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歌》 分卷阅读1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 《越人歌》君薄宴 文案 她是聂家隐世不出的大小姐,天生病骨,手握乾坤。 他是越家嫡子,不染纤尘,缘分天定。 他与她指腹为婚,既然你来赴这天定的缘分,我定然执君之手,永世安宁。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聂衡越笙 ┃ 配角:独孤玄孙登卫涅渊君明殊越弦萧如琛 ┃ 其它:护你周全 第1章 少年冰雪 聂衡大小姐要娶亲了,彭城聂家闻名于世有三样,聂家世官官至宰相,聂家儿郎天下无双,聂家二女天纵奇才。可今日城里百姓们奔走相告,谈街论巷的偏偏不是这三样,聂家大小姐比起她的弟妹名声就差的多了,甚至可以说是默默无闻。听说聂衡大小姐眉清目秀,弱不禁风,天生病骨。聂家上下将她像宝贝一样藏着。二十三岁了还没有娶夫,可不是吗,巷口的张媒人提起来也就头疼,你说谁家儿郎愿意嫁给一个不知道没几天的病秧子。但是聂家宣布,大小姐要娶亲了,娶的是越家九少爷,说来这九少爷也是风华正茂,正房所出,却偏偏有了个这样的姻缘。蹲坐在药店门口的张家老板这样叹息着。只听药店门啪的一声打开了,出来了一个眉目冷淡的女子,长衫上绣着一束梅花,她斜眼看了张老板一眼冷哼一生,提着手里的药箱向聂府走去。张老板摸摸头不明所以,她不是碰到聂家的家臣了吧。。。 聂远提着大包小包的药材走回府內,远远的就让聂二小姐聂华看见了,聂华生的一双丹凤眼,却偏偏满眼的玩世不恭,说的准确点,在外她是在官场得心应手的应天府状元聂华,在家里不过是个被姐姐宠坏的孩子。 “聂远?怎么了,一脸被人惹了的表情。”这白衣的女子头也不抬,冷哼了第二声,向着聂衡的院子走过去。聂华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大姐的人脾气就是大啊。。。”抬脚也走向大姐的院子,该去看看大姐了,聂衡的院子在整个宅子的东南角,外人定然觉得这大小姐定然是对聂家的毫无价值的弃子,聂华从八岁开始对此深恶痛绝,开什么玩笑,从小到大,每次犯了错爹娘不是罚她就是罚她,让她代替大姐去科考就是为了让外面的大风大浪都冲着她来,有这么宝贵的弃子吗?却在心里不得不承认,大姐对自己是真的好。或许是因为年龄差一些的缘故,聂衡宠聂华到了溺爱的地步。“大姐?”聂华推开院子的门,就见院内一青衣广袖的女子抬头,她身形瘦削,出了脸色略微苍白之外和常人无异 “小华来了?”聂华皱着眉“姐姐怎么下床来了,这又被吹病了怎么办。”聂衡笑了笑“又不是男儿家,哪来那么娇弱。不过都是些老毛病。”一边说一边给她添了些新茶,聂华看着姐姐轻描淡写的说老毛病不觉心酸,在她幼时有一次大姐正在书房教她习字突然就犯病了,倒在地上脸色青白,双手卡着脖子,像是无法呼吸,她年纪小,只吓的抱着大姐哭,反倒是大姐好一点了以后反过来安慰她。“大姐要娶亲了。我来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 “成亲?誰家儿郎?这不是耽误了人家?” 聂华异了,合着当事人不知道啊“越家嫡子。” 聂衡皱着眉抬了头“越家也肯嫁?”聂华抿了口茶水“说来也怪,本来是想随便嫁来一个庶子,但是不知怎么他家九少爷一定要嫁过来。” “越笙?也难怪,当初父亲给我订的亲事本就是他,越家就算悔婚,我也不会说什么。”聂华重重的放下手中的杯子“大姐你过了啊,你还真的以为自己跟外边传的一样?”聂衡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妹妹“这一脸的怨气啊,我一会去娘哪问问,怕是这亲事还牵扯甚广。”聂华点了点头“大姐说的是。那便不打扰姐姐了。”说罢起身离开。聂衡转身回了屋子,越笙么,她是曾经见过一面的,在她十二岁时母亲曾带着病弱的她去过一次越家,她在母亲在内堂和越家家主聊天的时候偷偷溜了出来,走着走着就又到了后花园,她远远的看到一群人吵吵嚷嚷,一个男孩跪在地上,护住身后更小的一个男孩并且大声的对着眼前的男子倔强的喊“爹,这不是弟弟的错。”衣着华丽的男子脸色发青,最后气的甩袖走了,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一个小侍模样的人抱起最小的男孩带着随从慌张的走了,最后整个花园里只剩下那个倔强的孩子,后来,她打听到他叫越笙,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就一直默默的跪在花园里,一声不响。她出于好奇走了过去,“你为什么跪在这里?”男孩不语,这人他没见过,他也什么都不想说,聂衡耐心的说“你不应该被罚啊?”他终于抬起了头“可是弟弟也不该被罚。”聂衡叹了口气“可是你跪在这里也没有用啊。”他又不说话了,像是在生闷气,他出神的看着房檐上的鸟儿。。。回忆里只剩下那个倔强单薄的背影。聂衡笑了笑,这样也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 病秧子这个想法是很多年前就有的,嗯,终于把它写了出来,还请大家多多支持鼓励哟o(∩_∩)o~~ 第2章 君家白雪 越府的琼楼之上,越弦站在越笙的背后沉默不语,越笙缝着自己的嫁衣,越弦觉得心头像梗了一跟刺,只觉眼中有泪却流不出来。三天前大爹爹把他叫到大厅告诉他要他代替哥哥嫁给聂家大小姐,他只觉得心里像一盆冷水浇下,他有心上人了,他震惊而痛苦,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凭什么,他从小要就为哥哥付出一切,他颤抖的说“我不嫁”越家正君姚靖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他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他嘴角留下了鲜血,他头一次没有屈服“我不嫁,凭什么我要接受越笙的宿命,我就这么不如他?若是如此我宁愿不是他弟弟。”他睁大眼睛喊了出来,他挺直身子,姚靖气的又给了他一巴掌,可还没落下来就被一个人挡住了,越笙脸色苍白,用身子护住越弦“爹,我嫁。”他声音很冷清,越弦震惊的看着哥哥,“哥哥。。”越笙对他安抚一笑,可他的眼泪却流出来了,他怎么能这么伤从小护着他的哥哥。 越笙说服了爹爹,当他爹爹点头的时候,他觉得姚婧老了十岁,他知道他根本没有立场去怪爹爹。他开始准备自己的嫁衣,越弦跟着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无奈的停下转过身来,却见越弦眼眶发红,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招招手“过来。”越弦像是忍不住了扑在他怀里大哭。“没事,我的喜酒你一定要喝的。”他这样告诉越弦,也这样告诉自己。说实在的,聂家大小姐他没怎么听过,但是据爹爹说他是见过的,除 分卷阅读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2 了身子差些也便没有什么了,倒不是说对自己的命绝望,他只是觉得离开这里没什么不好,他厌倦了爹爹的手段,他厌倦了自己费尽心思保护的庶弟怨恨自己。越笙摸了摸自己的嫁衣,其实嫁给谁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如果他的未婚妻早早的让他守了寡,或许他可以得到他的自由,离开才是最重要的。 聂远宁看着眼前的女儿万分无奈,你说她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性子的女儿,越家闹着要退亲,外边人说她活不过20她也不生气,一句“难道我还要跟他们吵?”打发了众人,聂衡先天不足,刚生出来弱得跟个小猫似的,看着都活不下去,后来还是大姐带着江湖上的医圣才保下了她。聂远宁自然就多疼爱她些,再加上她从小虽身子病弱,却聪慧敏俊,心思缜密,像极了大姐的性子,便在成年时接了大姐的班管着聂家的影子。说来聂远宁的大姐聂行风也是一个传奇,聂家双姝是天下共闻的事情,一个在暗,一个在明,聂远宁在官场运筹帷握,聂行风在暗处千里布局,这影子就是聂家背后的支柱。聂行风十分喜爱聂衡,从小手把手得教聂衡布局之策,在她成年后,功成身退带着夫君一走了之,留下自家女儿聂悬和聂衡面对着庞大的影子。聂衡看着年岁尚幼的聂悬咬呀切齿“悬儿,如今姨母不在你要更努力了,争取早日接了你娘的班”聂悬亮着一双眼睛点点头,表姐你笑你好惨啊。。。。 第3章 双姝同辉 聂衡看着自家娘亲走神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哪有半点聂丞相在朝堂上老奸巨滑的样子。碍于自家娘亲的面子问题聂衡也没有叫她,半晌,聂远宁才从回忆里醒过神来。看着自己的大女儿,聂远宁就有一种感慨,将相之才,却偏偏困在了这副身子骨里。小聂大人聂华行事风格跟聂远宁一个路数,但着分气度实在是学不来啊。 “衡儿,你这亲事是你爹爹给定下来的。照你爹爹的意思,早早办了吧。”聂衡也听的出来,父亲是怕再横生枝节“全听母亲父亲的安排。”这二十年,风言风语也听了不少,虽然父亲不说,但到底他还是介意的很。聂远宁回头取了一块玉璧出来“衡儿收拾收拾,下午随我去定亲吧。”聂衡点了点头,行礼退了出来。远远的就见聂华吊儿郎当的靠在树上,一见聂衡出来聂华马上立正站好脸上笑意不收“大姐!”聂衡一头雾水怎么小华回来这么早“今天不忙?”聂华马上凑到跟前来“因为你的婚事,皇上放我三天假。”顿了顿,收了脸上的笑认真道“大姐,你放心吧,你可以休息休息了,我会好好把聂家守好,一步不让。小侄子最重要。”聂衡了然,聂家明暗从来对皇家不是秘密,然后就发现自家妹妹长大了啊,但是还没来的及感动就尴尬的呛了口气。就知道这妮子没个正经。聂衡学着聂华的样子靠在树上“那我就放心大胆的走了,刚好还有三沓密报在悬儿那里,你去帮个忙吧。”聂华摸了摸头发“没问题,我先去找娘讨论下奏章啥的,积累经验。”也不等聂衡回话,一溜烟的就跑了。聂衡大笑出生,摇了摇头回了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这章应该放在上一章里,结果忘了,那就单独放一章吧。 第4章 之子于归 彭城是卫国都城,四季如春。 城内车水马龙,此刻,一顶青布的马车在城內缓缓前行,若是有眼力的人看到定会吃一惊。单单看这马车上的布料就是千金难求的天水碧,对于聂家来说,千金难求?这关我们什么事,我们用它是因为它防风好。马车上的人便是聂远宁和聂衡。聂衡的爹叫做谢扶桑,是谢国公府的大公子,在十九岁时嫁给了当时如日中天的聂远宁,伉俪情深,出有两女,都为谢扶桑所出。本来今天他是亲自要来的,但聂远宁表示,她要用家主的身份亲自去。这场亲事要重视,却不能太过重视。期间复杂,聂远宁不想让夫君费心,于是。商量了很久谢扶桑还是在家等消息吧。 聂家的马车停在了越府门前,越南率着一众人早已在门口等候。青色的帘子由小侍儿拉开,穿着青色深衣,披着薄披风的聂衡下了车来,对着越南行了一礼“越姨。”,然后扶着聂远宁下了车。越南跟聂远宁的私交非常好,老友见面免不了一番寒暄。越南一直在观察聂衡,脸色苍白,不足之症,进退有度,波澜不惊。聂衡也由着她打量,娶夫君嘛,丈母娘这里总要过去。越南拍着聂远宁的肩膀“来来来,老聂与贤侄进去说吧。”一群人就去了前厅。 正厅坐着的是正君姚婧,身后跟着越笙的大姐越尧。聂衡还是有点紧张的。她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姚婧的脸色其实不是很好,至于越尧倒是笑得温柔,聂衡在影子里也算是久经风雨,面对一屋子人的审视也是坦然面对,这让越家母女对她印象很好。聂衡首先出声“越亲家,今日我是来赴这婚约的。小女你也看到了,不知意下如何?”越南亲切的笑了笑“靖儿,我看这孩子是极好的,你觉得如何?”姚婧装着没看到越南的眼神,喝了口茶缓缓的说道“妻主大人说的对,但是作为笙儿的爹爹我还是要问一句,贤侄女可否告诉姨夫,这短命之说是否属实?毕竟笙儿也是我的心头肉。”满屋寂静,谁也没想到姚婧问得如此直接,聂衡微微一笑“诚如姨夫所见,虽有不足,但是短命之说,无稽之谈。”姚婧盯着聂衡的眼睛“那就好,既然是正君定下的婚约,我也就不阻拦了,”越南在这一刻脸色微不可察的暗淡了一瞬。“女子三夫四侍也是寻常,但若是让我越家知道你亏待了他,可就要多生些事情了。”姚婧波澜不惊的说着,聂衡再做一礼,心下知道,这越家正君在这一刻后就算正式承认自己了,倒是越姨的反应有意思的很“越姨,姨父放心,聂衡定然护他一世安宁。”姚婧点了点头,聂远宁也不含糊,拿出玉佩“既然如此,婚事咱们两家就多费费心吧。”越南接过玉佩“老聂说的是,这下就跟孩子们没什么关系了,尧儿,带小衡去见见笙儿,成亲前聊一聊也是好的。”越尧笑着应道“娘说的是,我就带衡姐去见弟弟。” 第5章 之子于归(二) 聂衡本来想着婚前两人不能见面,却没想到越南毫不在意的让她去见见越笙,不过这也正合她心意,有些事情,她还是有必要亲自去确认一下的。 越府的规格不大,但假山水石布局精巧。七拐八拐就到了琼楼,琼楼中央的一座假山十分奇特,高耸奇险,斜飞秀丽,指向楼宇之外,越尧看着聂衡对着假山沉思,就出声说道“这假山是几 分卷阅读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3 年前娘带他去广城游玩时带回来的,笙儿非要要它,就只好花重金把它带回来,安放在这里了。”聂衡心下了然,却又暗自叹息,偌大的越府宁花重金带回来一块石头,却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块石头。聂衡不再纠结,抬脚走了进去。越尧留在了门外,看了看聂衡的背影,转身离去。 聂衡揭开纱帘就见一个青空色的背影,长发贴伏在他背上,惊觉有来客,缓缓转身。聂衡得承认她看呆了一会,越笙其实长的不是多么倾国倾城,但要知道每个人都有一眼万年的时刻。如果天下美人是艳丽牡丹,那么越笙就是清泉云雾,不可同语。越笙看着眼前发呆的女子不觉好笑“聂大小姐?耳闻不如目睹啊。”聂衡轻咳掩饰尴尬“抱歉是聂衡失礼了。”越笙转了头“算不上,聂大小姐请坐。”两人相对无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公子对与我的亲事可有不满?”聂衡想了想,还是直接问了。越笙显然也是没想到对方问的如此直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其实没得选啊。”聂衡摇了摇头“公子算不上没选择,只要公子愿意。”越笙回头直视着聂衡“比起这个问题,我更想知道大小姐为何要问我这个问题。恐怕不妥啊。”聂衡看着他笑了笑“公子别多想,我只是觉得成婚之事强求不成。”然后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不知公子在院中放置的假山有何意义。”越笙低头敛去眼中光芒“观赏的玩意儿罢了,大小姐喜欢?”聂衡突然收了脸上的笑意,叹了口气“不喜欢,不喜欢被困住的你。” 不喜欢被困住的你,明明是低沉温柔的声音对越笙却如同惊雷在他耳边回荡。 “公子考虑下吧,认真的嫁给我,你想去哪里,聂衡左右相随,若是不愿,聂衡赠你自由,再不相见。”越笙没有说话,聂衡见状从袖中拿出一个用红线穿起的红豆放在桌子上“若是公子选择离开,遣人将它送回便是。”说完聂衡转头离开。 第6章 之子于归(三) 越笙还在聂衡的话里恍惚,再回头时,她已经离去了。他转头看向放在桌子上的红豆,安安静静,红豆灼心。他修长的手指拾起红豆纂在手心,悠悠的念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远处院落里的假山在他的角度看起来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苍鹰,聂大小姐,你可是我的归处? 聂衡还没出琼楼就被人拦住了,她颇有意味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跟越笙有三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这少年眼里全不可回避的倔强。聂衡想了想这怕就是越笙的庶弟越弦了,他来找自己有意思,越弦此刻白衣垂地,脸色苍白,怎么看都有一种来逼问的气势。“公子可有问题要问聂某?”聂衡浅笑着问他,越弦抿了抿唇“你是不是真心对我哥哥的?”他手心处是一片冷汗,抿了抿唇。聂衡看着这个别扭孩子,八成之前拒绝成婚的传言是真的了。“他会是我的夫君,聂某自然真心一片。”越笙半信半疑却无可奈何,纂了纂拳头“你若对他不好,我必定要你身败名裂。”说这话的时候,越弦也是没多想,理智被焦急与愧疚烧成一团烫手的火焰。聂衡其实非常讨厌听到这样的话,但是碍于良好的修养,脸色未变“公子说的这话真是有趣,公子凭什么?”越弦自觉失言“大小姐恕罪,我只是希望他幸福。”聂衡轻轻咳了两声“你倒也不怕伤了你哥哥的心。”越弦一愣,聂衡接着说“他的幸福靠威胁是要不来的,而你,是最没资格威胁我的人,你还太过年少,不过这也不怪你,你哥哥也不怪你。”聂衡眼神宁静的看着眼前不愿将命运交给别人的少年,不禁长叹,这般性子,必然未来要受许多苦。越弦不觉心酸,泪水在耳畔划下,自责让他备受煎熬,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愿屈服,抬手抹去还没落下的眼泪“越弦受教了,冒犯大小姐了。”聂衡点了点头,走出琼楼,阳光在楼宇间洒下,铺在了她将行走的路上。 越笙,嫁我,你可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v⊙)嗯,感谢收藏的各位,打滚求留言。 第7章 纵身海内 婚期就定在九月中旬,宜嫁娶。聂华对于聂衡给越笙的约定十分诧异“大姐你就不怕他真的退回来?”聂衡揉了揉眉心,这已经是她第四次问她了“不怕。我既然已经做了这样决定定然有一定的把握。倒是你操心个什么劲。”聂华甩了甩扇子,“还不是担心你打一辈子光棍,若是他真的还回来了,你就后悔吧大姐。”聂衡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其实不太重要,对了小华,风姨要回来了。”聂华正准备长篇大论却突然停住,双眼睁圆仿佛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风。。风姨。。回。来了。”声音里带了颤抖。。然后一脸悲伤的犹如天崩地裂。聂衡从来都以聂华的表情为乐趣。“风姨什么时候到?”聂华调整好心情问道。“她来了,就在你身后。”聂衡好心情的站了起来,对着来人行了一礼。聂华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从天崩地裂到春风满面至只需要一个转身,“风姨是来参加我的婚礼的。”聂衡好心的解释了一下,来人一身灰色束腰长袍,银纹剑袖,身后还跟着一个面容秀丽的男子,她朗声大笑“衡丫头半点没变啊,想不到都要娶夫了。”聂衡笑着说“风姨,姨夫舟车劳顿,阿衡惭愧啊。” 林斐是聂行风的夫君,两人相守,在聂衡聂华小时候没少操心,林斐上前拉住聂衡上下打量“果然是长大了,你这身子也是好了不少,不过冬天还是去孙登那里养养。”聂衡点了点头。一回头就见聂华被聂行风拎住耳朵“你怎么就跟你娘一样啊,生了个刁钻的性子,没半点长进。”聂华一个劲的点头“是是是是。。”聂衡就知道风姨最鄙视的就是她娘的阴险狡诈,顺带苦了路数一样的聂华。 聂衡觉得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她娘,远在书房的聂远宁其实很困惑啊。。。大姐怎么还不来,揉了揉春风面满的脸继续等。聂行风身在江湖,行事肆意,不讲究太多礼数,跟聂远宁几乎是两个性格,却没想到是一对亲姐妹。聂衡和聂华也是这样,说来这个聂行风觉得果然世事一场轮回。 谢扶桑推门近来笑着说“大姐回来了,快去前厅吧,远宁等大姐很久了。”谢扶桑与林斐不同,他是候门贵子,在权术堆里长大,两人却关系密切,大概在权术中间,人心尤其可贵。谢扶桑上前挽住林斐“林斐哥哥回来了都不先来看我。”林斐笑着回答“还不是行风要来看衡儿和小华。”两人说说笑笑,带着一众人走去前厅。聂行风一行人住下之后聂华的婚礼就只剩下等待吉时了。 分卷阅读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4 第8章 红绳结发梢 聘书八字都下过了之后,聂家越家都忙了起来,聂衡隐世不出聂家也就没有多少礼客要请,喜帖就送给了聂远宁的几个老友,越家则不一样,官场运作,越九少爷的名声都让这场婚礼成为谈咨,大多数人都觉可惜了。聂衡完全无视了大家的反应,不过越家少爷在这半月里没有任何动静,明日就是十五了,越笙,你最后的选择。来了,我可就不放你走了。 十五的大早起越笙就被叫了起来,净面穿喜服,大红的绸缎贴着他的腰身,眉心花钿让他如此清丽的人多了三分媚态。姚婧坐在越笙的身后一言不发,只是细细的看着自己从小护到大的儿子,他要出嫁了,喜公为他穿戴好之后拿起桌上的木梳“公子,老奴为你梳发吧。”越笙抬手挡了一下,转头看向姚婧“爹爹,你给我梳吧。”喜公愣了一下“主夫大人梳也是可以的。就是。。。”姚婧也没理喜公,接过梳子“最后一次为我儿梳头发了。”越笙坐的端端正正,感受着他爹爹手心的温度,梳子在他细密的头发上滑下落到发尾“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姚婧缓缓的念着,搭在越笙肩上的手怎么都不肯放下来。越笙将手放在姚婧的手背上,湿润了眼睛“爹啊。”姚婧也是眼眶红红“走吧,你姐姐在外边,她背你上轿。”红盖头被喜公盖在越笙的头上,姚婧牵着越笙的走出了琼楼。 聂衡骑着高头大马,身边跟着聂华,早早的在越家门口候着,都知道聂大小姐身体弱,所以也就省了很多麻烦的程序。 越尧站在门口,低下身子“笙儿上来,大姐背你。”越笙听话的趴在越尧的背上,喜公在身旁小声说“哭出来,大公子。”越笙知道这是规矩,正准备哭就听见姚婧一声冷哼“不必了,我答应过正君,让笙儿笑着出嫁,哭,不必了。”气氛实在是诡异的尴尬好在聂衡到了,聂衡一身红衣,风度凛然“爹,我来娶他了。”姚婧这才收敛了些,摸了摸他的头发。喜公的内心泪流满面,忙唱道“新郎上轿。”越笙被扶上了轿子,眼前红蒙蒙一片,只能感觉到轿子的晃动。他的内心有着些许的不安,一去候门深似海啊,他算不算让自己去了另一个越家,他低头只能看到他的手腕,红豆玲珑的垂在手心,他的心突然就安定了,本来就身处黑暗,又何惧一搏? 轿子在城中环绕一周,聂衡坐在马上,晃晃悠悠的走到了聂府门前,其实大多数人对聂家大小姐还是非常感兴趣的。。二十年不入世,世上人除了孙家少主就只有聂衡一人了,人们兴冲冲的奔上街头,却发现这聂大小姐除了有一股芝兰玉树的风气之外也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惊为天人,然后,就散去了。聂华不禁黑线,真给面子。 轿子稳稳的落地,喜公唱道“新娘踢轿。”聂衡下马,轻轻的踢了三下轿门,然后伸手将越笙引下轿子,然后俯下身子,将越笙横抱起来,在一群人的拥簇下跨过了火盆,然后放下越笙,牵着他的手,走向大厅。聂衡刚刚抱起越笙的时候,越笙下了一跳,哪有新郎抱着跨火盆的,他看不到外边,其实每一步都带着不安,但是当他陷入她的坏中的时候,所有的不安都不在了,聂衡啊,我就要把自己交给你了 两人行完三叩首之后“送入洞房~” 第9章 红绳结发梢(二) 三礼结束后,越笙就被扶回了房间,留下聂衡在外边与众人共饮,其实大部分酒都是聂华喝了,聂华只觉得喝的人头疼疼。她敢不喝么?风姨和爹娘都在边上看着呢。聂衡也是像征性的喝了点酒,成亲之日,不喝不行啊。聂行风拍着聂衡的肩膀,颇有一种自家女儿初长成的感觉“衡丫头你终于成亲了,好好待人家。”聂远宁也点了点头深以为然,聂华半醉小声的说“一群夫奴。”聂远宁一巴掌拍在了聂华的头上,恨铁不成钢“蠢才,咱们家这么久就出了你一个败类你还好意思说。”聂华一脸悲伤,向聂衡求援“大姐啊。。你就这么看着我被他们攻击?”聂衡笑的温柔“是啊。”聂华说起来还真的是聂家的一个“败类”,纵是天纵奇才,却生了一身风流气度,偎红倚翠,花名远扬。 闹腾了很久,大家顾着聂衡的身体和坐在房中的越笙就放聂衡回了新房。小侍儿被打发了出去,只剩下了聂衡和越笙两人,屋内一片寂静,红烛缓缓滴下烛泪,灯花偶尔噼啪作响。聂衡拿起桌子上的喜秤,缓缓的挑起越笙的红盖头。看着眼前不同风采的人和他手腕上的红豆,聂衡笑了,他的答案告诉她了。越笙被聂衡这样的笑盯的有点不好意思,聂衡在旁边的饭菜里盛了碗粥递给越笙“吃吧,想来今天夫君怕是粒米为进,少吃一点对胃好。”越笙点了点头,接过粥慢慢的喝完,聂衡极有耐心的等着越笙喝完,然后为他净了手,卸了装饰,她顺手倒了两杯酒,坐在了床侧“这酒一喝可就没机会后悔了。”越笙接过酒“聂大小姐可会食言?”聂衡摇了摇头,俯身接近越笙,在他的唇边停住轻声说“不会。”然后落下一吻。越笙的身子轻轻的僵了一下,聂衡摸了摸他的头发“别紧张。”这酒是聂行风特地为她准备的,没有半点辛辣,就是从未喝过酒的越笙也没半点不适。只觉四肢百骸都暖和了些。 气氛就在他们放下酒杯之后变得暧昧起来。聂衡其实带着点私心,她的身体和身份让她的处境十分特殊,十岁之前她在华商山上为了保命苦苦挣扎,十岁之后她在庞大的影子里不见 天日,漫长的岁月里,只有她一个人缓步行走。她生于黑暗,归于黑暗。她就是聂家的影子,越笙是她为自己造出来的一束光。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能选择的,既然生在聂家,那么就要担起聂家的责任,历来如此。如此自私的将越笙拉进她的生命里,委屈他了。娶他最初是出于承诺,而今护他,是不想他受委屈,如果他要飞出这深深的墙院,她就在外面为他扫清障碍;如果他要求得片刻安宁,她就为他建好巢穴。她爱他么?聂衡也无法回答,他注定要嫁给她,爱看起来可有可无,她会爱上他的,不论过去,还是未来。这么想着聂衡也就说了出来“委屈你了。” 越笙本来有点紧张,怔了半晌,却发现聂衡也在发呆,静静的看着他。于是他终于有机会仔细的看看这个注定走进他生命里的人。烛光照的她微微发红,她真的很消瘦,面色有些苍白。她是不是病的很厉害,越笙这样想着。就听她说“委屈了。”他摇了摇头,不,他不委屈。她答应给他自由,她看的出他在锦衣玉食里的绝望 分卷阅读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5 ,在她怀里他会心安,他不会再梦到他的庶弟咒骂他。他有什么委屈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新婚啦。。。日常打滚求收藏。 第10章 温存 聂衡看着眼前脸颊微红的越笙,心念一动,近乎是带着疼惜的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我会待你好的,笙儿。”越笙的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新婚之夜,是每个男儿从少时来的梦想,他不曾身处高位,经历风霜,窥得家族的半点墨色就能折了他的翅膀,他只是个闺阁的贵公子,怀着最温柔的一颗心,只求父母康健,弟妹成材,有个可以白头偕老的妻主,有个懂事的孩子。他与聂衡相识不算太久,少时的那一面已是恍如隔世,她对于他来说是个陌生人,他会紧张聂衡理解,她的手抚上他柔顺的头发“怕不怕?说实话。”她的目光温柔似水,粼粼如光,他抬了抬手,抿了抿唇环住她的腰“是啊。”聂衡像是满意他的坦诚,在他头顶落下一吻,低沉温柔的声音落在他的耳边“我们,歇息吧。”夜里,红烛落泪,呼吸声交缠在一起,你,是我的了。 “嗯。妻主,我可以,叫你的名字么?”越笙在她怀里问道,聂衡闭着眼,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不必如此小心,你喜欢什么就叫什么,聂家身份特殊,只娶一夫,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越笙诧异却也没说什么,他更关心另外一件事“阿衡,你病的很厉害么?〞聂衡就知道他一定会问她“看怎么说了,我没有性命之忧,但身体还是跟常人不能比啊,所以快入冬的时候必须去华商调养。”越笙点了点头闭上眼睛,聂衡摸了摸他的头发“早早睡觉吧,明天还要去爹娘那里。” 早起越笙睁眼的时候,身边的人也没起,他陷在她怀里,有点尴尬,刚抬头,就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夫君,早安。” 作者有话要说: (⊙v⊙)嗯,感谢收藏的小伙伴 第11章 聂家人 聂衡起身,拉起了床围,越笙这才看到她已经穿好了一身青衣,没有披外衫而已。聂衡也是起的早,换了常服又回到床边,看看自家跟兔子一样的小夫君只觉满心欢喜,坐在床边,越笙刚巧也是转了个身抱住她的腰,不忍放开,于是早起收拾花园的想法就破灭了。光线的突然明亮让他有点不适眯了眯眼睛“什么时辰了阿衡?”聂衡听他这么软软的喊自己就十分愉悦“还好,想着你要多睡会竟然醒的这么早。〞说完就唤小侍儿为他换衣服,梳理妆容。收拾妥当聂衡就拉着越笙走向主院。主院看起来离东园很远,但是聂衡带着越笙从假山侧的小径走了过去,不费什么脚力,等到大厅的时候,却只有聂华到了,聂华看着姐姐姐夫过来忙行了一礼“大姐,姐夫。”越笙点了点头,聂衡“爹娘还没来?”聂华脸上带了点尴尬“昨晚上娘跟风姨拼酒了。。。”聂行风大笑出声,也走了进来“我就知道小宁子拼不过我。”身后跟着头痛欲裂的聂远宁,“在孩子们面前都没个样子。”林斐和谢扶桑相携走了进来。聂衡几个只好装着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一堆人坐定,越笙开始挨着给几个人敬茶,从聂远宁开始,依次敬给了几位长辈,他们身侧坐的是聂华,聂悬,还有聂家唯一的儿子聂白。聂白是聂行风的儿子,看着十分单纯,后来聂衡私下告诉越笙,聂家的孩子,没有单纯的。谢扶桑对这个女婿十分满意,眼里却也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感情,未加解释,只是轻轻拉起越笙,将手上刻着惜卿的镯子赠给了他。“想来你们起这么早也是没吃饭吧,来来来,都来一块吃吧。”算是一个家宴,几人坐在了一起,惟独聂衡的饭不太一样,越笙大眼一看,全是药膳,心下默默记住。聂华偷偷凑过来“大姐现在好多了其实。”越笙问“嗯,她过的很辛苦吗?”聂华摇了摇头“小时候吧。十岁之后就好多了。”聂衡重重的咳了一声“小华要不你跟我一块吃?看你气色不太好啊。”聂华默默摆了摆手,安静的不再言语。开玩笑,药王开的药那是人吃的。 聂衡和越笙吃完饭以后也不多做停留,行了个礼以后就退了出来,聂衡送越笙回了东园。走到门口聂衡停下了脚步,“笙儿你回去吧,我要出去一趟,顺便准备准备三朝回门的礼单。”越笙点了点头,聂衡摸了摸他的头发继续说“如果要是无聊的话可以去找爹或者聂白。现在已经九月了,不久我就带你出去远游。”越笙为她整了整衣衫“好吧,不过我今天想去见我弟弟。” 聂衡诧异了一下“去吧,不过出去的时候问聂远要个武功好的小侍带上。”越笙吐了吐舌头。“那我走了。”聂衡接过聂鑫手上的披风,聂鑫也是聂家的家臣,和聂远都是聂衡一手训练出来的亲信。她裹上青色的披风转身向府外走去,远远的像一片摇动的竹林。 第12章 夜城无路 聂衡出门就上了一辆马车,不同的是,这辆马车上的人深色冰冷,目不斜视,若是有高手肯定能认出来这是聂家的影子。影子顾名思义,如影随形。 马车兜兜转转竟是到了一片人烟荒芜的地方,离彭城并不远,却诡异的荒凉。聂衡下了车,影子们行了礼纷纷离去,她往前七步,向东四部跺了跺脚,然后就奇异般的消失了。而事实上聂衡的身影是被一个隐藏在底下的密道挡住了。 一入夜城生死无路。 聂衡缓缓的向庞大的建筑中心走去,黑暗的不见天日,她却如履平地。“主上。”有人向她抱拳。她微微颔首知道走进最中间的宫殿,卸下披风撩起衣服坐在了主位上。有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从黑暗中浮出,为聂衡搭上一条薄毯。“楚姨。”聂衡唤了一声“叫三把密报都拿来,尤其是燕国和梁国最近的和亲。”黑暗中飞来一把竹桶,楚姨伸手劫下,为聂衡呈上,密报写的非常简单,温朝悔婚,皇子和亲。黎州战败,情形诡异。若是一般人也就当个绯闻轶事来看了。温朝是梁国的大将军,与四皇子萧如琛有婚约在身,但在成婚当天有个男子来拦,温朝悔婚。黎州战败,是萧如琛挂的帅,败了倒也没什么,不过这燕王却束手束脚,看起来就像走个过场一样,而燕国主帅是有名的战神独孤玄。和亲么。聂衡陷入沉思,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打,她在思考,这一场和亲太过容易,萧如琛的身份是萧乾的亲弟,倒像是萧乾急匆匆的样子啊。聂衡突然睁开眼睛“快,把在梁国的钉子大部分都调动一下,最好放在中立派。”梁国最著名的就是夺嫡之争。萧乾这是要动手了啊。钉子□□就没用了,聂衡深知这个道理。她揉了揉眉心 分卷阅读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6 ,将密报放在了一边,这场夺嫡不一样,萧乾的决心好像不只在皇位啊,从密报上来看她有意无意的一点一点蚕食着梁国的根基,聂衡眯了眼睛,也好,我帮你一把总是可以的。 聂衡处理妥当之后起身,重新穿上披风原路返回。这样的生活是她过去的全部。有了夫君也就有了牵挂,原来她甚至在夜城里长住不归。黑暗是她的归宿啊。 马车摇摇晃晃,她突然喊了一生停,透过马车的帘子,她看到她的夫君和越弦坐在对面的酒楼上,居然还喝酒?聂衡吩咐马车停在旁边等越笙下来。 第13章 悔婚人是伤心人 越笙曾说过,他的喜酒,越弦一定要喝的,这句话是真话。越笙在聂衡出门后去找了聂远,聂远面无表情“少主夫,怎么能让您亲自来呢?”越笙抽了抽嘴角,这表情和语气不搭啊“不不不,我只是来问你要个会武功的侍儿,今天我要出去。”聂远点了点头,转身叫住了一个正在扫地的侍儿,这侍儿貌不惊人,身材修长,“聂书,你以后就跟着少主夫。”聂书向越笙行了一礼。越笙点了点头,甚是满意“如此便好,聂书去为我寻辆马车,去趟越府。”聂书答道“是。”然后飞快的退了出去。 越笙其实很诧异于聂府的卧虎藏龙,但仔细想想也不惊讶,说白了就是觉得把暗卫当侍儿用有点浪费。他坐在马车上晃晃悠悠的去了越府,通传的时候他满心复杂,这次他以聂家少主夫的身份回了家。越弦一看到他就眼眶一红,倔着性子问“她对你好不好?”越笙脸色一红“不用担心,她待我。。极好。”越弦一时相对无言,越笙拍了拍门前的马车“走吧,我说过我要请你喝我的喜酒的。”越弦点了点头跟着越笙上了马车。 庆来居是彭城的一家老店,越笙最喜欢,在还没嫁出去之前他常常带越弦溜出来在这里吃饭。“这酒不错。你尝尝。”越笙拿出一壶酒,拍了拍,越弦让人拆了封,倒出酒来抿的一脸陶醉“就知道你肯定喜欢。”越笙看着越弦的样子笑了出来随口问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喝你的喜酒,你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才争到的机会啊。弦儿可是心有所属。”越弦的手在此刻停顿了一下,笑容里都是苦涩“哥,你爱过一个人吗?” “哥,你从前告诉我那么多事情,怎么就没告诉我不要轻易爱一个人呢?” “哥,你说我是不是欠她的,她为什么不回头看我一眼。” 越笙面对抱坛狂饮的越弦也是无言以对,他没见过这样的越弦,在记忆里,越弦是个倔强的孩子,他冲动,他任性,他不喜欢哭。 “她还要我怎样啊。” 越笙抢过他手里的酒“你喜欢谁?” 越弦这时候已经半醉了“三王女,我怎么就喜欢她啊。” 男儿的心事啊,多半就在岁月里被埋藏的一干二净,越弦其实明白的,他是个庶子,得偿所愿的机会有多少?可他克制不住啊,午夜梦回,灯火阑珊,从六岁到十八岁,他迟迟才发现他不可回头了。迟来的爱啊,无望的爱啊,这是他的劫。越笙默然无语,情爱之事,只有自渡啊。 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的对饮,就有了聂衡十分诧异的这一幕。越笙倒是没喝多少,越弦就有点醉了,无奈之下只好叫着聂书帮忙一块把越弦抬下去,刚走到门口,就见聂衡四平八稳的坐在马车上。“妻主?”越笙也没想到聂衡会在门口等他,看这样子,她应该等的时间不短。见越笙出来,聂衡就让守在马车前的影子去帮个忙。她抬手示意越笙上车来,越笙站在车下“阿衡,我想把越弦送回去。”聂衡对越弦其实没有什么好感却也说不上讨厌“嗯,你先上来吧,回家的时候顺便拐一下。”越笙于是就就着聂衡的手上了马车“阿衡,你等我很久了吗?”聂衡靠在车内的榻上“算不上吧,说来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在外面喝酒啊。”越笙看着聂衡的样子就有点被抓包的尴尬,但他还是解释了一下,完全没看出来聂衡是装着吓他的“我答应弦儿要请他喝我的喜酒的。”聂衡看着越笙委屈的样子终于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越笙方知自己受了戏弄“妻主莫不是喜欢如此逗我?”聂衡急忙道歉,要是惹过了就不好了,摸了摸他的头发“喝就喝吧,下次喝点不伤胃的。这酒太烈了。”嗯,没错都是酒的错。 第14章 问君心事 越弦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他怔怔的看着头上方的床帐,这是他的闺房,他从小在越笙的庇护下长大,可越笙在受重视也只是个男儿,他跟父亲还是会被主夫刁难。有时候他会恨他自己,他为什么会生在这样的家里,他为什么会遇见他。六岁正是他的父亲得宠的时候,他有机会去宫里,再老套不过的剧情,他看到她了,三王女卫涅渊,涅磐重生,深渊无尽,如此冲突的两个字啊,是她的名字。她把年幼的他从拥挤的人群中抱起,像抱着一只受惊的兔子。对她来说,他是匆匆而过,但对他来说,她是一眼一生啊。 房间突然亮了,越弦的父亲季秋持着烛台走了进来。他在越家与姚婧算是平分秋色,两人斗的你死我活。虽是人到中年却仍然风姿绰约。季秋看到越弦醒来,走了过去坐在床边“可还头疼?”越弦摇了摇头“爹。”季秋摸了摸他散开的头发“弦儿啊,爹其实不想让你步爹的后尘,本来要你去嫁给聂衡爹是满意的。她短命又怎样,她短暂的生命里只有你啊。等你老了,你抱着的回忆是甜,不是苦啊。爹没想到你拒绝了。”越弦觉得喉头发涩“爹,我”季秋打断了他“你喜欢卫涅渊?” 越弦点了点头,季秋接着说“皇家啊,吃人的地方啊。你好好想想,爹是命啊。主夫也是命啊”说完也不等越弦回答“你好好休息,我走了。”为他掖了掖被子,转身离去。季秋关上门,一声叹息重重的砸在地上,这孩子,跟他真想,他明白的太晚,弦儿若是跟他一样,他又能怎么办呢 聂衡接了越笙,在回去的路上越笙想了想决定问问聂衡三王女卫涅渊。“阿衡,你认识三王女么?”聂衡轻轻敲了敲车上的把手,看了看醉成烂泥的越弦问“跟这小子有关?”越笙点了点头“弦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她了。他拒婚就是因为这个。”聂衡皱了皱眉“卫涅渊啊,她先不说,越弦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年少,年少的爱慕这都还好。还有一种是刻骨铭心的感情,这我们怕是拦不住,强行来的话怕会伤他太多。”越笙沉默了一下“有多少可能?”聂衡敲了敲车框“笙儿该是明白的啊,还有,卫涅渊不是个单 分卷阅读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7 纯的王女,她想要的越弦给不了。”越笙托着腮“那怎么办啊。”聂衡伸手揽过越笙“没事,走一步,看一步。还是多关心一下后天吧。”越笙猛的从聂衡怀里挣了出来“阿衡,我爹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聂衡的心口在越笙挣扎的时候突然疼了一下但她只是皱了皱眉,心里默默的想了想,九月了还有一个月。聂衡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总有一天他会告诉你的。莫要太过担心了。”越笙想了想,也是觉得无解,父亲姚婧和爹爹谢扶桑的反应让他觉得他们瞒着他些什么。 第15章 回门 聂家的马车在聂府门口稳稳的停下,越笙先走下了马车,聂衡跟在他身后,她的手刚刚触及聂远的手就觉眼前发黑,心口的疼痛越来越清楚,她的身子猛的往下一沉,心道不好,苦笑了一下,要吓到他了。恍惚就见越笙焦急的脸色“别担心。”越笙知道她身体不好,却从未见过她犯病的样子。聂远背起聂衡跟越笙说“少主夫,别担心,小姐无事。”说罢快速往东园走去,聂远十分熟练的将她放在床上,自床头的暗格取出一个青色的瓷瓶,取出一粒药让聂衡吞服,聂衡猛的吸了口气,捂着胸口的手指渐渐松开“阿远,多谢。”聂远拍了拍聂衡的肩“大小姐不客气,但若是你再如此操劳,聂远也没办法。属下告退。”在全部的过程里越笙手足无措,他被遗忘在整个过程之外。“笙儿,过来。”聂衡缓缓的坐了起来“你以前都是这样吗,妻主?”越笙被她吓的有些脸色发白,看着模样比聂衡还脆弱三分,握住她的手“有时候太累了,就会严重点。”她毫不在意,其实不只是她,聂家所有人都习惯了。聂华曾说过,如果聂衡死了,绝对不是被人杀死的多半是自己病死的。聂衡没有告诉越笙,聂华在说完这句之后被罚了一个月,聂家人啊就是如此的任性和护短,可就是如此,每个人都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越笙坐在她的床头“妻主,你多陪陪我。别像今天一样啊,把我丢下。”聂衡在他的额头上吻了吻“不会,下个月,我们就去青州。我答应你的。”他靠在她胸口,闭上了眼睛。 回门之日来的比他想的快,当聂衡带着长长的礼单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走吧,是该我陪你的。”越笙点了点头,他从来没想过他的未来是这样的,他都做好了在深深候门里渡过一生的准备了,老天却给他了一个惊喜,也许他和聂衡没有话本里那么相爱,可他却看到聂衡在他出嫁之前就为他支起了一片天空,然后告诉他,你不必害怕。他的手此刻在聂衡的手中,她牵着他走向他的过去。 聂家和越家在官场上赫赫有名,只是聂家的历史更久远一些。越府的砖瓦是青色的,和彭城一个样子,都是江南的气息。聂衡率先下了车,回门之日她没带多少侍人。她亲自上前敲了敲门,深红的大门不久吱呀一声开了,里面一个蓝衣的中年女子探出了头,看到他们面色一喜“九少爷,聂小姐快进来。”然后为他们开开了大门“华姨,娘亲和爹爹身体可好?”华庭是越家的老管家,是看着越笙长大的,自然对他十分疼爱,越笙也对他非常尊敬。