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重生了谁还跳社会摇啊》


 第一章 战家军

    2017年8月，风城，某网红工作室內。
    梁辰站在直播室门口，眼睛瞪得老大，一脸难以置信。
    “我快手战家军今天就要打服你牌琦琦！风城只能有一个老大！放音乐！”
    “豪情在天，谁能与我爭锋。青锋在手，谁能一剑屠龙。”
    “中原逐鹿方显英雄本色，武林风起自当气吞山河。”
    动感的dj音乐响起，直播室里一群穿著紧身衣的精神小伙一字排开，正齐刷刷地跳著社会摇。
    “感谢我大哥送来的999个大皇冠！祝我大哥扶摇直上……九万里啊～！”
    站在c位的小伙子扯著嗓子喊，身后的“战家军”更卖力地摇晃著。
    梁辰越看越迷糊，心里忍不住嘀咕著：“我重生了？还回到了2017年？”
    正愣神间，一个穿著紧身低胸装、左胸纹了朵红玫瑰的女人朝他走来。
    虽然看起来也是个精神小妹，但气质明显与屋里摇头的那群人不同。
    她靠在办公室的门框上，两根手指夹起正在燃烧的香菸，语气里带著几分自豪：
    “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们战家军的实力。”她把几张纸递过来，表情有些玩味：“怎么样小帅哥，签了合同，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梁辰接过那几张纸，低头一看——《艺人合作协议》。一瞬间，模糊的记忆骤然清晰起来。
    前世的梁辰，高中时是个名副其实的学霸。
    2017年高考，不知是太紧张还是题目太难的缘故，原本能上985院校的他，最后只考了个二本的分数。
    他从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长得帅、成绩好，根本受不了这种落差。
    一气之下，他既没復读也没去上大学，而是加入了风城一个社会摇的网红团队。
    梁辰本就是个优等生，聪明，做什么事都学得快，在“战家军”四年时间，从队伍边缘一路摇到了c位旁边。
    而现在，正是他前世签合同的那一刻。
    儘管觉得不可思议，梁辰还是接受了重生的现实。
    他抬头看向旁边的女人。梁辰对她印象比较深刻：“没记错的话，她是叫黄瀟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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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他俩做过一天的男女朋友。梁辰记得黄瀟瀟除了胸口的地方，在后背还有一片满背的浴火凤凰纹身。
    然而让梁辰对她印象最深刻的是——这女人挺骚。
    他定了定神，把合同递了回去，摇头表示拒绝：“我刚刚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黄瀟瀟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拒绝：“刚才你不是还说很想要这个机会吗？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她把菸头按在门边小桌上的菸灰缸里，表情有些遗憾：“本来我看你长得帅，连社会摇的基本动作都没面试你。”
    “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变卦了吗？”
    梁辰没有立刻回答，脑海中浮现出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前世他在“战家军”摇了整整四年，虽然最终站到了c位旁边。
    可事实上，从2017年开始，社会摇就已经是网际网路的夕阳赛道了。
    之后的几年，梁辰几乎没赚到什么钱，反倒因为这份工作惹来不少非议。
    亲戚朋友、街坊邻居听说他这个曾经的优等生不去读大学，反而成天和精神小伙混在一起。
    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地里却早就和他们家划清了界限。
    父母也因为这件事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但他们从没责怪过梁辰，反而总觉得是自己没本事，才让儿子走上这条路。
    但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最让梁辰难以释怀的，是他错过了每个年轻人都该经歷的大学时光。
    没有那段经歷，他总觉得自己和同龄人脱了节，甚至时不时涌起一阵说不清的自卑。
    梁辰越想越生气，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草，都重生了谁还跳社会摇啊！”
    黄瀟瀟看梁辰许久都不回话，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办公室里大屏幕。
    上面正在实时播放战家军和牌家军的pk画面，她赶紧追问：“你不会是想加入牌琦琦的牌家军吧？”
    梁辰缓过神赶紧摆手：“不是啊，谁家军我也不想加入，我就是觉得自己不太適合这个工作。”
    黄瀟瀟看他態度坚定，虽然有些自己的私心，但还是没有劝下去：“那这样的话，就算了吧，等你考虑清楚再联繫我吧”
    她说著，將兜里的身份证拿出来，递给梁辰：“身份证还你。”
    梁辰刚想伸手去接，黄瀟瀟一下把手缩了回来，看了眼上面的出生年月日，表情有些嫵媚：
    “原来你还是个没成年的小弟弟啊，明天是你十八岁生日？”
    梁辰看了眼手机的时间显示，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黄瀟瀟特意將身形压低，胸口那朵艷红的大玫瑰纹身在梁辰眼前晃动著，她趴在梁辰耳边小声地说了句：
    “那我后天找你。”说完这句话后，又轻轻地往梁辰耳边吹了一口气，咬著嘴唇看向他。
    这要是搁前世，梁辰这会儿估摸著早已血脉喷张，腿硬得走不动路。
    但他现在心理年龄可是26岁，前世情场起伏多年，什么再大再高的波潮没见过啊。
    对於他而言，女人就像是景点，有些景点去了一趟，觉得没意思就不去了。
    而有的景点，值得反覆前往，探究其文化属性，深究其文化根源。
    梁辰接过了自己的身份证，转身离开前，微笑著向黄瀟瀟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
    ...
    走出工作室，梁辰站在街边打量来往行人。
    年轻人清一色的锡纸烫、工装裤、大logo短袖。正值炎热的夏季，却穿著印有枫叶图案的长袜，脚上踩著不同顏色系列的aj不知是真是假。
    梁辰感嘆著眼前这份特殊的年代感，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辰哥，你真和他们签合同了吗？”
    他寻著声音，望向自己身后，只见一个身材有些臃肿的小胖子，正抠著手，一脸的不知所措。
    小胖子名叫王实，和梁辰住在一个小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算的上是梁辰关係最好的髮小。
    这次高考，梁辰和王实虽说结果相同，但命运截然相反。
    王实人如其名，老实实在，从小学习成绩就是班里垫底。
    这次高考，他像是撞了大运一样，居然考了和梁辰一模一样的分数。
    他家里为这事在农村，连著办了三场升学宴来庆祝。
    用他爹妈的话说，王实这次能考上二本，应该是他九泉之下的爷爷功德圆满后，飞升位列仙班的保佑。
    前世，王实的父母让他平时多跟梁辰多学习学习。
    结果高考分出来之后，梁辰不上大学跳上社会摇了。他父母就要求王实离梁辰远点。
    王实什么事都听爹妈的，唯独將爹妈的这句话当作耳旁风。
    就在自己重生之前，在大厂做牛马的王实还和梁辰通了电话，聊了聊生活的琐事，骂了骂各自的领导。
    梁辰上下打量著这位年轻的老朋友，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王胖子，你怎么来了？”
    王实被他这一问，有些懵了，一脸委屈地挠著头：“哥，不是你让我跟你一起来的吗？”
    梁辰这才想起，自己当时確实让王实一起跟过来陪他面试。
    但到了门口，王实有些害怕精神小伙，於是梁辰便自己进去了。
    王实顾不得梁辰的奇怪问题，赶紧追问：“辰哥，你到底签没签合同。”
    梁辰捏了捏他的脸：“放心吧，没签，我突然就不想跳了。”
    王实一听这话，心里的大石头终於落下。
    毕竟他父母说过，如果梁辰真去跳社会摇了，就不让王实跟梁辰玩了。
    庆幸没多久，王实又皱著眉看向梁辰：“辰哥，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真不去上大学了吗？”
    这问题倒是问住了梁辰，他心里肯定是想去上大学弥补前世的遗憾。
    但自己这个分数，只能上个二本，如果復读，以现在梁辰的知识储备，基本就等於从零开始。
    难道二本就不是大学了？”梁辰捫心自问。
    毕竟前世经歷过八年社会的风吹雨打，他早就脱下了优等生的长衫。
    “现在离报考结束还有多久？”梁辰思问道。
    王实点开手机，看了一眼报考系统：“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辰哥，怎么了？”
    梁辰想了想，面露喜色，用胳膊一把搂住了王实：
    “我想好了，我要上大学！”

 第二章 大象看蚂蚁

    王实听到这个消息，情绪十分激动：“真的吗！辰哥！你想开啦！那你要报考哪个大学啊！”
    梁辰努了努嘴：“咱俩的分数不是一样么，你第一志愿是哪个大学？”
    王实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焦急地说道：“就在咱们本市，风城大学！”
    王实的父母控制欲很强，他们怕孩子如果去远方上大学，容易对他们產生逆反心理，所以就要求王实留下。
    梁辰心里盘算著，报考风城大学既可以和自己的朋友在一起，离家又近，隨时可以看望父母。
    而且风城大学是所综合类公办院校，有些专业的录取分数线还是一本，算的上二本里出类拔萃的院校。
    “行，那我也报风城大学，咱俩都是文科，你选什么专业，我就选什么专业。”
    梁辰轻描淡写地说著，身旁的王实早已激动地跳了起来。
    “真的吗辰哥！咱俩能上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了！我靠，咱们又能在一起玩了。”他说著，用手拽了一把梁辰的短袖，
    “你今天穿著这身衣服来，我以为你真要和他们签合同了！嚇死我了！”
    梁辰觉得有些奇怪：“这身衣服？”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短袖，顿时羞红了脸。
    他刚才一直没有注意到，自己今天为了面试社会摇团队，居然穿了一身紧身衣裤。
    短袖上巨大的古驰假標，周围镶满了塑料做的钻石。
    脚上还踩著一双豆豆鞋，左右脚的鞋面上分別写著：“忠肝”“义胆”
    他没时间管还在原地幻想大学生活的王实，一个健步直接往家的方向衝刺：“他妈的，太丟人了！”
    ...
    ...
    梁辰气喘吁吁地来到家门口，突然想到开门就能见到八年前身体还强健的父母，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他调整呼吸，沉了口气，从兜里掏出钥匙后，慢慢地打开门。
    梁辰的家很小，是个50多平的两居室。梁辰刚进门脱鞋，就闻见了一股饭香。
    母亲正开著油烟机在厨房做晚饭，油烟机的声音很大，掩盖住了梁辰开门的声音。
    他望向厨房，想起母亲前世佝僂的背影，此刻是如此的挺拔。梁辰心中有股说不出的酸楚。
    他转头看向客厅，电视里放著2017年最火的电视剧《人民的名义》，祁同伟看向说高育良说出那句最经典的台词：
    “老师，我太想进步了。”
    茶几上的菸灰缸里堆满了红塔山的菸头，还未生出白髮的父亲正坐在沙发上。
    一脸惆悵地抽著烟，眼神有些发空，此刻他正在为儿子的未来发愁。
    梁辰强压著复杂的情绪，喊出一句：“爸，我回来了。”
    父亲转头看向梁辰，將手中的烟掐灭，摆手示意梁辰过来坐。
    还未等梁辰开口说些什么，父亲揉了揉浑浊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
    “小辰啊，爸考虑过了，你实在不想不上大学，就不上吧。”
    “你妈和我就是个普通人，你能走到今天这步，爸妈已经很为你感到骄傲了。”
    “要跳什么什么摇，就跳去吧。也怪爸没啥能力，给你安排不了什么像样的工作。”
    父亲的语气中没有责怪梁辰的意思，反而充满著自责。
    他虽然只是个厂子的工人，很少关注社会上这些事。
    但从平时工友之间交谈也了解到，现在年轻人不好找工作，更多的都是靠父母安排。
    看著父亲失落但又假装坚强的样子，梁辰的声音有些哽咽：
    “爸，我想好了，二本大学也是大学，我不摇了，我要上大学。”
    父亲听到梁辰的决定后，本来灰暗的眼睛忽然亮起了光，猛地抬头：“真的？你想开了？”
    梁辰抹掉了眼角刚冒出的几滴眼泪，点头表示確定。
    “孩子他妈！孩子他妈！快別做饭了，小辰想开了，要上大学！”
    父亲激动地朝厨房的方向呼喊著母亲。
    母亲没听清父亲的话，关掉了油烟机，小跑几步来到客厅：
    “呀，辰辰回来啦，面试得怎么样，我儿子这么帅，是不是一下就被选上了。”
    没等母亲细问梁辰今天面试的事，父亲赶紧出言打断：“什么面试！小辰想开了！他要上大学了！”
    母亲闻言，瞬间眉开眼笑，说出了心里话：
    “真的啊！小辰你终於想开了，哎呀，妈妈这两天这个愁啊！对了，你要报考哪个学校，什么专业啊？”
    “我想报考风城大学，一来能王实在同一个大学，二来离你们近，我可以隨时回来看看你们。”
    梁辰说著，父亲乐得合不拢嘴：“去哪都行，远的近的都无所谓，哎不对，这报考还剩一天了吧，快去把电脑打开，赶紧报了！”
    “孩子他妈，我出去一趟买点酒，今晚高兴，我得喝点！”
    父亲说著，起身穿鞋，母亲嘱咐著父亲出门看路。梁辰则打开臥室的电脑，填了报考志愿。
    过了一会，一家三口挤在一张狭小的圆桌周围。
    桌上摆著母亲拿手的家常菜，父亲將酒斟满，梁辰吃著熟悉的味道，一家人其乐融融。
    梁辰很享受现在的时光，前世自从选择跳了社会摇之后，繁重的工作早已压得他喘不过气。
    而眼下，父母健康，家庭和睦，这一切对於他而言，终於是回到了正轨。
    饭后，父亲有些喝多了，早早便躺了下来，梁辰帮母亲收拾完碗筷之后也回到屋子关上了门。
    周围的一切平静下来，梁辰躺在床上，冷静思考著以后的路。
    前世梁辰跳了四年社会摇发现不挣钱后，將目光转向另一个的短视频软体——抖音。
    他利用前几年经验，轻鬆进入国內最大网红mcn公司当编导，负责网红短视频剧本创作和拍摄剪辑。又靠天赋和努力当上编导组长。
    后四年虽没攒下什么钱，但也看透了所谓“顶流”的丑恶嘴脸。
    等到他自己想走到台前，才发现早已没了当初的勇气。他不敢放弃安稳，也豁不出去了。
    这大概就是现实。年少的心气，是不可再生之物。
    这一世带著曾经的记忆和经验归来，梁辰明白，当下时代风口仍然是网际网路短视频和直播。
    只不过风口势头不是在快手，而是最近刚有些起色的另一个短视频app——抖音。
    就连曾经说过“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的雷总，在未来为了宣传自己的企业，也成为了一名短视频创作者。
    在2017年，人们还是单纯的以为网际网路的变现渠道就只有直播打赏这一条路。
    他们永远也想不到，隨著时代发展，变现的手段开始多元化，直播带货，短视频植入gg，本地团购，游戏直播宣传。
    在往后的日子里，小体量的网红可以靠著网际网路，轻鬆做到养家餬口。
    大体量的网红直播带货月销售额甚至可以高达五个亿，他们的一言一行，直接决定了一个產品的市场命运。
    想到这，梁辰摸出自己的手机，下载了抖音。
    打开抖音界面，清一色的，顏值，手势舞跳舞和唱歌短视频。
    虽然热度很高，但和后世那些短视频相比，总感觉缺少了一些內容。
    “怎么有种大象看蚂蚁的感觉？这2017年还真是短视频的蛮荒年代啊”梁辰不禁感嘆著。
    带著四年的编导记忆重生到这个自己还有少年心气的时代，梁辰觉得自己一定能靠自己闯出一番天地。
    “先当网红挣点钱，以后的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在心里计划著。天色渐暗，重生回来的信息量让他有些疲惫，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第三章 朋友的重要性

