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 因为他第1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1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1章 作品:因为他 作者: 男主角:严崎峻 女主角:朱云 内容简介: 时时刻刻提心吊胆,随时随地准备逃亡 正是她生活最佳的写照。 原以为像她这种人,大概就只有维他命和营养品陪她终老了。 但他却出现了一个原本奉命要杀她, 却不小心和她擦出火花的男人。 或许是同样的身不由己、 或许是同样的渴望自由, 他们都被对方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深深吸引。 他想给她自由,所以不想让她再卷入这些是非; 她却只想给他她的爱,只愿陪他到天涯海角。 只是他们想要一同过著平凡安稳的日子的愿望, 究竟何时才能实现 正文 楔子报告书一 房东夫妇的说法 你找谁朱什么没这个人,这里没有姓朱的 什么宋云没,没这个人李云你到底找谁啊 没有啦不管什么宋云、李云,还是朱云的,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啦 五楼住户的说法 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我从来没有听过。 我跟其他人都不熟,平时也很少碰到面,所以对他们的情况都不清楚,我连他们姓什么都不知道。 你别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看你还是去找旺伯好了,他是房东,比较清楚。 三楼住户的说法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不是记者吧喔,是律师事务所的人啊。 宋云公寓里好像没这个人。你可以去问问旺伯或旺婶朱李你是说她可能用别的名字她干么用别的名字你真的是律师事务所派来的人我可以看看你的证件吗 不好意思,喏,证件还你。你真的是在律师事务所工作啊我最怕记者了,简直无孔不入。 我跟公寓里其他人没什么来往。你说的宋云会不会是二楼的二楼的好像是叫宋什么的,我也不清楚。 不好意思,你还是去问旺伯、旺婶吧,他们应该比较清楚。对不起,我赶时间,得走了。 四楼住户的说法 二楼的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你找她做什么求她跟你破镜重圆吗哎不好意思,我只是开个玩笑。 嗯,你用的是什么古龙水卡文克莱的我就知道。像你这一型的男人,都喜欢用这款古龙水。 啊什么是“这一型”的啊还要我说吗就是专业、成熟、成功的事业男性嘛 我还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呢哪,这是我的名片,我很有兴趣多了解像你这般成熟有魅力的男性呢 二楼的啊你对她那么有兴趣啊要追她可不简单。二楼的跟藏镜人一样,神神秘秘的,我一个礼拜也没碰过她一次,也不知道她是在干什么的。 我看她一天到晚老是关在屋子里啊我也不确定,我刚刚不是跟你说过,我很少碰到她,也没有看她出过门,所以我想她多半都关在屋子 不是我说,那个二楼的,大概有自闭症。哪,看到没二楼那窗户关得紧紧的,窗帘掩得密密实实的,连苍蝇都飞不进去,从来不见阳光的。 旺伯说她的厨房都不起油烟的,也没见过她出门买过什么,真不知道她是吃什么过活 哎都这时间了,不好意思,我还有个约会,不能陪你多聊了。拜拜喽,记得打个电话给我 报告书二 调查对象居住于x街x号二楼,化名宋美英。十八个月前由洛杉矶转东京入境此地,住进“登喜饭店”,随即迁出。一年前移居到上列地址。在其迁出“登喜饭店”与入住上址为止这段期间,行踪不明,查不出其确切居处与活动情况。 调查对象没有工作职业,也甚少与人来往,昼伏夜出,对其行踪十分小心谨慎,警觉性亦相当强,对陌生人十分提防,不易接近。 除了一位花名“妮妮”的酒店公主,这三个月内,调查对象没有与任何人接触过。在此地似乎没有亲人、没有旧识,亦无亲密异性对象。 注:调查对象经常购买大量的维他命或保健食品,似乎有服用此类营养品的习惯。 零 客厅里都没人讲话,坐在先生对面的那个胖子,好像很热的样子,不断的掏出手帕擦汗,不时还对先生哈腰,嘴巴干笑着,喃喃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她看见妈妈端茶出去,给先生、太太,还有给那个胖子。少爷不喝茶,也不坐,站在一旁看着大家。 “哎呀小朱朱,你怎么跑来这里去去快走开”讨厌的艾咪发现她,挥手赶她,尖薄的嗓子引得所有人回头。 “怎么不把孩子看好”太太在皱眉。 妈妈赶紧走来,想把她带开。 “没关系。”先生笑说。对她招招手,“来,小朱朱,过来达叔这里。” 她摇晃地走过去。 “哈哈,小朱朱真乖几岁了”先生哈哈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将她抱到膝盖上坐着。胖子也陪着笑,脸上的肥肉一耸一耸的抖动着。 “八岁。”她口齿不清,听起来像“不睡”。 “八岁啊这么大了”先生又在笑。“小朱朱,你喜不喜欢吃蛋糕啊” “喜欢。” 胖子赶紧将他放在桌上的盒子打开,盒子里有好多小小的鸡蛋糕。先生拿了一块给她,笑说: “来,给小朱朱吃蛋糕。” 她一口把蛋糕吃下去。 “慢慢吃,别噎着了。”先生大笑,又拿了一块给她。 蛋糕下铺了厚厚的、绿绿的一迭一迭的纸,先生随便瞄了一眼。 胖子立刻又欠身哈腰,把盒子往前推了一推,堆满笑说:“严老板,这件事就请你多多帮忙了。” 先生嗯一声,也不看胖子,转头问她说:“小朱朱,还要不要吃蛋糕啊” 她嘴巴都是蛋糕屑,手里还拿着另一块,摇摇头。 “不吃了啊”先生摸摸她的头,才对太太说:“小朱朱不吃了,那就把蛋糕收起来吧。” 胖子下巴的肥肉抖动一下,像松口气似,不断点头,嚅动嘴巴说:“谢谢谢谢多谢严老板一切就都拜托您了谢谢谢谢” 先生又嗯一声,说:“这蛋糕不错,小朱朱挺喜欢的,还有没有” 胖子会意,面色有些难,但只迟疑一下,便赶紧点头,说:“有有回头我马上再送一盒来给小妹妹。严老板,那一切就都拜托您了” 先生和悦地笑起来,这才转头正眼看胖子,对胖子说:“那当然。陈老板,这件事您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站在旁边的少爷忽然看了她一眼,嘴角勾了勾。她有些害怕,转头找她妈妈。 妈妈面无表情,看着地上,不看她。 大屋子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人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连喜欢倚老卖老、噜苏讨厌的艾咪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偷懒。 有点不寻常。 天气闷热,像这样让人热得昏头的下午,如果能躲到凉爽的地方休息,大家就尽可能找机会偷懒。难得的是先生、太太及少爷都不在,连那张扑克牌脸、阴森深沉,让人觉得他随时在背后监视的韩森总管竟也不见人影,他们那些下人逮着机会也一溜烟的都不知躲到哪里纳凉。 “奇怪”整个屋子静得有点不寻常,朱朱走到里头,觉得透不过气。 闷热加上莫名的死寂,空气像有重量似四处挤压着她,更透不过气。 走过先生的书房时,她蓦然警觉闯进了不该闯的地方,连忙回头,心怦跳紧张起来,怕这时突然被人撞见,被先生、太太知道她擅自到书房这里。 书房的门微开,里头似乎有人。她不禁好奇地瞄一眼,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大书桌的一角,后头站了人,身影有点熟 “妈”她推开门,惊讶地忍不住叫出声。 那人骇一跳,急忙转头,神色仓皇惊恐,看见是她,松了一口气。果然是她妈。 “快进来把门轻轻掩上,别出声”朱母紧张地催促。 朱朱疑惑不解,但还是照她妈的话做。走进去,猛不防看清她妈在做什么,不禁睁大眼,张口结舌。 “妈,你在做什么”震惊极了。 大书桌上搁着一幅大油画,原来挂着画的墙上露出一个保险箱,保险箱已经被打开,里头堆满一迭迭的绿绿钞票及金饰珠宝。她妈手上拿着一个帆布袋,正把那些钞票一一的丢进袋子里。 “别问那么多,快过来帮我” 朱朱没动,呼吸急促、震惊害怕,惊慌说:“妈,你在干什么你怎么拿先生的要是被先生、太太发现了怎么办妈” “那时我们已经不在这里了。快过来帮妈妈完成了我们马上就离开” “不可以的,妈,我们不可以” “朱朱”她妈妈手没停,讲话间已经将保险箱内的钱取定大半。 “妈”如果被先生发现,她们母女都完了。朱朱害怕又惊恐,几乎哭出来。 “朱朱,我们已经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可以的还来得及,只要把那些钱放回去” “可以”朱母语气急促,稍微激动起来。“再留在这里,让他糟蹋侵犯你吗” 从她十七岁生日过后不久,不小心碰见先生,先生看她的眼光便愈来愈露骨饥渴。 “可是,”朱朱咬咬唇。“这样做,被发现了,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妈” “反正我们没有别的路好走了。”朱母摇头。 朱朱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看她妈妈艰难的提着过重的帆布袋,她一咬牙,快步过去。 没时间迟疑犹豫了。 她找个皮箱,将帆布袋里的钱丢部分进去,然后再扎紧帆布袋,将皮箱推给她妈妈。 “你拿着这个。”小心的关上保险箱,再将画挂回去,好看不出异样。 “别管那个了没时间了,还不快离开”朱母催促她。 “别让他们一下子就发现,可以多争取一点时间。” 朱朱已经满头汗,全身湿透,双手不断在发抖。 “快一点朱朱”朱母拉开门,又催促。 装满了皮箱及几乎近满的帆布袋的钞票,不下两百万美金。朱朱背起帆布袋,重得将她压驼下去。 但没时间了。她跟在妈妈身后,尽可能不发出声响,一颗心吊在半空,快步地走出去。 一 屋子里空荡荡,连沙发都没有;卧室里只有一张床,看不到梳妆台;墙角有个中型的纸箱子,走近一看,箱子里空空的没有任何东西。 打开衣柜,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戴着黑皮手套的手,一一触掠过柜里寥寥无几的衣服,抬头上下瞧了瞧,柜子上下都是空的。 他拉开衣柜的抽屉,一层一层的查看,伸手翻检,然后小心的恢复原状,再关上衣柜。一切完整如常,看不出有任何被翻动侵看过的痕迹。 他环顾卧室一眼,确定没有任何地方遗漏,然后才走出卧室。胶质的鞋底踩在冷白的瓷砖上,安静不出任何声响。 厨房的情况跟卧室差不多,除了张桌子及两把椅子,别无长物。炉子、排油烟机及不锈钢流理台新得像从来没有用过,晶亮发着冷光,映出黑衣男人阴狠的面容。 厨柜里,还有冰箱塞满了东西,男人有点意外,扯了扯嘴角。 瓶瓶罐罐的,全是各种的维他 因为他第1章 - 因为他第1章 - 肉肉屋 因为他第2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2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2章 厨柜里,还有冰箱塞满了东西,男人有点意外,扯了扯嘴角。 瓶瓶罐罐的,全是各种的维他命以及口服灵芝、人参液,还有深海鱼油、葡萄子、必需胺基酸等等,有许多未开封,堆在厨柜后头。 男人歪歪嘴角,像在笑似,有点狞。他仔细看了一下,拿起其中一瓶已开封的,再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丢进瓶子里。药丸混在瓶里一堆维他命中,看不出任何异状,然后他再将瓶子旋紧,放回原来的地方。 他不慌不忙,从容的走出去。刚带上门,不巧楼下有个妇人走上来,他眼色一阴,双手插进口袋里。 “啊你好。来找宋小姐的”大热天里戴着皮手套,还缩在口袋里,也不嫌热但房东旺婶一副见怪不怪,眼皮都不眨一下,满脸笑容打招呼。 “唔。”男人楞一下,“唔”一声,含糊带过去。 “宋小姐不在吗”旺婶看他从二楼出来,没话找话。 “唔。”男人又含糊应一声。 那么不是二楼的开门让他进来的这些女孩真是随便给人钥匙,也没跟老旺或她说一声,改天她可要好好跟她们说说 “请问”旺婶还要问。对方一脸不耐,一副凶神恶煞,旺婶一吓,不敢再多问。 噤声地看着男人下楼后,旺婶也忘了她上楼要做什么,踅回楼下,见着旺伯,说: “刚刚有人来找二楼的。” “又有人来找她了”旺伯戴着老花眼镜看报纸,连头都没抬。 “有人来找过二楼的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问东问西的,烦死人。” “这几个女孩,乖巧是乖巧,可就是怪里怪气,交的朋友也奇奇怪怪啊老旺,这件事你可要说说她们,怎么随便把钥匙给别人” “怎么了”旺伯放下报纸,拿下老花眼镜。 旺婶说:“刚才我上楼去,看见一个男的从二楼那里出来。我问他是不是来找二楼的,他也不搭腔,鬼鬼祟祟的。二楼没人在,那男的自己开门进去,一定是二楼给他钥匙,你要好好说说她” “不会吧”旺伯有点不确定。“二楼的在我们这里住这么久了,一直是一个人,从来没有看过有谁来找过她,她不会那么不懂事。” “你不是说有人来打听过她吗刚刚那个男的,长得有点阴森,没想到二楼的会有这种朋友。” “比起霉女跟二十八,算好多了;更不像桃花那样,男人进进出出的,烦死人。好了,别管那么多,这件事,有机会我找二楼的说说就是。” 这公寓住的这几个人,哪个不怪他们要事事担心事事烦的话,那还要不要过日子啊 反正全是些怪胎,习惯就好。 照片上的女孩戴着塑胶黑边眼镜,过于浓黑的眉毛让她的面相显得“粗糙”,不够细致清秀柔美,全神贯注挑选货架上一列列的维他命,侧面线条看起来有几分僵硬。 “就是她”把报告书丢在桌上,眉目高吊的女人,双手交叉在胸前,油艳红渍的嘴唇歪了歪。 “是的。照片上的就是朱嫂的女儿。”背对着门的男人微弯着腰,抬头看着那女人。 “真的是朱嫂的女儿”她有几年没看过她了,看她变得不少,还戴了眼镜,一下子还真认不出来。 “不会错的。”男人靠近她,双手忽然搂住她的腰,有意无意蹭磨着她丰满的胸部。 女人睇他一眼,任他的双手搂住她的腰,又往下滑到她肥翘的臀捏揉着。说: “最好没有错。死阿镖偷走了那些照片,跟着朱英那贱女人跑了,好不容易逮到他们,别说钱没追回来,连照片也不知落到哪里。那些照片要是落在老头手上,你跟我可都是全完了” “我知道,不会的”男人的手移到女人的胸上,隔着衣服使劲的搓揉。“都那么久了,要真会落在老爷子手上,早就被老爷子发觉了。那批照片一定被阿镖不知藏在那里,或者就在那个死丫头手上。依我看,照片追不回来也没关系,只要让某人开不了口就成了。” aa“你是说”话没说完,便吟叫一声,丝衫被男人扯开,蹦出浑大的乳房。男人大手用力搓着,一边用力含舔吸吮。 “反正阿镖跟朱嫂也泄不了咱们的秘密,只要封住那丫头的口就行了。”男人口齿不清,呼吸混浊。 “那你还不啊呃”那手伸进她胯下,搓摩起来。她又叫一声,喘息起来。“老头把事情都交给那小子处理,那小子一定早就看过这份报告,找到那丫头了。要是让他先抓到那丫头,找到那些照片,那我们不就糟了嗯,啊”男人搓揉没停,搓得她胯下热起来。 “你放心,我早就派人过去了,会神不知鬼不觉把那个丫头解决。”男人移开手,将女人压在桌上,用力一挺。 那照片被压在女人硕大的屁股下,随着女人臀股不停的扭压挤动,照片中女孩的脸被挤扭得曲皱起来。 记得,朱朱,这世上没有不渝的感情 啊她猛然醒坐起来,心骤急狂跳。 看看时间,才九点,她伸手乱抓了头发一通,跳下床,直接走到厨房,打开厨柜,拿了一瓶维他命倒出一粒丢进口中,然后倒了一杯水,咕噜喝了半杯。 才一下子,肚子忽然绞痛起来,顾不得其它,丢下杯子,急急往浴厕冲进去。 多半是吃坏肚子,她想也没多想,抓了件长袖衬衫,便开门出去。厨柜里居然没准备胃散、消气丸的。 走出公寓,很不巧的,便瞧见五楼那个霉女迎面过来,想避已经来不及。 霉女看看她,微微点个头。她也点个头,匆匆擦身过去,没有寒喧的意思。 “啊”霉女似乎想说什么,讶呼一声。 不,不要为了她自己好,最好不要跟她说话、不要跟她接近 她装作没听到,脚步更急了,走得更快。 除了四楼那个桃花烦人一点,住在这公寓最大的好处,是大家互不往来,谁也不认识谁,就像偶尔打了照面,也是各走各的,互不寒喧噜苏。 这样最好了。跟她来往没有好处的 快十点了,一些商店都快关门,有些已经在收拾放在走道上的东西进店里。 她拐进一家卖各种综合货品的商店,直接走到营养品与药品区。店内只有两三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在化妆品柜那边挑挑选选。她又环视一眼,确定左右都没有人,很快的拿了几瓶胃散、几包胃乳及维他命。 收银员没什么表情,连客套职业性的寒喧都懒。她默默付钱,目光随便无意的一扫,冷不防一个挺拔高大的黑影跳进她视线里。 神经警觉起来。 感觉很不对。这种店多半是一些青少男女才会来,很少有男人会出现在这种店里,尤其那男人的打扮穿着,就像华尔街上那些商业精英这种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店里 她不禁抿紧唇,身体紧绷起来。 不会的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碰到那些人了,不会是那些人的 会不会是她多心 她若无其事,也不看那男人,拿了找回的钱及东西转身就走,走得很快,但不显焦急或匆忙慌张。 街道有点暗,她立刻闪身到暗处躲起来。 那男的很快就出来。但他显得很从容,并没有东张西望,或追赶什么,只是很平常的走到路口,甚至有点心不在焉似。 躲在暗处的她看得很清楚,那下意识抓紧装着胃散的塑胶袋的手松放了一些。但她没有动,像贼一样蛰伏着,等着那男的离开。 她看着、等着。那男的走下马路,似乎要走向停在路边的某辆车子,却又停下来,接了手机,讲起电话。 她还是没动,耐心等着、蛰伏着。 就在这时,一辆车子,司机像酒醉驾车似,高速失控地由后朝那男的冲去。 她猛地屏住气。那男的讲着电话,边往前移动,没注意到身后的情况。 “小心”她跳出去,大叫一声。 那男的猛一回头,强光伴着高速的声响朝他撞去,他侧身一扑,狼狈的在地上翻滚。 那车子没有稍停,也不管是否撞到人,横冲直撞扬长而去。 那男的已经站起来,敏捷地退到人行道,朝她望去。她不等他开口,立刻转身,匆匆走开。 那张脸她在哪里见过 一路没停,一口气跑回公寓,她才呼出胸口憋着的气息,竟出了一额冷汗。 “啊你”气息刚定,很不巧的,五楼那个霉女竟从楼梯上下来,身边还跟了一个男人。 她头一低,急急上楼,很快锁了门,没听到跟在霉女身旁的赵俊杰哼气说: “这女的简直像在逃难,像什么妖魔鬼怪在追她似啧,你们这公寓,全是些怪胎。” 难得霉女没有翻白眼,说:“我只是想跟她说有人在打听她而已不过,算了,反正也没我的事。” “本来就没你的事。走吧”赵俊杰大手拖住她,没兴趣知道这公寓怪胎的事。 不是他偏见,住在这公寓里的这些人,简直全是些怪胎,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样。这些人跟别人的应对进退就像老子说的,老死不相往来;偶尔不小心碰到,要不怕对方得了瘟疫似,要不就乱没节操,阿猫阿狗见了都勾了好。他想教化霉女,都很难教化得来。 霉女瞪瞪他,一脸算了。 那张脸有点面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有点像是他她很多年没看过他,其实不怎么记得他的长相。那时她还小,他不常在长岛那个大屋子里,她很少看到他,从不曾近距离跟他面对面过。一直到她离开,她只看过他那么一两次,印象太模糊,不很确切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只听过那讨厌的艾咪说,他有点冷酷,不像先生那样笑咪咪,且跟太太不合,所以不爱到那大屋去。 那个时候她几岁八岁吧他很大了,到大屋去,艾咪说他在上大学,有名望的大学,一年花的钱够他们那些下人吃半辈子。但先生一点都不在意,因为大屋里找不到比他更有出息的人让先生很有面子,以他为荣。 她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话,他不会认识她的。再说,像她这样的小角色,根本不会惊动到他,他不是处理他们这种小角色层次的人物。 所以不可能会是他。一定是她太敏感、太过多心了 门铃忽然响起来。她吓一跳,差点跳起来。 大门没有窥视孔可以窥知按铃或敲门的人,每每应门都是种赌博。除了房东旺伯、旺婶,没有人会按她的门铃,但她犹豫着,她早早交了房租,应该不会是旺伯 “砰砰”没人应,门外那人大力敲起门来,跟着猛烈拍打着门,夹杂尖细高声呼喊的声音。 那声音 “妮妮”她猛地打开门。在酒店当公主的妮妮,顶着五颜六色、浓厚的一层白泥似的妆,冲她吊一下眼,自在随便、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没想到你住在这种地方连个沙发都没有,跟空屋似。”妮妮四处打量,嫌弃的皱眉。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妮妮怎么会知道的她沉不住气,又惊又疑骇。 妮妮转向她,嗤地一声,抬抬下巴,神态有些不屑,目光由上朝下斜睨她。 “看你那样子,一副偷人被逮到似,你该不会真的藏了个男人吧”点根烟,由鼻子喷出一圈烟,又说:“上回你走 因为他第2章 - 因为他第2章 - 肉肉屋 因为他第3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3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3章 “看你那样子,一副偷人被逮到似,你该不会真的藏了个男人吧”点根烟,由鼻子喷出一圈烟,又说:“上回你走时不是招了辆车子吗那司机专门做我们店里生意,我一问,他就告诉我载你到了这里,看你进了这栋公寓。” 妮妮像在自个儿家里一样,东看西看,这边摸、那边翻检一下。 “你来干什么”亏她那么小心,一时疏忽竟泄了行踪,连自己的巢都暴露了。 “你还问我”妮妮眨一下卷得浓翘的睫毛。“不是说好到我店里我等了半天也看不到你人,特地丢下工作过来的。” 啊她轻拍下额头,是有这么回事没错。那会儿肚子一痛,又发生那件事,就把跟妮妮的约给忘了。 “就算这样,你也犯不着跑来这里” “不过来,怎么找你”妮妮翻个白眼。“你这个人神秘兮兮的,连电话也不肯说,怎么联络你” “我说过,我会跟你联络的。”被妮妮知道了她住的地方,这下子不搬不行了。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妮妮不买帐。“上回那批货,那客人很满意,有意再收购,问还有没有货。” “他怎么脱手的”食髓知味就是这样。 “这是他的问题,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妮妮根本不在乎。有点不耐烦说:“你这儿到底有什么地方可以坐的我站得脚酸死了。” “到厨房吧。” 她丢下妮妮,自顾到厨房,倒了一粒维他命,和水吞了。妮妮打开冰箱,看了一下便皱眉,站在她身后,看堆得一柜的维他命、营养品及口服液、胃药、胃散的,忍不住拔尖了嗓子,说: “你就吃这个”冰箱除了水,就是一堆瓶瓶罐罐,没有半点自然生长、有机的东西。 “你不是脚酸哪。”她不理,指指椅子。“我现在手边没有东西,过两天我会去找你。” “过两天是几天说清楚,不要模棱两可。”妮妮站在厨柜前,那么多维他命,想想她们过夜生活的也需要多补充一些维生素,顺手牵羊拿走了一瓶e跟c,又把一瓶开封了的综合维他命也丢进袋子里。 她没注意。说:“这个周末吧,我得先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妮妮转过身去。“我说宋小姐,美英大小姐,你这么神神秘秘到底在防什么” “能不小心吗”她皱眉。“那种事可以随便在台面上做的吗” 不是她轻视妮妮没脑筋,妮妮有她的长处,不然她不会搭上她。但那种夜生活工作久了,把什么事都当正常,难保哪一天不会出差错。 “好吧。”妮妮撇撇嘴。“我就通知他礼拜天来,可你得说话算话,说好周末就是周末,别又放我鸽子。” “我知道。这个周末,同个时间,我会去找你。” “还有,照规矩,我还是抽两成。” 她点头。“你可以先把佣金扣下来。不过,照例,我要现金,不要支票,也不要大面额的钞票。” “我晓得。”几次交易都是如此,妮妮习惯了。“我会把钱装在布包里。你也真奇怪,都什么时代了,还这么落伍,一张支票多省事,反正也查不出来” 错了只要有“纪录”,没有查不出来的。她不要落下这么一截尾巴,洽自己惹麻项。 “对了,”她没笑容。“不管有什么事,你以后都不要再到这里来,听懂了没有”虽然她非搬离这里不可了,还是得警告妮妮一下,省得她故态复萌。“你要是再犯,我就找别人,反正我不一定需要你。” “知道了知道了”哼,过河拆桥啊妮妮扁扁嘴,但也多少明了自己犯了忌。她们不是什么姐妹淘,实在她知道愈少愈好,她只是中间人,替她转手而已,她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不过,我说,你这些不会都是些来路不明的货吧”却还是管不了多嘴。 她只是抬抬眼皮。 妮妮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也是,要是清白货,哪还用找上她,要她这个中间人转手 “算我多嘴,当我没问过。”妮妮摆摆手。 她没吭声,也没意思回答。 