聂衡也知华庭对越笙有着特殊的意义,对她也十分尊敬,华庭对越笙和聂衡他们也是打心里的喜欢“九少爷,聂小姐可算来了,家主在正厅等了老半天了。就等着你们来呢,看着少爷的脸色,聂小姐也会是个疼人的。”聂衡对比十分受用“华管家好眼力啊。”越笙回头倒是瞪了聂衡一眼“我怎么不知道妻主还喜欢给自己脸上贴金啊?”说完率先走向正厅。聂衡轻轻的笑了声,负手跟在了他身后。华庭看着这对小夫妻微微的笑了,主君也算是可以放心了。 大厅里越南稳稳的坐着,姚婧反而没出现,聂衡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了“见过娘。”越南起身,微笑的看着聂衡“媳妇怎还如此见外。”说完扶聂衡起来,转身看了看自家儿子“看样子你们俩过的不错,我的一颗心啊就可以放下了,笙儿去后院看看你爹吧,他感了风寒,不方便出来。”越笙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妻主就跟母亲在前厅聊吧,想吃什么我中午给你做。”他眨了眨眼睛。聂衡整了整他的衣服“都可以。”然后越笙就出了正厅。越南看着越笙远去的背影不禁长叹“他是我捧在手心的儿子啊,可十八年来我却从没见过他真正开心的样子啊,今天,总算见了。”然后拉着聂衡坐了下来。聂衡摇了摇头“娘亲这是抬举我了,我就怕照顾不好他。”越南笑得苦涩“他这性子,跟他爹爹一模一样啊。衡儿啊,你还太年轻,他若是耍小性子,你多担待。”聂衡点了点头,天下父母,哪个不是将孩子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上至皇帝,下至百姓,唯有这点慈心是没有区别的。 第16章 托孤 越笙知道他爹不是真的生病了,在他小的时候就跟爹爹有过约定,每一年的特定日子,他爹都会称病,然后躲在房间里,有时是一天,有时是几天。而今天是他有话想单独给他说。越笙快步走到了姚婧的房间门口,推门进入。这个房间的布置不一样了,正中间挂着一幅画像,画像上的男子低眉浅笑,头上的纱帽在风的吹拂下微微扬起,他就像空谷的一朵幽兰,宁静悠远。可这不是重点,这画上的男子与越笙有七分相似。阳光从窗户外面照了进来,照的此刻屋内尘埃毕现,姚婧此刻就站在这副画下面,仰视这它,越笙看不见姚婧的表情,却本能的觉得,他爹爹很脆弱,不曾开口的秘密,在此刻不言而喻。 “爹爹。”越笙有点不知所措,姚婧缓缓的转头“笙儿,看到了吗?你爹爹。”姚婧看着眼前的越笙与画中人相似的脸,眼里是无限的怀念,明明没有表情的脸却在此刻让越笙看出了伤心欲绝的样子,人人都说越家主君声的好相貌,恭维也罢,真心也罢,他在今天终于看到了他父亲真正的模样,风霜如刀,姚婧伸手抚摸上画像,淡淡的开口“少爷啊,我把小少爷养大了。你放心。”越笙好像知道他爹爹瞒着他什么了。姚婧没有理会惊吓过度的越笙,自顾自的讲了下去,他埋藏十八年的秘密,他无处可说的爱恨。姚婧在十三岁的时候流落到人牙子手里,是越笙的亲身父亲林珂救了他,他衷心耿耿的看着林珂嫁给越南,看着他生下越笙,也看着他在侧夫季秋进门后装作毫不在意,看着他在季秋的设计下丧命悬崖,死无全尸。他自己呢?在林珂死去后成了越家正夫,在成婚当天他没有跟越南洞房,他想看看越笙,当他看到越笙孤临临的躺在小床上时,他才觉得疼痛感漫天而来,他的公子啊,表面上当他是 分卷阅读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8 奴,待他却如弟弟,他的公子啊,最爱拽着他一起商量事情,连越笙的名字,都是他起的。他的公子啊,再也看不到了呢,只属于他的光和热就这样熄灭了。恍惚间越笙与林珂重叠,姚婧滚烫的眼泪垂到了越笙的手上,真像啊。他以为他对公子的爱真肮脏啊,但当他成为主夫以后,他连在心里念念他的名字的权力都没有了。他无法说出口的爱,终于变成了不可能说出来的爱,或者不曾存在的爱。公子啊,我的正夫之位,是你给的,你好狠的心啊。 越笙看着姚婧的眼泪有点不知所措“爹,你说什么?”姚婧拍了拍越笙的手“笙儿啊,有件事情爹没告诉你,你的亲生父亲不是我。我是他的侍儿。我跟了你爹爹八年,看着你爹爹嫁给越南。”他看着越笙眼里都是柔情,渐渐的目光却冷了下来“可惜在他怀孕的时候,你娘娶了季秋,就是他逼死了你父亲。”姚婧转过身“他骗你爹爹去枫山礼佛,却在半路将他推下山,被家主背回来时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多恨我怎么没跟他一块去啊,他留下的遗言就是让家主娶我,位列正夫,永不废弃,然后就是让我将你养大。”越笙突然就明白了为何姚靖从他小得时候起就对季秋和越弦恨之入骨。姚靖在画前点了一柱香“笙儿嫁出去了,公子的心愿也就了了。”越笙默然无言,抬头看他的父亲,他真是个美人,却死在他有记忆之前。他永远没机会见到林珂是如何的风华绝代,甚至连他的墓在哪都不知道。可过去就是过去,越笙更看重的是眼前“可你永远是我的爹啊。”他上前一步如儿时那样抱着他的腰。姚婧转身回抱了他一下,理了理他的发“去吧,聂衡和你娘还在外面等着呢。” 越笙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前厅,下人门已经将饭食准备妥当,聂衡和越南坐在桌上长谈。她抬头看到越笙孤身一人过来就问道“爹呢?”越笙“爹不舒服,就不出来了。”越南也知道姚婧在做什么也不点破,只说道“笙儿,衡儿,来,咱们三个先吃吧。不等他了。”越笙没有意见,于是三人就开始吃饭。越南高兴时还喝了点酒,而聂衡却没吃多少,只是饮着茶水浅笑的听着岳母的教诲。聂衡看出越笙心乱了,也不多问,想来跟姚婧是有关系的。下午就带着越笙告辞离开了。 第17章 情浓 聂衡看着越笙回来以后神思恍惚,猜着估计也是跟他爹有关,她也不便插手,更何况从影子的资料里来看,期间关系,暗流涌动。她就只当做没看见了。 聂衡大部分时间会去夜城,她身有要务无法时时刻刻都陪着越笙,越笙对此也没什么太大的意见,他常在聂衡外出时带着聂书走一走彭城。聂家人性格迥异,却有一点相似,都是肆意妄为,抓着你的底线却不冒险越过去,常气的人吐血三升却无可奈何。九月底聂衡终于处理完了手中的事情,有了空闲的时间来陪陪越笙。越笙早起醒来时发现自己还在一个温凉的怀抱里,首先他愣了一下,自他嫁过来以后她其实一直很忙,除了回门那天剩下时候她都是早出晚归,她走前会给他掖好被角,但像这样的早晨他是第一次经历,他的脸上有点不自然,过了一会见聂衡没有清醒的迹象也就放心大胆的抱了起来。聂衡的体温一直偏低,越笙对于她来说就像个小暖炉,她的脸还是很清瘦,眼睛下带着浅浅的青色。他就看着看着,直到对上一个带着笑意的眸子“笙儿看着可还满意?”越笙不动声色的从她怀里出来,面无表情,好歹也是在越家长大的人,这点本事还不至于没有,他还没退出去就被聂衡伸手捞到了怀里“笙儿太不给面子了,可为妻甚是满意笙儿呢。”越笙带着点气恼的在她脖颈上锤了两下“快起来。”聂衡放开他“笙儿,我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不过三日咱们就去青州,今天可有什么想做的?我陪你。”越笙表情淡淡,眼里却有雀跃闪过“阿衡当真?”聂衡点点头。 其实人求的自由,归宿,爱恨,依靠,归根到底都是求个心安。越笙想要的只是简单的生活,没有内疚,没有隐藏在黑暗处的阴谋。聂家不是这样的净土,可聂衡给他了这样的生活,她告诉他,只要她在他就永远不需要带上面具,迎合奉承。她给他的是心安。谢扶桑也算是在聂家有点地位的人了,他从来不拘束着孩子们,聂家儿郎倾天下说的不仅是聂家的儿子,也有聂家的各位夫君。历代聂家主夫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平时可以在妻主身后躲避风浪,而危难时可翻云覆雨。要谢扶桑来说就是这乱七八糟的事情跟男儿家有什么关系,妻主不是还活着。越笙对这个道理十分赞同,聂衡本来以为越笙要带她出去远游,却没想到只是在聂家后院里下下棋。越笙今日头发挽起,一身浅蓝,静静的坐在石桌旁,他修长的指夹着棋子思索着。越笙的棋风十分随意,却带着点鱼死网破的气势,而聂衡却恰恰相反,她嘛,喜欢千里布局,曲径通幽。他放下一子,眉头舒展“我赢了。”聂衡放下手中的棋“是啊,夫君你赢了。”聂白在旁边拍着手“我就说姐夫比较厉害嘛,原来姐姐少有敌手,呐,大姐,说好了,请我们吃饭啊。”聂衡嘴角一抽“就知道吃,你看看你圆成什么了。”越笙不甚赞同“白儿哪里胖了。”聂衡做举手投降状,聂白不胖,就是脸圆圆的,看起来就十分圆润。此刻他鼓着一张小脸,分外可爱。聂衡靠在她的椅子上,大笑出声“哈哈哈,白儿如此更圆了。不过大姐不嫌弃,想吃什么?”聂白一听,双眼亮亮的“好啊,大姐我想吃,你让我想想。。。”越笙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白儿要不,姐夫给你做点,你肯定没吃过的?”聂白摇了摇头“不行,姐夫,这个要算在大姐头上的。”聂衡往后靠了靠,在身前留出一人的位置,拍了拍示意越笙过来,然后搂住越笙的腰“你姐夫的就是我的。”聂白目瞪口呆。半晌“大姐你这个伤害给的大。”越笙默默拍开聂衡,嗯,妻主怎么这么无耻。聂衡坐了起来“不逗你了,我带你们去青芙小筑吃饭,就知道白儿最喜他家了”然后看向越笙“况且咱们也马上要走了,年节才能回来。”越笙为聂衡理了理头发“好。” 第18章 涅槃而生,身在深渊 聂衡走在两个男子后面,万分无奈的看着聂白拽着自家夫君跑来跑去。聂行风行事心思缜密,性格爽直,林斐温柔漂亮,可这儿子聂白怎的就是这样的性子,她摸了摸鼻子,不会林姨夫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吧。还在聂府的林斐打了个喷嚏,天不凉啊。。。 青芙小筑在彭城边上,聂白喜欢也不是没有原因,他家的小点心做的精致可爱,地道 分卷阅读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9 的江南风味,聂行风多年不沾家,带着夫君儿子浪迹天涯,少有吃到这些的时候。店家小二也是极有眼色的人,请三位上坐,在小筑的二楼开了个单间,从二楼的窗户向下看,断水湖一览无余,好地方。 三人坐定,聂白滴溜溜的转了转眼睛,豪迈的拍了下桌子“小二,点你们最贵的。”小二的笔在纸上划了一下,双手颤抖“客官说什么?”聂白瞪了她一眼“小爷说什么贵上什么。”聂衡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很像暴发户么。。。。小二神情似悲似喜,恍惚的下去报菜了。三人无语,聂白靠在栏杆上。突然楼下一阵喧闹,有人上来了,聂白悄悄的跟聂衡说了声,聂衡摆了摆手,表示无碍,紧接着门就轻轻的响了三声,聂书明白聂衡的意思,上前打开了门,来人一身紫袍,玉冠束发,剑眉星目,贵气逼人,看见里面的人显出十分高兴的样子,抱拳说道“久闻聂大小姐,聂公子,越正君之名,卫涅渊今日冒昧前来拜访。”聂白撇了撇嘴“大姐,说好了只请我,怎么还有外人。”卫涅渊也不生气“小公子不欢迎我啊。”聂衡也不起身,从披风季伸出手,点了点对面的座椅“三王女请坐。衡更想知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卫涅渊也不退避“你在,所以本王知道。”聂衡笑了“莫不是王女还有扰人吃饭的兴趣?”卫涅渊也不生气,撩袍坐下,就是聂衡也忍不住赞叹,这人确实是生了一身的风流气度。 卫涅渊的眼神就像看到了一个猎物,蛰伏下的兴奋“聂大小姐,别人不知道的,本王知道啊。”她的双手在身前搭成一个塔状,聂衡侧脸就看到越笙在这样的对话之下神游天外,他眼神复杂,肯定是想到越弦了吧,她叹了口,看向卫涅渊“王女前来拜访,聂衡招待不周,不过今天带内子出来,不方便多谈。”摆明了赶人的态度,卫涅渊也不好多留起身告辞,在走出房门之前她回头别有深意“期待跟聂大小姐再续前缘。”可话音还没落就被打断,一根筷子扎进了卫涅渊身前的地板上,聂白拍了拍手,啃完最后一口青团“我姐身体不好,不要对我姐耍流氓。”卫涅渊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带上笑“聂家人都这么有意思么?”然后转身离开。越笙目瞪口呆的看着聂白,聂衡拍了拍他“习惯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真的挺喜欢小白的 第19章 青州有佳人 聂衡在十月初带着越笙告别了父母,去华商的路上必过青州,青州地处沿海,风景优美,气候温和,有时冬天难得下雪,就会在海上留下薄薄的雪层,千里长堤,白雪皑皑。 聂远宁拍了拍女儿的肩“去吧,这次孙家丫头也跟你一道回来,好好照顾自己和笙儿,别担心家里。”聂华站在聂远宁身后没有嬉皮笑脸“大姐保重。”她眉间有淡淡的倦意,聂衡点了点头,转身上了车。越笙拍了拍聂衡的肩“阿衡,二妹和娘怎么看着那么累啊?”聂衡揽过他“没事,你先睡会儿吧,路还长,也别多想,多事之秋,娘和小华总是要多费点心思,朝堂之事,我们也帮不上忙。”聂远同行,她坐在马车前面一边赶车,一边注意四周的动静,马车没有走官道而是一条羊肠古道,远远看去,一片昏黄,鸿雁在远远的天边划过。这一代没有人家,三人只能在路上休息了。聂远趁着天还有微光决定去打点猎物,聂衡跟越笙下车,搭了两个帐篷。聂远回来的时候非常自觉的生了堆火,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晴空万里,星空闪烁,泠泠的蓝色在天空中缓缓移动。 越笙没有过在旷野过夜的经历,看着在身旁的聂衡,火焰在她面前跳动,让她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暖色,他抱着膝盖坐在她身边,虽然身边杂草丛生,黑夜弥漫,他也不觉害怕,聂衡看着越笙唇边的笑意,起身坐到他身后,将他抱在怀里“后悔嫁我么?”越笙回头靠在她怀里“没后悔。”聂衡低头在他头上落下一吻“那就好。”他抬头看到她的眼睛里的笑意流转,天上的星辰像落在她眼里,盈盈流动的是她无边的温柔,他鬼使神差的抬头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当反应过来他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他突然的红了脸,但他没退开,更何况聂衡的双手将他抱着,动弹不得。聂衡也被越笙吓了一跳,但随即而来的是巨大的惊喜。他在告诉她,他的心交给她了。从前不管是在夜里欢爱时,还是平日里的亲近他都没有主动过,大部分是在承受,他在用他的不安将她远远推开。但是他在今夜告诉她,他愿意走进她的世界。聂衡从没像今天这样如此欣喜“笙儿。”她把脸靠着越笙的脸,只剩下一声轻轻的喂叹。越笙的眼睛笑里笑意更浓“阿衡,抱抱。” 第二天早上,聂衡抱起还在沉睡的越笙上了马车。车子平稳的向青州行去,最后停在了一个客栈前面,店主一见马车的标志连忙迎了上来,带着聂衡一行人走到了早已安排好的房间,整理完毕之后聂远就退了出来。聂衡吧越笙放在床上,为他掖了掖被子之后,转身在身侧的墙上敲了三下,墙壁移动,聂衡闪身进入。 青州算是华商山脉的入口,离三国交界非常近,这里的人们也是口音各不相同,商人居多,同时,各国的细作也多。这里的人们桀骜不驯,大概是因为三国的边界在这里因为地形的原因而模糊不清。如果有风云变换,这里就最为敏感。 青州城里人们还是比较友好的,操着各地的口音,来往叫卖。越笙拽着聂衡来了街上,对他来说,这里的牛角梳子夜光杯都是新奇的东西,他的欣喜在他的脸上看不出来多少,只是一双明亮的眼泄露的主人的心情。他被聂衡护在身侧“阿衡,你看。聂衡牵着好心情的越笙,跟着他在人群中挤过来挤过去。直到中午,聂衡提着一堆东西才跟着越笙挤出来了。远远的就见一家客栈门口站着一位男子,蓝裙垂地,衣衫露出锁骨,长发搭在肩上,一双眼睛是深邃的蓝色,跳动的是蛊惑的风情,好一个异国美人。他直直的看着聂衡带着醉人的微笑“小衡,什么时候娶我呀?”越笙看着眼前美丽的男人,转头就看到聂衡暴跳的青筋,八成是哪个调皮的朋友吧,他突然伸手勾住聂衡的脖子,然后面无表情“妻主,我是正夫对吧。”聂衡不明所以点点头,嗯,他还是很享受越笙的亲近,然后就见越笙转头“那么恭喜你,这位公子,你被休了。”蓝衣美人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越公子真可爱,不如抛弃聂衡跟我走吧。” 第20章 君心难测 卫国女皇大概有五十岁左右,也算是正值壮年,坐在龙椅上深沉似海,这是一个帝王,还是征战半生的 分卷阅读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0 帝王。 “众位爱卿平身,今日,朕要任命司苍为国师。”女皇的声音在大殿里如同惊雷。朝臣纷纷议论,这女皇从不信这国运之事,怎么突然就任命了一位国师。在龙椅旁边走出来了一个人,白色的长袍和银色的长发她的容貌算是极好的,这样怪异的容貌让群臣集体吃了一惊,但真正让人不安的是她与当年战争中被灭族的热尔族人非常相像,一身谪仙的样子,见了皇上也不跪,而女皇也是默许了的样子。聂远宁站在群臣之首,斟酌再三上前一步“微臣认为此事不妥。”女皇的脸色微微的沉了一下“朕心意已决。”聂华在聂远宁身后轻轻拉了一下,聂远宁只好退了下来。 没有人可以预测未来,聂家人是不信这个的。小聂大人在朝中以会看皇帝眼色而著名,她今日提醒她娘的是,皇上的认真的。 三日后,皇帝下令,将大部分军队调到三国边界,以长连城的方式摆出一个进攻的姿态,平息了三年的战火,又有了重新燃起的势头。 六日后,聂家两位大人协同二十三为文官因冒死劝谏皇帝被打入大牢。一时间,朝堂震惊,卫皇以一种十分坚决的态度,对国师的话听信不疑。 聂远宁和聂华坐在大劳里闭目沉思,聂华挨近聂远宁“娘,究竟是怎么回事?”聂远宁的眉头紧皱摇了摇头“皇上的意思啊,这仗是一定要打了。”聂华没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黎州一战之后,那还有战力去打啊。”一时间两人都参不透卫皇的意思,大牢变的于比的安静。正在这时,咿呀一声,大牢狰狞的铁门开了,一人修长的影子缓缓的进来,司苍从阴影下走出。 她的脸上带着的是没有温度的微笑,她勾着嘴角,双手交叠“丞相大人,您没必要这么狼狈的。”聂华的凤眼一挑“大国师是来观光的?”司苍低头居高临下“年轻人,你知道我多大了么?”聂华眉头一跳“那国师怎的还来欺负我们这些小辈。”“我已经五十岁了,五十却已经白发了。还有,我是奉卫皇之命来带众位出去的。皇上没起杀心,你们比谁都懂。”聂远宁站起来“多谢大人了。”说完率着众人出了天牢的大门,她已经四日不归了。在众人身后,司苍站在天牢的门口,大门像只巨兽的嘴,黑暗不见底,而她,是从地狱里生长出来的恶鬼。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聂远宁刚进家门就看到谢扶桑担忧的脸,“妻主,怎么回事,皇上连老臣的面子都不顾了。”聂远宁,摇了摇头,面色沉重,聂华大声嚷嚷着“小书小书,去给我准备点水,我要沐浴。”聂远宁眉头皱的更紧了,下人们看着主子的脸色都想着,主子怕是真的被这件事伤了心了,却听主子冒出一句“我也要。”状似嫌弃的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天牢的卫生条件太差了。 巍峨的皇宫之中,卫皇坐在皇塌上执着棋子,对面空无一人,守在跟前的老奴是看着卫皇长大的人,他看着卫皇沉思,低声说道“皇上走了步险棋啊。”卫皇没有抬头,落下手中的棋子“折星啊,你该知道朕这一辈子都不走险棋啊。”顷刻见,棋盘上本来出于下风的白子就呈现出抬头之势。折星低头笑了“老奴糊涂了,皇上的棋艺又精进了。”卫皇起身,走向大殿正中“以退为进,未必不好。”折星无奈的笑了笑“皇上起了玩心?”卫皇微笑“毕竟未来还是这些孩子的。” 第21章 起身华阳 越笙看着眼前成熟性感的异国男子只觉得遇到了个活宝,明明是个男子,调戏起聂衡却显得轻车熟路。他叫苍织,苍茫大地的苍,织锦绣华的织。聂衡看着对面侃侃而谈,滔滔不绝的男子显出了极好的耐心“对了,阿远在后面呢,刚瞥见她脸色不太好。”聂衡轻描淡写的样子却像一声惊雷,苍织的声音戛然而止,恨恨的瞪了一眼聂衡后,转身向聂远那个冰块脸跑去,聂衡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再不阻止他他要把他编排成自己远房舅舅家失散多年的小表姐的大表哥了。越笙看着奔跑远去的苍织才终于憋不住了笑出了声音“阿衡,他真的是你小表叔么?”聂衡在越笙的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就听他胡侃。他是我的一个属下,性格不羁了点。”越笙笑弯了眼睛却不说话,聂衡无奈的摇了摇头,把他抱在了怀里“他喜欢聂远,就是不知道聂远那个大冰块怎么想了。”越笙也靠在她怀里“那你会成全他们吧。”聂衡笑着点了点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啊。” 两人回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就着小店里的清淡饭食垫了垫肚子就上床歇息了。聂衡睡在床边微微闭了眼,苍织今日到青州肯定不是只为了来逗她的。他的出现说明京城有动作了,她陷入沉思,一场开始的游戏,总会有个庄家,就是不知道,这次是谁。越笙看着妻主沉思的脸就觉得心疼,她的身体状况本来就不好,却偏偏还避不开这些事情,她太少有无忧无虑的时候。于是,越笙默默的趴在她身旁,聂衡感觉到一双视线落在她身上,睁眼就见越笙伏在自己跟前“睡不着么?”越笙摇了摇头,靠进她怀里“咱们只在这里呆一天?”聂衡拍了拍夫君的后背“舍不得?要是喜欢等一切都结束了之后咱们可以带着孩子定居在这里。”越笙点了点头,微微红了脸,孩子,他跟她的孩子。正偷偷的笑着,越笙就被聂衡翻身压在了身下,聂衡温柔的看着脸色微红的越笙,俯身一吻“笙儿一定也很期待我们的孩子。”越笙的手勾上聂衡的脖子,她俯下身子吻在他的颈间,他的神志在她的吻中被揉的粉碎,他在她的怀里沉浮,灯火微微闪了两下,照着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 第二天早上,聂衡悄悄的起了床,还没到楼下,就见苍织趴在桌子上盯着对面的聂远。聂远像是习惯了,端正的坐在桌前,目不斜视,见聂衡下来了,聂远起身行礼“主子。”聂衡点点头“阿远跟小织去买点吃的,咱们立刻就启程去华商山。”聂远应了一声,转身拎走了想要调戏主子的苍织。处理妥当之后,聂远载着聂衡一行人消失在茫茫的晨雾中。 已是十月中旬,华商脚下的小城华阳城已经开始转凉,日夜兼程的马车终于在这里挺久下来,聂远跟苍织坐在马车帘外“主子,华阳到了。”车內传来一声“就在这里安顿吧,找个客栈,十一月才能上山。”孙家少主孙登,字流清,自幼拜医圣李鹤眠为师,长年居住在华商山上守着念芷居,这老医圣性格也是十分奇怪,只有在每年十一月才打开大门,给出上山的同道,当然除去特殊受邀请的人。显然,聂衡是华商的常客,但在华阳城停留半月,一是为了让舟车劳顿的聂远 分卷阅读1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1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1 在此停留歇息,二是带越笙在这里玩几天,适应适应气候。 越笙在越府里长大,从小没出过什么远门,在聂衡眼里,他就像只不谙世事的兔子。 第22章 心在深渊 卫皇看着眼前的三个女儿,大王女卫云赋眼眸深沉已经有了她年轻时候的样子,二王女剑眉星目,一派虎将之气,老三却与两位姐姐不同,文不成武不就,却是生了个好相貌,但有着两个姐姐,也就对她不做要求了。“涅渊也二十了吧。”卫涅渊不知卫皇所想,低头“回母皇的话,儿臣刚刚二十。”卫皇低头刮了刮手中茶水的茶沫“是该娶夫了,有没有钟意的公子?”卫涅渊心下一沉,卫皇因为她的出身问题对她算是不闻不问,突然问她的钟意之人,她本能的不喜欢“儿臣还小,全凭女皇的安排。”卫皇摆了摆手“朕就是随口一问,你们去吧,朕乏了。”三位皇女随即告退。 宫殿之外,卫云赋拍了拍卫青芙的肩膀“青芙,前段时间你在南疆戍边,将士生活如何?”卫青芙也不见外“尚好,只是这战马的速度问题,一直无法解决。”卫涅渊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二姐若是如此,不若把我府上那几匹西域军马拿去啊。”卫青芙斜眼看了卫涅渊一眼笑道“难得三妹如此大气,二姐就不客气了。”卫云赋点了点头,不做表态。卫涅渊笑了笑“看样子军马司又要坑我一次了。”卫青芙大笑出声。 “折星啊,你看这三个皇儿如何?” “老臣不敢妄言,三皇女让老臣猜不透啊。” 卫皇转身走出大殿,折星跟在她身后“对那孩子,朕也是欠着的,所以朕一直没逼她。”折星点了点头“陛下没有错啊,只是这命运啊,半点不由人。”卫皇没再说话,她现在宫殿高处,俯视着整个彭城,从主殿看下去,一马平川,宫殿交错,漫长台阶如同沟槽,不知带走了几代人的生命,秋水长天,偶然有大雁在夕阳的余晖下划过,像是重生的凤凰。在她还小的时候,她的母亲就这样带着她站在这里看着她卫家苦心经营的卫国,很快,她的母亲走了,然后她登基为王,卫国能在今天三足鼎立的时候安居一方,离不开卫家世代的努力。卫皇的身影像一个玄色的大鸟,长风带起她的衣衫,她的身影摇摇欲费“折星啊,朕觉得朕老了,朕可以欠渊儿他们父女的,但不能欠卫国的。” 第23章 闻君有两意 卫涅渊出了皇宫走在宫墙跟前的青砖路上,她小时候也经常真的走,时间久了,路上每一块青砖上的裂痕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宫墙斜叠,砖红色的墙壁和青色的道路不断蜿蜒,像个没有尽头的迷宫,暗紫色朝服的卫涅渊就像落在迷宫中的虫子,可惜,这一幕没人看见。 越弦偷偷的跑了出来,跟在卫涅渊身后,左转右转就不见卫涅渊回府,前面小巷一个转身卫涅渊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懊恼自己走的太慢往前追了两步,刚刚拐过去就被人捂上嘴拽到了小巷深处,他身后抵着墙,被人禁锢在墙上动弹不得。卫涅渊一看,原来是越弦,于是就放开了他。越弦咳嗽了两声“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卫涅渊甩开扇子“我更想知道越小公子跟着我做什么。”越弦揉了揉脖子“王女要娶夫君了?”卫涅渊挑了挑眉“听谁说的?”越弦深深的看着她“嗯,谁?”卫涅渊觉得有点头疼,我的小公子啊,我想知道谁泄露的消息。。你在问我什么啊。眼前的少年却浑然不知“你要娶谁?”卫涅渊的脸轻轻的靠近他“小公子想嫁我?”越弦却毫不避让“是。”卫涅渊再一次懵了,怎么没脸红不好意思呢。回过神来,却收起了脸上的调笑之色,退后一步刚好退到小巷的阴影里“公子冒犯了,还是回去吧。”越弦沉默的看着她“是我冒犯了”。卫涅渊勾唇在黑暗里笑了一下,转身离去。越弦的心口森森的疼,疼的他落下泪来,是他强求了。 卫涅渊的背影离开的比谁的坚决,越弦,越家庶子,唯一一次跟她的交集是在她十岁的时候。一个人,真的会爱一个人那么久么?她不相信。爱她皮囊者有,爱她权势者有,可她就是不相信还有纯粹爱她的人,对她来说,这样的人,在她六岁的那个冷宫里死的干干净净。她回头看了一眼如同被抽去生命的少年,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去。少年时的一句誓言,是如此的脆弱,像雪一样融化成水,渗进土里,像一片薄纸一样燃烧成灰烬。 那年的冬日里,卫皇下旨,三皇女卫涅渊迎娶东平将军封寒之子封书苑为正夫,卫涅渊领旨谢恩。卫涅渊的婚期定在了年末。封书苑出身将门,却没有莽夫之气,生的是端端的好相貌,还有一股英气。封书苑看着圣旨,嫁谁不是嫁啊。他的脸上带着的是轻蔑的微笑,三王女,我想嫁给你很久了。 第24章 红砂落白雪 华阳城里聂衡等人对这皇城的变化也是一清二楚,只是苦于鞭长莫及,聂远宁来信也叫她放下心来好好养病。聂衡也只好静观其变。 他们住的客栈离华商很近,站在窗边往上看就是华商,能看到山腰间白云似缕,缀连不断,山顶有积雪覆盖像柔软的白帽。如此美景,聂衡却无心欣赏,越笙因为水土不服又着了凉,月事来了后腹痛若绞,无法下床,聂衡又自责又心疼,却只能为他暖暖肚子。看着越笙躺在被子里脸色苍白,聂衡手足无措,越笙看着平日里冷静自持的聂衡坐立不安也觉有点好笑,主动伸出手,聂衡握着他的手坐在了床边“阿衡,我没事。”说完,他蹭了蹭她的手“怎么身子这么弱啊。”越笙微微红了脸“都这样啊。”此时聂远的声音突然传来“主子,有位盲眼女子求见。”盲眼女子,她心下一动,摸了摸越笙的头发“有个故人来访。我去见见她。”越笙乖乖的点了点头,缩回了被子,聂衡的手抽离之后,他周身又凉了。 聂衡出了房间,站在二楼,就见客栈一楼中央站着一个人,白衣素服,青丝及腰,没有任何多余的坠饰,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条素净的云带。唯一不同就是她的双眼由一条红布蒙了起来,鲜艳的红色是她的眼睛。感觉到有人出来,她抬头看向聂衡的方向微笑着点了点头。在人声鼎沸的尘世里,她就如同经过的白鹤,雪地上落下的红砂。 “流清姐,怎么下山来了?”聂衡看到来人,惊讶的一边往下走,一边问她。眼前的白衣女子就是孙家流清,她本名登,是彭城四大家的孙家庶女,是孙家旁支的孩子,本来嫡庶有别,她与孙家少主的位子没有半点关系,可老祖宗在 分卷阅读1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2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2 一场大病之后执意要立她为少主。孙登孙登,登科及第,只看名字就知道她家人对她的期待,可她生来就是个隐士,于是,十三年来不归家。总有人拿聂衡跟她比较,两人确实有相似,可真正来说,聂衡自愧不如,孙登的隐,才是真正的隐,而她,不过是性命所迫。 孙登走向聂衡“阿衡,怎么来了不上庄子上去?”聂衡回答“我是来带内子游玩的,不想他闷着。”孙登笑道“你果然跟你娘一个样子。”聂衡默认了。“遗憾你婚礼我没去啊,这礼我还是要给的。”孙登拍了拍聂衡的肩膀,聂衡摇了摇头“一壶酒便可。他身体不舒服,还在楼上躺着,等他好点,我们就上山。”孙登点了点头“我来等我师妹,她时为夫郎之事来寻我。”聂衡也不多问“那就一同上庄子去好了,刚好也不费脚力。”孙登伸手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交给聂衡“男儿养身子的药,就当做见面礼吧。”聂衡谢过孙登,回了楼上。 一开门就见越笙的脑袋在被子外面,一眨不眨的看着门口。看见她进来,眼睛就亮了,此刻的越笙,脸色苍白,却尽力向她露出一个微笑。聂衡心下一暖,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头发“乖,来吃个药,养身子的。”越笙起身“为什么这个也要吃药。”他有着小小的不愿,“为了让你健健康康的。”越笙再不愿,也只好就着聂衡端来的水吞下了红色的药丸。聂衡扶着他躺下“歇一会,就好了,我去给你带点吃的。”他瞪了她一眼,怎么跟哄孩子一样。 第25章 玄王 两人就这么在一家客栈住了三天,三天后,她见到了孙登的师妹。华商有三杰,孙登为首,另外两个是她的师妹,人们却都不多提,在见到了来人以后,聂衡就知道了为什么人们都不多提了,来人驾马而至,怀里还稳稳的护着一个面若冰霜的男子,一身玄色长袍,银纹剑袖,长发束起,一双桃花眼里全是霸气天成。这就是名动天下的玄王,骁勇善战,平定八方,有战神之称。苍织挂在聂远身上戳了戳她的脸“那男儿真漂亮,就是也太冷了些,跟你一样木头脸。”聂远习惯了,把苍织从身上扒下来“没你好看。”悄悄的红了耳朵。苍织可没聂远这样拘束,吧唧一声给了她一个吻“奖励。” 独孤玄抱着萧如琛下马,就见孙登和聂衡在马车前等待“各位久等了。”孙登上前一步“无碍,我们这就上山吧,王君的身子等不了,还有,这是聂衡。一个朋友。”聂衡和独孤玄相对行礼,都在相互审视。聂衡微微的眯了眼睛,来人一身风尘,却是风姿不凡,孙登现在她身前,却不输气场。天下英才,果然养眼啊,玄王她是认得的,准确来说她们在看不见的战场上已经交过几次手了。独孤玄看到现在孙登身侧的人,身体瘦弱,面色苍白,似有不足,但这气度却似一柄青竹。她勾唇一笑,老熟人啊。几人见过面后也不多言,上车向华商山深处走去。 此刻的彭城里,有一队黑衣人,在城墙之外奔袭,像一个个黑暗的影子,融化在夜色里。领头的黑衣人做了个手势,剩下的人就齐齐向兵部尚书的府中奔去。第二天,给尚书家送信得小童发现,敲门无人应,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入眼的景象让他退后三步,捂着翻滚的胃吐了起来。尚书府里无一活口,从老人到孩子被开肠破肚也是差不多的,尚书大人的情况却能好一些,人们们看到的是她身穿官服正正的坐在正厅,脖子后有一根血线,双眼没有闭上,仵作推测,她是被迫睁眼看着一家人被杀最后才死去的,连家臣都没放过。厚重的血腥味让彭城的暮秋带了肃杀之意――下一个,是谁。一时间彭城官家人人自危,提心吊胆,生怕有天在睡梦里屠刀落下。司苍大国师的解释是,兵部尚书冯鸢之前在位不谋其政,有人替皇上解决了它,卫皇对此点了点头,不了了之。聂远宁进来头疼得厉害,聂行风在离开以后就没有任何消息,是她一贯的作风,可这次就意味着她真的是孤立无援。聂悬已是清秀的少女了,在大姐去养病的时候她就全权负责影子的运转,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她皱了皱眉,希望有些尘封的事情不要再被翻起来,不然又是腥风血雨十六年啊,她抚摸着手中的文卷,将它放回阁楼之上。 第26章 风雪华商山 聂衡坐在点着暖炉的马车內,拉住想要向外看的越笙“来过北方么?”越笙摇了摇头“就看一眼行不行?”聂衡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这里半山腰,风大,小心着凉,等上去到我们住的地方,跟前有个观景台,你可以慢慢看。”越笙这才放下心,眯着眼睛,像一只小狐狸。 山间风声阵阵,送来的是翻涌的松涛之声。聂衡看着车窗之外,在翻涌的帘子一角,偶然可以窥见华商山的片刻风景,可聂衡却全无欣赏之情,才十一月,就这么冷了?凛冬将至啊,彭城的事情她插不上手,这场灭门的惨案更像是一个开头。玄王此时来华商也是有意思,这隐隐的一切从三王女,国师,卫王,玄王,势态在扩大,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么要动作的势力必然是三国之力。不及多想,马车就停了“到了?”她扬声问聂远,聂远还没说话,苍织就开口了“主上,山庄到了。”越笙首先探头,两个年轻的男儿手拉手的就跑远了。独孤玄与孙登也走了过来“进去说吧,玄有要事相商。”于是三人也就向山庄中间走去。华清山庄在华商山顶,有些年头了,正中央的大殿对于孙登来说就是个摆设,这么寒冷的地方,大殿显得过于空旷,少有人呆在里面,在这里过完冬天和从小在华清山庄从师的独孤玄都对此万分认同。几人绕过大殿,走进了书房,书房里有小童为三人点上了地龙,聂衡看着暖和的房间心情就好,撩起长袍跪坐在榻上,独孤玄看了看案几上的酒,心情也不错,侧卧在塌上,支起一条腿。孙登卸下身上的披风,就见两个好友已经坐好了,无奈一笑,卸下了一直蒙再眼上的红布,走上主坐,随意的坐下,睁眼之后令人惊叹,红色之下,是一双紫眸,深紫色的流光在她眼中像天上坠落的星辰。两人都面无异色,毕竟她们之间认识也是很久了。孙登隐世二十年,眼睛是很大一部分原因,对外宣称孙登天生眼疾。 “聂大小姐,我们也不算陌生,”独孤玄点着手中的酒杯,“王爷说的是,叫我子宴就好。”聂衡也不回避。“在这里叫什么王爷,叫玄就是。”独孤玄抿了抿杯中酒。孙登敲了敲桌子“这次我会跟阿衡一起下山。”独孤玄挑了挑眉“师姐当真要入仕了?”孙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玄,你看到了么?卫国的兵力开始推向边关 分卷阅读1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3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3 了,长连城啊。”独孤玄也是面色凝重了不少“不只,萧乾夺位以后,根基未稳,可她大量在华商山北的邱山河谷处囤积兵力。王姐也将兵力开始东调。看起来没有哪国要开战,却都将兵力调到了交界之处。”聂衡沉吟“王上,此举诈攻还是在防。可这防的人却不是其他两国,背后挑起战争的人才时真正被防的人。”孙登心下放心“这就好办了,要引出这人怕是难上加难,现在只有等。” 三人梳理了一下手中的信息之后,就不再讨论,喝茶的喝茶,喝酒的喝酒。越笙拽着苍织去了聂衡常住的地方,她的房间在华清山庄的北面,凉面苍松环绕,夹在一个山壁之间,避过了冰冷的山风。他抬步走了进去,在房间中间转了两圈,就见苍织轻车熟路的收拾起屋子“苍织,聂衡在这里住过多久?”苍织停下颇为奇怪的看着他“主君不知道?主子每年冬天。都在这里呆着,少说也有十六年了。”越笙没有说话,撩起眼前天台之上厚重的帘子,一块凸出的岩石被吩咐做成一个露台,有些栅栏,被镶在冰冷的灰色石块上。眼前就是翻飞的云雾,脚下是万丈深渊,这是一块供飞鹰栖身的岩块,也是聂衡在生死一线时唯一的风景。他把手搭上护栏,闭上了眼睛,远远有鹰啸声传来,再悬崖绝壁之上撞击了几下以后消失在他的耳畔。他的眼前仿佛就看见年幼的聂衡盘腿坐在这里,看着飞鹰在苍穹之上飞过,病弱的她却连从床间到露台都要人搀扶,她的衣服被风带的翻飞不止,双手伸起好像就能够到苍穹。她真的甘心被困在这样的身体里么?只要纵身一跃,就能破解的牢笼。可她活下来了,他隐隐的明白了露台的作用,她在用这样的环境来磨练她自己的心性。他不敢在想,跟着聂衡越久,他越想猜测她的过去,那些没有他参与的过往,越笙猜的八九不离十,聂衡在最困难的时候就在这里,在生死抉择中挣扎,不过磨练之事,是孙登有意为之,倒也算不上自愿,只是华清山庄不救不愿活着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就收藏吧o(∩_∩)o~~ 第27章 无路可走 十二月到了,卫皇下旨,三王女在这个月的十三日迎娶将军府大公子封书苑。越南知道自家小儿子的心事,嘱咐季秋“别让弦儿在生事端了。”季秋点头,自打越笙嫁出去了之后,姚婧就尽量避开越南,常躲在內堂的佛前,也不在为难季秋,也许是累了吧。越弦坐在自己的屋子里,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的枯树,最后一片叶子轰然坠地,他猛的站了起来,在抽屉里拿了什么,仔细看去是一个白色的纸包,他把它纂在了手心,向府外走去。 卫涅渊坐在酒楼的二层,对面坐的人被带着帽子的斗篷遮住,看不到脸,从身形来看,是个男子。卫涅渊喝了口酒眯着双眼“不知道公子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斗篷里传出一声轻笑“我还以为王爷知道呢,不就是想见见未来的妻主么,熟悉熟悉。”卫涅渊拍了拍手,称赞道“素闻公子与众不同,果然如此。”对面的人露出了一点点脸拾起落在胸前的发丝“这到底怎样,王爷还是不说那么早的好。”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对了,王爷,今天还有个礼物给你。”他示意她往下看,远远就见越弦的身影在人群中十分醒目。她微微的皱了皱眉“莫不是公子也喜欢美人?不过他跟我府里的比起来还差很多。”封书苑理了理耳边的头发“我拭目以待。”说完,起身离开了酒楼。卫涅渊没有动,心却沉了几分,他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好掌控。不过,这样才有意思不是么。不知怎么酒似是有点喝多了,她没理会微微眩晕的感觉,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冰蓝色的眼睛,这双眼瞳好像会旋转,要将她的意识吞噬殆尽,她也觉不对,却无法挣脱,不一会她的眼睛就失去了光泽。在她身后站着个人,隐隐可以看到他一头银发。 越弦从酒楼的后门进入的时候就见到躺在床上的卫涅渊,他觉得她不太对劲,急忙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脸“王女,醒醒。”她似乎是有感觉,哼了两声,却没怎么动,他有些着急,为她解开领子上的扣子,可她猛然翻过身子,将他压在身下,她的吻杂乱无章,越弦大惊,双手要推她的动作却突然一顿,这。这是怎么回事,来不及思考就被卫涅渊的吻砸的失去了理智,他的眼眸幽深,“你会负责的对不对?”身上的人没有回答,可他的手缓缓的抱住了她的腰,如果真的无望的话,给你又如何,他不在乎。他的衣服一件一件落在了地上,她低沉的喘息着。 当卫涅渊清醒之后只觉头痛欲裂,对于之前的记忆模模糊糊,刚想动就见身边多了个人,她暗道不好,被算计了。越弦早就醒了,他垂着头看着卫涅渊脸色阴沉。“我会娶你做侧夫。”她只留下这么一句话,穿上衣服,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28章 双嫁 越南气的心口发疼,一巴掌打在跪在地上的越弦脸上“你。。。你不知廉耻。”越弦也不躲,被打的一个踉跄,却仍然跪的笔直,一叩首“孩儿不孝,娘,有些事情孩儿要单独跟您说。”越南一甩袖子,跟前的人就都退了下去,见人都离开“娘,她是被算计的,不然孩儿也不会去了就见到她躺在床上。娘,这人八成没安好心,她要将军府跟越府还有三王女站不到一条船上。”他顿了顿“只是孩儿不孝,我知道娘不愿意牵涉其中,可是不由娘啊。孩儿愿意自此与越家没有半点关系。”越南的身影看起来十分苍老,她没有回头“回去吧,你到底还是我的儿子。”越弦看了看越南的背影,默默退了下去。越南的双眼好像失了神一样,怎么我们越家人都一样啊,看准了就是赴汤蹈火,林珂,你也曾经说过跟他一样的话,他也很聪明,却不如你狠心,她回头看着空荡的房间,他明明不是你的儿子啊,却怎么看着那么像你,不只他,到处都是你,我已经年过半百,可伤口还没愈合,连伤我的刀我都记得越来越清楚,自作孽啊。 出了这样的事情,卫涅渊也无法遮掩,只好上书向女皇请罪,只说是喝酒误事,求卫皇下旨,让越弦嫁给她,当侧夫,其实也是有份补偿的心在里头,一个庶子当侧夫已经是抬举了。将军府对此表示出极大的宽宏大量,无心之失,双嫁就双嫁吧,越家却没有任何表示,似乎已经放弃了这个让越家丢尽脸面的儿子。不管怎样,两人双嫁,封书苑是正君之礼,而越弦由一顶青色的轿子抬入侧门。越笙知道这些事情时,已经是隆冬时节,他收起手上的信封,叹了口气,虽然也是叹息越弦个傻子,但这个结局却也不意外。