    “小辰，醒醒，起床把生日面吃了。”
    母亲用温柔的语气呼唤著还在睡梦中的梁辰。
    “面？什么生日面？”他迷迷糊糊睁开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今天是你18岁生日你忘啦？起床洗漱，妈把面都做好了。”
    梁辰应了母亲一声，起床叠被子洗漱，来到了餐桌前。
    “小辰啊，爸祝你18岁生日快乐！以后咱小辰也是大人了。”父亲早早就坐在餐桌上，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还未从昨晚的喜悦中走出来。
    “谢谢爸，谢谢妈。”梁辰低头看了眼桌面。上面一共摆著三碗清汤麵，只有自己面前这碗里臥著两个荷包蛋——这就是妈妈简单又豪华的爱。
    父亲吃得很快，囫圇吞枣地吃完一碗麵后，看向梁辰：“小辰啊。这生日你想要什么礼物？”
    梁辰停下筷子，想了想：“爸，我还没想到好呢。”
    父亲用手抹了一把嘴，嘱咐道：“没想好就慢慢想，到时跟爸说就行。等会我和你妈回趟老家，你中午先对付一口，晚上回来再吃好的。”
    梁辰抬头有些疑惑：“爸，咋突然想回老家了？咱不是很多年都没回去了吗？”
    父亲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著：“你上大学不得用钱嘛，四年前，你二姑借了咱们家三万块钱，这会儿正是用钱的时候，我得要回来啊。”
    梁辰听到二姑之后，眼神中明显有些不爽。
    別说现在，前世梁辰到重生前，二姑都没有把钱还回来。
    梁辰的父母每次去要钱，二姑就说没有，就说宽限几天。
    后来听其他村民说，二姑居然全款提了台二十几万的小轿车。
    父亲这才看出了二姑的为人，两家从此断了来往。
    把钱借出去这个事怨不得父亲，毕竟梁辰他爸是家里老小，梁辰他妈是家里老大，他们各有各有的苦衷。
    虽然已经意识到二姑还不了钱，但梁辰也並不打算阻止父母，只是嘴上嘱咐著：“爸，那钱要是没要回来就別要了。”
    父亲觉得是他不懂亲戚里道这些事，大笑著：“我是她弟，她怎么可能不还我钱！实在不行，大不了咱不要利息了唄”
    梁辰没回话，只是应了父亲一声，低头继续吃麵。
    待梁辰吃完，父母已经坐客车出发回老家了。他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准备研究短视频的事。
    结果qq一直弹出消息提示，他打开一看，99+条未读消息。
    梁辰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qq，前世成年后他一直用微信，几乎快忘了这个软体的存在，昨天也一直没看。
    他点开qq，对话框上显示著99+未读。备註很奇怪，他看著那串冗长的备註了，有些发蒙：
    “超级无敌宇宙美少女...这什么跟什么啊？”他点进对话框，扑面而来一段上划不到头的消息。
    “没考好就没考好，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啊！”
    “那二本不是大学吗？即使异地恋我也有信心咱们能走到最后！”
    “你不要去面试社会摇了！听见没梁辰！”
    “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啊！你在冷暴力我！”
    ...
    梁辰看著这些暖人又带著些质问语气的消息，脑海里闪回了些模糊的记忆：
    “她好像是我高中对象，同班同学..叫什么来著？”
    他能记起了那张模糊的脸，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人的名字和具体的恋爱经歷。
    他背住了这个女生的qq號，在班级群群成员那栏一搜，“樊开心...啊，我想起来了。”
    樊开心是梁辰高中时期的同班女友，两人学习成绩优异，郎才女貌，是人人都羡慕的一对情侣。
    前世高考后，樊开心考上了211，梁辰自知已经配不上她，不想耽误她，便和樊开心提出分手。
    但热恋中的女人是盲目的，是不讲道理的，是坚信爱情可以战胜一切的。
    在樊开心的极力劝说下，梁辰放弃了分手的念头，
    大学开学后，樊开心前期还会频繁发消息给梁辰报备，晚上和梁辰视频分享大学生活。
    可往后，她和梁辰的交流越来越少，有时甚至一天都不和梁辰说一句话，这段感情只能靠梁辰主动维繫著。
    忽然某一天，樊开心毫无预兆地拉黑了梁辰的全部联繫方式，一声不响地消失了。
    直到后来王实给梁辰发了张图片，没错又是王实，这就是朋友的重要性。
    梁辰发现她和一个穿著西服的陌生男人紧紧靠在一起，樊开心嘴角咧得像是一位待嫁的新娘。
    梁辰注意到照片中的那男人似乎胸口有什么东西。
    他放大图片，发现那是张工牌，上面用老大的字写著：学生会副会长。
    樊开心朋友圈的配文是：“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梁辰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断崖式分手了，人直接傻了。
    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刚分手时，他做过不少傻事：在胳膊上烫烟疤、把自己灌得烂醉、没日没夜地抽菸。
    不过现在的他早都放下了，甚至都快忘了。
    从那时起，他就明白了一句话：“別把別人想得太重要，也別把自己想得太深情。”
    现在的他看著樊开心发过来的消息，只觉得有些可笑。
    真如祖师爷李宗盛唱的歌词一样：“旧爱的誓言像极了一个巴掌，每当你记起一句就挨一个耳光。”
    他也懒得再和樊开心做什么纠缠，直接撂下一个字，：“滚。”
    话说得狠一点，才能防止她继续没完没了。隨后他便刪除了樊开心的好友。
    清理完这些消息，梁辰打开抖音开始研究自己的短视频方向。
    他发现2017年的短视频还没有出现剧情这个赛道，也就是情景还原的小段子。
    这类段子主要靠真实共鸣或虚构事件来博观眾一笑，有点像精简版小品。
    这条赛道的拍摄成本极低，不需要准备什么，只要几套不同的衣服和假髮就能一个人出演很多角色。
    “我当下的经济条件好像只能走剧情这一条赛道..先拍视频吧，越早火越好。”梁辰確定了方向，便开始写本。
    前世他当编导时，几乎涉猎过所有短视频的赛道，对抖音上曾经爆火过的剧情脚本早已烂熟於心。
    很快，梁辰就写出了一个家庭方向的小段子，標题叫《当我爸妈吵架时》，大致的內容就是父母因为些琐碎小事吵架，最后波及无辜的孩子。
    这个剧本就是前世的剧情头部——邢三三的本，梁辰清晰地记得当时那条视频衝到了200多万点讚。
    梁辰简单地收拾下了家里，打开灯，找了个光比较好的角度，准备录製视频。
    但一个新的问题隨之產生，家里没有手机支架，拍摄角度不对，他没办法举著手机自拍，这样很破坏代入感。
    “先出去买个支架吧，兜里的钱也不知道够不够...”梁辰翻出兜里的纸幣，数下来发现才10多块钱。
    一个高中刚毕业的学生兜很少有零钱，他心里有些绝望：“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咚咚咚”
    “辰哥，在家不，我妈让我给你送点红烧肉。”
    这声音一听就是王实，梁辰飞奔到门口。
    打开门，只见王实端著一大碗红烧肉站在原地。
    “辰哥，生日快乐！我妈特地给你做的！”王实將那碗肉递到他面前，梁辰低头看了一眼肉，又抬头看向王实。
    “王实啊王实，你简直就是我的及时雨啊！”他眼睛紧紧盯著王实，王实被他看得有些发毛。
    “哥，我卖艺不卖身啊！”
    朋友，可太他妈重要了。

 第四章 展翅翱翔

    梁辰將那碗红烧肉放在鞋柜上，拉著王实进了屋。
    “叔叔阿姨呢？没在家吗？”王实拘谨地看向四周。
    “没有，我爸妈回老家了，要晚上才能回来。”梁辰从厨房拿了双筷子，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顿时肉香四溢。
    王实妈妈別的不说，单说这手艺，跟酒店那些大厨比都不相上下，要不怎么能把王实养得白白胖胖的。
    梁辰听自己妈妈提起过，王实的妈妈有一份自己祖传的独特做菜方式，很多邻居都想要，但他妈妈从未外传过。
    王实听说梁辰爸妈不在家，立马换了一副做派，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小粗腿勉强叠在一起，翘著二郎腿。
    这是朋友单独相处时才能展现出的放鬆状態。
    “辰哥，你给我留两块唄，中午没吃饱就被我妈赶出来给你送肉了。”王实看著他吃得起劲，流著口水有些眼馋。
    梁辰这才意识到都快下午了，他在碗里给王实剩了两块肉，一边嚼著嘴里还没咽下的，一边说：“快吃完，等会帮我个忙。”
    “你要干嘛？”王实问道。
    “我要拍个视频，家里没有支架，你帮我举一下手机。”他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的油。
    王实听完眯著眼，有些疑惑：“拍视频？什么视频？”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王实瞪大了眼睛：
    “你不是让我给你拍社会摇的视频吧？你昨天不是刚说完以后不跳了吗？”
    梁辰有些无语，对於只玩快手的王实来说，他脑袋里能想到的视频就只有关於社会摇的。
    “我没要跳社会摇，一两句跟你说不清楚”梁辰將手机递给王实，“你就开前置摄像头，举著就行。”
    王实听完这话也没再多问，把碗里剩的两块肉吃进嘴里之后，便站起身，打开前置摄像头，面向梁辰。
    梁辰去父母的房间，拿出口红涂在嘴上，简单拍了个粉底，戴上妈妈的女士贝雷帽子。回到沙发上，开始表演母亲这一角色。
    “梁海军，我让你给我妈订个机票。你咋乾的？你居然叫个物流给我妈发走了！我妈是快递啊！我草”
    梁辰调整情绪念著台词，王实举著手机憋著笑，手都有些拿不住了。
    “草，你简直不是人啊梁海军！”
    正当梁辰念到这句台词时，王实再也忍不住了，放下手机，在原地乐得上气不接下气。
    “哎，辰哥，不行我缓一会，哈哈哈...你先別著急，我拿不住了。”王实冲他摆摆手，脸都憋紫了。
    梁辰倒没生气，反而有些兴奋。王实的表现正印证了这个段子是好笑的，是能被大眾所接受的。
    “没事，你先乐一会儿。”梁辰没催他，而是耐心等待王实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王实缓过劲，问道：“哥，你这拍的到底是什么，感觉好像小品啊。”
    “这叫段子，是小品的浓缩版，类似於当年的《万万没想到》，只是时长只有一分多钟，比它还要短。”梁辰耐心地解释著。
    “你是想发到快手上？真挺有意思的，感觉能有个2万多的播放量吧。”王实努起小嘴估算著。
    梁辰暗戳戳地在心里说了句：“没见过世面”。
    这视频剧本，当年单平台就有两百万点讚，少说也有4000万的播放量。
    “继续拍吧，等会你就知道了。”梁辰没继续跟他解释，调整情绪后，继续拍摄。
    过了大概20分钟左右，他们又相继拍完了儿子和父亲的角色。
    梁辰接过手机，大致扫了一眼，越看眉头越紧。
    视频內容和表演风格是没有问题的，出问题的是整体视频的画面。
    梁辰现在用的手机是2015款的oppor7，以前的安卓机有个明显的缺点，镜头像素低，人像自动给你美顏成外星人，画面发白不清晰。
    “剧情赛道要的就是真实的画面感，这手机拍的不行，还得买苹果。”
    “这条先这样吧，今晚管爸妈要钱买个新手机吧。”
    梁辰在心里琢磨著，打开早已下好的剪辑软体，开始对视频进行后期处理。
    王实在一旁看著梁辰行云流水的操作，有些震惊：“我靠辰哥，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剪辑？这东西可难学了！”
    “高考之前，閒著没事学过一阵，这种视频不需要太复杂，调整镜头，加下字幕和標题就行。”梁辰隨便找了句话搪塞过去。
    他哪能告诉王实，前世他当牛马编导的时候，一天得剪10个视频，对这些简单的处理，早已烂熟於心。
    不一会，完整版的视频便被梁辰从软体中导出。
    王实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儘管刚才自己是参与了拍摄，但再看一次，他还是会笑得直流眼泪。
    “哥，我帮你发到快手上吧。“王实自告奋勇著。
    梁辰一把夺过手机：“等会再发快手，我先发抖音上。”
    王实听完有些纳闷：“抖音？是那个去年才出的新软体吗？我记得那上面好像全是手势舞和顏值啊，而且咱身边也没多少人玩，能行吗？”
    “肯定没问题。”梁辰態度坚定地说著。
    快手马上就要进入年轻人市场的夕阳时期，2018年开始，抖音才是短视频年轻人市场的主流。
    他將抖音和快手平台的id改成自己的真名，又统一修改了简介，“自编自导自演“。
    “首战即决战！”虽然画面的问题还是存在，但梁辰还是给自己打著气。
    王实举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3点多了赶紧去门口穿鞋，挥手跟梁辰告別了：
    “我走了啊辰哥，我妈今晚要做地三鲜，我得赶紧回家，等著吃出锅第一口！”
    说完，王实便夺门而出，梁辰有些无语：“这死胖子咋就知道吃呢！”
    梁辰刚锁上手机屏，准备歇一会，等过两个小时，再看看流量跑的怎么样，这时手机突然来了电话。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本地號码，梁辰接起：“喂，哪位？”
    “生日快乐啊小弟弟，今晚八点风城大酒店609房间等你哦，姐姐请你吃小蛋糕。”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熟悉，是昨天满背凤凰纹身的女面试官黄瀟瀟。
    她口中说的风城大酒店，是本地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
    那里一间房最低都需要1000块，这么看，黄瀟瀟是真在战家军挣到钱了。
    “不是说后天吗，怎么今天就给我打电话了，等不及了？”梁辰语气中带著一丝挑逗。
    “后天姐姐要赶早上的飞机，只能今晚，”黄瀟瀟在电话那头咯咯地笑著，”怎么，没空还是害羞了？”
    “那倒是没有，不过我还只是个刚成年的高中毕业生，兜里可没钱付房费。”梁辰打趣著。
    “姐姐我都订好了，那你要是不想掏钱跟我aa的话，就看你今晚卖不卖力咯”黄瀟瀟语气嗔怪，掛断了电话。
    今晚黄瀟瀟后背的那只凤凰，必將展翅翱翔...

 第五章 绿叶菜

    黄瀟瀟掛断电话后，梁辰顺手用瀏览器查了查苹果最新款手机的价格。
    “512gb的苹果8要7400多块钱？”他顿时感到一阵头疼，这价格对他现在的家庭条件来说，实在有些负担不起。
    他又看了看64gb的版本，也得五千多块钱。
    “先看看爸妈能支持多少吧，剩下的我再自己想办法。”琢磨了一会儿，他暂时也只能想到这个方案。
    忙活一下午有点累，梁辰卸妆並將父母的衣服放回衣柜后，靠在沙发上没多久就睡著了。
    ……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门口传来钥匙开锁的声响。
    父母拖著略显疲惫的身子走进来，脸上的神情都有些低沉。梁辰一看，不用问也猜到了，钱肯定是没要回来。
    “爸妈，累了吧，先喝点水。”梁辰倒了两杯水递过去，特意没提钱的事，他怕给父母添堵。
    父亲一抬头看到儿子，立刻换上笑容：“不累不累。你中午吃的啥？”
    刚问完，他突然一拍脑门：“哎哟我这记性！忘了给你留午饭钱了！”
    “辰辰饿了吧？妈这就给你做。”母亲边说边拎著一个透明塑胶袋往厨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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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不用忙活了，我不饿，中午王实妈妈做了些红烧肉，给我送来了，都给我吃撑了。”
    梁辰一边摸著自己的肚子，一边指了指母亲手里的袋子，“妈，你们从老家带什么回来了？”
    母亲把塑胶袋重重地摔在洗菜池旁，拿出一把绿叶菜：“唉，不是你二姑嘛，说咱们在城里吃不到这么新鲜的农村菜，特地给摘了些自己家种的。”
    “你看看你二姑多周到、多想著咱们啊，是吧孩子他爸？”她用力摘著菜叶，朝父亲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梁辰想起来了，前世每次父母去要帐，二姑总是拿些蔬菜並找些藉口搪塞过去。
    父亲脸色不太好看，他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他没接茬，转而笑呵呵地看向梁辰：“辰辰啊，爸待会出去给你买蛋糕，再买点猪蹄和烧鸡，晚上咱好好吃一顿！”
    梁辰点点头。父亲去客厅喝了口水，又出门去了。
    梁辰默契地溜进厨房帮母亲摘菜，有意聊起自己小时候的趣事，转移她的注意力。
    看母亲的脸色好转，话匣子也打开了，越说越起劲，梁辰心里暗笑：“爸，你就学吧”
    晚饭时，父亲带著蛋糕、猪蹄和烧鸡回来了。
    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將蜡烛插在蛋糕上点燃，关灯给梁辰唱生日歌。
    他闭眼许愿、吹熄蜡烛后，父亲將蛋糕上唯一带水果的那块切下来，递给梁辰：“辰辰，想好要什么生日礼物没？”
    他本来想直接说买最新款苹果手机的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琢磨一会，撒了个谎：
    “爸，我最近发现个能挣钱的路子，已经赚了不少了。要想再挣的话，就得换个新的，好一点的手机，我兜里还差点，您能帮我补点不？”
    父亲一听，眉头皱了起来，沉默片刻后，看向梁辰。眼神和语气都有些担忧：
    “小辰啊，你该不会是在网上搞什么刷单吧？爸跟你说啊，那都是骗人的，可不能信啊！”
    梁辰连忙摆手：“爸您想哪去了，我怎么可能碰刷单那些东西？是別的门路，但现在得暂时保密，您不是总说『事以密成』嘛。”
    他没敢跟父亲说是靠当网红挣钱这件事，毕竟那年头，网红是个容易受人詬病的工作。
    父亲沉思了一会儿，想著儿子从小到大从来没跟自己这个爹主动要过什么东西，学习上也从没让自己操心，最终是鬆了口：
    “行吧。爸也不瞒你，你二姑家的姑娘今年也考上风城大学了，她家现在手头紧，钱没还...咱家存款也不多，还得留著你上学用。爸最多能给你拿三千。”
    梁辰赶紧点头：“够了爸！我买手机也是为了多挣点，帮家里分担点经济...”
    父亲抬手打断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小辰啊，你挣的钱自己留著。家里有你妈和我呢。咱千万別光顾著赚钱耽误了大学的学习，那就因小失大了。”
    “放心吧爸。”梁辰满脸笑意，举起饮料杯，“那就祝我大学一帆风顺，祝您俩身体健康！”
    “臭小子，你还拽起词来了。”爸妈都笑了，三人举杯相碰。
    晚饭后，梁辰打开抖音和快手查看视频数据。页面瞬间被99+的消息提醒淹没，但他看著视频数据，却皱起了眉。
    两小时，抖音播放50万，涨粉2万；快手播放140万，涨粉4万。对新號来说，这已经算是相当成功了。
    但前世同一个剧本曾在单平台跑出一千多万播放，梁辰自然是对眼下这数据有些不满意。
    他点开评论区，想从用户的评论里找原因：
    “太真实了，父母吵架最后都会將火气引到我们身上！”
    “关注了！这是什么宝藏博主！我要见证头部的崛起！”
    “怎么感觉画面有点糊？是平台压缩画质了吗？”
    清一色的好评和几条关於画面的评论，让梁辰確定：视频没爆就是因为画质太糊，人像扭曲美顏过度不真实。
    “果然，还是得换手机。”他又打开私信界面，两个平台都有几条莆田商家发来的合作私信，问他要联繫方式。
    2017年，很多品牌还不相信网际网路流量的宣传效果，基本不在抖音快手上投gg。
    只有卖高仿的莆田系从和网红合作中尝到甜头，所以那时短视频的gg几乎被他们包揽。
    梁辰虽然急著用钱，但转念一想，现在接gg还是为时尚早。毕竟播放量太低，人设也没立住，再加上自己是新號。
    商家不仅会往死里压价，最重要的是消耗观眾对他的好感。
    “就算买最小內存的苹果8，剩下两千去哪凑呢……”正想著，一抬头发现已经晚上七点半了，黄瀟瀟这会应该已经在酒店等著自己了。
    梁辰也不管钱的事了。隨便找了理由，跟父母说今晚要和王实去网吧通宵，然后便出了门。
    人啊，一谈到男女之间那点事，就什么烦恼都忘了。

