突然回身了。” 第110章 霍启从背后抱着自己,洛青阳没有回应他,视线在自己手指和茶杯间流转,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哥哥说,霍郎过几日又要下荆州了?” 听他谈起正事,霍启也严肃起来,他放开洛青阳,坐到对面,道,“没错,线人来报,洛天慎到达荆州之后立即召举行了所谓的誓师典,看来他是决心要与洛天成一争高下。” “线人?难道静安王还留着我们的人?”洛青阳一时难以改口,他依旧还叫着洛天慎静安王。 “嗯,”霍启点点头,“是英寒,当初刚到江夏我便命令张信人查了江夏府各种势力的背景,英寒出身寒门,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如今看来没有一场才是最大的异常,他是太子的人。” “英大人竟然是太子哥哥的人。”洛青阳不由感叹,他想起了当初在难民棚差点被侮辱时英寒的挺身相救,那时他只觉得英寒一介文人却武艺高强,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英寒竟然是太子哥哥的人。 究竟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洛青阳一口一个太子哥哥,谅是霍启已听了很多次,心里还是有些郁郁,这次洛青阳来霍府,霍启其实是想同洛青阳仔细商议两人未来事宜,上次他曾无意间问过洛青阳是不 分卷阅读122 - 分卷阅读122 - 分卷阅读12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2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3 是愿意离开雍京,睡梦中的洛青阳拒绝了,现在霍启想在他清醒时再问一次,才要开口,却被洛青阳岔开话题, “霍郎,你且仔细同我说说静安王叛变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命游衡劫走我,霍郎又为何会和太子哥哥联合起来共同对付静安王,我问了哥哥和天成哥,他们皆言语含糊,”洛青阳一双眸子紧紧盯住霍启,“霍郎告诉我实话。” 洛青阳此次来霍府除了相见霍启之外,心下其实攒了诸多问题想问霍启,府上的人都言语含糊,他想从霍启这里求证。 听洛青阳提及被劫一事,霍启只得暂时放下方才的打算,但他确实也未想好要如何回答洛青阳的这个问题。 其实关于洛青阳被劫之事,霍启与洛天成等人早就对好了说辞,洛天慎会劫走他,是因为他对霍启与洛天成很重要,如果宫变失败,还可以利用他威胁霍启和洛天成。起初洛青阳也相信了这番说辞,但是细细一琢磨里面还是漏洞百出,他被劫走那天正好是洛天慎宫变之时,如果洛天慎想利用他威胁霍启和洛天成,那么为什么不提前下手,解释只有一个,提起下手会打草惊蛇,而洛天慎劫持洛青阳的目的也不是想借他威胁谁,他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带走洛青阳。 洛青阳捏了捏自己的手掌,见霍启还在犹豫未答话,他问出了困惑自己这些天的问题, “霍郎,游衡劫持我的那天,他说什么了‘主子’‘喜欢的’,真是些奇怪的话,”洛青阳顿了顿,有些尴尬地一笑,试探着问道, “霍郎,静安王……静安王是不是喜欢……我。” 洛青阳自顾自的继续道,“其实,我也发现了一些端倪,比如上次静安王突然来霍府对我说了一些暧昧的话,但更让我产生这种感觉的却是,那日他身上佩的那半块东海暖玉,后来我想了想,当年皇伯伯刚刚赐了他一块玉,之后不久苦苦寻玉的我就好运的从一个胡商那里买到了半块,实在是太巧了。” 果不其然,洛青阳话说完霍启身体一僵,脸色看上去也有些不自然,刻意隐藏的眸色很深,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洛青阳很少见到霍启这模样,他的手覆上霍启放在桌上紧握成拳的手,轻轻摇晃,“霍郎你怎么了?” 霍启自我缓和了片刻才恢复正常神色,空出的一只手也反过来盖住洛青阳的,“无事。” 洛青阳显然不相信他的话,问到, “霍郎是不是有什么事还瞒着我?” 洛青阳的一再催促使得霍启心中积压已久的痛苦终于爆发,他抬头直直盯着洛青阳,手下力气也用得重了些,洛青阳吃痛却并未抽出手来,霍启询问的语气像是在寻求一个答案, “阳儿那天回来,身体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不舒服?”洛青阳仔细回想了一番,“除了头有些晕晕的,其他没什么不正常。” 洛青阳的回答想是给了霍启一颗定心丸一般,洛青阳清楚地感知到霍启手下的力道送了不少,他又接着又听见霍启问道, “身体可有什么地方疼痛?” 洛青阳摇摇头,“没有,霍郎为什么会这么问?” 霍启正要回答,门外王管家进来说热水已经备好,霍启可以沐浴了。 洛青阳来得突然,霍启本是准备沐浴更衣后在书房处理情报,但因为洛青阳的到来,所有事情都搁置下来。 午时点了军队,出了一身汗,霍启现在确实想好好洗个澡,但是他更想多陪陪洛青阳,“重新去烧着吧,我一会再洗。” “是。”王管家领了命就要下去,洛青阳却道, “不用了,管家把沐浴的东西都备好,”他悄悄看了眼霍启,假意咳嗽一下,掩饰自己的心虚,道,“我今日也还没有沐浴,正好可以同将军一起。” 毫不意外,霍启和王管家都为洛青阳的话诧异不已,片刻后霍启忽然低头一笑,望着微愣的王管家道, “没听见世子的话吗,还不快去准备。” 王管家这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后下去准备。 霍府的浴池位于后院,与后山的泉水连通,霍府后有山水,是雍京城难得的一块好地方,霍府的浴池虽然比不上皇宫与王府的气派,但整个构造也十分精致,这或许跟当年未出嫁的霍长砚有关。整个浴池都是由当年的霍长砚亲自监督建构而成,浴池设在四方形的屋内,池中放了许多搬了被泉水冲刷得圆润的假石做装饰,水池四周有许多凹槽,一部分槽中流入烧好的泉水,一部分水槽则排出用过的污水,整个构造下来霍府的水池变成了一湾活水,这个浴池可以说是现在霍府少见的奢侈玩意儿,霍长砚离开后,这个浴池就由霍启接手使用。 洛青阳初次见到不免有些惊讶,感叹于浴池精妙的设计,左右转了一圈,想要弄明白构造的原理,霍启却是美人当前,不愿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安和王对洛青阳的照看是出了名的,洛青阳担心安和王的病情,今夜肯定不会留宿霍府。 霍启从背后揽住洛青阳,埋首在他颈项中细细嗅着,感受到了霍启热情的洛青阳也顺从的倒在霍启怀里,整个浴池热气蒸蔚,衬托出三分旖旎气息。 洛青阳身上淡淡的体香一丝一缕的化作霍启的鼻息,霍启双手松开洛青阳的腰带,探进他的里衣,轻轻揉捏那一截儿细细的腰肢,洛青阳被他弄的脚软,几乎站不稳,嘴里不免埋怨, “轻点,霍郎,你弄疼我了。” 他这一说,霍启手下力道果然小了不少,但手却更过分地往下伸去,抓住了洛青阳最脆弱地地方,同时嘴上还不忘逗弄, “阳儿方才急不可耐地想同我沐浴,想的难道不是这个?” 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被霍启的话给羞的,洛青阳脸上又是一片红晕,气息也不太稳,身体随着霍启手上的动作而起起伏伏,沉溺于霍启带给他的快感,待到他真正释放后,才想起来回答霍启的问题, “我想的就是这个,霍郎,我这些天真的好想你。”洛青阳边说边转过身来还住霍启的脖子,一条腿增到霍启的双腿间,细细摩擦已经觉醒的那物。 霍启被他撩拨得直接将其打横抱起,洛青阳被松了腰带的衣物松松垮垮地挂在两臂间,尾边儿落地,带了一池春水,等到彻底进入浴池,洛青阳身上已经仅剩下雪白的亵衣,被水沾湿的绢布紧紧贴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出少男特有清瘦骨骼,霍启自己褪了衣物,深麦色的赤裸肌肤在池水的晃荡下雄性气息猛涨,腰部以下隐藏在池水中的浓黑剑拔弩张,洛青阳却乘此机会溜出霍启的臂弯间,等待霍启完完全全下了水,洛青阳早到了水池的另一边,霍启也不急,略微活动一下手脚,而后往水下一钻,之后好久 分卷阅读123 - 分卷阅读123 - 分卷阅读12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2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4 也没有动静。 水池的水并不是很深,但王管家从后院摘了许多时令花卉,颜色鲜亮的花瓣儿点缀在池水之上,挡住了洛青阳的视线,他见霍启半响没动静,心里有些慌,一句霍郎刚刚说出口,右脚脚踝却忽然被一只手抓住,他吓得没站稳,身子一歪跌进池水里,池水不深,但是对于躺倒的人来说却依旧有些致命,但在周遭地水涌进口鼻之前,霍启已经吻住他的唇,为他口渡空气,等到洛青阳渐渐开始适应水下时,他慢慢掀开一条眼缝,看到的是两人的发丝在花瓣里疯狂交织的场景,待两人都要呼吸不过来时,霍启才抓住洛青阳的腰扶着他站了起来。 洛青阳一起身便开始大口喘息,奇怪地是胸口却没有慌闷感 想必是霍启为他渡送空气的缘故,两人在水中嬉闹了一回,后半程就开始做正事,有了水这个天然润滑膏,霍启进入得很轻松,两人站立着做爱就显出了洛青阳身量的不足,他只能脚踩水中卵石,踮起脚才能将自己的臀部送到霍启那物面前,两人这次用的是背后式,霍启用力地前后顶弄,洛青阳有兴致了就嗯嗯啊啊的叫一通,惹得霍启欲火中烧,他若是累了则趴在水池边儿上休息,从池水里捡上些花瓣儿玩,完事时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以后了,王管家命人来收拾狼藉不堪的浴池时也不得不感慨一番年轻人的体力。 夜色渐浓,洛青阳被霍启干得浑身酸软,躺在床上张着腿,任由霍启为他的后穴上药,洛青阳望着眼前白色的纱帐,忽然问道,“霍郎方才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霍启想了片刻才记起洛青阳问的是什么,他上药的动作一滞,开口的语气还得有些生硬, “宫变那日,洛天慎同我说,他侮辱了你。”