找上妮妮,也许是她一大失策她竟不懂行规犯忌地找上她这里,她的行踪完全暴露了 看样子不能再跟妮妮合作下去了。他们应该不会知道有妮妮这个人,但小心一点总是不会错的,她没有本钱下这场赌注。 等这个周末,把手边的东西一次脱手后,就该摆脱妮妮,不能再跟她牵扯上任何关系。 或许,又到该离开的时候 二 都说小报记者无聊,成天追在名人、明星屁股后面,挖些没有营养的八卦,但看的人要不无聊,他们这些八卦还有人看吗骂他们什么“狗仔队”,要都不看不买,销路不好,他们这些狗仔队哪还要那么拼命干什么 商场利益就是这样嘛,没什么大道理,有需自然有供,有求自然有应 “啧马雄,又是你”后脚跟被人踩到,对方倒先发制人,一副嫌他碍路。 “就是你马雄老子,怎么样,不成吗”马雄斜起一边粗眉。 “你还追在那些女星的屁股后啊” “你呢”马雄斜起另一边粗眉。“还不是追在哪个议员、委员的屁股后,舔他们的屁眼”嫌他堕落,浪费时间跟在哪个女星屁股后,追她们到饭局、泡吧的;他们追那些搞女明星,跟女明星瞎泡的委员、议员、大老板的小道消息,跟他有什么差别靠还不是都一样大半夜蹲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偷拍一些镜头。 那人闷哼一声,没再回嘴,悻悻地走到一边。马雄也哼一声,吊吊眉,丢掉手上抽的烟,踩熄,嘴巴嘀咕着,不干不净地走开。 “怎么了”那人的同伴问。 “还不就是那个马雄”那人轻蔑的喷口气,撇嘴。“那家伙特没节操,只要有钱,什么屁他都挖、都跟,没新闻也硬是拍些烂照片哄出新闻。” “他们那些特约的就是这样,运气好让他们碰巧拍到好照片,不准卖出个好价钱够他吃穿大半年,不挖些八卦,你要他拍什么” “但那家伙”那人摇摇头,仍很不屑。 “好了,好了,我们干我们的,反正跟他不相干。” 这些话要传到马雄耳里,说不准又一阵冲突。他们不齿,马雄可也看这些家伙不顺眼,一边咒骂、一边走开远离这些细菌。 “混蛋全是一些没鸟蛋的家伙啊”太专心咒骂,没注意四周情况,不防擦撞上一旁路人。 “小心点你咦”他脱口就气冲冲,抬头看到被撞的人,讶叫了一声,半张开口,指着对方,说:“嘿你、你不是朱云吗对就是你我记得你” 那女人微蹙眉,一言不发,很陌生地看着他;肩膀微拱,有点紧绷感,呈一种准备状态,一碰她就会弹开,随时会转身跑起来似。 “是我啊马雄你忘记了我跟你在芝加哥xx学院同班了半年,老同学,你不记得了”愈说愈兴奋,嗓门越大的马雄,一副“他乡遇故知”,一头热起来。 那女子叫朱云的,张大眼看着他,似乎努力在回想,想捕捉一点蛛丝马迹,表情一点都不热切,甚至有点木然。 “你说你叫马雄”看她的神情,有些不确定。 “对啊,马雄。他们都叫我马去好好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子,被骂骂骂的乱叫,都给叫成一头畜牲”说到最后,马雄挥挥手,悻悻地。 看他那悻悻咬牙切齿的模样,朱云脸上隐起一抹笑意。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人没错她在芝加哥那间社区学院没待太久,马雄跟她修了某堂相同的课,不过,她并没有跟他说过话,跟他并不熟,没想到他会记得她 “想起来了”马雄咧嘴一笑。“就说嘛,像我这么英俊潇洒的男子,你怎么可能不记得” 朱云忍不住又被惹笑起来。马雄外型好,长得高大俊俏,当时的确相当受女生欢迎。 “你现在在做什么什么时候来的打算待多久”口气熟得好像相识了多少年。 朱云顿一下,略迟疑,才说:“我回来看看,顺便观光,会待一阵子吧。” “那好,老同学,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带你四处看看。” 朱云不置可否,看看他背的相机,“你不用工作吗” “这个啊”马雄举举相机。“混口饭吃罢了。” “你在做摄影工作” “算是吧。跟在名人、明星屁股后,拍些穿帮照片卖给杂志社,就是那样。”脸上浮起一抹自嘲讥笑。 朱云笑一下,不予置评。 “嘿”马雄嘻皮笑脸起来。“我现在也算是个专业人士,你要拍写真纪念,或要什么名人玉照,我都可以帮你。” “我要那些做什么”朱云不由好笑起来。 “留个美丽纪念啊你身材好,不拍个写真留念一下太可惜了所有的男摄影师都是色狼,太不保险,难保不会拍着拍着拍到床上去。老同学我品性优良,目不斜视,帮你操刀大家熟,你也比较不会尴尬” “你是在拉生意吗”朱云又忍俊不住。 “我是看在旧情上,特别为你服务。哪”他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给她,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随时想通,随时call我。嘿,有什么敏感、不好曝光的照片要处理的,也尽管来找我。放心,我不会私下偷藏暗杠的,不会让你的春光外泄”口吻暧昧玩笑,有点流气。 朱云会意,红红脸。“很可惜,我没有那种荣幸让大师你服务。” “没关系,随时有机会,我随传随到。” 朱云不置可否,笑一下,转身打算离开。 “等等”马雄拦住她。“这样就要走了电话呢住址呢你这一走我上哪儿找你”手一摊,要债似,十分理所当然。 不保留的坦然,叫朱云有点意外,不禁又为难,暗暗皱眉。 “那个嗯”尽量不显迟疑。“我很快就会搬家的。我再打电话给你” “no  no  no”马雄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毫不忌讳说:“根据我的经验,女人这样说通常都不会打电话” 他的经验他交往过很多女人了啊当然的,他外型条件不差,够吸引女人,当然不会一直一个人。她在诧异什么呢 “你跑不掉了,爽快一点给吧”他摆出一副纠缠姿态。 并不让她觉得讨厌,甚至有点动摇。就这么走开的话,可能再也碰不到他 “好吧,我给你我的手机号码”公寓那里,反正她很快就要搬了,应该没问题,登记的地址找不到她。 马雄灿灿笑起来,立刻拿出他的手机。那灿笑太耀眼,霎时让朱云晕眩了一下,心脏抽跳一下,怦怦地,轰然巨响。 马雄拿过她的手机,把他的号码输进她手机里。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手指碰触了她的手指,一股电流窜到她心窝,叫她顿时忽然麻痹一下。 他一脸无事,根本很平常。她也极力显得若无其事,小力呼吸着他挨靠很近的结实胸膛所散发出的气息。 “唔你们是谁放开我”妮妮拚命挣扎,描得深黑、突显她明亮大眼睛的眼线已经糊成一团乌黑,裹在眼眶下,狼狈又邋遢。 刚走出店里不久,就被人蒙上了眼睛和嘴巴塞进一辆车里,把她绑 因为他第3章 - 因为他第3章 - 肉肉屋 因为他第4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4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4章 刚走出店里不久,就被人蒙上了眼睛和嘴巴塞进一辆车里,把她绑到这不知是那一处的空屋。蒙她嘴巴、眼睛的那两个人很蛮狠;但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菁英式优等俊冷的气质下,闪着深沉阴暗的眼神。 “你们究竟是谁抓我想想干什么”妮妮不由得害怕,颤抖起来。 “你跟朱云有什么关系”那男的开口。嗓音低是因为语调冷而显得低,像刮过寒冰上的寒气流。 “朱云谁是朱云我不认识这个人你们找错人了”妮妮歇斯底里大叫。 “安静点”一旁站着的男人甩了她一耳光。 “啊”妮妮吃痛又害怕,哭起来。她平时一直都有巴结大班,大班不会找人修理她才对;她也没得罪过哪个大哥,一直都很小心翼翼。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她哪知道什么朱云“我不认识什么朱云真的我发誓你们一定找错人了” 眸里阴光一闪,那男的面无表情,说:“跟你接头的那个女人,你跟她有什么关系” “跟我接啊”妮妮打个冷颤。“你是说宋美英那个女的,她叫宋美英” “宋美英”男人冷眉动了一下。 聪明的妮妮立刻推敲出什么端倪,猜想对方一定是要找宋美英扯上她的,连忙撇清说:“她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知是真是假。我跟她根本不熟,一点关系也没有” 遇上男人深冷阴暗的眼光,心一窒,和盘托出,招认说: “是她找上我的。几个礼拜前,我下班后离开店里到小摊子上吃东西,她也在,跟我聊起来,说她有些货,如果我能找到人把货转出去,她让我抽两成的佣金。我就找店里一些熟客,试探他们有没有那个意思真的就只是这样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男人不理她,冷静问道:“什么货” “一些珠宝首饰。” “就这样” “就这样没有其它的啦” “她没有交给你其它任何东西” “没有。” “货呢” “什么货” “你不是到过她住处” 妮妮头皮一麻,原来这些人早早就盯住那个宋美英了。她也真倒楣,竟扯上她,也不知道她惹上了什么。难怪,那个宋美英老是那么神秘想来,她一个年轻女孩哪来那些珠宝首饰她真蠢,竟没想到 “她没有给我任何东西,只是说定时间等我找我买主。” “什么时候” “这个周末,她会到我店里去。” “我要你把她引出去,到酒店后那条暗巷。记住,不许泄露任何风声,否则后果你自己看着办。听懂了吗” 那声音平铺直叙、没有起伏。妮妮却又打个冷颤,忙不迭点头。 “懂了,我什么都不会说。” 男人对左右那两个男人微微颔首。那两人放开她,用力将她推到一边,跟着男人离开。 妮妮这才松口气,软坐在地上,底裤有点尿湿。然后四脚趴地爬起来,踉跄跑出去,招了辆计程车,急急冲回家。到了家,关上门,落上锁,确定真的安全了,才放心的喘气起来。 都是那个宋美英害的她愈想愈气,抓起电话,想起那男人的警告,又赶紧丢开电话。 拖着脚步到浴室,镜中那张脸,妆糊成一团,简直像残花败柳。这晚上的惊吓,够她受的了。她打开柜子,几罐维他命跟一些冷霜,倒了两粒维他命,又倒了一杯水,和水吞了下去。 明天该去吃碗猪脚面线压压惊、去去楣运,赶走扫把星。 她不知道她母亲是怎么跟阿镖扯上关系的。阿镖找上她们时,她惊楞住,还以为完蛋了。 “你妈呢”阿镖没等她回神,立刻闪进去,将她往里头推,仔细锁上门。 “阿镖”她母亲从房里出来,看见阿镖,表情安心起来。 她立刻明白了,不敢置信。 “妈,你背叛先生,就是为了为了”说不下去。 “背叛”朱母哼一声,神情有点怨毒。 阿镖说:“你妈这几年帮先生做的事,够还他恩情了。” 恩情她皱眉,不明白。 “你妈当年偷渡到美国,不会半句英语,又怀了你,的确是先生收留了她,让她有个地方安顿。不过,这些年你妈帮先生做的,别的不说,光带那些货,背的风险,就够还先生的债了” “货什么货”愈听她愈糊涂。 阿镖看看她,又看看朱母。说:“你小孩子,本来不需要让你知道这些,但你知道了也好。白粉呢,你妈一直在帮先生运送白粉” “啊”朱朱震骇住。 她记得好些年,她母亲总有些时候不在大屋,说是帮先生做事,问她,她也不说是什么事。原来 “妈” 朱母没有反应,打开帆布袋跟皮箱,声音僵硬说: “替他做牛做马这么多年,拿他这点钱,算是打平了。” 朱朱摇摇头,“先生一直对我们不错,供我们吃住,虽然先生的基业不全是那么光明正大,但我们多少也知道一点,先生他其实并没有亏待我们。是我们先对先生不忠,背叛他” “不忠”朱母讽笑起来。“谁又要对谁忠心没错,他是没让我们饿着,帮助了我。但他也不过是趁我走投无路时利用我,让我感激他,替他卖命,做些见不得光的事。你当真以为他有一丝一毫为我们着想” “可是” “这些年我们替他做的已经够了,我们不欠他什么。”朱母眼里那股怨毒又露出来。“本来,他利用我,占了我的身体,我都认了。但他不该”她猛撇过脸,面容扭曲。 “妈”朱朱又惊又不相信。“你是说先生他” “他对我做的一切,我都可以忍受,但他千不该万不该,居然想染指你” 啊朱朱倒退两步,太惊骇了,又不相信。 阿镖环住朱母,拍拍她,轻言安慰她。 “朱朱,你最好相信你妈的话,她是你妈,绝不会害你的。” 她从来都不知道,不知道先生他 “这个你收着。”阿镖交给朱母一袋东西。 敞开来,里头是一些珠宝首饰,还有一个牛皮纸袋,不知装了什么,还有一本帐册。 阿镖是先生底下的人,先生做的一些事,他手上握有一些证据。现下他叛逃出来,先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先生他知道你你跟我妈的事吗”或者,不会放过“他们”。 “有什么事能逃过他的耳目”阿镖反问。 “这是什么”朱朱指着牛皮纸袋。 阿镖抿抿嘴,没说话。 她一直不知道那里头装的是什么,但总想一定是对先生不利的证据。 阿镖也一直没告诉她那是什么,说她知道的越少,对她会比较好。 一直到那一天。 那个阴暗、灰云满天,似乎要下雪的傍晚。 这天她朦胧睡醒,神智还很不清楚,她母亲忽然冲进她房间,摇醒她,慌张急迫说: “朱朱快醒醒他们追来了你快走” “朱朱”阿镖也冲进去,把一袋装了珠宝首饰及那牛皮纸袋,还有一堆美元现钞的袋子塞进她手中,将她拉起来,急迫说:“你跟你妈快点从后门走,迟了就来不及” “不你也一起”朱母叫起来。 朱朱抱紧袋子,心扑跳得很厉害,紧张又害怕。她身上还穿着睡衣,只着了袜子,但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个”阿镖将帐册交给朱母,将她们往后门推。 “阿镖”朱母要他一起逃。 “我留下,可以挡他们一阵。”阿镖手上拿着枪,一边装上子弹。 他以手枪撩起厨房门窗的纱帘,朝外头探了两眼,随即缩回头,背贴着墙,脸色一沉。 “来不及了,后门这里他们也堵上来了。” 他将朱朱拉回房中,四下看了看。突然前门传来一声撞击,他们要硬闯开门。 “快点这里” 朱朱房里的天花板低,可以藏住一个人。阿镖拆下一块板子,硬将朱朱推了上去,又把袋子扔给她,叮咛说: “记住,安静待在这里别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待在这里别出声,千万别出来,懂吗”立刻嵌上板子。 “这个”朱母想起手上的帐册,但来不及了。她急忙将帐册丢进朱朱床下,朝天花板叫说:“朱朱,东西在床下。” 天花板上一片黑暗,透过隙缝只有少许光渗透进来。几乎就在板子合上后,她听到她母亲的叫声,接着又听到一堆脚步声。然后枪声响起,夹杂人声叫喊及咒骂。 她听见阿镖反击咒骂。枪声又响起。忽然,朱母叫起来,“阿镖” 朱朱心一跳,几乎要跳出去。 她听见后门吱嘎的声响,似乎被人打开又没掩上,被冷风吹得来回嘎嘎作响。 “快追别被他们跑了”一个男人大声咆哮。 那男人又叫,“给我搜,一寸都别放过,彻底地搜” 翻箱倒柜的声音立即撞击朱朱的耳膜,不时夹着布被被刀子划开、划碎的尖锐破帛声,刺得她忍不住掩住耳朵。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渐渐停止,朱朱仍然掩着耳朵没动,蜷缩在那里。 又过了很久,天花板上更黑更暗了,连隙缝处都没光透进来,四下一片死寂,完全没有任何声音,她才动了一下,又一下。 她用力踢开板子,摸索着爬跳了下去。 屋里一片漆黑,外头也是一片漆黑。她不敢开灯,冰寒的空气刺着她脸颊。她走动一下,不知踢到什么,险险跌倒。 床上全是一片一片的布屑,她伸手摸索着,拉过那残破的被子盖到身上,缩到角落里,不敢合眼。 一直到天微明,她才稍微看清屋子里的景象所有能开拉的柜子、抽屉都被打开,甚至翻倒到地上;棉被、被单,甚至大衣被割得一条一条或一片一片碎碎的。桌子、椅子垫底被撬开,连木地板及地毯都被翻撬开来。地下室也被彻底搜得乱七八糟。 幸好她没躲在地下室地毯上一堆血迹,她心跳突到喉咙口,几乎喊叫出来,她连忙捂住口。 血迹一直延滴到厨房后门。会是阿镖受伤了她母亲呢他们逃开了吗都在哪里 忽然想起她母亲说的,她连忙跑回她房间,跪在地上,往床下摸索。床垫、床板被推翻倒竖起来,床下什么都没有,她摸来摸去只摸了一掌的灰尘。 她跪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想等她母亲跟阿镖回来,又怕那些人去而复返。她不敢久留,找出勉强可穿的衣服换上,攥着阿镖塞给她的袋子,趁天还没有完全大亮,匆匆离开了屋子。 三 到目前为止,搬家的事情不算进行得顺利。看过的都不理想,房东太烦人、左邻右舍太好奇。而且,她并不太放心长时间在街头走动,暴露的危险大为增加。 她不相信妮妮,随时紧张着任何陌生人闯入的恐惧,每回出入,她都更加小心,仔细留意身旁经过或附近的任何人,怕不知不觉中自己已被盯上了还不自觉。 也担心妮妮进一步的骚扰。但这些天似乎没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妮妮也安分没多骚扰,只是,她还是不放心。 这次把她手上的货出清完后,她决定远离妮妮、远离此地,不再与此有任何调系。 只是脑中浮起马雄 因为他第4章 - 因为他第4章 - 肉肉屋 因为他第5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5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5章 这次把她手上的货出清完后,她决定远离妮妮、远离此地,不再与此有任何调系。 只是脑中浮起马雄一派理所当然拦住她时的笑脸 算了,都得舍。惹上了她,只有麻烦,对他并没有好处;他要是知道真相,不会想跟她有任何牵扯的 那么,在这里,就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宋小姐”蹑手蹑脚的准备上楼,忽然被叫住。 天那么黑、那么暗,亏房东旺伯那么一闪眼就认出是她。 “有事吗旺伯。”不得已只好回身过去。 “我看那模样就像是你,果然没错”旺伯呵呵笑。 就说住在他公寓的这些女孩全是些怪胎她们那几个,会像个小偷似鬼鬼祟祟、偷偷摸摸进出的,准是二楼的,果然没错 “旺伯,我还有事,我” “你吃过了没有”旺伯根本没在听她的。“你旺婶包了一些水饺,又煮了一锅排骨汤,过来吃一点。” “不了,谢谢。我” “不必客气啦”旺伯挥个手。“你上次给了我那几瓶维他命,我还没谢谢你呢你要是不习惯,我让你旺婶装一碗排骨汤跟水饺让你带上去吃。来进来吧”说完就自顾进去,一边还对她招手。 她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啊是二楼的啊”看见她,旺婶毫不忌讳喊起来。 她扯扯嘴角,没笑成,旺婶也不以为意。 “坐啊,二楼的,别客气。”旺婶算殷勤。 说人家怪胎,房东老旺夫妇自己却也从来没有正正经经喊过人家的名字。如花似玉、窈窕漂亮的女孩到他们嘴里,一个个都变成霉女、二十八、二楼的,还有什么桃花,全成了一堆代号。 不过,她这个“二楼的”并不介意。这样也好,她也怕他们叫唤得太清太楚,身分证明得一清二楚。 电视开着,正在演什么爱恨情仇的连续剧吧。她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不巧正对着电视。 “装碗排骨汤跟水饺,让二楼的带回去吃。”旺伯吩咐旺婶。 “我再去热一热。”旺婶笑咪咪的。 “不用那么麻烦了。”她连忙说道。 “不麻烦,马上就好。” “是啊,热才好吃。”旺伯说:“不是我说,二楼的,你老是吞那些瓶瓶罐罐的药丸子是不行的,偶尔也要沾点火气,吃点熟食热汤。” “嗯。”她无所谓,随口应着。 看她一副无所谓,把他的话从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旺伯摇摇头,说: “你们这几个啊,怎么全都是这德性,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老了就知道苦头” 爱恨情仇的连续剧播完了,插播一堆广告,跟着是半小时的新闻节目。 “来,汤热好了。”旺婶捧着一大碗公的排骨汤,装在保鲜瓶里,还有一大盘刚下的水饺。 “谢谢。”闻起来很香,她不禁吞了吞口水。站起来说:“那我走了。” “对了”旺伯想起什么,比个手势。“二楼的,你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还是发生了什么前阵子有个男的来这里,问东问西的” 她背脊霎时僵紧起来,脸上肌肉绷紧,双眼瞪直。 “问什么”口气却随意似,态度稀松平常。 “问你什么时候搬来的,说是要找一个叫什么朱云的,我说没这个人,他又改口问你是不是叫什么宋云。我哪管什么朱云、宋云、李云的,跟他说找错了。”顿一下,有点狐疑看着她。“二楼的,你不会是跟什么不好的男人牵扯不清吧眼睛可要睁大一点,别让恶男人给骗了” 五楼霉女那个男友赵先生,先前也是那样问东问西的,不过感觉不太一样,他鼻子一嗅就知道。他老旺活了一把岁数,没成妖也成精,二楼的一定惹了什么麻烦。 “一定是找错人了。”她勉强笑一下,表现不在意。“我又不认识什么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打听我那人可有再来过长什么样子”问得十分不经意,只是随口一提似。 “没有。长得倒是人模人样,就像一般的上班人士,就是问东问西,像审问犯人一样,又不是律师在出庭” 说半天,还是没具体描述那人的长相,但至少不会是“他”,那人的气宇不会被当作一般的上班族。 可除了他们,就还是他们如果是先生派出的人,那么“他”早盯上她的行踪,所以那晚上“他”才会出现在那里 她惊觉起来,这里再不能久留了今晚跟妮妮碰面后,就必须马上逃开 “现在为您播报下一则新闻”电视机聒噪吵闹,清晰传出来。“今天下午在x处公寓,发现一具女尸。死者是在xx酒店工作的女性,花名妮妮” 她猛然抬头,惊住,双手剧烈抖了一下,手上的保鲜瓶几乎掉到地上,一盘水饺没能幸免,掉了一地。 “怎么了”旺伯和旺婶吓一跳。她脸色一下子白得吓人,像见鬼了似。 “没没什么。”她盯着电视机。 “死因不明,在死者身旁发现一瓶开封的维他命,疑与死者死因有关。警务人员已展开相关调查工作” 维他命 她全身一震,猛然冲出去,一边匆匆回头说:“对不起,旺伯,我有事先走了。” 旺伯与旺婶面面相觎,搞不清到底怎么了。电视上还在播报一些社会不法案件,旺伯摇摇头,说: “不是杀,就是抢,这年头啊” 啪地一声,关掉电视。 她一下就冲到厨房,打开厨柜 果然,她开封吃了一半的综合维他命不见了还有几瓶维他命e跟c,还有人参液、灵芝液也不见踪影。柜子后头的深海鱼油及葡萄子还在,一瓶也不少,但排得好好的综合维他命明显少了。 手不停地发抖,膝盖也在抖,几乎站不住。 她蹲了下去,满室黑暗将她包围。忽然,她觉得有种异样的感觉,多年逃躲养成的求生直觉,背脊一阵麻凉,一直往上爬升。 她猛然站起来往外走去 “我如果是你,就会乖乖待在那里不动。”她听见“喀”一声,金属的轻微撞击声,身后同时响起深沉、不带感情的男人的声音。 她僵住不动。 “很好。”身后的声音说:“把手放在大腿两侧,慢慢转过身来。” 她照他的话做,转过身去,猛抽了一口冷气。黑暗中,只见一双冷亮的双眼,离她相当近,不到一个手臂距离远,手一伸,他就可以攫住她;一管枪口正指着她。 他拉把椅子过去,枪口斜了斜,示意她坐下。然后,他拉过另一把椅子,对着她,也坐下来。 “叮”手机突然响起来。 她差点跳起来,看着他。 他没表示。声音停了,过了十秒又响起,响了多声又停止,然后又响起。 指着她的枪口朝上摆了摆。她接了手机。 “朱云我是马雄”清朗的叫声混了松口气的放心。“你终于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担心了一下下。” “我很好,没事。”她尽量不看他,语调平静。 “没事才怪,听起来就是有事的样子。” “我真的没事。我刚好在忙,晚点我再打电话给” “听,在找借口了”马雄悻悻的,但装腔作势的成分多于生气。 “我真的在忙”她不听他继续说下去,急着结束通话。 “真的不对喔,朱云。”马雄察觉出什么不对劲,很快说:“你现在在家对吧别走开,我马上过去” “不喂喂”耳边嗡嗡的,电话已断线。 他伸出手,脸上没表情。她将手机丢给他,他退掉电池,丢在桌子上。 “朱云”他开口,阴而冷。收起了枪。 被枪指着脑袋的滋味可不好受,她微微松口气,神色没透露出来。 “先生派你来的”她试探问,没期望得到回答,甚至没问他们怎么找到她。 “你们逍遥得已经够久了。东西呢” “什么东西” “不要跟我装糊涂,我不是太有耐性的人。” 要杀她根本不需要他这个少爷出马,他也不可能一个人而已她不禁看看左右,黑暗中似乎埋伏了更多人。 冷眼锐利地盯着她,十分清楚她的不安,吐出的气息更冰冷,没有一丝暖热的温度。 “我再问一次,东西呢” 她深吸口气。“在米桶里。” 她根本不炊煮,八成满的米桶,那袋东西就深埋在米堆里,用绒布袋包着。 “我不是说这个。”他丢了一个绒布袋在桌子,一只钻戒跟翡翠滚出来。“帐册呢” “帐册”她惊诧抬眼,真正惊诧。 他打量她几眼,她表情那丝微的变化,没逃过他眼睛。 “我妈跟镖叔呢”那帐册一定很重要,重要到惊动到他严崎峻。 “我倒要问你,他们人在哪里” “你们没有抓到他们”更惊诧了,她禁不住震动一下,几乎要站起来。 深沉的黑眸若有所思起来,但严崎峻没表情的脸没透露出半丝的想法、心事。 “说,怎么回事”简单、命令的口吻。 她又吸口气,靠着椅背。 “当时我们的行踪很快就被发现,我妈跟镖叔把我藏起来,他们自己来不及躲,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逃出去了。但等我出去时,屋子里已经没有半个人,我妈跟镖叔都不在。我等到天亮,他们一直都没有出现。” 她闭闭眼,难以承受回想当时。 严崎峻的眸子更深沉了。“当时是谁带头去追你们的” “不知道。我躲着,什么都看不到。” “帐册呢” “我不知道。我妈将帐册藏在床下,但我一直没找着,不见了。”她沉不住气。“你们把我妈跟镖叔怎么了” “是朱嫂带走了吧”他没有理会她的焦急。 “你们没有抓到我妈跟镖叔”她燃起一股希望。 “有你在手上,不怕朱嫂跟阿镖不现身。” 她张张嘴,又闭上,燃起的希望一下熄灭,瞪着严崎峻,一字一字说: “这些年我想尽了办法想跟我妈联络,但到现在,她一直没有跟我联络,完全没有消息。” 严崎峻终于微微皱眉了。 “我妈跟镖叔真的不在你们手上”即便如此,怕是凶多吉少。 “阿镖带着帐册失踪,下落不明,朱嫂也不知所踪,一直到找到你。”间接承认。 却没让朱云丝毫放心,她没忘记地毯上那摊血及绵延的血迹。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起来。”又是简单的一句命令。十句有九句,严崎峻不会回答,只依照他的方式独断的行事。 她只得站起来。又问,“妮妮是你们杀的” “杀她只是脏了我的手。”他一直让人盯着那女人,那女人忽然死掉,倒在他意料之外。 “那么贩毒、收贿、洗钱呢”她忍不住,出口讥讽。“这就不会脏了手你名校毕业生的光环,就掩盖得住那种种污秽黑暗镀了金,漂白了身分,暗地里却跟那些恶棍流氓没有两样” 他缩了缩眼瞳,不是轻易会失去控制、失掉冷静的人。 “叮咚叮咚”门铃忽然大响。“朱云朱云”跟着马雄高亢的叫声及激烈的砰砰拍门声。 她望着严崎峻。他跟座山一样,充满压迫人的气息。 “朱云 因为他第5章 - 因为他第5章 - 肉肉屋 因为他第6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6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6章 她望着严崎峻。他跟座山一样,充满压迫人的气息。 “朱云”马雄又按铃、拍门及扯开喉咙大叫一会,忽然跶跶跑下楼去。 “真不巧啊,是不是”严崎峻将她拽到客厅。 “你”她变了脸色。 他轻蔑的哼一声。“放心,我还不想惹上不必要又不值得的麻烦。今晚先到此为止,我的人随时盯着你,你最好别妄想逃走。” 从容的开门出去。在楼下大门口与马雄擦身而过,看也不看马雄一眼。 “朱云”马雄去而复返,拼命按铃又拍门叫喊。 门喀地一声打开了。朱云包着一头湿发站在门口。 “你没事吧朱云,我叫了半天都没有人应,着急死了想找你房东开门看看究竟,又不知道房东是谁,急死我了”马雄一脸急切担忧。 “我没事。对不起,我在洗澡,没听见”心猛然一悸,扑跳起来。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说不上哪里不对。心狂跳,无法细思考。 “担心死我了”马雄竟一把将她抱入怀里。“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知道这有点唐突,但我对你我放不下你,满脑子都是你” “马”她呆了。 马雄拥着她进去,关上门,痴望她片刻,又用力将她拥进怀中。 “我知道这太唐突了,但它就是发生了朱云,我我你不知道我有多在意你,你在电话里怪怪的也许是我多心,但如果你有什么心事,告诉我,让我替你分担” “马雄”她微微挣扎,但马雄用力将她抱紧,将她压在他胸膛上。 “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不对,你别一个人逞强,朱云。”马雄叹口气,搂紧了她。 她并不希望变成这样,会让她变得软弱,但她迟疑地,伸手环住他。她实在是累了 马雄俯下脸,轻轻亲吻着她。并没有让她天旋地转,但她不舍那温馨的感觉。 “好了,告诉我。”他手指温柔划过她嘴唇。 那张俊脸充满关心,那眼神充满热切,她忽然心一颤,摇摇头,推开他。 “马雄,你最好别跟我扯上关系,会有麻烦的。”她不想将他卷入其中,会害了他。 “我怎么能不管”马雄将她拉过去。“都到这地步了,你要我怎么不跟你扯上关系别叫我离开,那太残忍了” 啊这样的陷溺啊朱云简直再坚持不住。 “会害了你的” “我不在乎” “我在乎” 他屏息片刻,将她拉得更近,亲了又亲她,才说:“你在担心我是吗” “你不明白那危险的”她摇头又摇头。 “你不说,我怎么会明白。” 不,她还是不愿将他卷进来。严崎峻随时在监视着她。 “让我想一想。请你先回去。” “让我陪你” “不求求你” “好吧。”马雄不忍逼她。叮咛说:“我听你的,今天先回去。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给我。” “嗯。”她点头。 “答应我,你一定会打电话给我”他还是不放心。 “我会的。”几曾有人如此,对她这样的温柔关切,她的心不断动摇。 太温情了 叫她怎么承受怎么背负 几乎叫她害怕 她不禁微抖起来。 马雄拥紧了她,又亲亲她,几乎那么将她融化。 四 地上铺的是地毯,在潮湿炎热的海岛夏季里,感觉上到处是霉味,连床单似乎都长满了霉斑。 这种廉价的小旅馆龙蛇混杂,但好处是竹笋似一条街上就冒出好几间,谁也不认识谁,也不会去管别人的死活,混在其中,容易就掩藏过去。 朱云小心地坐在床缘,瞪着响个不停的手机。这已经是三天中不知第几十次的铃响了,马雄极有耐性的,一通又一通的探追她固执不肯回应的沉默。 她等着铃响沉寂死去。但它很坚持,不停地响了又响,要她不忍、软化。 “喂。”她终于忍不住,声音苦涩沙哑。 “朱云”马雄的声音清亮高亢,显得急迫。“你终于接电话了为什么要避着我” “我不想将你卷进来” “我已经卷进去了告诉我,你现在人在哪里” “你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那么就告诉我怎么回事,让我自己判断。” “别逼我,马雄” “好,我不逼你。但你告诉我,你现在人在哪里” 她沉默不语。 “朱云” “我真的不希望你卷进” “朱云”马雄打断她。“快告诉我你人在哪里,别让我担心好吗” 她又沉默一会,然后低叹一声,轻得她自己几乎都听不出来,告诉了马雄旅馆的名称地址。 “等我我马上过去” 二十分钟后,马雄就赶到了。脸上冒了许多胡渣,似乎有点憔悴。一见朱云,就立刻将她抱进怀里,发出满足安心的叹息。 “谢天谢地,总算见到你了你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担心” “对不起” “嘘”他掩住她的口。“不必道歉。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有意的。” 这么温柔、这么贴心、这么善体人意朱云心中涌起一股热,那一剎几乎忍不住,想将所有的事告诉他,期望那有力的臂膀的护卫。 马雄坐在床上,将她拉到他身前,环住她手臂,紧紧看着她,说: “朱云,让我替你分担吧,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她开口想说什么,他立刻举手阻止。“别说什么麻烦不麻烦,我情愿的。” “马雄”她凝视着他,他眸里的感情显得那么真挚。她心一暖,再坚持不住,点了点头,说:“你听过严达吧” “严达在美东华人圈甚有势力的那个严达” 朱云点个头。“严达在纽约唐人街和各大城市华埠圈子里相当有势力,他的势力甚至扩及到芝加哥等中部大城。但一般人知道的只是台面上那个有身分地位的严议员,暗地里他控制着纽约华埠黑帮势力。” “不会吧”马雄叫一声,不敢相信。摇摇头,说:“你跟严达有什么关系” 朱云几乎退缩,硬逼着自己开口,“我妈曾替严达工作,最后与严达的左右手洪镖一起叛逃。镖叔掌握了严达犯罪的证据,但结果没能逃过严达的追杀,到现在下落仍不明。我是唯一的漏网之鱼,很可能随时会被发现不,事实上,严达的儿子严崎峻已经追上我。那天在公寓,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早就被他抓去了。” 马雄倒抽口冷气,拥紧她。 “真令人不敢相信,那个华人之星严达居然是这样一个双面人”他握住朱云发冷的手。“我很抱歉你母亲与洪镖遇到那样的遭遇。严达那种人太可恶了,应该让法律来制裁他你不是有证据吗可以揭发他” “不”朱云苦涩摇头。“那证据那本帐册,并不在我手上。” “是在你母亲跟洪镖手里”马雄眨一下眼。 “我不知道。”朱云又摇头。“我妈跟镖叔一直没跟我连络,就那样失踪,而据严崎峻的态度看来,帐册好像也没落在他们手中,他以为帐册在我这里” “真的不在你这里吗” 朱云确定摇头。 马雄显得有些失望。“那就不能揭发他们了。”他顿一下,忽然觑一眼朱云,小心翼翼试探说:“除了帐册,就没有其它证据了吗” 朱云迟疑一下,犹豫片刻,才吞吐说:“还有一些照片。” “照片”马雄挑动一下眉毛。 “嗯。不过,那跟严达犯罪的事没有关系,是有关于太太的。” “严崎峻的母亲” “不,是二夫人,现任的严太太。” “我可以看一下照片吗” “我没有带在身边。” “这样啊。”马雄又眨下眼。“你有备份吗为防万一,最好备份。” “没有。照片的内容嗯,我无法拿到一般相馆冲洗。” “交给我来吧。我把照片重制,再冲洗,必要时可以当作谈判的筹码。” “但那照片,并不能让严崎峻有所顾忌” “但会让那个严夫人有所顾忌对吧”马雄促狭的眨眨眼。 “你怎么知道”朱云有点惊讶。 “别小看我,这方面嗅觉,我也是很灵的。”马雄抿嘴笑一笑。“能让严夫人投鼠忌器就行了” “没用的。他们以为帐册还在我手里。” “没用也要试。你尽快把照片交给我,让我来处理。” 朱云又迟疑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六、七张照片装在牛皮纸袋里,但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朱云瞪着照片中笑得肆无忌惮的男女,神情嫌恶里带着热躁,无法再注视,匆匆塞回牛皮纸袋里。 一下小心,两张照片掉落下去,隐入床下。她趴下身摸索一会,忽然又起身,就让照片留在那里。 她跟马雄约在几条街外一家百货公司广场上。假日人多,人挤人好掩护。 走出旅馆,她就有种异样的感觉有人一直在跟踪她。她忍住没回头,全身神经紧绷着。 走了两条街,那感觉还是挥之不去,她额上冒出冷汗,心跳加速 “嘿”突然一只手搭在她肩上。 她几乎跳起来,但很快认出那个声音。 “果然是你”公寓四楼那个桃花,斜着眸,要笑不笑看着她。 “是你”那异样感觉消失了。 “我刚刚就看到你,叫你你也不应”她一直“喂喂喂”的叫,还引得好些人回头看她。 “你想干么” “表示一下邻居爱啊”桃花眨眨水亮的大眼,不知害臊说:“谁叫你一直那么神神秘秘的,我好奇嘛” 她离开公寓好几天了,但看样子都没有人知道。偏偏却在这时候撞到这个爱搅和的桃花 她不理桃花,径自往前走。百货公司就在前面,广场上人头钻动,但她可以看到角落边上,马雄侧背着马路方向,正在讲着手机。 她警戒地四下张望一下,然后才走向马雄。 “我会再打电话给你”看见她,马雄立刻将电话挂了,眼神游移,对她笑起来,有点无奈。“杂志社。要我过去一趟,噜噜苏苏的。” 他走近朱云,正要伸手揽她,忽然看到什么,像被狗咬了似,脱口叫了一声“糟糕”,慌忙拉着朱云背开身,躲移到更角落。 “怎么了”朱云奇怪。 “没什么”马雄仍慌慌张张,用手半遮着脸,看见朱云奇怪的眼神,忙解释说:“呃,你看到那个女人没有水池前面,穿红衣服那个女人” 看得很清楚。那个女的一头泛红波浪长卷发,嘴角边有颗痣,穿着紧身红色裙装,曲线凹凸毕露。 “我怀疑那个女的似乎在跟踪我” “也有人跟踪你”朱云震一下。 “怎么有人跟踪你” “我不敢确定,但一直有种怪异不安的感觉。” “别紧张,这里人那么多,他们不会有机会。”马雄压低声音。“照片呢你带来了没有” 朱云从衣袋里抽出牛皮纸袋交给他。 “你小心一点” “哦约会”她话没说完,桃花那黏腻的嗓音爱笑不笑的捣乱进来。 长得丰乳肥臀的桃花,挺胸翘屁股的站在那里,一件圆领挖 因为他第6章 - 因为他第6章 - 肉肉屋 因为他第7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7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7章 “你小心一点” “哦约会”她话没说完,桃花那黏腻的嗓音爱笑不笑的捣乱进来。 长得丰乳肥臀的桃花,挺胸翘屁股的站在那里,一件圆领挖空的低胸洋装露出了雪白的两颗大半球出来;裙没盖过膝,一双长腿直勾勾在搔人。那双媚眼,更不分场合、对象地对马雄勾啊勾地。 马雄咽了咽口水,上下打量了桃花两眼,目光左右闪动一下,随即敛起表情,严肃正经地对朱云说: “你朋友”看也不看桃花。 朱云还来不及否认,桃花便抢着说:“对啊不过没有你想的那么亲密、那么好就是了。我连女大仙有你这么英俊帅气的男朋友都不晓得呢” 她听房东旺伯摇头八卦过,这个桃花有事没事老爱去撩五楼霉女和她男朋友,没事就搞破坏。看来她不见得有抢别人男朋友的嗜好,只是唯恐天下不乱。 “我跟她不熟。”朱云冷冷淡淡。 马雄对桃花冷淡地点个头,目光却狠狠瞟她一遭,不小心在那两团雪白的半球上扫过。 “那我走了。”他弯身想亲朱云,瞥一下桃花,转而摸摸朱云的头发。“我会尽快打电话给你。” 朱云点头,不理桃花那要笑不笑嘲谑的表情。 “不是你想的那样。”终于,她回头面对桃花。 “拜托,不是那样,男跟女还能怎么样”桃花从头到脚,全身上下就是一个亵渎。 “你一直跟着我”朱云沉脸问,无意在那问题上多作纠缠。 “跟你说了,我好奇嘛谁晓得我们神秘的女大仙竟也食人间烟火,藏了个英俊帅气的男人,偷偷摸摸约起会来” 这个女人脑袋实在不正常,难怪旺伯要唠叨噜苏。这桃花要真对马雄有兴趣也就罢了,但她不知道她牵扯到的会是什么,她不知道那危险 她心一紧,直视桃花,正色说:“也许你只是觉得好玩,但你不知道的是,有一天你可能会死在你的好奇上。” 表情认真,没有一丝玩笑,甚至有些阴影。桃花瞪了她半晌,禁不住皱眉,说: “你是说真的大仙,能不能说清楚点” “不能。但你不要跟我有牵扯对你比较好。” “你惹上麻烦了”桃花又皱皱眉。“一定是的前阵子有个男的到公寓打听你的事嘿,他还问你是不是姓朱,你该不会连名字也是假的吧” 他们原来早已经询问过公寓里的人了不只旺伯、桃花,恐怕连三楼、五楼的他们都找过 她脸色白起来,感觉一张无形的网在收紧。 “我猜对了”桃花打量她的表情。 朱云置若罔闻,移开脚步。 “等等”桃花抓住她,不理她愤然的神色,难得一本正经,正色说:“你放心,我不会多管闲事,给自己惹麻烦,我会离你远远的。不过,看在邻居一场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离那个男人远一点,他不是个好货色,不会真的爱你。相信我,凭我阅历过的男人经验,我绝不会看错。那家伙说话目光游移,心术不会正,你最好小心一点。” 朱云不由得厌恶,甩开桃花的手,皱眉说:“也许你就是错了” “绝对不会。”桃花很肯定。“男人我看多了,那家伙一张脸长得好,可以骗过很多女人,但骗不了我。一个有毅力、意志力坚定的男人,目光是不一样的哪,”她目光越过她身后,往前一指。“就像那个男人,他站在那里一会了,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你身上,一直那样看着你” 什么男人 朱云震动一下,猛然转身过去,蓦然撞上一道寒峻的目光。 她震呆在那里,再听不进桃花在讲什么。 “到手了很好,把那个丫头收拾掉”男人侧躺在床边,撑起肥白赤裸的上身,手夹着电话,平坦的脸涌起一股阴毒。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男人皱皱眉,扫过同样阴毒的表情。 “哦他果然也在那里,找到他了正好,趁机连他也一起除掉”顿一下继续说:“不需要我告诉你怎么做,尽管下手就是” “喀嚓”一声挂断电话。一条肥猪肉白的臂膀摸爬到男人胸膛,夹着鼻音女音,哼哼慵懒的说: “东西到手了” “嗯。”男人回过身去,手一伸便搓揉起那两团肉白硕大的乳房,甚至俯下脸去吸吮。 女人浪吟一声,娇喘说:“那丫头呢” “我让人收拾掉她。” “那小子果然也在那里老头没骗我。” “嗯,多半是老头子派他去的。正好,我们一并收拾。” “那小子不好对付” “放心那小子离开老巢,就算他多有能力,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他在那里充其量不过是一个陌生人,死得无声无息,也不会有人晓得。” “那样最好。除掉那小子,太快我心” “你跟那小子一直不合,有他在,你自然不好过。” “最可恨的是,老头子只要一躺下,什么就都是他的” “你跟老头子那么多年了,怎么就连颗蛋都下不了” 女人横他一眼。 “你去问他啊那老头坏事做绝了,玩了不晓得多少女人,偏偏那根子不争气,生不出一儿半女,倒便宜那小子” “那你就想办法下个蛋啊”男人神色暧昧,多肉的脸上浮着一层腻滑的油光。 “怎么下”女人往后躺,双手往头顶两边摆,斜着媚眼瞟着男人。 “我来帮你下”男人扑到女人身上。 女人张开腿,挺起肥臀迫不及待迎合着。 “对了,”男人边喘气边说:“我交待你给老头吃的东西,你给他没有” “放心,每天照三餐定时定量。” “小心点,别被他发觉。” 女人吱咯一声,男人用力一挺,她嘴巴里待说出的话变成了浪吟。 大床不断的震动,女人硕大的奶子也不断的摇摆晃动。 一声又一声的浪吟,毫不节制放肆的叫着、喊着。女人叫得愈响愈淫昧,男人挺刺得就更用力、更快速,两团肥白肉纠夹在一起,不断插抽扭动。大床承受不住似,嘎吱叫起来,夹杂那淫昧的叫声,与挥发在空气中的体液味道混成了一气。 “我跟你说过了,帐册早已不在我手上,你们担心的证据不在我这里。” 那个桃花表现得很识相,一脸不多打扰,还附在她耳旁好姐妹似的咬耳朵说:“这个男人才值得托付,我不会看错的,千万别错过了” 还对她挤挤眼,一副“抓紧机会”暧昧地勾勾嘴角,难得不乱抛媚眼搞破坏,多大力成全似。 如果她知道严崎峻跟她之间真正的关系,知道严崎峻很可能杀了她,那棵桃花不知道会不会吓得那双桃花眼都歪成斗鸡眼 “你交给那个男的什么”严崎峻根本不理她说的。 “你派人跟踪我”果然没逃过他眼目。 “说你刚刚交给那个男的什么”这冷漠的男人从不回答他觉得不必要的话,完全没将她的质问放在心里。 “你不是都看到了” “不要跟我耍嘴皮”他伸出手,毫不留情地用力捏住她脸颊,将她的脸转向他。 那薄薄的牛皮纸袋,不可能装了帐册,但也什么都有可能。人群拥挤,他来不及下手。 “我再问一次,你交给那个男人什么” 他低脸俯向她,好像要亲吻她的样子。一旁走过的路人,有的好奇的投上一眼,两三个女学生看到了咯咯的笑,不好意思地将目光转开。 “照片”朱云吃痛,忍不住挣扎。 “什么照片” “跟你们没关系的” “说”他更加用力。 “啊”她叫一声,痛得溢出泪。“是太太二夫人的照片” 严崎峻黑眸一缩,似是楞了一下。 “那个女人”他追问。“什么样的照片你为什么交给那个男的” 她跟他靠得已经很近,在他腰侧袖衫掩住的地方应该挂着把枪。但她从来没有拿过枪 “是太太,太太暴露的照片。” “跟谁”严崎峻缩起冷眸。 “我不知道那个人有点面熟,但我想不起来。” “你为什么会有那些照片那个男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这不关他的事”朱云低叫,唯恐牵扯上马雄。“他跟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照片是镖叔交给我的,那男的只是受我委托翻拍那些照片。” 大庭广众下,人来人往,众多双眼睛扫视下,却成最隐秘的庇护就因为太多人了,对周遭反而忽视不在意,没有人关心他们在说什么,即使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会一下子就被注意到。 严崎峻审视她一会,放开她。“他叫什么名字” “我跟你说了,他跟这件事没关系”她双颊都红了,这时胀得更红。“不要扯上无辜的人” “无辜哼”岂知严崎峻只是嗤了一声。 “走。”他大力推了她一下。 “走去哪里” 他不应,只是又用力推她一下。她没稳住,踉跄了几下,只得忍气吞声,一边寻着机会好脱逃。 快出广场,她按捺下住回头。“你到底要将我怎啊”眼尖瞥见他身后黑影一晃,直觉有什么不对,神经立刻一紧,反射地将他推开。 他反应更快,在她推开他,跟着快跌到他身上时,他反手一抄,抱住她,身体一弓,低滚在地上,闪躲到一旁垃圾桶后。几乎同时,一串轻微的喀嚓声响起,在他们身侧的地面砖上爆起一簇簇石屑。 他警觉四望,锐利的黑眸戒视四周动静,人来人往,毫无异常,甚至没多少人注意到他们狼狈地滚在地上。 “你说有人跟踪你”他仍将她压在他身下,问话时仍警戒地盯着四周,并没有看她。 身体与他毫无空隙地贴着,他身体的重量让朱云觉得很不舒服,但他的话让她忘了不舒眼,惊诧地望着他。 “不是你派人跟踪我” “我没有下令杀你,而且我要他们去查一些事。”他答非所问,但难得的算是回答了她的话。 “刚刚与你碰面的那个男人” “跟他没有关系”朱云立刻脱口。 “你就那么肯定” “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们一样作奸犯科”她毫不客气。 严崎峻哼一声,起了身,看她挣扎爬起来,冷冷说:“你喜欢那男人” 心思被窥透,不是恼羞,朱云反而起一阵不安恐慌。 “你未免太会联想”她立刻否认,千万不愿将马雄牵扯进漩涡。 “那么杀了他也无所谓” “你为什么一定要牵扯到无辜的人”她握紧拳,显得激动。“我妈跟镖叔难道还不够吗” 那张俊漠低温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他甚至不看她,望着熙来攘往的广场,黑眸若有所思,深潭一般漆黑地叫人探不到底。 “你为什么”她忍不住开口,蓦然住嘴。 他探询地低脸望向她。 “算了,当我没开口。” 她要问什么呢问他为什么甘愿自甘堕落,明知他父亲所做的勾当,却与他父亲一丘之貉,父子俩一同作奸犯科问他为什么迷失良心、迷失正义,放着大好前程不要,却走上罪恶渊薮的不归路 她摇摇头,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他当然不会知道她在想什么,但那一双眼像 因为他第7章 - 因为他第7章 - 肉肉屋 因为他第8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8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8章 她摇摇头,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他当然不会知道她在想什么,但那一双眼像会看透,将人吸入那潭深不见底的漆黑中。 “你以为阿镖、朱嫂又如何” 问得朱云一楞,直瞪着他。 突地,她手机轰声大作起来。 五 赶到医院时,天已经变得橙红,热气四溢,好像在一个蒸笼里。朱云全身是汗,顾不得去抹,找到马雄的病房,焦急地走进去。 “朱云”看到他,马雄便一脸羞愧,十分对不住她般,叫说:“对不起,朱云,我把照片弄丢了我太没出息了你那么相信我,我却如此没用,竟让那么重要的东西被抢走对不起我真是太没用了”不断的自责。 “别管那些,你没事吧” 马雄头上裹了一圈一圈的绷带,脸颊有点乌青,手臂还有一些擦伤,但看起来精神不错。 “我没事。”马雄摇头。“除了头跟脸上及手臂一些擦伤,没什么大碍。不过,医生说为防有脑震荡的危险,要住院两天观察。没什么要紧的,你不必担心。” “那就好。”朱云松口气。“对不起,害你遇到这种事。”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太没用了” “你有看到对方吗” 马雄又摇头。“我刚走进巷子,也没察觉身后有人接近,忽然头一阵巨痛,就不省人事了,醒来后人已经在医院了。” 对方将他击昏,拿走了照片,如果那人打算灭口的话朱云浑身一颤,不敢继续想下去。 “对不起,朱云。”马雄说不出的自责。 “你别放在心上,你平安无事是最重要的。” “可是”马雄一顿,忽然发现门边站着的男人。“你是谁”看看朱云。 朱云迟疑一下。“他呃,是我一个朋友。” 那张不笑的脸,依然低温没表情。 “他说他没事,可以了吧”冷漠催促。 马雄皱下眉,不悦他这种近乎傲慢的态度,投去敌视的一眼,说: “这位先生,如果你觉得不耐烦的话,尽管请便。” 那深沉的目光朝他掠过,盯着马雄几秒。马雄背脊泛起一股麻凉,仍硬着头皮与对方对峙着。 朱云身形一晃,挡在中问,说:“你没事就好,我就放心了。都是我的错,不该将你卷进来” “朱云,”马雄拉住她。“千万别这么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别撇开我又不声不响走了。”他仰起头。“答应我,你不会这么做。” “你先安心把伤养好。” “我的伤没事你答应我”环住她的腰。 感到身后冰冷的注视,朱云突然为腰际的环握感到脸颊一丝窘烫。 “我会跟你联络的。”她并不希望让马雄再遭到危险。 马雄得寸进尺,环得更紧些,低声说:“还有,那个男的,我相当不顺眼,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可别让他有机可趁”丝毫不掩饰浓厚的嫉妒。 朱云红红脸。“只是一个朋友而已。”她拉开马雄的手,柔声说:“你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看你。” “你打算怎么办”证据没了,他们已经没有筹码。 朱云轻嗯一声,没说什么。 不管对方是谁,他们只是将马雄打昏,并没有杀害他的意思,她安心不少。但 她不由得看向严崎峻,暗暗皱眉。 望着朱云离去的背影,马雄满目恋恋不舍。等那身影消失在走廊,他拿出手机,按了一个码。 严崎峻拖着朱云,弃电梯而走楼梯。 这是他们这类人的习性吧随时警戒小心。电梯有太多不能防的可能性,很容易成为活靶;走楼梯,机动好应变,又不引人注意。 这个时间的医院仍相当繁忙,多数的人都挤搭着电梯,楼梯间空无一人,稍大的声响便起回音。 “是你的人干的吗”朱云质问。 严崎峻只是略锁着眉。聪明的朱云,不知不觉中极快速的已多少明了他的反应形式,而能猜测他的心思。