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 分卷阅读1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1 书名:病毒 作者:冷羽尘 文案: 他是一颗种子,埋的越深根系就越深,最终结出一颗有毒的果实。 内容标签: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司徒巽,方惟 ┃ 配角:傅亓,卓阳,冷颉 ┃ 其它:psyes ================== 第1章 【一】 睁开眼睛,天花板上的灯亮着,呆呆看了半晌,才伸手关了灯,起身。洗漱过后,准备出门,打开客厅的灯是他离开家之前,最后的一个动作。 “你跟哪儿都合不来,你是不是应该检讨一下自己。” 方惟坐在丁副局长办公室的沙发上,扁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所以你就让我去当一个神经病的监护人?” “这是工作需要。”丁副局长语重心长。 四年了,方惟一直在不同的支队里往来,基本局里能安排的科室他都进去过了,最后还是因为种种原因被退了回来。方惟也曾经是警局里的风云人物,各方面都很出色,就是不太能融入群体,可是要知道警察这个职业本就是很讲究团结。 “一个神经病能帮警察破案?那我们警察不是连神经病都不如?” 丁副局一听就急了,“这是命令!现在立刻给我去m-a,把人接出来。” 方惟一脸不高兴,可是丁副局是真急了,他心着反正跟哪队都合不来,跟神经病也不可能合得来,大不了去门房上班。 m-a,全称是mhospital-asia,从公路转到一片开阔地,远远的一座建筑卧在平坦的草地上,车子开到近前,全玻璃的三座楼连着,如果不是因为他被包围在铁丝网之中,一点儿也不像是住着精神病人的医院。 给门卫看过□□,门卫打电话确认了之后,将方惟的车放行进去。整个m-a的保安系统很完善,方惟有一种这里关的不是精神病,而是杀人犯的错觉。 进到里面之后,方惟被如此高级的精神病院惊到了。全明玻璃落地窗,日照充足,恒温恒湿,中央智能系统全方位监控,这地方比警局都要高级。 他翻开了丁副局给他的资料,m-a是由着名的哈弗麦克莱恩医院(mhospital)和美国精神病学协会(ameribsp;psybsp;assobsp;apa)联合发起的精神病治疗康复项目的亚洲区总部,他完全复制了麦克莱恩医院(mhospital)开方式治疗理念和方式,这里除了重度病患会被隔离治疗之外,基本病患都可以在大楼的中央公共区域自由活动。 方惟在中央厅等办理交接手续的负责人。中央厅为玻璃顶设计,阳光从五层楼高的顶上照下来,整个中央厅显得非常明亮通透,这里也是普通病患可以自由活动的区域。方惟环顾四周,穿着白色病号服的患者,有的独自面壁静坐,有的对着空无一人的窗外傻笑,还有三两成群相互对望的,也有一些伏在桌上不停画着什么的,总之各式各样,自己到显得好像很不正常。 方惟找了张空桌,坐了下来,翻看着他要接的人资料和病历。一张普通的单人照,照片里是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可是不知为什么,方惟总觉得照片里的人好像一直盯着自己,就像是活的。 司徒巽,男,29岁。9岁随父母去了美国。斯坦福大学行为学和心理学双学位博士,于2007至2012年服务于美国联邦调查局行为分析部(bau)。2012年9月回国,同年12月因意图伤人被捕,后被判定患有精神疾病,送入m-a接受治疗。 方惟不由的撇了撇嘴,翻开了病历,病历上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他见都没见过的的词儿。就在他全神贯注的看着病历的时候,一个身影缓缓的向他走来,在他的对面坐下了,方惟茫然的抬起头,正想着这哪神经病冷不丁的来找人玩呢,目光交接的瞬间,对方正是那个在照片里盯着人的司徒巽。 司徒巽双眼直直的盯着方惟,不说话,他像是在看一块告示牌,细细的阅读着里写的每一个字,理解着里面的每句话。方惟打量着眼前的司徒巽,白色的病号服,比照片稍显消瘦的脸颊,整个人很整洁,目光皎洁而敏锐,和周围的病人完全不同,和照片上给人的感觉一样,无论在任何角度好像都会被他注视。 方惟只觉得全身发毛下意识的侧过脸去,清了清嗓子,又转过脸来,用他自己所能做到的最温和的态度说道:“我是警察,上头让我来接你出院。” “我没打算出院。” 方惟不由的啊了一声儿,心想什么叫没打算出院,好像你想出院就能出院似的,你觉得你是来疗养的吗?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对方怎么说也是一个病人,方惟脑子里冒出了丁副局总对他说的话,“亲和力是很重要的,笑容带来和谐”。于是他挤出了一脸他觉得非常有亲和力的笑容,说道:“我们已经和院方沟通过了。你现在的情况很稳定,只要有监护人陪同,并且定时回来复诊,是完全可以出院的。” “不想笑就不要笑。假笑是很狰狞的。在动物界,你刚刚的笑容会引起一场战争。”司徒巽保持着不变的神情,淡然的说道。 方惟脸上的笑容立刻坍塌了,“你一神经病,出不出院由得了你吗?”话出口他就有点儿后悔了,毕竟对方是病人。 司徒巽笑了起来,接着又叹了口气,“给你科普一下。神经病是生理疾病,精神病是心理疾病。不要叫错了,不然会暴露你的无知。” 方惟快气炸了,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材料就打算走人。他一个正常人,被一个精神病数落,这算什么事儿。方惟也想好了,注跟丁副局申请去守门房,实在不行大不了就不干警察了。可才走出去两步方惟便迟疑了,一个精神病人真的能说出这么条理分明的话来吗,从他坐下的那一刻起,主导权就完全不在自己的手中。 方惟又坐回到了桌边,放下手中的资料,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凝视着司徒巽那双同样也凝视着自己的眼睛。 “你从刚才就一直否定我。你是在试探我吗?” “主观、冲动、情绪化和自我否定。……你不相信我的简历,却很相信我的病历。我对你提出意见,你不经大脑先就反击,典型的嘴比脑子快。我说了你两句,你就甩脸走人,走了却又回头。你和一群精神病处在同一空间内,没有身为普通人的优越感,反而有一种无法融入的尴尬。少数服从多数,这种无论优劣势必跟从的态度,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否定。” 司徒巽的话令方惟的神情变的严肃起来,他超出 分卷阅读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2 了他的预想。他思维清晰,观察力令人咋舌,他完全不像一个精神病患者。 “我叫方惟。希望你能协助警方处理一件案子。” 司徒巽笑了起来,“平等是合作的基础。我叫司徒巽。” 方惟终于弄明白了,为什么司徒巽刚才对他一通数落,都是因为自己一开始就把他当成一个精神病看待,态度上就难免有些居高临下了。 办完出院手续,司徒巽换上了便服。方惟一边开着车,一边时不时的望他两眼。司徒巽自故自的翻着方惟给他的案件资料。 “为什么icpo会参与到这个案子里?这不是他们的管辖范围。”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国际刑警会参与,好像是因为被发现的弃尸,跟他们正在调查的一宗贩卖儿童案有关联。” “我问你就答,警觉性不高啊。” 司徒巽对方惟的否定一直从m-a延续到车里,方惟觉得今天自己真算是情商超标了,换作以前,他早就急眼撂挑子了。 对于方惟的沉默,司徒巽并没有显出得意,他放下车窗让风吹进来,带着灰尘的风的味道熟悉又陌生,没有被玻璃过滤的阳光更温暖一些。 “所以,以后你是我的监护人?” “不一定。” 司徒巽笑了笑心里却已经有了定论。 方惟当警察八年了,从二十来岁的满腔热诚,到现在快三十了,却到哪儿都不合群,有时想想还不如到社会上去找份工作,至少不用天天想着怎么融入群体,加强团结。 “你其实没有精神病吧?”方惟还是不相信,一个思维这么清晰的人会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司徒巽眯着眼睛望着窗外的车流,淡然的回答道:“并不是所有精神病都是疯疯癫癫的。…不疯的才更得小心。” 车里恢复了安静,方惟开着车,司徒巽呼吸着带着尘霾的空气,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警局西楼的会议室被icpo占用了,丁副局负责配合他们行动。会议室里连丁副局在内一共六个人,方惟把司徒巽领了进来,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直接越过方惟向司徒巽伸出了手,“你好,我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国际刑警亚洲分部调查主任,程越。” 方惟撇了撇嘴,走向了丁副局,小声的说道:“人我给您接回来了,任务完成了,我可撤了。” “你撤哪去儿啊你,你是他的监护人。他离开m-a这段时间,你要24时的跟着他。” “什么?24小时?”方惟喊了起来,“那我还得把他带回家呀?” 所有的目光被他吸引了过来,司徒巽本来只是安静的打量着那个程越,却也没跟他握手,方惟的这一嗓子到正好让程越可以结束尴尬,放下手了。 “我不愿意。凭什么他要住我家里啊?” “你也可以选择住我家。”司徒巽平静的给出建议,转而结束争论,“说案子吧。” 司徒巽没有给任何人插话的机会,走到了会议桌前,扫了一眼桌上摊着一资料,说道:“你们想知道的那个案子是七年前在俄亥俄州发生的,当时有七名儿童被害,然后犯人突然就销声匿迹了,至今都没有被抓到。” 介于被发两的两具尸体都被证实为是国际贩卖儿童案件里的失踪儿童,所以国际刑警才会继续跟进这个案子,希望能抓到人蛇集团。 程越他们手上的资料有限,fbi不会给出关于这个疑犯的相关细节报告,也因为这样才不得不把在精神病院的司徒巽找来,因为他们手中这份已经几乎被全部涂黑的分析报告的签发人,正是司徒巽。事前他们已经向m-a精神病院证实了,司徒巽的病情并不会影响他的判断和辨识能力。 “看那两具儿童的尸体,的确是他喜欢的类型。”司徒巽看了看会议室里其余的七个人,平静的说道:“不过,他进化了。” 桌上的资料里是只张孩子尸体的照片,他们身上的皮肉有不同程度的缺损,切口十分平整。方惟看着桌上的照片,眼中透着由心底散发出来的厌恶,“这些,就像……” “肉摊儿上卖剩下的肉。”司徒巽代替方惟说出了他想要表达的话,然而表情却不似他那般凝重,然后依然保持着淡然,“在疑犯眼里,这些小孩儿就只是食用肉类而已。” 食用肉类,这四个字让会议室里的所有人喉咙发麻。 “你说他进化了?”程越疑惑的问道。 司徒巽轻描淡写的说出了结论。“这两个孩子身上,只缺失了少量且不同部位的肉。”说着,司徒巽对着照片笑了起来,“他开始挑剔肉质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残酷的事实呈现在面前,杀死和食用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方惟皱紧了眉头,胃里不断翻腾着,有一股酸苦几乎要冲上食道。 “现在我可以去吃午饭了吗?精神病院放饭一向很准时,我习惯了。”司徒巽眼巴巴的看着方惟,问道。 方惟低头凝视着桌上的照片,这些照片在他眼中已经不再是案件资料这么简单了,每一张都触目惊心,这些孩子这么小,他们遭受了多大的痛苦,而他们死去的意义却只是为了满足一个变态的食欲。 第2章 【二】 眼前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单套,方惟的家,警局的宿舍。司徒巽站在门口,他根本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转头对方惟说,“我们走吧。” “去哪儿?我可没钱让你住酒店。局里也不让报啊。” “这里不适合住人。” 每次被他揶揄方惟实在是恨的牙痒痒的。方惟四下看了看自己的家,他一向是个爱干净要整洁的人,家里收拾的还是挺利索的。 “我在这儿住了五六年了,这怎么就不能住人了?” “请把电话借给我用一下。” 方惟茫然,司徒巽根本就不会听别人的话,叹了一口气,把电话递给他, 司徒巽拨通了一个电话。“是我,司徒。我家现在能住吗?……那我1小时后回去。” “首先,我拒绝和别人同住一个房间,其次,你这里太小放不下我的大脑。现在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收拾东西,我在车里等你,方警官。”说完,司徒巽从方惟手里拿过车钥匙,转身离开了他家。 方惟被晾在门厅,气的半晌说不话来。 一个半小时后,方惟的车停在了一处高档小区的门口,司徒巽又打了个电话之前联系的人,不一会儿一个身影从小区里面走了出来,保安见到他笑着点了点头,打开了栅门,把方惟的车让了进来。 来接他们的人拉开后门,自顾自的坐了进来。“你怎么出来啦?”说着,他又看向了开着车的方惟,笑容可掬的问道:“这位小同志是谁?” “你好。我叫方 分卷阅读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3 惟。” “哦。小方同志。你好我叫傅亓。” 停好了车,三人乘电梯到了十三楼,这里是一层两户的高档公寓楼,在这个城市的高档公寓里算是数一数二的了。方惟从下了车到上电梯,再到下电梯,一直皱着眉头,又不好开口问,直到傅亓用指纹解了门锁,自顾自的走了进去,方惟是实在忍不住了,才问傅亓:“这是你家?” “这是我家。”司徒巽简单的说明着,可是根本没有解释清楚方惟的疑惑。 傅亓坐在沙发上爽朗的笑了起来,“我住隔壁。他搬去精神病院了,我就帮他看看房子。” “楼上有两间房。右边那间是我的,你住左边那间。楼下随便用,brain room没我的许可不许进。” 方惟打量了一下这个房子,简约的装修风格,大落地窗,这个公寓无论从外在还是内在,确实都比他住的警察宿舍强多了,难怪司徒巽连他家的门都不进,可是住在陌生的环境里他实在很不喜欢,他喜欢待在他自己能撑控的范围里。 24小时监护这个精神病人是他的工作,他想找出那个变态吃人魔,所以只好走出他自己的范围,那两具孩子的尸具照片一直在脑子里盘旋着,明天要去看真正的尸体了,方惟在心里暗自叮嘱自己,直面恐惧才能战胜恐惧。 方惟来到二楼他将要入住的房间。这间房虽然是次卧,可也有二十几平方,除了床和书桌,这间房里什么也没有,空的可怕。打开衣帽间,把行李随丢了进去,环视整间房,不安感从他心底溢出来,深深沉了一口气,方惟离开了房间,出去之前他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 “……你说这人肉什么味儿?” “你那儿不是挺多吗?想吃,自己去切。” “一看你就不讲究,肉这个东西,还是要新……” “死的是两个孩子,你们就没有一点儿同情心吗?”方惟在楼梯上就听到了楼下傅亓和司徒巽的交谈很是生气,两步并做一步走到沙发前,一把夺下了傅亓手里的案件资料,瞪着司徒巽厉声说道:“案件资料不能外泄,你不知道啊?” “小方同志火气不小啊。”傅亓朗声的笑了起来,指了指被方惟夺过去的资料,说道:“这个尸检报告呢,是我出的。有签名儿。” 方惟半信半疑的低头看了一眼尸检报告上的签名,还真的是傅亓的名字,“你是法医鉴证室的?” “是的。”傅亓理解方惟的难以置信。“所以我和他聊一聊案子,也没什么问题吧。” 方惟怏怏的把资料放到了桌上,“你们不觉得,你们聊的有点过了吗?” “不要用你的道德标准来衡量我。我没有正义感,也没有同情心。”司徒巽说话的神情是淡然的,说出来的言语是冰冷的,“正义感和同情心并不能帮助你们破案,那只是多余的情绪反应,除了增加你们自身优越感之外,毫无用处。” 话题结束在刺耳却直白的话语中。 四年来第一次离开自己的安全区,这一夜太过空洞的卧室里,即使开着灯也让方惟觉得恐惧,方惟一夜没有合眼,脑子里只有那两具犹如肉块般的尸体。他整个人窝在衣帽间的狭小空间里,包里的东西被翻了出来,却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 无法入睡只好拿出电脑研究案子。可是此刻比案子更让方惟在意的是司徒巽,于是他开始搜索司徒巽病历上的那些名词。他并不是第一次接触到精神方面的疾病,然而他所了解的相关知识仅限于表层,而像什么反社会型人格这种更深层的精神病症,他并不了解。 此时的司徒巽独自一个人在楼下的brain room,那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占据了一楼70%的面积,一个完全隔音的房间,北面的一整面墙都是松木板,案件的相关照片和资料被钉在了上面,西面的墙上是一面大屏幕和十几个小屏幕,傅亓给他的解剖过程正呈现在上面,南面的落地窗外整个城市只剩下路灯的光亮。 眼睛收集着所有信息,然后存进大脑的memory,辨别、分析、保留、剔除,司徒巽的大脑像一台精密的机器,不带任何感情,只做最客观的处理。 第二天,车里的气压异常的低。两个人都双眼满布红血丝。方惟开着车,昨晚补充的知识此刻还在脑子里反复。 反社会型人格障碍(antisobsp;personality disorder),拥有较高的智商和认知能力,主要以情感、意志和行为等人格严重偏离为特征,没有社会责任感,没有道德观念,没有恐惧心理,没有罪恶感,缺乏真实感情,没有悔改之心。 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却孤立于这个世界,司徒巽给方惟的感觉更像是这样。他不关心别人的感受,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对于他来说别人只是一道可以被解开的谜题。 “你在研究我?”司徒巽的问话打破了车里的静谧。 “我只是想弄清楚,我到底在给什么样的人做监护人。” “弄清楚了吗?” 前方红灯亮起,方惟停下了车,转头看向司徒巽,他仍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你看到那两个小孩儿的尸体,就没感到难过吗?” “没有。失去生命的尸体,就只是可以提供破案线索的证物。”司徒巽没有半点迟疑的给出了答案。“我记得昨晚已经告诉过你了。……别把心思浪费在重复确认上。” 方惟看了他许久,最终选择了放弃在他脸上寻找到怜悯的可能,四年的治疗并没有让司徒巽有任何转变。 “我想知道食人魔在这七年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进化了。而你们想让我帮你们破案,我对于你们来说只不过是一件道具。大家各取所需,和平等一样,这也是合作的基础。”司徒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到达鉴证室的时候,傅亓已经在解剖室等着他们了,程越做为案子的主管也已经到了。 “小方同志,我没有骗你吧。”傅亓依旧带着爽朗的笑容,指了指自己的工作证。 其实事后方惟觉得挺对不起傅亓的,是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对他发了脾气。此刻见他并没有生自己的气,于是便笑着点了点头。 并列着的两张尸检台上躺着两具儿童的尸体,那种泛着灰白色的躯体显示着他们已经死去很久了。 “两个孩子的年龄在5-6岁之间,头部和四肢都从躯干上被切了下来,从出血量和伤口情况可以判定是死后造成的。两具尸体的死因并不一样,一个是窒息,另一个则是头部外伤至死。详细的报告在这里。”傅亓把两份同样的报告分别递给了程越和方惟。 司徒巽凑近了去观察尸体上缺失的部分。 傅亓知道他想要 分卷阅读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4 了解的细节,便继续说道:“两具尸分别有肌肉组织的缺失情况。这具缺失了左边腰部的肌肉组织,那具则是缺失了两侧肩胛骨部位的肌肉组织。……凶器方面,鉴证室已经给出了确定的结果,切下头部和四肢的是宽刃斩骨刀,切除腰腹部肌肉组织的是厨用切片刀,而切除肩胛部位肌肉组织的则是比较锋利的剔骨刀。” 程越和方惟看了看彼此,无论是尸检和鉴证报告还是眼前的尸体残骸,食人魔的行为都令人发指,两名死都还都只不过是六岁左右的孩子,他们的生命还没有真正的开始,却被残酷的结束了。 七年前,俄州食人魔轰动美国,然而仅仅在发现尸体后,便没有再犯案,所以整个案件也就成了悬案。 “切面平整,下刀精确。”司徒巽在仔细的观察完两具尸体后,脸上带着微笑说道:“他真的进步了。” 程越在决定让司徒巽参与这起案件之前,已经对他做了详细的调查。司徒巽在fbi行为分析部工作的时候是非常优秀的分析师,本来已经可以以首席分析师的身份掌管整个分析室,可是却在一桩案件结束后,离开了bau,不到半年就因伤人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司徒巽的反社会型人格特症很明显,他的行为没有道德约束性,没有情感存在,对任何情况都以理智和知识来分析处理,并且从中获取乐趣,所以他就像一个走在罪案边缘的人。如果破解案件已经无法让他得到满足,他是否会成为案件的制造者,程越觉得这并不是不可能的。因此他需要被加上一道道德屏障,在警局的心理评估室的推荐下,方惟成了这道屏障的最佳人选。 在看到方惟对这桩案件表现出的愤怒,和对两名儿童的死亡表现出的悲伤与同情,程越完全接受了心理评估室的意见,由方惟来监管司徒巽是最合适的。 第3章 【三】 “你又调部门了?”办公桌对面,一双明亮的眼睛透着皎洁的笑意。 下午,乘司徒巽在会议有程越他们盯着的空档,方惟来到了警局的心理评估室。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无奈的微笑,却显出了些许不示人前的孩子气。 冷颉,警局心理咨询评估室的心理分析师,她把最新一份心理评估报告递给了方惟,“这是我给你出的最后一份报告了。” “为什么?”方惟接过报告却没有看,只急于想要知道原因。 冷颉笑了起来,“你也知道主修的是精神病理学,拿到学位回来,因为我爸的关系,我才进了警局的心理评估室。……现在m-a那边有一个职位要我过去,我还是想当一个精神科医生,所以我已经交了辞职报告,下个月就去m-a上班儿了。” 方惟听完,点了点头,又显出一些惋惜。 “虽然我以后不在这里了,但是你也要乖乖的,按时来见辅导师。还有,能自己睡就自己睡,别太依赖安眠药,对身体不好的。……我虽然不能在这儿给你做心理疏导了,可我还是你女朋友啊。跑不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方惟笑着点了点头,除了自己的家之外,这间办公室算是能让他有安全感的地方了。 冷颉四年前,见到方惟的时候,在这间办公室里,他就像一只强装镇定的惊弓之鸟,倔强的让人心疼。方惟所经历的,并不是一般的心理创伤,看到事件报告的时候冷颉都无法平静,更不用说亲身体会过的人。 在umn(明尼苏达大学)上学时,冷颉从书上看到过很多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案例,在麦克莱恩医院两年多的实习期间里,她看到许多从阿富汗和伊拉克维和战场上回来的士兵,饱受ptsd的折磨最终自杀。心灵的创伤比身体的创伤更难治愈,它的伤害是永久的。 “我希望,我能够帮助你。”冷颉小心翼翼的和方惟说第一句话,生怕会有不好的开始令他不想和自己继续交谈下去。 直到接触了两个多月之后,方惟才第一次开口和她说话,第一句话是,“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恐惧,那是不是表示,我已经疯了?” 当时的方惟双颊深陷,眼睛里满是血丝,眼中没有一丝光亮,仿佛是被世界孤立的存在,很难想像他原来是那样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警察。 “那是表示,你已经痊愈了。” 四年的时间,方惟缓慢的恢复着,他依赖着冷颉,也深深的爱着她,对她有着超越一切的信任,可以说冷颉是他的精神支柱,而冷颉也深深的爱着这个受了伤的大男孩儿,一直在他身边保护着他。 “你现在住在司徒巽的家里?” 方惟无奈的点了点头,“我的任务是24小时监视他。他这个人总是有理,说话不是打击就是揶揄。而且超级没有同情心。” 冷颉笑了起来,心里定了许多,虽然方惟嘴上一直在批评司徒巽,可是从他的神情却并不有厌恶感。“好了,快回去工作吧。晚点儿再联系。” “等这件案子完了,再请你吃顿好的,庆祝你得偿所愿,终于可以做一个名正言顺的精神科大夫了。” “快走吧。” 方惟笑着走出了门口,刚关上门,又推门把头伸了进来,“别只想着工作。也想想我。” “知道啦。” 冷颉很开心看到方惟现在笑容,这都是好的开始。 方惟刚进会议室,程越他们正好要出发,发现了新的尸体。 “告诉老亓,让他自己去。”司徒巽显出异常的兴奋。 前两具尸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已经是经过尸检的了,被发现时的姿态和样子都只能从照片上看到,这令他很很不高兴。 方惟和司徒巽跟着程越他们一起出发去陈尸现场了。 到达现场的时间是下午3点13分,地点是一处城郊的私人民房,小院已经被警察围了起来,因为周围没有多少居民,所以围观的人并不多。负责封锁现的警察都皱着眉头脸色发白。 进入小院,鉴证室的人已经在拍照存证,傅亓在公安大学有课,所以要迟一点才能到现场。 整个院子从外边看,像是荒废了很久的样子,院子里面也很破旧,只有一间大屋,窗户全部关着,里面拉着窗帘,发现尸体的地方是屋后面的一间小房间,房间里面很干净,地面被水冲洗过,房间放着一个巨大的冷藏柜,除此之外只有一张2米多长的不锈钢工作台。 “我们先去大屋看看。”司徒巽说着走出了小房间。因为傅亓还没到,有些东西还是要等他来了才更有用。 程越和方惟跟着司徒巽来到大屋门前,司徒巽用带着乳胶手套的手推了推门,门被锁住了,程越见状想叫人破门,却被司徒巽拦住了。 “能稍微斯文一点儿吗?程sir。”说着, 分卷阅读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5 司徒巽指了指窗,“破窗吧。” 程越虽然无奈但也只能照做,方惟都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icpo的高级调查主任,对司徒巽这么能忍。程越的一个部下用手肘猛的击打了一下窗玻璃,大家意料不到的事却发生了,窗玻璃纹丝没坏,那个警员的手肘却差点折了。 司徒巽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扬了扬嘴角,走到窗边,扣了扣窗玻璃,“防弹玻璃。” 程越一怔,“防弹玻璃?” “这样的屋子装了防弹玻璃,放置了那么贵的冷藏柜和工作台。所有的不合理放在一起,就变成了一种合理。”司徒巽说着看向了正在仔细研究门锁的方惟,“方警官,有什么发现吗?” “这锁是假的。”方惟得出了结论。他站起身,向鉴证室的人借了把刀,顺着钥匙孔的边缘别了进去,稍一用力,竟然掉了下来,里面隐藏着的是一个小型的密码锁。 司徒巽撇着嘴点了点头,表示了对方惟的肯定。“现在是要技术部门支援的时候了。”司徒巽转头望向了程越。 icpo的装备一向精良,那两个跟着程越的调查员一直提着手提箱,里面装的一定是高科技的装备,以司徒巽这两天对程越的观察,他是一个自信但又不愿意冒险的人,所以他一定是要有万全的准备,才会出现场的。 果然不出司徒巽所料,程越的部下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型解码器,连接到密码锁上之后,不到两分钟便解开了门锁的密码。 “密码是多少?”司徒巽问的异常严肃。 “0033。” “这么简单的密码?”程越疑惑。 “一般人设置密码的话,都会用比较有特殊意的数字吧。……这个看起来像记数器。” 此刻程越对方惟有些刮目相看,他的直觉非常敏锐,不过也许这也正是他的ptsd会持续这么久的原因。 “这个犯人七年前犯案的手法很粗糙,没有什么技术性。可是七年后他讲究了很多,无论是在肉质的选择上,还是用餐的环境上。” 程越推开了门,现场的所有人几乎同时震惊了,屋里和屋外简直是两个世界。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面,栗色的古董餐桌,从屋顶垂落的水晶吊灯,精致的墙纸,角落的玻璃柜里放着高级餐具和酒具,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鉴证拍照存证之后,程越带着两名部下和司徒巽方惟一起走进了屋里。窗帘被全部拉开了,留声机里的黑胶唱盘已经被带走了,餐桌被收拾的很整齐,只是鲜花已经枯萎了。 “开宴会吗?”方惟自语道。 “方警官真是总有惊喜给我。”司徒巽笑着夸讲了方惟。“他从一个屠夫,变成了一个绅士,他开始招待和他一样的‘美食爱好者’了。这个食人魔,已经不是在独食,而是在分享了。” 程越也理出了头续,如果像司徒巽说的那样,食人魔用人肉招待和他有同样喜好的,那么他对食用的肉的量也加大了需求,他从屠夫变成了绅士,那也就不会再诱捕孩子,而是从另一个通道寻找他的需要的食材,国际贩卖儿童组织就是最好的选择。 第4章 【四】 傅亓一进院子就喊了起来。“司徒,你干吗非得让我来啊?我们法鉴的法医不已经到了吗?” 喊归喊,还提着法医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确实如他所说,如果不是司徒巽非要他来,他一般是不出现场的,他是法鉴的老大,出勤这种事怎么样也不该是他。 “你来,我省事儿。”司徒巽从屋子里出来,指了指小房间的方向,把傅亓带了过去。 小房间本来就不大,所以司徒巽让程越别让他部下进来打挠他,所以小房间里只有司徒巽、傅亓、方惟和程越四个人。 “事先声明,一会儿要吐别吐在这儿,破坏现场。” 这句话一出口,傅亓和程越都不由的看向了方惟,方惟一脸茫然,见他们都看着自己,有些气恼,“干吗看我?我才不会吐呢。” 傅亓只当他是在逞强,程越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方惟大概明白,程越是知道了。 想想也理所当然,这个案子的主导权在国际刑警手里,丁副局突然让自己去负责监护司徒巽,应该也是由程越指定的,那么他手里一定有自己所有的资料,也包括心理评估室的心理评估报告。 司徒巽拽开了冷藏柜的门,一股泛着苦味的恶臭,像浪涌一般扑面而来,众人立刻捂住了口鼻,可是冰柜里景象却让程越和方惟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结果两人被呛的直咳嗽。 不只他们俩,就连傅亓也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两秒。他在斯坦福大学读法医,又留校执教了三年,后来回国发启组建了独立于警察系统之外的法医鉴证室,至今也有四年多了,傅亓自问什么样的尸体都见过,虽然眼前的尸体在他看来并不算最恶心的,只是因为三具尸体都是孩子,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程越受不了了,转身离开了小房间,叫来了鉴证室的人,给冷藏柜里的尸体拍照存证。 方惟的胃里在翻滚着,有些东西本以为深埋便不会再想起,可是原来心理上的可以控制住,可是生理上的是控制不了的,从五官到脏腑,记忆不只存在于大脑里。 “什么时候死的?”司徒巽依然冷静。 市局收到的消息是发现了新的尸体,刚到现场的时候,他看到外面那些警察的脸色,又见到这个冷藏柜,也就大概能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傅亓蹲在冷藏柜前,仔细的查看着三具尸体。 死后2到3昼夜,尸体开始产生大量气体如硫化氢、甲烷、氨等,尸体的腐败是从肠开始的,绿色的腐班会从腹部蔓延至全身,看他们的情况,在12到14天时,腐败气体进入皮下组织,颜面肿胀呈黑色,眼球突出,口唇变厚、舌尖挺出,腹部膨隆,很像恐怖小说里的怪物。 “从现在的情况看,初步断定死亡时间在6-8天前。” “因为冷藏柜?”司徒巽问。 傅亓点了点头,“没错。冷藏柜有电的时候可以保鲜,断电之后里面的冷气散去就变成了温床,有可能反而加快了腐败,但之前的保鲜度又抑制了腐败,所以很难给出准确的时间。不过一定在6-8天的范围内。” 司徒巽从来不怀疑傅亓给出的结论,他的本事并不像他平时说话那么不靠谱,独法鉴的头儿不是白当的。 “能看出死因吗?” “都没有外伤。” 傅亓的眼睛之毒是司徒巽佩服的,这样腐败变形,形同烂肉一样的三具尸体放在一起,他可以看得出有没有外伤,这是一种天赋。 傅亓站起身,说道:“细活儿我得把他们带回去再做了。”说着,他才想起来方惟还在身后,他到是有点 分卷阅读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6 好奇方惟会是什么表情,于是转身正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方惟站在司徒巽和傅亓的身后,从冷藏柜打开到傅亓查验完毕,他一直站在那儿,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冷藏柜,他的表情是凝固的,好像时间没有从他身上经过,这样异常的冷静到让傅亓觉得有些不寻常。 “他没事儿吧?”傅亓踢了踢还蹲在一边“欣赏”着尸体的司徒巽。 司徒巽抬头了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方惟,“吓傻了吧。” 傅亓皱着眉,摇了摇头,“不像。………小方同志,小方同志?方惟?” 时好像在一瞬间又在方惟的身上走动了起来,但他的神情依然没有太大变化,他依旧还是盯着那三具尸体,“我的胆子没那么小。” “晚上睡觉都要开灯,还敢说自己胆儿大。年纪大并不代表胆子也大。” “小方同志怕黑啊?”傅亓笑了起来。 方惟这回到是没有生气,只是轻声的答了一句,“只是习惯,不是怕。……这三具尸体和之前的两具尸体的弃尸方式完全不同。为什么?” 司徒巽已经仔细的看完了尸体的情况,站起身准备出去,听见方惟这样问,脸上又显出了一丝欣赏,“据我所知,你之前不是搞刑侦的,应该是特警吧。以你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当特警真是屈才了。” 方惟的确从刑校毕业就加入了刑警队,一直在行动组,后来也确实加入了特警队,还在匡提科受训过一年,如果不是因为中途出了点事,也许现在他就会是特警队队长了。 “别罗嗦了,天快黑了。难不成你要在这里过夜吗?” 傅亓笑着向门外的部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打包”尸体。“你们要露营也好,要睡冷藏柜也好,反正我要回去了。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啊。”说着,他叹着气离开了。 司徒巽和方惟也走出了小房间,来到了大屋。 程越已经安排鉴证室的人把大屋里的物品全问拍照存证了,现在就看司徒巽准备干吗了。 “刚才方警官问的问题,答案就在这间屋子里。”司徒巽边说,边在屋子里游走着,停在了放置餐具的水晶玻璃柜前面,指着里面的餐具说道:“这就是答案。” 方惟和程越走到近前,仔细的看着柜子里的餐具,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于是两人齐齐的看向了司徒巽。 “数数。”司徒巽用下巴指了指餐具,“别只会等待答案,这样永远都会不及格。” 忽然,两人像醒了一样,都发现了异样。 “盘子和刀叉都是四份,酒杯却是三只。”程越说道。 司徒巽指了指餐桌的方向,“餐椅有四把,餐盘有四只,刀叉也是四副,只有酒杯是三只。……这间屋子被精心装修过,这儿就是一个私人宴客厅,餐具和酒具都是高档货。主办这样一场私宴的人,不可能会少准备一只酒杯,就算被宴者当中有人不喝酒,致少也要给一杯水吧。……那么这只酒杯去哪儿了呢?为什么‘食材’会被滞留在冷藏柜里呢?” 程越虽然觉得司徒巽这种俯视人的态度很令人恼火,可是他的确是一个观察入微的犯罪分析师,他观察现场分析疑犯的行为特征,还原案情的原像,从而找出破案的头绪,他有高高在上的资本。可从司徒巽提问的方式和神情,他更多的似乎是在向方惟提问,并且很期待方惟的回答。程越确定,他是在测试方惟,测试他是否有资格做他的监护人。 方惟的双眼在餐桌与餐具间往复,蓦地,他的脸上透出了一丝豁然开朗的神情,双眼透着自信,转向司徒巽说道:“酒杯因为意外被打破了。……或者说是宾客中有人突发情况,打碎了酒杯,然后不得不离开。例如…他因为身体不适,才打碎了酒杯,然后疑犯不能让他死在这里,所以宴会中途取消了。” 司徒巽满意的笑了,接着说道:“高级的宴会厅,高级的食材,高级的餐具,高极的参宴来宾。这里不会是永久性的宴请场所,他不会再回来了,餐具和桌椅他不会带走,同样的东西他不会重复使用。……他回到这里的时候,他的侍应已经帮他做好了收尾工作。” “他还有同伙?”程越问道。 “不是同伙。”司徒巽答道:“他和以前有了本质上的变化,这样的变化不会是自发的,一定有人指引了他。他现在是一个美食家,他宴请和他一样追求另类美食的人,既然是宴请,必然需要waiter。而一个服务生是不可能成为他的伙伴的,只会是他的下属。” 程越理解着,点了点头。 “那他为什么没有弃尸,而是任由他们在冷藏柜里腐烂?” “如果你请人吃饭,那个人饭还没吃,就被120接走了。你回到家看着冰箱里专门为他买来的高档食材,第二天这些食材就不能再用了,你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司徒巽以问题回答方惟。 方惟明白了司徒巽的意思,服务生在主人送客人去医院时,打扫了这里,可是他不知该怎么处理冷藏柜里的尸体,因为他们并不是普通的菜或肉,他要等他的主人来决定。宴会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想必主办者的心情一定不会好。 “记得傅亓昨晚说过什么吗?”司徒巽笑了起来,“他说‘肉这个东西,还是要新鲜才好。’不过被你打断了。所以像他们这种对吃很讲究的人,失败的宴请和不新鲜的肉,都没有再理会的必要了。……而且,尸体身上并没有确少肉块,弃尸的方式又有所不同,这样不是更能混淆视听吗。” “不过还是逃不过你的分析。”程越笑道。 司徒巽并没有显出被得意,只是平淡的回应道:“习惯不是天生的,是后天形成的,一但形成了就很难改掉,这就是行为特征,再细微都会留下痕迹。” 方惟此时有些佩服这个精神病了,他就像一个精密的仪器,他有用眼睛搜集信息,通过大脑处理分析,最终得出结论。看来他的履历并非那么山寨。 “我饿了。回去吃饭吧。”司徒巽说着,自顾自的走出了屋子,径自上了方惟停在院外的车子。 方惟叹了一口气,追了出去,这个仪器虽然精密,可是这小孩子一样说是风就是雨的性子,实在让人受累。 “收队!”程越也是无奈。 第5章 【五】 回到住处天已经黑了,方惟煮了两碗素面,两人做在客厅里,解决了晚饭。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又是各种冲击,各种费脑子,可是房间里的两个人根没有一点儿睡意。 司徒巽吃完饭,就先去洗了澡,头发还没有吹干,他就钻进了brain room,方惟收拾好餐具之后也上楼洗了澡,回司徒巽家之前他先回了趟家,把昨晚忘了带的东西带上了, 分卷阅读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7 今晚他必须睡觉才行。 “不知道傅医生那边怎么样了。”方惟倚着brain room的门,喝了口水问道。 司徒巽没有看他,只是盘腿坐在地上,飞快的在素描本上画着,爱搭不理的道:“你叫他老亓好了,傅医生听着那么怪。” “你要弄到几点?”方惟问。 “你关灯,我就睡觉。” 方惟站直了身子,说道:“监护你是我的工作,你不原意住我家里是你的自由,所以我不会给你房租。开着灯睡觉是我的习惯,我会付电费。” 司徒巽转头盯着方惟看了一会儿,拿着素描本站了起来,走到方惟的面前,“你这么较真儿,难怪不合群。”说着,他关上了brain room的灯,往二楼走去。 方惟转过身,皱眉问道:“你凭什么就断定我不合群?” 司徒巽站定,说道:“除了我,你从没主动跟谁打过招呼,你家的客厅里连一张合照都没有。你警校毕业加入刑警队,总该有一两张合照才对,你却一张都没有摆出来,你根本就是一个不喜欢跟别人有太多交集的人,那些合照恐怕你根本就没留。……还有今天,你几乎没跟程sir他们有过交流,要知道你们是共同办案,你既不分享,也不求同,你还敢说你合群?” 方惟其实问出问题时,就有点后悔,司徒巽这样的行为和心理分析师,要分析自己这样直来直往的人别提多简单了。 “不合群是好事。”司徒巽的赞成到让方惟有点摸不清。“自己以外的人,都叫做别人。你不需要配合别人,要让别人来配合你。” 看着司徒巽走上二楼的背影,方惟无奈的笑了笑,看来他一直是这么摆放他自己和别人的位置的,永远只要别人配合。 方惟洗干净了喝水的杯子,回房了。司徒巽听到他关门的声音,开门走了出来,向楼下望了一眼,摇着头走了下来,关上了一楼的灯,一边上楼,嘴里一边嘀咕,“一把年纪了,怕黑算是怎么回事儿。” 方惟回到房间,这间房实在太大太空,虽然答应过冷颉不要依赖安眠药,可是他知道,不吃他一定没法睡,两天不睡,第三天是一定没法集中心思办案的,所以他刚刚在楼下还是吃了药才上来。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它就像一个屏幕,不停的映出方惟脑子里的画面,腐烂的尸体,冷藏柜,工作台,餐具,酒杯,餐桌,宴会厅,来来往往一刻都没有停,直到药效完全发挥作用,方惟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司徒巽在他的房间里,主卧比次卧还要大一些,除了多出和墙一样高的书柜和窗边的一张高背沙发之外,和次卧没有什么分别,比次卧显得更空。 司徒的家整个就是很空的,没有多余的装饰品,只是基本功能的家具。当初他甚至只打算买折叠桌和睡袋就行,但傅亓反对的太厉害,他才让傅亓来置办,结果就装成了loft风格,连沙发和厨房的整体橱柜都还是傅亓自己硬要加上的,当时还花了一笔不小的钱。 司徒巽坐在窗边翻看着刚刚的素描,全部都是今天现场的成像,和鉴证室的照片一样精确,但更加的有立空间感,看着这些照片仿佛就置身在黑白现场。 七年前,俄亥俄州的一片荒地里发现了七具儿童的尸体。说是尸体,其实只剩下骸骨,惊人的真相在尸检后被发现,骸骨上多处留有人类的牙印,所剩无几的肌肉组上也呈现出撕咬的痕迹,最终法证给出的报告上写着食人。俄亥俄食人魔一时间成了美国父母们的恶梦,fbi花了很久时间调查,可是他消失了,没有再犯案,这宗案件成为了冷案,一放就是七年。 当时fbi在埋尸坑里找到放尸体的木箱时,七个木箱分别被七只密码锁,解锁的号码从0001到0007。这次电子密码锁上数字的判读,司徒巽对方惟有了一些不一样的认识。 方惟手上关于食人魔的资料很少,那些资料里从来没有提到关于食人魔的记数方式,不得不说方惟是一个拥有很强连锁思维的人,这也是司徒巽让他参与破案,而不只单单把他当成一个监护人的原因。 连锁思维是一种齿轮式思维方式,往往要把自己变成被分析的对象,成为他思维系统里的一片齿轮,一但溶入其中便能很简单理解他的思维模式,把那些似有似无的细节连接起来。 人类的思维是有粘性的,一但扭曲的思维粘合起来,而又无法脱离,最终自己的思维系统就会崩盘,越是扭曲的思维粘性就越大。 “这种思维方式可是很危险的,方警官。”司徒巽幽幽的笑着自语。 “先生,刚收到creator的邮件,新货已经到了,可以随时取货。” 一个身着白色衬衫灰色西装马甲的中年男人,站在云石工作台前,他手上带着白色手套,正在细仔的擦拭着他中的刀具,他小心的将手中的刀具放回到它的伙伴之中,合上工作箱,脱掉手套扔进垃圾桶,一边走向沙发,一边放下卷到手肘的衣袖。 前来报告的年轻人,自发的走到书桌前,取来了中年男人放在桌上的一对黑色袖扣,放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先生,要通知各位老饕吗?” 中年男人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后,对年轻人说道:“我先看过货,再通知他们菜单。” “好的。”年轻人颔首,转身走出了客厅。 中年男人拿起茶几上的酒杯,像清水一样纯净的苦艾酒,喝下却是伴着苦味的刺喉感。七年前,他第一次喝这种酒,就被这个味道深深的吸引住了,它的味道和他所钟爱的食物是那么贴合,就像它的名字一样美妙,绿仙子。 他很感谢那位教会了他分享美食的先生,如果没有那位先生,他现在还会是一个躲在阴暗解落里,啃着烂肉的老鼠。 “美食是应该被享受,而不仅仅是用来填饱肚子的。” 因为他的这句话,一只老鼠变成了现在的美食家,不但把烂肉变成了绝妙的美食,更让自己变成了品位上乘的绅士,拥有了备受追崇的地位,赚取了丰厚金钱,享受着富豪般的生活。 他游走于世界各地,每次的宴请都只招待四名客人,那位为他开打了优雅之门的先生教会了他收敛欲望,克制冲动。 第二天,司徒巽下楼时,方惟已经准备好早餐了,今天的方惟看起来很有精神。 “白粥和包子。” 司徒巽撇了撇嘴,“还挺相样嘛。” 方惟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揶揄式的夸讲方式,笑着摇了摇头,“你家里才真的不适合住人。冰箱里什么都没有,米都生虫了。” 司徒巽一听,立刻放下了手里的白粥。方惟看他一副好像给他吃□□似的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吃不死你 分卷阅读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8 ,我买回来的。今天回来之前,要先去一趟超市,不然只能吃家具了。” “你女朋友挺有眼光啊。” “你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 “你这么个30岁正直警察,长的也算优良中上,无不良嗜好,不合群,但每天都会伴随着憨傻的笑容和手机聊天,如果你不是弱智,那就一定是在恋爱。” 听完司徒的评价之后,方惟觉得已经没有了食欲。 早饭过后,司徒巽把他昨晚画好的现场素描,钉在了brain room的板子上,大屏幕上放着新闻,他一边看着现场的素描,一边不停在各个新闻报道中来回切换。 “走吗?”方惟收拾了碗筷,来问他,却见他完全沉浸在案情中,便安静的靠在门边等着,不打扰。 “七年前的食人魔是一个失败者。他是一个偏执狂,是一个没有家庭或是失去家庭的底层人,不被人尊重,没有地位。他的行为模式简单而且粗暴,他只吃6-7岁的孩子,他身边应该曾有过这么大一个孩子,但这个孩子的存在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他仇视那个孩子。”司徒巽重新分析着食人魔,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墙上的素描,“七年的时间,他完全改变了,他从一个鲁莽的失败者,变成了一个讲究格调,有耐心的人。……这样的转变的是不合理的,人的行为特征是生命的轨迹,躯体可以重塑,心理不可能,思维反应着心理状态,也不可能。” 司徒巽锁紧了眉头,像是陷入了迷局无法破解,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觉得吃一顿人肉,要多少钱?哪种人会花钱去吃?” 方惟倚在brain room的门边,想了一会儿,皱头眉头说道:“……非常、非常有钱的……追求猎奇带来的刺激的人。” “你觉得他会是吗?”司徒巽转头望向屏幕上被定格的一个画面。 方惟走到他身边看向屏幕,此刻屏幕上这格的画面是一则新闻报道,着名的隐形富豪、大慈善家雷既明七日前突发心脏病入院,现已脱离危险。 6.note 第6章 【六】 雷既明生意是艺术品投资,他的画廊和艺术馆遍布全球各地,世界名画、新锐画作、雕塑,涉及整个艺术品范畴。每年在他的画廊和艺术馆往来的资金上百亿,他就是那种生活在上流社交圈子里的佼佼者。 他被称为最低调的富豪,曝光率极低,为人也是低调的生活派风格,没有豪宅,没有名车,他更多的时间和心思都是花在对艺术品的收藏和对新锐艺术家的发掘上,而且一直在做慈善,成立了数个慈善基金,也确确实实做了不少好事,而且不张扬,是一个看起来清白的不能再清白的商人。 司徒巽坐在会议桌前,看着这些资料,这些社会名流的信息大多雷同,无非就是明里暗里的表功炫富。 “方警官,我受伤了。请送我去医院。” 方惟正在看傅亓通宵赶出来的尸检报告和鉴证报告,司徒巽忽然来这么一句,他茫然的抬起头看向他,只见司徒巽竖着食指。方惟就坐在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却都没看清他的食指怎么了,凑近了才看到是被划破了一点点。 “自己舔舔。”方惟翻了个白眼,转身坐回去了。 司徒巽举着手指理直气壮,“知道白求恩同志是怎么去逝的吗?” 方惟知道要是不理会他,他会开启科普模式,直到把你烦死。昨天早上他就让一会议室的人领教了一个网络名词,神烦!于是放下手中的资料,压了压火气,“我带你去医务室。” “请送我去医院。” 面对司徒巽的坚持,方惟已经快要抓狂了。他知道他要干吗,他早上就想去医院找雷既明,但是程越觉得他的单凭对方的入院时间,就认定他是参加食人魔宴会的人,根本是站不住脚,去了也是白去。另外,icpo接到线报,他们盯着的那个国际贩卖儿童组织有新动向,如果能一举破了案,也许可以找出食人魔的线索。所以离开前,千叮万嘱,不能让司徒巽去找雷既明。 “你去医院也见不到雷既明。就算你见到了,你问什么?问他‘你去吃人了吗?’” 司徒巽放下了举着的手,拖着张椅子坐到了方惟对面,盯着他,许久,方惟被他盯的全身鸡皮疙瘩。 “知道什么是行为学吗?” 面对司徒巽的问题,方惟木然的摇了摇头。 “行为学,简单来说就是研究人类行为规律的科学,更简单的解释就是研究人类。…刑侦呢,通常都很推崇和相信犯罪心理学,觉得它是专业的,能看透罪犯的心理。” 方惟点了点头,刑侦科也配有专门的犯罪心理分析人员。 “犯罪心理学,研究的是犯罪的人的心理状态,从中找出他们的惯性心理和行为模式,从而推测出他们的成长环境、社会角色、性格特征以及行为模式。” 方惟继续点头,但他不明白司徒巽的这些科普,对于说服自己带他去医院,有什么做用。 司徒巽的眼神非常真诚,完全是一副讲师的模样,继续说道:“行为是生命的特征,而生命由躯体和心灵所组成。躯体是生命组成的有形因素,心灵是生命组成的无形因素,犯罪心理学研究的是无形因素,而且还是罪犯这种特殊群体的无形因素,多么片面。行为学研究的是人类这个大群体的生命特征,包括有形和无形因素,是不是觉得很厉害?” 方惟已经不知道自己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了,但看司徒巽如此投入,如此神采奕奕的样子,他完全是迫于压力的在点头。 “所以你可以选择,让我在这里因为无聊而开始研究你,或是带我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顺便研究一下雷既明。” 方惟的表情沉了下来,说了半天,司徒巽就是在威胁自己,因为他早已经看出自己是一个多么排斥被人窥视内心的人,所以他刚刚说了那么多废话,就是一种警告。 方惟有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你就算去了医院,你也进不了他的病房,见不到他的人。人家是富豪,住的可是vip病房。” “我跟着你就可以啦。” “我?”方惟从来还没觉得,自己在他的心中还有这本事。 司徒巽笑了笑,“你的□□比我的id卡有用多了。” 方惟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叹了一口气,起身往会议室外走去,司徒巽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也跟着走了出去。 事实证明,□□的确很有用,一路畅通无阻,直到坐在vip病房的沙发上那一刻,方惟都希望能有人说一句对不起你们不能进。 雷既明屏退了护理师和助理,虽然身体状况还不太好,但他还是起身坐到了沙发上,和颜悦色的对方惟说 分卷阅读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9 道:“不知道两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 过了半晌,也没人答一句,方惟转头冲着皱头眉头使着眼色,心想不是你非要来的吗,想问什么到是快问啊,这么渗着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司徒巽一脸我没有什么可想问的表情,对着雷既明笑了笑,“我不是警官,只是陪同方警官来的。” 方惟瞪大了双眼,完全是被司徒巽摆了一道,恨的直咬牙,但也不好在雷既明面前发飙,只好压下心头的火,转头陪着笑,清了清嗓子,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问,可不问这局面也过不去,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开了口。 “雷先生,据我们所知,您是七天前被送到医院的,能问问是谁送您来的吗?” “方警官为什么问这个?” “院方说您入院之后,您的家人和助理才赶到,而送您来的人却不知去向,您当时心脏病发昏迷不醒,还受了外伤。……例行公事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雷既明笑了起来,一副诚心感谢的样子,“我那晚去一个朋友那儿小聚,因为喝了一点酒,人老了心脏受不了酒精,所以摔伤了。……哈哈,见笑了。” “那送您来医院的是您的朋友了?他没等您脱离危险就走了?” “哦,他那天晚上要赶飞机回香港,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他就先走了。”雷既明轻描淡写的解释着。 “那天,雷先生的艺术馆好像有个大活动吧?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david·ruud的首个亚洲个展,这么重要的开幕会您却不在场,看来您那位朋友一定很重要了。” “老朋友了。生意上的活动再大,也不能跟老朋友相比啊。咱们中国人可是重情的。” 雷既明回答的冠冕堂皇,方惟也越来越觉得司徒巽的直觉也有些准的可怕。方惟转眼看了一眼司徒巽,四目相交,都是明白了,转而他笑着寒暄了几句,两人便离开了。 直到上车,两人都没说话。关上车门,方惟问了一句,“怎么看?” “就是他。”司徒巽确定。 方惟点了点头,“看来要盯一盯了。” 警局会议室里,程越沉着一张脸,司徒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程越也知道冲他发火也是没用的,所以转而冲着方惟严声道:“不是说了不让你们去找到雷既明的吗?” 司徒巽搭了腔,“程sir,你是找我来破案的不是吗,如果你对我的判断不认同,那就让我回m-a,我可是病人。” 傅亓本来被程越请来解释报告细节的,却没想到赶上这场热闹了,在一边看的不亦乐乎。方惟本来想要说话,却被他一把拉到身边,“别掺和。咱俩就看热闹。” “你从一则新闻上,就推断他是参与者,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司徒巽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警察,我不需要证据。我只是帮助你们破案,我只需要把我的推断说出来,证据应该由你们去找。” 方惟在一旁听着,到是觉得他说的也没有错,本来他就是被找来帮忙的,他能提供的帮助也就是分析疑犯及相关人员,以推测案情发展。 “我曾经问过方警官,什么样的人会去吃人肉?花多少钱才能吃到?这两个问题,程sir又是怎么想的?” 程越虽然火气还没消,但是这个案子压在他的心头,可怜的孩子不只被贩卖,还被杀被吃,这犯案的人根本就是没有人性的,这案子拖的越尽,受害的孩子就会越多。他压了压火,答道:“变态。疯子。” 司徒巽撇着嘴摇了摇头,“方警官比你准确一些。他的答案是‘非常有钱的,追求猎奇带来的刺激的人。’” 程越听罢,转头看了看方惟,看他的资料,方惟一直是刑警队的,实在没想到他还有刑侦推理的本事。 “食人魔招待的一定是和场所以及食物都想配的人。人如果不是饿疯了的话,应该不会去吃人肉,除非他们根本就是抱着猎奇的心态,或者他们一直都是在追求这种极致的刺激。”司徒巽见程越没有说话,而是在思考他的话,于是继续说道:“方警官问雷既明话的时候,他思虑非常清淅。他全程看着方警方回答问题,眼神没有一丝闪烁,他一直在表现出积极配合的诚恳态度。可是,回答问题本身就需要思考和回忆的,没有人会盯着别人的脸思考和回忆,除非他一早就拟好了答案,为了要让你相信他的答案是真实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你看到他真诚的目光。” 方惟终于明白司徒巽让他问话的目的了,他是想从旁观察雷既明。 “雷既明的入院时间在那场食人宴的时间段内,而那天他本应该出席他艺术馆的一个重要开幕礼,可却没有出现。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手也受了伤,医院诊断报告上写明的玻璃器皿割伤。不过很可惜,取出的玻离碎屑医院没有保留。”方惟补充道。 “程sir,现在还觉得雷既明与本案无关吗?” 程越不得不佩服司徒巽的分析能力和直觉,毫不相关的一则新闻,他却能察觉出其中的异常。程越也曾经听过犯罪心理学的讲课,如果仅仅是用犯罪心理学来分析,雷既明根本不可能成为被怀疑对相,而司徒巽从行为学的角度分析了他,找到了案子的破口。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程越问道。 方惟也很想知道,于是眨着眼睛看着司徒巽。 “程sir,不是收到线报了吗?” 程越点了点头,“那个国际贩卖儿童组织,这两天会有新动静,应该是有新的孩子到了。” “盯着雷既明,他应该很快会收到新的邀约。”司徒巽笑了起来。 第7章 【七】 废旧的厂房里,研磨机还在工作着,倾倒出的白色的粉末被混入了一旁的目结土中。已半成型的塑像还差最后的一点修饰,灰黑色的目结土将牙白色的骨骼凸显的十分阴森,整座雕像散发着摄人的美感以及撕裂的痛感。 “真期待你看到他时的样子。太美妙了。”创作者隐藏在雕像的阴影里。 等待最是煎熬,十天过去了,半点动静也没有。每天上班,下班,看资料,看报告,方惟已经快要抓狂了。 这个案子没有了结之前,他都得给司徒巽当保姆,还要外加一个隔壁老亓。昨天晚上,傅亓依旧照惯例,在晚饭的饭点儿前半个小时出现在了司徒巽家里,并且总带着一些高级食材让方惟来做,有些东西方惟连见的都没见过。 “老亓,你这些东西都哪来的啊?这是什么肉啊?”方惟身上穿着傅亓送他的围裙,皱着眉头。 今天的食材是一大块红红的鱼腹肉,方惟也不知道这块是什么鱼的肉,更别提做成菜了。 傅亓和司徒巽 分卷阅读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10 坐在沙发上,司徒巽拿着平板正在看什么,傅亓自顾的倒了一杯从司徒巽的酒柜里挑出来的勃艮地黑皮诺,虽然酒是存在司徒巽家,不过都是傅亓带来的。司徒的家里,除了brain room里的东西是司徒自己的,其余吃的喝的用的大多都是傅亓置办或是存放的。 “我朋友多嘛。”傅亓一脸骄傲,抿了一口酒,“这是黑鳍金枪鱼。” 方惟看着眼前红红的鱼肉,这么一大块,大概有二十几斤重。他们两到是闲着没事儿,自己像个老妈子似的,虽然以前一个人过也经常做饭,可是现在的情况,完全是要向高级主厨的路上走,除了叹气,也没别的想法儿了。 傅亓是一个非常洒脱的人,方惟一直觉得他很会享受生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明明他家里都是搞法律的,父母都是大法官,他这个长子却去做了法医。他还有一套他觉得听起来特别有深度的自我剖析,“比起审判活着的人,我更想了解死去的人。”他每次这么说,司徒巽都会翻着白眼离开。 虽然如此,但是方惟还是很佩服傅亓的,他做到了他自己想做的事,在法医界他的名气是响当当的,他一手组建的独立法医鉴证室,帮局里破了不少大案。 除掉工作之外的傅亓着实让方惟头疼,喜欢打听各种消息,对方惟总是刨根问底,烦不胜烦。 半个小时后,傅亓坐在饭桌前,内心是崩溃的,指着如摩天大楼一样立在桌子上的汤锅问,“这是什么?我的atlantibsp;bluefin tuna呢?” 司徒巽一向对吃没有要求,他一边嚼着饭,一边去夹摩天汤锅旁边盘子里的鸡蛋炒青椒,完全无视傅亓。 方惟本来已经对这种三天两头为难他的食材非常反感了,正好现在也表明一下立场,“我们这种穷人家长大的,做饭也就会个煎炒煮炸炖,前面四样呢我没那么大的锅,所以只好炖汤了。” “你做汤,你做汤你也做个西式冷汤啊。” “傅大法医,我就只是会炒个鸡蛋,煮个面条的普通人,你弄来的这些东西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你还要求我能给你做成什么样儿啊?” “你可以直接切片。”司徒巽一边吃,一边说,半碗饭已经下肚了。 “啊?切片?”方惟想了想,反应了过来,“生鱼片?” 傅亓满怀悲痛,舀了一碗汤,苦着脸喝了一口,忽然精神了,又喝了几口,一拍桌子,笑道:“小方同志行啊,这汤做的不错啊!” 司徒巽看他一脸兴奋,也舀了一勺到碗里尝了一口,神色也是有些惊讶,“手艺不错啊。能把这么高级的材料,做成这么家常的味道。” 方惟就知道司徒巽是不会好好夸人的。 “你说食人魔手艺有没有小方同志的好?”傅亓好奇的问道。 司徒巽吃饱喝足,盯着饭桌发了会儿呆,说道:“七年前,我对这个食人魔做过行为分析和特征侧写。他的年纪在30-35之间,白人,工作的地方应该是屠宰场或是养殖场,他应该有一段婚姻,但是并不美满,甚至可以说是造成他性格扭曲的直接原因,他食人并不是生理的欲望,而是一种发泄,所以他应该有一个6-7岁大的孩子,而且他非常仇视这个孩子。” “有了这么具体的侧写,不是应该很容易找到疑犯吗?”方惟问道。 “从fbi发现那7名儿童的尸体后,食人魔就没有再犯案,他就像消失了一样。……现在看来,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他已经遇到了改变他的人。” 傅亓思考着,问道:“你一直说有一个除了食人魔和他的助手之外,还有第三者存在,是那个第三者彻底的改变了食人魔的状态。可是人的性格和心理状态,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吗?” “行为学中有两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人格是由遗传基因所决定,加上后天教育培养形成的,一但形成,任何方法都不能改变。另一种观点则认为,人格是可以塑造和改变的,是可以通过所获得的知识,达到重塑的。” “如果真的改变了,那还是同一个人吗?”方惟皱着眉头。 司徒巽笑了笑,“以生物学来说,他的dna没有发生变化,他还是原来那个他。但以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他的第二人格已经占主导地位,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傅亓和方惟看了看彼此,事情实在太复杂了,虽然听说过人格分裂,可是真的分裂出一个人格,将原来的完全取代,着实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司徒巽陷入了沉思,曾经有人告诉过他,人格的重塑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并非不可能,只是对原体的要求很高,因为杂质会破坏转变。