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千里(H)》 分卷阅读1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1 《月明千里》+番外 by d 熙平元年冬,纷纷白雪不断不断地落下,天地一整片一整片的白,白的刺眼也白的螫人。 熙平年间是一个什麽样的时代?「熙平」已经是皇帝登基以来数不清第几个年号了,年号的意义代表著当政者的期望,而不停的更换,除当政者本身的善变之外,更是代表了年号是如何得不符期待。 期待什麽?期待时代如「熙平」一样闪亮而平和,不过在寒冷的严冬,已没有人对时代有所期待,下一顿的温饱在哪里才是重要的,午夜三更,雪还是纷飞地无法无天,伟峨的宫殿下,有多少挨不过今晚的人民谁在意呢?有办法的人都不在意了,何况一样在勉强挨著过日子的大部分人。 有时候无情就是这麽回事,当安稳的活著是一件奢侈,那麽就没有什麽比这件事更加重要了,毕竟「衣食足,知荣辱」不是吗? 後宫某一处宫院内,太监宫女们忙著为新得宠的妃子沐浴更衣,一件一件的绫罗绸缎往上披,首饰、发簪也要全数戴上,没有人知道过了今晚这些还能不能用上,也没有人知道过了今晚还有没有赏赐送来,三更的报更声响了,掌管的太监匆匆忙忙打点好一切,将皇帝选好写著妃嫔名字的令牌,急忙送往太史阁,让太史令为今夜记下一笔。 太史阁位於宫中最不起眼的角落,阁中除了书还是书,堆了满满的前朝历史,与经、史、子、集,甚至是各地禁书,太监一推门,看到的是一遍狼籍的景象,书本散落满地,笔墨痕迹也四飞,这是比较好听的说法,事实是墨水污渍沾的书本到处是,使作佣者则趴伏在其中一张桌子上沈沈地睡著,桌面上的睡脸是一张看过就不会忘的脸,长长的黑发垂散在颊边,柔顺地想让人情不自禁轻抚,卷翘的睫毛,高挺的鼻子,红润水亮的薄唇,不禁想如果此人睁开眼该是怎样妩媚动人,太监看得失神,虽然每天都要来上一回,但每回来还是略微紧张,因为睁开眼的太史令-黎蔚,根本不是想像中的样子。 「咳」稍稍咳了一声,趴在桌上的人马上睁开眼,连头都不抬,伸出手拿起令牌往桌上随便一放,即又闭上双眼,太监紧张的原因不是因为黎蔚多凶,而是他这样满不在乎若出错了,他可要连著掉脑袋,宫中嫔妃哪一夜被皇帝宠幸都要清清楚楚记入当朝起居注里,不仅止於此,连吃喝拉撒睡都要一笔一笔记上,每天会有专人送来纪录由黎蔚整理。 「唉」叹了口气,太监准备转身离去,每次来除了这两个字他什麽都没跟他说上,黎蔚行事低调,若非必要绝不出太史阁,虽然皇帝不喜早朝,黎蔚前年竟然开口禀告皇帝以太史阁事务繁忙,且有谏官在侧,许其非必要不上早朝,皇帝乐的清閒一口就答应了,当时黎蔚嘴边挂的浅笑,除了喜悦,更多的却是不屑,这不屑对著皇帝也对著满朝文武百官。 太史阁说重要不重要,但却是在位者是否为明君的指标,历代对於掌管书写的太史令,皆尽力笼络,不管是真心还是无意,至少太史阁著书丰富,皇帝英明纳谏都是世人乐道的政绩,就算非太平之世,乱世中「秉笔直书」更是史官之最大职责。 黎蔚抬头看了墙上父亲留下的「秉笔直书」墨宝,笑了,笑得凄凉,无言以对。 「我把昨天的起居注整理好了,你要不要看一下就可以收了。」低沈的声音传来 黎蔚不以为然的转头「嗯。」 「大厅的书我也收好了。」说完,转身准备继续去忙。 「孟瀚!」黎蔚突然唤了一声。「值得吗?」看著他穿著朝服,想必今天又是难得早朝的日子,自从他来,黎蔚就没有再上过早朝了。 那个名叫孟瀚的人,虽有点讶异,还是只皱了下眉头,没有答腔。 「下午一起注书。」黎蔚补了句,又发起呆来。 孟瀚是前年科举考试被吏部分发进来的副太史令,黎蔚知道会被分发进来这里的人,铁定是名落孙山的前一名,只不过看著孟瀚的文笔,却又不像,他没说他也没问,他猜想必定是家世默默无闻,没有人愿意费心思提拔他。 他们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这样,和他初来报到的时候一样,没有更好也没有更坏。 除了必要的公事往来,谁都不愿意多说什麽,这是一种微妙的平衡,没有谁看谁不顺眼,只是做著自己该做的事。 黎蔚在左厢房用完午膳,匆匆赶到正厅时,孟瀚已经将今天必须用到的书,一叠一叠的分类出来,窗外阳光映在雪地有些刺眼,看不太清楚站在书柜角落孟瀚的表情。 默默地坐在位置上翻阅著书,其实黎蔚并不是对啥都懒,他喜欢看他觉得有意义的书,他替那些书仔细的作注,仔细的收藏,唯独对有关当朝的事漠不关心,所以这些其他事就落到孟瀚头上。 又是安静的一天,孟瀚心想也许今天又说不上一句话了吧!黎蔚的事他听宫女说过一些,所以他试著了解,只不过搁在眼前有一件更困难的事,需要开口。 捧著书走到黎蔚身旁,拿起墨条,磨著墨,正思考著要怎麽开口,抬头却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不想跌进去,所以迅速地把刚才犹豫的话说了出来,「今天早朝皇上宣布过年前要到天坛去祭天,命你陪同。」 黎蔚的眼底更深了,深的像一个巨大的黑洞,仍然没有任何表情,他隐约感觉到孟瀚今天有件事要告诉他,只不过没想到是这麽「有趣」的事。 还不打算放过他吗?爹盼了一生的愿望,到死之前始终没有达成,今天却叫他陪同,讽刺得让人想哭。 爹死的那一年,他才十二岁,他不知道爹在谏言书上写了什麽,他只知道在某一个安静的夜晚,爹被刑部的人带走就没有再回来。 爹有他万卷的诗书,娘有她平静的佛堂,他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 「我会在。」他听到孟瀚的声音低沈的响起,却更觉得冷。 谁会在?从头到尾最不想在的就是他黎蔚,但他却一直都走不掉。 他被迫接下了爹的遗作,他被迫继续守著收藏万卷书的太史阁,他被迫承担他从来不想承担的事。 他没有选择,他也不知道该怎麽选择,所以他消极,所以他放弃。 抬头看了孟瀚一眼,却还是看不清他的五官,快二年了,他跟在他身边快二年了,他知道自己越来越依赖他,甚至开始有些习惯,他下意识地抗拒,不想记著他的脸。 「那就去吧!」沈默许久之後,黎蔚笑著说。 「我会在。」孟瀚再说了一次。他不知道自己为啥坚持要告诉他,也许他根本不在意,甚至他的官阶还比他小,在有什麽用?他只是想抓回一点他好像快要消失的灵魂。黎蔚很冷,不管他的眼神,他的心都很冷 分卷阅读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2 。 「恩」对话通常都终止在这一个字上,那代表黎蔚不想再多说。 直到太阳下山,他们都没有再交谈,只有翻书与抄写的声音, 书又被移回到原来的地方,结束了一天的活动。 各自回到厢房用完晚膳,孟瀚到侧厅去检查手下的工作进度,这本来也是黎蔚的工作,只是黎蔚不喜欢人群,所以二年前就交给了他。 他一直不知道在他来之前黎蔚怎麽适应这些,只是自然而然黎蔚不想作的他就接手,已经没有机会作最想作的事,作什麽就都一样。 他对每一件事都很认真,因为这是他的工作,他不知道黎蔚怎麽想,但他很想帮他。 黎蔚也不知道他其实在宫外见过他,在他随同将军回京驻扎的那一年,黎蔚跟著父亲到将军府作客,其实是准备讨论上书先皇撤换太子,那年黎蔚十二岁,他十五岁。 他看到的是一个安静乖巧的孩子,美丽的像个艺术品。 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先皇驾崩太子即位,将军与太史令等人被迅速处斩。 还有他第一次可以自己选择去处,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所以他想到那个孩子身边去。他以为他会跟他一样困惑,一样愤世嫉俗。 花了一些时间与代价,他进到了他想来的太史阁。 但他却看到了一个安静地似乎不存在的黎蔚,没有情绪,没有表情,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孟瀚很想告诉他这世界悲惨的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大可不必摆著一个全天下人都欠他的表情。 但这个想法只存在他刚来的那阵子,因为黎蔚不是,他是打从心底否定这个世界跟他自己。 一个轻盈的身影,随便披了件披风,打了个灯笼,关上太史阁正厅的门,往右厢房走去,黎蔚心里有点闷,他一点也不想在正厅以外的地方看到副太史令,打从心里觉得烦,尤其是在这样飘著大雪的深夜,但他想不出办法,太监刚刚送来新初生皇子的详细生辰,必须尽快比对其生母被皇帝宠幸的日期,明早就要呈上,以便皇族宗庙记录,他竟然找了一个时辰还找不出名册摆在哪里? 「唉~」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知不觉走到了右厢房院落门口, 未掩紧的木门,从里头透著昏黄的光线,黎蔚看到里面的身影,吓得倒退了两步,灯笼「喀」的一声掉在地上,庭院里有人?是谁? 这麽晚了无论什麽身份,什麽交情都不该出现在孟瀚的院子里,何况院子里的人似乎在练著剑,有刺客? 一时慌地怔在原地,门开了,孟瀚看著脚边的灯笼,再看著没有反应的黎蔚,他实在没想到会这麽巧,「有事吗?」黎蔚焦距对上了他的脸,却没有搭腔。 「先进来吧!外面冷」黎蔚天生就白,站在深夜的雪地上,只剩下身上的黑色披风,与大地就快融为一片。捡起灯笼,拉了黎蔚一把,关上院门。 然後只剩一片沈默的尴尬,「黎蔚!」继续拉著他走进了厅房,黎蔚的眼光却落在掉落一旁的木棍上。 「你想知道吗?」孟瀚替他倒了杯热茶 黎蔚拿出怀中的锦布放在桌上,却没说话,只是一双大眼盯著他,等他接话。 「我也讨厌抄写那些无聊琐事。」 没料到他开头第一句竟是抱怨,黎蔚没来由地笑了,那笑容是发自内心,不为掩饰,也不是搪塞。 「我是威远将军的义子,你爹死的那一年什麽事都变了。」 「为什麽?」望著孟瀚,他心里最想知道的是他为什麽来这里? 「不为什麽。」孟瀚对著一张美丽困惑的脸,原因他自己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报仇?」这一次黎蔚的笑容多了不屑。 「跟你吗?在太史阁?」不知名的一把火,他却有大笑的冲动。「我不为什麽,当初我只是想见见跟我有一样遭遇的你,因为我想不起来还有谁跟我一起留在世上。」 「是吗?」过了半晌「谁不是一个人呢?」黎蔚冷冷的说。 「早知道你这麽冷我就不来了。」低声地咕哝了句「说吧!这麽晚什麽事。」 「我找不到萍贵妃的名册,皇子出生了。」 「这样啊!太史令」就是忍不住,在这样迷蒙的深夜,他很想多跟他说话,多靠近他一些。 黎蔚漠视他的挑衅,见他没有动身的意思,转身想走,「你不觉得我作得太多了吗?」低沈的声音传来,他觉得烦躁,本来已经不太自在了,偏偏有人还在这时找麻烦。「那太史令让你作。」不加思索冲口而出,「如果你不想活太久的话。」 「唉!走吧」孟瀚转身拿了自己的披风正要起步。 「我不怕死,因为我不知道我死还是活有什麽差别,也没有谁会在意,但是我怕羞辱。」「你看到我这张脸了,皇帝不把我弄到手他不会甘心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听不出情绪。 「我会在。」孟瀚把他披风上的雪水拍落,披在他肩上,又说了同样一句话。 他望者孟瀚,也许厢房里很暗,但似乎看清了他的脸,一脸认真与坚定,也许还有别的什麽,迅速别开脸。 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要告诉他,也许夜真得深了吧! 多年以後,想起这一段对话更让人痛撤心扉。 才清晨太监就赶过来,将比对好的时辰日期交出去,准备回房补眠的黎蔚,却被太监唤住,「皇上有赏。」 黎蔚打了一个寒颤,回头看见一箱一箱的衣服,首饰被抬了进来。 紧锁著眉,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听来平稳「谢皇上恩赐」 「皇上有旨,请太史令穿著赏赐陪同祭天。」 「滚!」重重关上门,摔了一整地的衣服与珠宝。 他不是女人,这算什麽?比照得宠的妃子,如果皇帝的目的是想激怒他,的确作到了,那样一个神圣的场合,身为太史令的光荣,他却让他像一个得宠的妃子随侍在侧,更深的含意黎蔚不敢细想,光念头他就想吐。 「昏君!」跌坐在地上不自觉得发抖,死都比现在这样好。 他日夜都在害怕,害怕哪一天昏君会扑上他的床,随便一道圣旨就可以让他生不如死,这一天终究会来只是不想面对罢了。昏君留他这一条命除了怕破坏太史阁世袭的传统,会让他不稳的皇位招来非议之外,最主要就是想玩弄他。 门开了,孟瀚看到一屋狼籍,满地的绫罗绸缎,还有手里死握著发簪跌坐在地上的黎蔚,还没反应过来,就与一双噙满泪水的眼睛对望,他该死的想紧紧抱住他,却只是拉起他的臂膀,让黎蔚坐在椅子上。 倒了一杯热茶想安抚他的情绪,黎蔚却像灵魂出翘似地没有焦距,他知道他很害怕,也知道他很想逃,偏偏哪里也去不了。 「跟你说一个故事」孟瀚在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与他相对。 「从前有一个公主,他被坏人关在象牙塔里,逃不出去, 分卷阅读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3 他日夜都在期盼会有勇士来救他。公主不知道等了多久,始终没有人来,他绝望地决定不再等了,他要好好地渡过被坏人杀死之前的每一天。」 「迟早都是要死的。」黎蔚突然回答 「黎蔚!每个人都是要死的,只是为什麽不好好地把握自己可以掌握的时候呢?」 「因为那只会让离开的时候更痛苦。」 「不会的,那会证明你撑到最後是一件值得的事。」 孟瀚望著黎蔚困惑的表情,他知道他孤单太久,把自己锁死了。 「你不能因为不想痛,就放弃幸福。」 「幸福?」黎蔚脑中浮现了他与孟瀚无数个默默注书的下午,安静而温暖,他曾经在那时偷偷想过『永远』这两个字。 「你知道我的幸福是什麽吗?」孟瀚犹豫了一会儿说「是看著你笑。」 两个人靠得太近,孟瀚又拉著他的手,他没办法思考这句话的意思,「我累了!」 抽掉自己的手,站起身。 「我刚刚最想作的事其实是紧紧抱住你。」孟瀚控制不住自己,就是想全说了,因为黎蔚只要一离开就又得全部重新开始,他不想趁人之危,但他知道把握机会。 二年了,他对黎蔚的感觉巨大的快要淹死他,只是想保护他,不想让他这麽害怕,虽然他也没把握,所以只能自以为是的分担他不想作的工作,自以为给他一点安心的力量。可是黎蔚一直在退缩,怎麽拉都拉不出来。「我喜欢你。」 黎蔚冷冷地望著他,让他的心都冷了,「为什麽要说出来!」 「我们是朋友。」黎蔚急忙转身回房,他知道他们两个人都需要冷静一下。 朋友?至少有进步了吧!至少是朋友。 自从那天下午之後,连续好几天,孟瀚都没有见到黎蔚,他在躲他!其实这没什麽困难的,大部分的工作本来就是自己在做,只要黎蔚趁空把想读的书抱进厢房,他们也许可以一整个月都不用见面。 「是吗?这就是你想要表达的。」无力感在心中不断地扩大,区区一个副太史令能作什麽?他没办法大声的说要带走他,也没办法大声的说一定保护他,他知道就算皇帝现在要黎蔚去暖床,即使他不惜付出生命,也只能眼睁睁地看他走。 他爱他,可是他恨自己,恨自己的渺小与无能为力。 他们之间还有一个更大的死结,男人与男人之间会有结果吗?该怎麽让黎蔚相信他跟那昏君不一样,他没有只看上他的脸,也不是只想把他拉上床。 远远就看到黎蔚站在院落的回廊上,风吹动衣摆,长发飘散在空中,几乎他就要以为黎蔚会这样腾空飞起,远离这里,远离他。 「吃饱了吗?」突兀的开口,只能说出跟天气很好差不多愚蠢的话。 黎蔚转头看他,眼神淡淡看不出情绪,又转头看向远方。 「宫墙外面的样子我都快记不得了,宫墙外有多少连温饱都不能的人。」 「你知道厅里的那些赏赐可以换多少米吗?我却把它们都砸了。」 「其实我还真贪心!」黎蔚自顾自的一直说著,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没有温度。 「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会有意义的,这意义必须要自己去寻找,没人能帮你。」 「我只是想知道努力活著是什麽样的感觉。」 「有牵挂就会拚命活下去,因为你害怕死了就再也看不到自己挂念的人事物。」 「是吗?那你会牵挂我吗?」黎蔚的表情看起来还是很迷惑。 「会,我想一直看著你。」 「你知道总有一天我会不再是我,那只会让你跟我都痛苦。」 下雪了,天空白茫茫的雪花,遮蔽了远方的视线,不知道黎蔚这几天想了什麽?从他的表情跟谈话,他知道他很想要一点温暖,他想要有人跟他分担他的害怕。 也许这不是爱,但至少他允许他们可以一起活著。 「也许我没有能力把你带走,但我会拚命让你觉得活著值得,让我陪你。」 「我保证。」不知道该说什麽才能让他相信,已经有些词穷,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披在黎蔚的身上。 「恩,我相信」黎蔚转头望向他,轻轻地说。 不自觉得伸手把他揽向自己,距离近得可以闻到黎蔚身上淡淡的清香,手心握著柔顺黑亮的发,心底暗自发誓,他会保护他。 那是一种孤独的陪伴,两人互相依靠,天地间再也没有其他人,这样的爱累积的速度就和那夜的雪一样毫无节制地下,深怕过了时辰,炙热的阳光,不用一下,莹莹白雪就会在空气中蒸发,消失不见。 没有人知道先皇驾崩的那一年确切发生了什麽事?只知道那年年初原本的太子莫名惨死在宫中,而六皇子被立为太子的半年後,先皇驾崩,新帝登基,一切都太突然,没有血腥杀戮,但偏偏关键的几个人都在最刚好的时机死去。 原本的太子,是先皇刻意栽培的继位君王,生母不仅是皇后,更是从一出生,就被亲自扶养在太极宫中,将所有饱学之士延揽来教导太子,只是太子除饱读诗书之外,完全缺乏作王的特质,是个维维诺诺的好人,好人如何能当帝王呢?自古以来哪个皇帝不凶残,站在最顶端的人,永远都是最狠的下心的那个人。 当今的皇帝是先皇的第六个皇子,生母兰贵妃只是民间的一个戏子,虽深受先皇宠幸,但毕竟出生卑贱从来不曾有人觉得王朝的下一个皇帝会是他,只是单凭著宠幸,宫中地位并不低,别人是母凭子贵,六皇子霄却是子凭母贵,除了太子与皇后的地位之外,先皇能给的都给了,但也许都不是他们最想要的。 当今皇帝拓拔霄是一个很难用言语形容的人,并没有什麽特殊长才,唯一能被提起的就是他极好女色,且行事诡异难测。即位五年拓拔王朝每况愈下,除水患频仍,民间疾苦之外,边族外患更是准备伺机而动,但拓拔皇毫不在意,不禁让人怀疑他是真想当皇帝,还是被硬推上位? 五年前的改朝换代,让黎蔚一家满门抄斩,只留下了他,为何独独留下太史令的独子,大家都谣传皇帝看上了少年比女人还精致的美貌,皇帝亲自从刑场上救下他,并且以其父虽图谋反,大逆不道,却无人比其更理解太史阁的书籍,以及未完成的前代历史等理由,让黎蔚接掌太史阁,当时仅十二岁的他,除了疑惑还是疑惑,他不想一个人留下来,即使亲情疏离,但至少有爹娘的地方就是家。 他安静的待在太史阁,被教导熟悉父亲所留下来的工作,每个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彷佛他最不应该留在这世上,却苟且偷生。 皇帝一直没有再出现,直到他十五岁那一年冬天,皇帝宣他晋见,当年他就跪在太极宫的台阶下,不敢抬头,直到皇帝走近他硬扳起他的脸,他不自觉地想要闪躲,却被狠狠地括 分卷阅读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4 了一巴掌 「你的命是朕给的,你连反抗的念头都不能有,想躲!」威吓的声音让他更想躲 「三年了!果然越来越美,不枉费朕浪费这麽多米粮。」 「不知道念很多书的人味道怎麽样?」皇帝的气息几乎快要让他窒息,听不清话里是什麽意思 「你哑巴了?出个声音让我兴奋一下」 「说话」手劲大的几乎快把下巴捏碎,呛了一大口气 「咳 咳 微臣不敢!」黎蔚小心翼翼得说著 「你能敢什麽?你连死都不能」 「为了怕吓著你,不如先让你见习一下你以後的重要工作,如何?」 皇帝伸手召来了人,「待会儿负责把他的眼睛给朕好好张著」 接著又进来了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男孩,穿著华服,眼睛转啊转的,比女人还要娇媚「奴婢给皇上请安!」男孩娇羞的说著,不时斜眼瞧他 接下来发生什麽事,他很想全部看不见,也不想记进脑袋里,却无能为力,脑海中一直响起刚刚皇帝说的那句「不如先让你见习一下你以後的重要工作,如何?」 耳边的呻吟声不断扩大,张著眼睛却没办法确定自己看到了什麽! 为什麽?为什麽不让他死,原来别人私底下的窃窃私语都是真的,他是被留下来替皇帝暖床的!很想吐,却感觉身体全部被抽乾,不敢有任何表情与动作,只求皇帝早早把他丢回太史阁 「滚回去好好温习一下吧!看书不如学会怎麽取悦朕。」空气中充满淫秽的味道,皇帝的声音透露著浓浓的情欲,所幸一切就这样结束了,但天真的黎蔚在那一个冬天已经死了。 二年来,日子就在日夜害怕的煎熬中过了,想不到皇帝没有再招见他,孟瀚来了之後连早朝也不必去,黎蔚打从心底以为那一年也许只是一场恶梦。 但该来的还是来了,恶梦的可怕在於总会在快要遗忘的时候再度出现,这一次他不知道这场恶梦能不能醒得过来,从孟瀚那天早上告诉他要陪同祭天开始,他就不曾好好入睡,很久没想起的那一幕又活生生的醒了过来。 他不想这麽害怕,也想坚强,但真得很难,那比死还难堪的羞辱,让他打从心底不断颤抖,很冷,连说出口的对象都没有,曾经想过自我了断,但就是不甘心,不想让天下人以为他是羞愤而死,不想为一个「昏君」结束生命,所以重重的挣扎把他困死了,不知道该怎麽办,所以选择冷漠,心想没有了情感、知觉,可以少感觉一点痛,可以多承担一些命运。 而这样的他,该怎麽面对孟瀚所说的「幸福」和「牵挂」,想不明白,那离他太远了,只是孟瀚很稳,伴著他均匀的呼吸,让他觉得自己活著,贪心的想要再靠近一点,感受生命的热度。 孟瀚在书案旁边望著黎蔚好一会儿了,可是却不见他有任何反应,这种情形在这几天越来越频繁,频繁到觉得黎蔚根本讨厌他,不想看到他 「黎蔚!」把头再靠近一点点,两个人脸对脸只剩两根手指头的距离 「黎蔚!」再唤了声,心想再靠近就快要碰上他的鼻子了 突然想到什麽,猛一稍微抬头,不知道碰到了什麽,黎蔚快速的向後退了开来, 「你是故意的。」可能是惊吓过度,黎蔚白皙的脸染上一曾淡淡的红晕 「是你亲到我的,我叫了你很多声,你都没应。」孟瀚也向後拉开了一点距离,以策安全,因为黎蔚现在的表情让人很想再多碰几下。 「叫我什麽事?」马上恢复冷淡的表情,实在是令人很不爽 「没事。」在黎蔚赶人之前,赶紧补了句「只是看你最近常恍神,有点担心。」 「没事,心烦而已。」皱了皱眉头,还是不太习惯两人公事以外的交谈。 「祭天的日子快要到了,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一下,我不是很清楚实际流程,你可能要多费心。」虽然不想提,可是没办法避。 「本来就是我的工作,我会注意的。」 两人之间突然一阵长长的沉默,孟瀚不知道怎样拿捏分寸才不会吓著黎蔚,也不知道该怎麽进一步发展他们两人的关系。 各怀著心事,很多事也不知从何说起,「我先去忙了,有事我在书阁。」 「恩」看著孟瀚离去的背影,心很乱,太多纠葛缠在一起,无法放心思考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或许是不去想,不说出口,就可以假装不在意。 天才刚蒙蒙的亮,雾气尚未散去,宫中难得安宁,黎蔚阖眼躺在床上,却没有睡著,又是一夜了,这几天不知怎麽越来越难成眠,好不容易睡著,却又被不知名的恶梦惊醒,失眠的人最恐惧太阳下山,黑夜似乎漫长的永无止尽。 睁开眼,稍稍梳洗一番,想想早起也好,先到书阁去翻翻爹留下来的祭天良辰与仪式,免得到时徒留把柄与罪名,推开厢门,深冬的清晨寒风刺骨,让人不自觉地缩起肩膀取暖 「不知道这时孟瀚醒了没?」虽然他们每天都会见上一两面,其实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各自工作,那种熟悉感比同僚亲近一些,但却远远谈不上亲密,黎蔚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越来越能从孟瀚眼中读出讯息,他不说他也知道他在等他适应,只是对黎蔚来说其实是很陌生的,他不太懂男女情爱,最多只从民间的禁书中知道一些,但他下意识排斥,总是不自觉浮现恶梦的场景。 两个男人之间真的会有爱情吗?他的梦中最近开始多了一双认真的眼睛,以复杂的感情盯著他。 穿过正厅的门,准备往书阁走去,眼尾馀光却看见孟瀚站在右厢房侧门,不知在跟门外的谁轻声交谈,奈不住好奇,侧身躲进走廊里侧,从这个角度似可看出门外站著的是一个穿著宫女衣饰的女孩,孟瀚拍了拍她的肩,即让她赶紧离去,黎蔚想不出是什麽事他需要跟宫女一大清早见面,或许宫女本就是从孟瀚厢房中出来,宫里虽男女界限严谨,一不小心就是杀头的死罪,但苟且往来之事仍是时有所闻,站在风中,他无法控制地任思绪毫无理智的飞扬,却没发现自己正站在正厅的门口附近。 孟瀚远远走来,看到的就是又忙著发呆的黎蔚,「这麽早起,没睡好吗?」 「你不也是,这麽早。」 「我一直都是这麽早起的,有些工作需要一定时辰。」孟瀚无奈的笑了笑。 「你可以不用这麽委屈,我没逼你。」就是控制不住地想找他麻烦,曲解他的好意。 「黎蔚?你怎麽!」身体不舒服吗?一大早脸色这麽难看,举起手想要探探他额头上的温度,却被人一手打掉。 举起的手僵在空中,脸色黯然「你是没逼我,我自己愿意的。」 「我看是你赶著早起,怕丢脸的事被看见。」听到这里,孟瀚完全猜到黎蔚到底为什麽一早火气这麽大了,不自觉得感到高兴。 「 分卷阅读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5 你看到什麽?」 「怎样,想杀人灭口!」看到他一副兴师问罪的口气,更火「不过我的命你可碰不起,我对皇帝有很大的用处。」 「你实在是...........,你可以骂我,但不要这样伤害自己。」 黎蔚没有再说话,他知道那句话说出口,两人一样心痛,他不想的,不想这样口无遮拦的说话,但个中心情他也理不清。 「黎蔚,别这样好不好?我们说好要好好活著的。」望著他,突然觉得有很多事必须尝试说清楚一些「天寒,先进屋吧!」 「那个宫女是以前在将军府的婢女,将军府被抄斩之後,有些奴婢被送进宫来留用,我让他留意皇帝身旁的动静,虽然帮不上什麽忙,至少安心一些。」 「你到底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黎蔚听完虽然觉得其中有点古怪,但脸色合缓了一些。 「那你呢?你有多少事没跟我说。」 又是一阵尴尬,「我想你还在适应,我不逼你,但至少有什麽感觉、想法,都可以跟我分享,刚刚的事你想知道,如果你问我就会马上说了,不是吗?」 「是吗?你的意思是我钻牛角尖」黎蔚冷冷的回答,说的他像个无理取闹的女人一样。 「不是,你在意我很高兴,但可以更直接一点,我们没有多少本钱闹脾气吵架。」孟瀚耐心的解释著 「我不在意」,听来听去他就只听到这个重点 孟瀚苦笑,他发现原来黎未再怎样冷漠,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生在宫中的少年。 「我在意」话没说完,一言不发的拉住黎蔚冰冷的手,将他一把扯进怀里,低头印上他的唇。 黎蔚下意识想要抗拒,他睁大眼睛望进孟瀚近在咫尺的双眼,有点乱了,索性闭上眼睛,只轻轻印上他的唇,孟瀚便松开了手,望著黎蔚咬著下唇,泛红的脸颊,「我在意。」 黎蔚抬头看著他,欲言又止 「对不起,你可以怪我,但我想不出来怎麽表达,我很努力在等,可是我害怕一直停在原地。」 「不想让你为难,只是想告诉你,我很认真,无论是对你还是你的工作。」孟瀚不知道面无表情的黎蔚是受到惊吓?还是在生气? 「我先去吩咐今天的工作,自己小心点。」 黎蔚呆了好半晌,才回复过来,莫名地心跳加速,孟瀚离他很近,他平时均匀的呼吸声,有点急促,与自己心跳的声音重叠,他觉得很热,而那只是个浅浅的吻。 打起精神,想起今天准备要作的工作,匆匆往书阁走去。 书阁内堆满书籍,虽有人定期打扫,旧书的霉味还是充斥著空气中,这里全都是平常不太用到的书,包含父亲尚未完成的大作草稿,以及一些前代典章奏摺,各式各样民间书籍,黎蔚并不清楚自己爱不爱念书,从他有记忆以来,他就被逼著与这些东西为伍,圣贤教诲、古典明训他都清楚,读多了却更明白历史是个舞台,每个大人物都以为自己演的是独一无二的那出,却不知道再怎麽走都走在时代的局限里。 黎蔚走到书阁的最角落,打开一个布满灰尘的书架,那是爹的遗作手稿,里面载著他花了20年的心血,但那又如何呢?连「藏诸名山」都不能。也许里面有著新帝登基的一切实情,也有父亲为何突然联合威远将军上奏的真正原因,他不想知道,说他自私、怯懦也好,他的心已经不能再多负担「仇恨」这一项,况且现在威远将军又扯上了孟瀚,事实也许会让事情更加复杂,孟瀚到底为何而进宫,他还是很怀疑,加上今早的宫女,五年前的递禅似乎还没结束,想著想著又想起今早的吻,重重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专心,一页一页翻著,寻找祭天的记载。 