看他的反应,便说: “不是你” 严崎峻抬眼看她一下,如果他内心有所惊讶,那张少有表情的脸也什么都没透露出来。 “先生还派了其他人吗”她忍不住问。 “你问题太多了。”严崎峻唇一抿,拖着她往下走。 “放开我”她挣扎大叫。 轰轰的回音反响起来,她冷不防惊一下,自然反应的抬头,没什么特别用意的望一下。 少有人会使用的楼梯,那安全门正被人推开,闪进一角的白袍。 “严崎峻”她本能的叫出来,反射的扑靠向他。 她不是有意掩护他,但她本能反射那一叫一扑,严崎峻身形一闪,“滋”地轻微声响擦过朱云的手臂,她只觉手臂一阵热辣。 “快过来”严崎峻拉着她跑向下一层的安全门,一边拔枪反击,朝楼上射了几发子弹。 穿着医生白袍的男子缩回身,趁这机会,严崎峻拉开安全门将朱云推进去,自己也飞快闪身进去。 “跟我来”他拉着朱云,边跑边回头,一直以来没多少表情的脸显得十分阴沉。 这是她第三次救他了。第三次袭击意外要这么说也可以,但一次偶然,二次巧合,第三次就大有意味在里头了。 车袭那次事件,他以为是偶然,太掉以轻心 “他们的目标到底是你,还是我”朱云喘着气。“你说你没下令让人杀我,你总不会下令要你的手下杀你吧” 严崎峻抿嘴不语,拉着她推开另一头的安全门,闪身进去,一边小心的上下戒备。 “不会是你的仇人或其他帮派份子派人来堵你吧”朱云简直快喘不过气,手臂上的热辣感已变成一阵阵疼痛。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这几年华埠相对平静,各角头相安于各自的地盘,非必要不轻易挑衅。 他望望她,发现她脸色有点白,这才发现她手臂染了血。她穿了灰黑相间的袖衫,不细看容易忽略。 “你受伤了怎么不说”他拧拧眉,撕下衣襬,扎紧她手臂以防再出血。但血仍不断渗出。 他们就在医院里,但他一直拉着她到底楼,出了医院,不知用什么方法撬开路边一辆车子,将她推进车子里,摸索扯接线路一会,发动了引擎。 “你要带我去哪里” 如朱云预期的,她的问题就像投向了墙壁,再反弹回去,严崎峻不动如山。 她原也不是太多话的人,他不答,她一时半刻也走不了,暂时只能听天由命,随他去了。 比起她栖身的那间充满霉味腐朽的廉价小旅馆的房间,严崎峻待的五星级大饭店的套房,简直不是“豪华”两个字可以形容。 朱云陷在软软的沙发上,太舒适了,疲惫感一下子涌上来。 严崎峻剪开她的衣袖,检查她的伤口,说: “还好,只是擦伤。”能拖到现在,还能活蹦乱跳,表示不算太严重。 也幸好不算太严重,别说什么怜香惜玉,他根本不把她的命当命,在知道她受伤后,也不立刻帮她处理,还花了一些时间兜圈子甩掉可能的跟踪那么一拖延,她要真有什么,早就没命了 “把衣服脱掉。”他头也不抬,冷漠吩咐。 朱云皱眉,看他打开急救箱,无声叹口气。他没听见动静,抬起头,面无表情说: “我不是没看过女人的裸体。再说,你应该有穿内衣吧。” 见她还是不动,他仍很沉静地说:“我要是想对你怎么样,你不会到现在还这么完整。” “我只是不习惯。”朱云低声咬唇。 他扬动一下眉。 “我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赤身裸体。”说得有些难堪。 “那你就学着习惯。”严崎峻毫不动容。“而且,你应该有穿着内衣吧,我没有要你脱光。” 那口气、那语调平板无所谓的,好似就算她在他面前脱得一丝不挂、寸缕不着,对他来说也不会起任何波澜。 朱云咬咬唇,终于一咬牙,心一狠,脱掉袖衫。黑色的胸衣暴露出来,完全无遮拦的展示。 严崎峻只冷淡的扫她一眼,先替她清洗伤口,洗掉血迹,再消毒伤口,然后上药包扎。 “除了你跟医院那个男的,还有谁知道照片的事” 朱云摇头,避开不看他。她这根本是多此一举,严崎峻问话时,边为她包扎,目光始终没落在她身上。 伤处靠近腋窝的高度,他并没有刻意小心的回避,包扎时,手背偶尔碰到她胸部,他眉色都不动一下,简直不当什么。朱云要觉得什么,只显得太小题大作。 “我妈跟镖叔,再就没有人知道了。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过。”她顿一下,想更确定。“你确定不是你手下的人干的” 他不理她,包扎他的。 “你想,这件事夫人我是说太太会有份吗”她有些迟疑。“你手下的人不会背叛你吗你没派人跟踪我,那么到底是谁在跟踪我你确定那不是你的人又是谁要杀我还是杀你” “好了。”包扎好,他将东西一一放回急救箱。 “你,看着我”朱云再按捺不住,伸手扳住他的脸,扳向她,直盯着他深沉的黑眸,说:“回答我” 他眸里露出一些诧异,似是有些意外。 一定从来没有人曾、敢这样对他,对他这么做 他拿开她的手,把衣服丢给她。“穿上。” 还是她原来那件灰黑相间的袖衫,袖子剪短了,剪去被剪开的部分。朱云一言不发穿上,看他拨了一个电话。 好一会,那电话始终没拨通,迟迟没人接应。 她望着他,等着。 他收起电话,皱眉说:“我让他们去查一些事情,但一直没有人回应。” “谁你的手下” 他看她一眼,回话说:“我只带了两个信得过的手下跟着我过来,除了我爸,没有人知道我的行踪。” “恐怕未必。”她这么说,避开他隐着怒气要吃人的眼神。“如果他们没有出卖你的话,现在搞不好凶多吉少;你爸,他不见得就不会对哪个人说溜了嘴” 严崎峻一震。 “你一直跟太太不和吧”或许会冤枉了她,但除了她,朱云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个可能。 “那照片是那女人不忠于我父亲的证据”他反问。 朱云点头。 “如果是二夫人的话”那就说得通为什么那些追杀他们的人找上了他们,严崎峻却没有拿到帐册。 很可能,她母亲跟阿镖都已被杀害灭口。 “但二夫人有那个力量吗帐册如果落在她手里,有什么用处她为什么不交给严达啊” 她心头猛然一震,猛看向严崎峻。 严崎峻也想到了,缓慢说:“恐怕不只她一个人。” 朱云立刻想到照片上与二夫人赤身纠缠在一块的男人,那男人她似乎见过,就是想不起来 “你看过那些照片,记得那男人的长相吧” 朱云点头。 “啊”忽然啊一声,脑里闪过一丝灵光。 “你想起什么了” “我、我”她有点兴奋。“我临出门前,掉了两张照片在床下,没有去捡它” “走”严崎峻表情一动,竟也小小激动起来。 朱云满脸的热血却冷却下来,甩开他,说:“我为什么要替你们做事你们这些人互相斗争,关我什么事” 严崎峻眸子一缩,逼 因为他第8章 - 因为他第8章 - 肉肉屋 因为他第9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9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9章 朱云满脸的热血却冷却下来,甩开他,说:“我为什么要替你们做事你们这些人互相斗争,关我什么事” 严崎峻眸子一缩,逼向她。“你没有选择。你母亲背叛我们,还偷走二百万美元,这笔债还没跟你算。” “是你父亲先利用我妈的。我妈这些年替你们做的也够了,互不相欠。” 严崎峻抽动嘴角,像讥嘲,但没有笑。 “你以为事情可以这样算的你未免也太单纯了吧朱云,亏你还在那大屋待过十多年。” 朱云咬咬唇。“我不懂,你受了良好的教育,名校出身,有大好前程,为什么要自毁前途,帮你父亲做一些坏事先生他贵为参议员,身分、地位、财势都有了,为什么暗地里还要做那些犯罪的勾当你身为人子,为什么不劝他,反而与你父亲同流合污” “你以为我有选择吗我没有选择”严崎峻暴喝出来,第一次失控,深沉的眼布满激怒。 朱云心一悸,不禁后退一步。 “你有。”声音有些抖。严崎峻一步步逼近,她一步步后退。“别跟我说什么生长在什么样的家庭,就只能有什么安排。你是个男人,不是个木偶,你有比别人更大的能力” “你知道什么”他又吼起来。 她脚跟踢到沙发角,没能站稳,身体失去平衡跌坐在长沙发上。他像豹子一样迅捷地扑在她身上,夹住她双臂,不让她挣动,正好压夹在她伤口上。 “我的手”朱云吃痛,表情扭曲起来。 “你要我揭发自己的父亲吗”严崎峻丝毫不管她的疼痛,表情跟她同样的扭曲。“要我不管我母亲的感受,揭发自己的父亲,揭发他收贿、行贿、贩毒,暗地操控华埠黑帮,控制少女卖淫、人口买卖等等罪行揭发受尊敬的严参议员,华人之光,骨子里竟是个无恶不作的恶棍是这样吗你要我这样揭发自己的父亲吗” “至少你可以不同流合污唔”他勒紧了她的脖子,她霎时短缺气息。 “什么叫同流合污你跟朱嫂呢你母亲不也是不是没有选择,却为虎作伥,替我父亲办事,然后又背叛我父亲,卷款潜逃” “严崎严,你放放开我我快不能呼、呼吸了”她脸胀得红紫。 严崎峻瞪视她一会,蓦然松开手。 朱云猛咳了几下,推开他坐了起来。她的伤口又渗出血,隐隐在作痛。 “想杀我不必这么费事。”她厌恶极,发狠地瞪着他。 他没退缩,也瞪着她,逼着她。 “我不希望用枪指着你,但如果必要,我不会犹豫的。” “反正你本来就打算杀掉我” 他没否认,冷森地盯着她,忽然闭了下眼,说:“我母亲在两个月前过世,我跟我父亲谈定,再为他做这最后一件事,拿回帐册,保全他的声誉颜面及身家财势,不致身败名裂,落得牢狱之灾。然后,我走我的路,跟这个家再无瓜葛。” 朱云眨下眼,不相信他竟会对她说出这些话。突然又有些想笑,像严达那样的人,竟也怕身败名裂 “他要继续为非作歹下去,迟早会被法办,你拿回帐册又有什么用”他最多也只能做到这程度吧总不可能去“大义灭亲”。 “那是他的事。”严崎峻不动也依然没表情。 他不笑。 她想起她从来没有看过他笑,表情总是冷漠深沉。他不笑,是距离、是隔阂,也隔绝了温情。 “我替你卖命有什么好处”但是可以与他讲价的吧 他眸子一缩内心有什么情绪起伏时,他顶多就眼神这样的波动。那双深沉的眼,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潜藏太多。 “你没有选择。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 “那是你跟他们之间的事。”她站起来,仰头直视他的双眼。“我要自由。帐册已经不在我手中,我把照片交给你,就跟你们再无瓜葛。他们不知道还有照片在我这里,不会太提防;你知道了对方的身分后,可以马上通知你父亲,除掉威胁。我把照片交给你,就到此为止,我不想再与你们有任何瓜葛。” 这样她就自由了。 严达利用她母亲;她母亲背叛严达卷款潜逃;严崎峻继母想杀了他,他也不会留情会除掉他继母;他们要帐册保密,她拿照片换她的命、她的自由他们之中,没有人是单纯无辜,没一个是好人。 那么,只要换到她所要的,又有什么公不公平、谁忠谁不忠的。谁也不需要对谁忠心,他们追求的,都只是一条生路而已。 打开门,那满室弥漫的霉味气息还是没有变,朱云几乎想屏住气息。虽然是大半夜,但火燥的热气丝毫没有消散,闷热得叫人窒息,全身发烧。 “在床底下。”她往那不知多少人躺过的、铺着酱红色床单的大床一指,走了过去。 房间被清扫过了,床铺得整整齐齐、密密实实,枕头也摆得方方正正。 严崎峻跟在她身后,看她弯趴在地上,伸手进床底下摸索着。 “奇怪”好半天,仍找不到。“明明掉到床底下的” “你先起来。” 严崎峻比个手势,她会意,两人合力将床侧翻倒在一旁。床下除了一些落在地毯上深浅的印子及渍印,没有任何东西,怎么看都没有东西。 “照片呢”朱云颓跪下去,不敢相信。“怎么可能明明掉在床下” 房间不像有人侵入过的样子,只是清理过了。 “会不会打扫的清洁工人发现拿去了”那种照片清洁工拿到了会承认,惹这个麻烦吗 “这下什么都没有了”她不禁颓丧起来。“即使没有照片,你还是可以警告你父亲,让他有个提防”她痛恨自己说这些话,但唯有这样,她才有可能得回她的“自由”。 严崎峻拨了电话,但没能接通。他脸色微变,又拨了另一通电话。 “是我。”那边很快有人接。“我爸呢” “少爷”对方认出是他。“先生不在。” 他挂断,拨了他父亲办公室的电话,也很快接通,严达也不在办公室。 他又试一次严达私人专线,还是没人回应。再找上严达的秘书韩森,也关了机。 “我没有办法联络上我父亲。”他脸色沉凝起来。 严达死活、发生什么事,实在不关她的事,甚至如果严达有任何三长两短,二夫人无所忌惮,懒得再追理她这个无关紧要的角色也说不定。 但她瞄严崎峻一眼,他是个障碍,不会被轻易放过。 “有遗嘱吗”她问。 他漠然望她一眼。“不知道。” 空气死寂了好一会,他才挥挥手。“你走吧。” 朱云微愕楞一下。“你让我走” “走”他不看她,颓坐在侧翻的床上。 她迟疑一下,走到门口,停顿下来,狠心说:“不管他发生什么事,他都是罪有应得,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不过,他是你父亲,不管你想怎么做,我都不予置评。我只希望,从此以后,不要再牵扯上我。” 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不去看严崎峻的表情,不接触他慑魂的深沉黑眸,不瞥望他那带一点萧索的背影轮廓。 她求自由,希望也得到自由。 六 “失手了”女人沉着脸,描画得细致的柳眉扭曲起来,很不高兴,顺手扯落一旁花瓶里的鲜花。 “人呢”高跟鞋的尖刺,用力的踩踏着鲜美的花。“什么跟丢了” 女人尖嚷一声,气得甩掉电话。 “一群饭桶就一个人也摆不平”烦躁地点燃根烟,急急吸了一口,由鼻子喷出烟来。 她想想,拨了通电话,回她的是语音留言。她又丢下电话,细眉吊起,不满地嘀咕说: “这死人这么重要的时候跑到哪里去了” “太太太太不好了”一个女佣慌张叫喊着跑下楼来。 女人心情大不好,大声斥责女佣说:“叫什么叫老娘好得很,你叫魂啊还是谁家死人了” 女佣吓退一下,但仍显得慌张,急急说:“那个我是说,老爷他不好了老爷他昏倒了” 女人皱皱眉。女佣没多想,走过去拿起电话。 “你干什么”女人大喝一声。 女佣吓一跳,口吃说:“我我打电话叫救救护车” “不必了,我来就行。你快回楼上看着” “是。”女佣放下电话,赶紧跑上楼。 女人飞快拨了先前拨的电话,这次,不再是机械语音,很快有人接了电话。 “你死到哪里去了现在才接电话”女人开口就不满埋怨。 “没办法,腾不开身。那家伙烦人得很,交待一堆事情。” “老头子刚刚倒下了,你还不快过来” “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快点过来” “太太老爷他昏倒了”另一名女佣慌张叫着跑来。 女人吓一跳,赶紧收了手机,转脸劈头就骂,“知道了大呼小叫的要吓死我成什么体统还不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是”女佣慌张拨叫救护车。 秘书韩森带着助手先赶到。韩森一进门,严太太就奔向他,满是惊慌无助、不知所措,低喊说: “韩秘书,你终于赶来了太好了,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我先生他、他” “你冷静点,夫人。”韩森扶着她坐下,冷静沉稳询问,“先生他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他他就那么昏倒了”严太太混乱地摇头,抓着韩森的手,抬头焦虑地望着他,充满无助依赖。“你说,我该怎么办韩秘书”目光茫茫,有些失焦,越过韩森肩膀处,刚好那站着韩森的助手。 韩森助手提醒他,说:“韩秘书,先生他” 韩森点头,说:“先生在楼上是吧我先上去看看先生。小涂,你先倒杯酒给夫人,然后上楼来。”吩咐助手安稳严太太。“叫了救护车没有” 严太太点头,艳丽的脸十分不安,布满无助。 韩森匆匆上楼去。助手倒了一杯白兰地给严太太,严太太瞟了他一眼,情绪似仍激动,接过白兰地时,胸口不安地起伏着,挖空低领的紧身上衣,露出了大半的胸部,一上一下的起伏,让人想伸手抓捏几下。 “谢谢。”手没拿稳,抖了一下,溅出一些,刚好就溅湿在胸口上,还有一些溅在雪白的胸脯上。 “啊”助手急忙想弥补过失,匆忙间,找不到适当的干布,不知如何处理。瞄了一旁的女佣一眼,干站在那里。 “没关系。”严太太并不是很在意,漫不经心地擦拭,心里因为有事,也没有很注意,擦拭时不自觉地拉低了衣领,整个胸部几乎暴露。 助手吞了吞口水。想起韩森的吩咐,连忙上楼去,临去前还忍不住多望了一眼,刚好严太太抬起头来,和他对视了一眼。 救护车迟了几分钟才到。韩森跟着救护人员下楼,一贯他幕僚人员的冷静沉着,有条不紊吩咐交待说: “我跟着去医院,随时会向夫人报告先生的情况。大家注意,先生送医的消息别走漏了,别随便乱说话,一切由我来应付,懂吗”锐利的眼光一一扫过那些女佣。 女佣们忙不迭点头。韩森又说:“小涂,你留下来陪夫人,顺便帮忙照料大宅的一切,有什么事随时向我报 因为他第9章 - 因为他第9章 - 肉肉屋 因为他第10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10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10章 女佣们忙不迭点头。韩森又说:“小涂,你留下来陪夫人,顺便帮忙照料大宅的一切,有什么事随时向我报告。”顿一下,继续又说: “夫人,你不必担心,也别对外说太多,一切由我来处理。” “那就麻烦你了,韩秘书。”即使不安慌张中,严太太的杏眼仍多娇媚,满溢秋波。 “那我走了。”韩森朝她点个头,她目光竟似有点狠地紧瞅了韩森一眼。 佣人们静悄退下,自去忙了。这节骨眼,她们怕惹太太心情更不好,多言多贾祸,多做事少说话。 严太太揉揉太阳穴,说:“我头有点痛。” “不舒服吗要不要回房休息”韩森助手忙问。 “也好,你扶我上去休息吧。” 折腾这半天,的确也真是有够她受的了。严太太半躺在床上,助手替她盖了被子到半腰上。 “我胸口有点闷,你替我揉揉。”严太太瞟他一眼。 “啊”助手犹豫一下。 他小心翼翼将手轻放在严太太的心口上方,锁骨下。 “你在干什么这哪是心口”严太太拧拧眉。 他往下移一点。“这里吗” “再往下一点。”她嗔一声。 男人的手又往下移一点。她又不满足,直到他将手整个贴覆住她硕大的胸部,她才发出满足似的一声轻吁,闭上眼睛说: “对,就是那里。替我揉揉” 男人轻轻搓揉起来。 “用力一点。” “这样可以吗夫人。”男人用力地搓揉。 “再使劲一点。”从艳红的嘴唇里逸出低喃的轻哦声。 “这样舒服吗夫人。”男人另一只手也覆盖上去,搓揉着严太太雪白的胸脯,喘息声粗重起来。 “嗯”严太太睁睁眼,又闭上。 韩森助手见状,胆子大起来,爬上了床。 严太太惊睁开眼,美目眨了眨。 韩森助手连忙说:“这样比较好使力。” 严太太笑一下。他当她是默允了,跨坐在她身上,双手捏着她高耸丰肥的胸脯,使劲搓揉起来。 暗室再无言语。除了从那艳红唇边不时逸出的咿哦声,像呻吟一样,就只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睡梦中忽然袭起一股奇异的感觉,朱云惊醒开眼,床边站着一个幽灵般黑影,她几乎尖叫出来。 “严崎峻”瞬间她立刻看清那黑影,叫声吞了回去。“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一如既往,对她几乎惊吓室息而脱口的诘问,严崎峻听而不闻,俯低了身,吐了她一脸冷冰气息,说: “你说我父亲是死有余辜,恶有恶报是吧” 朱云反射地僵住,没法动弹。 “那么朱嫂、阿镖呢你说他们可也是恶有恶报” “你想说什么”她很明白的,他们从来不是无辜善良的好人。 严崎峻直起身,转身往外走去。 “你怎么进来的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朱云冲出口。他半夜像幽灵一样无声息站在她床边,几乎叫她心脏休克,就只为讲那两句话 “这公寓根本防备不了什么,轻易就能进来。”严崎峻回头,算是给她忠告。“你不该再回到这地方,并不安全。” “他们不会想得到的,我还会敢回到这里。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你想得到,别人就想得到。”他轻易就想到,泼她一盆冷水。“况且,你永远不知道人心在想什么,不要拿自己的命冒险。” 他在替她着想吗 朱云不禁愕然抬头望着他。黑暗中,看不出他的表情,都那么晦涩朦胧。 严崎峻转身要走,她没多想,探身出去拉住他,差点都跌到床下。 他微微一怔,低头看着她拉住他的手。 “你脸色不太好,好像几天没睡了。” 他甩开她。“我不需要廉价的同情。” “没有人同情你。”这个骄傲的男人并不脆弱,他也许厌恶他的处境,但既然已牵扯,他就下留情,不给余地。 她觉得她开始触到这男人内心的一些什么。既然做了选择,就不留余地达到目的,是好是坏则留给别人去争辩。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不争辩。 严崎峻在黑暗里看她一会,忽然说:“我并不是一个好人。” “我没有说你是好人。”朱云又拉住他。 “那么这是什么意思”并没甩开她。 “我也不是一个好人。”朱云答非所问。 “你在同情我”他忽然又说。 “我刚说了,没人同情你。上来吧”她拍拍身侧的床。“你需要睡一觉。睡够了,想做什么都随你,不干我的事。” 无边的暗突然笼罩得更密,浓厚得叫人难以喘息,好一会,朱云以为严崎峻大概就要甩手走人了,他却走过去,躺在她身边。 朱云望着天花板,毫不避讳,甚至靠向他一点,对着黑黑的空气说: “那几年你很少到大屋去,我很少看到你很少,只看过你一次二次我不记得了,对你的印象很模糊。” “我讨厌那个地方。”严崎峻回话了。他也望着天花板。 “因为二夫人” “那个地方令人窒息。”他没有直接回答。 但她却一点都没有那么感觉过。是她的“觉悟性”太低了,一直过得浑浑噩噩。 她也是汲取那“罪恶渊薮”的地方的肥料养分,滋养茁壮长大的,甚至到现在还在吸取她与她母亲卷带出来“养分余料”。 “那些钱那时候太匆忙,镖叔匆匆塞了一些钱在袋子让我拿着,大概有三十万美金。其它的,跟帐册一样,都不见了。这些年我用去了一些,大概还剩下二十多万,也许我该把这些钱还你。” “算了。”他并不在乎。 “真的算了”她侧翻过身,面向他。 “真的算了。”他没动。 她望着他在黑暗中耀着微光的轮廓,忽然有种想探手抚摸的欲望。 “你还会想杀我吗”她为自己那个突生的感觉感到小小惊心。 “你希望被我杀掉吗”他反问。 “不,我还想活久一点。” “那就少说一些愚蠢的话。”他还是不留情。 她不意外他那样的说,甚至觉得十分正常。看着他望着天花板的凝望姿态,轻声问: “你在想什么” “你又在想什么”他把问题丢还给她。 “我在想,患难见恩情” “恩情”他小小一诧,脸转过去。“我没杀你的恩情,还是你收留我的恩情” 这个男人 “你警告我、替我着想的恩情。” 他转开脸,重新望着天花板,半晌,才说:“我没有。” “你不愿承认也没关系。” “我说没有。” 她不跟他辩,轻声又说:“严崎峻,你有喜欢过人吗” “没有。”他很干脆的否认。 “我也没有。”时刻总在提防、准备逃亡中,怎么去喜欢人,情愫怎么去滋长 “那个男的呢”她以为他不会多理这无聊的话题,没想到他却认真疑问。 “马雄”她也不知道那算不算。“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我,对我这么好、这么体贴” “所以你以为那就是爱”隐约可以听出他语气里的不以为然。 “要不然,怎样才算” “别问我,我不知道”他不想牵扯。 “我妈曾经对我说,世间没有不渝的感情。” 好半天,严崎峻都没有动静,静到可以听到厨房冰箱传出的噪音。 “我也不相信。”他慢慢说着。 他翻身面对她,两两相望的眼眸里,可以看到同样的不确定。 “我可以抱着你吗”她忍不住要求。 “那样会比较好睡吗”他有犹疑。 “也许吧。我从来没有那样试过。” 流离、同样没有归依的气味,这是她下意识会贴近他的缘故吧 “我需要一点温暖的安慰。” “你应该知道,温情会让人变得软弱,你应该不希望变成那样才对。而且,你也并不想与我再扯上任何关系才对。” “唉”她轻轻叹息一声,伸手环住他。“我只是要一个拥抱而已。” 她感到他的身体僵硬,她自己的也不够柔软。他们都不是习惯与人相依相偎、相互拥抱的人。 一阵铃响忽地窜起,破坏了静谧的感觉。严崎峻抓出他的手机,来电显示不明。 “严崎峻先生”是个陌生的女人声音。 “我是。” 对方似乎松了一口气。“太好了,终于找到你我这里是纽约xx医院” “夫人。”严太太走进病房里。在她身后的韩森对看守的人挥个手,吩咐说: “你们出去吧。” 病床上的严达插着鼻管,仰脸躺着,脸上几块明显的斑点,让他看起来十分苍老。一旁仪器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每一响代表他一次心跳。 “他怎么了”严太太转向韩森。 “先生心脏有严重的毛病,发现、送医得迟,经过抢救,总算救了回来。不过医生说先生的情况还不稳定,仍有极大的危险。” “他会醒来吗” “会的先生的求生意志很强,一定会” “我不要听这些废话”严太太不耐烦打断他。“告诉我实际情况。” 韩森垂下眼。“医生也不敢肯定先生会不会醒来。” 严太太凝着脸,按了按太阳穴。 “我已经让人通知少爷,但一直联络不上少爷。” 连络得上才怪严太太暗暗冷笑一声。 “你做得还真周全,丝毫不让人怀疑你的忠诚,韩秘书。”严太太娇笑着,双手搭上他肩膀。“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站在那小子那边,还是站在我这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夫人” “放心,这里只有你跟我”严太太又娇笑着,白嫩的手指滑到他胸前,揉着他的胸膛,再往下滑,滑到他大腿。 “夫人,请别这样这里”韩森吸口气。 “怕什么你跟我又不是第一次了。再说,这里除了你跟我,就那个老不死,他什么也听不到” “夫人,别这样,会被人瞧见”抵挡不了那像蛇一般贴在他身上扭动的身体。 “那么,等会我去你那里好了。”严太太咬着韩森耳朵,在他耳边呵着气。“死老头发病太突然,我准备不及,你想办法到律师那,把老头的遗嘱取出来,我要知道内容。” “我知知道了”韩森闭闭眼,贪婪地盯着那夹出那道深狭乳沟均诱人双峰。 “你快去办事吧。” 