想要彻底转变一个人的人格,并不是要让他产生出分裂的第二人格,而是要真真正正的将他本身的人格转化。 一个人,只拥有一种人格,却不是由先天的dna决定后天形成的,而是远全破坏再经由后天培养出来的,这才是人格重塑的终极课题。 这个曾经一度让司徒巽为之专注的课题,也是将他吸引到行为学这门学科里的起因。 司徒巽从上小学时,对人就有一种疏离感,他不喜欢亲近别人,可是却非常喜欢观察别人,他甚至为此写了许多本观察日记,也因为这些日记而被同学老师以及家人孤立。 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他们全家移居美国,这个自由度相当之高的国家让司徒巽找到了更多的观察对像,他读到高一就辍学了,背着行囊离家出走了一年多,就在他的家人就要放弃寻找他的时候,他带着一背包的观察日记回到了家里。 回家后,他整天独自在房间里学习,父亲曾一度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当时心理医生对他的诊断是情感疏离型心理障碍。他16岁考入了斯坦福大学,主修行为学,21岁就取得了行为学和心理学双学科博士学位,他就那种被人称之为天才的人。他的优秀受到了联邦调查局的观注,邀请他加入了行为分析部。 “这只是一个理论,是不可能被证实的。我们要尊重人类。除了神,没有人有资格重塑他人的人格。”这是当时的客座教授,也是麦克莱恩医院的副院长朗冼对司徒巽所说的。 他是司徒巽的启发者,是因为他在哈弗任职时的一次行为学公开课,让司徒巽第一次接触到了行为学,也让司徒巽找到他的目标和领域。 司徒巽虽然觉得食人魔的性格有转变的迹象,可是他很确定食人魔的转变只是手法上的更新,并不是心理行为上的转变。 终于,漫长在等待迎来了最终的行动。第二天清晨,程越得到了线报,运人的船已经到港了。同时数据小组在雷既明的电邮中发现了一封来自gourmet的邮件。 分卷阅读1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1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11 邮件内容是一段数字和字母的组合,114 108799 22 569208 18 23 50 p.s。 “gourmet。美食家。”司徒巽嘲笑般的冷哼了一声,“他到是给自己起了个不错的名字。不过归根结底智商也不怎么高。” “看来你已经知道这封邮件的内容。”程越见他如此不屑,“我的人已经去港口了,我嘱咐过他们了,等所有的交易都结束了,再分头抓人,务必让食人魔得到他想要的。” 这是早前他们就商量好的,只有让食人魔得到他想要的食材,才能让他完整的呈现罪行,否则就算抓住了他最多也只是参与贩买儿童,而真正的罪行却会被隐藏起来。 毕竟犯罪侧写仅仅只能作为破案的辅助工具,心理分析报告并不能成为法庭上的真正有力的实证,它只是一份佐证,力量是有限的。 “难道要他在我们面前杀了孩子,才能做实他的罪恶吗?” “我到是无所谓。我只是想和他谈一谈。” 方惟都觉得自己问他是问的多余了。在司徒巽的心里,谁死都无所谓,他要的只是证明他的分析是对的,以及他现在最迫切想知道的第三个人是谁。 “别卖关子了。这段密码是什么意思?” 司徒巽一副无趣的样子,拿起笑,在打印出邮件内容的纸画了几笔,递给了方惟,“自己动动脑子。” 方惟不服气的拿过纸,程越也凑了过去,两个一起看了起来。司徒巽只是在空格处填了几笔,纸上的信息变成了:114,108799 22,569208 18:23 50 p.s。 “坐标和时间?”方惟向司徒巽确认。 司徒巽用一付恭喜你答对加10分的得瑟表情冲着方惟扬了扬眉毛。 “……国际饭店。”程越从数据小组处得到了明确的地点。 司徒给出了精确的地址,“国际饭店50层,总统厅。” 国际饭店的大方向找到了,后面的两个信息也就难理解。国际饭店50层是顶层,这个总统厅很有名,因为这是唯一个完全供私人聚会的独立场所,有独立的电梯直达,有独立的控制室,整层都不设外部可监控的摄像头,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独立空间。 现在有了明确的地点和时间,程越和方惟是绝对等不下去了,他们立刻开始部署行动。 司徒巽走到窗边,阳光透光窗户斜射入会议室里,他站在阳光下,抱着肩膀,他那犹如精密仪器般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情报来的太急时,太容易。在他们所有人的精神都绷到了最紧处,焦躁的心情已经到达极限,在这样的情形下,任何一点细小的线索都会让他们如破堤的洪水一般投身进去,而何况是这么明显的讯息。 司徒巽并没有阻止程越他们的行动,他知道虽然这个信息明显像个bug,但是这个bug却不是食人魔故意放出来的,他就算再怎么进化,也只不过是一个吃人肉的低智商人类,他玩不出什么大花样。 七年前食人魔从俄亥俄州消失了,那段时间的停止应该就是他和引导他的人相遇的时候,之后他离开美国,游走全世界,他之所以没有被大肆追捕,是因为他学会了克制欲望,寻找到了更便利的捷径。 在m-a的四年里,消息通道闭塞,如果司徒巽没有入院,他应该一早便能发现食人魔活动轨迹。不过这都无所谓,他不是一个执着的人,他不会对一个案件穷追不舍。 现在他感兴趣的是食人魔背后的引导者,他甚至开始觉得食人魔身边的那个“侍应”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随从。小院被清理的那么干净,却又留下了那么明显的信息,似乎一切都是布置好的,被留下的餐具,被带走的唱盘,想要毁掉证据完全可以一把火烧掉那里,反正都是会被发现的,为什么不做的彻底一些。 司徒巽蓦然笑了,原来自己真的在精神病院待的太久了,大脑有些迟钝了,居然到现在才注意到。 “行动的时候一定要留意那个侍应。” 司徒巽突如其来的一句,把方惟和程越都说懵了,可是看到他一脸严肃,看来这个随从也很重要,不过他们所觉得的重要,也只是在可将这个随从作为有力人证这一点上。 第8章 【八】 下午四点整,港口埋伏的特警给局里发回了行动成功的信息。icpo的行动非常成功,一举成擒了他们盯了一年多的国际贩卖儿童组织,成功解救了44名儿童,接货的下家也被抓获,上下游的关系网等审讯后也能有所收获。其实到了这里,icpo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程越完全可以不再参与抓捕食人魔的案子。 不过,程越却安排了六人行动组和他一起去了国际饭店。 “为什么icpo还要参与行动?” “想看一看你的判断和分析,是不是真的那么准。”程越笑了笑,看着不远处正在和行动组的人员一起部署行动的方惟,转而对身边的司徒巽说道:“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判断。” 司徒巽也转眼看了看方惟的背影,转而笑了笑,“我早就说过了,他的警觉性不高。”司徒巽心里很清楚,方惟对他的相信,源于方惟自己的思维方式,往往他分析和判断所得出的结果,也正是方惟潜意识里察觉到的。人就是如此,如果别人说出了自己也想到了的结果,那他就不可能去怀疑。 “对于一个特警队的成员,他们的警觉性是对敌人的,不是对同伴的。” “同伴?不会吧,小方警官可是很不屑我这种没有正义感的人的。” 程越摇了摇头,“我承认你很厉害。你是一个从未有过失误的分析师。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会住进精神病院,但是我希望今时今日,你依然是那个零失误行为分析师。”程越顿了顿,望了一眼方惟,转头对司徒巽说道:“你除了对罪犯全情投入的关注之外,是不是也该关注一下罪犯以外的人。” 司徒觉得程越根本不需要这么大张旗鼓的抓人,“其实你们不需要部署这么大阵仗。总统厅对他们来说是私密聚会的场地,可同时对我也是有利的,只要封锁独立电梯,他们就成了孤岛。” “那又怎么样?” “对孤岛上的人来说,被困住才是最可怕。所以你让我去跟他们聊一聊,事情是很容易解决的。” 程越不是不相信司徒巽,只不过他不想让这个案子有任何闪失,总统厅里还有一个孩子,万一食人魔就是来个同归于尽,那么那个孩子就如同是被警方送上死路的。 “我不清楚为什么你会认定他就是七年前的食人魔,也许你有你的消息来源,不过无所谓起因,我现在只是想告诉你,抓一个只会杀小孩儿的 分卷阅读1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2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12 犯人,你们的动静太大了。你们这样是不符合破案成本的。”司徒巽说的诚然。 “成不成本的,不是这么算的。”程越否决了司徒巽的提意,“这个案子,我还是负责人,我说了算。按之前部署的来。” 司徒巽怏怏的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了。 “程sir。”程越的一个部下跑了过来。“雷既明已经到停车场了。” 程越看了看手表,时间是18点整。因为独立电梯处没有监控设备,所以除了雷既明之外还无法排查出其他参宴者的身份。 “行动。” 下午四时起,icpo和刑警队的人员已经在酒店内部经行了布控,国际酒店的安保是由一家外国了安保公司全权管理的,由于icpo和刑警队的沟通,他们十分的配合,行动的指挥部被安排在了监控中心。 行动开始,刑警队的人员乘电梯到达副楼楼顶,和主楼之间有五层楼的落差。icpo的人员到达了主楼的49层,酒店方提前将这一层的vip客人请到了30层的宴会厅,在那里为他们准备了一场酒会,以便警方的行动。 从49层的烟道上去,可以爬到独立电梯的电梯井里,只要停车场的安保人员按下下降按扭,电梯降至b3层停住,行动组的人员就可以顺着钢缆爬上50层。 一切都部署妥当,只等时间指向18:23。 “热能探测仪显示,总统厅内有7个人。” 大家都注视着屏幕上的热能成像,总统厅里有七个身影,其中四个集中在东面临窗的方位,一个正从西面走向东西,另外两个在西面的一处。 “程sir,你们的人上去了。”监控中心的对讲设备里,传来了b3层的酒店安保人员的声音。 程越一阵错愕,“谁上去了?没我的命令谁私自行动了?” 副楼的行动组和49楼的icpo都确定没有人员私自行动。程越在监控室里四下张望了一下,瞬间,他喊了一嗓子,“司徒巽和方惟呢?”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就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电脑屏幕的热能成像的时候,司徒巽和方惟离开了监控室。 刚刚在监控室,司徒巽见众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他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来,他本打算一个人去总统厅,程越不肯听他的,所以他只好自己行动了,可是他才刚走出监控室,就被方惟叫住了。司徒巽和方惟说明了原因,方惟和程越的反应是一样的,不过司徒巽很清楚方惟比程越容易说服。 “你们用武力逮捕他,很可能会引发他冲动杀人的结果,到时候就真的是你们警方害死了那个孩子了。” 司徒巽刚刚的话是对方惟进行道德施压,方惟比程越心软,破案的重点对他来说就是要避免再有孩子被害。 “只要你听我的安排,一定能救出那孩子。” 司徒巽正色的承诺给了方惟最后一击,当方惟沉了一口气的时候,司徒巽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榉木的四壁,顶上是一盏发着暖光的米白色陷灯,没有花哨的装饰,只透着低调奢华的调调,司徒巽自若的望着不断翻动着数字的铜质楼层牌子。 “乘这样的电梯,去那么高级的地方。我俩是不是应该打个领结什么的?” 方惟站在他旁边冲他翻着白眼,“你衬衫还是我熨的呢,平时也不见你这么讲究。” 司徒巽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你说这电梯为什么没停?” 他这么一问,方惟才意识到,独立电梯的控制权在总统厅,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上来,控制室里不可能没有看到,想到这里,方惟下意识的抬头望向顶角处的监控摄像头。 总统厅里,四位绅士打扮的人正坐在沙发上聊着些什么,厨房与会客厅只隔了一道坡璃,中年男人挽起了衬衫袖子,正在做烹饪前的准备,工作台上放着各种香料和辅材,他的刀具整齐的放在白毛巾上,每一把刀具都带着纹样显得十分精致。 控制室里,一个身着侍应服的男子,正注视着屏幕里望着摄像头的方惟。他看了一下表,时间是18:00,他关掉了监视器的屏幕,从容的走出了控制室,来到了会客厅。 包括雷既明在内的四个人正聊着,从他们的神情看来,完全就像是在参加一个私人的小聚会,完全想象不到接下来他们要吃掉一个孩子。 “各位老饕。这是今天的配酒,还合意吗?” 男侍应是个身型修长的外国人,礼貌而周到,而且他总能为他们调选出最适合的配酒。 “就这个吧。老雷,你说呢?”一位身形健硕的中年男人问雷既明。 雷既明笑着摇了摇手,“李兄,你们喝吧,我是不行咯,医生不让喝啊。”说着四个人都笑了起来。 “今天你老板又要给我们什么惊喜啊?”一位大概60岁左右,外形精瘦的人问道。 侍应笑了起来,“惊喜当然要留到上桌时,才会揭晓。” “刘翁,你着急了。”四人中最年轻的一位笑了起来。 “四位老饕,我去看下先生那边的情形。” 侍应微笑着退到了一旁,他转身走到唱机旁,拿起了唱针。在坐的四位老饕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因为他们本就没有听到任何音乐。 侍应离开了会客厅,走进了厨房。 “先生,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席了。”侍应说着,侧目瞄了一眼电梯的方向。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转眼望向了旁边椅子上坐着的小孩,孩子的神情十分不安的四下张望着,似乎些什么让他们极度恐惧,而这份恐惧远远超越了面前这个将要把他变成菜品的人。 “我去准备。” 侍应转身走出了厨房,却没有向会客厅走去,而路过会客厅,走进了储备间,便再也没有出来。 叮,一声。电梯的门打开了。 司徒巽和方惟走出了电梯,会客厅里的笑声哑然而止。 四位坐在沙发上闲聊着的四个人,齐齐向这边看了过来,雷既明惊道:“警察!?”一瞬间,四个人的神情僵硬了。 厨房里传来了孩子的惊叫声,方惟闻声拔出了配枪,对着厨房喝道:“放下刀!” 司徒巽不紧不慢的,笑了起来,“各位,别激动。我是来和各位聊聊天的。”说着,他从方惟身上掏出了□□,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酒店的监控室里,屏幕上的热能成像让程越的火一下子冲上了脑门,他对着对讲机吼道,“把电梯降下去!快点儿!49楼的,准备行动!……副楼的准备上去,破窗!” “程sir,能给我半个小时吗?”蓦地,对讲机里传来了司徒巽的声音,他正用方惟的传讯设备跟程越沟通,“你现在破窗,只会同归于尽。… 分卷阅读1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3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13 …方警官能控制住局面,又不是恐怖分子。” “司徒巽,你擅自行动,你……” 司徒巽不由程越说完,便关掉了对讲机的收讯功能。现在在监控中的程越他们,只能听到总统厅里面的声音,但却没办法把讯信传送给司徒巽他们了。 司徒巽把对讲机放在了会客厅旁边的吧台上,径自走向了沙坐,不理会那几位老饕此刻的惊愕,只是凝视着挟持着孩子走厨房的食人魔,方惟举着枪指着食人魔。 “七年了,你和我想像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司徒巽对食人魔说着,笑了起来,顺便安抚了一下雷既明他们,“各位,你们是重要的人证,警方会保护你们的,放心。” “什么人证?我们只是来这么喝酒聊天的。”被称为刘翁的那位最年长的,定了定神,从容的说道。 果然是姜越老越辣,见惯了风浪的,就是比别人多一份狡猾。 “天朗国际大老板翁正亭先生,长岳集团的ceo李郢先生,崔氏商行的太子爷崔明锋,还有……”司徒巽说着转头望向了雷既明,“雷先生。你们四位可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商贾,我在m-a住了四年,你们在新闻上出现的次数,就占了三分之一。你们都是良好市民,有些事情配合一下警方,对你们还是有好处的。” 这四个人都是精明到不能再精明的了,他们立刻听出了司徒巽的话里在暗示什么,有些事不是否认了就能完事的,媒体远比警方难应付。 崔明锋毕竟年轻,一副不屑的神情,站起了身,“这里是私人地方,你们有搜查令吗?还敢拔抢。警察就能不守法了吗?” “我们只是坐错电梯,上错了楼。”方惟到是说了司徒巽想说话。“看到有人用刀挟持了一名儿童,作为警察,我拔枪有什么不合理的吗?” 翁正亭轻轻的咳了一声,向崔明锋使了个眼色,崔明锋压着火坐了下来。 “你也坐下吧,我们聊聊。”司徒巽对着食人魔说道,一口流利的英语。 食人魔看了看方惟,又看了看司徒巽,也确定了一下没有其他人闯入,稍微放松了一点神经,拉着孩子移动到吧台边,坐到了高脚椅上,孩子正好成了他和方惟之间的盾牌。 “方警官,你可以放下枪,一直端着枪很累的。” 方惟看了看司徒巽,又看了看食人魔,放下了举着枪的手臂,可是还保持着两秒内便可以举枪射击的警惕。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司徒巽。” 见对方并没有任何回应,便又接着说道:“2009年10月,俄亥俄州警局向联邦调查局提交了一起案件,案件中有七名死者,都是年龄不超过7岁的儿童。他们被杀后,凶手‘食用’了他们的肉,并把尸体残骸装进箱子掩埋。bau对凶手进行了行为分析和侧写,初步确定了凶手的身份,不过很可惜,凶手在州警局发现尸体前已经失踪了。” 食人魔虽然依旧保持着镇定,但是他额角的细汗,却把他的情绪完全暴露在司徒巽的眼中。 “凶手是一个极度自卑而且胆小的人。他杀死并吃掉了那些孩子,却又为他们准备了类似棺材的木箱,并给木箱加上锁,编上号,这是一种忏悔的心理。”司徒巽的眼中只有食人魔,他不在乎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那个被挟持着的,满眼惊恐的孩子。“他的工作场所经常接触生肉,或者可以说他就是一个屠夫。有过一段婚姻,但是并不美满,甚至可以说是造成他性格扭曲的直接原因。食人并不是他生理的欲望,而是一种发泄,对他整个失败的生活的发泄。他应该也有一个6-7岁大的孩子,而且他非常仇视这个孩子。” “他不是我的儿子!”食人魔狂吼着,瞳孔扩张着,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绅士风度。 司徒巽露出了一丝微笑,“你的妻子背叛了你。她蔑视你。她挥霍你的金钱,还要你抚养她和她情夫的孩子。甚至,他们还在你的面前亲热。” 总统厅里的众人都皱起了眉头,司徒巽在毫不顾及的揭开食人魔的疮疤。 “第一个死者,就是你妻子的孩子。你是van·scott(瓦恩.斯科特)的父亲jeff·scott(杰夫.斯科特)。” 方惟没有想到,第一个被杀死的孩子,居然就是食人魔的孩子。 “他不是我的儿子!他和他的母亲一样下贱!” “你杀死的所有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母亲都背叛了他们的父亲。这是你吃掉他们的最初原因。”司徒巽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那是一种渗透着强烈好奇心的光芒,“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是好奇,是什么改变了你。” 斯科特笑了起来,笑声几乎让隔着对讲机的程越那边,耳朵被震的生疼,笑罢,他露出了一丝得意,“你现在还能分析我吗?” 司徒巽打量了一番斯科特,“你穿着体面,往来在这些社会名流之间,他们某些猎奇的追求,让你拥了金钱和知名度,你把食人变成了职业,并且因为这个职业而被人追捧,你很满足现状。” 如司徒巽所预计的那样,对食人魔的指证并不难,所谓的佐证和人证根本不重要,司徒巽可以让他亲口承认他的罪行。 此刻,方惟觉得司徒巽很可怕。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情感流露,他的脑袋里正在部署着一场进攻,他的语言就是他最锋利的武器,他享受着撕开对手的乐趣。 “就算你的外表改变了,你的内心依然自卑,你想从我的分析中寻找自信,你根本没有你所期待的那么优秀。……改变你的人,看到此刻的你,他会很失望的。” 斯科特笑着,眼神中透着无限的敬仰和痴迷,“我可以变得更好。father说过,我可以变的更好。” father?父亲? 不只方惟,可能所有人心里都在嘀咕,怎么还有个爸爸? 司徒巽的眼中透出一股寒冷,“father。你见过他?” 方惟不由的撇了一眼司徒巽,此刻的他眼中仿佛会射出利箭,这个词语对他来说似乎并不是其他人所理解的那样。 斯科特大声的笑了起来,他也和方惟一样看出了司徒巽的异常。“你知道father。你和我一样,我们是同类。” 他的话让方惟心中一惊,此时此刻,本应该控制局面的司徒巽如此沉默,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他们对面的是一个疯狂的人,他很可能杀了孩子,这不是方惟要的结果。 “司徒巽!” 司徒巽在方惟的喝喊声中醒了过来,那个代号让想起了一些令他不快的事,他转动了一下脖子,并清楚的听到了颈骨传来的咔哒一声,他舒了一口气,重新回到了进攻状态。 “你的助手,也是fathe 分卷阅读1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4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14 r为你安排的,是吗?” 司徒巽不只是在对斯科特说,也是在对方惟和程越他们说。可是为时已晚,总统厅里方惟没有看到其他人,而留守在b3层的人也没有看到任何人出电梯,副楼的人也没有人见过他,一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似的。 司徒巽嘲笑似的说道,“我和方警官能乘着电梯轻轻松松的上来,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你的助手背叛了你。你已经被你的father遗弃了。” “不可能!不可能!”斯科特被彻底激怒了。 司徒巽在他眼中看到了他对father的无限崇拜,这一点便是摧毁他的关键。 “他应该很久没有和你联系了吧。” “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father了解我,欣赏我,他教会我遏制欲望,他教我改变自己。” 斯科特的情绪完全陷入了慌乱,他的手开始发抖,锋利的刀刃在孩子细嫩的皮肤上留下了血口子,方惟再次举起了枪,在座的四位老饕不由的又提起了心。 “我做的很好。我没有再吃掉那些小孩,我把他们做成了高级的菜肴,每一道都是艺术品。”斯科特呓语般的叙述着,“我切开他们,选择他们身上最好的肉,小心的剔除下来,没有损坏一点儿组织,我用最好的辅材和配料,我用最高级的盘子盛放他们,我让他们变成了艺术品。我不是屠夫,我是优秀的厨师,我是伟大的美食家。” “你是杀人犯。”司徒巽淡然而直白的说着,“你既不优秀,更不伟大。你就是一个屠夫,一个自卑的懦夫。你的妻子和别的男人睡在你的床上,在你的面前亲热,在他们眼里,你根本不存在。” “闭嘴!你闭嘴!”斯科特狂怒的站起身,拉着孩子向控制室退去。 方惟举着枪跟了上去,司徒巽走到吧台边,拿起对讲机,“他要上楼顶。方惟跟上去了。总统厅交给你们。”说完,司徒巽也跟了上去。 第9章 【九】 控制室有一道安全门,可以直接通往楼顶的直升机坪,那里是唯一没有办法布控的地点,布控的人员都在副楼的楼顶,绳索已经准备妥当,想逃是不可能的了。 斯科特因为司徒巽的话而混乱,father的存在对于他来说是种依赖,是自信的来源,他的自卑和懦弱需要得到别人的肯定,才能转变成自信,司徒巽的话对他的打击是巨大的。 司徒巽追到楼顶时,很庆兴方惟只是端着枪和斯科特对峙,而没有叫嚷着放下刀或是你已经无路可逃了这类台词,这样的台词无疑就是为了激励罪犯挟持人质,或是逼迫他狗急跳墙。 现在他逃是不可能逃脱了,所以方惟唯一要做的就是把人质解救出来。 “其实上半截身子都暴露着,想击毙他挺容易的。” 方惟一听,皱起了眉头,小声的道:“我不是杀手,我是警察。” 司徒巽已经对食人魔没有兴趣了。他本以为食人魔是进化了,原来只不过是个由人操控的木偶,比起和他聊,司徒巽到更想他的助手聊聊了。 “一会儿行动组的人上来了。人疯起来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司徒巽说的轻松,“我是无所谓,谁死都跟我没关系。” “你这人不只嘴欠,整个人都欠。” 对于方惟的批评,司徒巽只是不在乎的撇了撇嘴。 “我们找到你妻子了。你不想见见她吗?” 方惟话才出口,司徒巽的神情就变了,是一种意外。对讲机另一边的程越也懵了。然而这句的效力达到了,斯科特整个人愣住了,他停止了疯狂的状态,陷入了动摇和茫然。 方惟向司徒巽使了使眼色,示意他继续往下编,好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方便自己接近斯科特,解救孩子。 行动组已经上到顶楼边,随时可以行动,副楼已经安置好了充气垫防止坠楼,方惟缓缓的移出斯科特的视线,将枪收了起来。 “anny…ann……”斯科特的脸上显出了悲伤和愧疚。 司徒巽看出,他非常爱他的妻子,他对他妻子和情夫的事情,一直保持缄默,并不是单单因为懦弱,无论他多么憎恨她,无论她在他的意识里是多么下贱,他对她的爱都远远超越了这些。他对妻子无法下杀手,因为太爱她,所以他就杀死了她的儿子,他觉得当她悲伤与痛苦的时候,她就会回到他的身边。 “anny在等你。她一联络不到你,她有很重要的话要告诉你。想知道吗?” “anny……在等我……”斯科特明显开始恍惚,双眼里充斥着泪水。 就在这时,方惟从后面用手臂勒住了斯科特的脖子,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向后位去。行动组的人员从楼顶边翻了上来,将孩子拉到了一边,另外几个人扑向了斯科特。 此时斯科特意识到他被骗了。他本就身材高大魁梧,这些年他更把自己锻炼的孔武有力,加之现在失控的情绪,他的肾上腺素似乎在一瞬间爆发了。 方惟没有想到他有这么大的力量,被他挣脱开了,整个人也被推到了楼边,他挥舞着刀子,将身边的特警驱散,转身扑向了护栏边的方惟,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刀向他的太阳穴刺去,方惟一只手抠住他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另一方面伸手挡住了他持刀的手。 “你骗我!骗我!”斯科特怒吼着,张开嘴咬向方惟的脖颈。 他变成了一只发狂的野兽,发挥着野兽撕咬的本能。方惟清楚的感觉到了肌肉被撕开的痛感,只要对方再用一点力,也许就能咬断他的颈动脉。 特警队员爬起身,纷纷拔出了枪,准备射击。不远处的司徒巽,没有一丝担心的神情,他似乎一个正在欣赏僵尸片的观众,可是剧情并没有让他觉得有多扣人心弦。 方惟用力的一拳打向斯科特的耳后,他的颈骨发出了咔哒一声,只是那么一瞬,他整个人便瘫软了下来,接着方惟又用力踹向斯科特的小腿,本来两人个的重心已经压在护栏外了,这一脚踹过去,两个一同翻了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落到气垫上,中间只隔了一秒钟,金属刺穿皮肉摩擦骨骼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了骨膜,然后方惟的耳边感到了一股温热的粘稠,浓浓的血腥味弥散开来。 楼顶上的特警纷纷从护栏处向下探望着,直到副楼气垫处留守的警员,把斯科特翻过来,他自己手里的刀,已经从他下巴刺入,穿过口腔,直达后脑。 “他已经死了。” 方惟被警员拉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颈,满手血污。 司徒巽慢慢的走到护栏边,欠身向下望了一眼,神情依然淡默。 食人魔死了。案子似乎结束了。 icpo和行动组正在善后 分卷阅读1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5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15 ,最终食人魔的助手还是消失了。司徒巽在总统厅的储物室发了一条通道,是用来投放需要清洗的毛巾台布的通道,直通35层的整理室,15层楼的落差,四面皆是光滑的不锈钢壁,只有不到20度的斜度,就算下面是收集箱,一般人至少也得断手断脚。 然而35楼的整理室里却没有发现任何迹象,他连最后一丝线索都抹掉了,看来他离开的相当从容。 四位老饕被带回了警局,之后他们会接受什么样的审理,或者是他们将动用什么样的人脉来掩盖真相,这些司徒巽都不在意,因为他更在意的是那个离开的助手。 他们四人离开前,都对食人魔身边的助手缄口不谈,都一致说对他没有印象。 鉴证室的人把总统厅所有的证物都带走了,孩子虽然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直捂着耳朵想要隔绝外面的声音,但是还算平安无事。向被挟持的孩子取证时,他根本记不得另一个人的长像,只说是个金色头发的外国人。 于是icpo开始对酒店里的金发外国人开始排查,结果没有一个符合孩子的描述。食人魔的助手彻底人间蒸发了。 方惟的伤被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一个人坐在人来人往的酒店大堂里,消毒水和血的味道笼罩在他周围,一些试图忘记的记忆伴随着味道来回飘荡。 “会不会得狂犬病?”司徒巽问着,坐到了他旁边,伸手拉开方惟的衣领看了看伤口。 方惟拍开他的手,“你真是从来不说好听的。” “英语说的挺溜。” “一边儿去。”方惟站起身往酒店外走去,一切已经尘埃落定,虽然司徒巽很不满意这个结果,但是至少食人魔死了,这个世界上算是少了一个罪犯,总算是件好事。 司徒巽也站了起来,无聊的打量了一下四周乱糟糟的场面,反正他想找的人也不见踪影了,留在这儿也无事可做,便跟着他的监护人出了酒店。 程越在酒店门口安排最后的撤离,见他们俩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便迎了上来,看了看方惟,似乎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严重,才放了心。 “我派人送你去医院处一下吧。” 方惟是真的累了,于是点了点头,司徒巽跟着他上了车。 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提着行李箱从酒店里走了出来,从他们的车前经过,走向已停在酒店外的一辆黑色保时捷。高大的身型非常醒目,棱角分明的脸型,棕色微卷的短发,十分精神。 他的脸上划过一丝微笑,发动了车子,离开了。 司徒巽当夜回到家之后,把所有的案件资料全部放进了碎纸机,因为已经没有被留下的必要,重要的东西已在他的大脑里存盘了,形事上的东西存在也是占地方罢了。 之后的近30个小时,他都在睡觉。 方惟伤口处理过之后,有些发烧,但是有太多的事情在脑子里翻来覆去,所以最终他还是用安眠药把自己放倒了。 临睡前,他发条微信给冷颉。很快冷颉便回复了,“好好睡觉。你懂事的女朋友会体谅你的,方警官。” 冷颉总是恰到好处的为方惟缓解压力,也许是因为她是一名精神科大夫,也许是因为她是那么爱他。 休息了一天后,傅亓一大早带着早点登门,三人吃过早饭,一起去警局了。 程越和丁副局都在会议室,鉴证室的负责人严术也在。 严术是傅亓斯坦福大学的同学,本来也是学法医学的,不过第二学期转修了生物学,后来曾在华盛顿警区的鉴证室工作过一段时间,再后来就被傅亓挖角加入了独立法医鉴证室,成为了鉴证室的负责人。 “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司徒巽在看完了鉴证室的报告之后,喃喃自语道。 那名助手成了这个案子里最大的谜题。本来他的存在看似只是一个配角,可是渐渐地司徒巽发现,他一直处在主导的地位上,甚至一直在引导着食人魔。 把主导权反转来看,事情在司徒巽脑中变的清晰了起来。从小院的整理和弃尸开始,那个他便放出了鱼饵,可以说那个现场是他精心布置的,每样东西都是为吸引警方的注意。一步步地,雷既明浮出了水面,然后电邮泄露了时间地点。其实如果想要邀请宾客,他们应该有更保险的方法,可是他却用了电邮这种最易被截获的方式,还用了那么明显的加密方式。 更令司徒巽觉得意外的是,仿佛从一开始对手就知道他参与了这件案子,而那些隐性的线索,就是顾意留置给他的。 “看来我真是被小瞧了。”司徒巽转动了一下脖子,发出了轻轻的咔哒一声。 “……所有的,证物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有这个。”严术说话的声音不大,整个人都显得没有什么精神。他一身白大褂,带着眼镜,背不是很直,和对什么都很讲究的傅亓站在一起,完全是相反的两种个性,很难想像他们能合作无间。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了证物带里的那张黑胶唱盘上。 现在几乎没什么人再用黑胶了,如果不是发烧友,根本不会在意几乎不明显的区别。可是黑胶唱片和 bsp;的音质从根本来说是完全不同的。前者是模拟介质,记载声音的波数码介质。就好比真实的水波纹和图画里水波纹的道理一样,同样都是波纹,画里的始终不真实。 “这唱盘里是什么?”程越问。 严术推了推眼镜,显得不是很自信,神色有些为难的说,“没有声音。”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在小院的弃尸现场,对方客意带走了唱盘,如果里面什么都没有他何必故弄玄虚。 司徒巽皱着眉头,问道:“做过音频分析了吗?” 严术愣住了,之后尴尬的摇了摇头,“我们昨晚放了三四回,一点儿声音也没有,所以就没做分析。……要不,我再放一下,你们听听。” 说着。严术让同事把唱机推了进来,他把唱针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唱盘上,黑色的唱盘转动着,会议室鸦雀无声,这种静谧的气氛让人很不舒服。 几分钟后,沉重而不规律的呼吸声从司徒巽的身边传来,他转头望去,是方惟。 方惟的脸色十分苍白,眼睛里的血丝从瞳孔处向外蔓延着,眼神空洞的可怕,他的在不停的颤抖着,口中像在呓语着什么,声音渐渐冲出喉咙。现在不只司徒巽,连傅亓和程越也发现了方惟的异常。 “……关了……关了他……关了他!”方惟的吼声惊动了所有人,大家都愣住了。 傅亓瞬间像惊醒了似的,一个箭步冲上去,拿起了唱针。 方惟整个人都在颤抖着,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的眼中透着恐惧和愤怒。傅亓还没来得急问他话,他已经冲出了会议室,傅亓正想追去看 分卷阅读1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6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16 看情况,却被严术的话打断了。 司徒巽看着方惟离开的门口,转身对程越他们说道:“刚刚有谁听到什么吗?或者感觉听到了什么。” 丁副局身后的两个年轻警官举起了手,脸上都带着吃了苍蝇似的神情。其中一个说道:“听不出来是什么,但就觉得特别难受,挠心似的难受。” “蚊音!”严术终于明白了。 傅亓也明白了。 “我这就送去做分析。”严术急忙拿着唱盘去做分析了。 丁副局这会儿还一头雾水呢,而司徒巽却丝毫没有想要说明的样子,于是傅亓开口道,“蚊音,也叫高频音。……我们人类的耳朵能够分辨的声音处在20赫兹到20000赫兹的范围之内。正常人用于交流的各种声音,都在这个范围内。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听力会逐渐衰退。当音频达到17000赫兹的高频时,年轻人可能还能听到,但基本25岁以上的人都不会听得到。” 傅亓说罢皱紧了眉头。方惟的反应让他十分在意,照理说方惟已经不可能比那两个警官听的还清楚,但是看他的样子,他似乎听的十分真切,否则只是一点让人觉得“挠心”的声音,他怎么有那么大的反应。 “参加宴请的那四位,应该都听不到。”司徒巽缓缓的说道,“那这张唱盘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因为现在,所有人都陷入了迷雾之中。 耳鸣一直没有停止,头疼也席卷而来,几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可是身体的颤抖还是不能平复。方惟用冷水让自己冷静,可是镜子里的自己却还是那么恐惧不安,双手一直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他闭上双眼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那个声音来的太突然,那些声音就像带着血腥味的波涛,一波又一波向方惟涌过来,要把他淹没。 一个小时后,严术带着转制过的cd回到了会议室。原本就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他,现在显得更焦虑。 “我们降低了频率,做了还原处理。你们要再听一下吗?”严术的神情显的有些为难和抗拒。“事先说明一下,分析结果显示,黑胶唱盘里的音频是完全没有被处理过的,真实的录音。” cd放进了播放器内,严术咬着牙按下了play键。声音从喇叭里传了出来,所有人的神经都在一瞬间被扭紧了,终于明白所谓的“挠心”是因为什么了。 凄厉的惨叫声时断时续,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有些甚至像孩子的,这些惨叫和哭喊声、电击声、金属摩擦声、撞击声,骨折断的闷响等等参杂在一起,让人觉得仿佛置身某种罪案现场,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虐杀现场的记录。”司徒巽的神情异常严肃。 此刻会议室里所有的人,神情都是十分凝重的,他们都明白了严术之前所说的,这些音频是完全没有被处理过的意义是什么。就如司徒巽所说的那样,这是一张无数罪案现场的真实记录。光是人耳能分辨得出的受害者的声音,就在数十人之多,如果做声纹分析,可能会得到数倍以上的人数。 傅亓问,“为什么要做成高频音?如果录这张唱盘的人,想要让别人听到这个声音,难道不应该用普通频率才更方便吗?” 程越和丁副局,以及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有着和他一样的疑问。 司徒巽关掉了播放器。“高频音的传播确实有局限性。可是听不到,并不代表不存在。……对于人的感知神经来说,高频音具有一定的暗示效果,就像恐怖片里最吓的人往往是那些环境音。而且高频音对骨膜有伤害,长期听这种听不见的声音,人的感知神经和骨膜都会记得这种伤害,最终让人铭记这种恐惧。当这声音再次出现时,就算听不见,但感知神经和骨膜都会告诉你,你最恐惧的声音,响起来了。” 傅亓的脸上显出了震惊,照司徒巽的说法,那就意味着,方惟曾经听过这个音频,而且已经达到足以让他的感知神经和骨膜都记住这种恐惧的地步。 程越和丁副局不约而同的望了望彼此,他们都知道方惟ptsd的成因,可是却不曾了解他详细的遭遇,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方惟自己和对他造成伤害的人,才知道事情的经过是怎么样的。 案子算是结束了,但只能说算是。 浮面上的主犯死了,从犯逃离。 最终留下的黑胶唱盘成了意义不明的存在。 司徒巽本来是抱着打发时间的想法,参与这个案子的,可是一层层的渐入之后,案子背后的谜团引发了他的好奇。 四年前,司徒巽离开fbi,为了寻求另一个事件背后的真相,他度过了一段自我封闭的日子。最终他发现原来他从来没有进入到事件的核心,他一直只是在边缘乱转,他走进了死巷,燥郁导致他差点掐死来保洁的钟点工。 警局的心理评估室和市精神病医院,对他做了精神鉴定,最终把他送入了m-a。 m-a是一个逃避现实的好地方,那里除了疯子,就是自以为了解疯子的医生,司徒巽的情况稳定后,也许是为了不再涉入那个令他疯狂的事件中,他又开始了观察人类的游戏,他觉得m-a里面的人类,比其他地方的更有趣。 那晚,傅亓把司徒巽和方惟送回家。方惟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无法形容的疲惫写满他的双眼。回到家里,他们各自回了房间,傅亓只能叹着气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傅亓五点半就出门,买了各式早点送到了司徒巽家。 三个人里,两个人都沉默,屋子里气压很低,傅亓想说点什么,可又怕说出来的话没人搭理,会更尴尬。突然,门铃响了。傅亓有一种得救了的感觉,起身去开门。 门外,冷颉面带微笑,手里提着早点,冲着门内挥了挥手,“请问方惟在吗?” 方惟没想到冷颉会来,很惊讶,也很高兴,扬起了淡淡的微笑。 傅亓和司徒巽异口同声的问道:“女朋友?” 冷颉笑着点了点头,俏皮的答道:“唉,是女朋友。” 傅亓忙把冷颉让了进来。 太阳似乎在同一时间升起来,整个屋子里暖了起来。 第10章 【十】 司徒巽站在一幅抽像画前,那副画上只有几个色块,他实在想不出这副画被称为“旋律”的原由是什么,不过更令他想不通的是,他左边的画面,一对恋人手拉手面带微笑,完全忘记了他们是四个人一起来看画展的。 至于另一边的傅大法医。进了画展中心之后不到五分钟,就和一位美女勾搭上了,正在暧昧的聊着天。 此时此刻此地,司徒巽唯一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拆散他们! “老亓,邹宵来了。”司徒巽对着右边,正和美女聊天 分卷阅读1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7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17 的傅亓吼了一嗓子。 傅亓吓了一激灵,下意识的开始四周张望,显然他的举动引起了美女的不满,于是美女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哪儿呢?”傅亓也不管美女走没走,急忙走到司徒巽身边,像防狗仔似的张望着,“哪儿呢?”搜寻无果后,傅亓看到司徒巽那副得意的样子,终于醒悟。 “你小子,故意的是吧。” 司徒巽撇了撇嘴,抱着肩问道:“多少年了,她的名字还是能让你吓成这样。不枉我一直敬佩她到现在。” “你是没见过鬼,当然说风凉话。”傅亓一副曾经沧桑的表情,说道:“邹宵的存在就是毁灭性的。我的人生被她改写,我的三观被她无数次刷新,我能活着住在你隔壁,那都是祖上积了大德。” 司徒巽实在想不明白,一段婚姻结束了,在他们彼此的话题里,都比癌症还可怕。 “我和邹宵高中认识,初恋啊,多美好。”傅亓完全没打算收尾的感觉,继续回忆过往,感慨万千,“上大学我们一起读法律,大一还没结束,她就从一只可爱的小猫,变成了一头野兽。咬住谁就不撒嘴,不咬死不罢休。唉,你说这人怎么能变成这样儿呢?我当时就想,我不能读法律,死都不能读,我万一也变成那样,我们俩还能落好吗?” 司徒巽想找个借口走,他知道傅亓现在已经进入了祥林嫂模式,不说完整个故事他是不会停嘴的,但是这个故事他已经听过无数遍了。 傅亓一但进入对邹宵的投诉模式,就绝对不会让司徒巽开溜,他一点儿不给司徒开口的机会。“我退了学出了国,逃到地球西边儿去学法医,因为她,我连活人都不想面对了。” 傅亓的神情又变得忧郁起来,“可邹宵,那是初恋啊,多美好啊。我们在地球西边儿又遇到了,爱情总是让人盲目,我们结婚了。”说着,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可野兽就是野兽啊,再也变不回小猫了。那是我人生里最黑暗的18个月,我的爱情,我的初恋,我的青春,全都变成了一场噩梦,我只能带着创伤回国。” “你看,我和邹宵曾几何时,也像他们俩一样。”傅亓指着方惟和冷颉,带着一脸欣慰,“冷医生,那么温柔可人;小方警官,那么英俊帅气。” 司徒巽一脸嫌弃的看着傅亓,“你怎么一副垂涎他们俩的感觉。” “不跟你玩。你大爷的。”傅亓给了司徒巽一剂白眼,找方惟和冷颉去了。 距离食人魔的事件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司徒巽本应在结案后就应该回m-a,可是却因为一件案子,被暂时留了下来,并由方惟继续监护。 这件案子就是雷既明绑架了案。 确切的说,是参与食人魔宴会的四位老饕,相继下落不明,现在只剩下一个翁正亭还在安全范围。 食人魔的案子,翁正亭等四人是以案年关系人被请到警局问话的,四个人皆是不配合,他们对所有的事全部推脱为不知情,只称是去参加了一个小型的私人聚会,至于食物的问题,他们到好像是受害者。 司徒巽对这样的结果一点儿也不意外,方惟虽然气愤,可是主犯死了,从犯失踪,警方没有任何证据控告这四位社会名流,甚至连媒体都当这事没有发生过一样,对事件采取不报道,不追踪的态度。 直到锐尚集团的总裁雷既明失踪,媒体开始大肆报道他疑似是被绑架,这位大善人才又上了新闻的头条。 本来司徒巽已经打算回m-a了,方惟也开始准备等待新的调令,却被丁副局通知暂时继续执行监护任务,并接受刑侦科的问话。因为在雷既明四人在食人魔案件后,多次被请到警局协助办案,后来方惟与他们在警局门前发生了言语上的冲突,而当晚雷既明就没有回家,三天后,他的家人报了警。 “我到是真希望雷大善人被撕票,而且最好就是现在,”司徒巽被a队询问时,对队长卓阳这么说道,“这样就能证明我和方警官没有绑架他。……不过也有可能我们雇佣了别人。这个你可以记下来,算是我送给刑侦队的额外服务。” 卓阳对司徒巽的态度十分反感。 询问室里,卓阳和方惟相对而坐,一时之间也不知该问什么。调查雷既明的失踪案是他的工作,就个人而言他绝对不相信方惟会参与其中,但是公事还得公办,方惟也能理解。 “陆岩联系过你吗?”方惟走的时候问卓阳。 卓阳摇了摇头。 “我走的时候,应该去看他一下的。”方惟无奈。 卓阳拍了拍方惟,安慰道:“你那时候的情况,他不会怪你的。” 卓阳和方惟是同届,当时他俩还有陆岩三个人是死党,后来卓阳进了刑侦科,方惟和陆岩进了特警队。陆岩四年前在美国开枪伤人,被判入狱,那次的事件方惟也关联其中,如今三个好朋友,只有卓阳安稳些,已经是刑侦科a队的队长了。 想起以前警校里的日子,现在觉得有些物是人非。 陆岩在美国服刑,他们也是鞭长莫及,曾经也找过关系想打听他的情况,可是都无疾而终,寄了不少信去,陆岩一封都没有回。 就在方惟和司徒巽被叫去刑侦科问话的当天晚上,长岳集团的ceo李郢的车被发现在公路旁,他的司机被人关在了后备箱里。 雷既明和李郢相继下落不明,他们的家人都没有收到绑匪的信息。 讯问李郢的司机时,司机回忆到,他那晚开车送李郢回家,时间是零晨了,开到2号公路时,对面突然有一辆车打亮大灯,两辆车差点撞上,当时李郢已经醉倒,司机便下车和对方理论,还没走近就被□□打中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被关在后备箱里了。 卓阳调取了2号公路当晚的监控,情形和司机描述的大概一致。绑匪开的是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根据车牌调查,结果是一辆已经报案的失车。 李郢的司机所说的那名绑匪,从车里开枪把司机放倒,然后下车把李郢扛上了面包车,他把李郢的车迫停在两盏路灯之间的暗区,而且他当时带着棒球帽,穿了一件连帽衫,把自己隐藏的很好,监控里只能大概看到他的轮廓。 绑匪身高在180cm左右,体格匀称,李郢身高179cm,体重80kg,他扛起绑匪时并没显得很吃力,所以应该比较有力量,从迫停到离开,行动干净利索,看来不是外行。 黑色面包车离开2号公路向南开去,a队最终在城郊找到了那辆车,车子被从里到外擦了个干净,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 卓阳向丁副局汇报了案情,雷既明和李郢的相继被绑,让警方不得不重视翁正亭和崔明锋两人的安全。翁正亭和崔明锋也意识到事态的发展,连媒体也开始大 分卷阅读1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8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18 肆渲染这起连环绑架案。 毕竟这四位的身份背景都不是一般人,省局的乔局向a队下了命令,必须加大警力务必尽快破案。丁副局和卓阳的压力很大,于是丁副局想到了司徒巽,之前的案子,司徒巽的分析能力丁副局是见识过的,可是司徒巽又不是系统内人员,还顶着精神病的名头,着实让他难办。 就在众人都焦头烂额的时候,崔氏商行的太子爷崔明锋又失踪了。 事情是发生在雷既明被绑架的一个星期后,崔家已经加强了安保,甚至限制了崔明锋的行动,家门都不让他出,可是这位太子爷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做生意就是雷厉风行的范儿,私下里更是怎么疯怎么玩,不然也不会去吃人肉了。 他离家的那天早上,安保公司安排了四辆车掩护,把他安全的送上了他开party的游艇,每一个上游艇的人都是按照名单核对过的,不过十二个人,都是崔明锋的老友,安保公司还按排了6名保镖上船。就是这样一个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崔明锋却凭空在海中央的消失了。 一时间警局炸开了锅,雷家、李家、崔家的人动用各方人脉向丁副局兴师问罪,指责刑侦科破案能力太低,媒体也跟着起哄。丁副局被他们闹的就快要进医院了,刑侦科的分析室一时间也茫无头绪。 萧倘是心理分析室的负责人,公安大学犯罪心理学博士,这几年和卓阳算得上是合作无间了。 “连续三宗绑架案,绑匪目前为止只有2号公路上的一个人影。从雷既明下落不明开始已经快一周了,任何勒索的信息都没有收到,很明显绑匪不是冲着钱去的。那就有可能是因为私人恩怨,可是据资料来看被绑的三个人明面儿上没什么深交,目前唯一确定的是他们一块儿吃过人。”萧倘在卓阳的办公室,向他汇报分析室对案子的大致分析。 卓阳一边听,一边点着头,可是锁紧的眉头就一直没有松过,听完之后他静了静,问道:“你说,他们现在还活着吗?” 卓阳问出了他最不想问,可是又最可能发生的结果。萧倘叹了一口气,他望向卓阳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开条件的绑架,已经不能称为绑架,而是一种以死亡为目的搬运。 卓阳的手机响了,打破了此刻的沉静,是方惟打来的。 “卓阳。立刻带人来锐尚艺术区。”方惟话还没有说完,手机里就传来了司徒巽的声音:“把鉴证室的人也带来。” 卓阳一听要鉴证室的人去,虽然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但方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因为别的事来找自己,应该是被绑架的三个人里的一个“回来”了。 半个月前,冷颉来找方惟,因为从他的留言里,冷颉觉得他的情绪很不稳定,结果在司徒巽家见到方惟时,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这半个月来,只要是休息日,她一定会去找方惟,用她的方式不着痕迹地缓解方惟的情绪。 这周她特意约了方惟他们来看画展。 就在方惟给卓阳打电话的半个小时前,他们正在展馆里转。今天展出的一批新税抽象派画家的作品,来的也大多是喜爱艺术的年轻人,会场里的气氛很轻松,本来是很好的缓压方式。而且傅亓一直和方惟有说有笑,除了司徒巽一直在冷讽抽象画没有逻辑之外,一切都很顺利。 他们转到4号厅的时候,看画的几乎没有,全部围在西面的一处独间,里面的光打的并不亮,闪光灯噼里啪啦乱闪着。傅亓奇怪,画展怎么能照像,于便挤了过去看是怎么回事儿。 突然,傅亓冲着方惟和司徒巽喊道:“快过来!” 方惟见他神色不对,急忙跑了过去,眼前的一幕令他不由的震住了。随后走过来的司徒巽也被这里的景象完全吸引住了。 不到十平方的空间,三面是白色的墙,从墙角打过来的射灯聚焦到一处。 那是一尊不到两米的凝灰色雕像,由一张张空洞的微笑面具堆叠起来如小山似的基座,支撑起一座半身人像,双臂自然垂下,双手与基座的微笑面具融合在一起,赤祼的上半身,肌肉线条在胸口处与肋骨的造刑相连,像是洞开的窗户似的骨头里放着一颗红色的心脏,人物的脸型呈现出微笑状,只不过与那双弯弯的双眼呼应的,不是微笑的嘴角,而是一道如月牙一样向上弯起的裂口,表现出的是皮肤是从左耳到右耳全部被撕掉了,两排整齐的牙齿和牙龈都暴露在外面。 这座雕像前放了一块名牌,上面刻了三个字,雷既明。 第11章 【十一】 近距离看到那座雕像的时候,卓阳被惊住了,其实无论是谁看到这样的作品都会有一种震慑感,它对于视觉的冲击是难以用语言表达的。 白墙,射灯,空间,直白的衬托着它的凝灰,而凝灰又与牙白色的骨骼以及血红心脏三方呼应对比,那些诡异的微笑面具无序的堆叠着,令人觉得心里发毛。 严术他们存证结束后,傅亓开始做初步的检验,一切如他所料,雕像上显露出来的骨骼是真实的人骨,也就是说无论这个骨头是不是属于雷既明,但致少是属于一个人的。 距离雷既明失踪已经一周了,他被绑架的经过和被绑后的藏匿地点完全成谜,警方一点踪迹都寻不到。现在他以这种形式回到了公众的视线里,让卓阳不得不担心,之后被绑加的李郢和崔明锋的结局。 二十分钟前,卓阳到达锐尚的时候,方惟已经喊来了110,展示雕像的隔间已经被拉起了警界线,围观的群众已经被请出了4号厅。方惟和傅亓在4号厅外面等着卓阳,见a队和鉴证室的人来了,急忙迎了上去,大致和卓阳他们说了一下里的情况。 傅亓和严术简单交流过后,和严术一起先带鉴证室的人进去现场, 方惟本打算到一边等着,他本就不是办案人,最多也就算是遗体发现人之一,所以不应该过多的参与办案。卓阳见他要离开,立刻喊住了他。 “你哪儿去啊?” 方惟指了指坐在花坛边的长椅上的司徒巽和冷颉,“我去那边等你。你们忙完了,我再跟你回去问询。” “你麻溜跟我进去,别磨磨唧唧的。”卓阳是东北人,平时说话到没什么,跟太熟的人一块儿就收不住那股大碴子味,“还问询,你小子给我整事儿是怎么的。” “卓队,这不合规矩。” “什么规不规矩的,我还不知道你,你是那守规矩的人?” 卓阳性子急,伸手就把方惟往里拽,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一脸不情愿的问道:“那个司徒,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的?我听萧倘说,他是个人物。” 方惟点了点头,“虽然人欠点儿,不过本事到不是假的。” 卓 分卷阅读1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9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19 阳啧了一声,“你,你把他也叫上。” 方惟看得出最近的一连串的案子,卓阳确实很烦心,无论是作为同事还是好朋友都应该帮帮他,于是他拍了卓阳示意他先进去,便转身去找司徒巽去了。 司徒巽走进隔间,近距离的观察着雕像,不得不说无论是结构还是手法,这都是一件艺术品,不只如此,连雕像的摆放和照明都十分的巧妙,并不是随随便便放置的。 “监控有拍到什么吗?”司徒巽直白的问道。 a队的一个刑警答道:“这几天画展,布置展厅的人很多,会展公司那边说,所有的展品都是由他们的场地人员按照展品单布置的。这个雕像是和其他展品一起被运来的,并不在展品单内,但是开箱的时候里面附了一张补充单据,上面有雷既明的签名。并且附上了很详细的展位地点和灯光要求,场地人员就只是按照指示办事而已。” 司徒巽刚刚一边听着对方的说明,一边将雕像仔细的记录进了脑子里,记录完毕后,他转身走出了隔间。“这个雕像的作者是一个有强烈表现欲且自负的人。他虽然没有把他的作品放在最抢眼的位置,但是却把它放在了独立空间,空白的墙,简单的灯光射角,都是为了衬托这件作品。这个空间就像一个舞台,独立的舞台,只属于他的舞台,其它的画不过是不入流的杂鱼,连成为背景都不配。” 卓阳听着司徒巽的分析,注视着他说话的神情,卓阳觉得司徒巽此刻仿佛把自己当成了那个人,无论是言语还是神态都是那么的趾高气扬。 “他平时就这样?”卓阳小声的问身边的方惟。 方惟笑着点了点头。 说起来,方惟已经和司徒巽相处了一段时间了,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能和这么个人相处这么久。 “那这个人多大年际,多高多重,长什么样儿吗?”卓阳一半是故意,一半也确实想知道,便问司徒巽。 司徒巽侧着脸瞄了他一眼,笑了笑,那笑容明显是一种嘲笑,卓阳一看就火了,好在方惟在一边拍了拍他,否则以他的火爆脾气,一准骂人。 “我只能告诉你,他的年纪不会超过30岁。至于多高多重,长什么样子。”司徒巽抄着裤兜,连正眼也不看卓阳一下。“不如你抓到他的时候,带他去做个体检,会比我随便说说来的准。” 傅亓和方惟看他们俩这架式,再继续下去卓阳可能就要揍人了,于是各自拉开他们俩,让他们保持尽量远一些的距离,以免发生暴力事件,不好听也不好看。 “你以前不是fbi的什么分析师吗?就这么点本事?人家犯罪心理什么侧写的,可是连犯人身高体重,背景长相都能说的一清二楚的。”卓阳压着火,没好气儿的说道。 司徒巽干巴巴的哈哈哈三声,回了一句,“美剧看多了吧。” “丫的找削呢!” 方惟立马拉住了卓阳,傅亓见状也急忙把司徒巽往展厅外拽。这办着案子呢,两个人都不省心。 回到警局,萧倘听完卓阳的描述,一阵狂笑,差点儿就岔气了。 卓阳一脸没好气的抱怨道,“笑,你就笑,我等你笑背过气去。” 萧倘好不容易收住,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我没去真是亏了。拍下来存手机里,绝对解乏。……唉,你怎么就一点儿队长范儿都没了呢?平时你不挺沉稳的吗?” “你是没看到他那个样儿。” “那人家方惟不是跟他处的挺好吗。”萧倘是知道卓阳的脾气的,他就是因为一开始就看司徒巽不顺眼,所以处处都觉得人家闹心。“你就是反驳不了,急眼了。” 卓阳翻了他一计白眼,气乎乎的不理他了。 至于司徒巽,傅亓和严术回独法鉴做正事儿去了,把冷颉送回家后,方惟和司徒巽也回家了。 方惟坐在沙发上盯着若无其事的坐在brain room里开始画素描的司徒巽很久,开口道:“你故意的吧。” “什么?”司徒巽也不抬头,随口反问。 “你说你这人吧,就不能好好跟人说话呀,哪儿火星子大,你就要往哪儿扇风。卓阳那脾气,他真揍你。” 司徒巽放下画本,抬头一本正经的问道:“我哪句话说的不对了。他故意挑刺儿,我还不能反驳了?你们警察挺霸道啊。” 方惟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开始准备晚饭,“大爷你最委屈,行了吧。我也是够了,摊上伺候你。” 司徒巽根本不理方惟的抱怨,反正他和卓阳的梁子是结下了。 傅亓照常来司徒巽家蹭饭,方惟已然成了保姆,煮钣、洗衣、打扫,一样没落下。方惟初中时,父母因为车祸去逝了,一直是爷爷奶奶照顾的,进了警校后就一个人生活,家务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所以也没觉得什么,只要傅亓别太难为他,让做一些他没见过的菜,他到也不介意。 “报告呢?”司徒巽收走了傅亓的饭碗。 傅亓拿起筷子夹起菜,示威式的送进嘴里,“你把人家队长得罪了,现在案子也不让你插手了,急眼了吧。” 司徒巽把傅亓的饭碗反扣到了桌上,蛮横的用下巴指了指大门,“出去。别来我家,不许吃我们家饭。” 方惟把一大碗汤端上桌,坐了下来,看着他们俩互相瞪眼,根本不想参与这种幼稚的事,只是那碗饭扣在那儿,让他有点看不下去,“饭又没得罪你,你就不能让他好好待在碗里啊。” “就是。”傅亓顺势伸手拿起饭碗,用筷子把饭拨回碗里,和司徒巽交换了饭碗,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司徒巽愤愤不平的瞪着方惟,“作为我的监护人,你不打算为我去申述吗?” “我不去。”方惟一脸嫌弃的一直摇头。“这案子本来就不归我们管,你干吗非得往上凑。” “他就是跟人较上劲了,想显摆他有本事,想让人家下不了台。幼稚!”傅亓一边吃一边说。 司徒巽伸手又想夺傅亓的饭碗,这回傅亓早有防备,身子往后一靠,司徒巽扑了空。 “你别瞪我。瞪也没用。”傅亓拍开他的手,继续吃饭,“证物全都在严术那儿呢。我就是想要看那骨头,也得要严术把骨头和塑泥分开才行啊。”傅亓正说着,手机响了,他为了防止司徒巽再抢的碗,端着碗躲到沙发那儿接电话去了。 电话是严术打来的,似乎情况有点儿复杂。 “……你来一趟吧。”严术说道,“……卓队让你把方警官和他的监护对象也带来。” 结束通话。傅亓扒拉完饭,对方惟说道:“卓阳让我把你,和你的监护对象带去警局。” 司徒巽一下子来了精神,像打了鸡血似的冲上二楼换衣服,准备出门。 傅亓看着他 分卷阅读1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0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20 的背影摇了摇头,方惟无奈的朝二楼吼了一嗓子,“就疯吧你。” 到警局的时候,院子外面还守着很多媒体,可想这件案子的已近轰动了整个市。 萧倘一直很想见见司徒巽,于是他主动担当了接人的任务,可是司徒巽现在是旁若无人的状态,根本无视萧倘的存在,还好萧倘的情商比较高。 严术和卓阳已经在会议室了,丁副局也在,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方惟本以为只有卓阳在,没想到丁副局也在,有些为难,毕竟他和司徒巽是待定人员,这么重大的案子,没有上面的批准,怎么能随便参与。 丁副局见司徒巽和方惟被带来了,全当没看见,咳了两声,“咱们开会吧。” 大伙纷纷坐了下来,卓阳向方惟使了个眼色,让方惟也坐下。方惟见状,大概知道丁副局是有意让他们加入,于是便拉着司徒巽坐到了角落去了。 严术和傅亓低语了几句,站了起来,会议室的灯暗了下来,从锐尚4号展厅带来的证物被罗列在一起,严术开始解读分析报告。 萧倘坐到了方惟旁边,把两份鉴证报告递给了他们,可是司徒巽根本没有要接的意思,只是宁神的看着投影,方惟到是接了,但也注意力也全部集中在投影上。萧倘开始觉得这两个人都挺有意思的。 “……采集到的主要证物就是这个雕像。”严术的神情有些不自信,声音里也能听出有些微颤,在这么多人前面解释报告他总是没法习惯。