皇宫建於地势最高的丘陵大坡上,一来营造俯瞰天下的气势,更重要的是位於制高点,形成易守难攻的地理位置。 「不赌皇居壮,安知天子尊。」即使平常人一辈子见不到天子尊容,巍峨的宫阙也令人望而生畏,只是再高的城墙却难以抵挡由内而外的异心。 一只信鸽悄悄地震动翅膀,轻易地飞过高墙,停在回廊上,平安送达使命,廊边等待的人一拿下脚边的信,还未拆开,立即捏皱在手心。再将一封新信放回,望著展翅远走的信鸽,低喃了一句「时候还没到!急什麽?」迅速地宫里又恢复一片死寂。 书阁中灯还亮著,门也半掩,孟瀚推门走进去的时候,本以为黎蔚在里面翻查资料,却没看见人影,吹熄已经快要燃尽的油灯,心想黎蔚还真迷糊,离开却忘了把油灯带走,一不小心书阁就烧了。 提著自己的灯笼将门紧掩转身离开,却没看见侧身站在另一方向的人影,黑暗中的人站了好一会儿,等确定孟瀚身影远走,立即闪身进入书阁,过没多久,手中拿了一本册子也出了书阁转身离开。 天才刚亮,孟瀚就又发现书阁的门开著,大步走进去,看见黎蔚专心的蹲在地上,不知在翻查著什麽?虽然每天都可以见上几次面,但每次看到他都还是觉得脸红心跳,就像现在,黎蔚侧身盘坐在地上低著头,头发垂在脸颊边几乎快遮住一整张脸,但从翘挺的鼻尖和鲜豔的红唇,也可知道这张脸的主人如何妩媚动人,细长的手指快速翻著书,动作灵巧而熟练,置身在书阁中一整个赏心悦目。 也许是注意到凝视的目光,转头看到孟瀚,扯著嘴角不自在笑了一下, 「你发什麽呆?」赶紧找个话题,以免尴尬「你也找书吗?」 「昨夜你在书阁待到很晚?」 「应该是吧!怎麽了吗?」 「你灯忘了熄,这样很危险。」 「喔!可能是走得太急一时疏忽。」 孟瀚走进角落,也学他盘坐在地上,看他一副准备久待的样子,黎蔚连忙起身 「那让你先找好了,我到正厅去看一下。」脚才一撑起,却又跌坐下来。 「怎麽了?」孟瀚心想正好,不用再找其他藉口留住他。 「盘坐太久,脚有点麻了」无奈地又坐回地上。 书阁空气不太流通,两个大男人又挤在最角落,空气一时变得烦躁起来。 「你怕我?」靠近了一点问 「我为什麽要怕你?」黎蔚伸手在自己小腿上捏了捏,希望赶快减缓麻痛的感觉。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孟瀚发现人真的贪心,嚐到一点甜头,就想要更多。 「我没有怕你,所以问句不能成立。」 「你讨厌我?」 「我没有。」黎蔚发现孟瀚似乎不打算放过他 「那我可以吻你吗?」 「我......」接下来的话被他封回嘴里,黎蔚发现他又没办法思考了,其实他不讨厌孟瀚的吻,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喜欢? 嘴唇一样轻轻碰上就离开,「我吻你的时候你要专心一点」 话还没说完,孟瀚又吻上 分卷阅读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6 他,这次不像之前轻轻地印上,轻咬著他的唇,带来又麻又热的触感,色情地沿著唇线舔著他的唇,不自觉的张开紧闭的嘴,孟瀚立即长驱直入,在他的嘴里肆虐,下意识地想躲却被紧紧禁锢住,挑动他的舌尖,黎蔚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在窒息的前一秒,终於放开他,舔了一下并咬住下唇想要止住酥麻的感觉,却不知道这个动作有多煽情。 孟瀚看著黎蔚红滟滟比平常要丰厚一点的唇瓣,觉得颇为满意「我已经向宫里申请出宫探访京城的民情,可能这两天」 黎蔚还没回过神,下意识回了句「恩。」 这是每年的例行性工作,各县都会有负责的人在年末向皇宫会报各地民情风俗,官衔为「风俗采集使」,通常都由各县文书官兼代,而京城首善之区则由太史阁负责,不过黎蔚五年来都没出过宫,一来皇帝不准,二来是他怕他一出宫呼吸到自由的空气,就会不受控制地想逃。所以这个工作一直都由其他人负责,这两年孟瀚都亲自处理,顺便也出宫去透透气。 「你跟我一起去。」 「皇上不会答应的,我不能出宫。」黎蔚吓了一跳,不行的,他不行。 「会有办法的,你跟我一起去。」孟瀚似乎很坚持,但他能有什麽办法? 「你这样会让我更危险。」黎蔚一直都很听话,他不想引人注意,也不想惹恼昏君,理智告诉他这样最安全,不做无谓的勇夫。 「相信我,不会的,只是在京城附近而已。」 他到底有什麽办法让他出宫呢?为何身为威远大将军的义子,可以逃过抄斩?按王法最严厉诛十族的罪,也包含名义上的亲族,黎蔚看著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黎蔚这两天还是埋首在书阁中,查著祭天的程序,但仍摸不著头绪,祭天是一项重大的仪式,从王朝建国以来,只有开国的帝王举行过盛大的祭天,招示统治天下的合理性,但那次距今已有将近一百年,开国之初一切都在草创阶段,祭天只用了精简的仪式,也根本没留下多少记载,爹虽对此祭天仪式颇为向往,但毕竟也未亲自参与过,即使随笔写了一些,但都是从古书仪典中摘录,不合时宜的地方不少。 黎蔚不知道当今毫无作为的拓拔皇,为何要举行祭天仪式,若要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也无须动用到最盛重的大礼,祭天所要花费的人力、财力根本不是现在的国家能够负荷的。帝位世袭,皇室要延续国怍都必须凭运气,更何况被统治的人民百姓,黎蔚压根觉得人根本抵不过命运,无论多努力地走在生命的钢索上,命运之手只要从背後轻轻推你一把,谁能继续走下去呢? 閤上书本,想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还没推开门,看见孟瀚的身影急急走过,下意识停住脚步,没来由地不想看到他。 不知怎麽,他感觉到这一阵子孟瀚心里很急,急著让他正视他对自己的感情,他们一起共事两年了,虽然知道孟瀚对他有一点特别,但他逃避,孟瀚也从不点破,黎蔚曾经自私的想,能这样一直下去很好。 但孟瀚最近似乎对这样的关系很不满意,这短短的一个月内,从表白到亲吻,一次以一次激烈,他不知道这样只会让他想逃,即使心里对孟瀚有许多在意与感情,但他要的爱太深刻了,他给不起,也不想给,害怕有一天如果他开口告诉他,他要离开了,真的会承受不住,也害怕皇帝若再召见他,自己要用什麽脸去跟他谈感情。 站在书阁的走廊上,晌午的阳光倍觉刺眼,正厅那里似乎来了某位大臣,不知道发生什麽事?太史阁一向与大臣很少往来,既没地位,自己的身分又万分尴尬,根本没人想攀亲带故,更不想惹事上身。 黎蔚自顾自转到庭中,看著花园中光秃的景象,只有数株梅花,在寒冷的风中绽放,他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孟瀚待会儿从正厅出来马上就会看见他,他於情於理都应该了解朝中来的人所为何事?。 孟瀚送人踏出正厅的门,眼角馀光看到黎蔚站在中庭的角落,不自觉脸色温和了一些。来人顺著眼光望去,低声问到「就是他吗?」 「恩,麻烦你了,剩下的问题我会自己解决。」 「恩,不要太过张扬,大人会不高兴。」 「我知道。」 「过了今年冬天没有结果就回去吧!大家需要你。」 孟瀚没有答腔,只是又向黎蔚的方向望了去,发现黎蔚也正看著他。 「什麽事?」黎蔚简短地问了句。 「我请宫城的守官帮忙,请他替你开一张出宫令。」 「为什麽?」 「什麽为什麽?」孟瀚表情看不出改变,情绪也没有波澜,只是望著他。 「不要跟我打哑谜,我知道你有事瞒著我。」 「我想带你出宫走走,或许......」 「或许什麽?」 孟瀚没有答腔,移开视线,望向枝头上的梅花,停顿许久之後,道「或许会有答案。」 黎蔚觉得他根本在答非所问,「出宫令这麽容易拿吗?」 「听说京城的东观有一批藏书,那里好像有祭天的相关记载,所以你必须要去。」孟瀚平淡的答,似乎认为这一点也不重要。 「听说?孟瀚,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但我不想冒险。」 「我身份特殊,不能随便出宫,会害了你的。」虽然黎蔚不觉得他会不清楚这些,但他有必要说清楚,孟瀚的眼光一直没有看向他,隐约觉得事情不对劲。 「你相信我吗?」孟瀚恍若未闻,问了句。 「......」不知道该回答什麽,说没有怀疑是骗人的,但其实他很想相信 「既然你已经准备好,那就去吧!如果那里有记载是最好的,到目前为止我还摸不著头绪。」黎蔚轻声地回答,避开了相不相信这个话题。 「恩。」今天的孟瀚话比平常少了许多,黎蔚当他是在担心出宫的事情,还是想不通为啥坚持非要他出宫不可。 「你要不要一起用午膳?」 因为这句话,孟瀚终於略微惊讶的转头看他,「当然好。」 命人将午膳移到正厅,两人各端坐在桌子的两旁,一言不发的开动,黎蔚原本话就不多,以前他们两人相处也大多沈默,但现在孟瀚不出声,黎蔚就觉得很不自在,连菜里的味道也嚐不出来了。 「我说过要让你觉得活著值得的话,恐怕不能实现了。」 听到这句话黎蔚疑惑地抬头「你也说过生命的意义要自己去找没人能帮我。」 「是吗?......所以我在不在都一样是吗?」 看样子这顿饭是不用吃了,「你要离开?」黎蔚的声音有些不稳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留下来?」孟瀚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睛,不容许他闪躲。 「那我怎麽 分卷阅读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7 会知道。」黎蔚凄凉的笑了笑 「你知道我在问什麽?」 黎蔚觉得很烦燥,他不想他离开,可是他不知道孟瀚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麽保证,「如果你想走就走吧!」 「黎蔚!」孟瀚的声音比平常更低,这样换著他的名字让他觉得心痛。 「我不清楚发生什麽事了,但每个人都有自己面对的方式,你不要逼我。」 黎蔚想不出自己还能说什麽「我觉得很累!」 「唉......」他听到孟瀚叹了口气,然後没再多说什麽走出了正厅。 孟瀚走回自己的院落,却没推门进去,就站在可以看到黎蔚院落屋檐的地方,维持同一个姿势,很久很久都没有移动。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紧迫盯人,但他没有时间了,不能用强的也不能直接把人掳走。局势越来越明朗,大概就在明年春天了吧!可他跟黎蔚却还是在原地踏步。 他想不出办法,毕竟感情真的是两个人的事,虽感觉得出黎蔚对他的在意,但那不够,他需要黎蔚不顾一切爱上他的决心,这样一个副太史令的身份什麽都不能作,况且最後等著他们的是更大的考验,应该说是他必定要带给黎蔚的痛苦,他相信唯有爱才能原谅。 理智告诉他不该拖黎蔚下水的,但他就是想要他,他没办法就这样离开,更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丢下他,这从黎蔚死里逃生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 天色暗了,又是一天的结束,无论世事如何变化,日升日落仍是如常,日子照著天地运行安静的流逝,就好像永远不会结束一般。 这是一种依赖,知道天色会在一定的时辰变化,所以安心,从没想过一直在的人会离开,所以难以忍受。 「也许那比爱还更深刻吧!」黎蔚坐在厢房内,喃喃自语著。 房内尚未点起灯,朦朦胧胧地已经看不太清楚细微的事物,他却还是不想起身把灯点上,因为即使没有光线,他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泛黄的册子上写著一个大大的「杀」字,朱色的字迹分外刺眼,瞪著那个字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永宁十七年丁卯,威远大将军........」「杀」字就写在这段没写完的句子下 「这个字是爹写的吗?」 「威远将军不是跟爹一起连名上表的主事者,为什麽?」黎蔚不敢再想下去,但却挥之不去,这本册子夹在爹写的手稿中,尺寸比平常要来的小本,如果不是逐页翻索而突然掉下来,根本不会发现。 「杀」是什麽意思?是指威远将军被杀?还是...... 那夜自己在书阁看资料看的很晚,却发现了这本小册子,不知怎麽他马上决定要把这本书从书阁带出来,远远听到孟瀚的脚步声,就躲了起来,这一连串下意识的举动让他说不出原因,只是心里觉得应该这麽作。 「去把蔚儿找来!带他到书房。」温和的男声匆匆吩咐了下人。 一个有著清丽脸庞的男孩推门走了进来,轻唤了声「爹,你找孩儿。」 站在书房的人听到声音,迟了一会儿,转身走近孩子,轻抚著孩子的脸颊,「蔚儿,你长这麽大了。」 男孩露出一脸困惑却又高兴的表情,他不习惯爹这麽靠近他,爹从来没有这麽亲腻的跟他说话。 「爹没办法给你好生活,但我们黎家有用不完的尊严和骨气。」 「孩儿知道。」蔚儿乖巧的点了点头。 「你记著,即使只是一颗别人手上的棋子,也要坚持对的事。」望著一知半解的儿子,又轻轻摸了他的头。 「去佛堂告诉你娘,说我走了。」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来了很多人,门外的灯笼让黑暗闪亮地异常。 那一夜,爹走了就再也没回来,他还没机会开口问娘「爹去了哪里?」 家就被查封了,之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黎蔚推开房门,望著皎洁的明月,很久没有想起爹娘了,不敢想,也不能想,越想越没办法坚强,但他一定要让自己坚强。 「棋子?」爹说的棋子是什麽意思?爹在死前知道了什麽? 握紧了手心,他希望不是心头所浮现的那个念头才好。 僵局之所以打不开,是因为各怀心事。 自从那天午膳之後,两人都没再多说什麽,心里的结一时半刻也解不开,那就暂且搁下吧! 孟瀚似乎正忙著别的事,黎蔚也如常到书阁找找资料,或者到正厅整理宫里来的文件。 「黎蔚!」 「恩?」正在翻看文件,听到唤声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我们明天出宫,天一亮就出发。」 「啊?」一时没反应过来,惊讶得抬头。 「出宫令以经核准了,你准备一下。」孟瀚平铺直述的说著,就像在交代属下事情。 「为什麽这麽快?」皱了皱眉,他觉得孟瀚很怪,想想自己已经有三天不曾见到他了。 「事情迟早都是要办的,快去快回。」 「你有事?怎麽了?」 「没事。记得准备,有什麽事再问我。」话一说完马上转身要离开。 「孟瀚!」黎蔚慌乱得叫住他,他不习惯这样,即使是从前孟瀚也不会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听到黎蔚的声音,虽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过头 「你在生气?」走向前拉住他的孟瀚的衣袖,轻轻问了句。 「黎蔚,我不知道该拿什麽态度面对你,太积极怕吓著你,逼自己对你冷淡又怕你伤心。」背对著他,看不到说话的人的表情,声音里的感情却令他难受。 「我们回不到以前了,人都是贪心的,得到一点就想要更多,我没办法当成什麽事都没发生。」黎蔚没有回话,只是安静的思考著话里的意思 「你不用担心出宫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闪失的。」 「恩,我会准备好。」 「那还有事吗?」孟瀚终於回头看了眼仍被他拉著的衣袖。 「没有。」慌忙放了手,看著孟瀚远去的背影,发现自己常常望著他的背影叹气。 真的是委屈他了吧!自己这古怪的性子他到底是看上哪一点? 从背影看去孟瀚的身形比一般成年男子来的高大,也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不可能是单纯的读书人,黎蔚却是最近才意识到这一点,孟瀚的手有著厚厚的粗茧,似乎是练武的关系,不像单纯拿笔墨的手,黎蔚接触的人不多,也从没费心思观察别人,但孟瀚的五官好像比其他人更立体,深邃的眼睛,瞳孔的颜色也比较淡,鼻梁高挺,与他这种细致的五官不大相同,其实不仔细瞧也不太分辨的出来,就只是比平常人英挺刚毅一些。 黎蔚思绪飘阿飘,惊讶的发现,他竟然连孟瀚的五官、声音、手形都记得清清楚楚,回想的同时,还隐约感觉的到他拉著自己手的热度,以及盯著自己的温柔眼神。 原 分卷阅读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8 来抵抗的一直都只有自以为清楚的脑袋,心早就毫不迟疑的靠了上去。 黎蔚躺在床上,终於盼到天边些微出现光晕,一夜未阖眼,想起过去,也想著未来,数不清几个日子了,他连太史阁的正门都很少踏出,更何况是他想都没想过的宫城大门。 即使只是一步,却是关键的命运脚步,他的选择决定往後的变化。 他清楚知道无论以後如何,自己都必须抬起头承担,改变现状需要勇气,因为不忍心拒绝孟瀚,也心存一丝侥幸,希望他们两人间真的会出现,其实没人知道是什麽的答案。 拿起简单的行囊,犹豫著该不该将那本小册子随身,放在宫里危险,带在身上似乎也不妥,想了想还是随手塞进了布包。 关上房门之前环顾了房内一眼,不知怎麽就是安不下心离开,只是出宫个把月,却觉得一别即是永远。 黎蔚把这一切动作都刻意放慢脚步,就像是一个盛重的仪式一般,他不想忽略任何一丝命运给他的暗示,或许他是真的没有勇气离开牢笼,原来当公主等到了勇士,却失去离开的勇气,可惜自己不是什麽公主,牢笼终究是要再回来,离开是要证明什麽?没人知道? 望著正厅廊前,安静站著等他的孟瀚,刚才的犹豫似乎随同天色的明亮消散了一些。 「早。」黎蔚走近有些不知所措的打了招呼 「我们要先徒步走到城门,再换马车出宫。」孟瀚还是一样面无表情,猜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什麽。 「恩。」点点头代表示知道了 「那走吧!」孟瀚起身迈步往前走,并无回头看他,黎蔚打起精神匆匆跟上。 两人沉默而缓慢的走著,清晨宫里除了几个宫女,就没再看见人影,偌大的宫中彷佛只剩他们的脚步声,孟瀚走得极为自然,对路线也很熟悉,只是偶尔稍稍放缓脚步等黎蔚跟上。 曾经他偷偷作过梦,幻想爹会突然出现牵起他的手,带他离开皇宫,带他回家。黎蔚盯著孟瀚的背影,觉得自己就像走在梦中,终於有人来救他了,终於! 伸手抚触湿润的脸颊,也许值得了吧!至少在这一刻。 抵达宫门的前一步,孟瀚停了下来,转身看著缓缓走近的黎蔚,一路上他不敢停也不敢转头,他怕一转身发现後头细碎的脚步声只是错觉,黎蔚根本没有来,但现在,他就停在他面前,两人静静地互相凝视,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没有人开口。 「黎蔚!」朝他伸出手,「我们出发了。」 「好。」笑了笑,搭上他的手,看见等在城外的马车,也许城外会遇见有趣的事也不一定。 孟瀚让他上了车,「你等著,我去交代一下。」 从车窗的细缝看见孟瀚正与上回来过太史阁的守官说著话,脸色似乎有些凝重,距离太远听不到谈话的内容。 「记得按照时间回来,不要节外生枝。」 「也许我就不回来了。」 「你......」 「我如果决定这样,他能奈我何?」 「以大局为重,你不能这样自私。」 「慕云,转告他,我这次出宫没有欠他,别想跟我谈条件。」 「别多说了,走吧!」 马车快速卷起尘土扬长而去,剩下的就只能交给命运。 ***************************** 写著写著也到第十四章了 不知道看过的人有没有什麽想法阿?? 都没人想说喔!!@@ 最近忙著准备过农历年~~大扫除真是超级累人的事.. 手酸我还是很认真敲字~~~^^ 马车摇摇晃晃的驶离宫城,他们走的是皇宫的侧门之一,并不是正门那条笔直的京城大道,路有些弯曲,但毕竟是城里,颠簸的感觉不算太严重,但对於从没坐过马车的黎蔚来说,还是算不上舒服,加上车内空气不太流通,努力想平复晕眩的感觉却没办法,懒懒地斜坐在马车的角落,两边都有依靠可以平稳身子。 「我们要多久才到?」头晕的感觉让他昏昏欲睡,在睡著之前想确定一下时辰。 「很快就到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孟瀚坐在斜对角,望著窗外。 「恩。」睡意袭来,恍惚间感觉孟瀚从对面移到身旁,揽起自己的身子靠在他的身上,昨晚一夜没睡,黎蔚已经有些意识不清,只是稍稍表示抗议地动一下身体,就阖上双眼。 马车持续前进,孟瀚看著怀里的黎蔚,环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却又赶紧放松,怕吵醒熟睡的他。 「终於离开了!」孟瀚攒著眉,他对黎蔚的冷淡根本不是生他的气,只是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跟他当初单纯的想法有极大的出入,原本只是想在一切结束後就带黎蔚离开,回到他来的地方一起生活,但他忽略了过程中的变数,真的没想到皇帝竟然真的想动黎蔚,既然如此就怪不得他不识大体了。 「绝不能有任何闪失。」孟瀚自言自语的说著,察觉怀里的人动了一下,轻轻挪动了姿势,让他舒服一些,这是第一次这麽近看到黎蔚的睡脸,少了防卫与冷淡,有一种柔媚的美,绑成一整束的发丝斜披在肩头,身上的味道就跟他的人一样淡的几乎闻不出来,若有似无的清香却更惑人,情不自禁抚上他微启的唇,轻轻摩挲,顺著他的脸颊,滑上他的眉、他的鼻。 即使孟瀚的动作真的很轻,但在唇一被碰触的当下,黎蔚就醒了,之所以没睁眼继续装睡,是因为怕一睁眼自己就会把气氛弄僵,这一直都是他最擅长的,不想反抗也要反抗,不想辩驳也要辩驳,面对孟瀚就不自觉得展现任性的那一面,现在温暖的气氛他想继续保持。 直到孟瀚放下在他脸上徘徊的手,才睁开眼,问「到了吗?」 「恩,我们要先在市集里落脚几天,再到东观去。」孟瀚完全没有被抓到的尴尬,竟然还使力让腰上的手更环紧黎蔚几分。 「我们要待在市集作啥?」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却也没推开。 「既然都出来了,逛逛也好。」心不在焉的说著,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黎蔚的脸上,他双眼明亮地看著他,就像一个平静的深潭,让人不自觉想要撩拨,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的,当他意识过来已经吻上黎蔚的唇,紧紧地缠住他,不容黎蔚拒绝搂紧他的身子靠向自己,黎蔚只好将原本推拒在他胸前的手改放到肩上,孟瀚一得到鼓励,即全力地吻著,变化更种深浅的角度,就是想让他失神。 孟瀚的舌尖轻舔著他的口腔内壁,逼著他本能地以舌头推拒他的舌所引发的战栗,不知道这样的交缠持续多久,黎蔚有了上次的经验已经学会逮到空档呼吸,但激情的温度越升越高,他浑身无力完全依靠在孟翰身上,双手也改成环著,孟瀚轻轻啃咬著他红肿的下唇,手也开始不安分来回的在 分卷阅读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9 他的腰上摩挲 「唔......孟瀚......放手!」开始对这样的陌生的情欲感到害怕,车外传来吵杂的人声,让他顿时清醒过来,他们已进入了市集,不知道未掩紧的车窗有没有泄漏了什麽? 孟瀚恍若未闻,唇顺著下颚来到颈边,火热的气息不断不断地在他颈边游移,黎蔚感到非常不安,「孟瀚......啊......!」才想出声再次阻止,孟瀚重重地在接近锁骨的地方咬了一下,突然的刺痛与麻痒,让黎蔚脱口喊了一声。 孟瀚震动了一下,迅速地稍稍将离蔚推离,双手还是环抱著,黎蔚感觉到不太平稳的喘息声,担心地唤了声「孟瀚?」 「没事,你别出声。」粗声粗气的回答,黎蔚即使不懂也隐约觉得有点超出控制,乖巧地把头靠在孟瀚肩上不敢乱动。 「抱歉,吓著你了!」过了好一会儿,孟瀚才抬起头严肃地说。 腼腆地笑了笑,表示自己不在意。孟瀚突然将他的衣襟往内更紧地拉拢起来,顺道拉顺他的头发,黎蔚不用看也知道孟瀚的用意。 一瞬间脸色更加红润,撇过头将车窗的帘幕拉开一些,好让新鲜空气驱散车内的气息。 ******************************* 先祝大家情人节快乐罗!! 即使没有像大多数故事中的主角一样 拥有轰轰烈烈的爱情~~ 但平凡也是一种幸福^^ 黎蔚著迷地看著车窗外的景象,街上的行人来回穿梭,不远处还传来小贩叫卖的声音,突然被一个从马车旁经过的小女孩吸引,被母亲紧紧握著手,一边东张西望,一边舔著糖葫芦,煞是可爱,看著来来回回为生活忙碌著的人,黎蔚当下深刻地感受到活著。 马车似乎在一间客栈前停了下来,黎蔚回头想问孟瀚是不是要在这里落脚,却看到他怔怔望著自己,从他的脸色看来似乎不怎麽高兴。 「我们要在这里下车吗?」不解地问了声,仍是没反应,扯了他衣袖一下,「啊?对,我们今晚投宿在这里,下车吧!」孟瀚回过神,回答了他,却仍是若有所思, 下了车,黎蔚不自觉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自由真好,心情也跟著愉悦了起来,孟瀚正低头交代著马夫事情,察觉他迅速地递了一封信给马夫,隐瞒他的意味极浓,但目前不想费心思去猜,对市集的好奇压过了怀疑。 「走吧!」孟瀚越过他走近了客栈,一进门店小二立即热络地靠了过来。 「不知两位客倌是要用餐还是投宿?」店小二眼光一直飘往站在後面的黎蔚身上,从没看过长得这麽精致的美人,就算穿著男装想呼咙别人也瞒不住他的眼睛,从美人的表情就知道没见过世面,正研究地尽兴,美人的脸被一堵不解风情的墙瞬间挡住了。 「我们要投宿,给我们一间上房。」孟瀚发现把黎蔚带到市集不是明智之举,不只店小二,不远用餐的客人也起了一阵小骚动。 「孟瀚!两间房」黎蔚探出头,紧张地说。 「就一间房。」本来还在犹豫是不是要分两间房,经过刚刚车上的激情,孟瀚对自己的自制力不太放心,但现下看到全部的目光都往黎蔚脸上来,他不能忍也要忍。 「好的,两位客倌请随我来。」众人隐约发出了一声叹息,感叹美人已被别人捷足先登,幸好勉强算得上郎才女貌...... 孟瀚上楼前谨慎地环顾了在座的客人一眼,心想还是不能大意。 房门一被关上,黎蔚就迫不及待地问,「你到底想干麻?两个大男人挤一间房怎麽睡?」瞪著孟瀚,心中一大把怒气,他觉得自己刚刚在楼下活像是孟瀚的女人,每个人看他的眼光都怪怪的。 「宫里给的银两只够一个人出宫,所以...」孟瀚轻描淡写的说,替自己和黎蔚都倒了一杯茶,递给他之後,自己坐在桌边悠閒地喝了起来。 「那...晚上你睡地下。」 「黎蔚,天气很冷。」孟瀚表情无辜地让人想扁他 「那你自己出钱再开一间房。」出宫怎会这麽麻烦,晚上同睡在一张床上,他连想都没想过,在宫里孟瀚连他的厢房都不曾进去。 「我没带出来。你别闹别扭,我这样做是为了你的安全。」 「安全?我看不出来哪里不安全?」 「你出宫之後话变多了。」感觉到黎蔚出宫之後,似乎开朗了一些,孟瀚唇边带著笑意。 「你......」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黎蔚只好端起茶喝了一口。 「晚上的事晚上再烦恼吧!等会儿我们出去逛逛。」 明知道孟瀚在转移话题,他还是被吸引,「好,要去哪儿?」 「记著,市集里龙蛇混杂,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恩。」看见孟瀚严肃的说著,他乖巧地没再多说什麽。 孟瀚和黎蔚一前一後走出客栈,两个男人手拉著手怕会引来异样的眼光,孟瀚停顿了一下,让黎蔚先行,他在後面跟著以策安全。 黎蔚很快被眼前包罗幻象的事物吸引,他对任何一项稀松平常的东西都觉得有趣,从他有记忆以来都没上过市集,小时候爹娘不太让他出门,也没人可以陪他,入了宫之後就更不用说了。 孟瀚由著他,到每一个摊贩面前摸摸看看,只是静静地走在他後面,看著黎蔚新奇的样子心中紧了紧。黎蔚的心脆弱地像玻璃一碰就碎,虽然从小衣食无缺,却被剥夺了该有的天真与快乐,在优渥的环境中期盼关心与温暖,但却一直孤单,这让他不知道该为什麽而努力。 而自己却是从出生开始,就是一场永无止尽的战斗,必须为了活著卯足全力,只要能活下来就赢了,生命中本来就什麽都没有,痛不痛对他已经没多少感觉,也习惯为了活著放弃一切。 但这次,黎蔚是自己想要紧紧握住的宝物。 想著想著,黎蔚已经快被人群淹没,赶紧提起脚步跟上去,正四处找不到黎蔚人影时,却发现黎蔚蹲在一个摊贩前不知在看些什麽,很入神。 趋前弯下腰,拉了拉黎蔚,黎蔚却紧盯著拿在手里的一对玉佩,孟瀚不由得也蹲了下来,想看仔细玉佩的图样,黎蔚看见他,赶忙将玉佩递给他,「你看,色泽真美。」玉佩是两个弯月型的玉,比平常玉的色泽更深,深翠绿的颜色却透著闪亮的光泽。 「那玉是一对的,不能拆开卖,玉中镶勘的花纹,合著看是一对鸳鸯。」老板不说还真没注意到,两块弯月的中间镂空地镶著细致的花纹,合上果真是一对交颈的鸳鸯。 「多少钱?」黎蔚出声问著,大有非把他把到手的态势。 「看您如此喜爱,就便宜算你八十两。」老板一脸真诚地说著。 「好。孟瀚我没带钱。」黎蔚转头向孟瀚求救,他知道他 分卷阅读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10 一定带了钱在身上。 