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好》 分卷阅读1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 书名：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文案】 傍晚。 她绕着广场的花坛走，余笙跟在她身后，问她：“老师想吃糖么？” 她停下疑惑转头，余笙也跟着停下提着嘴角看她，她被看得不舒服便挑眉：“怎么？” 余笙轻笑，接着低头咬住她嘴唇，‘了’字被他堵住在嘴里，一颗圆硬的糖被余笙的舌尖儿向前推到了栾馨的舌尖儿上。 甜腻的触感让她的身体发麻，心里混乱地想，这糖，好像是水蜜桃味儿的。 “我们的一生，漫长、艰难、苦痛，认不清自己，看不到希望，但我们依然向着光向着热，我们总是在幻想，幻想着终有一天，日子会好过起来，人生会舒坦一些，可是你也知道，这只是幻想罢了。” 这世界就好像是巨大的马戏团，每个人都是里面跳梁的小丑。 “每天生活在黑暗中的你，怕不怕被黑暗吞噬？” “我的周身沉浸在黑夜里，可每前进一寸，我背后的光明便多一寸。” 我们，见过黑暗；我们，置身黑暗。 我们相信光明终将到来。 内容标签： 边缘恋歌 悬疑推理 校园 姐弟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栾馨、余笙 ┃ 配角： ┃ 其它： ================== ☆、楔子 这间酒吧名字叫‘w’，牌匾上直接挂着铁丝网，铁丝网上是白炽灯，白炽灯下红底白框的对联，对联上什么也没写。 余笙两年前就是在这里捡到主人为魏奕凝的日记本，虽然这个人他并不认识。 刚好是高考过后的暑假，余笙和自己朋友一起把头发染成了天蓝混合灰色，勾肩搭背来了这家酒吧，酒吧进门处是尊佛像，是他叫不出名字的佛像，往里间走的小路上挂着红灯笼，红灯笼泛着红光，室内过于嘈杂，小路里过于安静，形成了天然的恐怖故事常发地。 他们一行五个人，进去要了个卡座，点了三杯鸡尾酒，五个人笑着讨论今年最流行的游戏——吃鸡。 余笙将自己靠进沙发里，头枕在椅背上，看棚顶上的图腾，偶尔插句话。 “余笙，你稳稳走光华了呗？”他身侧的男孩儿抿了口酒问。 “嗯，应该是。”余笙。 “哎，余笙，我听余伯伯说你想去法国读心理学。”坐在他对面的男孩儿开口。 “读完本科再去。”余笙仰着头，声音稍微有点儿哑。 “你肯定能考下来，我们几个人里狼人杀属你玩儿的最好。” 余笙淡淡地笑了下，眼里划过舞池中央的旋转灯球，他坐直身子后，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接着起身对剩下的众人说：“走去玩儿个刺激的？” “玩儿什么？”他旁边的男孩儿抓住他的衣角。 “跟我走就是了。”余笙神神秘秘地抿嘴一笑。 众人习惯听他的，所以没有继续追问，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到了在后面休息的酒保面前，酒保原本坐在椅子上迷茫地看舞池里扭动的众人，看到他们来了直接站了起来，余笙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回原位。 弯腰，小声儿在他耳边问：“你们这儿，有鸭？” 酒保看了看这一脸受像的五人，了然地笑：“有一。” “哦，不是这个意思，把我们几个送过去，让叫／鸭的姐姐们选。”余笙说完，直起腰双手插／在兜里面无表情地看着酒保，酒保抬手挠了挠头，摸了把脸，起身：“跟我走吧，刚巧有个姐姐选了半天没选到。” 其余四人没想到余笙是要玩儿这个，在后头拉住余笙衬衫下摆，余笙身体往后靠，听到他们说：“不至于吧？玩儿这么大？” “你们谁一血送出去了？”余笙挑眉。 众人禁声。 “那还不赶紧跟上。”余笙。 虽然大家心里都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儿，但都没说什么，只跟在他身后，余笙跟在酒保身后，一行人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间包房的门口，酒保敲敲门，把头探进去问里面的人说：“来了五个新的，看看？” “看。” 酒保退出来，关上门，交代给余笙两句话：“你们自己进去吧，楼上有房间，可以在这儿，也可以跟着她们走，要是他们没相中，你们出来接着玩儿就是。” “嗯。”余笙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沓钱递给酒保，酒保接过说了句谢了，之后离开。 余笙带着的四个人怕得几乎缩作一团，余笙回头白了他们一眼，接着把门推开，他走进来后看到沙发上坐着两个女人，一个穿着布艺白色连衣群，另一个吊带超短裙。 他大咧咧的往房间中央一站，挡住了屏幕上滚动的字母，随后那四个小老鼠低头耷拉角的进来了，穿超短裙画着浓妆的女人明显喝大了，笑哈哈地问那四个：“怎么着，你们几个被强迫的？” 余笙转头，凉凉地看着他们四人，众人忙飞快摇头：“不是的。” “你，过来。”女人突然指着余笙说。 余笙挑眉一笑，痞气十足地走了过去，他身后的四人几乎把手捏在了一起：“余家大少爷。” “余家大少爷主动当鸭。” “我要把这消息卖给娱乐头条。” “钱分我一半。” “好。” 余家大少爷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众人禁声。 余笙走到女人面前，弯下腰，和她鼻尖儿贴鼻尖儿，眼睛对眼睛，他用略带少年稚气却故意压低了的声音说：“姐姐，想要我？” “好啊。”女人笑，笑得很傻。 “在这儿？”余笙疑惑地挑眉，伸手指了指原地。 女人的脸唰得红了，她忙捏起自己的包说：“不要这儿，去我家。” “好。”余笙笑了，跟在女人的身后走出包房，房间里剩下的一个女人，四个男孩儿面面相觑，最后五个人开了个小型演唱会，末了还一起出去吃了顿烤串。 而余笙开着自己的跑车，把选中他的女人带到了她的楼下，快上楼前，余笙掐住女人的下巴，贴近她的脸问：“姐姐叫什么？” “栾馨，喵呜。”栾馨。 “姐姐是做什么的？”余笙越靠越近，栾馨感觉自己呼吸有些不畅通，伸手推他，但被余笙抓住了手腕。 “大学老师。”栾馨。 “哪家大学？什么专业。” “光华，土木工程。” 上了楼，两个没什么经验的人全凭余笙的天赋来了几次后，余笙躺在她的碎花小床上，伸手揉揉她的脑袋，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那姐姐我们一个月后见。” ...最后一节课上完，栾馨踩着鲜红色细高跟鞋回到自己的车里，一如往常的打开副驾驶前面的抽屉，与往常不同，抽屉里空无一物。 栾馨淡漠地瞥了一眼窗外。 是夜里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 九点钟了。 学校里只有零星的几盏路灯，栾馨下车，把包扔进车里，拿着车钥匙往教学楼走。 她最近运气不好，排课排的要么是早上第一节，要么是晚上最后一节，今天这节点儿更背，被排在了解剖楼七楼。 建筑系自己的几栋教学楼翻新中，只能用别的专业的教室。 栾馨的高跟鞋踩在柏油路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柏油路旁是学校的花园，一年翻新一次，一次翻新半年，只在新生入学这几个月开的茂盛，花园里有两个亭子，亭子的门和古时候的圆形拱门相似，栾馨不敢往那儿看，总觉得那亭子里好像有影子在动。 终于，栾馨走到了解剖楼门前，大玻璃门里赫然踩着架刚踢出来的骨头架，还没来得及处理，关节和关节用尸体原本的肌肉连接，看着阴森森的。 刚一推门进去，栾馨的背上袭来一阵冷意，她低下头快步往电梯走，心里默念“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到七楼电梯门打开前，她念了能有个十七八遍。 电梯门一来，忙跑进上课的教室，打开讲桌的抽屉拿出装着运动鞋的袋子就要跑。 就在栾馨转身的那一刻，“咣”的一声，教室门被关上了，她僵在原地不敢动，“啪”的一声，灯被关上了。 “啊！”栾馨吓得往后跑腰却撞到了讲桌，一声闷响，栾馨疼得龇牙咧嘴。 不知什么的手拦住她的腰，身体贴上了她的背，呼出的热气喷到栾馨耳朵上。 她吓得腿打颤：“你是人是鬼？” 背上的人轻轻一笑：“老师，是我，余笙。” 他的身体是热的，是人，栾馨心里稍微踏实了点儿。 余笙，栾馨有印象，建筑系土木三班今年刚来的新生，长得挺帅的，老师们私下里讨论过。 可：“余笙，你压着老师干嘛？” “老师，你可以转过来。”余笙笑道，到底是年轻，声音里充满着活力，苏的人腿软。 余笙往后退了退，栾馨转了过来，刚想站起身，余笙猛得贴了上来，捏住她的手腕，把她按到讲桌上。 两个人脸贴着脸，身子贴着身子。 栾馨看着少年清澈的眼底里涌动着不羁，竟不敢乱动。 余笙舔了舔下唇，低头在栾馨的锁骨上一咬。 栾馨疼得“嘶”了一声，她开始乱动。 “余笙！我是你老师。”栾馨的老脸红到脖子。 “嗯，我的老师。”余笙。 ☆、第一章 “现在你想找出秘密，但是你无法找到，因为你没有真正在看。你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你希望被愚弄。” ——乔纳森·诺兰《致命魔术》 “哒。” “哒。” “哒。” 脚步声由远及近，摆放好最后一具尸体的大二女生双手紧紧攥住书包带子，站在还没关合的解剖台前不敢回头。 这是她本学期最后一次值日，原本解剖课会在下午太阳落山前上完，这次却因为建筑系的课被临时排过来致使教室紧缺，他们只好把课排的很晚，而这个时间刚好会让她想起那个传说...... 传说五年前，解剖楼六楼有一个师姐被男朋友拖到最走廊最里面的厕所里用手术刀进行了解剖，身首异处，骨头和嵌入地缝中凝固的血液被设计成了某种密码，密码至今无人破解，而那位枉死师姐的男朋友则在传说中凭空消失。 她想着想着便将书包带攥得更紧了，在白炽灯的印衬下，手指骨节泛着阴冷的白，突然，她的脑海砸过一道晴天霹雳般的光，今年年初，学校整改了解剖楼，原本在距离那个传说中心的厕所和解剖室分别把了两个山根，但现在，整改结束，解剖室隔壁就是那个厕所，平时大家上厕所都是结伴去。 她不敢在想，可也不敢回头不敢动，那东西好像就在她的身后，大二女生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每一寸肌肤都渗出了冷汗，墙上挂着的时钟不合时宜的滴答滴答响，和隔壁厕所里没拧紧的水龙头相呼应。 ‘砰’的一声！解剖室的门被人踢开。 “啊”，大二女生尖叫着往解剖台底下钻，来人匆忙走过来，边把她往外拉边说：“我是建筑系土木专业的老师，楼里出事儿里，快跟我走。” 小姑娘抱着头不敢动，栾馨鼻尖儿往外渗着冷汗，但还是强行压制住了内心的恐惧，尽可能的柔声劝慰这姑娘：“你不跟我走，你会死；你跟我走，你会活。” 乍一听很有道理很惊悚，但稍微那么一寻思这话不对劲儿啊，怎么就死和活了，小姑娘抱着头一动不动，她短路了一大半的脑子里频频闪现那个传说里的女主角。 建筑专业，女，师姐。 突然，外面一阵飞快的跑步声传来，原本站在门口的余笙闪身进来，伸手把灯关了，垂眸看着门锁，顺手给挂上了，又冷着脸一把拉过可以移动的停尸床，把它往门上一怼，接着将停尸床的四个轮子固定住。 事情全部处理完，余笙这才冷着脸朝栾馨这边走，栾馨冷着脸看着缩在里面的小姑娘，余笙似笑非笑地抱着胳膊看着栾馨，他的眉眼间带着少年独有的干净，此时看着栾馨的样子，就像是只傲视群雄但其实自己也不怎么高的猫。 栾馨求助似地看了余笙一眼，后者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蹲下身，和那个姑娘保持了个平视的状态，他在从书包里拿出的手机上面打了一会儿字，然后递到那姑娘的眼前，小姑娘已经完全吓傻了，目光呆滞地仰着脸看着余笙，余笙轻轻笑了下，眼神瞄了瞄手机屏幕，示意让她看。 小姑娘的手指尖儿冰凉碰到了余笙的手心，余笙倒是没什么反应，栾馨有些不自在的把脸转过去了，这时，隔壁的厕所传来木门吱嘎的声音，小姑娘手一滑，手机啪的一声掉到了大理石地面上，屏幕瞬间炸开了花，与此同时，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有节奏的三声敲门声，接着门口的人轻轻开口：“有人在里面吗？” 屋内的三个人谁也没有开口，栾馨不开口是因为她刚刚看到了，余笙不开口是因为他对比其他人更愿意相信这个把他当鸭睡完就跑事后还不承认的老师，而这位缩称一坨的大二女生则是单纯的觉得没人值得信任。 门外的人好像知道屋里有人似的，自言自语地说：“小姐姐，你是不是看到我了？” 栾馨下意识的想说没有，但被缓慢起身的余笙拉住了手，她愣了愣，低头看着自己被对方牵住的手，用力抽/出，余笙倒是不在意。 过了好阵子，门外没了声音，就好像那人已经走了似的，但是小姑娘蹲着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那人的鞋子，是一双沾了黄泥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 的蓝色帆布鞋，突然，门和大理石地板的缝隙出现了一双眼睛，大二女生狠狠的咬住自己的下嘴唇才不至于发出声音。 那双眼里干净的就像是个孩童，里头没有一丝杂质，可，可，就是这样的眼睛让你觉得他就要来杀了你，就要来至你于死地。 很快那双眼睛不见了，门口传来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小姑娘强行用残存的理智压制住想要尖叫的喉咙，拿出百年名校所教导出来临危不乱的行事风格，捡起地上的手机，她看到屏幕上写着四行字。 第一行：别怕，没鬼。 第二行：别叫，会把他招来。 第三行：别哭，还要在这儿一夜。 而第四行是，你旁边的美女老师会保护你。 小姑娘原本在惊悚里然生出的一丝丝炊烟般飘渺的情愫直接被最后一句话浇灭了，但很快她便在就着余笙屏幕炸成花的手机打下了几个字，这次她直接把手机递给了栾馨。 栾馨接过，看到上面写着：“拜托请跟我说清楚。” 栾馨低垂着眼眸把手机还给余笙，就地坐到了地上，接着她抬手拽了拽余笙的西服裤子，余笙便顺势靠着他坐了下来，对面儿的小姑娘愣了愣，但没说什么。 这时，栾馨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厚沓纸，摊开后是世界地图，她把世界地图翻了个个儿，又把耳环的水滴形耳坠摘下，在二人复杂的眼神中打开水滴的活扣，捏着水滴的尖端和尾部，拉长。 一只极细的笔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栾馨的父母都是作刑/侦工作的，她父母见到过无数拨开那张皮里面阴暗的人，所以教给栾馨的除了正常的生存，还有自保，栾馨身上除了这两样还有很多别的。 比如，正在被余笙欠手欠脚从她眼镜框里拉出来的拐棍样式的刀片。 栾馨无语地看着余笙，后者用极低地声音说：“你要谋杀谁？” 栾馨瞪他一眼没说话，这一眼里饱含了对余笙不听劝告非要开口说话的不满还有对他动手动脚的不认同。她在地图上飞速的画了个解剖楼六楼地形图。 接着在左上角的厕所，也就是和隔壁厕所相对的那个厕所处画了个圈儿，写道：“这里发生了命案，我看到了残肢。” 其一栾馨对这个大二女生不如对余笙那样信任，其二这女孩儿知道的越多，生命安全越会受到威胁，所以她没有说太多多余的内容。 很显然小姑娘看出了她的意思，所以只写：“有没有可能是学生带过去扔的人造残肢。”他们专业的大一学生会用人造肢体练习，有些孩子不愿意拎着袋子走到教学楼后面专门的回收箱，而是直接扔进厕所，这几年吓到过不少人，但还是没能解决这个问题。 栾馨被她的这个问题问的愣住了，她很认真很仔细的回忆了当时看到的情况。 那个时间是八点半，栾馨记得很清楚，因为安城的大钟每四个半时会响三声，大钟的位置刚好正对着这栋解剖楼，所以声音很清楚，整栋楼都能够听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余笙坚持说自己没有听到。 栾馨当时看到有人拖着一个人进了厕所，并扔出来了一条胳膊，胳膊的切割处很光滑，光线不好的时候很容易看成是人造肢体，但是栾馨从小见到过太多这样的画面，那个条胳膊是用电锯锯下的，血管没有爆裂，是因为这个人提前被注射了过度凝血剂。 她当时保持镇定用最快的速度回了教室，她走的时候教室里还剩下七七八八个学生，回来的时候只有应该在大礼堂主持活动却出现在这里的余笙。 余笙听过她的描述后虽然不信，但还是在走廊里迟缓的脚步声响起后飞快地拉住栾馨往外跑，至于这位大二女生，则是栾馨一定要救下的。 余笙拗不过她，只好留下看门，但没想到，对方会那么快的找到，思及此，余笙看大二女生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 “为什么不报警？”大二女生突然写出这个问题。 栾馨不动声色地推了推镜框，打开摄像头和录音笔，她垂眸在纸上写：“来不及，这栋楼的手机信号被他切断了。” “可是他没有冲进来杀我们。”大二女生写的飞快，她的数推逻辑很好，是学校逻辑社的社团。 这个问题栾馨已经思考过了，一来，对方不知道他们的人数，二来，那人故意用变声器传出的声音来压制自己原有的声音说明这间屋子里，可能有他认识的也不想下手的人。 大二女生最后在纸上写：“那人是谁？”她坚信栾馨看到了那人的脸，所以，栾馨也没有让她失望的做出了回答。 “小猪佩奇。” 作者有话要说：　　送红包活动持续，来评论吧宝贝儿们。（21号——30号，每天章节评论都有红包收，30号统一发 注：本文十五字简介出自《致命魔术》，小猪佩奇不是恶搞，先，先别笑。 q群：497528618 验证：宝塔镇河妖 ☆、第二章 看到栾馨的回答，余笙忍不住地把手握成空拳放到嘴边轻轻笑了一声，栾馨一记冷漠的眼神杀过来，余笙忙正襟危坐，看了眼面部肌肉正在抽搐的大二女生，笑着摸了把栾馨的手又顺路把她手里的笔给抽了出来。 他低垂着眼眸在纸上写：“知道哆啦a梦碎尸案和你好小猫咪谋杀案么？” 大二女生又往后缩了缩，背靠到放医药用品柜子的瞬间，不知被谁放在药柜顶上的手术剪刀直直地插／进那具刚被解剖完的尸体里，因为剪刀没碰到尖锐的物品，所以，在场的三个人都没有发现。 大二女生点点头表示了解，哆啦a梦碎尸案和你好小猫咪谋杀案都是伪装成卖氢气球的小贩，前者杀的是到他手里买气球的第十八个人，后者杀的是距离他卖气球不算远的那家关东煮店里的售货员。 纸张的右上角被栾馨不着痕迹地折出了一个细小的印儿，那两个案子是她父母经手的，但一直到结案，她都没从父母口中听到半个有关这个案子的任何细节，就连作案人的性别她都不清楚，更遑论可以从那两件案子推断现在看到的案子了，但余笙既然提了，应该不会只是让那个小女生理解。 栾馨捏了捏袖口上的淡蓝色纽扣，瞄了眼小姑娘，又想了想这才在纸上写下：“你叫什么？” “华莹。”大二女生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至此，栾馨想起了这个女生是谁，华莹的名字在光华大学还算出名，一来她是每年的校优秀学生代表，二来，她在大一时候的导师带着她做了脊柱修复项目，这个项目已经申请立项，但是她的导师却在半年前离奇失踪，而这个项目里的其他四个人，两个休学，一个退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 学，还有一个回家放牧，目前这个项目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解。 按道理说，这个项目是光华的重点项目之一，导师没有理由带着位刚刚入学的学生，并且还把项目的核心技术教给了她，再者，今天栾馨不来救华莹，华莹是不是也不会出问题，或者，她本身在这个地方除了整理解剖室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这样的环境下，每一个人都会成为别人怀疑的对象。 夜色渐深，安城的大钟敲响。 华莹的睫毛一动，接着从窗外滑进来的月色写下了疑问：“才八点半么？” 栾馨看着她写下的话，背后渗出一层凉汗，所以说之前的钟声华莹也没有听到，她正要拿笔的时候，余笙已经先她一步把笔拿了起来，他写：“十二点半，八点半的钟敲过了。” 华莹愣了下没再说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栾馨坐着坐累了，就着解剖台的桌腿靠了靠，余笙也悄咪咪地挪了过来，一米八七的大个子靠在了栾馨靠着的桌腿的另一端，这跟银色的桌腿愣是凭借着多年来和尸体打交道的勇气才没原地晃悠。 但栾馨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桌子腿很细，余笙有大半个身子都是靠在栾馨身上的，栾馨偏头瞪圆了杏眼，余笙开口道：“干什么？” 栾馨做了个嘘的手势，余笙笑着贱兮兮凑过来，在她耳边说：“好。” 当然这一系列的动作都落到了华莹的眼里。 大家逐渐安静了下来，栾馨体力不支迷迷糊糊的往下倒，余笙勾着嘴角状似无意的把她往怀里一搂，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栾馨感觉到淡淡的肥皂水味儿，梦里出现了一床刚被暖洋洋太阳晒过的被子，她不自觉地用额头蹭了蹭梦里的被子，梦外被她蹭的余笙嘴角扬起老高。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华莹最先醒来，看到自己侧前方的男大学生抱着自己的女老师，她没忍住地抬手用食指戳了戳余笙的脊柱。 余笙没睡，但回身回得很慢，他怕弄醒怀里的栾馨。 他看着华莹欲言又止的脸挑挑眉，接着握住栾馨的肩膀让她重新靠到桌子腿上，把她放开倒不是因为怕一会儿有人来影响不好，是怕栾馨自己看到这一幕不舒服，余笙平日里嘴巴混归嘴巴混，但行为上除了一周前的做的有些出格，其余时候还是副三好学生的样儿，顶多接送一下栾馨再说点儿有的没得。 余笙确定好栾馨不会倒下去后，往华莹这边挪了挪，华莹也不废话，直接切入主题：“她是你老师？” “那怎么了？”余笙一脸我靠您老不会还生活在百年前吧，您怕不是大清国刚刚出土的文物？ “倒是没什么，但是你想没想过会对下一代造成不好的影响？”华莹的声音切得很低，但余笙听的却很清楚。 “这层楼发生命案了，等会儿我们可能都会被带去调查，你还有心思想这些呢？”余笙先是反问了她，很快又说：“会造成什么影响？” “看过房思琪的初恋么？”华莹问，她的手指很紧张的拧在一起，就好像是生怕余笙说出什么话来。 余笙点点头，随后低声开口：“未成年和非未成年不能一概而论，并且我现在是单相思，她和你的想法相似，担心会有未成年人觉得这样的行为很好，这样的爱情很美妙，进而被心怀不轨的伤害和利用。” 余笙这段话说完，栾馨的睫毛动了动，过了会儿她的大脑开始变得清晰，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睁开眼。 “不一概而论，难道你要告诉每一个未成年人去擦亮眼睛分辨人和鬼么？”华莹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变得有些激动，并且她看起来带着一种，没有理解我，没有懂我的愤怒。 余笙倒是平静，他没有非要和她争辩什么，细长的眼睛带着股天生的慵懒，稍微打了个哈欠后，他才说：“小花骨朵是花朵，已经长成我这样的大花骨朵也是花朵，我没否认要保护未成年人，也不否认这样的行为可能会对很多人造成不好的影响，但是我是成年人，有追求爱情的权利，所以，如果我追到她会自己退学。” 听到这话，华莹愣了，装睡的栾馨心脏咯噔一下，高空坠落的感觉。 光华大学是数百万学子梦寐以求的大学，是国内顶级大学之一，是他们用十二年孜孜不倦才得以考上的大学，余笙就这样轻飘飘的说出了退学两个字，华莹接受不了，比自己竟然亲身经历了命案这件事更加接受不了。 她的手指尖儿嵌进手心的肉里，半晌才说：“你，好自为之。” 人和人不同的生活环境，人和人不同的生活经历，导致了每个人的行为习惯的不同，也许这个习惯和你的相驳，但正如你的习惯和他人的相驳，不去强行阻碍、歧视别人的正常生活习惯是种美德。 别人没违法乱纪你非要骂上一句是不对的，所以余笙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他的眼睛是单眼皮，笑的时候不算大，但是很有神，卧蚕上好像泛着淡淡的光，但仔细看这只是独属于小少年的好皮肤。 华莹蓦地想到了逻辑社社长，和眼前这位同学全然不同的一张脸，社长的眼睛很大，清澈见底。 这时，栾馨动了动，余笙忙在她身后坐直了身子：“醒了？” “嗯。”这次栾馨和他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些许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怜悯的味道，就好像，他是她的遗憾。 余笙自小要比别人敏感，当下便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被她听到了，但三个人还没有出这栋楼，危险还不算解除，所以他提醒两位女士：“等会儿来的人里不确定会不会有‘那个人’，你们自己注意一下。” “那个人是小猪佩奇？”华莹凝神问道，小猪佩奇表情包带来的愉快感已经完全被解剖室里肃杀的环境给消灭了，这栋解剖室里还有五具尸体，华莹不合时宜的想着如果尸体全部坐起来了，他们三个人能不能打得过，去年她和一位医学博士讨论过丧尸存在的可能性。 得出的答案是，理论上可行，但是人类基因过于复杂，没人能确定会不会变异出别的，并且研制这种病毒有违伦理。 不过当时的华莹就在想着，有违伦理？世界有些地方有些人可能不在乎。 “是小猪佩奇。”栾馨一脸严肃地回答。 “哈哈。”余笙垂眸笑得声音很低很低，也很好听。 栾馨仍旧白了他一眼，余笙又低低笑了声。 这时，走廊尽头传来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接着有人跌跌撞撞的跑步声响起。 余笙耸耸肩：“有人来了。” “嗯。”栾馨点点头，她的眉头拧在了一起，过了会儿华莹站起身说：“我去个厕所。” 余笙点点头，栾馨想要起身陪她去，但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5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5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5 是胳膊被余笙的肘弯压住，栾馨看起来竟没有起身的意思，华莹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接着快步离开。 等隔壁厕所的门吱噶响起后，余笙才说：“栾馨，你别自己往危险的地方跑。” “她是光华的学生。”栾馨开口，她身上穿着的浅黑色条格西服套装已经有些褶皱了，她有些不舒服的站起来活动关节。 余笙也跟着站起身，弯腰看着她的眼睛说：“她既然敢去，说明她知道那间厕所没有危险，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祈祷警察赶在小猪佩奇来之前到，”末了他又加了句：“你们的小猪佩奇。”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头发这两天疯狂地掉，这本儿烧脑，我现写八点更新太艰难，晚上十二点之前更，如果时间超过十点大家别等，隔天再看，早睡早起身体好。 （真的不要加群探讨一下小猪佩奇吗？ ☆、第三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隔壁厕所里传来清晰的水滴声，栾馨忍不住地边朝门口走边开口：“我去看看。” “好啊。”余笙笑着将手交叠撑在脑后，他看着她的背影，片刻后，快步跟了上去，在栾馨的手触碰到门框的瞬间将她给拉回来，接着又反手把门推上锁好，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包括最后这步顺势揽住没站住跌入他怀里栾馨的腰。 他的手和栾馨的腰肢有一定的距离，揽她用的是腕力，撞入他胸膛的栾馨又羞又恼，整张脸开始变得巨烫无比，她刚要抬手推他，就听到余笙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算不喜欢我也不用这么快给别人送人头吧。” 末了，余笙轻轻笑了声，栾馨冷不防的打了个激灵，心底从下往上然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就好像每天晚上下课走出教学楼，远远看到站在路灯下的余笙。 忽然，栾馨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一句诗——润物细无声。 “华莹是校内的学生，你可能不知道她，”栾馨强行镇定下来后，边从余笙怀里退出来边接着说：“她现在正在负责学校一个很重要的项目。” 余笙边点着头，边笑着哦了声，饶有兴致地看了会儿脸颊绯红的栾馨后才缓慢地开口：“重要的项目交给大二学生？光华越来越有思想了。” 栾馨装作没听懂余笙最后这句讽刺似的开口：“她的老师失踪了，小组里的其他成员也全都离开光华，她是唯一一个了解这个项目的人。” 听她说完，余笙脸上调笑的笑意渐渐收起，他沉声反问：“只剩她一个？这不是更可怕么？” 被她这么一问，栾馨的脑海里闪过一道光，不对，除了华莹，还有两个人接触过这个项目，但这些，栾馨没对余笙说，但她往后退了几步，轻轻倚到停尸床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冲余笙扬了扬下巴：“说吧，你怎么确定华莹不会有生命危险。” 看着她，余笙悠悠哉地往门上一倚，房门发出嘭的一声响，似乎是在抗议这个庞然大物。 他的嘴唇很薄，鼻梁高挺笔直，眉毛不算浓，和标准的浓眉大眼背道而驰，他这件脸彷佛写着薄情二字，是上了年纪的人不喜欢的长相，帅气有余，福气不足。 余笙低垂着眼眸樱红的薄唇轻启：“首先，现在的时间已经过了六点，这栋楼随时会有人来，小猪佩奇就算是再变态也不可能在瞬间杀掉所有目击者；其次，华莹昨晚的惊恐只持续了半个小时，她的自我调节能力还有推断分析能力高于常人，她应该可以推断出去哪间厕所会更安全；最后，你不觉得华莹好像怕我们知道些什么？” 最后的这句反问让栾馨抬手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脑海里开始迅速分析。 华莹，大二临床医学系的学生，由于接手医学项目从而被校方多方认可，她的行动相对于其他学生要自由。 但，她也紧紧只是比其他人要自由，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特别之处，昨晚华莹看起来虽然过于拘谨，但这可以解释为凶险环境里的应急反应，和华莹知不知道什么并无关联。 就在栾馨想要追问余笙的时候，门口响起了多人急促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那些人里有男有女。 女的操着一口混合方言说：“俺早上就是来打扫卫生滴，结果，就看倒那里躺着个人，俺过去一扒拉，好家伙，哗啦啦，胳膊腿全掉下去。” “是里面那间？”说这话的是个男人。 听到这人的声音，栾馨眼睛一亮，她忙喊：“辰哥？” 门外的人明显的脚步一顿，接着飞快的回问：“馨馨？” “是我。”栾馨沉着脸边答边往门口走，余笙很识相的往旁边挪了挪，让开门把手的位置，接着门被外面的人打开。 栾馨一看到陈辰提了一晚上的心猛的落了下来，她抬手扶住门框才险险的没让自己往下滑，余笙注意到栾馨老师的失态，心情微妙的偏头往外看了一眼。 只看到一个棱角分明穿着便衣的男人严肃地看着栾馨，他眼里有没有别的情绪余笙不知道，不过余笙觉得这个人不是他的情敌，即便栾馨看到他的时候下意识的放松。 陈辰身后跟了三个男的一个女的，那女孩儿大咧咧地凑过来来了句：“辰哥，小嫂子？” “不是，”陈辰回头看了她一眼，接着说：“我妹。” “行吧。”女孩儿说完快步往前走去，走在前头的阿姨已经非常不满意他们的行进速度，嘴里嘟嘟囔囔的发着牢骚。 “你几点到这儿的？”陈辰问。 例行公事，大家都懂，所以跟在他身后的记录员工作兴致没有很高，慢慢悠悠地把手里的小本子打开，慢慢悠悠地从包里找笔，在他找笔的时候，栾馨悠悠开了口：“其实我是第一个目击证人。” “啪嗒。”记录员手里的本子掉到了地上，陈辰做了个手势，记录员忙把本子捡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找笔，只听栾馨又问：“不用回局里说？” 陈辰环视了周围，片刻后垂眸开口：“回局里说吧，先送你们去车里？” “不用，我昨天看到了。”栾馨走出解剖室，余笙跟在他身后，沉声道：“我也不需要，哦，对了，解剖室里还有个尸体上被扎了把剪刀，你们可以留意一下。” “剪刀？”栾馨很惊讶地看着余笙，后者勾起嘴角嗯了一声。 他们两个走到走廊上，从栾馨的角度看，余笙的侧脸被从西窗外照射进来的晨光染了圈儿淡淡的光晕，细腻的皮肤和上面透明的小绒毛看起来很健康。 栾馨收回目光，跟在陈辰一行人的身后，余笙偏头笑着看了他一眼，接着低头，用极低的声音在她耳边飞快地说：“被我抓到了。” 栾馨老师不为所动，目视前方，高跟鞋走的掷地有声，宛如一尊严肃的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6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6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6 雕像，但耳垂儿淡淡的红晕出卖了她。 一行人走到目的地后，只见华莹悠悠的像是一片纸似的从里面砸了出来，记录员小哥眼疾手快上前接住，女孩儿惨白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陈辰等人也迅速上前，记录员将华莹平放在地上，陈辰的手搭在华莹的静脉上试了试，接着他告诉身后的女孩儿：“小五照顾她，其他人和我进去。” 解剖楼的厕所不够大，所以到门口的时候栾馨和余笙没进去，他们和小五一起等在门口，但是很奇怪的是，无论从栾馨的描述中，还是清洁阿姨的描述中，这件案子都是朝着碎尸案这一个指向，可每个人都没有闻到血腥味儿，反倒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福尔马林味儿。 整栋楼都弥漫着福尔马林的气味儿。 陈辰等人确定尸体后，法医等部门也到了，一时间，解剖楼成了全校的热点，里三层外三层围着课都不想上非要先来看热闹的学生。 栾馨他们出来的时候，还有好事者拿出手机拍照，但照片还没拍上，余笙就把栾馨挡在里面了，他们跟着陈辰上了警车，华莹被救护车拉走，等他们走后，学校里的学生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刚刚那个男生是余笙吧？” “我男神。” “嫌疑人哎。” “我男神不可能是嫌疑人，你们别乱说了。” “... ...” 车子渐行渐远，学生们七七八八的散了，人群中一道道饱含各种情绪的目光最终在第二遍上课铃声打响后全部收回。 第二解剖楼作为凶案案发现场自然而然的被封条封住，医学系和建筑系的学生被分配到了之前封锁过的解剖楼里。 光华不论从师资力量还是校园环境来说都是一顶一的好，但却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解剖楼里经常出事，可能因为那种空气中混合着福尔马林味道的压抑环境，也可能是因为什么别的。 被封条锁住的厕所，半开着的解剖室房门，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面的眼球咕嘟一声翻了个个儿，它直直地看着眼前被插着一把剪刀的尸体，只有它看着。 坐在陈辰的车里，余笙手肘撑在窗框上，他沉默了一路，直到车子停在市局门口的时候才说：“我觉得解剖室里的那句尸体过分新鲜。” 陈辰一愣，猛地转头：“你说什么？！” 余笙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又茫然地看了栾馨一眼：“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 栾馨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她跟着余笙的话茬说：“我们昨天在那间解剖室里一夜，空气里有福尔马林和鲜血的味道，但是刚刚在厕所旁边，我只闻到了福尔马林。” 栾馨的话音落下后，三个人沉默了。 这个问题陈辰也留意过，但是他当时的想法是血液凝固剂，而且从那间厕所的垃圾桶里翻出了十五只，这种用量别说是人血了，就算是人的脂肪也能够凝固起来。 突然，陈辰的电话爆炸般的响起，他接起，里面的被留在光华检查现场的男人声音很急促：“辰哥不好了，光华解剖楼丢了十二具尸体！” ☆、第四章 “十二具？”陈辰重复了一遍电话里那人的话，接着他冷笑一声问道：“十二具尸体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被搬走了？” 电话那头的人连忙解释：“不是啊辰哥，我们根本没看到有人出去啊。前后的门各有两个人守着，就连已经被封上的偏门也有人守着，楼内每层都有留有两个调查取证的人。” “哦，凭空消失。”陈辰冷笑着打断电话那头的人，那人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解剖楼的环境本就与别处不同，凶犯更易躲藏尸体和处理作案工具，突然丢失十二具尸体，汇报者没有第一时间分析事情竟是先在上级这儿推卸责任。 陈辰掐断电话，将手机放进裤兜里，接着随意的往座位上一倚，偏头看着栾馨一挑眉：“跟我再回去一趟？” “不用先做笔录么？”栾馨询问。 陈辰：“不用。” 一旁的余笙看了眼窗外行色匆匆的工作人员突然想到高考过后一个网友对他说的话。 那个网友说，如果，没有他们，世界得变成什么样儿啊。可偏偏有还有许多人怨恨着他们，有的是敌对方，有的却是同在一个方向上的人，人们说，刀子都是熟人拿。 余笙稍微的溜过号儿回神看着栾馨说：“我跟着老师。” 陈辰没在废话，车子开的飞快，十分钟后，他们重新站在了光华解剖楼的门前，这时已经没有多少围观人群了。 下车后，余笙刚好在三三两两的行人中看到了自己的熟人，因为他本身对破案的兴趣不大，再加上对陈辰没有多余的敌意，所以和栾馨打过招呼便径直走向自己的熟人。 蓝思坤好像就是在等他的，看到余笙过来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接着对余笙笑了下，余笙迈着大长腿走过来大咧咧地拦住蓝思坤的肩膀：“社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热闹？” “你忘了逻辑社对每个案子都很感兴趣么。”蓝思坤的声音清朗，如北方夏日小溪里流淌着的水，清凉的划过手心。 “你这样说会让我怀疑这些是昨晚和我们一起的姑娘做的。”余笙状似无意的开了句玩笑，蓝思坤接过：“你说华莹？” “嗯。” “她胆子不够。”蓝思坤笑。 因为这起凶杀案，校园里的彷佛染上了诡异的颜色，每个走在阳光下的学生仔细看，脸上都带着些许忧虑，但是很快他们就会忘记，校园会重新恢复生机。 余笙的隔壁搭在蓝思坤的肩膀上，两个人站在树荫下看着不远处忙来忙去的工作人员，突然蓝思坤问余笙：“追到了？” “没有，”余笙眼睛一眯，脸上挂上丝有些稚嫩的痞笑：“我年纪太小，有道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啊。” 蓝思坤笑了声，他即便带着黑框眼镜，整个人也还是给人一种阳光的感觉，来回走过的姑娘们眼睛都在偷偷地瞄他们，毕竟蓝思坤这位研三的师哥从入学起就是光华的神话，人长得帅，家境好，性格开朗，学业和个人爱好能够兼顾并且做到最好。 “师哥，你们逻辑社这周日还有活动么？”余笙的目光一直没从栾馨身上挪开，她踩着高跟鞋走来走去，余笙担心她的小腿会不会算酸。 蓝思坤眯着眼看了会儿余笙注意的方向，这才说：“有，南山后山的山洞，推理今天的凶杀案。” “能行么？”余笙询问，毕竟这是新案子，他们就这么拿去推理怕是会引起一些人的兴趣，从而效仿。 “嗯。”蓝思坤点头。 头顶上茂密的枝丫被阳光穿过，斑驳的影子落到地上，将原本就零零碎碎的沙地，切割的面目全非。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7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7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7 栾馨跟着陈辰跑了有一会儿才想起来余笙，她跟身边的陈辰交代了几句后，径直走向余笙，对于老师的突然到来，余笙和蓝思坤都没有多余的反应。 等她站定在二人身前时，蓝思坤颔首：“师妹。” 栾馨比蓝思坤小一届，大学毕业后蓝思坤出国工作一年后才又回来读研，而栾馨则是直接去了国外的大学读书，毕业直接回来做了大学教师，说起来，栾馨工作也才不过半年多。 “师哥，继续读博么？”栾馨自然地推了推眼镜腿，蓝思坤清浅一笑，风将树叶吹落，那片透绿的叶子划过他的嘴唇落到了地上，只听蓝思坤开口：“要看导师愿不愿意继续带我了。” 蓝思坤的导师也是栾馨的大学老师，两个人是一个专业，当年这不同年级的两个人是被学校重点培养着的，就像，现在的华莹。 栾馨的年纪不算大，平日里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还是因为余笙的突然闯入。 “美丽的馨馨老师，周日一起跟着逻辑社去后山呗？”余笙见缝插针地问。 跟蓝思坤交谈的时候栾馨像是个刚刚踏出大学校门的女孩儿，但是转头跟余笙交流的时候就是一副师长的模样：“周日不一定会有时间。” “师妹去呗，逻辑社的小孩儿们都想见见你这位神人。”蓝思坤开口邀请，现下栾馨不好再拒绝，只好点点头说：“嗯，师哥这几年和小师姐联系了么？” 提到小师姐，蓝思坤有了瞬间的失神，等他恢复好的时候眼里再也没有刚刚瞬间流露出的那种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的神色，蓝思坤垂眸踩了踩地上的沙砾，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是那个熟悉的阳光帅气的师哥：“她啊，很久没联系了。” “我也是，小师姐去了柳大一年之后就联系不上了，我以为你们还有联系呢。”栾馨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他们口中的小师姐叫魏奕凝，是个拥有天才般算数能力的少女，长得很漂亮，当年和蓝思坤走的很近，就在大家以为他们毕业会在一起的时候，小师姐跟着另一个男人去了柳大。 那个男人是柳大的教授，当时大家都在猜测，蓝思坤师哥是因为这个才放弃保研资格直接投入工作当中。不过，这都是一些小姑娘熄灯之后在寝室胡乱的推测罢了，没有任何事实根据，也带着些许妄论他人的意味。 余笙没有刨根问底的爱好，对于他们的对话也没有过多的兴趣，他只在乎和栾馨的相处时间。 等陈辰忙完已经是傍晚时分，蓝思坤早已经离开，余笙和栾馨站在路边吃了手里拎着一袋儿包子，陈辰匆匆走来，一脸抱歉地对两个人说：“我带你们去吃饭。” “不用了，我们已经吃过了，这个给你。”余笙把手里的那袋包子递给他，陈辰愣了一下，栾馨忙把包子抽了回来：“赶快回局里录笔录吧。” “好啊。”余笙咧嘴一笑，跟在他们的身后。 他看着天，感觉颜色比昨晚更深了，他们和其他的学生老师不一样，他们是被牵扯进来的人，案子一天不破，犯人一天不被抓到，他和栾馨都会有生命危险。 一个心思缜密的凶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目击者。 十二具尸体里，有多少是被杀的，又有多少是被提前转移的，余笙心里知道这个人可能在很久以前已经开始行动，只是没被人发现，而这次，是栾馨不小心撞上了？还是，这是对方让她看到的。 录笔录的时候，栾馨和余笙被分别安排在了南北两头的审讯室里。 工作人员问他们的问题却是相同的。 比如，案发时你在做什么？ 栾馨坐在狭窄的木凳上，头顶时昏黄的钨丝灯，她实话实说：“想要去厕所，结果看到了厕所里的小猪佩奇扔出了一条胳膊。” 余笙身处的地点则与栾馨丝毫不同，led灯自在科技的亮着，大桌子舒服椅子，还有背提神的咖啡，但他却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他说：“我没有直接目击到案件发生，所以，并不确定案发的时间，也同样不确定那位小猪佩奇在做这些的时候我在做什么。” 对于余笙这样的回答，审讯员将问题谨密化：“当晚八点半你在做什么？” 余笙长腿随意的分开，身子往下滑了滑，以便能够与凳子更好地贴合，他眯眼看着头顶的灯说：“八点半我在解剖楼楼下等着建筑系的学生下课，我要去接栾馨，就是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小姐姐。” 