 第六章 我是出来混的，不是出来卖的

    梁辰在小区门口拦了辆计程车，报出目的地后便钻进车內。
    车子驶离梁辰家所在的老城区，新城区的夜景逐渐映入眼帘。
    霓虹闪烁，街道上年轻人手里几乎人手一杯2017年爆红的喜茶，说笑穿梭著。
    酒吧门口的led灯牌交错明灭，映出流动的光影，將这座城市的夜点缀得愈发迷离而鲜活。
    约莫半小时后，计程车停在风城大酒店门前。
    梁辰刚下车，就不由得被眼前的建筑所吸引.
    酒店外立面流淌著金色光带，轮廓优雅而奢华。门口的室外停车场清一色停著百万级別的豪车。
    其中一辆白色埃尔法引起他的注意，这车当年落地可不是个小数。
    车內阅读灯亮著，主驾驶位置上坐著一位穿著西服，身材壮硕的光头男人，正警惕地环顾四周，像是在等人，又像是在盯梢。
    那男人忽然转头，恰好与梁辰视线相撞，梁辰被他盯得心里发毛。
    见那男人没有將视线移开的意思，他连忙移开目光，快步走进酒店大门。
    在前台登记完毕，他乘电梯到达六楼，找到609號房。敲了几下门，没人应答。
    “咚咚咚”，他又敲了一次，仍然没有动静。
    “耍我玩呢？”梁辰低声骂了一句，刚掏出手机准备给黄瀟瀟打电话，门突然被打开了。
    黄瀟瀟头髮湿漉漉得站在门口，眨著一双大眼睛看著他：“刚在洗澡呢，进来吧。”
    梁辰推门走进房间。这是一间总统套房，他来的路上在美团上查过价格，要三千块一晚。
    黄瀟瀟身上只裹著一条单薄的浴巾，两条白皙修长的酒杯腿，隨著走动若隱若现。
    暖色灯光下，她胸口那朵大红玫瑰纹身格外显眼。
    空气中飘著诱人的香气，来源是床头小圆桌上正裊裊散发气息的香薰。
    “不是说请我吃蛋糕吗？”梁辰打趣地问著。
    黄瀟瀟走向沙发上，从lv包里拿出两罐喷射奶油，晃了晃：“这不就是吗？”
    梁辰猜出了她的意思，却仍故意问道：“光吃奶油？蛋糕胚在哪？”
    “蛋糕胚当然有，”黄瀟瀟打开奶油罐，语气曖昧，“就看你挑哪块了。”她说著，將一团奶油喷在了自己的锁骨上方。
    梁辰一把將她抱起，轻笑著：“蛋糕在家吃过了，直接吹蜡烛吧。”
    黄瀟瀟仰视著梁辰，眼波流转，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生日快乐。”
    房间的灯恰在此时熄灭。
    楼下，坐在车內的光头男人启动了埃尔法，隨著他大力的踩向油门，发动机的火塞快速地工作著，引擎的声音越来越大。
    白色埃尔法驶离了停车场，消失在风城无尽的黑夜中。
    过了大概一小时，609房间的灯重新亮了起来。
    黄瀟瀟理了理微乱的头髮，从床头柜上拿起一盒细支蓝莓爆珠，递了一支给梁辰，两人各自点燃。
    “我刚刷到你快手上的视频了，”她吐出淡淡的烟雾，粉色的唇间飘出话语，“怪不得那天突然说不来了，原来是怕在我们战家军屈才啊。”
    “那倒不是，”梁辰起身拿起桌上的菸灰缸，走回床边，“我只是觉得跳社会摇没什么未来，索性不如自己单干。”
    黄瀟瀟听他这么说，倒也没往心里去，只轻笑一声：“看来你已经找好自己的路了？”
    梁辰没接话，靠回沙发默默抽著烟。激情退去，现实的烦恼又浮上心头。
    他拿出手机，点开高德地图开始搜附近的二手手机店。
    “你知道二手的iphone8大概什么价吗？”他忽然抬头问。
    黄瀟瀟摇摇头，把烟摁灭在菸灰缸里：“不清楚。我只记得我这台iphonex买的时候了九千多？”她晃了晃自己的手机，“你吗，你买手机干嘛？”
    梁辰把旧手机拍视频模糊、以及手头只有三千预算的事简单说了。
    “三千就想买苹果？哪怕是二手的，iphone8也是新机型，比新款便宜不到哪去。”
    梁辰没说话，又点了根烟，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黄瀟瀟看他这副样子，觉得有点好笑：“嘖，几千块钱就把你难住了？”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我倒是有个办法。”
    梁辰半开玩笑地回她：“怎么，你要出钱给我买？”
    “我是出来混的，不是出来卖的。”
    黄瀟瀟被他逗笑，起身走到他面前，双手搭上他的肩：
    “小弟弟还挺硬气。我没说要给你买，但我认识一个卖二手机的，货很便宜，战家军里好多新人为充面子，都是找他买的苹果。”
    梁辰一下子来了精神：“真的？那他的店面在哪儿？”
    “他没店面，对了，那男孩和你同岁。不过我存了他电话。”
    “和我同岁？”梁辰皱眉，“靠谱吗？”
    “放心，靠谱。不信你可以先联繫看看。”
    “那把他电话给我吧。”梁辰拿起手机准备记號码。
    黄瀟瀟却转身躺回床上，將两条酒杯腿高高抬起：“给你可以，但这算不算你欠我个人情？”
    梁辰没立刻答应。他知道，女人的人情最难还。
    他往后一靠，嘆了口气：“人情我可不敢欠。不如这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是关乎战家军存亡的秘密。”
    黄瀟瀟果然被勾起了兴趣，坐起身：“你说。”
    “第一，千万別再跟牌琦琦演剧本了。不出意外，这几天他就会因为低俗炒作、不良引导被封號。”
    梁辰对这事记得很清楚。前世的他刚加入战家军没几天，牌琦琦就因为一场恶俗剧本直播，被全网封杀。
    “第二，以后的净网行动只会越来越严。社会摇、低俗剧本直播都会是重点打击对象，就算不被封，流量也会越来越差。”
    “战家军必须转型，越快越好。”
    黄瀟瀟噗嗤一声笑了：“我凭什么信你？”
    梁辰看向她，目光篤定：“是真是假，过几天你自己看新闻就知道了。”
    黄瀟瀟沉默片刻，起身再次把手搭在他肩上：“行，我会转告战天正。如果是真的，那咱两互不相欠。”
    战天正是战家军的创始人，坐拥快手五百万粉丝。
    “如果是假的...那你就还是欠我一个人情。”
    梁辰点头，伸出手：“现在能给我电话了吗？”
    黄瀟瀟没回答，手指轻轻划过梁辰的胸膛，將声音压低：
    “那看你表现咯。”
    609房间的灯，又一次熄灭了。

 第七章 特意没做

    隔日上午九点多，一缕阳光顺著窗帘缝照在床上。
    梁辰缓缓睁开眼，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和小腹有些胀痛。
    “额..，”他下意识哼一声，伸出胳膊转过身，往自己身旁一摸，扑了个空。这才发现黄瀟瀟不知何时离开了。
    他眯著眼適应光线，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来。眼角余光一扫，发现自己身旁的床头柜上放著一张白纸。
    那是酒店的总统套房內自带的便签，梁辰將它拿起，发现上面是一串电话號码和黄瀟瀟给他的留言。
    “钱二： 138xxx”
    “昨晚你表现不错，姐姐今早要赶飞机，电话给你留下了，两天后姐姐回来再找你哦。”黄瀟瀟还在这段字的后面，画上了一个可爱的笑脸表情。
    梁辰无奈地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拿我当生產队的驴了...”
    他伸了个懒腰，翻身下床，拿起手机发现有两条微信的未读消息。
    老梁头：“小辰啊，周一我和你妈上班，中午不回家吃了，你自己看看买点东西对付一口吧。”
    老梁头：转帐3020元。备註：买手机的钱和中午的饭钱
    梁辰確认收款，回了一句“谢谢爸。”然后简单收拾了下自己，便退房离开了酒店。
    走出酒店大门，梁辰照著便签上黄瀟瀟留的电话號码打了过去。
    “嘟嘟..”响了两声之后，电话被接了起来。“餵？哪位啊？”
    梁辰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稚嫩的男孩的声音。
    他呼吸有些急促，听起来像是在跑步。身旁还有些类似塑料摩擦的窸窣声。
    “你好，请问是卖二手手机的钱二老弟吗？我是黄瀟瀟介绍的，想在您这买个二手的iphone8，”梁辰礼貌地问著。
    “啊，瀟瀟姐介绍的啊。你是战家军新来的的摇子哥吧。”电话那头的钱二呼吸声愈加急促。
    “我不是摇子，我是黄瀟瀟的朋友..”梁辰话未说完，手机听筒里传来一声怒吼。
    “啊！”
    接著沉默了好一会儿，钱二才开口说话，语气有些疑惑，“瀟瀟姐的朋友找我买手机？这倒是个新鲜事。”
    钱二在电话那头喘了口粗气，呢喃著像是在思考:
    “瀟瀟姐的朋友我肯定给最低价，你要买iphone8的话肯定要买大內存的，嗯...这样，2300块 512gb的，九成新，你看行不？”
    “啊？？？”梁辰直接被钱二的报价惊得喊出了声。
    要知道iphone8在2017年可是新机型，二手的64gb的机型少说也得要4000多块。
    钱二还以为梁辰觉得价格有些高了，赶忙解释道：“这个价真是最低了哥，你是瀟姐姐的朋友，我不能挣你钱。”
    梁辰被惊得缓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没有没有，你確定是这个价格吗？新机可是卖8000多块啊。
    钱二笑著隨口回了句：“草，这新的哪有旧的划算啊？”
    梁辰听得一激灵，像被触发了什么关键词，脱口而出：
    “买二手手机就上转转！”
    钱二一愣：“转转？啥意思哥，你是要带我去哪地方转转吗？”
    梁辰反应过来不对，赶紧打著马虎眼：“没没，我没跟你说话，你那个手机摄像头什么的没问题吧”
    钱二拍著胸脯保证道：“肯定没问题。你啥时候过来拿货，我给你个地址。”
    梁辰本想现在就去，但奈何昨天一晚的激战，消耗太大。
    肚子確实有些饿了，於是便约了钱二下午去拿货。
    “那你下午一点，来万达公寓b座13號门7楼701找我”钱二报了地址后，便掛断了电话。
    “真是精神小伙气质在，到哪都是实力派啊。”
    梁辰不自觉的感嘆著战家军的这些人脉门路。
    怪不得那天去面试的时候，看见办公桌上放著的手机全是苹果。
    他拦了辆计程车，不准备在外面吃。直接回自己家小区，去找王实蹭饭，还能省下一笔饭钱。
    王实家和梁辰家的距离很近，只隔了一单元。计程车停到王实家楼下，梁辰上了二楼叩响房门。
    “谁啊”屋內传来王实慵懒的声音，越来越近。“哟，这不大网红我辰哥吗？”
    门被打开。王实全身赤裸，只穿了个蓝黑色的裤衩站在梁辰面前，脸色有点不悦。
    “別在这堵著，让我进去。”梁辰扒开站在门口的王实，进到屋內，一屁股瘫在了沙发上。
    这个点王实的父母也去上班了，梁辰表现得很是隨意。
    “哎哟哟，大网红，我以为你火了不打算和我玩了。”王实抱著膀子，將身子靠在门框上。
    “咋突然开始调侃我了，我什么时候说不和你玩了。”梁辰拿起茶几上的橘子，一边剥皮一边问王实。
    “昨天晚上我刷到你视频火了，一顿给你发qq消息，结果没想到咱辰哥刚当上网红就飘了，根本不回我。”王实气鼓鼓地说著。
    梁辰听他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忘了看qq：“我最近都在用微信，忘看qq了，以后有事微信联繫我。”
    他拿出手机点开qq界面，递给王实。
    王实一看，对话框確实有不少的未读消息的红点，顿时消气不少：
    “那行吧，大网红都用微信，那我以后也用微信吧。”他说著，来到沙发旁，一把抢过了梁辰刚扒好的橘子塞进嘴里。
    梁辰无奈地摇头：“哎，你妈中午是不是给你留饭了？”
    王实嘴里嚼著橘子，一屁股坐到梁辰旁边：“对啊。”
    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他上下打量著梁辰：“你不会是来蹭饭的吧？不行奥，我自己还不够吃呢。”
    梁辰拍了下王实肥硕的小胸脯，皱著眉：“你咋抠抠搜搜的，赶紧去给我热饭去。吃完下午陪我出去买个苹果手机。”
    王实兜里也没啥钱，一听下午有活动能出去玩，顿时喜笑顏开：“那行，正好也十点多了，我给咱大网红热饭去。”
    他说著，便起身走向厨房，梁辰眼疾脚快，一脚踢在了王实的屁股上，两人嬉闹了几下。
    不一会儿，王实將热完的菜端到茶几上，盛了两碗白米饭。
    梁辰望著桌上的菜只觉得有些奇怪，往常王实他妈妈不管颳风下雨，都会给她的宝贝儿子准备至少一道大肉菜，今天中午却只有两盘小炒。
    “啥情况，阿姨是不是知道我今天中午要来，特意没做肉菜啊？”梁辰打趣地开著玩笑。
    王实一听到肉这个字，顿时嘟起了嘴：
    “我妈说这几天厂里来了几个大学生把她的工作抢了，她感觉自己要被辞退了。”
    “以后家里的经济只能靠我爸了，所以就没做大肉菜，想著省点钱。”
    “你说这帮大学生也是，都大学生了不出去找个好点的工作，居然来工厂跟中年人抢活干！”

 第八章 《东百往事》

    王实越说越生气，梁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著。
    梁辰是重生来的，所以他知道，大学生也不想抢工作。
    从2017年往后，就业环境一年比一年差，进厂也是他们的无奈之举。
    两人吃饭速度很快，再加上王实妈妈手艺十分精湛。不一会儿，两人就將菜吃了个精光。
    梁辰靠在沙发上，望著天板打了个饱嗝。
    王实挺著圆溜溜的小肚子刷著快手，忽然瞳孔一振，赶紧拍了拍身旁的梁辰，开口说道：
    “我靠辰哥，快手跳社会摇那个牌琦琦，被永封了。”
    梁辰震惊地看过去，一把夺过王实的手机。快手热点榜第一的词条写著：
    “1000万粉丝网红牌琦琦因直播大搞恶俗剧本，现已被全网永久封號。”
    “净网行动负责人：將严厉打击恶俗直播！”
    他快速搜了一下牌琦琦这个人的id，结果除了一些粉丝髮的內容，他本人的帐號已经找不到了。
    “我以为是这几天，没想到今天就封了。”梁辰感嘆著，这下他昨晚说的话应验，已经不欠黄瀟瀟的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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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以后你不会也被封號吧。”王实皱著眉头看向他。
    “我又不会在网络上搞恶俗剧本我怎么可能会被封。”梁辰解释著。
    牌琦琦被封只是个开始，也算是这次净网行动给其他玩恶俗剧本的网红敲响了警钟。
    梁辰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自己的帐號数据，两个平台的播放量和粉丝量增长量基本和昨天差不多，没什么新突破。
    他抬眼看了下手机时间：“走吧，中午十二点多了，买完手机，我下午回来还得再拍新视频。”
    王实点点头，穿好衣服。两人出门打车去往钱二给的那个地址。
    路上，梁辰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本地的號码，是个后六位全是8的豹子號。
    “你好，哪位。”梁辰接起电话，礼貌地询问。
    “哎铁子，你是梁辰小兄弟是不？我是战天正。”电话那人介绍著自己，梁辰一听是战天正，就明白了这个电话的来意。
    “啊，天正哥，怎么了有事吗？”梁辰继续装著什么都不知道。
    “是这样铁子，今早黄瀟瀟给我打电话说了一下你跟她讲的事。”、
    “我当时还不信呢，没想到牌琦琦真被封了！”
    战天正笑著说道。毕竟网际网路少了个头部，对其他网红来说都是好事，一鯨落，万物生。
    “铁子你真是料事如神，我冒昧问一句，你认识的网信办那位，是你的亲戚还是你的朋友啊？”
    梁辰一下就听出来了，战天正这是拿话套他呢。
    关於战天正的为人，他还是比较熟知的。
    前世在战家军的时候，战天正这人对手底下这群精神小伙都挺好。
    但他对外人不冷不热，是个喜欢看人下菜碟的纯粹生意人。
    战天正以为，梁辰之所以能预料到牌琦琦被封，肯定是网信办有熟人透露了这个消息。
    “这个，不太方便说”梁辰既没承认，也没否认。这让战天正一时间有点摸不清底。
    “啊，那这样，小兄弟你今晚有空不，来我工作室喝喝茶聊聊天，我这还有三个朋友，都想认识认识你。”
    战天正刚说完，梁辰就听见他那边好像有別人在急躁地议论：
    “都告诉他別这么整剧本，指定没他好果子吃，就不听。”
    “他被封是真活该，上回和牌琦琦那小子演剧本，他是真干我啊，给我李寧短袖都特么拽开线了。”
    “我得赶紧把我这非主流的假髮摘下来，这下我是真怕了。”
    梁辰听著电话那头熟悉的大碴子口音和特殊的语调，差点没憋住笑出来。
    如果没猜错的话，战天正说的那三个朋友，就是曾经一手策划全网爆火的剧本《东百往事》的大虎哥，小刀哥，和非主流团长。
    一句“我在奉天大街等著你”，承载了多少90后和00后的青春。
    甚至在2025年，那条他们曾驻足过的小巷，都成为了人们去奉天城，爭相打卡的地点。
    而此刻，他们作为当年的短视频玩狠活的头部博主，在牌琦琦因低俗被封后，正惆悵自己这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梁辰强忍住笑意，咳嗽了两声，郑重地回道：“下午不行，我有点事。晚上7点半左右，我去找你。”
    战天正跟身旁的三人確定时间后，笑道：
    “好，那就晚上7点半，我们在工作室等你。”
    梁辰刚掛断电话，计程车正好开到万达公寓楼下。
    两人下了车，王实抬头看向坐落在商场之上的公寓楼，指著楼下的楼號，疑惑地问：
    “辰哥啊，你不是说买手机吗？不停在商场正门，来公寓楼下干嘛？”
    梁辰皱著眉：“我也不知道，卖二手手机那人就给的是这个地址。”
    王实一听二手两个字，眼睛瞪得老大：“二手？哥你咋突然要买二手手机啊，多丟人啊。”
    王实说这话是有原因的，2017年快手网红文化盛行，拜金主义，爱慕虚荣就是那个时代的主旋律。
    很多年轻人深受这种文化影响，买不起真的轻奢品牌衣服就买假的，还非要说自己是真的。
    莆田卖高仿品的商家都在那年挣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所以买二手手机这件事，在那个时代的年轻人眼里是件很丟人的事。
    “二手手机咋了？咱兜里都没钱就踏踏实实的，何必非得买新的呢？”
    梁辰一脸正经地看向王实，他不想让自己的朋友也被这种网红文化裹挟。
    “那你为啥不买个新的安卓手机啊，最起码新啊。”王实还在坚持。
    梁辰也懒得跟他继续解释，王实目前的意识形態不是一时半会能纠正得过来的。
    他拽著王实，上了公寓的电梯。
    两人走出电梯来到7楼，找到了701號房间。
    大门紧锁著，梁辰敲响了房门。
    “咚咚”两声过后，701號房间的门应声打开。
    “哎我草”梁辰惊呼一声，眼前开门人的长相著实嚇了他一跳。
    这个男人看著约莫有个188的身高，身材十分壮硕。
    下巴处长了一片浓密的胡茬，正用身体堵住门口，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梁辰咽了咽口水，调整情绪：“你好，大叔，我找一下钱二老弟。”
    旁边的王实，早就被嚇得愣在了原地，手都在发抖。
    那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梁辰：“你是上午给我打电话的那个瀟瀟姐的朋友？”