孟瀚苦笑,「没钱?你要花八十两买玉佩?」 「我先跟你借,回宫就还你。」早知道宫外这麽有趣,他会把俸禄全都带上。 「太贵了我们不买。」拉起黎蔚准备离开,没想到他比老板更著急,「我要买!」 老板一听到刚才两人对话,就知道谁才是大爷,这位爷不像刚才那位美丽的小哥这麽容易骗,连忙向孟瀚讨好地笑了笑,「那就算爷五十两好了,这玉颇珍贵,决不会吃亏的。」 「好。」孟瀚爽快地付了钱,拿起包好的玉佩,朝黎蔚笑了笑,其实自己也对那玉十分喜欢,只是没必要被人敲竹杠而已。 孟瀚拉著他的手走著,想甩也甩不掉,觉得别人已经开始把目光看向他们这边,有点尴尬,只好低著头任由孟瀚拉著走,没多久他们来到了一个无人的小巷内,巷内盖著一座小庙,庙内供奉的不是一般神只,而是一个点著熊熊火焰的烛台。 黎蔚觉得奇怪,正想要开口问,孟瀚从怀中拿出方才买的玉佩,玉佩已系上细致的红丝线,替他戴上,细心地撩起黎蔚卡住的头发,「我送给你一个,你要好好保存。」 黎蔚望著他肃穆的眼神,又看看胸前的玉佩,孟瀚是决定把这当信物了。 「恩,我会。」黎蔚垫起脚尖,轻轻在孟瀚的唇上碰了一下,孟瀚欣喜地紧紧拥住了他。 或许此刻他懂了孟瀚说的不能怕痛就放弃幸福的意思,幸福的温暖盖过了对未来的恐惧。 用过晚膳,黎蔚已经感觉有些累了,望著不远处的床,却不知道怎麽起身走过去,可是他真的好想躺上去。 孟瀚看到他来回游移的眼神,觉得超有趣,也不出声点破,就让黎蔚乾坐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终於...... 「孟瀚,我累了,......」黎蔚示意地看了床的方向一眼。 「恩,我也累了,那我们歇息吧!」说著就自然地走近床边,开始解外衣。 「等一下,我是说我累了,我要睡。」黎蔚赶紧解释,没想到自己方才的挣扎像个蠢蛋。 「那就过来阿!怎麽了?」孟瀚不以为然的朝他招招手,笑的很开心。 「我们真的要挤在同一张床上?」不死心地想再确认一次。 「当然,我不会对你怎样的,如果你担心这个。」 「我没有。」说的好像是只有自己思想淫秽。 「那就赶快上来,天寒。」孟瀚想还是不要再嘻闹下去好了,他怕真有个擦枪走火,况且黎蔚赶快入睡,他有别的事待办。 黎蔚别扭地走近床边,爬近床的内侧,开始遮遮掩掩地解起外衣,他也不想这样扭捏,明明两个都是男人,但孟瀚的气息太近,会让他呼吸困难,况且车上那一幕他隐约感觉到两人都有点失控。 解完外衣,赶紧钻进被窝里,直挺挺地贴著墙壁内侧躺下,背後突然有另一阵温热的体温也钻了进来,趁他不注意伸手将自己揽向了他,「孟瀚!」 「你离这麽远,棉被没这麽大件。」 幸好自己背对著他,不然更尴尬,黎蔚不敢乱动,两人都只剩里衣,著实太亲密了些,孟瀚也不敢再靠近,只是手向前揽在他的腰上。 「睡吧!我不会。」孟瀚低沉的声音再次保证,孟瀚睡在外侧,其实安心大过於害怕,屋里很温暖,浓浓的睡意袭来,也许今晚可以一觉到天明。 孟瀚坐起身,看著黎蔚的睡脸,替他拉好棉被,即转身走出房门。 今晚的菜里他放了一些安眠的药,份量很轻,他也吃了,但因为自己从小习武,可以抵抗一些药性,每年他出宫都有许多事情要办,带著黎蔚很不方便,但看黎蔚今天的样子他觉得很值得。 虽然尚未接近午夜,但外面市集已经一片寂静,与白天热闹的景象大不相同,透露著一股诡异的气息。 黑暗中有一个人影迅速越过城西一座大院的高墙,静悄悄地一点声音也没有。 但大院内却是灯火通明,人络绎不绝地走动,人影落在大厅门前,有人看见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地走过,那身影自然地推门而入。 门内似乎正筹画著什麽,一群人围在桌边交谈,门发出声响所有人警戒地抬头,其中一人挥了挥手,所有人瞬间消失,只留下其中两个。 「你来了,这次这麽晚。」里头一位主事的白衣男子抬头温和地笑道。 「进度怎样?」不理他的问话,直接走进望了一眼桌上的地图 「听说你这次出宫带了一个美人儿,怎不带来跟兄弟分享一下?」另一头坐在角落椅子上的男子,似乎不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慕云说的?」 「不用他说,美人的美貌就可以传遍千里。」角落的男子懒懒地说 「他睡了,有机会会看到的。」应付性地回答,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睡了?那正好,美人的睡颜一定不错。」 「什麽美人?你说够了没?」开始想揍人了 「好啦!炎,正事要紧。」白衣男子赶紧出声缓和场面。 角落那名男子竟没再多说什麽,乖乖地闭上嘴。 「哼!雪你真可怜,整天收拾烂摊子。」 「烂摊子,你敢说我,你这次捅的搂子不会比我小。」炎不爽地又杠上他。 「唉!孟瀚先说情报要紧。」 「宫里的情况大致还在掌握范围之内,只是皇帝那边动静不少,他亲自拉拢培养了几个人,打算营造自己的势力。」 「就凭他,不乖乖听话,就等著殉国。」炎又开始大发言论 「那兰姨那边怎麽说?」那名唤雪的白衣男子,接著问。 「不是很清楚,我没什麽机会跟他通信,倒是国师那边似乎怂恿皇帝祭天,看是要在祭天时假造一些预兆,好符合民心。」 「不清楚?都是你那什麽官位?」炎不屑的笑了笑。 「我知道给大家添麻烦了,我会尽量谨慎行事。」孟瀚知道是自己理亏,没再多说什麽,「比较棘手的是老丞相那边,他个性顽固不好收买,皇帝也对他不太满意,开始有些动作想让他的人马接替。」 「不碍事,你自己小心就好。你认为如何应对?」统筹下决定一直都是孟瀚的工作,虽分头行动已久,但雪还是习惯以孟瀚为主。 「恩,既然老丞相那边没办法拉拢,不如就顺水推舟,皇帝哪帮人马没什麽重要角色,说不定反而有帮助。」 「我会回报大人,再作最後定夺,那慕云哪边呢?」 「慕云已大致掌握了皇宫内的军力,没什麽问题。」 「你什麽时候回来帮忙,你的官位在宫里施展不开,这里需要你。」 孟瀚攒了攒眉,「我知道,我会尽快。」 「拐个人也拐这麽久,你这次还让慕云为难,癸会找你算帐。」 「那我把雪拐走应该比较快,你看如何?」孟瀚不以为意的 分卷阅读1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1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11 撇了一下嘴角。 「你敢......」炎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没人会拐走我,你坐下。」雪安抚地对著炎笑了笑。 孟瀚看著他们两个,打从心里羡慕了起来,他跟黎蔚还有多少未知数?他不敢想。 孟瀚低头细看桌面上的地图,沉吟著行动的进度,眼光定在皇宫内院的图形上,那里曾经是自己打从心里认定必定要攻陷的地方,也是从小被灌输的信仰,但现在却迟疑了,随著时日的接近,他却无法果决下任何判断。 「这次你带著他,不方便行动,就别出任务了。」雪的声音把他飘散的思绪拉了回来。 「恩,抱歉。」 「到底是为什麽连出宫都要带著他?难得你这麽热情!」 孟瀚故意忽视炎的嘲讽,道「皇帝似乎真地想动他,我的身分好像有点曝了光,一切都不太确定,所以我不放心。」 「越来越想见那美人了,连皇帝都想......」炎一脸兴奋地幻想著 「炎!」这次不用孟瀚出口,雪已经瞪眼制止他了。 「你在暗处好办事,要好好保密,既然你不回来,想待在宫里必定要有所用处。」雪虽知道孟瀚比谁都清楚,但......。 「恩,总之我会小心,保持联络!」孟瀚起身,发现天快亮了,他得赶回客栈去。 「能瞒多久?迟早要说的。」炎的声音难得认真地响起 孟瀚没再多说什麽和来时一样,无声地迅速消失。 「炎,我有点担心!再这样下去大人不会坐视不管的。」 「你知道我们生来没多少自主的机会,这是他自己选的人。」 「瀚一直很寂寞,但却从不表现出来,不管如何我们一定要帮他。」 「恩。」 走在天蒙蒙亮的街上,清晨的寒意,比深夜更冷,孟瀚心里很乱,理不出什麽头绪,看雪的态度,大人是准备让他继续留在宫中里应外合了,本来真得考虑就这样一走了之的,但出宫也必须留在京城,意思是一样的。 现下是必须回到宫中了,根本不知道怎麽跟黎蔚开口说起这一段不知怎麽说清楚的阴谋,也不知道宫中兰姨那边可以搪塞多久。 推开房门,黎蔚还在床上熟睡著,多想他能就像个孩子一般,无忧无虑地接受他保护,但到最後给他最大伤害的会不会就是自己? 解下外衣,躺回床上,黎蔚温暖的体温,暖烘烘的被窝里弥漫著他的味道,揽著黎蔚的身子,轻轻地呼吸著,吻上他的发之後沉沉睡去。 黎蔚一夜无梦,精神奕奕地睁眼,自己已经很久没这样熟睡过了,看著仍在身旁熟睡的孟瀚,悄悄起身,稍稍盥洗之後,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溜出了客栈。 等孟瀚再醒来时,发现床上黎蔚不在了,当下睡意全消,赶忙拿起床下的剑准备夺门儿出,走到楼梯口,即看见黎蔚提著一袋东西,缓缓地走了进来。 黎蔚看见孟瀚站在楼梯口,怒气腾腾的样子,笑了笑,晃著手中的袋子,表示自己只是去买了早点,两人一走进房间,孟瀚马上道,「早饭客栈就有,你一声不响不见很危险。」 黎蔚放下早点,将包子递给了他「就在客栈对街而已,我没有走远。」 「不要让我担心!」孟瀚叹了口气,怕黎蔚失望大口吃起了包子。 「你很累?待会再回去睡一下,对不起,吵醒你了。」 「还好,没关系。」 「你的剑?」黎蔚第一次看见孟瀚提剑,虽然已知道他会武功,但还是很新奇 「我托人去买的,以防万一。」其实是昨晚从大院里随手拿的。 「你一拿剑,我就觉得你不适合拿笔了。」黎蔚衷心这麽觉得,拿著剑的孟瀚,气势凌人,像个天生的战神,让人移不开目光。 「你是拐著弯说我写字难看就是了。」孟瀚不以为然的笑笑。如果可以他并不想拿剑,可惜这是他从小唯一的玩具与工作。 「我不是这个意思。」黎蔚咕哝著,称赞也不行。 「有机会我可以教你几招防身。」孟瀚语气变得温和了些 「我不行的。」黎蔚看了看自己的手,摇摇头 「这麽漂亮的手弄粗了我也舍不得,有我保护你就够。」 黎蔚顿时红了脸,连忙收起自己的手「我们今天要做些什麽?」 「恩,先将京城两县准备好的资料拿回来,再到附近随便看看有啥值得纪录的。」 「这麽简单!怎麽每回你出宫回来都风尘仆仆累个半死。」 没料到黎蔚会这麽问,随口诌了个理由「今年主要收集祭天的资料,比较危险的地方就不去了。」 「喔!」半信半疑的应了声。 孟瀚突然将头探近,在他唇上重重啄了一下,「谢谢你的早餐。」 「孟瀚!」亏他过了昨夜,已经百分之百相信他是个正人君子。 「哈哈,走吧!」从笑声可以看出笑的人有多得意。 今天天气又差了些,雪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停过,街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马车持续晃动地前进著,黎蔚一直默默的看著窗外,方才经过的几个小巷内,都蜷曲著一群群年幼的孩子,萧瑟的冷风呼呼的吹,他们却衣不避体地窝在巷角取暖,这里可是最近天子脚下的地方,怎麽会?他不敢想像其他地方的人民过著怎麽样的生活! 原来第一天到市集看到的只是假象,太专注於市集的热闹繁华,但那儿本就属於负担的起买卖的人。 虽然对於现今的世道略有所闻,但亲眼所见还是震惊,生命的落差如此之大,衣食足是这样一件奢侈的事。 在面对生命的关头,尊严与骄傲,原来这麽难!心很痛,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模糊的视线逐渐看不清萦白雪景中挣扎的身影,真得无能为力。 「这两年百姓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杂役赋税总是加了又加。」孟瀚从刚刚就发现黎蔚不太对劲,在他流泪的那一刹那,他知道他看到了什麽,安慰显得多馀,世界原本就是这麽现实,他知道黎蔚会自己思考出答案。 「每年汇报的各地情形,难道皇帝没看吗?」虽然自己认定当今圣上是昏君,但他不以为在资质不平庸的情形下,作为皇帝会让天下沦落至此。 「那要看当家作主的在意什麽?或者怀的是什麽心思?」以他的立场天下当然越乱越好,虽然心情难免矛盾,但人生来没多少选择,眼前的路是一定要走下去的。 「什麽意思?」黎蔚觉得孟瀚话中有话,表情也不似平常的他。 「没什麽?皇帝沉溺於女色,当然不在意天下民生。」 「是吗?我爹当年突然上奏撤换太子确有先见之名。」黎蔚不知自己为何提起这个,只是没来由想起。 「恩。」孟瀚低头应了声 「你觉得威远将军何故会联络上我爹呢?我爹根本与朝中势力无干。」黎蔚心想何不趁机 分卷阅读1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2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12 会问个明白,一直搁在心里不怎麽舒坦,他不要一直怀疑著孟瀚。 孟瀚定定地望著他半响,缓缓道「因为......你爹官虽不大,但太史令是清官,象徵意义极浓,义父才会想拉拢他。」 「恩,那为何你跟我一样可以逃过抄斩?」 「因为我一直都不在关内,没人知道我跟义父的关系。」孟瀚不得不说谎了,还不到时候吧!他自欺欺人的想著。 「你来太史阁是为了什麽?真的是为了找与你同病相怜的我?」这是最後一个问题了,只要孟瀚说出口的答案他都愿意试著相信。 「恩,或许吧!说不定我有打算报仇也说不定。」孟瀚不想再持续这个话题,不忍看黎蔚信任的表情,也不想再对他说谎。 「恩,很高兴这二年有你陪我。」冲著孟瀚笑了笑,他是打从心底这麽觉得。 「我会一直陪你,只要你愿意。」或许当水落石出的时候,黎蔚就不会这麽认为了吧! 对这段感情握紧怕捏碎,不握紧又怕消失,不能肯定黎蔚最後愿不愿意原谅他,所以不能自私得拉他一起义无反顾地坠入,但又常常不受控制得想得到更多,感觉自己快被这样反覆的情绪弄疯了。 「我们到了,你要下车,还是在车上等。」 「一起下车,看看也好。」不懂孟瀚为何这麽问?来都来了。 「那委屈你当我的部下,你的身分不宜暴光。」民间对这个存活的太史令有诸多传言,当然多数都是与皇帝的苟且传闻,孟瀚不想让黎蔚听到这些。 「是,孟大人。」不知道孟瀚用什麽方式让他出宫,谨慎一些也是好。 他们进入的是京城当地的长年县衙府,这里掌管京城西半的一切事务,衙府总给人森冷的印象,但看著守门士兵的样子,这里主事的人似乎不大有威严。 「烦通报一声,太史阁差人调阅资料。」孟瀚走近知会应门的管事。 「恩,孟大人,这边请。」管事露出看上去不太搭衬的欣喜笑容。 孟瀚看了跟在後头的黎蔚一眼,像是有话要交代,却找不著机会说。 正厅坐著一位年迈的老人,若非厅里只有他一人,根本不觉得他会是掌管京城的府尹,「李大人,别来无恙!」 「孟大人,怎麽?去年我为你上的奏摺,没让你升官?」 「谢大人抬爱,在下留在太史阁甚好。」孟瀚恭敬的应答,看不出什麽表情。 「年轻人要有大志,太史阁现在的名誉是连清官都谈不上了,留在那里耽误前途。」黎蔚听那老人的语气甚为不快,可不知道太史阁妨碍到他什麽了? 「不知大人今年的资料是否备好?」孟瀚刻意得打断了府尹的话题。 「急什麽?留下来让我招待,再走也不迟,小女惦记著你呢!」 「恐怕不是很方便,今年尚需寻找祭天资料,时辰比较赶。」 「你每年总是有藉口!」一个年轻尖锐的女声传来,孟瀚下意识皱了皱眉。 黎蔚往内厅的门望去,那声音的主人迫不及待现身,是个穿著华丽的女子,至於面貌以黎蔚的角度看来,比宫里的宫女好上一些,但谈不上令人惊艳。 「璇儿,不得无礼,谁准你出来的!」嘴上虽这麽说,但却无任何责骂的意思。 「我再不出来,孟大人就要走了。」转头看向孟瀚,顿时堆起我见犹怜的表情,道「你就留下来吃饭,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李姑娘,在下是为了公事出宫,不是出来玩的。」孟瀚悄悄退了一步,冷淡的说。 「爹让你升官,你为啥拒绝,这样你就不用成天待在宫里,我们就不会一年只能见一次面。」女孩撒娇得快靠在孟瀚身上。 黎蔚站在後头看著这一慕,觉得这根本是一场闹剧,怎麽现下的姑娘家都这麽放的开?一年见一次也能这麽热络,哼! 「太史阁是贱人待的地方,那里不适合你。」女子继续自顾自的说,没看见孟瀚越来越铁青的脸。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工作,姑娘出此言显得失礼了。」孟瀚大步退後,与那女子拉开距离,站到黎蔚旁边,拉了他衣袖一下。黎蔚回过神看著他,他终於听懂了这父女俩话里的意思,他是贱人,他耽误了孟瀚的前途...或许还有幸福...。 那女子发现了站在後面始终低著头的黎蔚,即使只是一眼,那面貌也很令她震撼「他是谁?」 「今年工作量较多,我带一个属下随身帮忙。李大人,只要把资料交给在下即可。」孟瀚的语气不容反驳,他不想再这里继续耗下去。 李大人若有所思看著黎蔚好一会儿,才吩咐手下将资料递上来。 「那在下先告辞了。」不等李大人回覆,孟瀚转身便离开。 「孟大人!」娇柔的女声不死心地换了声。 「璇儿,别失礼了。」出声制止想要追上去的女儿。 「爹,你答应我的事,都没办到。」 「爹会想办法的。」安抚地摸摸女儿的头,孟大人的那个属下怎麽有些眼熟。 黎蔚面无表情的坐进马车内,没有生气,也没有疑问,他本来只是有点惊讶那女子的投怀送抱,但没想到原来世人是这样看他。 「早知道就不要下车。」黎蔚抬头看了孟瀚,幽幽地说。 「黎蔚,没事的,李姑娘本就口无遮拦,他只是一时情急乱说话。」孟瀚急急地想要解释,李姑娘不代表所有人。 「无妨,至始至终都只有我自己在挣扎,在别人的眼里从我活下来那一刻就已经脏了。」 「你的心、你的人都是纯净的,我知道。」 黎蔚又睁著一双没有情绪的大眼望著他了,只要每次他躲回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都是这个表情,一副任人宰割都无所谓的表情。 「等一下你自己下车吧!我累了。」懒懒地靠在马车椅背上,紧闭著双眼。 「恩。」他知道黎蔚没睡,只是想逃避而已。 在心里叹了口气,总是这样,好不容易黎蔚把心放开了一点点,又会马上回到原点。 有时候他真的想全都说了,总比现在不上不下的好,拖久了对谁都没好处,根本就不会有幻想中坦承的好时机,什麽时候说都一样。说了一了百了,他不用隐藏的辛苦,也不管黎蔚到时怎样,他要全部占有他。 但他可以吗?他怕失去他,隐约知道以黎蔚的性子不会原谅他的,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进,却摇不掉车内凝滞的气息,也晃不碎两颗心上隐藏的包袱。 黎蔚隐隐约约感觉到孟瀚下车,又上了车,他没有睁眼,黑暗让他心安,他怕看到孟瀚深情的眼光,那让他的心像被捏紧那样的疼。 自己从未想过结婚生子,也没对谁起过其他念头,他习惯孟瀚的陪伴,也眷恋他的气息,也许自己真的有点爱他了,所以自然而然 分卷阅读1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3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13 地认为只要相爱就可以在一起,两个男人虽然有点奇怪,并没有碍著别人。 但今天出现的女子,让他惊觉原来男女真的有别,一个优秀的男子,身旁站著如花的美眷,或者还牵著几个可爱的孩子,这样的画面多麽美好,那他呢?他站在孟瀚的身旁,不仅见不得光,还是拖住他的负担。 「黎蔚下车了。」有人轻轻摇了一下他,睁开眼却发现没有想像中刺眼的阳光,天色已暗,没想到他竟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马车再度回到了客栈门口,孟瀚让他下了车,回头让马夫将一叠十来本的资料,先搬上房间。 「中午没用膳,你饿了吗?」他小心翼翼得询问著。 「恩,有一点。」其实一点胃口也没有,但不想让孟瀚觉得自己在闹脾气。 面对著摆满一整桌的菜,却没人动筷子,「多少吃一些吧!」夹了一些菜放进黎蔚碗里,自己也扒了几口饭。 「你喜欢那李姑娘吗?」黎蔚突然问了句。 「当然没有,我们连单独说话都未曾有过,怎麽可能,我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 「想必是孟大人风采迷人,让人一见倾心。」黎蔚看见孟瀚著急解释的样子,心情好了一些。 「黎蔚!你知道我的心意。」 话题又中断在这里,黎蔚没应声,低头默默吃著饭,昨夜的温暖似乎消失无踪。 接著几天,孟瀚独自外出探访民情,黎蔚则关在客栈房间里,整理取回的资料,孟瀚请大院那边派了人在房外随时保护他,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和雪保持联系。 这几天都让自己忙到夜半三更才回去,让黎蔚无须面对同床共枕的尴尬,也压抑自己想要紧紧抱住他的欲望。 因此,除了深夜两人同榻而眠,得以感觉彼此的体温之外,几乎疏远地连打招呼都未提。 孟瀚傍晚回到客栈时,就发现店小二不怀好意地对著他笑,心里一阵紧张,赶忙冲上楼,看见门外隐藏保护他的人还在,稍稍松了一口气,让那人离去之後,独自推开房门,正想开口告诉黎蔚明天就要启程转往东观,让他及早准备。 没想到房内却是此番风景,当下愣在原地,房内热气缭绕,与外界的寒冷隔离成另一个世界,黎蔚慵懒地趴伏在浴桶内,双眸半闭,不知是热气或其他缘故,脸颊红润地快滴出水来,散落的发披散在背上,挡住了绮旎的风光。听见开门的声响,睁眼看清来人,问了句,「孟瀚?」即又闭上,似乎不想让人打扰这享受的时光。 孟瀚呆呆的站在门口,不知作何反应,「把窗户打开,好热。」摄人心魂的轻柔声音响起。 孟瀚察觉不太对劲,刚开门冷风已吹了一些进来,怎麽可能还觉得热? 担心地走近一看,发现黎蔚的脸红地不像话,全身无力地瘫在浴桶里,「今天房里有谁进来过?」警觉地想把事情问清楚。 「啊?没人进来过。」黎蔚感觉越来越不舒服,真得很热! 「那你今天可有出去?」 「没,你转过身去,我想起来。」头很晕,应该是泡太久的关系 孟瀚迅速地转过身,完全不敢正眼看向黎蔚,没想到却听见後面传来一阵巨响,「你怎麽?」 黎蔚狼狈地跌坐回澡桶里,水喷得房间四处都是,「你到底是怎麽了?」这个姿势?清澈的水里根本一览无遗,孟瀚在心里重重的叹气,今天是最後一天了,他可不想前功尽弃。 黎蔚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但体温越来越高,他想赶快离开浴桶,下意识地伸出手示意孟瀚拉他一把。孟瀚粗鲁地把他拽起来,逼不得已又扶著他跨出澡桶,赶紧拿起一旁的巾布,遮住黎蔚的身体,这下他也觉得热了,虽然一直强迫自己看别的地方,但那白皙的肌肤,让热水熨染了一层淡淡的粉红,即使只是处碰触感光滑的手臂,就让人不想放手,更别说浴巾没办法遮住的笔直双腿。 将衣服塞给黎蔚,立即将窗户打开一些,才一转头,黎蔚里衣都来不及穿好,已经倒在床上喘著气,「你生病了吗?」 「没有,只是很热!」看黎蔚的样子似乎很难受,才想试一下额上的温度,马上被躲开。 「你今天到底跟谁接触了?」看样子应该是中了春药之类的,但防守的人并无发现异样,黎蔚也未出过客栈,到底是谁? 「没有,......只是店小二给我一包东西,......说沐浴的时候加在水里。」不安地扭动了一下,想把里衣再拉开一些,没想到一件被子却罩了上来,「我很热,不要盖被子。」迅速地朝床里侧滚去。 「他给你你就加,他要害你。」 「他说你都很晚回来,说加了这个对身体很好.........」 「然後呢?」孟瀚已经猜到十之八九了 「我就想我先试试,等你回来再跟他要。」黎蔚皱紧眉头,转向里侧,他不想再回答问题了,身体不由自主地想磨蹭。 现下疑惑解开了,接下来该怎麽办?孟瀚不敢再前进一步,他光用看的都已经热血沸腾,必须在自己也失去理智前,想出方法。 命人端来一桶冷水,既然只是浸泡,没有服用,用冷水擦拭过一遍,应该可以减轻药效,将毛巾浸过冷水拧乾,拿给缩在床角的黎蔚,「你自己把身体擦拭一遍,就会不热了。」像在哄小孩一样,低声温柔地说著。 黎蔚已经有点神智不清了,他只要知道现在在身边的是孟瀚就够了,其他他不想管,好晕,他想念孟瀚的手。 在还未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主动迎上孟瀚拿著冷毛巾的手,碰触的那一刹那,「恩......」不自觉发出舒服的低吟。黎蔚因为莫名的快感紧皱著眉,脸上的红晕一直没退,微启的双唇就像在邀请著什麽。 孟瀚手震动了一下,深深吸一口气,想还是速战速决好了,把黎蔚拉近让他平躺著,迅速地沿著肩膀,胸膛一路擦拭著,「痛......」手劲用力过大,肌肤的颜色更红了,接下来呢?看到黎蔚跨间半挺立的凸起,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蠢蛋,过了今晚坐怀不乱的圣人宝座非他莫属。 重新换上冷毛巾,拉下里裤,包裹著黎蔚的分身,想要抚平欲望,没想到那里像是自己有意识似的,就著毛巾轻轻晃动了起来,「恩......啊...恩...」低吟的黏腻嗓音著实太刺激。 低头用力堵住他的嘴,黎蔚双手自然地环住他的颈项,加深两人唇舌的交缠,黎蔚灵巧地舌尖探入口中,生涩地引诱著,孟瀚只得含住他的舌阻止他进一步得挑逗,感觉到黎蔚身子不停地在轻颤,算了,让他发泄了也好,药效减轻比较快,拿掉毛巾,大手直接覆上上下套弄著,「唔......」 手心粗糙温暖的触感,让迷糊中的黎蔚,贪婪地想要得到更多,身子不停地在孟瀚半 分卷阅读1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4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14 低的身上磨蹭。 孟瀚的手指在脆弱的顶部来回游走,不时轻压,手中的欲望与怀中的身子同时抖了几下,终於软了下来,孟瀚起身将手心的浊液用水清洗乾净。 把冷水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即使身体疯狂地想占有他,但真得不想在他神智不清的状况下,也不想在两人关系不甚好的时候,打从心里想要好好珍惜,身体的欲望跟心灵的感情都是两个人的事。 幸好药效不强,床上的人已经平复下来,将黎蔚的身子也弄乾净之後,替他拉上棉被,就近坐在桌旁,看起了黎蔚这几天整理的文书。 黎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不知是什麽时辰了,望望窗外天色尚未全亮,这几天不曾在夜半醒来,就连孟瀚何时回房都无所觉,自己一向浅眠,没想到投宿客栈竟可以轻易入睡,是因为他在身边的关系吗? 这才意识到,身旁温暖的身躯似乎太近了些,贴近地几乎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均匀的气息吹拂著,自己就蜷曲在孟瀚的胸膛上,之前的夜晚都是这样睡的吗?稍稍退离了些,拉紧自己半敞的里衣,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太对劲?馀光看向房内的浴桶和湿了一地的水,隐隐约约记得孟瀚傍晚就回来,当时自己正在沐浴,然後呢?怎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看著孟瀚安静睡著的脸,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不断涌出,如果能这样过一辈子,应该就是幸福吧! 但是能吗?即使在自己心里留了一个最大的位置给他,除非就这样逃了,否则终究还是得回到最初的点上,孟瀚迟早会离开,太史阁关不住他的;而自己则被命运锁死在太史阁。 永远有多远?对於他来说,时间只对可以离开的人有意义,而他跟孟瀚又可以走多远?还是没有勇气拿短暂地幸福换永无止尽的思念与煎熬。 「黎蔚,该醒了!」轻轻摇了一下仍在熟睡的人 「恩?」缓缓睁开眼,没想到天亮才又睡著,这一睡竟然已经日上三竿。 「准备一下,我们今天启程到东观去」 「孟瀚!」 「昨天晚上......,有发生什麽事吗?」仍是想不起来昨晚沐浴到他睡著这段时间的事情,但他就是觉得怪。 「没有。」黎蔚注意到他回答的时候,挑了一下眉,有些不自在。 「真得?可是我怎麽可能完全忘了。」 「店小二给你的那包药是春药,你迷迷糊糊的当然不记得。」孟瀚背对著他忙著收拾行李和资料。 「什麽!!......那...那个...」怎麽可能是春药?小二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女人。 「没事。以後不要随便相信别人,尤其是用药。」孟瀚无奈的提醒他,可不是每一次都保证安然无事。 发现没有应声,孟瀚回头看见黎蔚呆坐在床上,「怎麽了?真的没事。」 「谢谢你。」黎蔚微红著脸,轻声回了句。 「没什麽,小心一点就好。」可知道这一句没什麽是他昨晚花了多少力气换来的。 「你也收拾一下,用过早膳我们就出发。到回宫之前我们就住在东观那里,你负责寻找祭天记载,我到万年县那边继续工作。」打包得差不多之後,大致说著工作分配 「恩。」发现自己真喜欢看孟瀚在交代事情时候的神情,总有一股稳定可靠的气息,让人安心。 