山上总是更冷一些,他 分卷阅读1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4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4 紧了紧斗篷,往室内走去,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每年冬天聂衡要来这里了,她的身体到冬天就异常的脆弱,自从到了华清山庄后就是睡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多半是孙登给她诊脉,她第一次诊完后回头就问聂远“今年局势够紧张的,她应付的来么?”聂远那张冰块脸头一次有了表情,却是无奈的苦笑,苍织趴在桌子上“主上应付不来她也应付了。”孙登点点头,她转向看着昏睡不醒的聂衡的越笙“主君也别太担心了,她就是太过劳累,等她醒了告诉她,早早走吧,别留了。”说完转身出去。越笙从思绪里走出,就见聂衡挣扎着坐起来,他连忙上前在她手里放了个暖炉“我睡了很久?”她的声音里还有鼻音,越笙点了点头“我很担心。”她虽然力气不足,但还是笑了笑“没事的,笙儿是不是家里出事了?”越笙叹了口气靠在聂衡怀里“弦儿,要嫁给卫涅渊了。”聂衡皱了皱眉“生米煮成熟饭了?”他没说话,埋在她怀里,点了点头,眼泪就落在她的衣服里,不归路啊。聂衡无语,拍了拍越笙的背“人各有命。” 在华商北崖之上,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她身上没有披风,一身黑衣在身侧微微摆动,她俯视着山下,白衣红绸的孙登从身后走来“真是不要命了,寒泉誰都能去?”黑衣的人就是独孤玄“不然呢,他会挣扎着伤及心脉。”她的眼里闪过柔情。孙登摇头笑道“一个个都是情种。”独孤玄大笑出声“师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沉默了一会看向聂衡的房间“她如何?”孙登摇头“她太累了,今年才会如此沉重,等一切都结束了,就让她走吧。”独孤玄眼里有遗憾之色“这样的人太可惜了,”孙登笑着回答“放心吧,这天下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她倒也未必想留下。” 第29章 你不明白 卫涅渊的婚事还是如期进行了,封书苑坐着八抬大轿从正门进入,而越弦坐着青色的轿子穿过无人的小巷,从后门进入王府。那夜,觥筹交错,那夜,灯火辉煌。貌美的新郎和俊俏的新娘,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一对壁人,他们会子孙满堂,白头到老。越弦的一身红衣也没有亏待他,十分华丽,可这华丽的红衣之下,剩下的只是孱弱的身躯和千疮百孔的心脏,他开的时候带了个陪嫁小侍,他叫小鲽,十二三岁的样子,还是个孩子。他的院子离主院挺远的,坐在院子的墙上能看到远处有暗红色的灯光,像遥远的星星闪烁,他让小鲽去睡,可小男孩怎么都不愿意,就趴在他身后的桌子上睡着了。 越弦坐在高高的围墙之上,带了壶酒,在围墙之上慢慢的喝着,说来这爬墙还是跟哥哥一起学的。想到这里他轻声的笑了起来,抬起手又是一口酒。他的生命太任性,他知道,他任性的伤了他的父亲他的哥哥,任性的以一种强硬的姿态闯入她的生命。“问卿心事不相知,一场风雨一场梦,一别千里送卿去,卿却不解我风情。”他反复的哼着这几句,像哼给自己的安眠曲。卫涅渊远远就见自己的侧夫坐在围墙之上看着主院的方向,她快步走了过去,在墙下停住了脚步“越弦?怎么在这里坐着?”越弦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会“见过妻主大人。”随意的一礼,卫涅渊不明白他,为什么宁可身败名裂也要嫁给她“非要搅这滩浑水?”越弦撇了下嘴“卿怎知道我风情啊。”卫涅渊抬头看了看他“下来吧,上面太危险,今晚必须宿在正君那里,你好好休息。”说完转身离开。越弦看着远去的身影又灌了口酒,他闭眼,一滴眼泪在黑夜里被风吹成一道泪痕。 封书苑坐在房里,缓缓的卸下头上的装饰,看着镜子里的人勾起一抹笑。 第二日,卫涅渊携封书苑早早的去拜见了女皇,卫皇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拂袖让两人退下了,折星在卫皇身后出现,为卫皇添了些茶水“皇上不是最怕这孩子心怀异志么?”卫皇摇了摇头“朕还怕她治不住这封家小子。”折星点头退下了。“国师求见。”门外传来这一声,“宣。”白发国师便走了进来“皇上近来身体安好?”卫皇看起来心情颇好“朕的头疼症状用了国师的草药好了很多。”司苍微微俯身“臣,万分荣幸。皇上觉得西疆黎族如何?”卫皇微微的眯了眼睛“鸡肋。”司苍点了点头“皇上也知道,臣是热尔族的遗腹子,这黎族人还望皇上将他们赐给臣。”卫皇一边听她的指尖一边在桌子上有规律的敲打,她沉吟半晌“国师,近来天有孤星,不去去看看运势如何。若是吉兆,再议不迟,用兵之将还要考虑。”国师看起来面色如常“多谢皇上,微臣告退。”卫皇看着远去的国师,折星此时又出现在她身后“皇上不忍心了?”卫皇低头笑了笑“朕到底还是个母亲,不忍心倒不至于,就是觉得可惜。”折星摇了摇头“王没逼她,所有的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第30章 归去可否 聂衡这几日清醒的时间长了不少,身体总算是在华清山庄调养的好了不少,这几日总算作息能跟常人无异,她正坐在房中跟越笙下棋,就见孙登敲了敲门进来“师妹要走了。”聂衡一愣“这么冷的天气?”孙登点了点头“也不算太早,她本来也就没什么时间,这次是因为萧如琛的身体,不得不来。”聂衡表示明白,转头看向越笙“走吧,咱们也去送送她们,只是可惜你今年不能回家过年了,刚好晚上我带你去看看华阳县的灯火。”越笙咬了咬手中的青团“没事,反正我也没想好怎么对待爹爹,躲一躲也是好的。还有,跟你在一块就好。”聂衡笑的如沐春风,孙登闻言也微微一笑“看来很快我就能喝你的满月酒了。”一句一出,两人双双红了脸。 几人坐在马车上,马车缓缓下行,独孤玄看着对面气色好多了的聂衡“子宴看起来可好多了。”聂衡笑着点头“是好多了,玄回去后可要万事小心。”独孤玄毫不在意,用手给萧如琛拉了拉狐裘披风“子宴跟师姐真像,话都一样,不过我会注意的,风雨兼来,我要风雨折在这里。”她的声音不高,却似有千斤之力。车内几个女子大笑出生――果真是少年英豪。马车在华阳县的岔路口停了下来,独孤玄带着萧如琛跨上一匹黑马向孙登和聂衡摆了摆手,然后夹了下马肚子,绝尘而去。随后聂衡向孙登说“流清姐,我跟笙儿去转转,明天早上回去。”孙登点头“药带好了?”聂衡点头,孙登看向越笙“小笙记得监督你妻主,她小时候没少偷偷倒了师娘给的药。”然后转身潇洒的离去。聂衡伸手掩着袖子咳了一下,这孙登,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华阳县的年节很有意思,出了比较传统的年夜十五以外,年节 分卷阅读1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5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5 里人们会拿当地产的五彩丝绸在空中架起架子,在丝绸之下挂着小巧而精致的灯笼。远远看着延绵千里的街道,就像是倒映在人间的银河。这番景象只有在晚上才能看到,因此,聂衡决定带着越笙在这里住一晚上。从中午下山之后聂衡就带着越笙去了附近的客栈,早早的定下一间房,然后百无聊赖的打发着中午到晚上的这段时间。越笙跟苍织在房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而聂衡站在栏杆前远眺,突然宁静的街道之上有穿着铠甲的人打马而过,看着兵服的样子,不是卫国人,看着却有点像燕国人,她皱了皱眉,独孤玄刚回去,谁下的军令,直接就可以进卫国的边境。“聂远,查。”身后的聂远点了点头,身形一闪,消失在阁楼之上。 聂衡还真猜对了,这军令不是独孤玄的,不过此刻独孤玄没有心思去想这个,黑衣在飞奔的马上拉成一条直线,她身后紧紧追着几个人,独孤玄因为带着萧如琛不便出手,多有顾忌,只能以逃脱为主,远远金属光泽扫过,还没近身就被一柄细细的簪子打了回去,顺势狠狠地插在一人的肩膀上,血液飞溅。独孤玄怀里的萧如琛慢慢直起腰“王爷身价也太低了吧。这种货色,还是不跑了,黑耀都累了,颠的我腰疼。”冷冷的声音传出,独孤玄大笑“听王君的。”说完飞身而起,借着马的速度抽出手中的长剑,向身侧的刺客飞去,玄王的剑向索命的毒蛇,顷刻之间,划过两人的脖子,她一身黑衣落地,剑尖上滑落着血液,长发飞舞。坐在马上的人目光冰冷,而他的身后也倒下了一批人,只是这批人没能近身。萧如琛连头都没有转,只是长袖一甩,刺客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她们都是死士,不死不休。远处有人向这里包围了过来,为数不多,独孤玄毫不在意“可惜不是□□。如琛本事没忘吧。”萧如琛驱马上前“老师教的,忘不了。”黑衣人翻飞而至,有用轻功的,有贴地而行的,像兜头而下的一个网。独孤玄勾唇一笑长剑一抖,滑下土中,再起时就是一道土墙泼洒空中,刺客不惧,仍然猛冲,在空中的人还未飞至就被萧如琛的暗器打下来,进出,玄王虽用的长剑,却愣是如同蛟龙一样,带着血雾在刺客里穿梭。杀死最后一个人萧如琛愕然“不要活口?”独孤玄上马“敢刺杀我的人没有生还的可能。查主使之人用不着他们,” 夜城之内,在昏暗的房间里,一个人影模模糊糊,身形像是个少女,白色深衣,只见一只素白的手夹着薄薄的几个纸张,在眼前的蜡烛上烧成灰烬,火焰跳动,隐约却可以料到,这些纸张上是聂衡要的资料,还没来得及多看,这些字迹就融化在火苗里,成了灰烬。 第31章 满城尽带黄金甲 聂衡将越笙护在身侧,在人流中缓缓前行。越笙在聂衡身前看着街边的小摊,他是个世家公子,金贵的首饰有很多,可怎么看那些都只是越家身份的像征,与他无关。但这里却是他的。“喜欢?”聂衡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回头点了点“转转就好。”他拉着聂衡穿过人流,他兴奋的看着对面的桥头上奔跑的孩子。聂衡搂了搂他,越笙嗔怪“我不冷。”聂衡笑道“为妻冷不行吗?”越笙摸了摸她暖暖的手撇了撇嘴“明明我比你冰,”两人笑闹着往前有。拐角处有个铁匠铺子,里面打些护腕农具之类。苍织和聂远跟在她们后面,走到这里,苍织眼前一亮,拽着聂远跑了进去,边跑边对聂衡说“主上等等我们。”聂衡笑着点了点头,越笙感叹了一句“这两人果然都是武痴。” 聂远见到主上点头,也就放心进去了。走进去之后就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十分懒散“二位客官要什么?”苍织转了一圈“老人家可有趁手的暗器?拿出来瞧瞧。”老人眯了眯她精光四射的眼睛“客官是行家啊,店面所展出之物,竟然无一入眼?”苍织大大咧咧的一坐“老人家别买关子了,拿出来就是。”老夫人起身向后院走去“两位随我来。”聂远走在前头两人跟上,等到到了后院,老人走近一个柜子,伸手取出柜子里的一个袖剑,袖剑是暗银色,锋利无比,吹发可断。苍织像见到珍宝一样,仔细的看着,几人走回大厅借着大灯仔细的看了看,聂远端详了一会赞扬了一句“好东西。”苍织掏出一沓银票拍在了柜台上“我要三幅。”老人的眼睛笑成一条缝隙“好嘞,公子稍等,二位果然好眼力。”聂远跟苍织对视了一眼然后她问“老板这货不像新的啊。”老夫人一边为它们装,一边说“老宝贝了,三年前巧合得到的。”聂远点了点头“老板好运气。”老夫人像是想起什么极为痛苦的叹了口气“什么运气啊,三年前大战之时有一群人在这里打,简直是血肉模糊。清理的时候我就留下了一些兵器,总能弥补些被打坏的东西的损失。”聂远就此不再多问,两人告辞,向聂衡追去。 越笙跟聂衡站在一起在河边闲聊“阿衡,我是不是很任性?”聂衡没想到越笙问了这个“还好啊。”越笙搂她的腰搂的紧了些“可我还是从越家逃出来了,没有尽半分责任。”聂衡摸了摸他的头发“你有你的坚持罢了。”他没说话,只是把头埋在她怀里“你呢?”聂衡目光平和“聂家人从来不任性。”两人不再言语,越笙抱着聂衡心底泛着不知名的酸涩。真的是这样么?聂家人啊,哪有任性的机会,不得不走的路,怎样任性呢?自由是没有用处的,不管是聂衡还是越笙这一点,他们都明白。而聂衡能给的安慰只有默默的拥抱,她低头轻轻在他耳边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夜里,聂衡坐在山庄的院子里,看着拿着袖剑的聂远“三年前?”聂远沉声应道“是的,有人在此地打斗,留下了这些武器。可这袖剑的材料是我国境内的官矿,上好的玄铁,多半给皇上的御林军用了。”聂衡端详着手中的玄铁袖剑“不是御林军的东西,你可确定这是官矿的玄铁?”聂远点头“属下确定,而且,这东西似乎是成套生产,而且制造时间更为久远?”聂衡咳嗽了两声,摆了摆手阻止要扶他的聂远“大概什么时候?”聂远回答“二十年前。”聂衡用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一个名字“让娘和风姨去查。她家是当年负责官矿的人。”聂远领命,转身离开,聂衡看了看桌上的字,然后一杯茶水泼了上去。转身回了屋子里面。桌上的字,是越南。 越笙正在屋子里,他坐在桌子前打盹。聂衡关上了门。轻轻抱起越笙,可他却醒了,懵懵懂懂的样子。她见着可爱,就在他头上落下一吻,忽然就想起晚上说的要个孩子,就顺势把他放在床沿,一边再他唇上落下绵长的吻,一边拉开了他的腰带,他懂她的 分卷阅读1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6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6 意思,也没阻止,只是红了脸,他的外衣被落在床下,只穿中衣躺在了床上。她跨在他上方,他的双手搭在她的背上。她低头去吻他的脖子,从□□的地方到中衣边缘,他轻轻的哼了几声,她轻吻着他,他在她身下沉沦,鱼水之欢,最后留下的,只剩爱人之间的细语呢喃“我爱你。”“我也是。” 第32章 第 32 章 彭城的年夜过的和往常一样,大臣们三三两两的从皇宫里出来,全都是步履匆匆,冬天的夜空里没有多少星星,浓重的黑色里是森森的寒意。只有在这个时候,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各位大人们脑子里想的,只有早早回家抱抱自己的小儿子,跟夫君回忆回忆他们第一个一起过的春节,为父母交代交代自己这一年的运气。没有人喜欢冷清的年节,不论是谁,年节一个人过,都会太孤独。聂家人也早早的回去了,只有聂衡不在,每一年都不在,大家都习惯了,聂衡也习惯了。她会跟孙登一起过,华清山庄也在侍女侍儿的强烈要求下打扮了一下,有点过年的气息。 聂衡站在露台上,看着雪把华商山本来的颜色一点一点掩埋,聂远站在她身后“主上,有消息了。但是有点怪异,查出的结果确实是越南负责,但越大人的账目没有问题。”聂衡皱了皱眉“当真?”聂远没有说话,聂衡接着说“除非这账目是假的。”聂远出声“不会,这次是聂悬小姐亲自查的。”聂衡的指节在手边的岩石上轻轻的敲打“悬儿。”聂远面色不变“还有,三王女动了。王上有意调三王女顶替二王女的位置。”聂衡挑眉“王上的意思还是不要揣测了,但她没到老糊涂的时候,我们静观其变吧。对了,阿远,带苍织来大殿吧,一块过个年。委屈你们了,不能回家。”聂远知道自己主子的性格“主上客气了。” 年夜来临前,孙登,聂衡,越笙,聂远,苍织都去了主殿,依次坐下,有庄子里的老人和不回家的童儿也呆在殿里,帮忙布菜。孙登微笑着说“各位都歇一歇,一起过个年吧,孩子们可以去放放天灯,打打灯笼。”几位老人笑的慈祥,显然很满意这个小主子。几人边聊边吃,也算是一片热闹“流清姐要回去了?”聂衡看向孙登,孙登点了点头,夹了一筷子青笋,不错不错。她细嚼慢咽的吞下之后才回答“很奇怪?”聂衡点了点头,越笙看着平时两个一本正经的人难得有孩子气就觉好笑“我要回去成亲。”聂衡手里的杯子差点脱手“我一直以为流清姐会跟这庄子一起孤独终老。”孙登大笑“哈哈哈,小衡总是这么天真,不过说回来,这喜宴恐怕不会大办,我到时私下请你。”聂衡兴致勃勃“一言为定。”两个出色的女子大笑出生,苍织见状嫌弃的戳了戳聂远“怎么就只有你一个冰块脸。”聂远僵了僵,男人就是麻烦,然后默默扯出来一个僵硬的笑,苍织抱着聂远的胳膊表示伤不起,别笑了。 年关里最高兴的还是孩子们,在猫了很久以后孙登吩咐大家开始吃年饭后,孩子们一个个的向菜们扑了过去,嘴角或是沾了晶莹的甜饭,或是一手的油腻,孙登侧卧在席间,红色的布蒙住了她的世界,她在别人眼里也不属于这个世界,觥筹交错,杯盘狼藉,一群远离家乡的人,在一年又一年的夜里,成了亲人,何处心安不故乡? 聂府的年夜过的却不太像个年夜,更想是一场隆重异常的仪式,所有人在年夜的凌晨里等待着卫皇的赐菜,聂行风就没有回来,偌大的聂府只有聂远宁和聂华聂悬几人,谢扶桑这些年来身体越来越差,容易疲倦,早早的就歇息了。年夜的钟声响起,聂远宁锤了锤腿,站了起来“回去吧,都早早休息。”聂华随后也站起来,向母亲行了一礼。众人退去,聂府就变的空荡起来,树影在冬日的寒风里轻轻得摇摆,月过中天,聂府的大门轻轻的开了,有个黑影,在空无一人的路上匆匆的走了,远远的看去她走的方向,赫然是三王女府。三王女府的夜也不算太安静,书房里卫涅渊身后站着一个人,这人赫然就是从聂府出来的人,弱冠之年,“如果这些东西瞒不住,就多告诉聂衡一些东西,鱼目混珠你总是会的。” “是。”她的声音干净利落,她的脸藏在烛光的阴影里,无人可想,无人怀疑。十六年如同隐形,十六年有名无实,十六年来站在聂衡身后的人除了她,还有谁。 王女府的后院里,越弦正靠在床上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他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越弦还记得他告诉她他有她的孩子时她的表情,真是可笑,怎么会有人对她的第一个孩子露出懊恼的表情,她允许他留下这个孩子。他滴水不漏,向她行了个礼,然后抬头,几乎用的是恶狠狠的语气“妻主不必如此为难,你要做什么就做吧,这孩子,我护他周全。”封书苑知道以后,也没说什么,只是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笑。今夜,有人会来。远远的就见封书苑带着几个侍儿来了,一身华白的衣裳。他也不看越弦,撩袍坐下“弟弟身子可还稳?”越弦坐了起来“多谢哥哥关怀,孩子很好。”封书苑似是叹了口气“这孩子来的倒是容易,就是不知命运如何?过年王女忙,我也就只能来看看你了。”越弦轻笑“哥哥这般聪明,肯定知道,这急不得。慧极必伤啊。”封书苑看着眼前轻笑的男子,这个被他算计嫁入王府的男子,与其说被迫不如说是顺水推舟嫁来的人,他其实是很有兴趣的“怎么讲?”越弦摸了摸肚子“王女不喜欢他,却允许他活下来。”他没再说下去,封书苑明白,他再警告他,他若是动手伤这孩子,就是违了王女的意,无论他想要什么,失了王女的心,总是不值得的。 封书苑笑了一声“弟弟好胆量,不过我可是没打算对个孩子做什么。”他看着他的肚子,头一次眼里有了真实的情绪“若是个男孩就好了。”越笙也笑了笑“是啊,王君也喜欢孩子吧。不若跟妻主生个女儿?”他的话音刚刚一落,封书苑的脸色微不可见的苍白了一下,他的手放在越笙的手上“好。”然后起身“夜深了,弟弟好好休息。”越笙扶着肚子,站起来“正君走好。”他的双眼浅浅的垂着,封书苑,封家大公子,谁能想到大公子在嫁给三王女之前有段无果的爱情,将门之子,爱上了君家的大小姐,天赐姻缘,青梅竹马。可他没想到,她的生命没有等到他披上嫁衣的那一天,她永远的留在了三年前的黎洲,化作了一缕青烟,死不瞑目。只留下了他两行清泪,和死在腹中的孩子,这个孩子是个男孩,如果他还活着,他会跟他一样的美丽,跟她一样的勇敢,可他永远都没有机会看到这些了。越笙躺回了床上,闭上了眼睛,人 分卷阅读1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7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7 多自私啊,封书苑,就算如此,他决不允许他伤害他的孩子,再不济他也是越家人。封书苑走在前面,昏暗的影子落在地上,青色的石板上浮动的都是森森的寒意。他抬头看着夜色阴冷,拉了拉身上的披风,是个男孩啊,真好,他的喉头里泛着苦涩,君越文,你个混蛋。他也曾经痛不欲生,他也曾经心如死灰,但今天,他不会再如此,黎州一战,不明不白,不得真相他不去见她。他眨眼,眨去泛起的泪意,森冷的目光在他眼中闪烁。 作者有话要说: 有评论说有些章节看不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是不是网抽了。。。 第33章 回家 聂衡坐在门口的石椅上,越笙轻轻的走到她身后,然后趴在了她身上,聂衡笑了笑,转身抱他坐在怀里“怎么了?”越笙蹭了蹭她的脖子“下雪了。”声音糯糯的,带着点委屈,聂衡摸了摸他的头发“想家了?”怀里的人没有声音,却点了点头。“我们很快就回家。”聂衡在他头上落下一吻,心里奇怪,怎么越来越粘人了,想着第一次见他寂寥的背影个和现在的差别,不禁笑了出来,怀里的人僵了一下,委屈更甚“你笑我什么。”聂衡拍了拍窝在怀里的小家伙“在想你当年坐在楼上弹琴的样子。”越笙冒出头来“我再楼上怎么样?”聂衡作思考状“看着像个。”“像什么?”“像个闷茄子。”越笙向她投来一个委屈的眼神“你要好好的。”聂衡疑惑“怎么了?”越笙趴在她怀里,她就觉得她胸前的衣服潮了,他不说话,本来是想逗逗小夫君,可硬是没想到真的把孩子逗哭了,聂衡有些急了“哪里不舒服吗?”刚要拉他出来就听见他说“我害怕。”聂衡以为她担心自己“我的身体不会有事。”越笙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可是我心慌。娘和爹很久不给我回信了。”聂衡皱了皱眉,这她知道,最近的的书信大概因为大雪的天气流畅不通,但是影子的信用雪枭传的,虽然没有被延误多少,但是,里面的内容却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这样手笔的暗报,一看就是遮掩而为,她离开影子太久了,该回家了。她用指尖轻轻的抹去他的眼泪,伸手把他环在怀里“没事,我在。” 一月月末,聂衡带着越笙跟孙登一起下了华商山,三人决定走水路,沿洛河南下。洛河蜿蜒,顺着山脉向南延伸,从华阳县到雍城的水路还比较狭窄,再往南走,路就开阔了许多。沿途的景色从山脉连绵到千亩池塘,不过聂衡可没心情欣赏,她的小夫君晕船了,越笙少有坐船,可没想到在船上刚呆了半日,就吐的不行,整个人委靡不振,面色苍白,窝在床上闭目喘息。聂衡只好让船家行的慢些,于是,三日的行程就被拉长了些。聂衡撩起帘子走进船仓,脱下了外衣挂在门后,坐在床头摸了摸越笙的脸“还恶心么?”越笙点了点头,聂衡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将几颗青色的药倒在手心递给越笙“含一颗,别咽。”越笙就着她的手吞了一颗,又缩回了被子。聂衡脱了鞋子钻进了被子,越笙让了让地方,让聂衡躺下,聂衡支起头,越笙就靠进她怀里,她在他背上轻拍。两人也不说话,就如此安宁的靠在一起,越笙口中的药丸清清凉凉,他胸口的闷气散了不少。他的妻主此刻就在他身边,自成亲来,她虽然也常去运筹工作,但只要闲下来她总在他身边。手腕上的红豆在衣袖里捂的暖暖的,他这一生算赌对了,想着也就挂上了笑。正偷笑着,就觉一双温软的唇落在他的笑上,睁眼就见聂衡笑意盈盈,不禁就红了脸“妻主也会欺负我了。”聂衡捏了捏他的脸“这叫欺负吗?那这样呢?”然后迫近越笙,身子略略倾斜,像把越笙压在身下的样子。越笙被她挤得躺平,眨了眨眼晴“我还晕船着呢。”聂衡一头黑线,她看起来很饥渴吗。。。。“笨蛋,为妻多疼你。” 雍城离彭城不远,孙登上了雍城的码头,她还带着那条红绸,白衣之外罩着一披白梅纹的狐裘披风,身后跟着个白纹劲装的少女。聂衡牵着越笙走下船“安平,好好照顾你主子。”少女应声“聂大小姐放心。”孙登笑了笑“阿衡倒把我当个孩子看了,好好照顾妹夫。我有事先行了。”摆了摆手,聂衡施礼“流清姐一路保重。”孙登上马,看着远远的两人,转头跟安平说“这阿衡有了孩子,还真就有了当娘的样子啊。”安平无语。聂衡揽着越笙,怎么觉的流凊瞒着她什么事情呢,“笙儿,我们在这里住几日,你可以挑点东西带给娘亲爹爹。” 苍织牵着枣红色的马,站在岸边,此时倒是没有了玩世不恭的样子,一反常态的跟聂远一个样子,对聂衡恭恭敬敬“主上,马已经准备好了。客栈也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进去休息。”聂衡点头,转身对聂远说“□□的有成果。”聂远面无表情“谢主上夸奖。”她转身牵着越笙的手“走吧,坐了这么久的船,你也不舒服,不如走走活动活动。”越笙顺势抱住她的胳膊“好啊。”冬天末尾,洛河结的冰已经开始融化,残雪在路边的树下落着几片零星的白。街边的店铺都冒着袅袅的蒸汽,孩子们换上新衣,拿着糖葫芦跑来跑去。苍织和聂远跟在聂衡和越笙身后。聂衡把越笙包裹在披风里,他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街上新奇的玩意儿。客栈门口,聂衡摸了摸他的头发,转身跟苍织说“陪少主君在这里游玩吧。我还有事,晚上早早回来。”越笙点了点头“好,你回来的时候带点果子。”聂衡挑眉“就是那天在山上的青色的那个?”越笙亮着眼睛点了点头,她不由失笑“行,你说什么都行。”然后摆了摆手“我走了。”跟聂远上马,向城郊奔去。 第34章 紫荆花 夜城聂衡有三月未去,远远看来,空旷的大路之上,聂衡与聂远像两条青烟飘入城内。城内安安静静,在暗道之内,有两排人穿着黑衣,像两排安静的石雕。聂衡下马,聂远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夜城。昏暗的隧道里能听到的只有两人的脚步声,突然,聂衡停了下来,她向聂远比了个手势,停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视线之內渐渐明亮,聂远看了看聂衡轻声说“主上,有人跟着我们。”聂衡侧脸笑了一下“那现在呢?”聂远凝神打探了一番“没有。”聂衡点亮了房间里的灯火“她跟不进来,不过,这人还是要查一查。”聂远应声“是。”聂衡点头,然后吹了吹桌子上的积灰,敲了敲身后的书柜,每敲一下,都有灰尘落在地上,这里,像一个陈年的密室,刚才的刺客,是在这九曲百转的暗道里迷路了。聂远不解却也没多问,聂衡在尘封的书柜里寻找,她用指尖划过一排排古书划出灰尘的 分卷阅读1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8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8 痕迹,直到灰色的线条中断。她抽出那本书,翻开就看到一封被蜡封住的信。聂衡抽出信纸,信纸上字不多,“越府,府印,林珂。”聂衡皱了皱眉,烧掉了这张纸。“阿远,明日去越府。”说完,她拿出了手中的袖剑,袖剑的剑柄处有一个越府的府印,可是仔细看来,府印之下,有一朵淡淡的紫荆花。聂衡心下有了结论,这暗道线索,和紫荆花印章怕是要问问自己的岳母大人了。 卫涅渊很少陪自己的两个夫君,不论是封书苑还是越弦。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书房里。此刻她对面站着一个白发人“国师答应我的事情怎样了?”司苍拾起自己的一缕头发,把玩着“自然不会让殿下失望了,只是,这件事情,还要麻烦侧王君。”卫涅渊的眼神微不可见的锋利了一下,停顿了一会儿“本王可真不想靠个男人成事。”司苍微笑“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卫涅渊从书房出来的时候,一想到要借用越弦,心里没来由的就很憋屈。想想还是走向了越弦的院子,刚到门口,就看到被小鲽扶着裳花的越弦,他的肚子已经有四个月左右了。小鲽看到她过来,急忙行了个礼越弦跟着行礼就被卫涅渊扶起“弦儿不必多礼。身子如何?”越弦摸了摸肚子“我以为妻主不喜欢这个孩子。”卫涅渊皱了皱眉“怎么会,对了,弦儿可知,你大哥要回来了,明天我也带你会趟家吧。”越弦挂着一丝不明的笑,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卫涅渊“怎么,不想回去吗?”他轻笑“那多谢妻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收藏。。。。 第35章 紫荆花(二) 聂衡跟越笙坐着马车往彭城走,还没走到城门就看见有人驾马而来,远远看却是聂家的丫头红药,红药还没停稳就向两人抱拳“主上,府里出事了。”聂衡皱眉问“怎么了?”红药不敢怠慢“少主君上次栽种的榆树下发现了些东西。”聂衡心想,这个时候么,可这线索是黎州之战的重要线索,不可错过,当年君家主帅就是被这种武器一个个的在战场上杀死,无论是在战场之上,还是在驻扎的夜里,而她们的死讯却连彭城都没传到,她们的牺牲随着黎州之战的结束消失在历史之后。“事情可严重?”红药看了一眼越笙“主君身体有恙,还请少主君回去主持大局,是高公公发现的。”高公公是卫王的侍官,一定程度上来说,他就是皇上的耳目。越笙向聂衡点点头“我去便是。妻主放心。”聂衡无法,让越笙先回去,她带着聂远直奔越府。 此时,卫涅渊也带着越弦坐在马车上,缓缓的向越府走去。 越南听说聂衡和卫涅渊来的时候诧异了一下,这两个人竟然同时出现,这样的情况,一般都是有事发生了,可两人却都打着看样岳母的旗号来的。她也不敢怠慢,忙让人将两人迎到前厅。卫涅渊带着越弦先到了,她慢慢悠悠的坐下,尝了口越家的新茶“母亲这里的茶果然比宫里给的好多了。”越弦坐在她身边沉默不语,一只手悄悄的揉着腰,他的小动作被卫涅渊发现了,她回头将他捞到身旁坐下“难受怎么不说呢。有着身子本就辛苦。”越弦低着头“多谢妻主。”她也没在意他的态度,只是伸出手为他不轻不重的揉着腰,揉的越弦微微困倦,身体不自觉的靠进了卫涅渊的怀里。她感受到他的困倦“母亲可有房间,我抱他去睡会儿。”越南还是很希望自己的孩子好的,忙说有,就让下人引着卫涅渊去了房间。卫涅渊也不多作停留,安置好越弦后就回大厅去了,今天,她要做的可不是真的来照顾他。越弦躺在被子里,感受到她走前微微的重压,他不忍睁眼,他怕他一睁眼都是对她的失望。季秋推门走了进来,看着假寐的儿子,心里说不上的心酸,他坐在床边,抬起手抚上越弦的发,唇里滑出一声叹息“我的儿啊。”越弦似乎是不能再忍“爹。”他的声音带着瑟瑟哭音,眼睛里却无半点眼泪。门外的人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口,往日凌厉的眼神已经不在,只剩空洞的苍凉和两鬓斑白。姚婧的眼里有着微微的嘲讽“傻孩子,她揉的是你的睡穴,而且你还知道。”季秋没说话,只是行了侧君之礼,越弦从容坐了起来“大爹,我知道啊。我比谁都清楚。”姚婧没有说话,他觉得他从来没了解过这个孩子,他比他还要倔强,他对他自己最狠,明明知道自己爱的是什么人,走的是多么没有希望的一条路,此刻他要被当做一把刀插入生他养他的越家时,他还是如此的从容。姚婧的眼神温柔了下来“你比我坚强,弦儿,记着大爹的话,选了就别后悔。”说完他转身离开,他完成了公子的遗愿,他的身体早已破败不堪,公子走的时候,带走了他一半的生命。而此刻,他的时间不过两三年,既然这样。余生就都用来怀念公子吧,他什么都不想在管了。 聂衡带着聂远来到越府,远远就看到大厅里有人,走到门口她摆了摆手,让聂远在门口等着她决定独自进去。刚刚进去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卫涅渊,忙躬身行礼“见过王爷。”卫涅渊摆了摆手“聂大小姐不要客气,我们也算是妯娌关系。”两人面上波澜不惊,但聂衡心里带了点隐隐的不安,卫涅渊的多次出现已经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卫涅渊似笑非笑跟越南聊着。偶尔搭着几句,不让聂衡过于沉默,这位不理世事的亲王唇舌之力还是一流的。聂衡坐在位子上抿着新茶“母亲家的茶不错啊,对了,上次问母亲借的书我还想再看看。”越南恍然想起“对对对,你不说我都忘了,一会儿随我去书房就是。”卫涅渊饶有兴趣“不必了,本王也想跟你看看,子宴看的书必然不是凡品。”聂衡无法只能点了点头,这府印的事情,只能见机行事了。几人往内庭去,内庭里曲曲折折,几步就到了书房,书房的门虚掩着,轻轻推开,就见一个狭长的书柜。书柜的侧面有着横木的府印。聂衡抽出那本书,卫涅渊跟着凑上来,看了两眼就觉无趣“子宴的书果然生涩难懂,本王还是随便转转吧。”说完转头在书房里观赏起来,猛然她像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伸手在墙壁上拿下一个小巧的木箭“母亲这箭做的精巧啊。”越南苦笑“哪里是我的手笔,是我的亡夫,他亲手刻的。”卫涅渊自觉失言“母亲见谅。”越南摆了摆手,不愿多说。聂衡走近,心下就觉怪异,这袖剑跟小木箭长的是一模一样,可当真这回是个巧合?她想来求证的也是如此,可如今看来,这证据是来找的她啊。想到如此,聂衡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卫涅渊,跟着几人在花园里转了几圈,这样的印记出现在太多的地方,唯一能说明的就是,越南对她的亡夫有着深深的思 分卷阅读1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9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9 念,纵然痛苦,不愿遗忘。“母亲,我刚刚带着笙儿从华阳回来,笙儿甚是喜欢,我们打算明年春天再去。”越南顿了顿,像是思考了一会儿“也好,你能抽出时间多陪陪笙儿,我还是很高兴的。”没有任何的异常,只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儿子幸福的欣慰。聂衡笑着点了点头,她要看的已经看到了,埋在战场里的袖箭来自越府。 第36章 第 36 章 聂弦抚了抚肚子,慢慢坐了起来,喊外面的小鲽扶他起来,“我想去外面走走,胸口闷。”小鲽点了点头“公子想去哪里?我陪你去。”两人走到花园的门口,聂弦看见悬在花园深处的秋千,像是想起了些往事,“小鲽,你在外面等等,我一个人坐坐。”小鲽俯身行礼,守在了花园门口,聂弦缓缓的坐在了秋千之上,面色苍白。坐了一会儿像是脚麻了,聂弦起身,扶着墙走了走,绕进了花园跟前的小书房。这个地方他太熟悉了,小时候他一旦做错了事情姚婧就会罚他跪在这个小书房前面“这就是你欠他的。”他一直不懂,他才那么小,他到底欠谁的。卫涅渊告诉他,她要他把府印拿走,府印就放在这个他从小跪倒大的书房里,他问她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险去偷一个小小的越府府印,她笑得温柔,笑得同情“因为,它是你大爹林珂的手笔。”林珂吗?就是那个据说死在他爹爹手里的正君?真的是这样吗?他不信。娘不说,爹爹也不说,你们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书房每天都有人来打扫,干净而明亮,里面的书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多年来,一直是这个样子,没有一点变化,也许这样的习惯是那个早已故去的人留下的吧。尘埃在透进窗户的光线里缓慢的飞舞,时间在这里变慢,慢到他可以回忆起当时跪在这里双腿的钝痛,慢到他可以猜出自己的母亲对着这满屋的苍凉垂泪。他的母亲此生没有爱过第二个人,他想到这里就觉心痛,林珂吗?他没见过,可他剩下的一生到处都是他的影子。 小鲽在门外站了很久,冬天的太阳照的他昏昏欲睡,猛然他听到有人摔倒的声音跟着就是压抑的痛呼,小鲽吓的魂不附体,都怪自己怎么就任由公子一个人散步了,往花园里走了几步,就看到越弦坐在地上,面白如纸“去叫王女来。”小鲽也顾不上擦泪,就往正厅跑,结果还没出门就看到聂衡一行人正往这边走来,他扑通一跪“求王女救救公子。”卫涅渊皱眉“他在哪?”小鲽连忙起身“前面书房。”没顾得上管其他人她就大步跑向书房。刚进花园就看到倒在地上的聂弦,她连忙上前,抱起他检查,可刚刚接触他的身子就被他紧紧攥住,他手心粘稠,猩红的血在他手中扩散。她大惊“你让我看看。”他抬头,扯出一个惨白的笑“你要的,我拿到了,如果我出事,你会不会觉得得不偿失?”卫涅渊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本王不会让你有事的。”越南忙插了一句“王女去偏房吧,大夫到了。”卫涅渊也不耽误,忙抱着越弦奔向偏房。聂衡看了看这混乱的场面,拱手说“母亲,既然今日乱成这样,我还是先回去吧。”越南点了点头“只是委屈儿媳了,不能好好招待你了。邓管家,送聂大小姐出去。”聂衡也不多言,跟着邓管家就出来了,上了马车就回了聂府。 越南看着自己儿子血肉模糊的手,大夫看了只说是皮肉伤,从秋千上不小心坠下,擦在了身后的石子上。她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越南四下看了看,悄悄的往花园有去,她走到了书房门口,看了看地上的痕迹叹了口气,可惜啊,这孩子还是进来了,她打开墙壁上的一块暗盒,里面空空如也。她只是缓缓的关上了暗盒,脚步沉重的走出了书房,他来收走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聂衡刚刚到家,就见越笙迎上来“笙儿,家里没事吧?”越笙为她卸下外衣“算不得什么大事,我刚刚打发了高公公走,几个小侍在除草的时候在土里发现了几枚官银。”他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皇上知道这件事,就让高公公来抚慰一下,说必定是有人陷害。”聂衡点了点头“皇上必然有她的意思,我们只要照做就是。”然后揽着他的肩膀往屋子里面走去。“下个月去孙登姐的婚礼,帖子今天她遣人送来了。”越笙点了点头,仰头看她“孙登姐娶谁家公子啊?”聂衡顿了顿“君家大少。”越笙突然停步“君家大少?将门嫡子?阿衡,你老实跟我说孙登姐到底是谁?”聂衡揉了揉他的头发,接着往房间里走去“记得彭城孙家么?”他点了点头“她是孙家庶女,入赘。”越笙觉得自己的脑子乱哄哄的,君家吗?就是卫国与封家平分兵权的君家,君家人丁凋敝,剩下的君家大少仰如朝日,配的上的能有几个?孙登的性格冷清温和,如果君大少是太阳,那么孙登就是柔和的月亮,她的身份不会太低,却也没有高到不可入赘的地步。孙家与君家的结合,是最完美的。越笙摇了摇头,想这么多干什么,有阿衡呢。聂衡没有注意到越笙的依赖,她只是突然想起,上次君大少拒婚的理由,好像就是有约在身啊,这么说来,他们的婚约怕也不是一时兴起。这样的事情她不需要多想,流清做事总是最稳妥的。 第37章 孙登入赘 君家的婚事因为是女方入赘,顾着孙家的面子,没有大办。孙家也对这门婚事表示了足够的重视,该有的礼一样都没少。君家人虽然比较低调但还是掩不住的喜悦,整个府里都为君家大少有了托付而欣慰,他们家大少真的太辛苦了。聂衡和越笙早早的就到了,本来就不是张扬的人,递上礼单以后两人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了。说来聂衡也是觉得尴尬,她算来是娘家人,却偏偏在君府的客人里,想来应该是孙登不愿让人知道聂家大小姐跟孙家的一个庶女有所关联吧。 越笙抬头看了看乱哄哄的大厅看向身边饮茶的聂衡“你觉得她们两个配不配?”聂衡吹了吹手里的茶很诚实的说“不知道,不过还是要看缘分,在见到你之前我也不知道我们配不配。”越笙看着笑的一本正经的聂衡噗嗤的闲了出来,顺手在桌子上摸了一颗梅子塞在了嘴里,吃的两眼放光。聂衡摸了摸他的头发,轻轻的瞟向他的肚子,这里,也许已经有个小生命了,笙儿八成还不知道。聂衡也只是一猜,毕竟越笙最近真的是对梅子执着的可怕。正想着,就见门口喧闹起来了。 远远就见孙登一身红衣,红绸蒙眼,策马而来,她下马,孙家人不来相送,她就独身过来。仿佛与常人无异,她走的步履安稳。“孙登愿与公子白头,护君家太平。”君家大少的表情是看不到的,只看他顿了顿,俯下身对着孙登 分卷阅读1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0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20 行了正君之礼,聂衡坐在远处,轻轻的摇了摇头,果然是要共度一生的人啊,只是这份尊重里还有着一份子的疏远。回头就看自家夫君抿甜酒抿的欢快,她好心的递上另一盘酸甜的点心,管他呢,笙儿最重要。喜堂摆的十分简单,怎么看,怎么是君家的风格。孙登携着君家大少,在堂前一拜,将军放心,我们会守好君家,二拜,将军放心,我会守好君大少,三拜,将军放心,我会守好这卫国疆土。孙登是曾经与君大将军见过的,君将军是个以家国为信仰的人,她的愿望她都明白。可惜君家人太过刚直,她注定是君家人,也注定是弥补君家人缺陷的人。礼成之后,君大少没有回洞房等待妻主,而是跟在孙登身后,来的很多人都是君家的旧部,他来,是为孙登立威的。 白彦是聂老将军的副将,是看着君家大少君明殊长大的。她举杯,颇有一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瞪着敬酒的孙登,可惜孙登双眼皆盲,对于白大将军的敌意浑然不觉,只是将酒杯举在胸前“白姨,小媳在此敬你一杯。”白彦的哼了一声,“军中之人,哪来得如此小的酒杯?”孙登愣了一下“酒杯,那好,小媳换。”身后的君明殊默默的递上来一个碗,白彦极为欣赏这种干脆的性子,大笑两声“好,满上,咱们一醉方休。”两个大碗撞在一起,酒水在跟前碰撞,君明殊知道,这一关孙登是必须过的,不然她怕也没什么脸面了,他也就没拦着。白彦喝酒,是军旅之人的做派,看着就是风惊雷动,气势磅礴,孙登慢慢的饮着酒,大家看不到她的眼睛,自然也看不到她的表情,蒙在红纱后的秘密,又到底是什么呢?孙登如同一口平静的古井,一口一口的饮着,全是飘然之状,灌不满的古井,到底有多深呢?一碗见底,大多数文人喝到这里多半就站立不稳了,孙登的酒量旁人看不出来,聂衡还是知道的,普通水平,可现在看来,一碗喝完,她还是稳稳的站着,想来是做了什么手脚,华清山庄的弟子,醒酒药还是充足的。君明殊本来想要去扶一下她,可看她的样子伸出去的手就慢慢的收了回来,可还没等收回去,孙登的左手在看不到的衣袖下轻轻的抓住了君明殊的手,君明殊心里明白,八成是撑不住了。聂衡看到她这个小动作,不由的笑了出来,越笙也明白她在笑什么“妻主还是给流清姐留点面子。 ”聂衡笑而不语,白彦看着孙登一个文文弱弱的书生酒量却出乎她的意料,她也不是为难人的人“好女儿,好好对明儿。”她拍在了孙登的肩膀上,算是艰难的通过了来自君家部将的考验。