霍启一字一句说得极为缓慢,仿佛对他来说这一句话字字诛心。洛青阳永远不会知道那一刻的霍启有多么的暴戾,他在意的不是所谓的什么贞操,那东西放在女人身上尚且不妥何况洛青阳还是男儿,他痛恨的是洛天慎对青阳的伤害。 “侮辱了我?”躺在床上的洛青阳眨巴眨巴眼睛,而后坐起,霍启因为他这个姿势不得不停下手中动作。 “所以你才问我回来那日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霍启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洛青阳忽然凑过去,手捧住霍启的脸,让他看着自己,问道, “如果,我说如果,静安王碰了我,你会怎么办?” “自然是杀了他。” 洛青阳抿抿唇,这不是他想问的, “那……霍郎还要我吗?” 这个问题问得霍启一愣,而后失笑着拥洛青阳入怀, “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你无论何时,在我心里都是最好最纯粹的,我只是恨我自己没能护好你,让你委屈。” 躺在霍启怀里的人悄悄一笑,随即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表情开始凝重起来, “霍郎。” 回应他的是霍启胸腔震动下的一个‘嗯?’字。 “你上次问我,愿不愿意离开雍京,你还记得吗?” 霍启揉了揉洛青阳的肩,道, “自然记得。” “嗯,”洛青阳淡淡一应,“我后来仔细想了想,如果父王没有生病,我一定会能跟着你江海余生,只是父王最宠爱我,他病了,我想留在他身边。” 不知何时霍启落在洛青阳肩上的手停止了动作,好半晌后霍启才答到, “我明白。” 第111章 自两人上次见面后,一直到霍启离开洛青阳也没能见到他,霍启离京的那日,安和王本已有好转的病情,在昨日雨夜过后突然出现了反复,洛青阳留在府上照顾安和王,匆匆之下只能让下人为霍启带去了一封离函。 忙的脚不沾地的洛青阳望着榻上两鬓斑白的父王面色惨白痛苦难耐的样子,眼泪根本忍不住,滴滴答答往下落,吓得洛凛赶紧带他出了房门,细细安慰。一边是远行作战的霍启,一边是吐血不止的安和王,洛青阳分身乏术,疲累不堪,生平第一次开始有了厌恶一个人的情绪。 洛青阳很少会讨厌一个人,他自小耳濡目染,也知道宫廷斗争污浊不堪,但或许因为他只是一个王府小世子,不像皇子那样能有资格继承大统,也不像两个哥哥那样,位高权重,人人都想要笼络,所有人对他总是纵容和宠溺的,不愿伤害和算计他。然而洛天慎却让他见识了什么叫做真正的不择手段,一个喜欢他的人却能毫不犹豫的给他的父王下毒,劫走他强迫自己留在他身边,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这样的人,刨根寻底,最爱的只是自己罢了。洛天慎所谓的喜欢太霸道也太自私,洛青阳消受不起,也不愿消受。 给霍启的信是在忙乱之中写下的,他还有许多想说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行军途中的霍启一直将那信筏带在身上,直到开战的前一天才拿出来,点了灯,细细的看,仿佛里面的一字一句都值得他仔细揣摩一般。 其实,信的内容非常简单,信筏封口写着霍郎亲启四个字,洛青阳的字如他的人一般清逸俊秀,透着股优渥与清贵的气息来。 霍郎: 忆昔日南下,愚能伴君左右,一路历山水风流,平原风物,提笔时刻,仍历历在目,便是物转星移,悠悠岁月,愚当惦念在心。此番君又南下,本当趋送长途,洒泪执手,不料家父病情反复,吐血不住,愚实在大悲恸,揉碎肝肠,然无力之余唯有两行清泪而已。愚虽未能与君同行,但心中时时挂念,愿君一切安好,百事无忧,愚候君归来。 临书泣涕,不知所言,草草之语,匆匆而续,盼君知我殷殷意。 霍启的拇指不停在‘殷殷意’三个字上摩挲,只因那处有晕染的痕迹,不知是洛青阳无意间沾上的水痕,还是真的就是他的泣涕之泪。 霍启望着纸筏上简单而干净的字迹,一时间心里竟然五味杂陈。 他又有了最初的无力感,当初他对洛青阳上心便时刻警告自己,那人是洛天成的,碰不得,而今他不仅碰了,还吃得干干净净。经过了洛天慎一事,霍启才明白洛天成的可怕。离京之前霍启又去了太子府一次,他将宫变前前后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发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想起上次离京前往荆州,自己遇刺,偶然间得到了那块月牙形的木牌,此后洛天慎的阴谋在他的明察暗访下渐渐水落石出,他原本以为这件事只有他知道,谁知洛天成一早便对荆州的红巾之乱有了防备,暗中命人调查,又将手下最得力的幕僚——英寒,派到了江夏做卧底,荆州所有的事情在一开始就不曾脱离过洛天成的掌控。 霍启问他为何不在一开始便将这场叛乱扼杀,洛天成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解释道, “父王最爱本 分卷阅读124 - 分卷阅读124 - 分卷阅读12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2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5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5 宫这个三弟,如果不能让父王彻底对他死心,本宫这个太子便不能安宁一日。” 洛天成的话听不出喜怒,但霍启心下一惊,怪道当初荆州异动已经那般明显,洛天成却好似无所察觉一般,任其发展,原来只是刻意的视而不见。 “所以你就故意纵容洛天慎,任由他在荆州养兵蓄力,然后发动叛乱?” “出奇制胜,剑走偏锋,大将军如何不懂这个道理,只有用这一招险棋,本宫才能彻底消除洛天慎这个隐患,何况,到最后为本宫收拾局面的不还是霍将军你吗?” 霍启将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串连起来想了一下,体悟过来后,眼神有些危险的眯起, “太子,是从什么时候想着用青阳来牵制我的?” 被霍启道出了最关键的地方,洛天成也不恼,毕竟霍启说的是事实,反正他的所有计划都已经成功了, “自然是从你动心的那一刻开始,”洛天成语调突然沉下来,冷冷道,“这也是本宫放任青阳和你独处几旬唯一的缘由。” 真是一个,善于利用一切的男人。 洛天成见霍启不答话,接着道,“本宫这几个弟弟里,二弟有勇无谋,四弟无心皇位却甘心为他人做嫁衣,最聪明的三弟却不懂得如何拿捏人心。他不知道,真正想要控制一个人,即不能逼他太紧也不能对其过于放松,他对洛舒朗太狠,所以洛舒朗背叛了他,他对洛天纾太缓,所以洛天纾在寺庙中沉寂了多年不问朝事,而对你,本宫这个三弟也没能准确地捏住你的软处。” “哦?”霍启有些好奇,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洛天成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笑意,他人生得俊朗,淡淡一笑就叫人如沐春风,可春风之下明明是料峭寒意, “如果彻底失去青阳,你会孤注一掷,如果彻底得到青阳,便会失去对你的控制,所以,”洛天成微微眯起眼睛,眸光里满满的算计,“最好的状态就是,让你得不到他,却又离不开他。” ‘父王还在雍京,我哪里也不去。’ ‘如果父王没有生病,我一定能陪着霍郎江海余生。’ 不知怎的洛青阳此前说过的话此刻不停地盘旋在霍启脑海中,挥之不去。 一切都想通了,这场由千万人唱的戏,最终的赢家只有一个——洛天成。 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棋子,都是登上天子之位的垫脚石。 霍启久久没有说话,久到洛天成冷峻的脸上都带上了疑惑,忽然空旷的大殿却响起了霍启低低的笑声。 洛天成不解他此时的笑意,问道, “你在笑什么?” “自然是笑我自己,”霍启收住了笑声,“当初我听张信说,太子答应了二皇子接替禁卫军统领一职,这难道也是你的算计?” “洛天慎想利用二皇弟新官上任职务交接的时期,移花接木,不知不觉地将禁卫军安排成他的人,却不知道我早就知道他在沉香阁里养了一批死士。洛天慎也不傻,想必也算好了无论是否宫变成功,二皇弟都会因为失职咎责而彻底失宠,此后怕是难问朝政,只能当个废柴王爷。这么好的一石二鸟之计,本宫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明明口中说着难以见光的阴谋算计,但洛天成却能面色不改。 “真是好大一场局,”连霍启也不得不感叹洛天成前前后后长久的算计,但感叹之余他忽而又有些释怀,似乎这些年来对洛天成的厌恶一下就少了许多,只因他此刻才认识到,洛天成从始至终都是最悲哀的人,他半生算计,权谋御术,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的人无需自己刻意复仇,便已经被权力与仇恨所笼罩, “太子难道不曾想过,皇子之间也可能有兄弟之情?” “兄弟之情?”洛天成嗤笑,“你是说洛天慎和洛天纾?哼,霍启,你也太天真了。本宫自母妃去世之日,便再不相信什么父慈孝悌,你当初之所以会从洛天纾怀疑到洛天慎身上难道不也是因为知道了二人背后的关系吗?” 当初洛天慎企图利用洛天纾来转移霍启的视线,但霍启却查到了一个惊天秘密,四皇子洛天纾的母妃并非是他的亲生母亲,他的生母其实是当年贵妃姚氏的陪嫁丫头,这丫头受过姚氏极大的恩惠,对姚氏忠心耿耿,哪料想老皇帝一朝酒醉,糊涂之下和这个丫头上了床有了洛天纾,为了所谓的皇家尊严,洛天纾自出身日起便被过继给了当时另一个贤良淑德,极受宠爱的妃子,而那个陪嫁丫头在洛天纾满八岁那年也被老皇帝赐死。 