病房里只剩下她,严太太走到病床旁,弯身嫌恶地盯着严达那浮肿的脸,啐了一声,发狠说: “你这个老不死,终于躺下了喂你那么多药,你还活蹦乱跳,我还以为喂你的药没效你好好躺着吧,我会给你找口好棺材” 她直起身。就在这时严达忽然睁开眼,瞪得像铜铃大,猛抓住她的手。 “啊”严太太吓一跳,尖叫起来,急乱甩着手。 “怎么了”看守的人冲进来,见状,一人奔去叫护士。 护士赶来,拉开了严太太。 “请你们都出去。”将他们赶出去,弯身检查严达。 严达爪子般的手紧箍住护士的手,嘴巴一闭一合。 “严先生”护士注意到。“你想说什么你别激动,我马上去请医生来”想 因为他第10章 - 因为他第10章 - 肉肉屋 因为他第11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11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11章 严达爪子般的手紧箍住护士的手,嘴巴一闭一合。 “严先生”护士注意到。“你想说什么你别激动,我马上去请医生来”想按铃,严达牢牢攫着她,令她不能动弹。 “严先生”严达的嘴巴仍一闭一合,拼命想对她说什么似,护士只好俯靠近,耳朵附在他嘴边。 “我儿子严崎峻”拗口的发音,似是个东方名字。她听了几次,勉强拼音记起来。 严达用微弱几乎只是一串气在吐出的声音,又说了一串数字,似是电话号码。护士一并记下来。说: “你要我通知他是吗严先生。我会转告你夫人,请她通知噢喔”叫了一声。 严达用力将她抓紧,将她抓痛。那瞪得铜铃般大的眼睛涌满焦躁。 “你要我通知你儿子,不让你夫人知道”护士会意。摇头说:“我不能这样做。这违反了规定,严先生” 严达又用力箍紧他。但他衰弱得已无太多力气,护士这次很快就扳开他的手。 她按了铃。医生很快便赶到。 当天晚上她回到家,琢磨了半天,最后还是拿起电话。通讯不良,她试了几次,都没能打通那个电话,最终放弃了。 严达短暂清醒后“又陷入昏迷”。隔几天,那位护士轮休,她想了想,看了电话半天,终于拿起了话筒。 “我不能要求你跟我一起回去,但不管怎样,他我必须回去” 夜半那铃声,陌生女人的传讯,阻断了那“水乳交融”、阻断了那可能的“缠绵悱恻”,阻断一切可能的可能。 他放不下,又无法要求。 总是那样的朱云沉默,无言里表示了了解。 再大奸大恶、再十恶不赦的人,很多时候,却都有顾家、疼亲子慈善的另一面目。所以,人心的世界是个“相对论”;所以,严崎峻说永远不会知道人心在想什么。 所以他有一种荒谬的责任严达毕竟是他父亲。 “我会尽可能把事情解决。”他想承诺,但就连这件事他也无法完全的保证,没有“一定”,只能“尽可能”,更甭论其它。那太深沉的眼眸,隐住了太多晦涩。“他的情况不太好。也许,他若就这么死了,那些人少了顾忌,不需要再担心提防他,你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而就这么放过你也说不定。”他顿一下。“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严达的死,对朱云来说,或许会是一个转机。尽管心里都清楚,但由他说出来,还是有些凄凉。 “他是你父亲。”朱云忽然觉得有些不忍。 “你不该有这种妇人之仁。” “严崎峻” 他伸出手,迟疑一下,慢慢靠近,轻轻抚摸她脸颊。 “我想给你自由。” “你呢”她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做又能怎么做他并不是无所不能。 “我想,韩森可能跟那女人有所勾结,背后那个人,很可能就是他。”他避而不答,转开话题说:“帐册可能落在他手里,那是威胁我父亲的好武器,但他身为我父亲的秘书,也脱不了关系,所以也对他不利。以我父亲现在的情况,那本帐册已经无关紧要。他们大概早暗中部署计画,想接收我父亲在那些非法组织的势力及利益,再有的,就是台面上的政治势力及私人财产。” “我不懂,那些联邦调查局的人员到底在干什么以严你父亲参议员的身分,暗地里却参与那些黑暗勾当,这么多年,他们怎么可能毫无所觉” “不是他们毫无所觉,而是没有证据。” “怎么可能只要好好调查的话”啊她猛然醒悟,诧望着他。“是你是你帮你父亲” “没错。”他直认不讳,眼神里有一丝疲惫。“是我。我在背后指挥,让一切合法又符合一切程序,就算那些调查人员找到证据,也跟我父亲无关,威胁不了他的地位。我学政治,进法学院,为的就是替我父亲做这些,尽一切掩饰他的罪行,使他做的一切非法成为合法。” “不不是这样的你是不得已的”朱云轻喊。 “人哪有那么多的不得已。”严崎峻不为自己辩护。“朱云,我并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样无辜。”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这世上没有人是绝对的无辜”朱云倔强地瞪着他。 严崎峻无声笑起来。从没人看过他笑的,低低那样望着朱云,无声的笑意很快敛入深沉的眸底,压抑而忧郁。 “可爱的朱云”他喃喃轻抚她的容貌。 一开始,没有人预料会变这样。没有人会突然爱上一个人的那么,这掌底的不舍,从何而来 “我并不是如你所想的那么可爱。”她刺破那幻像。 “我知道。” 他只是在说不舍。 没想到他这样的人,竟也会有这种的情绪,竟会有这样的一天,会对一个人产生这样的不舍 这世间会有一触即发的激情吧一碰上了就火花爆裂,难分难舍。但他不是有那种激越情感的人,他不是一下子就能爱得欲死欲活、有那样激烈感情起伏变化。当然,他对朱云也并不一下子爱得那样欲死欲活。 还要更隐讳、深沉晦涩些,定格在淡淡的碰触,不多涟漪的凝视。 “你最好马上搬离这个公寓,不要再逗留在这里,以免发生任何危险。你不得不提防万一。” “我知道。”她头一偏,忍不住垂下脸。 “那就好。”心中不放心的,都交代了。他沉默一会,终于不得不说:“我必须走了。” 天还未亮,四处仍旧是黑暗,他们身遭都没有光,一直围着一种黝暗。 朱云抬起头,勉强笑说:“我就不送了。我会离开这里;我想就这样,以后我们大概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再见。” “你自己保重。忘掉过去,到一个新的地方,重新过属于你的生活。” “嗯,我会的。”头一低,几分黯然。 严崎峻伸出手,又缩回去,蓦然转身背向她走出去。 留下朱云一个人,站在黝黑的暗里,掩脸黯然,犹如风化的化石。 只有厨房里冰箱发出的噪音,像夏日的蝉鸣,不肯妥协稍停的轰鸣着,干扰人心。 “严崎峻”突然朱云大声叫起来,不顾一切追了出去。 七 一出甘乃迪机场,严崎峻便跳上租妥的车子,直赴医院,一路小心留意是否有人尾随跟踪。 病房前有两人守着。他看看四周,大步走过去。 “少少爷”大抵是韩森派的人,看见严崎峻突然出现,一阵愕然。 “把门打开,我要看我父亲。” “呃”两人对看一眼,有些为难。“韩秘书交待过,没有他准许,不准任何人进出干扰先生” “我看我父亲也需要他允许了”严崎峻冷眸缩了一下,发出阴狠的寒光。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可是韩秘书他有交代”那两人并不愿与严崎峻正面冲突,言谈多有顾虑。 “让开”严崎峻毫不客气将两人推开。 “少爷”那两人还想阻止,欲挡住门。 严崎峻赫然盯住他们,阴冷的眼眸像冰一样,不露一丝温和暖度。一个字一个字吐出说: “给我滚开。再不识相,如有必要的话,我一点都不介意让你们跟我父亲躺在一块。” 两个人震慑住,停在那里不敢稍动,一点都不怀疑严崎峻说得到做得到,眼睁睁地看他开门进去。 “快点通知韩秘书”一个人立刻叫起来,手忙脚乱捞出手机拨电话。 严崎峻关上门用椅子顶着,笔直走到病床旁。韩森很快就会赶到。他趁他们不备突如袭来,就算好他们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得到消息赶回来,防守才如此疏密。 他知道他只有这个机会,必须赶快行动才行。 “爸,是我。”他俯身对严达轻声喊着。 严达仍是那模样,插着鼻管,面目灰白,床侧一堆仪器,可以看到仪器上他心跳微弱的跳动。 “爸,是我,崎峻”他又喊。 严达没有反应。 他伸手去推。“爸” “少爷”门外两人在叫喊推开。大概韩森下了什么指示。 “爸你醒醒,我来了”严崎峻又喊着。 当然不是他这样喊着,几声喊叫,严达就可以说醒就醒。但他别无它法,只能继续在严达耳旁叫唤着。 “爸,是我” “少爷你快开门”外头两人又拍又叫,想尽办法想打开门。 他几乎要放弃了,严达蓦然睁开眼。 “爸”他连忙俯近。 严达转动眼珠,望向他目光骤然激动,认出是他,嘴巴嚅动起来。 他神智仍是清醒严崎峻心里立刻了然。 “爸,你找我,我来了。你想跟我说什么” 严达嘴巴嚅动不停,严崎峻连忙又俯近。 “小心帐册”严达神智虽清醒,但气息微弱,说的话不清不楚,严崎峻要很用力仔细才能听出他在说什么。 “帐册不在那女孩身上。”严崎峻略皱眉。 “帐册”严达仍固执重复。 “爸,我说了,帐册不在啊”脑里快速一闪,严崎峻紧盯着他父亲灰白的眼珠。“你是说,有另一本帐册” 严达睁大着眼,眨也不眨。他猜对了。 “为什么”严崎峻不解。 严达死鱼般的灰眼珠涌出股股怨毒。严崎峻内心不禁一叹。 “你都知道了”所以才要他小心。帐册自是防着、对付他们的。这很符合严达的行事手段,谁也不信任,处处提防。 “你知道是谁吗”话出口后,他立刻明白根本不必要。他父亲周遭的人,一定都会有些把柄落在他父亲手中的,不会有人逃脱得了。 “韩韩”他父亲也认定是韩森。 严达眼里的怨毒更浓,手动了动,似乎想抓住儿子好藉力,但使不出力气。严崎峻迟疑一下,握住他的手。 “找朱朱” “朱嫂吗可是她已”感觉到他父亲的手微弱地抓了他手掌一下。 不是朱嫂吗但会是谁 “爸” “砰”一声,门终于被大力撞开,顶住门的椅子被作用力掀倒到地上。 韩森大步急跨进来,几名随从跟在他身后。 “啊少爷。”底下早已跟他报告严崎峻在里头,他搓着手,仍装一副惊讶的模样。瞥见严达眼睛睁着,连忙说:“先生醒了快快去通知医生过来” 严达闭上眼。医生赶来,他因为太疲弱,已经又昏睡。明明情况已经很糟,偏偏一口气仍顽强的吊着。 严崎峻默默望在眼里,不发上言。他父亲还活到现在,表示还有什么环节他们尚未摆平。 医生离开后,韩森干着嗓子说:“我们到外头说话吧,少爷。让先生好好休息。” 对严崎峻戒备忌惮,韩森没让随从离开身旁,面貌仍一副必恭必敬。 “先生突然心脏病发,让人措手不及。我马上想通知少爷您,但不晓得您在那里,无法跟您连络。” “究竟是怎么回事”心脏病他第一次听说他父亲有这种毛病。一直以来毫无征兆,忽然就病发就垮了 “很惭愧,我也不清楚。我不知道先生的身体情况竟那样糟了,他看起来一直那么硬朗” 看不出韩森作 因为他第11章 - 因为他第11章 - 肉肉屋 因为他第12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12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12章 “很惭愧,我也不清楚。我不知道先生的身体情况竟那样糟了,他看起来一直那么硬朗” 看不出韩森作戏虚假有几分,严崎峻审视他几眼,没多作表示。 “医生怎么说”明眼人都看得出只是时间问题,严崎峻还是沉声询问。 “嗯,医生对先生的情况不是很乐观。” “是吗” “还有一件事少爷,关于先生的遗嘱,要不要找吴律师先商量” “我父亲都还没死,你就这么着急。”严崎峻淡淡瞥他一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韩森连忙摇手。“我是想说,少爷您连络得上吴律师吧” 这话让严崎峻微怔,暗地琢磨起来。 “严崎峻回来了你没能阻止他跟老头碰面”涂着艳红蔻丹的手,把跟那蔻丹颜色同样艳红的玫瑰花朵一把掐碎。 “先生连话都不能说了,就算他们见面了,也应该无碍。”韩森锁着冒,也有点担忧。 “难说,小心一点的好,谁晓得那老狐狸父子会搞出什么把戏。”严太太手一甩,把碎残的花办丢开。“你派人盯着他没有” “嗯。”韩森点头。 “还有老头律师呢哼吴昆那老家伙,倒躲得快,溜得不见人影我就不信他能躲到哪里去” “我已经加派人手在找了,说不定他会跟少爷联络,我们只要在之前截到人就行。” “千万不能让他们碰面,要不就糟了”艳丽的脸扭曲一下。“老头搞了这么多年,跟这些洋鬼子斗争什么市议员、又选什么参议员,到底是洋鬼子地盘,赢不了长久。老头这一死,这些大概也都没了。暗里那些勾当,别说我一个妇道人家,加上你也争不来。你那个助手小涂,我看挺机伶的,让他去跟那些人谈判,谈多少是多少。最紧要的是老头留下的这些我让人估计过了,老头这些不动产、股票加债券存款,值几亿元呢还没算他藏在保险柜里那些见不得光的黑钱。” “真的有几亿”韩森轻轻喘息,小眼发光。 “四、五亿跑不掉。” 韩森张张嘴,发出一声兴奋的叫声,抱起严太太不断的转圈,一边哦哦高兴叫说: “发财了发财了这下发财了” 两名女佣听到叫声,以为发生什么事,跑过来查看,惊楞在那里。严太太也不怕,斥责说: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忙去” 韩森连忙放下严太太。年纪较大、大约五、六十岁的那个老女佣,立刻拉拉那个小的,连忙退了出去。 那女佣咋咋舌,小声说:“没想到太太居然跟韩秘书” “嘘”老女佣瞪她一眼。“艾咪,你在这里多久了你如果还想再在这里待下去,就别胡说八道。” 艾咪吐吐舌头,不敢再多嘴。 里头韩森抹抹汗说:“怎么办被看到了” “怕什么”严太太一点都不担心紧张。“那几个下人能拿我怎样” 想想也有道理。韩森安下心,玻a劭醋叛咸此欠是痰耐胃吒咔套牛崧娜榉恳繁疲柘略耆绕鹄矗15贪ち斯ァbr > “讨厌”严太太欲拒还迎,腿一张,夹住他的腿。 “很快就不讨厌了”韩森涎着脸笑,粗声喘息,在严太太身上忙碌起来。 “那小子回来了,还跟老头见了面”女人光溜溜的躺在床上,一只脚搁在男人胸膛上。 “我知道,我看到了。”男人抓着女人的脚,含在嘴巴里,舔着她的脚趾。 “韩森那家伙真没用要他办点事都办不好”女人埋怨。“还有,你手下的那几个人可靠吗怎么连那小子都收拾不了” “当然可靠”男人的手摸上女人的大腿。“他们找回帐册了不是吗阿镖跟朱嫂不是消失得无声无息还有,照片也找回来了,连那小子两个得力助手也被我们收拾掉了,怎么不可靠收拾掉那小子是早晚的事。” “哼”女人恨恨地说:“那头老狐狸,竟让阿镖在我房里偷装摄影机,还好你精明先发觉,没让他将照片交给老头。” “阿镖因为朱嫂背叛老头,想用那些照片威胁我们,我假意跟他谈判才踩到他的下落,收拾掉他。” “本来以为有那本帐册可以让老头就范,现在也没什么用了。” “本来就为防着老头的,现在留着也没用。” 男人用力一扯,将女人拉近,让女人坐在他胯上,双手去拨弄那两团嫩白的奶子。 “我算计了一下,老头跟洋鬼子争斗的那些个,是没份了。暗里那些勾当,老头这一倒,不说底下那些人拼个你死我活争东争西,其他帮派也眼红,不好打发。依我看,找个时间跟那几个带头谈谈,那些地盘让给他们算了,咱们得多少是多少。” 男人瞥她一眼。“你就这点胃口” “我胃口是不大。跟那些人争划不来,一个闪失什么都没了,老头这四、五亿美元就享受不了。” 男人一顿,抬起头。“四、五亿美元” “可不是。”女人吱咯一笑。“韩森那家伙听到时,眼睛都直了。” 男人撇撇嘴,像很不屑。用力捏住女人两团奶子,瞪着她说:“你跟他睡了几次” “你吃味了”女人放浪娇笑起来。 男人细小的眼睛一玻В肴唤送频乖诖采希排吭谂松砩希昧ν欢系某椴宄鍎叀e朔3鲞夼渡胍鹘猩皇蓖咄喂捎稀br > “铃”男人的手机不识时务的响起。 男人顿一下,打算抽身,女人按住他,不肯他停住。 “别管它”哪个讨厌鬼在这种时候扫兴 男人继续抽动,女人继续呻吟,但那铃响顽固地不断干扰。 “也许有重要的事。”男人停顿下来,一只手搁在女人的奶子上把弄着,弥补女人的不满足,另只手抓起手机。 她追了出去。 追了出去,又能如何 “我跟你一起回去”她完全不顾一切了。 他怔住。结结实实的怔住。 “你会后悔的。”终于,对追赶他出来的她开口。 “不跟你走,我也会后悔。反正都会后悔”他们是实际的人,不用美丽的修辞,但内心的感情总有一种迂回隐晦。 “朱云”他喊她的名字,竟噎住。半天,轻轻点头说:“好。但我先定,你把这里的事收拾好后,再来找我。”其实她没什么好收拾,但他想给她一点时间,给她反悔的余地。 “好。我收拾妥了,马上去找你。” 他给她联络电话,告诉她他在纽约的落脚处,约定好五天后在曼哈顿区某处咖啡店里碰面。 “你等我,我一定会去的”她忍不住颤抖。 他点头,转身走开两步,突然停住,大步踅回去,用力将她拥抱入怀中。 好像明天就不会再见面了似;好像这一去不会再有以后。 “我等你。”猛然放开她,转身大步远走,没有再回头。 迷离的暗色一下子环绕住她,代替他的拥抱,一直将她缠绕 现在,严崎峻已经离开一天半了。 朱云知道他想给她时间后悔。她想了又想,很明白自己不是一时的冲动,思念他给她的拥抱。 思念她朱云也会有思念一个人的时候 她想跟公寓里的人告别,只是,那太温情,而且,一向就跟他们不亲近,也没那交情,想想便算了。 她在厨房桌上留了一纸简短留言和一个月的房租给旺伯,特地谢谢他跟旺婶请她喝的排骨汤。 想起马雄他应该出院了吧朱云有点过意不去,她拖累了他,却几乎忘了他。 没再多想,便打了电话给马雄。 “喂”接电话的是个女人。 “啊对不起,我打错了。”大概是搭错线,她礼貌道歉,挂断电话。 她重新又拨一次电话,小心确认无误是马雄的手机号码没错。 “喂”还是刚才那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忽然,那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声质问她,“你是谁你就是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对不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勾引马雄,想抢走马雄不要脸的女人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她听到男人模糊的吼叫声,然后电话突然断线。 她呆了一会,有点搞不清是怎么回事。想了想,又拨了电话过去。 “喂”这一次终于是马雄接的。 “马雄,是我,朱云。” “朱云太好了,你终于打电话给我了” “嗯,刚刚” “什么”马雄语气茫然不知。 “没什么。”朱云甩甩头。“对不起,一直没再去看你,你出院了吗” “嗯。早就没事了。”马雄开朗说着,口气突然低柔起来。“我一直盼望、等着,等着你再来看我。” “对不起。”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见见你。朱云,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不是不明白,她没那么迟钝,只是,她还想看清楚一点至少,看清楚她自己的心。 而现在,看清楚了。她心里在乎的那个人不是马雄。 她为将马雄牵连进来而感到歉咎;别跟她牵扯上关系,对马雄来说才是好的。 “马雄,我” “你现在人在哪里”马雄语气有点急。 “我” “我只是想看看你,朱云。你不忍心这么拒绝我吧”马雄故意用一种可怜的口气说话。 朱云甚至可以想象到马雄说这话时,连带的脸上那夸张的可怜表情。 她轻笑一下,还是说了。“我现在在原来的公寓这里。不过,我” “我马上过去”马雄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急匆匆叫一声,挂了电话赶过去。 朱云干瞪眼。她原打算约马雄在它处碰面,他却说挂就挂,完全不等她把话说完,只能被动等着。 马雄飞车赶来,不到一刻钟就到了。他走进公寓大门时,不巧被旺婶看到,旺婶忍不住对旺伯嘀咕说: “那个男的又来了。” “哪个”没头没脑的,旺伯瞪瞪眼。 “就上回跟你讲的,来找二楼那个。真是的,你忘了” 好像有那么回事。旺伯不是顶认真,“哦”一声带过。 “真是”旺婶埋怨。“上回忘记告诉二楼的,倒是你有没有说说二楼的啊” “说什么” 旺婶瞪个白眼,唠叨不满说:“跟你提的事,你都忘了钥匙的事啊刚刚我看到上回来找二楼的那个男人,直接就上楼去了,果然是二楼的把钥匙给他” “说不定是大门没关好。” “不会的,我有交待他们出入要随手关好楼下大门。”旺婶自认她看到的没错。“不行一定要说说二楼的我们是不会计较太多,他们带朋友回来或朋友来找他们,也无所谓,我们也不会管太多,但怎么可以随便把钥匙给人总要有个规矩,要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不会啦,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旺伯摇摇头,嫌旺婶杞人忧天。 旺婶可不那么以为。公寓住的这些女孩,都不是小孩了,有几个男朋友出入来访自然是很正常的事,他们也不会那么古板不通情理。但私下擅自给公寓住户以外的人钥匙,就有点那个了。旺婶愈想愈坐不住,摇头说: “不行得跟二楼的说说” “女人”没事找事。旺伯不禁摇头,屁股黏在椅子上,埋头翻着报纸。 因为他第12章 - 因为他第12章 - 肉肉屋 因为他第13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13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13章 “不行得跟二楼的说说” “女人”没事找事。旺伯不禁摇头,屁股黏在椅子上,埋头翻着报纸。 旺婶刚走到门外,正好看到朱云跟马雄从公寓出来,往巷口走去。刚想出声喊人,朱云忽然“啊”一声,说: “我忘了带件东西下来。”她留了纸条跟房租在厨房桌上,但马雄临时而来,她将东西收到厨柜。若就此一去不回,旺伯他们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她想还是摆回桌上比较好。 马雄说:“那你先上去。我把车子停在巷子口,不先移开的话,搞不好会被吊走。待会我在楼下等你。” 两人背对着里头这边,没看到旺婶。朱云匆匆转身要进公寓,旺婶出声叫住她。 “二楼的” “旺婶。”朱云有些意外。 “要出去啊”旺婶没话找话寒喧。“难得看你大白天出门,我还以为看错人了呢” 朱云微微一笑,算是回答。 “那是你男朋友”旺婶朝巷口挪抬下巴。 “只是一个朋友。”朱云不欲多说。“旺婶,我还有点事” “不是我说,”旺婶哪听她的狠准切入正题,带点小埋怨。“二楼的,我知道你跟男朋友感情好,我跟你旺伯也不是老古板,你们这些女孩带男朋友回家什么的,我们也很能了解。但不是旺婶噜苏,公寓有公寓的规矩,虽然是你男朋友,你也不要随便把钥匙给他,他到底不住在这里对不对你这样做实在” 朱云先是听得一头雾水,然后心里微沉,反射抓住旺婶,打断她。“什么钥匙旺婶,你在说什么” 旺婶被她突然的举动稍吓了一跳,定定神,说:“不是你给他钥匙的吗上回我明明看到他从你的公寓出来。虽然发型不一样,今天他表情也没那么阴沉,但就是他没错” 朱云脸色发白,直渗冷汗。 “你怎么了二楼的。”旺婶瞧着她脸色有点不对。 朱云机械地望望巷口,又楞楞地望着旺婶,全身细胞鼓动着想狂奔离开,一双腿却千斤重,抬不起来。 “旺婶,”她喃喃说:“我在橱房柜子里放了一些东西,请你上去看看。我有点事要先走了。” 不再理旺婶,手脚僵硬地朝巷子口走去。旺婶不禁嘀咕,“真是的,漂漂亮亮的一个女孩,偏偏就古里古怪的”好奇朱云在橱柜放了什么东西,摇着头进公寓上楼去。 朱云摇摇晃晃地走着,背脊仍渗着冷汗。还没走到巷子口,马雄高大的身影便出现,朝她走近。 一切忽然变得清晰。一直以来,她隐约觉得什么不对劲,却说不上来,未曾去仔细思考,迷惑在马雄的温柔及殷切笑脸下。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马雄她住在哪里,他为什么会知道她藏在廉价旅馆的事,她只告诉马雄,行踪却马上泄露了还有,在医院探望马雄后,立刻被狙击 “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马雄走近,一脸关心。 “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 “我看看。”大手覆上她额头。 她反射地震缩一下。究竟沉不住气。 “怎么了”马雄察觉。 “马雄”冷不防一道鲜红的影子旋风似刮进来,气急败坏地嚷嚷,“我就知道你居然背着我跟这个狐狸精见面我绝不饶你”涂着鲜红指甲的手往朱云脸上抓去。 “你干什么”马雄连忙将那女人架开。 “不要脸的女人有本事就别抢别人的男人”女人又叫又踢,张牙舞爪,恨不得咬朱云一口。艳丽的脸庞随着叫骂声扭曲在一块,嘴角的黑痣也跟着扭在一块。 马雄硬把那女人架开,推出巷子。“朱云,我们走”拉住朱云。 朱云反射地挣开手。马雄一楞,连忙说:“朱云,你别误会,我跟那女人没什么” “为什么”朱云冷静下来。 “什么为什么”马雄一脸迷惑。“朱云,真的不是你所想的样子你千万别误会” “马雄”那女人又气急败坏扑进巷子。 午后光阴寂寂,静无人烟,像废墟似。朱云站在那里,就像尊雕像似,连说话声音也变得空洞。 “我把照片交给你时,你说有人在跟踪你”她转望那女人一眼,然后看着马雄。 对峙了片刻。 “欸,没办法,让你发觉了。”马雄表情一变,诚挚迷惑的脸转为轻佻的笑。“我还以为可以多瞒你一阵子。”表情忽地一横,反手抽了那女人一巴掌,骂道:“蠢女人,都是你坏了我的事” 那女人捂着脸,一呆,委屈说:“我以为我怎么知道嘛” “还不给我滚回去”马雄斥喝,面色狰狞。 那女人捂着脸委屈的走开。朱云闭闭眼,不断觉得晕眩,马雄狰狞的脸不断跟那帧明朗诚恳的笑脸重迭。 马雄转身逼向她,她退一步。 “为什么”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马雄耸个肩。