然后孙登举着杯子走向了聂衡这边,聂衡起身,举杯,孙登苦笑着先发声“阿衡莫不是也要换杯子吧?”聂衡还没出声,越笙就先笑了“流清姐放心,阿衡的酒量还不如您呢。”孙登举了举杯子“那就好。哦,不过阿衡还是要少喝。”聂衡举杯“自然,祝孙登姐君大少白头偕老。”两位新人笑了道谢,然后就送进了洞房。夜深礼成,聂衡牵了越笙走出君府。 君家的婚礼彭城里没有几个人知道,看上去像是被草草收场的样子,没有波澜的就过去了。暖春到来,三月的春猎过去了以后聂衡就开始着手继续查官矿的案子了,虽然案子很快的查出来了,但是怎么看都是一个替罪羊,这天,聂华回来了,脸上没有倜傥的笑,她下朝之后连官服都没脱,直接就去了聂衡的院子,她在外面站了会儿,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走了进去“大姐。”聂衡正在看着自家揣着包子的夫君,他在椅子上睡着了。她头也不抬“声音小点。”当笙儿开始孕吐的时候她们也才敢确定真的有个孩子了,两人自然是皆大欢喜,只是这孩子很闹腾,折腾的越笙瘦了一圈。聂华放轻了脚步“大姐,皇上新立了一个中相。”聂衡点了点头“谁?”“君大少的盲眼妻子,孙登。” 作者有话要说: 包子来的波澜不惊 第38章 事发 聂衡在三月末的时候派聂远去了华阳战场,不久聂远就回来了“主上。”聂衡坐在书房放下手中的笔墨“怎样了?”聂远回答“有五具尸体,看衣着,大概可以断定身份。”聂衡闭了眼,心有不忍,沉默了一会儿“谁?君家大小姐君越文。”聂衡叹了口气“去找封大公子吧,隐蔽点。”聂远心有疑问,却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执行聂衡的命令。待到聂远的身影走远,聂衡起身将书放到身后的书架上。远远的院子里走来一个人,瘦弱的身影,一看就是少女的样子,走近了才看清,这人是聂悬。聂悬在门口敲了敲,才进来。聂衡抬头“阿悬来了?”聂悬点头“不知大姐唤我何事?”聂衡点了点桌子示意她坐下,然后从桌子旁边的暗盒里拿出当初她还在华清养病时的密报“悬儿,前几个月的密报可是同样的?”聂悬接过聂衡手里的信纸,身形未动,眼里却有着惊骇之色,见此聂衡欣慰,对于一个少女来说,这样的表现已经是难能可贵。她放下手中的密报“大姐,重要的部分被删掉了。”聂衡摇了摇头“影子里有人背叛了。告诉我被删掉的内容。”聂悬点了点头“好,大姐,上次你让我查的越南,她的底子很干净,但是官矿每年出来的账本有假帐,但没有她示意的证据。偷偷运官矿也是个大动静,需要她的令牌,官矿才能从矿山出来。可每次她的令牌出现的时候,她都不在使用地。”聂衡敲了敲桌子“她指示人去的?”聂悬摇了摇头“不,令牌根本不在使用地,她不知情,更何况,当时官矿也不完全由她管,还有一个人?”聂悬喝了口水“身份不知。但我发现有些官矿制作物出现在影子里,而且,没有官印。”聂衡凝眉“有人想给影子泼脏水?”聂悬“是,而且这一批武器的购入是一家木姓的作坊买的。而所有来历不明的武器,都还没有失踪总数的三成。还不算被变卖成钱财的。”聂衡放下手中的东西“我去进宫一趟。你回影子查查林珂在嫁入越家之前的身份。我怕他不是林珂。”聂悬起身抱拳“是,大姐。” 聂衡看着自家妹妹瘦弱的身影消失在书房的门前。聂衡披上自己的披风,走出了书房,走到旁边的院子里,越笙正坐在椅子上做着小孩子的衣服,阳光给他打上一层暖色。聂衡走过去,俯身抱了抱越笙“为妻要去宫里一趟,今天别等我,好好在家休息。”越笙放下手中的小衣服,起身为她整理好衣服“嗯,阿衡也别回来太晚。”聂衡点点头,在他头上落下一吻,转身出了家门。上车之前聂衡像是偶然想起来似的“阿远,我娘跟小华回来了么?”聂远摇了摇头“从早上到现在,只是有宫里的人来说,朝会没有开完。”聂衡点了点头“去御书房。” 分卷阅读2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1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21 大殿之外,聂远宁看着户部尚书邹容在卫皇面前滔滔不绝的谈着影子的腐败问题,年初,不知是谁翻出了影子无名袖剑的案子,本来再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之下这个案子不不了了之,但不到半年,却又被户部尚书邹容翻了出来,而且这次闹的比较大,直接谈到了影子的改制问题。说起这邹大人,真的谈不上党争,邹大人是个硬脾气,直来直往,可就是这样的性子,也更容易成为别人的刀。这样的性格,大家也都知道,多半也是让着的,这样的人,朝堂之上,多一个这样的人,总是好的。只不过,这邹大人倔起来也是十分让人头疼。聂远宁也不出声为自己辩解,只是静静的看着邹容神情激动的侃侃而谈。毕竟王上还没说话,这邹大人还是没认识到影子对于卫王的意义,影子,是王上的影子。“王上,臣说了这么多,最重要的是,影子不除,兵甲不可见,贪腐横行,民生凋敝,卫国危矣。” 聂远宁动了动站了很长时间的脚,思考着邹容能说多久。邹容威胁的不是她聂家,也不是影子,而是卫王,卫王没有表态,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卫王坐在椅子上,四平八稳,静静的听着邹容在朝堂上滔滔不绝。邹容说的口干舌燥,却不见皇上有一点反应,她也着急啊,到底皇上什么意思。卫王不急,仿佛是坐久了,换了个位置慢悠悠的说“邹爱卿想必说的也累了,赐坐,聂卿,对邹爱卿所说可有异议?”聂远宁一听,皇上叫自己了,连忙上前一步“回王上的话,微臣有罪。”卫王吹了吹手里的茶水“何罪?”聂远宁一听,知道皇上没把这些放在心上,那她就可以随心所欲的说了?“回王上的话,臣也知道影子里有许多不可言明之事,臣没有上奏,而是让人查了。”卫王眯了眯眼睛“结果如何?”聂华上前一步“王上,臣查了很久,发现邹大人所说属实,只不过这贪污所来的无名兵器,是王上三年前下的旨,是木家所制作。”卫王点了点头“嗯,那怎么会毫无来源啊?邹卿?”不待邹容说话,聂华就出声“王上,不怪邹大人,只是这木家的做工有一阵没一阵,收进府库的时间不相同,所以看起来就如同凭空出现似的。”卫王点了点头,底下的臣子没人能看清到底卫王在想什么。不待卫王回答,有个黑衣白纹的人快步走进来,得到卫王的许可之后,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就退下了,卫王微微颔首,让她退下。“爱卿们先回府吧,此事朕会好好处理。”众臣叩拜,卫王甩了甩袖子,走出了大殿。众臣都以为皇上又打算对影子打马虎眼了,除了聂家两人,因为她们认得,那黑衣白纹的侍卫,是影子的高级暗卫,这说明,皇上开始亲自插手案子了。 聂衡裹着袍子站在御书房门口,直到下午卫王才过来,她俯身行礼“王上。”卫王扶她起来“爱卿身体不好,不要过多劳累。”聂衡谢恩,卫王领着她进了书房“爱卿有什么事情么?”聂衡咳了两声“王上知道。”卫王勾唇一笑“就知道你这孩子通透。”聂衡摇了摇头“臣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王上不问臣。”卫王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是你姨母在她怕就不会这么问我了。不过这事情以你的心性能猜个七八。”卫王的眼里带着点柔情,她还是很喜欢这孩子的。聂衡也知道,卫王默认了,聂衡想了想“王上,臣不怕死。臣只怕有负王上。”她还在心里加了一句,害怕不能保全笙儿跟孩子。卫王看着眼前的少年“阿衡啊,别怕,你是扶桑的孩子啊。” 三月整整的一个月都没有下雨,卫国的几个州连起来颗粒无收,隐隐的都有了饥荒的意思。国师大人在卫王的观星台上呆了三天,面色凝重的下了台来,直接就跪在了卫王面前“王上有劫,还望王上多加保重。”卫王思索了一阵子,像是疲惫不堪的样子摆了摆手“朕知道了,下去吧。”司苍的身影踉踉跄跄的离开,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她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 ,身旁的司者担忧的看着她,她摆了摆手“不碍事,回去。” 卫王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看着身后的折星“折星啊,你看,当年咱俩在校场比试,朕射箭总是比不过你。朕就刻苦练习,练得这扳指上都有印子了。一晃三十年,唯一不变的就是这印子了。”折星为卫王添上茶水“王上说笑了,皇上跟老臣也不是没变么?当时,老臣在皇上身边,现在,老臣还在皇上身边。”卫王笑了笑“折星啊,咱们都老了,还是放心不下啊。叫两个公子来吧,悄悄的。”折星躬身行礼,一个凌空踏步,飞身出了大殿,要是有人见了定然惊讶不止,谁也没想到,跟在卫王身边的老奴竟然会江湖上人称“飞燕夜家”的轻功,从脚力上看来,不逊色于任何一个武林高手。卫王看着空荡荡的大殿,走下了椅子,走到大殿中间,回首望去,她已经在这冰冷的椅子上呆了三十年了。她回头向大殿外走去喃喃自语“果然未来就是年青人的了。” 聂衡坐在回府的马车上,今天王上亲近的态度并没有让她安心,她的猜测无非是影子里的异状是王上一手安排的,可现在看来,王上的意思是摆明了让自己放手去做的意思,别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所猜到的不是全部,影子的样子,也只是冰山一角。她摇了摇头不再思考,走着看吧。马车晃晃悠悠的停了下来,她揭起帘子,就见越笙扶着微凸的肚子站在门前。“笙儿怎么出来了?”聂衡摸了摸他的头发,越笙傾身抱她,把头放在她的怀里“阿衡,宝宝想你了。”聂衡心下奇怪,笙儿其实不喜在人前跟她亲近,怎么今天这么主动。正思考着“阿衡,去夜城,快。”他的声音低的如同一声呢喃。要不是她离他这么近,她都听不到他的话。她心下一紧,面上却不显分毫,“阿远呢?还没回来吗?”越笙为他脱下披风“没呢,今天早上就走了,现在都没回来,也没人给捎个信,教苍织那小子担心。”聂衡心下大概了解了,路上她让聂远先去夜城看看,进来夜城的异动太厉害,她要她去照顾下局面。苍织应该是从分别后就待在夜城的。今天没有任何通知就来了,想来也是事情紧急,估计他现在的状态也不是很好。有人要她趟这摊浑水,她也必须去,不管是站在保护聂家还是保护属下的立场上,她都得去。聂华匆匆向门口走开,直接拽着聂衡就走,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越笙看着两人的背影,微微咬了咬唇,转身放下袍子,向谢扶桑的院子里走过去,他们,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 “大姐,王上可是对影子发难了?”聂华也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聂衡摇了摇头“不,但我不否定很多事情是王上有意为之。”聂华低了低头“大姐,上个月,孙登回了一趟华清山庄。”聂衡皱了皱眉, 分卷阅读2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2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22 小华怎么如此称呼她,想来莫不是她出了事,她接着说“大姐,她突然回来以君将违令的罪名将君大少关起来了。大少是她夫君啊。就算入赘,也不至于如此绝情。”这消息确实让她意外,孙登不是乱来的人,她也不至于保全不了君家,如此局面,想来是仓促应对,八成,孙登知道的时候,君大少已经被关起来了。聂华只觉心底如冰,忠臣良将下场如此,她涉世已深的聂家哪里还有活路。聂衡摇了摇头“小华,若是王上有心杀人,我们能活多久。知道你跟君大少关系好,关心则乱啊。” 第39章 再入夜城 嘉华七年,彭城大旱,卫国境内的芜水干涸见底。 聂衡的马车在荒郊的小道之上跑的尘土飞扬,聂衡的心也跟着上下沉浮。影子失控是其一,而更重要的是在华商山前,战争开始了。跟三年前的黎州之战一样,毫无征兆。这次她没让聂悬跟着,没有聂远在身旁。 远远的夜城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夜城上空全是浓重的阴云,朦胧的细雨把城墙的轮廓打的模糊不清,夜城入口没有一个人,雨打的整个夜城都昏暗了许多。聂衡下车,踩在湿冷的地上,她没有打伞,雨水微微湿润了她的头发,聂衡走到大门前轻叩了三声,最后一下的时候,门就轻轻的开了。夜城门口的机关已经被破坏殆尽,她推开夜城城门走了进去,夜城除了空无一人再没有其他的不同,黑暗里只有流水和她的脚步声。聂衡心下渐渐不安了起来,苍织不在,聂远也不在,楚姨也不在,聂衡不是不冷静的人,可如今她却不想面对她们凶多吉少的局面了。“阿衡。”黑暗里传来微弱的声音。聂衡不知是敌是友迟疑了一下,“阿衡。”这个声音又再度在黑暗中响起,聂衡定了定神往声音处走去,可她突然听了下来,暗道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让她闭了眼睛。聂衡往前走了三步,点亮了夜城暗道里的灯火,这个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点的,夜城的规矩,黑暗里定生死。聂衡往地上一看,艳红的鲜血在微湿的地上游荡,不远处躺着一个青衣的女子,她颈间有三寸长的伤口,聂衡心痛欲裂“楚姨!”楚丹在她身边跟了十二年,一朝死于非命,聂衡呼吸都重了三分,她跪倒在楚丹的尸体旁边摸了摸她的脖颈,楚丹刚刚死去不久。聂衡手指冰凉“楚姨啊~”她的声音梗塞的难以辨认,楚丹的尸体仰面躺在地上,她的右手伤痕累累,仔细看去,她手上的每一道筋脉都被割的破碎淋漓,楚姨硬生生被折磨致死。刚刚在暗道里的声音大概是楚姨弥留之时的口中喃喃。聂衡知道此刻不是伤心的时候,她蹲下身子,费力的扛起楚丹的身体,让她靠在旁边的石壁上。聂衡为她梳理了梳理头发,擦干净手上鲜血,楚姨最爱干净了,她握住她冰冷的双手,她的双手粗糙干涩带着温湿粘稠的血,翻过右手来看手里像是有个模糊不清的印子,像是曾经紧握住什么似的。聂衡心下清楚,夜城内府是放所有影子资料,而且更重要的是有个令牌,这个令牌可以调动夜城的死士。楚丹就是为了保护内府的钥匙,至死才松手。聂衡眼中无泪“楚姨,阿衡来晚了。楚姨好好休息。”聂衡起身,内府要打开不仅仅要楚丹手中的钥匙,还要的是她聂衡,活的聂衡。想到这里,聂衡起身,往前走去,三步之外的石门被破坏的一片狼藉。她没有迟疑,抬步走了进去。没走两步她就看到了这里的始作俑者,这里石道悬空,中间的巨型圆台之上站着一身白衣的一个白发人,这人背对聂衡,听到她的脚步也不回头“你来了?让我好等。”聂衡抬眼看她“是我招待不周,阁下好大火气。”白发人冷笑一声“贵府的仆人太过倔强。我也是不得已。再说,我也是在帮她,死了总比活着要轻松。”聂衡也没动“阁下有事不妨直说。”眼前的白发人转过身,她是国师司苍。“果然是国师大人。” 司苍看着眼前的少女如同看着一只将死的蝼蚁“想想你的夫君孩子,死在这里总是不值得的。”聂衡轻笑“不劳国师费心了。国师还是想让我听你的吗?”司苍微微皱了皱眉“你是不想合作喽?”她声音里都是调笑“不想。”聂衡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司苍身形一闪,白色的长发如同冰冷的刀锋,再接下来就是一道劲气打在身上,聂衡整个人飞离原地,直直的撞在冰冷的石壁上,石壁上尖利的棱角透过她的衣服在她的背上硌出了血痕。一双枯槁的手卡在她的脖子上,她的唇角掉下血线整个人变的苍白如纸“咳~呵呵,国师怎么就跟小辈动起手来了?”聂衡笑的毫无畏惧,司苍厌恶她的微笑到了极点,她的师傅聂行风当年也是一个样子。司苍心知她问不出来开门的方法,单手一甩聂衡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聂衡永远干净的青衣上染上了鲜红,她抬头“国师这么着急要杀了我么?怎么,有资本不依靠影子了?还是终于要动手了?”聂衡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可内心却几乎疼的揪成一团,破败的身子。司苍冷笑“还是太年轻了,你以为你能拖多久。”聂衡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的盘腿坐了起来“能拖多久是多久。”司苍蹲下身子来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傻孩子,你多拖一刻,彭城就多死一人啊,还记得那个官矿的兵器是怎样出现在影子里的吗?”聂衡抬头“愿闻其详。”司苍打量着自己的手“老套的故事,杀了一批人,重新塞一批人,那些印章不过是他们的身份象征罢了,让她们记着主子是谁。还有,好心的告诉你,不要影子也可以,毁了也是一样的。”聂衡点了点头“我还是迟钝啊,不过”她顿了一下“影子,你舍不得。”司苍眯了眼睛“何出此言?”她嘴角勾出一个得意的笑“这里有他的作品,更何况他在这里呢。”司苍冰冷的面孔终于开始龟裂,她站在聂衡面前沉默了一会,然后轻轻的蹲在了她面前,伸手轻轻抚上她的颈间,像是怕惊动什么的样子“既然你知道,就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聂悬斥退了侍儿,自己爬上了聂家暗室里的书架,她的手指划过尘封的书页,划出灰尘的痕迹。她前一亮,伸手取了下来,翻开,终于在采纳那一行记录里找到了她想要的。她转身跳下梯子,将那本账目放在桌子上,伸手掏出一个白玉算盘,十指如葱,她飞快的拨着,三成的暗器是从木家采买来的,所用钱币也是对的,数目也是对的,她眉头皱了皱,可这暗器也太贵了,贵的比大姐买的古董还贵些,想到这里,她像是突然明白了,黎州的暗器确实是林珂买的,林珂用高价只将三成的暗器归入影子,剩下的,他暗度陈仓,交给了当年在黎州挑起事端的那群人,只不过打了影子的印记的兵器要怎么出去呢?聂悬转了两圈,提起毛笔在 分卷阅读2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3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23 纸上写下,“林珂”“越南”“官矿”她放下手中的笔,官矿所产的铁器运输是由越南审批,若是一车暗器,是越南亲自送出去的,那就解释的通了,怪不得当年林珂要越南带他去祈福,祈福为表,暗度陈仓是真。 第40章 逼宫 孙登立在宫殿之前,看着身穿朝服的卫涅渊“王女今天起的真早。”卫涅渊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尘土,她也觉得她来的很早,不来早怎么欣赏这场戏呢,看戏就要看的完整。“丞相也来的很早。”她回答,孙登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条红绸,她灿然的双眼一片平和。“王上还不来吗?”卫涅渊目光阴郁,看不出悲喜“本王在等她。”孙登垂下眼睛“我在等王女。”卫涅渊冷笑“等我作甚?莫不是王上还吩咐了什么?”心中却隐隐作痛,现在王上才看到吗?她是个合格的帝王,可她欠我的已经太多了。卫涅渊的眼里倒映着整个宫殿“丞相可知道本王是在哪个宫殿长大的吗?”孙登不明她意“不知。”“本王就在宫殿南方青瓦的小屋子里长大的,现在本王很想回去看看。”孙登漠然不语,卫涅渊低头笑了声“算了,跟你说这个干什么。” 红衣黑底的军队不着甲胄,手握短刀,擦着身子抹过城里守卫的脖子,“来人,快。”一个侍卫话还没说完就只剩鲜血喷涌而出,她只能无力的看着隐藏在黑暗里的死士了结更多的生命。彭城很快就陷入一种血腥的混乱里,孩子们被大人抱起来躲回屋子里,没人能跑出城去,出城,这匹人就格杀勿论,城门楼堆起了小小的尸山,一个夫人正护着自己的夫君孩子往安全处跑,远远飞来羽箭直直的插入她的后心,女人身子一顿,将夫君儿子往前一推,倒在地上立即毙命,男子惊叫一声,却不敢停下来查看自己的妻主,只能哭着顾着儿子继续跑,可还没跑两步又是一只羽箭插在他后心,男子跌倒在地挣扎着用口型对幼小的孩子说“快跑。。”话音未落,男人也没了声息,小小的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爹娘不能再照顾他了。大概是惊吓过度,孩子张了张嘴,没出声音,远远的第三只羽箭射来孩子木木的看着也不知躲闪,眼看孩子也要死在这里了,突然这羽箭就被一杆□□截了下来,雪白的袍子挡在了孩子面前,来人温柔的抱起地上的孩子,仿佛是孩子才缓过来看着眼前的人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的眼眶里落下,小小的唇里颤抖的念着“爹……娘……”这人摸了摸孩子的头,转身看向高高的城墙之上,一人一身黑衣手执长弓,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异族人,白衣之人神色凛然,□□在手,赫然就是封家大公子。黑衣人或许是忌惮封书苑的身份,一个飞身消失在城下。封书苑把哭的颤抖的孩子放在一个空屋子里拍了拍他的头“乖乖等着,一会儿我来接你。”在孩子怀里放了一块封家的玉佩。 孙登看着眼前在大殿之外站了一个时辰的卫涅渊叹了口气,王上给的命令是不伤,不伤不是对三王女的容忍,而是皇家的身份,再是反贼也是卫家人,自然只有卫家人才能处置。“王女真的打算在这里一直站着?”卫涅渊冷眼看着空荡的大殿“她知道我的意思。”眼里是彻骨的寒意“丞相大人,你身居山野太久了,这里你了解多少?”孙登其实没想到她会突然问到这里“差不多,从头到今。”卫涅渊也知道她看的是卫国的史书“正史吧。”她像是在微微嘲讽,嘴角上扬“丞相,很快,正史上就要有另一笔了。”孙登没说话,只是心里有着不详的预感,卫涅渊略略不满她没有波动的表情“华商山很快会被焚毁。”孙登的瞳孔骤然放大,她知道卫涅渊疯狂至此,却没想到她要直接打破卫国的天险,她所求的已经不是帝王之位了,她要卫国死在她手里。孙登抬眼看了华商山的方向,微微垂了头“王女还是太自信了。虽然青芙将军不在此处。”卫涅渊拂了拂袖子“真的么?若是如此一点危险没有,她为何还不来见我。”孙登还没来的里说话,就听见低沉的一声“皇儿如此心急?朕告诉过你,心急成不了大事。”两人转身就见大殿前高高的台阶上站着卫王,一身黑色龙袍,目光严厉,全是对卫涅渊的失望之情。卫涅渊笑出了声音“原来母王还告诉过臣这些东西啊。臣以为臣在王上眼里不算东西呢。”她笑的乖巧,卫王无言,三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第41章 死逃 越笙在聂府坐的坐立不安,肚子里的孩子突然动了下,他抚着肚子坐了下来,谢扶桑突然打开门就闯了进来,越笙惊的站了起来“爹,怎么了。”谢扶桑知道他心里害怕“笙儿别怕,还没消息。”越笙咬了咬唇“爹,你告诉我,娘和二妹是不是被关起来了。”谢扶桑心知越笙冰雪聪明,这些变故是蛮不住的,于是点了点头“安心,她们没事。”越笙像是突然想起“那妻主呢?”谢扶桑摇了摇头“笙儿,阿衡最不需要的就是你慌,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阿衡有后顾之忧。”越笙虽然心里是焦急万分,却也知道爹爹说得对,只得就着谢扶桑的手坐下,“爹,到底是怎么回事?”越笙看着眼前眉头紧皱的谢扶桑,谢扶桑也无心瞒他,安慰的看了他一眼“一言难尽啊”话音一转“笙儿你还记得你父亲吗?”越笙一愣摇了摇头“大概我父亲走的时候我还太小,若不是回门之日父亲告诉我,我还以为我父亲姓姚。”谢扶桑叹了口气“不是你小,是他不想让你记得,他想要的,他就做的到。你父亲是多么芝兰玉树的人物,可惜了,木秀易折。”越笙没有从别人处听过他亲身爹爹林珂的故事,只有姚婧告诉过他他的存在,这样的人是如此的不真实,可今天,他的公爹告诉他,他的父亲在生前活的的却是个传奇。谢扶桑看着他的脸,年轻的连上依稀还有旧人的样子,那段旁人追忆的过往终究是不在了,谢扶桑仰头看了看空荡的房顶,闭上了眼睛,他果然是不如他的,即便是他走了这么多年,他也能轻易让这小小的彭城风云滚动,这样的人,真的会那么容易死去么,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聂衡咳了声,吐了一口郁结在胸口的血,抬头看了看面如寒冰的司苍,她盘起腿来靠着冰冷的石壁,慢悠悠的说“这颗棋子你做的太精致,精致的我都舍不得毁了他,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好。”司苍面色愈来愈寒冷“大小姐就没想过你如此任性的后果?”聂衡撇了撇嘴“我当然知道了,现在不就是吗?”司苍大笑出声,白发在昏暗的石室里像漂浮的幽魂,她的眼里透出森然的冷意“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大小姐如此妙人还是早早解脱了好,不然不知还要遭多少记恨。”抬起一掌,衣袖飞舞,可 分卷阅读2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4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24 见是用了十分内力,如果聂衡生生受了这一掌怕是难有活路,聂衡盘腿微笑的看着眼前暴怒的人,坐的四平八稳,不闪不避,掌风堪堪袭来,停在了她的面前,再不能向前一步,司苍看着眼前的聂衡,不是她不再向前,而是聂衡在飞速的后退,在看不见的角度里,聂衡敲了敲石壁,埋藏在夜城里的阵法就这样启动了,她真的以为夜城的机关是吃素的吗?聂衡面前的石壁缓慢的移动,可却每一步都刚好挡在司苍的招式之上,让她发作不得,聂衡的身影被这些石壁掩藏。司苍收手冷笑,一挥袍子就击碎了一块巨大的石壁,缓慢形成困局的石壁就这样粗暴的被打开了一个缺口,“大小姐,你觉得你能躲多久?”司苍高声问道。不远不近处传来她的回答“不知,不过国师大人想抓住我无非是想进密室,不过你到底想要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司苍又是一抬袖子击碎一块石壁“不,大小姐聪敏,你知道。” 聂衡感受着来自前方石壁的震动,心知这套残存的阵法没办法困住司苍,阵法是死物,人是活物。本来还有五分把握能困她一个时辰,可如今司苍用一种不要命的打法强行破阵,能撑到几时还真的说不准了。正想着,眼前的石壁崩裂开来,司苍的白发上沾满灰尘,双手鲜血淋漓,一双蓝色的眼睛里全是疯狂的颜色。聂衡被四下飞散的尘土呛的咳嗽了几声,收回来本来想要触碰下一个机关的手,她在司苍的的注视之下缓缓站了起来,整个石室安静的只有衣衫浮动和灰尘落地的声音。有水声从石室的顶部落下,打在冰冷的石板之上。聂衡开口“国师不如放过我的夜城。说白了,密室里的东西其实跟我关系也不大,多半是前辈留下来的,为它们毁了整个夜城不值得。”司苍微微眯了眯眼睛,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聂衡身形有些踉跄缓缓的往前走去,司苍的脚力不被聂衡甩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聂衡往左走三步,右八步,前后环回,几步路下来,轻松的绕开了那些让司苍不断停留的岔路。夜城至今最少已经有五六代人的建设,奇门遁甲,环城暗道,仅仅是留下的东西就可以吞下一个王师。司苍也是不由感叹,能人辈出啊。她紧跟着聂衡的身影,道路渐渐的清楚起来,走了这么久,司苍也渐渐摸出点门道来,两人的速度自然是快了许多。走到路的尽头,一块巨大的石头挡住了路,聂衡抬头看了看,侧过脸看瞥过身后的人“国师大人,这里还需您退两步。”司苍苍白的手指抚摸着手中摆件“为何?”聂衡笑了声“国师可还想进去?”司苍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两步,突然她看到聂衡的脚尖在原地画了个圈心道不好,再欲抽身上前已是天旋地转,两道石壁斜斜插来,司苍冷笑,出手向前挥去,聂衡被内力击中向前跪地又是一口血。可就是这时,司苍身后闪出两道人影,却是一直不见的聂远,苍织两人。两人也是身上多处挂彩,尤其是聂远的白梅衣襟已经血渍横飞,不知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苍织一个箭步上前,扶起聂衡向露出的密室奔去,聂远转身挡住司苍的剩下几掌,明显可看出她已然是重伤在身,内息不足。聂衡被苍织架着,还是露出了个冷笑司苍定是没想到,这些触发的机关可都是她自己走出来的,司苍跟着聂衡走了很久模样也看出了七八,可聂衡早就把真正的步子虚虚实实藏起来了,司苍的步子怎样都是错的,最后那两步,司苍不相信她,所以下意识相信了自己的判断,可惜,给了聂远他们机会,不然她真的要考虑下命丧夜城的可能性了,她一开始就知道聂远在身边,只是她做了暗号,不让她出来,她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石室里的滴水声不是水,是聂远的血,她一直隐藏在崎岖的石壁之上。毕竟夜城之上连水源都没有,又哪来的水滴呢。 聂衡此刻也是强弩之末了,只能靠着苍织任他扶着自己往内室飞奔,聂衡就是不回头也知道,聂远坚持不了多久,她强行撑着回头看了一眼,正看到司苍与聂远错身而过,聂远重伤在身,行动再无那么敏捷,司苍拼了命的想追上渐渐远去的聂衡,却无奈也碰到了一个同样不要命的聂远,本想晃过她直取聂衡于是就侧身而过,一掌拍在聂远的肩膀上。聂远的左肩当时就废了,回头看就见司苍准备提起轻功,心下大骇,不顾伤势左手顺势而出,聂衡在后来每每思量都觉心有戚戚,断掉的手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硬生生拉住一个运起轻功的人。聂远偏偏就做到了,她仿佛听到她自己肩上骨肉撕裂的声音。司苍甩手,一声嘶哑的长啸,只听石室中似有蝙蝠飞过的声音,聂远被司苍一掌甩到了石壁上,她大吼“主子,走——”,苍织听此一声,脸色惨白,却自始至终都没回头,紧咬牙关更快的向内室飞去。聂远的话永远都不可能再说出来了,司苍手中的一柄细长的剑准确无误的钉入聂远的胸口,石室的顶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黑衣人,行动如同暗夜里的蝙蝠。聂远终于是没有了声音,双手垂了下来。司苍转身往前走了一步,突然听到身后细小的声响,心道不好,猛地转身又对着聂远一掌,聂远的身体被打的陷入石壁,可是她嘴角的一抹嘲笑,和手中捏碎的一块石块已经印证了司苍的想法。司苍提气运起轻功,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石室开始剧烈的摇晃继而崩塌。聂远的还是一身白衣,虽然染得一片血污却也掩不住她凌然的气质。她此刻软软的靠在石壁上,她睁大的眼睛里再没有半分神采,无神却固执的望着聂衡远去的方向,她的眼眶里爬满了血丝,有鲜血顺着她的眼眶落下,为她的脸平添妖异,苍织聂白以前常嘲笑她面无表情,可如今她的唇边终于是挂上了一抹笑。“主子,抱歉。”苍织听到身后“轰”的一声就知什么情况,他的身子只是剧烈的抖了一下,却仍然没有回头,脚步不歇,他二人早就知道今天已经是凶多吉少。聂衡重重的咳了口血出来,苍织艰难的支撑着“主子,主子你撑着点。”聂衡低声说“去主殿。”苍织愣了下“是。”聂衡呼吸了两下又轻声说了句“委屈你们可能要跟我葬在一起了。”苍织此时脸色冰冷,语气无比坚定“不会的,主上。”聂衡突然觉得,他跟聂远是那么像。 第42章 君不为君臣不为臣 卫青芙看着身边如同御风的另一人,也是觉得头疼异常,她也不是什么别人,也算是老熟人。一身黑袍的独孤玄回头眉眼一“卫将军还是走快点好,横生枝节总是不好的。”卫青芙冷哼一声“你来做什么?”独孤玄没了平时的样子头也不回“本王可不关心别人的家事,但去救个朋友总是可以的。”说完就向远方奔去竟是片刻不停的样子。卫青芙皱了皱眉,加快了速度。此刻, 分卷阅读2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5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25 没人知道,本来应该在西疆的卫青芙将军领着主力回了彭城。卫涅渊此刻也站在大殿之前,卫王伸出苍白的手打量了一下“丞相,告诉她为何朕不告诉她玉玺所在。”孙登附身称是“王女挺好,臣不为君,此为不忠;民不为国,此为不义;女不为母,此为不孝。”卫涅渊垂着头笑了声“母亲啊,您怎么还有脸面跟我提忠孝义呢。” 卫涅渊看着站在高处的卫王,几乎笑出眼泪来。爹爹啊,这就是你倾尽一生的地方啊,那个丧尽天良的人现在在跟我说忠孝之道。卫涅渊歪了歪头笑的诡异而放肆“母亲啊,您怎么还能如此冷静的站在这里跟我说不义呢,骗他倾尽一切的是谁?锁他冷苑二十年的是谁?累他死无全尸的又是谁?”她的声音不大,卫王脸色变都没变,这个世界上有谁是干干净净的呢,爱是一部分,可对于卫王来说爱小的微不足道,为君王者哪来的心。卫王看着台阶之下的卫涅渊心底只剩一声无奈的叹息,今天是她逼宫的日子,也是他的忌日。卫王比谁都清楚三王女要干什么,国师是她举荐的,她出于对这个孩子的愧疚她应了,由着她来。她不是个工于心计的孩子,她的计划破绽百出。唯一她让她比较意外的是当年的黎州之战,不过她也有心让太女多锻炼锻炼,也就没过多的出手。她知道她老了,整个天下的这一代都老了。三国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锐气,卫国已经是垂垂老矣,燕王新君三年前登基,她也时常会想自己是不是活的太久了。卫涅渊看着眼前陷入沉思的卫王也不恼火拍了拍手“那好吧,没有玉玺就没有玉玺,烧了它吧”卫王挑了挑眉“你敢?”卫涅渊抬头“有什么不敢的。”她脸上再无微笑的样子,每一个表情都是癫狂,她眼里是绝望与愤怒,还有一闪而逝的温柔“母亲,你知道吗?这里啊是我爹爹小时候抱我玩的地方,你不来他就骗我,他说你跟我玩一个游戏,如果我找到一朵冰晶雕的鹤望兰你就来看我。这里也是他死不瞑目的地方,我看着他的身体在地上渐渐冰冷我叫都叫不醒他,可他到死喊得都是你的名字。”她顿了顿“母亲,你比我狠,自爹爹走了,我夜夜在这座华丽的宫殿里做梦,我梦见你要杀了我。这个梦我不想再做了。王位我从来不想要。”她说完了这些挥了挥手,两边的宫墙上站起了一排人,手执燃火长弓对准了大殿中的人。许久没有出声的孙登清了清嗓子“王女,那你的夫君,你的孩子怎么办呢?”卫涅渊还是叹了口气“若是事成,我自然好好待他,若是身死,委屈他了。”话音未落“妻主当真?”“三王女果然性情中人。”两个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远远的看去,两个人影提着□□缓缓而至,这样的场面在场的所有人都太过熟悉了,卫国本就有一句民谣“燕有独孤倾天下,卫家封君请长缨”封家与君家如同卫国的顶梁柱,在当年战火流离的年代,卫国境内几乎全部沦陷。在生死边缘的百姓们,看到这两杆□□就如同看到了保护神,这两杆枪永远保护在他们面前,直到战死,曾经的枪口之上流淌着敌人的血,而如今□□的红缨终于指向了卫国人。来的人不是别人,是卫涅渊的正夫封书苑和君家的家主君明殊。墙上的弓箭手没有接到卫涅渊的指令,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宫殿里的人。两人行至卫王身前低声说道“微臣救驾来迟,王上恕罪。”卫王摆了摆手“无事”说完看了远处站在大殿之上的人一眼“涅渊可想清楚了?”卫涅渊眼里尽是嘲笑一抬手就是火光粼粼的箭雨落下,弓箭所对准的不是缩在角落的宫女,不是站在卫王身前的丞相——漫无目的,她所要的已经不是谁生谁死,她要的是这个王朝的焚烧殆尽。君明殊的□□护住了孙登和卫王,他的脸色已经不如当时在牢里那样的灰白,消失了一段时间之后再出现之后精神了许多。孙登看着有意无意护着她的君大少,眼中也是温柔了几分,抬手拦下几抹利箭,在君大少耳边轻叹了声“大少还是相信为妻的好。”一生尖利的哨音自她口中传出,霎时宫墙后冒出一排人头,黑黝黝的如同黑暗里滋生的影子。他们,与曾经见过的影子不同,他们的的气息不属于活人,这才是真正的一入夜城生死无路。远远的有个少女的影子慢慢的浮现,缓缓地开口“王上,逆党余孽都已经扣押,听从王上发落。”卫王点了点头,看向满眼不甘的卫涅渊“涅渊,你可知道为什么朕不在最开始就让他们出来么?”卫涅渊冷笑“这不重要。”卫王也没生气“朕在给你留退路,朕答应过一个人好好看着你”她的眼睛突然锋利“况且,要让这大殿狼狈如此唯一的原因只能是朕不想再看它了”卫涅渊的表情似是愤怒,冷眼转头看着身后的少女“本王以为你跟我一样呢,没想到到底还是一个走狗的命。”少女甩了甩头悠然的回答“王女,我们从来都不一样。”这一刻少女让在场的人都恍然觉得这就是年少的聂衡。“王女,你的故事要结束了。” 第43章 何日宫深枯杨柳 卫王看着台阶下愤怒的卫涅渊目光冷淡,但谁也没想到卫王多年来的面孔在下一刻破碎了,也许是愤怒吧,也许是失望和伤心吧,卫王快步走下台阶一巴掌甩在了卫涅渊的脸上,快到没人来的及阻止她,不论是影子还是孙登。卫涅渊的身形被打的向后倒去,束在头上的的玉冠从发间坠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摔的粉碎。她的长发散了开来,眼神在乱发间变得森冷无比,“这冠是父亲当年亲手给我带上的。”卫王盯着她的眼睛,不知是愤怒还是伤心,声音里带来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跟他真像。你以为我喜欢这地方吗。”一时间宫墙里雅雀无声,暗处的折星叹了口气,王上真的不会愤怒么?王上真的不会伤心么?她到底也是个人啊,对于有些人来说,她的心太大,大的装的下天地浩荡,对于儿女情长,恩爱别离她都不屑一顾,一人荣辱与万千子民相比,孰轻孰重清楚的都用不着分辨。可天下人不知道的是这位高高在上的王对于她心中的天地中哪怕是一抹微不足道的阶前青草都爱的深沉,而那个早早在她生命里离开的人却是这山川中永不退色的伤痕。 承缨是她的字,她是卫国最尊贵的人,她是卫国的神。所有人都叫她王上,她几乎都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只有在深夜无人时她才能默默的念几遍自己的名字,承缨,承天地命,请万民缨。也不是没有人念这个名字,大部分敢念的人已经死了,剩下的只能叫她王上,很多年前是有一个人的,他特别偏爱她的名字,每个像这样的夜里,他都用温软的声音念她的名字,软的她心都要化了。可是他也走了,从此承缨就真的没有人念了,而她自己念一次,心就 分卷阅读2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6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26 疼一次,久而久之,连疼都没有了,剩下的是无边的冷寂。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她还只是个质子,她是卫国送到齐国的质子,当时年少,她虽不受宠,却也是温润如玉,翩翩少女。齐国的帝卿冰雪聪明,见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听到她的声音“拜见帝卿。”虽是弱势,不卑不亢,他听到他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他就知道他这一辈子,算是栽在她身上了。怎么不是呢?很多年后,卫承缨想如果她的心不那么大,装的不是卫国水深火热的子民,或者他根本没有遇见她,她们的结局会不会好一点,可惜,这个问题永远都没有答案了。到底谁欠谁的多都已经不再重要,对于已经失去的东西,做不到忘掉,就只能就着剜心之痛回忆回忆已经变了味道的甜。 卫涅渊的名字是她的父亲起的,在这个世界里,男子很少有这样的殊荣。名字代表的是一个人的命运,理应由母亲来赋予,而卫涅渊不同,允棠是她的父亲的名讳,他有了这个权利。二十一年前,允棠躺在蘅芜宫里,气息奄奄,他的怀里抱着刚刚产下的卫涅渊,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苍白的指刮了刮孩子的脸,他问身边的产公“王上没来吗?”产公强忍眼眶中的眼泪“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充满血腥的屋子里,只剩下一声叹息,他抬眼看着模模糊糊的门外,他依稀记得他腹痛之时雪才刚刚开始下,青色的宫墙成了雪地里唯一的颜色,一条条青色的线把皇宫化成一个一个的牢笼,还有大片大片的雪从铅灰色的天空中落下,门前的雪地上没有一点痕迹,他就知道,她不会来的。他的眼睛渐渐地冷寂下来“这孩子就叫涅渊吧,涅槃重生,心在深渊。”产公惊呼“主子,这不合适啊。”允棠亲了亲孩子的脸“她连孩子都不在乎,名字又算得了什么。” 折星端着一杯茶走到一直改着奏折的卫承缨身边,轻轻的说“王上,允侍君生了个王女,他私自起了个名字,叫卫涅渊。”卫承缨顿了顿手下的笔却不停“恩,随他。”折星点了点头,欲言又止,退下了,出门前卫承缨突然出声“父女平安?”折星回头“是啊王上。”卫承缨没有回答,她埋头于奏折,安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允棠心里其实很清楚,她从来没变过,他也从来没变过,可是当初他与她之间存在的一个谎言如今成长成了一个巨大的悬崖,他们都没错,可他们又能怪谁呢。他到死都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卫承缨的样子,他是齐国高贵的帝卿,长于母王父后的庇护之下,懵懵懂懂。可她是卫国狼狈的质子,身坠九天,如坐针毡。“拜见帝卿。”少年的卫承缨眉目俊朗,风姿卓然。他只记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殿下客气了。”他喜欢她,他从他第一眼见到她就喜欢她。卫承缨的心思呢?允棠永远都不可能再知道了。允棠帝卿的风采谁不喜欢呢?她喜欢他,她需要他。这两个人的爱到底几分他们都心知肚明,可允棠还是在他见到她的第二年里嫁给了她。他为了嫁给她,在齐国的大殿之前跪了整整两个月,看的齐国人都心疼,得卿一跪,福厚至此啊,她也心疼,心疼的几乎要掉下泪来 ,在这之前允棠找过她“你可愿入赘于我?我跟你远走高飞,我不要齐国,你也不要卫国。”她沉默着摇摇头,他的眼睛就这样暗淡了,第二天,他就去跪着求齐王了。卫承缨后来在齐国故地重游的时候专门遣退了随从,苍老的卫王缓缓的跪在了长满青苔的石阶上,无人看到的角落里,一滴眼泪还没有落下就已经干涸在眼角。 第44章 何日宫深枯杨柳(二) 她最后还是没有入赘,用一个低微的质子的身份娶了齐国高贵的帝卿,十里红妆,高头大马,她骑着马在城中带着帝卿转了一圈最后回到了帝卿府,给足了她面子。卫承缨是真的喜欢他,喜欢他在初见的宴会上腮上的红霞,喜欢他靠在她怀里温良的体温,喜欢他出嫁时嫁衣的鲜红,喜欢他在清晨里的睡眼。