这个秘密世上知道的人已经很少,毕竟当年知道这件事的宫娥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可这种宫廷秘辛还是被人口口相传留了下来。 或许也是因为这层关系,洛天纾知道自己无缘皇位,所以不争不抢,但却也因为生母的原因,在背后默默支持洛天慎。 “一口气弄下去三个皇子,太子殿下可以放心了,皇位无忧。” 霍启这话即是陈述事实,也暗含讽刺,自古帝王称孤道寡,高处不胜寒,可能这就是天子的代价吧。 “二皇弟有勇无谋,莽夫一个,自幼不受宠,三皇弟和四皇弟阴谋造反,父皇子息单薄,只有对他们三个都失望透顶后,父皇才会退无可退,无可选择。”也只有这样,父皇才能看到本宫,他也才能拿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母后没能从父皇那里得到一个正妻应该有的宠爱,那本宫就拿回本该属于母后与本宫的皇位。” 霍启望着面前这个极为熟悉又极为陌生的洛天成,忽然就有了无力感。 就是这样一个机关算计,善于拿捏人心的人,却和他一样,对洛青阳有着难以想象的执念。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孰胜孰败,谁又能说透。 煤油灯快要燃尽时,张信掀开大帐帘子进来,霍启还在轻轻摩擦那信函上那淡淡的水迹,望着将军失神的模样,张信心里感叹,知道霍启是在想念洛青阳,小世子这次没能亲自来送将军,将军嘴上虽不说,可心里到底还是在意。可他还是走了过去,将霍启从沉思中唤醒, “将军,夜深了。” 霍启将信纸折好,放回纸筏中,望了一眼外面浓重的夜色,道, “夜深了。” 张信望着霍启的动作,在看到霍启眼中那温柔得几乎能溢出水来的眼神后,想了想,又道, “这次作战,想来也不过五六旬,将军一回京就能同世子相见了。” 听他这般说,霍启似乎心情好了一些,但他也知道,他同洛青阳绝不只是分离几个月的事情,他们之间还有洛天成,安和王,洛凛,但此时他的还无意想这些,所以他顺着张信的话淡淡应道, “是吗?如此算来,相思之疾,尚可忍受。” 以后很多年霍启都在 分卷阅读125 - 分卷阅读125 - 分卷阅读12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2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6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6 回想,如果他知道此次一别,他和洛青阳竟会分开长达五年之久,那时的他,一定是痛心疾首。 —————————— 洛天慎此次用兵锋利而迅速,他提出了清君侧的口号,清的却是帝国名正言顺的太子。洛天慎命人四处散布太子软禁老皇帝,残害手足的言论,随后洛天慎便分兵三路,两路军队分别向东和向南攻下了临近的几个州县,并且继续高歌猛进,这两路人马分别由洛天纾与游衡率领,而洛天慎自己则带领主力军北上想要直取雍京。一时间天下百姓人心惶惶,战火之猛烈,迅速席卷半壁江山。 霍启知道,洛天慎虽有三路兵马,但最核心的却是他自己率领的那一路,三军夺帅,士气必回大跌,所以他将大批精锐军力聚集在一起,主要攻击洛天慎,其他两路的用兵则要薄弱许多。 原本霍启想要调集部分西北军过来,但帝国出现内乱,乌桓国原本的投靠之意开始动摇,夏日很快在战火中逝去,秋高马肥,匈奴正是一年中实力最为强悍的时候,看见中原帝国开始内乱,厉兵秣马,蠢蠢欲动,南下之意,昭然若揭,是以西北军不敢轻易离开。 洛天慎的军队在最初的两旬,势头甚猛,但在孟津关被霍启背后偷袭,火烧粮草后,便由进攻转为了防守,而另外两路军队也因为离荆州千里,粮草补给跟不上,而出现了人困马乏的苗头。洛天慎仔细分析了局势,准备见好就收,守住淮河以南的地盘,与洛天成划江而治,形成分庭抗礼之势,但霍启又哪会让他如意,见洛天慎转为防守,连夜抽调了部分精锐,从后面偷袭了游衡的军队,与前方的朝廷军队一配合,前后夹击,游衡战死。 三路军变成了两路军,游衡被杀,一时间洛天慎军队士气大减,霍启决定乘胜追击,而此时老皇帝也亲自颁布了旨意下令捉拿洛天慎,并在雍京丹凤门城楼的凤凰台上亲自接见了雍京百姓,太子囚禁皇帝的谣言不攻自破,洛天慎在舆论上瞬间处于劣势,由原本的清君侧沦为逆臣贼子,许多叛降的州县又纷纷回归朝廷一方,洛天慎自己内部大乱。加之各地援军纷纷到来,霍启集齐千军万马,一路势如破竹,不仅收回了相继被攻下的州县城池,还直捣荆州洛天慎的巢穴,洛天慎和洛天纾被活捉。 天佑二十八年秋九月,持续了近半年的内乱终于平息,匈奴大军却又南下,李存利将军虽在此前匈奴部的小规模进攻中取得了一些胜利,但面对匈奴如此狂烈的进攻大军,渐渐开始招架不住,老皇帝一纸诏令将霍启又调往平凉,赐剽骑大将军号。太子洛天成虽知道让霍启重回平凉,无异于放虎归山,但帝国安危在前,他只能以大局为重,但此后他便加强了对洛青阳的控制,死死捏住了这个无论对他还是对霍启都极为重要的人。 与匈奴一战,断断续续打了一年,最终以霍启率领三千轻骑,孤军深入,直插匈奴圣山狼居胥,血洗匈奴王庭告结。 而此时,雍京城已经换了新的主子。 天佑二十九年孟春,老皇帝退位,成了一心问道的太上皇,从此不问朝政,新皇洛天成即位。 朝中但凡有些资历的大臣都认为,新皇登基后的第一件事该是除掉叛乱的洛天慎和洛天纾,毕竟他与三皇子斗争多年,终于一朝胜利,握玺为龙,成为人主。但洛天成却只是将二人下落天牢,挑断了手脚筋,囚禁了起来,世人只道新皇宅心深厚,念及手足之情,然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洛天慎的一条命却是老皇帝用退位来保住的。 新皇登基时,与匈奴之战尚未结束,洛天成为了支持军队作战而不增加百姓负担,命令所有官员素食素衣,同时缩减宫廷用度,战乱刚刚结束,洛天成便马上宣布轻徭薄赋,历经战乱的州县减免租税三年,与民休息,同时启用许多新的官吏,不问出身,不看门第,一时间寒门骄子频出,天下英才,衣朱紫登庙堂。 洛天成的一番动作让天下人为之振奋,老皇帝当国三十年,战火不息,赋税日重,贪官污吏,狼狈为奸,商贾奢靡,百姓困苦,洛天成即位后却让许多正直的官吏感觉帝国的空气焕然一新,雍京城也褪去了昔日虚浮的奢华,广开怀抱,海纳百川,成了内外闻名的大都会,而与雍京城的开放不同 ,新皇在对待将领上却格外苛刻,他采纳了丞相王文德提出的更戍法,各地军队与京师驻兵轮番值戍,使将不知兵,兵不识将,以此来削弱领军大将的权力,但只有一个例外,那便是西北军。 虽然明面上洛天成下了旨意,说西北重地,有匈奴控弦百万,虎视眈眈,需有重兵把守,霍启与西北军驻防平凉多年,熟悉北方风物,当常驻于此,但其实不过是他的旨意到达不了平凉罢了。 洛天成曾为了削弱霍启的兵权,而特意说服太上皇下旨召霍启回京,之后派李存利接替霍启,但效果甚微,加上后来霍启接连取得荆州大捷,平定了内战外患,一时间功高盖主,风头无两。 可洛天成到底不是那类坐以待毙之人,他下令霍启驻守西北,也让他不敢轻易回京,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加上洛青阳还留在雍京,霍启更不敢轻举妄动。 这期间洛天成用了许多方法想要削弱霍启的力量,均无功而返,一来二去,不仅朝中官吏看出了这二人的不合,就连天下百姓也知道了君将不合之事。 只是民间流传的版本往往更离奇,更香艳,也更引人入胜。 新皇励精图治,广开言路,抚恤百姓,已经颇具一代明君的风范,但他却有一点极为令人诟病,那便是极为宠溺安和王府的小世子——洛青阳。 洛青阳是金丝笼里的小雀儿,世人本难窥他的容颜,但这个王府小世子及冠礼时,新皇为了讨他欢心,特地让洛青阳和他一起在凤凰台上接受了万民朝拜,这是连皇后也享受不到的优遇。也正是这一次露面,让洛青阳艳名远播。 只是这个叫新皇神魂颠倒的美人似乎总是不开心,雍京街头巷尾的人都知道,这个美人整日郁郁,多待在王府,极少出门,但每日都有从皇宫里来的人为王府送上从各地搜罗来的奇珍异宝,佳肴美味。 民间关于洛青阳的传说很多。有人说,洛青阳因为曾在江南生活过,新皇便在雍京为他修了江南阁楼,雍京地势偏高,河流较少,修造一座江南样式的亭台楼阁颇为费力,于是新皇背上了大兴土木的骂名。 有人说,洛青阳喜欢听戏,新皇就召集了天下最有名的百工戏子,最会填词作赋的文人骚客,只为让洛青阳听一支满意的曲子,这又让新皇背上了耽于淫乐之名。 还有人说,新皇登基四年,后宫却只有皇后一个女人,且皇后还无所出,大臣们都劝新皇广 分卷阅读126 - 分卷阅读126 - 分卷阅读12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2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7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7 开宫门,以延续子嗣,新皇却在朝堂上公然说道,“珠玉在侧,鱼目形秽,皆入不得朕眼。” 善于阿谀奉承的大臣赞扬新皇与皇后伉俪情深,实则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所谓的珠玉 ,不在后宫,而在王府。 但最令天下人津津乐道的却是,新皇,帝国名将霍启与洛青阳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 洛青阳及冠这年,匈奴又一次对中原展开了大规模进攻,只因乌桓王在与霍启一战之后,惺惺相惜,成了能把酒说笑的友人,乌桓王对中原也表示出一定的善意和诚意,这使得匈奴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召集军队,又一次南下,最终被霍启击败,落荒而逃。 那日,洛天成携着手洛青阳的手站在凤凰台上,洛天成一身明黄,他身边的洛青阳却是玄衣红边的长袍,越发衬得洛青阳眉目如画,精致入骨,只是望着身边人这些年来越发淡漠的眸光,洛天成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心疼。 