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够我花就是了。” “值得为了那些钱出卖你的良心吗” 马雄哈哈大笑。“朱云,你什么时候也会讲这种假道学的话了”装了灭音器的枪,抵住朱云的腰际。“乖乖地跟我走,别耍花样,枪可是不长眼的。” 他将朱云拖到附近一处建筑工地,星期假日午后,工地里没半个人。 “过去”将朱云甩了进去。 地上满是泥沙粉末,还有些木板碎片、石块等等。马雄守着出口方向站着,居高俯视猎物般的朱云。 “这一切都是计画好的”朱云问。“你我偶遇根本不是巧合,那些跟踪袭击我的人也都是你的同伙” “不然你以为哪来那么多偶然”马雄轻蔑一笑,英俊的脸看来仍光采万分。“算你命大,几次都被你逃脱,连在你维他命里放了药丸,你也逃过了,但这次可不会那么简单就让你逃了。” “原来是你”朱云叫起来。 “就是我。”马雄收起手枪,戴上手套,取出一条细铁丝,慢慢朝朱云逼近。“我喜欢用这种方式,这样看女人挣扎害怕的样子,干净又不见血,也不会脏了手” 朱云不断后退。出路被挡,身后是墙,被逼进死角。她侧身企图冲出左围,被马雄抓住手,拖了回去;她尖叫一声,马雄双手往她头上方横过,细铁丝立刻紧紧勒住她脖子,几乎陷进肉里。 “我问你,严崎峻呢他的手下被我们做掉了,他倒命大。” “我不知道”朱云本能的用双手抓着脖子,想摆脱那似要绞断她喉咙的铁丝。 “说不说”马雄绞紧铁丝。 “呃呃”朱云吸不到气,喉咙像要被切断似,双腿不断蹬踢,双手徒劳地抓着脖子。 “看看你的脸,多美丽就这么杀了你实在可惜,我本来想好好享用你之后才动手的。都是那个蠢女人坏事,让你起疑。不过,反正照片也到手了,留着你也没用处,只会碍事,你就乖乖受死吧。” “我有照照” “你说旅馆里那两张吗”马雄俯到她耳边低声桀笑。“你怎么可以那么不信任我呢,嗯朱云。我若没有谨慎去搜查一次,岂不是被你给骗了” 无法呼吸了朱云脸胀紫,眼珠要凸出来似,死命挣扎,双腿不断踢蹬着,愈来愈软弱无力。 “再一下下就好,很快你就不会那么痛苦了。”马雄绞紧铁丝。 朱云双手颓落到地上,触到地上的泥沙。她手一抓,使劲往后抛扬,沙土扬了一片。 “啊”马雄叫一声,手劲一松,缩开手退了几步,急揉着眼睛。 朱云大口喘气,一边抑制不住地咳嗽着。 “你这个女人真是太麻烦了”气息稍顺,摇晃站起来,便见马雄抓着铁丝朝她压近。 她没多想,朝马雄胯下用力一踢。 “啊”马雄惨叫一声,捂住下身,软跪到地上。 朱云死命往外跑去,根本不敢稍停或回头看马雄怎么样了。她很庆幸马雄太托大,而没有拔枪;他变态地想折磨她,反而给了她机会。 马雄忍痛,拔出枪朝朱云射了几发,子弹射到木板,冲力让木板弹跳一下。 “该死”他愤怒诅咒。 这个朱云,再让他抓到,他非活扒了她的皮不可 他狼狈地站起来,取出手机,按了个码。响了许久,那边才总算有人接了电话。 “是我。让那个女的给跑了。” 平板冷酷的男性声音响起,“那个女的就算了,不要去管她。你马上过来,我有事情要你办。” 怎么可以算了他非要朱云那贱女人尝尝他的厉害不可不过,暂时只能先放朱云那贱女人一马了。 他收起手枪,拍拍衣服,从容走出工地,步上街道。明朗英俊的脸加上高大的身材,整个人看起来有型有款,不少女人回头看他,他时而对她们微笑,阳光照在他英俊的脸上,显得非常的灿烂。 八 明天就是跟朱云约定的日子,严崎峻有点坐立难安。 既期待,又害怕。 这些天他没闲着。当初三个人去那小海岛,现在他一个人回来,跟着他去的两名可靠的手下,到现在一直没跟他联络,他也联络不上他们,彻底断了音讯。他几乎可以确定,两个人是凶多吉少。 两个人都跟他差不多年纪。青森没有家人,早早就离家出走,跟着他,是因为欣赏他的性格。洪文只有个弟弟,父母还在海那边的深山内陆。当初兄弟俩偷渡到新大陆为追求可能的将来,洪文干尽了一切能做的,最后投靠到严达手下。洪文跟许多只求多挣钱不一样的地方是,他觉得读书受教育才能本质上改变一个人的将来,所以特别崇敬能进入长春藤名校就读的严崎峻,要弟弟跟严崎峻学习,甚至厚着脸皮央求严崎峻指点他弟弟的功课。 严崎峻没有吝啬,洪文的弟弟也争气,后来进入了著名的麻省理工,严崎峻一直支持帮忙,出钱出力,也因此换得了洪家兄弟深深的感激及忠诚。 但现在洪文生死不明,严崎峻找上洪文的弟弟洪青,并不隐瞒,将一切坦白告知洪青。 “我们的行踪泄露,没有提防。青森跟洪文到现在一直没有消息,无法联络上他们,很可能已经遭到不测对不起,洪青,是我害了他们” 得知兄长可能的死讯,洪青沉默了许久,才哽声说:“不,严大哥,这不是你的错。当初走上这条路,我跟我哥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他们俩把命交给我,我让他们丢了命,总是该还的” “严大哥,你别这么说,我哥跟森哥不会怪你的。”洪青摇摇头。 “我会替他们报仇的。” “找到仇家了吗”洪青表情沉肃。 “这不能完全确定。”严崎峻摇头。“但你放心,我不会让青森跟洪文就这么白白死掉,我一定会替他们报仇。” 他取出一张支票递给洪青。“我父亲病发,再活不了多久,他那些黑白事业,我决定都让它们烟消云散。你现在人生有成,好好过你的日子,不要再跟这些扯上任何关系,你大哥也会觉得安慰。” 洪青不肯收。“你真的决定那么做吗严大哥。” “我会把该收拾的都收拾掉。” “我来帮你” “不。”严崎峻一口拒绝,将支票塞进洪青手里。“你好好 因为他第13章 - 因为他第13章 - 肉肉屋 因为他第14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14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14章 “我来帮你” “不。”严崎峻一口拒绝,将支票塞进洪青手里。“你好好过你的日子,不要淌这浑水。” “你放心,严大哥,我就会做我能力所及之事,不会让自己扯入危险。” “你好不容易跳出了这泥淖,已经是属于不同世界的人了,何必呢洪青。” “我想替我哥报仇,虽然做不到,但能尽一分力也好。”洪青斯文的淡笑一下。“就算是我们兄弟还你的一份情,严大哥。办成了这件事之后,我会斩断以前的一切,从此好好过我的生活。” 严崎峻注视他良久,终于点头。 “你知道四海餐馆吧你想办法混进去,在餐馆里安装点东西。” 洪青点头。“没问题。” 对他这个理工博士而言,要装点“额外”的东西在一家中式餐馆里,不是太困难的事。对方会处处提防严崎峻,但对方并不认识他,他会很好行动。 电话响了。第二声严崎峻便接起电话。 “严大哥,是我。”果然是洪青。“我照你的吩咐做好了,一切顺利妥当。我在厨房、楼下大厅及二楼都留了点礼物给他们。我把遥控器放在x车站的寄物柜,密码是我哥的生日。”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我搭乘今晚的班机回波士顿,一小时后起飞。再会了,严大哥。” “再会,洪青。一路顺风,还有,保重。” 通讯断了,严崎峻坐在黑暗中,动也不动,仿佛凝结似。也就是在这黑暗中,连空气仿佛都凝结住,寂静地像时间都凝了,一丝细微的声响便回扩到无限。 就是这时,大门传出喀地一声细响。 严崎峻抬起头。光色太暗,掩住了他的表情。 “别动” 朱云僵在那,感到抵住她背心的枪管的冰冷,全身的血液倒流,四肢冰冷僵硬。 “这是你第二次拿枪指着我了。”她幽幽开口。 “朱云”严崎峻一颤。 很难叫他不误认。黑夜这时分,她没有事先联络他,而且一身装扮模糊她戴着棒球帽,帽沿压得低低的,一件大棒球外套包住,头发整个藏在球帽里,像个十七、八岁少年,更惹嫌疑。 “我等不及,想直接给你一个惊喜”结果“惊喜”到的反是她自己。她半嘲笑说:“你这么欢迎我,太隆重了。” 幸好他没有直接给她一枪。那些关于“爱”的种种传奇太误人了。 不是说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吗结果他们之间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他连她都没认出来,还拿枪抵着她 严崎峻浅浅一笑,将她拉进屋里,没有克制地用力搂住她,将她整个人拥在胸怀里。 心里的想法,不说,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两颗心不会自然相通的。但他不擅说,那么,就行动吧。 心动了,然后行动。行动,她才能明白他的心怎么激越的在跳动。 “你来了。”他低低说。 “我来了。”她低低应。 “我以为” “嘘”她伸手轻掩盖他的嘴唇。他以为她也许不会来;他以为他也许会等到一场空;他以为她也许会就此这么失去影踪。 柔和的灯光亮起,站在他眼前的朱云笑盈盈,严崎峻空虚的心只觉充满宁静安慰。 “朱云”这名字他这几日里不知唤了几回。 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感受她实确的存在,她真真实实就站在他面前。 “你的脖子怎么了”注意到她脖颈那一圈紫红的淤痕。“是谁干的”不禁轻抚了抚,为她而心痛。 朱云摸摸脖子,心仍有余悸。“是马雄。你要小心他,他跟他们有挂钩。” “马雄”严崎峻皱眉。“我以为他跟你竟然会是他” 朱云叹口气。识人不明自是她自己的过错,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平凡、有弱点的人而已。 “他接近我都是有计画的,为了那些照片。你也是他们的目标,我们遇到的两次袭击,都是他的同伙干的。” 回想起来,两次事件,都是在见了马雄之后发生,想必是马雄通知同党。 “你的两名手下,也是马雄他们杀的。” 严崎峻动一下,许久才说:“他们有多少人” “不知道。”朱云环抱住他,给他一个依附的支点。“我想,跟二夫人大概脱不了关系。” “她一个人成不了事,没有韩森,她什么也做不成。朱云,你想想,照片中那男人是韩森吗” “我不知道。”韩森是严达的秘书,有时会到大屋去,但朱云从来没有见过他。不是没机会,只是她母亲总会刻意将她支开,不让她有所牵连。 好不容易又见面了,两个人却没有情话绵绵。他们是负担不起浪漫的人,尽管内心也炽热如火焚。 “你父亲还好吧”她犹豫一下,还是问了。 “他的情况很糟,撑不了多久的。”严崎峻不避讳。“律师现在行踪不明,帮了我一个忙,我得尽快才行。” “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走一步是一步,把该还的都还”他顿一下。“有一件事你在大屋待了不短的时间,除了你们母女,大屋那里有谁姓朱” 朱云想一下,摇头。“我没留意过这个,大家也不会刻意提,多半只知道平时叫的那些名字。”像她母亲,就叫“朱嫂”,少有人知道她母亲的真正名字。 “我爸告诉我,还有一本帐册,只说了一个朱字,那个人一定知道有关这本帐册的事,我爸才要我去找这个人。” “你父亲会相信这个人”朱云不敢相信。 严崎峻也有同样感觉。“很难置信对吧像他那样的人,竟也会有让他信赖到足以把这么重要的事托付的人。所以,我想,那个人一定跟着我爸很久了,忠心又可靠,对我爸不贰心。” 老式的人最多这种性格。朱云想想说:“这个人在你家应该很久了。会是跟你母亲有关吗” “应该不是。我妈过世后,我让她身边服侍的那些人都离开了,我爸不会相信他们的。” “那么,大屋里有哪些老佣人是很久以前就来的” 严崎峻笑了笑。“聪明的朱云,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仔细想一下,你知道的那些佣人里,有谁待了很久。”他不常到大屋去,反而对那屋子里的一切不熟悉。 “我知道有个叫顺婶的,我很小的时候就看到她了。” 严崎峻没立刻联想到此事的重要性,而犯了一个错误,没让朱云立刻指认韩森。朱云也没想到,一心只想到那个“神秘的”叫“朱”的人。两个人急着找出那个人,还有躲起来的律师。 因为不知道遗嘱的内容,如果严达现在死了,却将所有的财产留给严崎峻,那对方一切都白搭。所以,对方应该也急着找躲起来的律师,当然,除掉严崎峻更能一劳永逸。 所以,严崎峻现在大可能成为他们下手的目标。 朱云与严崎峻自然也想到这个,更急着想找出那个人,也因此造成思考的盲点,忽略了确认照片中的人是否是韩森。 “利老大,”男人在座位上欠欠身。“你大概也听说我们老板的事了吧” 叫“利老大”的五十多岁的、长着鹰勾鼻的男人“嗯”一声,戒慎怀疑地盯着那态度过于殷勤的男人。 “你说你姓涂” “涂宏。夫人让我来跟利老大交易件事。” 利老大默不作声,等着。 涂宏倾身靠近,压低声说:“利老大,您想接收我们老板的地盘吧” 利老大反射地动一下,玻p'眼,随即用冷淡的口吻说:“这里没有旁人,你不必压着嗓子说话。”四周只有利老大的人,涂宏为表诚意,把带来的人留在外头。 涂宏干笑两声,收回身子,靠着椅背,说:“不瞒利老大您,我们老板大概不行了,夫人的意思是,她愿意将所有的地盘交给利老大,如果利老大您能出个数字,让夫人安抚底下的人。” 利老大目光一闪,有点心动。但他自有他的精明,并不直接表示。只是说:“我就不相信严崎峻会对这件事保持沉默。” 他们这类人,对老旧规矩看得很理所当然,老子的地盘儿子继承更是理所当然,就并不认为严崎峻会袖手旁观。 “那就要看利老大您了。”涂宏微微一笑。“谁有异议,就让他永远保持沉默。” 利老大目光一缩。“你要我除掉严崎峻” “利老大是个聪明人,这交易对您有利无害,您不会这么放过才是吧” “少跟我耍嘴皮子。”利老大脸色一横。“我问你,只要我帮你们除掉严崎峻,再给一笔数目,所有的地盘就归我” 涂宏收起笑脸。“没错,夫人就是这个意思。” 利老大盯着涂宏瞧了半晌,突然桀赔笑起来。“我看是你的意思才是吧,涂宏。” 涂宏又干笑一声。“利老大,您太抬举我了,我只是个小人物而已。”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我不会管那么多,不过,你最好保证,这交易若成了,地盘全都归我,否则,别怪我姓利的没有把丑话讲在前。” 但严崎峻并不像一般在道上厮混的人那样,会在声色场所出入,或在唐人街、华埠地区出没,利老大的手下迟迟找不到机会,甚至踩不着严崎峻的行踪。 他找不到人,这天在自家地盘餐馆二楼宴客时,手下却上来附在他耳边说,严崎峻找上门来。 利老大眉毛一锁,跟众多宾客再寒暄片刻,带着一干手下到隔壁包厢。严崎峻一个人优闲地坐在那里,门口处利老大两名手下紧张地盯着严崎峻的一举一动。 “严少爷稀客,稀客”利老大堆着笑上前。 “听说利老大你好像在找我,所以我不请自来了。”严崎峻脸上也挂着笑。几乎不笑的他,这笑,反让他的表情显得阴暗,没有柔度。 利老大哈哈笑两声,不显一丝尴尬。见严崎峻单枪匹马,心里觉得有恃无恐,却又不禁怀疑他背后在玩什么把戏,否则怎么孤身一个人就闯进来。 利老大使个眼色,手下有人退了出去。严崎峻还是一副很优闲的样子,利老大皮笑说: “严少爷大驾光临,看我都怠慢了快吩咐厨房把上好的酒菜送上来” “不必麻烦了,利老大,我谈完事就走。” “这怎么行严少爷来者是客,利某怎可怠慢” 严崎峻也不客气,说:“利老大,我孤身入虎穴,不清醒一点怎么行。你想这酒菜我敢吃、敢喝吗还是别白白糟蹋浪费了。” 利老大窒愕一下,一时说不出话,哈哈干笑两声,把尴尬场面掩盖过去。门外刚刚出去的手下这时悄悄出现,对利老大摇摇头。利老大转向严崎峻,锐利的小眼稍微玻鹄矗虏煌秆掀榫诟闶裁窗严贰br > “严少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今天上门来有何贵干”他手下巡查过了,没有可疑的人,严崎峻是独自一人上门的。 “我也想请问,利老大找我有什么紧要的事” 利老大直视严崎峻,挑明说:“除掉你,这一带地盘就都归我。” “我想也是。”严崎峻毫不惊讶,从口袋里取出一支像钢笔的东西。“你打算杀我吗利老大。”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利老大脸一沉,手下团团围住严崎峻。 “你以为我会什么都没准备,就贸然找上门 因为他第14章 - 因为他第14章 - 肉肉屋 因为他第15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15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15章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利老大脸一沉,手下团团围住严崎峻。 “你以为我会什么都没准备,就贸然找上门来”严崎峻仅扫了那几人一眼,优哉地坐着。“你看看我手上拿的是什么” 利老大玻p'眼,神色更阴沉。“什么意思” “先坐下来再说吧,利老大。” 利老大没动,怀疑地盯着严崎峻。“你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也没什么。”严崎峻耸个肩,比比那钢笔。“我只要轻轻这么一按,你这家餐馆就会炸个粉屑冲天而已。” 利老大脸色一变,惊慌地与手下对看一眼,但很快稳住,沉声说:“炸了这里,你不也难逃一劫”不怎么相信。 “没错。我在赌,看利老大你爱不爱惜你自己这条命。” 利老大脸色又一变,死命盯着严崎峻,像想看出他说的有几分真实。严崎峻一贯面无表情,利老大绷着脸,凝重地坐到桌边。 “你有什么条件”脸色很坏。 “谁要你杀我的韩森”严崎峻脸色更冷。 “差不多。不过,来谈的是个叫涂宏的家伙,我查出他是韩森的助理。” 涂宏严崎峻记得韩森身边有这么一个助理,印象却模糊,并没有对那人注意太多。 “他说他是代表夫人来的。” “条件呢” “除掉你,再给一笔数目,地盘就由我接收。” “挺合算的,是吧利老大。” 利老大愀然变色,瞅了瞅他。 严崎峻说:“我也跟你谈个交易,利老大。”他刻意一顿,见利老大挑挑眉,才继续说:“地盘可以给你,就你跟他们讲定的那个数目好了。不过,我要你别插手这件事,叫你的手下别淌进来搅和。” “就这样”利老大不禁动容。 “就这样。”严崎峻站起来。“不妨老实告诉你利老大,我没有意思继承我父亲的地盘,也不想管这件事,但有些事我必须清理。如果你执意跟我作对,那我也只好对你不住。”语调平常,就像在聊家常天气,却充满了威胁。 利老大又盯他一会,说:“你保证” “我不会出来抢夺地盘。但怎么收服底下那些人,就看你怎么做了。” 只要严崎峻不出头抢夺地盘,底下人无“共主”可奉,收服起来就简单多了。毕竟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收服几个小头头,就不怕底下喽啰不听话。 利老大很快打定主意,不是说他就绝对相信严崎峻,但他在这道上这么多年,眼看严达黑白通吃却屹立不倒,身边没好参谋自然不行,那参谋显然就是严崎峻了,所以对严崎峻也不敢小觎。 “好,就这么说定,我跟你做这笔交易。” “一言为定。”严崎峻说:“那些鞭炮装在厨房、一楼大厅及隔壁包厢,不难拆除。”把位置告诉利老大。 利老大抽口冷气,暗出了身冷汗。严崎峻这家伙是玩真的他暗暗庆幸没有鲁莽行事。 “请把钱汇到这里。”严崎峻给了利老大一个帐号。 “你是怎么装上这些东西的”利老大忍不住追问。他的人日夜守在这里,他怎么避过那些耳目办到的 严崎峻不浮不躁。“恕难奉告。” 他当然不会告诉利老大,偶尔市消防局派人来检查消防装备及逃生设施时,要多提防一下,确定一下对方的身分。 人老了,是不是就都会像顺婶那样,“心如止水”、“不动如山”艾咪瞅瞅此刻跟她一起坐在厨房桌边一起拣菜理豆荚的顺婶,一堆话在嘴边打转,几次要溜出来。想想,撞见夫人跟先生秘书的“好事”,那种“激情”,顺婶居然还能那样一副没事人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整座泰山都压在她面前了,她连眉毛都不动一下艾咪愈想愈觉不可思议。 人老了要不就成精,要不就麻木了,才能那样“不动如山”。她可不行,到现在,她心里还在蹦蹦跳。 “顺婶”艾咪觑觑顺婶。 “话别那么多,快干活”顺婶连头都不抬,眼观鼻,鼻观心。 艾咪扁扁嘴,有一搭没一搭拣理那些豆荚。她十多岁就到大屋工作,虽然待了不短时日,也算“老人”一个,但却还不到三十岁,心态、穿着、说话方式都还有少女的花稍,碰上顺婶这么一个“老人”,实在叫她泄气。 “雪莉,”顺婶喊另外一个年轻女佣。“把这些菜洗一洗。” 雪莉拿了拣好的青菜过去。顺婶又低头拣豆荚。 “顺婶,”艾咪到底憋不住,找了话说:“小柔有没有消息她去了加州有段时间了吧” “前几天打过一次电话回来,还是老样子。”顺婶木着脸。 所谓“老样子”,就是打电话回来要钱的。顺婶的丈夫早早过世,就只有一个女儿;但女儿没学好,十多岁就未婚生了个孩子,把孩子丢给顺婶,跑去跟其他男人鬼混,不管顺婶怎么说,全当耳边风。几个月前,甚至丢下孩子跟顺婶,跟一个飞仔跑到加州去,说是在洛杉矶。顺婶也死心了,只怪自己没把女儿教好。 “仔仔呢好几天没看到小家伙了,又胖子是不是”艾咪比画个“小肥娃”的手势。 提起孙子,顺婶木然的脸才透出一丝笑意。说:“又重了一些。仔仔这阵子胃口特别好,特别会吃。” 许多佣人就住在大屋里。艾咪因为瓜熟年纪,有她的社交生活,所以早不住大屋。不过,顺婶先生早逝,拖着一个女儿,现在是一个孙子,一直住在大屋里。 “等会我到后头逗逗他,可别胖得跟不倒翁似” 顺婶脸上不禁又浮起笑意,一边拣理豆荚。 “艾咪,电话。”雪莉跑过来。 “怎么打到这里来”顺婶摇头。“不是告诉你,别让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打电话到这里吗真是” 艾咪耸个肩,喜孜孜地跑去听电话。那头传出的却是个女人声音。 “艾咪吗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谁晓得”艾咪没好气。这女人,她以为她是谁,吭个声,她就应该记得、应该知道吗“你是谁我应该记得吗” 对方发出“果然如此”的笑声,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我是小云,我刚好有事到附近来,很想你跟顺婶呢我请你跟顺婶吃饭,顺便介绍你认识个帅哥,是真的很帅哦,你不来损失就大了” “你到底是谁”听见有帅哥,艾咪动摇了。 “都跟你说我是小云了。记得哦,六点在xx餐厅。一定要带顺婶来” “为什么一定要带顺婶”艾咪狐疑。 叫小云的也干脆。“因为我有事想拜托顺婶,所以想藉你带顺婶过来。可是,我不能让你白忙,就介绍帅哥给你,答谢你的帮忙。” “真约” “真的。好了,等你来喽。” 艾咪半信半疑,想不起有认识一个叫“小云”的人。告诉顺婶这件事,顺婶当然摇头,并告诫她没事少去找事。 “可是,去看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如果真有帅哥,那倒赚到了,所以艾咪有些不以为然顺婶的告诫。 “你啊,听到有帅哥,头就昏了。”顺婶摇摇头。 艾咪干笑一下。“好啦,顺婶,去看一下又不会怎样。走啦,跟我一起去看看啦”硬拖着顺婶出去。 叫“小云”的,其实也是抓紧了艾咪这种心态,对艾咪的个性不算陌生。 那是一家洋人开的小餐馆,灯光幽暗,迥异于中式餐馆那种嘈杂明亮。艾咪还好,但顺婶有些不习惯。两人犹豫着,里头桌位有人向他们招手。 “艾咪,顺婶。”艾咪拉着顺婶过去,看见那人,呆了一下。那人却笑吟吟招呼她们。 “朱朱”终于,艾咪暴出一声低呼。 顺婶也很意外,但没像艾咪那么喳呼,拉着艾咪坐下。艾咪还在小声喊说:“你还敢跑回来” 朱云笑笑的。顺婶看看她,眼睛有点红,说:“真的是朱朱呢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妈好吗” 朱云摇头。顺婶点头表示了解,没再多问下去。 “你怎么跑回来了”艾咪不禁啧啧,佩服她的大胆。突然想起什么,“啊”一声,说:“多半是没什么帅哥了,对不对”不禁白了朱云一眼,这样诳她 “帅哥还是有的。”朱云朝邻座背对她们的男人抬抬下巴。 那男人转身过来。 “少爷”顺婶一呆。艾咪也一呆。 严崎峻移过去。“不好意思,顺婶,还有艾咪是吧用这种方式请你们出来。”顺婶跟艾咪他当然见过,但他不常到大屋,关系并不密切。 艾咪仍呆着脸,目不转睛望着严崎峻,喃喃说:“真的是少爷朱朱,你怎么会跟少爷在一起的” “我请她找你们出来,想请你们帮个忙。”严崎峻与二夫人不合,在佣人间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消息。 “你去看过先生了吗少爷。”现在严达病倒住院,即便是佣人,也知道二夫人这边占上风。 严崎峻点头。 “先生的情况如何”顺婶问。那天还是她发现先生昏倒在地,她慌忙通知二夫人,想叫救护车却被斥退。 “老实说,不太好,可能撑不了多久。”严崎峻一一扫过顺婶跟艾咪。“你们应该也了解现在的情况,我不方便到大屋去,只有请你们出来。” “我一定会站在少爷这一边的”冲着严崎峻的英俊长相,加上一向对他仰慕,艾咪一下子就选了边。不假思索说:“少爷,你不知道,夫人跟韩秘书勾搭在一起了,我跟顺婶都亲眼看到了” “艾咪”顺婶阻止艾咪讲些更不堪的。 果真是韩森在幕后策画这一切的严崎峻与朱云交换个眼神。 “顺婶,”朱云说:“你在大屋很久了,比我妈还久,你知不知道大屋里有谁也是姓朱的或者名字中有个朱字顺婶你不会刚好姓朱吧” “我姓何,娘家姓吕。”顺婶摇头。“除了你妈,我不知道大屋有谁是姓朱的。” 朱云又与严崎峻对望一眼,有些失望。 严崎峻说:“那么,顺婶,你知道我爸是否有对谁比较信任亲近” 顺婶想了想,摇头说:“先生公事上的事,我们自然不清楚。我们这些佣人,也就帮忙一些家事、打杂,先生对我们很客气,但不可能跟我们说那些。” 的确很合理,以他对他父亲的了解,也应该是这样,他父亲不可能信任谁的。但严崎峻还是有所不解,为什么他父亲会对他说那些“朱”哪个“朱”呢究竟是什么意思 “先生真的对我们很不错,”艾咪插嘴说:“尤其是小孩。