她在他的帝卿府里几乎都快要忘记她的姓了,可终究还是快要。她还是会在梦里惊醒,梦见卫国被齐国占领,她的母王从城楼之上一跃而下,殉国身死。她只能抚一抚冰凉的胸口,抱紧他,沉沉睡去,即使她是个弃子,她也无法放弃生她养她的地方,她有时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疯了,每每如此,允棠就是紧紧拉住她的人,毫不夸张的说,允棠是支撑卫承缨在卫国活下去的信念。我爱你,所以你得撑着。可他姓允她姓卫,婚期一年之后,这个刻意被遗忘的东西,终于被迫提了起来。她不知道他把他留下是对是错,齐国的如日中天终于结束了,三国合兵,齐国城破。她回府之时,心急如焚,她不是因为怕他怪她,她知道在他决定嫁她那天,他就什么都想清楚了,他跟她一样,他爱她,他也爱齐国,她怕他自裁。 她回到帝卿府的时候,就见到他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脂粉不施,长发垂在腰间,发梢还没有干透,她知道,他一定沐浴更衣过了。他手中拿着她成亲之日赠他的一柄长剑,剑上的红绳络子是他亲手打的,缠绕在他苍白的手腕上红的扎眼。见她来了,允棠笑的温柔“我在等你,允棠在此多谢妻主照顾,国将亡已,允棠不愿苟活,和离书我放在书房里了,不敢连累妻主受人诟病。”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拂过剑身,举手放在了自己的颈间。卫承缨几乎丢了半条魂,他温柔的看着她,他问都没问她齐国之死是否与她有关,他什么都明白,他只是不可苟活,可她怎么办。她想都没想,一个健步上前,单手扣住剑刃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你敢,夫君就是如此待我的?”她倾身抱住他眉间的戾气化成了几分悲凉“夫君死不值得。”他睁眼看她,是她熟悉的平静温柔“妻主,你知道的,我活不下去。”她没说话,缓缓倾身抱住他,剑刃吃进她的脖颈,压出了一条血线,他眼中的温柔被惊慌失措取而代之“妻主你别动了。”她睁眼看他,他不怕为国而死,却见不得她受伤“你死,我就陪你。”他无奈,眼里都是凄凉“你何苦要如此逼我。”她眼里都是执拗“跟我走,我护你安宁,跟我走吧,我不怕诟病,你还没给我个孩子,你一直避着,难道我还不知道吗?既然早知道的结局,为何要为他而死。跟我走,我不想。。。。一个人”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一柄锋利的长剑却挡不住两人的拥抱。 他终于是跟着她回了卫国,新归的质子,带着亡国的皇子回来,总是不合适的。她为了他的身份,在宫外跪了三天,为他求得了正夫之位,可第一个孩子不能是他生的。他知道了以后沉默了良久,她拥着他,不要孩子也罢。可他没等到她与他白首,他等到的是她娶丞相之子的消息,他仿佛像是听着 分卷阅读2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7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27 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故事一样,起身走回自己的院子,踏入院子的一刹那,他只觉眼前明明灭灭,侍儿来不及扶他他就身躯一软,跪在了青石板上。等到他醒来,已经是月上中天,窗子上有个人的影子,他知道,窗外站的是卫承缨,他不知道,若非她娶那人他的命活不到明天,可这又能怎样,背叛了就是背叛了,她自然不敢进屋。他睁眼看月光冷冽,低低的笑了一声,到底是自己糊涂了,出了帝卿府,他就不是她的了,她也不是他的了,怎么就明白的这么晚呢,倒不如当时就一刀了结了自己算了。他侧身不再想,闭了眼。两个人,一个人在屋内,一个人在窗外,一夜不眠。景历二十五年,卫承缨迎娶魏珩,也就是后来的静敏君后,育有两女。他自始至终都没出院门。一躲就是一年,侍儿们清楚的看到他的青丝是怎样变得花白。一夜白头,原来是真的。听到侧君怀上孩子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那个他不曾出席的家宴,他看到她坐在主位上,看到她眼中的激动与心疼,她身侧的人有着不输他的容貌,魏珩起身向他行礼,他点了点头“弟弟坐吧,有身子的人,还是小心点。”也不等卫承缨说话“妻主,还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吗?第一件做不到了,就第二件吧。” 卫承缨沉默了良久,点头了点头。卫承缨登基的第二年,他有孩子了,他一个人在他自己的院子里安胎,第一个来看他的人是魏珩“君后。臣来看看你。”他放下手中的书拍了拍床铺“那就坐吧。”魏珩看着眼前清瘦的人红了眼眶“她,就是如此待你的?”他摇了摇头“自己求来的东西,哪来抱怨的余地?”魏珩的眼眶里落下泪来“是她负了你。君后啊,何苦?”允棠看着眼前落泪的人心中柔软,他也曾有个这样的弟弟,温柔漂亮,他摸了摸他的脸“哭什么,我这里阴气重,你还是少来吧,这孩子怕以后还是要仰仗你了。”他一愣,却再也坐不下去了,转身跑了出去,回头声音哽咽“君后才是最有资格伤心的人了。”允棠恍若未闻。卫王的三女出生了,她名涅渊,孽缘,她知道他的意思,孩子满月的时候,他一身白衣,形销骨立,“王上还请多护佑这孩子,臣只能养她到十二岁了。”他眼里的温柔都给了这孩子,卫承缨也曾在奏折堆积的夜晚想,他们怎么就成了这样,他放下了她的国,可她却放不下,如果她任性的去爱他了,那谁来护着卫国的子民,内忧外患,耗尽心血,她怎能任性?她如何任性,早已经注定的结局,他们都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他很守信,涅渊十二岁的时候,他病死在塌上,病重时,卫承缨跪在了他的门口,声嘶力竭的哭喊“你让我进去,你让我看你一眼。”可他只是让魏珩进去了,把卫涅渊托付给了他撒手而去。一代帝卿从年少青葱,到灯枯油尽,不过十五年,太早的凋谢在了命运里。那句爱你已经不必言明,言明又能怎样,错过与过错,到底是命该如此。 第45章 穷途末路 卫涅渊抬眼,低低的笑了一声“君后说的对啊,爹爹才是最有资格伤心的人。你凭什么如此待他?”卫承缨冷哼一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抬手又是一巴掌“朽木,这就是你将卫国付之一炬的原因?你哪来的资格任性?你可知道黎民百姓之苦?你可知道战火纷飞之苦?你可知道边关将士背井离乡,生死一线,你怎忍弃之不顾?一己之私涂炭生灵?”卫承缨气的脸色发白“孤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孩子,吩咐有司,照例查处,绝不偏袒。”她眼里分不清是愤怒还是失望,黑漆漆的看不到底,摔袖而去。孙登叹了口气,吩咐人将叛军收拾了,卫涅渊猛然抬头,阴狠的看着孙登等人“各位还是当心吧,明暗之处,我都照顾到了。”孙登连眼睛都没抬一下“臣也是。”孙登转向聂悬“阿悬做的不错,颇有你姐姐当年的风范。”聂悬红了脸“丞相谬赞。不过,夜城怕是司苍去了,臣怕姐姐顶不住。”孙登皱了皱眉“嗯,放心,我请了我师妹过去相助,夜城的人必然是要保她的。”聂悬点头,欲言又止,“怎么?”“丞相怎知悬不是真的投靠三王女呢?姐姐大概都不知道。”孙登一笑“你见过叛变之人会遮掩密报,却把真的东西放在密报之下吗?你姐可不是一般人,你什么心思,她一看就知道了。当日空洞的密报压下的是夜城官矿武器的事情,你自己去查了吧?不然你姐何以在越府看到了夜城的人,她也就顺势随你去查了。偶尔还给你了点提醒。更何况你聂家全是喜欢撂挑子不干的人,哪来的她口中的大权被夺,庶干嫡政,她到底还是把你当个孩子了。”聂悬默默无语,孙登加了一句“回去吧,把越正君带上,去夜城吧,我怕她出事。”然后就走向身后的君大少“夫君,咱们也有的忙了。走吧”君明殊凤眼一瞪摸了摸手中的枪“你若敢再如此骗我,我就封了君府,你别想回来。”孙登笑的温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封书苑在一旁看的心里酸楚“你俩都别腻了,事情还多,聂大小姐还在夜城呢,明殊也别太计较了,君府被抄是王上的意思,能珍惜就珍惜吧。”君明殊点了点头,提枪走出了宫门,几人上马,往夜城奔去。 越笙怀了孩子以后愈来愈嗜睡,正在榻上浅眠,恍惚听到聂衡温声唤他,他迷迷糊糊想摸她的手可怎么都够不到,一股浓重的伤痛逼的他眼泪阑珊,就见她一身鲜血淋漓逐渐远去,他猛地坐起喃喃“妻主,不”下床穿上衣服就往前厅走,正撞上想来找他的聂悬,他抓住聂悬“悬儿带我去找你姐姐,我怕她出事。”聂悬急忙点了点头“姐夫别急,我正是要带你去找姐姐。” 越笙的身子无法经受太大的颠簸,只能坐在马车上往夜城奔去。饶是身下垫了软垫,越笙还是晃的脸色发白,可却是一声不吭,他的手放在肚子上,心急如焚,他心里极其不安。宝宝听话,我们要去见见娘亲了。聂悬的马车赶的很稳,也是顾着身后的人了,这次引蛇出洞的计划本身就是九死一生,不过既然独孤王爷去了,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了,唯一的变数就是不知为何,司苍放弃了逼宫,而是去取夜城,这样的事情,她太大意了。想着,加快了手下的动作。 第三道门,聂衡闭了眼睛,不得不说,她微微皱了皱眉,她失去的可有点多了,司苍,怎么会是司苍,她以为逼宫才是这场闹剧的关键。黎州之战查到底不过是当年司苍残存的旧部穿上四不像的兵服在三国的边境挑起战事,她的人太少了,少到忽略不计,影子也就没看到它。一切都是一个已经逝去的人布置的,他的局布了有十年了吧,如果让聂衡来看,真的是可惜了。唯一他没料到的就是影子不仅仅 分卷阅读2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8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28 是卫国的,三国瓜分,井水不犯河水。那人也是因此殒命于此。她正想着,身前的石门上出现了一道裂痕,她身旁的苍织拍了拍尘土站了起来“主子,臣自请去陪她。”聂衡抬头,她耳边的长发落在肩上,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去吧,我拦不住你。”苍织跪下一拜“多谢主子体谅,还请主子代为收敛尸骨,入土为安。愿守主子的陵墓,永世为限。”聂衡闭了眼睛,面前的石门轰然倒塌,灰烬之中,司苍的身影如同鬼魅,双手鲜血淋漓,双目赤红,谁都看的出来此刻她有多疯狂。苍织身形一动,如同利剑闯入了那层烟雾之中,聂衡起身向右后方退了三步跺了跺脚,石墙发出森然的铿锵之声,她向身后逼仄的暗道里跑去,胸口剧痛她已经无暇顾及。 独孤玄奔至夜城城外,看着几乎倒塌成一片废墟的密道内心焦急。她不知道聂衡在哪,独孤玄俯身趴在地上,屏气凝神,半晌,她听到东方有轻微的动静,也不多想往前四步,运掌推石。轰的一声,暗道仿佛从中间裂开。刚打开就见一身狼狈的聂衡向前奔来。聂衡正跑着就见前方的暗道裂开了,一身黑衣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就知道,玄王来了。人影模糊,她也是撑到了极限一口气松开,人就毫无声息的倒了下去。独孤玄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聂衡直挺挺的倒了,急忙反手抓住她的胳膊,让她靠在身后的石壁上,她本想用内力平复她胸口的气血翻涌,伸手一探却发现她破败的身子受不住那样霸道的内力 无法,伸手封了她几处大穴,护住了心脉。她的呼吸平复了不少,睁了眼,刚想说什么就只听又一声,石道半边再次塌陷,尘烟弥漫里一个狼狈的身影闪了出来,直取聂衡,独孤玄拍了拍聂衡的肩膀,起身对去,撩袍一脚踹在了她的胸口,司苍在密道里也是被聂衡她们耗费了大量的体力,此时被孤独玄一脚踢的如同一个毫无重量的风筝倒在了石道的入口处,石道在这样的震动下塌陷了,司苍被压在了石道下,独孤玄拍了拍手,冷笑一声,转头板起了脸“聂衡,你不想活了?你的身子也能冒这样的险?”聂衡抚了抚心口“我也只是没料到,还得多谢王爷相救,皱了眉只将痛意忍下。正待离开,只听到被压在石块下的司苍虚弱的声音带着恳求“你告诉我,他在哪?”聂衡转身独孤玄扶着她走到她面前“他就在这里。可他不见你。”濒死的司苍低低的笑了,眼泪从眼眶里落入泥土中,他是应该不见她的,司苍的头垂在了地上。她的最后一句话如同呢喃“你骗我。”聂衡皱眉就是一口血,独孤玄大惊,这气血怕是压不住了,可她不会医术啊,聂衡拍了拍她“王爷放心。”说完在怀中取了一小瓶药,全然吃了下去“久病自成医。”独孤玄正要说什么就听远处马声阵阵,抬头看去是聂悬带着亲兵来了。 第46章 林珂 聂衡扶着独孤玄站了起来,红甲的亲兵包围了整个夜城,城里司苍带来的人被司苍自己折腾的死伤过半,她根本不是来毁夜城的,更像是一个穷途末路的人。“她要找什么?”独孤玄皱眉问聂衡,聂衡叹了口气“王爷应该是查到了,她要找的人,是林珂。”正听着,就见队伍之后一辆马车徐徐停下就见聂悬先跳了下来,回头扶下一个青碧色的身影,那个青色的身影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也不顾自己还有身子向着聂衡飞奔过来,聂悬都追不上。聂衡心口钝痛,却向来人露出微笑,缓缓的伸出双手,接住那个飞扑过来了身影,扑的聂衡连带着独孤玄都往后退了一步。聂衡只觉怀里的人在颤抖,她低头,在他的发上落下亲吻“我没事。”越笙抬头,他的眼睛隔着层泪雾,像沉在水中的琥珀,可现在,这块琥珀碎了。她亲了亲他的眼睛,她怎么忍心让他碎掉呢?他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护下来的。“妻君你怎么忍心?”他的声音如同撕裂的锦缎。她再一次保证“不会再这样了。”伸手握住他颤抖的双手。独孤玄看着自己扶着的一对小夫妻默默无语,总觉得自己在这里不太方便,可是吧,松开聂衡又撑不住,无奈,只得闭了眼睛装作没看见。聂衡吻了吻他的额头“护着点身子,笙儿,我得带你去见一个人。”越笙闭了眼“不,跟我见孙登小姐去。”。聂衡捂着心口,就着独孤玄的手“走吧,一会儿去也不迟。悬儿,你在这里料理后事。”聂悬在袖中取出一盒丹药“是,大姐,还好孙登小姐就知道你的性子,她要我把这个给你。”独孤玄伸手接过,递给聂衡,聂衡打开盒子吞服之后,面色果然不再是将死之色。她缓缓走到一有处没有坍塌的石道门口,敲了几下,石门缓缓地打开,只见石室之内,冷光乍现,室内中央,有一高台,高台内寒气阵阵,一具棺材躺在高台之上,棺材内有一个修长的人影,如同沉睡。 聂衡侧头跟独孤玄说“王爷,还请送我去近前。”独孤玄点了点头,夜城她也呆了很久,这具冰棺她是认得的的,本来聂行风的意思让他永沉石室,如今聂衡却主动的带越笙来了这里。她眼中疑惑,聂衡却看了出来低声说“风水已破,他的身体留不下了。”她缓慢的走了上去,轻轻的握住越笙的手“笙儿,去见见你爹爹。”越笙的双眼突然睁大,双手攥住聂衡的胳膊,她安慰性的拍了拍他“去看看吧。”越笙松开她的手,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冰棺已经开始融化,水流淌在整个台阶上,石阶泛着隐隐青色的光。走到冰棺前,他俯身看着冰棺里人,一身白衣,面色苍白,长发及腰,眉长入鬓,睫毛上挂着霜,他的眼睛早已经闭上,可谁又知道,这双眼睛睁开的时候倾倒了几座城池。亲缘很难解释,越笙看着早已死去的男子只觉心里苦涩“爹。”他的声音颤抖,对不起,爹爹,我知道你的存在知道的那么晚,让你一个人躺在这里那么久。他缓缓地跪下,把脸颊贴在冰棺上,林珂的侧脸棱角分明,从冰棺外看进去,模糊成一片,可他今天才明白她娘和主君爹爹的话——他真的很像他的父亲。聂衡长叹了口气,压住胸口隐隐的痛意,放开独孤玄,缓步走上了台阶,冰棺正在融化,冻得越笙手指通红,聂衡走到他身后,伸手覆盖在他的手上“乖,地上很凉,起来吧。”他没回头轻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聂衡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是啊。”他周身的力气如同被抽离,靠坐在她怀里“姚爹爹不告诉我,娘不告诉我,你也不告诉我,你们凭什么这么瞒着我。”他声音颤抖,聂衡也顺着他坐下让他靠的舒服些,他还有着身子,情绪不能这么起伏。她等了一会开口“其实,我们不想影响身后事罢了,抹去他自己的痕迹也是你父亲自己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玄王表示 分卷阅读2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9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29 。。。电灯泡啊电灯泡 第47章 人间旧事 她咳了两声“说来你父亲算是我师父呢。”夜城是很多年前三国共同筹建的一个组织,卫国是聂行风,林珂,林珂的一生,成也夜城,败也夜城。二十年前的林珂才是真正的倾国倾城,他手把手的建立了夜城的运行机制,在他手里,夜城差点就是卫国的了。可终究是差点,燕国梁国没有一个国家想眼睁睁看着夜城落入他手,就这样,曾经网布天下的夜城在内讧里破败不堪,可就在这个时候,华商山一代燃起了战火,那一场浩劫,生灵涂炭,三国都伤了元气,自此,各自偏安。而林珂在那场战争里死去了,他走的比人们所知道的时间要晚一些,他真正的躺进冰棺里时越笙已经七岁了,而越家人都知道,林主君是在小少爷两岁的时候去的。五年,他究竟做了些什么聂衡心里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林珂是司苍的人,他是热尔的后人。他真的很聪明,他建立了夜城,他吞下了三国的暗线,他布置的暗钉在夜城重整之后也没被发现,黎州之战也是他的杰作,夜城最隐秘的通道供热尔族的遗民自由的出入。那是一群渴望复仇的人,林珂就是他们的殉道者。林珂死了,他的计划就由越南,司苍和三王女来完成。可他还是错了几步,他没有估计到聂衡的出现,聂衡花了三年查出了那个隐藏的通道,在司苍出现后找到了躲在阴影里的人,他想让黎州之战重演,可惜被聂衡挫败在发生之前。还有一处,他到底是留情了,他为越家生了个孩子。聂衡到现在都记得林珂自刎之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好好照顾笙儿。”成大事者,果真是得不拘小节。可人就是人,逃不过的七情六欲,宿命轮回。 这些,她都不打算告诉他,她也没法再告诉他了。她只觉身体沉重,渐渐的低头趴在了越笙肩膀上“笙儿,别怕。”似是有人向他奔来,她却无法看清,只觉意识模糊,沉入深海,耳边都是水声。聂衡终于是倒下了,她这一躺就是三个月,越笙因为这次的刺激也是动了胎气,可聂衡始终是不见康复,睡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孙登为他把完脉以后对坐在一边的越笙和聂白说“她这身体看着就像十年前,不过慢慢养还是养的回来的,不要太过担心。”聂白握了握越笙的手“姐夫不必担心,你想想我姐吃的药有多贵,她的命哪是那么好要的。”越笙点了点头,一些方面来看,聂白跟妻主真的很像,让人安心,他侧头“我知道,她答应过我她会醒过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个文就当是写的还挺仓促的,发着发着都快结局了。 第48章 越人歌 越笙肚子里的孩子没有足月就生了,受了刺激,早产也在意料之中。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可始终一声不喊,妻主不在,他喊谁啊。第一胎不容易下来,他挣扎了将近两个时辰,只觉意识模糊。产公焦急的喊“主君撑住啊,可不能睡。”在他听来声音模模糊糊,身下的坠痛不减他只觉得再也坚持不下去了,眼神涣散,急坏了一屋子的人,正当这时,产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一双微凉的手覆在他头上,忍了许久的眼泪没进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妻主。”“我在。”聂衡只穿着中衣,在他身旁跪坐着,只是握着他的手。一声啼哭,他耳边传来她温柔的声音“辛苦了。”他没说话抬头却见她一脸泪痕,夜城城主哭了,聂衡居然哭了,他扯出一个笑,伸手抱住她“不辛苦。” 这是个和越笙一样好看的小公子,生下来跟个小猫一样,聂衡抱在怀里都怕碎了。 聂华跟聂白在门外等的心焦,一回头就见一身中衣的聂衡往产房里奔,三个下人在她身后追。两人来不及拦,就让她直接闯进了产房,聂白挥了挥手阻止了还想说什么的下人,本来也拦不住,两个命比纸还脆的人谁敢乱碰,再一会就看到泪流满面的聂衡,两人看到平时不动如山的大姐哭的涕泗横流就觉得大写的丢人。聂大小姐难得的手足无措,抱着怀里的孩子泪如雨下,笙儿,我爱你。两人也是当真长叹了口气,孙大小姐来来去去给聂衡养了小半年,才勉强养回来,能醒来,并且好好静养,她的身体问题就不会太大。 彭城郊外,暮春时节,聂衡抱着自家儿子站在马车前,对聂华和聂白微笑着说“我这一走,家里你们就多照顾些。”越笙逗了逗自己的孩子,靠在聂衡怀里“你们不要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妻主的。”聂白泪眼汪汪“你们定下来在哪住一定要告诉我,姐夫做的吃的最好吃了。”聂衡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越笙笑出了声。远远传来马蹄声,只见一个清瘦的身影一身黑衣,戴着斗笠停在了车面前,那人身法利落的下马,与聂华不同“大姐,你要走了。”带着不易察觉的不舍,聂衡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悬儿长大了。”这孩子自小就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影子的权利世代更迭,聂悬终究是成长到能从他肩膀上抗过这副担子的时候了,悬儿从小就心性冷清,是个当上位者的料子,这会儿难得眼眶微红,聂衡拍了拍她的肩膀。聂悬抬头“大姐放心,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放心休息吧。”聂衡点了点头“后会有期。” 马车在夕阳下缓缓的行驶“阿衡,你去哪我就去哪。”越笙的抱着孩子坐在她怀里,突然抬头在她苍白的下巴上轻轻吻了吻,聂衡微笑着吻了他的头发“笙儿,我的余生都用来陪你。”孩子在他怀里咿咿呀呀的伸手要聂衡抱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粘娘亲,聂衡伸手接过孩子莲藕般的身子“宝宝就该叫聂惜君。”亲了亲他的脸颊,心悦君兮,可归兮。 第49章 番外(一) 三王女卫涅渊出生的时候,聂衡也才刚刚两岁,还是抱在怀里的年纪,柔弱的像个小猫,完全看不出来有兴风作浪的本事,现在,轮到了他们的孩子。聂衡皱了皱眉看着抱着个孩子的越弦跪在她面前,越笙在他身边劝解“弦儿,你起来。”他倔强的摇了摇头“哥,你和大小姐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大小姐,何必,你们拦不住我。”听到这里,聂衡无奈的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孩子,顺便扶起了身边的越笙低头看了看这孩子“长得真像她。”室内一片寂静,他们都知道她说的是谁,越弦跪直身体,双臂平举压在额下,深深一拜“多谢哥哥,多谢大小姐。”拜完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宅子。 卫涅渊生的时候卫王没来,冷宫的院子里一共也没有三个人,有些恨意大概天生就有吧,谁来问谁要公平,她坐在冰冷的地牢里回忆着她的一生。不成功,便成仁,她的命本来也就不值钱,没了就没了吧,世 分卷阅读2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0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30 上真正在乎她的人有两个,一个已经死了还有一个她不在乎。她记得父亲走的那个雪夜,滴水成冰。缠绵病榻多日的父亲,那夜看起来好了很多,他甚至自己走到窗边看了看地上一个脚印都没有的雪。他在她的催促下又躺了回去,突然睁眼看着她“渊儿,你得坚强。”她当时太小,只是点了点头,他笑了笑,极为放心的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她的心都冷了。 三日之后,午门问斩,卫王更苍老了,下完这道旨意之后,她便是一病不起。卫涅渊一身白袍,并无凌乱,脸色苍白,没有身负枷锁,她信步走到了刑台之前,微微对着行刑之人极有涵养的点了一下头,人群之中一个年轻的人头戴纱帽,眼神低垂,真是可惜了,若非被仇恨蒙蔽,做个风流名仕也是绰绰有余。远远人群喧闹,就见一人一身白衣,腰间负剑而来,长发披散,是个男儿。越弦脸上挂着新婚似的笑意“妻主,你是不是只是我一个人的了。”她有些惊讶,随后便是一个微笑,这个笑里难得的带上了真实的感情“过来。”伸手抱住越弦“是啊。好好照顾自己。”他也笑了,却怎么看都是伤心欲绝,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卫涅渊低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她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越弦了,她没机会说那句话了,不说也罢,松开他,转身抽出他身上的剑,朝颈边划去,越弦也没想拦她,奋力的抱住了她,那柄叮当落地的长剑被他拾起也在颈边一划,他终是有些抱不住她了,她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让她自私一次吧,跟他一道走在黄泉下,她才不会迷路啊。撑着最后一口气,她抱住鲜血淋漓的他两人竟这么相拥着死去,就是围观的人心头也都五味杂陈。生命的最后,她做了个口型“我爱你 。”他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卫涅渊以亲王之礼下葬,越弦以正君之礼下葬,合葬于在皇陵。 分卷阅读3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4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4 看他结交的一些,也有将来在各界大展身手的一群潜力股,大抵花天酒地也花得很是地方。 李诚后来又找过我几次,试图带着我打进他们的圈子。 我和他很直白的表示并不想插手李家事业。我自信前期基础打得还是比较稳,就算李家发难也不至于不堪一击。而且更重要的,若是由李诚出面说服他父母,效果比我要好不知道多少倍。曾经在入狱之前,我们几乎同吃同住,无话不谈。李诚是那种典型的温室中养出的作品,不至于像花一样脆弱,却和花一样懦弱,无事时看上去绝对是个能挑大梁的主;等到了出事,他就会第一时间甩责任,怪罪别人,让父母给他收拾烂摊子。而李家父母又是绝对强势又溺爱孩子的主,所以李诚在我出事之后从没出面说一句,并在半年之后迅速结婚,并没有让我很惊讶,哪怕,他曾经向我表白过。 “你从大学里就开始躲着我,是不是嫌我恶心?”几次三番碰壁,大概是他这辈子头一遭。李诚似乎喝了些酒,横着跑车问我。 “你喝醉了,别自己开车回去。”和醉鬼没什么好说的,我捏了捏卫黍离的手。 “我喜欢你,从高中就喜欢,你为什么不回应我!”李诚果然喝醉了,语无伦次地说到。 “你先醒醒酒。” “我偏不!”看他有开车跑路的趋势,我赶紧眼疾手快地将车钥匙拔了下来。若任凭他这么冲出去,明天报纸头条大概就会是某富二代醉酒驾车出事的新闻了。上辈子的他没有帮我,这辈子的我也不指望,不过仅仅因为上辈子的事,我还做不到让他在我眼前眼睁睁的丧命。 连哄带骗将他带进屋,丢进客房,我便没再管他。 等洗完澡到主卧,正看到卫黍离盯着一本书发呆。自从李诚出现,他就一直很安静。 “在想什么?”我边擦头发边问他。 “你是m市李家养子。” “如假包换。”像他们这些人,我不相信在故意接近采薇的时候他没有做过任何调查。 “资料里说李家是仁善之家,二十几年来一直在资助依稀贫困儿童,其中更是收养了一个孤儿,并且大力栽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正统的儿子被挤走。” “恩?看到他家正统继承人之后,你有什么感想?” “这继承人被栽培成这样,李家人还真是心大。” “因为有我,”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本来就是为了李氏家族服务的。”按照原先安排,我会进入李氏家族企业,同时签署李氏股份授权书,也就是说,我只有名义上一部分李氏股份,其实真正拥有者都是李诚。 “但现在你读的专业和经济完全不相关。所以你做了什么让李家放弃这二十年的栽培?”卫黍离是天生的商人,有敏锐到不行的直觉。 “你应该看到了,他们宝贝儿子做了什么,让他们宁愿毁了我这颗棋子。”我抱胸看着他。 “李诚,他表白被他父母知道了?”卫黍离不愧是花都四大家族的卫家最有前途的一代,几乎是一点就通了。而这也是我这辈子才确认的一件事:上辈子他们之所以毁了我,不仅仅只是为了给他们儿子顶罪,最重要的是,他们认为我会带坏他们的独苗。 “他居然比我早了这么多年。”卫黍离显然拐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点上。 我亲亲他的嘴角当鼓励:“可是我没回应他却答应了你。” “那是,小爷我魅力无穷。”他有些骄傲的挺了挺胸。 不管是之前的咬牙切齿,还是得意洋洋,总是让人觉得,很可爱。 第5章 第 5 章 很快便到了期末。李诚早早地被召唤回了m市,而卫黍离则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何尝不是。上辈子作为大学生的李越,曾经也是憧憬着能有甜蜜小家庭的,只是,物是人非。李诚还是上辈子的模样,而我,却早就没有了上辈子的天真。看着他,我就忍不住想起在监狱的那些混沌日子,就忍不住做些病痛缠身的噩梦。我告诉自己和李氏两清,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毁灭一切和李家有关的一切。只有卫黍离是特殊的,他没有早逝在最好的年华,像是我从名为上辈子的梦中惊醒的最好慰藉。 当然,还是采薇。 最近她们班里去附近的古镇上采风。小丫头扎着两条羊角小辫,脸上斑斑点点全是各种颜料印子,边跟我们视频吐槽古镇美食边给比划明天要去的采风地点。朝气勃勃的样子,调皮而美好。虽然有些怀念细心成熟的卫采薇,但还是无忧无虑的日子更加适合她吧。 忙完期末论文,我抽空飞了趟南港。作为资本集中地,南港的夜色果然名不虚传。 我前期的有些投资,最近也渐渐看得出迅猛增长的势头,这边有些人便以为我有某些背景,因此招待得还算热情。 还是那句话,这辈子,我只想赚够养老钱,能不受制于李氏,恩,现在大概还要再加上一条,养得起卫黍离。这辈子的局势,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是跟我记忆中相差无几。我想任何一个人都舍不得放弃这么一块大蛋糕的。而且未来的物流,房产,电子产业,游戏等都是极有发展前途的。我自己并不想牵头去做,却可以找找未来这些行业的领头羊,就我所知,就有好几个在东奔西跑的筹资。顺便让卫家兄妹也投点钱,算是给他们赚点零花钱吧。 和南港这边负责人宾主尽欢,我拒绝了他们继续夜生活的邀约,驱车返回酒店。可惜还是低估了南港的交通路线复杂程度,也高估了当时的导航功能,成功迷失在了陌生小道上。正当我叹口气打算让手下来接人,突然从小巷中冲出一个身穿皮夹克的身影。也不知怎么的,他便从打开的车窗中溜了进来,拿着把刀威胁我快点开车。恩,有点像电影情节。我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发动引擎。 这人和上辈子在监狱之中碰到过的有着类似的气息,亡命之徒的狠劲。透过后视镜,我悄悄瞄了瞄身侧的人,个头挺高,位子上坐着还有些放不开手脚;脸颊上有血,从左侧头发中蜿蜒而下。早就听说南港治安问题严重,没想到第一次就中彩了。 一路上毕竟我路况不熟,开不出电影里那种干脆利落的感觉。这人中途还和我换了座,速度瞬间就飙升而上,我也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跌宕起伏。胃里翻涌着酸水,身上大概也是全身淤青了。我悄悄瞄了瞄后头,好嘛,至少七八辆车死死咬着不放。一般电视剧里抢车的不都是把车主推出去的吗?怎么到我这就是带着车主做各种危险特技了,犯规啊。 最终,七拐八拐的我们还是被抓了,因为,没有了。 那人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油表,又瞪了我一眼,又盯了盯油表。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5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5 我也很无奈,毕竟这又不是自己的车。 再次醒来人已经到了一个废弃仓库似的地方。其实我很委屈,并没有怎么反抗,却还是被狠狠捶了一顿,简直是无妄之灾。边上的哥们估计在我昏迷期间已经被好好教训了一顿,整张脸完全看不出长相,而且两只手的小手指都被切断了。就算这样,他还是没怎么吭声,就是兀自吸气。 “你醒了?”那罪魁祸首低低问道。 “我还是昏着好了。”我也低声回道。 “抱歉了兄弟,把你也牵扯进来。”他说话因为脸肿得跟猪头一样,咬字有些奇怪,我却能听出其中的一本正经。 “所以你下次抢车的时候能不能先把我踹下去?“ 这人,虽然也有些亡命之徒的气息,却和我在监狱里碰到的那些杀人犯并不太一样。他身上,还有些没有磨灭的希望和莫名其妙的正义。之前打架的时候,他也是为了让我有机会逃跑而拖慢了速度,否则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哈哈情况紧急,而且你要是那时候被踹下去,说不定就被罗生堂的人当作同伙打死了。追人的时候,可不管你无辜不无辜。” “罗生堂?” “看你就是外地人,罗生堂可是南港最大的黑帮组织了。南港罗家就是他们面子上扯的虎皮。表面上慈眉善目,其实背地里多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显得很激动。 “你和罗家有仇?”罗家知道,我来南港,其实是因为上辈子差不多这个时候,罗家倒台,罗家的当家家主罗仲合锒铛入狱,罗家手底下的资产被瓜分了个干净。而我,前期都已经准备好了,也打算在罗家身上咬块肉下来。不过现在么,罗家的肉没咬到,自己反而要遭了。 “不共戴天。”那人红了眼。 “好吧,所以现在最担心的应该是我们自己。你打算怎么出去?” “放心,我这几年一直在罗生堂当线人,昨晚被抓之前我已经放了消息给警方,相信很快他们就能搜到这里了。” “现在是几月几号?” “12月20,怎么?“ 据我所知,罗仲合被抓正好是新年,除夕前夜。而今年除夕是二月十日,也就是说,距离他被抓至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确定你的消息送出去了?“ 就算送出去了,这一个月的时间也够我们死上好几回了。 ”呃,应该没问题吧。和我接头的是一直咬着罗家不放的苏家手下,他们早就想拿到罗家的把柄了。” “苏家?苏有生?” 他睁大了眼睛:”你怎么会知道?“ 我不但知道,我还知道十五年后爬到南港市公安局局长位置的苏有生被指受贿等十几条罪名,直接从公安局到了监狱。”我是生意人,总有些关系是要打通的。“我含糊说到,其实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实在不知道苏有生在这起事件中扮演的角色。 看来还是不能坐以待毙,还是要想办法自己逃出去才行。这个向仓库的空间十分大,只有一层且层高有三米多,四处是斑驳的水泥墙,间或一些杂草从缝中长出来。空空荡荡的空间,一点掩蔽物都没有。听声音外面看守的有三四人,就是不知道武力值怎么样。我一边琢磨着,一边和刚交换了名字的郭子商量对策。 万幸过了两天,外面看守的人只是接了几个电话,往里确定我们都在,并没有再度审问或者殴打。当然他们还绑着我们,证明郭子之前偷的关于罗家犯罪证据并没有被找到,所以他们只能扣押着我们以防万一;但他们又没有继续逼问东西下落,似乎对于地点也并不太着急,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样以来,十有八九,苏有生大概是和罗家人接上头了。至于留着我们,就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了其他安排。 总之,一筹莫展。 第6章 第 6 章 被人绑着最痛苦的并不是被束缚住自由,而是要解决生理问题时的羞窘和尴尬。 等到了第三天,我逐渐感觉到他们失去了耐心,而郭子也因为手上的伤势开始发起高烧来。 “有没有人在外面?”我喊了几声,有些着急。 “叫什么叫?”看管我们的是三五个混混,是个小团体。这两天听他们无意中交谈得到的信息,以及吃饭换班的时间做印证,基本可以肯定这些个地方是比较靠近南港和通州的交界处。 南港因为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优越的环境一直是水上交通集散枢纽,而通州相对来说就比较尴尬了。它和南港之间直线距离十分近,可惜中间被一座巨大的横断山脉隔开。且一直以来当局都想连接通州和南港,一方面解决南港城市过于狭小,资源分配不均衡,且两极分化越来越严重的问题,另一方面,也是想拉通州一把。可惜横断山脉犹如天险,在其间挖凿公路铁路需要的人力物力精力都让几代执政人望而却步。因此到目前为止,通州的贫瘠和南港的繁华还是有一个十分鲜明的对比。 随着我的叫喊,进来两个比较结实的成年男子,腰间都别着电棍。不过他们并不认为我们是威胁,所以只是在腰间挂着,并不握在手中。 我尽可能地展现出自己的无害:“你们看,他已经因为高烧昏迷不醒了,再这么拖下午,我担心他会没命。” “啧,他没命了又如何,到时候把你们剁碎了往深山里一埋,谁都查不到。”其中一个吐了口浓痰到地上,似乎看一眼都是晦气。 “可是他手上有你们老大需要的东西吧,到时候人死了,东西也没了,大家都捞不着好不是?”我一边努力稳住自己,心里却是一片冰冷,他们一直没有很注重消息的密封性,原来一开始就是准备撕票了的。 “哼,“那人虽然用鼻孔喷气,倒是没否认,“你小子有办法给敲出话来?”他们这几天只需要看好人就可以了,上头并没有要求能审问出什么来,不过若是能有些额外的收获,想必也是大功一件。 “敲不敲得出来不一定,但就这么耗下去你们啥也捞不到,这个倒是可以肯定。” “老实点待着给我。”负责沟通的那人踢了我一脚,又带着其他几个出去了。 郭子还是浑身发冷,间而说些胡话。我也被绑了三天,实在是有些狼狈。不过大概是上辈子经历过更糟糕的事情的缘故,虽然狼狈,倒也不至于使我精神奔溃,只是觉得这辈子好像才开始脱离掌控,好像还有好多想做的事情没有做。就这么窝囊的死去,有些不甘,还有不愤。 万幸的是晚上,一个药袋被丢了进来。 他们果然还是想捞到点什么的。 我被暂时解了绑,在两人虎视眈眈之下给郭子处理了一下伤口,喂了点消炎药。 特意观察了一下,他们用开装药的袋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6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6 子是一般外卖的食品袋,不过里面的药倒是没开封过的,这伙人很谨慎,不像是新手。只能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好像电视剧中可以将绳子悄悄蹭掉然后趁人不备发起攻击的方法并不怎么适用啊。 到了后半夜,郭子开始抽搐。高烧到一定程度的人体在自动发出警报。 我只能又把人给喊进来,当然因为打扰到轮班人休息,不免挨上几拳。 “他发烧了,得送他去医院。” 那几个人看我,就像在看傻子。 “前半夜清醒时,他有说一些,我想你们会感兴趣。” “什么?”胳膊上有龙样纹身的人显然认为我是在垂死挣扎,或者说,我也确实在垂死挣扎。 “苏有生。” ”什么?再说仔细一点!“那人似乎来了兴趣。 ”没了,他昏迷之前只跟我说了这个。“ 那人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还是跟另外两个瘦弱一些的示意了一下。 我知道只要接了电话就有戏,毕竟现在这僵局若再拖下午,最先受不了的肯定就是我和郭子了。 之后的记忆有些恍惚。 那几个人都是老手,因此逃跑什么的,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直到又三天后,郭子勉强靠消炎药扛着,总算没有更加恶化,而我们也挤牙膏式的透过他们给罗仲合递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有些消息是我根据未来走向提出的一些猜测,有些消息,则在郭子口述中得到一些印证。罗仲合应该是靠着我们的一些消息查到了些什么,因此并没有动手除掉我们。 而我们一直在拖着时间,也一直没有完全放弃寻找逃跑的机会。 终于,其中两人在平时不会进仓库的时刻进来了,手里捏着铁棍,一脸警惕。我知道这两人是四人里相对来说比较嫩的,其中左边的叫生仔,才十七岁。平时都选择去跑腿任务的多,很少会来动手打人。右边那个则给人感觉比较油滑,回来事,一副烟熏嗓子对另外两个大哥二哥得叫得最欢。这两人,虚张声势可以,若是要动手,还是少了一些狠辣。 我刚开始有些不明白,直到烟熏嗓给了阿生一把刀,让他来解决我们,大概还是顾忌若是出来事,至少他不算直接凶手。 我跟郭子两个这下肯定是不能装虚弱了。上半夜已经悄悄解开的绳索自然瞒不下去。于是我俩干脆一个人对付一个扭打来起来,大概算是真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了。 再后来我俩确实比较虚弱,只剩求生本能苦苦支撑;他们俩也没好到哪里去。郭子杀红了眼,抢过之前乱斗中掉落一旁的刀具,直接往烟熏嗓身上扎。烟熏嗓大吃一惊,下意识将身边的阿生拉到了身前。