阳儿,已经四年没有开心的笑过了。 正是此时,自城门之外,从平凉来了八九个千里加急的使者,他们一路奔袭只为在今日为城楼上及冠的青年送上将军的贺礼和祝福。 来人翻身下马,一旁的军队见马上插了翎毛,知道是边疆急事,自动为他们从人流中分开一条道,那几人奔至城楼之下,对着洛天成磕头 , “皇上万岁,万万岁,平凉骠骑将军霍启,祝愿新皇万寿无疆,将军知道今日是故人的及冠礼,特地让属下们千里加急,送上薄礼。” 说毕此人抖落手中提着的白色包裹,一个污血被处理过的人头自其中滚落,周遭的人见此皆吓了一跳,侍卫们也已经拔刀相向,却只听得那人唱到, “第一份礼,匈奴左贤王项上人头。”匈奴有制,单于去世,则由左贤王即位,匈奴之左贤王,其实相当于中原的太子。 “第二份礼,”来着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双手呈前,道,“乌桓王亲笔书写的归顺信一封。” 来者声音颇大,在他两句唱完后,全场却几近鸦雀无声。 这两份礼,是天大的礼,人头与书信的背后,是中原王朝百年的安危大计。远在平凉的大将军,将这两份礼送给了洛青阳,而不是新皇,期间意味值得所有人细细揣摩。 站在凤凰台上的洛天成有些难以维持住平日温和的形象,脸色有些黑,周遭陪同的大臣却是大气不敢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良久,洛青阳却突然笑出声,美人就是美人,不笑的时候能颠倒众生,一笑起来更是风华绝代,他几步上前,冲着台下跪着的几个来使道, “两份大礼我都已经收到,劳烦将士替我谢谢霍将军,还请告诉他,”洛青阳已经有些哽咽,却还是勉强地维持着面上的笑容,“故人一别经年,殷殷思切,甚是想念。”说毕底下的雍京百姓已是一片哗然,众大臣也面面相觑,然洛青阳自己却泪流满面。 这些年,洛青阳早已经察觉到了洛天成对他的心思,洛天成限制他,对他有着极强的控制欲,所以他连一封书信也寄不出去。而霍启那边,想来是洛天成用洛青阳威胁了霍启,让他虽然对霍启洛青阳思念入骨,却不敢有所动作。 自此开始,洛青阳又多了一个新的称号,狐狸精,让帝国君臣失和的男狐狸精。 那一日,平凉的夜晚格外的冷,霍启与乌桓王坐在高耸的沙漠之丘,空中一轮满月硕大,银辉洒遍,两人手执酒壶,痛快饮酒。 夜风烈烈,吹得两人发丝乱舞,投影在黄沙之上,像极了胡姬凌乱却曼妙的舞蹈,二人望着脚下平凉城的万家灯火,将手中酒壶一碰,且话山河。 乌桓王喝得太多,已经大醉,朦朦胧胧间躺倒在地,夜风太凉,乌桓王曾在夜浓之时无意睁眼,却看到,身旁这个坐在沙漠之巅,一腿屈起,一手支酒,面容凌厉深刻,令漠南所有部落闻风丧胆的战神,在满月之下,落下了眼泪。 正文完。 第112章 番外 “越客腰佩刀,行经千万里,偶闻边塞儿童谣,唱和皆平凉。 平凉男儿登高处,秋风独唳,春景不住。南望锦绣城,东接绮丽池,马蹄踏过黄沙处,扬鞭所指尽胡羌。 胡羌多战马,少儿射狐兔,弯刀似新月,斩杀楼兰城。 平凉戎马铸战魂,号角萧萧越边城,女墙漫漫连大漠,将军瓮城谋帷屋……” “错了,手掌伸出来。” ‘啪啪’是柳条抽打的声音。 “不是帷屋是帷幄,重背!”男人低沉的声音透着严厉。 “爹爹,那这个字读什么?”是稚嫩的童声。 “幄,帷幄,意思是帐幕。” 荒丘连绵的高原,玉带河横穿其间,如同一条穿梭的银蛇,点缀在这荒凉萧瑟的西北边疆,围绕着河流,分布着许多零零散散的村落,因为常年被匈奴部族劫掠,很多有权有势的人为了保命都早早搬去了主城平凉,那里有令匈奴人闻风丧胆的战神,是方圆百里最为安全的地方,而还留在这里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和困苦人家。 炊烟袅袅升起,因为无风,烟尘笔直而上,直冲云霄,为这百里荒丘增加了一些烟火气息。 而在这样的荒漠深处,却自天边缓缓行来一队人马,马上之人皆衣着黑甲,手执戈矛,领头的也是个穿着铠甲的男人,他身材魁梧,胯下一匹黑鬃马,高大剽悍,四蹄健硕,男人身后还跟着个着浅色长袍围着面巾的人,看不清此人的面容,但他身形单薄,在一众人中显得孱弱瘦小。 这里是悬泉,平凉城外众多村庄中的一个,因此处有玉带河的地下支流冲击形成的罕见泉水而得名。 兵马声萧萧,通过荒原的静谧,传至悬泉村的每家每户,这样大的动静引起了悬泉人的恐慌,匈奴人常年的劫掠使得他们成了惊弓之鸟,稍有动静便戒备十足,老弱妇幼匆忙躲进了屋下的暗道,而魁梧的男子,则拿起了家里的短刀长枪,然后出了门。 背诵的童声也戛然而止,拿着柳枝条的男人赶紧让小男孩和还在厨房忙活的妻子一起躲了起来,而他则拿起立在柴门后的大刀出了门,门外家家户户的男丁都聚在了一起,戒备着远处行来的兵马。 兵马的领头人想是也看见了村民的这番动静,他一扬手,身后的士兵们纷纷勒住缰绳,军队停了下来,男人唤了斥候上前,覆在其耳边说了什么,斥候得令,一人单骑,奔向悬泉村。 马蹄嘚嘚声,由远及近,有人远远望见那奔来的红鬃马上并不是弯刀胡服的匈奴人,马上的人穿的是中原服侍,随口一说,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斥候一路扬尘,等要到时,飞快的翻身下马,对着聚在一起的男丁们抱拳,唱到, “诸位壮士无 分卷阅读127 - 分卷阅读127 - 分卷阅读12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2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8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8 需惊慌,马上乃是李存利将军,将军奉命出镇平凉,惊扰之处,还望众壮士包涵。” 听到是己方军队,拿着大刀的男人才彻底放松下来,除了放松外,他还有一丝喜悦。 单骑将军李存利,对他有恩。 六年前男人还在平凉城里服役,在一次与匈奴的战斗中,他受了重伤,是李存利将军救了他,而他的妻子已有了六个月的身孕。是李存利给了他做父亲的机会。将军自五年前被调回雍京后,便没了消息,原以为李将军不会再回平凉,哪知现在他奉了圣旨,又回来了。 消息前后一通窜,大家纷纷回家放下了武器,躲在屋内的老弱妇幼也都出来聚在一起,望着远方的军队缓缓到来。 说来李存利也算个少年英才,在雍京兵营训练时便勇冠三军,他胸有沟壑,能谋善断,加上还是新皇的小舅子,故而一路青云,年少成名,是个人物。 李存利下了马,他身后的诸位将士们也纷纷翻身下来,但他却并未立即走上前,而是转身来到了身着浅色长袍的人的马下,伸出手,慢慢搀扶那人落地。 男人有些激动的望着下马的李将军,被爹爹牵着手的小男娃却满脸好奇地望着那个被李存利牵下马的人。 小孩子的目光总是敏锐而大胆的,他紧紧盯住那个蒙面人的眸子,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带着疑惑和好奇。 他围着面纱,一定是怕被这里的黄沙吹了脸,男孩心想。 悬泉的百姓纷纷向这位久违的将军问好,他们都曾与李存利并肩作战,李存利一一回了,直到走到男娃父亲的面前,他显然还认识这个曾被他救过的男人,李存利拍了拍男人的肩,问道, “你身上的伤可都好了?” 男人也没有想到李存利还记得自己,一时非常激动,八尺男儿竟在瞬间红了眼眶,他激动地握住李存利的手,说道, “托将军的福,好了,都好了,谢谢将军关心。” 李存利点点头,视线稍微向下便看到了男人身旁站着的小不点,他猜测这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儿子,正要问,那小男娃却似不怕生一样,瞧着李存利看自己,便用脆生生的声音道, “将军好。” 李存利点头回应,而后半俯下身,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笑问, “你好,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钱佼,小名佼佼。” “钱佼,”李存利重复了一边,跟这个男人一个姓,看来是父子无疑了,“佼佼今年应当有六岁了,识字了吗?” 说到识字,小男孩非常骄傲的点了点头,“识了,爹爹教我读了四书五经,我还会背《平凉赋》呢。” 身后不远处,那个穿着长袍的人听了佼佼的话,不由眸光微动,像是对他的某句话十分感兴趣,佼佼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仰着一张小脸,偏头问道, “后面的姐姐也会背《平凉赋》吗?”佼佼会猜测此人是女人,是因为他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眼睛,书里都写了,‘秋水剪瞳,顾盼生辉’,她一定是个极好看的女人。 见佼佼的视线落到自己斜后方,李存利回头望身后的人,佼佼的爹则吓得赶紧捂住了佼佼的嘴,责备道, “佼佼不要乱说话。” 李存利身后的人虽然蒙着脸,但一双眸子清贵疏离,加之方才李将军尚且还需前去搀扶他,可知此人身份一定不一般。 还有就是,此人虽蒙面,可从身量上看,当是个男儿无疑。 男人听了佼佼的话,谅是被人猜错了性别,也没有生气,在李存利的注视下,走上前来,俯身扯下自己的面巾,对着佼佼道, “佼佼,我是哥哥,不是姐姐哦。” 望着扯下面巾的人竟然是个男子,佼佼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佼佼背后的人则都暗自抽一口凉气。 洛青阳望着佼佼出神的模样,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儿,问道, “方才佼佼说会背《平凉赋》,那哥哥问问你,你最喜欢哪一句?” 佼佼被洛青阳捏得脸红红的,他不好意思看洛青阳的脸,抿着唇绞手指,想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 “走马川,雪原天,将军饮马黄河边。” 听他说了这一句,洛青阳没忍住笑了,道, “好巧,我刚好也最喜欢这一句。” 