 第九章 弟妹

    稚嫩的声音一出，梁辰就听出来了，眼前这人正是上午和自己通电话的钱二。
    “靠，这他妈和我同岁？”他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人吃啥了？发育也太快了。”
    “对，是我。“梁辰回道。
    钱二確认后，脸上立马露出笑容，招呼著他们进来：“辰哥是吧，瀟瀟姐刚才还和我打电话说你呢，来快进来。”
    梁辰和王实走进房间，这是一个大概只有40平左右的小屋子。
    他抬头看，自己正对面是一张吧檯。
    后面立著个牌子写著“尚风民宿”。
    牌子后面隱约能看见一块床脚。，那里是钱二休息的地方。
    梁辰四下打量著，开口问道：“你这是在公寓楼里开了个民宿？”
    “对啊，这是我父母之前的小生意，现在归我管了。”钱二说著，来到冰箱前，拿出了两罐红牛递给梁辰。
    “生意怎么样？应该能挣不少钱吧。”梁辰接过红牛，坐在了吧檯一旁的沙发上。
    风城有山有海，是座典型的旅游型城市。
    不少老板看重这座城市的旅游资源，买下公寓开民宿。
    “害，挣啥钱啊，这几年民宿越开越多，市场竞爭太激烈了。维持生计还行，挣不了几个钱。”
    钱二语气中有些惆悵，他將身子倚在身后的吧檯上：
    “这要不是战家军那群摇子哥，没事总带妹妹来我这开房，我早都活不下去了。”
    梁辰点点头。2017年之前確实有不少老板挣到了钱，但之后竞爭越来越激烈，很多人都放弃了。
    “啊，对了你们俩先坐，我去找一下那台iphone8。”钱二弯下腰蹲著，在吧檯的柜子中翻找著。
    王实头一次来这种开房的地方，心里多少有些激动：“那个，钱哥，我能在你这屋溜达溜达看看不？”
    梁辰皱著眉头看向王实：“看啥看，你有点礼貌，老实点坐著得了。”
    “没事，看吧，我这也没啥怕看的。”钱二回道。
    王实冲梁辰摆了个鬼脸儿，起身四处溜达。一边看，嘴上一边也不閒著：
    “这床单被罩每天都得洗吧，这得多少情侣都在上面...，羡慕啊~”
    “哇，这么多一次性牙刷牙膏，这得不少钱吧。”
    王实走著走著，来到了那块牌子的后面。
    突然，他顿了一下，紧接著大喊一声：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屋有女生，我不是有意的。”
    他捂著眼睛，从板子后面跑了出来：“辰哥，我刚才看见有个女生光著身子躺在床上！”
    梁辰意识到事情不对，怕钱二生气，赶紧出言教训王实：
    “都告诉你別瞎走，別瞎看。”他说完，衝著还在吧檯找手机的钱二低头赔笑，
    “不好意思啊，我这朋友不太懂礼貌，等会我揍他。”
    钱二站起身，手里拿著一台带包装的iphone8，语气很轻鬆：“没事，我女朋友不怕看，隨便看，无所谓的。”
    梁辰大吃一惊，听说过精神小伙挺开放，没想到这么开放。
    钱二看著梁辰的样子，咯咯地笑起来，他牵起梁辰的胳膊：“真没事，我带你去看看。”
    他赶紧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这人靦腆。”
    虽然身体上拒绝，但钱二力气实在太大了，梁辰被提著来到板子后面。
    他正紧闭著眼：“弟妹啊，那啥，我那朋友没礼貌，我替他给道歉。”
    梁辰低头弯下腰，嘴里一直说著对不起。
    但奇怪的是，一直也没有女生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什么情况。”梁辰心里琢磨著不对，索性直接抬头睁眼。
    等看清眼前的画面，他顿时觉著有些无语。
    哪有什么光著身子的女人，只有一个做工极其逼真的c（重）q（起）娃娃光溜溜地被扔在床上。
    “你看，我都说不怕看了，辰哥你这是干嘛啊，”钱二站在旁边憋笑说著。
    “王实，你有病啊，这不就是个娃娃吗？哪有什么女人。”梁辰叫骂著。王实一听这话，也来到了床前。
    “刚才太紧张了，没看清...话说你把商场的人体模特放在床上干嘛？”王实躡手躡脚地问著钱二。
    王实从小就是思想比较单纯的小男孩，他哪见过什么c（重）q（起）娃娃，还以为是商场展示衣服用的塑料模特。
    “哎，你別问了，说了你也不懂。”梁辰没好气地瞥了一眼王实。
    不过他也觉得钱二这人有点怪，这种东西也应该是很私密的。他居然毫无保留地展示给別人看。
    想来早上打电话时，梁辰听见钱二当时呼吸急促和塑料摩擦的声音，应该就是和这娃娃互动时，整出来的动静。
    钱二也没解释什么，將手机递给梁辰：“哥，这就是你要的iphone8，我可是一分钱没挣你奥！”
    梁辰拆开包装，拿出里面的手机仔细端详。
    无论从机身还是手机运行的流畅程度，简直就和新手机一模一样。
    “钱二，你確定你没拿错？这看著像是新的啊。”梁辰谨慎地问道。
    钱二很是自豪，头微微抬起：“没拿错，就是二手的，我收回来之后简单整备了一下而已。”
    梁辰有些不信：“这人这么年轻，能有这么高超的技术？”
    顿时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他脑子里浮现，他小声地问了钱二一句：
    “你这手机，该不会是零元购来的吧...”
    “零元购是什么？”钱二一脸茫然地问。
    梁辰这才想起2017年还没流行这个词，於是换了个更直白的说法：“就是....，这手机来路正不正？不是通过什么不正当手段弄来的吧？”
    钱二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辰哥你想多了，我这都是正经收来的。”
    看梁辰还是不太相信，钱二拿出手机点开qq，调出一个群聊界面解释道：
    “这是个数码拆机爱好者的交流群。像那些损坏严重的二手机和电脑，还有各种配件，这里面都能低价收到。”
    “我自己把收来的旧货整备一下，虽然用的不全是原装配件，但用起来和新机没什么两样。”
    梁辰扫了一眼群聊，里面確实不停刷新著钱二说的那些交流和交易消息。
    虽然看不太懂，但他意识到眼前这个钱二確实不简单，是个厉害的技术宅。
    发现自己误会了人家，梁辰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啊，我想多了。”
    钱二倒是不在意，脸上还带著几分得意：
    “没事辰哥，你看不出来也正常。不是吹，在风城二手手机这行，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別说风城，全国各地的客户我都有，他们就图我这划算，买卖二手机都找我。”
    “知道客户怎么评价我的吗？买卖二手机，就找钱二！”

 第十章 赌约

    梁辰听到这，又是一激灵。前世被各种二手平台gg洗脑的记忆涌上心头，尤其是那句“买二手上转转”。
    “对了，2017年有转转了吗？”想到这，他赶紧用手机搜了一下，发现转转在2016年已经成立了，但现在还只是个工作室。
    他又翻了翻抖音和快手，2017年的转转还没开始在短视频平台投放gg。
    梁辰看著滔滔不绝的钱二，又低头看了眼手里那台二手手机。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
    “如果我抢在转转之前，大规模在短视频平台投gg给用户洗脑……”
    “那以后的网际网路的二手机交易市场，不就是我的天下了？”
    想到这，梁辰会心一笑。眼前这个钱二要技术有技术，还有数码爱好者群的人脉资源，简直是现成的人才库。
    再加上自己当网红的流量和前世转转的成功案例，这事几乎十拿九稳。
    他刚要开口，却看见刚才还神采飞扬的钱二，眼神突然黯淡下来，抱著c（重）q（启）娃娃0，语气也变得低落：
    “可惜啊，我可能一辈子都得困在这破公寓里咯。”
    梁辰没明白他的意思，试探著问：“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出去开店呢？是放不下这间民宿？”
    钱二一听“民宿”俩字就来气，一屁股坐在床上：“屁！这破民宿我巴不得它早点黄！”
    “那你这又是何苦呢？”察觉到对方情绪不对，梁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钱二仰头看了眼天板，一脸的生无可恋，隨后看向梁辰，缓缓道出了自己的故事。
    钱二的父母是白手起家，从摆摊卖菜一路做到现在，手里经营著四五家大型的农產品超市。
    他是家中次子，上面还有个哥哥，叫钱大，去年大学刚毕业，现在正帮著父母打理著超市生意。
    轮到钱二刚出生时，父母正处在事业上升期，根本没空管他，直接把他扔在爷爷家寄养。
    他爷爷年轻时是收音机製造厂的员工，总喜欢给钱二讲电子零件和设计图纸的事。
    这让钱二从小就对数码產品產生了浓厚兴趣。
    爸妈每次回老家，带回来的手錶、dvd机，他都是先拆开看个明白，再原封不动地装回去。
    凭著兴趣、天赋和自学，钱二很早就练就了一手风城数一数二的技术。
    他对学校教的东西没兴趣，父母又忙得顾不上他。
    2016年，高二的钱二瞒著父母偷偷輟学，一个人跑南方学技术去了。
    父母发现后劝他回来，钱二不肯，双方僵持不下。
    最后老两口乾脆把他抓了回来，盘下这间民宿，跟他打了个赌。
    “这破公寓一共20间房，我刚接手时，旺季淡季平均下来，每月入住率是40%。”钱二说著，没好气地踹了一脚身旁“风尚公寓”的牌子。
    “我爸妈给我定了目標：要么把年平均入住率提到65%，要么单月衝到95%。做不到的话，我就得回去念高三。不上学也行，一辈子就只能呆在这公寓里。”
    “我之前跑了几次，我爸妈直接报警说人口失踪，又给我抓回来了。”
    梁辰还在感嘆著他的经歷，王实这小子根本没听懂钱二的意思。
    从小对父母百依百顺的他，赶紧凑上前开口说教：“你怎么不知足呢！你爸妈对你多好啊！你家那么有钱，老老实实上学，以后家產不都是你和你哥的？”
    钱二皱眉瞪他，眼神像是在看傻子：“你嘰里咕嚕说什么呢？这是钱的事吗？我说的是入住率！”
    “再说我就不爱上学怎么了？钱算个屁！做人得他妈有梦想！”
    钱二本来就长得凶，一生气更嚇人。王实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接话。
    梁辰差点笑出来，但转念一想：如果钱二真要一直被困在这儿，自己就等於把未来的二手手机市场拱手让人了。
    他决定帮钱二一把，把他从这公寓弄出去。
    梁辰看向钱二，眼神和语气都异常坚定：“这样吧我帮你提高入住率，不过出去了以后，你就得听我的。”
    钱二眼睛一亮，兴奋起来：“真的？哥！別说听你的，你让我把自己给你都行！”他说著，身体向梁辰靠了过来。
    梁辰赶紧摆手拒绝：“那倒不用...现在离一年期限还有多久？入住率怎么样？”
    钱二掏出手机看了眼日期：“还有三个月吧。至於入住率...”他挠挠头，“经过我这9个月的『精心经营』，入住率成功从40%降到了32%。”
    梁辰无语地拍了下脑门：“不是，你怎么做到的？就算什么都不干也不至於降这么多吧？”
    钱二摊手：“我本来当时想著翻新一下，给用户更好体验嘛。装修那俩月..就没接客。”他越说声音越小。
    梁辰咂咂嘴：“那这么看来的话，只能拼命拉单月入住率了。”
    前世在mcn做编导时，梁辰接触过民宿本地团购推广项目。他知道民宿主打的就是性价比和体验。
    “你没试过降价吗？”梁辰问。
    “试了啊！我把家庭套房降到150块，那会儿入住率確实上来了。”钱二说，
    “但后来別的民宿老板看我打价格战，天天恶意举报我公寓有问题。”
    “警察老是上来查，新客老客都烦了，就再也没人来过……”钱二解释著，其实梁辰能想到的办法他基本都试过了。
    梁辰噘著嘴来回踱步，低头沉思著：“虽然8月是旅游旺季，但想单月衝到95%入住率，这几乎就是不可能。”
    “如果不靠本地的性价比和居住体验，还能从哪方面提升入住率呢？”
    梁辰不小心將目光落在吧檯的电脑上，突然想到“电竞酒店”这个概念。
    2017年虽然已经有电竞酒店，但数量极少，主要集中在发达城市。像风城这样的二线城市根本没出现过。
    “你手里还有多少钱能投资？”梁辰转头问钱二。
    “嗯……大概一万多。虽然民宿赚的钱归我，但前期装修我砸了不少钱进去，再加上我倒腾二手机老是压货，实在没剩多少了。”
    “没钱投资就难办了。”梁辰有些焦虑，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

 第十一章 第一条成功视频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下午两点半。
    想起今天还要发新视频，梁辰对钱二说：“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晚上我再想想办法，明天我过来。”
    钱二点点头，他也没指望梁辰一天就能想出解决的办法。
    梁辰拿上手机打开房门准备离开，却发现王实还站在床前，一动不动地盯著钱二怀中的硅胶娃娃，他不耐烦地冲王实喊了句：“还看？走了。”
    王实咽了咽口水，指著c（重）q（启）娃娃跟钱二说：“这个...能送我吗？”
    “可以啊，我屋里还有新的，给你拿一个。”钱二说著，起身就要去拿。
    “我不要新的，就要这个……她真的好漂亮啊。”王实越看越入迷，眼睛不自觉地扫过某些部位，脸突然红了。
    梁辰赶紧走过去拽著他的胳膊：“你能不能別这么变態！別人用过的你也要！要是让你妈发现了，一准把你剁成臊子！”
    他边说边拉著王实离开了701房间。
    来到公寓楼下，梁辰去商店买了个立式手机支架，和王实打了辆车。
    一路上，王实坐在车里眼神发直，显然对那个硅胶娃娃念念不忘。
    梁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见过对女人上头的，没见过对硅胶娃娃上头的。
    不过转念一想，王实从小就是个单纯的小男孩，突然见到那种东西，难免血脉僨张。
    他根本也不是爱上了，纯粹就是性压抑罢了。
    梁辰懒得管他，在车上开始写新剧本。这次还是与昨天发的视频是同一个系列，標题都是《当我爸妈吵架时》。
    做网际网路涨粉的核心，就是用同系列视频强化人设吸引粉丝。等流量明显下降了再考虑换系列的事。
    等他写完剧本，车也到了小区。
    梁辰把魂不守舍的王实送回家，自己飞快跑上楼，架好手机，化妆调整情绪，穿上母亲衣柜中的小衫，便开始拍摄。
    “你简直不是人啊梁海军！我妈都多大岁数了，你给她关八角笼里打ufc去，我草！”
    固定的台词和节奏模式不算同质化，反而能加深用户印象，这就是记忆点，也就是梗。
    大概20分钟后，梁辰拍完了视频。
    看著手机里清晰的画质和真实的人像还原，他满意地点点头：“这次肯定没问题，剪完就发！”
    他熟练地把视频导入剪辑软体，很快剪辑完成后就发布到了快手和抖音上。
    忙完的梁辰一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半了。他飞快地將手机支架藏进家门外的水錶井，进屋收拾衣服和道具。
    等他从爸妈臥室里跑出来时，门口正好响起开门的声音。
    “小辰啊，新手机买了吗？给爸看看。”父亲一边换鞋一边招呼著。
    “买啦，爸，这就是新款的iphone 8。”梁辰把手机递过去。
    父亲仔细端详著，忍不住感嘆：“这手机外形挺好看啊。多大內存的？这得不少钱了吧？”
    “512gb的，不贵。今天买手机还剩700呢，一会转给您。”梁辰说著，转身进厨房帮母亲备菜。
    “不用转，你自己留著吧。”父亲小心地把新手机放茶几上，一屁股瘫在沙发上，开始看电视。
    厨房里，梁辰和母亲聊著家常。
    父亲电视声开得很大，母亲小声抱怨：“看看你那个死爹，也不说来帮帮我。还是我家辰辰好。”
    梁辰笑了，拍了拍母亲的肩：“妈，別跟我爸一般见识。老男人只懂男人心，根本不懂女人心啊。”
    母亲宠溺地拍了他一下：“別这么说你爸，你爸可不老。”她抬眼看到梁辰通红的嘴唇，用手指轻轻抹了一下，“这哪来的口红印啊？”
    梁辰一愣，这才想起忘了擦口红。要是让父母知道自己还在搞网际网路，肯定得生气。他支支吾吾的，一时间答不上来。
    母亲看他尷尬，眯起眼睛，篤定地说：“臭小子，说！是不是在外面谈恋爱了！还亲上嘴儿了？”
    “啊...对，谈了，今天下午一起遛弯来著。”梁辰鬆了口气。
    母亲表情很是得意：“我告诉你啊，你也大了，处对象没问题，別亏待人家姑娘。”
    她突然严肃起来，“你们年轻人的感情我们不懂，但你记著，我现在还不想抱孙子，你自己注意点明白我意思吧。”
    梁辰连连点头。
    “行了別帮我了，新郎官。回屋歇会儿，陪人家聊聊天吧。”母亲抢过梁辰手里的菜，一脸坏笑摆摆手让他回去。
    梁辰正好累了，应了声：“好嘞，谢谢妈！”便回屋了。
    关上臥室门，梁辰打开抖音和快手看数据。虽然才半小时，两个平台已经各自跑了20多万流量。
    “这视频肯定爆了！看来我猜得没错，终於有流量了！”
    梁辰了解平台的推流模式，半小时20万，整个视频流量周期跑下来最少也能有2000万播放量。
    他兴奋地看著数据，但今天跑太多地方实在累了，眼睛渐渐睁不开。
    临睡前想起今晚七点和战天正见面的约定，估摸了下吃饭时间，设好闹钟，倒头就睡。
    厨房里，母亲刚把菜下锅，油“噌”地溅到白短袖上。
    看著明显的大油点，她嘟囔著：“哎呀，忘了今天穿白衣服了，做饭得换掉。”
    母亲关掉灶火，回臥室换衣服。
    刚从衣柜里拿出黑短袖，准备关柜门时，突然觉得不对劲，她转头看向衣柜內部：“哎？我记得贝雷帽掛在衣架上啊，怎么进柜子了？”
    “这小衫怎么掉下来了？我记得掛好了啊？”她疑惑地捡起掉落的衣服，低头一看，发现口红也莫名其妙出现在衣柜里。
    母亲第一反应是父亲弄乱的，气冲冲地来到客厅：“老梁！过来！”
    父亲正看电视，一脸疑惑地跟进臥室：“咋了孩子他妈？生这么大气干嘛？”
    母亲举著口红，指著凌乱的衣柜：“你没事把我口红放衣柜里干嘛？还有这衣服，弄乱了也不知道叠好！”
    父亲一脸无辜：“没有啊，我动你口红干嘛？我一男的又不化妆。”
    母亲以为他狡辩，气得脸红：“还狡辩！不是你碰的难道是辰辰碰的？他……”
    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母亲想起刚才梁辰嘴角的口红色號好像就是手上这支，又想起梁辰说的话：“老男人只懂男人心”。
    顿时，母亲心中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第十二章 商单询价