“可见的骨骼为人骨,经dna分析证实为雷既明本人的。请大家看一下x光。” 投影上显示着一副半身的人体骨骼,严术继续解释道:“雕像的上半像为完整的人体半身骨骼,雕塑所用的目结土是完全附着在骨骼之上的。而基座部分则是全部由目结土构成。……经证实被害人的下半身骨骼,已经被研磨处理,混入了整座雕像所用的目结土中。”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当听到人骨确实为雷既明的遗骸时,大家已经觉得心里发毛,没想到不只如此,他还有半截骨头都被磨成灰了。 “这犯人是有多恨他?” “这不整一个挫骨扬灰吗。” 小声的议论蔓延开来。严术显得更加怯场,卓阳听到这里已经一头恼火,重重把资料扔到了桌上,会议室里一下子安静了。 “……死者上半身骨骼内部,有完整的脏器存放在里面。所有的脏器都被塑泥完全包裹。……骨骼和脏器之后会交由法医部门做进一步检验。”严术如释重负似的叹了一口气,坐到了一边的角落里。 会议室里的灯重新亮了起来。每一个人脸上都灰蒙蒙的,满是疲惫和疑问。丁副局的眉头就快要挤到一起了,卓阳也是一脸的愤怒。想想也知道,外面那么多媒体盯着,被绑架的人又都是有着那么广的人脉和关系,警局的压力是空前的。 虽然这几个被绑架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就现在雷既明的这个死法,也太不可思议了。就剩半副骨头架子,和一肚子内脏,这真是活着的时候没干人事儿,死了才连个人样都没留下。 “卓队,我们应该再深入的调查一下雷既明的人际关系。他这死法儿太诡异了,绑架又不索要赎金,很有可能是仇杀。”a队的一名警员说道。 另一名警员也附和道:“没错。这明显是仇杀。” 司徒巽冷冷的笑了一声,起身走出了会议室,留下一屋子眼神都像刀子一样直戳他后背心的警察。方惟看了看这些人,这些目光,曾几何时自己也被这样盯着,于是起身追司徒巽去了。 萧倘也跟了出去。 “你上哪儿去?” “去看艺术品。”司徒巽径自往楼外走去,他是要去独法鉴的证物室。 方惟三两箭步追上司徒巽,拉住了他。“你觉得不是仇杀?” “你觉得是吗?”司徒巽直视着方惟的眼睛。 “不是。”方惟答的果断,毫不犹疑。 司徒巽扬起了一丝微笑,“你的智商总算是在的。” “那你觉得,犯人是因为什么杀人?”萧倘向司徒巽发出了疑问。 司徒巽看了一眼萧倘,直白的说道:“炫耀自己。…你可以告诉里面那些警察,别再像苍蝇似的盯着仇杀。犯人是个艺术家。他和雷既明没有任何仇怨,他和任何人都没有仇怨,他只是用人作为素材,创作他的作品。”司徒巽嘲笑似的冷笑了一声,“雷既明用艺术品来发财,死后到变成一件艺术品。挺好的。” 走廊里,萧倘看着司徒巽和方惟离去的背影,眼中透出了佩服。司徒巽有他自以为是的资格,他的观察和分析虽然在意料之外,可是种种情形都说明,他是对的。 萧倘把司徒巽和分析告诉了卓阳。 “你也认为,不是仇杀?” 萧倘点了点头,“如果是仇杀,根本没有必要弄出这么多花样。杀人并不是犯人的关注点,杀人之后才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刻。我觉得,绑匪和创作雕像的人并不是同一个人。” 卓阳明白了萧倘的意思,绑匪有可能只是受雇于犯人,或者和犯人有着某种联系。并不是出于仇怨,只是单纯要把他们塑造成某种“艺术品”,此刻卓阳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确实的想法,被绑走的另外两个人,不可能有存活下来的希望了。 就在卓阳陷入毫无头绪的谜团之中时,a队的警员急匆匆的推门进来,神情凝重的说道:“翁正亭失踪了。” 第12章 【十二】 翁正亭的失踪虽说突然,却又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只是他已经被保护的犹如珍惜动物了,怎么还能被绑走,这不仅让刑侦队百思不解,也令他们家里入驻的保安公司被骂的狗血淋头。 方惟被卓阳死拖活拽的带到了翁正亭家。 司徒巽这会儿在鉴证室看严术和傅亓分离骨头呢,他对一个小老头是怎么被绑架的没什么兴趣,反正他也没有打算要救他们。 翁正亭是酒店业大亨,他的一低眼一扬眉,股市都要晃三晃。翁宅座落于东城的海岸区,那里可以说是富人聚集地,那里的一块儿石头可能更比北城的一平米房子贵,翁宅处于海岸区最扎眼的地段——礁石岩。 卓阳开着车,方惟和萧倘一前一后的坐在他的车里,远远的就看到前面屹立在礁石上的一处独栋别墅,说是别墅更像是一座城池。那座礁石岩是他七年前买下的,他请了风水玄学大师来看了好几次,又请了着名的古建教授,建造了这座中式的两进院落。 “你说这些有钱人,是真能折腾。”卓阳一边开着车,一边发着牢骚。 刚开到礁石岩跟前,他们的车就被拦下了,两个穿着黑西服的大块头示意卓阳他们下车。卓阳放下车窗把警 官证亮了出 分卷阅读2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1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21 来,他们两个人四只眼睛看了足足三分钟,才放行。 方惟坐在副架位子上,感觉到了一股“焦味”从卓阳的体内传出来,这几年卓阳算是收了些脾气了,换做以前刚从警校毕业的时候,他可能早拔枪了。 车子又开了约莫10分钟才来到了翁宅正门前。 青石修葺的院墙将近三米高,每五米就有一个监控摄像头,楠木大门又重又厚,方惟怀疑子弹都打不穿这门。 三人下了车,走了进去。 院子里面一条青石道直通前厅,两边用白砂和老松做出了枯山水的禅境,青石、白砂、老松,这样意境祥和的地方,居然住着会去吃人的人。方惟叹着气摇了摇头,人真是世上最难理解的物种。 前厅一直通到后院,明月照着大海,海风徐徐,吹起黑色的纱幔,然而这样的宁静,却被翁家人的呵斥破坏的一干二净。 “你们这些警察是干什么吃的?”翁正亭的长子翁文伟对着卓阳一阵大呼小叫。 萧倘斯斯文文,没有杀伤力,这个时候他站了出来,说道:“翁文伟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现在指责已经没有用了。希望你们冷静下来,把事情的经过告诉警方,毕竟我们派来的警员,你们没有让他们进门,只让他们在院子外面布防。翁老先生是怎么被人绑走的,我们的警员隔着那么厚的门,可是没办法知道的。你说是吧。” 翁文伟被萧倘揶揄的无话可说,警方派了人来,他们自以为是的觉得不如他们请来的保安公司,所以根本没当回事儿,现在翁正亭无声无息的被人绑走了,他想冲着警方发火,这发火的理由也站不住。 方惟心里暗笑,对萧倘悄悄的竖了一下大拇指,萧倘冲他眨了一下眼。他们俩虽然没怎么接触过,可是卓阳对萧倘一直赞不绝口,方惟也对他有些了解。 萧倘是公安大学犯罪心里学的高才生,毕业后加入了警局的新部门,犯罪心理分析室。这个部门原本和心理评估室是一起的,但后来警局对外交流多了,美国的那套刑侦方式就被引入了进来,犯罪心理分析室就被单独划了出来,成为了和独立法医鉴证室一样的办案辅助部门。 这几年,萧倘破了不少案子,在警局也算是个名人了。 他和司徒巽完全不同,萧倘为人很谦和,情商智商都很高,不过此刻方惟发现,他也是个有些小腹黑的人,揶揄别人的本事和司徒巽不相上下。 自从雷既明等三人相继失踪之后,翁家立刻加强了保安,将近十天翁正亭甚至都没有出过大门半步。就是今天晚上,雷既明的雕像被发现的情况传到了翁正亭的耳中,他一下子血压冲了上来昏倒了,翁家上下乱了一阵子,家庭医生诊察过后,给他注射了降压的药,就让他在房中休息。 翁正亭的两个儿子都守在屋外,女儿和两个媳妇陪着翁正亭的老伴儿在花厅。 “我们俩连吃饭都是轮着去的。”翁文伟的弟弟翁文贤,说道,“家里十几二十个保安,几十个摄像头。我爸就这么平白无故的不见了,你让我们能不着急吗。” 正如翁文贤的描述,翁正亭房间外面一直是他们两兄弟守着,一刻也没有留空过,院子里来来往往巡视的保安,半点空隙都没有留。傍晚,翁老太太和医生一起进屋,看翁正亭的情况时,他还好好的躺在床上。晚一些,大家准备回房间休息时,翁老太太却发现,翁正亭已经不在屋里,就这么消失了。 方惟和卓阳来到翁正亭的房间。一间中式卧房,四十平米大小,复古的雕花床占了四五平米见方,房间里有两扇窗,一扇正对着房门,另一扇侧在床边两米左右的地方。 对着房门的窗外是一处小亭,做的假山石景。而床边的窗户外面侧是礁石岩西边的峭壁,晚上的潮汐涨了上来,距离窗沿不过五六米的落差。 方惟拿着手电,伸出头仔细的看着岩下的峭壁,伸手顺着窗沿摸索了一下。转头对卓阳说道:“人应该是从这儿被带走的。” 卓阳急忙走到窗边,顺着方惟指的地方,伸手摸去,果然有一个岩石塞,就在窗沿下方和礁石连接的地方。卓阳皱着眉,伸头向窗外望去,峭壁几乎成垂直状,用手摸摸都觉得割手。 “这儿能上来人?” 方惟向保安要来了射灯,照了照峭壁,转身对卓阳点了点头,“能。……虽然比较陡,但是并不光滑,爬上来应该没问题。” 卓阳相信方惟的话,方惟在特警队这么多年,他说能上就一定能上。 “窗沿下面的岩石塞,可以挂绳索,带着人游绳下去比较快,也安全一些。”方惟继续说道,“现在潮涨上来了,等天亮一点潮退下一些,我再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儿什么线索。” 卓阳向翁家的人大致说明方惟的推断,翁文伟要求警方立刻派人下去,卓阳立马火了,纠起他的领子就要揍他,被萧倘和方惟拉开了。 “你爸那是命,我们警察的不命啊。黑灯瞎火的,你让我们的人下峭壁?你信不信我把你游下去。”卓阳人又高大,瞪起眼来,确实挺凶的。 “你信不信我投诉你,让你连警察都做不了。”翁文伟虽然嘴还硬,可是明显声在发抖,连眼神都不敢和卓阳对上。 卓阳把自己的□□往桌上一拍,“你去!” 现在大家都在火头上,翁家人的心情也可以理解,只是卓阳最近的压力实在也是太大,萧倘不想事情闹的太大,于是安抚道:“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到翁老先生,警方会全力以赴,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否则不用你们投诉,光是各种关系上的压力,我们也吃不消。” 萧倘点的恰到好处,这案的关注度如此之高,无非就是来自于各位老板的人脉关系,而这种人脉关系又恰恰是卓阳他们压力的源头。 解剖室里,严术已经把骨头上的目结土清理干净了,雷既明上半身骸骨就放在解剖台上,他的脏器已经被取出,排列在与他比邻的另一张解剖台上。 “死因是颅底骨折。”傅亓拿起头骨,指着后脑处说道,“如果是对冲性伤害,那么颅底骨折大多为颅盖和颅底的联合骨折,绝大多数为线形骨折。” “雷既明不是死于对冲性伤害。”司徒巽接过傅亓手里的头骨,放到了放大镜前,“颅盖没有任何损伤,颅底骨呈现凹陷骨折。” 颅底骨是后脑与颈椎的联接处,是人体最为脆弱的骨骼,它的厚度差不多和纸张一样。只要力道和位置准确,用指关节就能造成颅底骨折,并且呈凹陷骨折。 司徒巽陷入了沉思。 犯人是一个自恋的艺术家,他有强烈的展示欲望,他要把他内心的情绪通过作品表现出来。这种人大多患有妄想症,他们活在自己的 分卷阅读2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2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22 幻想里面,与真实的世界是脱离的,这类人也最负有艺术气质。 傅亓对面眼前的种种证据,说道:“你的推论是对的。创作雕像的人和绑匪不是同一个人。” “他的内脏呢?”司徒巽又问道。 傅亓走到另一边的解剖台前,“内脏做过防腐处理,然后再附着上目结土。目结土的粘性比较大,从骨头上清理还不算太难,但是想从内脏上把他清理干净,就有点困难。”傅亓指着被剥开了一小部分的肝脏,说道:“你看,剥离了一小部分,但组织已经受到破坏。这个状态就像鸡蛋在半生不熟的时候,蛋清和蛋壳会粘黏在一起。” “那这些内脏也就没什么用了。”司徒巽没有留恋的转过身,不再多看那些像石块一样的内脏。 傅亓在内脏前停留了许久,他总觉得这些内脏有些奇怪,他们被一个个的包裹起来,按照原来的位置有序的放在骨架内部,又被塑泥遮盖起来,只有心脏被呈现在表相里,做这样的处理,不可能没有意义,只是他又说不上来这代表了什么。 “。”司徒巽的声音吸引了傅亓的目光。 傅亓急忙走了过去,从司徒巽手里接过头骨,把放大镜调到最高倍数,在颅骨内侧,颅底骨折断的上方0.5cm处,有一小行字,用很漂亮的手写体刻在上面,刻痕不深,字也很小,几乎无法发现。 “工匠?”傅亓不解。 司徒巽扬起了一抹微笑,“这是他的签名。每个艺术家都会给自己的作品签名。” 司徒巽之前也有些在意内脏,可是在得知道他们没有办法与目结土分离时,他便又将焦点集中到了骨架上。艺术家总是喜欢把自己表现的很有个性,所以想要知道他的名字或者是代号,就只能在更加隐蔽的骸骨上那找。 “现在我们可以给卓队长一个侧写了。”司徒巽得意的说着,对着摄录机笑了笑。 傅亓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司徒巽这次这么认真仔细的来看尸检,就是为了更准确的做出侧写,显摆他的本事,让卓阳下不了台。 “犯人有两名。绑匪的身高体重大致可以从监控中推断出来,根据他杀人的手法,我推测他是一名有服役经历的人,很有可能是现役雇佣军。他非常精通格斗技巧,手法干净利落,非常危险。”司徒巽判定完绑匪特征后,继续说道:“另一名犯人,就是雕像的创作者。他是一名艺术家,这不是比喻,他的身份就是一名艺术家。他的手法非常娴熟,作品的非常有视觉冲击力,他的表现欲很强,所以他自身应该并不出众,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他把雷既明的雕像塑造的十分结实,轮廓分明,而真实的雷既明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所以一切都反映的是创作者的内心渴望。……他的年纪不会超过30岁,外形瘦弱,不善与人交流,是一个外国人。” 傅亓皱起了眉头,他对司徒巽最后的几句话,不是十分理解。 “为什么不超过30岁?还是个外国人?” 司徒巽起初并不想解释,不过转念一想,卓阳大队长应该也会这么问,于是便又对摄录机说道:“卓队长,你应该也会问同样的问题。那我就再额外服务一次,告诉你。” 傅亓真后悔问,又给了司徒巽得瑟的机会。 “对于年龄的推测,是因为他的雕刻手法。他的手法不局限于任何流派,自成一体,虽然娴熟,但却有几处明显的逆向处理,这是他想创新和推翻之前的自我。在心理学上,这属于逆我心理,这种心理90%都发生在25-30之间,这个年龄层的人想突破自我,以求超越,而30岁之后,心理趋于稳定,故有的行为习惯不太会突然改变。……至于外国人嘛,这就更好理解了。”司徒巽笑了笑,“签名的英文手写体,流畅,优美。而雷既明的名牌,那几个字明显是照着中文依葫芦画瓢刻出来的,笔画生硬,结构不稳。如果他不是外国人,那他一定不识字。” 司徒巽说完了,正在得意之际。 严术推门走了进来,神色凝重。“李郢的雕像出现了。在数码天街的巨幕下面。” 司徒巽听完,扬起了一抹微笑。一具尸骨也许是个案,第二具尸骨则可以成为,证实他的推断的有力证据。 第13章 【十三】 李郢的雕像被放在数码天街的巨幕下面,流光溢彩的数码灯光成为了舞台的光影。他的型状为双手叠合于胸前,成仰面平躺的姿式,他的身体每一个关节处都是分离的,所有的部分都是被拼在一起的,他全身都被塑泥覆盖,只有交叠在胸前的双手是一对白骨,不过最令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双眼,那两只陷入凝灰的塑泥之中的眼珠,因为没有眼皮的包裹显得硕大而狰狞。 卓阳和方惟正在翁家,所以到现场的是b队的队长林卫,傅亓和严术也亲自到现场取证。司徒巽站在巨幕下面,凝视着躺在那里的李郢。 雷既明是锐尚艺术区的创建人,也是锐尚的老板,他的雕像被展示在锐尚展区的4号厅。李郢是长岳集团的ceo,被人称为经融大鳄,短短三年时间他就并购了二十六家公司,再将他们拆分重组,数千人因为他的并购计划而失业,甚至倾家荡产,数码天街是他竖在这座城市的标志,无论东西南北,只要来往于这座城市,就必须经过这条数码天街,就必须知道李郢这位大鳄的存在,如今他躺在这儿,被人分成了十几块。 司徒巽环顾四周,监控摄像头有四五个,“这个时间,一定能拍下来。” 已经是零晨三点了,街上几乎没有人,路况中心看到有人放下了东西就走了,以为是私倒建筑垃圾,可是想想谁会这么没脑子往中心区的天街倒垃圾,拉近了一看,居然像是个人躺在那儿,于是向110报告了情况,110到了一看,躺着的雕像边上放了一个小牌儿,写着李郢的名字,这才立马打电话通知了刑侦队。 “这也太快了吧。又死一个。”林卫皱着眉头。 “还有两个,会更快的。”司徒巽淡然的说道。 傅亓大概看了一下手骨和眼球的情况,说道:“雷既明死了一周左右。李郢死了不到两天。” “雷既明被发现在他公司的画展上,李郢躺在他建在这个城市的地标上。”司徒巽笑了笑,扭头对林卫说道:“崔氏商行做的是进出口贸易,你们可以去港口等着给他收尸了。” 林卫一脸愕然。 卓阳挂了电话,林卫大致告诉了他数码天街那边的情况,他的神情和林卫当时在现场一样。 “司徒巽说的是真的吗?崔明锋的尸首真的会出现在港口?”卓阳这会儿已经故不得和司徒巽针锋相对了,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么多案子,内外 分卷阅读2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3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23 的压力,他已经焦头烂额了。 萧倘想了想,点了点头,“崔氏商贸这几年一直是崔明锋掌大权,年轻有魄力,一下子买下了三个港口,进出口货运量翻了数倍,这三个港口不失是他事业的巅峰象征。按照雷既明和李郢的呈尸地点来看,崔明锋的尸体一定会出现在这个三港口之一。” “林卫说,司徒巽说的,接下来的尸体会出现的更快。”卓阳看向萧倘和方惟。 他们心里都明白,翁正亭现在很可能已经死了。 将近零晨四点,海上的日出早于城市,天空已经微明。方惟看了看海面,翁正亭被带走的时候潮汐应该和这现在差不多。 准备好了绳索,方惟从翁正亭房间的窗沿游绳下去了。 现在的海水高度比昨晚确认时低了一些,距离窗沿差不多七米左右,礁石壁很陡峭,长年被海风侵蚀,表面呈现出尖锐的凹凸,一不小心就会被划伤。方惟一边向下滑去,一边用射灯照着礁石壁,希望能找到点什么,结果滑到临近海面的礁石边也没有什么发现。 海水带走了所有可能留下的东西,但方惟可以确定这里绝对是翁宅被入侵和翁正亭被绑走的地方。这里完全没有设置保安系统,也许因为翁家的人和保安公司都觉得,这里不可能有人能上去所以疏忽了,但犯罪分子正是利用了这处疏忽。 “卓阳,我爬上去试试。”方惟想徒手试一下。 卓阳和萧倘有些担心,但方惟却坚持,他俩只好同意了。 下来的时候,什么发现都没有,方惟还是不死心。他觉得像这样的峭壁,没有经过训练的人是没办法徒手上去的,既然如此,在选择攀登路线上应该大致相同,毕竟没人会故意选择不好攀爬的地点上去,按着绑匪的攀爬的大致路线往上的话,也许能找到一点什么蛛丝马迹。 他活动了活动手,没有专业的攀岩手套,只好找了副园丁手套来了用。老实说,方惟心里也有点没底,毕竟好几年没有徒手爬过峭壁了,这本事还是在匡提科受训的时候学的,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天渐渐亮了,海天相接的地方已经泛起了晨光,不用射灯也大致能看清了。方惟一边寻着着力点,一边慢慢的向上爬着,卓阳和萧倘伸头看着,都是有一脸的担心的,这高度虽然不是太高,可是下面就是嶙峋的礁石汹涌的海水,就卓阳手里这条绳子当保险,这绳子还不是专业的绳索,万一受不住力断了,那方惟就得把命搭进去。 不一会儿已经爬到半截儿了,方惟搜寻着线索,天色越来越亮,他扒住一个凸起的着力点,把身子向上送去,一小条暗红色的布丝从他前眼掠过,他急忙向下沉了一下身子,把卓阳吓了个半死,以为他脱力要掉下去了,急忙吼了一嗓子,见方惟定住没往下掉,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方惟定神看着那一小条布丝,礁石的颜色本就比较深,暗红色十分不明显,但它正处在一块尖锐的礁石缝隙上,方惟是贴着峭壁向上,看的又十分仔细,而且方惟的动态视觉也比较强,终于没有漏掉这点线索。 “卓阳,有发现。拉紧绳子,我要松手了。”方惟冲着卓阳喊道。 卓阳点了点头,把绳子又往手臂上绕了两圈,攥的牢牢的。“行,放心吧。” 方惟松开了手,人被半吊在空中,他从兜里拿出了随身的瑞士刀和口香糖,他拨开一片口香糖塞进嘴里,把糖纸银色的那面折了一下,拿起瑞士刀,用小刀把礁石上的布条刮到了银色折面里,包好了放进兜里,继续向上爬去。 最终爬到了窗沿下,也没有再发现什么了。 卓阳和萧倘把方惟拉进屋里,卓阳这才定下心来。“你小子还和以前一样拼命。” 方惟笑了笑,“这不有你拉着吗。” 萧倘向翁家的人解释完翁正亭被绑的过程推断,翁老太太当场晕了过去。翁家两位少爷已经得知了李郢的尸体被发现了,现在他们对父亲的生存可能更不报希望了。 卓阳和方惟先回刑侦队了,萧倘和另外几个警员留在翁家安抚他们情绪。 回到刑侦队的时候,大家都是一脸的疲惫,有的人已经好几宿没睡了。卓阳让大家轮流睡觉,案子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完结,都累倒了谁去破案。 方惟把从礁石上取来的布丝交给了严术,然后就去医室找司徒巽去了。 一进门,司徒巽和傅亓正打算出去。原来是两人都忙了一夜,饿了。于是他们拉上方惟一起去吃早饭去了。 饭堂里,方惟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看着法医室的解剖录影,还有最后司徒巽得瑟的侧写。看完,方惟无奈的看着司徒巽,“你怎么这么幼稚呢?” “我这叫专业。”司徒巽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方惟苦笑了一下,“你的侧写是专业的,但你的行为是幼稚的。你把这给卓阳看,他真削你。” “你的朋友火气太大,他该学学怎么提高情商。” 傅亓拍了拍方惟,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再别搭理司徒理,还是吃早饭吧,跟司徒巽继续论下去,只会伤神伤胃,这是他一个过来人的忠告。 萧倘差不多快中午才回到刑警队,整个大门口已经被围堵的水泄不通了。a队和b队集中警力侦破,内外的压力和疲劳让所有人都皱着眉头。 萧倘在大会议室找到了卓阳,他正在看独法鉴提交上来的雷既明的法鉴报告,虽然已经看了许多遍了,可是他还是想从这里找到一些什么线索。卓阳见萧倘回来了,向他招了招手,把他喊到旁边坐下,把摄录机递到了他手上,萧倘接过,仔细的看了一遍。 卓阳问道:“以你的判断,你觉得司徒的推断,准吗?” 萧倘明白卓阳现在的想法,卓阳已经很清楚司徒巽是有料的,并且可以说他心里是配服他的,只是司徒巽毕竟有四年的精神病史,就算现在他也并非是因为病愈才出的院,所以卓阳还是要更加谨慎。 萧倘是卓阳十分信任的伙伴,在卓阳自己不能十成十的确定时,他需要萧倘给他一些助力。 “我同意司徒巽的推断。”萧倘的神情严肃,眼中透着一些佩服,“司徒巽曾在fbi的行为分析部工作过,在犯罪行为分析方面,他的经验比我们多,他的能力也很强,最主要的,他比我们任何人都冷静。” 卓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虽然他不喜欢司徒巽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可是在案子面前,他的冷静是所有人都不及的,其实与其说冷静,卓阳到觉得司徒巽表现出的更像是冷酷。办案的过程中,无论是谁,情绪都会因为案情的变化而起伏,可是司徒巽完全像置身事外,他的情绪和思维,完全受任何情况影响,正因为如此,他才比 分卷阅读2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4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24 任何人都能看清楚事情的本质。 “方惟带回来的东西有用吗?” “不清楚,还在等鉴证室的结果。”卓阳说道:“希望有用。现在我们手上,除了两具成了雕像的尸体之外,只有方惟发现的那点儿东西了。” 卓阳话音刚落,傅亓的信息就到了,卓阳看完收起手机,让人去通知丁副局,又让人把在办公室补觉的人都叫起来,又一轮的证据分析会要开始了。 二十分钟后,人全部都到齐了。方惟和司徒巽依旧坐在角落里,傅亓拿着报告开始解释。 “我们对李郢停尸现场的监控录像,经行了分析,抛尸者的身形和劫走李郢的绑架犯相同,他当晚带着手套和头盔,所以根本没办法辨认样貌。”傅亓说完,打开了投影仪。 投影仪上出现的是李郢的尸体,他被分成了十四块,头部、上身、左右上臂和小臂、左右大腿和小腿、双手和双脚。 “尸体仍然只有骨骼,没有肌肉组织,内脏的处理方法和雷既明的相同。”傅亓说着,开始解释两名死者的尸检情况,“两名死者的死因都是颅底骨折。颅盖没有任何损伤,颅底骨呈现凹陷骨折。死者的致死原因不是对冲性伤害,而是凶手用很专业的手法,直接对死者的颅底骨造成伤害,导致死者死亡。由此可以推断,凶手是一个拥有专业杀人手段的人。” 场内一片哗然,警员们都看过雷既明的鉴证报告,虽然对凶手犯案的手法都大致明白,可是听到这样的结论,还是不禁有些紧张。 傅亓等他们稍微平静了之后,继续说道:“尸检过程中,我们在两名被害者的颅骨内侧,颅底骨上方0.5cm处,发现了签名。”说着,傅亓指向了投影上的一排英文,“,中文译为‘工匠’。” 傅亓大致说完了尸检情况,他望向了司徒巽,虽然司徒巽并没有正式参与这个案子,但是有些情况,还是最好由他来说明,才能更清楚的指引办案的警员。 卓阳和丁副局也很清楚这一点,现在重要已经不是什么规定和程序了,只要能破案,哪怕他还是一个精神病。 众人顺着卓阳和丁副局他们的目光望向司徒巽。 司徒巽站了起来,走到了会议室中央,他的神情永远是淡然的。 “之前的推断,你们都应该看过了。……涉案的人有两名,一名是负责绑架以及杀死被害者的绑匪,另一名则是处理尸体,将他们塑造成雕像的‘工匠’。前者,我把他定义为一个极度危险的罪犯,我想在座的各位,也没有几个能如此准确的,通过一次性打击颅底骨就能让人致死的,应该也没有几人能徒手攀爬峭壁,去绑架一个身高在175cm、体重70kg,处于昏迷状态的老人,并把他带下峭壁。当然,特警队的就另当别论了。”司徒巽说着,看了看方惟。转而继续说道:“至于,他并没有危险性,他是一个瘦弱并且有些自闭的人,他在社交上有缺陷,不喜欢与人接触。……我现在已经可以告诉你们,这个人是谁。” 又是一片哗然,卓阳和林卫几乎惊讶的合不拢嘴,更别说其他的警员了,连萧倘都是一脸的愕然,却又带着一些惊喜的笑容。 “这没有什么可惊讶的,证据放在那里,把他更好的解读出来就是行为分析的本质。”司徒巽的话迅速让会议室静了下来,“david·ruud(大卫.鲁德),美籍俄罗斯移民,27岁。” 就在四十五分钟前,当司徒巽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方惟和傅亓也和会场里的警员们一样,惊讶不已。方惟还清楚的记得,他第一次见雷既明的时候,曾询问他因为和什么朋友会面,而缺席了鲁德首次来华展出的开幕礼。所以当司徒巽指出他就是工匠时,方惟觉得心里一阵冰凉。 “差不多一个月前,david·ruud的画展第一次在中国举办,促成这件事的人是雷既明。”说着司徒巽冷冷的笑了笑,“雷既明因为参加一顿食人饭局,心脏病发,缺席了画展的开幕礼。画展结束后不到一个星期,他就失踪了,然后就变成了另一副样子,被邮递回了他事业的中心产业锐尚艺术区。大概他死了都不敢相信,他请来的人,把他做成了雕塑,放在他自己的地盘上供人观赏。” 鲁德的简介被放到了投影上,那是他画展上昭示的简介。照片上的他是一个瘦小,肤色泛着十分不健康的苍白色的金发男子,他的眼睛斜向一左下角,回避着镜头,看起来到是挺符合司徒巽所推断出来的犯人的样貌特征。 简介中写到,鲁德是一个天才,他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家族里没有任何人有从事过与艺术相关的工作。他之所以能成为画家,完全是天赋使然,并且他遇到了他的伯乐。他放在家装店里的画,因为被普瑞特艺术学院的教授发现,他才能破例以全额奖学金资助他进入艺术学院,只有21岁的他成为了全球共知的新锐印象派画家。 “为什么断定他就是工匠?”林卫觉得太不可思议了,问道。 司徒巽一张照片交给了负责信息处理的警员,很快那张照片被投影到了幕布上,那是一张画的左下角,暗褐色的底面上呈出荧光色的签名,是鲁德的签名。 “这是他用荧光颜料,签在他自己画作上的签名。一种水印式的处理方式,把签名掩盖在颜料之下,当光消失的时候,荧光就会透过最上层的颜料显现出来。很多画家都喜欢玩一些小把戏,把自己的签名签在画作上。”司徒巽对于这种解释式的说明方式觉得很冗余,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以上只是知识普及。重点是,死者颅骨内侧的签名里的a,和画作上的签名里的a,以及笔法和书写方式,经过笔迹鉴定,证实是同一个人。” “就凭这个?” “你还想凭什么?”司徒巽冷冷回应着一个警员的质疑。 “他是一个画家。他从来没有雕塑作品,你就凭一个a,就说他是犯人。是不是有点儿草率。”另一个警员也提出了异议。 “你知道什么是笔迹鉴定吗?”司徒巽反问道,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 那个警员摇了摇头,旁边的几个警员也是一脸茫然。 傅亓看到司徒巽的表情,知道他这是要甩脸子的前兆,忙站了起来,说道:“笔迹鉴定是根据人的书写习惯特征,来鉴别书写人的专门技术,是完全可以成为证据的司法鉴证方式。独立法医鉴证室有专门的笔迹鉴定专家,他们是非常专业的,所以大家可以完全相信鉴定结果。” 经过傅亓的解释,大家基本上是接受了鲁德就是工匠这个推论。其实之前傅亓在听到司徒巽的推论时,也很难接受,他和方惟都想不通为什么司徒巽 分卷阅读2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5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25 会把鲁德和工匠联想到一块儿去。 司徒巽当时告诉他们,根据行为和心理分析,大体上可以推断出疑犯的特征,而这些特征不只是为负责案子的警察提供线索,也是为分析师描绘人物指向。他每天拿着ipad,拿着报纸,盯着电视,不是在看八卦娱乐,那是做信息收集,所有的信息来源都可以成为描绘人物特征的佐证。就像他当初从新闻里看到雷既明入院的消息时,就认定雷既明是食人宴的宾客是一样的,鲁德的形像完全和他分析得出的犯人特征相符。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巧合,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是连锁反应,就算看似完全不相干,但他们之间总有相连的波纹。如果只站在眼前的一点上,太远的关联点是根本不可能被发现的,可是如果你抽离出来,俯视他们,你就能发现那些波纹扩散之处,有着无数的关联点。” 听完司徒巽的这段话,虽然并不能完全理解,可是方惟却相信司徒巽的大脑就像一台精密仪器,他能把这么多信息分类存储,在他需要的时候随时都能调取。 傅亓忽然向司徒巽招了招手,司徒巽走到他面前,两个低声交流过后,司徒扬起了一抹满意的微笑。 在开会之前,司徒巽打了一个电话,联系了一个久未联系的人,确切的说是他以前的上司,联邦调查局行为分析部的主管,他向他求调了一份资料,虽然过程并不容易,可是当司徒巽向他提起这份资料与工匠有关时,分析室的主管立刻有了兴趣。因为工匠这个代号已然存在于fbi连环杀人犯的名单之中了。作为资料的交换条件,fbi方面要求派人参与调查,一旦证实鲁德就是工匠,他将被带回美国受审。 丁副局已经向上级警局请示了,他们同意fbi的参与,以及将确罪后的犯人带回美国受审。 傅亓把资料交给了信息处理的警员,现在一份鲁德真实的资料呈现了出来。 第14章 【十四】 david·ruud三岁时跟随父母从俄罗斯移居美国,他的父亲后来因酗酒伤人被定罪入狱,他们还因此承担了巨额赔偿金。一年后,他的父亲在监狱里因为斗殴致死,他的母亲为了生活只得出卖肉体为生。鲁德的童年过的十分悲惨,他和母亲住在纽约布鲁克林区,那里有很多的移民和帮派,治安很差。他在上学时是被欺负的对像,这也是造成他自闭和社交障碍的原因。 他在普瑞特艺术学院就读期间,因为自闭的性格使他没有朋友,也没有倾诉的对像,他对发现他才华的教授十分敬仰,但不幸的是,那位教授是一个隐性性虐待狂,鲁德受到他的性虐待长达四年之久。鲁德还患有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因此他对一直虐待他的教授有着扭曲的依赖,直到那位教授死于一场火灾。他曾在此之后自杀过数次,在麦克莱恩医院接受过半年左右的治疗。 看到这样一份详细的资料,所有人都唏嘘不已。一个身世不幸的青年,曾经的受害者,现在却因为变态扭曲的人格,而成为了罪犯。 “一个患有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自闭青年,他的性格十分扭曲,他不仅仅依赖于施虐者,他更是施虐者的帮凶。”司徒巽的解释是无情而冷酷的,他对任何人都不存有感情,只这个时候方惟才会想起,他也是一名精神病患者。“在坐有人看过鲁德的画吗?” 众人不约而同的摇着头,像是一群盯着逗猫棒的猫,整齐划一。 “他被称为哥特派印象画代表人,他的画作里透着死亡的气息。一个心理健康的人,是不会画出他那样的作品的。” 司徒巽说完想说的便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相不相信与他无关,他只是把他知道的说出来。 会场静的有些让人尴尬.卓阳沉了一口气,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萧倘也这么相信司徒巽,方惟更不用说,而他自己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不相信,于是卓阳和林卫取得共识。 严术纠结了半天,还是站了起来,“……方警官从翁家带回来的证物,已经检验过了,布丝上沾有血迹。我们在数据库里进行了比对……”严术说着,脸上露出了难色,“比对结果,血液样本属于……属于曾经就职于我市特警队的警员,陆岩。” 方惟只觉得后脑像被人打了一拳,整个人都懵了。 陆岩这个名字,大半个警局的人都知道,他曾经是警局的精英代表,警校第一毕业,不到一年就加入了特警队。 “怎么可能?!”卓阳拍着桌子就吼起来了。“陆岩还在美国呢,怎么会去绑架翁正亭?” “卓阳。”丁副局神情凝重,他也想相信,可是事实无法反驳。“fbi证实,陆岩半年前已经出狱了。” 卓阳沉默了,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方惟也是一样,他从一开始的震惊,转变为了平静,无论他想不想或能不能接受,他都必须要接受这个现实。此刻,方惟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把那点证据带回来。 会议结束了,两个犯人的指向已经确定,现在能做的就是找到证据证实他们否真的犯了罪。 在卓阳和林卫的安排下,b队负责继续排查港口,找寻崔明锋。a队则前往鲁德入住的酒店,不管怎么说先得把他请到警局来协助调查。 走廊里,方惟叫住了司徒巽。 “你确定,陆岩真的杀了人吗?” “确定他有没有杀人是警方的职责。”司徒巽直白的回答着,“但他绑架了翁正亭已经被证实。证据不是你带回来的吗。” 方惟感觉自己被捅了一刀,胸口很疼。他不想再说什么,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卓阳站在会议室门口很疲惫,想到此刻方惟的心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导他。 卓阳走到司徒巽身边问道,“你知道方惟和陆岩是好朋友吗?” 司徒巽侧目看着他,摇了摇头,“不知道。知道了又怎么样,跟案子有关系吗?” “你这人是不是从来没有朋友?”卓阳无奈的皱起了眉头,“那证据是方惟费了老劲找到的,可到头来却发现,那是指证他好朋友是绑架犯的证据。这跟案子是没关系,可跟你朋友的感受有关系。” “方惟不是我的朋友。”司徒巽没有一丝犹疑的说道。“他是我的监护人,我是他的工作。” 这话差点把卓阳气背过去。“你给我记住了。不管你没有没把方惟当朋友,就冲着方惟能这么相信你,他就已经把你当朋友了。”卓阳说的咬牙切齿,他就快要被司徒巽给气死了,“方惟的朋友不多,但他是个重情的人,所以陆岩是犯人这事,对他的打击是很大的。当初他和陆岩到美国受训,结果一个坐牢,一个……” 卓阳说不下去了,那是一段他不想回忆起的日子 分卷阅读2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6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26 ,当时是他去机场接的方惟,他永远忘不了那时的影像,出现在机场的方惟就跟死了一样,眼睛里是灰的,没有半点光亮。 “我不相信陆岩会杀人。”卓阳继续说道:“他一直是我们仨里面最冷静,最理智的。当初要不是因为他妹妹的事儿,他也不会在美国开枪打伤警察。” “他开枪打伤的是fbi警探。而且我一点儿也不觉得他冷静,至少当时他根本就没有理智。” 司徒巽的话,让卓阳心里一激灵,“你怎么知道?” “我在场。确切的说,他要射击的目标原本是我。”司徒巽好像是在说别人事一般的轻松。 卓阳的怒火一下窜了上来,“你就是说他妹妹是赠品的那王八蛋!” 司徒巽对卓阳的怒火根本不以为然,他对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所有感情都没有任何感觉。 “我只是形容,难道他不懂什么叫修辞吗?” 卓阳一把揪住了司徒巽的脖领,举起拳头就想打他,萧倘和傅亓正从会议室里出来,看到这幕,急忙冲过来把卓阳拉开。 傅亓把司徒巽拽到墙边,对卓阳说道:“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他这人嘴是欠点儿,不过绝对没有恶意,他对谁都这样。” 卓阳推开萧倘,全身气的发抖。萧倘是真吓到了,他和卓阳共事这么久,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他隐约觉得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过。 “陆岩的妹妹,十七岁,死在荒郊野外,尸首被野兽啃的面目全非。你说也是赠品,是附带伤害。”卓阳压着嗓子愤吼着,“你说的是人话吗?别说陆岩想开枪打你,我他妈现在都想开枪打死你。” 傅亓和萧倘都是一脸的茫然,可是听卓阳的话,事情应该和陆岩有关,却没想到司徒巽也和陆岩有什么联系。 司徒巽的神情依旧淡然,“当时的案情就是如此,我是如实陈述。至于被害者的家人能不能接受,不在我的思考范围之内。” 司徒巽不理解卓阳此刻的愤怒,就如同他不理解同情这种感情是一样的。同情并不能减轻当事人的痛苦,同情也不能使已发生的事向好的方向转变,所以在司徒巽看来,同情只是一种自私的行为,因为同情的受益者只有施舍同情的那方,使他们得到了心理上的满足,道德上的优越感。 “那起案件的凶犯被称为‘pharmacist’,药剂师。他在fbi的连环杀人犯名单中,一直是重要追捕对象。他是一个十分残忍并且疯狂的虐杀狂,他精通□□,特别是神经毒素,他有很深厚的生物学和□□学方面的知识,被他虐杀致死的被害者,体内都有大量且种类繁杂神经毒素,身体上有电击的伤痕。” 司徒巽对这名罪犯的了解并不十分详细,因为药剂师的案子一直是由行为分析室的boss亲自负责的。 “他不只是一个虐杀狂,还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跟踪狂。在他□□被害者之前,会对被害者进行很长时间的跟踪,他窥视他的猎物,甚至进入他们的家。他把对他们的虐杀视为一种爱。”司徒巽直白的陈述着他当时的分析,“陆芯并不是罪犯的目标,她到美国看她的哥哥,只不过停留了一周。她没有被□□,体内也没有毒素反应,尸体表面更没有电击的伤痕,她的死亡只是pharmacist要把他的目标人物引入陷阱的诱饵。事实上,我的分析已经被证实是对的。在那之后pharmacist确实绑架了他的目标人物,并对他实施了□□和虐待。” 听到司徒巽对四年前陆岩妹妹的案的描述,傅亓和萧倘大概明白了卓阳这么愤怒的原因,好朋友的妹妹死了,死的那么惨,死亡已经是一种无可挽回的伤痛了,而司徒巽却把这种死亡定义为毫无价值,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傅亓很了解司徒巽,他不理解人所拥有的感情,他不在乎人应当遵从的道德标准,他总是客观的、不参杂一丝感情的去看待所有人、所有事。他是独存于这个世界之外的人,无法被这个世界接纳的人。正因为这样,他的推论和分析才总是切重要害。 同时傅亓也很清楚,司徒是没有恶意的,他只是无法这个世界融合,他只是站在镜子的另一面去观察,而不将自己置身于人类这个群体之内。 卓阳他的眼中已经没有愤怒,只剩下漠然,对于眼前这个冷酷的人,他根本不想再因为他而愤怒。“你知道被你称作赠品的陆芯,她被绑定的目标人物是谁吗?” 司徒巽漠不关心地摇了摇头,“无论是谁,都改变不了她是附带……” “是方惟。”卓阳打断了司徒巽,冷冷的说完,离开了,他连看都不想再多看一眼眼前这个冷酷的人。 傅亓和萧倘震惊的楞在当场,就在刚才他们从司徒巽的口中听到的,关于药剂师的虐杀过程,原本只是故事般的存在,现在却变的无比真实,就发生在他们所认识的朋友身上,那种强烈的画面感,像是压在心头的巨石一般,让人无法呼吸。 司徒巽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心情,是四年前,jean死在他面前时的心情。 稍晚一些,傅亓和司徒巽在警局后而的小操场边找到了方惟,卓阳让傅亓把方惟和司徒巽送回家,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派出去的警员带回新的消息。 一路上方惟很平静,还和傅亓开了两句玩笑。回到家之后,方惟开始忙活晚饭,傅亓把司徒巽拉到brain room,小声的嘱咐道:“你给我管好你的嘴,收起你的好奇心。有些事儿过去了,你就不要问,咱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你这是鸵鸟哲学。” 傅亓知道跟司徒巽讲人□□故是没有意义的,跟他讲道理呢,他的道理总比别人多,也更有说服力,所以干脆就爱谁谁了,反正就是不许他多问。“你甭管我是不是鸵鸟,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一会儿要是敢提,你别怪我跟你翻脸。” 司徒巽并不害怕傅亓翻脸,只是他知道如果傅亓翻脸,他就会有很多多余而则麻烦的事要跟进,比如水电物业电话宽带等等等等一系列的琐事,在生活成本逻辑上,他选择配合他做鸵鸟,以保正以后的正常生活。 于是司徒巽点了点头,从这一分钟开始,他关闭了自身的说话功能。 吃饭的时候,谁也不说话,方惟觉得他俩有点怪,不只不说话了,傅亓还时不时的盯着自己,一顿饭下来,方惟总觉得不自在。 他收拾完之后,坐了下来,问道,“你们是不是知道了?卓阳说的吧。” 傅亓一口茶含在嘴里,愣是没敢往下咽。司徒巽到是一副事不关已的表情,继续看他的ipad。 “陆岩是我警校的同期,也是我的好朋友。”方惟黯然的笑了笑,“但是,如 分卷阅读2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7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27 果他真的犯了法,我不会徇私,我会亲手抓他。” 傅亓这才把茶咽了下去,心想原来他是说陆岩的事,要是方惟真的自己提起他自己的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茬儿。 “小方警官就是明事理。” 司徒巽放下ipad,问道:“你真的不会觉得愧疚吗?” 傅亓这才放下去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话说刚刚是白叮嘱了。“看你的ipad,多收集点儿信息吧,处理器。” 司徒巽根本不理傅亓在旁边咬牙切齿,吹胡子瞪眼儿。他只是凝视着方惟,等待着方惟的回答。 方惟表情只有一些细微的变化,不易察觉,可是他的眼睛里所透出的情绪却难以掩饰。司徒巽只是稍稍的试探,就已经很清楚的了解了方惟此刻的内心,他的眼中透出信息是内疚、歉意、自责以及回避。 “你不适合再参与这个案子。” 司徒巽的结论让方惟有些许恼怒和不能接受。傅亓这才明白他刚刚的问题是什么用意。 “你刚刚所说的,不过是一种自我暗示。你根本不可能亲手抓他,你甚至不敢面对他。”司徒巽的神情是冷漠的,方惟此刻在他的眼中只是一个被分析的对象,“你最大的的弱点就是自我否定。在行为学上,你的这个弱点是致命的。自我否定,就如同精神上的自杀,死亡并不只是生理上的,心理上的死亡才更加恐怖。” 一时间,屋子里的空气像凝结了一样。傅亓看着他们俩,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打破这种压抑的气氛。 突然,方惟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凝结的空气被响声震碎,方惟收拾了一下情绪拿起了电话,是个未知的来电,方谁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hello,my boy.” 方惟的神经在一瞬间绷紧了,他的脑子像被电击了一样,他脸色煞白,几乎连一点血色也没有。 傅亓看到方惟的变化,就算是像他这样没学过心理学的也看得出,这通电话对于方惟而言如同鬼来电一般恐怖。 第15章 【十五】 “hello,my boy.” 方惟听到这个声音时,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只有无法抑制的恐惧从心底蔓延至全身。他知道傅亓和司徒巽都在看着他,他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他的情绪和身体都不由他控制。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种熟悉的口吻,像教官训诫不礼貌的士兵一般。 “answer!(回答!)” &er……”方惟用呓语般的声音回应着。 对方的语气缓和了下来,透着满意与愉快,“good boy.” “did you miss me?(想念我吗?)”对方问着,语气中带着戏谑。 方惟渐渐平息了心中的恐惧,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取回了情绪和身体的控制权,眼睛里透出了坚毅的目光,“i will bsp;you。(我会亲手抓住你的。)” 电话里传来了一阵狂笑,“erfebsp;matg!(我们的想法如此一致!)”笑语结束后,是一种溺爱的变态语调,“i will bsp;you too。my good boy。(我也会再次抓住你的。)” 通话结束在阴异的笑声中,方惟久久没有放下手机。 相对于司徒的冷静,傅亓显的得很担心。 一个人在受到极度恐惧时,情绪的剧烈波动会引起交感神经兴奋,最直接的表现便是瞳孔放大,而当人死后脑活动停止,使脑神经停止兴奋,副交感神经作用下降,导致交感神经作用被表现出来,瞳孔便呈现永久性的放大。 当傅亓看到方惟的瞳孔放大到几乎是死人的状态时,他意识到,这个电话给方惟带来的恐惧有多么深。以傅亓的个性来说,他不想去探究别人的内心世界,方惟不提,说明这个电话的内容他并不想与人分享,那么再追问,只会让方惟为难。 方惟眨了眨眼睛,他开始控制表情,隐藏情绪,随之便淡淡的说了句,“……不早了,我回屋了。” 说着,方惟打算起身准备离开客厅回房。傅亓也打算起身回家,但司徒巽却不会就此罢休。 “是谁?” 傅亓皱起了眉头。早就说好了,让他别多问,不过就算司徒巽答应了,在谜题和疑问面前,也是抑制不了好奇心的。 方惟停下了脚步,却依然背对着司徒巽和傅亓,他不想转身,不想面对,不想回答。 &er?”司徒巽追问。 方惟的肩膀顿时一颤,傅亓看得出他的呼吸变得沉重,于是扯了扯司徒巽,可是司徒巽根本无视傅亓的阻止,因为有一个让他必须刨开方惟回避的伤口的原因存在。 “他让你很不安。”司徒巽确定,其实他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但他想要的是方惟亲口说出来。 “行了。他不想说,你就别问了。”傅亓很久没有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和司徒巽说话了。 然而司徒巽根不听他说的,也不看他,仍然对方惟步步紧逼。 “不说,并不代表事情不存在。发生过的事更是如此。”司徒巽冷漠的回应着傅亓,转而继续对方惟说道:“peter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这么害怕?他打电话给你,他知道你的号码,很快他就会找到你。…也许他已经找到你了。” 方惟只觉得胸口被沉重的击打了一拳,他转过身看向司徒巽。 事情已经向着他最不想看到的地方发展了,傅亓几乎听到了结痂被撕开的声音。 “你想知道什么?”方惟冷冷的问着:“你已经猜到是谁了,不是吗?你只不过想让我证实你的猜想是对的而已。”方惟冷冷的笑了笑,“好。我告诉你。是pharmacist,你们是这么叫他的,对吗?” “回来的时候,在车里你就一直在观察我。回来之后,你就进了brain room,你的屏幕上至少有十几个新闻画面同时存在,全部都是近几年全球各地发生的虐杀案新闻。……我既不聋,也不瞎,更不傻。陆岩被指证,陆芯的案子一定会被刨出来,你不可能不知道我的事。” 司徒巽扬起了一抹微笑,方惟总是会给他一些惊喜。他是个值得观察的对象,司徒巽第一次在m-a看到方惟时,脑子里便闪过着这个信息。 “确切的说,我和老亓是今天白天才知道的。” “如果不是老亓让你别多问,你应该早就来问我了。”方惟说的直白,但他也很清楚,无论是家里brain room里的电脑还是司徒巽手里的ipad,都能 分卷阅读2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8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28 接收到来自全世界各国的新闻和信息源,但这些和他当初在fbi时所能接触到的信息源,还是相差甚远的。 方惟知道司徒巽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整件事的经过,虽然不想回忆其中的细节,可是大致的情况他还是可以告诉他们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如果司徒巽想知道,他大可以让傅亓向警局的心理评估室要自己的心理评估报告。 “四年前,我和陆岩在美国受训,陆芯在来探亲期间失踪了。因为她是在匡提科附近失踪的,地点比较敏感,所以fbi没有让县警插手,而是让学院的学员进行搜索,我和陆岩申请加入,教官同意了。”方惟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你在搜寻陆芯的过程中被药剂师捕获,并且□□。”司徒巽帮方惟说完了当时的情况。 傅亓并不太理解,根据司徒巽对陆芯死因的分析,当陆芯的尸体被发现时,方惟其实已经被药剂师□□起来了,可是司徒巽却说不知道目标人物是谁。于是问司徒巽,“你不是说你不知道药剂师的目标人物是谁吗?可当时你给出那份分析报告的时候,方惟应该已经被□□了,难道没有人发现他失踪了吗?” 方惟显得有些黯然,在匡提科受训期间,他的日子并不好过,不过还好有陆岩在,可是陆芯出事了之后,陆岩整个人都乱了,后来又因为伤人被关进了看守所,再后来就面临起诉和审判,他根本顾及不到方惟。 “难道你以为他不合群,是现在才开始的吗?”司徒巽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着傅亓的提问,“你看到过方警官主动和别人打招呼吗?所以被孤立的人,别抱怨别人孤立了你,因为是你先孤立了绝大多数人。” 方惟的性格其实并没有司徒巽说的那么糟糕,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去和不熟悉的人热络,冷颉常说他是冷场达人,就是因为他总是在大家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保持缄默,久而久之大家就觉得他不合群,玩孤僻。 “pharmacist和这次的案子并没有联系,我对他的好奇心也不是从今天开始的。只不过,你在这个时候接到他的电话,你不觉得这个时机太过巧了吗?” 司徒巽的话直击傅亓的心脏,他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是啊,怎么会这么巧,他们白天才知道方惟是药剂师的被害人,晚上方惟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巧合,一定有某个点我们没有发现。……也许是很多个点,我们都没有发现。”司徒巽的表情很严肃,这样的表情表示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些他想不通的难题。 方惟比刚才平静的许多,他在脑子里过着一连串的问题,突然他的眼神和司徒巽的眼神重合了,“我们身边,有pharmacist的同伴。” 傅亓的脑子里闪过下午走廊里的画面,当时在场的只有卓阳、司徒巽、自己和萧倘。 “难道是萧倘?”傅亓只能想到他。 司徒巽摇了摇头,“不会是他,他和卓阳那么熟。如果是他,pharmacist一早就知道方惟在哪儿了。” 傅亓想了想,好像也对。如果萧倘是他的同伴,方惟就是他的目标这事儿,萧倘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一早就知了,方惟不可能今天才接到电话。可是如果不是萧倘,那又会是谁呢?更不可能是卓阳啊。 司徒巽此刻并没有在思考谁是药剂师的同伴,因为没有意义的猜测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他现在在想的是一个会令傅亓向他发大火,甚至会跟他绝交的念头。 “pharmacist在犯下的案子有四十多起,没有任何一个被害者活下来的。”说着,司徒巽看向了方惟,“除了你。” 傅亓一听,觉得事情应该是非常严重,着急的问道:“我们是不是应该跟卓阳说一声儿,得把方惟保护起来。” “你刚刚说你要亲手抓他。”司徒巽进一步的确认着。 方惟的目光是坚定的,而且他也大概明白了司徒巽接下来要说的,“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 傅亓的提意根本不在他们俩的思考范围内,同时他也听出来了,司徒是要方惟玩火,而方惟也很乐意去。 “hello,my boy.” 漆黑的空间,水的涌动在骨膜里回响,只有那个声音穿透了水面,回荡在四周围,腥咸的液体从鼻子、耳朵渗入身体,从口腔罐入喉咙、气管,无法逃出这个空间,这个封闭的空间,开口想呼救,换来的只是无声的几个气泡,和更多的腥咸味觉。 方惟猛的睁开眼,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冷汗已经将他的衣服浸湿,他全身僵硬的像一具冷透的尸体,明亮的灯光渐渐映入他灰凝的瞳孔中,他回过神似的眨了眨眼,身体也放松了稍许,但随着意识恢复而来的,是胃里向上翻腾的呕吐感。 他冲进了厕所,开始呕吐,一直持续了十五分钟,直到连胆汁都再也吐不出来,才停止。头疼席卷而来,后脑的神经在不停的跳痛着,整个大脑好像被挤压着一样,这是安眠药的副作用,今天他吃了比平时多一些的剂量,然而还是被噩梦叫醒了。 恐惧并没有那么容易驱散,他是深埋于心底的碎石片,只要一丝的波浪,便能将他带起,他尖利的边缘就会割破皮肉。 药剂师也许正在某处,也许他已经跟踪自己很久了,就像四年前那样,一但他觉得是捕获的时机了,便会从阴暗的角落里扑出来,一口咬住你的脖子,将毒液注入到你的身内,你只能全身麻痹的等待着毒液摧毁你的意识,腐蚀你的身体,直到死亡到来。 方惟清晰的记得那种感觉,完全被剥夺了视觉,满是化学药剂的味道的空间,那厌恶的噪音像针一样刺进大脑,每天都注射着不同的试剂,随之而来的有疼痛、幻觉、痉挛、内出血、高烧、耳鸣等等等等,却没有死亡。 “hello,my boy.” &er.” 这是一天的开始,却没有结束。 第16章 【十六】 半夜醒过之后除了头疼,全无睡意。 方惟下楼,走进了司徒的brain room,这是第一次,他走进了司徒的“大脑”。 每个人的大脑都是私有的,大脑里的思维只有大脑的主体才知道,通常人们只会在脑内思考,经而得出答案。可是司徒巽却不同,他总是喜欢观察别人,通过对方的行为洞察他们的心理,他对自己也是如此,只不过他观察的不是自己的行为,而是自己的大脑。 这间被他称为brain room的房间,正是他具现自己脑内信息和思考模式的存在,同时,他又以第二者的形式审视和判定他自己的推论和答案。 brain ro 分卷阅读2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9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29 om的松木墙上贴满了信息、照片和分板数据,它们被一条条的线连接起来,看到这些链之后,事件的脉络变得清晰了起来,方惟渐渐地理解了司徒巽所说的“世界上没有巧合和遇然”这句话的意思。 接到卓阳电话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多,a队到达酒店发现鲁德早在两天前已经退房,并且没有出境记录,如此一来他的嫌疑就更大了。相对于a队的扑空,b队则带来了新的消息。 崔明锋的尸体被发现,地点就在崔氏商行名下的西港码头集装箱转泊中心。 b队一直在排查崔氏商行名下的三个港口,地毯式的搜索都没有任何结果,然后他们又排查了崔明锋被绑架后进入转泊中心的货柜,重点放在了李郢死亡时间之后,却一无所获,林卫是真急了,于是开始顺着时间往前排查,终于找到崔明锋停尸的一个型集装箱。 方惟和司徒巽五点半左右到达西港码头,而傅亓则早就到了。 天气有些阴沉,港口湿冷湿冷的。 傅亓和严术已经在采集证据了,卓阳和林卫也正在安排人员向港口值班人员登记录口供。傅亓明显不搭理司徒巽和方惟,方惟几次想跟他说话都被他无视了,连卓阳这个大炮都看出来他们三个之间有事儿。 司徒巽到没有十分在意,只是唯一让他觉得为难的是,傅亓可能不会第一时间把尸检报告给他,而且不会让他进解剖室。 “方警官,看你的了。”司徒巽把哄傅亓的重任交给了方惟。 方惟还没来得急拒绝,司徒巽已经走进货柜,开始现场信息收集去了。 崔明锋的尸体和雷既明、李郢的尸体一样,也和目结土融合做成了雕像。 司徒巽对于雕像的隐喻这一点一直没有向方惟他们提起过,主要是他觉得这些隐喻其实并不是破案的重点,只不过是凶手的表现手法,加之这些人的背景和他们的真实面目,其实大家早已心知肚明了。 雷既明用慈善家的面具掩盖他贪名好利的本性,所以他的雕被代表着虚伪的微笑面具覆盖,连他自己的脸都被塑造成了带着裂口的笑容,却透着狰狞与恐怖的样子。 而李郢,他是经融大鳄,他最拿手的就是并购、拆分、重组,他的财富来缘于他的慧眼独具和他的操作手段,他的尸体被分成了十几块可以随意拼接,他的双眼和双手犹如一个大特写呈现在世人面前。 司徒巽曾想象过,崔明锋的尸体被发现时,会是怎么样的表现形态,但奈何他并没有太多的艺术细胞,所以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不过无所谓了,他知道总是要见到成形后的作品的,而且罪犯总能给他一些意外的小惊喜。 空荡荡的集装箱里,空间四面被油成了海蓝色,崔明锋的雕像和李郢一样是平躺着的的,不过他的全身成大字形如同浸在水里,漂在被塑成波浪一样的凝灰色塑泥中,身体的曲线仿佛是海洋中的一座岛屿,从表面看他的身体全部被塑泥覆盖,没有□□的骨骼,无论是面部还是身体都被还原的很真实,这一点到让司徒巽觉得有些意外。 “他很完整,虽然只有半片,但却没有雷既明和李郢那样狰狞的外在表像,他就是一个雕像的样子,连一点儿骨头都没有□□出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方惟也有些疑惑,“雷既明的尸体雕像,表现的就是他的虚伪和贪婪。李郢就是一个把别人拆解重组的投机分子,眼睛毒,手更毒。”方惟越说越嫌弃,“崔明锋怎么会就这么简单的躺地上就完了。” 司徒巽看了看方惟,他的连锁思维方式,总是能让他准确的切入事件的症结,然而附带着危险的思维方式,又恰恰是司徒巽十分推崇的。 “你说把他翻过来,会是什么样儿的?”司徒巽提意。 卓阳和方惟看了看彼此,于是让几个警员小心的把雕像抬了起来打算把他翻过来,由于雕像是像一滩水一样贴在地面上的,而且又十分的沉,所以他们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抬起来,就在抬起的一瞬间,就听到石堆坍塌的声音,被掩盖在他下面一小堆形状各异大小不同的石块纷纷摊落,一块椭圆型小石头滚落到了旁边。 大伙纷纷退让,都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 “是他的内脏。”司徒巽说着,走到小石块边捡了起来,看了看,笑道:“这是他的胆囊。”说着,把它丢进了它原先的“邻居”里。 司徒巽指着被抬起的崔明锋的雕像,示意他们把他翻过来给他看,翻过来之后,集装箱里的警员都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他的反面整个是凹陷进去的,每一条骨头都清晰的露在外面,虽然头骨和胯骨都被平整的切去了一半,脊椎骨也不见了踪影,但其他骨骼都非常完整。 崔明锋就像被掏空了似的,他的正面被做成了一个“盖子”,中空的胸骨下盖着他的内脏,表面看起来似乎并不吓人,可是揭开之后却十分的恐怖。 在一旁的鉴证人员开始取证。就在司徒巽准备离开的时候,鉴证人员叫住了一旁的警员,原来在崔明锋的那一堆内脏石块里面,混入了一枚子弹。 方惟凑了上去,他原先是特警队的,对于子弹他至少比在场的人了解的都多一些。 “7.62 nato。”方惟接过子弹仔细的看了看,“这种口径的子弹一般都是狙击□□配弹。……崔明锋的尸体里怎么会有这个?” 司徒巽陷入了沉思,首先中国和美国不同,枪械管制非常严格,土枪子弹什么的还能理解,□□的子弹可不是随便哪儿都能弄到的,就算是个空弹壳,这个口径的也不容易找,更何况是一枚新弹。 “这子弹有什么意义?”方惟皱起了眉头,本来已经理顺的案情,因为这颗子弹而变的无序起来。 方惟的问题在司徒巽的脑子里犹如过电一般,司徒巽的脑细胞在一瞬间极度的活跃起来,他们一直在追查凶手,追查被绑架者的下落,却忽略了最基本也是最原始的一点,那就是这四个人被绑架的原因。 原先,在媒体大肆渲染这几宗绑架案时,大多数人的想法是,这四位富豪是因为他们的劣行恶迹而被绑架的,绑架他的人反而被冠以法外正义者之名,甚至有人在网上为绑架者建网站,把他当成了现代罗宾汉一般的崇拜。所以就连警察也渐渐相信了,绑架者也许就是现代罗宾汉。 