余笙接下来的答话都很配合，他有充分不在场证明，也并没有见过小猪佩奇，很快，余笙便走了出来，他低着头，在昏暗的走廊里倚着冰冷的墙壁等着栾馨。 很快，栾馨也出来了，但因为她坚持自己看到这一切的时间为八点半整，但那个时候正常应该是全校学生最后一节课下课的时间，对于此栾馨的解释是她提早放学了。她的时间和余笙的时间没有对上，所以工作人员需要等待华莹醒来。 栾馨踩着高跟鞋，缓慢的走在这条走过无数次的走廊上，等她走到余笙身边的时候，站定，目视前方的对他说：“今晚来我家。”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 持续的打分评论送红包 （感觉这本人烟稀少 泪目 呜呜 ☆、第五章 余笙勾起唇角，探身在栾馨耳边轻声说：“老师，上次的服务您还满意么？” 暗夜中的栾馨，白皙的脸一半被月光照的煞白，一半隐隐藏在黑暗中，看不出情绪，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这个时间你回学校不安全。”话音落下，栾馨径直朝楼梯口走去。 余笙悠哉哉地起身，悠闲地跟上栾馨，他没心没肺的样子就好像完全没把这次的凶杀案当回事儿，这其中的原因大约有两个，其一是余笙年纪太小了，根本不懂生存的艰辛，更不懂死亡的意义；其二就是，余笙他的城府极深，深到已经将这件事分析清楚，并将一切藏在心底，在栾馨面前表露一个自在轻松的模样。 如果是前者，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是后者，刚刚十九岁的余笙，很可怕。 刚刚十九岁的余笙，经历过什么呢？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他或者存在到一尘不染，或者城府深到让栾馨丝毫察觉不出，走在前面的栾馨，微微蹙眉，心底升腾着说不出来的情绪，她开始好奇，好奇自己身后的这个男孩儿。 哪怕是一个超过三十五岁的男人，面对突然成为怀疑对象这件事都不可能沉稳到可以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解释清楚所有事情，可是，栾馨停在从上往下数第二节楼梯上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可是，他才十九岁，可是，他看上去那样单纯、干净，干净到让人不忍多想。 在栾馨的心里，她是老师，她有责任和义务保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8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8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8 护自己的学生。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直走出市局，栾馨才再次开口：“饿么？” “饿，”余笙忙笑着说，他伸手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有点儿想吃小龙虾了。” 现在刚巧是夏天，吃小龙虾最好的季节，栾馨点头，又问他：“想去哪家吃？” 余笙也不客气，直接笑道：“城北徐记龙虾。” “挺会选啊。”栾馨也跟着笑了，这孩子身上带着一种神奇的力量，看着他会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傍晚的时候陈辰把自己个人的车钥匙给了栾馨，所以现在栾馨径直走向陈辰停在路边的车子，把车钥匙插／了进去，旋转，嘎哒，车门开了，余笙站在她身后悠悠然：“市局门口撬锁？老师，您还是那么棒。” “陈辰的。”栾馨懒得搭理他，直接开门上车， 余笙大步绕到另一边，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但坐进去之后，余笙按住了栾馨正在打火的手，低头打火的栾馨疑惑地抬眸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他，你丫又想干什么？ 不要命首席官余笙，伸手，捧住栾馨的脸，然后迅速闭上眼睛，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接着他用少年清朗的声音说：“栾馨，这个吻会保护你，我也会保护你。” 余笙的手指尖儿冰凉，嘴唇的温度也不高，栾馨刚刚的疑惑一扫而光，这孩子，在害怕，表现成这个样子只是为了让她安心。栾馨打着火儿，但没有直接踩油门，她等背着破旧布袋子佝偻着背过马路的老奶奶过去后，她才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车子在空旷的道路上开的飞快，余笙忍不住地开口：“栾馨，你这是？” “没事。”栾馨的声音有点儿哑。 被一个刚刚成年，皮肤呈现奶白色气质颜值都在上乘的少年没命的撩，她栾馨心里没有异动才不正常，她又不是六根清净的出家人。 况且，开学前的那次，她记的很清楚，两个没经验的人，却是余笙主导。栾馨的心脏砰砰乱跳，她开始回忆自己是不是拒绝的不彻底，才让余笙赶上了这件事，这事儿一出，直到破案前，栾馨都不能把他甩开了，比起情情爱爱的，命更重要。 有命在，什么都能有；没命在，什么都没了。 “咣！” 车子撞上马路牙子，栾馨愣着脸把钥匙拔掉，扔到余笙腿上，接着把眼镜摘下，甩到车后座上，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里带着怒气，她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 “余笙，我是你老师，年纪也比你大，你既然知道徐记小龙虾，说明你也是本地人，既然是本地人，我们的父母说不准还认识。之前在酒吧的那次我道歉。但是，今晚，是最后一次，你如果再越界，我会直接辞职。”栾馨说这话的时候，气息不算稳，她现在整个人发烫，这样决断的话是她能想到的，对余笙最好的做法。 但余笙的反应令她吃惊，他没有难过，也没有失落，更没有继续调戏她，而是。 一侧的唇角缓缓提起，眼里的深情多了七八分，他注视着栾馨，嘴唇微动：“好。” 栾馨感觉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石头落地后，心里突然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她撂下句车子你来开后，直接打开车门，绕道副驾驶这边，余笙没下车，大长腿直接迈到了驾驶座这边，栾馨把门打开坐了上去，系好安全带后，靠着座位闭目养神。 余笙看着她的侧颜，慢慢收起了笑容。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马路上，等到徐记门口的时候，栾馨已经睡了一觉，她揉揉眼睛看向窗外。 徐记是安城里少数还留着的老店，六十年，从改革开放一直到现在，早些年的时候大家没法接受这种外来入侵物种，但是渐渐的，小龙虾的味道好到让人们忘记恐惧，前来品尝和平年代的美食。 能让人忘记恐惧的，大概只有小龙虾了。 徐记老店坐落在城北杂市上，店面是一个二层小楼，门口挂着大红灯笼，门外立着个用筷子夹起一只小龙虾的铜人，铜人眼里放佛带着光，带着那种满足的光。 栾馨看着这个铜人，蓦地响起了活着里面的福贵，想起了苦根，一直以为她都无法理解苦根的死亡。即便她知道应该尊重每一部文学作品，但她还是，不懂。 店里的服务员看到门口的两个人忙带着笑意走了出来，当他看到余笙的时候很明显的愣了一下，接着忙笑道：“余大少爷来了。” “嗯，徐三土在店里么？”余笙询问。 不知道为什么，栾馨觉得余笙有意把她挡在身后，就在这时从二楼楼梯上跑下来个人，是个小女孩儿，一脸的胶原蛋白，她穿了件白色绣花旗袍，虽然身材还没发育完全，但是已经能够看出来是个美人坯子。 她走到余笙跟前，垫脚飞快掐住他的耳朵，咆哮道：“跟你丫说过多少次了？老娘叫徐垚垚。” 余笙哪怕耳朵被掐红了，却依然无动于衷、面无表情，他好像只在栾馨面前的时候面部表情丰富。 他边往楼上走边对掐着自己耳朵的徐垚垚说：“你爸说了，你命里缺土，让我们多喊你土土。土土才两个土，徐三土三个土呢，你是不得谢谢我吧。” “我去你大爷！”徐垚垚冲着余笙的屁股抬腿就是一脚，那声音大的，栾馨都担心余笙尾巴骨再折了。但余笙好像习惯了似的，回手掸了掸裤子上的灰，又回头对店小二说：“三斤龙虾，蒜蓉、麻辣、白灼各一斤。” 店小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栾馨跟在他们身后上楼，看到徐垚垚像是一只彩色小蝴蝶围在余笙身边，时不时的给余笙一拳头，或者一脚。 三人一前一后来到位于走廊尽头的房间，这里的光线比其他地方暗一些，徐垚垚蹲下身输入密码的时候低声问了余笙一句：“你来找我不是只为了挨打吧？” “咔哒。”门开了。 余笙伸手推开门，先徐垚垚一步进门，徐垚垚抬腿又是一脚：“真不把自己当客人了是不。”接着她稍微让开门口，对栾馨做了个请的姿势：“姐姐，刚刚外面人多不好打招呼，您先请进。” 栾馨微笑颔首：“谢谢。” 等栾馨进门后，徐垚垚沉着脸看了会儿走廊上的情况，确保没人跟过这才进来，她刚一进来，余笙就笑：“徐垚垚，快给我查光华一号解剖楼整栋楼的监控，还有那栋楼外的监控，昨晚六点到九点的。” 正弯着腰给栾馨接水的徐垚垚手一抖，温水撒到水杯上，她先是笑着把水给栾馨端了过来，接着边活动着脖子边向余笙走来，瘫坐在椅子里的余笙下意识的往后躲，但被徐垚垚一脚踩住椅子，她弯腰直接揪住余笙的衬衫领子，阴险地笑：“你他妈想累死我？！”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9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9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9 “没有。”余笙咬住上嘴唇，眼睛睁的比平时大了点儿。 “滚开。”徐垚垚呵斥。 “查？”余笙笑着起身。 “查！”徐垚垚怒吼，她就知道这货来找她准没好事儿，从还是光腚娃娃开始，没有一次找她不是让她给出苦力的，三岁找她去挠踢他屁股的小男生，自己在一旁叼着棒棒糖看着她挠人。 徐垚垚飞快的黑进光华监控，余笙在她身边飞快地浏览，在六点十分的时候，余笙按下暂停键，他回头叫栾馨：“馨馨，过来看这个人。” 画面里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看不出男女的人正拎着巨大的编织袋子走进解剖楼。 栾馨看着画面上的人，心脏咯噔一下子。 ☆、第六章 余笙注意到她异样的情绪，当即偏头问她：“熟人？” “有点像。”栾馨弯下腰，离电脑屏幕更近了些。徐垚垚房间里燃着檀香，本意是让人放松，可不知道为什么栾馨闻着这香，情绪更加紧张，她接过徐垚垚送来的鼠标，将画面的人定格放大，光华摄像头的像素算不得高，这个人才被放大成半身像，就已经变成了整齐排列的像素格。 站在她身后的余笙拍了拍她的肩膀：“可能认错了吧。” 栾馨摇摇头：“不会，”接着她问徐垚垚：“还有这个人画面么？” 正把鱿鱼爪咬得吱嘎作响的徐垚垚，伸长胳膊拿过鼠标，点开视频用三倍速，二十几个视频飞快浏览，半小时后，转过头对着栾馨无奈的耸耸肩：“没了，这个应该是因为挡在摄像头上的树叶被吹开。” 说完徐垚垚把脚往电脑桌上一搭，凳子自然的滑到后面：“校内的摄像头多数摆个样子，别真出事儿了没得看，但是好多都已经坏掉了，按正常来说，一栋楼九层，一层至少四个摄像头，楼外东南西北四方位上各两个，街道上还有八个，算一下总共是五十二个，但你看。” 徐垚垚动了下鼠标，自动休眠的屏幕再次亮起：“才二十七个好使，其中八个是街道上的，解剖楼内加楼外，刚刚十九个。如果每个摄像头都是完好的，整栋楼没有死角，但可惜，坏了太多。” “有没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人为损害？”余笙询问。 “没可能，三个月前这些就坏了，”徐垚垚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出了个字母c，接着她笑了：“奇怪了，每一层坏的摄像头连接起来都是c。” 其实刚刚画面定格的时候余笙就已经看出画上人的身型和陈辰很相似，再加上刚刚栾馨的反应，余笙几乎可以认定，这个人是陈辰。 可陈辰为什么会出现在光华。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徐垚垚的凳子转了个圈她一脚踢在余笙腿上：“去开门。” 余笙点点头，弯腰扫了扫裤腿上的灰，接着走向门口，是小龙虾们到了，到的时机很不对。 盖在小龙虾盘子上的盖子被掀开后一阵香味窜了出来，是熟悉的味道，栾馨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喷嚏，余笙忙推着把小餐车上麻辣的那一份盖上：“麻烦您先把这份拿回去。” “好。” 等麻辣小龙虾被带走，栾馨的鼻子才舒服些。 余笙从徐垚垚这儿把昨晚的视频全部拷了一份，回去的途中，栾馨和他一句话也没说，等到栾馨家里之后。 栾馨从衣柜里拿出个反监控设备在自己和余笙身上分别扫描了一遍，没有显示异样。她这才放松些，开口便问余笙：“你也看出来那人是陈辰了吧？” “看出来了。”余笙悠然地倚着门框。 “进来。”栾馨。 余笙听话的拖鞋进屋，栾馨把他带到了书房，栾馨家的书房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没有几本书，还基本上都是耽腐漫画书。 房间中央的白色书桌上放着三瓶罐装可乐，其中一瓶被捏扁，可乐旁边是一袋吃了一半的薯条，薯条下面压着本快要看完的漫画书。 栾馨走过来，挡住他的视线：“别乱看。” “哦。”余笙笑着扯了扯衬衫，栾馨这才想起来两个人已经两天没换衣服没洗澡了，所以她加快了谈话速度：“这件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说，我相信陈辰。” “嗯。”余笙点头，栾馨有些惊讶：“你不问我为什么？” 余笙笑，扬了扬眼尾：“我相信你，你相信的人我就信，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哪怕你让我去死。” 栾馨的脸逐渐黑了下来：“去洗澡。” 早已过了喜欢情话漫天飞的栾馨对于余笙的情话也是毫无感觉并觉得有些幼稚，她坐在客厅的棕色沙发上听着不远处浴室里的流水声。 过了不多时，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同时间栾馨的家门被扣响。 连着五声敲门声，余笙鬼使神差的在浴室里把灯关了，而栾馨和他就像有心灵感应一般，虽然背对着浴室却在开门前将余笙的鞋子放进了鞋柜。 门开后，陈辰冲着栾馨摇了摇手里的打包袋子：“我出来买饭，顺路给你带了一份。” 陈辰没有进门的意思，栾馨也就没让，她接过袋子道了声谢，有些到嘴边儿的话看着陈辰的样子终究是没能说出，楼道里的灯灭了，陈辰咳了一声，看着栾馨欲言又止的样子，只好开口追问：“想问什么？” “没什么。”栾馨的指甲扣住了手心里的肉，陈辰抬手揉乱了她的头发：“自己注意安全，和栾叔叔说一声，我下周五去看他。” 栾馨弱弱的嗯了一声，她希望陈辰快点儿离开，她内心有些崩溃。陈辰的父亲陈大卫二十年前在陈辰十岁的时候缉毒被杀死在边境，那之后陈辰的母亲把他扔在安城自己去了南方改嫁，也是从那时开始陈辰成了吃市局百家饭的孩子。 他是局里所有孩子的大哥哥，也是他们的榜样，当初栾馨高考的时候报的是警校，但是陈辰劝她不要来，栾馨能不听别人的话，但是她做不到不停陈辰的劝，所以，最后她报了个离自己梦想最远的专业。 如果，陈辰真的和这件案子有关系，栾馨觉得自己一定会把所有证据销毁，保住陈辰。在她的世界里，陈辰就是正义，陈辰就是对，栾馨绝对的相信，陈辰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他的苦衷，当然，她不希望陈辰跟这件事扯上关系，可，陈辰就算是化成灰，她栾馨也是认得出的，更何况，那个画面就连余笙这个只见过陈辰一面的人都能看出来。 “别想太多，早点睡，我回局里了。”陈辰又揉了揉栾馨的脑袋，栾馨强挤出来个苦笑，陈辰看着她摇摇头：“走了。” 房门关上，余笙围着条浴巾边擦着头发边走了出来：“你们什么关系啊？” 余笙偏着头看她，被水打湿的头发贴在饱满的额头上，水滴沿着睫毛掉进了围在腰上的浴巾里，栾馨回头看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0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0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0 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走去到开放式厨房里，把陈辰给拿来的饭菜倒到盘子里，接着拉了把凳子过来，就那么就着白开水开始吃。 饭菜有点儿凉了，一筷子一筷子被塞进嘴里，眼圈儿有些红。余笙略微无奈地拉了把凳子坐到她对面：“我说，小老师，你这是不是有点儿难过的太早啊。万一是罪犯伪装成陈辰的样子呢，万一陈辰是去办案的呢？” “不是这个。”栾馨低着头吃饭不去看他。 眼泪始终在眼眶里打转儿，说什么也不肯落下来，栾馨的鼻头被憋的红红的，她不会因为陈辰是不是犯罪嫌疑人而难过，也不会因为陈辰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天地良心的事儿，她只是突然想起来小时候把她爸爸的军功章顺着下水道冲走后，她爸气得让她站门外罚站了一晚上，一晚上没人管她，就陈辰把自己好不容易攒的零花钱拿去给她买了个地瓜。 那滚烫的地瓜拿在冰天雪地里站了大半夜的栾馨手里，当时钻进心窝子里的暖和她到现在还记得。 可惜啊可惜，栾馨上大学前一周跟陈辰表白，直接被他以你是我妹妹给拒绝了，那以后她恨了陈辰三年，直到大四，自己老爹带着陈辰来看她，她才发现，陈辰对她真的就是对自己亲妹妹的那种好，是她当年感情充沛到泛滥。 而后的几年，栾馨的生活经历越发的多，见到的人也越发的多，她才意识到自己即便是当年，对陈辰也不是爱情，她对他是依赖，是寒夜里的绵羊想要贴近人类想要取暖的欲望。 整整一碗饭，一盘菜，栾馨吃的一口汤也不剩，等她伸手去拿杯子的时候才发现杯子里的水变成了温水，栾馨诧异地抬头看余笙。 余笙小可爱眨了眨美目：“喝凉的对胃不好。” 栾馨没说话，拿起杯子仰头一杯全喝了下去，杯子放到饭桌上，栾馨这才对余笙说：“去客房睡觉。” “上次那个？”余笙边起身边问，他当着栾馨的面儿什么都不漏的把浴巾围得紧了紧。 “嗯。”栾馨脸蛋儿有些红，但还是被这冷漠的气质给压下去了，余笙笑笑大咧咧地朝客房走去，等他的手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回头对栾馨说：“小老师你可真残忍，让我住上次的床，你却不来了。” “反派死于话多，赶紧去睡觉吧，晚上有事喊我。”栾馨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有节奏地击打着木制桌面。 余笙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但等房门关上后，余笙的脸色沉如深海，他飞快的把从徐垚垚那儿拿到的视频插／到上次留在这儿的电脑上，视频总文件打开后，余笙看到了一个加密命名为《杀死她》的文件。 余笙的拳头越握越紧，这个文件不是从徐垚垚那儿拷的，而自己的这个u盘在这儿之前是空的，那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入侵的，又是什么时候把这文件神不知鬼不觉放到他的硬盘里。 突然，余笙脑海中砸过一道光，他猛的起身，推门而出。 ☆、第七章 斜斜地倚在门口门框上的栾馨被突然冲出来的余笙吓得险些扔掉自己手里端着的笔记本，余笙嘴唇紧抿，大步走了过来，单手撑在栾馨耳边，弯腰，栾馨下意识往后躲，身后是冰冷的门框，躲无可躲。 “你干什么？”栾馨佯怒，但可惜对面的人无动于衷，就在这时，一只惨白的手悄悄从客厅的窗帘后面滑了进来，那手慢慢地掉到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余笙耳朵一动，目光追去，栾馨跟着他的目光追去，结果就看到了客厅的地板上有一只惨白的尾部还流着血的手。 “啊！！！！”栾馨尖叫，余笙忙堵住她的嘴，接着将她拦腰抱起，快步抱进了客房，这间房不安全了，他知道，她也知道。 栾馨被余笙放到床上，她浑身发抖，眼睫挂着泪，她用颤抖着的声音开口问余笙：“是他来了？” 余笙一边锁门一边摇头，他走到窗边，哗啦一声把窗帘拉开，外面是华灯初上的夜，弦月弯挂于天，丝毫没有特别之处的一天。 检查完窗子，余笙越过栾馨将柜子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栾馨双手紧紧地捏住粉色碎花床单，将其捏出层层叠叠的褶皱，她一双眼呆呆地随着余笙的动作来回动，终于，余笙在她面前停下了，他的手撑在栾馨的身体两侧，栾馨抬眸去看他，余笙的腰又弯了弯。 只听他说：“小老师，ta暂时还没想杀我们。” “嗯。”栾馨咬住下唇，硬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个嗯字。 “他在给我们线索。”余笙的声音越来越温柔，少年未脱的稚气，混杂着故作姿态的成熟稳重，生生让栾馨的心底暖了几分。 她清了清嗓子，多少算是恢复了些，出口的声音有些哑：“给了你什么线索？” “看这个，”余笙起身把自己的电脑抱过来，坐在栾馨身边让她看：“这个加密文件。” “杀死她？女字旁的她？他要杀谁？”栾馨看着那文件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结果推了个空，眼镜被扔在陈辰车后座了。 想起这个，栾馨眼里闪过一道光，她的眼镜腿上带着同步直播录音器，其实也叫窃听器。 “加密了。”余笙的鼠标在上面滑了滑。 栾馨嗯了声，伸手把他的电脑抱过来放到自己腿上，接着飞快的试了三组密码后，又站起身拿过桌子上放着的纸和笔，她在纸上写下了三十九组密码递给余笙：“试一遍。” 余笙接过，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笑了：“这么少？” “嗯。”栾馨嗯过之后自己蹲下来，钻进床底，从里面拿出了个巴掌大小的黑色播放器，她抹了一把刚刚钻床底蹭到鼻子上的灰，接着将播放器打开。 冗长的干扰电波声后，播放器里开始传出断断续续的人声。 “事情——样了？” “还——滋——” 栾馨皱眉，起身走到窗户旁，她把手里的播放器音量放到最大后，回到桌子旁坐下，开始在纸上整理从昨晚开始的所有事。 第一件：2017年6月15日晚八点三十分光华解剖楼目击凶案现场 第二件：2017年6月16日早六点四十分光华解剖楼恢复信号保洁员报警 第三件：2017年6月16日晚十点二十七分家里出现断肢左手 未报警 写完后，栾馨坐在旋转椅子上转了个圈儿，面向余笙，她把脚踩到凳子上，下巴搭着刚刚蜷起来的腿，伸长胳膊，把纸递到余笙眼前，与此同时，余笙哑着嗓子说：“打开了，第二十七个数列。” 栾馨眉毛跳了下，今晚的时间和密码的数列，重合了，余笙接过栾馨的纸，也看到了今晚事件发生的事件，他略微皱了皱眉，但很快脸上没了多余的表情，他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1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1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1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1 挑起嘴角在纸上写：“你觉得，今晚适合报警么？” “不适合。”栾馨想也没想到地写下三个字和一个句号。 明摆着的，‘小猪佩奇’想要和他们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而这场游戏里对方不希望有其他人的介入，今晚，也许只是一个警告，接下来或许会有更加激烈的筹码，或许小猪佩奇单方面堵了些什么。 “陈辰，把这件事解决掉。”播放器里蓦地传出这么一句话，接着只听咔吧一声，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滋滋滋的电流声，栾馨的脸色更暗了，她起身走到窗边，把播放器关闭。 接着从睡衣上摆拿出一把匕首，她走到余笙面前抬腿压住他的腿，反手将匕首的背面抵到余笙的动脉上，声音沙哑：“陈辰的事不许跟任何人说，陈辰的事不许查，不然我会先杀了你。” 余笙唇角上挑，眼里闪过丝栾馨从没见过的眼神，是那种带着攻击力，渗透着危险信息的眼神，会让人下意识想逃，可，晚了。栾馨被余笙狠狠按住腰，他笑，声音却很轻：“小老师，你是不是被吓傻了？陈辰，反恐大队长，他会不知道每次上车后检查车里的每个角落？你以为你的眼镜能逃过去么。” 刀背随着余笙开口说话的震动力而来回颤动，栾馨想要收回刀子却被余笙按住了手腕，他笑：“这样挺好。” 余笙的话说的委婉，但是栾馨已经听懂了，这句话就是说给她听的，而且对方也是明摆着想要告诉她，我能从陈辰的车上拿走东西，我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残肢放进你家，我当然也能杀了你。 在她所有的教育里，和凶杀案有关的只有家庭教育，这也是栾馨为什么在解剖楼亲眼看到凶案现场而没有尖叫，却在自己看到断手后尖叫的原因，她从小到大想见或者不想见都看到了太多的凶案现场，这让她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在凶案现场应该先冷静再自救，而她所认为的‘家’则是安全的，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可是今晚不光苍蝇飞进来了，顺路进来的还有她没看到的大活人。 “现在该怎么办？”栾馨下意识的求助身边的余笙。 余笙指了指电脑上从文件夹里弹出来的视频：“先看吧。” 鼠标点击视频，三下后，视频里传出刀子割在皮肉上至钝的声音，那声音就像用格尺切割橡皮，要来回反复割才能割开。 整整三十秒，视频里只有这个声音，画面是黑的，时间又过了五秒后，画面里渐渐出现了人。 是，两个人。 两个人都戴着黑色的面罩，两个人手里各执一把磨钝了刀刃的镰刀，在对方的肚子上割动，两分钟后，其中一个人的肚子被割破了，血混合油从里面流出来，另一个人则直接把镰刀扔掉，把这人绑到了凳子上，接着走到镜头前，从面罩漏出来的两个洞看向镜头，黑洞里的眼睛好像正在盯着余笙和栾馨看。 栾馨额头渗出了层冷汗，以往的案件她不是中心，可现在这个明摆着对方想让她成为中心，恍惚间，栾馨贴着余笙的耳朵小声问：“真的没报警？” “怎么可能，”余笙笑了，与此同时视频播放完毕，余笙将电脑合上后接着说：“应该快到了吧。” “什么快到了？”栾馨忙问，余笙那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笑让她心慌，余笙一遍遍的刷新她对他的印象，以至于现在，栾馨无法把他当成普通十九岁少年看待。 余笙抬手，用食指将栾馨额前碎发挽到耳后，接着轻声说：“我很期待一天后逻辑社的推理活动，小老师，你猜，凶手会不会在其中。” “啪！”栾馨将余笙的手打掉，她强压住心里的怒火，尽可能用平静的态度开口：“余笙，你少装神弄鬼。” “我没有。”少年耸耸肩，以示清白。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开门声，紧接着就是烦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馨馨你在哪儿？” “馨馨，我是爸爸。” 栾馨站起身，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将客房打开走了出去反手又把余笙关在了里面。 “我在这儿。” 栾馨的父亲，一位老军人冷着脸径直朝她走来并越过她直接把她身后的房门打开：“出来。” 里头的余笙像是早有准备似的，笑眯眯地走过来对着栾馨父亲恭恭敬敬地鞠躬：“伯父好，我是余家小儿子。” “我知道。”栾馨父亲的脸色越来越差，出口的声音里好像带着冰碴儿，除了栾馨父亲一起来的还有陈辰和陈辰手下三个人。 “怎么回事？”栾馨眉毛皱到了一起，她的手指也跟着搅到了一起，现在她感觉所有人都清楚这件事，只有她不懂，余笙用一天不到的时间了解了对方的行为模式并且在一个月内把她的家底查了个底朝天，父亲似乎和余笙家庭是旧识，而陈辰，好像跟这个案子根本就没关系。 “我给伯父发的信息。”余笙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地笑意。 当晚，余笙被顺带着带回了栾家老宅，这里的安全系数很高，但，凌晨四点四十四分，余笙和栾馨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相同的信息。 “后山，才是真的开始。” ☆、第八章 周日下午五点，栾馨载着余笙来到了后山脚下，此时以蓝思坤为首的逻辑社众人已经等在山脚下的豆浆摊前，蓝思坤一看到栾馨那辆开了七八年的小qq忙冲着他们挥手：“这儿。” 栾馨无声一点头，迅速把qq一掉头，小白车子像是条长了尾巴的蛇一样，刺溜，溜进了摊位旁边的停车场里，栾馨的小白停到了旁边一辆宝蓝色玛莎拉蒂旁，手刹拉好后，栾馨就地感慨：“资本主义的遗毒啊遗毒，一辆车赶上七八栋房里。”整个停车场只有这么一辆车，栾馨用后脑勺想都知道是蓝思坤那货的，一年换七八辆车，也就他能干出来。 余笙把耷拉着的眼皮往上一抬瞄了眼那车，随后在心里估出了个价，大约两百万，在安城这个地比黄金贵的地界儿，你两百万都未必能买个郊区以外村里的土坯房，余笙懒踏踏地一抬眉毛：“我给你两百万，你给我七栋房。”他在栾家老宅睡不踏实，两夜没怎么睡觉了，也就刚刚在路上算是补了一觉。 “滚蛋吧你。”栾馨把钥匙拧下来，心里想着，老娘房贷还没还完，哪有空给你搭钱买房。 余笙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把门打开，把胳膊往腿上一搭，拿不太大的眼睛睨栾馨：“不说笑话的，这些人里一定有‘小猪佩奇’，你小心点儿，跟紧我别单独出去。” “在这儿一晚上，肯定得去个厕所什么的。”栾馨拔／出钥匙后，淡淡地说。 余笙想了会儿，然后说：“命重要。” 栾馨没搭理他，直接下车。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过来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2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2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2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2 后，蓝思坤忙笑着上前对大家介绍这两位。 他先介绍的余笙：“直系师弟，很聪明。” 到栾馨的时候他说：“直系师妹，当年逻辑社的一员猛将，当年和魏奕凝齐名。” “哇！”人群里已经有小妹子惊讶的发出声音，魏奕凝这个人虽然和大家没了联系，但是她参加国际侦探大赛得到的各种奖项都还挂在逻辑社的墙上，此时被蓝思坤师哥介绍说和魏奕凝齐名的栾馨也自然而然的被当成了神一样的存在。 栾馨不清楚蓝思坤突然提起师姐的意思，但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她不能点头，因为点头说明她承认自己和魏奕凝是同一条水平线的，但是当年的每个人都知道只要有魏奕凝在的活动，她栾馨都会被死死压住，但她不能摇头，因为摇头也就是当着九个人的面儿打了蓝思坤的脸，所以，栾馨只好淡淡地笑，淡淡地和大家打招呼：“你们好。” “哎？师姐您是老师吧？”突然，人群中有个男孩儿举起手问道。 “嗯。”栾馨点头，这时蓝思坤好像不想让他们有过多交流似地开口：“好了，人都到齐了，我们上山吧。” “不等华莹了么？”刚刚的那个男孩儿忙问。 “先不等了，等会儿她到了会自己上来。”蓝思坤笑着对那男孩儿说，他的笑容真诚，没有距离感，栾馨走在他和余笙的中间感慨人间百态，人和人也都长的不一样，有蓝思坤这样温柔似水的有钱师哥，也有余笙这样让人摸不清头脑的有钱师弟，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有钱，而栾馨和栾家老宅门口那只看门猫的共同点大概就是穷。 说起来，她的那只猫和别的猫不同，她的猫总把自己当狗，家里来外人了，第一个上去炸毛吓唬人，但不知道为点儿啥，余笙前晚去的时候那猫就跟看见亲娘似的一个劲儿往余笙怀里跳，在外头看门几个春夏秋冬的猫身上也是埋了孤汰的，但就像那猫异常似的，余笙也异常了，他还真就抱住猫了。 不知不觉间大家走到了半山腰的凉亭，从这里往下看可以看到翠绿的山，山脚下的豆浆摊被掩埋其中，正值夏季，按道理来游山玩水的人会多，但这座山因为去年的荒野剖尸案而没了多少客人。 逻辑社的活动，大多愿意选在这种玄而又玄或者没什么人的地方，这山集合了这两点，是个绝妙的位置，逻辑社已经来这儿办过三次活动了，这次是第四次。 众人在亭子歇着的时候，蓝思坤从包里拿出刚刚买的豆浆给大家一人发了一个，等发到余笙的时候，余笙同学笑着耸耸肩：“师哥，我豆浆过敏。” 蓝思坤愣了一下，随机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啊，刚刚买的时候我忘了。” 余笙笑着往蓝思坤肩膀上打了一拳：“师哥你跟我说什么呢这是。” “行了，”蓝思坤这次笑得没有刚刚的生疏感了，他直接把最后的两个豆浆塞给了栾馨：“他不喝你喝吧。” 栾馨正坐凳子上调整气息，被突然塞进怀里的两杯豆浆给吓的差点没咳嗽出来，但她却只是礼貌地笑着道了谢。 两杯豆浆她喝的连个渣都不剩，补充过能量后众人一鼓作气，一口气上到山顶。 活动选在山顶的天然岩洞内，岩洞向阳，冬暖夏凉，这个季节人进去刚好解暑。众人背对着粗糙的岩壁三三两两地拿出自带的坐垫围成圈儿坐在了一起，栾馨毫无悬念的被蓝思坤和余笙围在了中间，当即成了在场所有男生女生羡慕的对象，这两位爷如果只是招女孩子喜欢就算了，偏偏他们两个还是很招男生喜欢的类型，栾馨对着无数眼神幻化成的刀子仰起头颅，直面危险。 大家没有迅速开始案件的讨论，反而开始闲聊，从各自是否单身、性向如何、结婚后要不要二胎，一直聊到，华莹。 “华莹等下真的会来么？”有个看起来长得小小的女生局促不安地问。 “会来吧，她不是你室友嘛？怎么这几天你们没说话么？”她对过的小女生开口。 “她不是早就去职工楼住了么，而且，她在的时候我们也挺害怕的，整个宿舍都是福尔马林的味道，我是学香料的，对味道格外敏感，每次她回来我都睡不着觉。”小女生的手指不安地捏着鞋带。 “福尔马林有什么好怕的。”她旁边穿着白衬衫的男孩儿笑着说。 小女生摇摇头，牙齿咬住嘴唇不说话，大家似乎很适应她的节奏似的，都在很安静的等她想。 没人说话的时候，岩洞里变得很安静，依稀可以听到岩洞下的水流声，不急不缓安抚人的心绪。 “我，有几次闻到了人血味儿。”小女生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栾馨的，栾馨听着她的话只感觉自己额角上的筋噗噗直跳。 她身侧的余笙状似无意的往身后的岩壁上一倚，腿自然而然的舒展开，并贴到了栾馨的垂在两侧的手背上，突如其来的温度让栾馨愣了一下，她再次对上小女生的眼睛，但没说什么。 自从小女生说完这句话，岩洞内仿佛更安静了。 不多时，蓝思坤推了下眼镜笑着开口：“她们解剖楼里经常有新运来的尸体，有血腥味儿应该没什么吧。” “对啊。” “对呀。” “是你太敏感了。” 七嘴八舌里，小女生握紧粉嫩的拳头，坚持道：“不是，死人的血和活人的血味道不一样。” “哎，会不会来那个了？”她旁边的男生拽了拽她的袖子，用很小的声音询问。 “你一个月来三次大姨妈？！”小女生状似很凶地怼了回去，但到底长成了个可爱的兔子，再凶也不怎么凶，在场已经有人笑出来了。 小女生求助似的看向蓝思坤，蓝思坤脸上挂着绅士的笑意用嘴型对她说：“没事。”小女生点点头，心情似乎平复了很多，蓝思坤清了清嗓子略带笑意地说：“姨妈的事情我们暂且不提，小七，除此之外你还有害怕的原因么？” 跑偏的话题被蓝思坤纠正过来，岩洞里的氛围也自然而然的严肃了起来。 名叫小七的女生淡淡地眉毛拧在一起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说话。 “有，我怕她在床上放着的模型骷髅，她每晚睡觉都要抱着骷髅。” “是有点儿吓人了。” “还好吧，我们寝室还有抱着金蟒蛇睡觉的。” “哎，我们也有，有养貂的。” 听着听着余笙乐了：“你们这哪是寝室啊，这是动物园啊。” “哈哈，可不是，什么巨型蜥蜴、大型蜘蛛应有尽有。”有男孩儿大声笑着说。 蓝思坤再次推了推眼镜说：“对他人的个人习惯、个人爱好我们不做讨论。” “还有一个。”小七没有底气地举起手，蓝思坤示意她说，小七开口：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3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3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3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3 “我见过她手机备忘录里写着，杀死一个，还有十六个。” 众人被小七这句话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结果蓝思坤和余笙异口同声道：“华莹没有嫌疑。” 众人惊讶地看向他们二人，最后栾馨开口：“理由。” ☆、第九章 她身侧的余笙轻轻笑了声，一双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他身子往前靠了靠，贴在栾馨耳边故意压低声音略带烟腔地说：“小老师不自己猜猜嘛？” 栾馨没想到这孩子会在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下挡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突然跟她调情，以至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身子不自觉地往前倾，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撑地面，结果手还没碰到地，身子就被刚刚起身的余笙给扶正了。 他笑着放开栾馨，悠闲地走到洞口，对着阳光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接着背对着众人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华莹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栾馨一愣，发觉自己刚刚的思维被小七引领着忘记了一个凶手最该注意到的问题，由于他们不是专业的刑侦人员，而且没有了解到法医检查后的尸体情况，所以大家只能够就现有的每个人知道的情况，观察到的细节进行推理，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可以把最重要的犯罪动机忽略掉。 “作案动机，这个还真没考虑。”小七身侧的极为活泼的男孩儿抬手抹了一把脸。 “那个，华莹日记本上还写着‘负我者，永世不得超生。’这句话。”小七突然开口，她的话音刚落，整体的氛围又回到了，深度怀疑华莹中。 这时，山谷刮来一阵风，风刮进洞口，给人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蓝思坤垂眸摆动着面前的石子儿，仔细看，他正在有规则的摆放着石子儿，三分钟后，他抬起头拍了拍手上的土，看向众人：“发给你们当晚的视频都看了吧？” “看了。” “老大，我看了十七遍。” “我倒是就看了一遍，没什么特别的。” 逻辑社的众人说完话后，蓝思坤看向斜倚在山洞口岩壁上眼皮耷拉着的余笙：“你和栾馨也看过了吧？” 余笙点点头。 二人都是电脑玩儿的比计算机专业的人还溜的天才，一查就知道那份视频被几个人拷过，余笙懒得自己弄让徐垚垚黑进监控网络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会有人比他早，但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蓝思坤，这让余笙觉得有些惊喜。 “既然大家都看过，那我直入主题，”蓝思坤往后退了退，把自己面前的石阵让出来：“视频里没有华莹。” 此话一出，栾馨唰地转头看向他，这种躲开监控器的事情，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可以做到，她以为蓝思坤会说出让人大跌眼镜恍然大悟的话，可没想到他竟然只说了这句，栾馨想要开口提醒他，却注意到逻辑社的众人全部都是一副瞪大了眼睛期待后话的样子，最后她也把想说的给压了下来。 “你们注意到画面里树影了？”蓝思坤询问，他似乎是在有意识的引导众人跟着他的思维模式来推导。 案件推理不是数学题，没有基本共识，当然也不是科幻推理，是真实的存在的事件进行推理，这样的推理需要基于事实，而不是凭空推断。 “有注意，解剖楼外的四个摄像头两个两个为一组进行旋转，每组旋转交叠的部分会有三秒无法拍摄到解剖楼的正门，但是当晚的路灯坏了三个，以至于物体会直接被月亮的光照射倒映到地面上，正对着解剖楼正门的树枝倒影和正门的倒影交叠，这样的情况下，这三秒空白被树影取代，所以没被拍到，可以证明华莹在作案时间内不具备在场证明。”小七是最早明白过来的人，但她的解释漏洞百出。 “我记得华莹当天有解剖课，应该在解剖楼内。”余笙悠悠地抛出一个线头。 岩洞内的气氛霎那间沉默了下来，只能听到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洞外的风仿佛听懂了余笙的话一般，戛然而止，每个人都拼命在自己的脑海里用稀少的信息绘制当天的情况图。 过了会儿，蓝思坤笑了下：“你们思考的方向反了，我是想说，倒影里有走动的人影，”说着，他指了指地上的石块儿：“这里，假设是解剖楼，这个位置，”蓝思坤指着‘解剖楼’偏西的位置画了个圈儿：“这里有两个走动的人影，我的推测是凶手在这两个影子中。” “至于华莹，很简单，她当天在上解剖课，不具备作案动机。”蓝思坤的解释乍听似乎很有道理，但其实他已经开始偷换概念，众人讨论的是华莹为什么不是凶手，他说的却是凶手另有其人。 余笙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看了蓝思坤一眼，余笙抛出的问题——作案动机是什么已经完全被抛到脑后，至于那两个影子，余笙有注意到，但他不认为那是凶手留下的，正如小七所说，当晚天时地利人和，连影子都在留下凶手的痕迹，但是：“小七，你知不知道电影里面四面是镜子的镜头怎么拍？还有长达半个小时的长镜头怎么拍？” 刚刚有点头绪的小七又被他这两个问题给问的脑子里的线又成了一大团，她险些就要哭出来了，他妹的，以前逻辑社也不会出这么难的题啊。 她心想，按照余笙的逻辑来推理，那根本不能推出华莹不是凶手，推断的结果会是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或者说，每个人都是凶手。 小七诚实地摇头，此时余笙已经开始要把被蓝思坤带跑的众人带回正路上，在人群里的栾馨不知何时已经拿出纸和笔开始记录他们的话和把每一条线索衔接。 在场的两个主力军，余笙和蓝思坤，他们两个的出发点不同，一个是从凶手的角度出发，而另一个是从寻找凶手的角度出发。 “四面镜子拍摄会利用镜子的反射在摄像机的前面放上一块儿倾斜的镜子，这样一来镜子照到的是对面的镜子，而摄像机拍到的对面镜子里面的会是这台摄像机上的镜子，这样一来，摄影机被隐身，这个你可以回去试试，找好角度。至于长镜头，有很多时候拐弯会发生穿帮现象，所以一般摄像师会让镜头先行，人后行，而且，当晚的摄像头并不是全部好用。”余笙唇角带笑地说，他室友有个影视学院的，这些小技巧还是听室友随口说的，余笙自己试验过，镜子真的很奇妙，尤其是超过一面的时候。 “你是想说，即便是影子，也可能做到消失，用影子说作为摆脱嫌疑的依据不足为论。”栾馨缓缓开口，她感觉自己明明是知道最多的人，可是现在却成了什么也不知道的人，尸体、案子、监控以及嫌疑人的性格特征就摆在她的眼前，但是没有办法连到一起，她感觉自己二十五年的大米白吃了，不如一个十九岁的少年。 