东观位於京城的东南隅,属於万年县府管辖,那附近在建城时大多是低洼地区,因此被特地空了出来,营造成风景区,流水屈曲贯穿里坊,将附近的寺塔、亭台楼阁连成一整体,河水倒映,柳木扶疏,景色秀丽堪称京城一绝。 东观从前代以来就存在,是一古老的寺观,特别的是寺中拥有不下於宫中的藏书,几代所累积下来的书籍,使得寺观不断扩建,以保持藏书,这是一项传统,没人知道为何东观有这能力在改朝换代的烽火中存留下来,但这是汉人重视文化的传统,摧毁一间寺观容易,但谁也担不起摧毁文化的罪名。 「这里的书可比太史阁更多上好几倍。」黎蔚著迷地赞叹著整间被收拾地妥当又乾净的书,外头虽是冬天,但从枯黄的枝干中仍可想见春天外头会是怎样的百花盛开,寺观弥漫著一股安宁的气氛,就像遗世独立的仙境。 「是阿!这里已经有五百年历史了,天下所有的书若这里找不到就是不存在了。」心想黎蔚可与这里真相衬,站在群书中就像翩然下凡的仙子,细数著人间的记载。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研究一下了。」原来自己是打从心里热爱这些书籍,排斥的只是太史令的职位,以及在爹心里自己永远比不上书的失落感。 「先放下行李,总要知道住哪间房吧!」孟瀚失笑地看著黎蔚迫不及待的样子。 他们住在寺观的西边厢房,厢房乾净而素雅,看得出来才刚整理过,平常并没有人居住。 「我就住在隔壁,晚上有什麽事就叫我,白天我不在,你有事就找住持帮忙。」 「你忙你的,不用担心我。」 「还有这匕首你带在身上,可以防身。」孟瀚将一支精致巧的刀塞进他怀里。 「这里很安全,不用这样草木皆兵。」黎蔚从出宫以来就感觉他有点小题大作,哪里来这麽多要对自己不利的人。 「你拿著我才放心。」孟瀚方才察觉这里的住持武功不弱,自己再派人暗中保护怕会起人疑心,自己又不能随时在黎蔚身旁,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好吧!我会小心。」安抚地笑了笑,孟瀚只要一坚持,决心可是惊人。 东观的藏书里藏著什麽?又或著谁能找到什麽?命运会有答案。 庄严的宝殿上,香火袅袅升起,除了朗诵经文的声音,就再也没别的,古老的寺观安静的令人窒息。老住持站在宝殿的廊下,盯著孟瀚离去的背影,那轻盈无声的脚步不应属於宫中的文官,「祭天怎可能让天下太平!」喃喃自语地隐身消失。 黎蔚随意地择书翻阅,一时也不知从何找起,他们大概还剩十五天的时间,要将这里的书翻完根本不可能,大海捞针机率太过渺小,而且他发现这里的书虽然整理的一尘不染,但未作分类,只有按时间先後大致摆放,却又不全是如此。 黎蔚方才兴奋的心情已经消失,找书可不是件有趣的事,何况是宫中都没有的祭天仪式。 「唉!」无奈地叹了口气,找不到也要找,孟瀚在外奔波,自己也不能偷懒。 偌大的书阁,黎蔚站得脚都酸了,他实在没耐心一本一本地翻起,可是跳过一本又怕漏失什麽,到时後悔莫及。 天都黑了仍是一点进展都没有,明天看是要想个新的策略才行。走回厢房素晚膳已摆放在桌上,隔壁灯未点亮,孟瀚还没回来,正准备坐下,忽地瞧见门外站著一个人影,「孟瀚?」才刚出声 分卷阅读1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5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15 ,人影就迅速地消失。 打开房门,走廊外什麽都没有,隔壁房也仍是暗著,「待在客栈几天热闹惯了,这里真安静。」 黎蔚走回房内,眼角馀光又看见人影一闪而过,人影停在门口好一会儿才离开,这下他想镇定都难了,握紧怀中的匕首,战战兢兢地端坐在房内,「是谁?」 不知过了多久,终於听到敲门的声音,「黎蔚,你在吗?」 赶紧起身开门,孟瀚一眼就看到黎蔚手握著匕首,紧张地问,「怎麽了?」 「门外有人?」看见孟瀚紧绷的神经终於放松下来。 「你有看到那人的特徵吗?」孟瀚紧攒著眉,怎麽才第一天就出事? 「没有,我只看到影子」 「没事,我会调查清楚。」拍拍黎蔚的肩,他知道他受到惊吓。 「你可不可以在天黑之前回来?」黎蔚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声说著。 「好,我会尽快回来陪你。吃饭了吗?」 「还没,你要一起吃吗?」 两人前後走入房中,孟瀚暗咐这东观确实有些古怪,明早要麻烦炎去打探一下。 黎蔚精神不济地站在书阁中,昨晚反反覆覆醒了好几次,一直睡不安稳,似乎少了身旁温暖的气息。 打起精神翻著书籍,安静的书阁突然出现另一个人的脚步声,那脚步极轻,若不是这里过於安静,根本不会察觉,黎蔚深吸一口气,心想应是寺观中的比丘尼来整理书阁,但那脚步声越来越接近,似乎是向著这边走来。 黎蔚低著头,看见一双草鞋停在不远处,松了一口气,果然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正想开口打声招呼,才一抬头那脚步声又快速远去,只看见那人的背影,「这里真怪!」弄得他神经紧张起来。 不如去看看那位住持好了,找个人说说话,或许比较不会疑神疑鬼。 离开书阁漫步到宝殿外头,庭院中三三两两清扫的比丘尼,全把他当作空气,低头专心做著自己的工作,彷佛稍一分心又得重新来过似的。 宝殿内仍是朗朗诵经声,前头站著一个老人带领著所有人反覆地念诵,看到黎蔚走进,示意他到外面等著。 「请问施主有事吗?」背後传来老迈的声音,但那声音却幽远地不知从何处传来。 黎蔚转头怔怔地不知该说些什麽,他只是单纯想找人说话。 「恩......请问住持可否有好方法找到我要的资料?」沉吟片刻之後,还是想碰碰运气好了。 「上天会指示你找到你需要的资料。」老住持缓慢地说著 「但我需要皇上要我找的资料。」黎蔚实在快被这样的气氛弄疯了。 「会有的,施主无须著急。」 「多谢住持。」怎会这样?要不是他是住持,他会以为他在整他。 「施主,可相信命运?」正转身要离开,住持的声音又传来。 黎蔚扬了扬眉,没有回答。「上天注定命运,但给你选择。」 望著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的住持,庭院的积雪,似乎比方才更多了。 「炎!东观那边你查得如何?」 「没什麽不寻常的地方,只是现在的住持原本是江湖中人。」 「我知道他武功不弱。」炎说没事,那应该只是想要探探自己的底细罢了。 「瀚,你不累吗?」炎望著天空,淡淡地问著。「我们辛苦多久才走到今天,这不只是行动,更是我们自己的人生。」 「如果最後失败了,那将会是一场笑话。」很少听到炎这麽严肃的说话,那沉重的语气压的人喘不过气。 「我知道。」即使他一再保证,一再小心,还是连累了别人。 「如果你跟他这一关都闯不过......。」炎回头望著他,没有说下去,但他知道。 「我自有分寸。」已经记不清这两年他们提醒过他多少次了。 「如果你非男人不可,我可以委屈一下。」炎又恢复吊儿啷当的样子。 除了爱情,还有这些一起拼著力气活到现在的兄弟,他绝不能因为自己地私心害了他们。 「瀚,有一个任务,大人指名你去。」雪从厅内走出来,神情严肃。 两人同时回望著他,等著雪继续说下去,「大人要你回宫当天的申时,去见兰姨,你到的时候给个信号,兰姨就会知道了。」 「见兰姨要作什麽?」炎迫不及待问著,这任务不太寻常。 「他要知道兰姨的态度,......还有那人的身世。」雪一说完,三个人都沉默了。再怎麽无情残忍的人,在紧要关头还是不得不在意。 黎蔚端坐在藏书阁内,轻抚著手上的玉坠子,出宫第一天的热闹市集,还有这个孟瀚送给他的信物,那是个美好的回忆。 但他也记得那天的狭小巷子里,供奉著熊熊火焰的小庙,没有其他神只,也没有燃香,就与摊放在桌上的这本书上的图案一样,那天他本来想问,却没有问出口,孟瀚牵著他的手特地走到那里,一定有什麽特别的意义。 真的与这书上记载的有关吗?「拜火教」已经在中原消失很久,为何还出现在京城里?孟瀚是信徒吗?就他所知汉人的信仰人口并不多,脑中浮现孟瀚的脸似乎更确定了推测。 自拓拔王朝结束了天下混乱的局面之後,中原一直很平静,外族势力也因王朝的兴盛,迫於经济的需要陆续称臣,四海一家的均衡势力在先皇驾崩之前都维持地很好,再加上拓拔氏本就混有外族血统,多民族地融会在这一百年间确实充分实现,只不过这样的局面是一种微妙的平衡,草原民族、海上国家无不对中原虎视眈眈,若王朝稍显衰象,外交军事的危机立即显现。 建国於边境的外族易防,大军压境至少亡国亡地明明白白,但若是有心渗透於国土内的势力则是防不胜防。商人、官吏、士兵甚至是官宦,每一种身分都有不同族群,可以在王朝境内自由活动是百年来对国势的自信与骄傲,外族尚武,朝中又无累世的势力,皇帝借重他们掌握军权,起初确实收到安内的效果,至於壤外,王朝後代沉浸在先世所创四海一家的幻象里,但谁能保证时代会一直站在他们这边? 黎蔚脑中闪过许多念头,总觉得有什麽线索快连上线,但却始终抓不住。 是什麽让他心里这样不安,就怕熊熊烈火烧的不只是他跟孟瀚的感情。 「没有进展吗?」刚要回房,就看见黎蔚独自站在门外发呆。 「你回来了!」盯著孟瀚的脸半晌,已经忍了好多天,每次看到他的脸,就会想起,越看越相信孟瀚不是纯粹的汉人。 「怎麽了?有事?」黎蔚平常都冷冷淡淡没什麽表情,但只要有事就隐藏不了。 「孟瀚,你是哪里人?」 「且末,怎麽突然问起这个?」黎蔚从不关心任何事,甚至包括他自己,没想到他 分卷阅读1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6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16 今天却问起自己的身世,第一个念头不是高兴,而是紧张。 「没什麽?只是好奇。你的亲生父母?」且末是什麽地方?他完全没听过。 「没见过,我从懂事就在军营里」。」黎蔚虽说没什麽,但看样子他有事情想要知道,「你现在是关心我?还是审问我?」 「我......关心你。」黎蔚听到他的身世,心中莫名地心疼。 「那我跟你说个故事吧!」不想被同情,笑了笑想缓和一下气氛。 「好。」转身进屋,替两人倒了杯热茶,坐在桌旁等著说故事的人开始。 孟瀚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却没开口,他不知道黎蔚想知道什麽,也不知道该怎麽形容自己的过去。 「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黎蔚担心地碰了一下他的手,孟瀚的表情很凄凉,是发自内心深沉的哀伤。 紧握住黎蔚的手,真得很久没想起了,「你知道且末是什麽地方吗?那是国土的最尽头,一片永无止尽的沙漠,除了路过的西域商旅根本不会有人,那里都是被放逐的奴隶,或者罪犯,他们替国家守著城,没天没夜的屯垦,随著绿洲的转移不断迁徙,但怎麽可能屯垦成功,那只是当地官吏的游戏罢了。随便编个理由,说哪里有水,哪里有宝物,他们就得拚命得挖,死一个算一个,省粮食,那里的人本来就没资格活著。」黎蔚听著孟瀚说著,心里却是难以想像。 「而我,应该就是某一个奴隶或罪犯的儿子吧!或者是被官吏强奸之後生下来的。」黎蔚的手紧紧被握住,从没想过会是这样,孟瀚总给他安稳平和的感觉,他不知道他的过去竟是这样,他真的不知道。 孟瀚发现黎蔚在颤抖,但这真的只是开始,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或出身卑贱,远远比不上被血淋淋糟蹋的痛苦。「有一天,西征的大将军来了,选走一批健壮的男孩,我是其中一个,他答应给我们食物和衣服,就像救世主一样。」 「但那些奖励是要采在别人尸体上才能得到的,他的军营里有数以万计跟我一样大的孩子,密密麻麻都是从各处被骗来,饿著肚子的孩子。」 「我从五岁就开始杀人,只有杀了人才能活下去,每天只有一半的食物,一定要有一半的人倒下,每天周而复始养足体力,不是等著杀人就是被杀。」 「五岁?」黎蔚完全震惊於孟瀚所描绘的世界里,怎麽可以这麽残忍?五岁的孩子连站都站不稳。 孟瀚似乎沉浸在过去的世界里,他的手劲握得黎蔚很痛,但他没有挣扎,因为心更痛,想起孟瀚过去日子里对他嘘寒问暖的安慰。 「直到营里只剩下一百个孩子,这一百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孩子,是强者生存留下来的勇者,将军给大家好的食物,温暖的房子,以及不曾停止过的严苛训练。」 「只有赢才能活下去的念头,已经深深植入每个人的脑子里。一百个人分成二十组,每个月进行检测,输的人要接受最严厉的惩罚,这惩罚由赢的人决定,玩死了也无所谓。」孟瀚的语气一直很平静,就像说著别人的故事,只有从他发红的眼眶里感受到他的痛苦。 「你知道我为什麽可以成为他的义子吗?因为我是最赢的那五个人之一,也就是说我是最残忍的人。」孟瀚看著黎蔚,他知道单纯的他根本无法想像这样的世界,但这就是真正的他。 他之所以能表现地与常人一样,是因为自己跟炎他们发誓要完完全全忘掉这一切,重新做人,他们花了很多时间给自己个性,给自己兴趣,还有想法,不止是杀人工具,他们还想要自己的人生。现在这样的个性或许是天生,也或许是他想像中好人的样子。 「别这样,......将军已经死,你自由了。」黎蔚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在两人紧握的手背上,他要安慰他,却泣不成声。 「你不害怕?」他最在意这个,这样的过去连他自己都怕。 「......我只要记得现在的你就够了,过去一起忘了吧!」紧握著他的这双温暖的手,曾经沾满血腥,说不怕是骗人的,但除了恐惧,更多的是心疼,心疼一个年幼的孩子,也心疼他的坚强。 很多疑惑在第一时间没有问出口,也许就没有机会了,以後再知道真相的时候,很多事都已经变了。 也许是震惊於他的身世,接著几天黎蔚都异常的温顺,开始对他虚寒问暖起来,这看在孟瀚的眼里,分外刺眼,自己愿意告诉他,不是要让他同情,也不是想要得到什麽,只是感觉事情总是要有个开头,既然黎蔚问了,先说一些也好。 自己也没想到会把他最想忘记的过去说了出来,还是想逃避吧!这一段与黎蔚最不相干,也没有利益冲突,即使忍著难堪,他还是选了最不伤害他俩感情的事说。 他想保护黎蔚的心连自己都难以估计,当一个已经伤痕累累的人,多一道伤也不会感觉到痛,但不曾受过伤的人,那痛却是刻骨铭心,所以他无所谓,只要黎蔚好。 「孟瀚,你要不要吃一点这个?」黎蔚殷勤地夹著菜到他碗里。 「不要。」低头吃著自己的饭不想理他。 「这很好吃,你吃看看嘛!」 「黎蔚,跟平常一样就好,我比较习惯。」孟瀚无奈地看著他,有时真的觉得黎蔚心思单纯的可爱,想什麽都写在脸上。 「对你好也不行。」失望地自己低头吃著饭。 「我不想要同情,你这样让我很难堪,不是说要忘了吗?」 「我不是。」黎蔚不知道怎麽解释这种感觉,很想做些什麽,但却不知道怎麽做才好。 其实自己不止震惊於孟瀚的童年,似乎心里更有一些什麽正在发酵。或许他没有怨天尤人,但他却让自己冷淡地活在这世间,不关心也不在意任何事,他甚至找不出自己活在这世上的理由,认为自己这样最安全,没有牵挂就没有痛苦。 但这世上有许多人是拚命才活得下去,就像孟瀚,他要花费多少力气与尊严活到现在,因为需要努力所以珍惜,也许活著不为了什麽,为了与自己爱的人一同活在世间,为了自己喜欢的工作,甚至只为了多看这世界一眼。 那他凭什麽?凭什麽安稳得活著,却责怪命运。 「我会好好活著,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孟瀚惊讶地抬头望著他,一时反应不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我们就要回宫了,我想我了解你带我出来的意义。不管以後如何?我很珍惜遇见你的缘分。」 孟瀚感觉自己在勒索黎蔚的感情,那种无法光明正大要求回应的情绪快要压死他。 「黎蔚,我爱你!」紧紧地拥住他,如果能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该有多好!什麽都不用担心,永远属於自己。 「我知道。」黎蔚轻声地回答,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一开始是轻吻,不知 分卷阅读1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7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17 何时已经唇舌交缠,越吻越深入,黎蔚没有闪躲,甚至微微地回应著,直到喘息加重还是舍不得结束,只有互相拥抱的温暖,可以真实感受彼此的心。 大殿内灯火通明,守在殿外的奴俾,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深怕一不小心主子要怪罪可不需要理由的。 「母后,你说天下是拱手让人好?还是誓死守住好?」 「霄儿,你是天下的主人,是九五之尊,怎可说出这种话。」殿上坐著一名贵气的妇人,即使上了年纪,仍是风姿绰约,也比年轻女孩更多了成熟妩媚。 「这个皇帝当得窝囔,朕都弄不清是谁在当家作主了。」冷笑著,脸上的表情阴郁得吓人。 「我不知道宫里有多少他的人马,但我不会坐以待毙,到时烦请母后好好选择。」年轻的皇帝憎恨地说著,眼前这名妇人除了生下他,让他唤声母后之外,什麽都不是,虽说皇室无亲情,但他是棋子,他知道。 「霄儿,原谅娘。我会保住你。」揪著心,毕竟是他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不必了,母后,你当初就应该想到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看著泪流满面的母亲,他真是个不孝子,突然有大笑的冲动,装得真像,就像他当年勾引父皇那样。 他从没想过他登基的那一年,会巧合地如此顺利,竟是一项翻天覆地的阴谋,而这个阴谋是他最敬爱的母后,一手里应外合的结果。 要不是某夜拦住了互通消息的信鸽,他也许会以为是自己的无能导致将来亡国的命运,而不是打从出生,得到这个皇位就是为了让父皇的帝国灭亡。 走出大殿,拓拔霄嘴角扬了扬,是所有人先对不起他的,招了隐在黑夜中的护卫,「人在哪里?」 「东观。」护卫简洁地回答 「都做了什麽?」 「一直都待在东观里,只有副太史令出门。」 「他去哪里?」 「属下办事不力,没跟上。」护卫小心翼翼地回答。 他培养的人竟会跟丢一个文官,看样子那副太史令也是那边的人,既然暂时不知道怎麽反击,玩玩那边的人也不错,当年被母后下令必须救下太史令,千交代万交代不准动他,想必是个重要的人,他可是难得一见的货色,这种一举两得的事不做太可惜。 十五天很快地流逝,祭天的资料还是没有下落,但回程的脚步却不能耽搁,黎蔚看著孟瀚又打包起行囊,一直没有出声,就怕自己说出口的话,是要求他带他走,明知无法成真,那就放在心里吧!免得徒增为难。 放出笼子的鸟怎可能甘愿回到牢笼里,他已经开始习惯傍晚等著孟瀚回来一起用膳,聊著琐事,或者期待他说明天要带他去哪里走走,就只是将近一个月,他已经贪婪地想要延续下去。 「你还会带我去逛市集吗?上次的杂耍来不及看。」孟瀚愣愣地回头,不知道该回答什麽?他看见黎蔚眼里的担忧。 「会吗?你回答我啊?」固执得一定要得到答案,彷佛有了肯定的回答,就一定会成真。 「你想去几次我都带你去。」如果保证能安抚他,他不在意说谎。 「好。」得到答案就安下心似的,笑著应了声。「今晚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 寂静的夜,只隐约听到潺潺地流水声,穿流而过,分不清是近还是远。两人相伴得走著,没有人开口,却似乎听到了对方想说的。 漫长的路,缓慢地脚步,只要路没有尽头,他们就可以继续走下去。 高悬的月,映照著微微的光,温柔地彷佛世间本就如此安祥,「小时候我最喜欢在庭院中看著月亮,每天望著月亮的盈缺,这样日子会过地飞快,我就可以忘记自己是一个人的孤单。」黎蔚用轻柔的嗓音说著,「我一年只能看见爹两次,只有清明跟过年爹会回来,他每次都带许多书回来给我,交代我要好好地读完。」 黎蔚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著,「记得有一次,我很快读完,跑去告诉娘,娘却打了我一巴掌,说我跟爹都一个样。娘总是用怨恨的眼神看著我,或许看到我就想起爹吧!」 「你知道我家一直都很安静,安静地连呼吸的声音听得见。」这些话像在说给他听,却又近似呢喃,孟瀚无声地握紧身旁的手。 「今夜是满月!如果有一天,我看不到你了,也会数著月亮等你。」黎蔚对他笑了笑,分不清话里是玩笑还是认真,「但不要太久,我长大了比较没耐性。」 回宫的路很长也很短,长的是两个人的心,短的是措手不及的变化。 一样是皎洁的月色,黑影越过一座一座的宫殿,在某处屋檐上停了下来,以内力轻敲了瓦片三下,即没有动作,似乎在等待著什麽,直到细微的杯盘碰撞声连续三次传来,黑影瞬间落在大殿门口。 「进来吧!」柔媚却充满威严的女声命令著。 「微臣参见太后。」顺从地跪在大殿中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兰姨,平时都是信鸽联络,或者差下人传送,他知道兰姨很美,否则大人不会割爱,忍痛派他进宫来,但没想到经过後宫的洗礼,不只美还多了震慑人心的威严。 「平身,他派你亲自来想知道什麽?」虽刻意压抑,声音仍透露著一丝期待, 「大人想知道兰姨可好?」顺水推舟的人情只有益处,没有坏处。 「多少年了,可真难得,好,怎会不好!」凄凉的表情与富丽堂皇的宫殿形成强烈的对比。「说吧!他不可能专程只想知道我好不好。」 「大人想确定兰姨的态度,......还有皇上的身世。」孟瀚看到太后的手颤抖地差点连杯子都拿不稳,但只是一瞬间。 沉默许久,「他是怕我阵前倒戈?还是嫌我做的还不够?」 「大人只是不希望有闪失,请兰姨不要多虑。」 「都到这个地步了,谁能回头?告诉他我一开始为何而来,我都记得。」脸色黯了黯,「至於身世,没什麽好说的,霄儿是皇室的血统,永远都是」 「属下知道,我会据实转告大人。」 「还有,希望他最後可以留霄儿一命,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我会转达,属下告退。」兰姨美或许很美,即使母仪天下,但此刻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母亲。 「你......,我没有心力保护不相干的人。」在他转身的时候,兰姨意味深长地说了这句话。 「谢谢兰姨。」这句感谢早就该说,当初要不是有兰姨,没有人能帮的上忙。 回到太史阁门前,大门却是半敞,现下时辰不早了,黎蔚应该已经睡下,回到宫中两人怕又拉回原来的距离了吧!。 才一进门,就看见平时负责打扫送膳的宫女急忙迎上来,「孟大人,黎大人托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孟瀚定睛一看,竟是当日市集买下的玉 分卷阅读1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8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18 佩,「黎蔚呢?」抓紧宫女的手臂,「人呢?快说。」 宫女吃痛地跪下,「皇上命黎大人亲自去禀报祭天的情形。」 一把推开宫女,他现下需要冷静,「去多久了?」 「半个时辰。」宫女紧张地答声,不知为何孟大人反应这麽激烈。 半个时辰是多久?他不敢想像,捏紧手中的玉佩,他留下这个是什麽意思?黎蔚当时多麽恐惧,他却不在身边,脑子飞快地转动,却想不出什麽办法。 直接侵入寝宫带走他?兰姨说他不能帮忙了,无论什麽方法是一定会坏了大计,但黎蔚怎麽办?他不敢去想皇上叫他真正想做什麽?不是两年来都相安无事,动黎蔚单纯只是为了美色吗?为什麽这麽刚好?他们一回宫他就派人来,皇帝知道自己的身分?兰姨隐瞒什麽? 回过神,他已经提著剑往宫中的方向奔去,他答应保护他的,再多的理智都无法让他冷静下来。「孟瀚,你要去哪里?」前头一个身影拦下他,他不想知道那人是谁,他不能耽搁,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你站住!」被甩下的人,运气提步跟上他。 「在宫里打斗,会坏事的。」孟瀚说著,脚步仍是没有停。 「你现在去才坏事。」慕云一接获消息,就往太史阁来了,他想不出办法帮他,但这样闯进去,只是白白牺牲。 「你帮我。」停在前头,孟瀚似乎想到了法子。 「怎麽帮?」看著他狂乱的神情,慕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他,无论过多久潜在的记忆只会被隐藏并不会消失。 「我说你照作就是。」 月似乎被乌云遮住,天空一片漆黑,黎蔚站在太极宫的门外等候传唤,他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原来在恐惧到极至的时候,是没有感觉的。 不知道孟瀚回太史阁了吗?这麽晚他去哪儿?不在也好,自己可以坚强地离开,免得两人作出什麽冲动的决定。他留给他的玉佩他收到了吗?只是单纯不想把两人的信物弄脏罢了。 「黎大人,皇上请你入内。」太监轻视地看了他一眼。 「是。」无所谓,他发现只要想著孟瀚,可以很轻易地转移注意力。 殿堂上坐著年轻的君王,承袭兰贵妃的美貌,俊美且高傲,但说出口地却是如此不符身分,「美人,好久不见,朕可想你了!」 黎蔚只是安静地跪在地上,头低地遮住整张脸。 「怎麽!还是这麽害羞,你的副太史令没教你。」 听到副太史令,黎蔚终於抬头,为何皇上会提到孟瀚?他不想拖累他。 「啧,果然有反应,看样子朕猜得不假。上来,让朕瞧瞧。」 想挪动身子,却有如千金重一班,只得定在原处,「把他拖上来!」 黎蔚被抛在龙椅的下头,「下去!」挥了挥手,要所有人撤出宫殿。 「太史令,这里没人了,不用害羞。」皇帝摸上了黎蔚的脸,那触感让年经气盛的君王不想再等待。 黎蔚闭上眼,他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压抑住反抗动作,「这麽乖,我会温柔的。」 皇帝似乎对他的顺从极为满意,伸手将黎蔚拉起,压倒在龙椅上,「一个男人生这张脸,实在是不公平,他们也是为了这张脸才救你的吧!」手沿著脸往下探,那恶心的感觉让黎蔚不自觉发抖,他们?谁是他们? 皇帝开始动手脱他的外衣,下意识伸手想制止,「我以为你不会反抗,有点反应也好,让朕更加兴奋。」 半敞的里衣,露出若隐若现的雪白胸膛,皇帝情不自禁低头舔著胸前粉色的蓓蕾,双手持续下滑至他的腰,色情地摩挲著。 黎蔚紧紧咬住下唇,他不能让自己出声,他怕出声求教,会叫出孟瀚的名字。什麽时候才能结束?能够忍耐的范围也只有这样了。孟瀚会不会来救他?他会武功,带他走,拜托!黎蔚在心里悄悄抱著希望,所以能够继续忍耐。 「想谁?想得走神?」一巴掌落下,「看来朕对你太好了。」 正要拉下他的亵裤,「住手。」黎蔚用尽力气死命拉著裤头,一巴掌又落下,感觉嘴角已渗出血来,如果挨打可以不用被污辱,他愿意被打死。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陛下!你在里面吗?」 「没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被打断好事,语气显得暴躁。 「陛下,有刺客,请皇上让禁卫军入内保护,以策安全。」禁军统领的声音听来很急。 到手的美色竟然飞了,随手理好自己的衣冠,「进来!」禁卫军蜂拥而入,将皇帝团团围住,黎蔚慌忙拾起掉落地上的外衣匆匆披上。 禁卫军全将黎蔚当空气,早已习惯君王随时随地上演春宫戏码,只有慕云瞄了黎蔚一眼,幸好没有来迟。 「陛下,现在情况危急,是否先送大人回去?」禁军统领开口道。 皇帝深深看了黎蔚一眼,挥了挥手,表示可以离开。 派人护送黎蔚离开,但戏还是要演下去,门口出现了黑影,「护驾!」,慕云赶紧追了上去。 走在皇宫的回廊上,侥幸又逃过了一劫,心情一松懈,恶心感不断拥上心头,被皇帝手碰过的地方,被压在身下的屈辱,真脏! 忽地想起那禁军统领就是让他出宫的那个人,是孟瀚要他来救自己的吗?他们是什麽交情? 心情紊乱地走回太史阁,本以为孟瀚会在门口等他,却空无一人,一直忍住没哭的他,此时却掉下泪来,说不心中是失落还是难堪。 厢房前,站立了一个身影,穿著全黑的夜行装,黎蔚定定地看著他,第一次毫不迟疑地飞奔到他怀里,有力地臂膀搂住了他。 怀中的人无声地啜泣著,泪水沾湿一整片,颤抖的不知是他还是自己,他知道就差一点了,再晚就来不及,在意的不是黎蔚的清白,而是怕再也找不回他纯净的灵魂,如果真出事他知道倔强的黎蔚不会放过他自己,「没事了,没事了!」 轻抚著他的背,直到平稳下来,黎蔚抬起头脸上还留著未乾的泪滴,表情却看不出任何情绪,冷淡地说了句,「我要沐浴。」 「你先进屋,我差人去准备。」孟瀚知道他需要时间平抚心情,没再多说什麽。 将自己深深淹没在浴桶里,热烫的水温稍稍平复了情绪,眼光定在桌上与浴桶一同送进来的宵夜上,对他,孟瀚总是尽其所能的体贴周到。没想过自己还有机会出宫,也没想过会有人敢冒著死罪救他,这张脸真这麽吸引人吗?