司徒巽多多少少也有这样的想法,因为毕竟这四位老饕可是食人魔的宾客,他们已经不只是社会中的为富不仁者,更加是人类这个群体里的毒瘤。所以他根本把警方引导向案体的原始点,也没有打算让警方去查明他们被绑架的原因。 此刻,这一颗子弹的出现,不只是让案子陷入了迷局,更让司徒巽如同受了当头一棒,他转了 分卷阅读2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0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30 一下脖子,轻轻的咔哒一声传入耳中,他沉了一口气,神情变的异常冷酷,自问从未失误过的他,如今却被罪犯用一颗子弹,提醒他犯下的如此不入流的失误。 司徒巽转离开了集装箱,一边急匆匆的往车边走去,一边对卓阳喊道:“彻底调查这四个人的背景,还有他们名下所有的资产。” 卓阳被他突如其来的要求给弄糊涂了,方惟冲卓阳点了点头,示意他照司徒巽的话做,卓阳看到他们俩的神情,知道是有重要的情况发生了,于是也急忙往车边走去。 两辆车飞快的开出了港口,向警局开去。 卓阳让信息部门开始彻底洗雷既明等四人的底,包括他们名下的公司、资产、物业,以及他们家人和亲戚的资产情况。 司徒巽一回到警局,就冲进了会议室,会议室后墙的大白板上贴着被绑架四人的照片,和一些搜集到的信息。司徒巽把这些信息重新排列,十分钟后,出现在方惟眼前的是家里松木墙上的关系链,唯一不同的是,所有的关系链都像放射线一样被引到了一个点上,而那个点上只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方惟仔细的看着这些关系链,以及他们的起点,或者说是终点,那个问号。 “他们是怎么成为食人魔的宾客的?” 司徒巽的问题突如其来,看似与案子完全不相关,可是这四位富豪除了被同一伙人绑架之外,唯一的共通点就是他们都是食人魔的客人。 “不要求赎金,目的只在杀了他们,并用雕像陈尸。”方惟和司徒巽一样,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想要表达什么呢?” 卓阳安排完事儿之后,就看到他们像得了癔症似的,盯着白板发楞,嘴里还念念叨叨的。萧倘听说卓阳他们从现场回来了,于是到会议室来想问问现场的情况,进门就看到卓阳盯着他俩,一脸费解的样子。 “什么情况?” 卓阳见萧倘来了,舒了口气,指了指司徒巽和方惟,“我也想知道什么情况。他俩一回来就在捣鼓那些个资料,然后就念念叨叨的。” 萧倘和卓阳看了看彼此,事有分工,那边就让司徒巽去分析思考吧,于是他们俩坐下来开始看信息部调取的文字数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会议室里人来人往,只有他们四个人保持定格,似乎时间与他们无关。 信息部门的信息源源不断的汇集到终端上,萧倘一项项的看着这些数据,渐渐地他开始有一股巨大的不安涌上心头。他是一名犯罪心理分析师,他看到的数据,一笔笔越来越散发出犯罪的味道,他开始怀疑三名被害者以及下落不明的翁正亭,他们不仅仅是本案的受害者,他们还有另一种身份。 司徒巽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被发现的三具尸体,他们的雕像所包含的隐喻概括起来就是假相、拆分、隐藏。忽然,他好像想通了,走到白板前在问号处写下了子弹两个字。 方惟也好像明白了,豁然开朗。 萧倘站起了身,他的目光和司徒巽交接到了一起,加上方惟,他们三个人看了看彼此,此刻他们心中的谜雾被拨开了一些,暗流下的真像露出了一角。 “雷既明,崔明锋和翁正亭,他们的亲戚、朋友,这几年来有不下于十几家公司,被李郢的长岳集团收购,拆分重组后成功转型经营,收购价比实际市价高出三成。”萧倘把他从数据中得到的信息告诉给司徒巽和方惟。 卓阳也从这满是虚假数据的收购案中,嗅到了犯罪的气味。 “雷既明的艺术品交易遍及全球,崔明锋有完整的货运体系,而李郢能够通过并购重组,把见不得人的钱,洗干净。” 司徒巽的结论,让卓阳震惊。虽然已经隐约看到了端倪,但当猜测被别人证实时,依然还是会惊愕不已。 “雷既明是假相的制造者,崔明锋是真相的掩盖者,李郢是罪案的清洗者。”方惟说着,望向了白板中间的子弹,所有信息链的中心,所有利益链的核心。 萧倘说出了他们三个人共同得出的结论,“走私军火。这才是把他们拴在一起的利益链。” 一颗巨大的炸弹瞬间爆发,连余浪的冲击都令人窒息。 卓阳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问道:“因为一颗子弹,就说是走私军火,这是不是有点太玄乎了。” 萧倘理解卓阳的心情,走私军火这样的大案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但报上去就不只是警局的事了。但走私军火的事实并不只因为一颗子弹的出现而成立。 “我看过锐尚的艺术品往来货单,每半年都有几次大批量的进出,但是在资金走向上却没有对应的收和付,这是不正常的。”萧倘根据他看到的数据分析道:“这个期间内所有的货都是由崔氏商贸转泊出运的,而其它时候的往来货运却是由不同公司转泊的。” “军火在中国的流通性不高,所以这里只可能是中转站或是分销点。”司徒巽补充道。 方惟接着说道:“那枚7.62 nato的底部没有生产编号、年代和批次,但成色很新,极有可能是非法军械厂制造的。” 卓阳皱着眉头,他始终觉得定论下的有些早,“那翁正亭呢?如果真的是走私军火,他的角色又是什么?他是酒店业大亨,跟走私链有什么联系?” 萧倘和方惟陷入了沉思,确实,翁正亭的角色难以定位,酒店业和走私链也没有什么根本联系,那他在整件事里的角色又是什么呢? 司徒巽扬起了一抹笑意。“我刚才在想,他们是怎么成为食人魔的宾客的。难道真是臭味相投吃货聚首吗?世界上没有巧合这回事。他们不会无端端的遇到卖人肉的,更不会无端端的干起走私军火的勾当。钱他们大把,用到下辈子也用不完,但没有人嫌钱多。……我曾经问过方警官,什么样的人会去吃人肉,他的答案是非常有钱、追求刺激的猎奇者’。”司徒巽拍了拍白板,“这四个人就是猎奇者,他们追求刺激,追求别人所不能追求的奢侈享受。吃人肉让他觉得高人一等,走私军火带来的刺激和巨大利益,让他们觉得可以把警察、把社会玩弄于股掌之间。” 萧倘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司徒巽对他们的分析很透彻,行为远比心理更鲜明,更容易被发现,细微的行为表现都能体现出一个人的性格特点和人格特征,可是行为分析又是很难的,因为越是表像的东西,越难分辨真伪,所以精确度没有心理分析那么高。 司徒巽是萧倘所见的行为分析师里,最客观、最理智的,也许是因为他同时也是一个心理学家的原因,他可以从外在行为和内在心理两方面去分析一个人,这大大加强了分析的准确性和精准度,而且司徒巽总是有人有一种疏离感,他就像一个窥视者,远远 分卷阅读3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1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31 的观察,每一个细节都不错过。 “翁正亭就是一个承上启下的角色,他是他们和军火贩子之间的介绍人。同样,他也把食人魔介绍给了他们,所以他们成为了一起吃人的老饕俱乐部成员。” 卓阳继续问道:“那他们被杀的原因又是什么?” “高人一等的感觉是会上瘾的,就像吸毒一样,会让人失去理智。也许,他们的利益触犯了其他人的利益。”司徒巽说着笑了起来,“所谓狗咬狗,不就这样吗。” 第17章 【十七】 “你刚刚喝了一口水,然后很从容的放下杯子,接着换了一下翘腿的姿式。”司徒巽说着:“人在紧张的时候容易口渴,为了掩盖紧张则会强制自己变得平淡,调整坐姿式是为了不让自己变化的呼吸频率显得突然。你的小动作已经出卖了你。” 冷颉把手中的凶手牌甩在了桌上。司徒巽得意的笑了起来。 傅亓啧了一下,把手里的死者牌丢到了桌上。 方惟在厨房一边忙活着,一边絮叨着,“三个人玩侦探游戏,一个侦探,一个凶手,一个尸体,有意思吗?…我告诉你司徒巽,我就不该听你的,做什么红酒焖羊肉,我是厨子吗?” 司徒巽根本不理会方惟的抱怨,抱着肩靠在沙发上,一副老爷的架式,“方警官,身怀多种技能是现今社会生存的标配。保姆如果能有厨子的手艺,那他的收入将会大幅度上升,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别人顶替。” 方惟愣在当场,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向司徒巽抱怨根本就是自找伤害。冷颉冲他笑了笑,表情也是难以形容,80%的同情,20%的无奈。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下午,和卓阳他们讨论案子,刚过了四点半,方惟打了个电话,就拉着司徒巽走了。卓阳和萧倘被他撂在了警局。司徒巽一开始不打算走,但方惟郑重的警告他,“如果你还想进解剖室,还想老亓第一时间给你资料,你就配合点儿。” 司徒巽立刻非常配合的上了车,他们先去了趟超市买菜。傅亓好像一直也没有什么不喜欢吃的,所以方惟也弄不清他喜欢吃什么,问司徒巽,司徒巽说他大概喜欢红酒焖羊肉,方惟一听皱起了眉头,这任务有点儿太重了,这菜他哪儿会做啊。 司徒巽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表示,红洒焖羊肉他吃过,不过做的过程他没有兴趣,所以不知道。方惟也知道指望他是自己的错,凡事还是靠自己吧。反正不就是焖嘛,买红酒,买羊肉,搁在一块儿焖呗,不求保证好吃,但求保证能吃。 刚出超市,方惟就接到了冷颉的电话。原来在警局的时候,方惟打电话给冷颉,让她去哄傅亓,她的任务就是把傅亓带到司徒家。傅亓虽然生司徒巽和方惟的气,但其实九成是因为担心他们俩的安全。司徒巽他们回到家时,傅亓已经坐在沙发上喝起酒来了。 锅里正焖着羊肉,热气从锅盖的小孔里冒出来,屋子里满是肉香。冷颉见方惟一个人忙活,便走过去陪他。其实下午她已经从傅亓那里知道了方惟和司徒巽的想法,之前她从未对傅亓他们提起过方惟的事,但现在他们已经大概知道了,所以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了。 在司徒巽和方惟回来之前,冷颉和傅亓聊了一些四年来她是怎么陪着他面对ptsd的,傅亓感觉得出冷颉对方惟的关心和在乎,在冷颉的心中方惟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 傅亓有一颗温柔的心,他总是希望美好永远不要变。 此刻,他和司徒巽坐在沙发上,看着冷颉在方惟背后抱着他、依偎着他,这多少让傅亓对司徒巽和方惟的决定有一些信心,是必须有信心,否则所有的美好都会破碎,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你看,多好啊。”傅亓看着他俩的背影,面带微笑的对司徒巽说道:“抓住那个变态。向我保证,你和方惟都要周周整整,平平安安。” 司徒巽和傅亓相识许多年了,傅亓是他一唯认可的朋友,他佩服他的能力,相信他的判断,无论傅亓给出什么样的尸检结果,他都不会有半点质疑,这种信任感司徒巽从来没有给过其他人。 这段时间,司徒巽对方惟也有了些许信任。“恐惧并不代表软弱。恐惧和疼痛是人类的底线,如果无法再感知恐惧和疼痛,那只能说人已经死亡。” “可以吃饭了!”冷颉笑着喊道。 方惟把一锅红酒焖羊肉端了上来,傅亓急忙上前围观,可是一看之下总觉得不太对,问道:“这…怎么那么像东北乱炖?” “焖和炖本来就是差不多。”方惟说的理所当然,在这间房子里,做菜方面他是绝对的权威。 冷颉笑了起来,方惟和傅亓又开始争论起中餐和西餐的区别来,司徒巽对吃的不挑,坐下就开吃了。 街灯亮了起来,暮色笼罩着一幢幢大厦,漆黑的房间里空空荡荡,一个身影坐在窗前,一边从瞄准镜里看着对面大厦的窗户里,四个人坐在餐桌前说笑的情景,一边嚼着面包,他的眼神像冰水一样寒冷。 同一时间,一间不知名的废厂房里。一个瘦弱的金发男子,正在完成一件新的作品,牙白色的粉末从研磨机里落入小盆中,厂房外的野狗正在分食着一些生肉。 “my job is done.”一个声音从旁这传来。 研磨机的声音很响,他的声音几乎被淹没了。他并没有打算等待金发男子的回应,只是在水池边用水冲洗着手上的血,然后脱下染着血迹的手术服,扔进一旁的点着火的空油桶里,转身离开了厂房。 车子在公路上奔驰着,相对于明亮的路灯,车内显得很暗,副驾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led灯透出冷白色的光,一个个排列整齐的玻璃箱里存放着各种不同的宠物,其中最大的一个玻璃箱里盘曲着一条一米多长的蛇,他有一身镶着细黑边的灰色褐色小鳞片,躯干部为橄榄绿色,腹部为黄白色,而头部有黑色斑纹。 “hi,jack.”坐在玻璃箱前的男人欣赏着箱子里的宠物,难掩兴奋的对电话另一端的好友说道:“my boy so&,i bsp;;to see him.” “no hurry,……it\'s my turn.” 男人对着箱子里的蛇露出了无比失落的表情,挂断了电话,转而又露出了一抹优雅而阴异的笑容,“see you soon.…don\'t be dead.” 助手敲了敲门,从门上的玻璃窗口处举起了一份报告,示意需要他的签名,男人依依不舍的站起了身,拿起衣加上的白大褂穿了起来,面带微笑的走出了培养室。助手将手中的研究 分卷阅读3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2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32 报告递到了他手中,附着病毒细胞的照片,那是一份关于oxyuranus microlepidotus(细鳞太攀蛇)毒素变异的研究报告。 经过鉴证室一整晚的努力,崔明锋的遗骸已经被成功分离出来。解剖室里,三副骨骸并列放置,他们的内脏被放在他们身旁的移动置架上。 司徒巽和方惟因为被卓阳叫去向丁副局陈述走私军火案的推理过程,所以没赶上傅亓的解剖,等他们赶到解剖室时,傅亓已经大致处理完毕了。 崔明锋的遗骸只剩正面的部分,所以无法证明他的颅底骨是否有同样的凹陷骨折,对于他的死因傅亓有不同的看法。 “雷既明和李郢的内脏,因为无法完整分离,所以只做了抽检,以及毒理检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在对崔明锋的内脏做尸检时,我发现他的肺部比一般人要大,肺膨胀而变重,且表面有肋骨压痕,虽然已经被处理过,但切面仍然有积水流出,肺膜显示不规则暗红色,夹以淡红色充气区,是溺死斑。”傅亓说着,指向了崔明锋的内脏器官,已经被全部解剖,“不只肺部,他的心脏扩张,心腔内含有流动性血液,多数内脏淤血,这些都是水压直接作用导致的,所以我判定他是溺死。” 严术站在一旁也点头说道:“从他肺部取得的液体样本已经做过分析,里面含有大量钠和氨基酸、腐殖质、叶绿素等有机物质,确定是海水,而且经过比对和近海的海水成分相同。” 傅亓继续说道:“他的死亡时间是在四天前,也就是他被绑架的当天。至于签名,这次他签在了左侧锁骨上,字体很小,但经过笔迹鉴定,和前两个被害者骸骨上的签名一致。” 司徒巽完全接受傅亓的尸检报告,也证实了他之前对崔明锋被绑架过程的推测。 崔明锋是在海上被绑架的,他被重重保护,还有很多朋友簇拥,但却离奇的就失踪了。 司徒巽让方惟告诉卓阳,盘问他的保安和朋友时,要特别讯问他是否下过水,结果正如司徒巽所预料的,当天游艇上所开的party本身就是一个疯狂派对,崔明锋是出了名的玩家,似乎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他不敢玩的。除了酒精之外,还有软性毒品,兴奋到了极点无论男女都开始下海裸泳,场面十混乱,保安怕他们会淹死,根本没办法专注盯着崔明锋。直到人都回船上了,才发现崔明锋已经没有了踪影,那时离他下海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想要把一个人无声无息的从海里带走,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拖入海中溺死,就像水鬼一样。”司徒巽此刻肯了之前的推论。 卓阳也理清了他手中的所有证据,根据转泊显示,停放崔明锋遗骸的小型集装箱,是在他们发现他那日的三天前就已经入港的,也就是说崔明锋是和雷既明同一天被送回家的,也就是早于李郢的展示时间。 “溺死的尸体容易腐烂,所以才会被提前处理。”傅亓沉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现在可以确定,雷既明和李郢死于颅骨折,崔明锋死于溺毙,两种杀人方式都显示出凶手有着极强的攻击能力。” 方惟站在一旁,久久不出声,他心里已经很清楚,陆岩绝对有这样的本领。他们受过同样的训练,在和食人魔在楼顶纠缠时,他用的也是类似的手法。 以中指的指节击打敌人的颞骨,直接压迫三叉神经引起剧烈性疼痛,使敌人瞬间丧失攻击能力,甚至失去知觉。人的颞骨左右各一,位于颅骨两侧,并延至颅底,同样的力道稍稍转移一个位置,就能导致颅底骨折,至人于死。 “现在只剩下翁正亭了。” 卓阳说着,可是大概所有人都已经心知肚明,翁正亭已经不在人世了。 “关于军火走私,局里怎么说?”方惟问卓阳。 “已经上报了。”卓阳表情沉重,“国际性的军火走私可是大事,不只警察系统,国际刑警那边应该也会介入。再加上fbi,这回咱们市可热闹了。” 司徒巽、方惟、傅亓三个瞄了瞄彼此,要是方惟被fbi首要追捕的变态虐杀狂盯上的事儿露了出来,只怕就更热闹了。 卓阳就纳了闷儿了,这一出出的怎么连着来,先是出了个吃人的食人魔,又弄出个杀人造像的雕塑连环杀手,现在还扯出个军火走私案。“你们说这是撞上什么霉运了。这些个美剧里的罪犯怎么都跑到咱们市来了,一起出来遛弯儿呢这是。” 傅亓的神情显得有些迟疑,似乎还有些什么是他不确定但是又值得怀疑的,司徒巽点名问道,“老亓,是不是还有什么?” 众人的目光集中到了傅亓那儿,傅亓沉了一口气,表情严肃的说道:“我把三个被害人的内脏全部做了剖解,我觉得我们之前忽略了一点。所有的脏器都做过处理,并且十分仔细,虽然表面的目结土破坏了切口层,但是通过剥离对比,我发现所有的切口平整而精准。我认为两名嫌疑人都不具备这个能力,这是专业解剖的手法。” “你的意思是,他们还有个会解剖的同伙?”卓阳的眉头都要拧到一会儿去了。 傅亓点了点头,“有一定的医学知识,甚至是法医学知识。” gourmet,美食家。 ,工匠。 pharmacist,药剂师。 这些代号都有着十分相似的特征,都代表着一种职业,或者说是一种职能,难道真是巧合吗? 司徒巽思考着的,在一秒中内便否定了,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巧合。如果类似,那就必定相关,食人魔在死前提到了father,以他们代号的类型来推测的话,father就不是父亲,而是“神父”。 “i&o kill myself, but father said,this\'s a siop me.(我想自杀,但father说,这是犯罪……求你,让我停下。)” 这是jean死前唯一的请求,那是他第一次听到father这个代号。jean是一个天主教司徒巽开枪打死了他,结束了他的痛苦,可随之而来的是他自己被困在了死巷里。 谜团越来越大,太多关联点浮出水面,巨大的浪涌扑面而来,要把司徒巽拉进谜团之中,有无数双手在拖拽他。 司徒巽露出了一抹兴奋的笑容,越难拆解的谜题,越让人欲罢不能,对于司徒巽更是如此。 人类是一种奇妙的生物,昆虫可以通过信息素来表示聚集、觅食、□□、警戒等各种信息,准确而直接,可人类没有这样的能力,人类只能用语言传递信息,但语言又是最不可信最具迷惑性的,所以人类真 分卷阅读3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3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33 的是高等物种吗? 第18章 【十八】 次日,fbi的联邦探员j(约翰.格雷格)和行为分析部的kevin·lee(凯文.李)到了。 卓阳的a队负责和他们做对接,他们带来了大卫·鲁德更加详尽的资料,以及工匠相关案件的卷宗,还有陆岩在美国服刑期间的记录。 林卫的b队则配合国际刑警,开始调查军火走私的案子。 fbi方提出关闭所有消息通道,并要求警方与媒体达成共识,仅仅把这个案件向绑架案引导,这样可以减少恐慌,也会让工匠焦躁,从而露出破绽。 凯文的祖父是一名商人,二战时期移居美国,他和司徒巽很早就认识了,他比司徒巽迟一年加入行为分析部,对于这位冷漠的同事,凯文一直很关注。他得到上司的指令和卓阳他们联合办案,令他没想到的是方惟的出现,四年前接替司徒巽跟进药剂师案件的正是凯文。 当司徒巽对凯文提到方惟接到了药剂师的电话后十分震惊。药剂师被fbi列为首要追捕凶犯,他的案件从七年前开始,至今多达四十多起,被他虐杀的被害人在被杀之前都会遭到□□,十几日至数月不等,他的犯案频率之高前所未见,从案发现场和受害者的死状分析,他拥有很高的智商,并且十分善于就隐藏痕迹,这也是七年来fbi都无法将他逮捕的原因之一。 凯文和傅亓的态度一致,他不同意让方惟再接触药剂师。 药剂师不是一个普通的心理变态,他拥有很高的智商,狡猾而凶残,他虐待被害人的手法就令人难以想象,如果当时fbi没有及时赶到现场,方惟根本不可能活下来,那种恐怖的谋杀方式令凯文至今都心生寒意。目睹过那样的情景,任何有感情的人,都不会再让受害人接近那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司徒巽让他先专心办眼前的案子,稍后再谈药剂师的案子,凯文同意了,但态度依然坚决。 翁正亭下落成谜,警方已经在他名下酒店和会所都布控了,一但发现异常立刻实施逮捕。警局加大了警力在全市搜索鲁德和陆岩的下落。 当天夜间,突然接到天朗中心酒店的电话,称发现了翁正亭的遗骸雕像。卓阳带队赶到现场,事先调配的110警员已经将现场封锁了起来,并扩大了警戒线范围以免媒体曝光。 翁正亭的遗骸雕像被放置在酒店大堂的正门口,自动门开着,他就像一个正要走进洒店的客人似的立在那儿,显得十分诡异。 详细问讯后得知,就在零晨2点半左右,酒店发生了一次断电,原来应该立即启动的备用发电机也发生了故障,于是整个酒店从断电到复电中间的15分钟里完全是一片黑暗。当工程部门抢修完成,照明重新启动时,大堂的自动门就打开了,一座凝灰色的雕像就立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前台。 司徒巽仔细欣赏着立在门口的雕像,这是一个有着正反两张面孔的直立雕像,目结土塑成的身体像一棵枯树,皮肤成干裂状,豁开的裂口里面是森森的白骨。 向着酒店大堂的一面狰狞而丑陋,一条鲜红的舌头从张开的嘴巴里伸出来,无力的挂在外面,舌头上嵌入了数枚刀片,血迹已经干了。左眼的眼珠还在眼眶里,右眼却只有一个黑色的空洞。背面对着酒店正门的另一张脸上,右眼的眼珠整常的存在于眼眶内,左眼则只是一个黑色的空洞,如树洞似的嘴里衔着一个透明小药瓶,里面装着一些白色粉末。 凯文和格雷格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工匠的作品,不过还是被这种强烈的“艺术表现力”所震慑住了,他的每件作品里都包含着人类灵魂最深处的残忍或丑陋,令人影响深刻。 “15分钟,这么短的时间,犯人不可能独自在破坏掉酒店的供电设备的同时,又把遗骸雕像放到里。”格雷格用跑调的中文说道。 卓阳的想法和他一样,从b2层的配电室到大堂最快也要15分钟,凶犯不可能走到这里安放雕像又不被人发现。“是两个人一起干的?” “两个人配合是一定的,但绝不可能是ruud。”司徒巽否定了他俩的想法,“ruud不具备破坏配电设备的能力,也没有搬运雕像的体力。所以还有一个帮手存在。加上老亓推断的那个负责解剖尸体的,这件案子至少有四名涉案人。” 说着,司徒巽向鉴证组的人点了点头,让他们可以打包证物了。其间,司徒巽对翁正亭口中叼着的药瓶十分感兴趣,他急于知道里面的白色粉末到底是什么,于是拉着方惟和鉴证组的同事一起回局里了。 卓阳带着a队和格雷格留在酒店,排查现场以及取证。凯文则和司徒巽他们回警局去了。 方惟在司徒巽的催促下发动了车子,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一路开着车,他还是觉得有些在意,于是问副驾座上的司徒巽,“你刚才看到酒店对面停了辆车吗?” 司徒巽满脑子都在想着那白色粉末,所以没有留意,方惟忽然这么问,他知道方惟一定有什么原因,于是反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确定?” 方惟点了点头,他很肯定绝对见过。虽然黑色的保时捷跑车并不少见,可是方惟大概记得车牌末尾是23,所以他肯定是同一辆车。 黑色的保时捷在方惟的车子离开十分钟后,也离开了,离开前车的主人发送了一条信息,收件人是陆岩。 傅亓的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凝重,萧倘坐在傅亓的办公桌对面,表情异常的严肃。 “你们真的认为,局里有pharmacist的同伙?” 把萧倘请到法鉴实属走投无路,司徒巽已经否定了他是同伙的可能性,所以傅亓此刻十分相信萧倘是唯一能帮助他的人。 司徒巽打算让方惟和药剂师保持联系,甚至想让方惟做铒引出药剂师,在傅亓看来这根本是在玩命。其实这事应该和卓阳说,他和方惟的关系近,要说服方惟他应该最有办法,可是傅亓又不太敢和卓阳说这事,卓阳是个爆脾气,他要知道这事只怕真的会揍司徒巽。想来想去,只能找萧倘了。 “司徒巽这么想的话,看来警局里真的有可能有内鬼。” 萧倘点了点头,对于司徒巽的判断他是相信的,而且听完傅亓的叙述,他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如果药剂师一直关注着方惟,那么应该一早就有动静才对,这个时机太让人想不通。 “局里这么多人,要查还需要一些时间。交给我吧,这事儿我来办。”萧倘答应了傅亓的请求,毕竟他的分析能力是很强的,而且这事儿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来,所以由萧倘来查是最适 分卷阅读3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4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34 合,也最事半功倍的。 萧倘让傅亓别把他查同伙的事告诉卓阳,也不能把方惟被盯上的事告诉他,眼下他手里的案子没了,根本脱不开身,让他知道了他也只能干着急。 傅亓也是这么想的,两人便决定,这事儿谁也别告诉,等他们了结了现在的案子,再说。 打这案子开始以来,刑侦科和法鉴就没能消停,人员都是连轴转,倒着轮班睡觉也睡不了几个小时。傅亓就纳了闷了,这罪犯怎么有这么大精力的,他都不吃不睡吗?这一个接一个的雕塑,都赶上流水线作业的速度了。 傅亓刚看到翁正亭的遗骸时,不禁皱眉,比起前三个,翁老头这雕像可算得上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了。司徒巽让严术先坚定药瓶里的白色粉末,他对这个东西十分好奇。 严术安排人对遗骸雕像进行分离处理,希望尽快能把骸骨交给傅亓做尸检,然后将白色粉末交给了负责药物鉴定的同事。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傅亓的来电打破了办公室里的寂静,随后司徒巽和方惟来到了药物鉴定室。看到严术和傅亓严肃的神情,这个白色粉末似乎比预料的更危险。 “sine。” 严术话音刚落,司徒巽便锁紧了眉头,傅亓把检验报告递给了方惟。 sine,中文学名东莨菪碱。是从南美洲一种名叫borrachero的常见树中提炼出来的,为颠茄中药理作用最强的一种生物碱,粉末状,没有气味,极易被人体吸入,且立即产生药效,可用于阻断副交感神经,也可用作中枢神经系统抑制剂,它的作用类似颠茄碱,但作用较强且较短暂,具有镇静催眠的功效,可以导致人的记忆部分丧失。一克东莨菪碱的致幻效果相当于一克□□,其毒性甚至比炭疽更强,一旦服用过量顷刻即可致命。它还有另一个哥特式的名字,魔鬼呼吸。 “这种毒品目前只在国外黑市有买卖,特别是哥伦比亚毒品黑市,国内还是第一次出现。”傅亓解释着,“这种毒品的致幻效果十分迅速,并且因为能够阻断副交感神经,导致短暂失忆,比起自用致幻毒品,它更多是被用在绑架和人质控制,以及非法□□。” 严术补充道:“还有,之前在崔明锋的遗骸里发现的子弹,经过鉴定确定是7.62x51mm北约标准子弹,也就是7.62 nato。这种型号的子弹为北约制式□□弹,作为北约制式□□、机枪的通用弹药,例如,g3自动□□、m14半自动□□以及mg3机枪。” “军火,毒品。这帮有钱人胆儿也太大了。”傅亓摇了摇头,“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不缺钱,不缺名,你说他们到底图个什么呢?” “刺激。”司徒巽冷冷的答道,“他们追求的是刺激,走在刀口上的惊险,还有更多的财富。” 贪婪的人,结果死于贪婪。猎奇者,死法也十分猎奇。这对他们来说算是一种讽刺,或者是一种嘲笑。 “目标人物已经全部死亡。两名被怀疑对相下落不明。如果是内讧引起的谋杀,我想不出如此大费周章的理由,就算要这些人身败名裂,方法何其多。”司徒巽开始整理,“而且连环杀手以单独行动为常态,他们杀人的方式和目的,以及被杀者的类型,都必需符合他们内心的欲求,是特定的,不可改变的。像这样的人群很难被某个人或者某个组织统一管理,更别说被作为杀人工具使用。” 说到这里,司徒巽停了下来,陷入了沉思,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在极力的否定着一些什么,可是他想要否定的事情,却又是他在种种迹象中已经可以确定的。谜题越复杂,越有被解开的价值,与人类心理和行为有关的谜题,一直是司徒巽心头好。 离开鉴证室没多久,方惟收到了冷颉的电话。因为司徒巽原来是上周要回m-a复诊,可是因为案子耽误了,方惟压根儿忘记了,现在主任要求司徒巽务必在今日内复诊,否则就要向警局审请停止司徒巽参加案件。 方惟和司徒巽急急忙忙的开了车向m-a驶去,他们和一辆送货的卡车擦肩而过,驶出了警局大门。 车子开出主城区没多久,司徒巽突然问方惟,“你有什么看法?” 方惟一边开着车,一边想了片刻,略有些为难,缓缓的答道,“说不清。只是觉得案子远远超越了我们所想象的范围,翁正亭他们不过是冰山一角,他们背后的组织网应该相当的庞大,他们扮演的角色可能连一条支线都算不上。” 司徒巽淡淡的说道,“我相信你的直觉。” 第一次得到司徒巽如此直接的肯定,方惟一脸的惊讶。 “犯人一直在和我们玩猜谜游戏,他把我们带进迷宫,迷惑我们又引导我们,当我们觉得已经走出迷宫了,却发现迷宫的出口是一片更加险恶的丛林,漫无边际。” 听到司徒巽的分析,方惟点了点头,“杀死他们的人或者组织,对他们的毁灭是绝对意义上的,死后还要身败名裂,包括他们的家人都不能幸免,布局整个案件的人把警方也利用了,案子越大,警方投入的警力越多,受到的关注就越高,真相被揭开时,随之而来的连带伤害就越大。” 司徒巽有一种久违的兴奋,他觉得全身的毛孔都战栗着,酥麻的感觉从四肢蔓延到脸上,难以抑制的笑容显得有些瘆人。 就在车子转下公路,m-a已经远远可见,不远处一阵硝烟,接着右侧前车轮炸裂了,车子失去了平衡,方惟急打着方向盘,又是一声响,右后车轮也炸了,整辆车侧翻滑出去三四米才停了下来。 一个身影从稍远的草丛里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把g3自动□□。 第19章 【十九】 腥味蔓延在空间里,凝灰的雕像立在如棺木般的箱子中,傅亓从正面注视着他,那是一张如此熟悉,却又变的十分陌生的脸。 雕像的脸部左半边是被撕去了皮肉的白色骷髅,上半身的皮肤被塑造出撕裂的状态,撕开的灰色肌肉下露出牙白色的骨络。腹部以下是无数枯骨和狰狞的面孔纠缠在一起的基座,那一只只向上延伸陷入皮肤的指骨和一个个张着嘴撕咬着皮肉的骷髅,他们的目的似乎只有一个,就是将基座上的人皮完全撕开,把他掏空,然后再用恐惧和疼痛把他填满。 与之前的雕像不同,这座雕像是中空的,也就是说他并没有被泥封过的脏器,可是透过肋骨的空隙却能看到,目结土并不是直接填鸭在骨骼之间,而是覆盖在人皮之上的,而那张人皮还带着没有干透的血迹。 整座雕像光是看着,就能感觉得到疼痛和绝望。 傅亓和萧倘、卓阳愣愣的看着,胸口像被巨石压住了 分卷阅读3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5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35 似的,呼吸中带着不安。 “这是……方警官吧……” 不知是谁,从人群里冒出了一句,这一句话像强电一般略过傅亓等人的大脑,那种瞬间置身冰水之中的感觉,令人窒息。他们早就看出来了,那半张脸是如此清晰,这分明就是方惟,可是他们却不想相信,似乎只要不说出口,事实就不存在。 而此时,距离方惟和司徒巽失踪已经过去20多个小时了。 20时个小时前接到民警通知的时候,距方惟开车离开警局不过才1个多小时。 当时鉴证室正在收新到的一批仪器,严术安排了人按采购单收货收完货后,还没来得急开箱,就接到报案。m-a精神病院附近发生了车辆侧翻,本来这种事故是不需要刑侦科或独法鉴出勤的,但是到场的民警发现现场有弹头,觉得事情不小才上报了警局,出动鉴证室到现场取证。 到了现场才发现,侧翻的车辆正是方惟的车,而他和司徒巽已经不见了踪迹。 车子翻在距离m-a不到2公里的路边,右侧车轮遭枪击导致爆裂引起侧翻,车内有血迹,但可以确定失血量不足以至死。现场发现的弹头经过鉴定证实是7.62 nato,大约是从车辆右方300-400m距离处射出,警员根据方位在距离侧翻车辆约360m处找到了子弹抛壳,除此之外凶徒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往m-a去的行车道不是公路,所以没有监控设备,无法知道方惟和司徒巽如何被带走,以及被带向了什么地方,只能靠转上公路的几处监控进行排查。 冷颉在m-a没有等到方惟,又联系不到他,于是又打给了傅亓,才知道方惟和司徒巽失踪了。 事情向着令人措手不及的方向发展着,傅亓和萧倘决定把药剂师曾经联系过方惟,以及警局内部可能有他的同伙的事告诉了卓阳。卓阳知道之后,虽然发了通火但就算他性子再燥,在这种时候他还是保持了冷静,这是他作为一个警察,作为一个好朋友所必需的。 凯文经手过四年前的案子,而且fbi对药剂师的调查已经很多年,他看过现场之后否定了这事和药剂师的关联。 “pharmacist对猎物的捕获是绝对精确的,这方面他就像一个猎人,他善于用技巧或是诱饵,不屑使用暴力,更加不会带走目标以外的人。如果真是他带走了方警官,那现场或附近应该会发现司徒的尸体。” 卓阳的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凯文是他们之中对药剂师最了解的一个,他已经否定了这样的可能性,那又是谁带走了方惟和司徒巽呢?目的又是什么呢? 卓阳正在等着鉴证室的结果,但就现场来看行凶的人很小心,能作为证据收集回来的不过几件,而这屈指可数的证物里几乎没有任何破案线索。 b队和国际刑警那边的调查进展相当顺利,甚至有许多的疑点都像是被刻意放在那里似的。被杀的四人之间通过一个海外账号经行钱银往来,而这个账号的持有者是李郢的小舅子,所有的账目、单据都很轻意的被查出并找到,相关人员也供认不讳。 唯有一点怎么查都没有丝毫线索,那就是他们走私军火以及毒品的上下游,他们从哪里接到货,分销都哪里,又是什么人接货,完全没有头绪。 港口的进出转泊没有任何问题,所得的黑钱如何进入也没有半点痕迹。一切的指向只有翁正亭等四人,且就此中断。 整个案件的起因,应该是翁正亭等四人合伙走私,由于是其中利润巨大,加之他们又是喜欢刺激的“玩家”,所以打算黑吃黑,得罪了幕后大老板,不但被灭口更加要他们身败名裂,死后也要把生前得到的加备吐出来。 凯文和格雷格针对司徒巽之前对杀人案的疑犯的分析,又重新做了分析,结论和司徒巽的相同。 实施绑架和杀人的凶犯手段十分利落,他具有很强的行动力,而且对警方办案及行动的方式十了解,他在绑架时很冷静,不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说明他的头脑很清晰。而他在杀人的时候一击即中,用巧力而不用蛮力,说明他的手法娴熟,应该受过专业的技能训练。同时这样的杀人方式,也表明他自生对这些人抱有一种愤怒与仇视的态度,这说明了他是一个拥有正义感的人,他对他们这种隐藏自身罪恶的人,正是在处以私刑。 以上诸点,确实很符合陆岩的身份和背景。 格雷格曾在fbi艺术品犯罪部门待过三年多,他对艺术品方面的鉴别和对比十分在行,他自己也曾是一名画家。他对笔迹再次经行比对,又用鲁德以往的作品和遗骸雕像进行了对比,基本可以确定司徒巽的推测是对的,鲁德就是工匠的可能性非常大。 在两位fbi探员在做分析的时间里,方惟和司徒已经失踪差不多10个小时了,现在是不知道谁绑走了他们,也不知道绑走他们的目的何在。 “我们现在假设是陆岩带走了方惟和司徒巽。”萧倘做了个大胆却又符合逻辑的假设。 方惟和司徒巽的失踪不会没有原因,而药剂师做案的可能性已被否定,那么现在最有可能带走他们的人只会是陆岩。 卓阳虽然感情难以接受这个假设,但理智却告诉他,萧倘的判断是对的。 “首先可以确定,陆岩对司徒巽绝对存有不理智的恨意。卓队,按照你以往的描述来看,陆岩是一个理智、机敏,拥有高度自控力的人,他的父亲是一名军官,母亲是一名高中教师,成长在军队大院儿里。在他的成长过程中,受到军旅气息熏陶,所以他骨子里更像一名军人。”萧倘分析着,“他很注重家庭,母亲早逝,父新忙与工作,他和妹妹陆芯互相照顾,他非常疼爱陆芯,所以陆芯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而司徒巽当时对于陆芯的死亡做出了附带伤害、目标赠品这样的描述,陆岩内心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他会那样失去理智的开枪射击,完全可以说明他当时的情绪已经崩溃。” 凯文点了点头,当时他也在场,他的确看到了一头受了伤害,心理完全崩渍的野兽。 “司徒否定了陆芯死亡的价值,而方惟则间接导至了陆芯死亡。”萧倘说着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个令人惋惜事实,即使现在他说起来也一样心痛,更何况当时的陆岩,面对这样的事实谁都无法承受。 “这一切都是在以陆岩就是凶手的基础上的推论。”卓阳极力的在说服别人,也说服自己,“现在我们除了那点儿血迹之外,什么指向性的线索都没有。” 萧倘理解卓阳此刻的挣扎,但是仅仅是那一点儿的血迹和陆岩半年前已经出狱,这两个客观的线索放在眼前,加上司徒巽和凯文他们对疑犯的分析,基本已经可以确实 分卷阅读3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6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36 陆岩就是涉案人。 “证据的话,这里还有。”傅亓带着车祸现场的证据,来到了卓阳的办公室。将鉴定报告交给卓阳等人后,继续说道:“车祸现场留下的证物很少,但严术他们还是从子弹的抛壳上发现了部分纹指,应该是在将子弹装入弹夹时留下的。疑犯虽然很小心,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却还是百密一疏,他忘记了在装弹的时候抹掉指纹。虽然指纹并不完整,但是经过对比,和陆岩的指纹基本吻合。” 卓阳无力的坐到了椅子上,陆岩可以说已经被定案了,他真的变成一个罪犯。 陆岩是本地人,卓阳之前曾经打过电话试探过陆岩的父亲,可以确定陆岩没有和家里联络过,他可能藏匿的地方也都派人去查过,也没有线索。 到现在为止,虽然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主要的两名疑犯,但是他们的下落却无从查起,警局已经向各区民警发布了内部文书和两名疑犯的照片,案情虽已大致明了,但疑犯一天没有抓获,这案子就不能了结,更何现在方惟和司徒巽又下落不明。 “他带走方惟和司徒巽,到底是为什么?” 萧倘和凯文看了看彼此,刚刚萧倘其实已经说出了原因。 陆岩心中的仇恨原于妹妹的被杀,虽然美国警方一直将这个案子定性为未解决案件,但根据司徒巽当时的判断,陆芯的死就是药剂师所为。匡提科的训练基地是军事重地,完全封闭,想要从那里带走目标就算是药剂师也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在那附近发生凶案,军方和fbi绝对不会让当地警方介入,自然就只能是匡提科内部的fib学院来负责这个案件,那么陆芯的死亡被定性为附带伤害或是诱饵,便完全成立。 “pharmacist至今没有落网,陆岩心中的仇恨无从宣泄,他需要一个宣泄这种负面的、痛苦情绪的对象。pharmacist是虚幻,陆岩不知道他长什么样,甚至连他真实的名字都不知道,所以这种虚幻的仇恨对象根本无法让他宣泄,那么他所能憎恨的,所能责怪的人只有他们。”萧倘黯然的说道:“司徒巽和方惟。” “那……”傅亓极不情愿的问道:“那陆岩带走他们,是为了报复?是为了杀了他们?” “应该是的。”凯文几近平淡的回答了他。 办公室里一片静默,卓阳要面对两个好友之间的生死,傅亓则同时担心着司徒巽和方惟的处境,而萧倘和凯文就算再冷静,再理智,这样的局面也令人担忧。 箱子里的雕像被发现的时候,傅亓还在卓阳的办公室。提交过车祸报告后,鉴证室的同事才腾出手来去拆箱,可是却发现,明明收货的时候,数目和采购单上的品目是对的,可是现在却多出了一个,问过门房之后才知道两个小时前又送来了一箱,说是之前漏了的,当时鉴证室没人有空收,于是门房就让人直接抬进来了。 大伙都不知道是什么,于是拆完了采购单上有的,才去拆多出来的那个箱子,打开箱子的瞬间,一股令人做呕的腥臭味扑面而来。严术叫来了傅亓和卓阳他们,在方惟和司徒巽失踪的20个小时后,这个雕像给在场所有人带来的冲击,可想而知。 第20章 【二十】 弹开的枯树皮在脸上留下了一道血印,急促的呼吸伴随着焦虑,方惟背靠着大树手里握着配枪,阴沉的夜幕下枪火闪动。从醒来到现在,方惟根本来不急去思考什么,只是在拼命躲藏,因为射来的子弹是真的想要他的命,而开枪的人却是他最好的朋友。 大脑的记忆还停留在车子失控的个瞬间,可身体已经体会到了之后带来的冲击,方惟眨开眼,微冷的空气告诉他这里是室外,身体像散了架似的疼,特别是左肩。因为侧翻的冲击,安全带给左肩斜向右侧肋下都位带来了挫伤,但也因为安全带所以他还活着。 方惟从地上爬了起来,四周望去是一片树林,天已经全黑了,月亮被云层遮挡着,透着微弱的冷光,星星也分外的晦暗,雾气在林间浮着。树上的叶子几乎全部落光了,只留下嶙峋的树枝交结在天幕下,形成了一张怪异而阴森的网。 并没有看到司徒巽,方惟摸了摸身上,随身的钥匙和配枪都在,唯独手机不见了,喊了两声,没有回应,看来司徒巽要么是还昏在哪儿,要么就是根本不在这里。 稍微冷静过后,方惟开始理顺发生的一切,在去m-a的路上遭到了伏击,对方一共开了两枪,右边车轮先后中枪,对方的枪法很准,那也就是说他的目的并不是杀人。 方惟往南走了一百多米,一棵粗壮的大树上挂着一个东西,他急忙走上前去查看,那东西有一人多高,离地一米多,悬空挂在树枝上。月光昏暗,虽然眼睛已经适应了,可是想要看清楚东西还是要凑的很近,方惟伸手摸了那东西,一边用手扶住,一边把脸凑近了去看,就在凑近的一瞬间,一束强光从身后打过来,刹时间照亮了眼前的东西。 看清之后,方惟不由的推开他向后倒退了好几步。那是一双空洞的眼窝,犹如干尸一般的人型倒吊在树枝上,一近一远的摇晃着。随着多束强光亮起来,近处的树林变更清晰了,同时也更加恐怖。 目光所及之处的树杆上附着着干尸一般的人体,他们就像长在树上一样,和树皮融为一体,每一张面孔都是绝望的张着嘴,眼窝里只是两个黑洞空无一物,他们似乎想从树上挣脱出来,可惜却被牢牢的束缚着,那些在黑暗中延生向天幕的树枝,有一半都是他们伸向天空的干瘪嶙峋的手。 “欢迎来到地狱。”一个声音从空中传来,冷漠苍白。 方惟环顾四周,能看得见的方不过50米左右,那个声音是由上传下的,显然是通过安装在树上的某种扩音设备传播的, “很久没见了,方惟。” 四年前,在那片陆芯死去的树林里,方惟被药剂师带走了,直到现在他和陆岩都没有再见过面,但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重逢会是这样的场面。 “陆岩。……是你杀了雷既明他们吗?”方惟不知该向哪个方向问话,只好一边问着一边向四周望去。 笑声在树林间回荡起来,笑声的回响还没有完结,陆岩便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你真的一点儿都没变,永远这么直来直往,你可没少因为这个吃亏,怎么就不改改这脾气呢。” “回答我!”方惟吼着。听不惯这么说话的陆岩,之所以和陆岩、卓阳能成为好朋友,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脾气,直来直往,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可现在的陆岩说话的腔调却变了,变得让方惟几乎都不认识他了。 “是我杀的。” 陆岩的回答像穿透石头的水滴,把那最后一 分卷阅读3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7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37 层薄坯洞穿,那曾经是方惟最后一点的幻想和希望。人总是这样,明明心里已经知道了真相,可是仿佛只要不说,那便都只是假象,可到头来也只是自欺欺人。 “他们不该死吗?”陆岩的话里透着理所应当,“如果不是我们,他们现在还在享乐,还在害人。…别以为没有亲手杀人,就不是杀人凶手。” 方惟从他的话里听到了恨意。 “你和他们一样,也是杀人凶手。” 冰冷的话语像穿过胸膛的利箭,锋利的箭尖触及皮肤的瞬间是冰冷的,随后却如被火烙一样滚烫而疼痛,方惟清楚的体会到了了陆岩对自己所存的恨意。 司徒巽曾经对方惟说过这样的话。“怨恨和报复是需要对象的。……人为了不让自己崩溃,由大脑下达的保护意识就像麻药,明知疼痛是存在的,但只要感受不到就可以当成不存在。然而对这种精神麻药的依赖是会越来越深,直到有一天连自己的大脑都分不清,什么是残酷的真实,什么是麻痹的幻想时,这个人已经崩溃了。” “看在老朋友的份儿上,我给你三分钟。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你,然后去杀司徒巽。” 犹如骸骨拼凑出的谜宫一片死寂,艰难的选择放在方惟的面前,和陆岩之间不仅是友情,还有一份愧疚,就像他说的那样陆芯虽然不是方惟亲手杀死的,但她的死归根结底和方惟脱不关系。 “嘿嘿嘿嘿嘿嘿嘿……”一串尖声的笑传入耳中。 司徒巽淡然的看着监视屏幕上的画面,听到笑声后,他转头望向了所处的小房间的窗户,一张消瘦的脸带着兴奋笑容,流海几乎遮住了眼睛,但那深深的黑眼圈却依旧明显。 “看来我弄错了。”司徒巽从破椅子上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窗边,看着那个金发的年青男人,“你是谁?” 司徒巽隔着玻璃凝视着金发男人,他的个头比司徒巽矮一些,但作为一个俄国来说他算是小个头了,而且他十分的瘦,双颊凹陷颧骨很高,凑近了看才发现他有一对灰色的眸子,双眼里透着阴郁和残虐。 司徒巽一直把鲁德定性为患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被虐者,患有这种病的人外表看来会是一个绝对弱者,他们表现出善良和弱小,眼神中带着恐惧和同情,因为在他们眼中伤害他们的人也是受害者,他们把伤害下意识的转化为一种救赎的行为,从而对伤害他们的人产生感情。 可是自打司徒在这间废工厂的小房间里醒来之后,鲁德就一直站在那扇玻璃窗外盯着他,那种眼神不是一个患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人会有的。 “你是谁?”司徒巽又问了一遍。 此刻司徒巽已经确定,鲁德也许曾经患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但此刻窗外的人根本就不是鲁德本人,或者应该说是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 “i\'m .”说着,他又嘿嘿的笑了起来。 他的双眼里满是血丝,伴着那诡异的笑声,显得他整个人更不正常。他身后的研磨机还在工作着,废工厂又破又烂,房顶破了几处可以看到些许昏暗的月晕。 得到他的回答后,司徒巽微微的笑了笑,转身坐回了那张破椅子上,翻车的时候他的右手脱臼了,左腿也受了伤,虽然现在全身都散了架似的疼,不过这种疼痛反而让他清醒了许多。 他被锁在这间小房子里,目的就是要让他看一场猫鼠游戏,但显然他并不是这个场游戏的主角,而是一个筹码。这种处于下风的地位,让司徒巽不爽,一向都是他占上风,主导事情的发展,所以此刻他也绝对不会就此坐以待毙。 在两人独处的空间里,问答题很容易确定地位的高下,在鲁德回答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处于下风了。 “暴力是粗人的行为,他们只有四肢没有大脑。不如,我们聊聊。”司徒巽背向监视器,他的眼中只有一窗之隔的鲁德,更准确的说是工匠本人。 “那些雕像都是你的作品?” 嘿嘿的笑声又一次响起,工匠点了点头,“这里是地狱。” 枪声蓦然响过,还有些许回声留在林中,司徒巽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似的,面带微笑,他很清楚应该用什么方式和什么样的精神病交流,住在m-a的四年,他没少用这种方式给自己找乐子。 此时此刻方惟应该在四处躲藏,以司徒巽对方惟的了解,他的情感动力大于理智,他不会选择杀陆岩,出于友情、出于道德、出于法纪,但他也不会让陆岩杀了他,因为方惟不会再让陆岩继续杀人,所以方惟只有躲藏,然后找到陆岩,阻止任何人死亡。 刚刚从监视器里,司徒巽看到了树林里恐怖的情形,那片林子面积不会小,树上形似尸体的雕塑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出来的,灯光和音响设备也不是凭陆岩一个人能布置的如此精准的,由此可见,这片树林是预先就准备下的,为了某种目的而造出来的。 地狱,工匠给出了答案。 “雷既明?” “雷。”工匠得意的笑了起来,“他很欣赏我的雕塑。” 司徒巽猜的没错,工匠向雷既明展示了他的雕塑作品,他打算具现出一个大卫·鲁德创造出来的哥特式地狱,可以成为鲁德个人首个大型主雕塑代表作,而且这种表现形式又如此新颖,绝对是一个商机。 可是他万没想到,这里最终也成了他的墓地。 “他死在这里。” 工匠笑着点了点头。 雷既明的失踪一直成迷,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失踪的,现在终于明了了,他是自己来这里的,也许是来看进度的,最终也在这里被杀,他一手为自己打造了一个葬身之地,太讽刺了。 “ruud呢?他在哪里?” 工匠下意识的将目光移向了左下方,猛得又瞪向了司徒巽,像要力证什么似的说道:“david很安全。很安全。” “是ruud杀了教授?” 司徒巽的问题像电击一样引发了对方强烈的反应,工匠猛的拍打着窗户,本就已经裂了的窗玻璃,在他猛力的拍打下裂出了更大的裂痕,伴随期间的还有林中传来的枪声。 工匠在主体的人格中占据着保护者的地位。鲁德的自我人格确实患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他依赖于虐待他的教授,极度的自卑和恐惧转化为对施虐者的同情。而工匠这个后天人格就像刚刚一直从窗外观察司徒巽一样,长年存在于鲁德的内心里,一直注视着鲁德的遭遇,直到有一天鲁德因为某种原因或意外杀死了教授。鲁德失去了他认为爱着的对象,他忍受的虐待最终没有成功的救赎对方,他没有了生存的目标和希望,所以他选择了自杀,于是,工匠代替鲁德站到了人前,用他的方式 分卷阅读3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8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38 向世人展示着他的心理,遗骸雕像。 现在司徒巽唯一没弄明的是,工匠有着如此明显的症状,为什么他在麦克莱恩(mhospital)的时候会没有人发现,对于他多重人格的病症完全没有写入病历。 “谁帮你把ruud藏起来了?” “father.” 一个令司徒巽的神经在瞬间绷紧的名字出现了。 第21章 【二十一】 father。 一个令司徒巽兴奋不已的代号。 这个代号带来了太多谜题,他就像深入水中的音叉,在水下源源不断的制造出波纹,辐射到整个水面上。 工匠和鲁德,虽然是两个人格,但在行为学中他们仍然有着许多的相同点,他们只是不过是被环境造就的双面体,站在镜子的两面。 工匠狡猾、残忍,可这只不过是鲁德本体人格的镜面,就像鲁德用画来表现内心的恐惧,画笔是柔和的,他只是在告知世人他的痛苦,而工匠用刻刀来张扬阴暗,刻刀锋利而具有伤害性,他也在宣泄内心的恐惧和痛苦,虽然表现的方式不同可是根源却是相同的。所以多重人格只不过是一种精神病症,并不是正真意义上的人格重塑。 枪声还在林中回响着,司徒巽心中默数着,已经是第六枪了,只要枪声还在继续,那就是说明方惟还活着。 “father是谁?” 工匠狡猾的笑了笑,他和司徒巽的交流并非只是单方面的,他回答司徒巽的问题,但他并不是无知的孩子,他不会有问必答,可是他有很乐意透露一些信息给司徒巽。 “jean。” 司徒巽脸上的从容在一瞬间消失了,凝固了似的神情表现着他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的冲击,而这样的冲击也将他和工匠的地位对调,工匠站在了上风。 jean·young,杨喆,fbi行为分析部探员,马里兰大学犯罪心理学博士,司徒巽的同事。 杨喆的死起源于当时一宗校园血案,当时的犯人是就读于案发所在地安妮怀特私立女子中学的学生,只有十五岁的女孩儿却是一名残忍的剥皮连环杀人犯,她在一个学年的暑假期间,杀死了同校的四名女生,并将她们的人皮剥下,用古老的兽皮处理方法,将她们制做成了人皮书、手套以及披风。 这个案子当时震惊了整个美国,由于犯人是未成年人,所以她的一切信息受到了保护,连庭审都是完全封闭的,最终这个女孩经由权威机构判定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加之又是未成年人,所以被判入精神病院□□治疗。 “まゆずみ·やよい。”工匠用不怎么标准的日语发音说道。 是的,正是这个女孩儿。杨喆在她被送入精神病治疗期间多次去看望过她,在她被捕之前,他们也有多次的接触。 杨喆对这个案子付出了比平时更多的关注度和投入度,他把连锁思维方式精准的用在了这个案子上,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也因为这个案子,成为了第二个剥皮连环杀手。 “tanner,她的另一个名字。” 制皮匠。司徒巽的血液在瞬间凝固了一般。 工匠得意的笑着,他从栅栏窗边走到了小房间的门口,房门外发出了开锁的声音,门被推开了,他走到司徒巽的面前,以一种俯视的视角看着司徒巽。 “跟我来。”说着他转身走出了小房间。 司徒巽看着他的背影,缓缓的站起身,脱臼的胳臂垂在身侧,却感觉不到疼痛了,他的脑海中只有那几个名字不断往复。 走出小房间的那一刹那,司徒巽听见了脑中传来的嗡的一声,一种溺毙前的窒息感满溢在胸腔里。 原来小房间处在旧厂房的二楼,隔着栅栏放眼望去,就好像参观兵马俑。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废厂房,近百个玻璃柜子无序的排放着,每个柜子里都有一座雕像,他们有的像在垂死挣扎,有的像在被大火焚烧,有的被手骨从胸腔内撕开,无论哪座雕像都能让看的人感觉到无比的疼痛和绝望,可是令司徒巽感到窒息的却并不是这些,而是那些雕像都有着一张完全相同的脸,方惟的脸。 司徒巽猛的转身望向身后的小房间,他刚刚坐在监视器前面,他在那儿和工匠对话,工匠一直露着得意而期待的神情,司徒巽一直以为他所注视的是自己,原来根本不是,他的目光一直凝视着自己身后的监视器,栅栏窗外的他就像当初在内心窥视着鲁德一样,透过窗户,透过自己,透过监视器在窥视着方惟。 枪声在林中回响,呼啸而过的子弹带着气流划过,方惟在林中四处躲避,不知何时从何处投来强光,将方惟的行迹暴露无疑,刺目的强光熄灭后又会令他的双眼瞬间失去视觉,当视觉恢复的下一秒也许映入眼中的正是一张扭曲而狰狞的面孔,或是地表皮下正有一只拼命向外挣脱的恶鬼,这种凌虐式的环境设定已经为陆岩的狙击带来了强大的优势。 每一次的躲避,方惟都努力不让自己去在意背后靠着的是那狰狞恐怖的死者雕像,可是那种感觉却是无法排除的,后背传来的凹凸感,让他觉得就像一具干枯的死尸正从他背上爬过,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窝凝视着他的后脑勺。 恐惧不是来自视觉的,而是来自潜意识的,是源于大脑的深刻记忆。 陆岩用的狙击□□威力强大,树干被子弹打的斑驳不堪,以他的枪法不会开了近十枪都没有将目标击毙,就算是在这样的环境条件下也是不正常的。 昏暗的月光时有时无,寂静的林子里除了枪声,方惟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的声音,视觉上的黑暗,听觉上的死寂和触觉上的厌恶感,都在勾起他深埋的恐惧和不安。 越来越接近陆岩的枪火,甚至连他开枪时抛壳的声音都依稀能听见,方惟握了握手里的枪,他不确定面对陆岩时自己会否开枪,他只是本能的在陆岩开第一枪的时候,拔出了配枪。随着一束强光关闭,方惟凭借刚刚在光束中选定的位置冲了过去,3到5秒的短暂失明也没办法跑出多远,但至少可以到达下一棵树的位置。 陆岩的子弹并不全在有光的时候射出,可见他对方惟位置的判断并不仅仅依靠灯光,方惟断定他有辅助的夜视装置,那么也就是说,陆岩的内心还是动摇的,他并没有被仇恨完全摧毁掉理智,只是一直无法宣泄的痛苦令他无法自控的把报复的目标锁定在了方惟的身上。 不合理,却又情有可原。 眼睛适应了之后,方惟又九点方向移动了几棵树的距离,在稍许停留后,令他没想到的是探灯没有亮起,陆岩也没有再射击。方惟又稍稍停留了一会儿,向身前的一棵树窜了过去,定下之后仍然是一片 分卷阅读3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9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39 寂静,于是他开始迅速的向着陆岩大概的位置跑过去,就在他觉得已经快要到达那个射击点的时候,脚下突然踩空,整个人滑进了一个离地两米多深的陷阱里,他还没来得急反应沉重的铁栅栏便从陷阱口的一侧弹了起来,将他关在了里面。 探灯四围亮起,方惟爬了起来,向上望去,陆岩端着□□走到栅栏边,俯视着他。 四年了,方惟没有想到他们再碰面的场景会是这样。陆岩是一身军绿色的冲锋衣,板寸长的头发和短茬的络腮胡,整个人看起来结实利落,却又十分的沧桑。 “我在出口等你。30分钟后,你没有出现,我就杀了司徒巽。”说完,陆岩转身就走,根本不理会在陷阱里喊着他的方惟。 方惟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望向陷阱内部,那是一个2米见方的坑洞,里面有亮光,方惟看了看手表,总之30分钟内一定要走到出口,无论如何都要阻止陆岩。 方惟走进了砖石砌成的甬道,从林中醒来开始,这片林子就透着一种诡异,林子里的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听陆岩的枪声引起的回音,这片林子并不算太大,但应该位于环山之中,林子里的树大多是枯木,树干上的恶鬼都是雕塑,他们都散发着一种树木不该有的化学品的气味。 砖石甬道并不太长,走出甬道眼前一片刺眼的亮光,镜子组成迷宫入口就在方惟面前,比起外面诡异阴森的树林,这里根本没什么可怕。方惟向迷宫里面走去,镜子将空间扭曲的十分严重,无数个自己在镜子里排列延伸,方惟只得伸手摸索着前行,迂回着走了好一会儿已经分不清方向了。 方惟拐过一转角,眼前的一副场景令他猛的一怔,一座凝灰的雕像立在玻璃箱子里,半边身子的人皮已经被撕掉了,露着森森的白骨,一半骨骼一半人脸的面孔就在眼前,虽然只有半张脸,可是方惟绝对不会看错,那正是他自己的脸。 转角后迷宫的尽头,是半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没有灯光,只有难以数清的玻璃箱子,箱顶的射灯将里面的人骨雕像照的清清楚楚,每一座雕像都显得异常痛苦和绝望,而每一座雕像都拥有着相同的面孔,方惟自己的面孔。而身后的镜子里也全是雕像陈列的倒影,瞬间,方惟被包围在虚实相应的仿若他自己的遗骸雕像之中。此时的他自己却犹如一个死后的亡魂,凝视着自己各种陈尸的样子,完全被掏空的虚无感觉直击大脑。 而下一分钟,更大的冲击随之而来,他像被电击一般,脸色瞬间煞白。一种声音穿透鼓膜,直击神经,那犹如地狱里传来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那些惨叫,那些哭喊,就像凌迟般一刀刀的剜割着方惟的神经。 第22章 【二十二】 监视器的屏幕前,司徒巽看着方惟的背影,门外则传来了工匠那怪异的嘿嘿嘿的笑声。 鲁德本人从未有雕刻作品,雕刻是只属于工匠的。工匠在众人的瞩目中扮演着真正的大卫·鲁德,从画风到神情,甚至性格特征,他异常的狡猾,也和雷既明那些人一样追求刺激。 想到这里,司徒巽不由的心生寒意,他看漏了太多细节,他忽略了工匠的存在,这是一个重大的失误。自我检讨过后,司徒巽恢复了冷静。 在剔除了众多疑似答案的答案之后,司徒巽得出了唯一的、最准确的答案。 工匠的目标根本就是方惟。 从一开始,工匠的目的就是要把方惟带到这里。利用雷既明把雕像运进来,利诱他花巨资打造了这一切,为的就是要让方惟置身其中。而雷既明等人的死,只是简单的狗咬狗,陆岩则是充当了清道夫的角色,出于某种原因,或是接受了某项工作,帮一群人恶人除掉了另一群人恶人。 可是为什么是方惟? 目测这些雕像的数量达上百,这么大的量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完成的。鲁德是在三年前入院的,工匠的人格也是那个时候代替鲁德本人支配躯体,在麦克莱恩接受了14个月的治疗后出院,也就是说这些雕像都是在过去二年的时间里被创造出来的。 那段时间里,方惟身在国内,他们之间的接触点是零。没有交集的人之间不会存在仇恨,就算有也不可能支撑他创造出上百座雕像。 “为什么是方惟?” 工匠露出了得意且阴森的笑容,却不回答。 “顾好你自己吧。” 司徒巽还没来得急再问下去,陆岩便走进了小房间,眼中透着恨意与愤怒。 眼前这个高瘦却十分结实的男人,司徒巽一点印象也没有,但事实上除了稍显黑瘦和脸上的短胡茬之外,陆岩基本没有变化。司徒巽之所以对他没有印象,只是因为对于陆芯的案子中冲动开枪的男人,司徒巽根本从来没有记下过,因为他的存在对于司徒巽而言是不需要被记录的,就像每件案子完结时,被送进粉碎机的多余资料一样,删除了。 