刀入肉的声音其实几乎没有,我却看到了满眼满身的鲜血。其实,阿生跟我们打的时候有留手的。 等警方赶到,我整个人都是懵的,手下还本能摁着烟熏嗓。 当然我好像还看到了卫黍离。 第7章 第 7 章 距离绑架案过去了有三年。 这三年我和卫黍离先后去了国外进修,因为还是怀念国内丰盛的早餐而在结束手头上所有事情之后愉快的登机回了国。 这三年卫采薇也大学毕业。她并没有继续深造而是选择了跑去边西支教。我起初有些放心不下,倒是卫黍离看得很开。他这个妹妹从小并没有养成公主病,而且自己有主见得很,并不需要按部就班。我纠结了几天也就暂时放下了。卫采薇上辈子过得不如意,一是因为早早成了寡妇,同时又和家里断绝关系失去了经济支持。但凡这两者只发生其一,她都不会和上辈子一样辛苦奔波。当然我眼中的辛苦操劳,也只是类比跟她同层次的大小姐生活。其实上辈子,她的精神是满足的,对生活是积极乐观。 卫黍离和上辈子渣男友的纠葛似乎也没有出现,除了三年前因为出国而断了联系的黄至文,他身边再没有别人。或者有,只是都默契的打法了,对此,我们俩都是心照不宣。 三年前从苍白的医院病床上起来,我就看到他灿烂的笑容,也只能看到他那灿烂的笑容,别的都不再入得了眼。 我并没有问他被绑架的十来天他做了些什么。他只是默默陪着我,给我变花样准备早饭,会讲笑话给我听。 那么就这样吧。 我再也不想一个人在孤苦病痛折磨中孑孑一身,蓦然老去。 这辈子重生,只有刚开始有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想做一番事业,想让李家人好看,但这些都在慢慢退化,失去踪影。只留下卫黍离,这个本应该在某个清晨挣扎死去的灵魂。 或许我俩,并不能独活。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7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7 就行了。" 他犹犹豫豫,还是问出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久了,大概初中吧。"我说。 他又问: "叔叔阿姨知道么?" 我叹口气,"还不知道,等臣臣大了再告诉他们吧。" 他想了想问我: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没什么打算,好好读书,然后毕业工作。如果遇到合适的就一起过日子,带回去给爸妈看看。" 标准答案,也是心中所想。对傅骁的一点冲动,还不至于让我做傻事,就像他说的,"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最后,他问:"你有过喜欢的人么?是不是他启发你的?" "不是。"我说,"我是自己发现的,我很早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了。至于喜欢的人,暂时还没有过。" "哦。" 我看着他神情凝重的脸,有意想开开他玩笑,"傅警官,问完了么?" 他有些尴尬,转变话题,"还冷么?" 我摇摇头,"不冷了。" 其实还是冷,被子再厚也还是冷。 他在隔壁的小床上躺下,"晚上我就在这里陪你,你好好休息,待会儿水快完了我叫护士。" "好。谢谢。" 亲密又生疏,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阳光开朗,大大咧咧的傅骁。 一夜无梦,第二天睡醒烧已经退了,傅骁很开心,找来医生问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医生说,只要能在家里好好休养就没事。 临走医生忽然问: "你们是兄弟么?" 我礼貌回答,"是室友,其他人都回家过年了,幸好还有一个没走。" 医生点点头走了。 傅骁说:"你不用怕我不自在,我说了,不管怎样,你是我兄弟!" 傅骁收拾好东西打车回寝室,我收拾好回家的东西就跟他道别,他说,"你在家好好休息。" 我点头,"我知道,你要是不回家就告诉我。" "行!" 我在家里待了一周,腊月二十八那天傅骁跟我发微信,说已经买了回家的机票了。 我说好,祝他一路顺风。 初六高中同学聚会,刚刚大一,人来得很齐。吃饭唱k都是老套路,没什么新意。包间里,众人吼得声嘶力竭。廖佳琳把麦递给我,"大帅哥,来唱一个呗!" 廖佳琳和我从小学一路同学到高中,曾经还追过我,我说,"除非你不打算结婚,否则找我都不合适。" 廖佳琳当时没听明白,高中之后她心绪平静下来,和我反而更亲近。这世上,除了傅骁她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秘密的人。 我接过麦,下一首是陈奕迅的红玫瑰,我说不用点了,就唱这首吧。 一曲唱完,廖佳琳带头鼓掌,"歌神,再来一首。" 我懒得跟他们起哄,说喝多了要去洗手间。我站在洗手间门口,无聊地刷着手机。 发现寝室群里有消息,方意问大家都什么时候回去。司明说过了初十,方意说也差不多,还特地@傅骁,问他什么时候到,傅骁说,我已经在学校了。 一时间心绪百转千回。不知道傅骁究竟有没有回家。有了心事便再也坐不住,辞别众人就要走。但是要去哪儿呢? 回不回家都一样,学校是想回不能回。我在大街上游荡,直到廖佳琳的电话想起,"男神,你在哪儿呢?" 我说在湖边,廖佳琳说速度就到,果然发个呆的功夫就来了。 我问她:"不跟他们玩跑出来找我做什么?" 她挽着我的手笑嘻嘻地说,"谁让他们加起来都没有男神魅力大呢!" 我看着胳膊上的手,无奈地叹气,"姑娘,你还想不想嫁人了!" 她无动于衷,"至少得比你优秀我才能考虑嫁啊!" 于是挽着我的手兴致勃勃地游湖,不知是不是感受到我情绪低落,问:"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嗯。"我说,"在想要不要回学校。" "这么早回学校做什么?" 我说,"不做什么,反正家里也无聊。" 她警惕地看着我,"学校里该不是有狐狸精吧?" 我眼也不眨地回道,"你想多了。我这种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找个对象有多难。" "哪里难了?"她愤慨,"男男女女的,你看上过眼么?就你这样的,追谁不是手到擒来!" 我哭笑不得,不知道廖佳琳哪里来得自信,"你要能把我掰直,我大概就能把直男掰弯。" "那你就不知道了,掰弯简单,直回去可就难了!" 说得好像真理一样。 路过一家奶茶店,排队的人老长,廖佳琳偏要喝,只能随她。她也是放得开,就这么一路挽着我,丝毫没觉得不妥。过马路的时候一辆自行车从旁边经过, "傅骁!" "游攸?" 傅骁人还坐在车上,脚点地,眼神略过廖佳琳挽着我胳膊的手,笑说:"真巧。" 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眼神又看向廖佳琳,廖佳琳赶紧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廖佳琳,游攸的女朋友。" 傅骁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我只能递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意会。 廖佳琳主动邀请他,"我们待会儿准备去看电影,要不要一起?" "看电影?"我问廖佳琳,"什么电影?" 她朝我狂使眼神,大概是见傅骁长得不错,想勾搭一下帅哥。 但傅骁马上回绝了,"不好意思,我还约了人。" 大年初六就出来约炮,这是有多寂寞…… 廖佳琳难掩失望,好似到嘴的鸭子飞了。 傅骁朝我点头,"那我先走了,回头学校见。" "好。" 陪廖佳琳买完奶茶我也没有心思再逛,于是分手各自回家。进了小区竟看见傅骁一人一车在我楼下,我跑过去问他,"不是约了人么?" 他给我一拳,"就是你啊!一个人在学校挺无聊的,就来找你了。" 我看着他的车,"你骑过来的啊?" "是啊!本来就是想出来逛逛,也没想到骑这么远。" "上去说吧!" 等电梯时,傅骁小心翼翼问我,"刚刚那真是你女朋友?" 我无辜,"你说呢?" 他恍然大悟,"情人做不成,就做闺蜜了啊!"又问:"她知道?" "嗯,知道。" 他试探问,"有多少人知道?" "不多,就你们两个。" 傅骁低头,沉默不语。 游臣看见傅骁激动地飞扑过来,将他抱了个满怀。傅骁一边佯装要倒,一边还是紧紧抱着游臣,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边上去了。 两个大傻子。两个都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 "打盘游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8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8 戏吧?"我跟傅骁说。 "好啊!"他笑。 游臣不满,抱着他的腿乱晃,"哥哥,你别霸占着傅骁哥哥,你让他陪我玩!" 傅骁一边操作还一边摸游臣的头,"臣臣乖,我跟你哥玩完这盘就陪你。" 游臣撇撇嘴,乖乖坐在旁边看傅骁操作。小屁孩,对着我都没这股殷勤劲! 一盘打完也天黑了,父亲母亲双双回家,母亲看见傅骁乐开了花,"小傅这么早就来学校了啊?" "是啊,阿姨!" "等等啊,阿姨给你做俩好菜!" 傅骁笑嘻嘻地跟在母亲后面,"阿姨,我帮你!" 母亲赶紧赶他走,"去去去,厨房又脏又乱的,你出去跟游攸一块儿玩儿就好了。" 我看着傅骁跟母亲的亲密互动,心酸又幸福。 我第一次跟傅骁主动谈起他的家庭,"你爸妈呢?" 傅骁很淡然,"他们早就离婚了,有了各自的家庭。" 我问他,"看你挺喜欢臣臣的,你也很喜欢你的弟弟妹妹们吧?" 傅骁笑得苦涩,"他们不喜欢我。" 吃饭的时候母亲一个劲地给傅骁夹菜,我说:"妈,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傅骁是你亲儿子。" 母亲看着傅骁的眼里满是慈爱的光,"我要是有个女儿就好了,小傅就能叫我妈了……" 傅骁有些尴尬,不说话只是在那里笑。 我心里想,如果傅骁不是直男多好啊,我和他在一起,说不定母亲到时候便不会那么难过了。 母亲接着问,"小傅啊,有没有女朋友啊?" 傅骁摇头,"还没。" 母亲大人的目光又转向我,"游攸,你呢?" 父亲喝止,"儿子才多大,说这些做什么!" 我慌忙点头,"爸说得对!" 晚上游臣抱着傅骁的腰说要跟他睡,我拍他脑袋,"你小子,霸占了我一半床还不算,还让一个外人霸占我另一半床!" 小家伙不乐意了,"傅骁哥哥不是外人!" 我又问:"不是外人是什么?" 小家伙声音高亢,"傅骁哥哥是内人!" 我哈哈大笑,傅骁对着我屁股就是一脚,"笑屁啊!" 我勾着他脖子,眼神暧昧,"听见没?臣臣都说你是内人,以后你可就是我们家的人了!" 傅骁反手一擒,把我压倒在床上。我看着距离我只有咫尺之遥的傅骁的脸,他的眼眸深邃,满满都是笑意,我知道他很快乐。我们隔得这么近,好像下一秒他就要吻下来。大概是我看他看得太深情,傅骁不好意思地放开了我。 我嘲笑他,"长这么大了还害羞,连臣臣都不如!" 傅骁恼了,把我两手捆在一起,双腿夹住我的腿,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臣臣这时候突然爬上来,对着我"吧唧"一口。傅骁歪头看臣臣,"臣臣,你哥怕什么?" 臣臣咯咯笑,"我哥最怕痒!"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痒意袭来,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地大骂,"游臣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 然而游臣早就跑出去看动画片了。房间里只有我和傅骁。 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傅骁也躺在我身边,我鬼使神差地说,"要不晚上你和我睡吧!" 他一脸惊讶地转过头看我。 我解释,"如果你和臣臣让我选,我肯定选你啊,你该见识一下他那弹簧腿。" 他说:"那晚上我带臣臣睡吧,他刚刚还说想跟我睡。" 我沉思半晌,"也行,不过晚上他踢你的时候可不能怪我!" 他大笑,"他踢我我就踢回去!" 我也跟着他一起笑。 不多不少,刚刚好是兄弟的距离。傅骁果然没有骗我。 傅骁在我这里有一套睡衣,洗了澡安顿好游臣准备睡觉。临睡前我过来巡视房间,两个人还很友好,游臣举着小手保证,我绝对不踢傅骁哥哥。 第二天一早,傅骁挂着一对熊猫眼出现,我大笑不止,他看着我一脸幽怨,"我同意你的观点。在你和臣臣之间选,我选你。" 但第二天晚上,我到底还是没有让他选我。我把他推到臣臣房间,说我自有办法制服那个小魔头,让他不用操心。 他说算了,还跟我开起了黄腔,说又不是女的,就算睡了也不会怀孕。 我听着心里怪怪的,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他见我面色冷下来,连忙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笑他,"我要是能生娃,我妈定要你做她女婿不可!" 他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晌,"你要是女的,应该挺好看的。" 我摇头惋惜,"哎,可惜可惜。" 他对着我胸口就是一拳,"还上脸了。" 我顶着一张傲娇脸出了房门,掩饰着内心的万千情绪。 初九那天廖佳琳给我打电话,说她马上就要离家北上,约我出来喝个不醉不归。我现在对酒精有阴影,更不敢轻易说醉。但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对着个弱女子怂,只能若无其事应下然后叹口气赴约。 傅骁大概也是心有余悸,但碍于和廖佳琳实在不熟,只能嘱咐再嘱咐,让我不要喝多。我拍拍他的肩,哥们啊,你别真把我当个弱不禁风的女娃娃了。 廖佳琳拉着我过了无数个弯弯绕绕,来到了一家隐蔽的酒吧门口,小小一枚彩虹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故意做旧的铁艺大门隔绝了里面或荒糜或华丽的模样,然而我一丁点都不好奇。我说,廖佳琳,如果你想去这里面喝酒,我大概是不能陪你了。 她眉飞色舞,"大千世界多么美好,何不来上一炮?" 我又想起了傅骁。但不过眨眼一瞬,并不能改变什么。 我拉着她往外走,"喝酒可以,找间清吧!" 廖佳琳不情不愿地跟在我后面,小声埋怨,"没见过你这么不像gay的gay……" 我说,"廖佳琳,gay不是gay里gay气的gay,gay是取向为男的gay。除去这一项,我也还是个男人,是个正常人。我对约炮,一夜情,欢乐场,通通没有兴趣。如果上天眷顾,就赐我一个爱人,如果余生不幸,就得过且过吧。" 廖佳琳便不再说话,安静地跟着我进了一家清吧。她要喝酒,我也不拦她,招来服务员点了两杯鸡尾酒,她委屈又怨愤地盯着我。 台上的民谣歌手自顾自弹着吉他,正月里酒吧里也没几个人,难得的安静。 廖佳琳说,"游攸啊游攸,你这个人真无聊!你长得再帅,再有品,但是你这么这么无聊又无趣,又有谁会喜欢你呢!" 我沉默地喝酒,对她的吐槽照单全收。她越说越起劲,把高中那会儿追我追得死去活来的事都说出来了,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我哭诉,"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9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9 我是上辈子积了什么怨才会喜欢上你!" 她又问,"游攸,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我心里面想着傅骁的样子,手里转着空掉的杯子,道:"不约炮的男人。" 她红着一双眼看我,"我就看着你孤独终老!" 我想她吐槽我也吐槽够了,又陪她喝了几杯,问了一些她的近况。大概所有人在刚刚进入大学都会有兴奋和迷茫,然后一点点地走向完全不同的路。她说,"游攸,我以后想当个作家!" 我说,"嗯,一个读水利工程的作家。" 她对着我噗嗤一笑,"游攸,你也不是那么无趣。" 电话突然响起,是傅骁。大概是怕我又喝多,打来看我是否还清醒。 我一接通电话,廖佳琳就开始大声唱歌。傅骁问我在哪里,我说在陪女朋友。 他在电话那头光笑不说话。 台上的民谣歌手任性地开始换起了弦,若有若无的歌声都没有了。我拿着电话,此刻无比想跟傅骁说,我真怕就这样跟你做一辈子的兄弟。可是我更怕,连兄弟都做不成。 傅骁说,"你不在家臣臣快把我磨疯了,我去找你避避难吧!" 我说:"我得先问一下我女朋友。" 他说:"游攸,你够了啊!" 我自导自演得很欢快,也不在乎有没有人看,"我女朋友说你来可以,但是不许和她抢男朋友。" 然后报了地址,等着傅骁来找我。 廖佳琳越喝越兴奋,傅骁来的时候她正缠着我陪她喝酒。我把傅骁当作救星,一个劲把他往廖佳琳怀里塞。塞到后来才发现不对劲,廖佳琳赖在傅骁怀里不愿意挪了。 傅骁有些尴尬,大概因为那是我的"女朋友"。我耸耸肩,大概闺蜜都是塑料情。 廖佳琳嚷嚷说头好晕,想要回去休息。 我和傅骁扶她站起来,廖佳琳一个劲往傅骁怀里钻,我索性就松手自己走。 出租车里廖佳琳一直对我使眼色,于是下车的时候我主动说:"傅骁,你送送佳琳吧!" 他不解地看着我,我挥挥手独自转身走了。 那个晚上,傅骁没有回来。我和臣臣各自一床,互不干扰。本该一夜无梦,却辗转反侧一夜未合眼。 第二天起床,发现傅骁坐在客厅,看起来像是睡着了。我走过去推醒他,他揉揉眼问,"天亮了?" 我问他,"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笑笑,"阿姨他们都睡了,不忍心打扰他们睡觉。" 我皱眉,"那你睡客厅干嘛?我房门又没锁。" 这下他不说话了,气氛变得怪异。 过了好半天,他才幽幽开口:"那是你的女朋友。" 很无厘头的一句话,我们都知道这所谓的女朋友只是我的一句调侃。但是我听懂了,傅骁是跟我控诉,他好歹也是我兄弟,朋友妻不可欺,他怎么可能动廖佳琳的心思? 看样子他大概是生气了,昨天我撂下他就走,他又怎么能拉下脸进我房间睡觉? 我拍拍他的肩:"你进我房间再睡会儿吧!"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架着我不由分说回了房间,语气欢快了不少,"那么重的黑眼圈,还叫我睡觉!" 我和傅骁肩并肩躺在被子里,傅骁的想法和做法,我都越来越看不懂猜不透了。但心思耐不过睡意,最终也随着沉重的眼皮,一起坠入了无尽的黑色中。 睡了一个回笼觉,我和傅骁吃过中饭就一道回了学校。方意和司明早就在群里呼唤我们了,他们两个都是今天回学校,说好了晚上要给他们接风洗尘。 说是接风洗尘其实就是一顿火锅,吃完火锅,方意拿着一瓶啤酒要敬我,大有干了的意思。我被他这阵仗吓到了,他说:"游攸,年前的事对不住你,以后哥们聚餐再也不去酒吧了。" 我摆摆手,"都去年的事了,况且本来就不干你的事儿!" 方意拿着酒瓶子,一瓶啤酒瞬间就交了底。我看着方意心绪复杂,"真的没必要……" 他微微一笑,脸颊泛起一丝微红。 大一下学期开始,学习节奏更快了些。司明一脑门儿扎进了书的海洋,方意按部就班学习的同时还网罗了一众迷妹。辩论场上帅气卓然的身姿,犀利而不失风度的辩风,在校园里刮起了不大不小的一阵花痴风。傅骁在学生会如鱼得水,偶尔翘课,但不翘课的时候也是趴着睡觉的居多。我的生活一如既往地很闭塞,只是四月份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让我去演毕业电影。 我想也没想就回绝了来人。 我怀疑是傅骁在背后捣的鬼,问起他的时候,他满脸问号,"毕业电影是学校戏剧社的节目,跟你们戏曲社还近些,你怎么来问我?" 我这下是真懵了。想不通干脆不想,以学业为由拒绝了热情邀戏的学姐,本以为就此告一段落。哪知学姐路子广得很,找到了方意和傅骁轮流给我做思想工作,我被烦得不行,就草草答应了。 毕业电影的剧本很脑残,讲的是一群不学无术的少年在毕业当晚回忆自己的大学四年,一段段不为人知的故事由此展开。我饰演的是冰山男主,冰山有一个美艳动人的外语系的女朋友,却一直暗恋着女朋友的高中同学兼好闺蜜兼隔壁班的大学霸,学霸一直瞧不起冰山,冰山为了接近学霸于是接受了对自己展开热烈攻势的未来女友。但四年过去,他不仅没有让学霸对他改观,更没有爱上旁人眼中的完美女友。最后学霸拿到了伯克利的offer和他从此越来越远,他也终于坦白和女友分手。剧本很狗血,很浮夸,很套路。但有意思的是,混乱的毕业当晚,有一个人吻了冰山。这个人是冰山二十年的发小,更因为四年间锲而不舍地追求冰山的女友而闻名整个学校。 我读完这个剧本觉得冰山简直是个世纪脑残,吐槽都嫌自己浪费口水。但是当我知道饰演冰山发小的人是傅骁的时候,我所有的吐槽和漫不经心都变成了小心翼翼的期待。 傅骁搭着我的肩,"哥们可是为了你才接了这个角色,你得好好演!" 我问他:"你为什么要接?" 他说:"怕你膈应别人。" 我问他:"那你不膈应么?" 他露出一嘴大白牙嘿嘿笑,"是你我就勉强忍了!" 电影开拍。外语系的完美女友确实美得无可挑剔,隔壁班的大学霸也自有一股学霸气质,看什么都觉得很养眼,我忽然对着这部狗血电影有了期待。 但是刚开拍几天就发生了一件令人尴尬的事。冰山和完美女友有一场吻戏,这场吻戏是定情之吻,所有人都在场。冰山的发小也在场。 大学生拍毕业电影嘛,借个位就可以了,拉个远镜头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0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0 ,调个光,就够美了。但导演说这是整部电影最美的地方,不管冰山和完美女友之间有没有真爱,一定要拍得美,要有特写!所以尽管是借位,也要尽可能真实,且唯美。 频频ng无数次后,导演欲哭无泪,我还是面无表情。最后不知是谁说,游攸第一次对着女孩子害羞,来个熟一点的先练练吧! 于是冰山的发小就被推了上来。剧组的人都很健谈且八卦,我和傅骁是室友的事早早就被扒了出来。 傅骁被推上来的时候下面有人大喊,"都是室友,别客气啊!" 傅骁故作委屈,"都是室友,口下留情啊!" 众人大笑。 傅骁走到我面前,轻声说,"你就把我随便想成什么人,别顾忌!就算真亲上来了也没事儿!" 林徽因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可是四月天怎么这样火辣辣?烧得我浑身发热…… 傅骁配合地闭上了眼睛,我慢慢地凑近他。他的睫毛微微颤动,告诉我其实他并没有表面表现出的那样镇定,那张嫩粉色的唇此刻看起来是多么诱人,尝起来不知该有多令人沉醉。我真想这样贴上去,跟他鼻尖顶着鼻尖,唇瓣贴着唇瓣,耳鬓厮磨…… 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滚烫的,麻痒的,我闭上眼睛,在最接近他唇的地方挺住。 "美!" 底下掌声雷动,傅骁睁开眼睛,难得地红了脸。他笑着拍拍我的肩,"哥们都以身献法了,好好演啊!" 导演拉着我激动地说,"就是这个感觉,就把你对面的人想象成你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这一次对着"我"的完美女友,我早早地闭上双眼,想象着站在我面前的是那个笑起来一嘴白牙,眼睛里都会蹦出金子的大男孩,我在适当的距离停下,想象着亲吻他唇瓣的美妙感受。 一切变得顺利,当天早早收工。回去洗完澡发现剧组的群里热闹非常,耐心地翻了数页,才发现源头是那张亲吻照,我和傅骁的吻照。 傅骁的侧脸很美,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样子不太像他。浓密的睫毛覆下来,好像要将一切情绪都收敛隐藏。温暖的春光透过树叶打在他脸上,斑斑驳驳一片光华。隔着屏幕用指腹轻轻摩挲他的脸,只可惜你不是我的傅骁。 我偷偷保存下这张照片,没有看群里众人的调侃,也没有关注傅骁是否出现过。 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上床,躺平,睡觉。 只是那天晚上傅骁没有回来,我的睡眠也大大打了折扣。我早已习惯傅骁的夜不归宿,尽管他近些日子以来不再那么频繁地消失。 第二天照常上课,然后拍戏,收工。傅骁也没有什么异样,我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 这部电影里傅骁的戏份不多,而且多是和完美女友的互动,偶尔看向冰山的眼神,感情隐忍得几乎看不出,和他仅有的几场对手戏也都波澜不惊。电影没有内心戏,也没有内心独白,他私心想听傅骁说的话都打了水漂。他的那场重头戏在最后,导演说最后一夜一定要留到最后一场。 我于是天天盼着最后一场戏。 那天傅骁喝了点酒,他说今天第一次亲一个男人,得壮壮胆。剧本里本来是直接亲上的,傅骁有些不好意思,和导演沟通能不能也借个位。导演对待傅骁远没有对完美女友的友好,一脚把傅骁踹开,"一个大老爷们还矫情什么!" 但是最后,傅骁的那个吻没有落到我的唇上,而是落在了我的额头。我闭着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是多么地珍而重之。我没有失望,我很满足。与其要一个不甘不愿的吻,我宁愿他爱惜地吻在我额头。 导演有些不开心,他说要亲就亲嘴啊,又不是哄孩子亲什么额头。 傅骁说,如果你爱一个人爱了这么多年,明明知道没有结果还不可控制地去接近,这本来就是一段极其卑微又极其压抑的感情。他最后亲上冰山的那一刻不是在告白,他是在告别,告别那个永远也不会有结果的藏在暗处的自己。吻在唇,是爱,是宣泄,但吻在额头,是珍惜,是深埋于心。 导演微微点头,大概是赞同。 我一个人偷偷溜走,跟傅骁发消息说今晚我不回去了,然后关了手机扔进包里。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今天是周六,根据安排晚上应该有庆功宴,但是我现在只想远远逃开。傅骁剖析角色内心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傅骁能看透我所有的感情,但是我不想验证,因为我现在还没办法跟这个爱得隐秘又卑微的自己告别。最后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还是坐上了回家的公车。 母亲见我独自一人魂不守舍地回家有些担心,她坐在我旁边,关切地问我,"游攸啊,是不是失恋了?" 我简直惊恐。 母亲慈爱地摸着我的头,"游攸啊,失恋是人生的必修课,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 我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母亲又问傅骁怎么没有一起回来,我说他今晚有活动。 母亲一拍大腿,"儿子啊,你是不是跟小傅吵架了?" 我迷茫,"我们为什么吵架?" 母亲脑洞大开,"是不是他抢了你的女朋友?" 我深感无力,"不是,妈!你别瞎猜了!" 打发走了母亲,一个人的时光也变得缓慢。我开始考虑以后。我在这座城市已经生活了将近二十年,以后还要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么?毕业了该有什么打算?傅骁又会去哪里? 想得太多,大脑不堪其重沉沉睡去,第二天精神抖擞地起来,打开手机一堆提示音狂轰不止。傅骁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大概是一直没有接通于是发语音骂我,"游攸你这小子,哥们亲都让你亲了,你倒好一个人偷摸着跑得没影了……你一走他们都灌我酒,还问我有没有看到那张照片……游攸,你小子肯定看过了吧,是不是被哥的惊世美颜帅呆了偷偷收藏起来了……嘿,瞧你给吓的……" 喝多了的人真可怕。傅骁也不例外,这么没脸没皮的话也能说得出口。 幸好及时跑出来,否则以剧组那群人之没有节操没有下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拿着手机电话又响了,一接通电话傅骁就开始骂我,"游攸你死哪里去了,快给我回来!" 我说,"傅骁,你昨晚不是喝多了么?这个点没在睡觉?" 傅骁在那头咬牙切齿,"你有这个心思管我就快给我滚回来!" 我说,"我不回来!" 傅骁昨晚不知经历了什么,怨气深重得可怕,我还是先避避风头的好。 没想到就吃个早饭的功夫,傅骁就堵到我家门口了,勉勉强强收拾干净了,却还是血红着一双宿醉过后的眼,"游攸,你给我出来。" 母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1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1 亲及时出现,"哎呀?小傅来了啊!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下碗面,你先进来!" "不用了阿姨,我是来找游攸的!" "吵架了是不是?来来来,打一架,谁输了谁道歉!" 我目瞪口呆,"妈,我是你儿子么?" 母亲笑嘻嘻地把傅骁拉进来,"瞧瞧这眼睛,该不会是哭的吧!吃完饭再睡一觉,年纪轻轻的别把身体透支了。" 我冷笑,年纪轻轻的,身体早被女人透支光了! 傅骁坐我旁边,火花四射的,我觉得母亲的建议挺好,实在不行就打一架吧,我也不见得就会输。 傅骁憋着一股气,将一碗面吸溜吸溜下了肚,然后拉着我进房间打架。 看来我们很有默契,吵架什么的哪里有打架来得痛快!可是当我被傅骁压在身下的时候就不这么想了,他坐在我身上,双腿卡着我脖子,一边喘气一边训我,"看你下次还跑不跑!" 我被卡得喘不过气,但还是不服输,"我又不是欠你钱了,我去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气急,竟毫无预兆地俯下身来咬了我脖子一口。 他留了点力道,不至于破皮。牙齿摩擦我皮肤的触觉还在血液里回荡,那灼热的滚烫的唇就这样落在我颈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他捶我一拳,"咬你一口就傻了?"然后撸起袖子给我看他胳膊上的狰狞伤口,"昨天晚上代你受的,现在这口是便宜你了!" 那群人,果然不是一般的疯狂。我扶着他的胳膊有些心疼,"家里还有药,让我妈给你抹点吧!" "哼!假好心,昨天晚上跑哪里去了!转个身人就不见了,还关机!你当你是小女生闹矛盾呢!事儿真多!"傅骁愤愤地数落我,恨不得再咬我一口。 我出去给他拿药,回来发现他已经躺在我床上睡着了,估计昨晚一睡好,还被灌了这么多酒,遭受了这么多"非人"的待遇…… 我把他胳膊放在腿上,给伤口轻轻搽药。看这痕迹,应该是个女生,不知道是完美女友还是大学霸,还是剧组的其他姑娘,又摸摸我脖子上那个新鲜的齿印,竟不自觉笑出声来。 傅骁在我床上睡得昏天暗地,直到日头西落才伸着懒腰起床来,咧着一嘴亮闪闪的白牙去厨房觅食。 吃完晚饭去楼下遛了几圈,便告别父母坐公车回学校。傅骁吃饱睡足了心情很好,前一天的事情也不再跟我计较。 这一个多月课程落下不少,于是开始勤勤恳恳学习,偶尔也拉着傅骁和我去图书馆。他总是坐我旁边,拿过我的练习册和他的摞在一起,然后把脑袋搁上去开始美美地睡觉。 这种情况直到考试周快开始才有所改善,傅骁说他学习的目的就是不挂科,好像也仅仅是在为不挂科准备着。 毕业电影首映那天,所有人在一起看首映。傅骁坐在我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他说,"游攸,我发现你在镜头前和镜头后一点区别都没有,都这么冷漠哈哈哈!" 我诚心问他,"我很冷漠?" 他略一思考,"不冷不冷!就是长着一张冰山脸!" 我懒得理他。 整部电影下来,傅骁孜孜不倦地对我评头论足,完全忽视了女主女配和他自己。直到最后一场戏,他的吻落下来的那一刻。 原来他并不是直接吻在我额头上,他盯着我的唇迟疑了那么久,眼神痴缠深情,最后才缓缓闭上眼,在我额头落下轻轻一吻。像羽毛一样轻得没有声音,却偷偷地撩拨我的心弦。 傅骁有些害羞得低下头来,小声嘀咕着,"都是导演,好好的非要亲什么嘴啊!" 我心里慢慢被甜蜜涨满,由衷感谢那个举荐我出演冰山的无名氏好人。 电影演完以后场上惊叹声不绝,"妈呀,男配太深情了!" "男主会不会和男配在一起?" …… 傅骁从头到尾红着一张脸,导演对着我们惋惜地长叹一口气,"哎,早知道该让你们两个演同志片,一定名留青史!" 傅骁拉着我愤愤地往外走,"这导演不是什么好人,演什么同志片!" 我就跟在他后面笑。 晚上碰见方意,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我问:"你笑什么?" 他一手托着下巴,佯装深沉,"我笑了么?我哪有某人那么浮夸,整整笑了一路,嘴巴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说完坏笑着朝我挑眉,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开。 我早就知道瞒不过方意的眼,只是没想过他连装傻充愣都嫌费力气。 大一暑假通常会开展暑期社会实践活动,我打开地图左拉右拉,然后停在了傅骁的家乡,傅骁则和一群学生会的朋友去了大西北。 我在一个暴雨天到达了那座遥远的南方城市,下了车并没有想象中的亲切感,一切都是陌生的。我按照定好的计划做完了调研,也把这座城市走了个遍。我找不出傅骁在这里生活过的影子,毕竟这座城市这么大;而傅骁,这样渺小。可是既然不远千里赶来,总要有所收获才满足。心里面挣扎又挣扎,纠结又纠结,还是顺从心意去了傅骁家。 我看过傅骁的身份证,长长的一串地址我早已记住,只是不知道那里现在住着的是他爸爸还是妈妈。傅骁说他父母早已离婚,各自有幸福的家庭,我还没有问过他法律上是跟着父亲还是母亲。 公交车靠站,我走进一条长长的巷子,小区里的房子应该很有些年头了,在这座现代化的大都市里有些格格不入。按照门牌号找到了傅骁的家,敲了很久门也没人应答。我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大概是没人了。刚想离开就迎面撞上一个老太太。老太太扶着老花镜,问:“傅骁?” 我微笑,“奶奶,我是傅骁的同学。”又问:“奶奶,傅骁家里没人么?” 老太太长叹一口气,“哪里还有什么人啊,他外婆早在两年前就去世了。”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里住的是他奶奶,那他爸妈呢?” 老太太忧愤,“哎,做什么父母啊,生了又不养还不如不生!” 老太太摇摇头进了对面那间房,我站在原地踌躇半晌,然后在门口花盆下面找到了钥匙。这么破旧的小区,傅骁是一点都不怕小偷来啊。 我打开老旧的木门,不大的两室一厅,屋内摆设很简单,家具上面落满了灰尘,已经很久没有人生活的痕迹了。我很轻易就认出了傅骁的房间,因为那上面还贴着科比的海报。房门也没有锁,我轻轻推开门,里面一点也不乱,东西很少但都收拾得整齐有序。桌上盖着一个相框,我拿起来发现是傅骁和他父母的合照,那还是他很小的时候,那时候他父母应该很恩爱,他尚且还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那时的傅骁和现在笑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2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2 得一模一样,一口耀眼的白牙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我把相框攥在手里,脑海里慢慢浮现出傅骁说羡慕我时候的模样,想起他总是喜欢跟在我母亲身后,一口一个“阿姨”叫得我母亲心花怒放,想起臣臣不管怎么调皮他都不会不耐烦……我想得心脏揪成一团,鼻头酸涩。 看着相片里小小的幸福的傅骁,我忍不住把相框塞进了包里。出门时太阳已经落山,我没有去坐公车,一个人在街头漫无目走动。不知走了多久,腿都酸了,索性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休息。一大一小两个男孩突然跑到我面前,互不相让地打成一团,一个男人挽着女人走过来,嘴里笑喊,“傅诚!傅枫!” 我下意识扭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张和相框里一模一样的脸正一脸慈爱地看着他的两个孩子,好似全世界最幸福的父亲。 我的脑海轰一声炸开,直到那幸福的一家远远走开还未反应过来。我第一次感受到这样从身到心如此深重的无望,我不知道傅骁经历过多少次等待又在等待中慢慢绝望,才能做到像今天这般无动于衷。 我这么喜欢的傅骁,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可以依靠的人了。 握着手机刚想给傅骁打电话,微信提示音就响起来。原来是傅骁给我发了一张照片,干瘪瘪的压缩饼干,然后说,想你们家的饭了。 我握着手机,心中的信念突然坚定。把包里的相框拿出来,拍了一张照发给他,说:我去你家了。 电话响起,傅骁问:“你怎么去我家了?” 我笑他,“你把钥匙放在花盆下面,不怕有小偷么?” 傅骁似在叹气,“不会有小偷的,那里太老了。” 我小心翼翼问他,“我这算不算入室盗窃?” 傅骁避而不答,“你怎么突然想去我家?” 我底气不足,“刚好在这边做暑期社会实践,就顺便来看看。” 傅骁说:“你知道我家地址啊。” “恩。” 傅骁一直不说话,但也没有挂电话,我鼓足勇气问他,“相片既然都带回来了,要不就放到我家吧?” “不用。”他说,“改天我们再去照一张,那张太老了。” 我笑他,“是不是还要把我爸妈叫上?” 他笑着补充:“还有臣臣。” 我问傅骁,“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大笑,“等连压缩饼干都没得吃了就回来。” 我握着手机跟他一起笑。 笑声渐渐平息,我听见傅骁在我耳边轻声说:“游攸,谢谢你,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不用谢。”如果能给你有一个家,我该多么幸运,又多么幸福。 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心境坦然,我在心里默默和这个城市有关傅骁的一切道别。 傅骁比我回来得晚了一周,整个人又黑了一圈。不过看起来心情很好,津津乐道地跟我讲述沿途的见闻和风景。我问他假期还有什么打算,他茫然地摇头,然后转头问我。 我说吃饭睡觉打豆豆。 他咧嘴一笑,那带上我吧。 整个暑假,我们除了睡觉不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晚饭后我总是跟着他去打篮球,闲暇时他也会陪我一起去市里的图书馆。心情好的时候我们会深入这个城市的边边角角,挖掘不为人知的美食。最热的天我们每天一起游泳,这时候我总是会远远地避开他,然后率先出来洗好澡等他。他总是笑我像个大姑娘一样磨磨唧唧,我一脚踢过去,他麻利地躲开,然后一脸得逞的欠揍样。 傅骁不好意思天天在我家蹭吃蹭喝,于是主动承担了洗碗等大部分家务。刚开始母亲怎么也不愿意,但又犟不过傅骁。时间久了常常会出现傅骁跟母亲在厨房做饭,我和臣臣在房间打游戏的和谐场面。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就算我们在一起,也不过就是这样吧! 有一天我调侃母亲,是不是感觉养了三个儿子?母亲笑眯眯地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和傅骁特别有缘。可能是上辈子的母子,缘分未尽呢。 我在一旁微笑不说话。 臣臣自从有了傅骁,黏着我的时间也少多了。我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有更多的共同话题。比如他们热衷的动漫,我就从来不看。 但是我一点也不嫉妒,看着傅骁每天开心地大笑,我发现我和他一样快乐。 临近开学,舅舅家的表弟唐哲过来了。唐哲和臣臣关系要好,每年暑假都会过来待一段时间,今年阿哲被舅舅压着补了一个多月的课,好不容易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假期。阿哲肯定是要和臣臣睡的,这样一来傅骁就只能跟我挤一张床了。 这段时间傅骁和我好得比亲兄弟还亲,好到他大概连我是个货真价实的gay都忘了。得知要和我睡一张床,行云流水般坦荡,一秒钟的尴尬都没有。 洗完澡他先躺下,只穿了条大裤衩,裸着上身大字型躺在床上,我洗完澡出来他已经翻了个面,还是大字型,把被子压得严严实实。 不过我的目光已经牢牢地被傅骁锁住了,傅骁的身材一直很好,此刻几乎毫无遮挡地呈现在我眼前,赤裸裸地诱惑我犯罪…… 傅骁突然翻身坐起来,速度之快我都来不及收收饥渴的眼神。他盯着我问,"游攸你刚刚是不是在视奸我?" 连视奸都会说了,不得了。 我在床边坐下,故意不看他,"你哪只眼睛看见的?" 他往我这边挪了挪,"刚刚我背上火辣辣地,敢说不是你盯的?" 我把他往旁边推,"你离我远点!" 他不听,偏要跟我挤在一起。我一急,用力摁着他的肩膀跨坐在他腰上。 他盯着我那里突然沉默。 我知道我有反应了,闭上眼睛默默在心里叹口气,"傅骁,我是个正常的gay......" 他撇过头,声音都小了许多,"不好意思,我下次注意点。" 我红着脸从他身上下来,默默在一侧躺平,闭上眼睛装死。 "你……不解决一下么……" 脸和脖子都烧得火辣辣,纠结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他又问,"游攸,你还是处男吧?" 我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他伸手推我,"你要不去一下卫生间?" 我往床边再挪一挪,"不用管,睡觉吧。" 傅骁今天却不知怎了,好奇心爆棚,问题没完没了。 "游攸,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都行。" "你一直这么憋着不难受么?" "不像你。" "你就没想过找个对象么?" "没合适的。"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看感觉。" "游攸,你好难伺候啊!"