晕黄的烛光映在微漾的水中,扭曲的脸看不清面貌,他也是看上自己这张脸吗? 重复想著自己,想著孟瀚,想著宫外的世界,想起了未来,好多好多事理也理不清,感情怕是剪也剪不断了。 起身穿上外衣,拿起披风,还有去寒的酒,没有任何一刻比今晚更想念他的陪伴。 从门窗外望见的翦 分卷阅读1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9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19 影,突然犹豫了,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何而来?只是想见他,门咿呀地打开。 孟瀚没有想到今晚还能见到黎蔚,他想分开冷静对彼此都好,只是现在门外正站著的是他拥住就不想放开的人。 「你要陪我喝一杯吗?」黎蔚晃了晃手中的酒瓶,状似轻松地笑著。 「进来吧!」他走过身旁时,带起了阵阵沐浴後的清香,浮动地不知是心还是空气。「你还好吗?」 黎蔚又笑了笑,「喝酒听说可以去寒,醉了更好。」替两人都倒满了一整杯的酒,率先一饮而尽。 「你不能喝,别这麽急。」随手也将自己的那一杯喝下。 才一杯下肚,脸色已经微红,「我也是男人,我可以。」第二杯了。 「黎蔚,你怎麽了?」今晚的他很不寻常,不知道打著什麽主意。 「为什麽喜欢我?」半眯著迷蒙的眼,直盯著他,第三杯。 「没为什麽?或许因为遇见你的那天,天气很好。」孟瀚故作轻松地说著,他还真说不出所以然来,看上就执著了。 「呵,敷衍我。」嘟起嘴,明显对这答案不满意。「你遇到李姑娘那天天气也很好。」 「黎蔚,这不重要。」半夜对著自己爱的人,又是半醉的诱人模样,实在是一种折磨,「我替你到杯热茶。」 才转身,一具火热的躯体随即贴了上来,紧紧地从後面搂住他,他气息不稳地差点将杯子摔碎在地上,轻轻拉开他,「你到底想做什麽?」 「你爱我哪里?」黎蔚固执地想得到答案。 孟瀚不知道为啥他要半夜特地来讨论这个问题,还固执地要得到答案才罢休。 一直等不到回应,有些气恼地垫起脚间,主动吻上了温暖的唇,学著孟瀚吻他的时候,不轻不重的吸允著,探出舌尖轻舔著他的唇线,随著吻的加深,两人喘息加深一直到窒息前,孟瀚终於拉回一丝理智,放开他。 黎蔚失神地望著他,「你不想抱我?」低头以小到不能小的声音问著。 「我想。」他叹了口气,「很想,所以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他不敢肯定黎蔚真正的意思是什麽?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他知道多少? 黎蔚又想贴上他的唇,「不要考验我。」孟瀚闪避了开来。 「我没有要考验你。」他为什麽就不能合作一点,自己也是鼓足了勇气,他需要一点什麽证明他们相爱。 孟瀚猛地搂紧他,两人紧密相贴,让他明显感觉下身的异样,「你会後悔。」 「你打算给我时间後悔吗?」黎蔚的眼里闪著坚决,红晕的脸上却泄漏了他的疑虑。 「不。」他决定放弃和人的天性对抗,这真是一个惊险又绮旎的夜。 深夜时分,广阔的皇宫各处,上演著不同的戏码,寒冷难耐的夜,只有情人相互拥抱的体温能够驱走蚀骨的寒意。 黎蔚微闭著双眼,任由温暖的手在他身上肆虐,一手从里衣的下摆探入,抚摸著平坦细腻的身子,缓慢地延著身体曲线,感受著那只手在他肌肤上滑动的触感,另一手则解著他的里衣,孟瀚凝视著黎蔚不知所错的脸庞,低头吻上诱人的颈子,低喃,「你想知道我为什麽爱你?我自己也不知道,就是爱,......爱你的笑,你冷淡的表情,还有......你总是想不通的固执脑袋。」 上衣被脱掉了,接触到空气的冷意,让他轻颤了下。细碎的吻持续落在颈上,搔痒的感觉让他忘记要回答什麽,「你......」 唇被突然地封住,比他更炽热的身躯覆了上来,双手饥渴地在他身上游移著,挑吻著他的舌尖,激烈缠绵的交缠让他害怕,孟瀚第一时间握住他换回一丝丝理智想要推拒他的手。 「孟瀚,......」他记得他有话要说,但混乱的一切让他无法思考,只能继续沉迷。 「让我好好爱你。」湿热的触感在他的耳边徘徊,微咬著耳垂,感受怀中的人微微颤抖。 耳边的情话让他瞬间迷失,放任热情的吻顺著颈子、喉结、锁骨逐渐往下,刺痛麻痒的感觉也不断产生,鲜红的烙印,标示著专属的印记。 黎蔚不敢低头,他知道自己已经身无寸褛,完全曝露於另一个人的眼光底下,他察觉他们正在作一件不被人苟同的事,直到现在他才真实感受到他们俩都是男人,但,已经太迟,孟瀚或许从不在意,而自己却只心心念念他是否会丢下他离开,性别一直未被正视。 一道闷哼声响起,快喘不过气的呼吸声,压过吮吻的声音,孟瀚看似不急不徐地挑动著身下的人,但理智就快被淹没了,很想快点进展,但想太久、等得太久,他愿意暂时忍下这份饥渴,挑逗他跟他一起直到疯狂。 手碰触上了敏感的乳尖,轻捻著他的敏感,那悸动鼓舞了他,情不自禁低下头,啮咬舔吻,「住手。......」黎蔚发觉情况就要超过他的想像,下意识地想要阻止,「放开我。」 孟瀚回到他的唇上,若即若离得碰触低喃,「太晚了,我给过你机会,你如果在一开始就反抗,我可能会停,......」手下探到敏感的大腿内侧,恶意柔搓,不想让他有任何清醒的机会,「现在我怎麽可能住手。」 「唔......」敏感的胸前不停地传来热烫的吮吻,想要并拢双腿制止不安分地手,却只是徒劳地摩蹭地对方的双腿,不像拒绝却是种难以抵抗的邀请。 逃不了了,身体越来越热,不停地喘息也无法抑制体内的骚动。 孟瀚著迷地看著黎蔚偏向一旁的侧脸半眯著眼,泛著潮红的脸色,不停喘气的人,他知道他跟他一样正陷入情欲的漩涡中。 持续往下吻著,双手抚上已经半挺立的稚嫩,烙印也跟著在敏感的内侧落下,「别...别吻那...。」 推拒著在双腿间放火的人,却使不上力,变成轻轻地拉扯著他的发丝,爱抚的手停了下来,一瞬间发现自己不可告人的地方正进出著湿热的,「啊......孟瀚......瀚...」那超越想像的快感,闷哼已无法舒缓,不禁呻吟出声。 股间传来一阵凉意,酒香四起,含糊不轻的说著「没有润滑,你忍耐一点。」酒就著手指被送进了密穴,入口被轻轻按压,「不要......啊......孟...瀚」 湿热的手指缓缓抽动著,不适的感觉逐渐加强,前方却被温柔地舔弄,分不轻到底是什麽样的感觉,「孟...瀚...」 抽送的手指发现轻颤不已的身躯,剧烈地忏抖了一下,随即停住,稚嫩同时被大力吸吮,无法克制的快感一股脑儿窜上,「啊啊啊!」诱人的身子伴随著呻吟叫喊,僵直绷住,弹起又落下。 在他失神的煞那,後穴又深入了一指,敏感地抖动著,「我忍不住了。」孟瀚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双腿被大大扳开 分卷阅读1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0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20 ,一个灼热的庞大物体抵著他。「孟瀚!」趁他尚未回过神,「别怕,」语音未落,全身被撕裂的剧痛感,由脊椎蔓延至全身,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 「一下下就好,一下下。」孟瀚轻吻著他唇,温柔安抚著,黎蔚迷蒙中看见汗水不断滴落,伸出手想替他拭去,才一碰到,却看见竭力深呼吸的胸膛,带动两人紧密结合的地方,「嗯......」轻轻低吟了声,感觉著孟瀚在他的体内,灼热地填满他,撕裂的痛逐渐趋缓,「我可以。」 缓缓地身子被带动起来,以极慢地速度摩擦著,一寸一寸地感受著,每次抽动,体内即不受控制地收缩,再收缩,麻痒的感觉,令人难耐。「嗯...啊...啊」呻吟声一流泄而出,再也无法收回,「孟瀚...孟...瀚...啊」无意识地唤著心中的名字。 孟瀚凝视著陷入激情的他,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的表情,悄悄地使力,加快速度,深深地埋入、撤出,呻吟声更大,体内的紧窒紧紧吸附著他。 「啊!」难受,好难受,想躲开,却又不自主迎上,双手攀住结实的胸膛,狠狠地抓住,稍稍舒缓不知是天堂还是地狱的难耐感。「孟...瀚...啊...孟瀚」一遍又一遍无法停止地喊著在他体内的人的名字。 摇晃的动作不断,艰难的进出著饥渴含住他的密穴,「叫我的名字,让我知道你也爱我。」 孟瀚再度缠绵地吻上他的唇,不断拥上的快感,让他不顾一切地回应著他。 身体火热地不像自己,欢愉的快乐让他意识迷离,只记得孟瀚在他耳边轻声地重复说著「我爱你!」 再醒来已是隔日晌午,没勇气睁开眼睛,就怕看到有人坐在床沿,不知道怎麽面对这一切,讲白一点就是俩人上了床,你情我愿缠绵了一夜,不必扭扭捏捏像个姑娘家,但只要想起昨夜的片段,脑袋就像著火一样无法思考,在一个男人身下承欢,竟可以那样的激情与不顾一切,耳边彷佛还能听见环绕一整夜的喘息与呻吟。 悄悄半睁开眼,确定房里没有别人之後,撑著酸软的身子起身,身後传来阵阵凉意,想必孟瀚趁他昏睡的时候已经清理过了,桌上摆放著早餐,已经冷掉多时,一旁的纸条印著再熟悉不过的笔迹,上头交代著他先出门办事了,若醒来记得吃早餐,还有上药。 这是自己第二次进来孟瀚的厢房,满屋充满著他的味道,没想到回宫的第一夜就发生这麽多事,抚著颈上还有些刺痛的印记,发现玉佩又被戴回原来的地方。 这次是真的没有回头路了,不止心,连人都交了出去,再也无法缩回自己的世界里自欺欺人,可不要负他才好。 「想什麽?」孟瀚处理完公事赶忙回到厢房,又看见黎蔚陷入沉思,只要他一思考就会走回死胡同里出不来。 「没...没什麽!」突然被孟瀚靠得太近的气息,吓了一跳,猛地站了起来,却差点站不稳。 「小心。」孟瀚伸手稳住他,明显感觉到两人心跳都漏了一拍,昨夜的记忆排山倒海地席卷而来,黎蔚轻轻推开他坐回床上。 一时之间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麽,孟瀚小心翼翼观察著他的脸色,这时候真想再按倒他,重温昨夜的激情,才一夜,自己的自制力又退步了一些,光看著黎蔚的脸,就会气息不稳。 「你还好吗?上药了没?」 「还好。」发现自己脑袋还不太能运转,无法反应孟瀚在问什麽。 「上药了吗?」 「还...没。」干麻一直问他这个,气氛已经够尴尬了。 「我帮你。」拿起床头的药膏,孟瀚一副势在必行的样子。 「不...不用...晚上再擦就好。」谁不知道擦药是藉口,哪有人这麽频繁地擦药,大白天他可没有勇气再来一次。 「不擦药你会不舒服。」诱哄著有如惊弓之鸟的人,真正的用意他自己也分不清楚。 「我说了不用......。」拿出平时的的架式,他想这一招一直很管用,话还没说完,孟瀚的唇就覆了上来,熟悉的触感激起尚未平息的情欲。 「我帮你擦药,听我的。」化成一摊泥的黎蔚,无力的发现不知道是谁臣服了谁。 低吟回荡的爱语,随著阳光洒落,缠绵的夜无限延伸。 圣旨到,一道莫名的圣旨,打散了正在茁壮的爱苗,连灰烬都来不及留下。 前厅来了宣旨的太监,但下旨的对象却不是他,而是孟瀚。 圣旨到的时候他正跟孟瀚一起用早膳,这几天来都这样,一起共享初醒的清晨时光,光线可以证明深夜的爱语呢喃的的确确存在,屋中安宁和谐,连吃了好几年的宫廷早膳,都美味了起来。 「孟大人,前厅太监正准备宣旨。」奴俾匆匆敲门声,中断了安静的气氛。 「我马上去。」孟瀚马上看了他一眼,他们都明白无论圣旨内容是什麽,一定不会是好事。 「去吧!可不能耽搁。」再担忧也要等圣旨内容揭开才知道。 孟瀚起身离去,望著刚倒好的热茶,怎麽没一会儿就冷了?得再去温一壶才行。 黎蔚紧张著圣旨的内容,却没勇气到前厅去探个究竟。是救他的事情揭穿了?自私地想若是杀头也好,至少不必分开;若是升官,那就是分离了,他不希望这样,一整个早上在心里想了至少一百种答案,却没想到谜底揭晓时,他最不想的全都发生了。 直到傍晚,都没有人来告诉他结果,孟瀚也不知去哪了?避著他意思明显,其实就是对他难以开口的事,要离开了,是吗? 皇宫最北的了望台,是只有禁卫军才能进入的地方,好不容易盼到夜深,避过了所有耳目,了望台上,严寒的北风直直吹入心中。从这里可以望见宫城的一举一动,太史阁屋檐伫立在遥远的角落,远地只剩下一个方格的大小。 身後传来脚步声,「为什麽没人先通知我?」刻意压低的语音泄漏了隐藏不住的怒气。 停在身後的人没有回话,「一个圣旨都压不住?我要知道原因。」 「孟瀚,圣旨是皇帝亲自下的。」慕云没想到他竟然直接跑到这里来质问。 「所以?不是要我留在宫中作内应,计画又改变了?」 「大人希望你回去帮他,圣旨只是巧合。」他们都只是棋子,应该留在哪里?应该做些什麽?从来没得选择。「刚好让你名正言顺出宫,至於其他就随你意了。」 「我的身分曝光了?」 「兰姨没消息传来,,但看皇帝那边的动作似乎已经知道。」 「......」突然不知道自己想从慕云这里得到什麽答案?已成定局的事再挣扎也徒劳无功。 「更糟的是,皇帝可能已经怀疑起兰姨。」他知道孟瀚放不下,可是不放下又能怎样?「你知 分卷阅读2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1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21 道关外那边情况也不明朗,你在,炎跟雪比较定心。」 「慕云,你不痛吗?」孟瀚问了一句摸不著边际的话,似把他刚刚说得当成风一样消散。 「痛久了就没感觉了。」他知道他问的是什麽,「分开或许可以想得清楚些。」 「你想清楚了吗?你们够远了!」孟瀚直直盯著他,想清楚又如何?没感觉是因为痛已经内化成生命的一部分。 「我不可能丢下他。」如果他退缩,黎蔚只会比他更快放弃。 「孟瀚,我们没得选择,不要作傻事。」不知道该劝他什麽,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兄弟痛苦,但...... 「当初大人妥协答应救他,就该知道我不可能永远听话。」 「那是因为他需要你,不是他示弱。」当年孟瀚为了救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孩子,发了疯似地整整跪在雪地中五天五夜,就只剩下一口气,他的内力也因此去了一大半。 「是吗?那就再赌一次。」只要一想到黎蔚听到消息的表情,他就无法冷静思考。 「我答应你会尽力保住他,大局为重,我相信你不会为了自己毁了大家。」他能帮他的只有这样了。 孟瀚一语不发地转身下了阶梯,大局?到底是谁的大局?每个男人心中都藏著一个英雄梦,所以即使出卖灵魂也不甘於平凡;过怕了被糟蹋的日子,所以想站在世界的顶端,但或许代价比想像中更高,而平凡是再也回不去了。 窗外一出现人影,黎蔚就看见了,他知道是他,门外的人也清楚有人在等他,但没有人敲门,门也始终没有打开。 人影就伫立在窗前,一动也不动,黎蔚侧躺在床上看著,等了整整一天,现在他要来揭晓了,自己却不想知道了。很多事即使不知道确切情形,心里也会有答案,只是尚未亲耳听到之前,都可以假装不曾发生。 门外的人似乎叹息了一声,孟瀚看著已经熄灯的屋内,下半夜了,想必黎蔚已经睡著,明天再说吧!至少还剩今晚,在门外席地坐了下来,天上皎洁的月色就跟他们回宫当晚一样明亮,只是月形缺了一大半。 心中盘算著要怎麽开口告诉黎蔚?圣旨的内容除了升官出宫,还有别的,那件事荒谬到了极点,却是他们最在意的。这次分别,再见面不知道是什麽时候?从宫中带走一个人会引起轩然大波吗? 为什麽自己当初都未曾想过这些?任性地以为带走他轻而易举,只要他愿意跟他走。 还有,他不在宫里的日子,皇帝若再宣他,谁救他?刺客只能用一次,慕云怕也无能为力。 甚至整件事的实情该不该说?现在不说以後再见面时,他也许就是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了,黎蔚会怎麽想?还有他爹的事......。 都是他的错,真得不该拖黎蔚下水,他自私的爱不仅耽误了大局,造成兄弟的麻烦,甚至伤害了最想保护的人。 月光下,黎蔚告诉他会数著月亮的盈缺等他,他也答应了他会带他去看杂耍,但过了今晚,交集过後的两条线,将向著更大的距离出发。 黎蔚再睁开眼天已经亮,记不得自己何时盯著窗外的身影盯到睡著,也不知道门外的人何时离开?起身简单梳洗之後,悬著一颗心,却自然地往孟瀚的厢房走去,几天来都让下人送早膳到那里去,他们习惯,他也习惯了。 推开门,没有人在里面,桌上的早膳也没人动过,走近桌旁,茶杯下镇著一张纸,黎蔚把那纸条握紧在手心,跌坐了下来。 「惜别伤离方寸乱,忘了临行 多少事,欲说还休。 那堪永夜,明月空床。」 什麽意思?他不懂?也不想懂,没勇气面对他,就不要写这个来扰乱他的心,或许他人别离是暂时,但他们的别离却是永久,要走为什麽不早点走?在自己已经死心塌地了才要离开,幸福果真永远比痛苦短了许多。 呼吸著充满孟瀚气息的屋内,几天前的缠绵还历历在目,现下连相见的勇气也失去了。 黎蔚坚持著今天已经要等到他回房才罢休,虽然不想面对,但也不能这样逃避下去,自己在他的心里就这麽软弱,若说昨天是担心害怕,现在更多了怒气。 通常颁发圣旨的隔天,底稿就会送来太史阁纪录,他只要到厅里去问问,马上就会知道答案,但他要听到孟瀚自己亲口说,他知道他不是这麽懦弱的人,要走也要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门终於开了,孟瀚站在自己的房门口,神色复杂地看著房里的人,他在等他,或许已经等一整天。 黎蔚坐在床边没有抬头看他,「你回来了?」只是轻轻问了句。 「黎蔚,我要离开了。」走近他,该说的还是要说,「皇帝下旨,让我升迁到吏部,担任吏部侍郎。」这个官怕是大人的安排,掌管人事升迁,对拉拢人心助益颇大。 「你会继续留在宫中?只是要离开太史阁?」黎蔚抬起头,用晶亮的眼神看著他,语气中泄露出的期待,让他多想回答是,只是搬到比较远的官厅而已。 「......」与他并坐在床沿,握紧他的手,「你爱我吗?黎蔚!」 「我......」说不出口,这时候叫他怎麽回答? 「我爱你,要我说几遍我都愿意。」看著他半晌,继续道,「......圣旨上还赐了婚,让我娶长安县令的二女儿。」 「......」是那天那个李姑娘,孟瀚不只要离开他,还要娶一个女子为妻。自己还天真的期待他可以继续留在宫中。 「长安县令的长女是皇帝的新宠妃,所以......,皇帝还赐了一座新宅。」不知何时,黎蔚的手已经抽离他手中,想要握回却被避了开来。 「恭喜你了,副太史令。」黎蔚给了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黎蔚!」他不知道该说什麽?说自己是被逼的,还是说要他等他? 「在你离宫前,就恢复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免得大家都难堪。」心痛地快要撕裂开来,他不想看到他,起身准备离开。 「黎蔚,不要这麽残忍!你要相信我!」不是他一直拖著不说,而是说了就是这种情形,黎蔚的自尊心太强,遇到困难马上就筑起高墙保护自己。 「别叫我,要怪就怪命运吧!」不想再谈下去,多说也不能改变什麽,疗伤止痛的事还是各自努力吧! 「我不会碰那女人的,即使娶她,我还是只爱你。」伸手把黎蔚拉向他,逼迫他正视自己。 「孟瀚,别这麽残忍,既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何必毁了另一个女人,这罪我担当不起。」就这样一次说清楚,一次结束也好,「你最爱我又如何?那只会让我更难受。」 话一说完,立即转身离开,再不走他就撑不下去了,多想在他拉住他的时候,投入想念的怀抱里。 分卷阅读2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2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22 看著黎蔚夺门而出的背影,就连爱他也变成罪过了吗? 剩下这短短的日子里,原本奢望可以好好安排一切,缩短分开的日子,让黎蔚等他。 或许最看不清事实的的人是自己,只有他放不下,对黎蔚来说抽身真这麽容易吗?也许吧!毕竟他连爱都说不出口。 黎蔚强迫自己如往常一样,按照时间工作、用膳、就寝,要让一切恢复到最原来的样子。埋首在书堆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才没有心思去多想,未来的日子。 他知道这几天,前听来了许多祝贺的官员,从副太史令升迁到吏部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运气,现下不巴结,以後可难办事。 脑中突然响起那天李姑娘说的话,「太史阁是贱人待的地方,不适合你。」说得真是中肯,升官又能取得美娇娘,可不是人生一大乐事!男人心中最大的梦想也不过如此,爱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即使他知道孟瀚心里不这麽想,也不是自愿,但情绪需要出口,他无法控制自己不怨,全都恨到他头上,可以好过一些。 不想想却又一直涌上心头,脑中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在怂恿他,把握所剩不多的日子,理智却告诉他美好的回忆只会让以後更痛苦。 许多天了,每到深夜窗外就会出现熟悉的人影,只是站在窗外看著他,即使透过窗棂,还是可以感受到令自己悸动的灼热视线。 可是今晚,他等著的人影迟迟没有出现,呵!他站在门外偷偷看他,可不知道自己在门内也偷偷看著他,这是他们最好的距离了,就跟未来一样,很快在彼此心中也会模糊得只剩身影。 突然传来一声一声不小的敲门声,「黎蔚,开门!」许久未听到的声音传来,眼眶忽地感觉湿润。 「开门,求你!」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却未掩盖住那一句求你。情绪顿时崩溃,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回过神时,门已被自己拉开。 孟瀚举著敲门的手还停在空中,微愣地看著门开,黎蔚正要开口要他别这样,会惊动其他人,却被紧紧拥入怀中。 「别说话,我现在承受不了你的冷言冷语。」语音未落,捧起他的脸,低头吻住他的唇瓣。 浓浓的酒味袭来,最好连他也醉了,什麽都不用想,轻轻地被吻著,没有加深,也没有抽离,就像他第一次吻他那样,黎蔚伸手拉他入了房内,转身把房门关上。 孟瀚紧盯著他,那眼神流露出的痛苦,揪著他的心。两人僵立了许久,不知该说些什麽,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孟瀚向前大跨一步,缩短两人的距离,再次低头深深吻住他,不再像方才一样,这次浓烈的吻,很快得将两人燃烧起来,近在咫尺的床正无声招唤著。 或许他醉了,但又如何?自己也没有清醒到哪儿去?孟瀚进入他的时候,撕裂般的痛感让他明确感受著,拥有彼此的充实,既然言语多馀,那就交给诚实的欲望吧!体内的灼热深深浅浅地律动著,意识又开始迷离,一波波涌上的快感让他沉沦,孟瀚轻声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双手攀上他的胸膛,肌肤紧密相贴,以实际的动作回应他。 「等我,我一定回来带你走!」这句话,黎蔚用心牢牢记住了。 除了那夜,孟瀚藉著酒醉,俩人意乱情迷之外,僵局持续进行著,十天就这样在恍惚中消失。 又是一个重新开始的清晨,今天是他离宫的日子,黎蔚坐在太史阁正厅的位子上,等著他以下属的身分来告别。 看著孟瀚推门走了进来,感觉却恍如隔世,想起了平时单调的日子,他都在这里报告工作进度,或者在某一个不忙的下午,安静地一起注书。 「黎蔚,我要走了!」 「恩。」 一阵长长的沉默,「我安排一个奴婢照顾你,发生什麽事情,你就托他去找禁卫军首领,他会帮你,......或者写信转交给我。」 黎蔚抬头看了那女孩一眼,表示记住了,「冬儿,见过黎大人。」 「黎蔚,你没话要跟我说吗?」 「保重!」黎蔚的眼睛空洞洞的,漫无焦距。这样他怎麽走得开,想伸出手碰触他,却不敢,就怕舍不得放手。 「大人!马车备好了。」门外传来催促的声音。 「等我。」再不舍也要逼自己转身,不会太久的,他会尽快想出办法。 他走了,真得走了,没勇气起身送他,就这样呆坐著,直到天黑。 马车以飞快的速度驶离皇宫,一进城里,孟瀚立即前往皇帝赏赐的新宅,里头已经来了几个等候差遣的仆人,交代他们打扫与如何布置之後,旋即策马离去,单独进入了城西大院。 「这麽快?」正在交代事情的炎,似乎颇为讶异这麽快看到孟瀚出现。 「雪呢?我有事找他。」 「他出门办事去了,晚上才回来,你要不要先喝口茶?」孟瀚的脸色看起来很差,虽然是意料中的事,但还是让人担心。 「恩。」虽然一时也急不得,方才想出的办法,需要有人一起策划。 「瀚,你还好吧?」炎倒了一杯茶给他,认真地问著。 「你说能好吗?骗我回宫,再逼我回来,就是为了防我,不是吗?」嘴角泛起冷笑,离开宫中他也不用装,反正噬血的灵魂是拔不掉了。 「大人怕你越来越冲动,何况关外五位大人之间摆不平,计画要再延迟了。」炎耐心解释,如果可以他们也不愿这样。 孟瀚没再多说什麽,怪谁都不是,既然已成定局,那就得想办法改变。 「我先去歇会儿,雪回来通知我,还有我要知道最新的情形。」 「恩,我知道。」炎察觉孟瀚似乎计画著什麽,看他方才说话的样子,又让他想起了以前的日子,让孟瀚回来不知道是对还是不对? 大厅里三个人正低声商讨著,除了坐在椅子上的孟瀚之外,其馀两个人都紧攒著眉。 「五天後我要娶长安县令的女儿,以後就住在新昌坊那边。」 雪跟炎听到这句话,对望了一眼,他们真不晓得还有这件事,「炎,去帮我弄点春药,要意识不清的那种,顺便找一个身形跟我差不多的人。」孟瀚云淡风清的交代著。 「瀚,你要做什麽。」雪忍不住问了句。 「作戏要作全套,我怎能不好好疼惜那李姑娘,否则传入皇帝耳里,麻烦!」 「人家姑娘家......」炎话未说完,就被孟瀚白了一眼。 「所以我替她准备春药,你想去也行。」,看到炎的表情,心情好了一些,反正他答应黎蔚不碰别人,这种好事很多人抢著做。 「雪,祭天的事情安排得怎样?」孟瀚很快又换了话题。 「差不多,就等国师那边的消息。」 「我要趁祭天的时机,把黎蔚带出来,你帮我放消息给慕云。」 「你要怎麽做?」雪挑了 分卷阅读2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3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23 挑眉,明显不赞同这个做法。 「那是黎蔚唯一可以出宫的日子,反正按照计画大石浮现的时候,少不了天崩地裂,找一个人顶替黎蔚的尸体,就当他意外死了。」孟瀚看著反应不过来的两人,继续道,「太史令当场遇难,符谶岂不更有说服力,国之将亡,连主祭的人都逃不了。」 「瀚,这样好吗?」虽然听起来可行,但还是有些冒险。「你已经告诉他了?」 「这是唯一的方法,不然我也可以直接进宫掳人。」回避掉最後一个问题,还是什麽都没说,但管不了这麽多了,黎蔚待在宫中一天就危险一天,一个月已经是妥协。 「唉!我会安排。你找时间先跟大人连络,癸那边的暗杀行动可能需要你。」 「嗯,我知道。」很久没杀人了,都快忘了是什麽感觉,黎蔚不在身边,心空荡荡的,血腥感一直在回流。 「关外那边,其他人都很不满大人的独揽大权,正准备联手抵制,癸那边受命要杀鸡儆猴。」 「不先摆平他们,大人的王位可是越来越远,宇文部落那边掌控大部分的经济资源,南方一半的钱庄都被他控制,这次要死的是他吧!」 「恩,等你忙完婚事再说。」 「我先走了,有事通知我。」孟瀚头也不回得策马回到宅邸,大宅除了下人就只有他自己,冷冷清清,不知道黎蔚现在怎麽样了,望著高悬的明月,黎蔚是不是也正想著他呢?不会很久的,下一个满月他们就可以重逢了。 但事情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他不知道他离开的当晚,黎蔚就被皇帝召见了,太极宫外事先站满了守卫,慕云被调离皇宫,视察长安城门。 分离的第一天,黎蔚没有心情想他,恶梦还是发生了,他连孟瀚最後的体温都感受不到,被别人的味道覆盖过去,怎麽洗都洗不乾净。 原本就安静的太史阁,今晚更是一片死寂,一名丫环提著灯笼,似乎急著在找人。 「黎大人,你在里面吗?」方才本想去收拾大人沐浴後的厢房,却没想到屋内空无一人,太史阁四处都找过了,就是没发现人影。 「唉!大人真是可怜,看样子要去告诉慕统领一声。」脚步越走越远,太史阁又恢复寂静。 副太史令的厢房里一片黑暗,一点声音都没有,黎蔚把自己蜷曲在床的最角落,最好自己能就这样消失,什麽感觉都不会再有。 他知道无论等多久,孟瀚也不会再推门进来了,再也不会了,他只是想待在这里欺骗自己,这个残留他气息的地方,可以提醒自己要好好活著等他,等他来带他离开。 即使理智告诉他,孟瀚能有什麽方法?还是想相信,这是唯一的希望。曾经他放弃挣扎,就等著命运安排一切,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安全,不用为了谁神伤,也不用担心失去。 