虽然不记得,但从对方的态度上,司徒巽已经知道他就是陆岩。 “你和方惟,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陆岩直白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带着愤怒。 司徒巽根本无视他的愤怒,直击他的痛处,问道:“你的行为既愚蠢又无聊。” 陆岩的怒火直冲脑门,一下端起了背在肩上的□□,对准了司徒巽的脑袋,同时子弹已经上了膛,食指已经扣紧了扳机,只要稍许用力,子弹就会打爆司徒巽的头。 工匠看了他们一眼,转头望向了一楼,欣赏着。漆黑的厂房里那一盏盏亮在雕像头顶的灯,就像鬼火一般阴森,方惟站在这片犹如墓地一样的地方,全身战栗。 司徒巽的目光落在工匠的背影上,陆岩的枪口对他来说根本无需在意,对他而言生或死并没有那么重要,无论是别人还是自己,可是死后仍留下破解不了的谜题才是最令他头疼的,就算死后也这种挠心的烦躁也会继续下去。 工匠的目标是方惟,为什么是方惟?为什么要方惟面对这些变态臆想出的雕像?陆岩给方惟的30分钟,附加了自己的生命,如果自己被陆岩打死,那么自己的定位就和陆芯一样,只是针对方惟的附加伤害,也是一件赠品。对于像方惟这样充满正义的警察而言,附加在自己身上的别人的性命,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 世界上所有的行动都有目的,没有目的的行动就算是变态也不会去做,那么针对方惟的行动目的又是什么呢?使用诱饵,施加负罪感,给予目标精神压力,这些都十分像是药剂师的手法,而且药剂师也在办案期间联络过方惟,所以工匠和药剂师必然是有关联的,那么也就可以推测为药剂师和神父之间也是有关联的。 想到这里,司徒巽冷冷的确认道,“你认识pharmacist。 分卷阅读3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0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40 ” 陆岩听到了药剂师的名字为之一怔,愤怒的转头望向工匠。 司徒巽随手拔开了陆岩的枪口,一瘸一拐的走到栅栏边,看了一眼一楼的方惟,一把拉过工匠的衣领,冷冷的问道:“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猜。”工匠眼中显出了胜利的笑意,之前如此冷静的司徒巽,现在居然会像普通人一样揪人领子,问着明知对方不回答的问题,简直太令人愉悦了。 一颗子弹在工匠的脚边嘣响,溅起几点火星,陆岩端着枪走出小房间,用还带有余热的枪口抵在了他的头阳穴上,眼中透出野兽般的凶恶目光,“说!你们是不是一伙的?pharmacist是谁?他在哪儿?” 工匠再次嘿嘿嘿的笑了起来,这样的情况下,枪口根本不具威胁,因为死人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然而谁也没想到,随之而来的枪声从一楼传来,一盏又一盏的灯随着枪声熄灭了,枪火在昏暗之中闪动着。陆岩的枪声惊醒了被景象和记忆凌迟的方惟。 陆岩现在根本不理会这些,他的愤怒与仇恨终于有了些许真实的目标。对于一个连fbi都束手无策的变态杀人狂,没有相貌,没有身份,没有名字,陆岩根本找不到他,对于一个虚无的代号,他的愤怒与仇恨根本无所适从,所以他只好把这些都定向到方惟和司徒巽的身上。 现在,那个无形的代号忽然变的真实了,眼前的这个人也许就是他的同伙,积压了许久的愤怒终于有了着落,无论是否是真的确有其事,陆岩都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找到药剂师。 陆岩反手一枪托砸在了工匠的肋骨上,工匠瘦弱的身体一砸之下立刻跌倒在地,肋骨至少断了一两根,陆岩用枪指着因巨痛而扭曲的脸,“拷问你不是件难事。” 工匠那张苍白脸孔虽然因疼痛而扭曲在一起,可是他的眼中却没丝毫的畏惧,他咬紧了牙抿着嘴,司徒巽知道他不会再开口说任何一句话了。 沉重的脚步声渐近,方惟从楼梯下爬了上来,他脸唇苍白,双眼湿润充血,细小的汗珠布满额头,呼吸沉重且带着颤抖,这些都显示他此刻情绪的波动很大,他只是在强迫自己镇定,司徒巽看得出他现在的心跳绝对已经超出了正常水平,而他时不时的侧头将耳朵贴向肩膀,表示他在强烈的回避一些什么,如果不是他手中端着枪,也许他会用双手去捂住耳朵。 司徒巽瞬间明白了,刚刚方惟之所以会从震惊刹那间转变为战栗,并不是因为雕像的冲击太大,而是因为他听到了那个如心底噩梦般的声音,此刻他的状态就和之前听到黑胶盘里的蚊音是一样的。 司徒巽向四周望去,夜色已经退去,东面的天空渐渐发白,借着这些许光亮却根本没有发现黑胶盘的所在。 “放下枪。”方惟用干涩沙哑的声音对陆岩说道,“放下枪。” 陆岩转身端枪指向方惟,方惟也端起枪指向了陆岩,□□和□□的枪口对峙着。 “要么开枪撂倒我,要么就别管我。” “我会抓到pharmacist,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陆岩听完大声的笑了起来,笑罢冲着方惟摇了摇头,“法律的制载?有些人法律根本制载不了,他们害了那么多人,法律却把他们定为受害者。” 方惟听得出陆岩所指的是雷既明那群人,如果不是因为陆岩杀了他们,谁也不会想到他们竟会是走私军火和毒品的罪犯,可是就算如此,执行私刑都不是作为一个人正确的选择。 “你以为你是谁?”司徒巽冷笑地说道。 “司徒巽你别说话!”头疼一波波的袭来,所有的声音都像针一样扎人,方惟强打精神,重新握了握手中的枪,冲司徒巽喊道。 司徒巽怏怏的不在说话,撇了撇嘴摊手不管了,等着看方惟怎么对陆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却似乎隐约听到了警车的鸣笛声,转瞬又好像没有,眨了眨眼,虽然不确定准确的时间,但看天色,从翻车到现在至少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身心都十分疲惫了。司徒巽侧目瞄了一眼靠在栅栏上工匠,显然陆岩那一枪托下手不轻,他整个人已经疼的虚脱了。 不过方惟此时的脸色也不比工匠好到哪里,司徒巽看得出方惟十分紧张,像一只惊弓之鸟,他根本组织不出什么语言来说服陆岩。 “陆芯才19岁,她死的那么惨,我一定要为她报仇!” 方惟神色凝重,有悲伤,有愤怒,“你是个警察!” 陆岩大声的笑了起来,眼中带着泪光,“警察?我早就不是警察了。你和卓阳根本不会知道,我在监狱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不过我挨过来了,因为我要报仇。”陆岩说着,冷冷的看了一眼司徒巽,转而看向方惟,眼中透着凶狠而冷酷的光,“你大概不知道,是你支撑着我活到现在。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告诉我自己,我要活下去,我要活着出狱,杀了你。” 人在精神崩溃后,活下去需要一理由,就像死也需要一个理由一样。陆岩在美国监狱里的遭遇可想而知,真凶在他的脑海里连一个轮廓都没有,根本不足以支撑他活下去报仇愿望,所以迁怒这个词的存在就有了意义。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陆岩的话,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刀,直直的捅进方惟的心窝。 轰然的枪声在陆岩的话尾响起,滚热而粘稠的碎块飞残四散,眼前是一片血红,陆岩的头在枪声中爆开,司徒巽和方惟都惊呆了,被血肉残了一身。 方惟的目光还停在陆岩站着的地方。弹子穿透了陆岩的太阳穴,整张脸扭曲着由内而外的炸开了,然后他的整个头就像爆开的西瓜一样四分五裂,碎肉连着骨头和脑浆一起崩裂飞残,那个画面就像慢镜头一样刻在了方惟的眼中。 司徒巽回过神来,转头望向太阳升起的地方,子弹是从那个方向射来的。警车的鸣笛声,渐渐清晰了起来,原来刚刚并不是幻听,可是一切都已经迟了。 远处的小丘上,黑色的保时捷停在树丛后,目送着数辆警车从丘下颠簸的小路驶过,高个子男人将巴雷特□□的抛壳拾了起来,放进了口袋,然后把枪放入了后车箱,开车从小丘的另一侧离去了。 第23章 【二十三】 纯白的房间,灯光清冷泛白,来自被褥淡淡的味道,乌黑的头发长长的垂在腰际,透过手中蓝紫色纽扣的针眼,欣赏着冷白灯光。没有四季,没有雨雪,空气是过滤后的,这里的时间是停止的,感官和知觉中只有眼睛和鼻子告诉主人,您活着。 护士手里捧着一套衣服,走了进来。 闻声,将手中的纽扣放到了枕边,天真而稚气的笑容随之浮现,清澈的双眸中没有一丝浊世的尘霾,和这个 分卷阅读4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1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41 空间一样。 换好衣服后,她工整的将白色的病号服叠好,放在了铺的十分平整的床褥上,将枕边的纽扣取了拿在手里,微笑着走出了房间。 走廊上的灯光比起房间里的冷白灯光显得更柔和些,微黄的光亮似乎带着暖意,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有些微冷,却像清泉一样浸润着干涸的气管和肺叶。绿色的出口标牌亮着灯,推开门的瞬间,她犹如被施以急救的伤患,被心脏除颤器的电压击打,重新活了过来。 自然的光亮可以如此耀眼,细碎的杂音显得喧闹无比,柔和的阳光落在皮肤上带来的强烈的烧灼感,难以分辨的味道四处弥漫,兴奋的感觉从脑内直达皮层。 被带进一间办公室,办公桌前坐着一位面带微笑的女医生,白色的医生袍,利落的蓝色衬衣,还没等对方开口,她便径自坐到了她的对面,仔细的端详着她。 黛弥生,在美国她的名字几乎无人不知,虽然她的杀人名单并不长,一共9名死者,但她给整个美国带来的恐惧却是噩梦般的。她的被捕是因为一起轰动美国的校园连环杀人案的犯人,被捕后她坦然的叙述了她从七岁开始的杀人经历,令审讯她的探员惊愕不已。 最终,黛弥生因为未成年所以受到了保护性审判,经过精神鉴定后被判入精神病院监管治疗,接收她的是麦克莱恩,那里有全美最好的精神科治疗团队,可是她的案子轰动了整个美国,对于她的判决人们无法接受,她在麦克莱恩期间发了多次潜入事件,目的都是要杀死她。 两年后,她的主治医生dr·dang向地方法院申请了转移令,把她秘密转移到了m-a精神病治疗中心。 dr·dang退休前,已经批准了她出院,并把她的病历交到了冷颉手上,经过半个月的观察,冷颉向院方提交了执行dr·dang,准予黛弥生出院的申请。 “あなたも竜胆が好きですね。(你也喜欢龙胆呢)”黛弥生带微笑注视着放在桌边的一小盆龙胆花。 她的微笑纯净而稚气,六年的隔离治疗似乎也将她的时间停止了,她依旧保持着十五岁时的样子,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洋娃娃般的女孩儿,会是杀死了9名被害人的连环杀手。 “你的治疗已经结束了。你已经康复了。”冷颉简单的宣布了结果。“出院后,有想去的地方,或是想做的事吗?” 黛弥生的双亲和姐姐在她被捕之后,成为了社会舆论的众矢之的,在她的庭审结束的一周后,当地警方在他们的家中发现了他们的尸体。在知道了双亲和姐姐自杀的消息后,黛弥生十分平静,甚至是令人发指的冷漠。 “医生呢?有想做的事吗?” 冷颉想了想,侧目望了一眼桌边的龙胆,笑道:“我想,让他开出更美的花。” 黛弥生的目光也落到了开着蓝紫色小花的盆栽上,“绮丽な色ですね。(真漂亮的颜色呢)” 简短而没有实际内容的交流后,冷颉正式在出院确认书上签了字。送走了一位病人,另一病人被送了进来,冷颉翻开了一份新的病例,病例上附着一张病人的照片,一个瘦小,肤色泛着十分不健康的苍白色的金发男子,他的眼睛斜向一左下角,躲闪着镜头,病人的名字叫david·ruud。 玻璃的屋顶,隔离着阳光的灼热,只留下温暖和明亮,不停转移着视线,观察着周糟的一切动静,似乎只要目光停住,大脑就会抽离于眼前的事物,重回那一幕支离破碎的画面。 身后走来的身影与之擦肩而过,碰撞间喀拉的声响伴随着蓝紫色的扣子掉落,拾起扣子递到对方面前,那是一张稚气的面孔,乌黑的长发映衬着略显苍白的皮肤。 “送给你。” 她用清澈的双眼注视着他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同时映着他的影子,疲惫的影子。方惟还没来得急反应,她便跟着身边棕色微卷短发高个子男人离开了。 目送他们的背影走出大厅,方惟转眼望向了手中的纽扣,一颗普通的蓝紫色四眼纽扣,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此时身后传来了冷颉的呼唤,方惟随手将纽扣放进了衣兜,转身面带微笑的迎了上去。 “可以走了。”冷颉说着,把一个纸拎袋递给了方惟。 方惟淡然的笑了笑。“还要等一下,司徒巽还没出来。” “さっき见たか?その目を见た时,あたしは知っていた。それはあたしの好きな目,彼とじような目。(刚刚看到了吗?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是我喜欢的眼睛,和他一样的眼睛。)”黛弥生带着稚气的笑容,车窗前是长长的车道,一见几乎望不到尽头,黑色的保时捷匀速行驶着。“やっぱり绮丽な色ですね。(果然是漂亮的颜色呢。)” 时间拉回半个月前。 破烂的废旧厂房里到处都是灰色,唯有血的红那么扎眼,卓阳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他两个最好的朋友,一个只剩下一具没有头颅血肉模糊的尸体,另一个则是满身碎肉脑浆的呆站在那儿。 傅亓在接到萧倘的电话后也只有叹息,然而令他不安和惆怅的,是放在解剖台上的那座雕像,他已经被分解成了数块。从这座雕像构成的结目土中提取出了四份dna样本,构成雕像所用的骨骼残骸则是来自于两个人的,而包裹着骨骼的人皮又是属于第三个人的。 就在傅亓接完萧倘的电话之后,严术带来了新的消息,从这座引起大家一场虚惊的遗骸雕像里提取出来的7份dna样本,已经找到了对应的人,而这7个人的信息全部都存在警局系统的犯案人员数据库中。 七个曾经的罪犯,四名隐藏罪恶的富豪,陆岩执行着他自己的正义,同时也在犯下难以饶恕的罪恶。 之后,警方从废旧厂房里搬回来的遗骸雕像,令傅亓触目惊心,那一张张痛苦的脸,仿佛是方惟真的在经受着撕裂的痛苦折磨。 为什么会是方惟?傅亓的心中不断的问着,可是他不是司徒巽,他无法从尸体和物理空间以外寻找答案,眼下没有丝毫对他而言真实有用的证据可寻。数十份dna样本来自不同人种,国内的样本库里没有他们的信息,而且根据之前和fbi的约定,傅亓只能不留任何副本,把所有的证据移交,从此这个案件和警局,和整个刑侦系统都不在有任何关系。 “希望这些,真的只是陆岩对方惟的敌意。” 萧倘看着移交完证据后如此低语的傅亓,默然的收回了目光。 虽然萧倘自问没有司徒巽那么敏锐的观察力,可是眼前的一切他实在没办法太乐观的往所谓好的方向想,那些数目庞大的雕像不可能是在短短数月间完成的,那无一例外的脸不可能仅仅是出于陆岩的敌 分卷阅读4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2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42 意,而陆岩在整件事中从来都只是一颗并不重要的棋子,萧倘甚至觉得他真正存在的价值,仅仅是死亡的那一瞬间。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将会朝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可怕方向发展,最终会得出什么样的结果,只怕自负如司徒巽也难以扭转。 必须快点找到药剂师的同伴,萧倘心中暗暗想着。 药剂师和陆岩同一时间,以不同方式出现在方惟面前。四年的时间,方惟几乎在整个警局都打了个转,却在成为司徒巽的监护人,参与到刑侦科的工作之后不到一个月,便被药剂师找到了。 萧倘站在楼道里,看着楼道里的人来人往,药剂师的同伴就在这里,他已经锁定了范围。 久违的四人晚餐,托傅亓的福,方惟和澳洲龙虾对上了,冷颉帮他弄了个烹饪app,傅亓负责从旁协助,方惟嘴上一直念叨着傅亓,却还是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着,一刻没停手。 “隐瞒意味着有所企图。”司徒巽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街灯,窗玻璃上映着他和冷颉的影子,以及成为背景的方惟和傅亓。 冷颉笑了笑,吮了一口杯中的酒,“我们在d.c见过,你不记得而已。” “为什么不告诉方惟?” “告诉他什么?”冷颉淡然的说着,冷漠的望着窗玻璃上映照着的司徒巽,“告诉他,你的搭档是枪杀我哥哥的人。还是说,你女朋友是连环杀手的妹妹。” 凯文在警局看到冷颉时很意外,当初是他交还杨喆的遗物给他亲属的时候,来领回遗物的就是冷颉。 冷颉和杨喆相差四岁,父母在她们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杨喆随母亲去了美国,他的母亲在她高中时,因为一起大学枪击事件而丧命,最终她没有像她母亲一样成为一名动力学博士,而是选择了犯罪心理学,进入了fbi。 “如果你和方惟不是交往了那么久,我会认为你的出现是另有目的。”司徒巽转眼凝视着冷颉,目光犹如寒天里的冰水,直刺人心。 冷颉诚然的回望向他,依旧保持着沉静,“接近你?报复?……我本来可以留在麦克莱恩,不过因为我是剥皮连环杀魔2号的妹妹,被fbi送回了国,他们说是为了保护我。”说着,她冷哼了一声,“我这么说也许别人会觉得我很冷漠,甚至自私,不过你应该会理解。我也是受害者。” 说起杨喆的时候,冷颉的目光是冷漠的,既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而她注视着方惟的目光却是与此截然不同的。 司徒巽注视着冷颉看向方惟的眼神,如果是傅亓,他一定会说这就是爱的目光,温暖而甜蜜。然而在司徒巽的认知里,爱这词仅仅是类似昆虫信息素里的□□信号。 人类喜欢给词语定义善恶和美丑,充满爱意的□□就是美好的,没有爱的□□就是肮脏的,出于道德同一种行为被分门别类。对司徒巽而言,行为就是行为,出于大脑的支配,留下痕迹特征,仅此而已。 杨喆是一名fib探员,他的工作是分析罪案锁定疑犯,投入感情本就是一种最大的失误,他曲解了司徒巽教给他的连锁思维方式,他把所有的情感和专注力都投入到了剥皮杀人案里。 杨喆仿佛一个吸毒者,而黛弥生就是她戒不掉的可卡因,在案子等待庭审的半年时间里,以及她被判入麦克莱恩的一年多期间,杨喆每周都会去和她见面。 起初,杨喆是为了写一篇病态连环杀人犯心理案例分析,而不断的和黛弥生见面,可是渐渐地他的一些行为举动引起了上司,行为分析部主管sean·larry(肖恩·拉里)的注意。 “司徒,你该留意一下jean。” 当时,司徒巽并没有对肖恩的话太过在意,就像傅亓曾经说他那样,他总是能把远得难以看清的人心看得很清楚,反而对于身边的人却看得很模糊,傅亓把他这种不怎么可取的特质称为心理老花。 等到司徒巽注意到的时候,杨喆已经成了罪犯。而他之所以注意到,也仅仅是因为案件被交到了fbi心理分析室,他就案件本身找出了疑犯的特征,以及这些特征的指向。 最终,在逮捕杨喆的过程中,司徒巽开枪将他击毙,他留下了一个让司徒巽为之疯狂的谜团。 司徒巽离开客厅,走进了brain room,随手关上了门。 从食人魔到美食家。从受虐者到雕尸工匠。从犯罪心理分析师到剥皮连环杀人犯。 何其相似的转变。 father,操控别人的感觉得是什么样的? 窗外零星的灯光透进来,落在司徒巽的侧脸上,一半默入黑暗,一半昏黄不明。 第24章 【二十四】 来往的人群在分散转折的路口被分流,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几乎每一个人都带着面具般的冷漠表情,麻木的像工蚁一样,他们遵循着生存的规则,从出生到死去。 雕尸案结束后,所有的案件资料都被fbi带回了美国,鲁德也被转送到了保秘密机构,等待案件在美方开庭,fbi贯彻着他们的保密主义。 方惟的情绪在之后显得很平静,平静的甚至让傅亓感到不安,他多次让司徒留意方惟,而司徒却是一如既往的消极怠慢,不分昼夜的待在他的brain room里,接收的不同媒介传来的信息,以及沉迷在填字游戏和最近突然感兴趣的白色拼图中。 整间brain room里除了屏幕和钉满了一层又层司徒巽完成的填字游戏的墙之外,就是散了满地的让人无法立足的白色拼图块。方惟和傅亓都很清楚,brain room的意义,这里是具现司徒大脑思维的房间,没有意义的东西绝对不存在。 十几个屏幕里播放着来自不同国家、不同媒体信息,司徒每天把自己关在里面十□□个小时。傅亓不由的更加担心起司徒来,除去暴力行为之外,唯一能打败司徒的只有两种东西,一种是司徒自己的大脑,一种是无聊的日常,现在这两种情况共同存在着。 从食人魔的案子了结后,警局方面就打算抽板把司徒送回m-a,只不过因为他被牵连进了雕尸案,所以一直搁置到现在。大家都很清楚司徒的定位,他只是警局无奈之下借助的工具,他是一个犯了罪的精神病人,他并不是在服刑,所以也就没有减刑的说法。 当然,这些情况司徒巽也很清楚,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意外收获的谜题。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个月,直到三个小时前,司徒被方惟强行塞进车里为止,他从m-a回家之后就没走出过大门。 “这是什么情况?”司徒巽盯着眼前的车窗发问。 他被塞进车里带到这条小街,车子停在这里已 分卷阅读4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3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43 经三个小时了,从街口经过的人不少,但走进来路过的人却屈指可数。 “蹲点。”方惟凝视的看着某个方向回答道。 司徒巽当然知道这是在蹲点,他已经在这里忍耐了三个小时了,实在已经忍无可忍了才故意提问。 “为什么我一个普通市民要在这里蹲点?我没拿你们警察局一分钱薪水。“ 方惟一边留意着某处,一边转身从后座拿了一瓶水和一个装着三明治的饭盒放到了司徒的腿上,“b队那边收风,说是有目击者不只一次在这儿看到过他们正在跟的一个案子的疑犯,他们人手都散出去了,反正我也没事儿,就搭把手呗。” 司徒低头看了一眼腿上的午饭,随手丢回了后座,推门下了车。 “你干吗?” “回去。” 方惟急忙下车拦他,“回什么回,我这儿有案子跟呢。你别忘了我得24小时跟着你,你回去那我不也得回去了。” “谁管你。”司徒根本不理方惟,径自往前走去。 “我好歹是个警察,你就不能让我干点儿警察该干的事儿?”方惟不死心的追着他,“还有三个小时,再过三个小时就有人来换班了。” 司徒巽根本不理方惟,眼下对于无聊的日常生活,以及周围的普通的如同工蚁的一般市民,他都不想接近,因为这些就像鼻涕虫的粘液一样阻滞着他的大脑运转。brain room里不只是填字游戏和拼图,那些是司徒用来排除粘液的工具,加速运转的离心率可以清理掉所有他讨厌的脏东西。而现在,方惟却把他拖进了整罐的粘液里,这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 方惟一把拽住了司徒,随手掏出了手铐,把两人拷在了一起。 就像司徒在甩掉脑子的脏东西一样,方惟也在拼命的想要刨去一些残酷的记忆,他能做的只有让自己去专注另一些事情,毕竟他只是司徒巽眼中的那些工蚁中的一员,他只是普通人。 “打开。” 无人经过的小街道上,两个人谁也不肯让步,就这样对峙着。 方惟沉了一口气,“我是你的监护人,你得留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司徒一直以来只是在做他觉得有兴趣的事,他没有善与恶的清楚定义,就像他曾经说的那样,他之所以没有成为罪犯,只是因为他不认为警察这一方有人能成为他的对手。 “监护?还是监视?” “你别管是什么,总之……” 随着从街口传来的摩托车的轰鸣,司徒被方惟整个人推倒在地,他只觉得脖有些痒,整个人还没缓过神来衣领已经湿了。方惟爬起身要追,却忘了两个人还拷在一起,被手拷的后坐力又拉倒在地,眼看着那辆黑色的摩托快速的驶出街尾。等他打开手拷追过去,早就没有人影了。 方惟回神想到司徒,急忙跑回来看他的情况,只见司徒站在原地,捂着脖子,鲜血洇红了地半边肩膀。 “你先按住…按住,我叫救护车。” “等你叫救护车,我已经死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方惟只看到了司徒身后飞驰过来的摩托以及驾车人手中的匕首,对方的目标很明确,而且行动迅速,就算方惟已经及时拽开了司徒,对方还是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不算浅的伤口。 下午,方惟把司徒从医院载回家,他就像没事儿人似的,又钻进brain room了,直到傍晚傅亓带着卓阳和萧倘来了,他才露了面。 “你们是来聚餐的吗?” 司徒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可是眼睛却完不像是在笑,萧倘和方惟看着只觉得心里毛毛的,卓阳转脸就要走,被萧倘一把拽住了。 “大伙这不是来看看你吗?”傅亓一边打着圆场,一边陪着笑脸,“我看看伤的怎么样?” 司徒毫不留情的拍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啧了一声,“回你家去。” 虽然极度不情愿,但是奈何生活方面的支援少不了傅亓和方惟,所以司徒只好无视卓阳和萧倘的存在。 “职业杀手?”傅亓差点被火锅烫到,“谁跟你这么大仇,要买凶杀你?” 萧倘和方惟不约而同的转头望向了正在嚼着肉的卓阳。 “我没钱。” 本来也只是个玩笑,萧倘和方惟相对笑了笑。 “已经开始排查了。你们俩明天再去警局录一份详细的口供。“ 司徒一边夹着炎锅里的菜,一边淡淡的说道,“用不着,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人想杀我。” 瞬间,屋里一片寂静,只有锅里的汤在咕嘟咕嘟地沸腾着。 傅亓惊道,“你知道?谁?谁要杀你?你得罪谁了?” 司徒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杀人动机。”扫了一眼四张茫然的脸,司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断续说道:“杀手是有目标的,有目标就必定有目的。杀我的目的是什么?我两个多月前还在精神病院。” “你的意思是,因为最近的某件事引来的杀手?”萧倘的脑子比其他三个人转的相对快一些,立刻明白了司徒话里的意思。 “杀人动机来来去去不过两种,感情或者金钱。…这两个多月,我的人际关系范围仅限警局,更确切的说就你们几个,有最大动机的人刚刚已经交代了十分可信的证词,基本可以排除,那剩下的就是金钱了。” 听完司徒的分析,萧倘基本已经知道谁是雇佣杀手的人了。 在此之前,射杀陆岩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卓阳一直纠结着,是谁杀了陆岩,为什么要杀他。作为朋友,对他这四年的情况一无所知,连他为什么会被杀都查不出原因,半个多月来警局里几乎没人敢接近他,他全身上下都充满着杀气。 萧倘根据当时的情况,给出了最合里的推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陆岩会和鲁德合做,但是应该不是长期的,甚至他们是才认识没有多久,陆岩执行着他自己的正义,而鲁德则是为了尸体而存在的,当然鲁德也有他自己独立的目的,他们仅仅是因为某种原因才一起行动。 被处刑的四个人应该是被某个走私组织指名除掉的,本来他们的死就应该是一个结束,却没想到司徒巽挖出了背后更多的黑幕,引来了icpo介入,走私组织的利益必定遭受了巨大的损害,这就是司徒所指的金钱关系。 “可是警方并没有对外告之,这次案件的详情,更没有提到司徒。” 面对方惟的疑惑,司徒笑了起来,转而问萧倘,“你查出什么眉目了吗?…关于内鬼。” 卓阳和方惟都是一脸的错愕,萧倘和傅亓也很惊讶。 司徒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pharmacist的电话。老亓一定告诉你了吧。四年前的案子,警局里知道的人几乎没有几个,四年来方惟在局里调了数个部门都相 分卷阅读4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4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44 安无事,偏偏陆岩一浮出水面,他就接到了pharmacist的电话。” 萧倘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个内鬼应该和方惟接触时间不长,否则不会到现在才放出消息。” 司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萧倘看出他并不这么认为。 “时机太准,准的让人不禁觉得一切都被按排好了。……不过我觉得呢,其实根本不需要找出什么内鬼。” 卓阳一听就火了,“你说什么呢?放着这种人不管,方惟得多危险。” “抓住他,我们就再也抓不到pharmacist了。”司徒说着,望着了方惟,“你是当事人,你决定。” “我一定要抓到pharmacist。”方惟的神情是坚定的。 傅亓看场面有些胶着,便想转话题,问道:“为什么抓到这个内鬼就抓不到那个变态了?抓到内鬼不是应该更容易知道那个变态是谁吗?” 司徒一脸遗憾的拍了拍傅亓的肩膀,“内鬼这种生物只有两种属性。第一,罪犯忠诚的伙伴;第二,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这两种属性都决定了,你不可能从他的口中问出什么有用的料。” “也会有例外吧。”傅亓还是有些不死心。 “就算有吧。”司徒配合他点了点头,但又给了他击倒性的一拳,“这个一定不是。他应该不属于任何一种,他和pharmacist的关系,应该就像陆岩和ruud,各取所需。……而且他很不喜欢我的存在。” 除了司徒以外的四个人,都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压抑,这个内鬼的阴影太深暗,此刻,他的存在感已经超越了药剂师。 黑色的枪口离开了满是鲜血的口腔,子弹嵌在溅满血污和脑浆的墙面上,尸体旁边的黑色摩托的引擎还在轰轰作响,而它的主人已经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cleared。“(清除完毕) 通话在简短的单词中结束,高大的身影走出小巷,发动了黑色的保时捷,离开了街道。 电话的另一边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你可不能死。” 几日的严阵以待后似乎一切都风平浪静,同时拖延了许久的最后定论下来了,方惟被丁副局叫到了办公室,司徒将被送回m-a,而方惟则被安排到了卓阳的a队。 司徒对此毫无意外,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必要试图扭转,一个精神病人帮助警方破了两件大案子,从一开始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上头也严令禁止将这件事外传,事关面子,天大的事情。 依然是那条长长的路,两边的青草由浅变深,方惟开着车,司徒坐在副驾,像离开时一样望着窗外,嗅着那淡淡的灰尘的味道。 “工具和毒品是一样的,尝过一次甜头,永远也别想戒掉。” 看着司徒的背影,方惟愣愣的站在中央区的玻璃顶下。 两个月后,一切正如司徒巽预言的那样,警方再次向m-a提交了提取申请,以陪同办案为由把司徒接出了m-a,监护人依然是方惟。 第25章 【二十五】 无影灯把一切照的很亮,手术刀在皮肉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随后溢了出来,胸骨牵开器打开了胸腔,心脏在有节奏的跳动着。 “你真的很喜欢呢,解剖。” “切开鲜活的驱体时,能感觉到每一条神经的反射,每一根血管的触感,每一滴血液的温度,这是那些成为死体的尸块完全不能比拟的。……人体是世界上最精妙的机器。” “可是他马上就要变成尸块了。” “所以把要他送给接收尸块的人。” 心脏在停止血液循环中也停止了跳动,然后被取出了那具还残留着温度的躯体,一个生命结束了。 近海多季风的北方城市,初秋的清晨,微凉的空气浸润着万物,公园的一角拉起了一条警戒线,围观的群众被拦在了外面,黑色的防水殓尸袋被丢弃在了小树林里。 市局里开了锅,两个月五具尸体,卓阳已经忙的脚不着地了,萧倘一个半月前被派去美国参加一个犯罪心理学术交流会,局里能派上用场的分析师都被a队征调了,也没弄出个子丑寅卯来。 上头压市局,局长就给主管刑侦的丁副局施压,丁副局就找卓阳,一层压一层,卓阳的火气已经快把整个西楼专案组烧起来了。 最后实在没法子了,丁副局向上头审请,把司徒巽又从m-a弄出来,以特别顾问的身份参与弃尸案。 “人无利而不往。”司徒巽坐在丁副局的办公室里,“我凭什么给你们做顾问?” 丁副局面子有些挂不住,可是眼下的情况已经迫在眉睫,司徒巽就像他手中的救命稻草,于公于私都得让司徒参与到这个案中来。 方惟和卓阳坐在旁边,心里到是有点暗爽,天天的跟在后面追命似的要他们破案,卓阳早就烦了。 “我没有拿市局一分钱薪水,已经帮你们解决了两个案子了。精神病院管吃管住,你们这儿不能连精神病院都不如吧。” 司徒的意识里,钱从来没有占据任何地位,司徒名下几乎所有的财产都是他的父母的保险赔偿,他的父母死于一场校园枪击事件,同时被杀的还有杨喆的母亲。 他向丁副局发难,纯粹是因为警局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所以他也只是纯粹要让丁副局下不了台。 半个小时的交涉,结果毫无悬念,丁副局答应了司徒按件计价的要求,卓阳算是见识到了,敢跟警察要钱,还要成功了例子。 走出丁副局办公室的时候,司徒活动了一下脖子,在精神病院待机了二个月,是时候动点真格的了。 专案组设在西楼,由a队负责,市局的所有部门全力配合。 “带我去发现尸体的现场转一圈。” 方惟点了点头,开车带司徒把五个弃尸地点转了一遍。 车上,司徒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低头看着手上的案卷,鉴证室的照片拍的很工整。依司徒看法,所谓工整就是按照程序、没有新意,只能作为结案后的存档卷宗,根本不能成为破案的有效辅助证据。 “方警官带相机了吗?” 司徒巽突然发问,方惟茫然的摇了头,转念一想,急忙答道:“有手机。” “这两个是一样东西吗?” “那…回警局拿?” 不出方惟所料,司徒巽用一剂白眼把他怼了回去。 司徒面带微笑的问道,“所以方警官又十分不幸的成了我的监护人?” 方惟开着车,也笑了起来,无奈的摇了摇头,“就你这样,除了我还能有谁受得了?” “你是在夸讲自己的情商高吗?”司徒看了一眼方惟,转头望向车前窗,“我一向觉得智商不够,才要情商来凑。以后如 分卷阅读4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5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45 果有人夸你情商高,你直接可以揍他,因为他根本是在骂你。” “唉你是不是吃枪药了。”方惟气不打一处来,“我招你惹你了?” “车程无聊,拿你解解闷儿。” 方惟打心底涌出一阵脱力感,想着之后还得和他住在一起,就觉得人生灰暗。 到达第一个弃尸现场,那是水产市场里的小型冷库,尸体从腰部折断装进了黑色防水袋,混在海产里一起运了进来。 方惟给司徒说明当时了解到的情况,司徒在走进冷库前看了一眼鉴证室拍的现场照片,装尸体的黑色防水袋和一堆冷冻马鲛鱼放在一起,确定好位置后,司徒走进了冷库。 方惟看着他,每当他不拿人消遣,安静下来的时候,就说明他的大脑开始运作了,他的双眼就像一台扫描仪,记录着他留意到的每一个细节。 司徒在停尸的墙角处站定,防水袋已经被收证,现在那里只有白色的画线记录着曾经存在过的物体。 “走吧。去下个地点。” 方惟点了点头,带着司徒去到了第二个弃尸现场,位于北区最大的垃圾分类处理中心,尸体当时被装在黑色殓尸袋里,混在一堆市场垃圾里运进来,倾倒的时候被工作人员发现,所以报了警。 司徒巽依然按照第一现场的顺序,先看过存证照片,然后走到尸体被发现的地方,停留了两分钟,就又让方惟载他去第三弃尸现场。 第三弃尸现场是一个建筑工地,装尸体的黑色殓尸袋就被丢弃在黄沙堆上,十分显眼。 第四现场是关闭的海滨浴场,因为进入秋季海滨浴场就关闭了,工作人员每周才会清理一次海岸,当时装尸体的黑色殓尸袋就丢在空荡荡的沙滩上。 方惟跟着司徒巽转了四个弃尸现场,司徒一直保持着安静,先看存证照片,对比现场位置,然后进入现场,确认尸体曾经存在的位置之后,就离开。 看完第五个弃尸现场,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一整天方惟跟着司徒几乎转了整个市区,粒米未进,方惟都快饿晕了,一进专案组,就先找吃的垫一下胃。 卓阳见他俩回来了,急忙来问情况,方惟把这一整天的行程大到致说了一遍,司徒则在一旁翻起了傅亓刚刚完成的关于第五具尸体的验尸报告。 “尸体在哪儿?”司徒巽突然问。 卓阳没见过司徒巽这么正常的说话方式,有点愣神,不过很快就回了神,答道:“在验尸房。正在收尾。” 司徒转身走出了专案组,方惟和卓阳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急忙跟着追了出去。 傅亓已经在收拾器具,手下的两名法医正在准备把尸具装袋。 “老亓,我要看所有的尸体。” 两名法医从太平间里把其他四具尸体全部运了过来,五具尸体并列排开,傅亓知道司徒不喜欢别人打扰,所以就让那两名法医去处理善后了。 “三男两女。体态或病症没有相同点。”司徒巽从第一具尸体开始看起。 “非要说有,哪就是都很健康,没有任何隐疾或是遗传医。”傅亓一向都很明白司徒的要求,虽然在日常生活上,司徒对傅亓的各种追求并不甚赞同,不过说到专业和精准方向,司徒从来不会怀疑傅亓。 “五名死尸都是死于身体重要器官缺失。他们的生命体征在非常健康的情况下,被人实施了器官切除手术。” 傅亓话令卓阳和方惟无比沉重,这个案子的性质非常恶劣,而且凶手似乎没有打算停止,这样下去随时都会有人被害,也许在这一分钟里已经有第六个人被杀了。 “凶手不只是一个有外科手术经验的人。”司徒看着其中一具男性尸体说道,“他还是一个精通法医验尸程序的人。” 傅亓点头表示同意,这也是他今天检验过第五具尸体后,做出的判断。“一般尸检时,法医会采用y字型和t字型两种方式下刀,从而打开胸腹部做检验。” “三具男性尸体用的是t字型,两具女性尸体用的是y字型。”司徒接过傅亓的话继续说道,“因为男性胸部平摊,而y字型可以避开女性胸部。” 卓阳是刑侦队的,办过不少案子,多多少少还知道一些,方惟对法医学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听完解释后,也大致明白了。 “取出体内器官,根本不需要切的这么开。……五具尸体的弃尸地点分别在水产市场、垃圾分类处理站、工地、海滨浴场和小公园,没有规律,随意丢弃。凶手对死者没任何尊重,他只是把他们当成练手的道具。他希望这些尸体能被人发现,他在挑战和炫耀,他要证明自己,他是一个极度自负但又极度自悲的人。”司徒一边说,一边走到两具女性尸体的旁边,他虽然在陈述,但是他的神情告诉傅亓他现在正在求证另一件事。 “只有两名女性的尸体被剥了皮。”司徒把其中一具女尸翻了过来,背部的皮肤被整块揭掉了。 “剥皮?为什么?”卓阳想不通。 方惟也觉得奇怪,五名死者分别缺失了不同的器官,而只有两名女性还被剥去了背部的皮肤。“凶手对女性的皮肤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吗?” 左耳后传来神经的跳痛,司徒合目沉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的同时,扯起了一抹难以形容的微笑。 方惟和卓阳看着他那种略显诡异的笑容,不由的全身汗毛直竖。 司徒傅亓要了电话,播通了一个号码。 “sean。i\'m situ。……where is she?\" 充斥着化学药品味道的房间里,周围的冷白的灯光下,女孩披着黑色的长发,带着防毒口罩,mp3里正播放着她最喜欢的三味线,浓浓的江户风情,钢质冷藏柜布满了她周围的三面墙。 带着乳胶手套的双手十分纤细,长长的手指捏着抛光条,正在给她的新作品打磨。那是一张一个月前得到的皮,虽然没有后来的两张皮质细腻,但是她却十分喜欢,用了很长的时间浸灰、片层、鞣制、裁剪、缝制,终于成了她现在手中的样子,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细细的抛光,然后再用动物油膏给他做一下保养,最后就是等着他的朋友来接他。 第26章 【二十六】 抖动的黑白画面,时隐时现的线形雪花,像一部无声电影,默默的播放着,放映室的空气像凝固了似的,一片死寂。 坐在手术台边的医生手法很娴熟,数分钟内便打开了颅骨。医生对着镜头做了一个v字手式,影像回避了他肩部以上的部分,只是清楚的收取了被害者的画面。 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是萧倘。 他的眼睛最大限度的睁着,眼泪像涌出池子的泉水一下从眼角滑落。镜头缓缓的推近,黑白的大脑还带着生机时不时 分卷阅读4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6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46 的跳动一下,仿佛是一张会动的x光片,医生用针头刺着脑体观察神经反射,并在镜头前展示着,在细针的精神刺探下,他时不时的抽动一下,下一个瞬间两只眼珠分别转向了不同方向。 医生的肩膀微微的抖动了几下,虽然是无声的画面,可是那种发笑似的抖动却毋庸置疑。 画面记录下的脑部手术长达30分钟,每一次电击、每一次针刺、每阻断一条神经、每切除片脑组织,手术台上的被害人的反应都被完全的记录了下来,实施手术的医生在最后摘除大脑之前,让接受手术的人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大脑在被人惨忍的玩弄着。 虽然是黑白的画面,却一点也没有减低血腥的冲击,虽然是无声的,耳边却充斥着无法清除的嗡鸣。 这是一场凌虐,对被害者的凌虐,对看到这卷胶片人的凌虐。 时不时的便有几个人伴随着干呕的声音冲出会议室,影像放完后会议室仅剩下四个人。 萧倘死了。一卷胶片记录了整个过程,像医学教学片一样,令人至窒的活体解剖,凶手只对萧倘实施了局部麻醉,让他清醒的感受着自己被活解的过程,同时也给看到这段胶片的人更大的冲击。 这卷8毫米胶片像火星一样燎着了所有人的神经。 胶片是前一天晚上收到的,收件人是卓阳。 因为是胶片,所以还特意找了分析室的人要了放映机,8毫米胶片机拍摄的影像本身就像是恐怖片一样,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的时候,卓阳只觉得后脑勺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只有强烈的耳鸣在脑子里回响着。 随后,法鉴的人对胶片和快件进行了取样鉴定,胶片上没有留下卓阳以外的任何指纹,快件接触过的人太多无法提供有效证据。 傅亓给独自坐在会议室里的方惟递了一杯热咖啡,“司徒的话虽然不顺耳,却往往都是对的。” 20分钟前,司徒说卓阳他们在浪费精力,散出去的人力根本是无头苍蝇。 那一刻方惟已经料到卓阳会有什么反应了,死的不是一个别人,是卓阳信任的伙伴。 “那是萧倘。大伙儿现在的心情,你能不能体谅一下。” 司徒对于方惟的劝说表现出了异常的反感,“朋友的尸体、亲人的尸体、陌生人的尸体。尸体就是尸体,不会因为是哪个人的而不同,我们手上已经有五具尸体了。凶手让我们看解剖的过程,就不会在现场留下什么证据。比起没有多大用处的尸体,这卷胶片还更有用一些。” 司徒巽的判断在理智上是完全正确的,但情感上却让人很难接受。 卓阳和萧倘认识很多年了,他们的关系是伙伴、是朋友,卓阳重情义,对朋友没得说,他和司徒正好相反,所以从一开始他非常讨厌司徒巽。 司徒拿走了拷贝的光盘回家了,方惟没有阻止也没跟着他回去,什么24小时监视,方惟早就不当一回事了,司徒巽不会逃跑,在谜题面前他哪儿都不会去。 “上帝给了他精密的大脑,却弄丢了他的情感。…就一个小孩儿,慢慢教。” 听着傅亓的宽慰,方惟扯起了一抹无力的笑容,最近太多事发生,让他感到疲惫。 不管司徒巽是怎么想的,方惟是把他当朋友的。卓阳直来直往,司徒又不屑顾虑别人的感受,夹在他俩中间,方惟只觉得心累。 “朋友的尸体、亲人的尸体、陌生人的尸体。”傅亓突然重复起了司徒的话,接着笑着叹了口气,“他看过朋友的尸体,看过亲人的尸体,看得最多的是陌生人的尸体。” 傅亓认识司徒十年了,从大学时期到他进fbi,基本不会有朋友的司徒巽身边,傅亓是他为数不多认证通过的朋友,当然,这个认证主要是从专业能力角度审核的。 司徒从来不跟别人谈论自己,包括经历、家庭关系、生活细节,这些对于他来说就像是生活用品,存在即合理,但并不是必须的。反而是傅亓,一直帮他打理着生活中的锁事,久而久之成了习惯,无论司徒做任何决定,对事情做出任何的反应,他都能从容的接受。因为傅亓相信司徒巽的判断,他的所有判断和决定也许于情不合,但于理绝对不会有错。 傅亓接到司徒巽的电话,让他去看两具尸体,他父母的尸体。到警局的时候,司徒巽在停尸间里很平静,他观察尸体、查验伤口、翻看死亡报告,旁边的警员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司徒巽的父母去逝后的一年里,他不跟任何人接触,甚至没有跟别人说过一句话。 “情感对于他来说,是干扰思维的bug。”傅亓说着拍了拍方惟的肩膀,“他不理解情感,所以他也不懂得宣泄。…看着他点儿,我不想他再进一次精神病院。” 司徒独自回到家,那段胶片是唯一的线索。30多分钟的影像被分解成了1890张图片,贴满了整间brain room,他站中间观察着自己的大脑里的思维顺序。 萧倘最后一次出现是在44天前,他原来的行程是去马里兰州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海关有他的出境记录,但是美国海关却没有他的入境记录,也就是说他从44天前就已经失踪了。 市里连续发生的弃尸案是也是从一个多月前开始的,五具缺失器官的尸体,其中两具女性尸体背部皮肤被剥,就在所有人都等着第六具尸体出现的时候,卓阳收到了萧倘的死亡记录片。 所有的安排有铺陈有起伏,让人紧紧被吸引。司徒开始欣赏布局的人,他不只是一个切尸体的变态,还是一个有导演天份的疯子。 杀人是需要有目的,没有目的杀人只是一种暴力行为,不值得欣赏。 问题一:杀人、剖尸的目的是什么? 五具尸体都死于身体重要器官缺失。 问题二:器官去了哪儿? 凶手在挑战和炫耀,这两种行为都需要有对象。 问题三:目标对象是谁? 萧倘的死被全程收录,收件人是卓阳。 问题四:…… 司徒巽笑了起来,“看来你也不算聪明。” 他的眼中是满屋子的解剖过程,那些连续的黑白照片每张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是在司徒眼中它们却透露着凶手的细节。 司徒巽走近贴满照片的墙,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串连续的照片前,照片里萧倘的眼睛睁开到了极致,眼珠凝着镜头,这个画面足足存在于21张照片里,那是充满了恐惧却又努力在压制着恐惧的眼神,而带着这样眼神的眼睛仿佛正在和司徒对视着。 司徒收回目光,转眼望向了屏幕上滚动播放着的胶片画面,冷凝的神情中透着深深的不屑和鄙夷,对凶手的鄙夷。 一周前,司徒巽给sean·larr 分卷阅读4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7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47 y(肖恩·拉里)打了一个电话。他想要知道一个人的下落,可是对方给出的答案和以往一样官方。 尽管如此,现在都不重要了,他已经找到了。 几个小时后,司徒回到了警局,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卓阳在正会议室里发火,a队的人马已经筋疲力尽,萧倘的尸体依然下落不明。 司徒巽的身影十分扎眼,卓阳心里的火已经顶到脑门了。 “你根本就不配当刑警,更不配做他们的头儿。”司徒直言指责着卓阳的冲动。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一群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卓阳当队长这些年了,警局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他的暴脾气,更别说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了。 “人死了。为什么死?谁杀的?死哪儿了?你什么都没弄清楚,就让你的手下出去找尸体。办案不用脑子,全靠脾气。你多大了,有理智吗?” a队的警员们都吓傻了,司徒这是要点炸药库啊。有几个机灵的赶紧偷偷溜出了会议室,找傅亓过来劝架,不然卓阳真的要动起手来,司徒怕是得交代在这儿了。 卓阳这会儿的眼神都能杀人了,硬是压着火,从早上到现在十个小时过去了,他没喝过一口水,更别提吃饭了,连话都没说过一句,队员们都知他心里难过,萧倘是这么多年的伙伴和朋友,他的死太突然了,而且还死的那么惨,换谁都顶不住。 所以大伙谁也没说累,满市的地毯式搜索,就是希望能让他慢慢缓过来。 傅亓急匆匆的从法鉴赶了过来,一进门儿看到卓阳和司徒,一个像个点燃的炸药包,一个到是若无其事。 司徒看傅亓来了,把手里的文件夹递到他手里,顺便交代了几句。傅亓莫名其妙的接过司徒手里的照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司徒巽离开市局将近十个小时,再回到会议室,说明他已经找到一些答案了。 “方惟呢?” “回家找你去了,没碰上?” 看来是来的路上,两人正好走岔了。 “卓队长,如果你现在还有一些理智的话,就坐下听我的分析。否则就找个地方睡觉去,别妨碍别人。” 卓阳目光一怔,像是噩梦被惊醒了似的,原本的怒火全都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疑惑和震惊。 傅亓以最快的速度叫来了法鉴的分析人员,用高精扫描仪把那些照片扫进了电脑。 “老亓,你也坐下。” 傅亓费解的眨了眨眼睛,但还是服从命令似的坐了下来。 “所有没有目的杀人,都是肾上腺素引起的暴力冲动,这种类型的凶手80%都自控能力低下、智力偏低。剩下的20%基本都是精神不正常人士。”司徒说着,看了一眼卓阳。 傅亓扶着额低下了头,心想完了,司徒这是真甩脸子了,句句都带刺儿,字字都针对。 卓阳咬着牙硬压着火,比起被人当众挤兑,他更在意的是搭档的死因。 “这个凶手,在解剖过程中手法娴熟,选取的被害人都有针对性。” “针对性?” 卓阳突然发问。a队在座的队员们都挺惊讶的,没想到卓阳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 司徒把所有被害者的资料点开,投影幕上是除萧倘以外的五名被害人的尸检报告。“五名被害人身体健康,没有任何隐疾和遗传病。虽然这样的人群占比可能在普通人群的50%以上,但人多并不表示就不是特殊人群。被害人都被切除了重要器官,小肠、肾脏、肝脏、胰脏和心脏,这些器官都可以被移植,活体器官移植的成功率更高。…把血型、配对、50%左右的健康人群,这几个因素放在一起,这些人就是最有针对性的,或者说是特定的存在。” “非法器官买卖。”傅亓紧锁眉头,略微颤抖的声音让寂静的会议室一片哗然。 “第一,杀人、剖尸的目的。第二,器官去了哪里。老亓的只回答了一个半。”司徒总结的说着,“凶手杀人的目的是为了死者的器官,切除的器官最终会经由弄种渠道交到买家手里。” “剖尸呢?”卓阳问。比起刚开始的焦躁,现在他冷静了不少。 司徒笑了笑,继续说道:“器官切除属于外科手术,凶手却用了法医的解剖手法。根据法鉴的尸检报告,发现五名死者在脊椎处有针刺伤痕,身体静脉处却没有针刺伤痕,说明凶手用的是椎管内麻醉,也就是局部麻醉,所有受害者应该都是在大脑绝对清醒的情况下,被凶手开膛的。……解剖的过程是凶手自我满足的过程,他在练手,他在交作业。” 卓阳的情绪霎时紧绷,萧倘死亡的画面又一次浮现,烧灼着他的神经。 第27章 【二十七】 凶手在挑战和炫耀,这两种行为都需要有对象。 问题三:目标对象是谁? 人不会把完全不认识的人当成目标。 司徒巽的目光落在了傅亓的身上,渐渐地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傅亓身上,傅亓被盯的全身像被针扎似的不自在。 “窃取器官用不着法医解剖程序,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在炫耀他的技术。” “我?”傅亓一脸懵相的指着自己。 “至少我想不出,我们这些人之中,除了你还有谁。”司徒点开了播放键,萧倘的死亡过程又一次呈现在卓阳的眼前。“老亓,不觉得眼熟吗?” 傅亓当下愣住了,皱着眉头,他不能否定这么熟悉的感觉,每一个动作、每一次下刀、每一个步骤,画面里的那双手就像是他的。冷汗顺着傅亓的额角滑落,他收回目光望向了司徒,紧张让他此刻干渴无比。 “我看过你无数次的解剖,这个凶手在手法上和你的相似度有90%。” 司徒的话,让整个会议室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凶手认识你,甚至可以说非常了解你。”司徒直白的表述着,并且没有给傅亓任何消化这些信息的时间,继续说道:“他把你视为对手,可他也是你的学生,现在他来交作业了。” 傅亓强打精神,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现在比起画面里的解剖过程,司徒巽的分析让他更加紧张压抑。 “凶手很清楚警局内部的人员关系。他把胶片寄给了卓队长,萧倘和卓队长之间的关系,只有警局内部的人才知道。” 司徒定格了一个画面,是凶手拿着电极针的手,他直视着傅亓说道:“按手掌的长度和手腕骨胳来推测,他是一名男性,左撇子,身高175到180,体型偏瘦,有解剖学的相关知识,他长时间观察你解剖的过程,他就在你身边。” 卓阳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这个人已经呼之欲出,他看着和他同样表情的傅亓。 司徒巽看着傅亓,他很了解他,有 分卷阅读4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8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48 些事如果他不亲口说出来,他是不会承认的,哪怕那就是真的。于是司徒折断了傅亓心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为了隐藏自己,他平时大多用右手。可是习惯就是这么的可怕,无论多么刻意,都会不经意的显露。他接电话用左手,递接文书用左手,握手时也会先伸出左手。……还要我继续列举吗?” 傅亓沉重的抬起了目光,司徒在他眼中看到了确定的答案。 “严术。身高178。stanford生物学学士毕业,在此之前,主修过半年法医学。” 听完司徒巽给出的疑犯信息,会议室里又一次哗然。 “用胶片来记录行凶过程,除了增加恶趣味之外,也是在吸引你们的注意力。严术很清楚卓队长的暴脾气,他用萧倘的死点着了卓队长这颗炸弹,果然把整个警局爆的鸡飞狗走。”司徒到了这会儿还不忘挤兑一下卓阳,然后也不留任何时间让卓阳发火,因为他很知道这样会耽误时间,所以继续说了下去。 “杀人凶手都不想被人发现,可严术要向老亓挑战,就必须要让老亓知道他是谁,否则根本没有意义。他既矛盾,又做作,还爱炫耀。”司徒说着表现出了明显的嫌弃。稍许的停顿后,司徒调整了一下自己,继续说道:“你们认识的严术,沉默,拘谨,社交能力差,没有自信,除了鉴证室的人,大家对他的印象都很模糊。可是,我听过几次他的发言,他说话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咬字都很清晰,他回避大多数人的目光,却又在偷偷观察,当大家都专注于他的鉴证报告的时候,他表面很淡定,但他的眼神里却透露着兴奋,他喜欢被观注,他喜欢成为焦点。” 卓阳越听越觉得渗人。一方面是因为严术不被人知的另一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司徒,卓阳在佩服他的观察力之外,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的恐惧。 侧写不是凭空想象,侧写是数据分析,所有的依据都来源于数据库。司徒曾经对方惟说过这样的话,卓阳当时也听到了,现在他终于明白,那个数据库就是司徒巽的大脑。 司徒巽就像站在鱼缸前面的人,他观察着鱼缸里每一条鱼,他认识他们是什么品种,知道他们有什么习性,而卓阳他们就是那些鱼。 “真正的严术极度的自负,在他的眼中,整个警局就像傻子集中营。只有老亓是特别的,是他的对手,是他曾经难以超越的人,他在老亓面前是自悲的。他伪装成了一个有工作能力,却没有社交能力的人。这样的人普遍会被人乎略,在老亓这么个光芒万丈的人身边更是如此。……所以我可确定的告诉你们,严术就是杀死萧倘的凶手。” 卓阳看了看傅亓,扭头对身后的警员说了几句,随后a队的人便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专案组的会议室里只剩下司徒巽、傅亓和卓阳三人,司徒看着他俩,仿佛是凶手家属和被害人家属的会面。 “需要我给你们时间,互相倾诉一下吗?不过最好不要,因为接下来我要说一些很重要的事。” 卓阳和傅亓无奈的看了看彼此,也算是互相安慰了一下,谁让这里智商最高的人不理解人□□故呢。 严术现在应该已经失踪了,他要去为他下一步的才能展示做准备。想到这儿,司徒扯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瞬间又收起了这抹笑容,继续说道:“除了严术,拍摄这卷胶片的人也留下了信息,不是预先设计好的,仅仅是临时起意。……超清胶片成像原于光学原理,可以被放大1000倍,加上鉴证室的高科技,我想有些东西会更清楚。” 司徒点开了刚才交给傅亓的几张照片,投影幕上是一张被放大的眼睛,萧倘的眼睛。卓阳的精神再次绷紧,照片里萧倘的眼睛睁开到了极致,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来。眼睛包括房水、晶状体和玻璃体,这三部分加上外层中的角膜,就构成了眼睛的折射系统,而玻璃体可以将外界事物折射到眼底,同样也可以成像。 司徒不断的将照片放大,一个小小的黑点渐渐地被放大成了一个模糊的沦落,随着照片被推到了最大倍数,那轮廓变的清晰了起来。21张照片被放大到最大倍数,连续慢放仿佛是长达21秒的定格,只有那张并不太清晰的女孩儿的脸庞映在瞳孔里,像鱼眼相机里的人像一样凸起,形成了一种怪异的影像。 卓阳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格一格被连起来的画面,女孩儿似乎带着微笑。 “まゆずみ·やよい。”司徒巽永远简单直接的给出答案。“黛弥生。” “司徒……”那两名失去部分皮肤的女性尸体,那个打给肖恩·拉里的电话,早该想到是为什么,傅亓正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懊恼。 “ruud提起过她,她还有一个别称,tanner,制皮匠。” 司徒向卓阳简单说明了关于黛弥生的案子。会议室里的空气十分沉重,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把所有人困在了中间,每一条蛛丝既细韧又沾黏,难以捕捉却又无法摆脱。 司徒继续说道:“gourmet。。pharmaer。不觉得是一个系列吗?…我曾经否定过,但种种迹象证明,不可能发生事发生了。father,我不确定他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总之‘他’把一群极度危险的疯子聚集到了一起,为了某种目的连续的犯案。” “什么目的?”卓阳觉得全身发麻,呼吸有些急促,这些代号,每一个都引起了一连串的恶性案件,如果真的像司徒巽所说的那样,他们是有组织的连续犯案,那这将是多么庞大的一个阴谋。 司徒撇嘴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清楚。但我可以确定,那个目的和我、和方惟,有直接关系。” 卓阳和傅亓像触电似的,整个人弹了起来,他们没办法像司徒巽那样冷静,萧倘的死已经是沉重的一击。 “食人魔,我曾经是我负责过的案子。黛弥生,虽然和我没有直接关系,但也有很深的间接关联。雕尸案里,那些雕刻成方惟模样的雕像,以及陆岩的死。pharmacist,方惟曾经是他的目标。……相信我,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巧合。” 司徒的神情里没有半点恐惧和不安,只有从不掩饰的兴奋,越复杂的谜题越能让他享受乐趣,甚至他希望对手能有更高明的布局和手法,让这个谜题越来越有趣。 卓阳再次从司徒的神情中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司徒巽是危险的人,他必须被控制在正义的范围内,否则他将会是一个噩梦般的存在。 “头儿。刚有人报案,说萧哥的…尸体,在西通路229号。” 突然来到的消息,打断了司徒。卓阳立刻跑出了会议室,安排行动。 方惟回 分卷阅读4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9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49 到家,看司徒不在,于是又折返回警局,正赶上卓阳要带人行动,就跟他一起往西通路去了。 一个身影跟他们擦身而过,高瘦的年轻人,带着耳机,顶着一头不算精心打理过的毛躁发型,手里拿着喝了一半的可乐,四处张望。走到专案组的会议室门口时,停下了脚步,眼中泛起了兴奋的神色,推门走了进去。 “学长!终于找到你了。” 司徒巽脸上原有的微笑瞬间垮塌.傅亓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严术的打击还没有缓过来,眼前又出现了一个让他头疼的情况。 西通路229号,大红色的拆字写在了墙上,一栋搬迁后留下的待拆迁社区医院。 背阴的楼道里,空气中弥漫着不明药水的味道,滴水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回响着,每一声都在扭紧众人的神经,此刻单调的画面里,只有坐在炽光灯下的身影十分扎眼。