还有，她想知道这个少年是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4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4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4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4 吃什么长大的。 恍惚间，余笙和蓝思坤的观点似乎对立了起来，这种事在逻辑社里会经常发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众人觉得这次和每次都不同。 “不然，我们各自说一下自己的推理？”蓝思坤笑着说，他妥协了，很明显地放弃将在场所有人的思考方式暂时统一。 余笙点点头，十分善意地回了一个笑意。 “你先。”蓝思坤做了个请的姿势，很绅士。 余笙也不客气，他快步走回来后，直接开始说：“我是从犯罪动机角反推的，第一：华莹个人拥有光华目前最大的一个项目之一，她即使杀了人也不会直接在手机备忘录里写出来；第二：罪犯能够躲掉二十几个好使的摄像头，足以说明其人心思缜密做事谨慎，不可能做出让你看到的失误，除非她是故意让你看到，但如果是故意让你看到说明你从那个时间开始就已经是华莹的猎物，不会留到现在东窗事发还没处理；第三：即便发现的尸体是解剖室里的尸体，真正死亡的那具消失了，也不足以证明华莹是在几个月前杀的人，因为如果是几个月前杀的人，那么她完全不需要将尸体转移，她只要把尸体泡在福尔马林里就够了。” 说完，余笙又加了句：“只有尸体还会说话，凶手才会转移。” 片刻后，蓝思坤一面鼓掌一面笑着说：“在现有残缺的证据前完美的推论，很棒。” 余笙点点头，并未道谢，事实上在场的人除了蓝思坤其他人还在整理思路，大约十分钟后众人思路整理完毕齐刷刷送给了余笙掌声和称赞。 他依然点点头，但这次他说：“谢谢。” “接下来是我，”蓝思坤活动了下胳膊，然后笑着说：“其实我的确是从影子分析而来的，如果像小七所说之前杀的，的确可能，华莹杀了一个人，会继续杀人，那么她可能不会放掉当晚的机会，当晚的尸肢解的图片也的确像是很了解人体构造也像是丝毫不在意他人生死的惯犯做出来的，可如果是这件，凭空出现的两个影子又是谁？” 蓝思坤停顿的间隙，余笙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了下来，但还没等他想到不对劲儿的地方，蓝思坤便接着说：“如果是华莹请的外援，那为什么当晚她没有直接和两个外援一起杀了目击证人栾馨，和栾馨一同的余笙？当晚和他们二人在一起的华莹联合假设中她的同伴，杀掉一个女人和一个刚刚成年的男人似乎不是难事，当晚的解剖室里各种计量的麻药并不少。” ☆、第十章 “咔哒～”余笙把栾馨放在腿边上的眼镜给掰折了。 栾馨一口气没顺上来，小脸憋的通红，刚刚还沉浸在蓝思坤疯狂且尖锐问题中，逻辑变得不顺畅的众人都被这突然的声音给吓得全都用惊悚的目光看向余笙，而余笙同学极度沉着冷静，先用食指和中指将栾馨镜腿里的刀片夹出，而后把它们放到地上，最后拍了拍手上的灰，抬眸微微一笑：“质量不太好。” 俗话说的好，妖孽横生世道必先大乱，栾馨下意识认为这个妖就是她身侧的这个男孩儿，这个男孩儿还没到二十岁她无法把他当成是男人。可就是这个小男孩儿，仿佛就像是那敢上九天揽月，敢下四海捉鳖的孙猴子，解放他的双手他就能给捅出天大的篓子。 顺了好半天气的栾馨，双手紧握成拳，强行告诉自己杀人犯法、杀人犯法，最后一个不留神直接把这句怒吼着给说出来了：“杀人犯法！” “咳咳。”被忽略在旁边的蓝思坤忍不住地提醒了大家，也是师哥这个突然的动作让大家的目光从栾馨身上移走，顺便也忽略了她镜腿里面纤长的刀片。 蓝思坤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藏在镜片后清澈的双眼里充满笑意，他稍微转了转胳膊，活动了下有些僵的肩膀：“继续。” 此时从洞外照进来的光线越来越少，蓝思坤站起身看着眉毛紧紧皱在一起正在认真思考的师弟师妹们，决定先不打扰这些小的，随后他在栾馨身旁弯下腰用很轻的声音说：“陪我去拿下灯具。” “在哪儿？”栾馨忙将腿上落着的衣服放到一侧，并站起身来。 “山下。”蓝思坤的声音仍旧很小。 等他们二人脚前脚后走出山洞时快要走到下山的坡路上的时候，有人飞快的朝他们跑过来，蓝思坤几乎是发自本能的将栾馨护在身后，自己转身正面对着那人，只见小猪佩奇面具后的男人嘿嘿直乐，蓝思坤和他僵持着，谁也不肯先说话，蓝思坤的脸色逐渐暗下来，嘴唇抿成一条线。 这时，小猪佩奇动了，蓝思坤做出了个进攻准备的姿势，只见小猪佩奇一面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不好玩儿。”一面把面具给摘了。 是余笙。 蓝思坤看到是他，几乎是霎那间恢复笑容，他佯怒道：“余笙，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啊。”可蓝思坤身后的栾馨并不认为这是玩笑，别人不了解余笙，但是她栾馨了解，余笙不是个会突然开出这样过格玩笑的人，他这样做，是想知道什么？或者说，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余笙看着两个人脸上不同的表情耸耸肩一挑眉也乐了：“我陪你们下去。” 栾馨没有说什么，蓝思坤很自然地揽过余笙的肩，看着脚下的路，若有所指地说：“怎么，怕我把你心上人给拐了？” “怕。”余笙也不含糊，直接迎面上，栾馨刚才才舒了口气，这又被堵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谁说小孩子都单纯来的？为什么她偏偏遇上这么腹黑。 白天的时候看不出来山峰陡峭，天暗了站在山顶却看得真切，下山的路是层层石阶铺就而成，两旁是由铁锁链组成的防护栏，看起来就不怎么安全。 现在天还没全黑，脚下的路还算能看得清，余笙走在栾馨身后，蓝思坤走在前，三个人前半段走得还算顺利，但是后半段的时候天色暗了三个度，下山的路开始变得一脚深一脚浅。越往山下走，天色越暗，下山的路两旁是两米高的大树，树叶挡住了一切外来光源。 栾馨把手机拿出来想要打开电筒照明，结果，却被身后的人用手把嘴给捂上了，余笙用手指飞快的在她手心里写‘别出声。’栾馨觉得自己可能是被鬼迷了心窍，当真没出声，等蓝思坤走出老远后，栾馨才惊讶的发现师哥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不是跟在他的身后。 这个发现让栾馨后背一凉，余笙放开她，在她耳边小声笑了下，他说：“你猜，他什么时候会发现我们消失了？” 夜里的山风吹得人骨头发冷，栾馨浑身打颤，她能感受到背后传来的热气，她想要贴过去，但最后还是强行的忍住了。可余笙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似的，直接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又什么话都不说的给栾馨披上，接着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5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5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5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5 胳膊环住栾馨的身子，探到前面把扣子给她系上了。 他温热的气息就喷在她的耳后，栾馨心里有些慌，但又不知道为什么慌，她只好强行分散注意力：“你什么时候带的小猪佩奇面具？” “小五带的。”余笙声音很轻很轻。 “小五？”栾馨询问。 “就是你对面坐在小七旁边的男生，”余笙说话时候的热气就喷在栾馨的头发丝儿还有耳廓上。 “哦，社团现在不叫花的名字改叫数字了。”栾馨垂眸浅笑，这时一道光突然打到她的脸上，但很快光就消失了。 “花的名字？”余笙不自觉的舔了舔下唇，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栾馨发现蓝思坤还没发现他们两个人消失，稍微叹了口气才开口解释：“每个人的代称都是花朵的名字，比如我当年叫满天星。” 两个人渐渐适应了黑暗，余笙越过栾馨走到了她面前，站在两节台阶下的他看起来和栾馨一边高了，他平视着她的眼睛，勾起唇角，开口询问：“为什么是满天星？” 满天星的花语——甘愿做配角。 为什么？ 余笙咬了咬下唇，眼里的神色看不真切，栾馨耸耸肩：“当天我去晚了，只剩下这个花名了。” “那你喜欢什么花？”余笙眼含笑意看着她。 “风信子。”栾馨几乎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魏奕凝的花名是什么？”余笙。 栾馨愣住，她疑惑地看着余笙，看着笼罩在如墨夜色里，双眼也如墨般看不真切的余笙，旁边树丛里的松鼠飞快地上蹿下跳，树叶沙沙作响，余笙的眼睛不眨不眨含着笑意看着栾馨，最后栾馨眼眸略微垂下，她只说了两个字：“玫瑰。” 说完，栾馨也不管蓝思坤来不来找他们了，直接越过余笙低着头往下走，余笙慢悠悠地跟上。 快步走了会儿，栾馨才开始喊：“师哥。” “师哥。” 她的声音在回荡在树林间，和着溪流声一起，像在叫魂。 单叫昵称还不够，栾馨开始喊：“蓝思坤，你在哪儿？” 第一声喊完，山脚下传来呼喊声：“栾馨？我下来了。” “那我们马上下去。”栾馨喊。 蓝思坤和栾馨两个人就好像是分隔两处大山的男男女女，在唱山歌传递信息，此时走在她身后的余笙非常想说：“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吓人了。”但他没说，他刚刚敏锐的察觉到栾馨真的生气了，与他把眼镜掰坏，栾馨怒而不知道怎么办不同，与他调戏她，栾馨羞而不忍心怎么办也不同，这次栾馨是真的不高兴了。 余笙知道为什么，但那个问题他可能需要问。 和蓝思坤‘唱’完‘歌’，栾馨下山的速度更快了，甭管天多黑，栾馨都像是脚底长光了一样，每一步都是稳准狠，余笙却依然悠哉，石梯下的不急不缓，手还若有若无划着旁边的石链。 不过即便栾馨走的飞快，也敌不过余笙腿长，所以最后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到了山底，看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蓝思坤，还有，那位卖豆浆的老奶奶。 刚到山脚刚刚看到蓝思坤后的栾馨便猛的发觉自己刚刚的行径就好像是个会吃醋的小姑娘，实在是不应该，她一手扶额，一手拍拍余笙的肩膀，强行粗糙地说：“兄弟，辛苦了。” 余笙轻轻一笑，看栾馨的眼神里带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说：“不辛苦，应该的。” 正在喝着豆浆的蓝思坤差点儿没呛死，他咳得脸和脖子通红，还伸手拦住要来帮他拍背的余笙，等蓝思坤咳完后，他扯着嗓子发出置疑：“你们到底是来推理的，还是来谈恋爱的？” “谈什么恋爱啊。”余.此时此刻脸不知为何物.笙。 栾馨直接把两个人都给无视掉了，径直朝蓝思坤的车走去。 她没听到身后两个人的对话。 蓝思坤：“都辛苦了还没谈恋爱。” 余笙：“辛苦分很多种啊，没有爱的也算。” 蓝思坤：“我不是这个意思。” 余笙：“小老师应该是荷花，不可亵玩。” 鸡同鸭讲，对牛弹琴，祖宗的智慧无穷，蓝思坤沉默着，带着一脸菜色径直朝栾馨走去，就在他刚刚越过豆浆小摊的时候，前面的栾馨猛然转身，冲了过来，蓝思坤伸手去接，接了个空，栾馨被他伸手的余笙扶住。 只见栾馨面无血色，眼里爆出红血丝，舌头也打着结，她指着宝蓝色车子的方向：“华莹，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提示：请注意每一次的调情，不要认为和案件无关直接跳过。 ☆、第十一章 栾馨的身体颤得厉害，余笙看着她惨白没有血色的脸没忍住地把她搂进怀里，旁边的蓝思坤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余笙扯了扯嘴角，放开了栾馨。 夜里风大，按道理说应该有血腥味儿飘过来，可是血腥味儿全被豆浆的味道给覆盖了，栾馨突然就像是灵光乍现了一样，推开余笙就要往豆浆铺子走，结果眼前哪还有卖豆浆的奶奶啊，就一把红伞和伞下不锈钢保温桶，栾馨咬住下唇一语不发。 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能把她吓成这样的尸体，不用说也知道多可怕，栾馨站在余笙身侧，两个人的方向却是相反的，她在想生与死，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她经历两个人的死亡，他们的尸体在她的眼前呈现着不同的状态，就像是最后的想要告诉她什么讯息。 但是栾馨什么也想不通，什么也猜不透。 栾父早些年对她有过一次评价，他说‘我家这个小女儿，看着很机灵，其实并不聪敏，只是比旁人要努力得多，真遇上要靠头脑解决事儿的时候就不行了。’ 当年因为这评价栾馨和栾父大吵了一架，但是现在，冷静下来的栾馨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的豆浆摊觉得栾父说的对，她确实不聪明，只不过比旁人更能吃进苦头，高中的时候别人几十套几十套的卷子做，她几百套几百套的做，在都是普通人的环境里，肯吃苦的人可以很快就显现出来，但是在蓝思坤和余笙面前，栾馨就像是被打回了原型。 就在她因为看到尸体而不能破案悲戚不已的时候，余笙伸手把她的身子板了回来，接着他一条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眯着眼看着不远处宝蓝色的车顶，在这个位置还看不到华莹的尸体，在栾馨要挣脱他手臂的前一刻，余笙忙开口：“还敢不敢过去了？” “嗯。”栾馨怔怔地点头，站在他们跟前儿的蓝思坤看着自己哪怕已经二十五岁却仍然有张童颜脸的师妹，还有自己还不到二十的师弟，摇摇头，然后他说：“不怕就一起来，你们两个不要时时刻刻调情好么？”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6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6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6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6 “没调情。”栾馨睁着自己那双又圆又大的杏眼看着蓝思坤，茫然的样子让人根本看不出来这人已经大学毕业了。 蓝思坤转过头自顾自的把上衣扣子扣好，接着三人朝他的车走去。 没靠近一步，空气里便多一分豆浆味儿，余笙皱了下眉毛，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被握成了拳，他跟在蓝思坤的身后，栾馨在他身侧。 一双褐色圆头鞋，半截白色毛线袜，齐腕割断的双手被摆在一旁，华莹的手脚被锯了下来，她背靠在蓝思坤的车上眼睛紧紧闭着，胸口插着一把刀，刀口已经不再向外流血，她的脸上没有一滴血迹，安详的仿佛像是睡熟了。 就在这时，栾馨疯了一样抓住余笙的胳膊：“她刚刚不是这样的！” 栾馨的眼睛睁得很大，爆出密密麻麻的红血丝，抓住余笙胳膊的手指尖儿凉的透骨，余笙身后揽住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再抬起头的时候栾馨已经不像刚刚那样激动，她一字一句的对在场的两个人和一具尸体说：“我刚刚看到的时候，华莹的手和脚没有这样整齐，她的眼睛刚刚睁着，就像带着恨那样看我。” 蓝思坤点点头，接着回头看向二人：“报警吧，我现在给山顶的孩子们打电话，让他们下山。” “嗯。”余笙点头，就在他把手机从裤兜里拿出来的时候，坐在地上的华莹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三人，就像是栾馨说的那样，她的眼里带着恨意，僵直的眼神就像是要谁和她一起去死一样，栾馨往后狠狠地退了一步，右脚绊到左脚要往后倒的时候余笙伸手把她扶住，让她暂时靠着自己，很快华莹的眼睛再次闭上。 “肌肉反射？”蓝思坤缓缓开口，这时已经报完警的余笙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蓝思坤在一个逻辑社，而且他们的联系不算少，蓝思坤在看到华莹的尸体，还有听到华莹死讯的时候似乎有些淡定的过了头，余笙倒吸一口冷气，慢慢说道：“不清楚，等下可以把这个问题跟法医说。” 即便强行压制自己内心深处的疑惑，余笙说出口的话里还是有三个字尾音发颤，蓝思坤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所以蓝思坤推了推眼镜问余笙：“你是不是好奇华莹死了我为什么不难过？” 余笙点点头，他不自觉地把怀里还在发抖的栾馨搂得更紧。 蓝思坤看着他的动作耸耸肩，他抬手解开牛仔外套的扣子，漏出里面的白色衬衫，他说：“我今天开完会就直接赶过来了，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人死或者不死，和衣服换不换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自己的事情，和别人没有多少关系，再者，我和华莹的关系，和我跟你差别不大，”蓝思坤抬手扯了扯领口，活动了下脖子接着说：“余笙，我现在死了，你其实也不会多伤心，不过萍水相逢，为什么一定要为不相干的人哭丧？” “该不该难过，什么时候该难过，这些，决定权在我。”蓝思坤说完，缓缓垂下眼眸。 余笙心里一惊，忙开口：“抱歉。” “没事。”蓝思坤再次抬头，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警方比逻辑社的其他人早到，他们到了之后，蓝思坤和余笙还有栾馨三人站在警戒线之外，从刚刚起余笙便不再开口，栾馨又被吓得一直在发抖，也不肯开口说话，三个人就这么不尴不尬的站着，最后还会蓝思坤最先打破这份尴尬的宁静，他说：“车子可能又要报废了。” “怎么呢？”余笙接过话茬，他现在和栾馨肩并肩站着，但不太敢动，栾馨的身体还在发抖，就好像是电动马达，靠着他像是靠着定海神针。 “应该会被带走检查，毕竟华莹的尸体是靠着车子，”蓝思坤轻轻叹了口气，他对华莹的死似乎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更在意他的车子，可是接下来他却说：“很早就想换车了。” 余笙嗯了声，没再接话，他也是纨绔子弟，清楚的知道蓝思坤的生长环境会是个什么样子。 含着金钥匙出生，身边的朋友多数和他一样，可能别的没有但是钱多，运气好的父母双全，运气差一点儿的可能没爹少妈，运气更差的就可能还要多个后妈后爸，但不管运气怎么样，他们都有个共同点就是，父母不怎么在家，童年？不存在的。 和父母像普通人家那样一起去坐个小碰碰车去坐个小热气球，都不存在，和他们最亲近的是家里的阿姨，遇到好的还能有些上学前的教育，遇到不好的留下些心里阴影也是有可能。 他余笙，算是命好的，父母双全，除了每天早上看不到爸妈，晚上也看不到爸妈之外没什么别的问题了。 “师哥，你是蓝氏几少爷？”余笙突然开口问，安城只有一个蓝氏，和余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但是余笙却未曾见过这位蓝思坤少爷。 “你怎么知道我是蓝氏的人？”蓝思坤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那双眼闪过一道光。 余笙耸耸肩，背驼得更低：“能调动全城的警力，除了蓝氏，应该没有其他蓝姓可以做到。” “可电话是你打的。”蓝思坤舔了舔下唇，他的情绪根本让人看不出好坏来。 “蓝氏应该知道你在这个山里吧。”余笙淡淡地说，五个小时的时间里，两个人的关系从见面可以勾肩搭背的师兄弟变成了处处较量的争锋者。 山风吹过，血腥味儿铺面而来，正好下到山脚的小七也闻到了，她几乎是而来，对着蓝思坤一顿吼：“这血里怎么这么大的镇定剂味儿，还有福尔马林的味道，华莹是喝福尔马林而死？” 听到他们的声音，栾馨心脏狠狠疼了一下，就像是被尖锐的针扎在了正中央，小七，是华莹至少一起住过几个月的室友，她分析华莹的死因却没有因为华莹的死而有一丝难过，其他人，是华莹的同门，没有一个人脸上带着难过。 栾馨清楚人分多种，她不应该说什么做什么，但是她只是觉得，这是人，活生生的人死了，怎么在他们的眼里人就像是一根草，死就死了呢。 她不着痕迹地握住余笙的手腕，试图从他那儿汲取点儿热量，也试图让这温度告诉自己，这个地方还有人。 “师哥，你刚刚说的不对，”栾馨茫然地开口，她低着头看着脚尖儿：“人，不是机器，人和人相处的过程中会有感情，我和华莹只接触过一夜，可是我害怕之后心里会难过，会觉得好好的孩子怎么说死就死了。你不难过，这不对，人，要敬畏死亡。” 当年，抽签决定花名的时候，满天星是众人特地给栾馨留下来的。 她就像是满天星，不言不语不争不抢不反驳，有也行，没有也什么不可，但现在，蓝思坤认为，栾馨不是满天星，她应该是荆棘。 作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7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7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7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7 者有话要说：　　对比悬疑，还是谈恋爱的文我更熟悉些。 你们看到的偶然调情已经是克制中的克制了，其实如果没有凶杀案，涓涓细流漫天星光，该是多么浪漫的场地啊。 另外，蓝思坤和余笙的思想观念会一直不同下去。 ☆、第十二章 回程途中，车窗被降下了微小的缝隙，沙沙作响的疾风从这个缝儿拼命争抢着往里头钻，栾馨的手在上面虚搭着，感受着遣卷到指尖儿上的凉意。 蓝思坤等人由蓝氏派来的车子接走，栾馨想要送华莹一程，所以现在回程的途中只有他们这一辆白色的车，漆黑的夜加之渗出惨白的月，当真算是送了华莹一程。 这个世界，人和人不同，蓝思坤可以把他人生死置之度外，但是栾馨不行，她是个看到马路上被压死的小狗都要等会儿主人，等不到自己把小狗儿埋起来的人。一个人不论他的外表如何，重要的都是他那一颗心，有人怀揣七彩玲珑心在这世间行走，当然也就有人带着一颗涌动鲜血偏执单一的心，无论是哪种心，都会存在。 车子划过路面，周遭晚林风吹打枝桠发出沙沙声响，偶有溪流窸窣作响，再又一个转弯路口，栾馨开口：“余笙，我们下午走走吧。” 余笙忙把车子停下，视线越过栾馨肩膀看到漆黑小径，他稍微迟疑了下，接着解开安全带，挑唇：“好。” 栾馨疲倦地点点头，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余笙把车往旁边靠了靠后也下了车。 他像颗树那样站在栾馨的身旁，仿佛只要树不倒，栾馨就可以找到依靠的地方。 男孩儿身上带着淡淡的肥皂水味儿，心脏跳动的频率高于其他年级的人，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就好像是青春活力的代名词，无论走过多少路，见到多少事，费了多少脑细胞也依然充满活力。 晚上风大，栾馨身上裹着余笙给她披上的衣服，她紧紧地收紧衣摆，眯眼看着幽深小径，望着里头漆黑一片的山林，她慢慢开口：“华莹的死，跟‘小猪佩奇’有关系吧？” “有关。”余笙把刚刚收到的短信递给华莹看，短信上写着‘这是警告。’ “呵，”栾馨冷笑道：“ta以为自己是能够主掌他人生死的上帝么？” “明天去市局报道，想好怎么说了么？”余笙将手机收回，双手插在裤兜里，身体的每个骨节都像是不好用了似的，他直接松松垮垮地驼背塌腰。 栾馨眯眼想了想，然后说：“我想起来华莹那天晚上揪了我一根头发。” 余笙没有很快说话，眉头微微蹙着，过了会儿他才说：“不是要走走么？” “不了不了，你看那儿就像是个巨大的黑洞，想要把人吸进去一样。”栾馨一边摇头一边说。 “回去吧，回去休息。”活力少年余笙的兴致似乎也不是很高。 这时，栾馨包里的手机不要命地响起来，这个爆炸一样的铃声是她给陈辰单独设置的，陈辰一般也只有急事才会用工作用的手机给她打电话，一听到这铃声，栾馨就有些慌，她手忙脚乱地把手机翻出来，忙接起：“辰哥，怎么了？” 不知道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栾馨的脸色越来越暗。 “嗯，我这就过去。”栾馨。 “嗯，我知道。”栾馨。 “等会儿见，嗯。”栾馨挂断电话下，直接从余笙手里拿过车钥匙，径直走到车旁，开门上车，余笙没说什么去了副驾。 在栾馨打火的时候，余笙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栾馨挑眉：“怎么？” “小老师，别怕，我在呢。”余笙看着她的眼睛笑得干净，栾馨莫名感到心安，她点点头，打火，开车。 走到半路的时候，栾馨才再次开口：“之前那具尸体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是三年前的遗体捐献者，姓魏，是位老慈善家，案子以学生恶作剧结案。” “丢失的那十二具尸体呢？不用追回？不并案处理么？”余笙有些惊讶这件事了解的如此之快。 “不并案，算两个独立的案子。”栾馨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突出的骨节泛白。 余笙淡淡的哦了一声，身子陷进椅子里，眼皮耷拉着，看起来下一秒就要睡着，栾馨以为他要睡着的时候，余笙却慢悠悠地开口了：“有人失踪了吧？” “吱——”栾馨猛踩方向盘，橡胶车轮与柏油地面亲密接触拉出黑线，她高声问：“你怎么知道？！” “哎，”余笙叹了口气，心里默默担心了一下以后孩子的智商后才说：“你脸上写着，这事儿还没完，六个大字，稍微一想就知道肯定又出事儿了。” “哦哦，我忘了你脑子比较好使。”小汽车从新发动，栾馨稍微冷静了一下才说：“我希望你以后照顾下已经上了年纪的青中年教师，我没你和蓝思坤反应那么快，但也不算慢的，在你们面前我总觉得自己是个智障。” 余笙笑笑，贴心地说：“你不是啊。” “我知道。”栾馨强压着想要停车把他扔路边的心。 过了会儿，栾馨把陈辰告诉她的信息转述给了余笙：“失踪的人是我们系的一位中年教授，目前带了三位研究生，也是这三位学生最先发现他失踪了，连着一周没看到他。” “那三位学生是不是快毕业了？”余笙直起腰询问道。 “对，研三，发表的论文，参加的科研项目，数量质量都够了，只要导师审核通过就可以顺利毕业，”栾馨说完，又多说了句：“三位学生的嫌疑已经排除。” 说话间，车子停到市局门口，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整，市局的整栋大楼每一层的灯都亮着，犯人不睡觉，他们也不能睡。 栾馨和余笙一前一后走进市局，直奔刑侦科，栾馨刚一抬手敲门里面就有人走出来，在看到栾馨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忙说：“姐，辰哥在里面等你呢。” 余笙听着眼前这个小胖子叫栾馨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所以他笑得真诚地说：“你们局里伙食挺好哈。” 小胖子没听明白他什么意思，一拍肚子，直接把小眼睛给笑没了：“是挺好的，我一百斤进来的，现在都快一百四了。” “嘿嘿，注意别三高了。”余笙拍拍他的肩膀，越过他走进去。 屋子里一共六张桌子，目前只有三个人在，陈辰在最里面的桌子前戴着眼镜手里拿着放大镜在地图上不知道在找着什么，地图旁放着应该已经凉透了的小笼包，栾馨走过去的时候陈辰都没察觉到，还是紧跟在栾馨身后的余笙，抬手轻扣桌面两下。 在哒哒声中，陈辰抬起了头，他的一头头发像是鸡窝，看着少说也有三天没洗了。 “你们先做，我把这个弄完。”陈辰拉开身边的椅子，推给余笙。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8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8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8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8 椅子还没滑到余笙腿旁就被他伸手按住了，栾馨在旁边嘀咕了句：“光华肢解案不是结案了么？你这怎么还跟刚捡破烂回来？”说着，栾馨抓了两下他的头发。 陈辰一躲，略无奈道：“你以为安城一个月就一个案子么？”陈辰伸手用食指点点眼前的一摞成箱车厘子那么高的资料：“这些，这半个月的案子。” “行吧，你快点儿，我明天有四节课要上。”栾馨不自觉地坐到了推到她腿跟前儿的凳子上。 陈辰嗯了声之后继续埋头工作，余笙站在栾馨身后规规矩矩的什么也没伸手去翻，但虽然没伸手去翻，也还是把他们科室挂在墙上的时间表全部记下来了。 时间表里有一条是——六月三十日，光华大会堂讲座，老大上这三个字被划掉，旁边写着，我不上！余笙心想，还挺会苦中作乐的一群人。 陈辰忙了能煮一锅米饭，做一顿水煮牛肉那么久的时间，栾馨歪在凳子上睡着了，身上披着余笙的小衬衫，在看到余笙上身就剩下白色贴身短袖，腹肌胸肌的轮廓被显现出来。 很显然，陈辰已经不把余笙当外人了，他冲余笙招招手，示意他跟他出来。 余笙看了眼睡熟的栾馨，弯腰看了看她的眉眼，然后跟在陈辰身后走了出来，随手把门带上。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靠着墙，走廊没开灯，接着从别的科室透出来的光。 “你喜欢你们老师？”余笙做梦也没想到陈辰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所以余笙扯了扯嘴角，艰难地问：“还，还不够明显么？” 陈辰稍微想了想一拍脑门乐了：“你看我就说我猜的对吧，你喜欢你们老师。” “对。”余笙嘴角抽搐，感情这位大佬是个天然呆？ “那什么，既然你喜欢你老师，那你就是我妹夫了。”陈辰笑，余笙忙点头，心想妹夫可以，非常可以的！ 陈辰又说：“她现在睡着了，我跟你说一下最近的注意事项。” “好。”余笙点头如小鸡啄米，眼睛似乎也比平时更大了。 “第一：确保她的安全，我不认为光华肢解案结束了，她是第一个目击证人，也许会受到威胁；第二：保证自己的安全，你们两个现在是两件案子的中心，这不一定是巧合；第三：出现问题拨我电话。”陈辰说完，把自己的电话号写在便签上递给余笙。 余笙接过后，勾起唇角，淡淡开口：“华莹也许是自杀。”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第一次上榜没上去，想请求看文的大家如果觉得这本文还可以能不能转到微博或者哪儿推荐给朋友们，如果收藏迟迟不涨，可能这本没什么上榜的机会了，但好像上榜啊。 ☆、第十三章 听到这话，陈辰藏在黑暗里嘴角不自然的向下扯了一下，他抬手摸了摸眉毛：“怎么说？” 余笙活动了下腿，从两腿交叠的姿势换成双腿分开，腰板挺得比平时要直，看起来比陈辰还要高出些来，他抬手抹了把额头才说：“我猜对了是吧。” “嗯。”陈辰闷闷的嗯了一声，他刚刚的反应不算失态，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压制了，但还是被余笙当面揭穿。 法医那边的检查结果在十分钟前就传到他的私人手机上了，因为所有人都觉得光华肢解案没完，但碍于为防止出现悬案不解引起社会恐慌这才对外公布案子已结，对内很多非此案核心人物也和其他人一样，觉得这案子完事儿了。而华莹，和光华肢解案关联极大，所以无论是法医，还是陈辰都在怀疑这是起连环作案，但就在刚刚，检查结果显示——自杀。 刀上的指纹只有华莹一个人，从尸体伤口程度看也为自己握住刀刺向自己的腹部，但报告上有两点奇怪的问题，第一，伤口并不深；第二，华莹的死亡原因判定为失血过多。 余笙突然开口，打断了陈辰混乱的思路：“我前不久收到了一份视频，你看一下。”余笙调出‘杀死她’的视频递给陈辰，陈辰接过后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就好像是早些年五毛钱一袋儿的北京麻花，看起来不怎么精致。 很快，陈辰将视频看完，但他并没有迅速将手机递还给余笙，反而捏在了自己手中，他看着余生的眼神与刚刚不同，这次他看他的眼神里少了对青少年的怜爱，多了分戒备。 窗外月光的光影变幻间，余笙的身子一半没入黑暗，一半置身粼粼月光中，他垂眸看了眼自己双肩，笑着抬头：“一半光亮一半阴暗，这在电影的手法里预示着我这个人接下来的发展将会是，一半好一半坏，甚至可能会没什么好结果，而如果这个光从我们脚下的这条线分开，”说着，余笙伸出脚，用鞋尖儿在他们之间划了一下：“那么接下来的发展可能会是我和你分道扬镳，成为对立面。” 说完，余笙轻轻笑了下，他眯了眯眼，看着怔住的陈辰多加了句：“可我们没生活在电影里，不用受视听语言的限制，所以，未必就会成为对立面。” 余笙的这句话说完，陈辰才从刚刚的震惊中抽出神来，他做了个请的姿势，五个指头都带着伤口的手手面朝上：“余笙，说说你的推理。” 陈辰不认为余笙刚刚的反问是随口一说，但没有专业的刑侦知识，没有专业的医学常识，能够得出结论的办法只有推理这一项。 刚刚悄悄从黑暗里挪到月光下的余笙也不含糊，活动了两下肩膀，直接开口：“我是从尸体摆放下手，又把最近发生的时间梳理了一遍，再加上刚刚分析了你说的话，”说完，没等陈辰接茬儿，余笙便接着说：“第一，华莹、我、栾馨，是光华肢解案停留在案发现场最久的人，也是和本案关联最密切的人；第二，华莹出事前我收到的这份视频，里面没有明确说明要杀的她是谁，但华莹死后我收到了一条警告短信，你可以看一下；第三，你刚刚叮嘱我保护栾馨和自己，所以我想华莹的事一定和光华肢解案有关。” 余笙话音刚落，陈辰飞快把那条信息的号码记下并发给了同事，余笙等他将手机收回重新作出倾听状态的之后才接着说：“不过这三点不足以推断出华莹是自杀，但是足以说明光华肢解案没完。但我想到了镜头里最初的两个人互相伤害对方，最后先受伤的才被另一个绑了起来，所以我猜，也许，我是说也许，没有冒犯死者的意思，‘小猪佩奇’和华莹是不是原本就认识，但华莹未必是小猪佩奇的同伙。而当时的尸体，手脚被整齐的摆放在一边，这是想直白的告诉我们华莹是被杀，可是如果对方不这样做，我不会想到自杀，而对方这样做了，他希望让我想到华莹的被杀很突兀，他想让我想到华莹是自杀。”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9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9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9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19 “华莹胳膊不算长，她握住的刀柄方向靠近右手的方向，如果是别人刺进来的位置没必要这么偏。”说完，余笙垂眸轻轻地笑了：“这是ta主动给我的线索。” “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们发出的消息？你推断最初的设定就是这个案子没破。”陈辰的眉毛依然紧紧地拧在一起，甚至有越拧越紧的趋势。 听到他的话，余笙舔了下下唇，笑得干净明亮：“如果别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可能早就死了。”余笙的笑容缓缓收起，他耷拉着眼皮看着不算干净的地面，慢慢地说：“不，不是可能，是一定，一定早就死了。” 陈辰的心咯噔一声响，他抹了把脸才略微有些迟疑地开口：“你父母？” 余笙知道他想问什么，所以直接说：“原生家庭没问题，没有童年阴影，没有应激障碍，没有心理创伤，也没有病态扭曲，”说着，余笙抬眼看向陈辰，咻地一笑：“家庭幸福，成长环境安全且健康，且十九年遇到的人都是好人。” “那你怎么？”陈辰想问，那你怎么对人性抱有——极大的恶意，或许用恶意这个形容词不算妥帖，所以陈辰想了想才说：“你怎么这么悲观啊。” “哈？”余笙一脸的问号，他看陈辰刚刚忧心忡忡的措辞，他还以为他会说出些令人耳目一新且意思到位的词，但最后，悲观？ “嗯，”陈辰点点头，并且毫不在意细节地又说了句：“说吧，你懂我什么意思。” “你想问我，为什么生活如此幸福，成长如此幸运，还会说出那样不对其他人抱有信任的话，”余笙又一次舔了下唇：“我刚刚说的话的意思是，不能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仿佛一道从天而降的惊雷把陈辰劈了个外焦里嫩，他外焦里嫩还冒着烟儿的心想，感情这小崽子跟这儿编瞎话儿逗他玩儿呢，陈辰刚想发作，就看到小崽子犹如一条水的泥鳅般，刺溜钻进了屋，陈辰站在外头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他在想余笙刚刚说的话，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最后，陈辰了然地笑了，接着推门而入。 刚一进门，陈辰就看到栾馨像个跳进热水里又急忙跳出来的牛蛙，当然，这个形容也不对栾馨很漂亮，不像牛蛙，但是他实在是太饿了，看什么都能联想到吃的。他感觉此时此刻皮肤泛红的栾馨和麻辣牛蛙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很不情不愿了。 麻辣牛蛙对面刚刚摆了陈辰一道的余笙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跳脚栾馨，陈辰突然莫名的找到了心理平衡的那个点，原来从小大院儿里认定是个聪明女娃娃的栾馨在余笙面前也会跳脚啊，那他陈辰不算丢脸。 “大哥，你回来了。”余笙很早注意就注意到了陈辰，但直到陈辰把他们二人观察完他才开口打招呼。 “嗯，”陈辰说着走向自己的座位，拉开椅子，打开抽屉，从里面拿了个文件袋出来，接着伸手递给余笙，余笙忙上前去接，只听陈辰又说：“栾伯父给栾馨的，妹夫你先收着。” “好。”余笙笑。 他身后的栾馨僵在原地，她吱吱嘎嘎地把脖子扭过来，眼神里带着三观震裂后的动荡余波，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陈辰。 陈辰被她这幅模样给吓到了，关抽屉的手当即停在原地，好半晌才支支吾吾地开口：“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没个对象，好不容易来一个，小是小了点儿，但好歹是个男的。” 栾馨脑袋嗡的一下，刚才刚被死腹黑余笙嘴上调戏的半句话说不出来，这陈辰又来这么一下子，栾馨当即不管身在何处，心在何方了，直接血气上脑：“谁更老？！” “我。”陈辰一脸无辜地抬手指向自己，霎那间，栾馨只觉得自己想哭，而那余笙更是要好不好地凑过来贴在她的耳边说：“小老师，你在我心里永远十八。”余笙话音刚落，栾馨安静了，一颗心平静的就像是早些年家院子里放着的那口大缸，冬去春来，夏雨纷纷，不到秋天就能落满水，水面平静，落叶落上去也不是起几圈涟漪。 栾馨张张嘴，想要说点儿什么，但最后也没说出什么来，只在他们快要离开前她转身对陈辰说：“我觉得光华肢解案没那么简单，你注意安全。”陈辰刚笑着要让他放心，就有人急匆匆地把门踢开。 是陈辰的人，跟着去过光华案发现场的小姑娘，小姑娘的脸被划了三道血痕，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吼：“老大，完蛋了，安城十二条主要街道入口都被扔了刚割下来的人头。” “跟我走。”陈辰沉着脸把仍在凳子上的衣服拿起来，匆匆往门外走，路过余笙和栾馨身边说了句：“一起去。” 瞬时间，每个人的神经都进入了紧绷的状态，就好像从头到尾他们都应该是这个状态。 坐在车里的余笙，心里默默数着，十二具尸体，十二个人头，不对，还缺一个。 ☆、第十四章 车子停在距离市局最近的虹光街，是本市最乱的街口。 街边站着十几个手里提着铁棍胳膊纹着龙凤或者是虎的大哥大姐，他们自发的在人头的周围围成了圈儿，在警车停在街口的瞬间让出条入口，陈辰走在最前，刑侦科的人跟在他的身后，再然后是双手插兜异常慵懒的余笙和身侧神色紧张的栾馨。 从家里出现的断手开始，栾馨紧绷的神经就没送下来过，倒是余笙，永远保持着慵懒的状态，耷拉着眼皮，衬衫的扣子随便扣了两颗，但这并不妨碍他身上的青春活动，最好的年华，怎么造都还是血条加满的状态，和被扔在地上的人头不同。 陈辰等人刚进入大哥大姐围着的圈内儿，便有赤膊的大哥上前，礼貌道：“这街上还有小孩子，我们怕把他们吓到，就给围起来了，谁也没碰这头。” “谢谢。”陈辰对这周遭的大哥大姐鞠了一躬。 他们一行人全部进到大哥大姐自发围成的圈儿里时，圈子刚刚让出来的口子又被自然的合上了，他们的头顶是霓虹灯牌，牌子上写着“巢”，是家酒吧，陈辰蹲下身，趴到地上，从人头眼睛的朝向向上看，这个位置算偏，但是仍然看到了一扇被打破下玻璃的窗户。 余笙站在原地，看了眼陈辰，转过身，看向陈辰盯住的方向，但是他看的位置和陈辰看的位置不同，他看的是窗子旁边糊了一层泡沫板的白墙，墙上写了一个数字——13。 “你在看什么？”栾馨最先发现余笙的动作，她拉着他的衣袖。 “你看，”余笙抬手指了指那面墙，接着柔声解释：“那面墙上写着十三。” 夜里风大，栾馨裹了裹身上的外套，然后问：“什么意思？” 余笙想了想，摇摇头：“还不确定。” 这时陈辰从地上站了起来：“清理现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1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0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0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0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0 场。” 地上的人头是光华丢失尸体身上的人头，福尔马林长久泡过加之已经解剖缝合过无数次，所以这具头颅的颈部没有血液，但是头颅的眼睛睁得很大，大到就像是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一样，头颅的眼皮被线紧紧地缝合到眉毛上。 光华医学院对死者向来尊重，他们不会做这样的事，能作出这样事情的人大概是将尸体盗走的人。 陈辰将栾馨和余笙带出了人圈，三个人站在街边，陈辰拿出了一包烟，递给余笙，挑眉示意他自己拿，余笙忙谢绝，陈辰看着他疲惫地笑了：“这么乖。” “想多活几年。”余笙轻轻挑了下眉毛，嘴角上翘，看起来纯良无害。 ‘巢’内的公主三三两两站在他们对面的街道上看着人群，陈辰点了根烟，冲正在看他的女人招手。 那女人注意到陈辰身边的栾馨，略微迟疑了下，但还是抬脚朝这边走，她刚走下台阶，就被身后略微比她矮些的女人拉住了手，那女人对她摇摇头，她点点头，那女人放开她。 陈辰看到这一幕，浅浅地笑了对余笙说：“你猜，她们知道什么？” “什么也不知道，拉住她的人是叮嘱她不要和你发生任何关系。”余笙耸耸肩，他看得懂唇语，加上视力很好，她们刚刚的包括之前的对话，被他看了个一清二楚。 女人走了过来，笑颜如花地挽住了陈辰的胳膊，接着踮脚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这个过分亲昵的动作，落在别人眼里化成了暧昧两个字。 周遭的人都以为这两位工作人员正在密谋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那女人说完后，陈辰的脸色就变了，他压低了声音说：“余笙跟我走一趟，栾馨今晚跟紧我带来的人。” 还没等栾馨作答，陈辰便跟着挽住他胳膊的女人向‘巢’走去，他们身后跟着把嘴抿成一条线的余笙，也许是余笙的气质太过干净，所有人在他跟在公主身后踏进‘巢’的瞬间瞪大了眼睛，这其中包括一头雾水的栾馨。 ‘巢’进去之后门口是两尊巨大的门神，手持刀斧，仿佛要砍了进来的每个人似的，余笙饶有兴致地开了句玩笑：“这俩儿放这儿不影响生意么？” 走在前头的女人笑了声：“挡的就是那些怕的。” 余笙抬手摸摸自己的眉毛，他还要逗留一会儿的时候，前面的女人开口了：“我叫三花，后面的小弟弟，从现在开始跟紧我们。” “嗯。”余笙点点头，快步走上前，挎住了陈辰另一侧的胳膊，三花愣了下，随后笑问：“谁是零啊。” “都不是，不是让我跟紧你们吗？”余笙淡淡地解释。 “那你怎么不挽我。”三花笑问，她脸上的妆很厚，笑得也很僵硬，但仍然在笑。 “外面站着的是我女朋友。”余笙多解释了句。 