但现在他想要好好爱一个人,认真地跟他一起过日子,命运却还是不放过他,不知道是以前那样比较不痛,还是现在?他作了一个不乾不脆的选择,自私地享受著孟瀚的爱,却在他要离开的时候,急著抽身,连爱他都说不出口。 这才只是第一个夜晚,他已经觉得很累了,自从孟瀚在他身边之後,很久没有这样孤单恐慌过,接下来的日子,怕是越来越难熬,皇帝会一次就放过他吗?应该会吧!一定会!他要坚强! 朦胧中他好像看到他的身影站在屋外,就跟以前一样。 「让孟瀚写封信进去吧!不过那件事先不要说。」雪站在窗边,看著庭院内的枯枝,低声对炎说著。 「也只能这样。」如果让瀚知道这件事,後果不堪设想,「看信上说的,病应该没有大碍,只是一时之间刺激太大。」 「他挺可怜,是我们害了他!」 「谁能预料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初他们家对我们来说,就只是铲除名单之一而已。」若要说可怜,别人害他们的,他们害别人的,可怎麽数也数不清了。 「炎,你曾经想过离开吗?」雪回头望著他。 「想又怎样?离开要去哪里?何况这里有你。」炎笑了笑,回答。 「有时候我还真羡慕瀚,他这麽努力地想要抓住一个人,这辈子没有白费。」 「雪,你可以抓住我,我保证不跑。」炎谄媚地搭上他的肩。 「那我抓住你干麻?」雪无奈得笑著问。 「就算你不跑,我还是想抓住你。」虽然语气轻挑,眼中却流露出深深的无力感。 「你先去告诉瀚吧!记得说话小心点。」讨论这个似乎有些可笑,从有记忆以来他们就没分开过。 抬头望望远方,希望那人撑的过去,否则他们会失去一个兄弟。 方才冬儿将信封拿给他时,看见信封上挥洒沉著字迹,他就知道是孟瀚写给他的,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欣喜的表情,直到冬儿退下。 里面写些什麽?是知道他病了吗?还是为了他被皇帝召见的事?双手紧紧拿住信封,却不敢打开。 这几天心情郁闷,加上撕裂的伤口有些感染,自己昏昏沉沉躺了好几日,再醒来一切都显得不太真实,加上这封信,就像孟瀚只是出了趟远门,写信报平安一样。 轻轻起身,全身没什麽力气,吃了口冬儿送进来的粥,还是有莫名的反胃感。颤抖地拆开信封,拿出信纸,上面洋洋洒洒写了好几行字。 舍不得细看,就马上收了起来,应该要振作了,孟瀚信上说一个月後的祭天等他,是什麽意思?祭天典礼还要举行吗?宫里很久没来公文催促进度了。 自己是个太史令这件事他都快忘记,没有孟瀚的帮忙,公事也是要处理。 黎蔚不知道的是,今天送来的不只这封信,还有孟瀚的大婚请帖,不过被机伶的冬儿事先收起丢掉了。 大红的喜字贴满了宅院的各个角落,就连皇帝也派人前来送礼,熙来攘往的宾客,声声说著祝贺的话,孟瀚却一句也听不进去,黎蔚为什麽会病了?炎含糊其词说也说不清,让他更觉可疑,不自觉酒又多灌了几杯,大喜之日原来是这种感觉,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大红烛光映著喜气的房内,孟瀚推门进去的时候,新娘盖著头巾正安静地坐在床上,若是没有遇到黎蔚,他想他一定会很期待这一天,可惜缘分就是这麽奇妙。 揭开头纱,女子娇羞地笑了,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是她自找的,可不要怪他。「你叫璇儿?」孟瀚柔声的问,新娘点了点头,「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是夫妻了。」拿起桌上的酒杯,交手喝下。 「我服侍夫君就寝。」伸手想替他解开外衣。 「等会儿,你今晚未用膳,我张罗点东西一起用吧!」孟瀚急忙起身,走之前深深看了女孩一眼。 新娘正为夫君的贴心,暗自窃喜,却不知待会儿进来的已是另一个陌生人! 出 分卷阅读2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4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24 了喜房,招来在外等待吩咐的人,「半个时辰後进去,进去就吹熄蜡烛,小心点,别露出马脚。」 才刚进入大院,炎已经捧著解药等他,「兄弟,今晚陪我喝一杯!」 「解药先喝吧!不然危险的是我。」炎轻松地拍拍他的肩,「很久没喝,你可不要先挂。」 「那就看谁先挂。」孟瀚自顾自地走入屋内,「要找雪一起来吗?」 「总是要有人清醒著,比较安全。」 「我看你是舍不得。」 「随便你怎麽说。」两人谈笑著边走进屋内。 过了今晚,名义上他就是别人的丈夫了。 天蒙蒙地亮了,孟瀚返回宅院,轻声推门进入喜房,坐在桌边远远看著躺在床上的陌生女子,心情万分复杂,不懂是什麽让她非嫁他不可,他们甚至连单独说话都未曾有过,多了这个女人,徒增的麻烦数都数不清,光每天合房就是一大困难,能瞒多久?希望她不要给任何藉口让自己除掉她,他绝对不会留情的。 「啊!我起晚了,对不起。」睁开眼看见自己的夫君似乎已起床很久,连忙起身。 「你先梳洗吧!累著你了,我请下人送早膳进来。」孟瀚温柔地说著,看到了半掩的裸体上,斑斑点点的痕迹,看样子昨夜很激烈。 「好。」羞红了脸,娇羞地拉上棉被。 孟瀚很快再度随著早膳一同进了房间,李璇已梳洗完毕,坐在桌旁等著。他贴心地替她夹著菜,嘘寒问暖。 「有一件事我实在不知如何开口,但皇命难为!」 「什麽事?」看见自己夫君露出为难的表情,急著替他分忧。 「虽然我们刚成婚,但扬州州府的人事调度出了严重问题,我要即刻起程。」 「要去多久?不如我跟爹说去。」 孟瀚心想让她去说还得了,「我也舍不得你,可是我才刚上任,又是越级升迁,这次不去怕会落人口实。」紧紧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最慢半个月我就回来,我再带礼物回来给你。」 「好,你自己小心,家里我会打点。」她答应爹不能再任性,要好好当孟瀚的妻子,跟著他一起共享荣华富贵。 孟瀚当晚便离开宅院,搬到城西大院,等官令一到三天後便出发,目的地的确是扬州,只不过不是为公事,而是去执行任务。 「瀚,这次任务不比平时,你可要多注意些。」炎不只递给他之前惯用的剑,还多了个小锦囊。 「这是?」里头似乎装著几颗药丸。 「解药,普通的毒都能解,宇文部落那边的人都擅长用毒,带著保身。」 「别忘了癸也是这方面的高手,别担心!」对炎有点过分严肃的表情感到失笑,他们什麽场面没遇过。 「癸有解药也不一定会救你。」如果是孟瀚自己出任务倒还好,就怕跟癸一起变数更大。 孟瀚笑了笑,并不怎麽在意,「那件事都过这麽久了,咱们毕竟是兄弟。」 「希望如此,保重。」拍了拍他的肩。 「炎,你帮我把这封信送进宫去,还有交代慕云随时给你状况。」这一走就是半个月,希望一切按照计画,半个月後可以如期赶上策划祭天事宜。 「别操心了,我会。」看著孟瀚扬长而去的背影,他知道他一定会拚尽全力把任务完成,因为这一关没完成,祭天就不能举行,那麽宫里的那个人就出不来,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莫名的感到不安。 孟瀚策马快速的赶路,希望把五天才能到达的路程缩短成三天,他知道这次的任务不容易完成,半个月的期限也急迫了些,但想到是为了把黎蔚带出来,再困难也多了冲劲,耳边风呼啸地吹,日照逐渐消逝的林中透露了不寻常的气氛,这一带本来盗贼就常出没,普通旅人不会走这儿,可这里是捷径,足足缩短了将近两天的脚程。 孟瀚再度加快脚步,必须在完全日落之前赶到下一个村庄,但附近风的声音似乎多了些骚动,林中有人是从他进入开始就发现了,但却迟迟不现身,不知在玩什麽把戏,看样子应该不普通盗贼。警觉地注意著,但脚步却没有放慢,既然不打算正面冲突,他也乐得清閒,解决他们会浪费时间。 黑幕迅速笼罩了森林,就在看到远处村庄出现时,突然一阵晕眩,差点拉不住缰绳,孟瀚停下观看了四周,没发现什麽不对劲,躲在暗处的人也消失了,甩了甩头,想是因为接连赶路累了些,没多注意即离开了林间小路。 当顺利赶到扬州时,已过了三日多,为避人耳目无法进入组织大院,先行投宿了客栈,入夜之後再跟癸联络。 孟瀚坐在客栈中,洗尽一身的尘土之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乎比平时更容易累,难道是在宫中当文官身子骨也变弱了吗? 入夜,一抹身影出现在孟瀚门前,敲了门板一声,随即推门而入。 「癸,你来了?」孟瀚看著久未蒙面的兄弟,看样子是一点也没变。 「怎样?我们要从哪里下手?」孟瀚知道癸非必要不会应声,自顾自的接下去说。 「......」癸蹙著眉头,仍是没有作声。 「怎麽了?」癸迅速点了他的穴道,顿时浑身像有万根针在刺一样难受,不支地倒向床铺。 「癸......你...」喘著气,怎麽会这样,点穴按理不会有这种症状,难道......,针刺的难受已经超过他对痛的忍耐力,无法思考。 癸替他把了脉之後,替他解开了穴道,痛楚仍在,但减缓了一些。 「这是怎麽回事?」 「问你自己,在宫中待久了这麽不济事?」癸嘴角一勾,意兴阑珊的回答。 孟瀚认真思考起这几天发生的事,一路很顺遂,几乎没发生什麽异样,若硬要说,就是那天林子里的情形,似乎是从那时起,自己就偶有强力晕眩的感觉。 「癸,是中毒吗?」 「......任务还没开始,你是来帮忙?还是搅局?」癸在桌边坐了下来。 「你有空消遣我,不如先告诉我任务!」看样子癸似乎不打算帮他了,没想到他还真能记恨。 「你的毒一时无解,症状会越来越明显,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任务完成。」 「是吗?」看样子是很奇异的毒,可笑的事竟然连是谁下的手都搞不清楚。「那就趁毒发之前赶紧结束任务。」 「......你太大意了。」 「是宇文那边的人?可我要来没几个人知道,况且你才是主力,杀我对他们有何好处?」 「你不清楚自己在大人心中的地位?」癸嘴边泛起冷笑。 「......」看来癸还是很在意。五年前,癸极力争取顶替威远大将军的位子,没想到大人属意给他,最後他放弃进入了太史阁,癸仍是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中间还牵扯了慕云,而在慕云也跟他一起进 分卷阅读2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5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25 入宫中之後,一切纠葛就更难说的清了。 「你的毒我会想办法,先把任务完成之後再说。」 「嗯,谢了!兄弟。」 「现在言谢还太早。」癸从怀中拿出一幅宅院地图,准备进入正题。孟瀚赶紧聚精会神,现在也只能相信癸会有办法,其他的先抛到一边,一切等任务完成之後再说。 太史阁正厅里书散落一地,黎蔚怎麽找也找不著,从东观带回的资料堆放在哪里?今早好不容易才把出宫带回的京城概况资料整理成册,如期交差,可另外他从东观抄回的祭天资料,却不见了。 「冬儿,你那边找过了吗?」蹲在角落翻著那一整箱的资料,明明记得堆在这里,被移到哪里去了? 「大人,都找过了,没看到你说的那本册子。」 「全部搬出来重新看过,一定要找出来。」黎蔚闷著头努力地找著,不能想要靠别人,因为已经没有人可以解答他的困难。 「大人,我们从早上到现在已经全翻过了。」冬儿心里猛嘀咕,看样子明明就不在这里,到底要找什麽? 「那就是有遗漏了,如果你累我自己找。」其实他也有些累了,这几天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但是若按照孟瀚说的一个月後要举行祭天,那他得赶快完成仪式的准备才行。 「大人,你要不要用完午膳,再继续?身体要注意。」 「嗯,也好。」黎蔚心想还好有冬儿陪他,她是孟瀚留下来的人,自己也比较安心,或许至少她在,自己跟孟瀚的音讯就不会全断。 冬儿急忙把午膳端进正厅,「冬儿,你留下来一起用。」黎蔚意兴阑珊得看著桌上的菜,不知怎麽他现在没办法自己一个人,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大人,我不行的。您用完收拾好,我再用。」伶俐的冬儿知道黎大人需要人陪。 「嗯。」没再多说什麽,安静地用著餐。 「冬儿,你为什麽认识孟大人?」黎蔚无意地问起。 「啊!我不认识孟大人。」冬儿吓了一跳,没有人事先教她要怎麽回答这个问题。 「不认识?你怎麽会过来太史阁?」本来并没有想太多,但看著冬儿瞬间变了脸色,的确有点奇怪。 「我们作奴婢的被派到哪里谁也说不定。」小心翼翼的回答著。 「可你跟禁卫军统领似乎也认识。」 「大人,奴婢真得不知道,一切都是听上面安排。」冬儿连忙讨饶,他不知道什麽能说?什麽不能说? 「是吗?」黎蔚低头陷入沈思,冬儿的解释是没什麽不对劲,但孟瀚会信任她一定有什麽原因,否则不会特地交代。 沉默许久,黎蔚不知突然想起什麽,抬头问道,「冬儿,你可有接到喜帖?」 「大人,什麽喜帖?」冬儿开始感觉今天的午膳特别漫长。 「孟大人的大婚喜帖,理应送到各官厅,何况是圣上的赐婚!」 「前几天送来的,但大人身体不适,我私下把他丢了。」 「......」原来在他意识不清楚的时候,在他靠著他承诺撑下去的时候,已经成婚了,他有了自己的家,很快也会有了孩子,即使回来带他走又能怎样?他的生命里已经没有属於他的位置。 「奴婢自作主张,请大人恕罪。」冬儿看他默不作声,又握紧拳头,吓得跪了下来。 「没你的事。」冬儿的声音稍稍拉回心神,别再想,走一步算一步,也许他的一生就这样老死在太史阁,而那一段短短的回忆很快就会淹没在岁月里。 「收拾一下,等会儿继续工作。」扬了扬手,让冬儿退下。 人生短短数十年,当失去目标,失去希望,即使是一瞬也漫长地令人难以忍受,或许是分离让他难耐,也或许是思念,越想把他的身影从心里拔除,却只会埋得更深,或许当有一天,埋得深到连自己也找不到时,就可以解脱了。 起身推窗,望著庭院里寥寥无几的梅花,花期就快过去,在春天来临之前,怕是不会有任何一株花开了。 癸走後,孟瀚当晚便写了封信回京城,要炎先研究一下毒的症状,想起离开时炎的表情,不知该说他有先见之明,还是乌鸦嘴。 据说扬州春日风景明媚,小桥流水,与京师的壮阔不同,温柔的水乡,扬州美人也是一绝,孟瀚想起了离他越来越远的黎蔚,他一定会喜欢这里的风景,朦胧朦胧的就跟黎蔚给人的感觉一样。 他写了信进去,不知道他收到了吗?依黎蔚的性子,他若不时时提醒自己的存在,很快黎蔚就会说服自己忘掉他了,现在又中了毒,能解不能解也尚不清楚,总感觉许多事都隐隐约约地在往他不希望的方向发展。 癸说三天後行动,看这宅院的设置,机关重重,若下毒的人真是他们,敌暗我明,此去不知设下什麽陷阱等他。 他从不悲观,但只要跟黎蔚有关,就没办法冷静,思念的情绪快要决堤,却碰不著也摸不到。 入夜,寂静的街道上,站立了两个身影,无声轻巧地越过宅院高墙,落在屋檐上,「待会儿,我负责把风,由你入内。自己小心!」孟瀚低声告诉癸。 「嗯。」两道人影瞬间分开,一前一後进入了主院。 院内安静无声,与普通宅院并无不同,但细看一景一物都隐藏著玄机,孟瀚确定癸由後门入内之後,转往前门把风,情况似乎有些诡异,已经进来好些时间,怎麽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事有蹊跷!房内传来离开暗号。 「癸?」正要转身到後门会合,灯顿时全亮了起来。孟瀚站定原位,打算先弄清楚状况再说。 庭院内陆陆续续聚集了守卫,看样子大概有十来人,这些人数倒是还好,他跟癸应付起来绰绰有馀,握紧手中的剑。 「孟瀚,好久不见!」从庭院的後头走出一个人,缓慢得走到他面前。 「宇文大人!」孟瀚回了句,心想癸呢?他勘查布置这麽多天,怎麽会出这种纰漏?别人根本是好整以暇在等他们上门。 「不知道你在我手上,值多少价码?不如你投靠我吧!在那边做狗这麽多年,不腻吗?」 「就算是做狗也要选主人。」癸离开了?怎麽想都不对劲。他一个人要撂倒他们虽然有点勉强,但应该不致於太难。 「你以为现在有资格跟我逞英雄?」扬了扬手,手下捧上了一壶升著白烟的火炉,「你的同伴告诉我,这个对你很有用。」 「癸?」暗中运气,阻止那味道进入。他怎麽可能害他?......那天在林中下毒的人是他?点穴也是为了让毒加快蔓延?不对,这是陷阱! 多说无益,得先离开这里,孟瀚提起手上的剑,出招,守卫一起涌了上来,剑的速度比平时慢了些,他必须分心阻止那香味,一个人、二个人,见血的剑,不断挥舞著,视线开始模糊,打斗时根本没办法调息。 分卷阅读2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6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26 背部传来热辣地疼,不能再耗下去,先撤离再说,边抵挡涌上来的人边退,地图上池边有一个机关,孟瀚看准时机,推了假山,瞬间烟雾弥漫,说不定这对他们自己人没什麽用,但可以拖一点时间。 用最後一丝力气,施展轻功,离开了宅院,他必须逃,毒开始发作,万根针刺的痛感又开始蔓延,加上背部那刀似乎颇深。在失去意识之前,他看到了黎蔚站在太史阁前,朝他伸出了手。 炎看著趴躺在床上只剩一丝气息的人,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孟瀚到的当晚写了信来说他中毒,要他研究如何解毒,第四天晚上癸就通知大人,孟瀚似乎受了重伤失踪,大家卯足全力找了整整十天,完全没有下落,直到三天前,来了一名村夫通知孟瀚在河边被他救起,一直躺在他家。 连夜兼程赶到扬州,看到的是只剩半条命的孟瀚,怎麽会这样?背部的伤,没有及时处理已经有些溃烂,方才大夫说至少要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床走动,至於身上的毒,大夫束手无策。 到底发生什麽事?对手再强,也不可能让他受这麽重的伤,得找癸问个明白才行,毒也要靠他才能解。 晌午,癸终於赶到别院,他一语不发的盯著孟瀚的伤,「到底是怎样?为什麽跟你出任务会受这麽重的伤?」 癸撇了自己一眼,伸手替孟瀚把了脉,良久,从怀中拿出一粒药丸,让他吞下,顺手点了几个穴道,缓缓道,「是我大意。」 「我看是故意。」看到孟瀚这样,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是癸搞的鬼。 「三个时辰之後就会醒了,你再自己问他。」 「能解吗?」 「原本是可以,我点他的穴道是为了减慢毒在体内运行,但他似乎运气过多,毒已侵入全身,还有另一种莫名的毒参杂其中,两者互相牵引,恐怕......」 「癸,为什麽瀚受重伤,你却没事?」两个都是兄弟,不想质疑,但俩人一起行动,结果却大不相同。 「我拿到帐簿要离开时,给了他暗号,随後我就看到一个相似的人影跟了过来,一直到过了三条街,我才发现是易容,等我解决他,再回去孟瀚已经不见了。」 第一次看到癸耐心的解释著,这让他更忧心,看样子瀚这关难过。 「帐簿是假的,行动失败,这次是针对孟瀚来的。 」 「等孟瀚醒再说吧!」几年前孟瀚在一场比试上,重伤宇文大人的独子,不该派他去的。看了癸一眼,不知道能再说什麽?只能等了。 孟瀚迷迷蒙蒙地作了个很长的梦,梦到很久没想起的沙漠、军营,还有同生共死的兄弟们,最後他看到了黎蔚朝著他笑,是他最喜欢的笑容,不是嘲讽,也不是无奈,乾乾净净的笑容,是单纯的开心,想伸手拉住他,却动弹不得,眼睁睁看著他逐渐模糊直到消失。 他在极致的心痛中醒来,看见炎和癸坐在桌旁,脸色凝重,这才忆起自己受了重伤。 听见床畔有声响,俩人立即靠了过来,「水......」炎忙著倒水,癸则再度探了他的脉相。 「还好你没有。」喝了口水,看到癸依旧面无表情地脸透露著一点忧心,还好,他没有背叛大家。 癸嘴角微微一勾,当作回答,「......你的毒我要回关外去问问师父,这期间切记不能运气,情绪也不能起伏太大,我会留一些药丸只能稍稍控制毒的速度。」 迟疑半晌,开口问道,「任务?」 「失败。大人会再找机会进行。」 「那祭天?」 「还没决定,暂时搁下。」 炎知道孟瀚在担心什麽?现在这种情况,就算祭天他也无能为力。 孟瀚没再多说什麽,闭上了眼睛。 「大人?」冬儿朝书阁里探了探头,自从那天好不容易翻出资料之後,大人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书阁里,除了就寝,几乎寸步不出。 黎蔚坐在书阁的最尽头,翻著散落一地泛黄的书籍,神情严肃,这几天他几乎把书阁所有的书翻遍,尤其是这一柜,爹留下来的手稿和私人用书。 那天忙到傍晚终於把从东观带回的资料找出来,连带地抄下来的其他资料也一起找到,不禁又勾起许多未得到解答的疑惑。也许是与孟瀚有关吧!心里就更加想弄清楚,有一个目标跟寄托,日子比较容易过。 黎蔚把书阁中所有有关拜火教的记载全部抄写一遍,拜火教源自遥远的波斯古国,经由丝路商旅传到中国,但因为教义深奥难懂,又与汉人偶像崇拜的传统不合,并没有在中原发扬光大,信仰的人多是西域商旅,或是居住在国境边陲的人。 黎蔚仔细阅读比对这些记载,有一条特别的记录引起他的注意,上面写著有关粟特族一族的历史,粟特族是西域杂种胡人的总称,来往於丝路经营庞大的贸易网络,拓拔王朝开国之初,为了争夺西域的商业权,曾与他们有过一次激烈的战争,粟特族大败之後,已退出国土境内,他们是拜火教的主要信仰者,因此拜火教这几十年来也在中原销声匿迹。 粟特族特徵并不明显,与其他西域民族无异,那天在巷内看到应该就是拜火教的神祠,既然神祠在中原出现,想必信仰的人也跟随进入了中原才是。 所以......孟瀚是粟特人?他说他出身在且末,且末即是丝绸商路的最尽头,就算不是,也关系甚深才是。 他们潜进中原为的是什麽?怎会完全没有讯息传开? 黎蔚将所有资料抱回厢房内,推论到这里就中断了,他得另外想办法解开这些,爹留下来的那一柜杂书,没有蛛丝马迹,翻著那些记载,心中不安的感觉一直在扩大,这是促使他紧追不舍得原因,每次只要想这些,就会有一种很多事都快连上线错觉,但却始终少了些什麽。 「啊!」黎蔚猛地想起未出宫前爹的那本手记,转身在床头下取了出来,翻到奇异的那一页,用大红朱笔写的几个字,或许这是一个线索也说不定。 「威远大将军」是一个什麽样的人?他是孟瀚的义父,会不会也是......?若粟特族能在朝廷得到如此高位,却没人讨论起粟特族,保密功夫可真到家,为什麽要隐瞒? 况且他发起联名上书废当时仍是太子的皇帝,真是单纯为了国家未来吗?好好的一个大将军,为何要这样冒险? 黎蔚看著窗外的月光,今天又是满月了,不知道孟瀚在作些什麽?看到月亮是否有想起他呢? 心头沉淀淀的,却没人可以诉说,杂乱的思绪与解不开的疑惑,让他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天刚亮,黎蔚救迫不及待到偏厅去调阅威远将军的卷宗,通常吏部正本会让太史阁誊抄一份才是,下属看到久未出现的太史令,都非常讶异,在他说明来意之後,察觉到负责保管的人脸色变 分卷阅读2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7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27 了变。 回到厢房,翻著人事资料,上头只记载了威远将军是西域人,以及一些升迁情形,最後停在永宁十七年满门超斩的纪录上。 爹写的「杀」是要杀谁?还有「棋子」是什麽意思?依照孟瀚告诉他的威远将军是一个极度残忍的人,爹在答应他上书之後,发现他的真面目?可他为什麽要牺牲自己和全家人的性命?孟瀚、禁卫军首领、冬儿他们的关系也不寻常。 若作一个大胆的假设,其实威远将军根本没死,所以爹说他该「杀」,上书只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所以孟瀚他们是他的手下,渗透进入中原是为了报仇,孟瀚也是...... 爹和满朝文武只是棋子,是这样吗? 黎蔚被这个浮上自己心头的恐怖结论,吓了一大跳,不会的,一定不是。 十天後,宫里来的诏令,五天後午时举行祭天典礼。黎蔚拿著诏令,想著孟瀚信中交代的一个月後,果然没错!他凭什麽如此肯定?国家现在这种情形根本不适合祭天,除非是有心人在操弄著什麽? 思绪无限制地不断不断飘扬,即使想遏止心中的念头,已隐约成形的答案却挥之不去,如果一切成真,他要拿什麽心情去面对孟瀚?不知道,心中什麽感觉都有,他不想去厘清,更不想思考。 孟瀚一语不发坐在床沿,大夫刚替他更换好伤药。炎拿著雪从京城写来的信,信上的内容让人一阵错愕。 「怎麽会这样?任务不是没有完成吗?」炎疑惑地自言自语著。 「你还不明白吗?我是这场计画的丑角,不过没有我事情可没办法这麽顺利!」 炎看著面无表情的孟瀚,「什麽意思?」 「我跟癸那天的任务只是幌子,为了降低宇文那边的戒心。」勾了勾嘴角,都怪他一心一意只专注在救黎蔚这件事上。「一来可以让宇文大人那边忙著对付我,二来我受伤也可以阻止我在祭天典礼上捣乱。」 「就为了这样?你差点没命!」 「我的命值多少?事情都到最後阶段了。」孟瀚看著炎,冷笑道,「炎,你帮不帮我?」 炎挑了挑眉,没有应声。 「今晚即刻启程回京,不管怎样,这是唯一机会。」 「你的伤?癸交代......」 「不碍事,通知癸,就说我们回京了。」 当晚俩人离开扬州,兼程赶回了京城,三天後抵达。 祭天典礼的准备已经浩浩荡荡地展开,京城充满著肃穆的气息,按理皇帝必须在七天前开始斋戒沐浴,全国百姓则是三天前共同为国家祈福,新建的天坛也在近郊完成,繁琐的礼节与祭品让皇宫里忙地没天没夜。 举行祭礼的当天下著细雪,雪连绵不绝地覆盖著大地,壮观华丽的队伍经过京城里坊向郊外奔驰而去,文武百官按照等级一一排列,心思各异地等著仪式开始。 皇帝站在天坛的中央,俯视著天下,焚香祝捻,国师以响亮的声音朗诵著祝词。太史令则在天坛的一隅,张罗著祭典流程。 当天坛开始晃动的刹那,并没有人察觉,紧接而来的崩毁让所有人看傻了眼,皇家倾全力建造的天坛,在天地一片平静的时刻,崩坏毁灭,那场面惊心动魄,目睹的人还包含围在最遥远外圈,秉气凝神的京城百姓。 场面瞬间失控,黎蔚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随著天坛的倾斜不断往下坠,忙著护驾的禁卫军,根本没人发现他,飞落的石头轰隆轰隆地不断在耳边想起,在一块大石正对著他压下来之前,有人拉住了他,想看清楚是谁?但紧接著的碎石却接二连三打中他,头很晕,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脱险,放松之後昏了过去。 京城骚动四起,传闻崩塌的天坛下,断岩残壁中出现异相,隐隐约约浮了些难解的词语,残壁上出现,「关外隐者,福星入相,火光乍现,然後混一。」十六个字,各种解释蜂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全国境内皆弥漫了相同的气氛。同时,南方贫穷乡镇,接连出现了济贫的善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徵,皆以火把为记。 「瀚,休息一下,你的身体挺不住。」雪焦急地劝著守在床边一动也不动的人,「只是轻伤,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等他醒来我再走,他第一眼没看见我,会胡思乱想。」紧盯著躺在床上的人,才一个月,却像过了一辈子。他等会儿睁开眼看到自己会是怎样的表情?对他总是这麽不确定,深怕才一转身,就会消失。 「好歹先让大夫更换伤药吧!」孟瀚的背已经渗透出血丝,想必是方才拉扯到了伤口。 「嗯。」离开前,依依不舍地又回望了黎蔚一眼。 黎蔚缓缓睁开眼,望著全然陌生的环境,「这是哪里?」是谁在慌乱中拉了自己一把?祭天典礼结束了?想要起身,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著。 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偏头望见了从外头走进的人,即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却不受控制地砰然跳动著,一瞬间时间好似停滞了下来,多久了?多久没看到这个让他安心依靠的人?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是生病了? 「黎蔚!」一声叫唤,拉回了他游走的心神。「感觉还好吗?」 「嗯。」该说些什麽?无止尽的思念,现下结束了,却更加令人茫然,「这是哪里?」 「朋友的宅院,你可以安心修养。」孟瀚想伸出手抚摸日夜想念的脸庞,却迟迟不敢,他又在黎蔚的眼里看到陌生与抗拒。 「我什麽时候必须回宫?」听到他的回答,日前的那些推测又迅速地占据了心头。 「......你不用回宫了。」孟瀚闪避著他的眼睛。 「为什麽?」 「因为太史令已经在祭天意外中丧生。」孟瀚不想在刚重逢的时刻谈这些,「黎蔚!以後有的是时间,我会解释。」 「......」黎蔚没有回话,只是一直盯著他。 「我很想你!」