十几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她,她从容的举起了双手,并不打算抵抗。。 她带着稚气的笑容坐在屋子中间,铁色的冷藏柜布满了她周围的三面墙,每一格都工整的贴着所属者的名字。尸检台上放着一只皮质包袱,柔软而有韧性,很容易便能看出里面物体的形状。 卓阳的神经跳痛着,眼前的画面和收到的黑白影像重叠在一起,不知道是他自己在颤抖,还是脑海中那卷来自8毫米摄像机里的影像在不停的跳帧,以至于这一切都似乎不像真的。 &.(拿去吧。)”她微笑着,“body bag.(他的尸骨袋。)” 第28章 【二十八】 呼啸的风扯动着神经,冰冷的空气摩擦着肺叶,大厦的楼顶被重重包围,司徒巽冷静的注视着所有枪口对准的方向,正前方三米处的杨喆。 “you\'re murderer 。…put the gun down。(你是杀人凶手。……放下枪)” 司徒巽此刻的冷静让肖恩皱紧了眉头,眼前的情形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从他注意到杨喆的情绪波动开始,他就让司徒关心一下他的搭档,可惜这样的嘱咐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i&o kill myself, but father said,this\'s a siop me.(我想自杀,但father说,这是犯罪……求你,让我停下。)” “;her)” “kill me!please。”杨喆痛苦的喊着,对于是一个天主教徒来说,自杀的行为是一种罪恶,非常重的罪恶。“kill me,please。kill me……杀了我,杀了我……司徒,杀了我……求你……” 枪声响彻在空中,带着微笑的身影仰身从40层的楼顶坠落,司徒手中的枪带着硝烟,他的神情依然冷漠,仿佛死去的仅仅是一名凶犯。 “i don\'t like you 。(我不喜欢你。)”充满稚气的声音把司徒巽拉回到眼前。 空气里还残留着早晨保洁员留下的消□□水的味道,白炽灯的冷白色光亮把眼前的女孩儿映照的更加白皙,她的眼中带着纯真,目光澄清透明,也许是长时间的隔离,令她比真实年龄看起来小很多。 &oo.(我也不喜欢你。)”司徒巽微笑着,礼貌的回赠。 坐在司徒旁边的方惟干咳一两声,这样幼稚的对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切进去。 黛弥生微笑着转向了方惟,“我们见过。” 司徒巽寻着黛弥生的目光,看着方惟,以一种研究的目光,眼珠来回于他们俩身上,缓缓的露出了微笑。 “我想跟他单独说话。” 从黛弥生被带回警局起,已经四个小时过去了。卓阳跟她在审讯室磨了一个多小时,她一个字都没说过,连旁边的翻译都坐不住了。方惟看卓阳的情绪已经盯不住了,于是主动说来接班儿,他的英文不错也好让翻译休息一下,顺便司徒巽也想跟黛弥生谈一谈。 司徒巽站起了身,走出了审讯室,他这么“听劝”还是第一回 ,方惟都怀疑他是不是又在玩把戏。 “学长!”审讯室外边的隔间,许放雀跃的迎接着司徒巽,却被司徒完全的无视。连卓阳都看得出这小子不招司徒喜欢。 通过隔间的屏幕,司徒抱着肩注视着审讯室里的情况,许放凑到他身边,带着兴奋的笑容。卓阳看了许放几眼,总觉得这小子不大对劲儿,他对司徒巽的关注太不正常了,他目光完全落在司徒一个人身上,明明被无视,还硬往上凑。 卓阳把黛弥生带回警局,在专案组会议室见到了许放,陌生的面孔,又高又瘦,说话总带着微笑,可是完全不觉得他多有礼貌。看过调令后才知道,他是省厅特调过来顶替萧倘的分析师,年纪不大来头到是不小,听说是跳了好几级,从外国名牌大学毕业的博士,25岁就在公安大学心理分析专业当顾问了。 “唉?生气了?”许放饶有兴趣的问道。 司徒对许放的问话,保持着冷处理的态度,完全当看不见听不见。 “果然生气了。”许放锲而不舍。 司徒巽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绝对生气了。” 司徒巽没好气的向许放翻了个白眼,这是这么久以来司徒第一次把许放看在眼睛里,但明显是在表达“你给我闭嘴”的中心思想。 连卓阳都能感受得到从司徒巽身上散发出来的排斥感,可许放却完全没有接收到,反道像是收到了礼物似的雀跃。卓阳开始觉得这孩子要么是少根筋,要么就不大正常。 “我们见过。”黛弥生的微笑显得很单纯,很难想象她是一个剥皮连环杀人犯。“我送你的纽扣,你还留着吗?” 方惟认得她,几个月前在m-a,那个掉落蓝紫色纽扣的女孩儿。 “你和他真像。你喜欢什么颜色?我们做朋友吧。“黛弥生仿佛在欣赏似的看着方惟,脸上带着单纯而稚气的笑容,说话没有任何条理。很难想象她会是一个连环杀手。 听过卓阳的简单说明之后,方惟得知了司徒的分析结果。 a队已经在严术可能出现的地方搜查过了,全部扑空。严术住的房子是租的,一周前就没有回过家的迹象,他的父母都已经去逝,亲戚基本不来往,平时他很少出门,也没什么朋友,警局的出入记录显示,他44天前请过两天事假,理由是家里漏水,可是询问过物业,他的住处没有报修记录,邻居也证实他家没有维修的动静。 基本可以确定,严术就是杀人弃尸案的嫌疑人,而且他的杀人名单并不只有六人。在发现黛 分卷阅读4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0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50 弥生的房间里的那些冷藏柜,里面存放了多具尸体,而这些尸体都有不同程度的肢体、器官、骨骼的缺失。而就在一个小时前,傅亓从这些尸体中提取的dna样本被证实和之前雕尸案里的不知名dna样本吻合。 司徒看着傅亓做出的尸检报告,得出了结论。“严术就是那个帮ruud处理尸体,提供‘材料’的人。” 审讯室里,方惟直白的问道:“严术去了哪里?” 无论眼前的这个女孩儿有多不像杀人犯,她都是一个确确实实的罪犯。 “我们玩个游戏吧。”黛弥生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 “什么游戏?” “等价交换。” 方惟皱起了眉头,疑惑的打量着这个女孩儿,对她的防卫大概源于司徒对她的态度,以及粗略的得到的关于杨喆的信息。但是黛弥生是唯一他们能接触到,跟严术有关,甚至跟father有关的人,如果能从她的口中得到一些讯息,也许整个事件的脉络就会更加清晰。 “你想怎么玩儿?” “你来陪我聊聊天,我就告诉你一点,我知道的。” “好。”方惟爽快的答应了。 黛弥生像是得到了礼物的孩子似的,满意的笑了。 在司徒巽的字典里,黛弥生这个名字几乎代表了他的一次失败,如果一开始,他没有把剥皮杀人案交给杨喆,那么杨喆也不会成为黛弥生的猎物,而最终他也不用击毙杨喆来终结一切。 黛弥生就像寄生蜂,一但被她粘上,就会被她控制,最终吞噬宿主。 卓阳担忧着,司徒巽却浅浅的扬起了嘴角,他确定了黛弥生对方惟的兴趣,只要他离开审讯室,就是黛弥生溃败的开始。 黛弥生越过方惟,望向了他身后的玻璃窗,她知道在那边不透光的窗子后面,司徒巽正在观察着她。虽然他们彼此没有正式接触过,可是黛弥生却对司徒了解甚深,杨喆眼中的司徒,杨喆所羡慕的天才,杨喆追逐的目标。 “我们聊聊,你的搭档吧。” 五年前,五年后,不同的对象,同样的开场。 方惟靠在椅背上,放松了下来,他在回忆,差不多五个月前,m-a的中央大厅,穿着白色病号服,目光敏锐,说话刻薄的司徒巽。 “他不挑食。” 黛弥生饶有兴趣的笑了起来。 许放立马拿出了手机,打开备忘录开始记录。司徒巽不爽的啧了一声,卓阳清楚的记得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啧了。 方惟继续说道:“有褶子的衬衫从来不穿。不透亮的杯子从来不用。对环境卫生特别挑剔。在家里喜欢赤脚,只喝白开水,不吃零食,讨厌手机,喜欢晒太阳。” “猫のようにかわいいね。(像猫一样可爱呢)”黛弥生掩嘴大声笑了起来,大大的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 结束了大笑之后,她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微笑,托着腮嘟起嘴想了想,说道:“ripper。jack的另一个名字。哦,你们叫他严术。” 方惟的神情变得凝重了。 玻璃窗后面的司徒巽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他脑中的拼图又有一块被填补上了,ripper,开膛手。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许放看了看司徒,又看了看方惟,此刻他只想到这一句话。 当天的审讯就此结束,想要更多的信息,只有让方惟继续接触黛弥生,卓阳对此很担心。他干了这么多年刑警,这个小姑娘太诡异,如此天真单纯的外表,却周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让方警官继续审讯她,我们就离真相近一步。停止方警官跟她的接触,我们就此止步。…卓队长,你自己选。” 卓阳试图阻止方惟对她的审讯,而司徒则给出了这样的选择,说是选择其实根本没得选择,谜团已经越来越大,谁也没办法就此止步。 和司徒交流越多,卓阳越觉得他就像一个教唆犯。他从来不帮别人做决定,而是让当事人选择,可是往往选择的人,都会选定他所想要的那个选项。 比起卓阳对司徒的畏惧,许放则是对司徒充满了兴趣。 从许放进入斯坦福大学开始,他就对比他大两届的司徒巽产生巨大的兴趣,于是他成了司徒巽的跟踪狂。许放的性格和他的名字一样open,他从不隐藏对司徒的关注。 司徒巽根本不在乎别人对他的态度,他之所以对许放十分嫌弃,仅仅是因为许放的黏糊劲儿,像一只大型犬,每天都等着他去溜,让他觉得麻烦和碍事。 傅亓一直觉得司徒进精神病院,有20%是为了躲许放。 审讯室这边大致已经结束,傅亓那边也把萧倘的遗骸处理完毕了。 傅亓看着桌上的尸检报告,那一张张照片,森森的白骨,被做成了包袱的人皮,这曾经是他的一个朋友,而杀死了这个朋友的人却又是他另一个朋友。 “有思想的物种,都是病毒。” 不知为什么,傅亓忽然想起了司徒的这句话。 第29章 【二十九】 四个大男人站在家门外面,刚才在上车的时候,司徒巽就想把许放踹下去,许放向傅亓求救才没被抛弃。本来省厅不放人,是许放拼死拼活非要来市局,给他安排了宿舍,他根本不打算住,活生生的司徒巽就在他眼前,他巴不得24小时粘在他身上才好,怎么可能去住什么宿舍。 可是司徒本来就烦他,又怎么会同意让他住进家里。 “我有睡袋。我不占地方。”许放万事准备妥当。 方惟小声的问傅亓,“这哥们儿这么爱司徒?” 傅亓赶紧摇头,看了看一旁的司徒,把方惟拉到身边,小声的说道:“许放对司徒不是那种。这孩子智商高,但是脑子缺弦儿。司徒就是他的兴趣爱好,就跟我喜欢红酒一样,欲罢不能。” 方惟似懂非懂的皱了皱眉,不过也无所谓了,只是眼前的情况实在难办,司徒绝对不会让许放进家门,但许放是铁了心不会走,这深更半夜的老僵这儿也不是事儿啊。 “你们看这样儿啊。”方惟当起了调解员的角色,“你今晚住在老亓那儿。明天一早我们都要去局里上班,到时候就能见了是不是。” “跟你有什么关系?”许放一改常态,对方惟露出了明显的不屑和敌意。 “要么住老亓那儿,要么睡大街,休想进我家。”司徒巽利落的给出了选项。 许放立马笑开了花,“住老亓家!” 傅亓全程一脸生无可恋,“你们问过我吗?” 然而,并没有关心他的提问,司徒开门进了家,为了防止许放突然闯入,他特意转头全程盯着许放,直到方惟安慰似的拍了拍傅亓,进了家,司徒才关上了家门。 许放像个退而求其次的顾客, 分卷阅读5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1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51 脸上带着稍许遗憾的笑容,对傅亓说道:“我们回家睡觉吧。” 食物链最底层。傅亓已经完全清楚了自己的定位。不过就算是弱小生物,想要打击报复,也还是有办法的。 “小放啊,哥跟你说啊,想进他家其实也不难。哥有法宝。”傅亓一边开门拉着许放进家,一边坏坏的窃笑起来。 门上的电子锁嘀嘀嘀的自动上了锁,司徒特意拿了钥匙把副锁也锁上了,方惟从冰箱里拿出水倒了一杯,就静静的看着他忙活,难得有个人能让一向冷静从容的司徒巽这么烦躁,方惟觉得眼前的画片特别赏心悦目,平时被他挤兑的小情绪全都烟消云散了。 “你是不是特别开心?”司徒把钥匙往抽屉里一甩,一副要发飚的样子。 方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很有可能成为被殃及的池鱼,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于是他仰头把一杯水灌了下去,做了不听、不看、不说的动作,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一路小跑的回自己房间了。 “我到底还是不是这个家的主人,我锁个门怎么了。你成天开个灯,我还没说你呢。……你一人民警察是不是应该保护我们这些普通市民,隔壁来了个危险人物,你就一点儿防患意识都没有?非要我打110吗?人民警察,人民现在很不安全。管是不管啊!” 司徒的喊声连隔壁都听的清清楚楚,傅亓倒了杯红酒倚在沙发上,跟听交响乐似的。其实两天两夜了,他的心情从来没这么沉重过,直到这会儿了,总算是稍稍放松了一些。 方惟在房间里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开始同情自己了,身为人民警察,天天跟一个高智商大龄儿童较劲,说吧又说不过他,成天的还得伺候他吃伺候他喝,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这哪是人民警察啊,根本是住家保姆。 为了报复方惟对许放的置若罔闻,司徒关掉了一楼所有的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想了想还是气不顺,特意开门冲着方惟的房门大声的说道:“明天早上我要吃白粥、煎蛋和炒面。要粥要半稠,煎蛋要溏心,炒面要少油。”说完,对门儿也没有回应,他气冲冲的走过去,开始敲门。 本来打算冷处理,不理他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已经被他闹腾的没办法了,方惟只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开门点头,“好的祖宗。睡觉吧祖宗。” 司徒消停了,大家都有舒坦睡可睡了。 夜渐渐深沉,四下寂静无声,一束亮光从方惟的房间里透出来,一楼的灯被司徒关掉了,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亮,一个身影站在厨房里,伸手从刀架上抽出了一把尖刀握在手里,双目无神的走到客厅中央,木然的站着,很久,很久…… 第二天一大早,家里的气氛就异常的紧张,司徒神情严肃的坐在沙发上,抱着肩膀,用眼神质问着傅亓。 事情的主要起因是许放,司徒清早起床,洗完澡下楼喝水,却看到了许放笑眯眯的坐在沙发上,冲着他招手打招呼。方惟明明还没有起床,许放是怎么进来的,答案只有一个,傅亓给了他备用钥匙。 “他能把你怎么样呢。不就跟踪一下,拍个合照,发个推特什么的。你也没什么损失,对吧。”傅亓很没有诚意的的辩解,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方惟不想参和,他已经被殃及了,怎么可能还自己往上凑,他就安安静静的在厨房里忙活早饭,最好是谁也不要注意到他。 “方警官。” 方惟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祸躲不过,他就算是个透明人,司徒都不会忘记把他牵扯进去。 “方警官。我现在打人,算不算正当防卫?” 转过身,本来想说服司徒接受现实,可是看到的却是许放正凑在司徒旁边,举着手机在那儿自拍,方惟突然一点儿也不想说服司徒了,说不定司徒巽现在正当防卫一下会更好。 吃过早饭,带着一边是冰一边是火的气氛,四个人去了警局。 a队的人正在交班,卓阳显然是没怎么睡,大黑眼圈子都快赶上国宝了。 “先放一放抓严术的事,我有别的事跟你说。”司徒说着,把他们几个人聚到了卓阳的办公室。 方惟觉得有些奇怪,司徒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抓严术,不知是他已经有了什么眉目,还是在盘算着什么。 许放昨晚已经看完了司徒所参与的这几起案的卷宗,首先他确定几点。“严术就是萧倘要找的内鬼。方警官过去的几年一直在警局的各个部门里打转,正式接触严术就是这几个月的事儿,他符合萧倘之前对内鬼的判断。显然,他为了更深的隐藏自己,并没有在最初接触到方警官的时候,就把消息透露给pharmacist,他打了个时间差,弱化了自己在存在感。” 看来许放这个公安大学的顾问不是白当的,虽然有点疯疯癫癫的,但他的观察力确实和司徒不相上下。 “而且严术的身份并不只是内鬼这么简单。”许放说着,转头看向了司徒,“学长,你应该已经有新发现了吧。” 司徒巽虽然极其嫌弃许放,但是他并不否认许放的本事,毕竟他是一个高智商的跟踪狂。 “我从来不觉得内鬼这个东西有多重要。他带来的威胁仅仅是让pharmacist知道了方警官的现状。”司徒巽对不感兴趣的事情,从来都冷漠对待。“比起这个内鬼,有一个更重要的人。” 卓阳、方惟和傅亓的神经被司徒巽的话绷紧了,被笼罩在迷雾中的感觉很不好。 “食人魔的案子里,有一个凭空消失的助手。雕尸案里,严术充当了处理尸体的人,但他绝对不是那个帮助陆岩切断酒店电源的人,那么这个人是谁?狙击陆岩的又是谁?说着,司徒露出了一丝微笑,“…方警官说,他曾经多次过看到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车牌尾号是23。这辆车不只一次的出现案发现场周边。我让萧倘查过,保时捷911型黑色,尾号23。全市有四辆,其中一辆l00023,属于崔明峰。” 屋里除了许放之外所有人都为之一怔。 “23是崔明峰的生日,他几乎所有的车牌都会有这个数字。据他的家人说,这辆车在大半年前已经被崔大少爷送人了。……食人魔死了,他的助手跑了。陆岩死了,他的帮手消失了,杀他的人也消失了。崔明峰死了,他的车送给了谁?车出现在很多案发现场,谁开的车?” 太多的疑问被抛出来,卓阳和方惟几乎跟上不司徒的节奏,傅亓更是听的云里雾里,只有许放嘟囔着,“一个助手,一个帮手,一个杀手,一个车手。四个人?……一个人。” 司徒巽对着许放不走心的笑了笑。卓阳和方惟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但是他们却真的笑不起来。 “天才们,能解释一下吗?”傅亓忽 分卷阅读5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2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52 然觉得自己的智商排名堪忧。 “崔明峰在大半年前把车送了人。崔明峰是食人魔的客人。食人魔有一个助手。”许放向傅亓解释着,傅亓终于听懂了他们刚刚的意思。 卓阳不否认他讨厌司徒巽,但是他也承认司徒是他所见过的人中思维最敏锐、分析最精准、判断最准确的一个,虽然也是他的可怕之处。 “我相信萧倘。……我现在也相信你。” 方惟看着卓阳和司徒,总算可以松口气了,以后可以不用再为他俩的针锋相对而头疼了。 “食人魔、雕尸案。我们都把他们视为个案,这是一个错误。这些案子,犯案的人不同,但相互之间都有着一个关联人物,就是那个开保时捷的人。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看似不同的人,但绝对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他就像一个串场人物,他的角色就是一个‘助手’。他按照整个事件策划者的按排,先以助手的身份帮助食人魔,帮他处理往来消息,帮他挑选食客,帮他寻找食材,帮他完成宴会。食人魔死后,他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了,他一直弱化自己的存在感,为的就是让警方觉得他是一个从犯,只是一个并不那么重要的人。” “你是怀疑,他就是father”方惟听完司徒的分析,疑惑的问道。 司徒巽和许放同时摇了摇头。 许放否定了方惟的怀疑,却肯定了另一件事,“这个人虽然不是father,但他一定是直接受命于father的。” “身份背景,长相身高,什么都没有,怎么查?” 卓阳的提问不是无关的牢骚,司徒也对这个人很迷惑,现在他们能接触到的人里,只有黛弥生跟father有直间关联,但司徒不确定她是否真的知道father是谁,但这个人一定知道。 “方警官,今天不跟小萝莉聊天吗?” 司徒脸上闪一丝坏笑,方惟翻着白眼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傅亓显得有些担忧,黛弥生给他留下的印象很危险。 第30章 【三十】 一切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墙,白色的地,白色的桌子,白色的椅子。 乌黑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垂泻下来,嘴角含着浅浅的微笑,宽大的白色病号服让她看起来显得更加娇小。 “今天想聊些什么?” “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对面的男人穿着精神的藏蓝色西服,带着黑框眼镜,伏在桌前翻开了手边的记事本。 黛弥生拨弄着手里的纽扣,蓝紫色的纽扣,看着对面的男人,歪头笑了笑,“那,想听我可爱的时候,还是淘气的时候?” “有什么区别吗?” “我可爱的时候,就像现在一样。但我淘气的时候,就有些特别。” 男人推了推眼镜,问道:“特别?” 黛弥生呵呵呵呵的笑了起来,伸出脖子,贴近了男人,透过他的眼镜片,看着他的眼镜,“jean,你有女朋友吗?” 时间像流动的沙子,经过便不会再回头,可是如果这些沙子被封进了沙漏里,又会怎么样呢。 审讯室四周是灰色的墙壁,桌前,黛弥生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乌黑的长发垂在身后,静静的坐在方惟的对面,不禁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你有女朋友吗?方惟。” 方惟微微蹙眉,他不记得跟她这么熟络,更不喜欢一个杀人犯跟他这么熟络。“我并没说过,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唉?不可以么?我们不是朋友吗?”黛弥生撒娇似的嘟起了嘴。 “我们不是朋友。你是嫌疑犯,我是警察。” “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害的生物,他们就像寄生在地球上的病毒。” 方惟疑惑的看着黛弥生,这些话完全不像是她说的。黛弥生看出了方惟的疑惑,掩鼻笑了起来,“这是你的搭档说的。…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病毒。” 黛弥生的目光越过了方惟,凝视着那扇单面玻璃后面的司徒巽。 “今天还是继续聊他吗?”方惟把黛弥生的视线拉了回来。 黛弥生为难似的想了想,“好吧。……jean也很喜欢聊他。” 从一开始,黛弥生就一直拿方惟和杨喆比较,这一点令方惟有些在意,可也许仅仅因为他和杨喆都是司徒的搭档吧,方惟当时这样想着。 “他说话刻薄,做人挑剔,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自己不高兴了,还会把气撒在周围人身上,是个挺讨人厌的家伙。”方惟的话里全完是对司徒的批评,他也知道司徒就在他身后的玻璃后面站着,所以这也是他小小的报复。 “你一点儿也不讨厌他。” 黛弥生的评语让方惟无奈的付之一笑,“他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冷静,最理智的。做为一个人,他在及格线以下,但做为一个侧写师,他在满分以上。” “我讨厌他。”黛弥生怏怏的说道,脸上显露出明显的不屑,“他像一台机器。” 方惟不禁失笑,黛弥生对司徒巽的形容到是非常的精准。 “ripper很想拆开他。”黛弥生说着,变得兴致勃□□来,笑着问方惟,“你想看吗?” 方惟皱紧了眉头,“严术?” “pharmacist很喜欢你。他很快会来接你。” 黛弥生的话完全没有顺序和章法,似乎是想到哪儿说哪儿,可是司徒却接收到了危险的讯号,审讯室不再是方惟的主场,而是黛弥生占了上风,她完全在牵引着方惟的思维。 “他是谁?”方惟攥紧了拳头,异常的紧张和愤怒。 “你叫他peter不是么。” “我要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方惟的怒火在膨胀,双眼充血的瞪着黛弥生,完全不像他平常的样子。黛弥生看着这样的方惟,显出了异常的喜悦。 许放注视着旁边的司徒,他的神情像在看一场精彩的表演,又像是猜中了剧情似的得意。 &er说,他勒死那个女孩儿的时候,她的脖子发出了咔哒咔哒的声音,他很喜欢那个声音,于是就松开手,让她呼吸,然后再勒紧,松开,再勒紧,松开,再勒紧。一直到她不动了,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突了出来,像金鱼一样。” 黛弥生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审讯室,方惟的满脸胀的通红,脖子上的血管暴起,他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但终于在黛弥生瞪起眼睛,伸出舌头,俏皮的模仿着陆芯被勒死时的样子,方惟的愤怒在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他猛的窜上了桌,伸手掐住了黛弥生的脖子,全身的力气都用到了手指上,指尖发白几乎掐进了她的皮肉里,那样的力量完全是要把黛弥生的脖子捏断。 门外的警员听到了审讯室里的动静,急忙开门冲了进来,看 分卷阅读5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3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53 到了眼前一幕全都懵了,赶忙上去拉方惟,三个警员要拉开方惟,却一点儿也没能把他和黛弥生分开。 方惟的神情并不狰狞,反到是异常的冰冷,黛弥生被他掐的几乎快要断气了,脸上却还带着兴奋的笑容,也不反抗,只是冲着方惟笑。 又从门外跑进来两个警员,三五个人使了吃奶的劲儿,好不容易才把方惟从桌子上拉下来,黛弥生已经被掐的休克了。 司徒抱着肩,站在玻璃窗后面,冷冷的看着审讯室里发生的一切,直到方惟被警员拉开,几个人把他抱成一团,司徒才不慌不忙的走出了副审讯室。 许放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缓缓离开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审讯室里,从发狂到异常冷静的方惟,饶有兴趣的转头跟上了司徒。 还没到中午,方惟在审讯室掐人脖子,把人掐休克了的事迹就在局里传疯了,审讯室里有监控,可以证明是黛弥生言辞挑衅在先,但是警察要掐死嫌疑人,这可不是小事情,从局长到课长一通批,连带着卓阳也被揪去陪着受处分。 最终,方惟被暂停一切职务,回家反省,如果黛弥生没事,就记过了事,如果黛弥生要有什么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只怕方惟还要负上法律责任。 “你怎么回事儿?怎么就掐上了呢?你平时不是挺冷静的吗?你现在怎么整的跟我似的,这么冲动。”卓阳到不是责怪方惟,反而是为他着急,那小丫头片子要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方惟可是要吃关司的。 方惟的眉头都要拧在一起了,在审讯室怎么发的狂,他自己都想不通,就是火一下子窜了上来,压都压不住,掐黛弥生那会儿,就像断片儿了似的,这会儿脑袋还都像要炸了似的。 “我家是饭堂吗?”司徒明显对于眼前这一桌子人十分的不满。 一桌子外卖,一桌子外人。傅亓早料到司徒巽会甩脸,不过也没办法,方惟今天在警局搞成那样,还被停了职,难不成还让他做饭吗,而且大伙这也是为了来安慰安慰方惟。 “特殊情况,你就将就将就得了。听话,吃饭吧。”傅亓跟司徒认识这么多年了,哄小孩儿他最拿手。 “这饭钱还是我出的呢。” 卓阳这话一出口,司徒巽瞟了他一眼,还没来得急反驳,许放先开口了。 “下一顿我来。” “出去。”司徒巽冷冷的对许放命令道。 傅亓拦了拦他,转头给许放使了个眼色,让他多吃饭少说话。 晚饭结束后,卓阳看方惟也累了,安慰了他几句,就回去了。傅亓也死拖活拽的把许放带回家了。 方惟原以为人都走了,司徒也安静了一晚上了,这会儿该是要数落他了,没想到司徒一句话也没说就上楼回房了。 司徒巽其实料到方惟早晚会控制不了情绪,因为黛弥生是一个跟她的长像完全相反的女巫。早上在审讯室里,她完全主导着方惟的情绪,她是故意激怒方惟,虽然她的目的并不清楚,可是方惟完全达到了她想要的结果,那样的方惟连司徒都没想到。 虽然司徒巽常常说方惟情商高是因为智商不够,可是不可否认的是方惟确实是一个情商很高的人,否则他根本不可能对着司徒这么长时间,还能心平气和。 夜已深,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一束光从门缝射进来,一个身影赤着脚缓缓的走向床边,手中的尖刀在亮光中分外闪亮,床上的人平躺着睡着了,呼吸均匀。 拿刀的人坐到了床边,转身伏在枕头边,缓缓举起刀猛的扎了下去,噗嗤一声刀尖扎进了枕头里,躺在床上的人已经完全醒了。 就在刚才,对方坐到床边的时候,他已经迷迷糊糊的醒了,当对方举刀扎向他的时候,他急忙侧头闪避,刀刃顺着他的下额划过耳垂扎进了枕头里,鲜血顺着刀刃滴在了枕头上。 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完全不像是醒着的,但那有力的一刀却实实在在,差点要了司徒的命。 司徒缓缓的坐了起来,看着方惟木然的走出他的房间,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划的不深,但伤口却很长。 梦游? 司徒巽第一个想到的是这个,但很快他否定了这个想法,梦游的人可不会拿刀扎人。 司徒起身走出了房间,方惟此刻下了楼,握着刀站在客厅中央,一动不动。司徒转头看着方惟的房间,房间里面通亮,这是方惟的习惯,他永远不想置身黑暗之中。 司徒走进了方惟的房间,这是方惟搬进来之后,司徒第一次进他的房间。房间收拾的很整齐,笔记本电脑放在书桌上,拖鞋并排放在床边,床上的被子也没有被揉的很乱,打开衣帽间,衬衣、外套,裤子都被归类挂好。 推门走进了卫生间,牙刷放在漱口杯里,牙膏躺在漱口杯旁边,剃须刀正放在充电座上充电,毛贴整齐的挂在架子上。 自律。司徒对方惟的判断。 方惟是一个标准的好警察,有很高的道德观,有很强的责任感,唯一欠缺的就是有些孤僻,不会主动接触别人。 方惟有吃安眠药的习惯,虽然他一直很小心的隐藏这一习惯,可是根本逃不出司徒的眼睛。他总是会在睡觉前喝一杯水,他怎么看都不是那种爱美的人,那么这杯水的作用就一定是吃药,而在每天睡前吃的药,只会是安眠药。 司徒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微微皱起了眉头,安眠药在哪里,环顾整个房间都没有看到。司徒伸手拉开了镜子,镜子后面是个木架,眼前的画面让司徒得到了他差点被刀扎死的答案,同时也得到了方惟为什么会在审讯室失控的另一个辅助成因。 镜子后面的架子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三排白色的药瓶,各种颜色的标签。 司徒关上了镜子,不由的怔住了,一双空洞的眼睛正在他身后注视着,像一个背后灵,司徒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镜子前,从镜子里观察手中握着尖刀的方惟。 不知过了多久,司徒只是觉得腿有些麻了,方惟的眼神直直的看着镜子,又过了一会儿,他才转身又走出了房间,下楼往厨房去了。 司徒跟在他身后,从二楼的栏杆处看着他的行动,直到他把刀放回刀架,走回房,关上门,司徒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了房门。 他缓缓的走到书架前,从最下层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盒子,转身走出了房间。整整忙了大半宿,司徒没有回房,而是进了brain room,打开了屏幕,按动着手里的遥控器。 第31章 【三十一】 灰沉沉的天空,云层压下来,似乎有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真的不去?” 傅亓还是不死心的问了句。司徒坐在车里笃定的摇了摇头。 早上,傅亓去买了早饭,到司徒家 分卷阅读5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4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54 里,一眼就看到了他脖子上那条口子,问他怎么弄的,他也不回答,就跟那儿鬼扯。问方惟,方惟也说不知道。 傅亓都觉得司徒巽怪怪的,眼神老是跟着方惟转,不然就在客厅里到处逛,眼睛还不时扫过就一些犄角旮旯。问方惟,方惟也是一大清早就被他这神神叨叨弄的云里雾里。两人到也没少见他这劲头,索性也就由他去了。 今天是萧倘的葬礼,整个警局都笼罩在沉重的气氛里,唯一能让人松一口气的消息就是黛弥生醒了,没有什么大问题,只需要留在医院观察几天。 卓阳和傅亓总算是替方惟松了口气。 警察墓园外边儿,司徒坐在车上,始终没有下车。傅亓知道他对于人的生死看的很淡,虽然还是又问了一次,但心里也多半有数他是不会去的。 卓阳和方惟也不强求,他俩算是了解司徒巽了,人□□故这种东西他压根没概念。许放本想留在车里,反正他是才来的,又不认识萧倘,可是司徒威胁他,如果他留在车里,那他就连老亓家都不许再住了,许放这才怏怏的跟在傅亓身后进去了。 司徒独自坐在车里,拿起了方惟放在车里的手机,很解单的便解开了密码,屏幕是一张他和冷颉的合照,甜蜜的爱情充斥整个屏幕,司徒的目光停在冷颉的双眼上,许久,才点开了微信。 墓园里,萧倘的葬礼正在举行,所有的人肃立默哀,谁也没去理会口袋里手机的震动。 亲友们沉浸在悲伤里,局长站在台上致辞,对萧倘一生的赞美,可是再多的赞美都无法改变死亡这个事实,既然改变不了就是多余,亲友的眼泪、上司的褒奖,同僚的追悼,不过是做给活人看的场面,也许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不能理解司徒的冷漠,但至少傅亓他们还是了解他的。 一层一阶的致悼词,亲朋好友和萧倘做最后的告别。送走了领导和萧倘的家人,卓阳蹲在萧倘的墓边,看着墓碑上萧倘的遗照,到了这个时候卓阳还是很难接受萧倘已经不在了,那么多年的伙伴,那么多年的朋友,没有任何预照,说没就没了。 “你放心,我一定抓到严术。” 方惟上前拍了拍卓阳,把他拉了起来,在这里的几个人中他最了解卓阳的心情,陆岩下葬的时候他又何其不是这样的心情。 卓阳和方惟带上警官帽,并列着向萧倘敬了一礼,这是他们做为警察,对牺牲的同志最真诚的致敬。 傅亓、许放、方惟和卓阳最后离开墓园,这才从兜里拿出了手机,三个人的手机里同一时间收到了同样的一条微信,是方惟的手机里发来的,发在傅亓建的群里。 不要找我。等消息。问许放。 三人不约而同的望向了许放,许放一向带着礼貌笑容的脸此刻渐渐沉了下来,四人个都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急忙跑向了停在墓园外的车。 果然,车里已经空无一人,方惟的手机好好的放在原来的位置上,车没有被破坏的迹象,仿佛司徒是自行下车离开的。 “他上哪儿去了?”卓阳问道。 傅亓皱着眉摇了摇头,“司徒不会自己走的。” 方惟也点头同意傅亓的话,可是比起傅亓他的神情更加凝重,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学长是被人带走的。”许放给出了结论。 司徒不喜欢用手机,所以他自己没有手机,他没有进墓园,除了是方惟他们所料想的原因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他在等人。 “严术。”方惟说出了大伙脑中浮现的名字。 “没有任何强制性,也不是胁迫,学长一直在等严术。”许放看了看车内车外,总结着说道,“他是自愿跟他走的。 方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司徒一直不着急抓严术,他是一早就料到了严术会来找他,黛弥生也说过,严术想要“拆开”他。严术的目的是向傅亓证明他自己,向傅亓挑战,那司徒就是最好的素材。 平时司徒身边方惟几乎形影不离,就算方惟不在傅亓也会在,现在又多了许放这张狗皮膏药,只有今天这种情况下司徒才会落单,所以严术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时机。司徒巽在严术出现之前用方惟的手机往群里发了条微信,把剩下的事交给了许放。 “现在怎么办?上哪儿找人去?”卓阳和傅亓都急眼了,萧倘才下葬,死的那么惨,司徒落在严术手里还能有好。 许放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很冷静的又看了看那条微信,说道:“等。” “等?等什么,再等回一卷胶片儿?”傅亓很少发火,可是这回他是真急了。 “学长说了,等消息。”许放不是在安抚傅亓,而是相信司徒的判断,“严术的目的很明确,他就是要证明他比你强。萧倘的解剖过程,是在他死后呈现给你们的,这回严术会用更激进的方法来挑衅。” 许放的话像冰水一样滴进了大家的心里。 射灯从塑料布架成的帐篷四角照下来,四面都是镜子,整个空间被照的雪亮,脚下也是一整张塑料布,正对面的镜子上方,红色的小点一直在闪动,有一个摄像头正在工作。 手脚都被扣锁式扎带绑在了铁质的手术椅上,司徒巽动了动手腕,看了看周围,推车架上放着各种医疗器具和药剂瓶。 大约一个多小时前,司徒发完微信,坐在车里等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他的车边,司机带着黑色棒球帽和口罩,黑洞洞的枪口指了过来。司徒笑了笑,抬高了双手示意不会抵抗,便下了车,十分听话的坐上了对方车,扣好了安全带。转头间,对方向他喷了一阵喷雾,他便失去了意试,醒来时已经被绑住了手脚。 “解剖真的那么有趣吗?”司徒注视着正在用酒精消毒手术刀的严术,问道。 严术用酒精仔细的给每一把手术刀消毒,瞥了一眼司徒巽,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人体是世界上最紧密的仪器,既脆弱又顽强。”严术身穿白色的医生袍,拿掉了原本一直带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头发打理的十分整齐,神情充满了自信,和平时那种既没精神又畏畏缩缩的样子完全相反。 司徒笑了笑,更加确定了他之前的想法,严术是他十分厌烦的那种人。 “你永远成不了傅亓。” 严术的微笑在司徒巽的一句话后,凝固了,他脖子僵直的扭向了司徒的方向,面部的肌肉神经性的提动了几下。 一针见血。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人对司徒巽都抱着抵制和畏惧的原因。 “你羡慕他,崇拜他,嫉妒他。” 对什么样的人,在什么样的场所,说什么样的话,能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司徒巽撑握着所有的节奏。 从黛弥生的口中,司徒不可能得到任何真相,可是换成方惟,就能 分卷阅读5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5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55 够有许多收货。同样,对严术而言,他的目标只有傅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起傅亓的注意,萧倘的死只是第一步,司徒巽则是他更进一步的挑衅。 为什么束手就擒? 答案很简单,等价交换。 黛弥生和方惟的游戏,也是司徒巽和严术的游戏,给予对方想要的,换取自己需要的。当然,这样的交换总会因为对象的不同,而伴随着无限巨大的附带伤害。 然而对司徒巽而言,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被动”更令他受伤害的了。 怎么样反转位置是他这些天来一直在考虑的问题,为此他需要让自己更冷静,甚至近乎于冷酷,如果断骨能成为利刃,他绝对不会吝啬,他会打断骨头取出断骨,然后把对方刺死。 傅亓的眼中,他一个任性的大孩子,在方惟的眼中,他是一个周身缺点的天才。 这个世界上真正了解司徒巽的人,只有司徒巽自己,而真正的司徒巽,不会有人想要看到。 严术拿着擦拭完毕的手术刀走向了司徒,薄而锋利的刀片轻轻扫过皮肤,神经还没有将疼痛反馈给大脑,鲜血已经从细长的伤口中溢出来,结成了一颗颗大小不一的血珠,十几秒之后感知神经活动起来,疼痛才被意识承认。 司徒巽瞥了一眼手背上的伤口,露出了都在意料之中的淡然。“学习和模仿都只能表示你很自悲。” 互相厌恶的人要怎么相处,答案很简单,互相伤害。 如果司徒厌烦严术,严术也厌恶着司徒巽。 对于害怕死亡的人,让他们看到自己死亡的过程,能使实施解剖的严术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而司徒巽,他并不恐惧死亡,无论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的,那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来真正意义上的解剖他呢? 严术露出了戏谑的微笑,这是他花了许多时间才想到的。 精彩的戏码需要观众,没有观众的舞台只是无聊的排练,这样的排练他已经做过很多次了,这一次是真正的临场。 手术器具已经准备妥当,多参数监护仪开始收取司徒巽的心率、血氧饱和度、血压、呼吸频率和体温等重要参数。 司徒巽神情淡定从容,像是在接受正常的体检一样配合。 严术取出针管从一个小瓶里吸入了10ml红色液体,手法娴熟的找到了司徒胳臂上的静脉,将红色液体注射了进去。 “it\'s show time .” 严术的脸上露出诡异而兴奋的笑容。 第32章 【三十二】 前胸骨好像一直在收缩,肺部的空气被压出,手脚渐渐麻木,头部胀痛和腰背的剧烈痛感让人无暇思考。司徒巽放慢呼吸,疼痛只是一种生理现象,恐惧会加速神经认识疼痛的明锐度,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是刚刚开始。 “say hi。” 严术指了指司徒前面镜子上方的摄像头,合照似的贴在司徒身边冲着它挥手。 司徒抬眼看了看那个闪动的红点,然后目光落在了他正对面的镜子上,他现在脸色苍白透红,汗液像是被蒸出来的,细碎的布满额头,刺眼的亮光加剧了头部的胀痛,于是他闭了闭眼让自己适应。 “解剖是一种艺术。”严术自语着,转眼看了看司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一直把老亓当成对手,不过可笑的是,人家根本就没有跟你比。” 严术的笑容瞬间消失,用阴冷的目光看着司徒,他出奇的冷静,并没有显出激动或是暴躁。 司徒挪了挪身体,头部的胀痛和腰背的剧痛干扰着他的思考。几分钟前,司徒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症状,溶血反应。 刚刚严术给他注射的并不是某种药剂,而是人血,和他自身血型不匹配的人血。 由于红细胞不配型,导致细胞膜破坏,致使血红蛋白从红细胞流出。红细胞凝集成团,阻塞部分小血管引起头部胀痛,心前区压迫感,四肢麻木,腰背剧痛,这些症状出现在输血后10-20分钟。 “任人摆布的感觉怎么样?”严术一边问,一边拿起了医用推车上的手术刀,继续着刚才的消毒程序。 “没什么特别。”司徒巽不屑的笑了笑。 屏幕上的画面灼烧着每个人的神经,如许放所说,严术用了更激进的方式来向傅亓炫耀。二十分钟前,傅亓收到了一条严术发过来的封邮件,是一条网址,点击入进后里面是同步直播的视频网页。 画面里,司徒被绑加手术椅上,身旁的监护仪上显示着他的体征数据,然后很快傅亓就发现了司徒的异常,他的体温在逐渐升高,血压在下降,心率异常,血氧饱和度指数异常。 “这是溶血反应。”傅亓得出了结论。 许放重复着司徒对严术说的话,他整个人完全专注在画面上,根本没有听见傅亓所说的。 卓阳皱着眉,整个办公室空气的重量好像能压死人,方惟和傅亓都把目光集中到了许放身上,司徒留下的信息让他们听许放的,虽然司徒确实嫌弃许放粘人的特质,可是同时他对许放的本事还是认可的。 “学长说严术是一个极度自负,但又极度自悲的人。否定的语言对于自负的人是一种刺激,对于自悲的人是一种打击。…像严术这样的人,他的自悲仅仅是针对老亓,而他的自信则是针对其他所有人。必须要让人处于高于别人的位置,才能让他松懈心理防卫。” 其实办公室里其他三个人并不太能理解许放的说明,但却相信他和司徒的判断。 许放是语言学方面的天才,如同司徒巽可以从行为上精准的推断出一个人的特征和心理一样,许放则能从语言上判断出一个人的性格和特点。 严术放下手术刀,重新换上了一副手套,坐在转椅上移动到了司徒右手边,重新拿起了手术刀,在司徒的前臂上划了下去。 剧痛让司徒锁紧了眉头,压抑的□□没有溢出喉咙,沉重的呼息使得刚才稍微适应了的前心压迫感更加明显,肺部明显开始缺氧,监护仪上的数据不断的跳动着。 “前臂前区皮肤较薄,在前臂尺侧、尺骨头背侧缘处用手指仔细触摸有弹性感或沟痕感处,即可找到贵要静脉。”严术像教学一样一边进行着手术,一边讲解,仿佛他正在给一具尸体经行解剖。 由于凝集的红细胞溶解,寒颤、高烧和呼吸困难开始加重,前一晚被刀划伤的伤口本来已经愈合,但从刚才开始便一点点的向外渗血,司徒尽量让自己放松,否则肌肉僵硬会使疼痛加剧。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溶血反应造成的四肢麻木,让司徒的神经接受疼痛的感知度有所下降,这也多少缓解了一些前臂的疼痛感。 “其实我很想切开你的大脑 分卷阅读5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6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56 ,看一看和平常人有什么不同。”严术一层层的切开了司徒前臂,从表皮层、浅血管到肌腱,避开动脉,直到看见桡骨。 “……我确定,没有什么不同。”司徒的声音有些颤抖,比起前臂和腰背的剧痛,头部的胀痛和高烧让更加难以集中精神。 严术放下了手术刀,脱下手套丢到了一边,起身活动一下,冲着镜头下方的镜子理了理发型。 这一切都展现在卓阳他们的眼前,技术小组已经对视频发射点的信号源进行的追踪,但是发现信号源在公海上,最后他们判断严术应该用了虚拟服务器,所以被追踪到的那个地点根本就是不存在的。随后,技术组开始由公海的那个发信源为原点,向外扩散性搜索,但是这样的搜索比较耗费时间。 “我没有见过以前的严术。”许放说道,“现在的严术,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他把解剖形容为艺术,也就表示他把自己定位为艺术家,而不是法医,他用医学术语讲解前臂结构,他向我们展示手术过程,他把自己装扮的很得体。在他的心理定位中,他是一个气质出众、知识渊博的学者。……他一直在模仿着老亓。” 司徒也早已发现了这一点,他振作了一下精神,看着镜子前的严术,露出了不屑的微笑,“模仿是出于羡慕,羡慕说明你很自悲。” 只是简单一句,镜头里严术的神情完全变了,自信的神情被一种神质的目光所取代,脸部明显的抽动着,想要重建之前的自信,却好像又被自己否定了似的。 他猛的转过身,瞪着司徒,镜头从司徒身后的镜子里,清晰的记录下了严术此刻的狰狞。“你们总是自以是,你们总是用怜悯的眼光看别人,所有人在你们的眼里都是弱者。” 许放和司徒同露出了微笑,语言是一种武器,只要运用得当,他会比尖刀更有用。 溶血反应引起血红蛋白流失,导致血液无法正常凝固,司徒手臂上的伤口非常深,血流不止,而他之前被划伤的伤口也在不停的渗血。 比起其他人,傅亓更加担心司徒此刻的失血情况,以及监护仪上那些令他心惊胆颤的数据。 司徒抬眼看着严术,扯起了些许微笑,“老亓有你想要的一切。所以你只读了半年法医就放弃了,因为你自悲。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你怎么不可能成为你羡慕的人。”司徒尽量放低声音,高分贝的声音会让的头疼加剧,他要保持清醒,在得到他想要的之前,他必须清醒。 “你呢,你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严术稍稍镇定了下来,来回踱步。“我知道你的秘密。你和我一样。你也杀过人。” “杀人不是很难的事,并不值得炫耀。” 严术大声的笑了起来,仿佛是要宣布一件荣耀的事,他走到司徒身边,在他耳边说道:“我,还没有出生,已经杀人了,并且把他变成了我的一部分。” “chimera。(喀迈拉现象)” 许放说出了司徒意识到的这个名词,傅亓也锁紧了眉头。卓阳和方惟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chimera是动物学的一种特殊现像,动物的两颗受精卵融合在一起身为一个个体并成长,这样的人一般会拥有两种不同的dna。”傅亓给方惟和卓阳做着名词解释。 司徒的震惊也不亚于方惟他们,喀迈拉现象极为罕见,全球有记录的总共不到100宗。 严术发出了大声的嘲笑,只要能证明他的特别,无论什么样的佐证都能令他变得自信。严术面带微笑的走到医用推车边,又抽取了另一个瓶子里的血液,这次的剂量明显要比上次多。 严术完成了注射,把针管放到了推车上,“我可以超越任何人,我是比他们更优秀的人。” “这些是father告诉你吗?”司徒现在觉得这个father就像一个骗子,到处游说这些精神不正常的人,成为他的工具。 “你很想知道他是谁。” 司徒设想的没错,严术的性格里有绝大部分自悲的成份,但这种自悲却仅仅是针对傅亓而言的,以其他人而论,严术是绝对自信的,他一直视他们为傻子,把他们玩弄在股撑之间。他是比食人魔和工匠狡猾很多,他虽然偏激但他却很理智,如果不是现在这样让他处于主导的位置,根本别想从他口中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他在你眼里,也只是一个傻子。”司徒很确定,严术并不是father的忠实信徒。“他并不想杀我。而你却很想。你根本没打算完成他要让你做的事。” “他想要的结果,自然有人帮他完成。”严术伏在司徒身后,在他耳边低声的说道。“其实你应该感谢他,他是在完成你想完成的事。” 司徒全身已经被汗水浸湿,恶寒和高烧交替袭来,他几乎已经无力支撑眼睑。不知是镜子造成的空间折射,还是高烧引起的脱水,又或者是失血导致的晕眩,现在整个空间在司徒的眼睛里都是晃动而且扭曲的。 第33章 【三十三】 殓房里的温度比较低,两具尸体并放着,殓尸袋里只露出了两张熟悉而苍白的面孔。 头疼一阵阵的袭来,后背和腰部像被碾压过似的顿痛,伸出满是鲜血的手,司徒拉开了殓尸袋的拉链。 胸部中枪。只有一处伤口。 警官的目光很冷漠,接过他手中的死亡报告,公文的字迹像是浮在纸上,杂乱无序,翻过一页,所有的字一下子撒落到了地上。 转眼再去看手里,死亡报告不见了,变成了一本笔记本,上写着一些零散的记录。 [共有三名死者,五名伤者。凶手先对他们开了枪,胸部中枪,一枪致命。然后继续向周围的人开枪,另一名死者腹部中枪,其余伤者受伤呈度各不相同。] [目标人物,第一个被杀的人。]这一段字下面被划上了重重的红线。 抬起头的瞬间,身在某个住宅的厨房里,一具尸体趴在冰箱边上,血像稀释过的辣酱,鲜红无比,伸手想去把他翻过来,却发现手中握着刀。 “hi,我是新来的。jean·yang。” 一个男人的声音让司徒巽再次抬起头,空间再次变化,fbi办公室。 亲切的微笑,友善的握手。手里的刀不见了,握着的是一个男人的手,杨喆的手,唯一不变的还是那满血的鲜血,不停的滴落,而对方仿佛根本没有看到这些。 耳边有一些细碎的笑声,一个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谁? 剧痛从右臂传来,转眼望去才发现右前臂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从皮肤到肌肉都被工整的切开了,白色的骨头隐约可见。 司徒猛然间惊醒了似的,睁开了双眼 分卷阅读5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7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57 ,镜子里是他自己被绑在手术椅上的样子,头发和衬衣已经被汗水浸湿,衣领被鲜血染红,右臂满是鲜血,血从椅子的扶手上滴落,蓝色的塑料布上已经积了一滩,左臂的划伤也有少量出血,看起来没有右边那么惨烈。 高烧把他带到了那些他并不想记住,却在意识里深刻铭记的场景中。司徒确定现在他的处境比他所预想的糟糕,严术比他预计的更加聪明,更加残忍。 严术很清楚,对于司徒来说,正真的解剖,绝对不是生理上的切割,而是思维上的凌迟。 “你看到了什么?”严术充满了好奇的看着司徒,“你刚才的样子,很痛苦。” 司徒用尽力起扯起了一抹微笑,“痛苦?你确定不是因为我的手太疼吗?” 不可否认,不只是严术,就连屏幕前的傅亓和方惟,也在刚刚司徒失去意识的时候,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痛苦的神情。 “这是一场show,仅仅是疼痛可不行。” “你真的既做作,又喜欢炫耀。” 司徒巽确定此前对严术的性格侧写,完全正确。 “你应该叫joker(小丑),而不是ripper。” 严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笑的几乎直不起腰来,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止住了笑,用手拭了拭笑出的眼泪,对司徒说道:“你果然让人讨厌。…真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你这么直执。” “也许他也像你羡慕老亓那样,羡慕我呢。” 许放听着他们的对话,目前他可以确定,father是认识司徒的。 司徒在脑海中搜寻着可能是father的人物,反复多次却依然找不到这个人,他基本没有朋友,身边的人际关系也非常简单,他实在找不出会羡慕他的人,也找不到有什么是他未完成的事。 不过不可否认,现在司徒的大脑几乎已经瘫痪了,监护仪上的数据闪着危险的红色,心率不齐、高烧、血氧饱和极低,前臂差不多已经没有了知觉,可是头和腰背的疼痛却一直折磨着他,让他分心。 四个多小时这去了,a队全员严阵以待,特警队也已经准备就绪,技术组把信号源锁定在了两处。 收到技术组的电话后,卓阳和傅亓急忙跑出了办公室,方惟看了一眼屏幕,也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许放依旧坐在屏幕前,继续观察严术接下来的举动。 傅亓先去他办公室取一些急救的物品。 卓阳安排人员分头行动。 方惟拉住了卓阳,“我也去。” 卓阳一脸为难,方惟这会儿停着职呢,要不是司徒突然被带走,他连警局都不应该来。可是那是方惟,卓阳相信他比相信自己还多。 卓阳纠结的挠着头,最后一拍方惟的肩,“取枪去吧。我担着。” 方惟笑着点了点头,跑着去取配枪了。 一切安排就绪,两组人员分头行动。傅亓和方惟一队往其中一处地点赶去。 “你觉得你还能活多久?”严术欣赏着司徒前臂上令人生畏的伤口,问道。 虚脱的抬了抬眼,司徒笑了笑,“这句话,你应该问你自己。” 司徒从不相信幸运这个词,上次割他脖子的杀手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那绝对不是杀手罢工,而是有人已经把杀手处理掉了。因为有人不想让他死。 严术把father当傻子,这是他犯的致命的错误。 father,能够准确的掌握国际性犯卖儿童组织的动向,能够为走私军伙集团肃清叛徒,他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或组织,就凭严术这么一个狡猾却单纯的解剖爱好者,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背叛。 “你根本不知道father是谁。”司徒断言。 严术的表情告诉他,他说对了。 “他不重要。”严术冷漠的说道:“ 这个世界上其他人都不重要。” 司徒此时的反应明显慢了许多,但是思路依旧还是清晰的。 严术根本不担心接下来会发生的任何事,相反他还很期待,他确实很想要司徒的命,但他更想要的是傅亓亲目看到这一切。 司徒前臂上的伤口不单纯是为了折磨他而造成的,也是向傅亓展示他的解剖手法。司徒虽然不是法医,但是他看过傅亓无数次的解剖过程,他确定这次的手法和傅亓的手法一点儿也不像。 傅亓是一个下刀精准的法医,通常他不会反复去切割皮层和肌肉组织,而一刀切开表皮层、浅血管和肌腱,因为皮下组织出血由皮层就可以判断,不需要一层一层的去查看。 而严术,他下刀很浅,但是却反复多次在同一处下刀,就像剥洋葱。司徒不认为这是为了故意折磨他而采取的行为,因为那台直播的摄像机在工作着,严术这么做的目的只会有一个,就是告诉傅亓,他的下刀、他的分寸比他更精准,更细致。 “你想多了。”司徒嘲笑着严术,“老亓根本不会留意你的解剖。他这会儿一定在盯着我的监护仪呢。” 严术的神情阴沉了下来,不被关注的挫败感让自负的他很愤怒,羡慕的对象无视他的存在让自悲的他更加愤怒。他一把握住了司徒的右臂,因为溶血反应而麻木的肢体,由于更大的压力导到疼痛加剧,司徒紧紧皱起了眉头,隐忍着。 “你很想死吗?” “哼哼,……老亓还没有来呢。我们还有时间。” 模糊的意识让他的视觉受到了影响,基本上已经看不清镜子自己的样子,反正就是一个惨字,屋子里的血腥味十分浓重,监护仪发出急促的嘀嘀声。 “和方惟有什么关系?” 司徒确定自己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第二次输血让他的溶血反应加重了许多,他可不是真的来自杀的,有些事情还没得到答案,真要死了岂不亏大了。 严术取出小电筒,扒开司徒巽的左眼,看了看他瞳孔的情况,俨然一副医生模样。 “有人决定,有人执行,有人照做,一切都仅仅是剧情需要。”严术一点也不避讳的说道:“最终会有什么结果,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我不是吃人肉的疯子,也不是做雕塑的傻子,更不像那个丫头那么魔怔。我只是依照安排,执行被分配的任务。” 司徒眨了眨被严术的手电筒晃花的眼睛,笑了笑,“……可你跑题了。……你原本的目标应该不是我吧。” 严术坐在转椅上,滑到了监护仪前面,看着那些数据,笑道:“放心,你死了之后,我还是会去做我该做的。” 果然,严术根本不知道整件事的核心,司徒确定在father的计划里,他和方惟都不能死,他们是剧情发展的必要因素,关系到最终的结局,这一点黛弥生比严术更加清楚。 严术给司徒打了一针,注射了一些低分子右 分卷阅读5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8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58 旋糖酐,用以缓解他的症状,否则傅亓还没来,司徒恐怕就已经休克至死了。 “谁杀了陆岩?” “一个也会来杀我的人。”严术拿出了记号笔,在司徒的左手上画下了十字虚线,那是手术定位的标记,看来他还没有尽兴。 得知严术对father的计划并没有兴趣之后,司徒觉得没有必要再绕圈子了,他只想在自己失去意识之前问出更多有用的东西。 “pharmacist是谁?” 严术笑了起来,拿起了手术刀,在司徒巽左手的手背上划了下去,刀口从中指关节延伸到手腕关节,血立刻涌出来。 司徒已经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了。 严术继续说道:“方惟没有告诉你吗?” &er根本不会是他的真名。”司徒颤抖的冷笑道。“你认识pharmacist。” 严术停下手中的手术刀,侧目看了看司徒巽,虽然极其讨厌他,但不得不承认司徒巽是一个可怕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依保持着的思维的敏捷。严术可以确定,真的切开司徒的大脑,一定和常人是有区别的。 “你应该去问问方警官。” 司徒朦胧的意识里出现了疑问,而就在他不解的时候,突然发觉面前的镜子里有些异样,原本熟悉而单一的镜相中有了一点变化,他想要去分辩,却渐渐地失去了意识,伴随着长长的蜂鸣,监护仪原本跳动光点变成了一条直线。 镜子的最左边的边缘映出了一条细细的黑影,一个人站在了司徒右后方两块镜子的缝隙处,无声无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严术站起身准备急救,却看到了一只灰蓝色的眼睛,正从镜子的夹缝处看着他。 第34章 【三十四】 四周一片白色,没有尽头。 一滴水滴了下来,击起一片涟漪,然后又是一滴,击起另一片涟漪,接着是第三滴,第四滴…… 司徒站在水中间,数不清的涟漪互相推动,原本如镜的水面变的躁动不安。 水滴的声音渐渐被细碎的人声取代,悉悉索索难以分辩,声音激荡起更大的水花,整个水面形成了巨浪,向司徒扑了过来,极为刺耳的尖音穿透鼓膜,大脑的神经仿佛被人扯了出来,用力抻拽,几近绷断,他猛然觉得脚下踩空,整个人沉入了无底的水中,越挣扎觉的沉的越深,窒息造成的压力让他的肺感觉被抽空了。 突然,有人拉住了他的胳膊,白色的亮点在两眼中间越变越大,耳边的尖音渐渐圆润了起来,空气突破了阻碍猛的灌进了肺里。 司徒巽大幅度的呼吸着,像被惊醒似的瞪大了双眼,眼前有很多晃动的人影却很模糊,蜂鸣声刺激着耳膜,头疼欲裂,整个人像是坐在颠簸的车上,目光根本无法集中在一处。他紧紧的攥着那个拉住他的人,对方一直在喊着他的名字,可是却被蜂鸣声干扰着,根本听不清。 冷颉把方惟从司徒身边拉开,好让医生急救,傅亓和许放刚去吃饭,回来就看到病房一片混乱。 傅亓看了看监护仪上的数据,体温已经正常,血氧量还有些偏低,心率不齐,但是基本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才松了一口气。 四天了。司徒巽终于有了意识。 休克、持续的高烧、循环障碍、肾脏管腔柱塞、黄疸,各种病发症。方惟、傅亓和许放在医院守了四天,谁也没离开过。 医生给司徒注射了药剂让他安定了下来,然后和傅亓大该说明了一下情后离开了。