    一个不好的猜测浮现在她脑海中。她抬头看父亲：“你说咱家小辰，会不会是个……二椅子（通讯录）啊？”
    父亲无语地摆手：“怎么可能啊，你別因为小辰他小姨的事，就这么说自己儿子。”
    梁辰的小姨是母亲家倒数第二个孩子，叫宋盼娣。
    从小姥姥姥爷就把她当男孩养，这导致小姨除了身体，其他方面都很像男孩。
    在性取向方面，小姨就是个二椅子（通讯录），年轻时差点和另一个女孩私奔。
    这件事让母亲家所有人都觉得丟脸。除了母亲，剩下的亲戚基本都和小姨断了关係。
    他刚转身要回客厅，就被母亲拉住：“昨晚小辰是不是说和王实去网吧通宵了？”
    “对啊，怎么了？”父亲不耐烦地说著。
    “我现在就给王实妈妈打电话確认一下。”母亲说著，拨通了电话。
    “嘟……嘟……”几声后，王实妈妈接了：“哎，咋了辰辰妈？”
    “哎，王实妈，昨晚王实出门了吗？”母亲小心翼翼地问。
    “没出门啊，昨晚一直在家和他爸看电视呢。咋了辰辰妈？”王实妈妈疑惑道。
    母亲听后差点站不稳，儿子撒谎一夜未归，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事。
    “餵？辰辰妈？信號不好吗？”王实妈妈追问。
    “哎，没有，没啥事，我就问问。先掛了啊。”母亲没等对方说完，就掛了电话。
    “小辰昨晚根本没和王实在一起！他撒谎了！”母亲压低声音对父亲说，怕吵醒梁辰。
    父亲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太在意：“孩子那么大了，有事不想让咱知道不很正常吗？你到底为啥说儿子是二椅子啊？”
    母亲趴在他耳边，把今晚的发现和梁辰在厨房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父亲听完终於觉得不对劲了：“你的意思是，小辰不光是……二椅子，还可能是被老男人包养了？”
    母亲连忙点头，接著说：“小辰今天不是买了苹果8吗？我同事也给孩子买了，听说特別贵，他哪来的钱啊，你查查价格。”
    父亲神色凝重，想起梁辰说的512gb內存，特意加上这个词搜了一下：“8000多？”他直接喊了出来。
    母亲赶紧示意他小声：“你才给他三千！他说自己在外面挣钱了...老梁，一个刚成年的小孩，干什么能挣5000多！”
    父亲听完彻底慌了：“那……那现在怎么办啊……”
    母亲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再观察观察。如果是真的……我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来得及的话，要及时挽救”
    父亲慌张地点点头。两人调整了一下情绪，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却都心不在焉。
    ...
    ...
    “叮~叮~”晚上七点，经典的苹果死亡闹钟声响起，梁辰猛地睁眼，赶紧翻身打开抖音和快手查看数据。
    抖音播放量：350万粉丝总量：18万快手播放量：500万粉丝总量：22万。
    梁辰看著这些数据，困意一下就烟消云散。他打开评论，想看看用户对这期的反应：
    “《咱妈那嘴是机关枪》”
    “我草，两条视频就22万粉丝了？快点关注，以后我就是老粉了”
    “这才叫短视频！就不该让那些玩低俗的博主有流量！”
    评论区对梁辰的新视频一片叫好，他琢磨著：“这系列口碑这么好的话，再过几天，等粉丝再涨涨，我就能开直播挣礼物钱了”
    他在心里规划著名直播的日子，又看了眼私信，不少莆田商家再次发来合作请求。
    其中有一位id极为特殊，叫aaa莆田一哥高仿潮牌工厂。
    “敢叫自己一哥？那我真得看看你给我的视频，报什么价格。”
    前世2017年那会，梁辰还没接触过短视频gg合作，商单的报价他是真不太清楚，只是大概有个心理区间。
    梁辰添加了一哥留下的合作微信，一哥那边直接秒通过。
    “梁辰大哥是么，我草哥你太有意思了，这段子拍的比那些恶俗剧本好玩多了！”没等梁辰说话，一哥率先发来语音条。
    梁辰礼貌地回了句“谢谢”，之后再就没回话。
    不一会，一哥又发来语音消息：“辰哥，我想让你在视频里植入我们厂的莆田高仿品的gg，您给我报个价。”
    梁辰这次又只回了两个字：“你报。”
    倒不是梁辰装高冷，对於品牌方梁辰可太了解了。
    不先跟他们硬一点，他们觉得你好说话，后期在视频製作时，就会向你提出很多无理的要求。
    这次一哥的消息回復的很慢，发过来的语音条也有些冗长：“辰哥，看你这流量就知道你应该是玩过网际网路。”
    “我们厂在抖音和快手投放gg是莆田这些同行里最多的。”
    “看你视频现在少说就有500万播放量，那这条视频跑完流量，双平台应该是各自都有一千万播放量。”
    “这样吧，辰哥，抖音一条三万块，快手一条三万块。你放心，我们报价肯定是同行里最高的”
    梁辰听完一哥的报价，心里有点不爽。虽说自己现在只有22w粉丝，但日常播放量1000万，软植入gg最少也有500万播放量。
    这个数据要是在2025年，把gg价格设置在十万，在抖音都隨便接。品牌方更喜欢剧情赛道的博主，因为宣传效果和转化效果都很好。3
    “有点少。”梁辰回了句。
    一哥这边又开始一条接一条地给他发语音，他粗略地听了一下，大概的意思就是现在竞爭激烈啊，他们也没太多预算啊这类品牌方惯用的讲价手段。
    “辰哥，你这种类型是新赛道。我们之前没合作过，但我觉得宣传效果肯定好，我也很想合作。”
    “这样吧，这次我自己做主了，抖音还是三万，快手六万。”
    “这是我能报的最高的价格了！”
    梁辰听完一哥的语音条，在心里盘算著：“也许这就是这个价格呢？双平台一共九万块虽然有点少...”
    “晚上正好和战天正见面，他肯定合作过，问问他吧。”
    梁辰给一哥回了句：“等我考虑一下，明天给你答覆”之后，关掉手机，起床吃晚饭。
    刚走出臥室，他就看见父母正坐在厨房的小圆桌上眼神有些发直。
    听到开门声，父母齐刷刷地盯向梁辰，这让他心里觉得有些发毛：“爸妈怎么了...你俩为啥这么看我。”
    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可能確实有些怪，父母尷尬地打著哈哈：“啊..没事，快过来吃饭吧。”

 第十三章 大虎哥小刀哥

    察觉到父母今晚有些反常，梁辰走到桌边，小心地坐下。
    三人沉默地对坐著，气氛有些压抑。梁辰忍不住开口：“爸妈，怎么不吃饭？你们这是怎么了……”
    “啊……没事，对，先吃饭，菜都快凉了。”父母这才如梦初醒，拿起筷子开始用餐。
    整顿饭吃得梁辰浑身不自在。平时爱说爱笑的母亲今晚一言不发，父亲也吃得特別慢，完全不像平日里的吃饭速度。
    “我吃饱了。”他放下碗筷正要起身，父亲突然开口：“那个……小辰啊，今晚还出去吗？”
    “出去啊，今晚天气不错，我想一个人逛逛，不过不会在外面过夜，晚点就回来。”梁辰疑惑地看向父亲，“怎么了爸？”
    “没事……就是，你最近没什么事瞒著我们吧？”父亲这一问，让梁辰心里一紧。
    “他们知道我搞网际网路的事了？不可能啊，他们又不看短视频。”
    “手机支架我也藏在水錶井里了，难道被发现了？”
    他心里七上八下，脸上表情也不太自然：“没有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察觉到儿子的异常，父亲心里一沉：“完了，小辰该不会真是……那个吧……”
    他调整了下情绪，若无其事地说：“没事，就隨口问问，看你最近好像挺累的。”
    听父亲这么说，梁辰鬆了口气：“爸，我不累。那我先出去散步了，晚点就回来。”
    他不敢再多待，怕露出破绽，打开门快步下了楼。
    母亲朝父亲使了个眼色，父亲会意，也穿上鞋，悄悄跟在梁辰后面下了楼。
    梁辰家不远处就是老城区的服装商业街。虽然店面看起来有些陈旧，但橱窗里的假人模特却一个比一个穿得精致。
    外面刚下过一阵小雨，路面湿漉漉的。夏日的夕阳把余暉洒在地上，映出点点闪光。
    梁辰深深吸了一口雨后带著泥土芬芳的空气，感嘆道：“今晚天气真不错。”他看了眼时间，估算著从家到战天正工作室的距离。
    “才6点40？工作室离这就一公里多，走过去吧。”他把手机揣回兜里，不紧不慢地朝目的地走去。
    在他身后约三十米处，父亲正躲在一根粗电线桿后面，紧紧盯著梁辰的一举一动：
    “看手机了？肯定是和那个老傢伙约好了见面地点。今天我非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带坏小辰！”
    梁辰光顾著看风景，完全没发现身后的父亲。
    7点10分，梁辰到了战天正的工作室楼下。门口停著一辆粉色奔驰大g，正是战天正的座驾。
    跟在后面的父亲见梁辰走进一家店面，抬头一看招牌：“快手战天正文化传媒工作室”。
    “小辰来这儿干嘛？那个老男人在这儿？”
    父亲本想直接跟进去，但又怕万一还有其他陌生人在，闹起来会让小辰丟了面子。
    他想了想，最终在对面的超市买了包烟，蹲在路边守著。
    梁辰走进工作室大门，正要按电梯上楼，前台一个小伙子就衝出来拦住了他：
    “你好，战总今天在楼上会客。请问有预约吗？”
    梁辰打量了下对方，大概十八九岁，身上没有纹身，穿著也不像社会人，应该是战天正新招的前台。
    “我叫梁辰，和战总约的7点半见面，他应该跟你说过。”
    小伙子听后走到前台拿起对讲机：“战总，有位梁辰先生说和您约好了。”对讲机里传来战天正的声音：“让他上来。”
    小伙子放下对讲机，走到电梯前刷卡：“先生，您可以上去了。”
    梁辰点点头，心里有些无语：“就三层楼还装刷卡电梯，又设前台又要预约，战天正真是……”
    前世作为战天正的员工兼摇子，內心的崇拜让他觉得这些都很正常。现在作为外人，反而觉得有点不自在。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战天正已经在等他了。
    “梁辰老弟来了，走，先喝点茶。”战天正做个手势，带他往最里面的房间走。
    “天正哥等久了吧。”梁辰说著，上下打量战天正。
    战天正顶著当时最火的锅盖锡纸烫，穿著一身奢侈品牌的紧身衣裤，手里盘著大金刚手串，嘴里嚼著檳榔。
    “著急啥啊都是哥们。对了，我那三个朋友里有一个家里有事，先走了。”战天正说著走进办公室。
    梁辰跟进去，一进门就看到两个身材微胖的人起身打招呼：
    “这就是梁辰老弟吧？哎我，看你拍那段子挺有才啊！”
    说话的是大虎哥，小眼睛黑皮肤，穿一身李寧运动服。
    “老弟看著年纪不大啊，真是英雄出少年！”小刀哥接著话茬说道。
    此时的他们比起2025年要年轻不少，但身上那股抽象劲儿已经藏不住了。
    梁辰点点头回应。不是他不想说话，实在是一看到这两人就想起《东百往事》，怕一开口就笑场。
    他压下笑意，微笑著看向两人：“我知道两位老哥，初中时刷快手就看过你们拍的视频，我也算是你们老粉了。”
    战天正走到茶台前招呼他们坐下：“你说你们站著聊啥呢，都朋友，来快坐。”
    几人围著茶台坐下，战天正坐在主位，给每人倒了杯茶，介绍道：
    “梁辰老弟，这位是大虎哥，这位是小刀哥。你也应该认识，属於两个狠角色”
    他转头又看向刀哥和虎哥：
    “两位老哥，这位小兄弟是梁辰，我们公司人事瀟瀟姐的朋友。”
    梁辰听到这话皱起眉头：“瀟瀟姐？战天正少说也二十七八了，居然也叫黄瀟瀟姐？”
    “黄瀟瀟看起来没比我大几岁，该不会是个少妇吧……”他在心里嘀咕著。
    小刀哥先开口了：“老弟啊，本来我们还有个朋友，你应该也看过他视频，id叫非主流团长。但他今天有事，著急就先走了。”
    战天正接过话茬，打趣道：“对，听说他徒弟好像是背叛他了，现在正跑著准备把他徒弟抓回来呢。”
    大虎哥把面前的茶一饮而尽，翻了个白眼，嘟囔著：
    “草，他就是个风城跑男。”

 第十四章 战天正的试探

    大虎哥一句“风城跑男”，把在场几人都逗笑了，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顿时轻鬆了不少。
    梁辰其实早就猜到战天正今天找他的目的，无非是想打听有关净网行动的一些事。
    但战天正並没急著切入正题，而是顺著刚才的轻鬆氛围，聊起了网红圈的各种八卦。
    什么某女网红靠身材成功嫁入豪门，某男网红当精神小伙时被人围殴之类的奇闻軼事。
    战天正想通过聊这些拉近关係，梁辰心里明白，面上也配合著。
    一壶茶喝完，几人笑得脸都红了。
    战天正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放下翘著的二郎腿，坐直身子，神色认真地看向梁辰，问道：
    “梁辰老弟，既然你和瀟瀟姐是朋友，那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你也看得出来，我和虎哥、刀哥都不是什么坏人。今天找你来，確实有两件事想问问你。”
    梁辰一愣，心里琢磨著：“黄瀟瀟的朋友就不是普通人？这话什么意思？”
    他撇了撇嘴，忽然觉得有趣，“看来这女人不止是骚那么简单啊。”
    他也坐正了，看向战天正：“不瞒你说，天正哥，我这次来也有些事想请教你们……”
    没等他说完，小刀哥就抢过话头：“哎我老弟，有啥事你直说唄，咱都一家人！”大虎哥在一旁连连点头。
    战天正瞪了他俩一眼，示意他们別插嘴，隨后摘下手腕上的大金刚菩提慢慢揉著：
    “老弟，有什么事儘管问，我肯定能帮你解决。不过我的事比较急，你看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
    梁辰点点头：“行。”他明白战天正还是不太信任自己。
    在网际网路混了这么多年，战天正肯定有些人脉，估计已经打听到了一些净网行动的消息。
    他让梁辰先回答，是想试试梁辰的深浅，再决定要不要交这个朋友。
    战天正嘆了口气：“这次净网行动確实是动真格的了，不光牌琦琦被封，我认识的几个玩网黑的都没躲过去。
    “我知道老弟你不方便透露人脉，但我还是想问一句——”
    他放慢语速，紧紧盯著梁辰：“这次净网行动的封號名单，你有吗？”
    梁辰心头一紧。要说这次被封的网红，凭前世记忆他能想起不少，但封號名单这种东西根本不存在。
    净网行动本质意义上就是实时抽查审核，不可能预先准备名单。
    “合著这是在诈我啊。”梁辰暗笑，抬头微笑答道：
    “天正哥是不是搞错了？净网行动根本没有封號名单。不过据我所知，这次只是个开始，后续会持续很久，甚至一直搞下去。”
    “听我內部的人说，有几个重点观察对象，我可以透露一下，比如说yy直播的mc天佐、mc赵老六，快手的仙羊、王了了……”
    梁辰一个个点著名字，这些人里有的会在2017年被封，有的要等到2018年。正如他所说，这不是短期行动，而是场持久战。
    大虎哥和小刀哥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梁辰像阎王点卯一样报出他们认识的网红名字。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他们最怕的就是听见自己名字。
    战天正会心一笑，这和他打听到的消息基本一致，甚至梁辰说的几个名字还是他在网际网路直播上的死对头。
    他摆手打断梁辰：“好了老弟，我知道了。我的第二个问题是——”
    没等他说完，梁辰抢先开口：“天正哥，我已经回答完一个问题了，那我的问题，你能不能先帮我解答一下？”
    战天正把话咽了回去，点点头。他心里其实有点慌，怕梁辰问出什么棘手的问题。
    梁辰低头看著面前的茶杯，又看了眼战天正他们三人。
    缓缓开口，问道：“我最近刚开始接触网际网路，有些莆田的品牌方看我流量不错，想合作拍gg，但我对价格没什么经验……”
    战天正鬆了口气，这事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他拿出手机打开快手：“这都不叫事。你id就是本名对吧？”他在搜索栏输入梁辰的名字。
    原本悠閒的表情突然一僵，心里暗惊：
    “昨天黄瀟瀟跟我说的时候，我就看过他快手帐號，第一条视频几万点讚已经够嚇人了，今天这条……居然大几十万赞了？”
    他赶紧又打开抖音看了一眼，也是大几十万的点讚。
    他来回切换著平台，仔细確认了梁辰的粉丝数：“两条视频就涨了20多万粉？还是双平台一起涨？”
    战天正虽然震惊，但他表面依旧不动声色，定了定神说：
    “你现在20万粉丝，双平台播放量大概两千万左右。抖音现在用户少，价格不会很高，但快手价格可以设高一点。”
    他噘嘴想了想：“嗯……这样吧，抖音两万五一条，快手五万一条，这个价比较合理。”
    梁辰点点头。这个报价和“莆田一哥”给的一样，甚至那边还给得更高。
    “知道了天正哥，谢谢。”梁辰心里已经决定明天早上一起床，就和一哥確认合作。
    战天正把手机揣回兜里，不自觉地上下打量著梁辰。
    “看来这小子真有点东西，这流量可不是光靠运气就能有的。这小子不会真是什么短视频天才吧”
    “那我这第二个问题，確实得好好问问了。”
    他笑著看向梁辰：“老弟，那我这第二个问题可以问了吗？”
    “可以，天正哥你问吧。”梁辰回道。
    战天正的语气比刚才更谦逊了些：
    “你之前跟黄瀟瀟说的，让战家军转型……具体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梁辰回答，一旁的小刀哥和大虎哥坐不住了，侧身看向梁辰，眼神焦急。
    小刀哥率先开口：“对啊，转型是什么意思？我俩是不是也得转型啊。”
    “我和你虎哥我两玩的都是狠活，不瞒你说，从牌琦琦被封那天开始，我俩都不敢更视频了。”
    虎哥在一旁接过话茬：“我之前玩的那些低俗狠活的视频都给我下架了，这是把我所有內容都查了一遍啊。我现在主页都没剩几个作品了！”
    “我还搁这准备拍《东百往事》第二部呢！”