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3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3 不难,我就挺喜欢你的。当然不能这样说,我只能沉默。 过了很久,傅骁突然问我,"游攸,你说我们会不会有一天连兄弟都做不成?"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傅骁并不是对我的情意一无所知。他只是不愿意去想,一厢情愿地跟我以兄弟自居。但其实我们都清楚,这种平和的假象不可能永久地维持下去。 "傅骁,"我轻声叫他的名字,"如果真有这一天,你只管自己往前走,千万别回头。" "那你呢?" "我有我的路要走。" …… 那一夜过后,我和傅骁之间好像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彼此心照不宣,只是面上依旧是好兄弟。 大二开学,傅骁变得更忙了,他好像竞选了部长,学生会的工作占据了他大半时间。有时候他会和那边的朋友一起去喝酒,很晚才回来。我们只有上课的时候才在一起,而他总是睡觉。 周末他的活动也多了起来,不再频繁地和我回家。他还是会不定期地夜不归宿,然而并没有可疑的女友人选。 如果非要说新学期有什么喜事,那大概就是方意交了个女朋友。交女朋友的结果就是方意在寝室的时间也越发少了。 而司明已经在准备考雅思,每天寝室自习室两点一线,动力十足。 每个人都很忙,只有我越来越迷茫。没有学习的动力,没有娱乐和交际,还爱着一个不可能的人。 却因着毕业电影在校园里成了所谓的男神,居然还有人找我拍电影,我都笑着回绝了。 我也变得不爱回家,因为母亲总会问我为什么傅骁不跟我一起回来。时间久了,她问得也少了,可我还是提不起回家的激情。 我每天活得犹如行尸走肉,不知道明天在哪里。 陈曦就是在这时出现在我的生活中。陈曦这个人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美好,总是带给人温暖和希望。最重要的是,我们是同一类人。 他是我学弟,第一次见我就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我知道肯定是因为那部毕业电影的缘故。他一见到我就脸红,从来不会掩饰对我的好意。 有一次我直截了当问他是不是喜欢男人,他没有否认。 他总会用各种理由出现在我面前,笑得腼腆,让人生气不起来,有时候还挺可爱。 我没有问过他是不是喜欢我,我害怕回应,又害怕失去。 那天他打电话问,学长我可以请你去看电影么? 我看着窗外飞扬的雪花,恍恍惚惚想起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和傅骁在一起,那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我是gay。 我问,陈曦,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在电话那头忐忑不安,学长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怎么会讨厌呢,被爱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还是这样单纯又热切的爱。我还记得廖佳琳说过,我这么无聊又无趣,怎么会有人喜欢我。 我想了想说,陈曦,那我们试试吧。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最后还是笑出声来,小声说,学长我太开心了,你别笑话我。 我心里也变得温柔,真是傻孩子。 我时常牵着他的手去约会,在校园里也不大避讳。他睁着一双纯净又透澈的大眼睛问我,"学长,你不害怕么?" "害怕什么?" 他低下头去不说话。 我用手指轻轻摩挲他细白的脖子,"你要是害怕,或者不愿意,就跟我说,我尊重你的意愿。" 他摇头,"我不怕,我是太开心了。学长,我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 那句一辈子像一根刺,扎进了我心里。我觉得自己很可耻,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陈曦过一辈子。 我喜欢他,像喜欢一个小宠物。我也喜欢牵着他的手去吃他喜欢的冰激凌,喜欢轻轻啄吻他柔软粉嫩的唇,但我从未在牵他的手吻他的唇时心脏剧烈地跳动。我从来没有,要和陈曦过一辈子的渴望。 我大概是太寂寞了,而陈曦像一个温柔无害的小动物一样闯进来,我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他,却没有考虑过未来。 每一次看向陈曦对我全权信任的眼神,我的内心都备受煎熬。一边是放手,一边是认真去爱,不知道哪一个更容易,哪一个更难。 而陈曦对我的痛苦和纠结一无所知,依旧快乐得像个孩童。圣诞节马上就要来临,陈曦说想去海底乐园,我在网上提前买好了票。圣诞节当天天空飘着鹅毛大雪,陈曦帽子围巾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像只可爱的仓鼠。 看到我过来,变戏法一样从包里掏出条一模一样的围巾来,一脸期待地看着我,"学长,今天好冷,你要不要也戴条围巾?" 我点点头,"好啊!" 陈曦赶紧凑过来细心地帮我把围巾系好,系完后满足地上下打量我,"学长,你戴上真好看!" 我摸摸他的头,拉着他的手一起往外走。 我没想过会在这种时候碰上傅骁,他没有带伞,随意地把羽绒服的帽子扣在头顶,正往我这边走来。 "游攸?" 他看向站在我身侧的陈曦,然后眼神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陈曦下意识地抓住我胳膊,傅骁的眼神陡然凌厉,大概我颈上的围巾刺激到了他,他不痛不痒地嘲讽我,"什么时候你出门也要戴围巾了!" 我没有跟他一般计较,从容淡定地跟他介绍,"这是陈曦,我朋友。" 傅骁的眼里突然充满怒气,"什么朋友出个门还要挨得这么近!" 我不知道傅骁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不可理喻,情绪一时也失了控。幸亏陈曦及时拉住了我,他小声安抚我,"学长,你别生气……" "哼!学长!"傅骁咬牙切齿,"游攸,你真是好样的!"说罢看也不看我就气呼呼地走了。 我被傅骁的突然出现搅得心绪不宁,更愤愤于他没有来由的愤怒。陈曦心情也有些低落,他问我:"学长,我们还去么?" "去!"我说,"这种神经病不理也罢!" 陈曦默默地跟在我后头,一路无话。他是认得傅骁的,在今天之前印象甚至还不错。他又不傻,不会看不出傅骁的不快。 因为这件事,他一直提不起兴致,就连到了海底乐园也还是闷闷的。 我觉得挺对不起他,试图安慰他,"别不开心了,既然来了就开开心心玩吧!待会儿我们去吃冰激凌!" 他听到冰激凌三个字眼睛里才又有了光彩,我摸着他的头叫他小傻瓜。他忽然笑了一下,说:"我哥也总爱这么叫我。" "你哥?" "嗯。"说完就开开心心跑去看珊瑚了。 逛完海底乐园,陪陈曦吃了冰激凌,又去吃了饭就已经是晚上了。陈曦玩了一天累坏了,回去的路上一直靠在我身上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4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4 ,我把他送回去才想到我也该回寝室了。 不知道傅骁在不在寝室。不过今天圣诞节,他应该也有约会吧! 一路慢悠悠地回到了寝室,刚到门口门竟然自动开了,傅骁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他拉着我的手腕往外走,"去喝酒!" 看来是等了我一天了,难为他好耐心。 傅骁拉开两罐啤酒,喝完一罐才开口,"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说,"你不冷么?" 我以为傅骁好歹也要带我去个酒馆,谁知他竟拉着我上了天台。寒冬腊月的,他也不嫌冷。 "这里清静。"他说。 看来今天不让他舒坦了我是回不去了。 心里叹气,道:"有段时间了。" 傅骁不依不饶,"有段时间是多久?" "一两个月吧,没数过。" "学弟?" "嗯。" "怎么认识的?" "不记得了。" "认真的?" "嗯。" 傅骁扔了手里的啤酒罐,问:"上过床了吗?" 我突然逆反心理上来,"不是情人都能上床,我好好谈个恋爱难道还规定只能拉拉小手了?" 傅骁恶狠狠看着我,"游攸你不知羞耻!" "彭"一声把手里还没喝过的啤酒给砸了,"傅骁,你搞搞清楚,你是我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傅骁两手拽着我的衣领,"你说你喜欢男人就算了,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我我像什么样子?一个大男人还娘们唧唧地戴情侣围巾,你还要点脸么?" 一把将他推到围墙边,大风在耳边狂呼,我愤然大吼,"傅骁,我跟谁亲亲我我,跟谁戴情侣围巾,跟谁谈恋爱跟谁上床都跟你没关系!你tm爱看就看,不爱看就滚远点!" "怎么没有关系?"他忽然松开双手,歪着头看我,嘴角轻轻一扯勾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你不是喜欢我么?这才几天,你的喜欢可真廉价!" 最后那两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血红着双眼凶狠异常。 我也疯了,他第一句话出来的时候我就疯了。他知道我喜欢他,他明明知道我喜欢他!他明明知道我喜欢他还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说出口! 脑袋好像漏风,里面被大风刮得呼呼响,我只知道好像打他了。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们都躺在雪地里,衣服里面进了雪,冰冰凉凉地化成了水!脸上身上到处都疼,傅骁下手真狠! 傅骁突然伸手过来扯了我的围巾,"真tm刺眼!"然后使劲一抛,从天台坠下不知所踪。 脑海里某根敏感神经被刺到,我翻身骑到他身上不管不顾地吻了下去。傅骁用力地咬了我一口,"你tm是不是神经病啊!" "我就是神经病!"说完对着他的唇又吻了上去,嘴里有股血腥味,是他刚刚咬破的。 鲜血刺激了我,也刺激了他,他不再反抗,开始热烈地回应我,大脑像放烟花一样又刺激又迷茫。他双手紧紧捧着我的脸,舌头对准口腔进行全面扫荡。我从来没有接过这样令人窒息的吻,从胸肺到大脑,通通都快要窒息。 一吻到最后,我们都再也坚持不住,他一手扣着我的头在我肩膀上大口喘气,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游攸,你就是个疯子!" 我是疯子,但刚刚陪着我一起疯的人不是他又是谁? 我趴在他身上一个劲地笑,越笑越疯魔。 "笑屁啊!"他推我,"起来吧,雪都化成水了," 站起来才发现全身都湿了,衣服也不能穿了,我看着傅骁一脸鼻青脸肿又忍不住哈哈大笑,他看着我也忍俊不禁,大概我比他也好不了多少。 两个狼狈至极的人双双下了天台,一前一后,双双装作不认识对方。 寝室里亮着灯,经过这一番折腾司明已经回来了。看着我们两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们,你们这是打架了?" 傅骁摸摸鼻子,"已经打完了。" "这是……这是怎么了?" 我忍着笑一把将傅骁拉进了浴室,关了门就开始脱衣服。他好整以暇站在一旁看我,"你不是最喜欢捂得严严实实的么?这会儿舍得脱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脱光了衣服一身轻松,打开花洒又开始扯他衣服。 他也很配合,一身衣服三两下就扒了个干净。 我站在花洒下心无旁骛地洗澡,傅骁把我掰过来又跟我接吻。我看着他肿起来的脸笑岔了气,"傅骁,你这样好像猪八戒!" 他气得脑袋冒烟,背过身去不再理我,然后迅速洗澡出去。 我脑袋发热不敢在浴室待太久,洗干擦净才发现一件衣服都没带进来。想起刚刚傅骁是大摇大摆光着身子出去的,没他那厚脸皮,又不好意思叫他递衣服,只能拿着毛巾遮住重点部位装作一脸淡定模样推开浴室门。傅骁坐在床上看着我憋笑,拿起手机捣鼓了一会儿然后朝我晃晃示意我看手机。我迅速穿完衣服,拿起手机才发现他给我发了消息: 看见你屁股了。 我愤愤放下手机,他一脸奸计得逞的小人模样。 一觉睡醒我和傅骁都毫不意外地感冒发烧了。司明任劳任怨地留下来照顾我们两个。方意春宵一度吹着小曲回来,看着寝室里的诡异场景发出疑问,"这是怎么了?" 司明愁云满面,"打架了。" "打架?"然后看看我又看看傅骁,大概是脸上证据充足,最终还是将信将疑地点了头,没有再问。 这一病就在床上躺了两天,司明和方意轮流看顾我们。司明一心只读圣贤书,方意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但不管方意怎么拐弯抹角地试探,傅骁都一脸看傻子的神情看他,仿佛在说我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用问么? 我躲在被子里憋笑。 等我们都神清气爽地"再世为人"已经又是元旦了。我没有问傅骁他的打算,他倒是一声不吭地收拾好了东西,"阿姨都叫了我好多次了,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坐在回家的公车上傅骁想起来了跟我算后账,"你学弟呢?" 他说的是陈曦。 我轻咳一声,"他好得很啊!多谢关心!" 然后摸摸鼻子,等待火山爆发。 谁知傅骁只是傲娇地转头看向窗外,"哼!我都收到人家短信祝我们幸福了!" 真是恨铁不成钢。 病好了之后我就主动去找过陈曦,他说他在楼下看到我的那条围巾了。 我当时还存有一丝侥幸心理,问他是不是看错了。谁知他一脸委屈地说那条毛巾是他亲手织的,不可能认错。 我只能尴尬地假笑。 他又问我和傅骁是不是在一起了,我没有否认。 他立刻就红了眼眶,还反过来安慰我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5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5 不用觉得抱歉。 有时候没办法和一个人在一起,真的不是因为他不好,而且因为你的心,早已被另一个人填满,再也没办法装下别的人。 我满心愧疚地告别了陈曦,没想到他豁达如此,还给傅骁发了祝福短信。 母亲看到我们一起回来开心得乱了方寸,连连数落我怎么不提前跟他说,然后拿着钥匙又出门买菜去了。 傅骁从进门就一直在笑,臣臣跑过来抱怨我们最近怎么都不回家。 傅骁从包里拿出一个飞机模型,讨好地递给臣臣,"臣臣不要生气了,我以后一定常来看你。" 小家伙有了玩具就忘了我们,开开心心地进屋拆模型了。 我问他,"你什么时候买的?" 他说:"圣诞节。" 我想起那天的事,问他,"你那天是准备来我家?" "嗯。"他点头。 所以他当时看到我和陈曦约会才那么生气吧…… 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当天的事情,然后都沉默了。 母亲回来以后,傅骁就殷勤又自觉地跟着母亲进了厨房,厨房里欢声笑语不断。 我跑到臣臣那里寻找存在感,"臣臣,哥哥和傅骁哥哥掉水里了你救谁?" 小家伙想了一下答,"傅骁哥哥!" 我惊呆,"为什么?" "因为哥哥你会游泳啊!" "可是傅骁也会游泳啊!" 小家伙又想了一下,"可是傅骁哥哥比你重啊,他沉得比较快嘛!" 我觉得很挫败。傅骁还没进我们家门儿呢,这一家老小就全被收买了…… 饭桌上我很低落,母亲喜笑颜开完全没看出来,傅骁和臣臣光顾着啃鸡腿了,也完全无视我。只有体贴的父亲大人给我夹了一筷子菜,"好好吃饭,别苦着张脸。" 我觉得用不了多久,我就要被全家人抛弃了。 晚饭后我端着果盘坐到母亲身边,一手剥母亲最爱吃的葡萄一边问,"妈,我和傅骁同时掉水里了你要救谁?" 母亲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我。 我觉得再坐下去也是自取其辱,于是灰溜溜地回了房间。傅骁见我不开心,问:"怎么了?从晚饭到现在都不开心?" 我瞪他,"你看出来了?" 他嘴角一撇,"不是你爸说的么?" 我跳上床对着他一顿狂揍,他手脚压制着我,"你轻点,轻点啊!" 我还是气愤不过,对着他脖子就是一口。 他龇牙咧嘴,"你是属狗的么?这么喜欢咬我?" 我生无可恋地躺平,"我觉得我全家都要被你策反了!" "就为这事?"他笑,"你们是一家人,我跟他们再亲也不可能跟你比。" 我又想起傅骁的身世,怕他伤心反而安慰起他来,"不会的,在我妈心里,你早就已经是她亲儿子了!" "那我们不就是乱伦了么?"他盯着我,眼睛一眨都不眨。 从圣诞节那天之后,我们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那天的冲动和激情好像是梦里一样。 他起身锁好门,然后才又躺下来,"今天别让臣臣跟你一起睡了。" 对着他那双深沉的眼,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然后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我有话要问你。" 我预感不太好,"你想问什么?" 他静默一会儿,"你跟陈曦,是不是认真的?" 我问他,"什么叫认真?" 他不答,又问: "那我再问你,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我实话实说,"陈曦挺好的,反正我也没人要,就试一试了。" 他皱眉,"什么叫没人要!" 我说:"傅骁,你别不开心,但这是事实。我确实没人喜欢,而且陈曦那么好,刚好也喜欢我,我为什么要拒绝呢?" 他咄咄逼人,"是啊!陈曦那么好,又那么喜欢你,你干嘛要拒绝他?!" "傅骁,你tm就是个混蛋!"我委屈极了,对他拳打脚踢,"你说为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你了么!你现在质问我有意思么!" 他索性翻身压上来,手脚牢牢压制住我,浑身怒气,"那你还跟他上床!你怎么能一边说喜欢我一边跟别人上床?" 我狠狠盯他,"傅骁,你要是一辈子不回应我呢?我也应该一辈子为你守身如玉么?" "我不会。"他小声说,"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可是我看不到,傅骁!你自己说的,如果喜欢一个人怎么还能跟别人上床呢?那这段时间,你每次晚上不回来都去了哪里?" 我竭力保持平静,不让脆弱的情感占了上风,"其实你根本就没想好要跟我在一起,你当时只是气疯了,理所应当地觉得我只能喜欢你,所以看到我跟别人在一起你就失去理智了。" 傅骁不吭声,对我所有的控诉全盘接收。 "你是不是就想问我到底有没有和别人上床?"我豁出去了,"没有!前前后后都还是原装,处男!你满意了么?" 我从他的压制下挣脱出来,"可是傅骁,我不会等你,等你做一个遥遥无期的决定。我没有和陈曦上床的原因也不是因为你,我只是单纯地没有冲动。如果有一天我对另一个人有了这样的冲动,我不会犹豫的。" "你敢!"傅骁掐着我下巴,"你信不信我到时候打断你的腿?" 我气极,"傅骁你就是个混蛋!自己不要,还不许别人抢!" "我没有不要!"他大吼。 我哂笑,"傅骁,你敢要么?我现在躺平了给你上,你敢要么?" 傅骁气得浑身颤抖,充血的眼里满是愤怒。 "游攸,你不要后悔,我想好好对你,是你逼我的!" 他扒了我的裤子,就这样蛮横地冲进来。我疼得撕心裂肺还能自嘲地想,就这样他居然也能硬…… 没有亲吻,没有爱抚,只有压抑的冲撞。我咬紧牙关不让痛苦的呻吟逸出一丝半分,傅骁从头至尾红着一双眼,像一头失去理智暴虐的野兽。 最后爆发的瞬间他拔了出来,射在我小腹上。 眼睛里的温度慢慢降下去,他盯着我的身体发呆,半晌才说,"我带你去医院。" 我疼出了一身冷汗,那里像撕裂了一样,肯定出了不少血,糟糕透了。最糟糕的是,我们还在家里,这一床的狼藉,明天都无法解释。 我躺在那里几乎动也不能动,我不想去医院可是我更不能留在家里…… 一张口才发现嗓子都哑了,"把床单也带走。" 他粗略收拾好了东西,然后给我穿上裤子,床单一裹放进了包里。他要抱我我没让,自己强撑着起了床,走了两步就要倒。他从身后一把扶住我,不顾我的反对架着我往外走。我顾虑父母还在睡觉怕吵醒他们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6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6 ,只能默默顺从。 大晚上还要挂急诊,接待的护士奇怪地打量我们两个,然后投来鄙夷的眼神。傅骁视若无睹,架着我径直往肛肠科走。 医生痛骂了傅骁一顿,然后告诫我出了医院就要离傅骁远远的,他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好像没有听见医生的话。清理完了伤口,医生开了些药,又挂上了水。看来今晚上得在医院里度过了,还是从小到大第一次住院。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傅骁两个人,他搬来凳子坐在我旁边。眼睛红红地,也不看我,"你先睡吧,我帮你看着。" "我不怪你,医生说的话你不用在意。" 他用手捂着眼睛,重重低着头,"我不在乎他们说什么,我只是心疼你……你疼了怎么不推开我,我疯了你也跟我一起疯么……" 眼泪滴在洁白的被面上晕出一朵花,他一直低着头,不让我看见他落泪的样子,也不肯泄露一点声音。我的心跟他一起揪着痛,真是两个疯子。 "你亲我一下好吗?"我开口打破了平静,"刚刚特别疼的时候就想你能亲我一下。" 他凑过来,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将冰凉的唇瓣贴到我唇上。咸咸涩涩的,是他眼泪的味道。 他就势抱着我,把头放在我颈窝,声音涩涩的,"对不起,我当时完全失去理智了,等你好了我让你上回来……"。 我说,"你给我妈发条信息,就说学校临时有活动,我们连夜回去了。" 他从我身上起来,闷闷地说,"可是床单还在我包里……" 我忍俊不禁,"你是想洗干净了还回去么?" 他摇头,"当时忘记铺一床新的了。" "我妈想不到的。"想想又说,"那个床单,你待会儿扔了吧。" "嗯。" 吊完水我让护士再加了一张床,动荡的一夜总算过去了。 第二天傅骁就把我带回了寝室,学校还在放假,司明和方意都出去了,寝室只有我们两个人。 学校寝室都是上床下桌很不方便,每次他都坚持把我抱上抱下,大冬天把自己累出一身汗。 一天三餐只给我喂清粥,都是特地从粥店里叫的外卖,他除了去拿外卖其余时间都待在寝室里。我在床上躺着,他就坐在他床上看我,什么事都不做。我被他看得受不了,"傅骁,你现在这样不正常。" "我早就不正常了。"他说,"在我明知道你是gay还不避嫌地跟你做兄弟,明知道你喜欢我还照样跟你打打闹闹的时候就不正常了。" 我深吸一口气,"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喜欢你的?" "暑假你去我家,还把我的照片带回来。"他微微低头,我看不清他的脸,"我从没有喜欢过人,所以我知道我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但是你做了,你还很开心。你看见我的时候连眼睛都在笑,对着别人却又冷又冰。你对我什么都好,都可以迁就,连家人都可以跟我分享,就是不愿意和我有过多的身体接触。从来不在我面前脱衣服,连游泳都避得我远远的,总是先上岸洗好澡等我。" 我看着天花板心里发酸,"原来你都知道。" "可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他说,"我问过你,你只说看感觉。可我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就算你喜欢直男,可在直男里面我也不是最优秀的。你看方意就比我受欢迎得多,而且我看方意也挺喜欢你……你明明这么好,还说没有人要,所以我很生气。" 我自动忽略他最后一句话,也没有回答他为什么喜欢,只不痛不痒地说起了方意,"方意不喜欢我,他知道我喜欢你。" 可是傅骁并不关注方意,执着地问我,"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你很在意么?" "我只是不知道,我有哪里好,能让你这么喜欢我……" "你哪里看出来我这么喜欢你?"我故意调侃他。 "你不喜欢我你跟我在天台打架,打完架还亲我……你不喜欢我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跟长得好看又喜欢你的小学弟分手了……你不喜欢我你心甘情愿被我强暴,上了医院都不骂我一句……" "傅骁,你别说了,我还要脸……" 他爬过来跪坐在我身上,"你还疼么?" 我扭头不看他,"傅骁,你今天太不正常了。" "我没有不正常。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其实什么都知道。但是你要给我时间……"他轻轻趴在我身上,"你以后不要逼我了好不好,你这么聪明,又这么了解我,总有办法逼得我不像我,但我不想伤害你,我宁愿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我……" "多久?"我苦涩难言,"多久你才会发现你也喜欢我,多久你才能承认你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你不要逼我,游攸,我说了你不要逼我……" 我认命,"好,我给你时间。我再给你一年,明年的元旦你给我一个答案,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那你答应我,这一年里不许跟别的人好,就算不上床也不行!"得寸进尺说得大概就是他。 索性我也追加一项,"那你能答应我这一年里不找女人么?" "好,我答应你!"他笑着看我,露出久违的一嘴大白牙,"很平等!" 我不平,"如果有长得又帅又有型的男人追我怎么办呢?" 他沉思,"如果有身材火爆又会勾引人的女人约我怎么办呢?" 我气呼呼地瞪他,灵光一现想到一招,"傅骁,抱女人感觉很不错吧?" "嗯,女人很软。" 我压抑着怒气,"那要不你带我去试试吧,说不定我能直回来。" "不许!"他抱紧我,"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我都不许!前面后面我都要原装的!" 我一脚把他踹开,"你怎么不检讨一下自己还是不是原装的!" 他厚着脸皮爬回来,"我后面还是原装的……" 元旦假期只有三天,方意和司明很快就回来,休养了三天我也能下床了,却还是小心翼翼只敢吃流食。 临近考试周,学生会的活动也陆陆续续停了。傅骁闲了下来,又恢复了和我形影不离的日子。兄弟不像兄弟,情人不像情人。我是温水里煮熟的青蛙,早就放弃挣扎了。太爱一个人不仅会失去自我,连原则都慢慢被打破。 所有考试结束那天,傅骁从超市搬回来一整箱啤酒,誓要不醉不睡。 啤酒罐一字排开,方意扶着镜框提议,"光喝酒没意思,来猜拳吧,猜输了的人就亲对方一口。" 傅骁拍案反对,"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惩罚方式,换一个!" 方意坏笑,"那真心话大冒险?" 傅骁勉勉强强同意了。 第一轮真心话,方意问意傅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7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7 骁,"游攸好看么?" 傅骁答:"好看。" 方意从从容容喝一杯。 傅骁问司明,"你小子有没有暗恋的女生?" 司明点头,"有。" 傅骁大灌一口。 司明问我,"游攸啊,圣诞节那天你为什么和傅骁打架啊?" 我自觉拿起酒杯。 喝完问方意,"你那个女朋友怎么勾搭上的?" 方意微微一笑,"她主动追我的!" 我再喝一杯。 再问傅骁,"毕业戏你们俩那吻照挺轰动地,你看过没?" 傅骁说,"看过!" 方意喝酒,傅骁问司明,"你暗恋着哪家的女娃娃呢?" 司明默不作声端起酒杯,然后问我,"游攸啊,前段时间有个学弟总是来找你,最近怎么不来了啊?" 我再次自觉端起酒杯,问方意,"到那一垒了?" 方意挑眉,"没有垒了。" 我再倒一杯。 方意接着问傅骁,"毕业戏里你还亲过傅骁来着,感觉怎么样啊?" "就挺入戏的当时,想到以后要告别这个人了,挺珍视的吧!" 方意喝。 傅骁问司明,"还是处男么?" 司明羞愤地喝一杯,然后问我,"游攸啊,有一次我看你和那个小学弟在学校里手拉手,你们什么关系啊?" 我郁闷地再喝一杯,喝完问方意,"你对人家姑娘是认真的么?" "一半一半吧,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我再喝。 方意打量着傅骁,"我也见过游攸和小学弟手拉手了,你看过么?" 傅骁端起酒杯就见底,然后"彭"一声放回桌上,问司明,"你老逮着游攸问那小学弟干嘛呢?" 司明理所应当回答,"好奇啊!" 傅骁闷声喝酒。 司明再接再厉,问我,"游攸啊,你是不是喜欢男人啊?" 我认命地喝酒,然后问方意,"你逮着傅骁问毕业戏那事儿有意思吗?" 方意摊手,"这角色不一般,好奇嘛!" 我气愤地一杯酒下肚。 方意又问傅骁,"看样子游攸是和那个小学弟有过一腿了,你知道么?" 傅骁怒瞪方意,闷下一杯酒,问司明,"你小子天天在图书馆学习哪有的心里关注这么多?" 司明无辜,"怼我跟前了我不可能装看不见吧!" 傅骁再倒一杯。 司明睁着小眼睛问我,"游攸啊,你和那个小学弟为什么分手啊?" 我已经很自觉地给自己倒满了酒,一杯酒下肚豪迈地看着方意,"还有什么问题都问吧!反正今天这酒都我喝了!" 方意端起一杯酒闷了,"那怎么行!这局当我输。" 于是转头看向傅骁,"傅骁啊,你要是喜欢男人,会喜欢游攸么?" 傅骁恨恨地端着酒杯一口倒进喉咙,"爷爷凭什么告诉你!" 然后看向司明,"小学弟小学弟,你跟人家小学弟是什么关系!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司明态度端正,"我这就不问小学弟了!" 傅骁将信将疑地倒了一杯酒。 司明笑嘻嘻问我,"游攸啊,是不是傅骁总对你纠缠不休才害你跟小学弟分手的?" 傅骁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 我本来都已经倒满了酒,这会儿却不想喝了,"也不算纠缠不休,刚好我也不想跟小学弟过了!" 傅骁气得要摔瓶子。 我态度悠闲地看向方意,"我总觉得你有点双的潜质,你对男人有感觉么?" 方意笑嘻嘻地回答,"反正不反感。" 傅骁再爆粗口。 方意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傅骁,"说吧,和游攸怎么回事?一个寝室的,你们当我和司明都是死的啊!" "能有什么事儿?就你们看到的这回事!"说完也不管该不该喝,都把一杯酒闷了。 喝完直接把杯子一甩,"司明,当初游攸跟人家小学弟好着的时候你不跟我说,现在穷追不舍干什么劲儿?" 司明一边喝酒一边辩解,"我这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都看到了,你要是没看到就是没长眼!还怪我不告诉!" 喝完才看着我,吞吞吐吐说,"游攸,那天我找书来着找到傅骁那儿去了,傅骁桌子底下有一床床单……你们……" "啪"一声傅骁把杯子给摔了,"司明你没事动我东西干嘛!" 司明红着脖子吼回去,"是你自己变态!没事留着一床都是血的床单干什么!" 方意目瞪口呆,"已经上过床了?" "够了!"我大声喝止。太乱了,现场乱,关系乱,脑子更乱。 "谁都不用问了!"我抓着桌子,脑袋一瞬间天旋地转,事到如今还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我是gay,天生就喜欢男人。那个小学弟是我前男友,我跟他分手是因为我自己不喜欢他。傅骁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 傅骁眼睛红红地,"谁说什么关系都没有!睡了就睡了,我又不是不敢承认!游攸是被我强的,床单我当时忘记处理了!" 方意声音骤冷,"傅骁你够可以的啊!吃完了擦擦嘴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是吧?你当游攸跟外面那些打一炮就算了的女人是一样的么!" 傅骁气得不轻,"我还没问你呢!你这么关注游攸做什么?有女朋友的人了还不收敛点!" "都别说了!"烦,真的烦透了,我真的没兴趣看他们吵下去,"大家都是明白人,也没什么可吵的!我喜欢傅骁你们早都知道了,被他睡我也是心甘情愿的,我和外面那些打一炮就算了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我更贱了点。人家只图打一炮,我还期待灵肉结合,哈哈哈……" 方意恨铁不成钢地大骂,"游攸,你就是个傻逼!" "住口!"傅骁一拳打在方意肚子上,"游攸怎么样轮不到你骂!" 方意毫不相让地一拳回敬过去,"傅骁,你少在这边惺惺作态!跟我没关系难道跟你有关系么?睡都让你睡了,结果呢?仗着游攸喜欢你,就得寸进尺,为所欲为,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虚伪的人!" 两个打作一团,司明夹在中间于事无补地拉架。 我真希望自己眼睛一闭就能晕过去,无奈生活不是偶像剧,待他们相互骂得差不多了,我再上去把拉开。 "骂够了么?打完了么?还有什么不舒坦的今天一次性解决了吧,省得我以后听着心烦!傅骁是浑,不过那也是我贱,等到哪一天我想通了他浑不浑也就跟我没关系了。方意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既不是我爹也不是我男人,我心甘情愿的事怪不着别人。" 我拿出上次和傅骁打架时买的药水,"都自己擦擦吧,快回家了弄成这副模样。"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8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8 因为这件事,所有人回家的时间都推迟了好几天。司明走的那天我去送他,临上机时我悄悄跟他说,"其实我知道你喜欢的女娃娃是谁!" 他一脸秘密被撞破的不知所措,我笑他,"放心啦,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低头沉默,"我们不会有结果的,我马上就要出国了。" 我目送他消失在安检处,然后一个人坐机场大巴回来。 傅骁在寝室等我,方意已经走了,寝室又就剩下我们两个。 傅骁委屈又讨好地看着我,又不敢真的开口求我原谅。我其实并不气他,只是当种种不堪都撕裂在众人眼前,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没了。尽管我早就知道瞒不过他们,但知道是一回事,拿到明面上被谈论又是另一回事。我小心翼翼维护的尊严,像冬天枯干的树皮轻轻一扯就掉落了。 我坐下来想了很久才开口,"我在网上看到一个支教活动,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就过去。今年就不在家里过年了,你代我陪陪我爸妈。" 他似乎是看透了我在想什么,只是摇头,"不用了,你不用躲我,我回家。" 他哪里还有什么家可回…… "虽然只剩一栋空房子,但好歹是我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况且,我要是真回去了,他们总不至于连顿年夜饭都不带上我……" 他挤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这原本就是我该过的生活,你不用愧疚。" 我抬头看天花板,想让眼泪倒流回去。被他强暴的时候我没哭,被揭开丑陋伤疤的时候也没哭。但此刻听着他的话,泪水却止不住地往外涌。我从来不会负疚,我只是心疼他。 就算他不接受我,就算他让我蒙羞,但只要一想到他要独自一人回去,我就心痛。我知道他不可能联系那两家人,一个人再怎么孤独也好过在一个不受欢迎的家庭里自我凌迟。我怕他一个人守夜,怕他一个人迎接新年的到来,我不想再让他那么孤独寂寞了…… 我不敢看他,仅剩的骄傲早就破败不堪,"傅骁,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想好了再回答我。我不要你任何承诺,一点点都不要,我也给你时间慢慢考虑要不要跟我在一起……你只想问你一句,你真的喜欢我么?" 如果我再勇敢一点,看一看他此刻定是痛苦到扭曲的脸,我肯定不会逼他。但我始终不够勇敢无畏,始终肉身凡胎,我一心只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让自己抛却所有顾忌的理由。 傅骁啊傅骁,只要你说你喜欢我,哪怕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也心甘情愿为你倾尽所有,我真的只想听你一句喜欢…… 我等了很久,等到眼泪也干了,等到心都痛得麻木了,却没有等到傅骁开口说一个字。 天都黑了,我胡乱抓了书包,终是落荒而逃。 这一夜我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寝室,我在廖佳琳带我来过的gay吧门口站了很久很久,看着来来往往对我投来各色眼光的人,我差一点就一脚跨进去,不过是一间酒吧而已。 我在那里站了一夜,看着一对对醉生梦死的情人从平白无奇的铁门里走出,看着路上彻底地寂静。我几乎自虐般地想像着傅骁和一个个女人滚床单的情形,我也可以走进去随随便便跟一个男人回家,快乐地沉沦,但我此刻最恨的却是我为什么不是个女人…… 我在凌晨几近天亮的时分终于耗尽了所有精力,行尸走肉一样回了家。 梦里迷迷糊糊发起了高烧,意识不清。好像什么都是梦,什么都是轻飘飘的没有重量。我叫傅骁的名字,但是那些虚幻的人影没有一个是他。 醒来时母亲红着双眼坐在我床边,想开口却发现嗓子发不出声音。 母亲赶紧把水递给我,我喝了水,嗓子恢复一些,轻轻捏捏她的手,"妈……" 母亲看着我就开始掉眼泪,"游攸,你告诉妈,你跟傅骁到底怎么回事?" 我轻笑,"哪有什么事,你乱想些什么呢!" 母亲不听,"你别骗我!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叫傅骁,我给他打电话,他什么都不说……" 还是什么都不说么?连来看我都不愿意来了,大概是真的已经做好决定了吧。 "你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你告诉妈,你是不是喜欢他?" 我笑,"妈,我能有你喜欢他么?你喜欢他都喜欢得恨不得人家做你儿子了。" "我是想他做我儿子,但我没想让他做我儿媳妇!" 我再笑不出来了。 这个世界上,真傻又愿意装傻的人太少了,我徒劳无功地期盼着所有人都一无所知,到最后发现最傻的只有我一个。 母亲握着我的手,哭得越来越凶,"游攸,你答应妈别想不开了行不行,这么多好姑娘你选哪一个不行啊……" 我认命了,本来想着到时候顺其自然,没想到这么早就被迫出柜,"妈,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瞒着你和爸了。我不喜欢姑娘,但这跟傅骁没有关系,人家傅骁喜欢姑娘,挺正常的……以后,以后你也别替我担心,跟我一样的人挺多的,我不会乱来,肯定找一个正经人安安分分过一辈子。不过,儿媳妇你就别想了,不能害了人家姑娘……" 母亲听完只是哭,不说话。我想安慰,又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能握着她的手陪着她。这一病就病到过年了,回想过去的这一年,真是多灾多难病得太多了。 傅骁再没有联系过我,手机消息被我翻了个遍,但没有一条是他的。一时间天翻地覆,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除夕那天我拿着手机心不在焉,母亲看着我欲言又止,叹口气说,"想打电话就打一个吧,那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怪可怜的。" 我低头包饺子,不说话。 母亲看得直摇头。 吃完年夜饭我还是一直捏着手机,我把所有铃声都关了。其实我不是在等傅骁的消息,我是在天人交战,要不要给他打电话。 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我甚至不敢想,一想就心脏钝痛。 新年的钟声敲响,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像是有心灵感应,我赶紧拿起手机。 是傅骁的消息。 我们的一年之约还算么? 在拿起手机的前一秒,我不知道我在期待着什么。但看到消息的那一刻,我所有幻想都落了空…… 又是新的一年了,除旧迎新要有新篇章。我哆哆嗦嗦打字,"又是新的一年了,一切都该翻篇了。祝你新年快乐!" 消息很快就显示已读,那边再也没有了回应。我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坐立不安。 臣臣爬到我怀里来,"哥哥,我想跟你睡。" 我把臣臣抱进怀里,问他,"臣臣,你想不想傅骁哥哥?" 臣臣轻声说,"想。傅骁哥哥什么时候来看我啊?"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9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19 我语塞,只能含糊道,"过段时间吧。" 想了很久,又问:"臣臣,想不想给傅骁哥哥打个电话?" 怀里的小人却没有了反应,原来是睡着了。 我过了个无比清醒的除夕夜,一整夜再也没有傅骁的任何消息。 一直到开学,傅骁都没有再联系过我。我开始愤愤不平,这算什么,问了那样一句话就算结束了么?又始终不敢承认自己的懦弱,承认自己始终对他抱有幻想。 我甚至做好了心里建设,等到开学我就要质问他,发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我没有想到,傅骁请假了,整整三个月的病假。辅导员三缄其口,什么都不说。