傅亓总是算是放下了心头大石,转身看了看熟睡的司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当天,两队分头去抓人,车才开出警局不到十分钟,就接到了许放的电话,直播突然中断了。卓阳和傅亓那队补空了,方惟跟着另一队赶到的时候,司徒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严术也不见了踪影,司徒巽已经深度昏迷,现场的手术器具撒落一地,四面镜子中的两面全碎了。 司徒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急救,医生说有人给他注射过肾上腺素,不然他早就等不到人去救他了。 鉴证采样后发现,现场的血迹大部分都是司徒巽的,但在镜子的碎片上发现了另一组b型血迹,经过dna对比,这组血迹既不是司徒的,也不是严术的。但最终,许放认为这组血迹应该就是严术的,严术是嵌合性基因拥有者,很可能他的血液dna有别于他的毛发dna。 “按学长当时的说法,有人想要阻止严术杀他,所以很有可能是这个人中断了直播,并袭击了严术。” 按许放的说法,严术应该受了伤,卓阳部署了警力全城搜捕严术,已经几天了也没有什么进展。 傅亓至今都想不明白,严术为什么对他那么执着,不过现在他想的最多的是司徒巽,越想越生气,哪有人这么不要命的去自投罗网的。 所以,几天后司徒完全清醒了之后,傅亓把他狠狠的训了一顿,方惟第一次看到傅亓发这么大的火,也第一次看到司徒巽这么乖乖的挨骂。 “作。你就作。没听过不作就不会死吗?”傅亓站在司徒病床的床头,拍着桌子教训他,“你玩儿什么个人英雄主义啊,你是那块儿料吗?平时让你出门儿散个步,你都嫌脚后跟儿疼。你是能跟歹徒搏斗,还是能空手夺刀?你脑子有用,你人没用啊。你能把脑子拿出来当枪使吗?人要有自知之名。” 司徒巽愤愤的转头,看向坐在旁边沙发上的方惟和许放,许放正在用手机摄录他挨训的全过程,方惟抱着肩心里简直乐开了花,真是没有比这更能让他减压的了。 “你看他俩干吗?” 傅亓一声吼,司徒巽立马回声头,用敬仰的目光看向傅亓,回答道:“我现在还有点儿夜盲,我以为你在那边。” 明显的鬼扯。 “严肃点儿。”傅亓拿出了家里老爷子那大法官的威严劲儿,说道:“你知道严术盯着你,你还紧赶着跟人走。他要是把你弄死了,在报纸上登出来你就落一‘被害人’,长脸吗?” 司徒巽双目无神的听着训,也敢吱声。他也知道惹火了傅亓,耳朵一定受罪,所以也只有认命了。 方惟憋着笑也不言语,真是什么压力都没了。 接下来的几天,司徒巽情况基本稳定了,肝肾功能需要慢慢恢复,右胳臂和左手行动还不太方便,到也不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吃了几天流食,终于可以吃常餐了,方惟特意给他做了饭送到医院。 “啊。”方惟让司徒张嘴,一边举着汤匙把饭往他面前送。 司徒一脸嫌弃的往后躲,“啊什么啊?” “我喂你啊。” “不如你叫个医生来,给我输营养液。” 方惟一听,把汤匙一撂,“ 分卷阅读5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9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59 你以为我想喂你啊。” “我管你想不想,反正我不接受。”司徒巽郑重其事的拒绝。 “我去弄瓶营养液,让你吸着喝。” 方惟还在停职中,所以每天也不用去警局,就在家里做了各种吃的给他补血补气,司徒巽看到方惟就觉得饱的不行。 住院期间,唯一让司徒觉得还不错的就是许放没来缠着他,应该是警局那边的事情多,把他拖住了,他每天也就是跟傅亓来看一下司徒,然后就被傅亓拖回家了。 因为肝脏和肾脏的功能还在恢复,所以司徒巽的精神还是有些萎靡,脑子还没来得急想事情,身体就已疲惫的通知大脑要休息了。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卓阳那边还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司徒巽早上醒过,然后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刚想拿杯子喝口水,却发现杯子下面压了一张纸条。 严术留给他的纸条。 叫来护士问了,都说没见什么人来过。 纸条上只简单写了几个字。[下次解剖见。] 司徒巽判断,严术应该已经离开国内了。 想要阻止严术杀他的人,应该把肃清目标锁定了严术,现在如果严术还和他待在同一个国家,恐怕很快就会没命。 正在想着,方惟和冷颉推门走进了病房。司徒把纸条收进了被子里,笑着看向来喂食的方警官和他的女朋友。 “那些药是你开给他的?” 方惟去茶水房热饭去了。司徒巽直接的问冷颉。有些事他已经有了判断,也就没有必要绕圈子了。 冷颉脸上带着诚然的微笑,答道:“我是一个精神科医生,我有判断他该吃什么药的能力,也有开这些药给他的资格。” 司徒巽现在还不能确定冷颉在整件事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但是却可以确定,她绝对不仅仅是方惟的女朋友这么简单。 “既然你是精神科医生,那你就该让他接受常规的治疗,而不是私自开药给他。” 冷颉一点儿也不回避司徒巽对她的质问,笑道:“你是想让他和你一样,贴上精神病患者的标签吗?方惟是一个警察,警队可以接受一个有ptsd的方警官,但绝对不会接受一个有精神病的方惟,看大门都不行。我是在帮他。” 有理有据,有情有义。 如果是傅亓,一定会接受这样的解释,并且会十分感动。 可是现在是司徒巽,这样的解释对他来说,根本就浅薄至极的辩解。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世界上,最爱方惟的人。” 凝视着冷颉的眼睛,仿佛是一眼见底的泉溪,平静清澈。司徒巽想在这双眼睛中找到一丝波动,却没有任何收货,随后露出了一丝微笑。 “我们是同类。” 冷颉自若的笑了。 直到方惟热好饭因病房,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对话。 司徒巽的大脑已经停工很久了,确认过一些事之后,是该让他工作的时候了。 严术那里收获的信息并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无用的。 首先,father是认识司徒的,司徒也认识他。 其次,从司徒巽离开m-a协助办案开始,整件事就开始运作了,在此之前也许已经部署了很长的时间。 然后,除了核心人物之外,参与者都没有真正见过father。 再来,这件事中,司徒巽和方惟都必不可少的人。 最后,最可能是father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至现在为方,司徒巽可以确定这几点。 司徒巽合上了双眼,开始去回忆那个站在镜子夹缝中的身影,当时司徒的意识已经很不清了,那个身影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不确定,但是人的潜意识是有很大存储空间的,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个零时空间里的东西提取出来,加以辨识。 当时的记忆里,室内灯光是led灯,冷白色调,所以不会造成太大色彩差距,镜子的高度应该有2.5m,夹缝的距离应该有15cm左右,按照这样的比例来推算的话,那个人身高在190cm上下,夹缝处他只露出了半张脸。 司徒巽闭着眼皱起了眉头,想要努力让自己在记忆里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他用力握了握右手,疼痛的感觉让要能够更好的进入当时的处境里。 灰色?不对,是灰蓝色。 灰蓝色的眼睛,鼻梁很挺,脸的棱角很分明,棕色短发、微卷。 司徒巽猛然睁开了眼睛,这个人他曾经见过。 隔天,司徒巽就闹着要出院,傅亓当然不同意,在他各项指标还没有正常之前,傅亓是绝对不允许他出院的。司徒无奈的又住了几天,最后他实在住不下去了,就打电话威胁傅亓,如果再不让他出院,他就要在医院闹事了。傅亓到不担心他会撒泼,但是绝对相信他能从医生到病人全给得罪了,最后不是他要不要走,而人家医院不让他住。 傅亓还是妥协了,只好来接他出院,因为是临时决定的,也就没有让方惟来回跑。 许放死活也得跟着,于是两个人把司徒巽接出了医院。 出院手续办了好一会儿,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司徒挂着胳臂,许放帮他提着行李,傅亓按着指纹,打开了司徒巽他们家的门,正准备往里走,却被司徒拉住了。 司徒巽站在大门外,家里一片漆黑。 “电话给我。” 傅亓对司徒巽此时的举动有些茫然,却还是听从了他的指示,把手机递给了他。 司徒巽拨通了卓阳的电话,“来我家一趟。方警官被人带走了。” 第35章 【三十五】 司徒巽的家里聚了很多人,卓阳叉腰站在客厅中央,法鉴室的人来了一堆,各种采集。 傅亓让司徒上楼休息,大半夜的他一个刚出院的半残,就别参合了,不过傅亓的话司徒巽也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连个时间差都不带有的。 方惟白天给司徒送完饭,在医院待到差不多下午两点多,司徒前几天就要出院,方惟也不同意,司徒是柿子挑软的捏,方惟没傅亓那么好对付,所以方惟离开医院以后,司徒巽才打电话威胁的傅亓。 “你怎么知道方惟不在家里?” “灯。”司徒在brain room摆弄着电脑,“方警官可没少交电费,一天24小时,我家里就没关过灯。” 傅亓每天都来司徒巽家,从来也没留意过这些。 许放插话进来道,“ptsd。方惟的症状可不轻。” 对方惟,许放有一种敌意,这一点司徒巽早就看出来了,其实也不难理解,许放对任何比他更近距离接近司徒的人都有敌意,当然其中不包括傅亓。 “你们法鉴 分卷阅读5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0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60 的人应该找不到什么线索。” 司徒巽用下巴指了指brain room里的屏幕,点开了ipad里的一个文件。 屏幕被切分成了四组画面,厨房、客厅、二楼过道、方惟的房间,司徒巽被□□的前一天晚上,分别在这四个地方的隐避处装了微型摄像头,现在到是派上了用场。 他选定了现在往前的8个小时的影像。 方惟回到家的时间大概是三点左右,手里拎着菜开的门,说明在那之前他去过一趟菜场,应该是准备要做晚饭的材料,因为司徒巽家里一直都不缺蹭饭的,所以基本方惟都会多买一些菜。 因为停职的原因,方惟的时间比较多,他又没什么交际,所以闲着没事就打扫卫生,不是洗窗帘就是洗床单,实在没什么可洗的了,就大除尘,司徒巽对家里的事情从来不上心,除了他房间那一整面墙的书和brain room里的东西不让动之外,就把墙拆了他也无所谓。 三点四十七分,方惟收到了一个快递,一个50cm长宽的包裹盒,打开的瞬间,方惟整个人都僵住了,胸口起伏很明显,眼睛里透着满满的恐惧和不安,随后他开始四处张望,从落地窗向外面寻找着某种目标。 看到这里,司徒巽转眼看了看他从客厅茶几上拿进来的东西,一个密封的长方型玻璃容器,里面装着血红色的液体,一个吉特达木人浸泡在里面。 收到这样东西之后的半个小时,方惟明显很焦虑,他喝了至少三杯冰水,现在已经快要入冬了,正常情绪下的人不会喝这么多冰水。 四点半左右,方惟接了一个电话,情绪明显好转了一些,通话时有短暂的微笑。之后没多久,他出门离开了家,临走的时候灯还是开着的。 司徒巽把画面快进,但是最后的画面停在了七点半,短暂的停电之后,画面里所有的灯都关掉了。 “方惟是自己的走的?”傅亓看的有些莫名其妙。 许放摇了摇头,“是有人把他叫出去了。” 司徒巽的神情异常的冷凝,起身就往二楼走去。卓阳还在客厅里,见他火急火燎的往二楼去了,身后还跟着傅亓和许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也跟了上去。司徒巽上了二楼,直奔方惟房里的卫生间,拉开了镜子,后面的架子上空荡荡。 “你找什么呢?”傅亓问道。 卓阳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四个人跑上楼,二个人一脸懵相。 许放对方惟的去向并没有太多的关心,但是他从司徒巽的举动上看得出,事情有些麻烦。 司徒巽皱了皱眉,转头对卓阳说道,“冷颉和方警官怎么认识的?”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冷医生之前是在市局的心理辅导室的。” 卓阳一五一十的叙述了方惟和冷颉认识的经过。 四年前,方惟从美国回来,他和陆岩都是省局的重点培养对象,陆岩在美国坐了牢,方惟要是再废了那就真的是损失太大了,于是就安排他一边先做文职,一边接受治疗。冷颉当时在心理辅导室工作不到半年,人缘好,跟谁都客客气气,局里人都挺喜欢她的,局长就让她多跟方惟聊聊,希望能尽快帮方惟恢复。 不得不说,冷颉和方惟相处了差不多有大半年,方惟的情况真的好转了很多,虽然心情评估报告还不建议他回特警队,但是基本已经回复正常水平了。 “患有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人的心理防线是很脆弱的,因为对某些事情的极度恐惧,所以也容易对某种事物产生极度的依赖。”许放听完卓阳的描述,也皱起了眉头,他也感觉到了司徒巽提问的意图。 司徒巽从方惟的房间走了出来,站在二楼的栏杆旁,陷入了沉思。 播种,灌溉,收获。 现在,是收获的时候了。 “卓队,你们可以收队了。在我这儿你们不会找到任何线索。”司徒巽收起了原先的凝重,淡然的说道,“方警官是自己离开这儿的。他接到的冷颉的电话,应该是约了在哪里见面,当然要见他的不只是他的女朋友,还有另一个人。pharmacist。” 一个代号的出现,卓阳和傅亓的脑子里像被人点燃了炸药。 “我要见黛弥生。还有,我要冷颉所有的资料。另外,我要我的护照。” 卓阳已经傻眼了,怎么跟方惟交往了四年的冷颉,这会儿跟那药剂师成了同伙了?之前是严术一转脸成了杀人凶手,现在冷颉又成了怀疑对象。这身边怎么全是牛鬼蛇神啊,世界上还有好人了没有? “你要护照干什么?”傅亓严肃的问司徒巽。他虽然是法医,可也算是医生,司徒巽现在的身体情况没有好到可以到处乱跑。 司徒巽到是一副轻松的样子,笑道,“放心,我允许你同行。” “我也要同行。”许放撒娇似的挤到了司徒面前。 司徒巽翻了他一眼,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自语道,“怎么不把你弄走呢。” 卓阳的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按照司徒的说法,方惟现在是又落在那变态手里了,还能落好吗。 漆黑的房间里,司徒巽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看着落地窗外的街灯,有些事卓阳没有问,他也就不去回答了,确实傅亓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就算司徒自己嘴上不承认,可是身体是诚实的,头有些昏沉,腰背的疼痛虽然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但还是让他感到很疲惫。 司徒巽整理着大脑的判断,开始审视自己的思维。 首先,方惟在离开之前接到了一个电话,其间他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不少,稍后的对话中还有些许的笑容,说明电话的另一端必定是一个他十分信赖和亲近的人。许放刚刚的判断很对,ptsd患者很容易患上另一种心理疾病,就是依赖症,而他依赖的对象就是冷颉,那个可以让他敞开心扉,给他心理安慰的冷医生。 其次,方惟的ptsd并没有像表面上那样被治愈或是缓解,而仅仅是强迫遏制。方惟对黑暗有恐惧心理,所以无论什么时间,即使是白天他依然会开着灯,那是一种心理暗示,亮着的灯可以让他感觉远离黑暗。服药,他对药物有一定的依赖性,至少对安眠药有着很强的依赖,这说明他的自主睡眠很弱,这也是ptsd的重要特征之一。方惟很难闲得下来,就如刚刚看到的影像,他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很少会安安静静坐下来,因为无聊或无事可做,所以打扫、洗窗帘、洗床单,看似只是打发时间的动作,其实却是回避思考的举动。 “有毒的种子,让他深根发芽,只会结出恶果。” 司徒巽自语着,眯起了双眼。 零晨三点,方惟从昏迷中醒来,颈部的灼痛让皱起了眉头,头顶悬着一盏灯,他 分卷阅读6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1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61 被铐在了一把铁椅子上,向周围看去这里应该是某个集装箱的内部。 方惟向前追忆着事情的经过,在他失去意识之前,感到了颈部被电击的剧痛,然后就没有了意识。 当时他在冷颉的家里。 铁栓打开的声音,把方惟从杂乱的思绪里拉回现实,而站在外面的正是冷颉。 “小颉……?” 冷颉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熟悉的笑容,此刻看起来却是那么的陌生。 “你不是刚刚才答应我,要跟我永远在一起吗。” 方惟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到底怎么回事,在他失去意识之前,冷颉在她的家里,明明在向他求婚。 “方惟,我们结婚吧。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我想永远和你一起。”冷颉绕着方惟来回走着,重复着之前她对方惟说过的话。 冷颉停下了脚步,站在方惟的面前,附身靠近方惟的耳边,小声的说道:“让我看看,你有多爱我。”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冷颉的身后,高大斯文,一身剪裁合体的西服,双手礼貌的交叠在身前,脸上带着绅士的微笑。 “say hello,方惟。”冷颉对方惟说着,转身走到了外国男人身边,“your friend。” 方惟疑惑的看着冷颉和那个男人,可是却在下一秒钟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hello my boy。” 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方惟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hello&er。” 滚烫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所有的记忆在一瞬间涌现在脑海里。 &ime。”(祝你们愉快。) 冷颉微笑着从方惟面前离开了。 第36章 【三十六】 黛弥生和司徒巽,一个带着护颈一个吊着胳臂,两个伤员就这么相对而坐,已经快半个小时了。 卓阳在副审训室看着里边的情形,那一通闹心,不停的转来转去,抓耳挠头的,一刻都不得安宁。 “他俩这干吗呢?到是问不是问呀。” 许放兴致勃勃的扒在玻璃上,全神贯注的盯着里面,眼睛都不眨一下。 黛弥生歪了歪头,笑着看了向了司徒巽受伤的胳臂,问道:“你会疼吗?” “你不是说我是机器吗。”司徒巽笑了笑,把受伤胳臂放到了桌子,向在给她做展示。 黛弥生保持着小女孩儿的可爱,伸手抚摸着司徒的手,说道:“你有人的躯壳,却没有温度。方惟是你丢进兽笼里的飞禽,你很轻易的就能舍弃掉一些东西,用以换取你认为更值得的东西。……你们是同一类人,一样冷漠。” 司徒巽对黛弥生的评价付之一笑,她就像一个邪教的布教者,满口蛊惑的言辞,玩着残忍的游戏。 “被别人忽视的孩子,总是在用各种行为引起注意。”司徒说着,猛的握住了黛弥生的手,用一根手指摩挲着她手背上的皮肤,审训室里的画面,看起来有一些□□。 审训时是不可以有身体接触的,卓阳想出门去阻止他,却被许放一把拉住了,“不要妨碍学长。” 许放的眼中透着强大的压迫力,话中带着命令和警告的语气,卓阳一个比他年长的刑侦对队,居然被震慑住了,没敢乱动。 黛弥生脸上渐渐露出了恐惧和不安,脸色也有些发白,目光一直盯在司徒拉着她的那只手上,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让她紧张。 “为什么要学你的姐姐?你装的再可爱,也不会有人喜欢你。” 黛弥生极力想要抽出被司徒巽拉住的手,甚至用另一手拼命的想要抓开,司徒的手上留下了几道血印,但他并没有放手。黛弥生的精神越来越紧张,大大的眼睛时充满了泪水。 许放兴奋的笑了起来。 卓阳完全懵了,或者说他也被吓到了,他转眼看向监视屏上的四组画面,审训室里从四个角摄取的影像里,除了黛弥生的恐惧之外,就是司徒巽的冷酷。隔着屏幕,卓阳都能感觉到那种压抑,司徒巽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眼中带着阴异冷酷的目光,黛弥生在他的眼中就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 “放开我!放开我!”黛弥生凄厉的哭叫着,几乎已经崩溃了。 司徒巽抬起另一只手,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让她安静的动作,用缓慢而没有起伏的语调说道:“嘘。……安静。”司徒巽说着,手中依然没有停下摩挲的动作,而黛弥生则全身僵硬,无声的掉着泪。 连坐在监视屏幕前的警员似乎都不敢大声儿呼吸了,卓阳和许放站在玻璃窗后面,一个严肃,一个兴奋。 “告诉我,你见过father吗?” 黛弥生的思维仿佛变得迟顿了,愣了半天才摇了摇头。 司徒巽松开了手,靠在椅背上,冷冷的笑了笑,起身离开了审训室。 卓阳在走廊上等着他,半个多小时,最终只问了一句话,而黛弥生还莫名其妙的像变了一个人。 “你是不该给我一个解释?” 许放从卓阳身后走过来,笑着拍了拍卓队长的肩,一副老同志的模样,“去看看她的档案和病历,你就会知道为什么了。” 司徒巽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明为是同意许放的提意的。遇到这两个人,卓阳也只好自认倒霉了,所以傅亓没说错,两个天才弄到一块儿,就是天灾。 “好。我会仔仔细细去看。但你得说明白,你在里面磨叽了半个多小时,就问了一句话,为什么。” 司徒巽点了点头,说道:“食人魔死了,我没法确定。ruud没见过father,陆岩更加不可能见过,严术也没有见过,黛弥生也没有。他们几乎所有人都承认了,没有见过father,说明什么?” “father很神秘。”卓阳照实说。 司徒巽继续点点头,继续说,“father如果是一个组织,那么他完全可以找很多人假扮这么一个人。可是几乎所有涉案的人都没有真正见过father,说明他就是一个人,一个他们都没有见过的人。那又是谁把他们聚集到了一起,又是谁向他们下达了任务。” 卓阳已经被绕糊涂了,眨着眼发愣。 “father存在过。他策划了一切,而另一个人或是另一些人,按照他的设计,在完成他的计划。”司徒巽说着,顿了顿,“俄州食人魔,雕尸的工匠,复仇的陆岩,解剖爱好者严术,还有亲肤小萝莉黛弥生,他们每一个人都认识father,但都不知道那个人就是father。” “你这又见过,又不知道的。啥意思?”卓阳觉得此刻脑子很乱,基本已经绕不出来了。 “father已 分卷阅读6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2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62 经死了。” 司徒巽简单扼要的说出了答案。 其实这也是今天他要提审黛弥生的原因,他要证实一点,他早已推测出的一点,这一点恰恰可以证明他所想到的那个人,就是father。 “一个死人,整出了这么多事儿?” 卓阳已经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还能当个刑侦队长了,这案子已经越来越玄乎了。 “真相无论多荒谬,依旧是真相。”司徒巽淡然的说着,他从来不会因为荒谬的真相而惊讶,人的思想本来就是荒谬的。“等我从美国回来之后,我会慢慢解释给你听。” 说着,司徒巽便往傅亓的办公室去了。傅亓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想去美国一定要在他的陪同下,否则一切都是妄想,同时他扣下了司徒巽的护照。 搞定了黛弥生,下一步司徒巽要去搞定傅亓。 “我始终有疑惑。程越为什么会因为两具小孩子的尸体,就联想到了俄州食人魔?如果他真的聪明,那他根本不需我的协助。” 傅亓眼珠子转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从便问道:“所以你觉得是为什么?” 司徒看了看傅亓,像他这种从来不会怀疑别人的人,会无限放大别人的优点,同时完全无视别人的缺点,直到自己深受其害,所以司徒觉得如果自己是骗子,一定会找傅亓下手。 所以司徒巽要利用傅亓这么优良的品质,来从他手中弄回护照。于是他从讨论案情开始,分散傅亓的注意力,但同时他也确实有一些事情要跟傅亓说清楚,毕竟对方是傅亓,是他认同的朋友。 “程越这个人,有能力、有野心,追求功绩、规避风险,他永远不会成为赌徒,因为他不喜欢冒险。三十五岁升到了icpo亚洲总部的调查主任,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处于正常水平,但是他的目标绝对不止这样。” 傅亓听着司徒的分析,可是他并不太明白为什以此时此刻司徒会分析起程越来,不过对方是司徒巽,一个简单粗暴的分析师,省电模式是他行为的宗旨,绝对不浪费精力在不重要的人或事上,他开始分析程越也就表示,程越的存在已经不是不重要的人或事了。 “程越和案子有关?” 司徒摇了摇头,“他和整件事有关。为什么我在这里?为什么方惟成了我的监护人?” 傅亓思考着,隐约明白了什么,皱起了眉头。 司徒笑了笑,对他的疑惑给出了肯定答案,“在警方的眼中,我是一个行为不良、有蓄意伤人前科、精神不正常的人,如果不是icpo向市局施压,我不可能出院,更不可能接触案件。而方警官,他在市警打转好了几年,不合群,玩孤僻,但是他的正义感很强,有强烈的道德约束力,他是最适合监视我这个精神病的人。” 傅亓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 “老亓,有些事情,我不想让你知道。” 司徒巽的神情异常的严肃。傅亓在司徒的眼神里寻找着什么,他们认识十年了,他心里一直很清楚,司徒做任何事都有他的想法,无论对错,至少他不会去伤害别人,但是此刻傅亓不敢确定自己的这种认知还是不是正确的。 “那就别说。” 司徒点了点头,他知道傅亓的态度,有很多事他其实已经心中有数,只是他的鸵鸟哲学让他屏蔽一切他不愿听到的真相。 “好。我们继续说案子。”司徒尊重傅亓的选择,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食人魔的案子只是一引子,主谋借程越的手抛出了这个引子,他对主谋而言毫无价值,只是为了让我和方警官进入这个局,而让一切发生的人,除了程越,还有冷颉。” 傅亓虽然很难接受原来美好的回忆被现实摧毁,但是也能理解真相原本就是残酷的。 “她的手里有警局所有人的心理分析报告,她推荐的人选局里边一定会采纳。也就是说,程越和冷颉,一搭一唱,完成了开局。” 其实说到这里,傅亓已经开始心慌了,他一直觉得这事儿还是得跟卓阳说,但是他又觉得司徒先跟他说一定也是有原因的,所以也就一直没有打断。 司徒巽他有些紧张,便转身倒了一杯水给他,傅亓接过杯子,把一整杯水都喝光了。 “接着是雕尸案,警方一直把ruud定性为主犯,其实他的存在只是为了完成那些雕像,陆岩才是主谋真正需要的人,他的目的是刺激方警官,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他顺手处理掉了那四个需要被处理的人。”司徒巽一边说,一边坐回了傅亓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严术对你执念很深,所以主谋者让黛弥生成为了他的辅助。她是一个极具教唆性的人,她就像□□,能把一个正常的人变的不正常,jean就是最好的例子。” 傅亓听着司徒的分析,可是越听越糊涂,案子太过复杂,照司徒的说法,所有的案子都不是独立的,不只是食人魔和雕尸案,而是后面发生的所有事件都另有目的,而且还和四年前杨喆的死有关。 “主谋一直在诱导我,他制造了一个又一个案子,目的是让我投入案情,从而忽略掉他的整盘部署。虽然他很清楚,我会把几个案子联系起来,但是他还是很小心的把他的主要目的隐藏了起来。……直到我确定了father的身份。我开始觉得,除去整件事的人物和各个案件本身之后,事情的脉络我是那么的熟悉。” “你和这整件事,有什么关系?” 傅亓已经没法再做鸵鸟了,他感觉到了巨大而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 司徒平静而直白的说出了令傅亓大脑瞬间麻痹的答案。 “是我提供了剧本。” 一时间,傅亓开始觉得脑部缺氧,连意识都不太清楚了,然后他震惊的望向司徒巽,直到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 第37章 【三十七】 12月的华盛顿,冰冷的风吹进衣服里,让人不禁拢了拢衣襟,推门走进去,异常忙碌的场景如此熟悉。federal bureau of&ion,fbi。胡佛大楼,隶属私法部的堡垒。 “hi.” 把手中的咖啡杯放到了台面上,露出了友好的微笑。 接待员向他回应了微笑,然后开始询问。“yes, bsp;i help you(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司徒巽向金发的美丽接待员女士说明了来意,他来见行为分析部的主管肖恩·拉里。司徒已经到华盛顿三天了,从刚下飞机起,他就开始打电话给拉里,说明了来意,但是从那天始,只要是他打过去的电话,刚say hello就被拉里挂掉了。 “sorry sir。mr larry said ,he had no t 分卷阅读6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3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63 &o& with you。(对不起,拉里先生说他没有时间见您。)”接待员挂上电话,对司徒说道。 以司徒的脾气,他能忍三天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居然给吃闭门羹,如果就这么让拉里得逞,那他就不是司徒巽了。 司徒依旧保持着绅士的风度,面带微笑,伸手从西服内袋取出了一个小小的试剂管,里面装着一些棕色颗粒,司徒巽顽皮的摇了摇,而对面的接待员的神情却立刻变了。 “no,no,no,no,no,no”司徒急忙制止了接待员的下一步动作,侧目瞥了一眼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警卫,对接待员说道:“don\'t&he red button,and keep smile。please(别按那个红色按扭,然后保持微笑。)”司徒的语气十分礼貌,但他的行为却让对方一点也感觉不出友好。 接待员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手中的试剂管,然后照司徒的吩咐把正伸向红色警报按扭的手,收了回去。 “i&rying onbsp;more。(我建议你再试一次。)”司徒巽用眼睛指了指她手边的电话。 “mr larry……he…he&hraci。(他有炭疽)” 显然,接待员已经无法冷静的叙述事情了,司徒示意她把电话给他,她照做了。 “hi sean” “are you kidding!(你在开什么玩笑。)” 然后电话里传来了拉里的咆哮,司徒远离听筒,等听筒里的声音渐小之后,才又把它拿近耳朵,说了两句,然后把电话递给了接待员。 接待员听完之后,拿出了一个临时证件交给了司徒,司徒面露微笑了挂在了脖子上,然后毫预兆的打开了试剂管,接待员几乎要吓死了,还没来得急叫,就见司徒把里面的东西倒进了咖啡,然后喝了一口。 “don\'t be afraid, i ;just trying to sbsp;you。…just sugar。(别害怕,我只是吓吓你。这只是糖。)” 也许接待员小姐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要见到司徒巽了。 普通人如果在fib大楼里玩这个,一定会蹲监狱,但他是司徒巽,这种既无聊又幼稚的行为,总是有人在为他埋单,这一次埋单的人就是肖恩·拉里。 司徒巽是被拉里邀请进入fbi行为分析部(bau)的,那时他父母过逝一年,拉里对他偏爱整个bau没人不知道,但当然也没有人质疑这样的偏爱,因为司徒巽确实是一个令人不得不佩服的分析师。 “你想被击毙吗?” 拉里的训斥是司徒巽早就料到的,某种程度上对于司徒巽来说,拉里和傅亓的地位比较相似,不同的是傅亓要比拉里好糊弄很多,而且也比拉里好哄很多,还有就是,傅亓是朋友,而拉里仅仅是上司。 “我之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不可能把pharmacist的卷宗给你。你已经不是fbi探员了。” “不想换间更大的办公室吗,sean。” 司徒巽太了解拉里,他和程越属于同一类人,有能力和权欲,他在正义和忠诚的基础上,追求的是更高的成就。 “我更想待在这里,而不是失去养老金。” 司徒巽坐在拉里的对面,失望的摊摊了手,但并不表示这样就能打发他。司徒简单陈述了他这几个月遇到的案子,拉里明显动摇了 ,此前鲁德的案子,拉里只把他当做是工匠的个案,没想到现在案情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貌。 “pharmacist全美十大连环杀手之一,他的主案卷宗是在你离开fbi之后,从纽约分部转移到总部的,经手过他卷宗的人不下几十人,你确定你能抓住他吗?” “我是司徒巽。你觉得我做不到吗?” 自信。虽然这是司徒最不喜欢的态度,因为他从不认为自信的人真的聪明,但是对方是拉里,谦虚从来不是他喜欢的态度,满满的自信和小小的嚣张才对他的味口。 司徒虽然不认为情商有用,但他绝不承认自己是一个没有情商的人,恰恰相反,他用自己的智商去驱动情商,以此待人接物,让对方得到他们相要的,以赢得自己想要的。 “我不会把卷宗给你了。” 说着,拉里按下了保安铃,不到一分钟,四名警卫举着枪把司徒巽围了起来。 “送这位先生离开美国。” 司徒巽冷冷的笑了笑,站起身高举双手,被警卫带出了拉里的办公室。 飞机在十几个小时后落地了,傅亓和卓阳在海关办公室里等着司徒,二十分钟后,两名海关警员领着司徒走了进来。 傅亓一看到司徒就发难了。 “你给我下药,你越来越胆儿大了你。”傅亓已经快要跳脚了,“你还敢撕我护照。” 卓阳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几天他天天在看黛弥生的卷宗,方惟的下落一点儿头绪也没有,他到是想地毯式搜索呢,可又怕像上回似的,不头苍蝇乱飞。许放哭着喊着要来,卓阳硬是没同意,就差把他关拘留所了。 “你的行李。你们可以带他走了。” 海关人员把一个小随行箱交给了傅亓,司徒巽瞥了一眼那个箱子,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一副衣锦荣归的模样大步走出了海关办公室。 一路上傅亓就没停过嘴。 什么多少年了,他没打过电话给前妻邹宵了,为了司徒巽他简直就受了天大的委屈了,打电话给她,让她千万拦着司徒别让他在美国闹事儿,结果邹宵压根就不在华盛顿。 “冷颉露过面吗?” 司徒巽这么一问,傅亓心想,好么,这小子压根儿就没听他说。 “你药晕我那天,她就来过警局了。卓队问过她关于电话的事,她说她确实打过电话给方惟,约他去她家拿水果,结果方惟没去,再打过去方惟的电话就不通了,她当晚要值班,所以隔天才去你家找方惟,没想到没人在家,她才来了警局。” 卓阳和傅亓其实还是很难相信冷颉有嫌疑。卓阳认识冷颉也好几年了,真是个好姑娘,人漂亮,还善解人意,对方惟那更是没话说,俩人谁看了都羡慕。傅亓就更不如说了,他是看谁都是好人,在他眼里世界简直太美好了。 司徒巽绝对相信,卓阳和傅亓眼中的冷颉是美好的,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卓阳一边儿开着车一边问司徒巽,“唉,我问你。黛弥生那丫头到底怎么回事。”卓阳把黛弥生的卷宗看了好几遍,也没能像许放说的那样看出什么来,问许放吧,那小子因为 分卷阅读6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4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64 司徒去了华盛顿,正在闹情绪,见天儿的哼哼唧唧的。 “许放说的你还真看。” 卓阳这口气怄,合着这俩家伙就是拿他开涮。 司徒巽到也没那么无聊,只不过那天他着急走,所以就没跟卓阳解释,反正返城的路也无聊,就说说呗。 黛弥生出生在一个四口之家,她还有一个姐姐,卷宗里有一张他们家的合照,两个女孩儿站在父母身前,父母互相挽着手,另外的手则搭在了她姐姐的肩上,整章照片看起来,黛弥生就像被ps上去的人。 皮肤是人类最外层的东西,黛弥生对皮肤病态的着迷,其实是一种内心渴望的表现。她不被父母的关注,所以她会去模仿她的姐姐,但是这种行为更会引她父母对她的反感。她应该受过很严重的体罚,这是司徒巽在接触她身体的时候察觉出来的,当她主动去触摸别人的时候,她显得很从容,那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处在主导的地位,这让她感到安全,而当她被别人掌握的时候,则让她回忆起了体罚时的感受,受控、被动、伤害、疼痛。 “被害人全是女性,死因都是中毒,死后剥皮。……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被她杀死的只是她的姐姐。” 司徒巽的话说完了,车内一片寂静,又是一个受害者变成加害者的例子,人的内心是多么脆弱,却又是多么可怕。 “黑色不反射任何颜色的光,也没有任何颜色再能改变他。” 卓阳把司徒和傅亓送回了家,司徒什么也没说,拉着箱子就把自己关进了brain room。 很快破解了三位密码锁,那是拉里一直用来买彩卷的号码,箱子里寒了很多东西,什么破橄榄球,什么烂球衣,还有脏布,简直就是有谁把整个bau储物柜里的垃圾都放在这个箱子里送给司徒巽了。 司徒巽隔着太平洋都能想象得出,bau的那帮家伙现在有多得意。 这个箱子不是司徒的,他去华盛顿根本没有带箱子,当他在海关看到这只箱子的时候就知道,拉里这个官僚主义上司玩什么把戏了。 果然,司徒在那个破橄榄球里找到了一只usb。 第38章 【三十八】 耳边能听得见金属挤压发出的声音,头顶那盏不怎么明亮的白炽灯来回的晃着,后脑传来一下下如同敲击般的疼痛,视觉的模糊让一切都变的不真实。 手脚被铐在铁椅子上,赤着脚接触在冰冷的铁皮上,脚部的血液循环仿佛已经停止了,禁闭的空间,白天和夜晚没有明显的分界点,时间的概念已经变的很模糊了。 依稀记得和peter打招呼的次数,7次。 全身好像浸在冰水里,不停的打着寒战,渗出的汗水从身上滴落在铁板上,声音好像就在耳边。方惟无力的眨了眨眼睛,却没有能让眼前的模糊变得清晰,脖子像是没有足够的支撑力似的,头部耷拉在一边,正好瞥见了胳臂上输液的管子。 想要挣扎,可连握紧拳头的力气也不没了,呼吸一但有了变化,头部便传来钻入脑髓的疼痛,然后是耳鸣。 脚步声传来,peter回来了。 “hello my boy.” “…………………………hello………peter” 如果魔咒般的问候。 “今天,我们做一些特别的事。” 不一会儿,又有人来了,刺眼的光亮迎面而来,闪动的画面依旧模糊不清,然后,胳臂上一点刺痛,方惟知道了,自己又被注射了什么。 反应不过是几分钟的事,体感轻松了一些,头也没有那么的疼了,也许有十分钟左右,方惟也不确定,视觉也渐渐能辨识景象了,他的正对面是一个led屏幕。 药剂师从方惟的身后,把他的头用皮带固定在了铁椅上,然后拿起了眼睑钩。无力的挣扎根本不能阻止任何行为的发生,方惟两只眼睛的眼睑被拉开使他无法闭起眼睛,痛苦可想而知,然而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唱针轻轻的被放到了唱盘上,黑色的唱盘无声的转动起来,鼓膜在刹那间将熟悉的频率传输给了大脑皮层,脑体的沟壑回路将深存在记忆中枢里记忆回传到大脑皮层,真正的痛苦开始了。 无法闭合的双眼被泪水腌红,瞬间便已经泪流满面,正对着他的屏幕上取代雪花呈现出来的是,噩梦。 黑胶唱盘上记录着药剂师对被害人实施虐杀时留下的声音,而方惟眼前的屏幕上记录的则是更直观的过程,血腥的令人做呕的过程,化学药剂摧残着每一个被害人,他们痛苦的样子交错在一起,还有那些因为药剂反应而溃烂的躯体。 所有的一切在方惟的眼前滚动播放,摧毁着他的意志。 方惟用尽所有的力气挣扎着,拒绝去看这些东西,可是眼睑被钩子撑开,他根本无法关闭视觉,全身的肌肉因为挣扎而僵硬,滴入静脉的输液管里,血液开始倒流进了输液管,直到整条管子都被血染红,一丝丝的血液洇进了药剂袋里。 药剂师站在他的身后,双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上,小声的在他耳边说:“let&eabsp;you,;is the pleasure of torture。(让我来教你,什么是折磨的乐趣。)” 场景是一间咖啡馆,时间是下午一点半,几乎没有什么客人。 司徒巽喝了一小口服务员端上来的咖啡,然后皱起了眉头,确定了这里没什么客人的原因并不是时间点的问题。 “你好像并不担心。”对面的冷颉看着他。 “那你呢?担心吗?你的男朋友。” “当然。” 司徒敷衍的笑了笑,“你只是在扮演一个拥有爱情的npc。” 冷颉的神情在瞬间冷到了极点,她眼睛的光带着尖锐的寒厉,直刺向司徒巽。 是该摊牌的时候了。司徒巽确定。 傅亓在司徒巽从华盛顿回来之后问过他,那天他药晕他的时候说的那句话,那句让他耿耿于怀的话,什么叫他提供了剧本。 “我没有你那么聪明的大脑,我想不通很多事情,还有些事情我不想知道,但事到如今不管我想不想,我都得弄个清楚。” 司徒离开的时候,傅亓的背影显得很沉重。 “我们是同一类人。”司徒保持着他的省电模式,像是要把所有能源都供给给大脑似的,不太用力的说话方式,基本没有肢体动作。 同一类人。 冷颉此前和司徒巽的接触机会并不多,或者说是她客意的在避免这样的机会,对方是司徒巽,再完美的伪装都经不起长时间的接触。 冷颉从刚刚一瞬的不悦,不留痕迹的转变成了还击的姿态。 “如果是现在的你, 分卷阅读6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5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65 也许不会那么着急,再等一年、二年甚至五年,那么你的完美犯罪就真的完美了。你自满到现在的完美犯罪,早就被fbi识破了。”冷颉用讽刺的笑容回敬司徒刚刚的嘲笑,“他们一直在利用你。” “是吗?”司徒的回答让冷颉立刻失去了笑容。 司徒靠在椅子上,不急不缓的继续说道:“所以说,你真的知道什么叫犯罪吗?犯罪不是心理引发的仇复,也不是生理激发的暴力。犯罪是由逻辑、加上创意、达到目的过程,犯罪一种艺术。……fbi的底线和欲求是什么。比起一个已死的罪犯,我难道不更具有吸引力吗,再加上控制全局的优越感做为赠品,我实在找不出自己会被逮捕的理由。” 从背脊感受到的恶寒,让冷颉觉得连吸入的空气都是冰冷的,同时她的内心又异常的悸动。 司徒巽,多么可怕的人,多么令她兴奋的对手。 他才是至命的病毒,把人变成怪物的病毒。 司徒巽怎么进的fbi?因为一起案件。 起因是他父母的死亡,一起随机的校园枪击案,凶手被逮捕后查出服用了兴奋剂,而且还有需要长期服用精神科药物的病史,因此凶手被判入精神病机康复机构经行治疗。 一年后,那名犯人刚刚结束治疗,出院后在接受社工辅导期内,便陈尸在自己家厨房的冰箱旁边,家里所有的刀具都扎在了他的身上,他就像一只满身钢刀的刺猬。现场留下了很多指纹,其中大部分可辨识的指纹对象都是流浪者,据他们所说,当晚在死者家里有一场派对,他们都收到了封没有邮戳的邀请函,当他们到达死者家里时,也确实有丰盛的食物,可是直到散场主人都没有出现,隔天才知道那里发生了谋杀案。 太多的证据,反而掩盖了真凶,比起没有证据,这更让人没有头绪。 至今,这起案件还是特区警局的悬案。 这就是拉里邀请司徒巽加入fbi的契机,所有的一切都是司徒巽策划,并付诸实施的。 “第一个被杀死的,就是他的目标。” fbi的审讯室里,只有22岁的司徒巽从容的回答着拉里的询问。 第一个被杀死的就是司徒的父亲。 表面上,他和凶手并没有任何交集,但一份听课名单上却有凶手的名字,他只去听过一次课,而现在他死了,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死司徒的父亲,连带着也杀死了司徒的母亲,而当时在现场的杨喆的母亲是腹部中枪,死于失血过多引起的休克。 “你怎么确定你的判断?” “他们两个胸部中枪,而当时距离他更近的两名伤者却只是被击穿了大腿和肩部。他从最远的距离向他们射击,是为了不让他知道危险的存在,是为了确保能够击毙他。而之后的随机射击,只是为了他自己开脱,有的时候杀一个人,比起几个人更容易定罪。” 拉里审讯过很多犯人,只有司徒巽让他感觉背脊发凉。 “思维是有盲点的,大多数人只会注意表面的数据。比如,死了三个人;比如,伤者有五名;比如,他们并没有关联;比如,凶手服食了兴奋剂;比如,凶手有精神病史。最终就被定为了无差别杀人案件,比起有针对的谋杀犯,你们更能宽容一个精神病。”司徒巽当时说的很淡然,似乎无论是被凶手杀死的双亲,还是被他杀死的凶手,都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我用了和他相同的手法,但我比他高明。否则我现在就不是坐在fbi的审讯室,而是地方警察局的审讯室里了。” 那一抹自信而略显讥讽的笑容,拉里也许永远也不会忘掉。 那之后的一个月,司徒巽进入了bau。 这些事,司徒巽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他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并没有人问过。 当初程越也觉得他是一个危险的人物,事实证明相似的人,对事情的认知也是相同的,在拉里的心中,司徒巽是一个潜在犯。 “老师说,你是一个天才。”冷颉带着欣赏的微笑。 司徒巽并不以为然,只不过他终于出现了,朗冼。 “老师太了解你了,你的理智是绝对的优点,同时也是致命的缺陷,你永远忽略你身边的人,因为他们不在案件当中,他们没有谜题让你破解,他们对你而言就像你所说的npc。只要抛出足够吸引你的谜题,你就会完全沉溺其中,而那些npc,只有当他们成为了谜题,你才会注意到他们的存在,但已太晚了。” 冷清的咖啡馆里,冷颉和司徒巽对视着,一场早以开始的角逐,此刻才真正走到了幕前。 第39章 【三十九】 穿行的人流里,每一个人的表情、动作、步伐都那么生动有趣。有些冷漠而麻木的前行;有些在电话里和人说笑;有些则因为擦身而过的碰撞而互相愤怒的对视。 少年坐在街角的护栏上观察着这些陌生人,身边只有一只背曩,里面是换洗的两身t恤和十几本笔记,一年的时间,他像一个流浪者一样露宿街头,悄无声息的走遍了整座城市。 世界是一个大型的蚁箱,每个一人都是里面的蚂蚁,少年是蚁箱外的观察者,抽离于世界之外,观察着每一个个体,异于常人的乐趣,他常常被排挤和厌恶,但这一切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因为他并不想融入其中。 “这个想法太疯狂了。” 刚刚进入大学第一年,他把一本笔记交给了他称之为老师的人,却引来了对方严厉的训斥。 每人个从出生到成长期结束,基本可以定性出一个被称之为人格的内在主体,即独特而稳定的思维方式和行为风格。人格是人类独有的、由先天获得的遗传素质与后天环境相互作用而形成的,人格一但形成便趋于稳定,所有的行为和思考都会由此出发。 人格分裂症的患者在一个生理主体中拥有两个或多个人格主体,并且是独立而并存的,大多是因为外部因素造成而产生,并且大部分童年经历与人格障碍有一定的病因学联系。 但另一种被称之为人格重塑的课题,是一种假设,它并不是让一个个体拥有多个人格,而是摧毁原有的成熟人格,重新塑造一个人格,与原本相反的人格。 “人为的重塑他人的人格,并且彻底破坏他原有的人格,这只不过是一个科学假设,是不可能实现也不应该去实现的,你最好彻彻底底的打消这个极端的想法。” 司徒巽第一次被他所尊敬的老师朗冼拒绝联系,那个他为之着迷的课题被永远的禁止了,他的笔记本被朗冼锁进了保险箱。 几年后,司徒巽收到了封信,朗冼的信。 医院的草坪上,司徒巽穿了一件暗格纹西服,剔除了少年时的冷漠和孤僻,取而代之 分卷阅读6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6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66 的是从容和淡然,朗冼坐在轮椅上,枯瘦苍白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这便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形, “原料的选择。有强烈道德观念,有从众的心理,容易否定自我,情绪化,冲动,主观。” 冷颉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缓缓的陈述着那本原本应该被封存在保险箱里的笔记本上的内容,司徒巽写下的内容。 “原料。你把人当原料。” 司徒巽的表情并有因为冷颉的挑衅而产生多少变化,外界能对他造成影响的东西很少,更何况这还是他早已料到的事情。 “你难道一直没发现,你认为适合的原料,就在你的身边吗?” “那么幼稚又中二的东西,亏你们还玩的这么起劲。” 那本早已经被司徒巽忘掉了的笔记,却成了一切的起因。 冷颉知道,对于司徒巽任何言语上的挑衅都不会起作用,所以他才是她最为之着迷的对手。 她同样是站在蚁箱外面的观察者,不过不同的是,她不仅观察蚁箱里的蚂蚁,还观察着对面的同为观察者的司徒巽。 准确的来说,朗冼并不是司徒或是冷颉真正意义上的老师,可是对朗冼来说他的一生只有两个学生,司徒巽和冷颉。在不同的人生阶段,他遇到了他们,给予了他们完全不同的引导。 司徒巽是朗冼白色的思想,而冷颉则是他纯黑的思维。 “你们俩很像,却又截然不同。”朗冼在最后离开的时候,对冷颉说了这样一句话。 司徒巽没有判断错,冷颉和他是同一类人,天生的反社会型人格,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抱有感情,他们都是依赖于智商生存的生物,理性永远站在最优先的序列上。而如果非要说出他们之间的区别的话,那就是他们是站在对立面的人,一方在明亮处,一方在阴暗处,不存在谁对谁错、谁好谁坏,仅仅是相对而立,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互换位置,一样成立。 “你的笔记,一直是老师不敢触碰的禁区,直到老师被确诊患有弥散性脑半球肿瘤。” 司徒巽知道朗冼是死于脑瘤,但他一直没有向他提及具体病情,而司徒巽也不曾细细打听,也许是因为这样的死亡和案件无关、和谜题无关,那么具体是什么病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而现在,他也终于清楚为什么朗冼在他人生最后的阶段,会那么执着于那个课题了。 “记忆力减退,甚至丧失,严重时丧失自知力以及判断力,失语、偏盲、癫痫。这一切都是让老师完成课题的动力。” “不要说的那么伟大,他只是一个不甘心病死的老头。” 司徒巽嘲笑似的哼了哼,他确定即使他是一个有感情的普通人,也对朗冼同情不起来。如果当他第一次看到那本笔记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兴趣,也许司徒巽还会觉得他是一个伟大的人,至少是一个值得为之喝彩的疯狂科学家。 此刻比起朗冼,司徒巽对冷颉更感兴趣。 她冷静、聪明、狡猾,她拥有一切司徒巽拥有的特质,甚至比他更无情,她从对话的开始就已经表明了,她是一切的操纵者,却一个字也没有提到她和整个事件的关系,听起来她似乎只是一个旁观者。 “朗冼是father。” 在来见冷颉之前,司徒巽已经确定朗诜就是father,这个代号也确实和他十分符合,他本身是一个天主教徒,他一直是一个信奉神学和科学的人,他把治疗精神疾病视为是一种对人类心灵的救赎,所以他一直致力于精神疾病临床治疗的事业,他发起了改善对精神病患者的治疗方式。 朗冼在任职哈佛麦克莱恩精神病院副院长的时期,把开方式精神治疗推广到了全美,并发起了全球开方式精神病治疗方案的计划,所以才有了m-a。 “father,神父,神的传教士,他以救赎来标榜自己。直到他生病了,他的世界切底崩溃了。癌细胞摧毁了他的自信,他将要面对失去智力,失去认知能力,失去语言,失去记忆,所以他要去打开那个被他自己道德禁锢禁区。” 冷颉静静的听着司徒巽对朗冼的判读,他总是能撕开别人的面具,看到他们的本质,无论那个是否是他曾经敬仰的老师,在他眼中也只是一个单纯的人类。 “我只是给了他个框架,是他自己添加了血肉。” “老师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天才。” “我不是天才,我只是一个有缺陷的人。” 也许,这就是傅亓把司徒巽当到朋友的原因。司徒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但他并不鄙视普通人,他只是不懂得感情这种情绪,所以他直接,在他自己的认知范围内,那些讨厌他的人恰恰是他认为完整的人,而他自己则是一个有缺陷的人。 傅亓一直觉得,他之所以那么喜欢观察人,也许仅仅是想学习,学习成为一个完整的人。渐渐的,他的观察有了针对性,完整的人,往往会在情感的驱使下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比如犯罪,于是司徒巽的所有集中力便被这样的人群所吸引了。 “你呢,你又是什么人?”司徒巽问冷颉。 冷颉幽然的笑了起来,美丽的脸庞上没有半点狰狞或邪恶,充满了温柔和婉约,完全是一副可以信赖的精神科医生模样,她很容易得到别人的信认,也很容易令人想亲近,这是她最可怕的武器。 “世界上,最爱方惟的人。” “他确实是最适合的原料。” 终于,方惟成为目标的理由,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从最初司徒巽和方惟被食人魔的案子捆绑在一起,到雕像存在意义,陆岩的死,药剂师的再次出现,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方惟。 “m-a,你们见到的那一刻,已经不是开始,而是□□了。”冷颉的眼中闪动着喜悦的光芒。“你失败了,老师成功了。” 司徒巽稍稍皱了皱眉,冷颉确实戳中了他的软肋。 “你想向我报复?”司徒巽怀疑的问道。问完,他便确定,答案会是否定的。 冷颉保持着从容的微笑,轻轻的摇了摇头,“你不是说了吗?我们是同类,你觉得我会吗?” 不会。司徒确定。 “jean是适合的。可是你不够努力,你只是看着,却不参与。” 司徒巽并不介意自己有缺陷,如果这样的缺陷能让他获取更多的乐趣,那他会努力去保持这个缺陷,事实证明他确实获得了更多的乐趣,那些完整的人在情感的驱使下犯罪,并用他们自认为足够高的智商去掩盖罪行,让司徒从中得到了许多破解谜题的满足感。 这一切,都是他不想让傅亓知道的,因为他很清楚在傅亓的眼中,他并不是一个糟糕的人。 当司徒巽发现杨喆的转变的时候,杨喆已经 分卷阅读6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7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67 成为了第二个剥皮连环杀手,他选择了默默关注而不是制止,当所有的人都觉他不够关心搭档的时候,他只是选择做为一个观察者,而不是一个解救者。 但是father中止了杨喆的转变,混乱了他的思维,把他推向了自我厌恶的局面,最终他死在了司徒的枪下。 司徒巽用死亡结束了杨喆的痛苦,却把自己引入了思维的死角,所有的负面情绪向他涌来,他根本不理解,也无力招架,他被他不能理解的情绪控制,最终向着更坏的方向走去。直到药物缓解了情绪的压力,他开始能够自控。 在严术对他经行思维凌迟的时候,在他的大脑中记忆最深刻的就是他父母的死,被他杀死的凶手,和他袖手旁观的搭档。 “one or everyone?”冷颉笑着向司徒巽提出了最后的问题。 “one。”司徒巽没有半点迟疑的给出了答案。 第40章 【四十】 “普通人想象力低下被常识捆绑,他们的犯罪仅仅依赖于智力,可他们的智力和他们的类别一样,普通。那些被称为精神病患者的人,他们没有常识的束缚,拥有无限的想象力,他们的世界光怪陆离,让人惊喜不断,他们才是犯罪的天才。” 冷颉的话一直在司徒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所谓对手,也许就是如此。司徒巽的意识不再只集中在蚁箱内部,还有站在蚁箱另一边的冷颉。 为什么没有察觉到整件事情的脉络,明明现在回头想一想,这些套路都是那么的熟悉,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自己并没有在起点处吗? 这样的借口太跌份,失误就是失误,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改变失误本身。事件的发展已经全部被冷颉所引导,向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一发不可收拾。 朗冼对司徒巽的了解是所有计划的关键,他在司徒巽所设计的框架外蒙上了皮肉,从而使整个计划变成了一颗包裹着糖衣的□□,司徒则对这层糖衣爱不释手,以至于他完全忽略了毒素本身的样子。 而冷颉,她是一个连司徒巽都觉得危险的人物,她拥有超越朗冼的聪明才智,她拥有比肩司徒巽的冷静和理性,她更加拥有谁也无法比拟的疯狂意识。 冷颉对任何人都没有敌意,但同时,她对任何人也都没有同情。 司徒巽从她的言谈中便很清楚的明白了他们两人个人之间的区别,他曾经试图学习成为一个完整人的,而她则一直把她的缺陷经营的完美无缺。 冷颉把方惟交给了药剂师,这是无疑的。她安排了人进过司徒的家,拿走了她开给方惟的精神药物,司徒觉得那些他熟悉的药瓶里装着的,未必也是原装的药品,所以冷颉才会要去消灭证据。 那天他和冷颉见过面后,他从咖啡馆的落地窗看到了冷颉坐上了那辆黑色的保时捷,开车的人毫不避讳的站在车边凝视着他,棕色微卷的短发,精瘦却结实的身型,灰蓝色的眼睛。 司徒巽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直到冷颉坐进了他的车里,直到他也转身上车,直到车子离开了司徒的视线为止。 严术□□司徒的地方,那个站在镜子缝隙间的男人,就是他。然后那并不是司徒巽第一次看到他,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是在国际酒店,那时所有的人都在盲目的寻找着孩子口中金色头发的外国人,而他却正大光明的从洒店正门走了出去,并且和司徒他们擦身而过。 被动。这种感觉很不好。 司徒家里到处散落着卷宗,白色的a4纸和各种相片,此刻他的大脑跟他的家一样,杂乱。 杂质占领了他大部分的思维,使他没办法完全投入到对药剂师的分析中,桌上还放着方惟收到的那只玻璃器皿。 鉴证室的人已经取过样了,玻璃器皿内外都没有能采集到指纹,内里的红色液体被证实是人类的血液,但并不仅仅属于一个人,至于那个吉特达木人也只是从店里买来的成品。 一张照片说明了这只密封的玻璃盒子代表了什么。 方惟是唯一个被成功解救出来的受害者,在他之前的四十多个被害者,最终都以尸体的样子脱离了药剂师的虐待,而当时方惟被警方找到的时候,正是被锁在一个巨大的封闭玻璃槽中,里面不断上涨的血液几乎已经快要灭顶,跟据警方的推算,他至少被浸泡在血液中60个小时以上。 所以当方惟收到这个浸泡着吉特达木人的玻璃器皿时,他才会有那么大的情绪起伏,这就像一个缩小的真实模型,直观的让他看到了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个60个小时。 记忆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他不只存在于海马体或大脑皮层,他还存在于人体的各种感知器官和神经末梢,听到过的、看到过的、嗅到过的、甚至是食用过的。 现在司徒家里只要是眼能看到的地方都贴满了卷宗,如果够得着的话他应该会把屋顶也贴满。他开始怀疑冷颉约他见面的目的,说不定又是一个迷惑他让他无法集中精神的伎俩。 第几天了? 司徒巽不记得什么时候吃过饭,睡过觉了,上一次上厕所是什么时候,连多久眨过眼睛他都不记得了。 傅亓开门进来了,看他他赤着脚,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和白色裤子,来回的在满是a4纸的地上走来走去,时不时的低头看,时不时的又环顾四周,完全全像一个住院的精神病患者。 放下手里的食物,上一次、上几次送来的食物还原封未动的在那儿,傅亓皱起了眉头,十分恼火的朝司徒走了过去。 十天不到的时间,司徒巽此前还是一个躺在医院差点死了的状态,现在他的身体也并没有好到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觉不换药。 “你过来。我带你上医院换药去。” 傅亓拉着他就要走,司徒巽扭动的手腕挣脱,说是挣脱,可傅亓根本没有感觉到他手腕上有力气。 眼底的黑眼圈,眼白充血,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干裂,别说一个半残了,就是一个健康人,现在这样的状况也应该要进医院了。 “你多久没睡觉了?” “我不需要睡觉。” 司徒巽的目光还是在无处不在的卷宗上游来游去。 傅亓对他现在的状况再熟悉不过了。四年前,他进精神病院之前就是这样子。 brain room一直是具现司徒巽脑内思维的场所,现在他脑子里面思考的事情已经超出了brain room的范围,也就是说,他已经没办法控制他自己的思考了,他已经脱轨了,再这样继续下去,就算生理上还能扛的住,他的精神也会崩溃。 傅亓开始四下寻找什么,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在沙发的缝隙里找到了一小袋白色的药片。 这时许放刚 分卷阅读6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8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68 刚停好车,来到了司徒家门口。他从没见过傅亓发这么大火,不是叉腰教训,而是揪着司徒的衣服,一副要打人的架式。 “你答应过我什么?” 