拐过一道门后，景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五颜六色的灯光频频变换，中央的舞池有数不清的人在跳舞，路过第三个卡座的时候，有位穿着白衬衫的服务生挡住了三花的去路，他笑意融融地对陈辰和余笙打过招呼后，声音里带着浓浓警告意味的对三花说：“扫／黄／打／非，你别顶风作案。” 三花笑得花枝乱颤，指指旁边的两个人：“他们才是一对，我能做什么啊。” 服务生迟疑地看向陈辰，又看向余笙，和余笙挽住陈辰胳膊的胳膊后让开路，三花挽着他们走过去。 三花带着他们上了二楼中间的包间，包间的门刚一关上，三人便如互斥一样瞬间弹开，三花站在原地解释着：“这是我住的地方，你们来看这个。” 说着三花走到自己的床边，将床板打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卧躺在里面，尸体的肚子上插着一把刀，刀的位置恰好和华莹的位置相同，尸体看着有些日子了，身上的血已经凝固，还散发出阵阵腐烂的味道，腐臭味和空气里浓重的香水味儿融合在一起，竟形成比腐臭更让人难以忍受的味道。 三花好像丝毫不在意的样子，走到窗边，把窗子一把推来，她点了根儿烟，才慢慢解释：“三天前我的床上出现了一种又黑又细的小虫子，我找虫子窝，结果找到了它。” “三花，你可能要跟我回去调查。”陈辰沉着脸公事公办道。 “可以，但是这之后你们要把我送到国外，钱我出，你们只要保障我安全落地。”三花说完，深深地吸了口烟。 “为什么不报警。”陈辰问这话的时候，余笙已经在床边蹲下身，他看到床板上写了十二。 十三、十二。 这小猪佩奇还真够懒得，两具尸体扔得这么近，余笙心想。 “我报警警察刚到楼下我就得死你信不信，最烂的一种死法。”三花端着胳膊，手指夹着烟，暧昧地看向陈辰，三花的这个眼神，不用说陈辰也知道是哪种死法。 世界上有白就有黑，黑和白的边际不够清晰，白没办法彻底消灭黑，陈辰了解，三花也知道，蹲在地上的余笙对他们的对话丝毫不感兴趣，他在脑海中把十三、十二这两个数字出现的位置还有尸体出现的位置画成了平面图，四条线有交叉但暂时还没什么规律。 余笙缓慢的从地上站起来，走向三花，三花让开位置，余笙将头探出窗子，他看到隔了一个窗子的墙上写着十三。 “他是你们的人？”三花拿夹着烟的手指了指余笙问陈辰。 “不是。”陈辰觉得这两个人都过于镇定了，三花发现尸体在自己的床下不报警，还跟尸体又住了三天，余笙十九岁的少年，稳得就像是已经而立，并且余笙故意装出来的慵懒和故意显现的活力都让陈辰觉得有问题，甚至余笙的问题更让他胶着。 余笙看完自己想看的之后，走到梳妆台前顺手拉过木凳坐下，接着拿出手机给栾馨发了条短信。 “跟进刑侦科的人，一定要跟紧，我等一下就去找你们。” 栾馨的消息回得飞快，称得上是秒回：“谁要你找。” 看着她的回信，余笙笑了，三花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地问：“看到死人这么开心？” 余笙抬头笑着说：“没有，我在跟我女朋友说话。” “工作期间不要玩手机。”陈辰走上前，直接没收了他的手机，余笙耸耸肩：“好的。” 陈辰问完从兜里拿出摄像机，对着尸体一顿拍，拍完之后他又从兜里拿出手套和防护衣，在余笙和三花震惊地注视下穿戴整齐后，上前，将尸体给翻了过来，尸体刚翻过来，陈辰心里便是一沉。 这具尸体的眼皮也被缝到了眉毛上，这具尸体看着不是泡在福尔马林的那种，看着像是被活活用刀子割死的，尸体的眼睛，狰狞地瞪着。 ☆、第十五章 将尸体放下后，陈辰边摘手套边朝余笙走来，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1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1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1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1 余笙刚从兜里拿出糖块吃进嘴里，口齿不清地问陈辰：“要干嘛？” 陈辰走到他面前，指了指身后的尸体：“有什么想法。” 几个小时前余笙推理华莹死因的时候陈辰察觉到这孩子惊人的逻辑推理能力，所以现在他主动开口问，余笙用舌头卷住嘴巴里的糖块，给它推到上下牙之间，然后用力一咬，将糖块咬碎，接着飞快地把分成小块儿的糖吃掉，抹了把嘴巴才开口。 “没什么想法。”说这话的时候余笙盯着床板下的尸体，他觉得这具尸体的手指有些奇怪，两只手的中指无名指和小指蜷缩着，伸出的另两根手指就像是把枪，也像是在指着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余笙下意识的觉得这个案子似乎马上就能破，对方在不断的给出各种线索，也许集齐十二人头，各种信息也就一目了然了。 “啊，没什么想法。”陈辰居高临下地看着余笙，手指在下巴上青色的胡茬上来回摩挲，明显的对余笙的回答很不满意，但余笙坦坦荡荡地往靠到椅子里，清澈的眼眸就那么直视着陈辰。陈辰不继续说，余笙也不答，就这么看着他。 站在窗口吹风吹够了的三花，将烟蒂扔出窗外，抱着胳膊走过来，挑眉轻笑：“这个弟弟有点儿意思。” “谢谢。”余笙优雅道谢，接着站起身，将凳子让给了在场的唯一一位女士，三花的房间不算小，但也不算大，约莫三十几平吧，两个男性站在着实有些拥挤，所以余笙便自己走到窗边，背对着屋内的二人一尸，他看到对面的楼里有个戴着帽子的人正拿着望远镜往这边看。 余笙勾唇坏笑，冲对面的人比了个和我无关的手势，接着让开了窗口，斜靠着墙面，手持望远镜的人对他扬下巴表示感谢，过了会儿，余笙听到了外面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不急不缓地告诉陈辰：“大哥，你被人盯上了。” “什么人？”陈辰现在一个脑袋两个大，三个案子卷了在一起。 “不知道，对面楼里拿着望远镜的。”余笙说。 这时，三花站起身，扭着水蛇腰走到窗边推开余笙，接着对对面藏在窗子后面的人比了个中指，三花比完后那人果然走了，余笙在旁边笑了笑：“姐姐，您比我更有趣。” 三花没理他，点了根儿烟，吸了口，眯着眼把烟圈儿吐到了余笙的脸上，余笙面无表情的抬手把烟扫开，只听三花端着胳膊悠悠开口：“他是我前夫，我们有一个五岁的女儿，”说话间，三花吸了口烟：“现在知道在这儿天天盯我带哪个男人回来，早干嘛了。” “您前夫真的很年轻，”余笙渐渐收起脸上的笑容，嘴唇抿成线，眼睛睁得也要比平时大些，他向前走了半步，距离三花近了些，整个人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你今年不过二十三岁，有个五岁的女儿，也就是说十七岁怀孕，十八岁生子，而你的丈夫应该也刚过二十六岁的生日，算算年纪，你们这应该算，未婚生子？” “所以呢？把我抓起来？可我怎么记得这不算刑事犯罪呢？”三花被他机关枪一样的问题扫射过后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异常镇定。 陈辰就算血糖再低，他也是刑侦科的老大，此时此刻也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拿手机飞快地给门外待命的人发了信息。 “十分钟后进来。” “当然不触犯法律，”余笙眼角眉梢带着笑，他就像是初升黎明的太阳，浑身散发着光芒，像个太阳，小太阳和这里阴暗潮湿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有说不出来的和睦感，他渐渐收起笑意，声音里染了层刻意的阴冷：“三花小姐，或者说，魏思凝小姐，您觉得杀人抛尸能不能够把你送进监狱呢？” 既然已经被戳破，魏思凝干脆自己把假睫毛摘掉，扬起脸，脸上的骄傲一览无遗：“证据呢？” “当然没有杀人的证据，因为您只参与了抛尸，引警察来的环节，可是魏家大小姐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呢？又谁能够让魏家大小姐心甘情愿的做这件事呢？与魏家交好的世家... ...”余笙的脸上挂上了嘲讽的笑意，此时此刻他懒得装单纯，魏思凝懒得装风尘。 陈辰站在旁边冷眼旁观，原本是打算将魏思凝带回去审的，但现在正好，余笙提前把她给审了。 摘掉假睫毛的魏思凝，眼睛瞪得比刚刚还要大：“不管我做什么，不做什么，都和别人没关系。” 余笙笑笑，越过魏思凝的肩头冲陈辰挑了挑眉，与此同时外面等候多时的人员冲了进来，他们穿的是便衣，但还是直接把魏思凝给铐了起来带走，陈辰跟着处理完现场，也将余笙带离现场，余笙坐在他的车上，本以为陈辰是要带他去找栾馨他们汇合，结果陈辰直接把他带到了华莹失事现场。 车子停在路边，陈辰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开门见山地说：“余笙，明说了吧，你在跟凶手玩儿什么游戏？还有什么没跟我们说的？” “你为什么觉得我什么都知道？”余笙不怒反笑，但不是笑意融融地笑，是阴冷阴冷地笑，他不是微笑猪，没那么爱笑，对陈辰不面瘫已经是给栾馨面子了。 “你不知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三花的本名？三花的房间藏匿尸体，原本嫌疑就最大，我们一定会带回去调查，可是你问她的那几句话，你想知道什么？”陈辰声音沙哑。 “我什么也不想知道，我现在就想去见栾馨，我担心她，她是第一个目击者，我不信对方杀了华莹之后不会想动她。”余笙语气不算特别快，但每个字都是掷地有声，犹如钢镚扔到地面上。 陈辰叹气：“我对里的人和她一起呢，你放心吧，他们早回局里了。” “不用集齐十二个人头么？”余笙。 “你要召唤神龙？其实是每个街区都有自己的负责人啦。”陈辰突然的冷幽默令余笙不适，他冷漠着转过头，没有接话。 而陈辰自己哈哈的干笑两声后，强行把话题扯了回来：“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被割头的有十三个，十二具是解剖楼的，一具是视频里的，十二具里面有失踪的教授。”余笙快速说完，便不再开口，陈辰也不好再逼他，只能把车开回了市局。 ... 三天后，所有头颅的检验报告全部出来了，十一具无限捐给教育事业的从解剖室带走的尸体，一个的dna与失踪教授的吻合，还有一个没有找到与之匹配的dna正在全国范围内调查。 而魏思凝也犹豫证据不足被释放，她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杀到了光华大学余笙的班级，她来的时候刚好是栾馨的课，魏家大小姐知道的人不多，但是气质好长得又够漂亮，当她走到余笙旁边，靠近他坐下之后，全班沸腾了，站在台上的栾馨咳了两声，推了推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2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2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2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2 眼镜：“我们接着讲。” 这三天里，余笙几乎快成了栾馨的贴身保镖，栾馨去哪儿他去哪儿，除了栾馨去女厕所的时候余笙不会跟去，其余时候跟的很紧。 十分钟后，下课铃打响，魏思凝起身拦住余笙的去路，余笙眼睁睁地看着栾馨快步离开，到后面他的脸色几乎可以用极差来形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魏思凝，脸上的神色越发不耐烦：“让开。” “不让。”魏思凝向前一步。 “让开。”余笙。 “不让。”魏思凝扬起下巴。 余笙看了她一眼，突然手撑在桌子上跳了出去，魏思凝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她心想，时间够了。 六月盛夏，教学楼外的光十分刺眼，余笙皱着眉环顾四周去没看到栾馨的身影，他拿出手机给栾馨拨了三通电话，均被挂断，余笙背后然起阵阵凉意，他看到周围的人都变成了虚影，围绕在他周围，一圈一圈的走，他开始耳鸣，听不到声音。 突然，余笙转身冲进教学楼，正撞上刚从电梯里出来的魏思凝，余笙疯一样的冲过去，狠狠地抓住魏思凝的手腕，把她带到了旁边的楼梯拐角，并用身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栾馨在哪儿？”余笙的声音阴冷，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眼里的凶狠呼之欲出。 魏思凝看着这样的余笙，下意识地往后退，她从旁人的口里听到过余笙，阳光帅气，性格开朗，成绩优异，是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可他们还说，余家做了几辈子的不干净买卖，到余笙这儿不知道会不会干净。 余笙压低了声音说：“魏思凝，别逼我动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木有评论了，是我写崩了吗？ 另外故事进入第二部分了，一共三部分，十五万字。 ☆、第十六章 古旧阴暗的房间，窗花雕成鹰雏的模样，双层玻璃挡住外面的视线也挡住了从外头照射进来的大部分光，瓷盆放在窗下，再往前，是架木床，床栏冲外，人枕在立起来靠着床栏的枕头上，窗外枝叶茂密的树上栖着家雀，叽叽喳喳地叫。 躺在床上的栾馨，双手双脚发麻，但意识却渐渐恢复，睫毛颤动着很快，睁开了眼。 视线缓慢的恢复，她看到眼前是面墙，上了年头的墙，由于年岁的侵蚀，墙体呈现暗黄色，窗外的家雀仍然叫唤，栾馨的手和脚渐渐恢复了知觉，她双手撑着床，动作迟缓地把腿挪到了床沿，还是没有力气。 环视四周，她发现这是间没有门的房间，唯一的窗户也被上了双层防盗锁，栾馨低头盯住自己的脚尖儿，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墙上的挂表嘀嗒嘀嗒地叫，栾馨的袜子被人换成了纯红色，仔细看这屋子里的窗帘、床单、被罩、洗脸盆都是红色，梳妆台上还被铺了块儿红布。 整体环境就好像是——七十年前结婚的新房。 没有门，只有一扇窗。 栾馨缓过劲儿光脚走下地，整间屋子每个角落甚至连床底下，她都看到了，但没发现任何玄机，她重新回到床上，开始回忆自己醒之前的事。 当时，她下课跟着人群走出教学楼，后来她在回办公楼的路上脖子上被人扎了一针，之后她失去了行动能力，可以感受到那人推着她把她推到了一辆黑车上，但是她没看到那人的脸，也没听到那人的声音，再然后，车子启动的瞬间，栾馨失去了意识。 墙上的挂针上标记着时间，1966年8月24日，下午三点十五分。 “一九六六年......”栾馨重复着这个数字，念了三遍后她没察觉出这个数字和最近发生的每件事情的关系，似乎，没什么关系。 封闭的空间，被树枝挡住的窗户，强行切段栾馨和外界的所有联系，对方是想做什么？栾馨想不通，她就这样坐着低着头，看着脚尖儿的红色，突然，不知从哪儿飞进来了一只针管，准确地扎到栾馨的静脉上，橡胶塞自动下推，没等栾馨碰到针管麻药就已经生效，接着栾馨直着砸到床上，床板发出冗长的一声吱嘎。 ... 时间已经过去三天，魏思凝的嘴就像被针缝上一样怎么撬也撬不开，刑侦科陈辰这队的五个人，再加上个余笙，轮流盯着她，轮流问她问题，可这姑娘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说辞永远都是相同的。 “人是我杀的，是我把他藏在了床底下，栾馨？栾馨是谁？我不知道啊。”这次，没等余笙开口，眼睛下一圈儿浓重黑眼圈的魏思凝自己便先把说辞背了出来。 当天余笙把她堵在楼梯拐角连恐带吓也没能让她说出一句有用的话，余笙转身走了之后，魏思凝自己给市局打电话，检举了自己，这样，余笙的一举一动又有很大一部分会落到魏思凝的眼里。虽然，她已经一点儿用都没有了，但是她仍然乐意看着那人的这盘棋上其余的棋子围在三步棋之内走不出去。 余笙的样子没比魏思凝好到哪儿去，魏思凝三天没睡觉，他也三天没睡觉，不跟着审魏思凝的时候就跟着技术人员定位栾馨可能去的地方，他现在狭长的眼睛拉得更长，下眼圈上挂着圈儿黑眼圈，魏思凝看着他‘噗嗤’一声乐了。 虽然余笙看着狼狈，但是思维却十分清晰，他伸出食指，有节奏地点在桌子上，一共点了三下：“我知道你们那群人没把人当过人，和你说人文常识，伦理道德等于对牛弹琴，”说着，余笙往后靠了靠，抱起胳膊，狭长的眼睨着魏思凝：“所以，我们聊点儿有意思的。” “什么有意思的？”魏思凝把余笙前面的一段话自动忽略了。 这时，余笙唇角勾起了神秘的笑，他向前探身，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同时冲魏思凝招手，让她靠过来点，魏思凝看着余笙神神秘秘的样子，靠了过来，余笙靠在魏思凝的耳朵边儿用极低的声音说：“你喜欢直接杀人，还是喜欢慢慢折磨一个人？” 魏思凝虽然很困，但也知道余笙不会无缘无故和她说这些，不过她现在摸不准余笙是想要做什么，再加上魏思凝的任务已经完成，栾馨正被那人慢慢折磨着。所以魏思凝便有恃无恐道：“我喜欢慢慢折磨别人，看着他们像是被踩在脚下的蚂蚁那样拼命的挣扎被踩掉了一半仍然挣扎，我会很开心。” “折磨一个人的身体？”余笙用了很轻的疑问句。 但魏思凝却很敏感，连忙否认：“最低级的猎人才会以折磨肉体为了，我们要的，是毁掉这个人。” 到这儿，余笙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他直接起身离开，没再理会身后那个女人放肆的笑意，也没看到魏思凝在自己手心写的‘梧桐’二字。 走出审讯室的余笙，站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3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3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3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3 在走廊上靠着墙，给先前给他发过短信的疑似是对方的号码发了信息，这个号码无法定位，没有绑定过任何身份信息，属于三无产品，余笙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编辑好信息后按了发送键。 ‘叮’得一声，手机提示发送成功。 余笙给那人发的信息是——你想要毁掉的人，是我。 肯定句，在魏思凝说出毁掉这两个字的时候，余笙就明白了。 从对方的犯罪手法上来看，这个人并非变态杀人狂，迄今为止这个人疑似杀了两个人，但却也没有证据证明，其余的十一具人头全部来自解剖楼的已故之人，触犯道德，触犯法律，但却并未证明他是个变态杀人狂，反而证明了这个人每抛出来的线索都不是单独独立存在。栾馨，第一个目击证人，似乎威胁到了罪犯，但仔细想，栾馨并没有看到罪犯真实的样貌，并且，从案发到现在，罪犯有多次可以杀掉栾馨的机会，但是他只是警告，而且这警告，是给余笙的。 所以“你想跟我比什么？告诉我栾馨的位置，我跟你比。”这是余笙给那人发的第二条信息。 这次，对方很快给了回复。 “躲开条子，按我说的做。” 余笙将手机揣进兜里，转身走出了市局大楼，在他踏出大门的瞬间，兜里的手机震动了。 “我突然不想玩儿了，再见。” 余笙捏着手机的手指青筋暴起，他强忍住把手机扔到对面那扇墙的冲动，压住所有的火气，把这个号码拉黑，又冷着脸，叫了辆车。 上车后他对司机说了一个地址，司机师傅眉头皱起，舌头舔了舔粗糙的嘴唇，他的手心渗出冷汗，捏着方向盘直打滑儿，伸手打了几次火儿没打着后，他转过头，声音打颤：“兄弟，您换脸车呗，我急着接女儿放学。” 余笙冷着脸，拉开车门下了车，此时此刻的余笙远远看着就会让人感觉到危险。 他站在市局门口，眼睁睁地看着七八辆车从他眼前疾驰而过，就像是全部选择性失明，没一辆停下，站在市局大楼门口台阶上有一会儿的陈辰在第九辆车从余笙身边疾驰而过后，走下了台阶离着还有几米远的距离时，他便开始喊：“你要去哪儿，他们都不拉你。” “桐江南路。”余笙头也不回地答。 他们两个都是三天没睡觉的人，声音也都是沙哑的如同磨砂石，陈辰听到这名字又想到刚刚的情况，眉毛微不可查地飞快皱了下：“那儿的案子不是前年就破了么。” “是破了，但大家都说谁去那儿谁倒霉，全市人烟最稀少的只有桐江南路。”余笙答。 “你怀疑栾馨在那儿？”陈辰询问这话的时候已经把自己停在门口备用的摩托车给插／上了钥匙，在超强噪音嗡嗡声中余笙摇了头：“不是，对方如果有这么傻，早就会露出马脚，何至于到现在。” “那你是要？”陈辰把刚刚打火的摩托车给关了。 余笙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开口：“黑客三士听过么？” “当然。”陈辰。 黑客三士市局里没人不知道，平日里干些游荡在违法边缘的事儿，抓抓不得，但也是很让市局的人揪心。 余笙感觉自己明显的更加不想说话，所以直接一句带过：“我朋友，我要过去找她，你要是感兴趣就一起，不感兴趣你就请回吧。” “你找她，她能找到栾馨？”陈辰说完紧抿双唇。 “她可以找到你们找不到的信息。”余笙。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冰箱一直嗡嗡嗡响，刚刚还砰的一声响，好担心它会爆炸，如果明天我没更新，可能就是被炸死了。 ☆、第十七章 陈辰愣了一下，捏住摩托车车把的手微微收紧，随机他的瞳孔猛然放大：“你们这是犯法！” “是，所以把摩托车借我你回去。”余笙的声音十分平静。 “人但凡没被逼到绝路上任谁也不想万丈悬崖走钢丝，可是，什么叫绝路？工作八年，我见过太多上来就叫嚣着自己是无辜的人，上来就说是这个社会把他们逼上绝路，偷杀抢掠，哪样不能制止？你没钱，你去送外卖行不行，你去饭店端盘子行不行？你心里有疾病，你很别人，没钱看心理医生，直接打国家免费的心理疏导电话行不行。”陈辰根正苗红一席话说完，余笙非但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更面瘫了。 天渐深，夜风微凉，席卷而来。 被夜风吹醒的余笙慢慢说：“不太行，人能救，但是魔鬼不行。” 陈辰愣住，好半天没说出任何一句话来，半晌后，陈辰低头点火儿：“上来。” 余笙走到摩托车后座，长腿一迈，上去做好，接着双手反撑在车后座后面的防护铁栏上，仰面对着袭袭而来的夜风，夜风簌簌的声音在他耳边炸裂，余笙在想生与死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到了蓝思坤面对死亡的态度，那是一种，无可奈何中掺杂着绝望，不久前的余笙心里对蓝思坤的意见不比栾馨少。 可是现在事情落到自己身上，余笙才清楚的感知到那种无力感，他也把蓝思坤当时面对华莹尸体之后的表现归结为‘习得性无助’。第一次面对死亡时，歇斯底里地晃动尸体；第二次面对死亡时，声嘶力竭地呼唤尸体，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或许还有六次，七次，也许从第三次开始他意识到，死亡这个命题无法推翻，已发生的事情不可逆，所以，他可能会选择漠视，或者...或者... 后面的余笙没再继续想下去了，因为摩托车已经停在了桐江南路的路口，放眼望去这条街给人的感觉只有一种——萧瑟。 不过十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从臭小子长成现在卷入命案中心的少年，也足够让一条当初最繁华的街变成现在沿街店铺卖不出去的模样。时间漫长悠远，听着好像溪水缓缓流过指尖儿，可仔细想想哪一分，哪一秒，它不是带着锋利的刀在你注意不到的地方划上几刀，最后等你注意到的时候可能很多事情都变了。 “在哪儿啊？”摩托车仍在路边停着，陈辰点了根儿烟蹙眉问道。 “桐江别苑。”余笙说完，抬腿便往前走，这街上到处飞着塑料袋儿，塑料袋儿破得都快成丝儿了，应该也是有些年头了，人走在里面就像是误闯入了什么千年禁地。 “桐江别苑？”陈辰嘴里念叨着这四个字，最后一个字的字音刚落他猛然抬头：“当年接连死了几十的那个小区？” 余笙点点头。 桐江南路不算大，一条街，从街头到街尾，三个大点的小区，十二个不算大的小区，桐江别苑是十年前最为豪华的别墅区，当年安城半数以上的商人都住在里面。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4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4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4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4 陈辰走着走着摸了下鼻子，上眼皮拉得老长：“余家当时没住在桐江苑么？” “在。”余笙只回答了一个字，很明显不想再说任何话。 陈辰回忆起自己刚参加工作的时候，经手的第一个案子就是桐江南路的案子，一办就是五年，五年整，他现在还记得当时第一次拿到那些机密照片时候的震惊和恐惧感，别墅区里种着梧桐树，梧桐树上挂着人肉人皮，一片片的，就像是火锅里片成几乎透明的鱼片。 每颗梧桐树上，都被挂满了，从天上往下看，就像是个肉灯笼。 那些死掉的人互相之间毫无联系，凶手即兴杀人，想杀了就拿离他最近的下手，虽然前年凶手抓到了，但那种恐惧感，陈辰现在还是能回忆起来。 是种 。心脏上绑着跟细线，线下挂了块儿石头，石头一直一直在拽你深陷深海，冰冷刺骨的感觉袭来，从心底然起的绝望，绝望到，放任自己的那颗心沉下去。 人心还能多暗？这是当时陈辰问自己的问题，现在他问向身边的孩子：“你怕人心？” 余笙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才回过神儿：“不怕，你是不是想起来当年那个案子了？我当年也住这儿，看到的可能比你们多一些。我看到那人深夜在小区中央那杀猪用的刀把人的骨头剁碎，不过这些案件的档案里应该没有，我当时太小了，所有人都要保护我们。这世界有黑暗有光明，见过黑暗见过阳光，我选择了阳光，没那么多过不去的坎儿，走不通的路，大哥，你年纪这么大了，以后少想点儿有的没得对身体好。” “我们？”职业的敏感性让陈辰瞬间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同时也屏蔽了无关信息。 “我知道的共有四个孩子去做笔录了，不过互相都保密，其他三个人是谁我也不知道。”余笙答，陈辰敏感地感觉到余笙正在‘无意’间对他透露出什么信息。 这时，一阵妖风刮过，陈辰刚想回头，就看到余笙的肩膀上出现一只苍白的手，有头探到他们两人之间，有声音幽怨响起：“还有我。” 陈辰的手刚摸到腰上别着的手铐就听到余笙开口：“徐三土，别瞎说。” 果然是徐垚垚，她穿着到脚踝的白色蕾丝裙，快步绕到陈辰和余笙的前面：“我没瞎说。” 余笙叹了口气，皱着眉跟陈辰解释：“她当年还不到六岁，话都说不明白能记得什么。” 陈辰意识到余笙这是怕自己误会徐垚垚，所以他说：“案子已经结了，但是也别跟其他人说你们做过笔录，还有，小姑娘，你就是黑客三士吧。” “是我。”徐垚垚眼珠儿动了下，她稍微观察了一会儿陈辰的举止，最后心里总结，余笙把不该带的人给带来了。所以徐垚垚停在原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来找我什么事儿，我家人不喜欢看到陌生人。” “你自己住哪儿来的家人？”余笙。 “哦，所以他和上次的那位姐姐有关系，有关系到你可以信任他？”徐垚垚。 “可以，带路。”余笙。 “铛！”徐垚垚照着余笙就是一脚：“几天没见长本事了是吧，怎么跟你垚垚姐说话呢？” “垚垚姐，求求你赶紧带路吧，再晚点儿就要出人命了。”余笙这话的内容虽然说的情真意切，但紧紧皱起的眉，和垂在身体两侧握成拳，拳头上青筋暴起的手，让徐垚垚意识到出事儿了，她忙转身飞快地走，余笙和陈辰在她身后加快了步伐。 等真到桐江苑的大门口后，陈辰看到那些被人血人肉喂养过的如今枝叶茂密的梧桐一阵心悸。余笙倒是很平静，淡定地拉开门，自己让在一旁，让女士和客人优先进入。 三个人路过十五颗梧桐后，停在了一栋唯一擦过的门前，徐垚垚按下指纹，大门打开后徐垚垚把手栏在门框上，背对着二人说：“这位叔叔，不管里面有什么，您现在都只是余笙的朋友，出了这扇门后请把一切忘记。” “好。”陈辰回答的很快，面色平静。 接着，门被打开了，即便陈辰已经做过心里建设，但在看到里面的景象后依然震惊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间房里塞满了计算机，每台计算机上的代码飞速跑着，房子的中央一扇巨大的led屏幕上被分成了数不清的板块，每块板块里是不同人的影像，但仔细看可以知道徐垚垚这次没盗取市里的摄像头，她在做什么陈辰也不清楚。 这间房里其实有一大半的机器是为余笙工作的，但徐垚垚没当场戳出，黑客三士这个名字其实是两个人，黑客代表徐垚垚，三士是余笙，原本是小孩子起着玩儿的，但最后谁也没想到，两个研究代码研究出了兴趣，也就一直从十几岁延续到现在。 “帮我看三道口有没有这辆黑车。”余笙说着把市局查到的车子图片递给徐垚垚。 徐垚垚拉开离自己最近的凳子，坐下后，直接停了所有电脑的工作，开始噼里啪啦入侵三道区所有摄像头，公共摄像头全部坏了，徐垚垚入侵的是私人摄像头，和全市每辆车车载摄像头，代码敲入完毕，回车键弹回，led屏幕开始飞快闪现三道区的所有景象。 余笙和陈辰看的是大屏幕，徐垚垚自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脑小屏幕盯着上面的几十个视频，视频三倍速，几乎只能看到几个影子，陈辰盯了会儿就感觉脑袋跟不上了，他刚想开口让徐垚垚把视频放回正常速度，结果就看到徐垚垚一拍键盘。 “找到了！” ☆、第十八章 徐垚垚将十几秒的画面重新放了七遍，最后脚向后蹬，带滑轮座椅滑到了余笙面前，徐垚垚狠狠地踢到余笙的麻筋上：“老娘叫你你怎么不回应。” “哎，大姐你等会儿。”余笙被徐垚垚一脚踢的蹲在地上呲牙咧嘴，平时徐垚垚踢他不疼，就跟被蚊子咬了那么个感觉吧，今天这小姑娘直接照着麻筋招呼，一米八几的大男生抽筋抽到了地上。 麻筋疼跟别的地方疼还不一样，麻筋是能带着部分驱赶每个部分都发出针扎感觉的疼法，根本说不出来话，余笙额头布满细密的汗，他自己蹲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大口喘了几口气，又过了会儿，才伸手扶住徐垚垚的椅子，抬起头皱眉看着徐垚垚：“你想杀了我啊？” “暂时不，你不是要找黑车么。”徐垚垚说着带着椅子向后退去，拿起遥控器，伸向led大屏幕按动播放键。 大屏幕里出现了那两黑色的车，车牌是套牌使用价值不大，但是余笙和陈辰想知道的都是车子后面的去向，所以大家往后看了三个小时后的。 说来也是奇怪，这车就像是雕塑一样，三个小时没动，期间也没人从车上下来，陈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儿：“会不会中间换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5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5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5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5 车了？” “没可能，”徐垚垚起身，路过陈辰身边走到自己的粉色笔记本前，她把笔记本抱在手里，用三倍速将学校那部分的视频看完后开口：“我认为在教学楼里栾馨已经被控制，而之后被挟持坐上这辆黑车的人，根本不是栾馨，你们看这个，这个栾馨一直是背对着我们。” 徐垚垚的手指在电脑屏幕上划着圈儿，余笙的脸色暗了下去，他眼底开始泛红，牙齿咬住青紫的下嘴唇，双手握成拳垂在身体两侧。 “我们再把所有学校的视频查一下。”陈辰忙说，这种时候他认为自己理所当然的应该拿出长辈的样子来稳住局面。 可他的话音刚落，余笙便越过他走向门口：“来不及了，我去个地方。” “你去哪儿啊？”陈辰抬脚就要追上去，结果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软绵绵的手握住，他愣了下，回头看到徐垚垚笑着对他摇头：“他应该已经知道栾馨在哪儿了。” “在哪儿？”陈辰下意识地问。 “我不确定。”徐垚垚将陈辰放开。 “所以你们两个猜的是哪儿？”陈辰再次询问。 “我不太想告诉你。”徐垚垚。 突然，强烈的挫败感燃上心头，这种感觉其实被关在‘笼子’里的栾馨也有。 栾馨在傍晚醒来，就着屋内昏黄的光线，绣这间屋子主人没绣完的苏绣一直绣到了现在，也就是夜里八点半，大约两个半小时的时间里，她只绣了十几个针脚，还频频出错。夜里风大，院子里连只鸟叫声都没有，栾馨把苏绣放下，自己光着脚，走到窗边透过树叶漏出来的缝隙看着院子里的景象。 院子中央放着方石桌，石桌的四方搁着椭圆形石凳，石桌上是被布包着，露出三五个麻将牌，麻将牌的颜色已经暗道不能再暗，布包上也落了层厚厚的灰，看着应该是有些年头了。栾馨搁在窗沿上的手指有节奏地打着拍子，忽然间，她看到树影重重间有两个孩子飞快地跑了过去，栾馨心头一冷，搁在窗沿上的手指也是一僵。 这院子，怎么有人？ 她被扔在这儿快一天了，哪次醒来都没听到外头有人走动，怎么夜里反倒...... 从徐垚垚家里出来后的余笙，直接沉着脸低着头沿着小区以前铺的石子儿路走到边墙，边墙上面布满了爬山虎，余笙面无表情直接把爬山虎们扯断，和连片的爬山虎们一同掉下来的还有只已经风干了的手臂，月色下那只手臂就像是被吸血鬼吸干的干尸，余笙却没有任何反应，越过它，踩住石板台阶，一跃而上，接着跳到地上。 这面墙十几年前是桐江苑里小孩子们最想跨越的地方，但怎么也跨不过去，小时候怎么也做不到的事，现在却能轻而易举的做到。 踩在院子里坚硬泥土上的余笙，脸色比刚刚更是差上几分，他脸色铁青，不带一丝血色，整个人透着一股遇人杀人，遇神杀神的气质，连藏在土里的蚂蚁都离不想走到他跟前儿。 和桐江苑只有一墙之隔的这片地方叫梧桐街，两条都带桐字的街命运也是十分的相似，余笙站着的这个院子叫‘柳院’，是安城本地百年前前最大家族的偏院，住些姨太太什么的，后来没有姨太太这个概念后，也就成了柳家本家最小一支的后代住着的地方，但桐江苑出事儿的时候，这个柳家全家老小也在一夜间被杀了个精光，案子倒是比桐江苑的案子破的快，不到半年犯人就被绳之以法。 那犯人的犯罪动机拿到现在来说，也是够奇怪，说是见不得柳家作威作福，便想要替天行道。 不过，这院子那年之后才是真正成了骇人听闻的地方。 桐江苑案还没结的时候，这院子就被海外的商人买下，周围的住户都以为对方是要回来开发，还等自家地皮水张床高呢，结果，没过两个月，周围的住户就在夜里听到了凄惨的哭声，虽然那时候刚出过命案，但是大家都还年轻，三两户人家集结在一起，硬是把柳院大门给砸开了，刚一砸开就看到梧桐树下挂着个‘吊死鬼。’ ‘吊死鬼’穿着大红嫁衣，大红鞋，脖子上缠着三尺白绫，在树下被吊着打转儿，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尖叫着唤醒了所有人，大家一窝蜂的来，一窝疯的跑，等想起来报警已经是后半夜里，胆子大的跟着警察来，结果就看到那树上半个尸体的影子都没有。 柳院不算小，余笙走过三个院子的三间偏房才来到正房，正房旁边两间偏房，均和前面的院子里一样，黑漆漆的一片，余笙的脸色更加不好，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一个圆形的光晕照到了左边偏房的玻璃上，余笙愣住，脑海仿佛批过一道光雷，他忙朝相反的方向跑去，从右侧偏房和墙之间的空地，往后走，走到尽头他才看到拐角。 余笙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脚下的步子也是越来越快，走了不知道多久，看了不知道多久的墙，终于，眼前出现了带着光亮的窗子，余笙的眼睛霎那间就红了，他冲上去，将挡在窗子前的树枝徒手掰断，树枝划破他的胳膊，也划破了他的脸，但是余笙就像是没有痛感一样，拼命的掰树枝。 终于，树枝被全部掰断了，他看到站在窗前手里拿着小圆镜字的栾馨，栾馨看到他之后，先是愣住随后就笑了，余笙发誓，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笑。 月下孤影，心上人站在窗前对你笑，余笙也对她露出了抹苦笑。 他怕栾馨害怕，所以他直接用手把防盗窗上的铁栏杆一根根掰段，没掰段一根，手心被划出一道血痕，到后面栾馨已经开口阻止他：“你去叫别人来，我在这儿一天了，不急这会儿。” “一天？”余笙重复着她的话，但手上的动作没疼。 “对啊，下午醒来。”栾馨笑，笑得很干净，余笙下意识的觉得栾馨有些奇怪，多数人在这样个地方自己待到夜里都应该会害怕吧。 到后来，余笙的手已经麻木到没有任何知觉了，防盗铁栏杆也被拆开了，栾馨从里面把窗子打开，余笙看着她，把手放在白色短袖上蹭了蹭，短袖被印上了血手印儿，但是余笙却没察觉到，他伸出手接栾馨，栾馨握住余笙的手，脚踩到窗框上，接着余笙抓着她的手慢慢往后退，栾馨跳了下来，余笙上前，准确无误地把她抱进了怀里。 小男孩儿的弓着腰，头埋在栾馨肩膀上，一言不发，栾馨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挣扎着想要推开余笙，结果就听到余笙疲倦里带着些许喜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里是柳院。” 栾馨僵住，下一秒恨不能往余笙怀里钻得更深，她想起来刚刚的事儿，声音发抖，周身寒气：“我刚才看到了两个小孩儿。” 余笙抬头看到石桌对面半开的小门，终于笑了：“这周围还有住户，可能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6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6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6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6 是谁家的孩子跑出来了。” 他正大光明地拍着栾馨的背，一遍遍的安慰她：“没事，别怕，我在，我永远都在。”栾馨缩在余笙怀里半句话不说，就在那儿发抖。 “宝贝儿，想吃糖吗？”余笙笑得眉眼弯弯，声线温柔。 栾馨不说话，只发抖，余笙把她抱得更紧，他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心里清楚这个地方现在看着没什么危险，但的确是个杀人的好地方，而且对方对这个地方的了解多余他们，所以余笙再次开口：“这么想抱，不然进屋儿抱，屋里有张床。”余笙话音刚落，栾馨的脸蓦地一红，她大力地推开余笙，余笙双手举到两旁笑眯眯地看着她，栾馨的眼睛大大圆圆，里头藏着月光，她清清嗓子。 “今晚在这院子里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说。” “遵命。”说完，余笙在心里悄悄加了几个字——我的宝贝儿，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年纪小真好啊，见到喜欢的人就会欢喜。 ☆、第十九章 “辰哥，这个问题你问我第三遍了。” 昏暗的审讯室内，栾馨站在木桌前，左手的食指和拇指不住地转动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她说话很急，微微蹙眉，明显的情绪不算太好。 “你快先别盯犯人似的，赶紧把这戒指帮我摘下去啊。” 坐在木桌前戴着副无框眼镜的陈辰，状似无意地推了下眼镜腿，接着食指划到眼镜腿前段的微型监控按钮上，‘不小心’关掉了监控器。 随后，他整理了一番自己的短袖，虽然没什么需要整理的地方，但他依然形式化地整理了领子，整理了短袖的袖口，让两边袖口折上去的大小相同，形象相似，都是那种波浪形。 整理好衣服，陈辰将右手握成拳，放在嘴旁，咳了两声算是清嗓，一切准备就绪后，陈辰才对栾馨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坐。” 原本站着跳脚的栾馨‘啪嗒‘一声做到了市局给准备的椅子上，但市局这椅子好像年头有些久，栾馨坐下来的力气不算大，可椅子却发出悠长的一声“吱嘎——”栾馨尴尬地红了脸，倒是今晚不太正规的审讯官推了推眼镜：“没事，这凳子没有二十年，也有十五年了。” 听到他这话，栾馨小眉毛向上扬起，忙低头去摸了摸屁股下面的凳子，接着语速略快地说：“你们局里很节省啊，十五年这凳子除了硬件不太行了，外观摸着就跟新的似的。” 陈辰随意答到：“嗯，只有审讯穷凶极恶的罪犯时才会把它拿出来。” 可能是陈辰的回答实在是太过随意，导致栾馨大脑空白了三秒钟，三秒后，她扬起头：“我是穷凶极恶？” 一周前余笙将栾馨救出来后便直接把栾馨交给了陈辰照顾，结果栾馨整整一周没见到余笙，再见的时候就是刚刚，她被带到最里面的这间审讯室时路过的前一间。 钨丝灯泡由于电压不稳开始闪烁，一道道幽暗的光从上至下地砸到陈辰的鼻梁上，他的鼻梁很高，光拦在上面就像是道疤，光一下下的闪，陈辰的沉默就像是泥潭蔓延出来的污泥，沾到栾馨的脚上，腿上，然后是腰，然后是胸，最后是脖子，强大的压力令栾馨窒息，让她喘不过气。 “我不清楚。”陈辰例行公事般的回答，说完，他将无框眼镜摘下，身子向后靠去，接着他用食指和拇指捏了捏鼻梁，眼神空旷地看着带着血迹的棚顶，曾经有一个人在这间审讯室里审讯自己当时的妻子，最后却被自己的妻子用藏在他皮带扣上的刀片割断了脖子上的大动脉，随后他的妻子吞下了刀片,大片鲜血吐到地上，喷到墙上，乃至棚顶。 “栾馨，我不能够在没有充分证据证明你无罪的情况下贸然相信你，”陈辰的喉结正对着栾馨，陈辰的下巴和下巴上的胡茬也对着栾馨，他的声音很稳，就像暗夜踟蹰独行者心里怀揣着临行前他人的叮咛：“余笙救你的那天是你失踪后的第三天，这三天你都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听着他的声音，栾馨的腿不自觉地像是小学生听课那样并拢，双手也交叠着放到了腿上，陈辰的这个问题，他一共问了四遍，每次栾馨的回答都是——我不知道。 “好，那我问你为什么尸体的胸膛上插有带着你指纹的剪刀？”陈辰依然看着棚顶，也依然用这个姿势对着栾馨。 三个小时前，市局交警队巡查的时候在郊区河边一处废弃的工厂前发现了割断整齐的尸体躯干以及上面插着的剪刀，刑警队将躯干运回，法医用最快的时间确定死者身份，以及确定了犯罪嫌疑人——剪刀上的指纹所有者栾馨。 “技术合格的情况下，指纹可以制作指纹贴，我不认为对方没有这个技术，”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栾馨反而越来越镇定，她看着陈辰的喉结，抬手将掉到额前的碎发挽到耳后，低垂着眉眼慢慢地说：“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作案动机。” 这间审讯室一年到头用不上几次，所以没有定期清理，再加上屋子在长廊的尽头，阴暗潮湿的环境很容易滋生各类生物，比如现在栾馨就看到了一只长脚蜘蛛大摇大摆的从她的黑色帆布鞋上面走过去，栾馨不怕各种动物，也不怕各类虫子，相对于虫子她可能更怕两条腿人类的幼崽。 长腿蜘蛛逛着逛着被栾馨鞋上的鞋带缠住了脚，就在栾馨想要蹲下身帮帮它的时候，陈辰突然开口：“为什么监控视频里出现了你？” 是的，如果只是指纹指证不足以让暂时合法的公民来到这间重罪审讯室，三个小时后前，市局调档郊区河边近一周的监控，数十人盯着看，最后的结果是出现频率最高，躲避监控频率最高的是栾馨。 “我，我真的不知道。”栾馨声音平静到让陈辰倒吸一口凉气，从心底升起阵阵的寒意里，夹杂着一种熟悉感，这种熟悉感让她害怕，可现在的栾馨，和那个人真的好像，就像是同一个人。 嘭的一声，陈辰坐了起来，他将无框眼镜戴上，这次他看向栾馨的眼神就像是无数次看向犯罪嫌疑人的眼神：“栾馨，你真的是从梧桐路路口超市门口的垃圾桶里被余笙带出来的？” 听到这话，栾馨内心惊讶，但是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她说：“不是。” 但是从陈辰问出这句话后，栾馨已经知道了两个准确消息，第一：余笙没有对他们说实话，第二：余笙说的假话并不是她是被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这种听起来像是闹笑话一样的假话，只有陈辰这个单线生物能想出来。 至于余笙是怎么跟他们说的，她不知道，而余笙又是为什么不说实话，她也不知道。 陈辰拿起桌上横着的钢笔，决定退而求其次：“你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7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7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7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7 记得自己被关在哪儿么？” “我只记得周围很黑，很黑，什么都看不到。”