李存利在京五年,与洛青阳碰面次数并不算少,加上这一路行来相处的日子也有两月,但相识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洛青阳笑,发自内心的笑,忽然就有些明白了他那个独占欲极强的姐夫为什么会放走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了。 与其给他镶金嵌银的枷锁,不如放他一个自由。 正是此时,有斥候来报,说平凉那边接应的人已经到了。 洛青阳先于李存利问道, “来的人是谁?” “是张信张副将。” “是张副将啊。”李存利望着身旁的人,听他语气里半是怀念半是惆怅,眼中却闪着期待的光。 而不远处张信正一路策马而来,他身后还跟着几十个平凉将士,下马之后张信先是对着李存利行了礼,而后转身眼中带着兴奋的光,紧紧盯住洛青阳,缓慢而坚定地抱拳,道, “一别五年,末将张信,拜见世子。” 洛青阳含着笑,笑得眸中都带了泪光, “张副将,好久不见。” 一行人一路奔袭,终于进了平凉城。 平凉不愧为西北第一边塞,既高且厚的城墙让平凉城固如金汤,城外沟壑很深,需要士兵从城门处放下木板人马才能通过。入了城,城内的百姓也与雍京百姓不一样,面对在街巷驰骋的军队,没有人驻足观看,他们只是熟练的避让,想必这样兵马穿梭的场景在这里已是稀松平常。 平凉城构造简单,南面是居民巷子和集市,北面是军队大营和训练场,中间分布着诸多官署,将军府便坐落其中。张信领着众人去了将军府,霍启外出有事尚未回来,说是北面的村落遭到荒漠悍匪的烧杀抢掠,霍启正带人劫杀这群土匪。 刚到平凉城就听闻霍启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洛青阳有些担心,悄悄拉住张信,问情况危不危险。 张信望着小世子那张秀眉微皱的脸,笑道, “世子宽心,除匪对于将军来说是最平常也是最轻松的任务。” 一群武装差组织散漫的大漠悍匪可比凶残嗜血的匈奴人好对付多了。 有了张信宽慰的话,洛青阳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李存利曾在这将军府待过一年,对于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倒是洛青阳处处显得拘谨,他自进了将军府,总有人时不时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这些目光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打量,毕竟在这个全是男人,且还个个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地方,一身浅色长 分卷阅读128 - 分卷阅读128 - 分卷阅读12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2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9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29 袍,身材瘦削,皮肤雪白的洛青阳着实有些格格不入。 但他气质清冷,神色虽不冷漠却透着淡淡的疏离,让人只敢远观,张信知道洛青阳不自在,领着他去了霍启的房间。 看了霍启在平凉城的处所,洛青阳才知道原来雍京城的霍府布置已经很是精致。他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发现屋内竟然一点装饰也无,毕竟在时刻都处于战乱危险的地方,东西实用最重要,要说唯一有情致的东西,当属房间东南角那张书案,案上垒着几叠儿厚厚的书,洛青阳走近稍稍一翻,发现全是些兵书,兵书旁边是个笔筒,筒里放着好些画卷。 在洛青阳的记忆里,霍启好像并不擅长描摹丹青,透过薄薄的宣纸,他望见画卷里隐约的人形轮廓,虽然不经霍启的允许就翻看他的画作叫洛青阳有些心虚,可是好奇心和一些隐隐的担忧还是让他没忍住拿出画卷,铺开了来看。 一看却叫洛青阳大睁眼睛。 第一幅画,是他。 画中的洛青阳手中端着精巧的白玉酒杯,满头黑发用镶了紫玉的金丝冠束着,神态略有些羞赧,身后是偌大的帝阙宫。这是二人在帝阙的第一次见面。 第二幅画,还是他。 这次的背景是在沉香阁,一身红衣的洛青阳正微微低头解开披风,几个低眉垂眼的侍女立在一旁,身后敞开的雕花漆门外面大雪正肆虐,夹着白雪的风吹乱了画中人的鬓发。 第三幅画,也是他。 这幅画中的洛青阳不同于前两幅,身上穿着的是粗衣短褐,黑绸缎般的头发只用了最粗劣的葛巾简单束起,但画中人眉目淡雅,肤白赛雪,在简陋的背景中像是会发光。这是他在荆州难民棚时穿的衣物。 第四幅,第五幅……所有的画,都是他,各种情态,各个场景的洛青阳。 洛青阳望着铺开于书案的画卷,五年来的幽怨和担心害怕似乎都消散了,他的霍郎,和他一样,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对方。 …… 秋日的平凉城,白日稍短,黄昏来得很快,掌灯时分,霍启才领着人马回城,如果不是事出太急,今日他定是要亲自去接洛青阳的。回府之后 张信报告说洛青阳已在他的房间待了一个下午,霍启皱眉, “一个下午?难道不曾给世子送过饭?” 张信是个周全的人,自然不会出现这种疏漏,他道, “小世子趴在您的书桌上睡着了,属下不敢惊扰,所以……” “我知道了,你现在下去令人备好热粥,顺便烧几个好菜。”霍启一边将青駹交给张信,一边吩咐道。 张信牵过青駹马,领命下去,霍启则着急地往房里赶。 推门进屋果然就见东南角的书案上伏趴着一个消瘦人影。脱了外袍的洛青阳已经在桌上睡着了,他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露出一边完美的侧脸,点了丹寇一般的嘴唇微微张着,轻轻吐息。 霍启眼神一瞬不移地紧盯着洛青阳的脸,以眼为笔,细细描绘面前人的轮廓,似乎要将错过的五年全都在这一时看回来。 趴着睡觉的姿势并不舒服,没一会洛青阳便嘤咛着换了个姿势,霍启这才想起将人抱起放到床上。 落入霍启怀中的瞬间,洛青阳不知为何抖了一下,像是在抗拒也像是害怕,随后又安静下来,似乎是找到了熟悉的感觉,他还悄悄地往霍启怀里靠了靠。 霍启情难自制地吻住了洛青阳的额头,爱怜地落下细碎的吻。 洛青阳身量高了,却没重多少,他依旧能轻松地将人抱起,只是美人在怀,霍启却觉得极不真实,毕竟朝思暮想了五年,只会出现在梦里的人,此刻却真实地躺在他的怀里。 将人轻轻放到床上,霍启扯过一边的被子替他盖上。 五年过去,曾经的少年已然长大,相貌也改变不少,十六岁的他已有天人之姿,但那时到底多了一份稚气,脸颊有着少年特有的一点婴儿肥,现在却已经完全长成轮廓分明,线条完美柔和的青年,眉眼越发精致夺目,眼角眉梢都含着成熟风情。 实在,太叫人惊艳。 但通身上下,洛青阳变化最大的却是气质,五年前凡是认识洛青阳的人都知道安和王府的小世子虽然出身高贵,却温和谦逊,最是平易近人,所以这五年间他的凛然疏离让诸多人感叹,安和王府的小世子仗着新皇的宠爱变得拒人千里,高傲而不可侵犯,明明有一张绝色的脸却因为表情淡漠,如同昆仑之巅的白雪,让人望而生畏,只敢远远地看着。 平凉天高云远,日照强,风沙也大,常年的日晒风吹和行兵打仗让霍启的皮肤又黑了几分,洛青阳一双搭在被褥外的白腕子,叫霍启没由来的自惭形秽,这般好看的人躺在简陋的大床上,就像一颗耀眼的明珠却装在朱漆剥落的木匣里,好物蒙尘。 已过了而立之年的男人,突然就变得惴惴不安起来,如同一个刚坠入爱河的青年,妄自菲薄,认为自己处处都是差的,担心心爱之人会对自己起厌嫌之意。 毕竟当年的小东西长大了,长成了最令人动心的模样,他却老了。 只要洛青阳愿意去发现,他就会知道,这天下比他霍启好的人有万万千千,只要洛青阳愿意,会有无数的男男女女为他前仆后继,为他不顾一切,就连帝国最有权势的男人,对他也是百般宠爱,求而不得。 日日思念的人虽然来了平凉,但霍启却不知道洛青阳是否对他初心还在,毕竟五年的时光,能改变的东西太多。 这一觉直睡到月上中天,庭院月色如水,不多的草木在银辉照映耀下疏影横斜,洛青阳终于幽幽转醒,长途跋涉让他非常劳累,半眯着眼想起身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突然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洛青阳稍稍偏头正好与坐在床边的霍启四目相对,两人视线胶着了半晌,直到洛青阳拉过被褥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只留下一双明媚的眸子露着,带着点鼻音软糯地叫了一声, “霍郎。” 这一声霍郎打破了沉默,但霍启并没有如洛青阳想象中的那般主动亲近他,男人面色带着点疲惫,摸了摸他的头发,带着薄茧的指腹不小心擦到了洛青阳光洁的额头,却又极快地收回了手, “醒了,饿了吗?起来吃点东西吧,我命人备了粥和菜。” 洛青阳眨了眨眼睛,把被褥扯下来,自己起身坐起,巴巴地望着男人舔嘴唇, “霍郎,我想喝水。” “渴了?” “嗯。”霍启疏离的态度让他莫名有些委屈,但洛青阳还是点了点头。 霍启站起身,去桌边为他倒水,望着霍启的背影,洛青阳忽然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乱中,方才见了画卷之后笃定的心思开始摇摇欲坠,霍启的背影依旧高大,宽阔,却不是他想象中 分卷阅读129 - 分卷阅读129 - 分卷阅读12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3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3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30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30 的温暖,他,他是不是根本不想自己来平凉? 