我惴惴不安,终是打通了那个背烂了的手机号码,但手机里只有温柔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我不信,再拨,还是一样的答复。 我整整打了一周的电话,甚至买了一张新卡,但依旧是无人接听。我问了所有和傅骁相识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我开始慌了。 傅骁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找不到他了。 周末回家,我看着父母小心翼翼地说:"傅骁不见了,我想去找他。" 母亲夹菜的筷子停下,低着头眼睛又红了。 父亲沉声问,"怎么不见了?" "说是病假,请了三个月。但谁都联系不上,辅导员什么都不说,我有点担心。" 父亲沉默半晌,最终还是答应,"看完了就回家。" 我重重点头。 于是第二天就收拾东西坐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到达那个南方城市,然后径直打车去了傅骁家。 我在门口敲了很久的门,都无人应答。只能拿了花盆下的钥匙自己开门,进了门我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没人,一个人都没有。桌子上的灰落得比之前更厚了。 傅骁根本就没有回来。 我呆坐在地上,彻底懵了…… 傅骁没有回来,那他去了哪里,他还能去哪里? 我失魂落魄给母亲打电话,"妈,傅骁不见了,傅骁丢了……" 我在电话里哭得撕心裂肺,傅骁不见了,除夕夜是不是他的最后一条短信,他为什么要发那样一条短信给我…… 我的魂也跟着傅骁一起丢了,我怕傅骁是因为我才出的事,我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给他打一通电话…… 母亲一个劲地安慰我,她说,游攸,你回来,你回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可是我不想回去。这里是傅骁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他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他为什么不回来? 我挂了电话,推开傅骁的房间。里面的陈设还和上次来一模一样,只有那个相框被我拿走了。 我鬼使神差地打开柜子,一堆的玩具掉出来。都是很老很老的玩具了,只有几岁的小孩子才会玩。但是傅骁居然全部都留着…… 拉开抽屉的手一直抖,我不知道抽屉里会有什么,但是我不想再错过任何东西了。 抽屉里是一些文具,还有一本相册,相册里的照片都发黄了,有傅骁,有他的爸妈,还有疼他的奶奶,那本相册封存了他所有美好的回忆。 相册旁边是一本日记,内页都被撕完了,只剩最后一页,扭曲的几个大字替他申述着委屈—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都不要我了……纸张都被划破,每个字都棱角分明。 心脏好像被人紧紧捏住无法呼吸,又想到傅骁现在下落不明瞬间浑身发冷。 傅骁,你是不是也以为我不要你了? 各种胡乱的猜测钻到脑子里,傅骁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回荡,他说我没有不要你,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原来我们之间的阻碍从来就不是直男和gay的生殖隔离,我为什么要逼你…… 我擦干眼泪,打开手机订了回去的机票。最后看一眼这个房间,我决心再也不要回来。不仅我,还有傅骁,我要把他从过去一起带走。 我没有回家,直接跑到学校找辅导员。然而辅导员并不配合,我只是个普通学生,不在享有知情权的范围内。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傅骁,我已经什么都抛弃掉了,你如果还不要我,那我真的什么脸面都没有了…… 我站得笔直,默默告诫自己,你现在的身份不是一个学生,你是傅骁的亲人,"陈导,我去了傅骁家,他寒假根本就没有回去,他一直在学校。" 陈导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傅骁的最后一条消息是发给我的,他出事跟我有关系。"我双手交握,调匀呼吸,"同样地,如果能见到我,他肯定会好得更快!" 陈导狐疑地看着我,"你们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不重要!"我说,"重要的是傅骁在哪里,我找不到他是不会罢休的。而且,你要相信我,他一定想见我。" "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他?而且你凭什么说他想见你?" 我把那条短信打开放到桌上,"这个一年之约就是他一定要见我的理由。" 陈导盯着我看了半晌,忽然叹了一口气,"我没想到是你。" 他自顾自摇头,"谁能想到,这年头男的对男的也能这么痴情。我一直以为对方是个女孩,还找了好久,怪不得总没有头绪……" 我激动地语无伦次,"他在哪里?" 他站起身,"他现在不太好,我带你去看看吧!" 我紧跟在他后面,心里期待又害怕,"你说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他忽然回头看我,眯着双眼似是疑问,"看样子你们都很在乎对方,那为什么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我不想回答,"你快点带我过去吧。" 陈导自己开车,我坐在副驾,他开始跟我讲述事情的始末。 "傅骁是初一早上被清洁工发现的,幸亏他神志不清没伤在动脉上,要不然就救不回来了。" "什么伤?"我惊道。 "割腕。" 心里好像被人捅了一刀,鲜血淋漓。 "你别担心,伤口不深早就没事了。他现在主要是精神问题,很自闭,情绪很不稳定。" 我闭着眼睛,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我只想早点见到他。 "他什么都不说,也联系不上他父母,没有信息只能保守治疗。医生说他有严重的精神创伤,你了解过么?" "我知道……" "那就好,你到时候协助一下医生应该会恢复得更快。"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问我,"既然你知道他情绪不稳定,为什么还要说那种话?" "我只是想要一个回应。" 他了然。 我没有再说话,扭头看向窗外,把眼眶里的酸涩压下去。 明明有那么多迹象,明明知道他也是在乎我的,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20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20 我为什么一定要逼他…… 傅骁住在一间单人病房,我去的时候他就抱着双腿蜷缩在床上。那么阳光的一个大男孩,现在眼里只剩阴郁,我眼泪瞬间就掉下来。 我叫他,"傅骁。" 他听到我的声音,猛地抬头看我,眼睛一眨不眨,泪水爬满了他的脸也毫无知觉。 我心痛到无法呼吸,冲过去紧紧抱住他。 他忽然开始奋力挣扎,"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 我抱着他不放手,"你不能不要我!傅骁,我不能没有你,我爱你啊……" 可是他根本听不进我的话,情绪越来越激动。很快有医生过来制止了他,"他现在情绪太激动了,你先回避一下让他冷静冷静吧。" 我摇头,"我不走,我哪里都不去。" 傅骁还在自言自语,他瘦得快要脱形,一张脸只剩一张失去了神采的大眼睛。我真的看不得他这样子,他本是那么好的傅骁…… 我走过去跪在他身边,"傅骁,你跟我回家好不好?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从今往后,你让我等多久都没关系,你跟我回家好么?" "回家……"傅骁轻声呢喃,然后痛苦地抱住头,"没有家,早就没有家了。他们不要我了,他们都不要我了……" 我不管不顾抱紧他,"我要你,傅骁。你还有我!"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傅骁放弃了挣扎,只剩空洞的双眼,"给了又收回,你们都不要我了……奶奶说得对,谁也不要爱,爱自己就好了……" 我抱着他压抑地痛哭,以前我总以为你足够坚强,现在我才知道,在你阳光俊郎的外表下内核早已一片破败。你不给,不是你不愿意给,是你什么都给不起了…… 不愿意承认爱,是因为害怕再次失去。你那么努力地克服自己,我却一次又一次地逼你,直到你本就摇摇欲坠的内心轰然坍塌。 "傅骁,我们回家好么?跟我回家好么?" "可是你不要我了……你走了,我天天在寝室等你,你都不回来……我问你我们的约定还算不算数,你说不算了,你不要我了,你答应我要等我的,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他说着说着又哭了,每一个字都那么悲伤。 "傻瓜。"我轻轻擦掉他的眼泪,"我是被你气走的,要你说一句喜欢我就那么难么?" 一说到喜欢这个词,他就神奇地不言语了。 我心里苦笑,大概一辈子都听不到他说这句话了。 我抱着他,"算了,不说就不说吧,我心里知道就行。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天天在一起,好么?" 他一直看着我,好像在看我有没有撒谎,过了好久才微微点头,"好……" 我喜极而泣,然后问医生,"他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微笑,"你是他最在乎的人了,他其实一直在等你。再观察几天,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好,谢谢医生!" 久违的压抑终于迎来一丝明朗,连陈导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终于可以安心了,这么好一小伙子,别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我点头,"谢谢陈导。" 又问,"陈导,我可以请一个月假么?" 他看看傅骁微笑,"能不给你放么?" 我也只是笑。 晚上我让护士加了一张床,跟傅骁的床拼在一起,两个人搂在一起睡觉。 傅骁抱我抱得很紧,一句话都没有。自从他安静下来,就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我摸着他的脸,心疼得要命,"怎么瘦了这么多……" 他不说话,只是靠着我的颈窝。 我打电话回家,说已经找到了傅骁。 父亲母亲皆是长舒一口气,问道: "你们现在在哪里?" "医院。" 我小心翼翼,"爸,妈,我想把傅骁带回家。" 母亲微不可闻地叹气,"回来吧,折腾了这么久,带回家我给他补补。" 我第一次为母亲的善良激动得热泪盈眶。 挂了电话我激动地跟傅骁说,"我爸妈要我带你回去。" 他还是不说话。 我又说,"他们,都知道我喜欢你。" 他震惊地抬头。 看到他终于有了表情我开心不已,埋怨他道,"还不是因为你,年前生了一场大病。昏迷都念叨着你,被我妈给听见了。" "他们……知道了……" "嗯。" "他们,真好。" 我抱着他,心里暖暖的。我知道傅骁一定会没事,他只是需要时间来接受。接受这样疯狂狼狈的自己,和见过他如此狼狈模样的我。 "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病……" 他声音闷闷的,有点低落。 "你没有病,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你。" "我怕你不要我了……" 我紧紧抱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 “你不要走。”他轻轻回抱我,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我不走了。”我说。 他双手抱紧我的脖子,用肯定的语气说,"你不走!" 我也抱紧他,轻声安抚,"不走。" 他慢慢平静下来,趴在我身上睡着了。 我把他在床上放平,想去浴室拿条毛巾给他擦擦脸,谁知他竟像有意识一样拉着我的手,口中还念念有词:"不走……" 我又心酸又心疼,只能握着他的手和他并肩躺在一起,直到沉沉坠入梦乡。 第二天一睁眼就看见傅骁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我笑他,"看得这么紧,怕我跑了么?" 他赶紧抓住我的手,"你说过不走的!" 我跟他十指紧扣,“不走,既然答应了你,就绝对不会再走了。” 他略微迟疑,然后紧紧拥住我。 我问他,“傅骁,你既然这么害怕我走,为什么不敢说喜欢我?” 他不说话。 我也不在意了,只要他还好好的,只要我们还能在一起,说不说那句我爱你,又有什么区别。 “我爸妈都很担心你,过两天跟我回家好么?” “恩。”他闷声点头。 医生说傅骁的情绪已经稳定,但是由于受过重大精神创伤,又刚刚大病初愈,不能再受刺激了。我连连点头。临走医生又叮嘱,他这种情况最好还是定期去看心理医生,对他会有帮助。 我一路都在沉默。 傅骁握着我的手,“你是不是担心叔叔阿姨待会儿不喜欢我?” “不是。”我笑,“我是在想,要怎么才能让你笑起来?” 傅骁的情绪是稳定了,但是那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却不见了。虽然那份快乐是伪装,但我还是喜欢他笑的样子。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小声说,“你等等我,我会慢慢好起来。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21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21 ” 回到家,母亲一看见傅骁眼眶就红了,声音哽咽,“这造的是什么孽啊!” 傅骁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母亲心疼地一把将他拉进来,“都瘦成这样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闹别扭也不是这样闹的啊!” 傅骁坐在沙发上,没了往日的活络,眼神一直小心翼翼追随着我。父亲看在眼里,长叹一口气。 吃晚饭时母亲一直给傅骁夹菜,傅骁眼眶发红,说了进门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句话:“谢谢阿姨。” 母亲连连催促他,“吃饭吃饭!多吃点,赶紧长回来。” 他便低下头,默不作声开始吃饭。 大概是母亲做的饭菜确实好吃,我看他比前两天吃得多多了,心里也开心了一点。 吃完晚饭他和我一起进房间,我让他去洗澡,他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半晌说:“我吃多了,要消化一下。” 我忍不住大笑出声,他脸瞬间就红了,解释道:“阿姨做的菜最好吃。” 我收拾了东西先去洗澡,出来了见他还是维持原样躺在床上,看样子不出几天这肉就能补回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去洗澡,自己去翻我柜子里他的睡衣,找到后开心地露出一个笑:“还在。” 真傻,难道我会扔了么? 我在后面踹他屁股,“快去洗澡。老子从来就没想过要放过你,都是欲擒故纵的手段懂不懂?” 他怔怔地看着我,然后突然扑过来吻我。吻得毫无章法,完全不是他平日的水平,待到两个人都呼吸不过来,趴在我胸口大口喘气,“游攸,我不懂什么欲擒故纵,你以后不要跟我玩了。” 哪里是不懂,成打的女人又不是白约的。只不过是太在乎,当局者迷罢了。 “你说一句喜欢我,我就老老实实待着哪都不去!” 他贴着我的胸膛,“游攸,我会说,你再等等我……” 这么一副这么深情的模样,我哪里还有拒绝的理由。两手使劲把他往外推,“再不去洗澡你晚上就跟臣臣睡吧!” 他果断利落地爬起来,转身就进了浴室。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痴痴地笑。 我当然不会让他跟臣臣睡,就算我同意,母亲也不会同意。母亲看到他都心疼坏了,怎么还会让臣臣那个小恶魔去折磨他?况且,我们都在一起了,不是应该睡在一起么? 一个人胡思乱想,二十来岁血气方刚,想着想着就呼吸急促,捂着眼睛真恨不得一头撞在豆腐上。 傅骁拿开我的手,“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我翻个身趴在床上不理他,他在我旁边躺下,一本正经地说:“我们现在还不能上床,家里什么都没有,我不能再让你受伤了。” 隔着被子我都能感觉到自己脸热,“傅骁,你这个混蛋!” 他把手伸进我衣服里,在腰侧轻轻揉捏,“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帮你。” 我猛地蹿起身,“傅骁,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龇着一嘴大白牙,白得我晃眼。我忽然觉得眼热,这样的傅骁我有多久没见过了…… 他体贴地过来抱住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很快就能好起来。有你的每一天,都特别幸福。” 我揉揉微湿的双眼,这个人虽然不会说喜欢我,但情话说得也是不错的。 气氛一下从旖旎变得温情,最后我们什么都没做,无比纯洁地躺在一起睡了一个美美的觉。 第二天一睁眼就看见傅骁对着我笑,“每天一睁眼就能见到你真好。” 醒来的第一秒就被情话攻击,我有些慌乱。他抓住我乱舞的手,“你不要动,我想抱抱你。” 抱吧抱吧,都抱了一晚上了…… 他抱得太紧了,太热情了,大腿处热热的触感让我一阵悸动。 傅骁闷闷地说,“我现在还不可以,我要等你妈把我养好了再来。” 我捏捏鼻子,幸亏母亲听不到。如果让她知道她这么真心实意地心疼傅骁,傅骁却一心想着上他儿子,该是拿扫帚赶人了。 也幸好母亲不知道傅骁这些见不得光的想法,整天整天不重样地给傅骁弄好吃的。在母亲的美食滋养下,傅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圆润起来,脸上也有了神采。母亲大人甚是宽慰。 傅骁也在晚上不安分起来。 他骑在我身上甚是委屈,“我都憋了好久了……” 我一副事不关己模样,“把你手机拿给我,我帮你约一个。” 他捉住我的手,“没有了,早就删光了。” “没有再约了?” 他摇头,“我满心满心都是你,哪里还会想别人。” 情话技能越来越高超,我的心一点一点被甜蜜涨满。 虽然不会真刀实枪上场,擦边球还是可以打打的,互帮互助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我和傅骁深度践行了这一准则。 傅骁慢慢恢复了正常身材,我也跟着面色红润起来,母亲看看我两欲言又止,最后长叹一口气,满是心酸地道一声:“造孽啊!” 傅骁面对母亲还是不太自然,以前他可以把自己当儿子,但现在我们都知道他只能是“儿媳妇”了。拐了人家儿子,还赖在人家里蹭吃蹭喝,饶是傅骁有城墙厚的脸皮也撑不住。 过了一周,傅骁跟我说他想去学校了。 我问,“你是想回学校还是想躲我妈?” 他沉默不语。 我安慰他,“我父母都是开明人,虽然不见得多开放,但总是心疼我们的,等他们慢慢接受吧。” 他微微点头,“我觉得,对不起他们……” “你没有对不起他们,”我捧着他的脸,无比真诚地跟他说,“他们要感谢你才对。” 他紧紧抱着我,“你们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财富。” 情话说得是越来越溜,我也越来越享受其中。 回到学校以后,陈导很惊讶,看了傅骁的状态,转头看了我一眼,“果然还是爱情比较滋润人。” 我装傻不说话。 傅骁深深鞠了一躬,“谢谢陈导。” 陈导拍拍他的背,“年纪轻轻,别再犯傻了!” 告别了陈导,我又想起了那段阴暗的日子,我始终不敢开口问他,那一整个寒假是怎么过来的。他像是能读懂我的心思,紧紧握住我的手道:“游攸,我现在觉得特别幸福,真的!” 回了寝室,平日难得见到人影的方意和司明双双坐在位置上,眼观鼻鼻观心,既想突出存在感又想隐身,我在心里憋笑。 傅骁牵着我的手坐下,“我没事了,害你们担心对不住了。” 方意和司明你看我我看你,好不精彩。 方意朝我竖大拇指,“这还是我认识的傅骁么?游攸,你厉害,心服口服!” 司明打掩护,“没事了就好,没事了就好!话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22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22 说我们寝室自己消化了一对,是不是该出去庆祝庆祝?” 方意低头认错,“年前那次,是我和司明过分了……”说完自嘲般地摇头,“大学一共就过了两个年,第一次把你送进了医院,第二次把傅骁送进了医院,等到明年过年,我一定远离你们早早回家。” 我听了都忍不住笑,还真是好巧不巧。第一次我进医院,暴露了我的性向;第二次傅骁进医院,牵手成功。虽然都不是美好的回忆,但说起来方意也算是媒人了。 显然傅骁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很是豁达地拍拍方意的肩,“没事,没有你的作,我们也没这么顺利在一起!” 方意哑巴吃黄连。司明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半天弱弱地又问一句,“傅骁,你床单洗了么?” 傅骁一副被说中心思的心虚样。我忍不住拿脚就踹,“傅骁你是变态么,留着那床单干什么!” 傅骁很委屈,“我只是没时间扔而已……” 我冷笑,“你以为我还会信?” 他低着头,“我不想扔……” 方意似有所悟,“毕竟第一次嘛,留着做个纪念也是应该的。” 傅骁热血上头,又捶了方意一拳。 这一次方意没有回手,揉着肚子龇牙咧嘴,“这就算扯平了啊!” 司明冒头,“那到底还要不要去庆祝啊?” “去吧。”我说。 去去晦气也是好的,而且不管是方意还是司明,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他们什么,大家都是好兄弟,没什么该往心底里去的。 这顿饭吃到最后,傅骁突然说:“大家以后可能不能经常一起吃饭了,我和游攸准备出去搬出去住了。” 我大吃一惊,“我怎么不知道?” 他在桌子底下捉住我的手,以示安抚。我只能容后再审。 方意和司明并不惊讶,只道大家都在一个学校,要聚随时! 最后每个人都喝多了,四个人勾肩搭背歪歪倒倒走回寝室。 方意盯着我半晌,振臂大吼,“游攸,我今天晚上要跟你睡!” 傅骁东倒西歪地把他撞开,“谁要跟你这个傻逼睡!” “你!”我指着傅骁哈哈大笑,“你要跟方意睡!哈哈哈!” 傅骁目眦欲裂。 我搂着司明,口齿不清,“我要跟司明睡!我要跟303最后一个直男睡!” 方意嘴角直抽,傅骁恨不得烧死司明。 只有司明一脸随和,“作为303最后一个直男,我宣布,我要跟303唯一一个纯gay睡。让剩下两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睡一起吧!” 话音刚落,傅骁和方意就一人给了他一拳。方意摘了眼镜,那眼神即使醉酒了也看出冷意来,“司明,你说谁男不男女不女?” 说完就要扒他裤子,“今天看你还做不做得成303最后一个直男!” 我赶紧护卫司明清白,“方意,方少爷,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司明就是个缺心眼,你哪能跟他一般见识。” 喝醉酒的人是很难保持意识清醒的,我只能挑他最敏感的那根神经。方意确实是个少爷,不过不是娱乐场所那些所谓的少爷,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少爷。他除了长得高调了点,在学校里其他一切都很低调,就连那副天天挂在鼻梁上的眼镜都是平光镜。所以我知道他一定很忌讳。 方意果然被挑中了那根神经,看着我的眼神犀利又深邃。丝毫不见醉意。 “你叫我什么?”他问。 我凑近他,轻轻吐出一个名字,“陈曦。” 那个长得好看又喜欢我的小学弟,那个一度被我当成一束光照进我生活的大男孩,不过是方意的一场戏。又或者说,不过是方意和陈曦之间的一场戏。 举荐我演毕业电影的人是方意,给陈曦暗示指路的人是方意。只不过,他们并不是什么仇人。陈曦当日懵懵懂懂的一句“我哥”,我本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慷慨的人?心爱的人被别的男人抢走,还能开开心心道一句祝福?不过是因为,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戏而已。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在角逐什么,那远超我的理解范围。方意的身份是我从陈曦的日常生活中推断出来,我和陈曦交往虽不深,但总能看出马脚。那偶尔载着陈曦离开的非一般的车牌,一般人不会用的手机品牌,常常被他故意按掉的手机来电。不得不说,方意比陈曦更善于隐藏,至少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我从来没有在方意身上发现任何不同寻常。 我还记得方意轰动全校的那场辩论赛,陈曦跑着跳着上去献花。方意摸着陈曦的头叫他“小傻瓜”的时候,我就站在他旁边。 一个惯用的昵称,让所有秘密无处遁形。 方意扔开司明,嘴角轻扯,似宠溺又似轻蔑,“小傻瓜就是太傻。” 我扶起司明,把303最后一个直男安放在凳子上。 方意早就恢复了往常模样,哪还有一丝醉意,连傅骁都在一旁冷冷观看,从来到尾真正醉了的只有司明一个人。一个混在一群gay中间的直男,不醉也难。 我问出长久以来的疑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gay的?” “开学第一天。”他摊手,“谁叫你这么明显。” 我再问,“大一酒吧那件事,是你安排的么?” 他毫不推脱,“是。” 我摇头,“我不信。我今天问你,不过就是确认一下,你坦坦荡荡承担,我反而不信你。” 他叹气,“你早知道了不是么?要不然按照他的脾气,你甩了他,他还能祝福你?” 我无话可说,只能好言相劝,“早点放过你那个炮灰女朋友吧!”最后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到的音量说话,“跟你到全垒的根本不是你那个女朋友吧?你忽悠了傅骁了这么多杯酒,也能心安理得?” “哼!他自己蠢还怪得了我?”方意一把推开我。 我怒火攻心,愈发口不择言,“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知道的?你就不怀疑那两个月什么都没发生过?” 方意显然被惹恼了。 “忘了跟你说,你判断失误,我不是纯零。”我凑近他,口气极尽挑逗,“被你这样的人上过的男人啊,真是哪儿哪儿都勾引人……” “你!” 方意抡起胳膊就要揍我,却被傅骁一只手抓住。我心中暗笑,陈曦有人护?我就任他打? 只是没想到,方意打过傅骁,动过司明的念头,现在对我也能抡起拳头就要揍,不知道他是天生冷漠,还是只把温柔留给一个人? 只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了。酒精虽不足以模糊意识,却足以刺激人做些反常的事来。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要诉之于口,还是当着方意的面,还是在我和傅骁即将搬出宿舍的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23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23 前夜。 看来今晚这宿舍也不宜居了,我拉着傅骁的手准备去开房,一扭头看到司明还趴在桌子上,心下长叹一口气,还是罢了吧,303只剩这一个直男了,不能被方意糟蹋了。 但我的担心明显多余,方意早就已经急冲冲地走了。大概是确认他的小傻瓜没有被我动过吧? 一直存在感为零的傅骁这时开口了,“方意和陈曦什么关系?” 我耸耸肩,“大概是我和你这样的关系吧?” 他大惊。 我略一思索,“不对不对,他们应该更亲近才是,不管是肉体还是灵魂。” 傅骁被我震得不轻,又心有不甘地抱紧我,“我们可以比他们更亲近。” “我的床还是你的床?”我问他。 “你的吧!”他说,“上面有你的味道。” “我说……你们不会真的要当着我的面脱裤子吧?”司明无辜地抬起头看着我们俩。 傅骁故作惊讶,“司明你居然醒着啊!” 司明皱着眉头很不开心,“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什么你的床我的床,那么高的床你们也不怕掉下来!” 傅骁撇嘴,“哼!没一个省油的灯!” 司明无辜,“冤枉啊,你们gay之间的事,为什么要牵扯上我一个直男!” 我看着司明,愈发疑惑,“以前我总以为是方意藏得太深,可现在我想明白了,不是他藏得太深,是我压根就不关注他。我跟着陈曦两个月就看出来他不一般,你天天儿地跟方意在一块,能一点马脚都抓不住?” 司明举手发誓,“我拿我暗恋的女娃娃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女娃娃?”傅骁不耻,“你以为谁都像游攸这么蠢,真以为你喜欢方意的女朋友?整个303,也就游攸一个人相信你是直男。” 我惊讶地嘴巴都合不上,“傅骁……傅骁你说什么?” 傅骁看着我一脸恨铁不成钢,“要不然你以为方意为什么要扒他裤子?要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装醉!” 我看着司明,被雷得外焦里嫩,“司明……” 司明却没有被揭穿的难堪,“正好,这样我们互相都没有秘密可言了,所以,这一次是真的扯平了。还有,你们两不用搬出去了。我已经申请了美国的学校,马上就要过去交流了。至于方意,从上学期那个人来了开始,他还有几天待在寝室的?”说完一言难尽地看我一眼,我内心真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过啊。敢情我头顶都绿成呼伦贝尔大草原了,所有人都同情我,只有我自己不知道? 我忽然感慨,千万不要把任何人当傻子,因为有一天你会发现,全世界只有你一个傻子。 我拽着傅骁的领子,“你也知道我被绿了?” 傅骁不乐意了,“绿什么绿,你看清楚谁是你老公了么?” 我闷闷地消了声,又问,“那我们还搬么?” “搬,谁在乎这两臭钱!”傅骁一掷千金。 我忍不住开始打量他,“傅骁,按理说你这孤家寡人的,应该是穷得叮当响才对。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为钱发愁?” 傅骁风轻云淡,“我爸妈的公司我都有股份。” “你爸和你妈的公司?两家公司?” “对啊!” “原来你这么有钱?” “他们都不要我了,给点金钱作补偿不是应该的么?” “所以你拿着闲钱没处花,到处去打炮?” “也不是都打炮,有时候只是去玩玩。” “去哪里玩?” “c城高级娱乐会所不是很多?” 现在我不是被一个方意绿了,我是被千千万万的少爷小姐绿了。内心何止一万头草泥马,我抬起右腿,一个旋风扫腿扫到傅骁肚子上,“你tm居然博取我同情这么久!” 他控诉,“我冤枉!” 我回他一记冷笑,“你自己搬出去住吧,我这种身世清白,既没钱也没权,还不聪明的人只适合乖乖住宿舍。” 傅骁无比委屈,“游攸,你怎么变脸跟变天一样快?我又哪里惹你不开心了?” “我有不开心么?”我龇牙咧嘴地笑,“我的室友,一个比一个戏精能演,我的男朋友,看起来爹不疼娘不爱其实坐拥万贯家财整日流连娱乐会所!” 我越想越气愤,忍不住又要踹他。他赶紧抓住我的脚,“别踹了,再踹你妈这短时间就白补了!” “你还知道我妈掏心掏肺给你补了这么久?你就这样对他儿子!” 傅骁急红了眼,“游攸,你不要生气了 ,有话好好说好!我的钱都给你,你把你自己给我就好了。” 我一下子被击中红心,泰拳变成了粉拳。司明掉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们慢慢打,我先走了。” 刚走到寝室门口,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着我道,“游攸,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对你坦白,我不想有朝一日你也这么误解我。其实我一心想去美国不只是因为好学,我爸妈的公司挂牌上市了,刚刚移民去了美国,学校也是他们给联系的。” 我脱下一只鞋子扔过去,无奈司明逃得太快,连他的背影都没砸到。 傅骁委屈巴巴站在我旁边,见我脱了鞋子立马把我抱起来放在桌子上,“你先歇会儿,别气了。这世界上,钱财也好,名利也罢,都没有真情实意让人幸福。你才是我们中间最富有的人。” 我微笑,“我是个幸福的凡人。” 最后耐不住傅骁软磨硬泡,我们还是搬出了寝室。搬家那天,司明和方意奇迹般地同时出现了,自从上次不欢而散,还是第一次同时看见他们两个。装傻而已,谁还不会。 何况我已经真傻了那么久,也不在乎继续傻下去。 傅骁找的房子不大,就在学校周围,步行距离可达。一个很普通的两室一厅,很不符合他隐形富豪的身份。但是傅骁说这样就很好,小小的房子很温馨。 我们东西本就不多,四个人一人提一些就差不多。我忽然想到,往后我们四个人再难在一起了。司明的签证已经在办,过短时间就要走了,而方意本就不是我们能掌握行踪的人。虽然上次很有些撕破脸皮的嫌疑,但再见还是可以一笑而过。我很想问问司明,他放下了么? 但是往后山高水长,各自有各自的人生。无论放下无否,都不会再有交集了。一个没有未来的问题,已经不值得深究了。 东西一放下方意和司明就要走,我说:“要不喝杯水再走?” “不喝了。”司明说,“你这里乱糟糟的,还是尽早收拾好吧。” 然后给了我一个拥抱,“游攸,你真好,祝你们幸福!” 我拍拍他的背,“你也是,做回你303的直男身份!” 他朗声大笑,“一定!” 方意还是冷冷的,“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24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24 我就不抱了,往后还在一个学校,也没有抱的必要!况且,想想你抱了我的人我就堵得慌……” 我今天心情好,他说什么我都不生气,也不存心给他添堵,挥手时还不忘来一句祝福,“虽然我被你绿了,还是祝你们幸福!” 傅骁小声道:“不知道谁绿了谁呢!” 收拾好东西已经天黑,傅骁拉着我出去吃饭。今天乔迁大喜,我想去吃火锅,傅骁却不同意,二话不说拉着我去了一家家常菜馆。 “吃清淡点。”他说。 我狐疑地看着他,他被我看得不好意思,道:“别看了,再看连饭都不让你吃了。” 吓得我赶紧扒饭。 傅骁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露骨,看到后来直恨不得把我吞了。 他突然站起来,拉着我往外走,“别吃了,回家。” “帐还没付呢!”我说。 “我早就扫过码了。” 我又说,“不先去超市么?” “不用,我早买好了。” 我叹气,只能说感谢傅骁放我出来吃饭。 一进门他就急不可耐地抱着我啃,一边啃一边脱我衣服,跌跌撞撞进了卧室。 我抗议,“澡还没洗呢!” “就你话多!”说完一把将我摔在床上,“做完了再洗。”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冷不丁想起了第一次,畏畏缩缩求他,“你轻一点……” 他眼神瞬间温柔下来,捧着我的脸在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我第一次,就是亲在你这里。” “你那时候,对我什么感觉?”我一脸期待地问他。 “心动的感觉。”他说。 我满心满眼都是温柔,快要沉溺在他已经修炼到十级的情话里。 “那你什么时候心动的?” 他摸着我的脸,眼里是绵绵无尽的情意,“游攸,你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我满足地闭上眼。跟着他一起在云端沉浮。 生活又上了正轨,傅骁说,等过完这个学期,他就辞去学生会的职务,不打算竞选主席团了。 我问他为什么,他皱着眉头说;“我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你呢?以后想做什么?” 我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什么,于是随口道:“要不去做码农吧?” “随你,你开心就好。” 我就真的开始好好学习,研究起代码来,竟也觉得满是乐趣。傅骁对我很是宠溺,几乎没有要求。我便要求他跟我一起码代码,他欣然答应,开开心心和我一起做码农。我们励志成为码园双杰。 周末他总是和我一起回家,慢慢地他也不再拘谨,和母亲找回了往日的相处方式。我从来不问父母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因为我知道他们正努力包容,并学着一点点接受。父亲从不避讳在我们翻阅同性的相关书籍,我刚开始还觉得尴尬,后来也习以为常。 臣臣还是无忧无虑,庆幸的是我们都不用再忍受小恶魔的弹簧腿了。傅骁甚至在我房间的床头柜里都备了润滑剂,有一次他没有找到跑去问我母亲。母亲面不改色道,那一罐已经空了,她打扫房间时就扔了。我在旁边闹了个大红脸,转身飞一般地逃离现场。 甜蜜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临近暑假,傅骁帮我报名了一个比赛,我于是整个暑假都醉心于代码。连对他的兴趣都降低了,他很是吃醋,扬言要帮我退赛。我威严恐吓他,如果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就让他以后再也进不了家门,一提到家,他立马就服软认输。我很是沾沾自喜。 开学以后,我一路披荆斩棘,竟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拿到奖杯的时候,傅骁在台下比我笑得还开心,那天晚上他把奖杯放在我肚子上,大干特干。 “就是因为这个奖杯,害得我多久都没尽兴。我今天就让它瞧瞧,到底是我重要还是它重要。” 我被顶得意识模糊,哪里还管得了什么奖杯。第二天醒来时,傅骁已经把奖杯收好放在架子上了,我拿起来瞅瞅,发现底座凹了一个角…… 我兴趣转换得快,对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只有对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赤忱。 转眼一年又要过去,除夕将近。我想起去年的事情,心下戚戚然。 傅骁牵着我的手,“去年这个时候,我以为我就要永远失去你了,但是一年过去,你还在我身边,真好。” 他深情地注视着我的眼睛,看得我心脏砰砰直跳,他说:“游攸,我爱你。” 我忽然热泪盈眶。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他轻轻抹掉我的眼泪,“谢谢你,游攸。” 我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心里的幸福和温暖无限大。 老天,谢谢你,赐给我这么好一个爱人…… 番外一 303没有直男 我叫司明,号称303最后一个直男。屁,303根本没有直男! 先说游攸吧,303最直的人有待商榷,但最弯的一定非游攸莫属。我们几个或多或少都对女孩子动过心,只有这小子自打生下来就喜欢男人。游攸这个人太特别。303都是帅哥,方意是温润公子,傅骁是阳光型男,而游攸则是个货真价实的冰山美人,特别的地方就在于,没有人会把这种美等同于一个女人。都说方意最受欢迎,但其实游攸才是众人心中的白马王子和白月光。只不过他太冷了,没有几个人敢靠近。虽然下凡拍过一次毕业电影,但又立刻恢复了低调。这样特别又令人着迷的游攸,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拒绝。所以傅骁被掰弯,不过是迟早的事。 说起傅骁,这才是我心目中303最直的一个人。虽然最后被游攸毫无意外地掰弯了,但是我毫不怀疑他除了游攸,对任何男人都不可能有感觉。傅骁阳光帅气,大大咧咧,业余生活就是约炮,一直洁身自好的冰山美人不知怎么就爱上了这种直男中的渣男……这是个千古谜题。只是我没想过外表阳光的傅骁竟然孑然一身,那年他病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清楚具体缘由但想来也是不怎么愉快的回忆。慢慢地我想明白了,为什么傅骁约过那么多炮却从来没有交过一个女朋友。这是一个不会爱人的人,他没有爱人的能力,甚至无法将爱诉之于口。如果没有游攸,我想像不出傅骁会怎样度过这一生。 说完了这一对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只剩下方意和我了,可惜我们并没有什么故事。 方意不是直男,他是99k纯金的双,所以他才可以游刃有余地在那么多的男男女女中周旋。方意背景特殊我早就知道,但大家不过室友而已,我哪有资格深究。在我慢慢发现自己对方意的感情越来越不受控时,我开始理解游攸,爱情啊,哪有那么多理由。但我没有游攸可以征服一切的魅力,方意也不像傅骁恰好有一颗急需被人温暖的空空荡荡心。方意什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25 越人歌 作者:君薄宴 分卷阅读25 么都不需要。金钱,名利,女人,甚至爱情,他统统不要,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他如此富足,我还能给他什么呢?我的爱情注定是一场悲剧。 你问我到底是直是弯?我不知道,我的人生到目前为止仅此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再无其他。但或许未来会大不相同,但男男女女,只要是爱情,又有什么不同。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