栾馨话说的很慢很慢，她在观察陈辰的反应，她的推测里，陈辰既然提到了垃圾桶，那么垃圾桶和余笙编造的地点一定有共性，垃圾桶有两大特点：一是黑，因为空间封闭；二是味道大，因为有太多的废弃物堆积，尤其是超市门口的垃圾桶，瓜果蔬菜化掉的冰淇淋。又黑又臭的地方，栾馨猜不出是哪儿，所以栾馨的回答很小心。 虽然这个时候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她正在下意识的帮助余笙圆谎，即便她心里不知道余笙的计划，也不清楚余笙的理由。这样的行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但是她的第一个谎言已经出口，覆水难收，接下来只能继续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把这个谎言圆到完整。 陈辰看得出栾馨在观察自己，也看得出栾馨问题回答的谨慎，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面对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妹妹，陈辰突然觉得知识、经验，都成了最没用的东西，栾馨现在的每个回答都看似无懈可击实则漏洞百出，他有权把监控关闭，当然也有权决定审讯的时间。 但为什么整个市局里的队长偏偏选了他，陈辰心里心知肚明，因为陈辰和栾馨的关系最为亲密，选他就是要让他没办法避险，就是要让他把这个案子抠出来，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陈辰这次如果没法找到决定性证明栾馨清白的证据，陈辰一定没有理由将她释放。 最亲密的人最了解对方，得到有用信息的机率也就最大，可是相对的最亲密的人最知道彼此的软肋。 “栾馨，你知道一个人什么情况下做的事情会完全忘记么？”陈辰垂眸看着手里钢笔照到桌面白纸上的影子，斜斜的一道影子。 “精神分裂，或是梦游。”栾馨回答的很快，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严肃，不光陈辰心情沉重，栾馨的心情也开始变得沉重。 “对，你上高一的时候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这道题问我。”陈辰继续低垂着眉眼看着转动手里的钢笔，突然他手指一顿，钢笔掉到了水泥地上。 笔帽和笔身断开的声音很大，陈辰闭上了眼，声音很沉：“别捡。” 栾馨没动，她依然看着陈辰：“我这次是不是跟十年前的桐江案扯上关系了？” 十年前，栾馨十五岁。 “嗯。”陈辰点头。 紧接着又是蔓延无边的沉默，陈辰无法进行正常的审讯，栾馨的思维逻辑已经混乱成了一锅粥，当亲密的人由于某些非常态原因成为对立面的时候，两方都无法进行正常的行为活动，而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直到墙上挂着的音响传来广播的声音。 “陈辰，请将栾馨送到正在审讯余笙的审讯室内，陈辰，请将栾馨送到正在审讯余笙的审讯室内。” ☆、第二十章 伴随着广播里传来滋滋的电流声，陈辰手里的眼镜腿被他掰段，他的嘴唇紧抿低垂着眉眼从被折断的眼镜腿里拿出了微／型／窃／听／器，接着陈辰起身，走到栾馨背后，微微弯下腰将窃听器放到了栾馨脖子上戴着的项链锁扣后坠儿里面。 窃听器放好后陈辰拍拍栾馨的肩膀叮嘱道：“注意安全。” 栾馨点点头，咬住下嘴唇，她现在依然是一头雾水，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成为重大案件嫌疑人，更没有整理明白光华碎尸案和十年前的桐江案有什么联系。 陈辰例行公事的把栾馨的双手用手铐扣上，做这些的时候陈辰完全不敢去看栾馨的脸，倒是栾馨晃了晃自己两只手腕上的手铐，手铐发出清脆的声响，栾馨提着嘴角笑：“白金手镯，买一送一。” 听到这话陈辰直起腰，就像小时候那样揉揉栾馨的头发，陈辰欲言又止地看着栾馨，最后只说出了两个字：“走吧。” 栾馨站起身，跟在陈辰的身后，跟着他下了两层楼梯最后来到了市局最大的审讯室，审讯室四周是透明的玻璃，周围可能会围着很多人也可能不会，但无论如何嫌疑人的心理会受到压制，人类会恐惧未知，更会恐惧别人过分了解自己。 他们到的时候余笙还没被送过来，陈辰为了让栾馨放松，所以先陪着她进了审讯室，看起来足有两百平米的审讯室里只有两把凳子一张桌子，栾馨坐下后，陈辰冷着脸把手铐给她解开了，栾馨的情绪恢复的差不多了，所以她又开了个玩笑：“市局这么有钱吗？两百多平米就这么干放着？” 陈辰摇头，扯出了一抹不算好看的苦笑：“平时是会议室，需要做审讯室的时候局里的人现收拾。” 栾馨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她状似无意地说：“你们地方不够的话可以把桐江苑里空着的别墅租下来，那片儿荒凉，租金一年不到三千。” 三千块钱在安城的概念就是不够一个月的饭费，但是竟然可以租，陈辰手扶着栾馨的凳子突然想到了那天在桐江苑和徐垚垚出来的时候碰到几个戴着安全帽好像是刚从工地里回来的人，随口问了徐垚垚一句，但是徐垚垚说人不可貌相，陈辰也就没多想，但现在经栾馨一提醒，他们很有可能就是想省租金所以住了谁都不敢住的桐江苑。 陈辰眉头微微皱起，他在心里盘算着桐江苑的排查，一个当地人不敢去的地方，一群没有本地户口的外地工人，如果消失了其他人会不会去找？答案是不会，因为已经自顾不暇。 就在陈辰飞速整理案件线索的时候，余笙推门走了进来，他的下巴上带着淡淡的胡茬，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甚至会让人觉得胡茬儿出现在那张白净的脸上有些违和。 余笙走进来跟陈辰打了个招呼：“辰哥好啊。” 陈辰点点头没说话。 余笙倒是没在意，直接走到栾馨面前，弯腰拍拍她的肩膀柔声笑道：“别怕。”陈辰看着栾馨明显松下来的肩膀心里踏实了些，余笙进来后不多时，审讯他们的人走了进来，陈辰和对方点头致意，接着离开，他离开前路过余笙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什么话都没说。 审讯余笙和栾馨的人是安城大学经济学系专门研究博弈论方向的博士生导师——季兰。 这人和栾馨有过交集，所有栾馨看到她的时候其实很惊讶，等到陈辰将门关上后，身穿西服套裙的季兰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笑着将凳子搬到了余笙和栾馨的面前，接着坐下，又用食指指了指面前的凳子：“栾馨，笙笙，坐。”季兰的手指很长，超过常人的手指长度。 栾馨在听到季兰叫余笙笙笙的时候惊讶的瞳孔咻得放大，季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笑得十分知性：“余笙来解释。” 余笙和栾馨坐下后，季兰翘起了二郎腿，穿着黑色丝袜的腿就贴到了余笙的腿边，余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8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8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8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8 笙倒是没什么反应，就地伸了个懒腰：“表姐，提前祝您二十九岁生日快乐。” “呵，”季兰轻声一笑，眼尾挑起，她对余笙说：“也提前祝你二十岁生日快乐，希望你能早日送出一血，毕竟，”说着季兰将翘起的二郎腿换了个方向：“我们家人里像你这样不具备吸引力的很少。” 一旁的栾馨抽空在心里感慨了下余笙的家庭教育开放程度，并且她感觉自己有些羡慕。 “给奶奶打电话了么？”季兰的嘴涂了艳红色唇釉，此时一张一合就像是要吃人的血喷大口。 余笙知道自己会被问到这个问题，所以提前做了心理建设，但即便是做了心理建设他也还是微微蹙眉：“打了，下周回去看外婆和外公。” 季兰的奶奶是余笙的外婆，季兰的母亲和余笙的母亲是姐妹。 “什么时候打的？”季兰状似随意地问道。 旁边的栾馨看了眼季兰又看了眼余笙，终于明白市局为什么要请季兰来了，他们是想要弄清楚这件事余笙到底知道多少，但是其他任何人没有办法从余笙这里得到任何有效信息，哪怕他看上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或许和余笙拥有相似生长环境的季兰能从余笙口中得到有效信息。 但是季兰毕竟和余笙有血缘关系，季兰真的会不顾余笙生死？或者，季兰相信余笙。 “三天前。”余笙的眉头越蹙越紧，眼看着就要形成沟壑。 “哦？”季兰笑着挑起眉毛：“那你那天做了什么，怎么会想起来给奶奶打电话，又怎么有空给奶奶打电话，你不是很忙么？” 还没被连环问题追击的栾馨决定在旁边当空气，她尽可能的把呼吸放缓，但就是这个不算奇怪的动作落到了季兰眼里就成了：“你当天跟他一起？” 季兰双眼发光，栾馨有些害怕，这位高中时代的学姐从小生活看的书是各种古籍，学的是四书五经，但是并不知道教育的哪个环节出问题了，学姐从高三毕业那年对小流氓说：“你丫再跟着我信不信我把你的小叽／叽割下来喂狗。” 传闻中当时小流氓以为她开玩笑跟他唠黄嗑儿呢，结果学姐冲进一家水果店抄起案板上的水果刀追着那个小流氓跑了三条街，从此一站成名。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鼓励的原因，季兰说话越发的令人琢磨不透，所以被季兰注意到的栾馨还没开口先红了耳朵。 季兰看着她的样子，暧昧地笑了笑：“哎哟，小笙笙一血送出去了怎么不跟姐姐说呢，你不是小学写作文说你的家里你最崇拜的就是姐姐了么？” 安稳端坐在凳子上的余笙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季兰了，最后他只好说：“年少轻狂不懂事。” “现在的小笙笙懂事了都知道送一血了呢，我要打电话给奶奶，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季兰说完，真的拿出了手机就要拨号，余笙忙向前探身把她手机抢过来。 他手里握着手机，从新坐回到座位里，叹了一口气：“姐，我一血还在，三天前我去了桐江苑找徐垚垚查栾馨的地址，栾馨当时被绑架了，这个你也知道，后来天刚黑的时候我在柳院找到了栾馨，找到老师很开心，把老师送回家后也就给奶奶打了电话。” “哇，好浪漫，英雄救美。”季兰做惊喜状，余笙懒得理她，只瞄了她一眼，栾馨一动不动不敢理她。 紧接着季兰收起笑容，推了推眼镜：“可是，奶奶说你打电话叮嘱她夜里锁好门窗，奶奶家距离抛尸的河边不过一条街的距离，所以余笙，你是怎么知道要提前叮嘱奶奶注意安全的呢？” 原本季兰和余笙可以说是能够相互制约，但是现在不行了，现在余笙要分心保护栾馨，因为余笙心里很清楚，季兰现在看着像是在问自己，可实际上她的每一个问题的最终指向都是栾馨。 余笙打了个哈欠，接着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他说：“你平时不也这么问奶奶的么，我跟你学的。” “哦，跟我学，余笙你不说实话，我不问你了，我问栾馨小可爱。”季兰微笑着将脸转向栾馨。 “馨馨，说说吧，为什么要杀人。” “哐当”一声，过于激动的余笙愤然起身的时候把凳子给掀翻了，栾馨着急的用手去拉余笙的衣角，但余笙就像是根本没感觉到似的，直接冲着季兰就说：“表姐，你想知道什么，冲我来。” “哈哈。”季兰笑了，笑得眉眼弯弯，栾馨这才注意到其实季兰和余笙长得很像，狭长的眼睛，很勾人。 “那你说说，没有找到的十一具尸体在你的推测中他们在哪儿？还有为什么送走了栾馨你再次回到了桐江苑，并在那儿徘徊了整整三天，”季兰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渐渐变得有些逞强：“光华肢解案和十年前的桐江案到底到底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线索理顺了，我们来波送红包活动吧，明晚十点前打分评论的读者太太们均可获得晋江小红包一枚。 （二更写的艰难，延迟下下，最晚后天。是有265字存稿的人了，掐腰。 ☆、第二十一章 余笙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倒吸一口凉气，他很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季兰十年不忘。余笙将凳子扶起来坐下后才勉强地开口：“姐，十年了。” “嗯？”季兰笑，一副不好意思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算了。”余笙低下头，肩膀垂了下来，栾馨能明显的感觉出在场的两个人情绪上巨大的波动，她想要安慰但是不知道怎么安慰，所有最后栾馨把放在腿上蠢蠢欲动的手握成了拳，没再有过多的动作。 而季兰明显的被余笙的那句话扰乱了情绪，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开口，余笙一直低着头，她就那么看着他的脖子后面的一节节骨头，然后唇角微微上扬：“余笙，回答我的问题。” 玻璃窗外围了一圈市局的人，他们刚刚吃过晚饭。 市局的气氛不算轻松，光华碎尸案没破案他们这些人也没有个喘气儿的机会，玻璃那边的女人没人知道她到底和这个案子是个什么关系，甚至连她自己也没想明白她和这个案子是个什么关系。 余笙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又拿食指和大拇指来回搓，半晌他才再次抬头对上季兰的眼睛：“我告诉你，你把栾馨的事情解决清楚。” 前一句是诱饵，后一句是条件。 “好。”季兰答。 “把她带出去，我带你去桐江路。”余笙再次抛出条件。 “好。”季兰又答。 接着季兰便转头看向栾馨：“把你记得的一切告诉我，刚刚我和余笙的对话有专员记录，我们不可能为你编造理由，所以，请你自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9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9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9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29 己告诉我，你做的事情，只有你把所有事情说清，我才有可能带你走。” 栾馨呆滞地看着季兰，她在想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醒来的时候在一间红被子红帘子喜盆但没有门的房间里。”栾馨说。 季兰心头一紧，栾馨的话让她想起了十年前和桐江苑同时发生的另外的案子——梧桐红衣女，那女人最后的结案为自杀，但是当时的季兰死活认为这个案子跟桐江苑的案子有关系，虽然那个时候女人的家人要求结案，但季兰还是偷偷潜进去过几次。 前几次她什么都没发现，但最后一次，她在夜里偷偷溜进柳院，季兰看到梧桐树后面的屋子有光，她偷偷调查过这个案子，所以知道那颗梧桐树就是那个女人吊死的地方，那时候的季兰心里都是那个枉死的人所以不知道害怕，直接贴着墙根蹭了过去，结果贴在墙上偏着头的她，就看到了屋里有个男人穿着女人的嫁衣，手里拿着绳子，去勒空气，他面色狰狞，眼球凸出，嘴里念着：“我要你死。” 季兰拔腿就跑，刮倒了院子里的凳子，屋内的男人听到了，但是他没追出来，等季兰跑出院子，跑到梧桐街口，就看到穿着红嫁衣的男人等在那里，季兰尖叫着晕了过去，再有意识就是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了，所有人都正常的工作上学，就好像没有那回事儿似的，季兰问他们，他们就说是季兰做噩梦了吧，人怎么会走的那么快。 不过，季兰知道不是梦，她腿上有当时划破的血痕。 但那次之后季兰没有再去过那间院子，就好像是在躲着什么似的，如今听到栾馨再次提起那个地方，季兰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确定那个地方没有门，但是地面是空的，应该是空的，踩在上面的回声很空，”栾馨声音细柔，她说得很慢，生怕自己会漏掉重要的细节：“不过我当时很害怕，没有勇气把地面掀开看，红被子不算新，窗子和窗子上的防盗栏杆都很旧，那间房好像很少有人过去，但是很干净，又像是每天都有人打扫，我站在里面的时候感觉很踏实，再后来天就黑了，余笙也就来了。” 这是栾馨记得的所有事情。 玻璃窗外的陈辰听到这条线索，带上队里的人直奔梧桐街，栾馨这边的审讯还在继续，但是陈辰拉着队里的人已经把车子开成了飞车，去梧桐街上的路无论大路小路都没什么人，也没什么车，突然在他们前面出现辆宝蓝色的跑车，瞬间让人觉得很碍眼。 双手紧紧捏住方向盘的陈辰眉毛不易察觉地皱了起来，他渐渐松开油门，只用最慢的速度在路上慢慢移动，坐在他旁边的是队里一周前才过来的新人，叫白远，白远出任务的次数很有限，他不怎么明白陈辰的意思，在学校里老师教过不懂就要问，所以白远张嘴就问：“老大，你没力气开车了么？不然我来开？” 白远忘记在学校的时候老师还说过，刚进社会的你们，要学会谨言慎行，说话之前先在心里思量思量，这话能不能说，该不该说，或者怎么说。 白远话音刚落，车里其他四个人笑得前仰后倾，白远有些懵地摸了摸后脑勺儿：“我看老大车开的慢，以为你累了，你不是连着三天没睡觉了。” 最后这句话说完，陈辰笑了，伸手照着白远的后脑勺一巴掌：“想得还挺多，好好想想我为什么要把车开慢。” “你想看看刚刚过去的那辆跑车什么情况。”白远很快回答出来，这些他能想到，但是习惯性的先想别人的情况，是个习惯照顾别人的孩子。 “答对了，明天早饭奖励你多吃个包子。”陈辰说完，透过后视镜看到后面路口前面的影子皱起了眉毛。 在他们看不到的能够容下一辆车宽的小巷里停着辆宝蓝色的跑车，跑车里坐着的人藏在黑暗里勾起嘴角愉悦的笑了一声：“玩儿的开心。” 接着在陈辰的车拐弯儿后，这辆宝蓝色跑车也离开小巷，绝尘而去。 陈辰毫不惊讶地看着打开的柳院大门，想也不想就往里走，结果被白远伸手拦住：“事出反常必有妖，老大小心。”说完，白远蹲下身捡起块石头扔了进去，院子里的野猫受惊炸毛地嗷了一嗓子跑了，门口其他五个人看着白远，最后什么也没说。 如果白远是位工作多年的科员，那么他们现在可能已经把他禁足到车里了，因为他刚刚的动作太像是报信了，但白远是根正苗红科班出身的学生，没有现场的惊讶看起来似乎也可以理解，众人很快恢复，笑着招呼白远：“没事儿，报信儿的跑不这么快，先进来。” 白远傻笑着挠挠后脑勺，跟着大家走了进去，他是最后一个进去的，走进去后还不忘探出头左右看，看完把柳院后门随手带上了。 等他跟上去的时候，陈辰他们已经把院子中央的石桌给挪开了，挪开后看到下面是个地窖的门，陈辰对众人比了个手势，大家会意直接拿出了防毒面罩，这面罩是陈辰上个月去别的局要回来的，谁也没想到能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大家戴好面罩后陈辰打头把地窖的门打开，一长节向下的楼梯暴露出来，陈辰蹲在地上开始分配工作：“白远跟我下去，其他人两两一组，一组进屋，一组守在屋外。” 跟陈辰比较久的几个人张口就要拦，结果被陈辰一个眼神给拦了回去。 众人没办法，被分到屋内的两人组迅速拆窗跳进屋内，陈辰走在前面，白远跟在后面下了窖，越往里走越黑，陈辰把矿井电筒绑到了头上，摸索着前进，白远跟在他身后不敢多喘一口气，走在前头的陈辰笑着说：“害怕么？” 白远没有很快回答，他想了会儿才说：“还行。” 陈辰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前面出现了三条不同的路，陈辰站在原地，对身后的白远说：“选一个。” 身后的人没说话，陈辰只好再说一次：“白远，选条路。” “中，中间这个。”白远磕磕巴巴地说。 陈辰轻笑一声，抬脚就走，身后的白远忙拉住他：“我，我说错了，我想走左边这条。” “确定？”陈辰挑眉。 “确定。”白远握紧拳头重重地点头。 这次，陈辰让出了路，让白远先走，白远毫不迟疑地走上前去，陈辰走进小路后回头看了眼路口，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但没说什么，这条路比想象中的要长，两个人一路沉默，在最后快到达尽头的时候，陈辰把白远叫住了：“这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听到这话，白远吓出了一头的汗，他抖着胳膊擦汗：“一，一周前，有人给我发信息说让我来走这个地方，走完就给我套安城的房子。” “房子到手了？”陈辰挑眉笑着问。 “到手了。”白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2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0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0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0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0 远的汗唰唰地掉。 “你敢住啊。”陈辰笑得一脸纯良无害，就像是在和朋友调侃。 “转手卖了。”白远快要站不住了，陈辰一把扶住他的胳膊：“白远钱不是这么赚的，这事儿到我这也就停了，三个月后我会把你调到其他部门。” 外地考到安城，毕业顺利考进市局，能在安城留下已经很不容易，白远知道自己在安城买房就跟开玩笑似的，所以天上掉钱，又不要命，他一咬牙也就干了，还想着以后都不干这些事儿了，但是下道容易，回去哪有那么容易。 对方今天给他发信息，告诉他只要带着他们的老大走通向后山的那条路，他会得到两套还在升值的别墅。 “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了？”陈辰靠着石壁，看着白远。 探照灯打在白远的脸上，白远睁不开眼睛：“我怕出人命担责任。” “感情你这是担心自己，不是因为怕我没命了啊。”陈辰这次是真的乐了，他有点好奇这孩子在学校的这几年怎么扛过来的。 白远刚要开口就听到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他脸色一暗和陈辰一前一后往前走，走到红布卷成的袋子前蹲下来把那袋子捡起来，他边把袋子解开边转身找陈辰借光。 袋子全部解开的同时，陈辰头上的探照灯也照到了这一堆东西上。 然后他们看到了还在滴着血的手指头、一把手术刀、一把剪刀，还有双被泡在瓶子里正在翻滚的眼珠儿。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早补，不行了我害怕。 （嗷嗷哭，吧嗒吧嗒小胖腿走向你们要抱，呜—） ——2018-05-15 补好啦～ ☆、第二十二章 白远看着那东西强忍着没把它们扔到地上，把恐惧压下来之后他咽了咽口水，对面陈辰挑起唇角，略带兴致地问他：“怎么着，馋了？” “没，没有。”白远好不容易不害怕了，这下又让陈辰给说恶心了，他忙用红布给这些东西包了起来：“老大，上去吧。” “嗯。”陈辰点头，越过白远往前走，白远手里提着包裹，低着头跟在陈辰的身后，他心里也清楚，从这儿出去之后，他这辈子别想再为民除害，别想再匡扶正义，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石头叠成的楼梯后白远终于忍不住了：“老大，我当初没想到这事儿跟案子有关系。”陈辰回头看了他一眼，白远的肩膀耷拉下来，连接下来说话的声音都不如前面几句有底气：“能，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陈辰把头转回去叹了口气，反手接过白远手里的包裹，他斜倚着凹凸不平的墙壁轻轻笑了声后开口：“白远，这事儿其实放在普通人身上你道个歉，写个检讨，也就过去了，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是警察，刑警，你能不明白对方让你干这事儿不是想借用你的职位便利？你四年白学了？我不把这事儿给你捅出去是知道你们现在考公务员不容易，给你留条后路，但这不代表我就那么好说话，我知道你心里想着就这一次，以后不犯了，你以为国际大毒枭他们不想金盆洗手好好做人么？你想想可能么？脚上沾了泥，你这辈子都要带着泥过。” 说着，陈辰转过头，低垂着眼眸，用略带警告意味的眼神看着白远：“给你放到安全的地儿，也别自己死命往泥里钻。” 白远咬住下唇，艰难地点头，但没说任何其他的话，他自己比谁都清楚有些事儿做了就是做了，挽回不了，在别地方找平衡那也挽回不了，没人生下来就是坏人，一件件坏事儿干过去了，还想当作什么都没干过的，有，不在少数，干过几件坏事开始造福社会造福完了发现心里过意不去去自首的也有，但不管哪个能因为你做过的好事儿把你干过的坏事儿抵消了么？答案是不能，把你抵消了你伤害过的那些遵纪守法的人去哪儿说理，这个世界有好有坏有始有终，怎么选看你自己。 两个人推地窖的门发出巨大的声响，屋里守着的两位忙循声把床给移开了，两个人蹲着帮忙把地窖的门打开，只见从地窖里先递出来个红包裹，接着才是陈辰、白远。 外面守着的两个人听到屋里的声响也忙跑了过来，陈辰站起身扫了扫身上的灰，沉声道：“快走，联系市局派人过来疏散住户。”陈辰话音刚落，小五已经把消息发出去了。 外面的四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既然陈辰说快走，他们就赶紧跳出房间，六个人风风火火上了车，陈辰把车开的像是飞车，二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被他十分钟不到给开到了市局，刚一进市局的大门，陈辰推开车门撒腿就跑，他跑到余笙的审讯室，‘砰’的一声踢开玻璃门，接着沉着脸走到余笙跟前儿，直接把他的衣服领子给拎了起来：“你他妈到底还瞒着什么？！”陈辰就像是条吐着芯子的眼镜蛇，阴冷阴冷的往外冒着步步紧逼的寒气。 被他拎起来的余笙，看着他，慢慢地勾起了嘴角，连带着眼睛里染上了层笑意：“您觉得，我瞒了什么？” 栾馨在陈辰冲进来的时候就站起来了，但却被季兰拉住胳膊不让上前去拦，季兰的表情和余笙差不多，笑得眼带笑意，可挑衅的意味也很明显。 “辰哥，余笙他才十九他能知道什么啊。”栾馨挣脱季兰的手忙跑过来想要拉开陈辰的手。 但陈辰一动不动，他半句话也不说，就狠狠地瞪着余笙，就好像余笙是个十恶不赦的连环杀人犯，余笙轻笑一声，眼角若有所指地瞟了瞟门口站着的警员，陈辰抬眸看向门口，大家一窝蜂的散了，临走还不忘给他们把门关上。 “礼物收到了么？”余笙似笑非笑地看着陈辰问。 “什么礼物？”栾馨懵了。 陈辰狠狠地瞪了余笙一眼，然后说：“季兰，把栾馨带走。” “好的，辰哥。”季兰笑着拦住栾馨的肩膀来推带拽的把她带了出去，等到出去之后栾馨才意识到这间房的隔音效果很好，站在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听到里面的人在说什么，甚至利用上下玻璃不同的倾斜度让里面人的嘴形发生变化。 “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犯罪？”陈辰在她们离开后终于爆发。 余笙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犯罪？你指的是把重要线索送到你们面前？” “妈的！”陈辰一把松开余笙，拳头砰的一声砸到审讯桌上，他额头青筋暴起手腕青筋暴起，整个人都处于爆发的状态，可余笙的世界里根本没有见好就收，他的世界里只有我要做什么，和什么我不做。 陈辰不开口，余笙也安静的勾着嘴角，他抬手摸着后脖颈刚刚被衣服擦破的地方，很安静，安静到整间屋子里只有交叠的呼吸声。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1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1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1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1 最后，陈辰开了口：“请把你做的告诉我。” “你们的人，是我给的钱，那袋东西是对方送给我的，我呢，做了个顺水人情送给了你们，”余笙笑，眼尾微微上挑着，很撩空气：“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呵，”陈辰苦笑着跌坐进了凳子里，他头靠在椅背上，抬手捏了捏爆痛的太阳穴：“□□被改了时间，你还真是不想要我的命。” “不想。”余笙笑得乖巧。 这样看来余笙除了收买工作人员没犯任何别的事儿，可陈辰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陈辰嘴唇动了动，想要说点儿什么，可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白远，被收买的时候还没入职，理论上来讲，收买工作人员的罪名不成立，对方想要把他们炸飞的□□被余笙改到了一天后，算是救了包括周围居民在内的所有人。 但凶手寄给余笙的罪证，他为什么偏要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们？ 半晌过后，陈辰的嗓子哑到说话艰难，但他还是开口问了余笙最后一个问题：“还有其他想告诉我的么？” 余笙听着陈辰好像被砂纸磨过的嗓子发出的声音后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这个表情一闪而逝，很快他便再次提起嘴角：“没有了。” “走吧，没有证明你犯罪，或参与犯罪的证据。”陈辰闭着眼，看起来也没有睁开的打算。 余笙点点头，弯着眉眼走到门口，他将门推开后，握着门把手的手指里无意识的上下点了两下，接着他回头略带笑意地说：“对了，十年前的桐江路案凶手绳之以法了，可凶手之后的事情还没完。” 说完，门被关上。 闭着眼的陈辰在脑海里琢磨了三遍余笙这句话，在第四遍的时候他猛得起身，抓起外套冲出审讯室，一路怒气冲冲地冲进了资料室，工作人员还没打完招呼，陈辰便哑着嗓子怒道：“把十年前桐江案受害者的所有资料找出来给我！” “好好好。”大家没见过这样的队长，全部放下手里的活儿，开始做他交代的活儿。 而另一边被放出来的余笙在市局的门口悠闲地倚着门框，看上去他并不打算离开，门口看门的老警察一脸慈祥地打开小玻璃窗问他：“孩子，等谁呢？” “等我老婆。”余笙一脸纯良无害地回答。 “你老婆是这儿的小警员啊？”老警员笑得褶子多了两道，余笙注意到他脖子上横着狰狞的疤痕，反问了句：“爷爷，您这是执行什么任务伤到的？” 老警员被余笙这句爷爷叫得眼睛一下红了，他摇摇头没再说话，接着没几秒钟他就把小窗户给关上了，余笙看到老警员走去了窗边。 余笙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看着外面墨染的天空心里想着，如果他最爱的人被人伤害了，他能不能做到老警察这样——对这个世界以德报怨。他可能不会，也可能不会。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余笙的上衣扣子也已经被他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颗，终于，他身后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余笙转过身，对栾馨伸出手，沉在月色下的少年挑起一侧嘴角，眼神炙热，站在走廊灯光下的栾馨脚步一顿，心脏漏跳了一拍，她站在原地双手插进裤兜里，脸上挂着疲倦的笑意：“回到你自己的世界里去。” 余笙暧昧不清地笑着说：“老师，是你带我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体会到这世界最快乐的事，现在怎么能说让我回去就回去呢？” 栾馨知道他这话指的是什么，她也难得的没有被羞耻感覆盖：“余笙，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别开玩笑了。” “老师，我们先去吃饭吧，明天再说，我好饿。”余笙朝栾馨走来，他没走一步，轮廓便被白炽灯照得清晰一分，栾馨看着他只想要跑，她开始害怕自己会被余笙的少年气吸引，接着让少年变得不再少年，她觉得这样干净的少年应该生活在阳光之下，不该被这个世界任何的阴暗打扰。 余笙走到她面前后弯下腰，平视她的眼睛：“老师，案子应该结了吧。” “结了。”栾馨声音微弱。 “凶手是？”余笙抬手揉着她的头。 栾馨猛地抬起头，带着不忍的眼睛里泛着水光：“光华大学医学院16级全体师生。” ☆、第二十三章 “什么？”余笙僵在原地。 白晃晃的灯光砸到他们的头顶。 只听到栾馨的声音像幽灵般地响起：“他们在送回来的包裹里面的残肢里发现了十七人的皮脂，dna检测指定为光华学院16级的十七名学生。” “可这也不能指认为他们为凶手。”余笙皱眉，每次这件事几乎就要浮出水面的时候总会有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是啊，三天后学校会公开说明，到时候再看吧。”栾馨抬手抹了把眼睛，接着向前走去，路过门卫的时候她对老警员打了个招呼，余笙忙跟上她，走出市局大门后，栾馨没有叫车的意思，就沿着围墙慢慢地走，余笙跟在她身旁一语不发，走着走着，栾馨突然开口：“门口的老警员，十年前他的小孙子因为他查桐江苑的案子结果被凶手绑走，片成透明的肉片寄给了老警员，他脖子上的疤十五年前追踪一起入室抢劫被凶手用镰刀滑的，也是同年他的儿子、儿媳被凶手杀害。” 余笙不知道说什么，所以没说话，只听栾馨接着用平静的声音说：“我当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很不明白，他为什么能承受的住这样的不公，为国为民，却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失去了自己的家。” “不怪国家，也不怪人民。”余笙开口，他的声音里透着无奈，飞来横祸失去家庭、亲人的人不在少数，怪谁？怪天、怪地、怪这世道还有黑暗的角落？ 栾馨低头踢开路上的石子儿，然后说：“是啊，老警员也是这样说的，我十岁的时候问他为什么不哭，他那时候说的话整整十五年，我半个字都没忘，他说‘我无儿无女，最后的亲人被凶手片成肉片送给我，好像放在谁身上都应该哭一哭，但我不是普通人，我是警察，我哭了谁来抓凶手，谁来保一方平安’。”栾馨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少，最后几乎已经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但是余笙听懂了她的意思。 两个人又拐了几个弯儿，在路灯坏了的胡同前，栾馨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看着余笙：“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被无端的卷入黑暗，无端的离开，请你站在灯下，永远。” 余笙的手垂在身子两侧微微颤抖，他几次想要抬起来去揉栾馨的头，可最后他还是没能抬起手来，他甚至连强行扯出个微笑都做不到，路灯照射下的灰尘在余笙的眼前乱飞，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余笙叹了口气，抬脚走到栾馨旁边：“走吧，很晚了。” 最后，他也没能对栾馨作保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2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2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2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2 证，没办法作保证，如果栾馨真的受到了伤害，他不介意没入深渊，更不介意亲手送伤害栾馨的人上路，他从来不在乎自己的手是不是干净，在余笙的世界里没有好坏，只有想或者不想。 ... “这世界 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光明的背后是黑暗 我们用什么去承受黑暗 我们用什么去接纳阳光 ... ...” 收音机里滚动播放着十年前一位歌手写给当年受害者家属的歌曲，粉白色的单人床上躺着把头蒙在被子里的男孩儿，窗台上摆放整齐的多肉被阳光照出淡淡的影子。 “余笙，起来吃早饭了。”栾馨坐在餐桌前叫他，她其实才刚刚把两份早饭端到餐桌上。 昨晚余笙送栾馨回来的太晚，刚进屋他就死活赖着不走，说自己头疼肚子疼，栾馨心里也清楚这孩子这阵子熬的严重，所以也就默许他住下了，小孩儿得寸进尺，直接抢占了栾馨的卧室，这才有了今早的画面。 “余笙？”栾馨见卧室没动静，只好又喊了声，但余笙还是没反应，栾馨有些急了，她忙冲进卧室，结果就看到床上的人不见了，栾馨后背瞬间渗出层层冷汗，就在她要走过去一探究竟的时候，身后的门被关上了，栾馨僵直的愣在原地。 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滑进领口，身后的人却把她抱进了怀里，下巴地主抵在她的肩胛骨上，出口的声音沙哑：“老师，我不高兴。” 听到余笙的声音后栾馨几乎一秒松懈了下来，虽然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还在努力维持作为人师的威严：“余笙放手。” “老师，我不高兴，你昨天说的光华全体医学院的学生和老师都是凶手是因为他们把那位老师解剖了对吧，他们把他当成是运送过来的尸体解剖了对吧？”余笙沙哑的声音像是冬天凛冽的风洗刷着栾馨的心口窝，她艰难的嗯了一声，昨晚在市局里她已经知道了一切，她没全部告诉余笙也是不想让刚刚成年的余笙怀疑这个世界。 “可是为什么不提前检查呢？老师之间都不认识么？”余笙抱着栾馨的胳膊紧了又紧，最后栾馨只好一动不动。 “可能不认识吧，可能检查不出问题吧。”正值盛夏，栾馨却从心底向上升起寒气。 “都是坏人。”余笙总结道，他说完将栾馨放开，转身开门直接走向餐桌，坐到餐桌上，驼着背开始吃草莓。 栾馨走过来，坐到他面前，伸手拿走他手里的草莓塞到自己嘴里：“先吃早饭。” 早饭是豆浆和三明治，余笙很听话，喝了口豆浆后满足地把眼睛眯了起来：“老师，这豆浆好像脑浆啊，你说他们解剖的时候看到脑浆会不会饿？” 栾馨没理他，自顾自地喝豆浆。 余笙倒是不说话了，他又拿起三明治，把三明治放到盘子里，将里头的火腿抽出来，笑得一脸少年气：“老师，这火腿好像是人肉做的，闻起来有股福尔马林的味道，可能是被偷走的十几具尸体做成的。” 听到这话，正在吃三明治的栾馨，默默地把它放回了盘子里，用把豆浆全部喝光，不知道怎么回事，听余笙说完，栾馨感觉自己的嘴巴里也有股福尔马林的味儿。 “老师，”余笙乖巧地用手托着下巴，胳膊肘抵在放桌上，乖巧地看着栾馨：“你说他们中会不会有人认出了老师，或者看出了那具是活人，可是他们没有人提出，是为什么呢，怕什么呢。” 这次，栾馨终于理他了，栾馨的一双杏眼，平日里什么都没有很干净，但是今天她的眼睛里包含着赤诚、炙热、无奈，还有希望，她甚至向前探身，伸出手握住了余笙的手腕：“余笙，你不能认为所有人都是坏人，这件事让他们，刚刚大二的学生背上了误杀他人的罪名，从此以后在他们人生道路的成长中他们自己会记得自己的那双手曾经杀死过一个鲜活的人，心理承受能力好些的，也许几年之后会将这件事消化，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走出去，或许还有因为这件事产生了快感，他们从此走上犯罪的道路，余笙，真的，错在将那位老师送进解剖室的人，错不在他们。” “好无呼吸的尸体，冰冷的血液，也是，可能是我我也不会把‘尸体’重新检查一遍，真可怜，活人身上挨了几百刀子，缝合，再挨刀，再拆，哦，还没到削肉剔骨的时候。”余笙笑，依然是很干净的一张脸，可是栾馨已经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昨晚陈辰已经把余笙十九年的全部资料给栾馨看了，毫无问题的少年，甚至连青春期都没有，但就是这样的毫无问题，才让人怀疑，可是刚刚十九岁的少年，他们想让他有什么问题呢？ “余笙，错不在他们。”栾馨的语气不算好，眼神也是冷冰冰地看着他。 余笙轻轻地挑了挑眉毛：“我只是在模仿这件事被公开后部分人可能会对他们的讨论，希望他们能够早早适应，早早承受。” “不要无端揣度别人。”栾馨的神色缓和了些。 “鲁迅先生曾说——”余笙一句话还没睡完就被栾馨打断：“时代不同不可以一概而论。” 余笙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那好吧。” 于是栾馨发现早上自己一直在被这孩子逗着玩儿，余笙怎么可能会搞不清楚事情，又怎么会被别人把自己的思想带偏，栾馨甚至有点儿庆幸余笙的三观还算正，不然这孩子根本不可能听从别人的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　　喵喵喵，攒攒稿再二更。 ☆、第二十四章 三天后，光华大会堂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余笙把白色衬衫穿得松松垮垮，衬衫扣子开到胸口第三颗，脖子上还扎着个要开不开的领带，他找了个第三排最里面的座位坐下，右小腿横在左大腿上，整个人都快躺下来，手搭在大腿跟儿上，看着就让人觉得这是犯罪。 他坐下的算早而且排数过于靠前，所以过了好一会儿，第三排才有人过来，来的是六个小姑娘，看起来像是大一新生，和余笙一样，打头的小姑娘长得又高又瘦坐到余笙旁边后边一直扬着下巴目视前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时，有人从后面给了余笙一巴掌：“哎呦喂，衣冠不整、举止放荡，校草您这是不要形象了。” 余笙没回头，慢悠悠地抬手扫了扫肩膀上刚刚被人一巴掌拍上来的地方：“我这只是换个形象，正经久了都误会自己是个正经人了。”旁边的一本正经的小姑娘也没忍住地乐了。 “嘿，有意思。”余笙身后的小男孩儿是他的室友，禄添，平时大家就喊他露天大跑车。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3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3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3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3 禄添笑嘻嘻地用胳膊锁住余笙的脖子，嘿嘿地看着旁边的小姑娘说：“大一校花校草这算是会晤了？” 余笙用两根手指把禄添的胳膊往外推了推，又用略带嫌弃的语气说：“轻点儿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余大草，你这叫饱汉不知饿汉饥，咱们光华本来妹子就不多，还都被你吸引去了，谁看我们啊，好不容易能见到女神，我还不多看两眼。”禄添嘿嘿哈哈地打趣道。 被叫女神的小姑娘也被他的自来熟气质感染到了，直接收起冷漠，转过身冲着余笙伸出了右手，余笙狭长的眼睛一瞟，也伸出了手客客气气地回握了小姑娘的指尖儿，接着很快把手收回，小姑娘倒是很大方，直接说：“余笙你好，我是栾淼淼。” 余笙听到这个姓氏直接精神了，他坐了起来，看栾淼淼的眼神都带了几分认真：“栾淼淼？你也姓栾？” “对，”栾淼淼笑得露出了两颗虎牙：“我姑姑是你们学院的老师。” “栾馨？”禄添抢在余笙之前问，栾淼淼的小眉毛微微上挑，看起来很骄傲地点了头。 禄添忙又抢着说：“你们家基因真好。” 栾淼淼大大方方地一笑，眉眼间的确有些和栾馨相似的味道。 余笙咬了下下唇，稍微想了会儿，看着栾淼淼扬起了唇角：“加个微信。”栾淼淼其实搭讪就是想要余笙的微信号，所以当下笑着说好。 尺度拿捏到位，十分坦荡，是位成为顶级女神的料。 余笙拿手机扫了栾淼淼的微信号后，两人加了微信，旁边的禄添忙把头伸过来：“女神，加我一个呗。” “行啊。”