先生好像很喜欢小孩,对仔仔特别好,不时买些蛋糕、饼干给仔仔吃,很疼仔仔,对不对啊顺婶。” 顺婶微微一笑。“那是仔仔的福气。” “仔仔”朱云问。 “小柔的孩子啦,才三岁大一点。”艾咪解释。“小柔把仔仔丢给顺婶自己跑了,所以都是顺婶在照顾仔仔。但先生真的很喜欢仔仔,很疼他,常会逗仔仔玩,还买很多东西给仔仔。仔仔吃得肥嘟嘟的,先生还笑着叫他是小猪仔,喜欢拧仔仔的腮帮” 朱云不禁动一下,看向严崎峻。严崎峻点个,转向顺婶,表情有些凝重。 “顺婶,我想请你帮个忙” 九 谁也不会想到,严达居然把重要帐册,混在一 因为他第15章 - 因为他第15章 - 肉肉屋 因为他第16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16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16章 “顺婶,我想请你帮个忙” 九 谁也不会想到,严达居然把重要帐册,混在一堆儿童画册故事书里,送给一个三岁多的小儿 “应该是这个吧。”顺婶在一箱画册图书里,费劲地找出一本同样精装表皮,但内容全是文字、数字的“书”,交给严崎峻。 严崎峻翻了一下,无明显表情变化,对顺婶点个头。帐册里一条条灰色收入支出记得很清楚,一干人都没逃过。 “我爸他应该是自己一个入睡一间房间吧”显然他父亲早有怀疑,想必也应该有所提防。 果然,顺婶说:“先生这一年都跟夫人分房而睡。j “请你带我们到父亲卧房。”严崎峻将帐册交给朱云。 确定好严太太不在时候,由顺婶掩护严崎峻与朱云偷进大屋里,在严达送给顶婶孙子仔仔的一些图书里,终于找到了混在其中的帐册。 但严崎峻并没有露出任何高兴的表情。找到了帐册,恐怕有些事是避免不了的了。朱云看在眼里,没说什么。她不知道严崎峻打算怎么做,如果把帐册交给调查局,严达的一切不仅付诸流水,恐怕还会身败名裂。严达毕竟是他父亲,他不会没有挣扎 卧房意外的十分明亮,跟严达干尽的阴暗事简直天差地别。 不出严崎峻意外的,藏在大床后墙壁上挂着的一幅油画背后的保险箱,里头零散的只剩一些没多少价值的债券及少量现金,显然已被人先一步搜找过。 但严崎峻的目标并不在那个保险箱。他仔细环顾了卧房,闭目想了一下,然后移开大床边的红木柜子,露出颜色明显不一的地毯。 他翻开地毯果然,地板上出现一个上锁的暗格。 顺婶惊呆了,张大嘴动了动,说不出话。倒是朱云皱了皱眉,这严达心机真重,专会想到别人没想到的地方 其实财宝往“地下”埋,原本就是老旧一派的人处理的方式。墙上装个保险箱什么的,根本不可靠又招惹,就像“帐册”,也就旧派的人还会在这电脑这么普遍的时代,还坚持用这古旧的存录方式。 “你怎么会知道”她不禁低问。严达狡猾,那能想得到的严崎峻岂不 “小时候,我爸曾经跟我玩过寻宝的迷藏游戏。”严崎峻露出疲惫般的笑。 暗格打开,满满的美金现钞与价值不菲的股票债券。严崎峻扯下床单,将所有的东西移到床单上,再将暗格恢复原状,红木柜移回原位。 “顺婶。”他找出个袋子,放了相当一笔现钞进去,扎紧递给顺婶说:“这你拿着”顺婶要推辞,他摇头说:“你还有仔仔要照顾,不是客气的时候。如果能离开大屋,就尽量早点离开,不久可能会有些风波,被扯上了就不好。记住,别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我明白。你放心,少爷。”顺婶嘴巴紧,也明白严崎峻说的“风波”可能会是什么。 “还有,这些”严崎峻又拿出另外一笔数目给顺婶。“等事情平静了,麻烦你再转交给艾咪及其他人。” 顺婶又点头,她也明白为什么要等“事情平静了”。人多嘴杂,事情未完,恐怕会露了风声,只会替他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就再麻烦你一次,送我们出去。”被单一捆,扎紧,严崎峻将剩下的钱跟债券扛负在身上。 顺利离开大屋,回到严崎峻落脚处后,严崎峻将那些钱跟股票、债券整理好,全交给朱云,又告诉她私密的银行帐号密码。 “为什么”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她,交代什么似,朱云对严崎峻这举动感到不安。 “明天一早你就离开纽约。”严崎峻取过帐册,不去看她。“离得愈远愈好。事情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你最好置身事外,别再牵扯进来。” “你想撇下我”朱云轻轻颤抖。 “你在这里,会成为我的负担。”严崎峻仍不看她。 “这是你的真心话”她不相信 他仍不看她。 “看着我回答我”她逼到他面前。 他被逼地对着她,黑眸不带感情,冷酷地看着她,冷冰说:“你留在这里,对我毫无帮助,也没有用处,只会成为我的绊脚石,牵累我。我不想因为你,耽误我的行动唔” 不等他说完,朱云猛冲上去,发狠地亲吻住他,堵住他的嘴。 严崎峻一楞。朱云死命吻他,感情凶猛,不留余地。他双手轻颤,提起,又放下,唇问的炙热如被火熨烫过,终于忍不住,深埋的感情整个爆发,双臂一紧,紧拥抱住她,紧得无法喘息,唇需索着她的唇,那炙热也印给她。 “你这又是何必朱云。”终于可以自由了,何必再陷身下去他忍不住,轻轻叹息,想放开她。 他想放开,她不肯放,紧攫着他,发狠地吻他又吻他。她不要听那言语理智堆积的一切,她不要去分析怎样做才是对她最有利;她只是狠狠地吻了又吻他,紧紧地拥抱他,不要他离开,不愿他说分离。 “朱云”凶狠的感情浪潮将他淹没。 这炽热,真的是该他的吗 爱情是帝王将相、是墨客骚人的浪漫,像他这种人,也配拥有这种炙热传奇的爱情吗 “我这种人也配拥有这样的爱吗”他喃喃。 “我们这种人”她也不过是在社会阴暗处生存的人。他们,她跟他,又有什么配不配 严崎峻其实跟她是不一样的,他的身分、地位、条件光明太多,优越太多;他内心不应该有那种阴暗的,却有了那种阴暗,所以她才有了那种可能与他交会在一起。 他完全可以继承严达,财富权势、身分地位具备。他一直就是所谓“上流”的人种,根本不需要有这些挣扎。但他内心偏有了不需要的阴暗与挣扎,使他没有成为另一个严达,也没去做个“上流”权贵名流。他与她,才有了某个相交的点,相聚而相依在一块。 “你休想撇下我”朱云发狠地瞪着他。 “朱云”严崎峻心里充满叹息又充满柔情。 她又扑上去,将他压倒,堵住他的唇不让他有任何反悔的余地。他有过机会,但他没“逃走”,那么,从此他休想再摆脱她 “你别想,永远也别想摆脱我”她吻着他、咬着他、啃着他,给他最原始的热、最赤裸的爱、最直接的感情。 “朱云”严崎峻轻轻喊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这浓烈的爱,他们能够背负吗他有资格背负吗 爱她吗爱她吧 更不能牵累她。 病床上严达紧闭着双眼,面色枯槁惨白,就像死了一样。严崎峻盯着那张犹如死人一般的脸,也不觉得伤心悲哀,只是替他父亲难过,甚至同情。 “爸,”他俯在他父亲耳边。“我找到帐册了。你希望我怎么做你不甘,你想报复,即使会身败名裂你也不会让他们好过,对吧” 严达没有动静,眼皮仍紧闭着,宛如死透了似。 “告诉我,爸,你希望我怎么做” 他直起身,静静俯视他父亲。严达的面容依旧如死人般,呈现残败的灰白。 严崎峻又站了片刻才离开,无视墙角被打昏堆在一块的那两个监守的人。 “严少爷”走出医院,转角处,被一个脸色肥肉般白、多肉的男人叫住。 严崎峻盯着那男人,认出是跟在韩森身后的几个随从之一,在医院见过。 “有事”暗中警戒起来。 “我叫涂宏,是韩秘书的助理。”涂宏缩头缩脑的看看四周,低声急促说:“我有件事想跟严少爷说。”说着更往阴暗处移动,避开别人耳目。 严崎峻四下扫一眼,确定左右没人,才跟上去。 “对不起,我有点紧张。”对自己的小心翼翼,涂宏不好意思地道歉。“韩秘书派了不少人守在医院,我不得不小心。” “你想跟我说什么”严崎峻与涂宏保持适当距离,目光盯着他,随时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涂宏明白,双手放在口袋外,让严崎峻能看清楚,表示他没有恶意,没有带任何武器。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严少爷,韩秘书与夫人有染,串通在一块。” 从韩森的助手这里听到这件事,倒是有意思。严崎峻没表示什么,冷静的表情丝毫不透露他的想法。 “你替韩森工作,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并不会因为涂宏一句回答,就轻易相信或不相信。他在度测涂宏的目的,彼此在试探。 “我知道严少爷你在怀疑我的目的。我说的是真的,我知道你也相信我说的,但你在怀疑我的动机。” 严崎峻没否认。“我不应该怀疑吗” “那是当然的,我也不奢望严少爷完全相信我。”涂宏抿抿嘴。“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因为韩秘书他不该这么做” “哦那你说,他应该怎么做” 严崎峻的反诘似是出乎涂宏意料,他怔了一下,很快握紧拳头,露出气愤嫉妒的表情。 “我根本不管韩秘书他做了什么我只是他的助手,他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跟着他,我的生活一直过得也不错。但”激动地提高声调,“但他不该跟夫人我、我喜欢夫人” 说穿了,男人的嫉妒占有心作祟,韩森可以为非作歹做任何事,但他不该碰那女人,涂宏忍受不了,为“美人”而一怒冲冠。 他的气愤不像假的,嫉妒也不像装的,相当有说服力。严崎峻不发一言,不急着下判断。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笑我,但我也无所谓了。”涂宏本来有些难堪,这时头一抬,也不管那么多了。“我一直喜欢夫人,但韩森他”他甩个头,有不尽的妒恨。“你笑我也好,我不在乎” “没有人在笑。”虽然他不喜欢那女人,但严崎峻对涂宏的表白不予置评。 涂宏吸口气,才又接着说:“韩森跟夫人勾结不是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夫人,让夫人听他的话。先生已经不行了,韩森计画霸占一切;为了除掉你,他跟利老大谈妥了条件,把地盘让给利老大,利老大则付出一笔钱并且负责除掉你” “你怎么知道”严崎峻挑动一下眉,锐利的目光盯紧涂宏,注意他脸上表情微细的变化。 涂宏多肉的脸颤动一下,像在挣扎什么,最后不顾一切,豁了出去“跟利老大的交易,是由我去谈判的。” 严崎峻动也不动,从他的表情仍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就让人掌握不到他的心态。 “想除掉我,没那么简单。”但即使如此,从他的回答可以听出,他对涂宏的怀疑少了很多。 “严少爷你还是小心一些吧。”涂宏像真的不在乎严崎峻相不相信似,“冲冠一怒全为红颜”,只为了不想让韩森得逞。 他转身往后撤退,走了两步又回头,匆匆说:“还有一件事,他们找到吴律师了。” 严崎峻表情动一下。“在哪里” “我不知道。但我听到韩秘书在电话里提到了要人把货在这个周末晚上送到小木屋去。” 韩森在纽泽西州有栋小木屋,就在越过哈德逊河不远,但木屋周围林丛密布,几里内无其他人家,隐密性十分高,环境十分清幽。当然,要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容易被人察觉。 涂宏转身匆匆走了。这中间他不时警戒不安的查看左右,深怕被人发 因为他第16章 - 因为他第16章 - 肉肉屋 因为他第17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17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17章 涂宏转身匆匆走了。这中间他不时警戒不安的查看左右,深怕被人发现。严崎峻注视他的一举一动,黑眸深沉不见底,不透感情。 “气死人了”严太太生气地将花瓶一扫到地上,碎了一地。“那死老头收的黑钱不少,可是除了他房里保险箱那点钱,我怎么也找不着,都不知藏到哪里去” “别急,一定会找到的。”韩森安抚她。“你仔细想,还有什么可能藏匿的地方” “这屋子这么大,我哪知道” “慢慢来,反正先嗯,那老家伙也活不久了,迟早都是我们的。” 气头上的严太太顿一下,瞄韩森一眼,勾勾嘴角。随即又恨恨说:“哼看他怎么藏,就算把整个屋子拆了,我也非找出来不可” “好了,别气了,反正到时都是我们的了,你想怎么做都行。”韩森拍拍她心口,替她按摩双肩。“觉得舒服一点没有” 严太太这才消点气,懒懒地“嗯”一声。 “气消了就赶快换衣服吧,别忘了你还要出席袁太太的慈善宴会。” “我累死了,不想去。”严太太扁扁嘴。 “袁太太在咱们华人圈有头有脸的,不去捧她的场怎么行跟她攀上交情,打好关系是很重要的,况且,我们还有要紧事。” “那女人就爱出风头”严太太嗤一声,但还是起身更衣。 她也只是嘴巴嘟囔。生活这么无聊,外头周围全是讲不通的外国人,也只有华人圈这些上流人士召办的宴会可以调剂生活,展示比美一下珠宝礼服,争奇斗艳一番。 到了饭店会场,偌大的大厅已经四处是人。袁太太眼尖,一下子就迎上来,满脸笑说: “严太太,多谢你光临捧场。”轻轻作个势拥抱严太太一下。 “哪里,这是我的荣幸。”严太太也作个势。 “严议员的事我真觉得遗憾,希望他早日康复。” “谢谢,多谢你的关心。”严太太打个哈哈。韩森跟在她后面,十足一个护花使者,眼光却不停四处溜望。 “韩秘书。”袁太太礼节周到洋派的也拥抱他一下表示欢迎。 “袁太太面子足,请来这么多客人。”韩森边客套边客气亲袁太太脸颊。 又寒喧客套一番,新的客人到临,袁太太请他们自便,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 “放轻松,就当作来参加一场饭局,好好享受。哪”韩森捏捏严太太柔嗽的手,给她一杯香槟。 媚眼扫过大厅,扫到几些相识,优雅笑一下招呼,啜口香槟,严太太心情明显好起来。 “夫人,韩秘书。”韩森助手涂宏走近。 “怎么现在才到”严太太抱怨。 涂宏还未及开口,一个侍者捧着一盘香槟走过来,长得高大结实英俊,严太太眼睛一亮。 “人来了。在左后方角落。”那侍者走到涂宏身边,压低声音。 “人来了,在后面。”涂宏示意韩森与严太太转身。 严太太目光狠狠地将那侍者全身上下“扒”过一回,才回头过去,抬抬下巴,说: “呦,那不是吴昆那大律师的红粉知己吗你们还不快过去跟她凑和凑和,问问她吴大律师交待她什么事了” “别闹了快过去吧”韩森催促。 严太太这才屁股一扭一扭、风姿款款地走过去。 吴昆情妇看到她,脸一沉,抿着嘴,双手抓紧手上拿的路易威登新款的皮包。 “跟我来吧。”严太太抬高下巴,鼻子朝天,示意吴昆情妇跟着她,转身往化妆室走去。 吴昆情妇犹豫一下,才抿抿唇跟上去,跟在严太太身后走进化妆室。 进了化妆室,严太太确定里头没有其他人后,转向吴昆情妇,说:“好了,东西呢” 严崎峻说要带她上饭店时,朱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甚至“想入非非”,想到太多绮丽的色彩。 “好啊”双手攀着他颈子,漾一点红晕,兴奋多于羞臊。“挑好一点、舒服一点的,享受一下,过过住大饭店的瘾。”想想那时她躲在那种廉价小旅馆,都拜他所赐,他住的却是豪华大饭店套房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笑睇她。 朱云立刻明白她表错情了,红红脸,讷讷说:“呃,你不是那个意思” 手臂一紧,将她纳入怀中,感到那实在的体触,严崎峻觉得心安,低脸说: “我是很想,也十分有那个意思,但我们要去的地方并不太浪漫。” “你不是说要上饭店”朱云小小不解。 “是啊。我们要出席某个阔太太发起的慈善宴会。” 说是慈善宴会,跟一般时尚聚会也差不多,好像纽约城有头有脸的华裔上流人士都到了。 这些人,朱云当然认识不到半个。她甚至没有跟严崎峻一起进场,一身服务生的打扮,看着他护领着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阔太太进场,站在那里干瞪着眼。 一个装扮雍容大方的女人迎上去,与他们含笑寒喧。朱云知道那是晚宴发起人,著名医生吴某的太太。她看着严崎峻与她们谈笑,轻声细语不知说些什么。严崎峻那笑容,让她觉得陌生,她贪看几眼,又不忍再看。 她转开眼,目光在场内搜索,男男女女,简直叫她眼花撩乱。 “怎么了”严崎峻脱身走向她。 “手酸死了。”朱云朝手上托着的香槟盘微微努嘴。 “辛苦你了。”他取杯香槟,啜一口。见她睁大双眼,艳羡的表情,摇摇头。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盯着他形色美好、厚薄适宜的唇,她有种不自禁。 严崎峻嘴角一勾,比比唇,黑眸矿石般晶亮。 红臊晕上脸,一抹难为情,朱云移开目光,朝大厅乱转几眼,才又转回来,落在他身上。 “你想她会来吗”忽然转了话题。 “应该会,我刚刚确认过了。”吴昆是在场许多人的法律顾问,他那艳丽的女朋友是袁太太的牌搭子,甚至还是透过袁太太居中牵线,一男一女才搭上的。 严崎峻并不欣赏吴昆,也不关心他父亲遗嘱写了什么,但他想他有必要找到吴昆。他不确定涂宏说的真确有几分,找到吴昆女朋友或许能探问出些什么。吴昆毕竟是无辜被牵扯进来,道义上他不能置之不理。 “那我四处看看多留意,找到了我会通知你。” “朱云”严崎峻忽地叫住她。 朱云回头,明亮的眼睛漾着无辜的水波。 “没什么。”他一连拿去好几杯香槟,减轻她托盘的负担。 朱云看在眼里,心一折,朝他淡淡一笑,转身走开,在大厅中四处穿梭。 转了一圈,没看到与严崎峻给她看过的照片上的女人相似的。几乎所有的女人都盛装打扮,而打扮起来好像每个人都变得差不多,同质性太高,一干女人都只一个模样。 “呼”她轻吁口气,退到角落,趁没人注意,将托盘搁下休息。 “那女人真是麻烦,她以为能讨价还价” “要不要将她” “不,等东西到手了再说” 后方大盆栽后,传来说话声,刻意压低嗓音,躲避人注目似。朱云好奇地过去,掩在大盆栽后,由隙缝中凑上一眼瞄了瞄。 两个男人在角落里,一个背对着她,作服务生打扮;另一个侧对着她,侧脸线条多肉松垮,毫无轮廓,只见一堆皮肉。 盆树茂密,阻碍视线,小小隙缝,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那男人的侧脸,朱云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 “他们已经押吴昆那女人去取东西了,这里没我的事了吧这身衣服搞得我不舒服透了”面对她的男人转过头来,正对着她。 赫然是马雄 朱云骇一跳,差点往后倒,脱口叫出来。她连忙咬住唇,稳住身子,尽量往内缩,紧张得冒冷汗。耳朵嗡嗡地,根本没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 马雄还在说话。她屏住气,小心地,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后退,直到退到大厅中央,才小力吸口气,匆匆转身寻找严崎峻。 严崎峻正与袁太太聊天,先看到她,见她脸色苍白焦急,心一沉,疼痛起来。 “对不起”丢下袁太太,立刻奔向朱云。 “怎变了你脸色” “严少爷”被涂宏打断。 看见涂宏,朱云心中大骇,脸上更无血色。 涂宏显得很焦急匆忙,并没有注意到朱云,以为她只是个服务生,挥开她,低声匆匆对严崎峻说: “我不知道你也来了,但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吴律师的女朋友今晚也在,他们刚刚押她出去了,好像吴律师把遗嘱交给她,他们抓了吴律师,逼吴律师让他女朋友将东西交出来” 可恶,晚了一步严崎峻皱起眉。 “人在哪里” “应该被带去木屋了吧。不过,我想暂时不会有事。吴律师女朋友将遗嘱锁在银行保险箱,坚持要见到吴律师才肯将密码说出来。明天晚上他们会将吴律师带到木屋。好像吴律师躲到外地,他们用车子将他押回来。” 涂宏顿一下,匆匆又说:“我得走了,免得被发现你自己小心,严少爷。他们不知道你也在这里,但他们有人混在宴会中,假扮服务生,你要当心。还有”他舔舔唇,语气恳求。“夫人若知道我做的一切,一定不会原谅我,但夫人她是受了韩秘书瞒骗严少爷,我不求别的,我只希望你到时看在我的份上,放了夫人一马。”没等严崎峻应允,转身匆匆走了。 朱云表情由惊骇转疑惑变不解,默望着涂宏背影。 “这个人”身子动摇一下。 “他是韩森的助手。”严崎峻双手搭在她肩上,稳住她。“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到马雄了”她吸口气,吐出来。“他扮成眼务生的獏样,我急着告诉你,然后那个男人韩森的助手”她又大口吸口气。“我看到他跟马雄在一起,可他却他为什么要警告你” “他是替韩森做事没错,不过,他暗地把许多消息告诉我。”严崎峻简要地把事情告诉她。“他并不因为冠冕堂皇的理由做这件事,一直很诚实的承认他的私心、不满及弱点,多少可以信服。” “这个人真的可靠吗”不知为什么,朱云总觉得不安,说不上哪里不对,就是隐隐觉得遗漏了什么。 “别想太多。”严崎峻不想她烦恼多虑。“我们快走吧,马雄也许还在饭店里。”有意地并不提及吴律师及小木屋的事。 “他说的有关于小木屋的事”朱云疑问。 “先出去再说。”严崎峻比个手势,牵引她,一前一后,匆匆出了饭店。 十 如果她的选举,一切因为他:他做的选择,一切也是因为她。 严崎峻睁开眼,轻轻起身,身旁的朱云跟着动一下,睡意浓厚、声音含糊不清,说:“怎么了” “没事。”他低头吻一下她额头,“你继续睡,我只是去喝杯水。” 朱云含糊嗯一声,放心地闭眼又睡,但感到严崎峻起身后失去的依偎,下意识地蜷着身体。 严崎峻立在床旁,凝视了她的睡脸一会,目光恋恋地,几番不舍移开。许久,才闭闭眼,狠下心转身。 说是“喝杯水”,但喝那杯水的时间显得极漫长,迟迟没再回到床上。朦胧间,似乎听到枪匣装卸的细微 因为他第17章 - 因为他第17章 - 肉肉屋 因为他第18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18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18章 说是“喝杯水”,但喝那杯水的时间显得极漫长,迟迟没再回到床上。朦胧间,似乎听到枪匣装卸的细微声响,朱云猛然睁开眼,伸手一摸,床边是空的、冷的。 一下子完全清醒了。 她跳起来,赤脚踩在地上,喊着严崎峻的名字,一边跑到外间,披头散发,模样凌乱,一颗心也凌乱。 “怎么了”严崎峻在外间,见她一身慌急凌乱,心一痛。 “我以为你”她扑到他身上。 以为他丢下她也许不能说“丢”,但即便是为她好、为她着想,她也不要他一声不响留下她,自己去冒险,面对那些事。 “我只是喝杯水”他揉揉她头发。“时间还早,再回去睡会,嗯看你累的” 她摇头。“现在几点了” “二点多。” 半夜二点多。睡了一个多小时了。 “听话,再回床上多睡会,思。”严崎峻亲爱地亲亲她。 朱云又摇头。一个人,她睡不着。 好多年了,都是这样。一个人,很难安心地睡着、睡好。即使吃了安眠药,结果更糟。知道沾染药物上瘾的后果,所以她干脆吃维他命算了,吃一种心理安慰。她买各式各样的维他命,综合维他命、abcde、深海鱼油、葡萄子,还有口服人参液、鸡精、灵芝液等等,有什么买什么,吃一种心理的慰藉。 “我陪你再睡一会”他不舍她睡眠不足而憔悴的神态。 好一会她没说话,忽而仰起头,渴盼地凝望他。 “我们离开这里好吗” 他心一颤,轻轻拥住她。“我每天都这样希望” 抛掉一切,跟着她,两个人一起,世界哪个角落都好,过他们平稳的生活。 她搂住他,紧些,又紧些。 然后,她看见桌上那把枪。 现世即使安稳,他们平和的日子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来到。不是他们放不放、抛不抛开的问题,他们被迫牵进不是没有选择,但也只有那么一个选择。 “你打算过去”她平静地问。 严崎峻身子微动,抱着她紧一些,像解释。“吴律师只是受托处理遗嘱的事,跟这件事毕竟无关,无端被牵连进来,道义上过不去。” “涂宏的话并不一定那么可信” “只能赌一赌了。我会小心的,你别担心” “什么意思你会小心你打算抛下我”朱云猛抬头。“我说过,你休息撇下我,休想摆脱我” “你听我说,朱云”他何尝愿意留她独自一人但如果她的选择,一切因为他;他的决定,一切也是因为她。因为爱她,所以更不愿也不能牵累她。 “我不听无论如何,你都休想”她何尝不明白他心意就是因为明白,她不肯听,不肯被说服。 “朱云,听我说” “我不听你总是有话、有理由”她并不是太脆弱的人,所以这么多年,一个人才能那样熬过来。但她不要再有分离这种事,不要他留下她,不要他为她着想。 “朱云,我自己一个人去,是有理由的。”怕她不肯听,他耐心解释。“帐册在你手上,他们有所顾忌,不会对我怎么样,我不会有事的” 感觉到她顿一下,冷静下来。轻抚她脸庞,安抚她。 “我想过了,一切都算了,他们要什么,都给他们就是。什么遗嘱、什么财产,都随他们,我都无所谓。我去跟他们谈判,用帐册跟他们换吴律师以及我们的自由,以后各不相干。” 朱云吸口气,混乱的情绪沉静下来。“他们会肯吗” “会的。这对他们毫无损失,又能得到一切,他们没有理由不肯。” “可是利老大那件事,他们肯罢休” “光我爸的遗产,就够他们吃喝不尽,他们该心满意足了。” 就怕他们不满足朱云仍不放心。“其实就算你不出面,他们需要吴律师宣读执行那份遗嘱,根本就应该不会对吴律师怎么样。他们顶多逼迫他更改遗嘱,或伪造遗嘱,吴律师的安全,其实应该无虞。他们只不过是想逼你出去,趁机对付你。” “这些我都想过了。他们或许暂时不会对吴律师怎么样,但如果我不给他们保证,他们不会安心。” “但是” “我明白你的顾忌,那些人不可信,但现在我们也只有赌一赌。