孟瀚伸出手把他揽进怀里,紧地让他喘不过气来,「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黎蔚依旧无言地让他抱著,即使拥抱的温暖让他心安、让他沉迷,但他需要一些时间重整思绪,他要弄清楚这一切。 「你受伤了?」他看到孟瀚的背部血迹不少,难怪他气色很差。 「不碍事,小伤而已。」放开黎蔚,思索著自己能不能更进一步,手已经下意识地抚上他的唇,「你瘦了!」 孟瀚的粗糙的指尖来回摩挱著他的唇,他知道他在暗示什麽,伸出手环上他的颈项,靠近他。对上近在眼前的魅惑瞳眸,那眼里毫不遮掩的感情、欲望让他的心狂跳不已。 火热的舌尖探入口中,肆意地缠弄他温湿的嫩舌,舌尖被孟瀚勾缠住,完全没有收回的机会。 气息不穏地推开他,「等等,......我已经被陛下......」 分卷阅读2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8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28 说不出口,可是还是要让他知道。 孟瀚停下在他颈边吸吮的动作,抬头对上黎蔚眼里的难堪,快速地再次低头狠狠吻住他,贴著他的唇低声道,「那不重要!但我很高兴你愿意告诉我。」 炽热烫人的体温,不知道是来自他还是自己,在温暖的怀抱里,一切都暂且搁下吧!幸福经不起细想。 躺了整整一天,疼痛的感觉稍缓,想起身走走,他住的这间厢房似乎很偏僻,看不到什麽人影,沿著回廊漫步,不知道这是谁的宅院,虽算不上豪华,但却大得吓人,走了许久仍没遇到任何一个人。 直到走入类似正厅的院落,才看到一些人来往忙碌著,不太像奴婢,倒像是许多办事的人。探头在正厅望了望,里头正在讨论事情的两名男子,看到他露出惊讶的表情。「黎蔚,有事吗?」其中一名看起来颇为温和的男子问道。 「没事,随便晃晃。」他们认识他,应该就是这宅子的主人。 「孟瀚回家去了,要傍晚才过来。」另一个看来不太友善的人说著。 「炎!你说什麽?」雪白了他一眼。 「我...是说他有事出去了。」像是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解释。 黎蔚微微一笑,看样子他们似乎知道自己跟孟瀚的关系,都忘了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怎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别一直待在门边,进来吧!」 「不用了,我还是回房。」进去要说什麽?他根本不知道对别人来说自己的身分是什麽? 「关在房里也无聊,不如跟我们一起喝杯茶。」那人热情地招呼著,再拒绝似乎过意不去。 「谢谢你们收留我!」虽然他们是看在孟瀚的面子上,还是要打声招呼。 「举手之劳而已,这宅院这麽大,多一点人也热闹。」 「......」黎蔚不太习惯跟陌生人攀谈,气氛有些尴尬。 「你没事还是不要出来乱晃,免得走漏风声。」这男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事事要人保护,真麻烦,想到孟瀚差点没命,追根究底就是因为他,口气更差。 「炎......」他知道炎在气什麽,但感情这种事本就没有对错,是孟瀚自己愿意的。看著炎凶恶的表情,叹了口气,兄弟之中最重意气的是他,反应最直接的也是他。 「给大家添麻烦了。」那男的似乎看他很不顺眼,他哪里得罪他? 在转身离开的时候,隐约听他们说道,「不能让他住在这里,大人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了。」 大人是谁?他们在意的竟然不是皇帝会发现,而是大人? 傍晚孟瀚赶回大院,炎跟雪就提醒他黎蔚必须离开大院的事,这他也知道,但大院里有他们顾著安全,黎蔚也不能住在皇帝赏赐的宅子里,如果另外找地方,他不放心。怎麽离开了宫中,还是要东躲西藏,什麽时候他才可以跟黎蔚自由地一起生活? 最近,离开的念头越发坚定,想带黎蔚到江南去,不管什麽大局?也不管什麽计画?发现要放弃自己努力许久的目标,其实并不难,不知道是因为只想陪著黎蔚,还是原来他想要的一直就不是什麽争名夺利的日子,厌倦了杀伐,也厌倦了算计。 等事情告一段落,就这麽办吧!到时候只是少了一个分一杯羹的人,要走应该不困难。 走进院落,看见黎蔚坐在回廊的栏上,不知在想些什麽,想得出神,那画面很美,不论看几次,总是让黎蔚脸上那淡漠的表情深深吸引。 黎蔚察觉注视的目光,回过头道,「你回来了,一起用膳吧!」说完未理会他,迳自走入房内。 孟瀚迟疑了会儿,尾随他进入房内,看到坐在桌旁以替俩人斟好酒的他,问道,「怎麽了?身体不舒服?」 黎蔚静静摇了摇头,「以後别等我用膳了,我若回来晚了,你会饿著。」 「现在我唯一能作就是等你回来,你也不让我作?」黎蔚冷淡地说著,「孟瀚,我要在这里待多久?」 听到他的问话,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也还没决定该怎麽办?「你的伤还没好,这几天你也累了,就先休息一阵吧!」 「休息多久?我连自己是谁都快弄不清楚。」孟瀚明明就在敷衍。 「你是黎蔚,永远都是。」 「黎蔚已经死了,死在天坛上。」今早逛著这个宅院,越走越心慌,对未知的恐惧就跟当年他硬被留在太史阁一样,即使他知道有孟瀚在,但那是一种失去归属的感觉,不喜欢凡事都只能靠著他。 孟瀚不清楚黎蔚现在是为了什麽跟他坚持起这个,叹了口气,解释道「你知道为了让你出宫,只有这个办法,那是权宜之计。」 「所以?我只能当你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每天期盼你回来?」够了,他想不用多久就会被这种感觉淹没,他会开始恨他的。 「黎蔚,很多事没有你想得这麽简单。我很想无时无刻待在你身边,可是我不能。」孟瀚紧盯著他,「很快的,很快就可以了。」 「简单?」黎蔚嘴角微微一勾,「你离开的这段日子,我想到的可复杂了。」 「什麽意思?」孟瀚被黎蔚陌生的表情弄地心惊胆颤,黎蔚似乎知道某些事。 「你想知道?不过我想欠我很多解释的人是你。」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告诉你的。」他想至少等黎蔚心情平复一点再说。 嘲讽地笑了笑,「无所谓,反正我现在只能依靠你,实情说开了我也困扰。」 「依靠我有什麽不好?我爱你。」不想深究他话里的意思,得先解开他的心结。 「别说了,说得我心烦。」黎蔚掉开头,喝了口酒。 「你为什麽总是不能正视自己的感情?不是只有你害怕,只有你脆弱。」孟瀚用力扳正他的脸,「我也会,你懂吗?你总是这样反覆无常,我没办法一直去猜。」 孟瀚看著茫然的他,继续道,「每次我只要一转身,你就又缩回自己的世界里,我无时无刻都在害怕,你什麽时候想到好理由离开我。」 「世界就是这麽现实,不可能照著你想的去运行。」孟瀚起身,轻揽住黎蔚,「所以我们必须努力,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 黎蔚怔怔地听著他说的话,喃喃地说著,「也许有些事一开始就是错的。」 感觉到孟瀚的呼吸异常急促,身子也在颤抖「孟瀚,你怎麽了?」 「没...事......」努力顺著呼吸,祭天那天运了气,一直未好好休息,方才情绪又起伏太大,该死,毒在发作。 黎蔚连忙扶起他,让他躺在床榻上,孟瀚抓者床缛的的手都泛白了,似乎忍耐著巨大的痛苦,「怎麽会这样?我去找人帮忙。」急急忙忙跑出院落。 当炎和雪赶到的时候,孟瀚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连忙将药丸让他服下。 黎蔚站在一旁,心想著不是 分卷阅读2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9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29 只受了点伤吗?怎麽会这麽严重,看著赶来的俩人,想问又不敢问,那个今早不太友善的人,看他的眼神更冷了。 「孟瀚中了不知名的毒,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所以麻烦你不要刺激他。」雪礼貌地说著。 「嗯。」随意应了声,眼光紧盯著躺在床上毫无血色的人,无法相信刚刚好端端的人,现在竟然动也不能动。 「中毒?」黎蔚在那俩人离去後,坐在床沿,轻轻抚著他的脸庞,「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好多事积在心头,想解开却没有勇气,赤裸裸的实情会毁了他们的,自己爱他的力量足以抵挡这些吗? 孟瀚已经昏睡三天三夜,除了不断冒出的冷汗,一点动静也没有,黎蔚开始感到心慌,他以为很快就会没事,以为吃了药就会醒过来,忙著替换擦拭的毛巾,他的体温高得吓人,怎麽办? 「孟瀚,别吓我!别吓我!」黎蔚坐在床沿,紧握他的手,「你欠我很多解释,我现在就要知道。」 「你要赶快醒来,听到没有!」趴在他的胸膛上,听著心跳的声音,才能确定他还活著。 「求求你......」迷迷糊糊地说著,三天没阖眼,有些支撑不住。 第五天,炎在一筹莫展之下,灌一些真气帮助他体抗毒素,再让孟瀚吞下第二颗药丸,并以他略懂皮毛的医术,点了几个穴道,试图减缓毒在体内运行,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只能等。 正要离开,遇到从外头换了盆乾净的水,正要进门的黎蔚,「什麽时候会醒?」急忙拉住人问道。 「不知道,只能等。」炎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已经飞书通知癸,希望他能尽快赶到,「照顾好自己,免得孟瀚醒来看到你倒下。」看他的脸色可不比孟瀚好到哪里去。 黎蔚微点了头,赶忙进屋,屋里又瞬间安静下来,坐回床沿,握住他的手,希望他能感受到,自己就在旁边等他,哪里也没去,他知道孟瀚舍不得让他失望的。 「你什麽时候才要醒来?真得生气了?」伸手拾起胸膛上的玉佩,「如果我们是相遇在某个平凡的街道上就好了,没有这麽多复杂的难题,就只有我们。」 「你想知道我为什麽一直逃避吗?为什麽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你醒来我就告诉你。」 也许是累了,也或许是想念他的怀抱,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躺进床的内侧,抱住他的一只手,竟不知不觉睡著。 吃力地睁开眼,全身像被重重鞭打过一般,没有一处不热痛,下意识地往身旁微凉的物体靠过去,他昏睡了多久?一天?还是两天?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因为毒发内力又消耗了不少,再不解掉,後果堪虑。 黎蔚呢?这是他的厢房,察觉到自己的左手有些麻,才想动就又被拉紧了些。侧头看见黎蔚侧躺著睡得很沈,伸手将他披散下来的头发拨开,盯著他半晌,「你会原谅我吗?你要知道我不可能放手的,别逼我。恩?」轻抚著他如丝的秀发。 不知过了多久,「你醒了?」迷蒙地张著眼睛,感觉到有人在触摸他。「你真得醒了?」黎蔚摸了摸他的脸,再问一次。 「恩,我醒了。」抓住他的手,回道。 「我以为你打算一直装下去,不要以为昏了就什麽都不用解释。」即使心里终於松了一口气,嘴里说出来的却截然相反。 「让你担心了。」黎蔚睡在身旁,这场景令他口乾舌躁。 「谁担心?我是怕你不醒来,你朋友会把我杀了。」那两个人看他的表情,好像孟瀚会这样都是他害的。 「炎?他脾气一直都是这样,不要在意。」笑了笑,看样子他们两个不对盘。 「算了,我先帮你倒杯水。」才要起身,就被按了回去。 「等一下。」孟瀚不怀好意的压住他。 「你才刚醒发什麽疯?让我起来。」他该不会想...... 「上来都上来了,谁叫你刚刚抱我抱那麽紧。」 「我......」反驳的话来不及说,唇就被封住,唇舌交缠,熟悉的气味逼得自己不回应都不行,「你要休养,......别乱来......」 「抱你我会好得更快。」手不停地往下移,俩人都只穿了里衣,不停摩蹭的结果,俩人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孟瀚,别闹了!」趁理智还在时赶紧阻止,真得太乱来了。 不知道是即使中毒,他的力气也比自己大上许多,还是自己没很认真在抵抗,一切就这样理所当然的继续下去。 孟瀚没有回应他的挣扎,自顾自地往他敏感中心进攻,湿热的舌不断舔吻著,双手沿著後背,双管齐下,抚上已微微兴奋的分身,上下缓缓套弄著,「嗯......」 就著顶端泌出的液体,以及不知打哪儿来的药膏,往後穴探去,用著与前方相同的频率,折磨人地抽送著,忽地抵住敏感的一点,大力按压摩擦,「啊!......」欲望瞬间引爆开来。 孟瀚将双唇回到黎蔚小巧的耳垂上,以低哑的声音轻轻说著,「我有点累了,你来吧!恩?」 激烈地喘著气,反应不过来孟瀚话里的意思,「啊?」 抽出手指,抱紧黎蔚转了身,让他伏趴在自己身上,用自己的灼热顶了顶他。 意思不言自明,「你休想,我不要。」这样多丢脸,欲求不满的人又不是他。 「不要?那就不要再乱动了!」孟瀚低低笑了开来,黎蔚身子已经自动自发地不住往他身上摩蹭。 「你......」孟瀚在自己半坐起时,顺道拉开他的上半身,胸前的敏感落入了口中,吸吮舔吻著,双手在他的腰椎、股间来回摩擦。 「你不敢?」含糊不清的声音由下方传来。 「恩...恩...啊......我不会中计的。」要比就比看看谁先撑不住。 「黎蔚,我想要你......」手绕回前头按抚著欲望的前端,诱哄著。 「别...弄......」就看在他大病初愈的份上,可这好像是方才拒绝他的理由,空白的脑袋以不能思考更多,算了,「进来吧!......」撇开头,不自在地说著。 随即腰被握住,人被抬高,缓缓挤入烫人的物体,深深坐到底之後,麻痒的快感蔓延开来,「啊!啊!」那处像是有意识似的强烈收缩,吸含著灼热。 看向孟瀚,脸上一副要他看著办的样子,虽然从他紧蹙著眉的表情,和不断滴下的汗,看得出来他忍不了多久。但自己的身子已经缓缓摆动起来。 双手抵著宽厚的胸膛,由著欲望主宰,上下动著,酸软的感觉让他无法大幅摆动,「啊......我不行......孟瀚......」话音未落,自己才下沈的身子,已被狠狠地往上顶起,双脚紧紧蜷曲在他的腰上,前端就著律动被狠狠摩 分卷阅读2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0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30 擦,大手还不时挑动著,忍不住释放。 一次高潮过後,全身无力地挂在对方身上,享受著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袭来,全身感觉集中在一处,被贯穿的部位不规则地痉挛抽慉,牵连全身无法停止的颤动,耳边只听到孟瀚低沈的喘息声,还有自己咬著下唇也抑止不住的呻吟。 「啊...停...停下来......别再动了......啊......」快感已经超过他能负荷的范围,孟瀚的唇再度附上他,将诱人的声调全数含入口中,在几下激烈地深插抽撤之後,晃动终於停止,灼热的液体熨烫著敏感的身子。俩人紧紧拥抱著等激情平复。 良久,「孟瀚,你真的够了。」微喘著气,理智逐渐回流,「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麽情形!」哪有人这样胡来的。 「我好得很,是中毒又不是残废!而且才一次......」餍足的表情,根本不当一回事。看著黎蔚泛红的身子,迷忙的眼神,即使骂人也带著春情,除了欲望的满足,更多的是心中满溢的快乐。 「随便你,要继续发情找别人去。」 「别气了,我只对你这样而已,真的!」孟瀚搂著他认真而严肃地说道。 「.........你先让我起来,这样不舒服。」语气软了些,黎蔚发现自己也挺好哄的,只要他说他就信,也许这是三年来培养的默契与信任,只要他开口解释,但让孟瀚百般拖延说不出口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从那日醒来後,孟瀚的毒时好时坏,看得出来除非尽快解毒,否则他需要长时间的调养,至少可以抑制再次毒发。偏偏最近宫里事务颇为繁杂,吏部忙著今年新进举子的放榜事宜,孟瀚三天就有两天直接待在宫里过夜。 黎蔚有时会怀疑孟瀚是不是回家不敢告诉他,所以以事务繁忙为由,不来了,每天閒著无事,除了胡思乱想之外,根本不知道该作什麽。 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一个疑心病重的妒妇,每天怀疑丈夫的行踪,可自己连名正言顺质问都没办法。没想到自己占有欲这麽强,几天没看到他就全身不自在。 虽然被警告没事不要在大院里閒晃,但他今晚预感孟瀚会回来,想到前厅去看看。 前厅的灯亮著,似乎听到孟瀚的声音,正想走进,忽地听到熟悉的声音说著:「你找的人怎麽这麽不济,现下该怎麽办?」 「打掉不就好了?紧张什麽?」 「打掉......」孟瀚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让她流产死亡。」 「瀚!你确定......」 流产??是谁怀孕了?孟瀚过门的妻子?可是他们谈话的内容颇奇怪。 「她在,我连出个门都麻烦,不知道哪一天跟踪起我,结果还不是一样。」 「她是无辜的,况且这只是你的藉口吧!他怎麽可能跟得上你?」 屋里没再传出声音,瞬间前厅的门打了开来,孟瀚跨出门,看到隐藏在门外的黎蔚,竟然没发现屋外有人! 「黎蔚!」这下该怎麽解释?他从什麽时候开始站在这里的? 「我猜你今天会回来,所以过来看看,打扰了!」黎蔚呆楞地看著门开,下意识地说著,如果他现在转身就走,不知道会不会很没风度? 孟瀚看著黎蔚呆站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麽? 「瀚!跟踪的人都要杀,偷听的是不是也要斩草除根?」炎站在厅里,故意大声地问著。 「闭嘴!」看到黎蔚铁青的脸色,他是嫌不够热闹是不是?拉著他的手快速回到房里,阖上门。 黎蔚边点起烛火边问,「宫里的事还好吗?要忙到什麽时候?」 「黎蔚,我......」被黎蔚平静的问句打乱了原本要解释的。 「怎麽了?累了就早点休息吧!」将烛火都点亮之後,开始铺床。 孟瀚扳过背对他的身子,问道,「你不想听我解释?」 「你想解释?」深吸了口气,「我想在你毒解之前,会惹你我生气的话题都先搁下吧!没有比你的生命更重要的事。」 听完他说的话,孟瀚心中既愧疚又心疼,即使他没说,应该是爱他的吧!这对黎蔚来说已经是最明显的表达,环住他的腰说道,「那个女人怀孕了,不过孩子不是我的。」 「为什麽?」 「因为我让人代替我跟她洞房。」 不可否认地,听完这句话,心中所涌起的喜悦,让他有点罪恶感,低声说了句,「那女人爱你!」 「我答应过你的,除了你我不会碰任何人。」 「孩子怎麽办?」孟瀚是他的,不能跟别人分享,也不想装大方,原来爱真得只能独占。 「不能留,这事我会解决,别操心了。」 时间就在双方刻意回避的心态下,平安无事的渡过。 黎蔚心想怕毒发也许只是藉口,在重逢的那一刻没有说清楚,现下却害怕这种幸福日子会因此而结束。 「黎蔚,你这一步想太久,我看你直接认输好了!」孟瀚挑衅的话在耳边想起。 「我是怕你输得太快,难看!」收敛心神,他可没忘这盘棋的输家要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件事。 「那就快啊!我等著。」随手还替黎蔚到了杯薄酒,「我酒都快喝完了。」 「别吵!」谨慎地下了一步棋,顺手接住递给他的酒杯,这酒微酸的味道真很好喝。 「黎蔚,你去过江南吗?」随意地下著棋,问道。 「没,我根本没离开过京城。」不知道孟瀚是故意,还是真得很想聊天,问句一个接一个。 「那以後我辞官,我们就到江南去定居。」 「辞官?哪有你说得这麽容易。」忙著想赢棋,敷衍地说著。 「你说我们以什麽维生好?」 「开酒馆。」睨了一眼又在忙著替两人添酒的孟瀚。 「不好,酒馆太复杂,我不喜欢你抛头露面。」 「.........」懒得理他。 沉吟片刻道,「开私塾好了,教一些喜欢念书的孩子,很适合你。」光用想得就觉得那样的日子,一定很幸福。 「那你呢?」 「我?我帮你倒茶,发书本。」 「孟大人,这样太小材大用了。」黎蔚认真得看著桌上的棋局,奇怪!刚刚布局好的那一步怎麽不见了? 「怎麽会!我负责服侍你已经很辛苦。」孟瀚低低地笑了出声,看也没用,从一开始他就输定了。 「你可以不要,又没人逼你。」 放下最後一个棋子,说道「我很乐意,......不过你好像输了!」 「说吧!要我做什麽?」最好不要是什麽下流的事,他一定翻脸。 孟瀚盯著他,「还没说你就生气,你觉得是什麽?」 「我怎麽知道?快说,免得我反悔!」要他自投罗网,想都没想。 「我可以保留吗?现在想不出来。」 「不行, 分卷阅读3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1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31 逾期无效。」 移到黎蔚身侧,轻声道,「那......原谅我!」 「没头没脑说什麽?」对上忽然转而严肃的目光,他在暗示什麽? 「不管什麽事,你先答应原谅我。」 「孟瀚!没有人这麽贪心的,只是一盘棋的输赢。」何必提起这个,破坏气氛。 「我是说,等一下无论我做什麽,你都要原谅我!」恢复原本的笑脸,拉了黎蔚一把,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成何体统,你放手!」孟瀚从背後紧紧环住他,顺而把他挣扎的手压下。 「是你一直诱导我往这个方向想......」撩开被头发盖住的雪颈,开始不停地轻吻,甚至若即若离地舔著。 「我没有!」孟瀚稍稍放松力道,恢复自由的手立即拉拢自己的前襟。 「你真聪明,知道我下一步要做什麽?」热唇的下一个目标是敏感的耳垂,「不过我有的是办法。」 「大白天的,别玩了!」怎麽不论一开始做什麽,到最後都会发展成这样?自己最近真得对他太好,得寸进尺! 「...」孟瀚正想再说什麽,被急促的敲门声中断。 「瀚,癸到了,我们在前厅等你。」炎心想大白天关在房里,中毒的人还这麽有兴致。 「我马上过去。」放手让黎蔚起身,替他整理好仪容,当然顺便在唇上偷了个香,「我们晚上继续,嗯?」 「快去办正事吧!」 孟瀚一走进正厅,看见癸风尘仆仆地坐在椅子上喝茶,道「辛苦你了!」 「怎麽样?找到解毒的方法了吗?」炎心急地问。 「应该问大人决定给我解药了吗?」孟瀚也在正厅里坐了下来。 「什麽意思?」 孟瀚冷冷地笑了笑,「帐册都已经到手,宇文部落的权力也差不多消失,要个解药有什麽难?」 「癸,你为什麽现在才来?」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瀚看起来一点也不著急。 「解药我带来了,可是有条件。」癸淡淡地说著。 「现在是什麽情形?给解药还要什麽条件?」 「炎,你别插嘴。」雪出声制止,「赶紧弄清楚大人的条件要紧。」 「说吧!」孟瀚转向癸,要他说下去。 「大人要你事成之後,回去驻守丝路地区,只要你答应,不仅给你解药,那人也可以安心住在大院里。」 「这条件听起来,挺合理的。」雪听完,给了一个中肯的回覆。 「还好嘛!我还以为大人真得冷血到这种程度。」 「瀚,你的答案?」癸完全不理两人的回答,直接看向孟瀚。 「如果我不答应?」 「那就请你随时看好住在大院里的外人。」 「是吗?」孟瀚沉吟了半晌,对大人来说,什麽事情都可以用来算记,这只是绑住他的另一个手段罢了!现在又多了黎蔚可以要胁自己,这桩生意怎麽可能放过,若他答应了,永远都会是这种局面。 「瀚,为什麽不答应?你又没什麽损失?」炎忍不住开口催促。 「好,我答应。」孟瀚抬头回覆道,对上了雪疑惑的表情。 「我会回复大人。解药分三天服用,各吞七颗,请炎在你服用的时候,运气助你即可。」任务完毕,癸没再多说什麽,迳自离开正厅。 「你猜他会不会趁这个机会,进宫偷看慕云?」炎看著癸离去的背影,迫不及待问道。 「炎,你可不可以不要这麽无聊?」雪叹了口气,转向一旁表情严肃的孟瀚,「瀚!你刚刚为什麽迟疑?」 「因为我想离开,我没意愿在事成之後,参与论功行赏。」 「孟瀚,我们辛苦这麽久,眼看就快要成功,你说要退出?」炎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成功?即使我们作到将军、宰相又如何?还不就是一颗棋子,一个受人摆布的傀儡。」 「我们一直都是这样走过来的,你以前不在意,现在是计较什麽?」 「因为现在我有想要保护的人,有自己想过的日子。」孟瀚看著两人,「你没听到癸刚刚说什麽吗?黎蔚已经变成筹码,逼我就范的筹码,我若留下来这情形永远都不会改变。」 「我不能接受,早知道就不要帮你,那个人把你的志气、理想都耗光了!」炎看著雪莫不作声更气,在他的心里,才不管什麽棋子、傀儡的,他只知道兄弟是要一起努力,互相扶持。 「炎,不要这麽激动!孟瀚的顾虑也没有错。」 「谁要离开,谁就不是兄弟。」说完,炎头也不回离开正厅。 「我会劝他,不用担心。」 「嗯。」炎不会明白的,他跟雪从不曾分开,他们也可以保护自己,甚至所有的记忆都是共同的,没有欺骗、更没有解不开的心结,但他跟黎蔚却不是这样,毒可以解了,心头却更加沉重。 黎蔚一早送孟瀚出门之後,正想回房继续补眠,看到门前站著人,「有事吗?」是那个一直对他不甚友善的宅院主人之一。 「我想跟你谈谈。」虽然知道这样做瀚会生气,可是...... 「嗯,请进!」那个人想谈什麽?一定是跟孟瀚有关。 炎不太自在的走进厢房,黎蔚倒了杯茶给他,「请坐。你想谈什麽?」 「你为什麽要孟瀚离开?」直接开门见山说了,反正拐湾抹角那一套他从来不会。 「我......我没说过要他离开。」 「我不知道你对我们的事情了解多少,但你要他为了你,舍弃即将到手的一切,会不会太自私了点?你对前途不在意,但我们是拚了命才有今天。」 看著眼前这个说得义愤填膺的人,越说他越糊涂,他是什麽意思? 「是男人就不要老靠别人保护,给别人添麻烦。」炎真的是越想越气,「两个人既然决定要一起,就应该一起面对困难,我不知道孟瀚为什麽对你小心翼翼,如果你无法认同我们的所作所为,大可离开,放孟瀚自由。」 「我是不了解你们的事,怕就怕我想知道,孟瀚也不敢说。」虽然还是不清楚这人想表达什麽,但事情会演变到这样也不是只有他的错,「对不起,我没意思当狐狸精。」 「反正你别再唆使孟瀚离开就是了,这样对谁都没好处。」炎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幼稚了点,把气全出在他身上有些不公平,「对了,他的毒虽然解了,还是要小心照顾。」 「孟瀚的毒解了?」为什麽没告诉他?他不知道自己有多担心吗?每晚都害怕他闭上眼睛睡著,会再也醒不过来,没想到毒解了,竟然瞒著他! 「当然,不过条件是他得留下来。」炎说完,离开了厢房。 留下黎蔚一个人,愣愣地呆坐著,怎麽无论他走到哪里,永远都是阻碍孟瀚前途的人,前途这麽重要吗? 黎蔚出了房门,最近他喜欢上从这小小的院落中,望那一隅天空。 自己遇到孟 分卷阅读3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2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32 瀚之前,好像从没思考过未来,也未曾想像往後的日子。他不知道一般的男子都期待些什麽?一个如花的美眷,一个功成名就的事业,还是光耀门楣的声望?从懂事以来,就只想过长大要跟爹一样学识丰富、饱读诗书,但他忘了问爹过得快不快乐? 所有的改变对他来说,都是模糊而且被动的,因为爹会开心,所以他努力读书;因为被迫继承太史阁,所以他当太史令;现在又因为孟瀚爱他,带他离开,所以他在这里。 这是他自己的人生,可是却好像都是别人在作决定,从没勇气去问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或许主导权交给别人就不用负责任,原来从头到尾自己都是一个这麽自私而且懦弱的人。 该走还是该留?事情总该作一个了断,孟瀚什麽事都不告诉他,什麽事都不跟他商量,是怕自己就这样一走了之吧!如果爱是建立在这样薄弱的基础上,崩塌也是早晚的事。 黎蔚在等,等孟瀚主动提起,至少毒已经解的事,他要亲口听他说,但始终没有。 再两天就要过年了,自从爹死後,已经好多年不曾想起过节。今年的冬天,事情变化的速度,快地让他来不及思考,这天地间走到哪里自己都是孤伶伶,像一场永无止尽的囚禁,只不过从家换到皇宫,再换到了这个大院。 可现在不止人,连心都被牢牢绑住,只要想到孟瀚心跳就不受控制地加速,爱他这件事已无庸置疑,也想陪著他完成梦想,可是孟瀚的梦想可以跟他分享吗?看样子答案是否定的。 也或许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只是自己也在逃避罢了!其实孟瀚是什麽人他并不在意,就算是为了复仇而来也无所谓,对於这个已接近日薄西山的王朝,被推翻、被窜位也只是历史洪流中的一瞬而已,他在意的一直是他为什麽接近自己?