 第十五章 梁辰的算盘

    大虎哥说著，焦虑地抓了抓自己的头髮。
    这次战天正没有打断他们。他把胳膊肘支在茶台上，烦躁地搓著下巴的胡茬，脸色凝重：
    “老弟，我就跟你直说吧。从昨天牌琦琦被封开始，我一整晚都没合眼。”
    “今天白天我是既没敢直播，也没敢发作品。”
    他拿出手机，翻出和牌琦琦的聊天记录递给梁辰：
    “我问过牌琦琦了，那天他根本没搞什么剧本，就是正常跳了个社会摇，结果就直接永封了。”
    梁辰扫了一眼聊天记录，內容基本和战天正说的一致。他把手机递迴去，说道：
    “这次净网行动不光实时审核，还会翻旧帐。牌琦琦是头部，肯定先被清算。”
    战天正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低下头嘆了口气，再抬眼时带著点自嘲：“老弟，你说……我会不会被清算？”
    战天正虽然算不上快手的顶级头部，但直播流量也不小，直播间在线人数经常维持在五万左右。
    他之前也和牌琦琦演过几次剧本圈钱，很怕受到牵连。
    梁辰连忙摇头：“这点你放心。只要你以后不踩红线直播，之前的旧帐应该不会被翻出来。”
    毕竟在前世，战天正確实没被封號，只是后来因为没转型，渐渐淡出了网际网路的舞台。
    “那你说的转型到底是什么意思？换赛道吗？”战天正紧锁著眉头问。
    梁辰点点头：“对，必须换赛道。就算这次净网行动几位老哥都躲过去了，不换赛道以后也註定没流量。”
    小刀哥一听就直摇头：“问题是怎么换啊？你说我这么大岁数，长得还磕磣，总不能学抖音快手上那帮顏值博主跳舞吧？”
    他嘖了一声，“我自己想想那画面都噁心。”
    大虎哥点起根烟猛吸一口：“草，我玩的全是低俗活儿。当年为了要个双击666，把自己身体都折腾坏了。”
    他长长嘆了口气，扯了扯衣服上的李寧標:“你说我这刚穿上李寧，踏马的又要买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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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这边抱怨著，战天正用力揉著手里的金刚菩提，低头一言不发。
    三个人里，战天正的压力其实是最大的。
    小刀哥和大虎哥顶多就是养家餬口，战天正手底下还养著四五十號摇子。
    他要是倒了，这帮人都得喝西北风。
    “老弟啊，”战天正开口道，“既然你都提出换赛道了，有没有什么好方向推荐一下？”
    梁辰心里早就想好了他们几个的转型方向，但现在还不能轻易说出来——他有自己的算盘。
    战天正的对外人虽说不好不坏，但对朋友確实是懂感恩负责任，不然他手底下的摇子们也不会心甘情愿跟著他。
    而且战天正他们还是短视频元老，要是能和他们成为朋友，让他们欠自己一个人情。
    以后自己在网际网路上遇到什么困难，剩下两人说不准，但战天正肯定会鼎力相助。
    所以当下，他不能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最起码拖几天，才能让他们觉得梁辰对这件事是真用心了。
    他故意沉吟片刻，咂了咂嘴：
    “唉，几位老哥，你们具体怎么转……我暂时还没想好。当时也就是提了一嘴，真要有个初步方向，最快也得几天时间才能確定下来。”
    战天正嘆了口气：“那麻烦老弟多费心了。你一个新晋网红，能开闢新赛道，两条作品流量就这么猛，肯定有自己的独门诀窍。”
    “这几天我们也自己琢磨琢磨。你那边要是有信儿了，隨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天正哥。”梁辰点点头，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晚上9点了。
    他起身告辞：“太晚了，我还是个学生，爸妈在家等著呢。几位老哥，我先撤了。”
    战天正点头，嘱咐他路上小心些。
    梁辰离开办公室，刚走到电梯口，小刀哥就追了上来：“老弟等等，咱俩一块走，我媳妇也在家等我呢。”
    他俩一起乘电梯下楼，走出工作室。
    夜色渐深，老城区的街上只有零星几个行人和趴活的计程车。
    一直在外蹲守的父亲看见梁辰和一个光头胖男人一起出来，赶紧躲到超市门口的饮料柜后面，握紧了拳头：
    “看来孩子她妈猜得没错，小辰真被人包了...”
    梁辰和小刀哥在门口又隨便聊了几句。正当梁辰要转身离开时，小刀哥叫住了他：
    “老弟，你玩微信不？咱俩加个微信，以后有啥事比打电话方便。”
    2017年这会儿，微信在年轻人里还不算主流聊天软体，最多就是个行动支付工具。
    “我玩，你加我吧刀哥。”梁辰报出了自己的微信號。
    小刀哥发送添加请求后，梁辰拿起手机確认，看到好友备註时差点笑出声——上面赫然写著小刀哥的真名：“刀关志”
    他看著梁辰憋笑的样子，一时间有些尷尬，赶紧解释道：“这名字我想改来著……”话没说完，他突然胸口一疼。
    “哎呦我草！”小刀哥倒吸一口凉气，捂著胸口蹲了下去。
    梁辰见状赶紧上前搀扶：“刀哥，你怎么了？”
    小刀哥疼得说不出话，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前几天玩了把胸口碎大石的狠活儿，骨头有点不得劲。”
    他说著，掀起短袖，露出身上的淤青：“挣点钱不容易啊。你看我这浑身上下，哪还有一块好地方。”
    梁辰看著他身上的伤痕，心里也有些感慨，拍了拍他的肩膀：
    “刀哥你放心，我肯定想办法帮你转型成功。最起码不用再像现在这样，为了流量玩命。”
    小刀哥听完憨厚地笑了：“行！老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记得联繫我啊！”他说完放下衣服，临走前还贱兮兮地拍了下樑辰的屁股。
    “草，真够抽象的，白心疼他了。”梁辰无奈地摇摇头，跟刀哥道別。
    躲在街对面的父亲看到这一幕，心都碎了：“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俩刚才在上面就……”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怒火直往上涌。
    他刚要衝上去教训小刀哥，马路上忽然驶来一辆校车。晚自习下课的高三学生一股脑涌了下来。
    “算了，人太多了。还是先回家，等小辰回去再问个清楚！”他想著，趁人群混乱，赶紧拦了辆计程车回家了。

 第十六章 王实的秘密

    离开工作室后，梁辰一边想著战天正他们转型的事，一边发愁著钱二民宿公寓的事。
    快到小区门口时，他又经过了那条服装商业街。
    橱窗里的灯光已经熄灭，昏暗的光线下，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趴在橱窗里，假人模特的前面。
    动作鬼鬼祟祟的，蹲在地上不知道在裤兜里掏弄什么。
    “oi！谁在那儿呢！”梁辰喊了一嗓子。那身影一听被发现了，嚇得立马起身要跑。
    梁辰见状赶紧追了上去。那人跑得不快，没一会儿就被他追上。
    梁辰快接近时直接跳起一脚將对方踹倒，接著就要补上几脚：“我一记右鞭腿！我一个左正蹬！”
    “別打了別打了，我错了……”求饶的声音一出，梁辰就觉得耳熟。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王实？是你吗？”梁辰停下手，借著路灯一看，还真是王实。
    “辰哥……你怎么在这？”王实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一脸做错事的表情。
    梁辰白了他一眼，开口道：“嘿，我还想问你呢。”他把王实从地上拉起来，“大晚上不回家，蹲在假人模特底下捣鼓啥呢？”
    王实拍拍身上的灰，路灯下他面色潮红：“我...我就过来看看，顺便溜达溜达。”
    梁辰眯起眼睛：“溜达需要蹲在那...”话没说完，他就注意到王实一直用手捂著下面的裤兜。
    “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以为是小偷，是不是踢到要害了？我看看严不严重。”梁辰说著就要扒开王实的手。
    “哎呀，没有，你別看了。”王实推搡著不让他碰，这反倒激起了梁辰的好奇心。“你今天怎么这么怪？我就不信了。”
    他用力掰开王实的手，眼前的一幕让梁辰恨不得自戳双目。
    “不是...你该不会是...”梁辰震惊之余，突然联想到白天在钱二那的经歷和王实刚才的举动，一下子全明白了，“合著你是对著假人模特...你是不是有病啊...”
    王实的秘密被戳穿，羞得不敢抬头看梁辰：“哎呀你小点声！”
    “今天在钱二那看到，我心里就有点躁动...”
    梁辰被他弄得有些无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那你就正经找个对象，或者对著海报，再不行你对动画片里的美羊羊……你对个假人模特算怎么回事啊！”
    他无奈地原地转了几圈，最后自言自语，总结出一句话：
    “性压抑太恐怖了。”
    “哎呀我知道错了，你別念叨了！”王实急得直跺脚。
    梁辰看著他：“你这么憋著也不是办法，要不我给你找个电影看看吧。”
    王实摆摆手，脸上露出猥琐的表情：“不用，我明天就去钱二那，管他要个新娃娃，再开个房就行。”
    梁辰无奈摇头：“头一回见跟硅胶娃娃开房的，你真是...”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愣住，“等等...”梁辰猛地反应过来，“对啊，为什么不能和硅胶娃娃开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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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头来回踱步，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点子，既能大幅提高钱二民宿的入住率，还不需要太高的预算。
    梁辰猛地转过身，眼睛发亮地看向王实：“王实啊，你对我可太特么的重要了！”
    王实被他看得发毛，纳闷地问：“辰哥，你这话啥意思？”
    “有没有人说过，你王实其实是个特別能激发別人灵感的鬼才？”梁辰问道。
    王实低头想了想，然后摇摇头：“那倒没有。不过他们都说我长得丑，挺像鬼头。”
    “……”梁辰一时无语，拉著王实就往小区走，“你可帮了我大忙了！明天开房的钱我包了！”
    王实一听兴奋起来：“真的吗辰哥！那我明天中午请你吃顿好的！正好我最近攒了点零钱。”
    两人嬉笑著，回到小区，各自上了楼。
    “我回来了。”梁辰拿钥匙打开家门，一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
    平时这个点，父亲肯定在电视前看地方台的扑克比赛，母亲则在收拾衣物。可今晚却家里静得出奇。
    他转头看向客厅，只见父母罕见地坐在一起，都是一脸愁容。
    “梁辰，你过来。”父亲直接喊出他的大名。
    梁辰识趣地脱了鞋，走到客厅，搬了个小马扎坐在父母对面，小心翼翼地问：“爸妈，这是怎么了……”
    父亲猛地站起来，手指著梁辰，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母亲见状偷偷抹了把眼角，声音有些哽咽：“你跟妈说实话，这几天你到底在忙什么？”
    怕父母知道自己还在搞网际网路会生气，梁辰继续打著马虎眼：“我没忙什么啊...就研究挣钱的事。妈你哭什么呀，出什么事了？”
    父亲忍不住吼了起来：“还狡辩！梁辰！我今天晚上都看见了！你什么时候变成...变成二椅子（通讯录）的！”
    梁辰被父亲的怒火嚇了一跳：“什么二椅子啊爸？你说什么呢？我今晚怎么了？”
    见儿子还不承认，父母就把他们的发现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梁辰听完只觉得荒谬，忍不住笑出声：“爸妈，你们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吧...哈哈哈，完全误会了！”
    父亲见儿子不但不羞愧反而在笑，更加愤怒：
    “误会什么！別扯那些没用的！”他抹了把脸上的汗，“从明天起不许再出门，你给我好好反省！”
    梁辰本来还在笑，一听父亲不让自己出门，顿时沉默了。他在內心挣扎很久，最终还是把自己在做网际网路短视频的事告诉了父母。
    父亲听完一脸怀疑，皱眉说道：“你不是说不搞网际网路要上大学吗？怎么又去跳社会摇了？”
    “我没跳社会摇！哎呀，怎么跟你们解释呢，我是拍小品的。”
    他一边解释，一边拿出手机点开抖音和快手，把自己的作品递给父母看，“你们看，这就是我的帐號！”
    父亲不情愿地接过手机，和母亲一起看了起来。
    “噗”本来还在抹泪的母亲，看到视频內容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十七章 东百雨姐是我小姨？？

    “笑啥呢！严肃点！”父亲抬头皱眉，瞪了母亲一眼，隨后把手机递还给梁辰，表情有点尷尬。
    “拍的是挺有意思……但今晚又是怎么回事？那个光头男的为什么拍你屁股？”
    梁辰接过手机，无奈地眯眼摇头：“那男的是个网红，最近遇到点创作瓶颈，想让我帮帮忙。他那人就那样，拿我当朋友闹著玩呢。”
    他说著，点开小刀哥的快手主页：“你看，这是他的帐號。”
    父母凑过去粗略看了看，对视一眼，意识到確实误会儿子了。
    “你看，我就说你纯属想多了。小辰怎么可能是二椅子（通讯录）。你就是被梁辰小姨的事搞出阴影了。”
    父亲眼神飘忽地看向母亲，语气里带著点埋怨。
    母亲嘆了口气，对梁辰说：“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爸妈？这是好事啊，干嘛瞒著我们？”
    梁辰挠挠头解释：“哎呀，我怕你们不理解。现在社会上对网红多少都有点偏见，我怕你们生气。”
    2017年那会儿，“网红”確实不算什么好词。就算赚得多，在很多人眼里也是下九流的行当。
    “偏见那是对外人，对自己儿子哪能有什么偏见。”
    父亲的语气软了下来，像是在道歉，但脸上还是板著，“再说你拍这东西又不是搞社会摇，不耽误学习就行。”
    看著父母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梁辰既心疼又想笑：“妈，刚才爸说我小姨...我不是只有个小舅吗？小姨是谁？”
    他前世从没听母亲提过这个小姨，也从来没去见过她。
    母亲嘆了口气，把小姨是二椅子的事告诉了他：“虽然你姥爷他们觉得丟人，除了我都没人跟她来往了。但我怕跟你说了受影响，就一直没提。”
    梁辰听了倒觉得挺新奇。一个70后女人，在那个思想还没那么开放的年代，居然敢跟家里人硬槓还要私奔，看来这个小姨不简单。
    “那她现在在哪儿呢？长什么样啊？”梁辰好奇地问。
    母亲拿出手机，一边在相册里找照片一边说：“你小姨啊，现在在风城周边的农村种地，平常来城里卖卖粉条。”
    “前几年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开了，和同村一个男人结了婚。那男的身高不太高，不仅看著不怎么爷们儿，平时说话做事也有点女人气。”
    一旁的父亲听了不高兴了——因为他个子也不高，赶紧插话：“那是那男的身高问题吗？明明是你妹太高了。”
    他用手给梁辰比划著名：“你小姨178的大个儿，肥粗老胖的。”
    “还把两边和后脑勺的头髮都剃了，就留顶上扎个马尾，跟当年那电视剧……叫啥来著？啊对，《余罪》里面那个傅老大一个髮型。”
    看著父亲滑稽的样子，梁辰差点笑出来。
    这时母亲找到了小姨的照片，把手机递过来：“喏，这就是你小姨，旁边是你小姨夫。”
    梁辰接过手机，只看了一眼就瞳孔地震：“我靠！这不是东百雨姐吗？？？”
    他又看向照片里小姨身旁的小姨夫：“我靠！这不是东百老蒯吗？？？”
    梁辰震惊得说不出话：“东百雨姐是我小姨？？不可能这么巧吧！”
    他定了定神，仔细端详照片，这才发现两人只是身材和髮型相似而已。
    梁辰的小姨比起2025年的网红东百雨姐，面相要和善得多。至於小姨夫，对比东百老蒯，也算得上是个男生女相的清秀长相。
    “怎么了？你见过他们？”看梁辰反应这么大，母亲好奇地问。
    梁辰摇摇头，把手机递迴去：“没见过，就是觉得挺巧的。”他想了想又追问：“我小姨叫什么名字？”
    “叫宋盼娣……哎不对，”母亲刚说完，像是想起什么，改口道，“她这几年改名了，叫宋春宇，宝盖头的宇。”
    梁辰听后，表情更加惊讶，不禁感嘆著：“这也太巧了。”
    看他对这个小姨这么感兴趣，母亲笑著说：“等周末有空，我带你去看看他们？”
    “好啊！”梁辰兴奋地答应。
    父亲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晚上11点了，起身打了个哈欠：“行了，这点误会闹到半夜，快睡吧，我和你妈明天还得上班呢。”
    梁辰点点头，刚要起身去洗漱，父亲又叫住他，表情有些复杂：
    “小辰啊...那个...別太累著自己，家里还有我呢，不用那么著急挣钱。”
    梁辰听出父亲这是在为今晚的事道歉，也是在关心自己，回了个笑容：“知道了爸，放心吧。”说完转身去卫生间洗漱。
    父亲刚要回臥室，见母亲还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催促道：“还不回屋干啥呢？”
    母亲抬起头，一脸骄傲：“我看小辰拍的视频呢，你別说，咱家小辰演得真好啊。”
    她望了眼卫生间的门，压低声音，“我刚才看了，小辰两条作品就涨了几十万粉丝，这以后不就是明星吗？”
    “明星啥明星，这玩意一看就不稳定。以后还得让小辰考公考研，那才是铁饭碗。”父亲强调了一句，转身进屋。
    大部分90后和00后的父母都是这样，尤其是北方的父母，总觉得社会上一切行当除了公务员和事业编都不稳定。
    这怨不得父母，只是时代价值观和认知不同罢了。
    母亲冲父亲背影扮了个鬼脸：“铁饭碗铁饭碗，你就知道铁饭碗，现在谁家吃饭不用陶瓷碗。”她起身给梁辰留了盏客厅灯，也回屋了。
    梁辰洗漱完出来，关灯回了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他回想著今天一天的奇遇，觉得格外奇妙。
    过了一会儿，他打开快手和抖音查看数据。
    果然如他所料，双平台播放量加起来超过两千万，粉丝总数也突破了五十万。
    他瞥了眼私信，基本都是催更的。但越是如此，梁辰越不打算明天更新。
    在短视频行业，日更是大忌。
    一来频繁创作会让博主身心俱疲，二来观眾也会审美疲劳。
    想要培养忠实粉丝，就得保持规律更新节奏，隔日或隔两日更新，吊足观眾胃口，才能持续涨粉。
    “既然明天没事，早上我就叫上王实，先去钱二那儿吧。”梁辰规划著名明天的安排，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十八章 莆田一哥来电