所以,我才希望你留在这里,帐册在你手上,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那么合情合理,并不似想“撇下”她,而是需要她做“后盾”但朱云还是觉得不安,事情能那么顺利就好了。 严崎峻拥了拥她,包围住她的不安。 最理想的状况是那样,但他自己也不肯定能否那么顺利。他决定隐忍、退让,一切都算了,希望给朱云一个安稳,但如果那些人不知好歹不肯罢休 至少,他不希望朱云被牵连。 严崎峻离开后,朱云怎么也睡不着。怎么可能睡得着无边无际的空虚、担忧、不安,各种焦切、混杂的情绪,排山倒海一下子向她袭来。 她勉强翻着帐册。一条一条的,收的贿款、付的关系费,哪个议员拉拢打点了,哪个地方官员建立了互相关系,又给了哪些捐款、支持了哪个人多少政治经费,都列得非常清楚。 严达的秘书韩森显然是主要操手,脱不了关系;就连严太太也参上了三两笔,逃不了被调查的可能。显然严达早就怀疑他们两个人,只是在有所行动前,他自己先发病倒下去吧。 那个叫涂宏的,韩森的秘书,好像是个小角色至少,没有大到让严达提防到,在帐册上埋伏上一笔。严达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预防万一,好控制那些人;他那种狡猾的人,总有脱身、全身而退的方法。 越看,她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隐隐有种感觉,却捕捉不到。连严达也怀疑韩森,还有严太太 啊她陡震一下。 严达是怀疑韩森与严太太背着他的关系她为什么没想到确认韩森的长相 就是因为严达怀疑,才要阿镖偷偷装摄影机,拍到那些照片 照片她又陡震一下。 她努力回想照片中那男人的模样,多肉的脸、细小的眼睛不久前,好像才在哪里见过 是在哪里 她想了又想,忽然震跳起来。 啊是那个人 就是那个叫涂宏的 在饭店那晚,她隔着盆树,从隙缝中看见的,与马雄说话的那男人的侧影跟她在照片上曾看过的那一身横肉的男人同样神态就是那个男人 涂宏才是那个人,不是韩森 朱云急得跳起来。她得赶快阻止严崎峻,否则他会有危险 涂宏才是暗地策画一切的人,恐怕连韩森都被蒙在鼓里,他不会放过严崎峻,严崎峻这一去会有危险 搞不好这都是涂宏故意设下的圈套 没有错想到此朱云急了。涂宏故意泄露这一切,就是为了引严崎峻上钩,他不会放过严崎峻的 她抓紧帐册,几乎要夺门而出。但韩森的木屋在哪里严崎峻竟忘记告诉她 噢,不他不是忘记,他是故意的。 她垂脸埋进双手里,混身不停地在打颤,他到底还是“撇下”她,丢下她一个人。 “你怎么可以”她几乎呜咽起来。 但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她抹抹脸,努力定下心,思索该怎么做。 “铃”手机忽然号叫起来。 她惊震一下,一把抓住手机,手一边发着抖。 “喂”连声音也不禁颤抖。 “朱云”传出阴森的男声。 朱云大口吸口气,一手抓紧了帐册。 果然与他所想的一样,韩森的木屋所在位置相当僻静,四周有茂密的树林包围,一大片都是私人上地,外人难近,离公路也远,最近的人家也在相当的距离外,大呼大叫大概都不会有人听见。 像这样的地方,在这里并不罕见,隐私跟罪恶都被茂密的树林包围着。 严崎峻悄悄移近。木屋外有个人探头探脑的。他目光锐利,辨清是涂宏。 他移过去。涂宏先是一惊,看清楚是严崎峻,一下子脸上似乎闪过一抹诡异的笑,但太黑暗,严崎峻没有察觉。 “严少爷我没想到你真的会” “韩森人呢”严崎峻打断他。 “在里头。他们全在里头。” 严崎峻点个头,一言不发。涂宏还在猜他要怎么做,严崎峻已走过去,用力推开门。 “谁”门附近有人喝一声。两个约莫是韩森手下的男人,拔枪对着严崎峻。 韩森与严太太都在,吴律师跟其女友则分别被绑在椅子上,嘴巴上贴着胶布。 “严少爷”见严崎峻乍然出现,韩森大吃一惊,不安的瞥瞥严太太,又转回向严崎峻。 严崎峻扫了拿枪对着他的那两个人,沉着说:“不必紧张,我是来找你谈条件的。” 涂宏跟在严崎峻身后进木屋,听到这话,沉沉脸。 “你怎么知道我我”韩森一句话竟说不全。 “那不重要。你跟她之间的事,我父亲也早就知道,瞒不了别人。” “先生早就知道了”韩森又大吃一惊。 严太太不屑地冷笑说:“哼那老头知道了又怎么样我才不怕” 严崎峻冷冷地扫她一眼,目光转向吴律师跟其女友,又望了拿枪虎视眈眈对着他的那两人一眼。不理严太太,对韩森说: “叫他们把枪收了,我们好谈条件。” 韩森犹豫一下,示意那两人把枪收了。严太太却尖声叫说:“不行他身上也有枪,怎么行” 严崎峻拿出手枪,退下子弹匣,说:“这样总行了吧” 严太太这才哼一声,双臂交叉在胸前,说:“什么条件” 那两人收起枪,但仍虎视眈眈。严崎峻以极大的耐力努力克制自己,压制对严太太的嫌恶,望着韩森说: “这一切跟吴律师他们无关,你们要的不过是我父亲的财产,放了吴律师他们,财产都归你们。” “你算盘打得倒好,老头再活没两天,律师已在我们手上,不必你同意,财产也迟早是我们的。”严太太挺高大胸脯,趾高气昂。 相形之下,韩森唯唯诺诺的。严崎峻冷冷看着,心里暗暗皱眉,隐隐觉得不对。 “如果我拿帐册跟你换呢”他仍望着韩森。 “帐册”韩森脸色发白,惊慌失措。“什么帐册怎么会在你手中”那么沉不住气。 严崎峻心一沉,手慢慢移向腰侧,忽然瞥见涂宏脸上一抹诡笑,心头恍然一惊。 “别动”冰冷的枪口抵住他后腰。跟着涂宏敏捷地抄走他腰间的另一把枪,又把他原先退下的另把枪的弹匣及枪丢给从木屋外进来的马雄。 “原来是你”看见马雄忽然出现在这里,以及涂宏的举动,严崎峻立刻明白他错得有多离谱。 “现在才明白,太迟了。”涂宏狰狞一笑,扬扬手,马雄与他两名同伙都持着枪对准严崎峻。“我本来还以为你不来,缩着尾巴逃了呢” 马雄也狞笑说:“朱云呢那婊子在哪里我非得好好侍候她不可” “是你杀了阿洪他们”严崎峻握紧拳。 “洪”马雄皱下眉,“哦,你是说你那两名没用的手下”开心一笑,与另两个男人对视笑说:“我跟我两个 因为他第18章 - 因为他第18章 - 肉肉屋 因为他第19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19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19章 “是你杀了阿洪他们”严崎峻握紧拳。 “洪”马雄皱下眉,“哦,你是说你那两名没用的手下”开心一笑,与另两个男人对视笑说:“我跟我两个兄弟早就送他们上路了。” “你”严崎峻动一下。 “呃哦”马雄作势地比个手势,摇摇手指轻佻说:“别乱动,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 “这是怎么回事”韩森一头雾水,气急败坏道:“涂宏,你到底在说什么这里是我在作主那帐册” “不再是了。”严太太轻蔑地开口。 “啊什么”韩森一怔。 “你还不懂吗这里不是由你作主。”嘴角不屑地一撇。然后,水蛇腰一扭,软软地缠向涂宏,嫩白的手臂搭在他肩头,整个身子几乎倚贴在涂宏身上。“这才是真正的老板。” 韩森张大眼,嘴巴一张一合,不敢置信。“涂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 “我一直就跟他”严太太不耐烦地打断韩森。“要不是你还有点利用价值,谁耐烦陪你周旋” “原来你你”韩森指着涂宏,恼羞成怒,恨不得扑过去。 “我怎么我让你这头蠢猪过了这么多年好日子,享了那么多福还不够吗”涂宏斜眼睨他。 “你”韩森羞愤扑过去,马雄一名同伙一拳击向他下巴,将他打翻在地上。 “安分点,别自找苦头。” 韩森勉强挣扎爬坐在地上,喘着气,愤愤说:“原来你们一直在骗我一直在利用我” “少啰嗦”涂宏踢了他一脚,他闷哼一声,抱着肚子,一时再出不了声。 吴律师跟其女友看了,又骇又怕,惊恐地睁大着眼,不时抖动,发出唔唔声。 严崎峻沉着气,面无表情。 涂宏转向严崎峻说:“帐册早就落在我们手中,威胁不了我们的。” “没错。”严太太说:“你以为我们会那么笨” “利老大那狡猾的老狐狸,居然跟你暗盘交易,就打算坐收渔翁之利他别以为他在那地盘会坐得稳,这笔帐,我会慢慢跟他算的。”涂宏狞笑,多肉的脸抖动起来。“只要收拾了你,除了你这个障碍,一切就都是我的了哈哈你自动送上门来,正好省了我的事” “你不要帐册了”严崎峻仍沉着气。 涂宏正待发作,突然眉一跳,嗓子捏紧,喝问,“还有另一本帐册” “你以为我父亲急着见我是为什么”严崎峻反问为答。 “那个该死的老头”严太太花容失色,恨恨咒骂。 涂宏奔到韩森身前,踢了他一下,喝道:“起来别装死了我问你,这是真的还有另一本帐册” 韩森呻吟着,有气无力,断续说:“我不知道我没想到我以为我不知道先生暗中还记了另一本帐册我完了原来先生早就怀疑我,暗中在提防” 吴律师眼珠不安的溜转。涂宏心一动,撕开他嘴上的胶带,枪口抵着他的额头。 “给我说”瞪光下,枪口泛着冷光。 “我说我说j吴律师脱口叫着。”的确是有那样一本帐册,严老板让我找个可靠的人帮他“ “是谁” 吴律师瞥瞥被绑在另张桌子的女友。女友表情十分惊恐,大眼圆睁,害怕地不停贬眼。 “严老板怀疑秘书跟夫人呃所以,有所提防,以防万一” “你这个贱人”严太太横过去,一巴掌掴在吴律师女友脸上,长指甲刮伤她的脸。 吴律师的女友呜叫一声,哭了起来。 严太太扬手又掴她一巴掌,还待再掴掌时,涂宏抓住她的手,阻止说:“好了,你冷静一点,让我来处理。” “帐册呢”他转向严崎峻。 “放了吴律师他们。我已经说了,一切都可以给你们。” “本来就全都是我的,犯不着你假惺惺”严太太拔尖嗓子。“涂宏,你还不快把他收拾掉只要除掉他,什么帐册不帐册的都无所谓,威胁不了我们” “你以为我什么都没提防,想好退路,就这样过来放了吴律师他们,财产跟帐册我都会交给你们,从此不再纠缠。要不,你们杀了我,帐册落在调查局手中,到时候你们连一分钱也拿不到不说,恐怕还逃不了官司” “你”严太太投鼠忌器起来。 涂宏脸色阴晴不定,阴沉地盯着严崎峻。 “涂宏,你们要的无非就那些钱,吴律师就在这里,遗嘱也在你们手上,放了他们,我马上将帐册交给你们。我要的,不过是自由,不想这样纠缠下去” “别被他的话迷惑了”马雄冷冷说:“真要将帐册交出去,恐怕最先身败名裂的,就是他老子,他怎么可能那么做姓吴的跟他什么关系,他犯得着为他这么冒险谁晓得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提醒了涂宏。各人心态难捉摸,除掉对方,才能一劳永逸,否则永远寝食难安。 “我看,还是先逼他把帐册交出来。”但严太太不安心,怕有什么万一。 缩在地上的韩森嚷嚷,“对把帐册找出来毁了,要不然大家都完了。”在政治中打滚多年,他知道这利害关系。 涂宏打定主意,逼问严崎峻,“帐册在哪里” “先把人放了。”看涂宏眼色,严崎峻心一沉,恐难全身而退。 涂宏桀黠笑两声。“你以为我是呆子把人放了,回头你不肯把帐册交出来,我还有戏唱吗” “不必跟他废话了。”马雄说:“这家伙现在在我们手中,逼他把帐册交出来就行了” “他要不说怎么办”严太太就是担心万一。 “他不说,有人会说。”马雄狞笑一下,附在涂宏耳朵上说了什么。 涂宏愉快笑起来。心里主意更定,斩草就是要除根。 只见马雄背过身,拨通电话。 “朱云” 严崎峻浑身一震,全身肌肉紧绷起来。 “严崎峻在我们手上。”马雄转向严崎峻,示威般得意笑起来。 被黑暗覆盖的木屋,看起来比她想象的更阴森、更死寂幽冷。朱云一动不动,瞪着前方许久,手里捏着手机,不知在想什么,像终于下了最后决心,走向木屋前,缓慢地拨出一通电话。 然后,她才走出去,还没走近,便有人从屋中窜出来。 “呵,又见面了。”马雄英俊的笑脸泛着狰狞气息。 他看起来还是一样的高大英俊。所谓坏人有坏人的模样,不脱猥琐邪恶,马雄这种人的存在,完全颠覆了那种教条形象,如果不知道内情,朱云不得不承认,她完全不会将马雄与罪恶联想在一起。 朱云沉默。马雄比个“请”的手势,手里还握着枪,说:“你没有话跟我说我们到底那么亲密过,我可是一直想着你,朱云。” 朱云没理他。她看见一男一女被绑在椅子上,一男一女站着,一个男的蜷曲在地上,然后,严崎峻站在那里,忧心地望着她,两个男人持枪对着他。 “帐册呢”涂宏开口。 朱云把卷插在裤袋内的帐册抽出来,扬扬手。“放人,我就把帐册交给你。” “你以为你有选择” “你不放人我就报警。”她飞快取出手机。 马雄动作更快,一下子打掉她的手机,用力掴了她一巴掌,咒骂道:“贱人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取走帐册丢给涂宏。 “朱云”严崎峻惊痛叫一声。 “把帐册给我”谁知一直缩在地上的韩森,肥厚的身子突然跳起来,双手挥舞扑过去,纠缠住涂宏。 “你这家伙”涂宏狠揍他一拳,用力踢开他。韩森被踢翻到地上,跌开几步,落在马雄一个同伙脚旁。 “滚远一点”那人抬脚踢了韩森一下。 “啊”韩森忽然发起狂,抱住那人的腿,那人一时重心不稳,仰跌到地上,韩森扑上去,抢夺过枪。 “别过来”另个同伙飞扑过去,韩森闭眼开了枪。 轰一声,那人掩着胸,不可置信地瞪着韩森,胸前大片血迹像泥浆般涌出,往前倒,手上还握着枪。 严太太尖叫起来。被绑住的吴昆跟其女友更是惊骇得无人色。严崎峻仍面无表情,紧盯着朱云,怕她有任何闪失;不经意地又扫过地上那人手上的枪。 “韩森”涂宏咆哮 “别动别过来”韩森惊慌失措,双手握着枪,拔高声音叫着,一下紧张地对着涂宏,一下又害怕地转向马雄。“别过来我会开枪的把帐册给我” “放下枪,韩森,别冲动。”涂宏举高帐册。“我这就把帐册给你”手慢慢伸向韩森,一边朝马雄使个眼色。 韩森抖着手,正要伸手去拿,离他最近的马雄那同伙从地上翻起来将他扑倒。 “啊”韩森惊慌乱叫,朝那人胡乱开了两枪,怕马雄他们动手,不管对象的拚命扣动板机。 “朱云”严崎峻不假思索,奔向朱云,抱住她滚到地上,将她掩护在自己身子底下。 “那头蠢猪”马雄咒骂,掩在柱子后,朝韩森开了几枪,一枪打歪韩森的脸。 确定韩森没有动静,他才走过去。韩森那张脸已经不是脸;马雄那同伙背心中弹,伏在那里动也不动。 他踢开韩森手上的枪。听见严太太在呻吟,她倚着柱子腹部中弹,不断渗出血。 “你受伤了”朱云慌叫出来。严崎峻手臂被子弹擦过,血渗透出衣袖。 “不碍事。”算是幸运。 反倒是无法躲避的吴律师跟其女友两人,竟毫发无伤,完全无恙。 “涂宏,快送我上医院”严太太虚弱地哭喊。 上医院这枪伤怎么解释涂宏脸色阴晴变化,反复衡量斟酌。 “不必理她了。”马雄吐口口水。“她死了刚好,财产都归你。” “你”严太太惊骇地睁大眼,连忙抓住涂宏,哀求说:“不别扔下我快快送我上上医院。我要死了,你什什么都拿不到” 涂宏站起来,甩开她的手,抹掉被她染到的血迹。 “不是我不送你上医院,只是你看看,这样子,哪来的人手” “涂宏,你”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 涂宏嫌恶地摆脱她,小眼扫向吴律师。“吴律师,你会安排妥当吧” 吴律师吓得说不出话,只能拚命地点头。 “好了,这下帐册也有了,遗嘱也到手了,把他们两个都收拾掉。”指向严崎峻与朱云。 “给我站起来”马雄踢了朱云一脚,揪住她头发,硬将她扯起来。 “住手”严崎峻身形一动。 “别动”马雄挥枪指住他鼻子。 “马雄,你不是为了钱吗”朱云被马雄揪住头发,头不自然的歪斜着。“涂宏付了你多少钱你为何不干脆也杀了他,让吴律师更改遗嘱,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你给我闭嘴”涂宏抢过去,狠狠掴了她一巴掌。 严崎峻脑门一轰,握紧拳不顾一切挥向涂宏,将他打跌两步,跟着揪住他衣领,又要挥拳过去,马雄冷冷喝道:“住手。”揪着朱云的头发,枪口就抵在她脖子上。 严崎峻身子一僵,垂下手。涂宏站稳脚步,揩揩鼻子的血,眼睛发红,表情狰狞,多肉的脸凶狠阴毒。 “竟敢打你老子”用枪托砸了严崎峻的面门, 因为他第19章 - 因为他第19章 - 肉肉屋 因为他第20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20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20章 “竟敢打你老子”用枪托砸了严崎峻的面门,又连续揍了他几拳,狠狠朝他膝盖踢下去。 严崎峻闷哼一声,抱住膝盖软倒下去。 “严崎峻”朱云急痛地想奔过去。 “心疼了”马雄揪紧她头发,令她动弹不得。 涂宏举起枪,对准严崎峻的头。朱云大叫,“涂宏,你不查看帐册” 涂宏猛地转身,小眼一缩,奔到严太太处。严太太已无声息,他看也不看一眼,取走帐册迅速翻了翻。 里头全是些乱七八糟的数字跟符号。 “帐册呢”他逼向朱云。 “你先放了严崎峻。”简直困兽之斗。 “放了他你当我是三岁小孩”用力一掴又是一巴掌。朱云嘴角红肿,鼻里也渗出血。 “你说不说”严崎峻摇摇晃晃站起来,涂宏朝他膝盖又用力踢了一脚。 他闷叫一声,整个人往前扑倒。涂宏提起脚,用力要往他腰上踏下去,朱云大叫,“在车上” 涂宏回头。朱云强忍心中焦切疼痛,吸气说:“在我来的车上,我把车停在河边。” 这狡猾的小妞 涂宏下巴一抬,示意马雄押人去取帐册。 “给我过来”马雄揪着朱云头发,将她拖了出去。 涂宏转过身,举起枪,对着严崎峻。 严崎峻伏在地上,动也不动一下,就像是死了一样,就像躺在他身侧那个被韩森在胸膛打穿一个窟窿的家伙一样,死得透透的。 “再见了,严” 还没来得及把严崎峻的名字说完,严崎峻忽然像头豹子跃起来,手上有什么东西爆炸似,轰然一响,砰出激烈火花。 那火花在涂宏胸膛炸开,鲜红火热,溅到严崎峻身上。涂宏重重摔在地上,脚抽搐一下,就不再动了。 “你这个女人真麻烦”马雄将朱云一路拖到河边。岸边果然停了一辆深色的福特,他才放开她,将她往前一推。“把帐册拿出来,别跟我耍什么花样” 朱云从驾驶座垫下取出帐册,交给马雄,一边说:“眼看有大笔的财产你不要,却何苦为涂宏办事你为的,不就是钱” “你少挑拨离间”马雄一把夺去帐册。河面反射月光,这一带显得稍明亮;回头过去,来路却一片黑丛丛,如巨大的黑洞,不知有什么埋伏在里头。 “我说的难道不对四、五亿美金,你真的一点都不动心” 马雄微微一怔,似乎不信他听到的数目。 “你不知道”朱云察言观色。“严达的遗产加起来,有近四、五亿美金。涂宏付你多少十万二十万” “别说了” “马雄,严崎峻不要这些钱,他要的只是他跟我的安全与自由。吴律师就在那里,他可以更改遗嘱,没有人会反对,所有的钱都是你的,只要你做了正确的选择” 马雄看看她,动摇起来。那是个不小的诱惑。 “你”远处突然传来警车的鸣笛声。他脸色一变。“你通知了警察” 朱云心中不由暗叹一声,这些州警行动未免太迟缓了却又偏挑这时候,坏了所有的事。 “你这贱人”马雄一把捉住她。“差点被你给骗了,居然跟我玩这一套” “我没有” “住嘴”他握着枪,扬手一挥,枪托重击朱云的脸。朱云只觉一阵辣痛,脸似乎要炸开来。“本来想好好侍候你,让你享受一下,爽一爽,再收拾掉你。这下非速战速决不可了” “把枪丢了”黑暗处突然一声暴喝。 马雄僵一下。严崎峻一拐一拐走近。 “把枪丢了”再一次警告。 马雄转身过去。严崎峻紧盯着他,那双眸晶湛警醒,锐利机敏如猎兽般。 “我说,把枪丢下”眼眨都不眨,不疏忽那千分之一秒。 “你敢开枪”马雄反手拐勒住朱云脖子,枪抵住她太阳穴。“是谁该把枪丢了把枪丢下” “不要”朱云大叫。马雄狠狠勒紧她脖子,她气息一窒,本能的双手扳住他手臂,死命想扳开。 鸣笛声更近一点。马雄下意识朝车子望一眼 “砰”没想严崎峻当真开枪。严崎峻握着枪,目光坚定,手势稳定,毫不动摇发抖。 “啊”子弹擦过马雄手臂。马雄叫一声,手一松,朱云趁机脱开,大量空气窜进肺间,禁不住弯身咳嗽起来。 “可恶”马雄发起狠,举枪对准朱云。 “砰”严崎峻又开枪阻止他,随即飞身扑过去,整个人压向马雄。 马雄扣动扳机,也不知是否打中严崎峻,再要开枪,严崎峻已经扑上来,与他扭成一团,在地上扭来滚去。 打斗间,两人越近水边。双方的枪都被打落在一旁,忽然,两人窜开,马雄飞扑到侧旁先夺到枪。 “你死定了”他狂啸一声。 “啊”严崎峻不顾一切,跃扑过去。 枪声响同时,严崎峻扑抱住马雄,冲势凶猛,一起跌入河中,一下子就被淹没。 “严崎峻”朱云大叫奔过去。只见反射月光的粼粼水波无声的流过。 十一 头条新闻 稍早发生在纽泽西州x镇的凶杀案件,据查证,案件发生所在的木屋,为参议员严达的秘书韩森所有。韩森亦为现场五名死者之一。另四名死者,一为韩森的助理涂宏,一为参议员严达夫人,另两名男子则身分未明。获救的是严达的律师吴昆及其女友。 据悉,这起案件的发生与争夺参议员庞大的财产有关。据了解,参议员目前卧病在床,立有遗嘱在律师处。据医生表示,参议员的健康情况不乐观,其庞大的财产便成为各人争夺的目标。 据粗略估计严参议员的财产总计达四亿多美元,这庞大的钱财是否是引起这出悲剧的主因,有待警方调查厘清。据悉,严参议员唯一的儿子,即可能的财产继承人严崎峻,截至目前为止,仍然下落不明。 目前案子仍由警方调查中,警方呼吁严崎峻先生尽快出面,以配合警方调查,早日厘清各种疑点。 福克斯电视新闻网 日前震惊全国血案的可能关系人前参议员严达,稍早于纽约xx医院病逝。严参议员留下的,据估计约值四亿多的美元,根据其遗嘱,全数捐予慈善机构。 严参议员是华裔圈中,最成功知名的政治明星,拥有了不起的成就,在纽约华埠中拥有极大的影响力。他生于一九三x年,享年七十岁。 国家询问报内幕报导 两周前发生在纽泽西洲x镇的“韩森血案”,据本报得到的内幕消息,实为一起为财为情的“玉石俱焚”案件。 据了解,死者之一的前参议员夫人严翠西四十一岁,与其先生的秘书韩森四十三岁,死者之一有婚外关系,同时又与韩森的秘书涂宏三十八岁,死者之一暧昧有染。事情被韩森知悉,与两人摊牌,牵扯到严家庞大的财产,遂引起这宗以四角恋情为出发点的金钱与感情纠葛混杂的情杀案。 据警方表示,现场还有许多疑点未能厘清,不排除在场还有其它未浮出水面的人物存在。这可疑的人物,可能就是破案的关键。 根据我们得到的内幕消息显示,这神秘的人物,可能与严翠西的继子,严达的独子严崎峻有关。严崎峻目前下落不明,连父亲严达的葬礼,亦未出席。 有一说,严崎峻亦与美艳的继母有不正常的关系。是否因为强烈的嫉妒而引起一番杀机,就不得而知。不过,据了解,严崎峻曾为了继母的事,而与其父发生剧烈的争吵。 华人有句话“红颜祸水”,形容美丽的女子容易带来灾厄,是祸事的象征。这美艳、薄命的女子严翠西,是否就是如华人所形容的“红颜祸水”,引起这一悲剧的原因 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旺婶的话 二楼的啊,留了一些钱和一张纸条,不说句话就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回不回来啊 老旺说公寓先空着,再看看吧,难保不过两天,二楼的就突然改变主意跑回来了。可房子不能老是一直空在那里啊,是不是所以,前两天,我就到外头贴红单了。 不是我说,公寓这几个女孩,什么都好,就是怪里怪气的,叫人搞不清她们心里在想什么。我又不是她们肚子里的蛔虫,自然就更加不知道。 好了,算了,反正我也习惯了。老旺要我去把红单撕了,再缓一缓。我想想,也没什么好急的,就听他的吧。 算了,我也不管了 四楼桃花的话 听说二楼的一去不返 对,跟男人跑了 跟哪个哦,我希望她眼光好一点,别跟了那个一双桃花眼溜来溜去的男人。那种男人,不会安分的。 不过,不管怎样,她也真做的出来 我看她文文静静的,一直不怎么喜欢跟人接触说话的样子,没想到,她却是我们公寓这些人中,最有勇气的勇往直前,不顾一切 曲终人散,回头一瞥,要有那样的勇气啊。唉 报纸、电视新闻,铺天盖地全是小木屋那场杀戮的消息,连小报也来插上一脚,还什么内幕消息,扯到离谱到极点都在猜测、都在疑惑严崎峻这个神秘关键的人物。 连朱云也在期盼严崎峻。他坠入河中那一幕,几乎叫她心碎了。 她回到他的地方等他。日夜等他。 她甚至到各殡仪馆探问,有没有无人认领的身分未明的尸体。那张张面目青白诡森,甚至面目全非的陌生的脸,几乎叫她夜夜作恶梦。 她决定放弃,天一亮就离开,永远的离开。辗转反侧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才睡着,忽然脸颊一股冰冷的触感,让她猛睁开眼,几乎惊跳起来。 “朱云”那个黑影、那个抚触却是那么冰冷 “是你吗”她扑过去。 那肉体虽冰冷,但结结实实的、切切实实的存在。 “是我。”他环住她。 “我以为”她哽咽住。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他轻抚着她。 “你的身子好冰。”她拥紧他,给他一些温暖。 “我受了一点伤,耽误了一点时间,不过现在没事了。” “你都在哪里” “吴律师那里。他很帮忙。” “你父亲他” “我知道。对不起,不能早点回来找你,让你担心了。我不希望你担心。” “他呢”她没指名道姓。 他立刻明白,摇头。“不知道。我游上岸时,看他被冲向出海口。” 她牵引他上床,用厚毯盖住他,身体贴着他,给他冰冷的身体火热的暖焰。 “我们自由了。”亲吻他,又亲吻他。 “严崎峻这个人不存在了。”他回吻她,不断吻她。 “嗯。报上说,他下落不明。” “就让他永远下落不明吧。”他压向她,冰冷的身子贴着她的身子,贪婪的汲取她身上的温暖气息。 她双手勾住他,更加贴紧他,同样贪婪的需索他不尽的抚慰。 夜还是那么黑,黑得床上的缠绵都起不了太大的骚动,搅皱不了那墨似的浓稠暗调。 但也因为那样,没人能偷窥。 床上两帧身影,肆无忌惮地需索彼此火热的爱恋。 全书完 因为他第20章 - 因为他第20章 - 肉肉屋 因为他第21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21章 因为他 作者: 因为他第21章 床上两帧身影,肆无忌惮地需索彼此火热的爱恋。 全书完 因为他第21章 - 因为他第21章 - 肉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