霍启端了水回来,却见洛青阳人坐在床上,低垂着头,叫他看不清表情,修长白皙的十指紧紧抓着被褥,霍启的心也一下如同那皱起的被褥褶子,揪了起来。 霍启上前,一手端着水,一边有些焦急,问道, “阳儿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他伸手碰到洛青阳的背脊,却发现小东西抖得厉害,霍启瞬间兵荒马乱,连忙想搂住人,洛青阳却突然大力一挣,霍启不敢用力箍紧他,被洛青阳这样一挣动,手里的盛满水的杯子落地,瓷片碎了一地。而洛青阳也终于抬起头来,一双明眸含着埋怨和难过,蓄着泪水,红着眼尾,像受极了委屈,祈求爱怜的猫儿,他咬着唇,问面前的男人 , “你,你是不是根本不想我来平凉,你,你是不是,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霍启被他这委屈伤心的模样彻底弄得手足无措,他哪里不想他来,他又哪里会不喜欢他,究竟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才叫小东西这般误会,又这般伤心。 五年来,霍启变了很多,唯有不会安慰人这点真是一点没变,瞧着洛青阳气得红了的眼尾,他无奈地吻上去,将人搂在怀里细细诱哄, “宝贝儿怎么哭了?我怎么会不想你来,你不知道你来平凉我有多开心。” 听他软语哄劝,洛青阳心里更委屈,与洛天成僵持了五年,终于得到自由,而后离京千里马不停蹄赶了两旬路程来找他,霍启却态度冷淡,不抱他,不亲他,他现在只身一人,什么都没有,如果霍启对他感情淡了,那他该何去何从? 怀里的人还在哽咽抽泣,霍启抬起他的下巴,见小家伙艳丽的脸上全是泪痕,他心痛极了,只觉得肝肠寸断怕也不过如此, “阳儿别哭了,这么大了,怎么还喜欢哭?你可知道,你一哭我心都要碎了。” “霍郎,”洛青阳叫得又软又腻,他窝进霍启怀里,委屈巴巴地撒娇,“我不想喝粥,也不想吃饭,我只想要你。” 霍启一愣,才明白是自己刚刚表现得太过冷静,让阳儿想多了,他会害怕洛青阳会变心,害怕他会看淡他们之间的感情,但洛青阳又何尝不是呢? 可是小东西都不知道他有多么大的诱惑力吗? 但无论如何,知道了洛青阳如此在乎自己,霍启心里高兴得无以复加,将人搂着压倒在床上,一边狠狠吻着,一边不忘安慰, “宝贝儿,这个世上只有你抛弃我的份,没有人能够丢下你,这五年,我想你想得都快疯了,刚刚见到你,我整个人如堕梦中,害怕眼前的你又是我梦中幻影,我稍微有动静,你就会消失,对不起,对不起。” 听他又说起这五年,洛青阳眼泪决堤,雍京的这五年,对他来说,现在回首真真如同一场梦,梦里歌舞不断,丝竹乱耳,珍宝荟萃,名流齐聚,冠盖如云,但他的人是虚的,心是空的,他每日除了陪安和王养病外,竟无事可做,害怕白日,因为洛天成的步步紧逼,害怕黑夜,因为夜晚霍启会入梦来,叫他只能饮鸩止渴。 洛青阳埋首进霍启的颈项,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那里有他最熟悉,最喜欢的味道,他放任自己,任由男人予取予夺, “霍郎,我也好想你,白日想,夜里想,我好害怕,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把我丢了五年。” 五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谁又能将其中曲折一一勾画,霍启想要安慰他,却觉得语言苍白,不管说得如何动听,这五年时光终究都已过去,他只能用力抱紧身下人,回应他的热切,让他感受到,此刻自己的存在。 两人五年未见,都有些难以自持,几番动作下来,洛青阳双腿曲跪在床上,霍启从背后搂着他,散开的长袍摇摇欲坠地挂在洛青阳的臂弯,却遮不住裸露的大片春光。霍启一手拢住怀里人散开的满头青丝,一手顺着解开的腰带深入,在洛青阳细瘦的腰和敏感的胸前抚弄,缠绵而细碎的吻一路自脖颈吻向裸露的背脊。 洛青阳红着眼尾,双手难耐地抓住床上的褥子,紧紧咬住下唇,忍耐喘息,双腿却循着以前的记忆开始交互着摩擦,寻求快感,霍启感受到了他的情动,本来在上方作怪的手,顺势下滑,握住洛青阳的细细套弄。 很快洛青阳就被他弄得软了腰,无力的靠在霍启怀里,细细的呻吟随着霍启的动作此起彼伏,等到身下人终于尖叫着释放后,霍启将人压在床上温柔地接吻,手掐住洛青阳的腰,却迟迟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洛青阳有些不满他的迟疑,嘴里‘唔嗯’一声,霍启以为他呼吸不畅,遂从洛青阳口中退出来,淫靡的银丝自两人分开的嘴唇拉扯,又被霍启一一吃干净。 霍启的两只胳膊撑起洛青阳身体两侧,想要起身,洛青阳立即用腿夹住他的腰,他的手顺势抵在霍启胸口,轻轻抠着男人胸前分明的肌肉,意图在明显不过。 “霍郎。”口中是黏黏腻腻的邀请。 霍启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 “都半天没吃东西了,还想着勾引我,先起来用饭。”说毕,霍启起了身,先从桌子上给洛青阳倒了一杯水,喂他喝完后,洛青阳穿好衣裳下床,霍启则一把抱起他,将其抱到桌边坐下。 床下有碎瓷片,霍启怕他不小心踩上。 霍启吩咐人重上了新鲜的饭菜,陪着洛青阳用完了这顿迟到的晚餐。饭后,霍启陪着洛青阳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路途奔波加上不太适应平凉的气候,即使下午睡了一两个时辰,走了会路的洛青阳很容易就又累了,霍启望着身边人困顿的眼神,心疼地捏了一下被他握住的洛青阳的手,洛青阳感受到了他的动作,偏过头来问他, “怎么了?” 霍启停下脚步,问他,“是不是困了?” 洛青阳点头。 “我让人备好了热水,一会先洗个澡再睡觉。” “啊——”洛青阳有些不愿意,推脱的语气都一波三折,他实在太累了,只想倒头就睡,等养好了精神明天沐浴,但望着霍启颇有些不容反驳的神色,洛青阳望了望回廊四周,见没有人,他耍赖地圈住霍启的脖子,把自己挂在男人身上,霍启赶紧搂住他的腰,怕他掉下去,只听得洛青阳无赖道, “霍郎,我好累,我不想自己洗澡,你帮我洗好不好。” 霍启不答话,眼睛望着洛青阳背后。 “好不好?”见霍启不理会自己,洛青阳又问了一次,语气比之刚才撒娇意味更浓。 “哈。”霍启忽然低笑一声,眼里满是笑意地望着黏在他身上的人。 洛青阳莫名其妙,“霍郎你笑什么啊?” 霍启微微低下头,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 “阳 分卷阅读130 - 分卷阅读130 - 分卷阅读13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3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3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31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31 儿,你背后有人。” “啊,不要吓我。”谅是洛青阳胆子不算小,这会半夜三更霍启说他背后有人,他还是吓了一跳,把霍启抱得更紧了。果然,就听得背后有声音道, “世子,霍将军。”是李存利的声音。 原来背后有人说的是李存利,洛青阳假意咳嗽着从霍启身上下来,转过身去又恢复了他平日里的冷冷清清, “李将军。” 李存利冲洛青阳点点头,他自动忽略了对方脸上即使是夜色也遮不住红霞,视线颇不自然的对上霍启道, “来找霍将军有些事,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 霍启脸上笑意未散,他招呼着洛青阳回房休息。见他二人似乎有话要说,洛青阳也不再缠着霍启,对着李存利点点头,而后回了霍启的房间。 “那个……”李存利望着洛青阳离开的方向,欲言又止。 “嗯?”霍启疑惑。 “小世子去的房间,如果在下没记错,是霍将军的房间吧。” “嗯,”霍启承认。 “那霍将军今晚睡哪里?” 霍启有些奇怪地望着面前人高马大的李存利,对对方的不开窍感到有些意外, “难不曾李将军还见过夫妻分房睡的?” “夫妻……”李存利尴尬地挠挠头,转移话题道“哈,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去前厅?” “好。” 两人经过走廊,一路无话,等离院子有些远了,李存利终于没忍住笑出声。 “何事让李将军忍俊不禁?”霍启脚步未停,稍微往身旁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李存利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世子撒娇。” 听他谈论洛青阳,霍启虽有些不悦,但更多的还是骄傲,骄傲洛青阳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人, “很可爱不是吗?” “很可爱。” 顿了一会,李存利又感叹,“或许真的只有在霍将军面前,小世子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而不用强硬着伪装冷漠。 “之前听姐夫说将军要用西北军统领一职换小世子自由,在下实在不能理解,以为大丈夫顶天立地,当志在功名,如何能被儿女情长牵绊。” 霍启听了这话,也只是淡淡一笑,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李存利眨眼,无奈地摊手道,“现在好像也还是不能理解。” 李存利的爽快直语换来霍启的哈哈大笑,半响后他道,“李将军想要建功立业,自然无可非议,我创建西北军的初心不过是希望边疆安宁,现在有李将军不远千里接替我,我也相信以李将军的能力能却匈奴于长城之外,既然边疆可守,我又如何不能带着自己喜欢的人,去过向往的日子?” “没了西北军的庇护,将军难道不怕姐夫秋后算账?” “秋后算账?”