    次日清晨，梁辰缓缓睁开眼，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八点半了。
    微信弹出一连串消息提示，震得他有些心烦。点开一看，是昨天那个找他合作的“莆田一哥”发来的：
    “辰哥考虑得怎么样了？这真是我们能给到的最高价了。”
    “我很想促成这次合作，gg植入的时长和內容您自己定就行。”
    “考虑好了吗？这边我们可以先打款。”
    ……
    梁辰看著这一连串催促，忍不住嘀咕：“这一哥也不行啊，做生意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他在微信上要了一哥的电话，那边几乎是秒回。
    起床简单洗漱后，梁辰坐在沙发上清了清嗓子，给一哥打了过去。
    为防日后在合作方面可能出现的纠纷问题，他特地按了录音键。
    （一段经典社会摇bgm隱约从电话那头传来）
    “他曾经是王者，后来说声算了，拱手让位兵马大权还让別人攥著。”
    “他从不与人纷爭，他早已看淡输贏，如今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沧桑……”
    “喂，辰哥吗？”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一哥激动的声音。
    梁辰一愣：“这声音听著不像中年人或青年，稚嫩的调调更像个大学生。”
    “是我。合作的事我想了一下，价格没问题。你们能先打款是吧？”梁辰说道。
    2017年那会儿，抖音和快手还没有线上gg植入功能，所以品牌方一般都是线下交易，而且提前付款。
    毕竟品牌方在暗处可以逃单，博主大小算个公眾人物，敢逃单就会被网暴。
    “对！我们先打款。不过辰哥，您这边能不能先把剧本给我看看？”一哥问道。
    梁辰想了想，觉得这要求不过分：“行，五分钟后发你。”
    一哥直接愣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啊？五分钟？这么短的时间你能写出来？”
    “嗯。”梁辰淡淡应了声。两人又在电话里確认了一些合作细节和產品福利，隨后便掛了电话。
    他打开备忘录，在键盘上飞快打字。
    不一会儿，一条带著莆田高仿品gg內容的剧本就写好了，还是沿用《当我爸妈吵架时》这个系列。
    复製转发给一哥微信后，一哥激动地发了条语音：
    “我靠辰哥！你真写出来了！太牛逼了！”
    “这gg词跟电视gg似的！哥你太牛了！我从没见过这种类型的短视频植入！”
    “辰哥，把银行卡號发我，再给个你能接收快递地址，我给你寄样品，我寄顺丰！”
    一哥答应得这么痛快，主要是因为梁辰的gg词確实深入人心。
    剧本中gg部分的內容是：父亲质问儿子：“你是不是偷家里钱了？都穿上阿迪三叶草的贝壳头了，哪来的钱？”
    儿子回答：“我哪敢偷啊！这是在aaa莆田一哥潮牌高仿工厂买的高仿，才299，比旗舰店便宜两千多呢！”
    父亲一脸震惊：“真的假的？这么便宜质量能好吗？不会被人一眼就看出来是假的吧”
    儿子脱下鞋子：“那当然了！人家aaa莆田一哥做的都是高端品，”一边说一边展示细节，“瞧这logo，瞧这质感，就是放鑑定平台上，专业人也分不出来！”
    父亲赶紧接话：“那怎么买啊？”
    儿子拿出写著微信號的牌子：“加这个微信就行，现在下单还送长款枫叶袜！”
    梁辰这套gg词基本照搬前世得物、识货等平台的洗脑gg。一哥作为2017年的人，哪见过这个。
    这段gg词成功抓住了喜欢买高仿品的人群心理——便宜，看不出真假。
    梁辰把地址和银行卡號发给一哥后，找到微信里王实的对话框，发了条消息：“起没？下楼，去钱二那。”
    消息刚发出去，王实直接秒回：“走走走走！到了你们聊，我要先开个房！”
    梁辰无奈摇头，换了身衣服匆匆下楼。
    两人会合后打了辆计程车直奔钱二那儿。
    “辰哥，我老兴奋了！”车上王实躁动不安，一想到今天能和硅胶娃娃共处一室，心里就泛起波澜。
    梁皱眉后仰，一脸嫌弃：“不是，你確定要把『首次』给个硅胶娃娃？”
    “谁说我是首次了？”王实说著举起双手冲向梁辰，“我早就献给自个儿了，只是记不清是哪只手夺走了我的青春。”
    “哎呀，快放下！”梁辰赶紧让他把手放下。这时兜里手机“叮”一声，银行简讯到了：
    【龙国银行】您尾號xxxx帐户收到转帐90000.00元，余额90000.32元。
    “这么快，看来確实是个厂子老板。”刚才通电话时看一哥的性格和语气，梁辰还以为是个二道甚至三道贩子。这么快打款，看来確实有点实力。
    很快计程车到了公寓楼下，两人乘电梯上7楼，敲响了701的房门。
    “谁啊？”钱二揉著惺忪睡眼打开门，头髮乱糟糟的，一看就没睡醒，“辰哥？这么早？我以为你咋都得傍晚才能想出来办法呢。”
    钱二说著招呼两人进屋。
    梁辰走到前台扫了下桌上的微信收款码：“钱二，开间房多少钱？我给王实开一间。”
    钱二愣了一下：“给王实开干嘛？”他扭头看向王实，一脸坏笑，“啊~你小子一天不见就处上对象了？”
    王实摇摇头，一脸期待地问钱二：“哎呀不是，你昨天说送我一个娃娃还作数不？”
    钱二点头：“作数啊。”他打开门口柜子，里面放著个全新未拆封的硅胶娃娃，抽出来递给王实，“给你。”
    王实接过娃娃，顿时面色潮红。
    钱二看他这熊样，忍不住吐槽：“我靠，头一回见有人跟硅胶娃娃开房的。”
    他冲梁辰摆摆手，“不用扫了辰哥，都朋友。现在早上也不是高峰期，我隨便给他找一间就行。”
    他说著，走到前台，在入住系统里隨便找了间空房，把房卡交给王实：“就这层，715。”
    王实接过房卡道了谢，立马冲了出去。
    钱二噗嗤笑出声：“辰哥，你说这小子准备和这娃娃呆多久啊？”
    梁辰抿嘴思考，来了一句：
    “呆多久我是不知道，反正我知道，这小子每一次都不会持续太久。”

 第十九章 计划（一）

    “是肾不好啊还是敏感肌啊？”钱二打趣地说道。
    梁辰没接他的话茬，在沙发上坐直了身子：“钱二，我昨天想了很久，確实想到一个能把单月入住率提到95%的办法。”
    钱二一听困意全无，拉过茶几旁的小马扎坐在他对面：“真的吗辰哥？这么有把握？”
    梁辰点点头，隨即又露出为难的表情：“办法是有，不过我得先问清楚——你爸妈说的单月入住率，是指整晚住宿，还是也包括钟点房？”
    钟点房价格低於整晚住宿，毕竟来开房的人可不全是为了旅游住宿，更多是为了探討生命起源的奥秘。
    钱二不假思索地回答：“我爸妈说了包括钟点房。”
    他一脸惆悵，“辰哥，你不会是想靠钟点房拉入住率吧？这我也试过，拉不上去的。”
    梁辰摇摇头：“是靠钟点房，但不是普通的钟点房。”说到这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钱二啊，我要是真帮你做到了，你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钱二拍著胸脯保证：“放心吧辰哥，我答应过你，出去以后就跟著你干。”
    “就別说以后了，就现在，你要什么我都给！”
    梁辰得逞地笑了笑，撅起嘴，故意表现得有些纠结：
    “主要我最近也缺钱。这样吧，反正就一个月，这个月的民宿收入，咱俩七三分帐怎么样？”
    钱二刚才还信誓旦旦，一听说要分钱，顿时蔫了：“辰哥，我拿7是不是太少了...”
    梁辰微微起身前倾，皱眉看向他：“想啥呢？是我拿七。”
    钱二直接听愣了，表情为难起来。
    “不会吧？刚才还说我要什么你都给，帮你这忙我总得有点好处吧？你到底想不想出去了？”梁辰眯著眼，抱臂靠在沙发上追问。
    见钱二还是沉默，梁辰又补了一句：“放心吧，这次需要投入的民宿预算都我出，不会让你吃亏。”
    “倒不是这个事辰哥...主要是我出去弄二手机，总得攒点启动资金吧？我拿三成太少了……”钱二越说声音越小。
    梁辰看他这副委屈样，起身懟了下他肩膀：“你说你190的大个儿，怎么说话憋憋屈屈的？
    “你出去干二手机也是咱俩一起干，启动资金我都出了，你负责技术就行。”
    “真的？我负责技术就行？”钱二猛地抬头，见梁辰点头，顿时豁然开朗，“那行！我拿三成可以！”
    高兴之余，钱二焦急地问：“辰哥你快別卖关子了，到底要怎么做啊！”
    梁辰没说话，起身走到“风尚民宿”的牌子后面，招手让钱二过来：“能提高入住率的秘密，就是它。”
    钱二一脸问號地走过去，只见梁辰正指著自己床上的硅胶娃娃。
    “它？哥，你別闹了，它就一个物件，有啥用？”钱二以为梁辰在开玩笑，一脸不解。
    梁辰没直接回答，而是把手握成麦克风状递到他嘴边：“钱二，你觉得自己的標籤是什么？”
    “標籤？”钱二挠头，低头翻弄衣领，隨即抬头看向梁辰，“辰哥，我这衣服买好久了，標籤早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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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辰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的意思是，你觉得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比如长得帅的都叫帅哥，”
    他指了指自己，“像这种身体好的，女生喜欢叫猛男。你觉得你算啥？”
    钱二噘嘴沉思，自信地说道：“嗯……我算个长得帅的技术型宅男。”
    梁辰往后一缩：“技术型宅男没问题，长得帅？你有女朋友吗？”
    钱二摇头嘆气：“我的帅没有女人能理解，所以没有女朋友。”
    “那你没有女朋友，有需求的时候怎么办？”梁辰追问。
    这个钱二在行，他举起双手：“当然是靠我这双不知疲惫的双手，”又指向床上的那个东西，“和这个有求必应的它啊。”
    梁辰拍手：“所以你看，它就是提高入住率的关键啊。”
    钱二还是没明白，急得薅头髮：“哎辰哥，你到底啥意思啊！別整我了，我脑子不好使！”
    梁辰背著手，摇头晃脑一副贱样，缓缓道来：“你要明白，提高入住率肯定得靠钟点房。”
    “而钟点房的用处，我不多说，这方面你见得比我多。”
    “虽然有些荒谬，但你不得不承认。很多人不来开钟点房的原因很简单——没有女朋友。”
    “那如果我们在每个房间放上一个c（重）q（启）娃娃，你说他们会不会来？”
    钱二明白了梁辰的意思，既觉得有些荒谬又觉得有些可笑：“那他们在家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就行了？不比来这实惠吗？”
    梁辰耸肩，指向床上的c（重）q（启）娃娃：“那你为什么买它？”
    钱二顿了一下，这倒是真问住了他，低头想了想：“因为其他的不真实啊啊。”
    “这不就对了？只有它才是最接近真实的体验啊。”梁辰说著，又发出灵魂拷问，“这东西，要不是自己住，谁敢放家里？”
    钱二恍然大悟：“对啊辰哥！这么说確实合理多了。但我们的目標群体是哪些？”
    他琢磨了一会，掰著手指细数著：“二次元宅男、单身男性...这些都算目標客户吧。”
    钱二附和著点头，突然想到什么，面如死灰：“不对啊！那咱们这么干...算不算违反那啥了啊？”
    梁辰赶忙否认：“不算啊！违反的前提得是人。至於它——”他指向c（重）q（启）娃娃，冷笑一声，“它顶多算个橙仁用品。”
    钱二摸著鬍子觉得有些道理，但又產生新疑问：“不对啊！这东西都是私人用品，不能共用啊！这要是出点啥事，咱不得被抓走吗？”
    梁辰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不假思索地回答：“所以我们需要大量採购c（重）q（启）娃娃，確保每个客人来都能用上专属的不就好了？”
    “咱哪来那么多钱啊？批发吗？这玩意儿批发一个也得两千多吧？”
    “用不著那么多，”梁辰说著掏出手机计算器，“现在市面上的c（重）q（启）娃娃，原材料基本都是硅胶加tpe，一吨大概四千到六千。”
    “你知道一吨原料在没有损耗的情况下，工厂能做多少个娃娃吗？”
    看钱二答不上来，梁辰伸出三根手指：
    “能做三千多个。”

 第二十章 计划（二）

    “这么多？我靠我以为这玩意儿成本可高了，”钱二感嘆道，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辰哥，那厂商和经销商也不可能按成本价给你啊。”
    梁辰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摆动，脸上写满自信：“如果我们只是进货回来卖，他们当然不会给这个价。但如果我们是为了帮他们做大做强呢？”
    钱二还是不太明白。梁辰见状，便將整个计划和盘托出。
    为了最快速度提升入住率，关键就在於增加钟点房的利用率——毕竟一天之內，同一间钟点房可以反覆接待多批客人。
    但相比其他民宿，钱二的“风尚民宿”实在没有什么竞爭力。
    所以必须想办法改变民宿的基本属性——剥离它的旅游和居住功能，只强化“情爱属性”这一核心卖点。
    关於这点，梁辰参考的是市面上的q（晴）q（曲）主题酒店。
    他打算在每个房间都配上一个高品质的，符合不同人审美的c（重）q（启）娃娃。
    让这家民宿成为一个真正解决需求、提供极致隱私体验的场所。
    客人来这里不是为了住宿，而是为了享受独处的快乐，以及c（重）q（启）娃娃带来的陪伴感。
    “我们要做的不是简单的民宿，而是一个解决成年人隱私需求的体验空间。”梁辰目光炯炯地说道，“这才是我们最大的卖点。”
    而c（重）q（启）娃娃產品的选择，梁辰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就是未来2025年国內最大的q（晴）q（曲）品牌“春睡堂”。
    最关键的是，春睡堂的生產工厂就在距离风城仅200公里的山城，坐高铁很快就能到。
    一旦娃娃出现质量问题，可以第一时间联繫厂家维修或更换，没有后顾之忧。
    至於如何说服厂商以最低成本，甚至免费提供一批c（重）q（启）娃娃，梁辰也已想好了对策。
    对於春睡堂这类厂商来说，他们最大的痛点始终是无法公开宣传產品。
    无论是在电视、传统网站还是线下商场，只要他们的gg一出现，轻则被限流屏蔽，重则直接被下架封號，始终难以触达真正有需求的用户。
    正因如此，如果能通过合理的、不被平台轻易察觉的方式，精准覆盖潜在用户群体，对品牌来说价值巨大。
    梁辰打算以此为筹码：通过民宿场景植入、私域社群运营和內容种草等方式，为春睡堂做真实、有效且安全的推广。
    对这一级別的工厂来说，提供1000个c（重）q（启）娃娃可能只是成本价，甚至算是市场推广的试用品投入。但如果能藉此打开精准营销的新渠道，对品牌来说绝对是笔划算的买卖。
    “他们缺的不是卖c（重）q（启）娃娃的钱，而是安全的曝光机会，”梁辰对钱二分析道，“而我们，正好能补上这块短板。”
    梁辰一番解释，总算是让钱二明白了他的全盘计划。“辰哥，那你打算怎么跟他们谈啊？”钱二问道。
    梁辰说得口乾舌燥，坐在床边喘了口气：“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到时候我自然会跟他们谈。”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今天肯定是不行了，明天一早，咱俩就直接去山城。”
    钱二觉得这样有点冒失：“辰哥，不用先给厂家打个电话问问，看人家有没有合作意向吗？”
    梁辰摇摇头：“不用。直接去厂里找，高德地图上就有地址。”
    “你打电话过去，对方多半直接回绝。但人到了门口，好歹还能爭取个说话的机会。”
    “业务都是这么跑出来的，脸皮薄吃不著肉。”
    见梁辰说得头头是道，钱二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辰哥，你太牛了，真不愧是瀟瀟姐的朋友啊！”
    “这跟她有什么关係？”梁辰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但转念一想，无论是战天正还是钱二，提到黄瀟瀟时语气都带著几分敬重，他不禁好奇起来：
    “哎，这黄瀟瀟到底什么来头？听你这话的意思，她好像不简单啊？”
    钱二有点懵：“你不是瀟瀟姐的朋友吗？怎么感觉你俩不熟似的...你俩到底啥关係啊？”
    梁辰想了想，蹦出一句：“三十天隱形眼镜的关係。”
    “啥？”钱二显然没听懂这个比喻。梁辰也懒得再跟他解释，追问道：“这个你不懂没关係，黄瀟瀟到底是什么人啊？”
    钱二撅起嘴，抬头望著天板回忆道：“其实我也不是特別了解瀟瀟姐。我就听说黄瀟瀟的家族是咱风城当地刀枪炮。”
    “我认识她，是因为战家军那帮女摇子经常带她来我这儿打牌。”
    梁辰一脸不信地看著钱二，语气带著几分轻蔑：“真这么厉害，还能在一个小网红工作室当人事？”
    钱二赶忙比了个“嘘”的手势，起身从前台拿出两根烟，递给梁辰一根。自己点上后，他凑近梁辰耳边压低声音：
    “我也是听说的啊....黄瀟瀟以前是战天正直播间的榜一大姐。”
    “可能是在家呆腻了，想找点事做，就联繫战天正，看能不能在工作室安排个职位。”
    “那会儿战天正刚赚了点钱，飘得很。他身边也不缺大哥大姐，不但没答应，还说了不少阴阳怪气的话。”
    说到这儿，钱二声音压得更低了：“后来有一天，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突然衝进战天正工作室，把公司给砸了……”
    “再后来，瀟瀟姐就顺利上岗了。战天正也是从那次之后，低调了不少。”
    梁辰听完恍然大悟，心里琢磨著：“合著昨天我去战天正那儿，看见又是刷卡电梯又是前台安检的，不是因为他飘了，是因为他怕了啊。”
    他对黄瀟瀟越来越感兴趣了，这女人身上的秘密还真不少。
    他看了眼时间，明天黄瀟瀟就该回来了。他打算到时候好好探探黄瀟瀟的底——毕竟以后要在风城发展，有个靠山总不是坏事。
    钱二见梁辰半天不说话，忍不住追问：“辰哥，你是瀟瀟姐朋友，那你家...是不是也是咱本地『刀枪炮』啊？”
    梁辰转头看向钱二，蹦出一句：
    “我家啊，我家是咱本地屎尿屁。”