栾淼淼把手机递过去，禄添扫了二维码，接着他不小心的把二维码页关掉了，结果就看到余笙给栾淼淼发的消息：“你姑姑这几天怎么没来上班？”禄添脑子一木，迅速想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缩回到自己的座位里，了然地笑了，心里幽幽道‘怪不得，怪不得每次栾馨老师的课结束余笙都会跑没影儿了。’ 栾淼淼旁边的几个女孩儿也都鼓足勇气跟余笙说了话，加了微信，余笙脸上始终挂着淡淡地笑，一副很正经的模样，可能他忘记自己的衬衫扣子没系，某个角度会露点，和其他几个女孩儿说话的时候还会侧着身子，后排的禄添秉持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行为准则，直接用自己宽阔的身躯挡住了后面几排男男女女炙热的视线。 余笙跟妹子们聊的和谐，动作幅度也比刚刚大，禄添终于忍不住地提醒余笙：“露点了校草。” 他这句话话音刚落，周围那片刚刚还嘻嘻闹闹的大家都安静了，气氛变得很尴尬，余校草同学面色无恙地清了清嗓子，在众多交织错乱的视线里系好了自己的衬衫扣，系到了最上面一颗。 扣子系好的同时校领导逐渐入场，医学院院长站在讲台前，等待着校领导的指示，也许是校方过于凝重的情绪感染了在场所有被强行拿学分威胁过来的学生们，他们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校领导坐到第一排，伸手示意医学系系主任可以开始了。 医学院院长开口就是沙哑的声音，剧烈的电流声让在场的不少人都捂上了耳朵：“就光华肢解案，被肢解的尸体内发现我校十七名学生dna事件的解释有以下三点，第一点，我们的教师未能在解剖课前做到检查尸体与尸体来源的基本工作，是我们的失职；第二点，我校十七名学生乃至医学院16届所有学生在这件事上不负有任何责任；第三点，医学院会尽全力为卷进此次事件中的学生们做心理疏导。” 医学院院长全部说完后，全场寂静无声，突然有几位打游戏入迷没听到讲台上那位老院长说什么的学生无端地鼓了掌，接着不少同学都被带动着鼓了掌，最后全场掌声雷动，仿佛是光华的某位学生或者教授得到了诺贝尔化学或医学奖。 但直到掌声停止，第一排的校方领导、讲台上的医学院院长，还有第三四排的余笙、栾淼淼都没有动，余笙的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他很平静，平静到甚至会让人觉得他对这件事并没有自己的任何意见。 中间休息等校长讲话的时候，栾淼淼叹了口气地把胳膊肘抵在桌子上用手托着下巴问余笙：“这事儿你怎么看？” 余笙抬手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解开，又松了松领带才说：“校方从学生的角度出发，将保护学生放在首位，并且没有逃避责任，很好，不愧是百年名校，出了问题没有先逃避反而公开发布声明。” “我也觉得，”栾淼淼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的情绪低沉：“不过，那十七个人可能要很难才能从这件事的阴影里走出来。” 余笙看着第二排写有栾馨名字而座位上却没有人的空座点点头：“每个人都有阴影，解决它、放大它，或者隐藏它，这些看个人的选择。” “冷漠的校草。”栾淼淼垂眸浅笑，这个笑要比栾馨美得多，基因也许会一代代的改良。 “这不是冷漠，佛不渡人，人自渡，”说这余笙转过头，对栾淼淼清浅一笑，接着用眼神示意栾淼淼：“看手机。” 栾淼淼点头，她其实从刚刚加上余笙微信之后注意力先是在余笙身上，后跑到了讲台的院长身上，所以一直没有看手机，这下被余笙提醒后，她打开微信前的心跳甚至和平时发生了变化，白衬衫会主持会唱歌跳舞的帅哥，很少有人不喜欢，所以栾淼淼是多数人里面的。 但当她看到余笙的信息后，心里怀揣着的小粉红兔子消失了，她开始庆幸幸亏只是浅浅的喜欢，不然喜欢上自己姑父这种事，好说不好听，意识逐渐回笼后，她侧身挡住隔壁室友的视线，回复余笙。 “我姑姑肺炎，请假在医院打针。” 三秒后。 又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我们家里不会同意姐弟恋，你，也不要太难为我姑姑了。” 这两条消息余笙是同时看到的，看第一条的时候他的眉毛皱到了一起，看第二条的时候他坦荡地笑了，接着他回复：“哪家医院？” 栾淼淼想着现在这个时间家里人肯定都在医院陪着姑姑，余笙这个时候去肯定会出问题，所以她回：“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如果你想去的话，等会儿结束跟我一块过去。” “好。”这次余笙没有回复微信，而是直接抬头对栾淼淼微笑着说好。 栾淼淼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栾淼淼从刚刚意识到余笙的目标是自己姑姑后便不再对余笙示意些什么了，她低头笑着，想着自己家里一直以来的习惯也会想妈妈告诉自己栾家的女孩儿每一个都很骄傲，会喜欢别人，但一不该主动出击，二不该伸手去抢，这套说辞她和栾馨都觉得很奇怪，女孩子喜欢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4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4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4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4 一个人，主动或者不主动，只要方式得当，都和骄傲不骄傲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这次栾淼淼觉得很好笑，同年纪的校草竟然喜欢上了自己的姑姑。 她好奇了一会儿，发微信问余笙：“你跟我姑姑怎么会有交集？”虽然是师生的关系，但栾淼淼的姑姑栾馨没有带学生，也没有做什么课题，栾淼淼怎么想也想不出他们会有什么交集。 “因为这个案子。”余笙回复的很快，他在翻看栾淼淼的朋友圈，栾淼淼和栾馨的关系应该很好，她的朋友圈里很多和栾馨的合影，余笙看着手机屏幕上栾馨的笑脸不自觉地也跟着笑了。 “光华肢解案？”栾淼淼的信息后面带了个疑惑的表情。 “对，还有后面的街头扔尸案，还有我们学校大二女生自杀的案子。”余笙回复道，他对栾馨身边的一切人事物都带有天然的好感。 校长讲的内容无非是校规上的，所以很快就讲完了声明会结束，余笙站起身很慵懒地倚到墙上，抱着胳膊看着认真收拾包的栾淼淼笑着开口：“你们家女孩儿都喜欢整理物品？” 他记得栾馨也是这样，所有东西有规矩的端端正正地整理好。 栾淼淼旁边的人开始往外走了，她把包链拉好，起身说：“喜欢，走吧。” “嗯。”仿佛长到墙上的余笙，和墙分离，他今天穿的很斯文，但气质又很放荡，一综合也就成了，余笙十分斯文败类地跟在大一女神栾淼淼的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还是喜欢言情写起来顺手，但人生重在挑战，我不会放弃写剧情向悬疑的！ ☆、第二十五章 校花校草同行往外走导致会堂里的不少人都拿出手机偷拍，对于这事儿栾淼淼习惯并且不在意，余笙从小到大的情况和她差不多，所以他自己是不在意的，但他还是走上前，帮栾淼淼挡住了不少的镜头和视线。 等他们走出光华大会堂的时候，学校贴吧的帖子留言已经突破两百条，余笙站在门口询问栾淼淼：“想怎么去？” “我没有车，所以我们坐公交吧？”栾淼淼笑着说。 余笙在学校是出了名的高富帅，栾淼淼清楚他在学校有固定的停车位，同样的余笙也清楚栾淼淼知道自己有车，但她既然提出坐公交的提议也就证明她不想和余笙有任何可能会产生暧昧的机会，所以余笙笑着应了：“不过我没零钱，你可能要借给我几块钱。” “三块，记得还。”栾淼淼冲余笙摇摇手机，接着边走边跳的下了台阶。 余笙跟了上去，凑到栾淼淼跟前儿偏头问：“你姑姑肺炎严重吗？” “不严重，我姑奶想让她休息休息，所以才住了院。”栾淼淼回。 从光华大会堂到校门口的公交站点需要走五分钟，这五分钟，余笙接收到了比平时更多更热烈的注目礼，他们基本上都是栾淼淼的粉丝。在快到门口的时候余笙低眸浅笑，偏头看着栾淼淼笑问：“你姑姑当初在学校是不是也和你一样受欢迎。” 栾淼淼开铝合金小门的手僵在原处，脸上闪过丝尴尬，随后她很快恢复，笑着把门打开，又回身帮余笙撑住门，余笙过来后她才说：“姑姑很低调。”栾馨的确很低调，因为没有栾淼淼这样天生的聪慧，所以栾馨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努力学习上，对于外表几乎是全然不管的，所以栾馨到现在二十五岁的年纪，也是没有自己独立的审美体系。 这点和余笙还有栾淼淼都不同，栾馨对好看不好看的界定很清晰，干净的就是好看，有一点出色的就是好看，不会考虑整体的融合。 两个人站在公交站点等了足足十分钟后公交车才飞奔而来，这是余笙十九年来第一次坐公交车，他跟在栾淼淼的身后，看着她把六块钱投到收费箱里：“两位。”又跟着她坐到座位上，等坐下后栾淼淼笑了，眉眼弯弯地看着余笙：“等到医院后如果有长辈问起，你就说是我朋友。” “哦好。”余笙略微拘禁的往栾淼淼相反的方向靠，栾淼淼被阳光照得几乎透明的耳朵动了动，她不动声色地转过头依然笑着说：“不然我担心姑姑会被长辈训，”她顿了顿：“毕竟你们年龄真的差好多。” 余笙闷闷地嗯了一声，随后就听到栾淼淼接着说：“但是我们家里人对新事物的接受度很高，所以，加油吧。” 听到这话，余笙笑了，眉眼上挑，嘴角上扬，长长的睫毛被从窗口透进来的光扫下一片阴影，在眼睑处像是把羽绒扇子，他们前面坐着的老奶奶看着他们也跟着笑了，在外人看来这一个帅，一个美，的确很配。 公交车会绕城行驶，所以用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到医院，到医院的时候刚好是中午十二点半，病房里只有栾馨一个人，她听到有人进来的后放下手里打印出来的文献资料，推着眼镜抬头看向门口，病房内的白色纱质窗帘刚好被风吹开，窗外的光透进来，照到了栾馨略微苍白的脸上，倒是添了几许生气，她的眼神从惊喜逐渐成了失落，这些余笙看在眼里。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直到栾馨开口：“来都来了，进来坐吧。” 余笙走进去之后坐到了栾馨旁边的病床上，他的眉头微微皱着，嘴巴也闭得死死的，整张脸有种说不出的严肃，栾淼淼和栾馨说了几句话后，起身笑着对僵硬的如同雕塑般的二位说：“姑姑，我去给你打点热水过来，余笙，你在这儿陪着我姑姑。” “嗯。” “嗯。” 几乎同时间脱口而出的两个字，栾淼淼笑着摇摇头。 洁白的墙壁，洁白的病床，病床旁边放着铁质方桌，方桌上文献杂乱无章地摆在上面，栾馨转头看风景不看余笙，余笙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但是窗外吹进来的微风吹得人放松了下来。 栾馨看够了风景后转过头来看余笙：“余笙，案子已经结束了，你收起激情和冲动高三暑假的事情就当作没发生。” “案子结束了么？”余笙避重就轻反问道。 “华莹自杀、光华的教师为误杀、还有那位出现在视频里的人，他的身份目前还没有确认，不过和我们有关的案子全部结束了。”栾馨总结道，说完她拿杯子压了口水润嗓子。 片刻后，她嘴唇动了动，想再说点什么，但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原本这点小毛病是不需要住院的，但是栾馨刚好也想用这个机会好好理清自己和余笙的事，她觉得他们两个就好像是两条分隔两端的平行线，靠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余笙或许只是因为没有过恋爱经验，所以才误以为喜欢栾馨，栾馨的小脑袋瓜子想了三天的结果就是——快刀斩乱麻，对谁都好。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5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5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5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5 如果一件事偏离了轨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停下来，将事情扳回轨道上。 任由它发展，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失控。 被发了结束卡的余笙什么话都没说，他拿湿巾擦了手，又去拿放在栾馨病床下的水果刀和苹果，苹果半青不红，刀子没有刀鞘，余笙去拿的时候指尖儿不小心被刀尖儿划破，红色的血霎那间汹涌而出，余笙看也没看拿伤口，直接握着刀背和苹果直起腰，栾馨持续看风景不去看余笙，余笙也不管她。 自己拿出栾馨放在桌子上的一次性手套，戴上后开始削苹果，苹果削的很稳，削到一半的时候余笙开了口：“栾馨，你觉得我们之间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是什么？” “不喜欢。”栾馨飞快地说。 “我不跟你讨论喜不喜欢的问题，我们假设互相有好感来想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余笙笑得露出了一排小白牙，他的眼睛低垂着，目光始终不离开手中的苹果。 栾馨看着窗框上斑驳的树影想到了很多年前在书里看过的话‘一路走，一路行，最后停在原处看树影婆娑。’ 让不让余笙进入她的世界是栾馨需要做出坚定选择的事，她想好了两个选择后的结果，允许余笙来，那么之后她和余笙都要面对学校的质疑，家庭方面栾馨倒是不算担心，栾馨的父母对一切接受度都很高，并且余笙现下只有十九岁，十九岁的少年，爱能有多坚定？不允许余笙来，后面一切的烦恼都不会出现，就像一棵树长歪了，我们把它连根拔起，也许矫枉过正，但这是最有效的办法。 栾馨不回应，余笙便自己说：“年龄差，学校不认可，师生恋不被接受，”说话间，余笙的苹果削好了，他将苹果放到了栾馨的水果盘里后，低着头拿纸巾擦手，刘海挡住了他的额头，同时柔和了他的神色，纸巾揣进兜里后，他抬起头看着栾馨的后脑勺耸耸肩接着说：“我的退学申请已经提交一周，两天后会出结果。” 听到这话栾馨飞快地转过头，眼睛瞪得又圆又大：“你疯了？” 余笙看着她的眼睛，笑得清爽干净：“在你们的世界里爱情被排在最末端，在我的世界里爱情就是一切。” 栾馨看着他，强忍住发酸的鼻头，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地说：“这个世界瞬息万变，你凭什么觉得你余笙会一辈子把爱情放在首位，你又凭什么让我陪你去完成你对爱情的幻想。” 她的话音落下，余笙起身走上前，双手撑在栾馨的身体两侧，他弯下腰靠在栾馨的耳边说：“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会用一生证明给你看。” 栾馨的脊背僵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从脊柱的末端一节节地攀升至脖颈，她看着已经坐好的余笙好半天才说出话来：“你凭什么让我为你的行为买单，我不愿意接受你的证明，这会对我造成困扰。” “好。”余笙眼角眉梢染上坚忍的神色，这个男孩儿栾馨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最后她只好说：“回家吧，回去好好想想要不要放弃学业。” “好。”余笙起身将苹果递给栾馨后转身朝门口走去，不知道是不是栾馨的错觉，她觉得余笙的背影带着说不出的落寞。 她摇摇头，收回心思，手里拿着已经被削掉皮的苹果看着窗外大千世界一语不发。 余笙走出医院后，上了一辆黑色的房车。 上车后，他接过司机递给他的包裹，他从里面抽出一把极细极锐利的刀子，刀子在他的手里反复翻转后被他拿着抵住了司机脖子上的动脉，余笙略微扬起下巴，睨着司机冷笑着说：“蓝思坤去哪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二更下午 我去冷静下，栾馨选择要不要和余笙在一起，我站在人生岔路口茫然四顾，是要半世安稳，还是要追逐太阳。 ☆、第二十六章 司机将车慢慢停在路边，接着用极细极轻的声音说：“少爷，蓝思坤回到了学校。” “可惜啊，”余笙把刀子收回，重回靠回座位里：“我退学了，没人陪他玩儿了。” 解除危险后的司机，明显地松了口气，就连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劫后重生的珍贵：“少爷，你们在玩儿什么？” 余笙提起一侧嘴角阴森森地笑：“在玩儿推理游戏。”他的指尖儿缓慢地划过玻璃窗，刺耳的声音乍起。 司机看着自家这位阴晴不定的小少爷忙禁了声，自家这位小少爷谁看谁觉得是个阳光美少年，但接触久了才能知道这位白白净净的少爷是个腹黑的主儿，而蓝家蓝二也同样是个腹黑出门的主儿，司机很担心自家少爷会出问题，心里盘算了要不要偷偷和余大哥说。 车子平稳的在路上行驶着，就在司机师傅已经完全放松下来的时候余笙用极温和的声音说：“这件事不可以告诉别人哦，刘叔。” 司机师傅调电台的手僵在原处，他默默将手收回后嗯了声。 余笙笑而不语，身子放松地靠进座椅里，手指微屈搭下巴上食指不自觉地在下嘴唇上摩挲，在车子拐个弯儿就到余家老宅的时候余笙开口：“刘叔，停车。” 司机把车停在路边等着余笙下一步的指示，结果余笙将车门打开，手撑着车门，腰微微弯曲，笑得眉眼干净：“刘叔，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转转，等等回家。”说完余笙将门关上，他双手插／进裤兜里，耷拉着膀子往余宅相反的方向走。司机师傅把车子开进余宅，左思右想后还是给余家的私人保镖打了电话，因为余笙的位置距离余宅很近，所以两位保镖很快的定位到余笙，接着在不被他发现的情况下跟在他后面。 沿着高墙叠起的小路余笙慢悠悠地往蓝思坤的家走，走着走着他突然蹲下身系了个鞋带，又从地上捡了根树枝，接着转过身飞快跑到五米开外的胡同，树枝啪得一声拦住了两位保镖的去路，保镖看着余笙打了个招呼：“少爷。” “叫我余笙就行了，”余笙露出了个标准暖男笑，然后他说：“不要再跟着我了哦，不然下次拦住你们的可能不是树枝了哦。” 保镖僵在原地，余笙握住树枝的手突然松开，树枝掉到了地上，接着他转身离开，等保镖再追出来的时候余笙已经消失不见。 在他们走后，余笙才从树上往下跳，他撑住地，起身后扫了扫手上的灰，这招是他小时候经常用的，没想到现在还能用。 离蓝家的距离越来越近，余笙的脚步变得缓慢，蓝家和余家买了同一处的别墅，事实上当年桐江苑案子的那些住户几乎都买了这个别墅区，在余笙还没走到门口的时候，一辆宝蓝色的跑车停在了他身旁，车窗降下来蓝思坤坐了个上车的手势，余笙没有迟疑，直接上了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6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6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6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6 车。 蓝思坤跑车开得稳且快，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后山山脚下余笙坐在车里没有下车的意思，他懒得做任何表情，直接冷着脸说：“就在这儿说吧。” “最近看你挺爱笑得，怎么见我不笑了。”蓝思坤笑着把眼镜摘了下去，他今天染了个蓝色的头发，刘海儿全部上去，摘掉眼镜后会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他脸上的菱角分明，鼻梁很高，整个人都是和平日里的暖男学长形象不同，这次他是带着锐利边角的‘天使’，整个人好看到发光，但是身上带着的压迫力又让人觉得他更像是‘魔鬼’。 余笙无所谓地耸耸肩：“本来就面瘫，阳光小学弟做的累，再说学长装了十几年后不是也装不下去了么？” “什么？”蓝思坤将胳膊抵在方向盘上，手撑着脸侧头看着余笙笑问。 余笙面无表情地睨了他一眼，开口就问：“当年桐江苑的案子学长不是被杀人犯手把手的教过怎么隔开活人的脖子么？” 听到这话，蓝思坤脸上的笑意非但不减更有加深的意味：“我不知道，我听我母亲说那件事之后我十五岁整年的记忆消失了。” “行吧，”余笙打了个哈欠，眼睛更是长成了一条缝儿，他看着蓝思坤开口就说：“魏奕凝学姐失踪两年了。” 余笙说完，车里的安静了两分钟后，蓝思坤无奈地笑了笑：“余笙你在怀疑我？” “没有，我只是好奇，魏奕凝的妹妹魏思凝为什么和师哥的邮件往来最频繁，为什么魏家不承认魏奕凝这个孩子。”余笙声音和表情都十分诚恳，但蓝思坤并没有迅速回答他的，他的手指搭在座椅上，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拍子。 在他打到第十六下的时候，他看着余笙眯了眯眼，然后便说：“魏奕凝是我大学时代喜欢的女生。” “所以师哥恨将魏奕凝师姐骗走的教授，从而怨恨整个教授群体，”说着余笙看着收起笑容的蓝思坤笑了：“开玩笑的，别介意。” “不可以开这样的玩笑哦。”蓝思坤无奈地摇摇头，干净的脸上甚至连一丝厌恶的神色都找不出，但余笙觉得蓝思坤应该厌恶这样不断找茬的人，可是他怎么能没有反应呢，到底是面具还是真的没什么感觉。 余笙点头后，蓝思坤接着解释：“魏奕凝虽然是魏家亲生的女孩儿，但是当年桐江苑的案子发生时她的奶奶在她眼前被杀人犯杀死，当时其他人都在楼下，魏父认为当时如果魏奕凝呼救，魏奶奶可能会被获救，但是魏奕凝没有任何反应，案子发生后，魏家人看到魏奕凝坐在床上，脚离开地在唱童谣。” “什么童谣？”余笙突然打断蓝思坤。 “七月十五月儿归，鬼儿出山，山山绕，三颗头五只眼，它们蹦到山岗笑哈哈。”蓝思坤把这句童谣直接唱出来了。 阴恻恻的调子，骇人的歌词，直接给余笙激出了一层冷汗，只见唱完童谣的蓝思坤接着说：“那之后魏家人发现魏奕凝会在深夜里拿刀子坐在客厅里剁空气，魏家带她去看了医生，医生给她治疗过一段时间后放弃了，最后魏家为了全家人的安全找了个契机把她送出去和保姆一起生活。” “师哥怎么会唱这个童谣？”余笙的没在拧在了一起，他没有办法保持镇定，甚至没有办法保持冷静，这首童谣是那段时间每天晚上余笙都会听到的，每次听到他就会把头缩进被子里，可是这童谣就好像自己长了腿会跑一样，它会自己钻到被子里，再钻到余笙的耳朵里，每次怕得厉害了，余笙就会咬住自己的小拳头，十岁不到的小男孩儿每天告诉妈妈自己是超人，是能够保护父母的超人，自尊心爆棚的他不允许自己告诉妈妈自己害怕。 在听了足足十五天后，余笙不怕了，或者说麻木了，再次听到的时候他甚至能够他这首阴恻恻的童谣当作摇篮曲那样，听着睡觉。后来，他也以为自己真的不怕，再后来他以为自己忘记了，可直到今天再次听到蓝思坤唱起的时候，余笙发现自己还是怕，还是害怕的。 “我也不确定，这首童谣就像是被刻进我脑袋里面一样，听到歌词就会唱。”蓝思坤说这话的时候依然是笑着的，余笙甚至从那笑容里面看到了温暖。 余笙的拇指和食指来回摩挲，他开始试着问：“魏奕凝师姐，有没有有可能是因为凶手的行为她没有办法忘记，所以会去模仿？” 蓝思坤摇摇头，无奈地笑了：“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他所认识的魏奕凝，骄傲、聪明，干净漂亮，和后来他所得知的魏奕凝不同，蓝思坤把当年在魏奕凝身上发生的另一件事瞒下了，他只告诉了余笙他想让他知道的事情。 当年桐江苑的事情让家庭失去孩子，让孩子失去父母，如果杀人犯只是单纯的杀人影响不会一直延续到十年后，杀人犯当年每次会随机性选择一个孩子，让孩子看着他杀人，碎尸，遇到他后来在审讯室里说的‘带有杀人天赋’的孩子，他会手把手地教给那孩子怎么割断一个人的头。 太阳下两条腿行走的生物，没人知道他们那张皮下面是什么，陈辰在市局的档案室里待了整整一天，他不断的翻阅桐江苑案件凶手口述的案件还原，夜里九点，这是陈辰第六次看不下去把档案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桌子上散发着暖黄光的台灯直直地照到了凶手最后按下的手印，血红的印儿，就像十年前的桐江苑，血流成河。 照片里的案件现场，汇成小溪的血流自上而下沿着路上铺着的砖的缝隙往下淌，陈辰看到这些照片以前并不知道人的血真的能成河，血流成河这个成语是真的。 陈辰在想，凶手怎么能对几岁，十几岁的孩子下得去手？ 可结果就是，凶手下得去手，凶手们下得去手。 躺在档案袋里的事实多数人都以为它会随着时间消失，最后消失不见，看不到一丁点儿的灰尘，但是多数人忘记了，经历在其中的那些孩子，忘不掉，正在市局档案室里红着眼捏着眉心的陈辰也没有办法把这事儿当没发生那样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好啦～ ☆、第二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一定不要吃饭的时候看 记录在档案里的十年前，就像是古旧的记忆被翻开，厚重的黄页纸遣卷着血迹的味道扑面而来。 陈辰看到档案里面写着一句话。 “犯罪嫌疑人口述，喜欢在下雨天作案，雨天的气氛适合杀戮。” 陈辰嘴唇颤抖，他艰难地闭上了眼睛，在昏黄的台灯旁，根据档案的记录，回想着十年前的事情...... 十年前的五月，安城如同往常那样进入了雨季。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7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7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7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7 到了后半夜，淅淅沥沥的小雨砸在桐江苑的青石板上雕着花纹的平砖路上，一双沾了黄黏泥的鞋走在上面，踩出了一个又一个泥印儿，这雨不大，但是这泥又黏又硬，雨水冲刷了半晌也没能把它冲下去。黄泥鞋的主人是个披了件黑色雨衣带着鸭舌帽，帽檐压得老低的男人，是从他露在外面的半截脖子上的喉结看出来的，他左手拎着半尺长的砍刀，刀锋被雨点洗刷的铮亮，刀尖贴着地面，被他拖出声声刺耳的摩擦声。 但是这声音，被雨水和吵闹声所掩盖。 他步子走得稳，目标似乎也很明确，他最先走向的是苑内东墙跟前从北数第三家，这家的男主人不在，女主人正坐在沙发上抹眼泪，在两个小时前，他们刚刚因为女主人把男主人同事送的腰带给扔了而吵架，吵到后面，男主人扇了女主人一巴掌，他说：“再有下次，我剁了你的手。” 穿着雨衣的男人站在这栋房的门口，紧闭的大门拦住了他的去路，他把手握成拳，在门上砸了三声，屋内的女主人忙着哭，没有听到，门口的男人摇摇头，自己对自己说道：“看来只能从窗户进去了。” 这栋房共二层，一层的窗户上横着铁栏杆，二层的窗户上倒是什么也没有。 男人抬头看着二层透着光的窗户，又看了眼正对着窗口的树枝，他将帽子用力往下压了压。转身走向梧桐树的瞬间，他的下巴从黑色口罩里溜了出来，上面清晰的胡茬被监控器记录了下来。 他拿细绳把砍刀绑在腰上，用飞快的速度爬上树，接着手拎住树枝，用力跳到了二楼的窗台上，他伸手将窗户推开，这处别墅区的治安很好，所以多数住户都不会锁二楼的窗户。他有条不紊地跳下窗，他觉得自己的运气很好，这间屋子里只有一个小男孩儿，小男孩儿坐在床边眨着大眼睛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男人看到男孩儿的大眼睛里没有童真，有阴翳。 所以，他很愉快，愉快到放弃杀掉楼下的那个女人，他蹲下来，对着小男孩儿张开了胳膊，小男孩儿没有动，男人的眉毛不悦地皱到了一起，眼里带着杀戮，他起身将小男孩儿夹在胳膊上，夹着他跳到窗台上，又一手抓住树枝，借着树枝的缓冲，跳到了地上。 被他夹在胳膊里的小男孩儿不哭也不闹，只是象征性地蹬蹬腿。 男人看着他的小腿，觉得很可爱，所以他将小男孩儿放到了树旁，他拿出一条黑色的绸带，绑住了小男孩儿的眼睛，又拿出了高剂量的麻醉剂，注射进了小男孩儿的身体里，等到小男孩儿呼吸逐渐微弱的时候，男人抽出腰上的刀，他将男孩儿的腿砍掉。 然后是手、脚，挖出眼球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带着腥味的眼球在他嘴巴里咕嘟一声咽了下去。 陈辰强忍住恶心，才没让自己把中午吃的饭给吐出来，他没办法想象这个男人，这个最后鉴定并没有任何心理疾病的男人到底会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他记得当年审讯之后，组里的心理学家给出了答案。 ‘向往、热爱。’ 从那以后，陈辰觉得这两个词蒙上了黑影。 就在他摩挲着纸页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名字——蓝思坤。 陈辰的表情凝重了起来，他压下心头涌动的情绪，继续看。 那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在吃小男孩儿耳朵的时候，那间别墅里的妈妈已经冲出来了，她尖叫着冲向自己已经成了一滩骨头和血的孩子，她疯一样地抓住蹲在地上男人的脑袋，她把男人的鸭舌帽抓掉了，就在这时，另一个刚刚下了补习班打着小黄伞穿着雨靴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小男孩儿从他们身旁走过。 “杀人了，杀人了！”那位母亲猩红着眼，疯狂地喊着，但是男孩儿仿佛没有听到一边，有条不紊地往家走，可就在男孩儿走了不到两步后，女人的声音没有了，男孩儿的脊背僵直，他想要拔腿就跑，可是却像柱子一般被钉在了原地。 身后的那人，左手拿着砍刀，右手死死地掐着女人的脖子，拖着她走到了男孩儿的面前，在这个男孩儿面前，男人第一次将口罩摘了。 他对男孩儿说：“把你的手给我。” 男孩儿递出了自己的手，男人的砍刀被他递过来，男孩儿在接触到刀柄的时候本能地把手往回缩，可是被男人握住了手腕。 男人笑得干净，循循善诱般地对他说：“蹲下来，我教你。”男孩儿真的蹲了下来，男人握着他的手，男孩儿握着男人的刀，他们把刀子扬起，落下，那女人的头从脖子上滚了出去，滚到小孩子零碎的手指前停了下来。 “你真的很棒，在恐惧中能够保持镇定，是天生的杀手。”男人对男孩儿夸奖完后，他放走了男孩儿。 在十年前那个安全的小区里，男人将这一大一小两个人身上的肉片成片扬到树上后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门口喝得醉熏熏的保安在他走出去的时候打了个饱嗝儿。 而根据罪犯的陈述，这个男孩儿掉下来的学生证上面写着——蓝思坤，初中三年级。 “蓝思坤。”陈辰把档案放在到了旁边，他拿起桌子上工作前栾馨送的水杯喝了水润了嗓子。陈辰在上次华莹自杀案的时候见到过蓝思坤，温文尔雅的男生，很干净也很漂亮，戴着黑框眼镜，梳着齐刘海，当时陈辰简单的问了几句之后便没再在意他。 可在之前前在酒吧发现尸体后，和这件事关系密切的魏思凝与蓝思坤邮件往来十分频繁，但是魏思凝这边的邮件上面的字母和符号就好像是他们之间所用的密码，陈辰暂时还不知道解法，可能这个解法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不过这条线索之后，陈辰开始关注蓝思坤，但却发现蓝思坤的确就和看起来一样，是家境优异的好学生，无不良嗜好，无奇怪的举动。 他甚至比普通学生的生活还要单调。在学校基本的生活轨迹就是，图书馆、寝室、食堂、教室，出了校门他会直接开车回家，中间也不会去任何地方。因为蓝思坤实在是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所以陈辰这条线索直接断在那儿了，可是在几天前，被余笙提醒后，陈辰开始查十年前的桐江苑案，他发现蓝思坤的名字在里面出现的次数很多。 十年前那个案子还未真相大白的时候，市局便出了人力物力监控蓝思坤的行为，因为在青春期受到巨大刺激后的少年很可能会模仿，但创伤模仿并不仅存在于青少年或者儿童里，许多成年人也会有创伤模仿的行为。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值得原谅，创伤模仿只是嫁接痛苦，将自己的痛苦转移到他人的身上，但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面对创伤最好的办法是，撕开它，把里面的脓水挤出来，再上消毒液，最后让它慢慢愈合。 当然这只是最理想的状态。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8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8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8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8 档案上记录着，三年的监控，蓝思坤的精神状态，行为未出现任何异常。 这样看起来，蓝思坤似乎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切断手脚，挖出眼球，记录数字，这样的做法和十年前的桐江苑那个凶手的做法实在是太过相似，桐江苑凶手的作案手法直到现在都没有被并没有公布出来，除了当时看到的人，不会有任何人其他人知道。 陈辰缓过劲儿来，继续往后翻档案，翻页后他发现只剩下一点自己就把这件事看完了，他看到凶手最后说的一段话是。 ‘其实当时还有一个藏在树后面的小男孩儿，他的眼睛很干净，和我的一样，所以我没杀他，也没让他知道我已经发现他了，我是想要让他看着人被切割。’ 魔鬼也许会对他的这些做法自愧不如。 而这个小孩子最后也没人知道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但这样一来，蓝思坤的嫌疑被减掉了一遍。 “眼睛干净。”陈辰边嘀咕着边想当年抓获罪犯后内心的震惊，那个让桐江苑血流成河的杀手，有双孩子般的眼睛，干净透彻，这样的反差让陈辰后来审讯他的时候听到他说‘我觉得很好玩儿。’也没有掀了桌子，这个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很真诚。 真诚的可怕，陈辰从不怕那些长得像坏人的坏人，但是他会对长得十分纯良的坏人恐惧，因为前者多数人会带着防备心，而后者由于天生的优势，会让人放下防备心，也就更容易得手。 “干净的眼睛。”陈辰又重复了一遍后，掏出手机，拨通了通话记录里面最上面的号码。 “喂？” ☆、第二十八章 “喂，辰哥么？怎么不说话？” “你现在在哪儿？”陈辰眉头紧皱捏了捏眉心。 “后山山脚。”余笙和蓝思坤坐在车里聊了很久，甚至聊到两个人都没发现天黑了。 “余笙，来市局，我有话问你。”陈辰说完后迅速挂断了电话，丝毫没给余笙考虑的时间和拒绝的机会。 被挂断电话的余笙略微无奈地摇摇头，拿着手机冲着旁边的蓝思坤笑了下：“送我去趟市局吧，领导要见我。” “犯什么事儿了？”蓝思坤难得的跟他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余笙扯了下嘴角：“谁知道。” 等余笙的这段时间，陈辰自己待在昏暗的档案室内，市局的楼是栋老楼，少说也有三十年的房龄。档案室则更是古旧，由于长期的只有人来拿档案，但是很少有人会在这儿停留，所以档案室除了棚顶的灯换了led灯柜子换了新型档案柜，其余的都还是几十年前的老物件。 刷着土黄色油漆的桌子的桌角由于长年累月的摩擦磕碰，上面的漆已经掉光，露出里面的木头，木头外延泛着毛边儿。这旧物就像是常年累月封存在档案柜里被数件新案子压在下面的陈年旧案档案，他俩很像，都是不常被无关的人想起，可是想起来的时候却还很有用，本身的价值也并未跟着时间消失。 陈辰闭着眼，身体向下滑，滑到头可以枕着椅背的时候才用腿撑住地，昏黄的台灯扫出暗光打到他脸上，让他原本就疲倦的脸上多了层更深的倦意。 他的脑海里正在走马观花的回忆往昔，他想到父亲第一次带他来市局，他想到自己第一次摸到父亲别在裤腰上的枪，他想到母亲会在夜里告诉他，他的母亲不是好人，那时候的他还不懂什么叫好人，什么叫坏人，他只觉得，母亲是不是好人没关系，只要能陪着他就好。 但是后来，被钉上坏人标签的母亲也没能陪着他。 再后来，他走上了维护和平的道路，脑袋别在裤腰上，家的概念越来越淡泊，他甚至有时候会觉得没有家没有牵挂，做起事来能更方便些，玩儿起命来也能更不在乎身后事。家、国、每个人，这些在他脑子里飞速闪过，他甚至想到了饱受战乱的叙利亚，想到了原本美丽的国度，也想到了，原本和睦的家庭，因为十年前凶手的激情犯罪，而变得支离破碎。 “铃——” 陈辰手机的闹钟响了，他睁开眼，用脚撑着地往上挪了挪，接着抬手抹了把脸，手指上的结痂蹭得他眼皮有些疼，不过他不知道自己手上什么时候多了个疤，好像，这八年多他的手没有一天是不受伤的，旧伤去了新伤来。 直着腰清醒了会儿，陈辰把档案装进牛皮纸档案袋里，夹在胳膊肘处走了出去。 他直接从三楼下到了一楼。 计算的时间刚刚好，他走出一楼大厅的时候就看到宝蓝色的跑车听到了市局门口，接着余笙从里面出来，陈辰看到那车就觉得熟悉，但一时间也没想到到底是什么时候见着的。 余笙下车后双手插兜，睨着双狭长的眼睛朝陈辰走过来，陈辰觉得有些头疼，眉毛不自觉地皱到了一处，他不知道这件事要怎么问，余笙并不是市局内部的人，其次余笙也不是嫌疑人，所以要怎么问才能问得通？ 等陈辰把余笙带到自己办公室后，他想通了要怎么问，开门见山地问，所以他张嘴就是：“十年前你看到那个凶手杀人了对吧？”话脱口而出后陈辰把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问得这么直白，开门见山和直白中间隔着大江高山，开门见山可不是这样问的。 反观余笙，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眼皮耷拉着，看起来就快要睡着了似的，穿着的牛仔衣一侧领子滑到肩膀下，余笙就像穿着件披肩似的那么穿着它，好在余笙里头穿了件白色的t恤，不然刚从仿佛三十年前的世界里走出来的陈辰会无法接受，事实上现在的场景他也有些无法接受。 所以他尴尬的咳了几声后，还是对瘫在凳子上，两腿大开的余笙说了句：“把衣服好好穿着。” 余笙无所谓地耸耸肩，用看老古董般嫌弃的眼神看着陈辰：“为了见你特意换的，再说这衣服就是这么穿的，这叫时尚。” 陈辰不认同地看着余笙，又顺便看了眼他腿上穿着的快破成条的牛仔裤，丝毫不理解现在的小孩子为什么这么喜欢不好好穿衣服。他试着去理解，发现理解不了，又有些担心自己的话会对余笙造成过激的影响，所以他不着痕迹的给栾馨发了短信。 ‘余笙可能是桐江苑案凶手口中的另一个看到他全部作案现场小孩子。’ 收到这短信的时候栾馨正躺在病床上背单词，结果被这短信直接吓得从床上蹦起来了，也不管护士让不让走，穿上衣服直接往外走，间隙给陈辰发了条短信。 “在市局？” “嗯。” 这边余笙眼睛直着盯着陈辰办公桌上的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是张大合影，里面有十五岁的栾馨。余笙食指和拇指来回摩挲着，他把嘴抿成条线，看着栾馨大脑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9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9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9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39 放空，就那么看着她。 陈辰也不好再管他，毕竟是自己问题问得太没有水准，衣服是发自内心的嫌弃，问题也是发自内心的觉得问得太没有水准。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一脸愧疚地看着对方，一个眼神僵直地看着照片，就这么一直到栾馨风风火火推门而入。 “余笙。”栾馨看到小孩儿傻了似的，吓得直接什么也不管了。 余笙听到栾馨的声音，回过神，他看向栾馨的时候，栾馨心尖儿生疼。他的那双眼里带着委屈，带着难过，带着那种自责，还带着恐惧就好像是刚出生就被送到宠物医院打针的小猫，眼睛湿漉漉的带着对这个世界的不理解，他们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疼的时候会哭，害怕的时候会求助，余笙，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旁边的陈辰看到这幕，主动的悄无声息的出去了，门被关上的瞬间，栾馨拉过椅子，坐到余笙面前。 呆若木鸡的余笙指了指陈辰桌上放着的相框：“你小时候就很漂亮。”余笙的声音很温柔很温柔，还带着些许的少年气。 栾馨只觉得自己心头升腾出一股暖意，她很反常地抬起手揉了揉余笙的头发，温柔地说：“不怕了哦，姐姐在。” 余笙抬眼看着她，没说话，也没动，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她。 过了好半天，他说：“刚刚学校给我发信息说我的退学申请批下来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我是失学少年了。” “失学少年是因为这个不开么？”栾馨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询问。 余笙摇摇头，狭长的眼睛里多了分栾馨从没见过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危险。 就在栾馨认真分析这是哪种危险的时候，余笙猛地起身扣住栾馨后脑，并且赌住了她的嘴唇，慌乱间栾馨只来得及想‘真的很危险！’ 这次栾馨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她终于意识到这个男孩儿，到底也是过了十八岁的成年男孩儿。力量上的悬殊让栾馨放弃了抵抗，余笙扣住她的力气虽然大，但是吻她却是细细地吻，像是在雕刻一件宝物那样。 很快，余笙松开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栾馨，从今天起你不是我的老师了。” “嗯。”栾馨发懵。 “所以我们来算算高三暑假一血的事儿，你当时嫖／的我，按道理说你是不是应给给我些补偿，毕竟。”余笙抬起手，勾起她的一缕儿头发，在手指上缠了个圈儿：“您当晚被我服务的很愉快。” 这话，余笙没乱说，当时的确是第二天栾馨起床后自己戳着余笙的胸膛说：“弟弟活儿不错，姐姐下次来还叫你。”余笙当时笑得一脸纯良无害，掐着她的红樱桃回她：“好的姐姐，姐姐也很不错，身材很不错呢。” 唰，往事不堪回首，栾馨的脸红成了苹果，氛围从担心余笙小宝贝儿幼年阴影变成了‘我他妈睡谁不好，睡个雏儿，还是个腹黑的雏儿。’ 栾馨清楚自己心里怎么想的，所以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就直接说了：“你年轻，长得又干净又帅，虽然比不上蓝思坤漂亮，但是少年感很强。应该很少有女人会被你撩完不心动，我承认我心动，但也不过是生理上的心动。” “是吗？”余笙勾起唇角，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这种笑容在当今社会的杀伤力是百分之百，试想一位白白净净菱角分明，声音堪比日本声优的少年，手搭在你的椅子上，脸和你近到不足三厘米，可能不心动么？总之栾馨就带着自己砰砰乱跳地心脏开了口：“你想要的补偿应该不是钱吧？想要什么直说吧。” 纵观整个安城，比余笙有钱的人不多，所以不缺钱的少年想要的一定不是钱。 “我要你。”余笙。 到这儿，栾馨才知道，余笙早已经自己消化好了一切，包括十年前的事情，他之所以会出现那样的反应，是因为她。 ☆、第二十九章 栾馨垂在腿上的指尖儿动了动，嘴唇也跟着动了动，但最后，她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就好像这个问题是和生还是死同样难以选择的问题。 她看着余笙干净仿若星光的眉眼，手握成了粉色的拳头，正要开口却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栾馨看了眼手机，发现是陈辰打来了，但还没等接起来，陈辰就把电话挂了，紧接着过来的是一条信息。 “答应他，余笙的问题很大，我需要你帮忙。” “好。”栾馨抬头对上余笙含着笑意的眼睛。 余笙看着她愣了一下：这么快就答应？不怕我伤害你？” “随意。”栾馨答，她不算了解余笙，但她觉得余笙不会伤害她，虽然普遍时候人类的直觉没有那么的准。 “一个月。”余笙。 “什么？”栾馨。 “一起生活一个月，地点你选择，我家或者你家。”余笙解释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靠栾馨这边靠得很近，栾馨只觉得窒息。 栾馨想了会儿，答：“我家。” 从此，为期一个月的同居生活开始了，陈辰会在每天晚上九点要求栾馨汇报余笙的情况。 前二十天里，余笙把自己关在栾馨家的客房里，每天玩儿狼人杀，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出来，第二十一天夜里，栾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腿蜷起来抱着抱枕玩电话的时候，余笙走了出来，递给栾馨一沓a4打印纸，栾馨摘掉耳机疑惑地看了眼余笙，接过纸，仔仔细细地看着上的逻辑分析图。 第一张纸上面的中心是两个字‘华莹’，接着从华莹这两个字向外发散出很多条线索，栾馨把纸放下，抬头问余笙：“华莹不是自杀么？法医在她体内检查出很多抗抑郁的药物。” “手和脚呢？”余笙反问道，他今天有些邋遢，头发像鸡窝那样顶在头上，胡子拉碴，黑眼圈快掉到下巴上了。 “被砍断，是被那个卖豆浆的那个人砍断的，警察找到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自杀了。”栾馨慢慢回答。 “嗯，你没发现这件事变成了封闭的圆儿？好不容易有线索了，线索的源头被斩断，我们就像是被套进圆形斗兽场的绵羊，对方也许某天就会把我们全部杀掉。”余笙的声音有些哑，在这本个多月里他感受到了绝望，深入骨髓的绝望。 栾馨想了想，半晌才说出句话来：“警察没有继续去查，我们平民百姓就别管了。” 话音刚落，余笙和栾馨都愣住了，这话曾几何时是栾馨最讨厌的话，关我什么事？国家都不管你操什么心？ “栾馨，”余笙这两个字叫的艰难，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放弃眼前这个女人了，他想要放弃那天夜里和他说想要做太阳发光发热的女人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们身在此城中。” “我知道。”栾馨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说完这三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3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0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0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0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0 个字接下来便是漫长的沉默。 很久很久以前，栾馨也像余笙这样，奋力抵抗这个世界，她想要让自己能够发挥最大的作用，能够让世界因为自己哪怕有一点儿的改变也好，但是现在她似乎放弃了，放弃了抵抗，放弃了与世界为敌，开始安稳度日，开始转过头拥抱这个世界。 哪怕这世界糟糕透了，她也要逼迫自己去发现美发现好，去忽略坏的阴暗的，就像认可了‘我，什么也做不到。’这七个字。 栾馨就像是她曾经讨厌的那群人那样对余笙说：“你还小，长大了就知道了。” 余笙站在她面前半天说不出话来，半晌过后，余笙转身回自己的房间，栾馨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就好像终于把他送出泥潭了似的。 过了会儿，余笙拿了只录音笔出来，他将录音笔放到栾馨面前的茶几上，自己则坐到了栾馨的身边。 录音笔发出嘶嘶拉拉的电流声，五六秒之后，栾馨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不同于日常压低以营造成熟感的声音，这只录音笔里的声音，很甜，很干净。 “小弟弟，你知道么，我小时候最想要的就是拯救世界，哈哈，当然不是像超级英雄那样拯救，是把所有的黑暗连根拔起，是让每个人都不再怕深夜走路，不怕黑暗，是把所有黑暗的角落都尽全力的扫清。虽然我最后没能成为警察，但我还是想要自己能够看到不公平的时候站出来说，还是想要自己能告诉自己我生活的这片土地，要靠自己来维护，你知道么，一个国度的腐烂，会从人民先开始，会从人民的思想先开始，就像温水煮青蛙那样，他们为自己营造出看起来安全，看起来幸福的环境，然后慢慢的适应，等到改变发生的时候，这些青蛙已经没了抵抗的能力。” “在我看来，最重要的是自己独立的思考能力。” “......” 后面的话还没听完，栾馨已经把录音笔抢过来关掉，她的耳朵红红的，缩在抱枕里不说话，长久的不说话，光华的这个案子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但是一个人如果放弃了自己，那他还会有想起来自己是谁的那么一天么？ 突然，余笙伸出胳膊把栾馨捞进了怀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她，淡淡的肥皂水儿的味道萦绕在栾馨的鼻吸之间，她的鼻子有些酸，但是不想动，不想离开这个怀抱，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栾馨主动伸出手回抱住了余笙，她说：“生活好像很难，可是怎么样都很难，让自己消失也很难。” 说着说着，冰冷的水滴砸到余笙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水滴炸成花，炸进了余笙心底。 “我在呢，不让自己被这个世界改变的确很难，但是只要你坚信自己可以做到，那样真的会做到，真的会。”余笙用蹩脚的话语安慰着栾馨。 栾馨紧紧地抱着余笙，上下耸动的肩膀就像是小孩子好不容易得到的糖果掉进了马桶里。 “我没有拒绝长大，我只是，我只是讨厌成人世界里的漠不关心，讨厌他们的规矩，讨厌他们的规则，更讨厌他们瞧不起带着梦想行走的其他人。” “凭什么啊，凭什么人数多的一方就是对的？凭什么？” “我没有，我呜呜，我想—呜。” 后面的话栾馨因为哭得太激动，话说得语无伦次，但是即便这样，余笙也还是听懂了她想要说什么：“我知道你没有放弃自己，我也不会放弃你。” 栾馨在余笙的怀里点头，她的头发有几缕滑进余笙的领口里，弄得他痒痒的。 等到栾馨哭得没那么厉害的时候，栾馨跟余笙说：“其实我胆子特小，我怕别人说我幼稚，我怕别人说我想法可笑，我也怕别人说我做的事情不成熟，但其实我更怕自己因为恐惧而放弃自己。” “我不会放弃你，你也不要放弃自己。”余笙的声音很低，好听到让栾馨想睡觉。 “放弃哪有那么容易。”栾馨笑了，又哭又笑，一颗真心摊在明面上给余笙看，余笙小心翼翼接下，藏进怀里。 深夜总会让人失去自己对自己的控制力，栾馨一面矛盾着应不应该，一面躺在余笙的怀里问他问题：“你喜欢我什么？” 古老而又不被消灭的问题，你喜欢我什么？好像这个世界什么都应该有个答案似的，可哪有那么多答案等着你回答。 余笙不答，他低头吻住了栾馨的嘴唇，柔软的触感让余笙下意识地抓住栾馨的手，十指相扣，他的动作温柔，栾馨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将一切道理抛之脑后，去他的应该不应该，现在她愿意溺死在余笙的温柔里。 等到余笙的手划过栾馨小腹的时候，两个人的身上都激起了层热汗，正当余笙的手继续向下的时候，尖锐的铃声划破天际，是栾馨的手机响了。 她一个激灵爬起来去抓自己的手机，刚接起来的时候气息还不稳，等到栾馨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之后，身上的汗迅速变冷。 “嗯。” “好。” 电话挂断后，她回头看到余笙已经穿好了衣服，栾馨沉着脸问他：“你听到了？” “嗯。” “那走吧，安城医院停尸间。”栾馨忙站起身，在余笙的面前把衣服脱掉，又光着身子回房换了套方便行动的运动服。 余笙看着他耳尖儿红红的，别看余笙骚话一箩筐一箩筐的说，到真实演练的时候也是个害羞到想要关灯的主儿。 “走啊。”栾馨站在门口冲他勾勾手指。 余笙忙跑上前去，他乖巧地笑：“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吗？” “不算，目前只算是我包养了你。”栾馨淡淡地回答，气质十分贴近黑社会大佬。 “好的，姐姐。”余笙笑得眉眼弯弯，甜的好像是夏天的冰淇淋，甜化了，让人想要把他搂进怀里好好揉一揉。 栾馨这么想的也直接这么做了，她抬手把余笙的头发揉得更乱。 两人到达安城医院停尸间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栾馨的口红没有，余笙的嘴巴看起来好像是涂了个咬唇妆。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走到陈辰跟前儿，陈辰头也没回，直接说明情况：“这间停尸间的二十六具尸体，包括华莹在内，一夜之间全部坐了起来。” “灵异事件？”余笙挑眉。 “不是，”陈辰摇头，拿笔往本子上写了几点注意事项后接着说：“早上我们接到报案赶过来的路上尸体全部自己倒下。” “用冰？”余笙问。 ☆、第三十章 “聪明。”陈辰打了个响指：“是用冰把所有尸体支起来了，但问题不是这个，问题是我们在这二十五具尸体里找到了具毁容且身分不明的尸体。” “dna检测结果出来了？”余笙询问，他很清楚如果没出结果，陈辰不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1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1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1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1 会把他们叫过来，并且也许不仅仅是出了结果，更可能的是这具尸体和他们两个人有关。 “出来了，但是身份还没确认，全国范围内的失踪人口里面没有她的。”说着，陈辰转过身，模式化的对二人说：“女性，二十五岁，死亡时间2016年3月17日晚十二时十分四十四秒，死亡原因，尖锐物体刺入脑后。” “她应该是我们认识的？”余笙问这话的时候，栾馨已经走过去远观尸体了。 在停尸间停了两年无人认领的尸体，皮肤上泛着寒气，速冻后的尸体没有产生尸斑，栾馨看了半天，才转过头问指着尸体陈辰：“她和魏思凝有没有血缘关系？” “有。”陈辰眼睛亮了：“你们两个可真的人间宝藏啊，一猜一个准儿，这位小姐和魏思凝是直系亲属。” “我知道她是谁了，我师姐，魏奕凝。”栾馨看着尸体被毁得认不出是个人的脸回答。 “你怎么认出来的？”陈辰嘴叼着笔问。 “这儿。”栾馨指了指自己的下巴：“师姐下巴下面有颗痣，凶手抓到了么？” 陈辰摇摇头：“已经死了，死得很惨，被十三条恶犬活活咬死。” 余笙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开口问道：“人为的？” 陈辰点点头，耸耸肩：“也不知道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余笙低头看着鞋尖儿，咬着自己的拇指，过了会儿抬头告诉陈辰自己的分析：“这几个案子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他最开始的目标有两个，一梧桐路自杀的女人，二就是这个师姐了。” 说着，余笙好像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问题，眼睛忽然亮了：“梧桐路的房子在谁名下。” “蓝仁。”陈辰答。 “是蓝思坤父亲的那个蓝仁？”栾馨询问。 “对。”陈辰答：“我们已经把蓝仁，蓝思坤盘查过了，对于这几场案子，两个人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 “柳园的□□排查结束了？”余笙问，因为没在系统内部，所以很多消息他们是并不清楚的，但是这次陈辰既然把他们叫来了，应该是市局有了新的指令。 “排爆结束了，没有伤亡。”陈辰：“另外，市局打算让你们以编外人的身份加入这次案子，案子最新的名称为’光华连环碎尸案‘。” “我们加入？”栾馨借了手套，在给魏奕凝整理她的脸，积压两年的尸体身上的线索为零，栾馨记得魏奕凝最爱漂亮，她如果看到自己的脸被毁成了这样一定会不开心：“有没有化妆师能恢复魏奕凝的脸？” 余笙抬头看了眼魏奕凝的脸，颧骨外翻，嘴唇掉到下巴下面。 陈辰清了清嗓子，开始回答栾馨的问题：“你们两个是卷进这个案子里卷的最多的人，市局这样除了让你们帮忙，也是让我们能够更好的监视你们，化妆师恢复不了，整形医院也许可以。” “整形医院接待死人吗？”栾馨回头询问。 陈辰愣住，眼神惊悚：“不，不，不知道。” 经常跟在陈辰身边的小五举手说：“也许殡仪化妆师能试试。” 小五说完，栾馨直接要了电话号，要请化妆师过来，陈辰把她拦下：“如果真的是魏家的人我们没有权利对她的遗体做任何事。” “魏思凝很快会过来，而且她已经同意了。”栾馨。 “栾馨，你别瞎闹。”陈辰语气严厉，眼神尖锐。 “她是我师姐，我知道她喜欢什么。”栾馨看也不看陈辰。 小五上前拉住陈辰的手腕，陈辰回头看她，小五摇摇头把他叫到了角落里告诉他：“魏奕凝死的的确惨，死后两年都没有家人来找，尸体就这么停在这儿，估计活着的时候也是不被家人认可，朋友也不会很多。栾馨姐看起来和她不像是熟悉，但可能因为认识，所以心里会比我们更不舒服，老人家都讲究入土为安，枉死的尸体这么多年还没入土，你也别管栾馨姐要做什么了，既然魏思凝等会过来，我们刚好问问她。” 陈辰闷闷的嗯了一声，小五踮起脚尖在他嘴唇上轻轻一啄，这个画面刚好被余笙看到了，余笙尴尬地回过头去看围在魏奕凝尸体旁的栾馨。 接着他听到了吱吱嘎嘎的推门声。 门被推开的瞬间，魏思凝出现了，她眼圈儿红红的，嘴唇没有血色，停尸间里总共四个人，二十五具尸体，在看到她来了之后，四个人都直起了腰，尸体没什么别的表示。 魏思凝越过余笙径直走向魏奕凝的尸体，她没有趴在尸体上哀嚎，而是很冷静地问栾馨：“化妆师请来了么？” “请了，很快到。”栾馨答。 等栾馨回答完，魏思凝不在跟她说话了，魏思凝开始和自家姐姐说话，她从包里拿出了一只艳红色的口红，放到魏奕凝的头旁边：”姐，你最喜欢的颜色。“ “嗯。” “姐，是你回答我的么？”魏思凝问，其他人面面相觑，一身的冷汗。 “不是，是我。” 唰的一声，五个人齐唰唰看向门口，门口画着桃色烟熏妆的男人尴尬地抬起手对大家打了个招呼：“嗨，各位好，我是化妆师凯文，你们可以叫我凯文老师。” 没人理会他，最后小五走上前，嗯了一声后，把停尸间的门给拉上了，凯文老师也不迟疑，直接背着小化妆包走到被两个女孩儿围着的尸体面前，他问活着的女孩儿们：“这位宝贝叫什么名字。” “你叫她凝凝就可以。”魏思凝开口，在场有两位凝凝，其中一位凝凝希望能替躺着的那个去死。 “哦，好。”凯文老师将化妆包放到了地上，拿出透明针线对魏奕凝的尸体说：“凝凝宝贝儿我可能要先把你的脸缝合一下下哦。” 说着凯文老师把针线放到了魏奕凝的头旁边，让他们和那只口红待在一起，接着他弯腰从化妆包里拿出来只小型音响，他把音响打开，lost rivers出现在空气中。 栾馨摸摸自己的胳膊，飞快地跑到余笙跟前，余笙前一秒还在扯嘴角，后一秒已经把她揽进怀里，陈辰这边没等小五说什么，他直接把她搂到怀里，凯文老师很疑惑的从针脚功夫里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们：“你们很害怕？” “阴冷冷的停尸间里放lost rivers你不怕是么？”陈辰沉着脸反问他。 “这是艺术，你根本不懂欣赏。”凯文老师笑着说。 “你把它关了。”陈辰说，因为他感觉自己怀里的小五抖的厉害。 凯文老师摇头，娇嗔跺脚：“才不要。” 陈辰嘴角艰难地扯了扯，最后才说：“随你便。” 等凯文给魏奕凝缝好脸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栾馨拉着余笙走过去看了一眼，缝得很好，几乎和魏奕凝从前没什么差别。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2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2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2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2 小五撞着胆子垫脚看了眼，而后小声说：“好漂亮啊。” “是啊，很漂亮，师姐当年在光华很受欢迎。”栾馨说。 “也是光华的？”小五挑眉问，小五长了张御姐的脸，声音确是带着点儿娃娃音。 “嗯。”栾馨点头：“都是光华的。” 在这起案子中，光华占据了首要的位置，一切都是以光华为中心开始的。 凯文老师收起针线，开始给魏奕凝化妆，刷子刚要落到脸上的瞬间，他问在场的所有人：“她喜欢什么样子的妆容？” 他的问题问出来，屋子里安静的只剩下外头滴滴答答的滴水声，没有一个人回答，最后魏思凝有些丧气地说：“不知道，我很多年没见过我姐了，我们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她不画妆。” “上学的时候师姐喜欢淡妆。”栾馨说，但是那几年她总觉得魏奕凝画的妆似乎不是她喜欢的。 “我知道了。”凯文老师拿起刷子开始画，妆化的很快，不到十分钟，画好。 魏思凝看着姐姐有些认不出的脸气得发作：“她都说姐姐喜欢淡妆了，你还给她画浓妆干什么？！” 被她扯住领子的凯文老师，拿起魏思凝放在姐姐头旁边的口红反问她：“你觉得喜欢淡妆的女生会喜欢烈焰红唇吗？”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用自己喜欢的样子活着。”凯文老师的声音细品算是富有磁性的声音，但是他脸上的妆容令人惊讶。 歌曲还在放着，栾馨看着魏奕凝好像看到她的嘴角向上，栾馨笑着说：“师姐，你很喜欢对不对？” 她知道没有人会回答，所以栾馨自己回答：“我知道你喜欢，我记得你说过，有机会要化成小猫咪穿超短裤去酒吧跳舞。” “呜。”魏思凝捂着嘴巴哭了，她比谁都清楚魏奕凝除了漂亮什么都没有，没有家，没有亲人。十几岁被送出去之后再也没回过魏家，魏思凝偷偷跑出去找她都会被家里人骂。 在场的所有人脸上都有着种说不清的情绪，一个人的日子要苦成什么样才会在日常生活中都不能自己喜欢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lost rivers千万不要去听，不是开玩笑的，半夜真的会被吓到。 ☆、第三十一章 “咔哒。” 落锁的声音从铁门外传来，陈辰飞快冲过去拿手拉门，结果是那门纹丝不定，彷佛钉在地上了一般，陈辰徒手拉门，把门拉得直响，余笙走过去有些无奈地拍拍他肩膀：“被人从外面锁上了，别费力。” 陈辰松手，他猛地转身，看着在场的六个人，冷声呵道：“把歌儿关了！” 凯文老师轻笑一声，睨了陈辰一眼，接着把音响关闭，音响关闭的瞬间狭窄阴冷的停尸间里起了层电流声，停尸间的灯啪的灭了，余笙抱紧栾馨，贴在她耳边说：“别怕。” “嗯。”栾馨。 “草！”陈辰气得大骂，这次任务算是保密任务，带的人少，可谁知道还是被锁里面了。 小五抬手在他头上抓着给他顺毛，顺了会儿电流声渐弱，吱吱咯咯了一段时间后，断断续续的女人声音交杂着男人的声音响起。 “求你，求你，放了我。” “小凝，我爱你。” “小凝，你怎么死了，小凝，你睁开眼看看我。”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女人的声音里透着绝望，就像是溺水的人拼了命想要去抓住岸边的绳子，她想活，但在她求救的时候男人杀了她，断了她最后的念想，而后，男人开始后悔。 这样的事情，陈辰一年能遇到□□件，妇女被家暴，致死致伤致残。他们怎么能？男女力量悬殊，他们怎么能这样做？或许他们的骨子里就是这样带有劣根的男人，只不过在平日里这些被他们狠狠的藏起来了，只在面对自己颇为亲近的人的时候才会发作。 因为它们或许认为，断绝对方一切生活工作，会让对方处于无法挣脱的状态，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征服欲望无限扩大，征服的首要条件，她要听话，可都是人谁会听话呢，它们就想打到听话，人都怕死对吧，打到死！ 魏思凝咬着下唇，把下唇咬出血，她眼泪血红珠子似的往下砸，半天堪堪说出两个字：“姐姐。” 栾馨也听出了这是魏奕凝的声音，她红着眼恨恨地发问：“凭什么？” “凭什么有人会觉得自己能随便结束别人的生命？凭什么？” 余笙用下巴蹭噌她的头，他说不出话来。世间万物，阴阳两面，有好既有坏，在民智未开的年代，三妻四妾实属正常，权益自由无从谈起，可，这不该被当作知足当下的理由，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未来近在咫尺，可你们偏偏要回头去跟原始时代比较？滚进车轮下做冤魂？ “栾馨，”陈辰声音沙哑，他想起了无数件妇女死亡案例，他没办法保持冷静，但他必须保持冷静做在场所有人的主心骨：“冷静点。” “我不愿意。”栾馨开口，是的，她不愿意，不愿意做好学生，不愿意乖巧听话懂事，不愿意在这个随处可见不公平的世界里活着，不愿意。 这时，灯亮了，小五抓陈辰脖子的动作停在空气中，所有人都看着她，只见小五用少女的声音说：“陈辰，如果以后你敢家暴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一起死好过我自己死。” 陈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这时，电流声夹杂着人声再次响起，魏思凝脱离扶着躺尸床慢慢滑到了地上。 “老师，你看我涂红色的口红漂亮吗？” “漂亮，但是宝宝，你知道吗，女人要有自己的判断力，不该涂很多口红哦，而且你知道吗，现在的商家最愿意骗你这种小傻子的钱。” “哈哈。” 少女的声音轻灵动人，只听着这声音，在场的所有人就都觉得她应该正在阳光下奔跑，油菜花田映着她的笑容。 余笙的拳头捏得越来越紧，往日里常听人家说什么共情性，可哪需要什么共情性？活在动荡不安的年代看到街边乞讨衣衫褴褛的乞丐你会难过，看到小孩子笑会开心，这叫本性，一切都要靠共情性来完成的，余笙心底里觉得那不叫人，叫畜生，叫自以为是神的畜生。 人的本能被剥削，基本的同情心，对世界的同情都被数据资料剥削，并试图对人性进行掌握、掌控，这样的行为并不被余笙所接受。 但即便余笙心底的怒火无处可逃，可他抱栾馨的动作依然轻柔，因为这是从心底升腾起的爱意，爱并不是你爱我，所以我可以爱你，爱更不是合适、恰好是你、赶走寂寞的工作，爱是从心底升起，不被莫名其妙的理智所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3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3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3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3 接受，并发自内心的欢喜。 电流和女孩儿的声音仍在继续，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凯文在内，全部安静了下来，死一般的安静。 “阿坤，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这份录音，如果你能收到的话，一定要联系我啊，我现在跟着老师在这边做科研，老师对我很好，而我也很喜欢老师，我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聪明、认真，他真的会好多啊。” “阿坤，阿坤，老师，老师，对，对不起，我现在说话就会哭。” “阿坤，今天我和老师在走路的时候他很生气我走的慢，可是往常和你走的时候我也很慢啊，可能是我错了吧，明天开始走路快点。” “阿坤，你怎么还不回信啊，我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你不回信，好多事情也不知道还能和谁说。” “阿坤，今天老师和我讲不应该怎么怎么打扮，好烦啊，我怎么样他都要管，我喜欢穿超短裤，喜欢穿乞丐裤，还喜欢穿小吊带的裙子，可是老师觉得那样不好看。” “不然，我还是听他的吧，反正我过去的二十几年都是生活在别人的影子之下。” “吱吱吱——”漫长的电流声后，女孩儿的声音再次响起。 “阿坤，那个老师，你知道吗，那个老师竟然回去找了他的前女友，可是阿坤，他说他爱我，阿坤我怎么办。” “阿坤，他开始动手打我了。”声音里少了之前的动情，更多的是冷漠。 “我要死了。” 这四个字让停尸间里的所有人打了个激灵，陈辰最先开口：“杀她的人是那个老师？” “资料显示，是的，那位被十三条狼狗咬死的人是躺在这里的这位姑娘的老师。”小五冷静地背出了现有的资料，地上魏思凝抓着生锈铁床床腿上支棱出来的尖儿，硬生生拉下去，把自己的手心划出条长长的口子，停尸间里的福尔马林味儿很重，不过离魏思凝最近的凯文冷着脸踢了踢地上的魏思凝：“自残？有这勇气怎么不去保护社会治安呢？” 魏思凝半句话也不说。 凯文低头从化妆包了拿出消毒棉扔给她，魏思凝没接，她现在脑子和浆糊的差别只差晃一晃。 “门应该开了。”余笙。 “嗯，毕竟对方想让我们听的已经听完了。”小五讽刺地笑：“老大，接下来联系魏奕凝最后待过的学校重点排查吧，禽兽扎堆，禽兽教授哪儿都有。” “也不是所有人都是禽兽，事情具有两面性。”陈辰说教着去拉门。 “呵，老大你这么根正苗红怎么不去拍电影呢，普渡众生思想多好呀。”小五再次讽刺，她的情绪极差，目前处于谁跟她说话，她针对谁的状态。 门果然开了，门外站着个人，陈辰看到他瞳孔极速收缩。 余笙搂着栾馨的腰走过来点点头：“师哥。” “师哥。”栾馨。 蓝思坤点点头：“魏思凝给我发的信息，让我过来见她姐姐。” “见不到了，不然试试借尸还魂？”模拟爆竹的小五。 蓝思坤没理会他，想直接进去看情况，但是可惜，余笙目视前方伸出胳膊拦住蓝思坤的路，当然蓝思坤也没有转头看他，两个人目光平行错过，余笙懒得卖笑，直接冷着脸开口：“蓝师兄放完录音不应该快速离开么？难道是监控器没处理好被拍到了？” “哦。”蓝思坤。 “哦？哎呦哎呦，现在犯罪嫌疑人骨气都这么硬的吗？还跟我们哦？用不用花姐告诉告诉你什么叫做人？”小五见缝插针讽刺到，小五原名伍花，自称花姐，人称小五。 “你是公职人员，这么社会气的话不要说。”陈辰贴在她耳边。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小五眯眼笑了笑，转头就甜甜地说：“蓝思坤您好，我是这次案子的负责人，自我介绍呢，不想介绍了，直接问你一个问题吧，你是不是因为自己没能第一时间得知魏奕凝的求救悔恨不已？而你没能第一时间得知魏奕凝的求助也是因为情伤？这些组成了你杀人的理由？” 蓝思坤扯了扯嘴角，最终没能拿出习惯的笑容，他好半天后才说：“三个问题了。” “哦，不好意思数学不好。”小五。 “没事，现在能让我进去看看她了么？”蓝思坤偏头看着余笙。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我快气死了 qaq 气哭 ☆、第三十二章 “好。”余笙把手收回。 谁能管得了别人呢，能管好自己就算是件好事了，栾馨捏捏余笙的手，余笙低头看着她，栾馨把小脸仰起来，小声询问：“你怎么了？” “在想没学历能不能行。”余笙大咧咧地歪着头笑。 “还有心思想这个？”栾馨挑眉，接着不动声色地放开自己的手。 陈辰身子斜斜地靠在铁门上，眼皮耷拉着睨了余笙一眼：“你可能行，但别人不行。” “说什么呢？公职人员公开宣扬无学历有能力论？”栾馨反驳，“这事儿结束余笙出国或者回光华继续读书，书没读明白前出去能做什么。” “大概，可以开一间黑客工作室？没事儿黑黑市局的网。”余笙淡淡地说，睫毛微垂着藏在光影里，看不出来喜怒。 旁边的小五扯着嘴角，伸手掐住陈辰腰上的肉，仰着白净的小脸问：“感情上次全局网络被入侵成俄罗斯方块是他干的？” 陈辰稍微回忆了下，随后摇摇头：“不是他，是他朋友。” 小五并不知道徐垚垚的存在，陈辰年纪不小，徐垚垚直接去他家里找过他两次后他也明白徐垚垚什么意思了，那段时间他就住在市局，徐垚垚过不来，直接把全局的网给黑了，陈辰自己当时正被局里人起哄让他和小五在一起，那个节骨眼儿上，他更不能和徐垚垚接触。 好在那姑娘知道陈辰有了女朋友后没再出现了，不过局里每个人都记得俄罗斯方块通关后屏幕上出现的最后一句话。 “陈辰，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记得的人里当然也包括小五，小五掐着陈辰的肉阴阳怪气地笑：“那鬼是男的女的啊？” 陈辰脑子转的比平时快，直接说：“你看栾馨会让余笙有多少女性朋友？” 小五稍微想了想松开了手，转头抱着胳膊对站在魏奕凝尸体前装雕塑的蓝思坤喊：“别打扰人家清净了，赶紧走吧。” 陈辰跟局里申请的调查令还没下达，他们暂时没有请蓝思坤配合调查的权利，但也担心他又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所以就在这儿等着他走，他们才走。 停尸房的灯渗透出阴森的冷意，站在灯下看着魏奕凝的蓝思坤皮肤被照得几近透明，他的嘴唇鲜红，如同吸血鬼般的皮肤，让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4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4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4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4 人看着不自觉的周身泛出寒气，蓝思坤的指尖儿一点点地嵌入自己的手心里。 突然，他笑了。 笑得如同玻璃破碎掉的瞬间炸出的碎片在阳光下形成七彩的光，绚烂夺目。 他背对着众人，声音沙哑：“余笙，晚上陪我去喝一杯吧。” “好。”余笙。 “余笙？”栾馨。 “放心，没事。”余笙低头揉揉栾馨的头，栾馨看着他的眼睛，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那滋味介于有人告诉你你快死了，但没告诉你具体是哪天，所以你每天都担心会死，但却又活过了一天又一天。 蓝思坤开车把余笙带回了自己家，余笙坐在车里指了指车窗外古堡一样的别墅，缓慢开口：“这儿是你杀人的地方？” “嗯，”蓝思坤边说着边伸手拿掉余笙放在衬衫领口的窃听器，他将窃听器掐在手里，食指中指微微用力，窃听器碎成三瓣，“我没动手杀过人。” “华莹呢？”余笙早就猜出蓝思坤是这事儿的源头，但他没能找到蓝思坤的作案动机，但在今天魏奕凝的尸体出现后，余笙明白了。 蓝思坤鲜红的唇角提起，他伸手摘掉眼镜，湛蓝的头发泛着光，他的眼神里透着不耐烦：“你这么聪明猜不出？” “她为了保你？”余笙询问后，嘴唇抿成一条线，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古堡般的别墅。 “里面没有死人，也没打算杀了你。”蓝思坤是笑着解释的这话，笑声干净到让人没办法把他跟杀人狂联系到一起。 最纯粹的，最诚挚的，最坚决的，蓝思坤有这样一颗心，这样一颗，想要杀人的心。 “你对她实施了精神控制。”余笙总结道，蓝思坤很擅长观察别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神色在他的眼中可以幻化为各种符号意义，以此推断后的结果也往往和正确结果相差不远，所以余笙不打算和他做任何周旋。 “余笙，你试过自我暗示么？”蓝思坤。 “嗯。”余笙。 “比方说，每天暗示自己是有抑郁症的病人，抑郁症的病人最后会走向自杀。”蓝思坤。 “没这样暗示过，但是暗示过自己不恐惧杀人现场。”余笙。 “效果如何？”蓝思坤询问。 “很好，强制失忆。”余笙。 “那有别人对你做过高强度的心理暗示么？比方说，提高声音重复一个问题，坚决的让你盯住对方的眼神。”蓝思坤。 “有，但没用。”余笙答。 “嗯，我知道你心里承受能力向来比普通人要强。”蓝思坤淡淡地说，随后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两只手，他从手背看到手心，再从手心看到手背，最后他说：“我拿到了魏奕凝教授家里的监控视频，看到魏奕凝每次做得不顺他心思的时候，教授会堵在她的面前，重复地问她‘为什么做不到，为什么我说过了你还做不到，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的眼！’” 后面几句话蓝思坤说的声音很大，看得出他是在模仿魏奕凝的教授，但是他的愤怒里，还有悲伤，但是余笙猜测，那个教授的愤怒里不会有悲伤的成分在，一个极度想要统治别人的人，他不会把其他人当成人。精神损伤几乎是不可逆，所以从后期魏奕凝的语音里可以听出来她的精神状态不算好，说的话毫无逻辑。 “魏奕凝，很好么？”余笙侧头看着蓝思坤已经红了的眼睛问，蓝思坤冷笑一声，没再理会余笙。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古堡整体的颜色慢慢变成了深红，红得像是静脉流出来的血，发暗，蓝思坤缓声开口：“以后你会知道。” “视频会给我看是么？”余笙。 “不会。”说完，蓝思坤打开车门下车，余笙看着他留在车上的钥匙，犹豫了会儿还是下车跟了上来。 他们两个人的身高差不多，此时一前一后的走着，一个气质阴森，一个气质更加阴森，平日里的甜美系的蓝思坤仿佛一夜之间死亡，一夜之间取代他的就好像是另一个余笙的他。 门口自动识别系统识别了蓝思坤，又记录了余笙后，两个人走了进来，刚进门，余笙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血腥气，余笙强行压住了恶心后，定睛看了蓝思坤别墅的内部装修，十五排对着门口的书桌，一楼四周被铁栅栏围了起来。 封闭且压抑，余笙食指和中指的指肚来回摩擦，原本他以为蓝思坤只是幼年留下来的创伤，但是现在开始他不认为蓝思坤只有这一个问题。 蓝思坤进入栅栏，手抓着银色栏杆，回头看着余笙，半语不发，就只是坚决地看着他，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着光地看着他，余笙忍不住地问：“里面有什么？” “你来就知道了。”蓝思坤笑得干净，但是很可惜，他眼睛里凶狠的光还是被余笙敏锐的察觉到了。 “当年死的那群人？”余笙问这话的时候，脚步其实已经往前挪了挪。最后蓝思坤开口：“进来就知道了。”说完，蓝思坤快步离开，余笙迟疑了下也忙跟了上去。 他和蓝思坤保持着两个人的距离，蓝思坤并没有回头，但却说着话让他放松：“余笙退学后有什么打算？” “把你送进去之后应该会出国。”余笙。 “那你的小老师栾馨呢？”蓝思坤轻声一笑。 “等我回来会找她。”余笙答。 “不怕她跟别人跑了？”蓝思坤反问。 “不会。”余笙答。 说话间，蓝思坤停在了间巨大的红木门前，门上雕着梧桐和凤凰，蓝思坤并没有等余笙准备好，而是直接将门推开，门推开的瞬间，巨大的福尔马林味道扑面而来，余笙被呛得咳出眼泪，蓝思坤回头看了眼他，笑了声，但没说什么。 余笙咳得扶住门，看着里面坐在靠背凳子上穿了身红嫁衣的女人吓了一跳，那女人眼睛睁着，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很明显，已经死了。 “妈，您今天开心么？”蓝思坤走到那女人跟前儿，抬手帮她把眼睛闭上。 余笙瞪大了眼睛，梧桐、红嫁衣，脖子上的勒痕：“柳院的房子是你家的？！” “是啊。”蓝思坤笑着坐到女人的旁边，他饱满的身体和旁边已经成为干尸的女人明显不同，这女人不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那为什么屋子里会有福尔马林的味道，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又是谁？ ☆、第三十三章 明明是灯火通明的房间，可余笙却感觉到了后背直冒的冷汗。 “你是小猪佩奇？”余笙伸手扶住门框，问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强压住胃里的翻滚，但出口的时候还是发颤。 十几年的尸体即便再做风干处理，那种腐烂的味道还是会出现，腐烂的味道和空气中弥漫的福尔马林味道让余笙很不适。 “小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5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5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5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5 猪佩奇？”蓝思坤挑眉，随后了然地笑了：“你们给我起的名字这么不正规啊？” “余笙你不是早就猜到是我了？”蓝思坤笑得干净，他是个能让人觉得温柔到骨子里的人。 “不是你让我猜到是你的么？”余笙差不多压住了自己的恶心，抬脚走了进来。 蓝思坤点点头，笑着说：“这个游戏我玩儿够了。” “制造案发现场，制造连环案现场，放出线索，最后收尾让我们破案，蓝思坤，你的目的不光是被抓。”余笙站在他面前三米远的地方，冲他扬了扬下巴，余笙足够冷漠，蓝思坤足够热情，任谁看他们两个都像是余笙才是那个变态杀人狂，而蓝思坤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小可怜。 “余笙，你说魏奕凝的案子，他们会去继续调查么？”蓝思坤避开他的问题。 “查什么？”余笙询问，他们两个人就像是棋盘上的黑子白子，分别抛出一子试探底线。 “查魏奕凝的死因。”蓝思坤目光逐渐呆滞，他盯着瓷砖上天然的花纹，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余笙没有很快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突然，他注意到门后巨大的浴缸里躺着一个戴着氧气罩的人，余笙瞳孔迅速放大，但很快他意识到福尔马林的味道是从那里面出来。 他回过头，回答蓝思坤的问题：“魏奕凝死于家暴。” “我倒不这么想，我觉得她死于恐惧，还有精神控制。”蓝思坤淡淡地笑，笑得就像是清晨里第一抹阳光那样让人舒心。 余笙摇摇头，没说什么，蓝思坤身侧的女人实在是太让人没有办法不注意了，蓝思坤和余笙都是十年前桐江苑案的受害者，余笙能够理解那种恐惧，但变态到这个程度，蓝思坤应该还有别的外力刺激。 “您的母亲，死于精神控制？”余笙哑着嗓子问。 佛家讲究因果循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善因善果，恶因恶果。 看蓝思坤的样子，余笙猜测恶因大概是由他的至亲亲手种下。 “死于恐惧。”蓝思坤笑着说。 他今晚说了两次死于恐惧，余笙本能的想要往后退，但身后焦急的脚步声让他盯在了原地，最后余笙耸耸肩：“还想玩儿什么？” 蓝思坤往椅子上一倚，摇摇头说：“不玩了，接下来是等待陈辰与栾馨破案和找到余笙的时间。” “不过，我觉得陈辰身边的那个女孩儿可能会死。”蓝思坤眼里闪过些许不忍，但很快他还是摇摇头，无奈地说：“但这也是没办法的。” 余笙下意识的去找自己的手机，结果发现自己的手机没有信号了，蓝思坤笑出了声：“余笙，门口那么大的信号屏蔽器你没看到么？” “没注意。”余笙。 蓝思坤笑着站起身，走到余笙身边，揽住他的肩，轻声说：“回头。” 余笙回头看到鱼缸里的人在挣扎，又听到蓝思坤说：“余笙，他就是魏奕凝的老师，在福尔马林里被泡了两年多，还活着，人可真能活啊。” “被狗吃掉的人不是他。”蓝思坤解释。 站在灯光下的余笙，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男人惊恐地看着他们，他的嘴唇发白，皮肤发白，和死人的区别并不大。 蓝思坤打了个响指，这时有两个保镖从门外进来，蓝思坤指了指害死魏奕凝的男孩，那两个人拿出手套，走到玻璃缸前，打开玻璃盖，把人从里面捞出来，捞出来后又把他放到地上，这个男人已经没有生命了，但他却知道害怕。 蓝思坤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笑着告诉他说：“晚上魏奕宁还是会来找你，你要做好准备。” 那人虽然四肢已经不能动了，但是余笙却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恐惧，所以他开口询问：“装鬼吓他？” “对呀。”蓝思坤起身。 他带余笙去了另一间房，去看另外的视频。 而此时此刻的市局，灯火通明，所有人聚在一台电脑前，正在看十分钟前快递邮寄过来的u盘，u盘里的内容和多年前柳园上吊的女人有关。 由于年代久远，u盘里面视频的画质十分的差，画面很抖，大家猜测应该是用手持dv拍摄，至于是谁拍的，无从而知。 画面是彩色的，不过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画面中的女人一袭红嫁衣站在男人的面前，她的头大约到他胸口的位置，和男人说话的时候要将头仰起来。 她说：“能让我见见儿子么？” 他说：“先不要见了，你的精神状态这么差，我怕你会吓到他。” 她流着泪说：“你忘了我的精神状态为什么会差么？” 他刚要伸手去揽女人的肩，女人便惊恐的往后躲，最后男人的手垂了下来，他说：“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当时是我太冲动，道歉也已经道过了，你还想怎么样？” 女人的眼泪划到下巴上，打着转儿：“杀了人，再道歉也不迟。” 他说：“你心里过不去我在结婚前找前妻看女儿的事儿，可是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小坤是我儿子，前妻的女儿就不是我的孩子了么？” 她说：“还有。” 他回答：“你怪我结婚后动手打你，可我不就那么几次，扇了你几巴掌？我跟前妻动手的时候可是把她的腿都打折了。” “所以，我还要感谢你对么？”她说。 画面中的两个人并没有多余的肢体接触，但是镜头晃得厉害，并且照不到男人的脸。 “你不需要谢谢我，但是你要知道，我是对你最好的人，离开了我，你再也找不到另一个像我这样爱你的男人。”男人试图上前，但女人向后，男人停在了原地。 “这种恶心的话你也说得出口，嫁给你以前我的画一幅能卖到四千块，可嫁给你以后你不让我出门，把我的手机砸碎，不让我联系任何人。”女人的声音哽咽着。 男人抬手扯了扯领口：“那些男人都想要害你，我不能让你和他们接触。” “呵，他们想害我，那你呢？最后我是被谁逼到了这个地步？冷嘲热讽骂我在家不出去赚钱，我是因为谁没了赚钱的能力？我手腕的筋是被谁拿刀子割断的？”女人的声音几近凄厉。 男人垂下了头，侧脸出现在了画面中，技术部门的人将画面定格，截图，进行网络筛选，接着画面继续。 “是我。” 这两个字之后，视频结束，栾馨坐在方凳上半晌才说出话来：“想要杀死一个人，首先攻击他身上最微不足道的缺点，其次攻击他赖以生存的本领，然后频繁给他灌输‘你不该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个观点，再然后让他离不开你，最后将一切外在的消息封锁，让他沉浸在你为他营造的，消极空间内。” “会么？”小五提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6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6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6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6 问。 “如果一个人的自信心够强大，也许三年五年可以见效，但如果一个人的自信心很薄弱可能几个月。”栾馨解释。 “就像被网络暴力后患上抑郁症的明星？”小五再次提问。 “不是同一件事，不能一概而论，不过人该积口德。”陈辰突然插话，他有些头疼现在的问题，余笙跟着蓝思坤离开现在联系不上，并没有一项证据指向蓝思坤，倒是有很多证据指向他的父亲。 陈辰捏着眉心，想到这件案子一直是被藏在黑暗中的那人带着走，对方想让他们查什么，查到什么。 可这一切和柳园和桐江苑又有什么关系？ “明早去把蓝思坤的父亲蓝峥请过来。”陈辰拍了拍小五的肩膀。 小五点点头。 “大家先休息，明早去梧桐路的柳园，掘地三尺也要把当初的事情给我弄明白了。”