霍启冷冷一笑,“李将军在平凉也曾待上些日子,对西北军有何感受?” 两人一路行来,已经到了前厅,下人应当知道他二人有话要说,匆匆行过礼之后,皆下去了。 “骁勇善战,忠心不二。”这是李存利对西北军的评价,骁勇善战是对匈奴部落而言,而忠心耿耿则是对霍启而言。 “所以,只要西北军在一天,洛天成便无法对我秋后算账,更何况,”霍启到堂前坐下,未说完的话引得李存利好奇不已,他问,“更何况什么?” 霍启停下手里斟茶的动作,定定地望向李存利, “阳儿是我的软肋,亦是洛天成的软肋。” 如果不是因为在乎,又如何会将人放在身边五年百般讨好,最后又放他自由,让洛青阳去追逐想要的生活? 向来自诩能拿捏人心的洛天成却也被洛青阳拿捏了心,或许对霍启来说,洛青阳才是比西北军更为有利的保障。 李存利听了霍启的话,也不得不同意地点头,还不忘感叹一句, “果然儿女情长什么的是男儿的大敌,难道只有和尚最适合建立功业,不受情爱困扰?” 霍启无奈一笑,不愿与他再说些有的没的,招呼李存利坐下,二人正式开始商讨西北军的交接事宜。 将军府前厅一整夜皆灯火通明,平凉城百姓不知道,这普通的一夜过后,被称为西北第一塞的平凉,却已悄然换了主人。 第113章 番外 清水苑是一座典型的江南庭院,白墙黑瓦,绿柳垂绕,进了大门,穿过照壁,四面都是游廊,游廊都连接着花圃,主宅后面还汪着一湾湖,水上修了亭台水榭,湖面常年停着一叶小舟,洛青阳小时候最喜欢和母妃一起,泛舟湖上,嬉戏玩闹。 又是一年的初夏时节,湖面上密密麻麻的长满了鲜嫩的荷叶,荷花都还是苞儿,支棱着中通外直的茎在微风中摇曳。 洛青阳不会划桨,更不会掌船,好容易央求了王管家帮他点篙,乘着霍启出门未归,在水上嬉闹一回,王管家耳根子软,答应了,但严格限制洛青阳玩水的时间,就怕被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霍启撞上。 洛青阳在江南生活过不少年,只是他小时候身体差,走路都要人抱着,就没有学水,还记得当初霍启同他刚来净水苑时,男人绕着庭院转了一圈,就说这后湖有所不妥,洛青阳没看出哪里不妥,毕竟他都在这里待过许多年了,结果第二天男人就找来了城里的匠人,沿着湖岸修了半人高的围栏,不仅如此他还严格限制洛青阳玩水的次数,说是夏天热,水凉着舒服,但对骨头不好,怕落下病。洛青阳起先不肯,闹了好一阵子,最后霍启在床上把他收拾服帖了也就不敢再在玩水这个事儿上造次了。 洛青阳坐在船头,将裤卷儿掖到膝盖处,光着细长的小腿,赤着足,一颠儿一颠儿地撩着层层翠绿荷叶掩映下的碧波,纹路荡开,惊得小鱼小虾纷纷逃窜。 刚来湖上的时候还是晨光熹微,现在日头渐渐起了,洛青阳就折了一片的荷叶盖在自己头上,鼻尖嗅着荷叶的清香气味,嘴里哼着跟邻里刚学不久的江南小曲,真真惬意至极。 别人都是投笔从戎,霍启却在跟着洛青阳南下后,弃戎从了商。江南多豪富之家,且最是好面子,喜新鲜玩意儿,霍启从中窥见了商机,常常从平凉一带带回些南方没有的东西,往往胡货才来,就被抢购一空,之后霍启又开了绸庄、酒楼、珍宝铺子,生意都好得很。霍启走得太顺,眼红的人不是没有,只是连扬州太守都要对他二人礼让三分,又哪有人敢对霍启下绊子? 店铺越来越多,田庄也买了一个又一个,霍启也越来越忙,前些日子,镇江那边的生意好像出了些问题,三天前的早晨霍启决定亲自去看看,洛青阳估摸着时间,大概今日晚些时候霍启就能回来。 王管家年纪大了,洛青 分卷阅读131 - 分卷阅读131 - 分卷阅读13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3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3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32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32 阳不忍心他太劳累,在船上晃悠了一会,没有霍启陪在他身边,一个人也挺无聊的,遂上了岸,但在上岸之前洛青阳折了几张新鲜嫩绿的荷叶,他命人把采的荷叶拿到后院厨房去,吩咐用凉水泡着,然后自己回房收拾了一番,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王管家看见收拾妥当了的洛青阳,问他被湖水凉到了没有,洛青阳摇头,示意自己一点事儿也没有,王管家这才松口气,他的少主子对世子在乎得很,要是让少主子知道自己纵容了世子玩水,只怕又要罚世子一顿,虽说他并不知道少主子会怎么惩罚小世子。 玩了一个早上,洛青阳有些饿了,王管家早早端上了好几盘洛青阳最喜欢吃的糕点,颜色漂亮形状可爱的精致糕点摆在桌上,洛青阳只随意吃了些,神色有些心不在焉,王管家见他神思不属的样子,以为是天儿热,洛青阳胃口不大好,遂问道, “世子可是不爱吃这些?老奴去让厨娘做点凉食端上来。” “不用了,”洛青阳阻止了王管家,他并不是胃口不好,只是在想事情罢了,昨天皇帝哥哥又命人从雍京给他送来了东海郡刚进贡的一块东海玉,他收了,毕竟是一番心意,只是洛青阳知道霍启不喜他收皇帝哥哥的东西,遂有些恹恹的,“王叔,我刚才送到后厨的荷叶厨娘可动过了?” “没呢,老奴以为世子拿它们有用,一直搁在凉水里的。” “嗯,”洛青阳点点头,又吃了块方糕,“王叔让家丁去捉几条新鲜的大桂鱼吧。” 听他说要捉鱼,王管家以为是他想吃鱼了,这城里做鱼做得最好的是‘闻香楼’,既然洛青阳想吃,去酒楼加上一份就行了, “现做多麻烦,世子若是想吃鱼,老奴现在就让人去闻香楼给世子点一份红烧桂鱼。” “不不,”洛青阳见王管家误会了他的意思,解释道,“霍郎前些日子见湖里的荷叶都长起来了,说是想吃荷叶蒸鱼,我,我想亲自给他做一次。” 扬州河网密布,大肥鱼小虾米应有尽有,桂鱼,又名鲫鱼,是当地人最喜爱食用鱼种之一,肉多质洁,无刺鲜美,民间有“桃花流水鲫鱼肥”的说法,说的就是由春入夏是食用桂鱼的最好时间。 家丁出门未归,大肥鱼还没拿回来,洛青阳却已迫不及待地开始准备需要的配菜和佐料。 都说“君子远厨庖”,洛青阳自认算不上才志高洁的君子,但从小锦衣玉食的他从未下过厨,菜是自然不会做的,但可以学。 自从上回听见霍启想吃荷叶蒸鱼,洛青阳便上了心,乘着霍启出门 专门抽出时间问了厨娘这道菜的做法,步骤都记住了,还反复想了好几遍,可真正操作起来却依旧生疏。 荷叶蒸鱼这道菜要的配料多,葱姜胡椒都要或切或碾成碎末,要白酒去腥,还需要蔗糖提鲜,自然盐和豉油这样的基本调味品也必不可少。说是蒸鱼,但荷叶里除了放鱼肉还要加上鸡胸脯肉和时令菜,鸡肉需要去筋切丝,还要用盐腌制。 洛青阳按照步骤,洗好菜和鲜葱,仔细地将其切成细丁,配上生姜,分别盛放在小盘子里,其余的配料也都一一备好,只待大桂鱼地到来,期间洛青阳也没闲着,叫人从后湖里摘了一朵半开半合的荷花儿,他把花汁最饱满的瓣儿摘下泡在水里,又从提前准备好的荷叶中选了最大最厚的那一片,仔细洗了个干净。 这些准备工作都做完,洛青阳不仅等回了大桂鱼,还等回了自镇江返家的霍启。 霍启从镇江带回了好些有趣的玩意儿,管家带着人来搬船上装满货物的大箱子,霍启望了望苑子的大门,发现洛青阳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听见他外出回来就立即跑出门迎接他。 进了门,霍启一边脱掉自己占满了仆仆风尘的外衫,一边问王管家, “小少爷呢?” 自从离了京城,除了跟随南来的王管家和侍女简妍难以改口外,很少有人称呼洛青阳为世子,一来是为了隐藏身份,少受些打扰。二来也是两人想断了在雍京那种官场气浓重的日子,过一过平淡生活,是以除了扬州的权贵之外,少有人知道他二人的真实身份。 “在后厨呢,”王管家陪着霍启穿过回廊,接过他脱下的外袍,“说是想为少主子做荷叶蒸鱼。” “哦?”霍启有些意外,“阳儿怎么想起做鱼了?” 苑子里的春花谢了,夏花却正盛,团簇着从游廊低矮的回栏伸出来,霍启同王管家一路走来,带落了无数花瓣儿,衣摆留香。 王管家听了霍启的问话,笑到, “还不是听少主子上次说想吃鱼,小世子留意上了,就找了厨娘学荷叶蒸鱼的做法,这不,从东河那边捉回来的桂鱼才刚到府上。” “是吗?”霍启嘴边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低声道,“是他有心了。” 听说洛青阳在为他做菜,霍启脚下也转了方向,一路径直走向后厨。 等到了厨房,正看见洛青阳在与那几条大肥鱼作斗争,这些鱼都是河里野生的,闹腾得狠,在装满了水的木盆里蹦上蹦下,溅了青阳满身水,洛青阳看中了其中最肥的一条,想要把鱼抓起来,奈何几次都没成功,当他再次从失败中抬起头来,却看见了斜靠在门边双手抱肩的霍启和一脸笑意的王管家。 见霍启回来了,洛青阳被大肥鱼折腾出来的怒气一下就消了,拿着毛巾擦了擦手,而后向门边的霍启奔去,想是忌惮着王管家,洛青阳在离男人一步之遥的距离停了下来,眼睛亮亮的,问他, “什么时候回来的?” 霍启主动揽过洛青阳抱住,也不介意他满身的水渍,在他耳垂处落下一吻,“刚到。” 被偷亲了的洛青阳脸色瞬间红了,眼神飘飘地望向一边儿的王管家,见王管家一脸了然的样子,更不好意思,软着力气给了霍启胸口一锤,“王叔还在呢?” 王管家自然不是那等没眼力劲儿的人,随意找了个借口就下去了。 霍启还不忘逗弄已脸红耳赤的洛青阳, “王叔下去了,现在我可以亲了吧?”说毕也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握住洛青阳的肩,对准他泛着水光的唇亲了下去。 两人好一番缠绵,洛青阳被吻到缺氧,头都晕乎乎了霍启才放开他,餍足地咂咂嘴,却又凑到青年的耳根处,用带着热气儿的声音撩拨他, “宝贝儿,我从镇江带回了好些新鲜玩儿,晚上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洛青阳从他怀里退出来,睨着他,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什么新鲜玩意儿,那什么,霍郎饿了吧?我给你做鱼吃。” 