还有爹的手稿上所要表达的真相。 原谅他或许不难,难的是真相大白之後,爱能留下多少?就今夜吧!这次,明日之後的命运,他要自己选择。 深夜,孟瀚推开房门,屋内漆黑一片,以为黎蔚早睡了,却察觉半倚在床沿的人影动了动,黎蔚似乎特地在等他,心中不好的预感逐渐扩大。 「点上灯。」黑暗中,黎蔚的声音幽幽传来。 「这麽晚了,还不睡?」烛火照亮了房内,他的发披散在颊边,遮住了表情。 「等你。」坐直身子,示意孟瀚坐到身边来,「你身体还好吗?」 「嗯,毒已经解了。」他知道是自己的私心,才一直不想说,既然黎蔚已经知道,也就没什麽好隐瞒。 「是吗?我想其他的事也该一并解决。」侧头看了他一眼,「如果你不知道从何说起,不如我问你答,如何?」 「有些事何必一定要知道?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叹息声,在深夜里特别清晰。 「可惜我似乎知道了一些,已经起了头,我无法当作什麽事都没发生。」 「你问吧!」两人并肩坐在床沿,与平日谈心并无不同,「但你要知道,无论如何我不会放手的。」 黎蔚对他的话置若未闻,「你是粟特人?你进宫廷来为了什麽?」 孟瀚似乎吓了一跳,半晌才缓缓道,「我不是粟特人,我的身世已经跟你说过,没有骗你,只不过我义父是,进宫来是因为一项计画。」 「为了篡夺天下,是吗?」黎蔚捏紧手心,继续问道,「五年前皇位争夺与你们有关?」 「黎蔚,每个人都有摆脱不掉的命运,谁给我生存的机会,我就依靠谁,所以......」孟瀚急急解释著。 轻轻摇了摇头,「谁当王与我无关,你只要告诉我五年前,我爹参与的上书真相是什麽?」 「.........」无言的沉默蔓延著。黎蔚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即使从起疑心开始,已经不断地作心理准备,不断地说服自己,但...... 「当年东宫太子怕事又胆小,但拥护他的人并不在少数,即使太子死後,势力仍盘据朝廷,因此,为了消除这批势力,以及反对六皇子继位的人,不得不...策划一场骗局。」 「然後?」原来当今皇帝是他们的人,难怪孟瀚能带他出宫,还能从皇帝手中救他......。 「所以当时就以威远将军为首,号招这群文武百官,上书要求撤换六皇子,藉此名义铲除那批拥护前太子的势力。」 「你义父死了?」 「......没有,义父只是藉这个机会,一来让六皇子顺利登基,二来打算回到关外重整部落,当年上刑场的只是替死鬼。」 「众目睽睽......怎麽可能?」黎蔚喃喃自语道。 「义父本就是外族,即使满门超斩,家族也没多少人,况且那些家人,他根本不在意,只要假装被刑求的面目全非,掩人耳目并不难。」孟瀚说到这,看向黎蔚,他脸上看不出是什麽表情,似乎正在消化这些事。 「所以......牺牲这麽多文武百官,只为了一场政治阴谋,满门超斩......那是多少家庭的崩毁?」棋子?原来爹说的棋子是这个意思......哈!真是讽刺,他竟然跟害他家破人亡的凶手们,共住在一个屋檐下。「我爹?」 「你爹只是名单之一......因为他固执又守礼,认定只有正出的嫡长子才有资格继承。」孟瀚不知该再说什麽?这是他最害怕的心结,因为自己没有任何立场辩解。 黎蔚冷笑了声,「这也可以作为理由......。」不知为什麽?黎蔚脑中突然浮现,那夜皇帝说的话,问道,「皇帝为什麽救我?」 「因为我。」 这夜似乎特别的长,除了黎蔚想问的,孟瀚可以回答的之外,没有其他话语,沉默也在孟瀚回答「因为我。」之後,沉沉地扩散开来。 良久,「你看上我这张脸?」 「......不是。」 「那为什麽救我?」 「当年我陪同义父到你家说服你爹,看到你冷淡地站在一旁,连正眼看人也不想,就像一个美丽的艺术品,没有情绪,也没有表情,我只是好奇...」 事到如今,原因似乎也不再重要,「谜底终於解开了,孟瀚!」说完了然後?心情很混乱,他无法弄清楚自己现在首先该思考的是什麽? 一直以为孟瀚是改变他人生的人,但却没想到最初的恶梦也是由他开始,他们家上上下下好几十条人命,就在一夜之间消失了,什麽都没剩下,爹甚至没来得及跟娘告别,他是黎家唯一的男丁,这是血债......或者该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真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黎蔚,你们家的事,真得对不起...对不起...」怎麽办?他完全没把握,也猜不著黎蔚接下来的反应,从方才到现在,他一直沉默著。 「大院里应该还有其 分卷阅读3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3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33 他厢房吧!」 「黎蔚!」他在赶他走,不想看见他?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黎蔚起身走到桌旁坐下。 「我知道我没什麽立场替自己辩解的,但整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光救你就......」算了,现在谈起这个显得矫情,没必要说。 「出去,别把事情弄得更糟。」他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这太复杂,所有的事情都搅在一起。 「希望你想出来的答案不是离开,我不会接受。」深深看了黎蔚背影一眼,大步离去。 察觉孟瀚缓步离去,心就不由自主的缩紧,即使是现在,想跟他在一起的念头仍是强烈,但他能吗?孟瀚是要夺取爹忠心耿耿效忠的国家的人,也是毁了他们家的人之一,当真相被揭开,一切就再也回不去。 他爱他,可看到他的脸就想起这些,爱是会被磨光的,孟瀚会放他走吗?分开对彼此都好,至少可以保有一点美好的回忆。 错误在应该结束的时候就必须结束,何况自己又多偷了这一段时间。 新的一年开始了,不知道外头情景,是不是跟出宫那天的市集一样热闹。连续三天孟瀚都未再出现,只不过院落门口多了两个看守的人,这是在显示他不放人的决心吗?软禁他又如何?关著一个想离开的人有什麽意义? 天才刚亮,孟瀚开了门走进厢房,对上一双如平静深潭的大眼,读不出任何情绪与表情,当黎蔚准备拒人於千里之外时,都是这个样子,封闭所有与外界接触的机会。 「你要不要到外头走走?大过年外头很热闹。」 「让我离开。」黎蔚只简短地说出四个字。 「我说过我不会答应。」 「你把我关在这里有什麽意义?我们连平常心看待对方都办不到。」撇开头,不忍看见孟瀚受伤的表情,「放我走吧!这样对彼此都好。」 「我不想骗你,一开始我不敢说,是因为怕你无法接受,但现在我们都走到这个地步了,你怎能说放手就放手?」激动地想拉住他的手,却被早有准备的黎蔚避开。 「所以你一开始就打算骗我爱上你之後,不得不妥协原谅?」 「我不是这个意思。」伸手一把拉进黎蔚,「你可不可以不要把事情都混为一谈?我爱你是一回事,我跟你们家的恩怨是一回事。」 扭手想要让他放手,孟瀚却越抓越紧,「我不知道该怎麽分开想,如果可以都按照脑袋思考,我现在最想做到的就是不在意你。」 「我不准。」 「你放手。」孟瀚的手劲大得吓人,手腕隐隐作痛,「我的决定就是这样,如果你坚持不让我走,我们一样会越离越远。」 不满黎蔚对他的触碰一直拚命得挣扎,出於本能拽著他上床,压住他,「你要走去哪里?你根本没地方可以去。」 「流落街头也比待在这里好。」话一出口,他就後悔了,本想好聚好散的,现在又沦为意气之争。 「你说什麽?」不敢置信地再问了一次,凭什麽他为他做的一切,可以在三言两语中完全抹煞。 「孟瀚,我是黎家的子孙,这不是我闹个小别扭,想几天就可以没事。即使不能报仇,我身上流著的血,也不容许我继续自私地待在你身旁,你懂吗?」眼眶发热,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示弱,「这是我们逃不掉的命运。」 「就因为我们无法选择最初的身分,才会这麽痛苦,为什麽现在还要认输?」盯著被压在身下的他,徬徨的脸庞让他不忍,但不是他不愿意放,是他不能,黎蔚走出这个大院太危险,否则逃到天涯海角他都会跟著。 「我要离开,我无法待在这个大院里。」再怎麽说,都一样回到的原点,「我不走,剩下的只有日益增强的恨。」用力推拒想要起身,却毫无动静。 孟瀚低头封住他的嘴,不想一直听到「离开」这两个字从他嘴理冒出,三天来的压抑彷佛都在这个吻中解脱,不顾黎蔚的反抗,敲开他的唇,逼迫著与他交缠。 吻持续加深,自动自发得解开碍眼的外衣,当孟瀚的唇终於转移阵地,「上床不能证明什麽,也改变不了任何事。」黎蔚冷冷地侧过头,任由肆虐的双手,火热的唇在他身上游移。 情欲不断升高,孟瀚即使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也不想停止了,只想让黎蔚身上里里外外都只剩自己的气息,只能感受他,也只记得他。 孟瀚看著躺在床上的人,伸手替他将被子往上拉拢,「只要你不离开,要我做什麽都愿意,我可以给你一个家,用一辈子的时间弥补你,还是你要捅我一刀,随便你选,只要别走。」 「我知道你没睡著,药我放在床头,昨夜对不起。」再次摸了摸他的脸,推门离开。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颤抖地睁开乾涩的双眼,全身像被榨乾似的疼,幸好他记得帮自己清理与上药,不然连抬起一根手指觉得费力。很累却睡不著,分不清是身体累,还是心累,没预料到昨夜谈话的结果竟会是这样,看样子两人对这件事不会有交集。他也不想离开,痛苦也不是只有孟瀚一人,但能怎麽办? 如果能够再重来一次,他的选择会是什麽? 他会希望仍然被孟瀚所救?或者会祈祷永远都不要有所牵扯? 很难回答的问题。不过,时间不可能重来,所以他也没必要知道答案。 况且他根本没办法思考这些疑问。如果他无法转身离开,那麽不论什麽答案都是枉然。 黎蔚望著从窗扉透进来的微微月光,呆坐良久,或许他最後的这个决定,仍是无法解决僵局,也无法证明什麽?但他想为自己的将来留一条路,一条似乎可以望见幸福的路。 起身洋洋洒洒写了封长信,收在床头下,发软的身子还不适宜走动,决定再缓一缓。 深夜,孟瀚回到厢房,黎蔚已经歇下,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幸好他已经睡著,否则两人怕又口出恶言,在爱已经薄弱的当下,再也经不起任何刺激。 因为对彼此的了解,所以孟瀚小心翼翼地不敢用强硬的手段,也不舍再多说什麽,也或许黎蔚深信只要他坚持,自己一定会妥协。 今早强要了他,却让他心更慌,黎蔚不反抗就代表不在意,他总是擅长用冰冷的态度拒绝他不想要的。但这次即使僵局解不开,他也不会放手。 ******************************** 大清早,黎蔚将自己梳洗一番之後,开了厢房的门,正要跨出,即看见守在角落的人现身阻止,「少爷交代,你不能离开这个院落。」 黎蔚笑了笑,表示自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能不能麻烦你,替我知会这宅院的主人,我要见他。」 「我们奉命看守你,不能擅自离开。」其中一人面无表情的回答。 「只要一个人去通知 分卷阅读3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4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34 ,一个人还是可以看守,我跑不掉的,帮个忙好吗?我有急事。」放低姿态,再次笑了笑博取好感。 「那你要安分点。」说完快速离去。 「放心,我回房等著。」 过了晌午,炎才匆匆赶到,搞不清楚那人找他要作啥?在这尴尬的时刻他可不想淌这个混水,要是有个万一,说不准兄弟相残的事就上演了。 「有事?」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黎蔚看著来人,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不要想起那些过去的恩怨。 「什麽事孟瀚不能帮你,你要他的命都轻而易举。」 黎蔚沉默一会儿,直接挑明了说,「帮我把一封信交给孟瀚,然後放我走。」 「你凭什麽认为我会答应?」炎挑著眉,果然是混水,早知道就让雪来。 「因为你也不想孟瀚受伤害。」黎蔚心想孟瀚不是一个人,难关一下就能渡过,「看了我的信,他就会明白,我在这里碍手碍脚,会误了你们的大业。」咬著牙把话说完,「你说过如果我不能认同你们的所作所为,就放他自由,我认为很有道理。」 「......」炎一直面无表情地听著。 「如果他要抓回我,我跑不远的,不是吗?」叹了口气,「只是我现在选择离开,至於他的决定与我无关。」 「徒劳无功的事只会加深伤害。」炎思考著是否该放走眼前这个人? 「拜托你。」 就在黎蔚打算在进一步开口说服时,「好,我答应你。」炎伸手接过黎蔚手中的信,他私心得认为孟瀚会因此而将重心放在大事上,也或者重新给他们彼此一个选择的机会。 推开门,午後的天空,露出一丝冬阳的温暖,深吸口气,他要记得今天的味道,因为这一别也许就是永远。 一年半後,以火焰为志的军旗,由关外逐步蚕食中原领土,战势势如破竹,并未受到强烈的阻碍,随著战争带来的萧条与衰亡,即使恐惧,也比不上人心对新时代的渴望。 半个月前,精锐部队浩浩荡荡地驻扎在京城五十里外的终南山脚下,等著迎接功成的那一刻。 「探子回来了没?」一个穿著将军样式服装的人,急急走出营帐抓著人就问。 「禀报大人,还没。」 在远远一头看见这画面的炎和雪,深深地叹了口气,在这快数不清的几百个日子里,孟瀚除了这个时候表现情绪之外,再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麽,只是更加准确的执行任务,更加卖力得完成计画。 当初,炎以为他会怪他,或是揍自己一顿,但在看过那封信之後,什麽都没发生,没有人知道信里写了什麽?只知道瀚平静地接受那人的离去。 终於,探子回到军营,孟瀚一看见人,立即转身入营帐,「快说,他今天好吗?」 「还好,大部分时间都关在书阁里,偶尔才会出现在庭院,......」每天都回报同样的事情,将军耳朵都不会长茧吗? 「是吗?还有?......」 「没有了,守在哪里的人只说了这些。」 「退下吧!」即使每天听到的都只有这些,他也满足,知道他好就够了。不停重复地说服自己,不能去,他怕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人,会不顾一切把他抓回来。 四百五十六个日子,是多久?他不知道,但再不结束他就要疯了,想念让他日夜心口发疼,那涌之不尽的寂寞像一只巨大的野兽紧紧攀附著他。 甩了甩头,大步走出营帐,喊到,「雪,我有事跟你商量。」 两人无语站在帐内,「今夜我有要事必须与大人谈,在这段时间麻烦你跟炎帮我守著他。」 「明天就要进城,无论什麽事,何必急於一时。」雪沉吟著,缓缓道。 「这是最後一次。」 京城东南郊,东观。 一个身影跪坐在大佛前,微风吹起衣带、发丝,肃穆庄严的气氛,心情仍是浮动。 黎蔚起身走出庭院,望了望四周,他知道无时无刻都有人在暗处守著,一年多前在他离开大院时,多想就这样潇洒离去,成功地展现自己的不在乎,但最後他还是选择了留有他们回忆的地方,自嘲地想,或许自己潜意识害怕若走得太远了,他会找不著,故作姿态离开是想证明什麽? 分离只会让人对结束不了的爱,更加意犹未尽。用回忆来支撑著每天魂不守舍的日子,从孟瀚到太史阁报到的那一天想起,一直到自己推开大院厢房门扉的那一刻为止,四年的日子,却拼凑不出多少快乐的回忆,前两年用来抗拒,最後一年充满了挣扎,总是在害怕失去中,反反覆覆,到头来不仅得不到拥有的快乐,失去的痛却更刻骨铭心。 即使这样,却还是学不懂放弃,想爱不能爱的折磨,想见不能见的心痛,切也切不断。他的选择把自己逼到了绝境,而孟瀚的选择呢?他还在等......... 夜晚,终南山脚下,寂静地吓人,风吹过树梢的声音,也令人心生警戒。 「义父!我有事求见。」孟瀚必恭必敬地站在门外。 「进来。」 「义父,我明天不进城。」依旧是恭敬地声调,虽是禀报,语气却不容转圜。 「你要反悔?」 「我用一个秘密交换我的自由。」 「什麽秘密这麽值钱?」冷笑声响起,「没想到凭你也想跟我谈条件!」 「拓拔霄的身世。」孟瀚走近一步,「相信义父明天进城,也不愿留有遗憾。」 略显不穏的声调,泄漏了那人的在意,「我凭什麽相信你?」 「凭我手里的档案,太史阁里后妃被宠幸和皇子诞生的时辰可是纪录详实。」 「他是?档案在哪里?」 「我跟他安全离开京城,档案就会交到你手里。」 「不需档案,我知道就够了。」 「哼!兰姨不会承认的。」老谋深算的人,事一关己也这麽天真,「放我走你只是少了一条狗,少了这个你失去得可多了。」 「滚!」大力扬手,「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谢谢义父!希望你我都遵守诺言。」 鞑鞑的马蹄声停在东观门前,马背上的人深吸了口气,从来没这麽紧张过,他会回应他伸出的手吗? 离开书阁,被阳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定睛望见庭院里站著的人,怔住了,全世界彷佛只剩下呼吸声,似要读尽彼此眼眸中的思绪一般,谁也不敢眨眼。 望著眼前的活生生的人,不是幻影,也不是梦境,他笑了,至少为这一刻亲眼再见的幸福,轻轻换了声,「黎蔚......」 黎蔚愣住良久,想不出第一句话该说什麽?甚至找不著自己的声音,他来了,这是他的选择吗?困难得将自己的思绪拉回。 「你决定了?」声音颤抖地泄露出主人的犹豫。 「我从见到你的那天起就 分卷阅读3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5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35 决定好了。」孟瀚迈开脚步,走近身旁。 从怀中拿出两、三本册子,递给黎蔚,「你要的东西。」 「走吧!你爹在等我们。」不想再花时间迟疑,他要确定黎蔚是他的,并且心甘情愿回到他身边。 茫然地跟著对方的脚步,黎蔚甚至想不起他们要到哪里去,伟岸的背影就在不远的前头,压抑住心中的渴望,远远地隔开两步之遥。 他们在终南山的某一处山坡上停下,这里虽极度隐密,但视野辽阔,由这里可以远远望见京城。 「这是我替你选的地方。」孟瀚指了指前方不远的一棵大树下,「我想这里你爹会喜欢。」 黎蔚默默走向前,拿起孟瀚准备的铲子,一铲一铲将黄土挖起,直到出现一个小坑,将那几本册子,以及一枝细致的毛笔轻轻放入坑中,然後埋起。 石板上已刻好爹娘的姓名与生辰,竖立好石碑,滴了几滴血在石碑上,好让爹找到这里,低声念了一段经文,他们终於有了死後回归之所,被处以诛九族的人根本不会有人收尸,所有的骨骸就在郊区被随地掩埋,这是他唯一能替爹作的,在这里能够望见京城的变换,有了笔与未完成的遗作,相信爹不会寂寞。 孟瀚一直安静站在身後看著,他知道这件事对黎蔚的意义,希望心结可以从此消散。 「爹,请原谅孩儿的不肖」眼泪模糊了视线,满心的愧疚和歉意,「我的大逆不道让家族蒙羞,但这人生的路我不想再一个人孤单地走下去。」 「爹,对不起,欠黎家的下辈子我会加倍奉还。」跪立的背影,因为哭泣微微颤抖,这对他来说是多麽大的压力! 「我还。」一直未出声的人,以坚定地声音说著,「全部都我还,这辈子我欠黎家的,我会用生命还给黎蔚,黎蔚欠的下辈子找我要。」伸手扶起黎蔚。 「别哭了。」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滴,「都是我的错,跟你没关系,是我逼你跟我在一起的。」 忍不住投入他的怀抱里,是他自私了,这段日子来的徬徨,似乎藉由这紧紧的拥抱消散。 「走吧!明年我们再来。」拉开黎蔚,定定地望著他,「你愿意跟我走吗?」 「你可以离开?」 「嗯,我们到南方去。」伸出手,等著回应他的答案。 黎蔚回握住厚实的大手,他相信这次他是真得抓住了幸福。 一年多的等待,孟瀚完成了信里的所有条件,从这一刻起,他们是两个全新的生命,未来更令人期待。 江山易主,太平兴国元年,许多人的人生都将重新开始,晚夏,终南山头的风,开始夹带著清冷,远行的马蹄声渐渐消逝,相依的背影,在日落时分,更显温暖。 明月初升,千里路途,若有情人相伴,也只是一瞬。 (全文完) ************************************************** 感想+票票~~~(含泪伸手) 敬请期待甜蜜文番外!!!!!!!!!!!!!!!!!!!! 後记 呼~~终於完结了,不知不觉也有八万字这麽多,颇值得纪念的一刻,毕竟是自己的第一篇文,写著写著,发现其实文真得反映了个人的观念与想法,作者本人不太容易原谅别人,所以太虐的我一直害怕自己找不到好的理由转回来,所以事实证明我的文应该是虐不起来,说不定大家也可以想想自己看文或写文的风格,哈!腐也要腐的有意义(找藉口中......) 接下来应该会继续填"街角*记忆"吧!不知道还有没有动力? 有人想看炎和雪的故事吗?有一点想用二、三万字把他写完,可是......谁在上面好呢???呵呵!!看我的心情~~~~~~希望大家也来发表意见^^ d《月明千里*番外-关系》 三年後,初夏,扬州城外。 「大家把这篇长赋的第一段背完就可以回家。」坐在讲堂前头的先生吩咐著。 「背不完啦!老师。」 「这样我要什麽时候才能回家?」 「老师,带回家背。」 黎蔚撑著下颚,他实在拿这些孩子没办法,每天吵吵闹闹得,根本无心於学问上。 「谁背不完?下一堂武术课多跑两圈。」低沈的声音果然比较有吓阻作用。 吵杂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累了?先喝口茶。」孟瀚走近轻按了黎蔚的肩膀几下。 「累是还好,只是这些学生一天比一天不怕我!」无奈地笑了笑,大声骂人他根本不会。 「不然以後我陪你一起上课。」 「不要,我们不要师父一起上课!」耳尖的孩子,对这项提议大力反对。 「由不得你,背书不背书偷听大人讲话!」孟瀚恶狠狠得瞪向他。 「老师,你赶快给师父取个妻子,他才不会每天缠著我们。」 「峰儿,认真背书。」不赶快阻止,他怕这孩子处境堪虑。 「本来就是,我娘说取妻可以改变性子,」另一个孩子继续声援,「你们两个感情比我爹娘还好,这样会娶不到老婆。」 「读书不会,耍嘴皮子倒是挺行的阿!」走下讲台,「你两段背完再回家。」 「老师!」黎蔚皱著眉头,坐在讲台上,他怎麽觉得有人好像越帮越忙,其实也不是孟瀚多凶,只是压制这些孩子,总需要有人扮黑脸,想当然尔,在单纯孩子的心中喜恶由此分辨 。 「你们带回家背吧!不过得背两段。」再吵下去,天就要黑了,「明天休息,回来要验收。回家小心!」 即使不想背,但回家以後的事再说,孩子们瞬间一哄而散。 「你这样难怪他们爬到你头上。」孟瀚边收拾讲堂环境边念著。 「只是孩子,逼太紧会有反效果,你别老是吓唬他们。」 「要不就给我娶个妻子,他们说可以改变性子?」孟瀚突然向前趋近。 「孩子说笑你也当真,你想?」失笑看著眼前接近耍赖的人,都几岁还在意孩子的话。 「当然不,我已经有妻子了。」环抱住黎蔚,搜寻著诱人的双唇。 「谁是你妻子?这里是讲堂。」微微闪避著,准备逃开。 「有人在吗?」陌生的声音,中断俩人的拉扯。 黎蔚瞬间将黏在身上的人推开,「谁?」 「黎先生,我是峰儿的娘。」 「「恩,有事吗?」 「这个......是我们家自己种的菜,想送给你们。」中年妇人似乎有些不自在。 「谢谢大婶,你们自己也辛苦,以後不需要这样!」黎蔚不喜欢交际,这种事能避就避。 「只是一点心意,还 分卷阅读3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6 月明千里(H) 作者:d 分卷阅读36 有......我们家峰儿有一个姊姊,挺乖巧,面貌也不错,不知先生是否定过亲?」 「这......」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没定过亲,但...... 「大婶,我这做大哥的都未娶,怎可能轮到小弟。」孟瀚站在後头,不快的声音响起。一开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俩人才以结义兄弟相称,没想到竟然还会发生这种事, 「隔壁人家也有女儿待字闺中,不知道孟师父喜欢那一型的女孩?」没料到此种状况,大婶尴尬地继续推荐。 「目前没这个打算,我想我弟也是。」一次坚定地拒绝,省得以後麻烦。 「兄弟感情再好,终究要分家的。」临走之前不死心地留下一句。 「大婶,小心慢走。」黎蔚对匆匆离去的背影,喊了句。 「娶亲?今天是什麽日子?」孟瀚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讲堂继续收拾。 「唉!」轻声叹了口气,只要自己心定,何必管别人说什麽? 用过晚膳,黎蔚沐浴过後,单披著外衣坐在房里批改学生文章,初夏的夜,还有些微凉,山里蝉鸣声不断,花香的气息在空气中飘散。自己对这样安宁而幸福的日子,颇为满足,一起等一株花开,一起在月光下奕棋,也许这样就是一辈子。 听见推门的声音,没有抬头,简单问了句,「洗好了?」 「恩。」看到桌上堆满纸张,再加上黎蔚知道他进来,竟连头也不抬,让他更加不满。 发现对面传来注视的目光,「怎麽了?」黎蔚终於抬头。 「你要看到什麽时候?」脸色阴郁的问。 「没事就先看一些,你要帮我吗?」将一叠纸推到他面前。 「我不想看,我宁愿看你。」虽是赌气,但黎蔚仅著单衣,半湿的发披散,映著微微月光,认真的表情的确让他移不开目光,能够拥有他是自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总是被枝微末节的心情影响。 黎蔚似乎意会到他的情绪,著手收拾桌上的纸笔,「明日休假,你答应带我进城逛逛的。」 「当然,听说明天市集有一批波斯来的商人,会有许多新奇的玩意。」孟瀚起身替他收拾归类。 「是吗?但我们不能随便花费。」省著点以防万一。 「你看到喜欢可以买一些,不要紧的。」孟瀚伸手拉他入怀,在他耳边道,「明天放假,今晚我不会放过你的。」 外衣掉落地面,「不行,明天要进城,我不想起不来。」 「放假也不行。」负气将他按倒在床上,「我不管,平时因为要讲课,我都依你。」 「你什麽时候有依我?」这种话他也说得出口,他都感觉不出来有节制啥。 「我会尽量让你明天下午可以下床。」这种事情没必要争论,做了就知道,唇迫不及待地贴近,舔吮诱人的双唇,诱拐逼迫藏在嘴里的软舌与之交缠,双手隔著单衣摩擦胸前的敏感。 黎蔚环住颈项的双手,不自觉开始剥除他身上的衣服,吻逐渐加深,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随著孟瀚双唇的离开,流淌而下,唇沿著颈肩、锁骨,来到胸前,伸舌轻舔了红豔的蓓蕾,感觉到身下人的颤动,更加卖力的舔弄。 「嗯......」快感自胸前传来,仰起身子迎合,下半身紧密贴合,微微的摩擦使人难耐。 孟瀚伸手卸除他的亵裤,大手握住分身轻轻按压,却停住不动,稍稍扭腰暗示他,「等等,慢慢来......」 双唇持续往下,烙印在大腿内侧的痕迹逐渐增加,却始终忽略敏感中心,刺痛感不仅未减缓情欲,反正烧得更加炙热。 终於孟瀚张口将分身一举纳入口中,缓缓吸含,「啊......」等待已久的快感得到抒解,挺起腰想要更多,「...啊......」 在释放的前一刻,孟瀚突地放开他,身体顺而压住他的双手。处於欲望颠峰的状态却差临门一脚,痉挛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 「孟瀚......」那拉长的尾音舒而媚,语气中的恳求连天神也震动。 「你觉得我们是什麽关系?」孟瀚抬头看著身下的人儿,眼中荡漾著水光,绯红的脸颊,露出迷乱又忍耐的表情,竟还在敏感的耳垂上火上加油,「是兄弟,嗯?」 黎蔚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搞不清楚他问话的用意是什麽,「什麽?放开我。」 「你说那句我想听的,我就放。」轻含著小巧的耳垂,诱哄著。 「卑...鄙!嗯...」挣扎著想要脱离控制,原来他还是在意白天发生的事。 欲望的根源被重重弹了一下,「啊......」,恼怒地瞪了一眼,喘息道,「...用逼的有什麽意思?」。 虽是如此,在情欲下谁能顾得了尊严,况且在深爱的人面前实无隐藏的必要,「我爱你,我爱你,......这样可以了吧!」 随之而起,令人脸红心跳的的呻吟与喘息,环绕在寂静的夜里,久久不散,初夏微凉的风,驱走袄热的空气,却吹不散爱人间的情热。 至於明天的市集能否成行,夜幕方垂,距离旭日东升似乎还很遥远..................。 (完) 分卷阅读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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