陈辰说完自己往凳子上一倒，其他人见到老大开始休息，也纷纷关掉电脑，靠着凳子和衣而睡。 栾馨没这样睡过，加上现在又很担心余笙，心烦意乱蹙着眉，看着窗外，即便是接近夜里十二点，街上也还是有数不清的车流、行人，就好像很多人都是才刚刚睡醒，才刚刚开始要工作、生活。 她手里捏着余笙临走前塞给她的字条，上面写着‘快结束了。’ 她相信余笙，但是她不信快结束了，这世上的黑暗没有结束的时候，陈辰他们终其一生努力的也不过是抵抗黑暗，因果，报应，原生家庭，童年阴影，每一个都好像能够成为犯罪的理由，可是无辜的人呢，被卷进来无辜的那些人呢，他们凭什么要成为某个人试图改变世界前的牺牲品？ ☆、第三十四章 蓝峥是在早上七点钟被市局门口的保安拦住的。 保安是位上了年纪的大叔，大叔抹着自己的脸操着还没睡醒的嗓子喊他：“站住站住，来干什么？过来登个记。” 大叔边抹着脸，边把面前的登记表打开，递给小窗口前站着的人，蓝峥今年已经五十三岁但他却将自己打理的像是位四十出头的优质大叔，正统黑色西装白衬衫，板寸头，笑起来眉眼温柔，如果大叔见过蓝思坤就会发现这个人和蓝思坤仿佛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一样的温柔，一样的深不可测。 蓝峥的登记信息事由那一项写得是‘报案，失踪案。’ 大叔将小册子拿回来，眯着老花眼看着上头的信息，不解道：“你这失踪，街道分部就能报案，怎么一定要来市局。” 市局多数情况下处理紧急重大案件，失踪案如果不涉及死亡多数会分派到各个街道，所以蓝峥来这儿报案最后可能还是会被分配下去。 “不然您给陈队打个电话，就说我是蓝思坤的父亲，想要见他。”蓝峥的笑很有亲和力，大叔眼珠儿稍微转了转便直接拨通了市局内线。 很快，电话被接起，陈辰声音哑得好像被磨砂纸蹂／躏过似的，嘶哑且刺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从地狱旅游局回来，大叔没等他问，忙说：“小陈啊，门口有个人说是蓝思坤的父亲，想要见你。” 听到蓝思坤三个字，陈辰一个激灵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他忙说：“叔你让他等着，我马上下去。”挂断电话后他三下五除二的把周围一圈儿人全踢醒了：“赶紧的，蓝峥自己来了，都给我提起精神来，赶紧给我醒醒。” 一众人恨不得快早上了才睡，此时困得上眼皮打下眼皮还得匍匐着过去把电脑打开，监听器戴上，陈辰顺手抓起门口两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后脖领子：“跟我下去，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老狐狸。” 栾馨也起身了，她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的时候，结果陈辰头也没回就告诉她：“在屋里等着，蓝峥蓝思坤都不是你能对抗了的，之前要是没有余笙，你现在可能是蓝思坤的标本。” 听到这话，栾馨僵在了原地，点点头：“嗯。” 陈辰也没在多说什么，直接加快脚上的步子，拖着两具尸体那样的小年轻往前走，他俩当真还没醒，被拖得裤子都快掉了，还闭着眼睛，往下下楼梯的时候陈辰停下脚步好心提醒道：“我说你们两个还不醒？楼梯把你们哪儿磨坏了可没人管。” 话音刚落，俩人儿跟诈尸似的崩了起来，笑嘻嘻地跟陈辰说：“老大，怎么来？我们梦游了？” 陈辰一脚把他俩踢下了楼梯，警院儿出来的身体素质极高，俩人儿直接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在台阶上，末了还冲陈辰敬了个礼，陈辰没好气的白了他俩一眼，接着往下走，边走边说：“一会儿看我说，你们半句话别说。” 这俩人儿倒还真就答应了，也不问理由。 三人走到门口的时间不过三分钟，可是蓝峥已经靠在门框上睡着了，陈辰对陌生人不能上脚踢，所以只能上前，低声说：“蓝先生，您好，我是陈辰。” 陈辰的声音是真的哑了，低声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唐老鸭成精了，蓝峥身子抖了抖睁开眼，紧接着他的脸上便挂上了平易近人的笑容。 “您好，我是蓝峥，蓝思坤的父亲。” “嗯，知道您，安城就是蓝氏的。”陈辰皮笑肉不笑的寒暄。 “没有没有。”蓝峥谦虚道。 安城的确可以算住蓝氏的，衣食住行没有一项不是由蓝氏投资的，到现在安城最完备的排水系统都是蓝氏国内外引进人才设计研究后赠送给整座城市。 “蓝先生您来是？”陈辰无意与生意人过多讨论人生价值。 蓝峥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后收起了浓厚的笑意，改成淡淡的笑意：“我，我来是想说我儿子丢了。” “蓝思坤？”陈辰挑眉，他不敢多说什么，现在余笙在蓝思坤的手里，如果蓝峥说的是真的，那么余笙可能也和蓝思坤一起丢了。 蓝峥点点头，开始陈述事情：“我儿子最后一次和我联系是在一周前，因为他成人了，所以很多时候我是不会去太多的管束他，但是三天前我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没有说话，只有嘶嘶嘶的声音。那个时候我这心里就开始打鼓，您也知道，蓝氏到现在都是我个人的，没有上市，没有分配股份，蓝思坤又是我唯一的孩子，谁想对我做点儿什么，从他下手是最方便的。” “您是从什么时候确定蓝思坤已经失踪？”陈辰一手托着案件记录表，一边挑眉询问。 “也是三天前，我找不到他了，所以蓝氏的产业，包括他自己背着我投下的产业，都没有他。”蓝峥为难地说，眼睛甚至红了。 “所有都找了？”陈辰询问，蓝思坤是昨晚才把余笙带走，如果真的全部都找了怎么可能没发现，除非蓝思坤带余笙去了蓝峥并不知道的地方，但这也就是说，这个地方除了鬼就只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7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7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7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7 有蓝思坤知道在哪儿，也许鬼都不知道。 蓝峥叹气：“全部找了，就连他妈妈以前住过的地方都找了，我知道他早就把她妈妈曾经哪怕只住过一天的地方都买下了。” “好，我们会帮您找回儿子，不过与此同时我们需要您配合回答几个问题。”陈辰收起案件册。 蓝峥点点头，他的身上毫无大老板的架子，看起来就像是位饱经人世的大叔，极易让人产生亲近感，和想要靠近的冲动。 “您刚刚说蓝思坤是您唯一的儿子，但是在您的资料中显示您和前妻育有一女。”陈辰淡淡地询问，情绪没有任何的起伏，就像是在问，您今年几岁？您叫什么？这样平常。 蓝峥和他一样，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他只是摇摇头说：“那个女孩儿不是我的女儿，是我前妻和她前夫的女儿。” 陈辰点点头，接着说：“昨晚我们收到了一份家暴的视频，很巧的是，里面的男主人公刚好是您，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上楼我们聊聊？” 这次，蓝峥笑了：“视频？” “嗯。”陈辰。 “能给我看看？”蓝峥笑着询问。 陈辰皱眉点头：“可以。” 上楼的时候陈辰走在前头，蓝峥跟在他的身后，另外两个跟在蓝峥的身后，蓝峥时不时和他们说点什么，但是两个人就像是尊雕像紧抿嘴唇一言不发，陈辰在前头边走边乐：“年纪小，认生。” 蓝峥知道这是托辞，但也没说什么，只跟着他们进了审讯室。 刚一进去，陈辰便坐到了凳子上，又指了指面前的凳子：“您坐。” “好。”蓝峥。 紧接着，陈辰并没有先放视频，而是开口问蓝峥：“柳园是你家的啊？我之前还以为是哪个隐形富豪的。” 蓝峥笑着点头：“是我买下的，当年的情况你也知道，柳园旁边就是桐江苑，我不买估计那片的邻居都往后都没什么营生了。” “安城市民真的感谢您。”陈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自己裤兜里的烟，捏了会儿到底没拿出来抽。 “大家对我真的不错，平时还会给我送送锦旗。”蓝峥笑。 陈辰想起来蓝峥的资料里显示他是从很偏远的山区来安城打工一点点拼下了如今的产业，那位前妻是他的发妻，从山区里跟着他出来，直到蓝峥遇到了蓝思坤的母亲——安城本地书香世家的闺秀，蓝峥年轻的时候皮相骨相巨佳，蓝思坤的母亲也是很快喜欢上了他，如果没有后面的种种，蓝思坤也许会在良好的家庭环境里长大。 但是在陈辰的分析中，蓝峥的最大问题来源于自己，来源于他内心深处的自卑心理，自卑是种很平常的心理，但如果没能良好的调整，也是能毁掉一个人的心理，蓝峥和前妻的离婚理由是，前妻不思进取，已经没有共同语言，而在种种记录里表明，蓝峥似乎将前妻当作了自己前半生的缩影，急于摆脱。 蓝峥前妻在山区里算是富贵人家，他们出来早些年的车费生活费全部都是由前妻的家里供给，而后来蓝峥发迹后直接给了他们家里三百倍的钱，这算是他第一次和过去划清界限。 而后面和前妻离婚，强调前妻的女儿并不是自己的是他第二次、第三次和过去划清界限，但是陈辰不清楚的是，蓝思坤的母亲，蓝峥为什么也做出了要把她藏起来的行为。 突然，陈辰开口问：“蓝先生，您爱您的妻子吗？” 蓝峥怵得呆住，但很快他的脸上便浮现出怜惜的表情：“当然，可惜她走得太早了。” “您真的爱她么？”陈辰。 “嗯。”蓝峥笑：“市局审讯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平易近人了。” “您真的爱她怎么会挑断她的手筋，怎么会不让她见光？”陈辰早已收起笑意，他的眼神近乎凌厉。 ☆、第三十五章 “我...”蓝峥：“我不记得了。” 陈辰的手指垂在腿上，半晌他才眉毛微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蓝峥：“你这理由够新奇的啊。” 进来的都说自己没罪，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的了，蓝峥还是头一个，怪新奇的，都给陈辰气笑，陈辰随手拿起桌儿的钢笔，把盖儿拔开盖上，盖上拔开，几个轮回下来，陈辰把想打人的心思稍微的给压下来点儿后这才开口：“您这是，失忆了？” 这话一问出来，陈辰自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无奈笑着摇摇头。 蓝峥稍微缓和了片刻，才慢慢开口：“您先把视频给我看一下。” “嗯。”陈辰用手机把视频调出来递了过去，蓝峥接过手机，他看着上面的画面，神情凝重，陈辰靠到椅子里观察着蓝峥的表情变化，不过蓝峥从头到尾都只有凝重的表情，看到蓝思坤母亲歇斯底里的时候都没有任何的变化，陈辰一面在心里感慨他良好的心理素质，一面探身接过蓝峥递回来的手机。 他将手机放进裤兜后才开口：“画面里的人是你？” “是我。”蓝峥不自然地摸了下鼻子：“但是你也知道，夫妻生活怎么能不吵架呢？只是每次吵架的时候她的反应都会很大，可能学艺术的人和普通人不一样。” “呵？”陈辰笑了：“这跟学艺术有什么关系，我们单位平时扛着摄影机可哪儿跑的小姑娘还是学艺术的呢，我怎么没看她跟谁说手脚筋被割断了呢。” 蓝峥再一次摸了摸鼻子，他的眼睛低垂着，似乎是在看着地面，过了会儿，他才说：“我真的不记得她的手脚筋是被我割断的。”说完这句话，蓝峥把头抬起来，对上了陈辰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如果没有别的证据，我就先走了，这次的事情不和你们计较了。” “好。”陈辰笑着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物证不足，两个人证死了一个，另一个不知道是谁，市局的确没有扣押蓝峥的权利，蓝峥其身后，对陈辰微微鞠躬，并握住他的手：“请您一定要找到我的儿子。” 陈辰抬手挠挠后脑勺：“放心，我们的责任。” 蓝峥离开后，陈辰独自一人在审讯室里待了好一阵子，这些年他遇到的凶手不在少数，但是能像蓝峥这样面对视频证据还能保持镇定的不多，蓝峥一方面承认了视频里的人是自己，一方面又否认了割断对方手筋脚筋的人身伤害行为。 当初这个案子发生的时候，陈辰还在外头跑城区管理，他对这个案子的了解不算多，但是很奇怪的是，档案室里竟然没有这个案子的资料，最后陈辰猜测应该是因为被归类为自杀后资料被搁置了，市局这栋楼的后面有一间两层高的监狱。 从前是暂时关押重大凶犯的地方，后来成了放置闲置档案的地方，两层高的楼，每个房间铺满了档案，找起来每个三五天是不可能的。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8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8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8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8 陈辰捏捏眉心下了楼，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栾馨说：“你别动他，我们过去。” 陈辰忙把门一脚踢开：“去哪儿啊？” 栾馨握着手机转过头惊恐地看着陈辰，紧接着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接着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嗯，我在市局。” “好，晚上八点后山山顶见。” 挂断电话后，栾馨忙跟陈辰解释：“蓝思坤，让我和你今晚八点去后山山顶。” “去干什么？”陈辰冷着脸问。 “他带我们去见余笙。”栾馨解释完又加了句：“余笙暂时安全。” 蓝思坤这头挂断手机后回身将手中的黑子落下，余笙看着他落子的位置摇摇头：“步步紧逼，师哥，你慌了。” 听到这话后，蓝思坤笑着坐到蒲团上：“最后一步棋了，余笙，你说我父亲什么时候会找到这儿来。” “凌晨前。”余笙说话间，将棋子下在了棋盘的外沿，看起来这就像是毫不相关的一步棋。 “你想到哪步了？”蓝思坤垂眸看着棋盘上的棋子问道。 余笙执起一子，道：“我只想护住栾馨，你当初，为什么要选她？” 蓝思坤挑眉：“为什么选她作为嫌疑人？”没等余笙回答，蓝思坤便接着说：“栾馨是和市局关系最密切的人，并且，她和魏奕凝认识，除了她选谁都不能这么快查到魏奕宁的身上。” “那个男人，你打算怎么处理？”余笙说完，多加了句：“你进去了，他会被医院带走吧。” 听到这话，蓝思坤笑了，他说：“余笙，你也会是位完美的杀手，当初那人怎么没选你？” 白子落盘。 “他选我了，当时我在树后。”余笙说。 蓝思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你是那个孩子。” “嗯。” “怎么不问我后不后悔杀人。”蓝思坤笑得温柔，他将指中黑子，放回棋盒内，眉眼温柔地看着余笙。 余笙也将手里剩下的棋子放回棋盒。 “杀魏奕宁，是为爱，杀老教授是为抛尸，杀华莹，是为引出十年前的凶杀案，凶杀案现场的抛尸是为柳园，栾馨，”余笙顿住，“栾馨，现在还在你的死亡列表中吧，她是唯一接触过那间房的人。” “嗯，”蓝思坤笑着点点头：“你怎么不问理由，不问我给她们两个人复仇的理由。” 余笙看着蓝思坤摇摇头：“如果是我我也会。” 蓝思坤笑着看向窗外，阳光几米洒到街角：“真好，阳光真好。” 坐在他对面的余笙看着他，一言不发，将死之人，对阳光的向往大概会高于常人，余笙低头看着棋盘上下了一半的棋，心里突然升起了个念头‘这棋，下不完了。’ 蓝思坤，回不来了。 “余笙，”蓝思坤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偏过头来：“带着我交给你的证据现在离开吧。” 余笙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怕我联系栾馨他们让你的计划落空？” 蓝思坤笑了笑，抬起手腕看了眼表盘上的时间：“现在是中午十二点，从这儿到能市局要十个小时，从这儿到市区要八个小时，我会派人送你走，你借到通讯设备的可能性为零。” “为什么不直接送你父亲进去。”余笙明知故问道，他就像是在拖延时间，他就像是在找机会联络栾馨。 “毕竟是亲爹，我送不好。”蓝思坤笑着说，哪怕是到快要结束的时候了，他也还是那么爱笑：“余笙，我很好奇，如果我真的杀了栾馨你会怎么样？” 余笙：“你不会杀她。” 蓝思坤：“如果栾馨出了意外？” 余笙难得的笑了：“报复社会。” 这是余笙对蓝思坤开的第一个玩笑，也是最后一个，说完，他站起身，拿起蓝思坤交给他的文件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身后是满室华光，蓝思坤胳膊肘搭在桌子上，望着窗外，枝桠从半开的窗户闯了进来，蓝思坤看着枝桠上的花瓣，笑了，突然他的一只眼落下了一滴泪，那泪砸到了地上，炸开了花...... 夜里八点。 后山山顶。 陈辰和栾馨如约而至，两个人面色凝重地看着悬崖边儿。 栾馨搓了搓胳膊，边跺脚边问：“我有时候就在想，到底是谁错了呢？” “什么？”陈辰点了根儿烟叼进嘴里：“你说什么？” “蓝思坤，为了爱情、亲情去杀人，他自己年幼被杀人犯握着手凌迟另一个活生生的人。”栾馨说的后面这句话，是白天蓝思坤在电话里告诉她的话，蓝思坤当时原话是：“栾馨师妹，不用为我辩解，十年前，我被杀人犯握着手就杀过一个人，说起来，我早就该死。” 陈辰很久前就已经知道杀人犯培养的孩子是蓝思坤，但是现在他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像所有事情都有因果，都可以用情有可原这四个字来说明的样子。 但。 “栾馨，不对。”陈辰被夜风吹得突然回魂：“因果报应有我们，有法律，拿着自己受过的伤害去伤害无关紧要的人，这是恶。” “可恶果是十年前种下的。”栾馨偏头看着陈辰，眼神干净。 陈辰深深地吸了口烟，随后他说：“恶因恶果，可以转变，或者消灭，无论如何蓝思坤这样的行为都是在作恶，种更多的恶果。” “没有，他没有，那个杀人犯当年希望他做的，他没做，他只是把有罪的人推向深渊，”栾馨说得很激动，眼里甚至渗出水光：“他没有像那个凶手希望的那样，杀死无数无辜的人，以蓝思坤的智商，能让这座城市成为死城，但是他没有，他没有。” “师妹？”他们的身后传来蓝思坤的声音。 石阶楼梯在他们面前，身后是熔洞，蓝思坤大概是从另一条小路上来的，陈辰转过身下意识的把栾馨护到身后。 ☆、第三十六章 栾馨从陈辰的身后探出头，她看到蓝思坤今天穿了件规规矩矩的黄蓝格子衬衫，敞开着，里面是件纯白t恤，天蓝色牛仔裤，黑色帆布鞋，这是这几年蓝思坤都不会的打扮，栾馨奇怪地看着他的脸和头发，染成纯黄色的头发，高高竖起，在这个时代会被当做非主流的存在。 突然，栾馨脑海里闪过一道光——这是栾馨魏奕宁他们第一次见到蓝思坤他的打扮！ “师哥！”栾馨看着他冲过来的时候大喊，陈辰下意识捞住栾馨的腰往旁边躲，而蓝思坤就这样和他们错身而过，一跃而起，他的衣角向后飞去，栾馨尖叫着想要冲过去抓，但却被陈辰死死地按住。 很快，山底传来‘嘭！’得水声，栾馨脱力像地上滑去，陈辰飞快联系山下的人，希望能够抢救，但是双眼通红满脸是泪的栾馨抓住陈辰的胳膊，她哑着声音说：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9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9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9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49 “没用的，他想死，谁也救不回。” “在水里，有救。”陈辰背后发凉，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没用的没用的。”栾馨哭着抓着陈辰的手腕，指甲扣了进去：“为什么？凭什么？” 陈辰坐到地上，另一只手拍拍栾馨的背，他紧抿着嘴角，抿成了一条线。 为什么？凭什么？ 是他想过无数次的问题。 为什么被凶手选中的人是蓝思坤，为什么蓝思坤生在扭曲的家庭环境里，为什么那么多无辜的人都要死？ 这一切是凭什么陈辰也想知道，这些问题的最高峰是在他父母双亡后的那两年，那两年他时常问，凭什么死掉的是他的父母，为什么偏偏要救那些人，救下的那些人谁记得他们了，谁为他们流过一滴泪。 后来，陈辰做了队长，他也得到了这几个问题的答案，因为他的父亲肩负使命，因为他的母亲做错了，救下的人也许冷漠，但是他们要去救，因为这个世界，不能没有沸腾的热血，不能没有正义，不能没有公平。 是，的确，他自己也知道，绝对的公平根本不存在，但是他要去争取，要去让自己的子孙后代知道，有那样一群人，宁肯用自己的鲜血换取社会的安宁。 栾馨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她低着头哑着嗓子说：“辰哥，你去洞里看看师哥有没有留下什么。” “嗯。”陈辰起身朝洞口走去，栾馨想要站起来去看看崖底，但是她连爬的力气都没有，蓝思坤跳下去的那瞬间，她的脑海里走马灯一样的闪过魏奕宁、逻辑社、小七、华莹、尸体、余笙、父母、亲友，他们一张张笑颜在她脑海里炸开，她拼了命的想要抓住蓝思坤，拼了命的想让自己不要再下坠，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样温暖的男孩儿跳进山崖。 蓝思坤是错，但是栾馨在魏奕宁尸体出现后便开始不愿意承认。 脚踩在沙子上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越来越近的脚步，是陈辰出来了。 陈辰手里拿着一封信，他蹲下身把信递给栾馨，栾馨红着眼看了他一眼后接过信。 信封上写着。 “师妹亲启。” 栾馨的手抖着撕开信封，她把信纸拿出来展开...... “师妹：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也许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与你的魏奕宁师姐团聚了，来人世二十几载，从五岁起便在炼狱般的环境里生活，其实，我早就想离开了，唯一支撑着我的是，你师姐的公道还没讨回来，我母亲的遗物还没下葬。 我是在洞中给你写的这封信，你说的话我听到了，谢谢你现在仍然觉得我情有可原，但是师妹，杀人是错，不管你杀的是有罪还是无罪的人，我的确没有亲自动手，但是精神心理双重控制的源头是我，我是原罪，无可辩。 说起来，我这一生唯一欢乐的时光来自你的师姐魏奕宁，那时候虽然大家都在逻辑社，社团活动频繁，但我们私底下还是会有交集，她会给我煲汤，母亲死后，她是唯一一个给我煲汤的人，你师姐这个人看起来冷漠，接触起来胆小，但其实不是的，她很勇敢，也很坚强，她能承受的远远大于我们能想到的。 你师姐死的那天，还在跟我求救，但是那时候那个手机卡被我扔在了抽屉里，错过了救她的最好时机，我很悔恨，我也很恨那个人，哦，对了，那个人没死，余笙知道他的位置，如果你们想救，就救吧，不过救回来，他也依然是生不如死，就像你师姐那时候生不如死的日子一样。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我去把你师姐救回来了，我是不是也可以活下去，我是不是能陪着你师姐走出那个男人给的心理创伤，没人知道答案，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很久没有写信了，上一次写信还是小学的时候，算算也有十几年了。 师妹，享受人世间的生活，如果还能再见，我希望能和你还有余笙真的成为朋友。 最后，师妹能帮我去把我母亲的遗物取出来，和我的骨灰一起下葬么？ 我母亲的遗物在柳园那间房的下面。 蓝思坤” 栾馨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到信纸上，陈辰将信纸从她手里抽走，栾馨哽咽着说：“我们去帮他取。” 陈辰点点头，他迷惘地看向黑暗，心里打着鼓，他担心这是蓝思坤的最后一步棋，但又怕错过重要的物证。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陈辰向台阶口看去，栾馨没有力气，还保持着撑着地面的姿势，很快，台阶口跑出来个人，是余笙。 他红着眼走到栾馨身后，弯腰，将她抱起来，栾馨一动不动安静的就像停止了呼吸那样，余笙赶来的时候，医护人员正把蓝思坤的尸体往车上抬，余笙当时就像疯了一样朝山上跑，身后的人怎么喊也喊不住。 余笙看着怀里已经哭成泪人的栾馨，压着声音说了两个字：“我在。” 栾馨的嘴唇动了动。 “你说什么？”余笙低头去听。 栾馨说话的声音特别小，但这次余笙听清了。 “抱紧我。” 余笙收紧手臂，栾馨紧紧地靠在他的胸膛，余笙抬眸看着陈辰：“发生了什么？” 陈辰摇摇头：“蓝思坤写了遗书，等下我们去柳园取他母亲的遗物，你带栾馨回家。” “一起吧。”余笙开口。 陈辰点点头。 他们两个人都有预感，柳园的遗物不会那么容易就拿到。 余笙抱着栾馨，和陈辰走下山，三人刚到山底，就有一个黑影冲了过来，陈辰展开双臂，黑影扑到他的怀里，小五从他怀里仰起头：“你没受伤吧？” 陈辰摇摇头，抬手摸摸她的头：“不是让你在家休息么？” “我没事。”小五说。 余笙看了眼小五，没多说什么，他抱着栾馨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柳园见。” 余笙把栾馨抱到了自己车上，他抱着她坐在驾驶座上，栾馨搂着他的脖子，缩在他的怀里，呼出的气喷在他的锁骨上，栾馨说话的声音小小的，但是余笙还是能听清。 “余笙。” “嗯，我在。” “我想辞职了。” “好。” “我们出国吧，去留学。” “好。” “换个环境会有用么？” “不会。” “那还去么？” “去。” “没用还去。” “回来你就嫁给我。” 余笙说完，栾馨没有说话，只是拿头在他下巴上蹭了蹭，她想魏奕宁如果没有爱上那个坏人，会不会嫁给蓝思坤，如果那样他们两个会过得很幸福吧。 时间过去了不知道多久，来清理现场的工作人员都走了，外面安静的能听到蝉鸣声，能听到鸟叫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4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0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50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50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50 声，能听到流水声，静谧但充满着危险的气息，之前余笙面对的是蓝思坤所以他丝毫不担心，但是从现在开始，蓝思坤不在了，这张网却还没有收，他不确定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变数。 余笙将怀里的栾馨抱得很紧，他贴在她的耳边说：“你记得，我爱你。” “好，”栾馨说，“要活着我才爱你。” “嗯，活着。” “我们走吧。”栾馨从余笙的怀里抬起头，余笙温柔地看着她，过了会儿他说：“我送你回家吧，我去，你别去。” 栾馨直起腰，眼睛很红，像兔子：“不行，这是师兄拜托我的最后一件事。” 余笙苦笑，他在心里默默的对蓝思坤说‘蓝思坤，希望这不是你走的最后一步棋。’ 等余笙把车开到梧桐路的时候，陈辰和小五已经在柳园门口站了好阵子，陈辰面色凝重叼着烟，小五脸上夹杂着丝期待。 栾馨走过去的时候随口问了句：“小五，你怎么了？” 陈辰最后吸了口烟，把烟蒂扔到地上踩灭：“这个案子结束后我和小五结婚。” 站在陈辰旁边的小五吐了吐舌头，余笙看着两个人眼里闪过丝说不清的情绪。 ☆、第三十七章 市局里的其他人首在门外，余笙栾馨在加上陈辰和小五四个人走进地下室，上次排雷后，这里的地下室被挖得比之前要宽些，但依然阴冷。 余笙走在前面，手牵着栾馨，栾馨跟着他时不时地提醒着：“小心，看路。” 四个人走了一圈儿也没找到蓝思坤说得他母亲的遗物，陈辰回头冲栾馨招招手：“你再看眼蓝思坤的遗书，确定遗物在这里？” 栾馨停在原地，余笙回身揽住她的肩，栾馨看着头顶一盏大灯的陈辰眼睛突然亮了：“我想起来了，上次我被抓过来的时候在房间的化妆台抽屉里看到过包裹。” “红布包着的，这么大。”栾馨用手比出了个香瓜大小。 “那我们上去找。”陈辰开口。 众人回到上面的时候外头市局的人已经撤了一半，陈辰沉着脸踢翻房间里的凳子，门口的人纷纷回头看向窗子里。 栾馨打开梳妆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被红布裹成的包裹，小五上前，冲栾馨伸出手：“给我吧，你不会处理。” “嗯。” 小五：“我们去外面。” 大家跟着小五走了出来，众人走到了柳园的前院儿，小五把包裹拿在手里，下意识的离其他几个人远了远，陈辰上前，小五喊：“停，我没事。” 小五感觉到自己手里的东西正在发出细微的电流声，她的鼻尖儿冒出了层细细的汗，紧接着她飞快把红布拆开，红布落到地上的瞬间，大家看清了小五手里拿着的东西——是定／时／炸／弹，上面的秒表显示五。 小五看着陈辰飞快朝相反的方向跑去，陈辰拔腿就要追，门口的人全部冲进来拦住了他，小五眼里带泪笑着回头看了陈辰最后一眼，紧接着震天的响声里，她被炸成了粉末。 柳园里火光冲天，陈辰笔直地站着，他看着火光，看着火光里不存在的人。 一切发生的这样突然，突然到陈辰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茫然地看着火光，很快，他的眼里闪过丝恨意，紧接着转过身，对身边的人说：“向上面申请烈士。” 陈辰半滴眼泪没流，只快步离开，栾馨和余笙谁都没去追，对他们来说小五只是个可爱的姑娘，对陈辰来说，小五是他放在心尖尖儿上的人。 “余笙，蓝思坤是坏人么？”栾馨看着忙碌的警／察问余笙。 余笙没有开口，这是蓝思坤的最后一步棋，杀了栾馨，击溃余笙的理智，借他的手除掉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但最后死的是伍花，蓝思坤的目的同样达到... ... 三年前，安城公大的会议室里，陈辰在台上讲解反恐，台下站着个个子高高，眼睛亮亮的小姑娘，小姑娘穿着规规矩矩的警服，规规矩矩地看着陈辰，最后这个规规矩矩的小姑娘问陈辰：“前辈，我能追你吗？” 当时在场的老师脸全黑了，其余学生起哄似的闹着，陈辰脸上挂不住直接红了，小姑娘倒是坦然，笑嘻嘻地看着陈辰，最后陈辰只好说：“等你考进市局再说。” 一晃一年过去，新职员报道那天陈辰再次看到了那个姑娘，和上年不同，这年这个姑娘的眼里多了坚毅，入职宣言后，小姑娘主动找到靠在树下的陈辰，在他跟前敬了礼：“前辈，我想抓罪犯。” 陈辰挑眉，看了她一眼：“不追我了？” 小姑娘脸一红：“年少轻狂的话，不当真。”她话音刚落，一阵风吹来，吹掉了树上几片绿叶，小姑娘低着头说：“夏天树叶还会掉。” “嗯，风大。”陈辰眯着眼说完后，他垂眸从裤兜里拿出烟盒，当着一腔热血小姑娘的面儿点了根烟。 “市局让抽烟？”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问。 “偷偷抽。”陈辰坦然一笑，眉眼染上英气，小姑娘看得愣住。 很快小姑娘便跟着他笑，陈辰问她：“你叫什么？” “伍花，朋友们都叫我小五。” “嗯，想吃无花果了，走，带你去吃。” 小五低头红着脸跟在陈辰身后，陈辰双手插在裤兜里，两个人走到市局外面的无花果摊位前，买了一斤无花果蹲在地上对着吃。 “前辈，你被坏人抓去过么？”小五吃完一个正在拔另一个。 陈辰摇头：“没有，你和大家一样叫我辰哥就行。” “嗯，辰哥，真的有伤亡吗？”小五问完，又加了句：“身边的人。” “有吧。”陈辰笑意逐渐收起，看着马路对面被大人领着的孩子摇了摇头。 “辰哥，如果以后我阵亡了，你能不能帮我照顾我父母？”小五微微蹙眉。 “没那么容易阵亡。” 市局里两个人接触的最多，小五偶尔会给陈辰带亲手包的包子、饺子，陈辰每次熬夜熬得快没气的时候能一口气全部吃光，小五就站在旁边端着保鲜盒看着他笑。 首先戳破这层窗户纸的是陈辰，两个人去出任务的时候，陈辰在满地血腥味儿的凶宅里手里拿着凶手碎尸用的斧头跟小五说：“伍花，我们在一起吧。” 小五当时差点没把手里拿着的尸体的手指头塞嘴里去，她红着脸磕磕巴巴地说：“好、好。” 工作在一起，倒是可以天天在一起，不用吃什么相思苦，但是小五觉得自己的人生巅峰还是陈辰跟他求婚的时候，即便没有戒指，只有一句话：“伍花，嫁给我。” 就是这么五个字，让小五的肾上腺素升高，心跳飞快，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在出任务的时候有别的想法，但是她忍不住，心里头的那份喜悦她忍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1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51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51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51 不住，她就带着期待着自己穿上婚纱嫁给陈辰的喜悦，一直到□□爆炸的瞬间。 她手里拿着炸／弹的时候，小五心里的唯一的念头是，‘辰哥，我不能嫁了。’ 陈辰坐在自己的车里，看着手心里小五两个月前送给她的纯银戒指，情侣的，他们两个还没戴过，总想着结婚的时候直接给小五戴钻的。 他的脸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情绪，他的手指慢慢收紧，最后紧到手心被戒指嵌入，陈辰闭上眼靠进座位里，他盘点着自己近三十年的生活。 幼时无父无母，成年后爱上的第一个人死于非命，算命的道士说他天煞孤星，能克人命，早些时候他不信，他觉得那是无稽之谈，不过现在他恨自己，恨自己这颗天煞孤星没早点死，他死了，小五就能活着了。 车窗外警笛声闪过，是市局的人离开了，陈辰睁开眼，这双眼里死寂般的宁静，他把戒指戴到了自己的无名指上，嘴里念叨着：“伍花，是你答应嫁给我的，不许反悔。” ☆、完结 隔天，余笙早早起来穿了黑色的西装拿着蓝思坤最后交给他的资料，独自一人驾车去市局。 今天是工作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上班的时间路上车却不多，余笙等红灯的时候看到人行横道上走过老人牵着孩子，老人走的很慢，慢道红灯过了还没走完，但是没有任何车鸣笛，甚至有几位车主下去扶着老人过马路。 余笙坐在车里，背靠着车椅，手指尖端在方向盘上有节奏的敲动，他的嘴唇抿成了线，脸色逐渐由凝重转为释然，他勾起嘴角摇摇头。 万事万物因果循环，阳光黑暗四下相对，有阴冷的地狱，就有灿若的天堂。 老人走后，车流从新汇入，市局的路不算远，但是这次余笙开得异常缓慢，他的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蓝思坤现在要借陈辰的手去把自己的父亲推上绝路，而余笙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牛皮纸资料袋就是关键。 窗外闪过拍拍绿树，阳光从车窗照进来，照到藏着污秽的牛皮纸袋上，最后，余笙的车子安稳停在了市局大门口，他冷着脸拿起资料袋，从车上下来，来得次数多了门口的保安大叔已经认识他了，看到他来的时候还冲他打了个招呼：“来找陈队？” “嗯。”余笙礼貌点头，嘴角抽动扯出来个笑。 余笙走到陈辰的办公室门口，透过打开的缝隙看到里面的四个人神色凝重低头工作，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抬手敲门，没等里面的人说进，他直接自己进去：“辰哥。” 陈辰从桌子上的档案里抬起头，余笙看到他那张脸的时候手指曲起，只不过一夜，陈辰仿佛老了十几岁，额角生出白发，眉眼褶皱变深。 “什么事？”他的声音也是哑的。 余笙伸手把档案袋放到桌子上：“蓝思坤给我的。” 陈辰嗯了声，拿起档案袋拆开，看着上面的文件开口：“蓝峥这些年偷税漏税的证据，够他在里面住一阵子了。” “嗯。” 余笙看到陈辰的电脑上放着十年前连环碎尸案的媒体报道，他咬了咬下唇：“在查十年前的案子？” “嗯，有帮凶。”陈辰：“一个都跑不了。” ... 三个月后，市局攻破两起案子，蓝氏掌门人蓝峥当庭死刑，十年前的桐江苑门口的三个保安入狱，无期徒刑，余笙从栾馨的父母那儿听到些消息，两个案子结束原本可以直接晋升的陈辰却主动申请去边境排雷。 老人家不知道陈辰和伍花的事儿，只当他是为了历练。 余笙坐在自家的沙发上，看着面前的栾馨皱眉跑来跑去的整理行李，他眉眼舒缓着靠近椅背里：“宝宝，累不累？” “不累。”栾馨停住了，看着茶几上的水果盘在想要不要也带走，她的小公寓已经被她全部打包打算带去国外，现在正想把余笙的全部东西带走。 余笙家的落地窗透光效果良好，光照充足，室内暖意十足，余笙的心情也要比之前舒缓，他起身走到栾馨面前，展开双臂，栾馨眼睛红了，抱住他，余笙摸摸她的头，安慰道：“过几年就回来。” “不是这个。”栾馨哽咽。 半年前她身边有陈辰，有蓝思坤，这两个人一个承载了她从小到大的回忆，一个承载了她大学生涯的所有记忆。有言道，时光易逝，回忆不可追溯，可那时候栾馨看到他们就觉得，回忆分明是有载体，后来，不到六个月的时间，温文尔雅的学长变成了步步为营的变态杀人犯，拿人命当儿戏，拿人当木偶，最为亲切的兄长，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孤身一人去了边境，说得好听叫排雷排弹，说得难听他是去找死。 陈辰走的那天谁也不知道，他到了当地才跟安城的这些人说。 两天后，栾馨和余笙拖着行李来到安城机场，栾淼淼和徐垚垚来送得他们，徐垚垚自己也带了个行李箱，她看着余笙红了眼底，和过去无数次一样，看到余笙的头一眼一脚踹了上去：“你他妈滚就滚告诉我干什么？” 这次余笙没躲，他抬手揉揉徐垚垚的脑袋，笑着说：“谁告诉你了，你自己要问。” “妈的。”徐垚垚没忍住眼泪流了出来，她低下头，看着脚尖儿：“你他妈好好照顾馨姐，好好活着，活着回来。” 从小她就知道这个世上人命最脆弱，转个身的功夫有的人你此生见不到了，是活是死都见不到了。 栾淼淼始终抱着栾馨哭，边哭边念叨：“姑姑，我想跟你去。” 栾馨眼睛红得像只兔子，拍着她的背：“很快就回来了，你在国内好好读书。” “安城出了坏人我们能保护你，出去了谁保护你啊。”栾淼淼。 栾馨听到她的话笑了：“还有你姑父啊。” “我都怕他把你卖了。”栾淼淼。 “卖也是我自己买，”余笙伸手把栾馨从栾淼淼怀里捞出来自己抱住，“你行了啊，我媳妇要被你哭坏了。” 栾淼淼被他气得原地跺脚。 徐垚垚在一边看得边哭边笑，余笙瞄了她一眼，开口：“你也是，要去边境找陈辰就像点样子，哭哭啼啼的陈辰能跟你回来么？” “我是去救他，拯救他已经死了的心。”徐垚垚抹了把眼泪。 余笙长舒一口气，看着机场外面将落未落的太阳：“带不回他，记得把你自己带回来。” 陈辰生活的地方实在是太偏，偏到徐垚垚下飞机后坐了八个小时的大客车，下车后徐垚垚站在车站等陈辰，她低着头和余笙汇报情况：“我到了，在等他，这边基础设施不是太好。” 余笙：“我也到了，我这边还好，食物不太好。” “你？不是你们？”徐垚垚。 “栾馨被他父母紧急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2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52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52 老师，你好 作者:长玉 分卷阅读52 召回了。” 徐垚垚先登的机，栾馨他们快要登机的时候栾淼淼电话响了，是栾馨的父母，他们说家里出了大问题，让她先回去。 “徐垚垚。” 她刚要回复余笙，就听到低沉的声音从她的斜后方传来，徐垚垚回头看到被晒黑的陈辰后飞快地跑了过去抱住陈辰。 陈辰僵在原地，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当地的兄弟们，他们在旁边起哄：“辰哥，嫂子来了今晚就别回基地了。” 陈辰边瞪他们边跟徐垚垚说：“松开。” 徐垚垚不松，陈辰无奈只能回抱住她，拍拍她的背：“好了，车还在外面等着呢，今晚有任务，不能耽搁太久。” 徐垚垚这才松手，她跟在他们回了基地，刚到基地陈辰就带了三个人去旁边的山上排雷，是昨晚境外一伙犯罪分子新埋上的，为的就是让他们去，让他们死，但是陈辰不去，就会是当地放牛的农民过去。 等在基地里的徐垚垚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外走来走去，赤着上半身烧着火的小男孩儿笑着跟徐垚垚说：“姐姐没事儿，辰哥已经排过九十八颗雷，再有两颗就是一百。”徐垚垚走到火堆旁蹲下身，看着皮肤黝黑的小男孩儿问：“辰哥和你关系好吗？” “好啊，我没爹没娘，辰哥跟我说他就是我爹娘。”小男孩儿笑得眯起了眼睛。 徐垚垚心里咯噔一声，没爹没娘，陈辰也没有，她伸手揉揉小男孩儿的脑袋。 轰！轰！轰！ 三声巨大的声响从陈辰他们去的山上传来，小男孩儿腾得从地上站起来，眼睛唰得红了：“完了，姐姐完了。” 徐垚垚愣在原地，眼泪往外流，她在听到声音感受到震动的瞬间开始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现在小男孩儿扯住她的手，和基地里的其他人往那山跑，还没跑到地方就看到三个人互相搀扶着对方往这边走，他们都是黑灰的脸上流着两行清泪，小男孩儿松开徐垚垚的手，徐垚垚向地上滑去。 那三个人走到她的面前，扑腾一声跪下了：“嫂子对不起！我们救不了辰哥！” 陈辰刚到这儿的时候就发现了世态不对，他让其他三个人去另一边，自己在没有埋线的这边查，原本已经排了一个，但这个炸／弹是被改装过的，四连排，只能同时排，排掉其中一个另外三个会瞬间炸。 他们三个反应过来的时候，炸／弹已经炸了。 徐垚垚看着他们三个人哭着说：“我不是嫂子，陈辰不认我。” “嫂子，这是辰哥的戒指，炸出来的戒指。”其中一个人手心里捧着这枚戒指，高温把他的手心烫出一圈儿的水泡。炸弹炸的时候除了这枚戒指什么也没飞出来，炸弹炸完陈辰连块骨头都没剩。 徐垚垚拿起戒指，拿起根本不属于她的戒指，她红着眼，眼泪簌簌往下掉，那个小男孩儿走过来哭着跪在徐垚垚跟前，徐垚垚哑着嗓子跟他说：“和我回家吧，让我带个和他有关的人回家吧。” 小男孩儿哭得根本听不懂徐垚垚在说什么，只不住地点头，周围的人都在哭，哭得好像大山也跟着哭，当地的人闻讯赶来，围在徐垚垚周围操着一口方言说谢谢，说对不起。 陈辰被炸没了，被炸成灰了，和沙子和土和炸／弹的碎片一齐被装进骨灰盒里交到了徐垚垚的手上，第三天，徐垚垚脖子戴上陈辰的戒指带着小男孩儿离开，小男孩儿没出过边境，干什么都往徐垚垚身后躲，徐垚垚牵住他的手告诉他：“陈辰什么都不怕。”小男孩儿一听到陈辰眼眶红了，但也从徐垚垚身后走了出来。 回到安城是两天后，机场站了黑压压一群穿着警服的人，为首的领导手里捧住陈辰的遗像，遗像下写着陈辰入职前写下的墓志铭。 ‘我，见过黑暗，我，置身黑暗，我相信光明终将到来。’ 他懂他的父亲，他懂他自己，他甘愿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这个世界。 徐垚垚接过遗像，小男孩儿捧住骨灰盒，机场死一样的安静，送别的歌声响起，队伍里的女警／察再也忍不住了，全都哭了起来，为首的领导眼眶红着。 “我会坚守着你所坚守的光明。”徐垚垚。 最后一程栾馨没来送，她在第一次见到余笙的酒吧里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 举杯，对着空气。 “山一程，水一程，山水一程，有缘相见，陈辰，最后这段路我不送你，你自己好好走。” “陈辰，黄泉路漫漫，喝杯酒再走！”栾馨仰头，把半瓶子酒往下灌，酒、泪混合着往她脖子里跑。 门被从外面推开，是余笙，他穿着黑色西装拖着行李箱走了进来，走到栾馨面前，蹲下身，手搭在她腿上，看着她说：“我回来了。” “余笙，嘿嘿嘿，陈辰，你也很喜欢的余笙回来了。”栾馨放下酒瓶边哭边笑。 “小弟弟，嘿嘿嘿，我家人也很喜欢你，所有人都很喜欢你，我很爱你，呜呜呜。”栾馨又哭又笑，伸手抱住余笙的脖子：“呜呜呜，我想你，余笙，我想你。” “我也很喜欢他们，我也想你。”余笙搂住她的腰：“别哭了，哭会变丑。” “我变丑你还要么？”栾馨哽咽着。 “要。”余笙。 分卷阅读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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