霍启对他的技巧很差的逃避游刃有余地接到,“饿倒是饿了,一条鱼怕是不够,加个阳儿倒是刚刚好。” 洛青阳 分卷阅读132 - 分卷阅读132 - 分卷阅读13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3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3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33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33 被他逗弄得无话反驳,只拿眼瞪他,却也是三分嗔怪七分含情, “菜都还没做出来,霍郎怎么知道吃不饱?” 霍启无奈地摸摸他的头,将洛青阳耳边零碎的鬓发都压进耳侧,妥协道, “好好,都听阳儿的。” 霍启一边说一边卷起袖子走向那盆里的大桂鱼,“阳儿要帮我做菜,那我帮阳儿打下手,好不好?” 洛青阳小声嗫喏,“谁,谁帮你做菜了。” 霍启只是笑,并不管他口是心非的反驳,极为熟练地抓起方才洛青阳看中的那条鱼,去鳞,剁头,掏除内脏,动作一气呵成,一边儿的洛青阳看得叹为观止。 享受着洛青阳略带仰慕的目光,霍启将鱼放上砧板,去骨切口,轻松道, “当年在平凉,张信张勇两兄弟时常打些野味回来,这些功夫都是那时练的。” 听霍启说起平凉,洛青阳怕他忆往昔而惆怅,也上前开始忙活起来。 两人将洗干净了的鱼放到荷叶上,在鱼肉填满炒过的鸡胸脯肉和各种时令菜丁,把所有混着搅拌过的佐料也塞进肉里,又淋上扬州有名的豉油,还把荷花瓣儿榨出的嫩汁浇在了鱼肉上,配上去腥味的酒,最后用硕大的荷叶将鱼肉包好,扣在大碗里,放进蒸笼屉蒸了一刻钟多点。 荷叶蒸鱼出屉时,后厨到处都飘着清香味,掀开荷叶皮的瞬间,里面鱼肉和各种食材的香气溢出,几乎是瞬间便勾起了二人的食欲,配上厨娘们准备的其它几个菜,两人这顿饭就算是齐了。 霍启率先破开鱼肉,将一块鲜嫩的沾满了佐料和菜丁还留着汁水儿的鱼肉放在自己嘴边吹了吹,等热气散些了,又把肉递到洛青阳唇边,洛青阳吃了,满足得赞不绝口。 洛青阳虽然喜欢吃,奈何食量不大,况且这鱼本就是给霍启做的,所以最后鱼肉大半进了霍启肚子。两人吃完了饭,去苑子的花园散步消食,霍启讲了这几日在镇江的见闻,洛青阳闹着下次也要同他一起去,霍启自然答应。 园子里草木葳蕤,凝翠欲滴,花卉竞相开放,姹紫嫣红,清风送爽,夹杂木息花香,二人携手游了好几圈,如同以前的每一日那样。 洛青阳手巧,一路上摘了好几种花编了个粗制的花环给霍启戴上,良辰美景,赏心悦事,却不防霍启在一旁冷不丁地问道, “听简妍说你下午泛舟玩水了?” 洛青阳脸上笑容一滞,清了清嗓子,大眼睛左瞄右瞄,仓皇掩饰, “没有啊,霍郎不许我玩水,我很乖的,怎么敢玩。” 霍启不拆穿他的掩饰,取下头顶的花环替洛青阳戴上,捏着洛青阳的小下巴看了一圈,假意点头,嘴上不忘附和, “嗯,是挺乖的。” 以为霍启被忽悠过去了,洛青阳暗地里松口气,带着水光的眸子无比真诚地看着霍启,不防下一瞬却被霍启打横抱起,洛青阳惊呼一声,双手却循着记忆抱住了霍启的脖子,头上的花环也掉落在了花径里,掩映在层层繁花深处,寻不见踪迹。 片刻后花园那头传来霍启低沉略带点沙哑的声音,“阳儿都这么乖了,到床上也听我的话,用用那些新鲜玩意儿吧。” 清水苑的卧房还是当年令狐王妃参与监造的,王妃住在主室,洛青阳住在耳室,那时洛青阳身体不好,睡觉后的洛青阳如果有什么动静王妃在主室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清水苑的一草一木都是安和王与王妃对小儿子的拳拳爱意。 霍启来了后,两人一起住进了主室,又将旁边的耳室改成了浴池,自从有了这样的设计,洛青阳很难再完整的洗个澡,往往洗到一半,霍启就来了兴致,在水池里变着花样要他,起初洛青阳很羞耻,但渐渐就尝到了其中滋味,也就由着霍启去了。 只是两人如何放浪形骸,像今日这样用上了种种道具来助兴的却是极少。 淡青色的纱帐从房梁处拢成一束,向下慢慢散开,围挂在大床四周,两侧用来挂帐子的银钩子此时空荡荡的,纱幔都散开了,为了遮挡住床里的风光。 红漆雕花的木床又高又软,上面铺着薄荷色的绸缎被褥,洛青阳浑身赤裸,趴跪在床上,双手被一对金镯子套住,镯子缠绕着紧实的丝线,丝线的两头绑在了床的两边,洛青阳的手就被分别束缚在了两侧,这叫他只能趴在床上,一截儿细瘦的腰肢上偏偏缠着一块红绸,红绸从房梁上穿下来,绕过洛青阳的腰,将他的身体微微抬起,连带着浑圆的臀部也高高翘起。 洛青阳解了冠,散了发,又长又多的发丝凌乱地铺陈在薄荷色的褥子上,一张泛着薄红的小脸掩映其中,被他紧紧咬住的下唇,红得像是夏日饱满成熟的樱桃,泛着水光,引人采撷。 身下那双细长的腿被大大分开,同样浑身赤裸的霍启,埋头在青年的腿间耕耘,他粗糙带着薄茧的大掌抚弄着洛青阳前面的东西,粗粝的舌头却在后穴里进进出出,带着滋滋的水声,叫洛青阳听得面红耳赤。 在洛青阳半推半就下被放进后穴的勉玲已经进的很深了,霍启的舌头还不断将其推向更深的地方,勉玲遇热就会产生细微而剧烈的抖动,恍如一根无形的肉棒在里面来回搅动,勉玲中裹着雄鸟的精液,这些原本已成为固体的精液会因为后穴的热度融化,然后顺着铃铛的空隙流出,成为上等的催情药。 洛青阳被这异邦的淫具折磨得燥热难耐,前面都泄了好几回,刚刚软下去的物什却又在霍启极富技巧性的挑逗和春药的刺激下再次颤颤巍巍的站立。 霍启的手实在太厉害了,洛青阳很快就哭哭唧唧的求霍启让他射出来,但霍启却在洛青阳的前端套上了玉环,玉环凉凉的,后穴却是火热的,一时间真叫洛青阳水火两重天。想射射不了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洛青阳被磨得眼泪汪汪,软着声音求霍启, “霍郎,霍郎,你让我射了吧,我好难受。” “宝贝再忍忍,一会相公让你欲仙欲死。” 听着洛青阳带了哭腔的告饶,霍启在洛青阳腿间吐着热气轻声安慰,他收回那作乱的手和舌,大掌转战洛青阳胸前的两颗红豆子,又揉又抠,胸前即爽又疼的感觉直叫洛青阳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霍启的嘴却循着那不断喘息的红唇狠狠地吻了下去,下身早就高高杵起,霍启套了相思套的顶端熟练地凑到被玩得红肿不堪的穴口,轻轻刺探。 相思套是房中常用的淫具,表面有软刺,涂着天然的硫磺,摩擦可生热,因尝过相思套滋味的人“莫不相思欢绝”而得名。 洛青阳感受到了那套子上的软刺,惊吓得挣扎起来,却又因为手被缚住,人也被霍启压着,故而只是徒费力气。 "霍郎,那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为什 分卷阅读133 - 分卷阅读133 - 分卷阅读13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3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3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34 雍京梦华录 作者:君子坐怀乱 分卷阅读134 么还会有刺啊?" “是好东西,能干得你更舒服。” 洛青阳不相信,软刺带着力道缓慢进入后穴,刺痛着洛青阳的神经,他脚下系着铃铛,铃铛随着他因疼痛而起的挣动发出一串串清灵悦耳的声音,响在床笫之间,淫靡意味十足。 霍启一边将自己的前端往后穴里送,一边松开洛青阳被禁锢的唇,细软的刺慢慢破开后穴的嫩肉,洛青阳逐渐在疼痛之外感受到一种酥麻感觉,自尾脊骨生成,然后流遍全身,折磨得洛青阳高声 呻吟尖叫起来,脚下的铃铛也更欢快的颤动, “霍郎,嗯啊,轻些,嗯啊,小穴要被戳坏……了。” 后穴已被提前进入的勉玲弄得又湿又软,加之相思套的热度,叫霍启的肉棒一插进去就仿佛到了一个温热柔软的巢穴,耳边洛青阳的求饶声和铃铛的声音交织,叫霍启异常兴奋,他一口含住洛青阳小巧的下巴,下身也开始了原始而旷野的律动, “当初阳儿在凌云阁唱戏,光着一双好看的脚,脚下还系着铃铛,我那是几乎立即就硬了,肖想着有朝一日也能想今天这样操你一次,今日愿望得以实现,滋味真是美妙极了。” 霍启的巨物又粗又长,很容易就顶到了小穴深处的勉玲,霍启向前一顶,勉玲就进得更深,霍启往后一带,淫水裹挟着勉玲就退出一些,来来回回加上那磨人的软刺,将洛青阳的内壁磨得火热不已,见洛青阳也渐渐得了爽利,霍启便将他前端的玉环取下,几乎是瞬间洛青阳就射了出来。 爽利又折磨的感受叫洛青阳忍不住大声呻吟,一双玉足不停地蹬动着褥子,霍启出门三天,精液攒了不少,足足在洛青阳体内射了五次,洛青阳肚子都被他射鼓了,多余的液体随着肉棒与后穴的摩擦不停被带出,将两人交合的地方濡湿,洛青阳的臀肉被霍启的腰腹撞击得啪啪作响,忽然男人伸手在两人交合处抹了一把,带上了许多黏腻的白色液体,而后又将那手的食指凑到洛青阳唇边让洛青阳含住,浓重的腥檀味叫洛青阳皱起了眉,霍启便把手抽出,转而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含含糊糊道, “我被阳儿榨出了这么多阳精,阳儿要是能生孩子,只怕已经被我干出了一支军队。” 洛青阳被他操弄得浑身泛红,连哭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听到他臊人的话,又好气又好笑,软骂道, “禽兽,一支军队那么多人,你,你如何能操出来?” “阳儿不相信?”自己的能力竟然受到了质疑,霍启用闲下来的双手捧住洛青阳的被他操得红肿不堪的臀,正了正位,以便更好的让他挞伐,霍启象征性地咬住洛青阳光裸的肩,一边耸动一边道,“那不如我们今晚来试验试验。” 软烛高照,夜还很长,剩下的日日夜夜,他二人彼此还需多多关照。 (青阳和霍启的番外完) 分卷阅读1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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