司徒企图从傅亓手里夺走那一小袋药片,但他根本没有那个力气,用上双手拽了几次也只是徒劳。 “这是能吃的东西吗?” “又不是□□有什么不能吃?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许放大概听明白了,那白色的药片是什么了。 “好?怎么才算不好?”傅亓太清楚司徒巽这种好与不好的定义了。 司徒巽播开了傅亓的手,脚步有些踉跄,要不是傅亓伸手拉住他,他早就摔了。 “我用不睡觉。我没时间睡觉。” “我知道你要救方惟,但是你要是折在这儿了,我们还能指望谁?卓阳已经把全市都找遍了,就差挖地三尺了。你不让许放帮你,我们就只能干瞪眼,司徒你不是一个人,你不用把自己关起来,你不需要自己去面对所有的事。” 傅亓已经知道了司徒的一切,包括他设计的复仇,包括他杀过人,与其说责怪他,傅亓更多的是自责,当初司徒父母过逝的时候,他把自己封闭起来的那整整一年,做为他唯一的朋友,傅亓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 四年前,他同样也没能开导他,直到他进了精神病院,他才发现了他一直在服食软性毒品。 许放三步并做两走,走到司徒面前,给了他一个非常阳光的微笑,然后傅亓就听到了几声噼里啪啦的声响,司徒巽整个人成大字型倒在了一地的a4纸上。 傅亓看看司徒,转眼看向了许放,他还是一脸的笑容,手里拿着电击器,一按还闪了几闪蓝色的电光,傅亓不禁向后挪了几步。 “你哪儿来这么危险的玩意儿?” “我好歹也是人民警察,可以配这个的。” 傅亓咽了口唾沫,手段虽然稍稍强硬了一点儿,但目的算是达到了,不过许放在傅亓的心理算是烙下阴影了,成天说自己是司徒的守护天使,这黑手下的一点也不手软。 傅亓和许放两人搭手把司徒巽架上了车,这情况不送医院是铁定不行的。 木然的盯着屏幕上一帧帧的画面,黑胶唱盘无声的转动着。独自存在使空间无限延伸,神经毒素的影响似乎并没有那么强烈了,低烧伴随着胃部的痉挛,原来真的习惯了也就感觉不到太大的痛苦了。 电击也许是每天最令人难熬的时刻,神经毒素的影响,使电击对细胞造成的刺激加剧,疼痛和烧灼感让已经麻痹的感知神经稍稍苏醒。 比起之前的痛苦,现在只有麻木。身体上的麻木。精神上的麻木。 甚至有那么一些时候,耳膜中接收的到鼓动和眼睛里看到的血腥画面,都让方惟有一种寄托感。 活着的寄托。 “you are only one,remember?……yood boy。”药剂师的话像魔咒一样。 只是那么一瞬,方惟露出了浅浅的一抹微笑。 第41章 【四十一】 司徒巽坐在车里,侧腹的疼痛还没有消退,细胞在被电击之后缓慢苏醒,随之而来的便是头疼和麻痹感。昏迷了两天之后,身体还在适应当中,只要稍稍一动全身的毛细孔都像被针扎一样。照理说电击器造成的影响不会引起这么长时间的昏迷,但是因为之前司徒巽的身体状况并不好,所以才会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傅亓这两天一直在医院照看他,司徒的病历他也看了,溶血反应对他的身体还是造成了一定的伤害,而他自己又根本不管不顾,如果不是许放把他放倒,只怕他也挺不了多久。 对方是司徒巽,但凡他能动,他就绝对不会乖乖听话,知道拗不过他,索性傅亓也就随他了,但是绝对不会让他一个独自待着就是。 傅亓默默的开着车,现在他的心里根本没有底,作为一个法医,他的能力仅仅在出现尸体时才派得上用场,现在他只能干着急。 方惟已经失踪十一天了,司徒巽非常确定方惟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他的种种焦躁却让傅亓感觉到了深深的不安。司徒巽一向是从容的,他曾经还斥责过卓阳的慌乱,反观现在的他,又何常不是慌乱的。 冷颉真的那么可怕吗?傅亓瞥了一眼身边的司徒巽,心中不禁暗疑,他所有的记忆里,冷颉都是充满了包容和阳光的女孩子,她和方惟简直就是那种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情侣,他们的未来应该是结婚生子,一辈子甜蜜的生活在一起才对的。 “你不让我去找冷颉,她到底是什么人?”傅亓还是禁不住的问了。 司徒巽身上的麻劲儿还没有全退,全身放松的摊在车座上,目光有些放空,但又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许放是不是把我家里的卷宗都拿走了?” 傅亓点了点头,心想真是啥事都瞒不住他。“你也知道那小子有货,让他帮把手不挺好么。” “家里还是警局?”司徒问着,转了转脖子,耳边听到咔哒一声,他已经给自己上好弦儿了。 傅亓叹了口气,打了方向盘往警局方向开去了。 卓阳在警局看到司徒的时候,一脸的意外,但更多的是喜悦,现在司徒巽对于卓阳来说就是唯一的希望了。 方惟失踪了这么久,局里一直很重视。司徒家里的影像证据表明方惟是自己离开的,只是他离家之后的去向不明,路上的监控也只显示他开车上过高架,向城东方向驶去,而冷颉也提供了没有等到方惟的信息,所以连立案都是在卓阳的强烈要求下才成的。 “失踪案照理不归a队管,局里准我们查但不成立专案组。”卓阳着急上火的说着,“还有你,方惟现在失踪了,你没人监管,副局说了要送你回m-a。” “萧倘的案子算是破了,严术的通缉令也发了,目前也没有什么连环杀手要抓,把我送回去完全合情合理。” 司徒巽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笑了笑。许放把药剂师的卷宗整理过了,挑出了他觉得重要的细节归到了一起交给了司徒。 “什么叫合情合理?方惟这不还失着踪呢么?那什么药剂师不是连环杀吗?…再说了,就你这脑回路,怎么就必须回精神病院住啊?” 方惟老说卓阳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看人不顺眼就成仇人,看人顺眼就是哥们儿,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卓阳这会儿不就为司徒打起抱不平来了。 傅亓一边听着卓阳在办公室里发牢骚,一边看起药剂师的卷宗里的尸检报告来,所有死者的死因都是由神经毒素引起的器官衰竭,尸体都有长期遭受电击的伤痕。神经毒素不同于化学毒剂,多为天然存在,比如蛇毒、蝎毒 分卷阅读6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9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69 、蜂毒等动物毒素,植物、海洋微生物毒素中也含有神经毒素。 “毒蕈,□□,河豚毒素,细鳞太攀蛇毒素。”傅亓看着尸检报告,嘴里小声的念叨着,司徒巽渐渐被他的低语吸引,凝神思考起来。 卓阳看司徒巽也不言语,傅亓和许放的注意力也完全在他身上,好像整个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在干着急,气不打一处来的坐到了办公桌前。 “pharmacist所使用的神经毒素,只限于动物和植物,并不是全种类神经毒素。”傅亓把他的想法告之了司徒巽。 司徒巽此前关注的重点在于药剂师的作案的行为特征,以及遗尸现场的状况,对他基本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而傅亓现在的话又给了他一些条件因素,让司徒巽对药剂师的身份有了更丰满的侧写。 许放同样也从傅亓的话里得到了提示,说道:“fbi对pharmacist的侧写中提到过,他精通□□,特别是神经毒素,有很深厚的生物学和□□学方面的知识。再加上老亓发现的,我们是不是可以缩小辨识范围了?” 司徒巽沉思的片刻,抬头望向了卓阳,“我手上的卷宗是fbi的机密资料,也是非法得来的,fbi方面不会承认这份资料的真实性,所以如果没有官方的配合,我们就算锁定了pharmacist的身份,也没办法抓他。” 卓阳听明白了司徒巽话里的意思,虽然此前雕尸案里ruud的处理让他对fbi完全没有好感,但是现在方惟的命比什么都重要,这事儿还是得让局里上报,然后让厅里联系fbi方面才行。 “黛弥生在哪儿?” “你那天把她吓唬的够呛,现在警局分里院躺着呢。” 司徒巽不禁笑了笑,弄的卓阳一脸茫然。 “我要见她。” 卓阳有些为难,但还是努力在脑子里想着办法。司徒巽看他那副纠结的样子,轻描淡写的便帮他找到了法子。 “要不我现在晕会儿?” 傅亓和卓阳真是老实人,完全没明白,到是许放立马了然了,冲着卓阳使劲给眼然,卓阳想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干忙拿起了电话,冲电话里喊了起来。 “叫几个人过来,司徒巽晕我办公室里了。” 司徒巽坐在黛弥生的病房里,傅亓和许放在外边的走廊里等着,守在门口的警员本来就是a队的,这会儿他们队长在门口正往病房里瞄呢,他是真怕司徒巽真把黛弥生吓出个好歹来。黛弥生蜷缩在床上,司徒巽的出现让她本来已经平复的情绪又起了变化。 论谁看了这都觉得他们四个大老爷们儿逼这么个小姑娘不合适。 理清了了事情的脉络之后,司徒对黛弥生的定位已经有了更准确的判断,在杨喆的死这件事上,黛弥生真的只是偶然的参与吗,司徒巽现在可以很确定的说,不是。 “你和朗冼是什么关系?” 黛弥生依旧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司徒巽不想浪费时间,于是不再以询问的方式跟她沟通,换成了直接陈述。 “你们认识,而且认识了很多年,他被查出患上脑癌的时候,就是你们决定开始实施计划的时候。”司徒巽凝视着黛弥生蜷在被子里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你在审训室骗了我,你把你自己伪装成一个被利用的棋子,你让我来为你作证,博取警方对你的同情。……你不觉得现在才想要脱罪,已经太迟了吗。” 长长一声叹息,黛弥生舒展了开来,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转向司徒露出了一抹稚气的微笑,“つまらない。(真没意思)” “你是我的情敌。”黛弥生用可爱的表情说道:“他无时无刻不提到你,你的那本笔记本被他视如珍宝。” “jean是你们迷惑我的幌子,目的是让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从而忽略了你们真正的目标,方惟。” 黛弥生满足的笑着,完全不似之前的惊慌无助。 她五年前密集的犯案,就是想吸引警方的注意力,一个十五岁女孩儿是连环杀手会引起多大社会关注度。当时的州警局越过当地的fbi分部,直接向总部呈报了案件,顺理成章的司徒巽所在的bau接手了案件,而杨喆被指派为案件的主要负责人员,也是拉里指定的。 司徒巽心中已经有数,朗冼是策划了一切的人,但他并不是筹谋和部署这一切的人,在他的背后有一个连他都弄不清底细的犯罪组织,而那个组织的核心人物是冷颉。 如果说司徒巽是一个谜题破解爱好者,那冷颉就是一个谜题制造爱好者,她作为一个精神病学的医生,她被那些精神病患者的思维所吸引,并利用他们成为她的工具,谋取她要的一切。 回头来看,雷既明、李郢、翁正亭和崔明峰这些人之所以被灭口,是因为他们得罪了国际走私团伙的大佬,那些大佬自然会找人来收拾他们,比起杀手这么明显的处理方式,冷颉所掌控的组织更让他们放心,因为连环杀手的被害人会把警放的注意力引向别的方向,从而忽略了他们被杀的真正原因。 很明显,如果不是司徒巽,多半儿不会有人把这四个人的死和走私、处刑联系到一起去。那么自然,冷颉背后的组织和警方就极有可能存在着利益输送关系。 司徒判断程越就是这种利益链中的一员,破获大案、积累功绩,从而更加快速的上升,这都是急功近利者梦寐以求的,而冷颉的目的也并没有违背他们对正义感的追求和满足,这样的利益输送对他们的吸引力可见一般。 程越和拉里,都是这种人。 他们有自己坚持的正义,同时他们也有超越大多数人的欲望和野心,在不伤害正义的前提下,以巨大的功绩作为诱饵,他便顺理成章的加入到了这条利益链中。 拉里也许在杨喆渐渐发生改变后便已经注意到了他被人利用了,所以他才会提醒司徒巽注意杨喆,不过很可惜,司徒输给了他自己的好奇心,杨喆最终成了事件的牺牲品。 “他爱我。我愿意为他做一切。”黛弥生无比骄傲的笑了起来,“你现在明白,已经太迟了。” 司徒巽皱起了眉头。 黛弥生用一副胜利者的模样向他宣布。 &er ;born.(怪物已经诞生了。)” 第42章 【四十二】 凶手没有毁灭任何现场,也没有将被害人抛尸到别处,而是让他们保持他们离开这个世界时的样子。 干净的空间,排列有序的药品,没有任何指纹,没任何dna,所有的现场都散发着消□□剂的味道,所有的废弃物和药剂残料都分类丢弃,被害者生前遭受过虐待和神经毒素的摧残,但死因无一 分卷阅读6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0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70 例外,全部死于器官衰竭,被害者的死亡过程是漫长而痛苦的,凶手是以为乐的施虐狂。 偌大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司徒巽正用他一贯简单直白的语态,向整个会议室以及视讯通话的另一端陈述着他的分析,省厅刑侦处的乔邺处长坐在席间,露出了和卓阳同样的神情,每一张案发现场的照片都令人震惊。 司徒把这些照片称为摄影作品,起初卓阳还很反感,可是现在一张张看下来,确实如他形容的那样,触目惊心的尸体和井然有序的现场形了强烈的对比,构成了整张照片的艺术感。 一周前,卓阳拿着自己的□□去了一趟省厅,用他那股子冲劲和他甩在乔处办公桌上的□□拼来了这一次的立案,并且以专案组负责人的身份联络了fbi,在司徒巽的指导下顺利和fbi达成了合作关系。 乔处虽然同意立案,可是卓阳心里也没有底,被绑走的人是方惟,是一个隶属本市刑侦大队的警察,绑走他的人是一个fbi连环杀手名单上的变态杀人犯,而且司徒巽也事先知会过他,方惟可能已经不在国内了。 司徒不是一个喜欢自说自话的人,他需要每一个人都思考,否则他的侧写永远只是他的片面之辞,强加于他人思维之上的推论很难得到对方的认同,所以他不会直截了当的说出答案,这样对警方侦破案件并没有帮助,甚至会让警察变成警犬,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 “在此前的侧写里提到,pharmacist对□□学和生物学有较深的研究。而从验尸报告上,傅法医为我们提炼出了更有力的线索,所有被害人身上检测出来的神精毒素都属于两种类目的神经毒素,动物和植物。也就是说pharmacist是一个仅仅对动植物神经毒素十分了解的人。” 司徒巽的眼中只有大屏上一张张的证据照片,以及他脑海里卷宗的细节阐述,他虽然身在专案组的会议室,可是他的意识中他现在处在的是药剂师每一个案件的案发现场。 “干净、有序、消毒水、分类处理、没有指纹和dna。如果不是犯罪现场,哪里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显然,在座的人民警察们并没有跟上他的思维,全都愣住了,一个个的都像狐獴一样抻着脖子四下张望,司徒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萧倘已经把他们惯坏了。 许放的目光一刻都没离开过司徒巽,他是全场最配合的人。“无菌室,培养室。” “多么刻意的改变,都不可能隐藏自发的行为模式,看似毫无破绽的部署,却恰恰是最大的漏洞。” 视讯通话的另一端,拉里抱肩沉着的听着司徒巽的分析,虽然对于司徒他有着许多保留,但他从不否认司徒巽是他所见过的分析师里最优秀的,在侧写的过程中司徒巽就是犯人,那种被他称之为连锁思维的思考方式,既敏锐又可怕。 把自己变成被分析的对象,成为他思维系统里的一片齿轮,跟随着他的思维传动系统思考,这种思维方式有着巨大的攻击性,一但自身的思维模式也被同化,最后崩溃的将是侧写师本人。 司徒巽抬头望向了视讯中的拉里,“pharmacist是一个生物学方面的研究人员。年龄40-45岁,男性,身高190-195cm。他已婚,家庭和睦,至少有一个孩子,中产阶级,工作稳定,但工作地点在异地。” 干净利落,简明扼要。会议室里除了许放和傅亓之外,几乎所有人都为之惊愕,连一向从容老练的刑侦处乔处都压不住的露出了惊叹的神情。 拉里转头对身后的fbi探员说了几句。许放从司徒的眼神里接到了讯号,通过省厅安排的外网专线连上了fbi的server,并用司徒id登陆了数据端。 许放和fbi的数据人员开始用司徒巽给出的条件进行筛选,而司徒巽则友情提示的给会议室里的狐獴们解释起来。 “从傅法医对尸检报告的解析来看,pharmacist从来没有用过生物毒素以外的任何一种□□,所以可以否定他是精通□□学这样一个设定,他仅仅对生物学里的神经毒素十分了解。这是他的职业侧写的根据。” “性别、年龄、身高。”司徒从手中的ipad上挑选了几张案件的照片和文字记录,投放到了大屏上,然后继续解释道:“案件的数据显示第一起案件的受害人是一名男性,身高192cm,体重85kg,失踪现场有纠缠推撞的痕迹。以案发现场的照片和十五年后的对比后可见,物品摆放不规则,物料没有分类处理,现场的洁净程度一般,甚至有死者残留的喷射状血迹。” 毫无疑问fbi的卷宗里的第一起案件正是药剂师的初次犯案,他选择的受害者无论从身高还是体重上都给侧写明确的指向,凶手是一个男人,因为相对于受害者的体型,女性犯罪的可能性很低。然后就是犯罪现场,由于是第一次犯罪,凶手并没有很娴熟的处掉证据,但是因为当时的取证和鉴证手法,所以首个案件能提供的有效证据相当少。 “注意这个架子。”司徒特意放大了其中一张照片,四层的铝合金置物架,高250cm,第四层的药瓶数量相较于第二层和第一层都要多,再看这几张。”司徒巽说着,又点开了数张同样的置物架的照片,接着放大了置物架上瓶子的标签,每一张的置物架的第四层都有几瓶相同类目的药剂瓶。 “我推论pharmacist的年龄在40-45岁之间,身高在190-195cm之间,这就是根据。…无论置物架的层高是多少,它整体都是有一定比例的。药剂集中放置在第四层,他惯用的药剂全都在这一层,也就是说第四层是舒适的高度,眼睛平视的高度范围,他一眼便能看到所有他需要的药剂。而这个高度十五年来没变化。” 会议室里的狐獴们像听故事似的全神贯注,脑内消化着司徒巽的侧写。 “一般男性在25周岁后就不会再有大幅度的增高,而50岁之后则会因为脊柱的退化引起身高变矮,缩短的高度基本会在10cm左右。” 傅亓点了点头,作为一个法医,他很清楚司徒这方面的推论是完全正确的。 pharmacist的犯案数量是惊人的,在过去的十五内犯案四十起以上,也就是说平均每年2-3起。案件的数据显示,在最初的七年中,他的犯案数量比较密集,平均每年有5起以上,而之后的两年是完全空白的,再到后来的六年,他的犯案数量明显减少了,而且中间也有较长时间的空白期。 “pharmacist的犯案过程并不是短期的,基本都在一周以上,而且在捕获猎物前之,他会长时间的跟踪目标, 分卷阅读7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1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71 所以他需要大量的时间。最早的七年是他犯案最频繁的第一阶段,然后的两年是空白的第二阶段,最后是案件偶发的第三阶段。”司徒在白板上写下了三个阶段,“基于犯案和犯案前的准备时间较长这一点。说明第一阶段pharmacist有大把的时间去搜寻目标,实施虐杀。而第二阶段的空白正好处于30-35岁年龄层,这个年龄阶段的男性,事业处于上升期、追求安定的家庭生活,很可能在那两年里pharmacist结了婚,并有了第一个孩子。第三阶段则是他成为丈夫和父亲的更有力佐证,事业、家庭、孩子,他的时间线变得零碎,既不是年轻时期除了工作以外无所事事,也不是事业上升期的无暇□□,他的生活趋于稳定,他的资产足以支撑起整个家庭的开销。”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乔处锁紧了眉头,拉里依旧抱着肩,但也难以按耐心中的激动,司徒巽永远都让他充满了惊喜和畏惧。 “常期□□被害人是需要有独处的时间的,所以pharmacist的工作地点应该和家离的比较远,当他单身在外工作的时候,虐杀就是他派遣无聊时光的小爱好。” 一份完整合理的侧写呈现了出来,就算是拉里和乔处这两个经验老道的侦破高手,也找不出司徒巽所给出的这个侧写的不合理之处,更别提那些狐獴了。 “pharmacist不是独立犯案,他还有一个合伙人。” 司徒巽的话音未落,乔处长和拉里都不由的坐直了身子,脸露惊愕之色。 “虽然这个小伙伴并不是每次都参与他的娱乐活动,但算起来他们已经组成了一个小型的俱乐部,虐杀俱乐部。” 第43章 【四十三】 许放给了司徒巽一个确定的眼神,初步筛选已经结束,凭借司徒巽给出的药剂师的侧写画像,许放已经从fbi的数据库里筛选出了33个人。 乔处让卓阳把专案组的人解散出了会议室,这是省厅和fbi达成的协议,双方都会出动人搜捕,所以司徒巽的初步侧写双方的专案组人员都会参与,但是数据不能向负责人以外的任何人透露,也就是说掌握数据的只有卓阳、乔处长、拉里、司徒、傅亓和许放。 傅亓和许放是司徒巽要求他们参与的,说到尸验没人能比傅亓出色,尸检报告上的细节也是傅亓发现的,而许放,有很多时候虽然司徒巽是嫌弃他的,但同时司徒对他的分析能是认可的,所以把筛选嫌疑人的任务交给了他,事实证明许放的确提高了筛选的效率。 会议室里只剩下五个人以及视讯通话另一边fbi方面的三个人。 “这33个人符合侧写,半个月内有出境记录。” “去掉医生。挑出曾经在麻省和virginia(弗吉尼亚州)公立研究所工作的人。” 司徒看着许放推送到大屏上的数据,确实符合他的侧写,简单的浏览过后,司徒开始第二轮的筛选。 拉里的眉头已经皱到了一起,这一点的附加,意味着一个犯案四十多起的连环杀手是一个服务于联邦政府的公务员。 司徒巽显然明白拉里此刻对这一侧写的难以置信,特意向他解释道:“医生的工作时间不固定,而私人研究所虽然薪酬高,但是同样时间不足以支持他犯案。至于区域,在之前的侧写中就已经提到过,pharmacist犯案的现场分部在这两个州周围以及周围的几个州,当时也因为范围太广而无法成为依据。不过现在我可以很肯定pharmacist的工作地点就在这两个州其中之一。” “理由。” 拉里还是不肯死心,至少他希望能有反驳司徒的可能性,哪怕只有一点点。 “方惟是在quantico(匡提科)被绑走的,quantiia(弗吉尼亚州)。而m(哈佛医学院附属麦克莱恩医院)在麻省。” 傅亓已经听出了司徒巽话里的意思,这两个地方跟整件事情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虽然不确定药剂师在整件事中占有多重的位置,但是就凭方惟和他之间两次的遭遇,就足以证明他绝对不只是一个简单的环节。 “4个。”许放的声单几乎扭紧除司徒巽之外所有人的神经。 拉里的表情是凝固的,药剂师的案子一直由fbi纽约州分部负责,十几年来他几乎是一个不可破解的谜题,药剂师的狡猾令多少分析师头疼,他们几乎在数百个嫌疑人中搜寻过无数次,但最终都没能锁定犯人。 司徒巽虽然不觉得自己是侥幸,但是不得不说,如果没有傅亓对尸检报告的敏锐判断,如果不是因为朗冼和冷颉的浮出水面,他也不确定能不能这么快的就将嫌疑人的范围缩减到4个。 “挑出其中stanford(斯坦福大学)生物系业的人。” 拉里已经想不出司徒巽给出这些条件的理由了,但是他从司徒笃定的神情里看出了这个条件的可信。 “……1个。” 这次,连许放都不由的惊愕了。 司徒巽露出了一抹淡然的微笑,看着大屏上的一张简历。 xavier·glenn(泽维尔·格伦),44岁,192cm,已婚,家住新泽西州泽西市,育有两个女儿,服务于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华盛顿特区分部,毕业于斯坦福大学生物系,博士学位。 照片上的泽维尔有一头深褐色的短发,五观端正,神情温和,无论从他的照片,还是简历,都很难相信这样位绅士会是一个残忍的连环杀手。 卓阳从刚刚起已经觉得自己跟不节奏了,那些司徒列举出的筛选条件,他唯一知道的只有方惟是在匡提科被绑走的这一条。卓阳一直是一个老牌刑侦的忠实粉丝,他一向按照立案、搜证、分析、审训这样的套路去破案,就连萧倘的侧写他都还要推敲过才能信服,像这样天马行空似的侧写,他真是第一次看到。 许放和傅亓看了看彼此,他们已经看到了最后这个筛选条件的背后的意义,傅亓惊愕于这个连环杀手竟然会是他同界的校友,更加令他发怵的是他和严术是同系的同学。 “pharmacist的小伙伴就是严术。ripper&pharmacist。”司徒巽说着,笑了笑。 乔处长一直一言不发的看着整个过程,之前的几个案子下来,他多多少少也听过司徒巽的传闻,虽然心理侧写在省厅推行有一段时间了,也不乏这方面的人才,但是如此一场精彩的侧写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相对而视他相信就连曾经是司徒上司的拉里也和他有一样的感受。 相比其他人的佩服、惊讶、发怵、疑惑,司徒巽显得十分 分卷阅读7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2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72 淡然,他一直秉持着一个理念,他所有的侧写和推断都只是辅助破案的佐证,找证据、抓犯人这些事情都是警察的职责。 “就算是同学,也不代表会一起虐杀吧。”卓阳提出了问题,其实傅亓也很想问。 司徒巽解释道:“食人魔的案件中,警方取得了一张黑胶唱盘,我相信卓队长应该知道吧。” 卓阳点了点头,他听说过那张黑胶唱盘,虽然他没有听过里面的内容,但局里有不少传闻,里边的声音是药剂师实施虐杀的录音,然后方惟还因为这事儿情绪崩溃等等。 “在那张唱盘里面保存了pharmacist虐杀被害人的录音,里面大多是惨叫声和求救声,另外还有金属摩擦声、撞击声,骨头折断的闷响。”司徒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划重点似的重复了一句,“撞击声,骨头折断的闷响。……在四十多起虐杀现场,我们没有看到任何可以导致人体骨折的钝器,那尸检报告和录音里的骨折和撞击声从何而来?尸体上的手术伤口又从何而来?留下作案时使用的工具和药物,把现场布置的更有艺术性,这是pharmacist的特性,因为他一个以虐杀为乐的人,这样的人更喜欢调戏警察的智商。而我们在现场没有找手术刀和钝器,也就是说有另一个带走所有作案工具的凶手同时存在。” 卓阳和傅亓皱起了眉头,司徒巽被严术活解时的影像涌入了脑海。 “ripper and pharmacist,他们追求的目的不同,但他们需要的被害人却相同。虐待、毒素、活体解剖,组团不是可以节约资源吗。” 之后的半个小时,专案组和fbi方面都开始了对疑犯格伦的搜捕,解救方惟和抓捕药剂师的行动正式开始。 乔处向卓阳传递了一个眼神后走出了会议室。他是作为专案组的负责人出现在这里的,现在他已经清楚了疑犯的身份,剩下的事情他只需要等待卓阳他们的后续汇报便足够了。乔处长也是一个极为精明老练的刑警,有些事情他早就已经洞悉,同时,他也很清楚那些事情与案子有关但又无关,所涉及到的并不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所以他不想参与。 视讯通话另一边的拉里则让身旁的探员离开了,剩下的事情在他没有决定参与之前,他选择做一名旁听者。 “接下来我要说的很可你们都无法接受,甚至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我很正重的告诉各位,一切都不是假设也不是侧写,而是事实真相。”司徒放下了手中的ipad,活动了一下还没有康复的右胳臂,坐了下来。 “我认识朗冼是因为一张公开课的传单。因为那场公开课,我知道了行为学这个概念。进大学第一年,我暑假的时候去了一趟麻省,把一本笔记交给了朗冼。一份我设计的,关于人格摧毁和重塑的实施计划。” 司徒巽轻描淡写的说着,可光是最后那一串难以让我理解的句子,已经卓阳和拉里震惊不已。傅亓在之前已经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可是现在听到这些细节,他任然难以平静。而许放则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雀跃。 整个计划被朗冼否定了,而那本笔记也被他没收了。 “人格是存在于内心的灵魂,比生命更加需要被尊重。我们可以去矫正别人的行为,但不应该去摧毁一个人的人格,这只不过是一个科学假设,是不可能实现也不应该去实现的,你最好彻彻底底的打消这个极端的想法。”这是朗冼当时对司徒巽义正言辞的斥责。 人格是人类独有的,由先天获得的遗传素质与后天环境相互作用而形成的,与他人相区别的独特而稳定的思维方式和行为风格,他是独立并且稳定的。 当时朗冼无比激动的训诉了司徒巽,就像当头一盆冰水浇灭了他的冲动和兴奋,在那之后朗冼便绝决了司徒巽所有的联络和到访。直到6年后,司徒巽收到了朗冼的一封电邮,得知他患了脑癌,医院那次便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事情本该就此结束,可是原来那已经是开始。 在告诉众人事情的脉络之前,司徒巽已经把时间线整理的很清,从每个人物的出场时间来看,整件事情的开端就是在黛弥生的案子被上报到fbi总部的时候。 那个时候,朗冼认识了方惟,他们相识于同一家医院。在匡提科受训期间,方惟曾因一次意外腿部骨折,住进了州立医院,那时的朗冼也在弗吉尼亚州立医院接受治疗。 司徒巽不确定他们是因何相遇,但可以肯定他们相遇了。因为癌细胞的扩散,朗冼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一生追求的学术将会变成陌生的东西,绝望可想而知。就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方惟,一个充满正义、性格温顺却自我意识薄弱的年青人,他激起了朗冼一个欲望,司徒巽设计的那个剧本,那个让他兴奋却又让他恐惧的计划。 死亡总会让人绝望,绝望之中灵光闪现的冲动往往让人丧失理智。于是朗冼决定,他要在死前完善那个可怕却又极具吸引力的计划。 “那个非常中二的计划里面,最难的是原料,也就是载体。”司徒巽没有情绪起伏的继续说了下去。 世界上不存在没有人格杂质的人,谁也不是圣人,而在司徒巽的计划里,没有纯粹的白,也就不会有纯粹的黑,但是朗冼却把这种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如果没有绝对,那么相对也是一种绝对。 正直,自律,感性,道德观念高于一般人,相信绝对的正义,这样的人就成了相对的完美的原料,而这个相对完美的原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自我否定。 司徒巽惋惜的撇了撇嘴,“很可惜,方警官就是朗冼眼前所能抓住的唯一希望。” 第44章 【四十四】 杂质会令人格产生分裂,那么最终只会出现一个多重人格的精神病人,而不是一个绝对独一无二的人格取代原有的人格,这两者有着天壤之别。 在司徒那个很中二的计划里,摧毁目标人自身人格的方式就像移植,刨去内心才能往里面填充新的人格。如同挖出原有的根系,才能往土壤里种上新的植物,然后不停的修剪矫正,最终一株新的植物成为了这个载体的主人。 “在行为学上,自我否定就如同精神上的自杀。死亡并不只是生理上的,心理上的死亡才更彻底。”司徒巽如实的陈述着。 黛弥生曾经是朗冼的病人,或者说是秘密的病人,她父亲是当地的检查官和朗冼是旧交,他不希望别人知道她的女人患有精神病,甚至他也为她隐瞒了她最初杀死保姆的罪案。黛弥生爱上了和他父亲一般年纪的朗冼,因为他给予她关怀,因为她渴望被关怀。 而冷颉作为朗冼最得意的学生,自然就顺理成章的 分卷阅读7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3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73 参与到了整个计划中,并且朗冼十分肯定她可以将这个计划完美的呈现。 冷颉比朗冼更加聪明,她知道一但让司徒参与到方惟被绑的案件中,势必会察觉他自己策划的这些脉络,所以她说服了黛弥生,黛弥生为了完成他的愿望,自愿成为吸引司徒巽注意力的诱饵。 结果很明显,冷颉利用黛弥生的案子成功的把杨喆拖下了水,意外的她发现杨喆也有着和方惟同样的可能性,但是司徒巽已经注意到了杨喆的变化,朗冼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就算可能性也不能存在,于是他和杨喆见了面。 朗冼是一个成功的精神科学者,他太懂得诱导和精神麻醉,杨喆和他一样都是天主教徒,他要做的就是确保杨喆的死必须让司徒受到巨大的干扰。他太了解司徒,了解他的优点,了解他的弱点,最终杨喆在死前给司徒留下了一个谜题,一个谜一样的人物,father。 杨喆死后,朗冼也走到了生命的终点,冷颉开始部署整个计划。 如果说司徒设计的这个计划能让朗冼为之疯狂,那么冷颉则是抱着挑战的态度实施整个计划的,她要让原本只是纸上谈兵的计划变的真实可行,并且万无一失,她要向这个计划的设计者挑战,因为司徒巽必须参与到计划中来,因为他们要培育的是个有智商的怪物。 “埋下种子。”司徒巽大篇幅的向卓阳他们叙述着,有许多细节会令完全没有概念的人找不到方向,所以他现在就是简单扼要的总结。“pharmacist□□方警官的目的就是在方惟的心中埋下恐惧的种子,所以方警官没有被杀,他是pharmacist所有被害人唯一个活下来的。……然后一个患有ptsd的方惟,遇上了精神科医生冷颉。” 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 之后是长达四年的潜伏期,这个时间段取决于冷颉,也取决于司徒巽。在这段期间内,冷颉需要挑选适合的人选,设计有趣的谜题。朗冼死后,这个计划已经成为了冷颉和司徒之间博弈的游戏。 而食人魔的案子,便是真正□□的开始。 “催化。”司徒总结性的说道,“食人魔从来都不是冷颉的棋子,他是朗冼挑选的,但明显冷颉对他并不满意,所以才让一个助手主导了一切,从而把我和方惟凑到了一起。” 深埋的种子需要被催化才能生长,嫩芽需要依附藤架才能向上生长,食人魔的案子就是把方惟和司徒捆绑在一起的细线。 “原本支架的角色应该是由一个知情人来担任的。只有知道整个计划的脉络的人,才能把依附于支架的藤蔓引导向他们需要的方向。” 这是司徒原本的计划里重要的一环,可是冷颉却改变了这个角色的性质,然而她的做法司徒认为是没有错的。因为她选择了司徒,一个专注谜题无法自拔、没有道德约束、完全理性思维的危险分子,拉里眼中的潜在犯,这无疑是对方惟自我人格的绝对冲击,司徒完全颠覆了他对道德和正义的概念,使他开始质疑他自己的感性和冲动。 如同傅亓说的那样,司徒是一个心理老花,他往往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难以破解的谜题上,反而忽略了身边的人所发生的变化,冷颉也正是利用了这一个司徒的这个盲点,只要接连不断的给他制造谜题,在方惟没有变成一道难解的谜题前,司徒是不会注意到他的。 就像四年前的杨喆那样。 食人魔在死前提到了father,这个代号时隔四年又一次出现在了司徒的面前,而那张黑胶唱盘则把方惟深埋在心底的恐惧唤醒了。 从那一刻起,司徒巽和方惟就被牢牢的绑在了一起,冷颉已经赢了。 接下来她要做的仅仅是按照已经拟定好的步骤,一步步的把方惟引向深渊。 方惟患有很严重的ptsd,冷颉看似用了正确的方法帮他治疗和引导,但其实她的治疗只是把方惟的不安全感和恐惧埋入了他的内心深处,而她则以一个伴侣的姿态给了方惟安全感。四年的时间,冷颉令方惟对她无条件的信认和依赖,而之后她和方惟拉远距离一方面是为了隐藏好自己,不过多的接触司徒,另一方面则是让方惟失去安全感。 离开自己熟悉的安全区域,和依赖的人分离,面对血腥的死亡,身边是理智到冷酷的司徒,这所有的一切都让方惟不安。 而陆岩,他的出现和死亡,让方惟的心理彻底崩盘了。 “方警官对陆岩的愧疚是他致命的弱点,也是冷颉最强的武器。” 相对于许放和拉里的冷静,卓阳早已经无法冷静,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而傅亓则担忧的看着司徒。 “方警官是一个感性超越理性的人,他的道德标准很高。对陆岩,他不但抱有很深的愧疚和自责,他曾经所遭受过的□□和虐杀也因为陆岩这个相关人物的出现,而变的更加清晰。”司徒巽并没有傅亓担心的那样受到打击,依旧保持着清晰的思路,向他们一条条的解析着这个骇人的计划。 越是情感细腻的人,越容易患上心理疾病,这是绝对有科学根据的。冷颉作为一个精神科医生,她深知这一点,像方惟这样本就患有很严重心理疾病的人,想把他逼疯并不难。 为国际黑帮处理掉背叛者是冷颉的另一个工作,称她为恐怖分子绝对不过份,司徒巽和她在咖啡馆谈过之后就已经确定了这一点。 国际刑警的黑名单上有一个被称之为“zoo”的国际恐怖组织,这是司徒跟拉里见面之后,让拉里通过渠道查到的。这个组织非常低调,他们并不直接从事恐怖活动,却向全世界各个黑帮收取高额的费用,帮他们完成清理门户或是策划犯罪这样的工作。 zoo的联络人叫aide(副官),这显然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一个代号。而只有少数黑手党大头目才见过的zoo的真正头目叫schemer(阴谋家),同样也是一个代号。 “代号这种东西最好还是不要用,系列代号更是蠢的可笑。”司徒巽不屑的笑了笑。 司徒巽把他的推测告诉了拉里,冷颉很可能就是zoo的头目s,虽然他没有任何证据,这个推测也被拉里否定,觉他太大胆,也太天马行空了。 可是司徒却坚信他的推测没有错,冷颉的可怕之处在于她极其会隐藏,还有她那个几乎已经超越了司徒的大脑,她曾经对司徒提到过精神病人才是最完美的犯罪天才,而她为了实施整个计划所用到的罪犯几乎都是精神病人。如果没有那样一个组织作为支撑,她不可能聚集起这些人来。 但无论是与否,陆岩都是担当了一个清理者的角色,杀死玩弄法律的恶人,清理掉世界上的蛀虫,这都是 分卷阅读7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4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74 他乐于去做的事。 “ruud是为了具现方警官死亡雕像而存在的。而陆岩的任务就是死亡。” 司徒巽的话直戳卓阳的心脏,从一开始那个所谓的重塑人格的计划就已经让卓阳为之愤怒了,此刻从司徒巽的口他听到的是,他一个好朋友的死是为了让另一个好朋友崩溃,他们全都被一个他曾经很欣赏的冷颉算计了,现在不只方惟会崩溃,连卓阳几乎也要崩溃了。 为了让方惟和陆岩见面,冷颉特意打电话让方惟带司徒巽回m-a复诊,给了陆岩绑走他们的机会,同时也让司徒巽接收到了黛弥生这个令他神经紧绷的信息。 father和黛弥生有着联系,ruud也合father也有联系,冷颉把司徒巽引导上了一条错误的路,把所有的阴谋的矛头都指向了father,司徒巽承认在这一点上他是惨败。 陆岩死在了方惟的眼前,一枪爆头,冷颉用了最直观、最惨忍的方法让方惟亲眼目睹了陆岩的死,那个令方惟一直觉得内疚和亏欠的好朋友,在他的眼前头颅爆裂,脑浆飞溅。 “正常人看到这样的画面都会不正常了,更何况是方惟。”司徒说着怂了怂肩,“然后,冷颉给了方惟□□,摧毁他脆弱神经的□□。” 第45章 【四十五】 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方惟向冷颉求救,而对方却面带微笑的给了他至命的□□。 “严术其实是一个意外。”司徒巽说着看了一眼愁绪满面的傅亓,“按照冷颉的标准来说,他不会是她精挑细选的npc。” 严术确实是偏执的,但是还没有到精神病的地步,而且他参与其中的目的也不纯,冷颉绝不会冒这样的风险。 ruud要制作尸体雕像需要一个精于处理尸体的人,药剂师和朗冼有着某种联系,严术是他的同学又是虐杀俱乐部的小伙伴,自然顺理成章的和冷颉联上了线。 说到这里司徒顿了顿,继续道,“pharmacist的联络对方警官已经是极大的刺激。无论是他看到数量惊人的死亡雕像,还是陆岩在他面前脑袋爆炸,都没有pharmacist的声音来的惊悚,那是他深层的心理阴影,是一个长达40天的噩梦,是永远无法摸去的60个小时,浸溺在鲜血中的60个小时。” 按照冷颉部署的节奏,在看到自己的尸体雕塑和好友的惨死之后,方惟就要真正的面对自己的的死亡过程了。 “请听好,我说的是死亡过程。”司徒又重点重申了一次。 严术是一个活体解剖爱好者,他本来的职责是活解方惟,就像对待司徒那样,只不过对待方惟就不只会是切一切前臂这么轻松的流程了。 “严术要让方惟通过镜子,亲眼看到自己被开膛。”司徒说的淡然,可在其他人脑海中呈现的画面却恐怖至极。“萧倘被杀的整个过程中,除了望向摄录机的那一眼之外,他的目光一直直直的望向正上方。我试过很多次,躺在手术台上想象自己被人开了颅,可是那种惊恐的眼神绝对不是靠想象就能呈现出来的,那是一定是直观的视觉刺激。” 直到司徒被绑在手术椅上,从镜子里看到自己鲜血淋淋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 镜子。萧倘当时就是从和他平形的巨幅镜子里,看到了自己被打开的颅骨和失去了颅骨保护的大脑。 卓阳的胃里不停的翻腾着,他想象着那样的画面,全身的血都凉了。 严术杀死萧倘并不在冷颉的计划之内,纯粹是为了刺激警方,也是为了向傅亓展示。如果不是严术太过执着于傅亓,那方惟真的会被他开膛破肚。 傅亓相信司徒的推测,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到了这一步,司徒巽已经大致知道了幕后的黑手就是朗冼,那个被他早已经忘记的计划浮出了水面,只是司徒还不能确定他的推测有多少真实度。 原本司徒让方惟独自审训是有私心的,因为他知道方惟和杨喆很像,而黛弥生只会向她喜欢的人诉说,所以方惟就是司徒丢出去的诱饵,目的是为了能从黛弥生那里获得更多信息。 不过很可惜,就连这样的心理,也被冷颉利用了。 黛弥生透露了陆芯被杀害的过程,陆芯的死对方惟是致命的打击,一个女孩儿,那么年轻,仅仅因为是方惟认识的人,就被人杀死了,这种负罪感是方惟无法承受的。同时,陆芯死亡的画面会呈现在方惟的脑中,伴随着陆岩死时的惨状,冷颉给方惟的那些药,加上黛弥生这剂催化剂,□□发作了。 “那些精神药物有抑制作用,但抑制并不代表治愈,他只是让神经产生麻痹,直到神经系统适应了这种麻痹,人也就接受了这种精神毒素。” 曾经,司徒觉得方惟思维敏锐,所以他无师自通的掌握了连锁思维,现在看来显然是冷颉教会了他这种危险却有效的思维方式。 司徒不得不承认,冷颉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虽然她说是朗冼完善了这个计划,但司徒绝对相信,朗冼起的到的作用仅仅是让这个计划更细致和丰满。而冷颉却能把司徒拉进这个计划之中,让他起到驯化思维推波助澜的作用,并且没有令司徒巽产生怀疑,为此司徒不得不为她鼓鼓掌。 “想象出来的恐怖都是不真实的,真正的绝望才是致命的。……想必方警官已经看到了冷颉真实的面孔,而且他发现这唯一的救命稻草原来是一条致命的毒蛇。” 当方惟再次落入药剂师手中的时候,就是他原本的人格被摧毁的时候,四年前的噩梦再次重演,重重的催化和冷颉真实面目的揭露,加上精神药物对神经的伤害,在方惟看来他可能从来没有逃离过药剂师,而这四年仅仅是一场虚幻的梦。 当一个人已经无法分辨真实和梦境的区别,当经历的种种都只是残酷的假相,相信没有任何人还能正常,更何况是像方惟这种感性、正直,却又自我意识薄弱的人。 自我否定就是自我意识薄弱的体现。“自我”是内心里的真我,一个人否定自己内心的真我,那就是一种杀死真我的表现,他就成了一个可以被填入任何“别人”的空壳。 到此,司徒巽已经说完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而听的人却没有那么容易消化这一切。 首先司徒的那个计划就让人毛骨悚然,就像朗冼曾经说的,那只是一个疯狂的课题,会真正因为这样的课题,而想出这么可怕计划的司徒巽已经令人毛骨悚然了。 破坏掉一个人原本的人格,然后重新塑造一个绝对相反的人格。这不是把一个逼成精神分裂,也不是在外力做用下令人产生多重人格,而是真真正正的抽走一个人的内在,然后再往那个肉体里填进一个人格。 人格 分卷阅读7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5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75 不是实质的脏器或是血液,怎么可能被移植,更别提完全重新塑造。 “我不相信。这绝对不可能。”卓阳首先吼了起来,他的愤怒已经到了顶点。 傅亓和拉里虽然不能完全接受,但是他们选择相信,相信司徒。 许放抱着肩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但神情却也是异常的严肃。作为一个对精于语言和行为的分析师,在刚刚司徒陈述的整个过程中,他没有听到任何带有自责或是同情的语态和用词,司徒从头到尾身体放松,神情淡然,甚至偶尔面露微笑。 如果说方惟是一个自我意识薄弱的人,那司徒绝是一个只存在自我意识的人。 反社会型人格之所以被称之为反社会,是因为他们与人类这个社会群体观念完全相反,他们缺乏真实感情、没有道德观念、没有罪恶感、没有悔改之心。如果一定要给他们一个定义,许放觉得他们是仅仅是凭借智慧行动的机器。 司徒巽就是这样一台机器,一台精密无比的机器。 “很遗憾。无论多么匪夷所思,真相就是真相,不会因为他的残酷而变成假的。”司徒冷漠的说道。 随后,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二十五天仅仅只是一个时长。时间的漫长不在于固有的流逝,而是取决于经历时间的人,以及这个人在此时间内经历的种种, 太阳烘烤过的空气带着温暖,苍白的面孔上是一双空洞的眼睛,眼角裂开了小小的口子鲜红刺目,过于干涸的嘴唇上带着一道道深陷的裂口,指甲因为挣扎而破裂斑驳,左手中指和右手食指的指甲已经脱落了,指尖血肉模糊。 一望无垠的田地里长着高高的玉米,一座独立的房子就在玉米田的旁边,砖红色的外墙,黑色的房顶,四周围是白色的栅栏。牧羊犬趴在犬舍旁边晒着太阳,刚刚的吠叫声应该是从他那儿传来了,直到他的主人从房子里走出来,他才安静了下来。 勾起脚指感受着草皮刺刺的感觉,比起冰冷的铁皮地面,此刻更让方惟感到平静。缓缓走向房子,踏上地板的暖间,听到到了木板间挤压发出的声音,以及房子里传出来的隐隐约约的呜咽声。身后的两个男人互相击了下掌,跟着他走进了房子。 方惟瞥了一眼客厅,一名年轻的女性被绑在椅子上,满眼的惊恐和悲伤。方惟没有任何停留的向二楼走去,随意推开了一间房间的门,走进了浴室。 脱掉身上满是血渍的衬衣,全身□□的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细仔的打量了一下自己裂开嘴唇和眼角,然后走进浴室打开了水阀,热水从花洒里流出来,热气渐渐升腾,玻璃蒙上了水雾。 洗完澡后,方惟随便拿了件白色的t恤套在身上,又找了条牛仔裤穿上,因为尺寸大了一些,整身衣服都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然后他赤着脚开始在屋里翻找起来,终于在另一间屋子的柜子里找到了一把手工剪,然后回到卫生间,对着镜子开始修剪起自己已经长了许多的头发,剪完后随意的把剪刀扔在了满是碎发的水漕里。 来到一楼后,他径自穿过客厅走进了厨房,整个房子里除他之外的人仿佛都在他的世界之外,他打开冰箱拿出了一袋培根和几个鸡蛋,点着了炉子煎熟了培根和鸡蛋盛进了盘子里,然后又拿出了几片面包随手丢进了盘子,倒了一大杯牛奶,回到了客厅。 方惟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东西来,另外两个人则坐在沙发上喝着啤酒,看着他。被绑在椅子上的女孩不停的挣扎着,满脸泪水向他投于求救似的目光,椅子和地板摩擦着发出响声,被塞住嘴的哭声十分沉闷,被压制在喉咙里的低吼听起来有些刺耳。 摩擦声,哭声,低吼声混在一起,一时间客厅在方惟听来显得十分嘈杂,方惟合了合眼,睁开眼后转了转脖子,握着叉子走向了女孩,利落的扎进了她的喉咙再□□,血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身。 “你太吵了。” 说完,便拿着带血的叉子回到了餐桌前,继续吃起盘子里的培根和鸡蛋来。 第46章 【四十六】 每天趟在床上,闭上眼睛都会听到金属挤压发出的声音,依稀还有一些浪涌和惨叫掺杂在其中。黑暗并没有停止大脑的功能,合上的眼睑就像黑色的幕布,残忍的画面一幕幕的流动。 生物钟总是很准时的叫醒方惟,机械的睁开眼睛,天花板上的灯是关着的,呆呆看了半晌,起身。洗漱过后,离开卧室,下楼,旁若无人的去厨房。 培根、鸡蛋、牛奶,每天如此。 房子旁边有一间小仓库,泽维尔和严术总是在那里,时不时的会传来惨叫声,方惟却都无动于衷。 吃完早饭,方惟又回到二楼,左边最后一间房间,推开房门浓重的血腥味捕面而来,但仿佛这一切都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床上白色的床单被血染红,放在床中央的头颅面部任然保留着死亡时的恐惧,方惟径直走进浴室,唰的撩开浴帘,浴缸里一具残损的躯体扭曲的躺着。 拿起水池边的剃刀,方惟开始继续前一天的休闲娱乐,把切下来的肉块丢进一旁的盆里。 午饭后,方惟会到小仓库去坐坐,喝着果汁,出神的看着严术和泽维尔,他们娴熟的用各种手段折磨被他们捕获来的猎物。 泽维尔总是喜欢和严术聊他的妻子和女儿,周末他会开车回家,然后周一再开车回来。 不在小仓库的时候,他像一个绅士,倒一杯红酒,配上两三片奶酪,坐在客厅里往电脑里打他的研究报告,一点儿也看不出是一个变态的连环杀手。 而严术,他喜欢读书,看各种法医的学术书籍,像一个参加考试的学生,认真而严谨。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周,一个周二的下午,小仓库里的声音消失了,泽维尔和严术合伙搬运着一个麻袋往米玉田深处走去。 当天晚上,方惟先进了泽维尔的房间,用胡桃木的木杵重击了他的头部,然后又用同样的手法打晕了严术,拽着他俩血淋的头发,把他们从二楼拖到了一楼客厅。 隔天早上,方惟和泽维尔在餐桌前相对而坐,方惟依然吃着培根鸡蛋喝着牛奶,泽维尔则被绑在了椅子上,一袋装着生理盐水的点滴袋放在他的面前,旁边还放了几个方惟从小仓库拿来的瓶剂瓶。 另一边,严术被绑在原先那个女孩儿坐的椅子上,正对着电视机,里面放着欢乐的动画片。 破门后,屋子里的景象令所有人止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刺鼻的化学药剂的味道混在一起,扑面而来,老练的警探们几乎呕吐,房间里的两具尸体以不同的方式表现出他们被虐杀的惨状。 喷溅的鲜血顺着墙壁向下滴落,地板已经被血洇透形成了一片积血,一个身影站 分卷阅读7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6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76 赤脚站在血泊中白色t恤上血迹斑驳,暗红而粘稠的血液伴着一颗眼球从他的手中滑落。方惟侧过脸瞥视门边的警察,溅在脸上的血顺着脸颊滑落,嘴角扯出了一丝微笑,缓缓的举起双手,直到警员把他反手拷起来,他都依然保持着那个笑容。 司徒巽站在屋外,一切一目了然,方惟回不来了。 严术的尸体仰躺在方惟的脚边,刚刚从方惟手上滑落的眼球就是从他脸上挖下来的,他的嘴被撕开,下颚像从脸上掉了下来似的耷拉在胸前,腹腔敞开着内脏被翻了出来,像是被人一个个把玩过似的凌乱的在散落在他身边,打开他腹腔的凶器是一把三棱锉刀,最后它被插在了另一只眼球上,丢在了一边。 餐桌上放满了各种药剂瓶,那刺鼻的气味就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泽维尔的尸体被绑在餐桌前的椅子上,颈部和前臂的静脉上还留着没有取下的输液针,五官还在流血。搜证人员刚走近他,他左脸部分的肌肉由于溃烂,溶解了似的从脸上滑落下来掉在了餐桌上,身上有多处皮肤被剐离,伤口腐烂不堪已经有腐蝇在上面产了卵。 在他尸体对面,吃剩的食物和几截发白的指骨堆在盘子里。 电视机里正播放儿童节目,整个房子里满是欢快的音乐声。 头顶的水银灯发着白光,时不时的能听到它发出的交流声。司徒翘着腿坐在州警署探长的办公室,低头玩着手机,他来美国之前让许放帮他买了个手机,本来对于手机很反感的司徒巽,现在变成了一个twitter痴迷者。 隔着探长办公室的窗玻璃,外面办公区里凯文正在跟州警署的柯林探长谈着什么,没多久凯文和柯林探长推门走进了办公室。 “我可以见他了吗?”司徒巽问道。 凯文看了看柯林探长再次确认,柯林探长明显很不悦的点了点头。 司徒巽利索的站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往办公室外面走去,凯文向探长道了谢,也跟着他走了。十分钟后,司徒巽坐到了审讯桌前,方惟一身橙色的拘留服,冷漠的坐在他对面,被捕三天后,他们第一次见面。 四十天,从方惟离开司徒巽的家整整四十天,现在坐在司徒对面的是另一个人。 三周前,司徒向卓阳他们和盘托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卓阳气的当场把枪,要不是傅亓和许放拉着,这会儿他可能就是第二个陆岩了,卓阳拔枪并不是因为司徒十年前想出的这个该死的计划,而是他轻描淡写的态度。 无论司徒的态度多让人接受不了,傅亓始终没有对他发火,比起卓阳,他更了解司徒。司徒一直站在人群之外,他的亲人和朋友死去的时候他也是一样的冷漠,但是事实证明他并非无动于衷,他越是冷静说明他越是放在心上。此刻他这么的从容,说明他已经有了决定,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的决定。 警方虽然展开了全省的地毯是搜索,但还是如司徒所预料的那样,方惟已经离开中国了。同时冷颉也早在一周前离开了中国,出境记录显示她的目的地是和中国没有签署引渡条例的美国,更何况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推测,没有真实的证据支撑,国际刑警根本不会接受这样的立案。 从海关的记录上,司徒终于知道了那个开保时捷的助手是谁了。 misha·von(米沙·凡),德俄混血,俄国籍雇佣军,成为雇佣军之前曾经参加过维和,整队人在科特迪瓦行动中几乎全部丧生,他身中四枪失联十一天最终获救,之后就退役了。 按照时间推测,司徒认为他很可能就是aide(副官),他一直在暗中帮助冷颉确保计划的完成,同时也就能解释,食人魔的助手怎么能从落差15层高的清洁通道逃脱这一点,还有陆岩至死的那一枪。 “你上次说,严术直播的时候用的是虚拟服务器,信号源被定位在公海上对吗。” 许放点了点头,随后明白了什么似的笑了起来,“崔氏货运。” 由于卓阳不想再看到司徒,所以有很多事情都是由许放出面联络,而司徒基本上就都在brain room里待着,傅亓总是很担心,可是也没有再问什么,是鸵鸟哲学也好,是问不出口也好,他和司徒之间已经认识这么多年了,有些事他们也都有了默契。 许放打电话给卓阳,让他查一查崔氏货运是不是在方惟出事后的几天内有船出港,卓阳很快查到了,崔氏货运确实在二十五天前有两艘远洋货轮出港,目的地是美国。 行驶在公海上的集装箱货轮,多么适合□□的地点,长时间的封闭空间,长距离行驶带来的充沛时间,简直是完美的孵化场所。 在对整个计划的叙述中,司徒并没有说到方惟被再次□□之后的流程,因为在之前的每一环节都准确呈现了之后,结局已经不可逆转了,至于孵化的过程也就没有让卓阳他们知道的必要了,因为方惟不可能再回到他们面前了。 摧毁之后,就是重塑的开始,把人变成怪物的过程,学习的过程。 药剂师带走了方惟,他能教给方惟什么可想而知。而在那之后又会有怎么样的发展,恐怕只有冷颉和司徒巽知道了。 fbi开始按照货轮集装箱的下落一一排查,由于数量太多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但最终还是找到了线索,拉里通知了司徒,他是一切的起因,有些事他也该鉴证事件的结果。 司徒还是一个被监护对象,所以在官方程序上又耽搁了几天,最终由凯文·李暂时做为监护人陪同。临走那天,司徒寄了一封快递,然后让许放帮他买了只手机,却没有跟傅亓打过照面。 隔天,傅亓收到了一封快递。 一周后,俄州警署的审训室里,方惟和司徒相对而坐。凯文在一旁观察着他俩,一瞬间他们俩的脸上浮现出了完全相同的笑容,仿佛是镜子的两面。 残杀现场的照片铺在桌子上,每一张都令人咋舌,一楼的客厅里令人呕吐的陈尸已经令现场搜证的警探们背脊发凉,二楼的景像更让所有人不敢踏足。 “你杀了她。” 方惟将目光移向了司徒推到他面前的一张照片,露出了笑容,然后抬头看向司徒笑道,“她太吵了。” 照片上是二楼一间的卧室,洁白的床上一副人体拼图艳红无比的绽放开来,孤零零的人头是花心,零碎的尸块被拼凑成了一朵花,剩余的残骸被随意的丢在了浴缸里,散发出腐烂的恶臭。 “喜欢吗?送给你。”方惟用带着手铐的手拿起了那张照片,举到了司徒的面前。 世界上最残忍的连环杀手诞生了。 [我们制造了一个怪物,合作愉快。]司徒的twitter里几天前一个id叫lilith的人给他的留言 分卷阅读7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7 病毒 作者:冷羽尘 分卷阅读77 ,很明显就是冷颉。一个十分切合她的id,lilith,犹太传奇文学中亚当的第一个妻子,撒旦的情人,魔女。 从那天起,司徒和冷颉成了网友。 方惟的改变司徒巽一点儿也不惊讶,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会制造出这么血腥的残杀场面。原本那个被切的很零碎的女死者应该是严术弄来的,他虽然被冷颉踢出局,但是他和药剂师泽维尔的小团体并没有解散。 司徒巽不需要知道方惟杀人的过程,以他的身手要杀死严术和泽维尔并不是一件难事,至于过程,看过现场他就已经大致清楚了。 最先死的是那个被切得很零碎的女孩儿,她被杀的原因方惟已经说了,因为她太吵了,一个被绑架了女孩儿,她的吵闹无非是为了求生,只可惜她遇到的不是曾经的方惟了。 至于把她切碎拼成花的样子,也许只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而严术和维泽尔显然乐于旁观方惟的变化,甚至希望他会加入他们的虐杀俱乐部,不过很可惜,从一开始冷颉就只是把维泽尔做为一个祭品看待的。 严术和维泽尔的死得呈现的状态已经说明了一切,方惟用他们伤害别人的方式杀死了他们,这是一种嘲笑的行为。 方惟还是方惟,在生理角度上来说他没变化,如果硬要说变,那他只是变成了一个普遍意义上的精神病患者,但是只有司徒和冷颉清楚,他不是病了,他已经不是方惟了。 他有清晰的记忆,他有分辨事物的能力,他拥有智慧,他内心没有可交替的其他人格。把原本的人格从他的身体里撕掉了,重新生长出来的只会是相反的物质,白色的反面就是黑色。 方惟死了,方惟却还活着。方惟活着,但方惟却也已经死去了。 这便绝对世界的相对论。 审训,或者仅仅是叫做会面,结束了。方惟将会接受精神鉴定,但是就算不坐牢,重症隔离的治疗也是残酷的,大量的精神药物,甚至会用手术或电疗来试图治愈隔离者。最终是治愈还是另一种摧毁,只是听起不不样罢了。 凯文正在办理一些公文手续,司徒巽倚在停在警署外面街边的车上,手机响了起来。 “one or everyone.”冷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one.”司徒回答的毫无犹豫。 这个选择题,司徒巽从来没有第二个答案。冷颉在手机的另一端露出了微笑。 两分钟后,司徒巽挂断了电话,转身向街对面走去。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辆车边离开,棕色的短发,黑色大衣,很快便混在人群里消失了。 司徒巽拉开了他刚离开的那辆车的车门,方向盘上放了一朵蓝紫色的龙胆花,副驾上放着一个纸包,司徒拿起纸包放进了大衣口袋里,一声巨响之后是随之而来各种车子的报警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把凯文的车顶砸的凹陷了下去, 警员还没来得急向警署通报,紧接着第二声巨响落在了司徒身后,他不由的也一惊,又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砸扁了一辆车,然后是第三具、第四具。 车鸣声,惊叫声,整条街在一瞬间沸腾了,警员纷纷从警署里跑了出来,人们全都抬头望向整条街各处的楼顶,寻找着蛛丝马迹。 司徒巽借着混乱的人流走进了警署,往拘留室走去,沿路听到警署里的电话铃声已经响爆了,在他进来之后,似乎坠楼事件并没有停止,而且有愈演愈烈的架势,所有的警员都蜂拥着冲出了警署,警笛声在走廊深处也能听的很清楚。 方惟坐在拘留室的单间里,一边听着外面吵杂的声音,一边自在的晃着腿,哼着凶案现场电视里卡通片的曲子,两声枪响之后,司徒巽站在了铁门的外面,手里拿着枪。 五分钟前,司徒和冷颉的通话里,冷颉让司徒做了选择,而这个选择司徒早已经决定了,于是冷颉便上演了这场逃亡的序曲。 sine(东莨菪碱),冷颉真的很喜欢它,只要一丁点儿,就能让人失去意识,任由摆布,即使是让他们自己从楼上跳下来。冷颉制造的这场混乱让司徒巽有充裕的时间带方惟离开警署。 司徒一边开着车,一边播通了傅亓的电话。 傅亓什么也没说,只是听完了司徒巽的几句简单的话,挂掉了电话。站起身走到酒柜旁,倒了一杯红酒,凝视着眼前这间空荡荡的房子,手边的台子上是司徒寄给他的快递,里面一份授权书和这间房子的房产证。 司徒和方惟,不会再回来了。 傅亓喝了一口酒,播了一个熟悉的号码,电话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邹宵,有时间吗?聊会儿吧。” 司徒巽把手机丢出了窗外,开车往机场的方向驶去,方惟换上了某个警员的便服坐在副驾,手里转着原本放在方向盘上的龙胆花,依旧哼着那首卡通片的曲子,雪花从车窗外吹进来,粘在他微笑的嘴角上融化了。 机场里人来人往,方惟站在二楼的栏杆边看着下面穿行的人流。司徒拿着冷颉放在车里的,为他和方惟准备的假护照和三张不同目的地的机票,也和方惟一样看着下面的人流。 “我们去哪儿?”方惟问,转头望向了司徒。 司徒微笑着看了看手上的机票,没有回答。 方惟露出了挑衅的笑容,说道,“maybe,i\'ll kill you.(也许我会杀了你。)” “you may try.…you\'er just a kid.(你可以试试。…你不过是个小孩儿。)”司徒扬起了一抹逗弄的微笑。 “killing.be happy.(杀人,很快乐)”方惟伸出手,将手中的龙胆花丢了下去,看着蓝紫色的花轻轻的飘落,回味似的笑着,仿佛又充满了期待。 几个小时后,飞机起飞了,下一站是哪里,只有司徒和方惟知道。 冷颉看了一眼手机,充满期待的笑了起来,身后暖炉里噼啪做响,手机屏幕上是司徒发的最后一条twitter。 &he new game.] 【end】 分卷阅读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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