 第二十一章 涨粉排行榜

    见钱二还是一脸將信將疑，梁辰也懒得再多解释。民宿的计划已经定下，现在只等明天去山城实施。
    他看了眼时间，才上午11点。今天没什么急事，王实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从房间里出来，索性就躺在钱二办公室的沙发上刷起了抖音。
    刚点开app，梁辰就发现抖音今天进行了一次大更新。他粗略扫了一眼更新日誌：
    【新增热点功能（当日热点与周热点）】
    【新增总粉丝量排行榜（仅创作者可见，用户不可见）】
    【新增新人涨粉排行榜（仅创作者可见，用户不可见）】
    “哟？开排行榜了？看看我排第几。”梁辰好奇地点进创作者中心的粉丝数据页。
    他目前抖音粉丝是26万，在“总粉丝量排行”上显示“99+”。
    这在意料之中，现在他的量级还远远够不上总榜。他更关心的是“新人涨粉榜”：
    no.1疯狂小狼哥周涨粉量：50万
    no.2梁辰周涨粉量：26万
    no.3温甜心周涨粉量：12万
    ……
    这个榜单是按周涨粉总量统计，梁辰只发了两条视频就能衝到第二，他自己已经是相当满意了。
    不过排第一的那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疯狂小狼哥？原来这个时候他就来抖音了？”
    他知道，这位可是2024年抖音的绝对头部，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物。
    但谁能想到，这么牛逼的人，当年竟算是被“逼”著从快手转战抖音的。
    2017年，在那个全网都在比狠斗活的年代，小狼哥在快手的帐號一直不温不火。
    也许是嗅到了新的流量风向，也许是实在卷不过快手那帮狠人。
    他也像梁辰一样，在那年选择转战抖音，开始双平台发展。
    俗话说得好，树挪死，人挪活。
    转战新平台后，小狼哥和他的双胞胎兄弟大狼哥，凭藉搞怪的人设和独特的视频风格，粉丝量迅速破亿，成为现象级的存在。
    成名之后，在资本助推下，两兄弟顺势开启电商之路。
    梁辰前世当编导时记得很清楚，每次点开电商达人带货榜，疯狂小狼哥的销售额永远高居第一，月销售额一直稳定在5个亿到7.5个亿。
    这背后，是两兄弟的努力、资本的投入，和平台的力捧。
    但后来，这哥俩因为卖假货被全网通报，甚至被最权威的部门点名批评，抖音帐號也遭到软封禁。
    在外人看来，疯狂大小狼的陨落是因为自己“飘了”；但真正懂行的人都明白，他们不过是抖音电商爆发假货问题时，被推出去顶罪的“挡箭牌”罢了。
    那么大的博主卖假货，平台能不知道？只是默许而已。
    没了疯狂大小狼，抖音还可以推出疯狂大小狗、疯狂大小兔……他们终究只是平台与资本博弈中的一枚棋子，隨时可被替代。
    人人都羡慕网红的光鲜，可到头来，再红的网红，也不过是平台的一条狗罢了。
    梁辰盯著屏幕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id，轻轻嘖了一声。
    切回抖音主界面，梁辰点开私信，想看看有没有粉丝催更。
    他滑动著消息列表，大多是粉丝和莆田商家发来的。
    忽然，一个十分眼熟的id跳进视线：“温甜心？是刚才新人涨粉榜上排在我下面那个？”
    梁辰点开聊天框，只见温甜心已经关注了他，並在上午发来消息：“小哥哥，你也是刚玩抖音吗？想认识一下你~”
    他努力在前世的记忆里搜索了一番，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不过这也很正常——在网际网路时代，这个月你可能还是人尽皆知的网红，下个月就可能查无此人，路边一条了。
    他点进温甜心的主页。这是个和梁辰年纪相仿的女孩，视频风格是2017年最流行的街舞路线。
    她长著一张瓷娃娃般清纯无辜的脸，眼睛清澈明亮，身材却窈窕有致，曲线分明。
    梁辰隨手点开她的一条视频：画面中的女孩扎著高马尾，穿一件略显紧绷的纯白短袖，正隨著音乐跳著俄舞。
    脚步移动间，傲人的身材若隱若现。
    “长得倒是不错，可惜啊，你没火到最后。”梁辰心里嘀咕一句，礼貌性地回关了她，並回了条消息：“刚玩。”
    隨后便熄了屏幕，闭目养神。
    钱二见梁辰有些累了，也没打扰，坐在电脑前打著游戏，嘴上不停念叨：“这p城以后谁爱跳谁跳，我可不来了。”
    他玩的是2017年爆火的游戏pubg，听这语气，刚才显然是被人当成空投给揍了。
    梁辰望著天板，肚子饿得咕咕叫。
    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王实还没出来，他有点急了：“这王实没完了？真不怕把自己掏空啊？”
    他起身走到前台，对钱二说：“饿不饿？咱俩找王实吃饭去。”
    钱二盯著又一次变灰的屏幕，也觉得玩不下去了。他皱眉抬头：“啊？不好吧...万一王实还在里面...”
    “没有万一。先敲门，不行再拿房卡进去。我快饿瘪了。”梁辰催促道。
    钱二只好起身，两人拿著万能房卡来到715房门口。
    “咚咚咚——”梁辰不耐烦地敲著门，“王实！差不多得了啊！出来吃饭！”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回应。钱二趴在门上听了听，什么动静也没有。
    “我靠，辰哥...这小子不能嘎里面了吧？”钱二一脸惊恐地看向梁辰。
    梁辰摇摇头表示不可能，又重重敲了几下门，还是没反应。
    “不管了，刷卡，开门！”梁辰让开位置，把钱二推到门锁前。
    “啊？辰哥，那我可真开了...到时候我先闭眼啊，怕看到什么终身难忘的画面...”钱二紧紧闭上眼睛，將房卡摁在了密码锁上。
    “嘀”的一声，房门打开。梁辰走进房间往里一看——
    只见王实闭著眼睛，面色潮红，正呼呼大睡，明显是刚经歷了几场“恶战”。
    在他身旁，那个c（重）q（启）娃娃早已变了形，瘫在一旁。
    “辰哥，什么情况？我能睁眼了吗？”钱二还在闭著眼摸索。
    “睁吧，”梁辰嘆了口气，看著王实摇了摇头，“咱俩先去吃吧。这小子……估计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

 第二十二章 好友与来电

    王实的房间里瀰漫著一股不可言说的气味，梁辰捏著鼻子推开窗，又帮他盖好被子，这才和钱二下楼吃饭。
    公寓楼下就是万达广场，有不少连锁和高档的饭店。
    虽然梁辰兜里已经有了不少存款，但还是选择吃平价的小店。毕竟该省还是得省，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著呢。
    两人走进一家麵馆，梁辰刚掏出手机要扫码，就被钱二抢了先：“这顿我请！”
    虽然民宿计划还没落地，但钱二是真心感谢梁辰给了他离开这里的希望。
    等面的时候，梁辰閒著无聊，又点开了抖音。
    “叮”的一声，温甜心的消息弹了出来：“小哥哥，方便加个微信吗？听你口音好像也是风城的，有机会见个面呀？”
    “居然是同城？”梁辰有点意外，没有犹豫把微信號发了过去。
    没过多久，微信弹出好友验证。通过后，温甜心很快发来第一条消息：“小哥哥，有时间一起拍视频呀~”
    梁辰没急著回復，先点进了她的朋友圈。
    和一部分喜欢精心营造人设的女生不同，温甜心的朋友圈里没有过度修图的自拍，更多的是练舞视频和一些记录日常的小確幸。
    他隨手点开一条练舞视频，画面里的温甜心穿著普通的t恤牛仔裤，从周围人的状態能看出，这段视频没开美顏。
    “看著像个踏实单纯的姑娘，认识一下也无妨。”梁辰前世当编导时，可见识过某些女网红的做派。
    又当又立，无论男女，跟她们扯上关係多半没什么好下场。
    他之所以愿意接触温甜心，一来是目前看来她確实不像那种人，万一以后她流量起来了，或许能互相帮衬；
    二来他也秉持著“有x不x，大逆不道”的宗旨，当然，前提是得不惹麻烦。
    “可以，我有空联繫你。”梁辰刚给温甜心回完消息，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餵？”梁辰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弟弟，想姐姐没有啊？”
    来电的是黄瀟瀟，电话那头的她听起来气喘吁吁，像是在跑步。梁辰调侃道：“你干嘛呢？听起来挺累啊。”
    黄瀟瀟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在电话那头咯咯坏笑：“我在健身房跑步呢，你以为我在干嘛？不会怕我背叛你吧？”
    梁辰瞥了一眼旁边的钱二，见他正低头专心玩手机，不想让別人知道他和黄瀟瀟的关係，这种事传出去容易节外生枝。
    他悄悄起身走出麵馆，站在门口点了支烟，语气轻鬆：“咱俩又不是男女朋友，谈什么背叛？”
    “那好吧……不过我真在跑步呢，等会给你发视频。”黄瀟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望。
    梁辰没接这话，直接问道：“別整没用的，说吧，找我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嘀”的一声，跑步机的声音停了，她的呼吸平稳了些：“战天正是不是找你了？”
    “我当时还以为你就是瞎猜呢，没想到你家里还有点背景。”
    梁辰明白了，战天正找过他之后，肯定又给黄瀟瀟打了电话“匯报”了。
    “我家可没背景，只有背影。”他打著哈哈。
    黄瀟瀟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你看战天正帐號今天发的作品了吗？战家军可能真的要完了。”
    “是吗？我看看。”梁辰用另一部旧手机点开战天正的主页。一看之下，情况確实有些不妙。
    战天正今天上午八点发的视频，內容不再是社会摇或者战家军“炫耀战力”，而是学起了顏值博主，跳起了2017年最火的“俄舞”。
    视频里，战家军成员们还穿著紧身衣和豆豆鞋，硬生生跳著俄舞，这身行头和音乐舞蹈完全不搭调。
    视频发布4个小时，点讚才6万，评论500条。
    这个数据对新號来说还行，但战天正可是500万粉丝的帐號，这数据简直就是“凉凉”的信號。
    梁辰点开评论区，里面果然一片骂声：
    “跳这破舞干嘛？我们要看社会摇！”
    “战家军现在就这实力？取关了取关了。”
    “玩网黑直播炒剧本的都该被抓进去！”
    梁辰翻著那些评论，忍不住地直挠头：“靠，当时战天正还说自己也想想办法，结果就这？”
    他实在忍不住吐槽。在他眼里，战天正虽然比不上自己这个带著前世记忆的重生者，但好歹也在网际网路短视频圈摸爬滚打了好几年，这点风浪居然就把他难住了。
    不过转念一想，任何人在舒適区待久了，突然被逼著跳出来，难免会手足无措。
    电话那头，黄瀟瀟沉默了片刻。虽然她並不在乎战家军的存亡，但还是想继续留在网际网路行业。
    毕竟这里总能听到各种网红的八卦，让她的日子不会变得乏味。
    “战天正跟我说，你答应帮他们想对策了，怎么样，有思路了吗？”黄瀟瀟问道。
    梁辰故意咂了下嘴：“哪能那么快啊？我又不是最强大脑。这才过了一晚上..”
    其实战天正团队的转型方向，梁辰早就想好了。他原本打算这几天有机会就告诉对方，但现在看来，还得再等一等。
    战天正流量掉得越厉害，他就会越著急。等他真正走投无路时再伸手，这份人情才更值钱。將来需要他帮忙的时候，他才会更卖力。
    “真想不出来？那...我刺激刺激你，是不是就能想出来了？”黄瀟瀟压低声线，把听筒凑近嘴边，气息曖昧地说道。
    梁辰被这声音激得浑身一哆嗦，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可真行，战家军都快凉透了，你脑子里就惦记那点事。”
    黄瀟瀟轻笑起来：“今晚我就回去了，老时间八点，老房间，我等你哦~咱俩一起『想』。”说完，便掛断了电话。
    梁辰眯著眼，一脸无语。这时微信又“叮”地弹出一条消息，是黄瀟瀟给他发来的“自证”视频。
    他点开一看，视频里的黄瀟瀟正穿著一身浅灰色健身服，站在跑步机上大口喘著气。
    此刻她浑身大汗淋漓，健身服被汗水浸透，几处地方顏色变深，紧贴皮肤。
    晶莹的汗珠从她锁骨滑落，一路蜿蜒没入进山峰深处。
    视频最后，她对著镜头，轻轻咬了下饱满的红唇。
    虽说画面確实有些撩人，但梁辰还是忍不住吐槽：
    “这才几天啊？又来？真拿我当生產队的驴了？”

 第二十三章 心疼你还是心疼你对象

    黄瀟瀟掛断电话后，梁辰又在麵馆门口站了一会儿，顺手在快手搜了下大虎哥和小刀哥的数据。
    大虎哥今天没更新视频，小刀哥倒是发了一条。
    梁辰点开一看，內容还是老一套：咬打火机之类的狠活。
    视频最后刀哥依旧说出那句经典口號：老铁们，双击666啊
    小刀哥粉丝也就一百多万，数据比战天正还惨，只有几千点讚、一百多条评论。
    “小刀哥你先扛著吧，等战天正什么时候凉透了，才能轮到我帮你呀。”他低声感慨了一句，转身走回麵馆。
    回到座位时，老板刚好端著两碗热气腾腾的炒麵上桌。
    钱二看他刚才在门口杵了半天，好奇地问：“辰哥，谁的电话啊？聊这么久。”
    梁辰饿得不行，先扒拉一口面，边嚼边说：“黄瀟瀟，说她今晚回来，有点事问我。”
    钱二“噢~”地应了一声，接著问：“那下午你还在这儿呆著不？”
    梁辰点点头：“下午我得在你那儿简单做个ppt方案。明天虽说直接去，但准备工作还是得认真对待的。”
    刚说完，老板又把一份打包好的炒麵放到他们桌上。梁辰指了指：“你一份不够吃？”
    “不是给我的，”钱二解释道，“你那朋友王实不还在楼上躺著吗？给他带一份。”
    不得不说，钱二对朋友確实够意思。梁辰自己都没想起来这茬，钱二却还惦记著。
    钱二吃饭速度极快，堪称“旋风筷子叉车嘴”，不一会儿就把一盘面扫荡乾净。
    他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问道：“哎辰哥，那明天都谁去啊？就咱仨？”
    梁辰本来考虑带上王实，但一想到他看到c（重）q（启）娃娃时那副变態样，再加上今天明显“消耗过度”...
    “就咱俩去，”梁辰果断摇头，“不带王实。”
    钱二连忙解释：“不是，我不是说王实。瀟瀟姐不是说今晚回来吗？明天=咱带她一起去山城不？”
    这问题倒把梁辰问住了。黄瀟瀟这人，虽然和他有过露水情缘，但除了“骚”之外，梁辰对她確实了解不多。
    不过从战天正和钱二的语气来看，她背后所谓的“当地刀枪炮”家族应该很有实力。
    如果以后真想在这风城长远发展，和黄瀟瀟处好关係肯定没坏处。
    “我今晚问问她吧，”梁辰回了一句，放下筷子，“吃完了，回去看看王实醒没醒。”
    钱二拎起那份打包好的炒麵，和梁辰一起离开麵馆，回到了公寓七楼。
    走到715门口，梁辰照例先敲了敲门。这次里面传来了王实虚弱的声音：“谁啊...辰哥吗？”
    梁辰应了一声，房间里传来沉重拖沓的脚步声，门被缓缓打开。
    仅仅一上午的功夫，王实看起来像老了十几岁，整个人有气无力：“辰哥...我不行了...饿死了...”
    梁辰和钱二走进房间，钱二把面放在茶几上：“吃吧。你小子癮咋这么大？到底整了几次啊？”
    “太好了，谢谢你啊钱二...”王实摇摇晃晃地瘫倒在沙发上，刚坐下就忍不住按住嗡嗡作响的耳朵，
    “几次啊...我也记不清了...就记得本来想再、再来一次，结果刚翻了个身，眼前一黑就昏过去了。”
    梁辰靠在墙上，忍不住打趣：“就一个c（重）q（启）娃娃，你都能被吸成这样。这要是以后真谈对象了，我是该心疼你，还是该心疼你对象啊？”
    “那肯定是心疼我对象啊，”王实说著，夹了一大口面塞进嘴里，顿时感觉体內涌起了能量。
    他举起自己肉乎乎的胳膊比划著名，“不用心疼我，我猛得很！”
    几人被他这副模样逗得直笑。王实吃完面后，依然有些腿软。
    钱二本想留他再休息会儿，但王实还是拒绝了。他觉得民宿的床睡著不舒服，坚持要回家接著睡。
    临走前，王实把已经清洗乾净的硅胶娃娃郑重地塞回钱二手里，嘱咐道：“帮我把它保存好，明天我还来。”
    看著王实那坚定又不舍的眼神，梁辰忍不住提醒他：“请把你的精力留给真正的人类！”
    ……
    送王实上了计程车，梁辰和钱二回到了办公室。
    钱二有睡午觉的习惯，一到中午12点就困得东倒西歪。
    他本来还想看梁辰怎么做ppt，顺便学两招。
    结果上下眼皮疯狂打架，实在扛不住，一回办公室就倒床上昏睡过去。
    梁辰坐在电脑前开始製作ppt。前世在mcn当牛马编导时，他经常给潜在签约网红做流量的增量计划，这点东西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没过多久，一份清晰完整的宣传ppt就做好了。
    他在桌前伸了个懒腰，突然的高强度“牛马模式”让他瞬间被睡意吞没，也趴在桌上睡著了。
    “辰哥，辰哥。”钱二轻轻推了推睡梦中的梁辰。
    “嗯……几点了？”他慢慢睁开眼抬头，脸上还带著趴在桌上睡觉压出的红印。
    钱二也刚醒，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看了眼手机：“我草，咋都四点了！”
    梁辰迷迷糊糊地抓起桌上的烟点了一根。尼古丁入肺，他才清醒了些：“这么晚了？那我得先走了。你过来看看这个ppt。”
    钱二踉蹌地凑到电脑前，大致扫了一遍。
    虽然他不太懂宣传方面的事，但ppt里的內容確实做得清晰明了，看起来很有说服力。
    “行，辰哥做得真挺好，虽然我一点也看不懂。”钱二老实地回道。
    梁辰把还剩大半的烟摁灭在菸灰缸里，起身打了个哈欠：“我先走了。晚上见到黄瀟瀟，我问她明天去不去。”
    钱二点点头，帮梁辰开了门：“哥，路上慢点。”
    梁辰乘电梯下楼，打了辆计程车。
    彻底清醒后，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微信，睡觉这段时间，微信里塞满了消息：
    aaa莆田一哥：
    “哥，快递发走了啊，明天下午应该到。我才仔细看你地址，你也是风城人啊？我是风城大学的，太有缘了哥！”
    温甜心：
    “小哥哥~后天晚上有空吗？咱们直播连麦pk呀~”
    老梁头（父亲）：
    “小辰，爸妈今晚不回了哈。你二姑夫住院了，我们得去看看。”
    转帐：50元备註：晚饭

 第二十四章 真不拿大哥当消费者

    他先是把父亲的转帐退了回去，接著查看通话记录，才发现父亲一个小时前確实给他打过电话。
    但那会儿他睡著了，没接到。梁辰回拨了过去。
    “喂，爸，怎么突然晚上不回来了？”他语气里带著对父亲的关心，但並没主动问二姑夫的病情。
    梁辰这位二姑夫，简单来说，就是个窝囊废。
    一个大男人不出去挣钱也就算了，还整天和二姑盘算著怎么从两边亲戚那儿占便宜。
    前世有一次，梁辰和母亲逛街时偶然碰见了二姑夫那头的亲戚，閒聊了几句才知道：二姑夫已经向他们借了快二十万，却从来没见还回去过一分钱。
    “你二姑夫在城里被摩托车撞了，左腿骨折了，现在住院准备手术呢。”父亲电话那头环境嘈杂，听著不像在厂里，估计人已经在医院了。
    “哦。”梁辰冷淡地应了一声，接著问道，“那你跟我妈今晚都不回来了？”
    “嗯吶，你二姑今天正好不在风城，只能我和你妈过去搭把手。”
    父亲听出儿子语气里隱约的不满，以为他还记恨二姑没还钱的事，开口劝道：
    “小辰啊，爸知道你不喜欢你二姑，但亲戚之间，多少还得走动走动，爸也没办法。”
    这套说辞梁辰早就听惯了。作为小辈，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没事爸，我没那意思。你们去吧，钱我退你了，我这儿有。”
    父亲应了一声，又嘱咐了他几句，便掛断了电话。
    梁辰无奈地嘆了口气，点开微信处理剩下的消息。
    他先和aaa莆田一哥客套了几句。说起来也挺奇妙，一哥原名就叫刘一格。
    而且他也是风城大学大二的学生，梁辰的第一个合作对象居然是个大学生，而且未来还会成为自己的学长。
    细问之下才知道，刘一格的厂子目前还不是他的，是他家里的。
    他是独子，家里父母上了岁数，不擅长也不懂网际网路宣传，所以这一块基本由他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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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便又聊了几句之后，梁辰切回去，点开温甜心的对话框。
    “怎么突然想找我打pk？”他淡淡地问道。
    过了一会儿，温甜心发来一条语音。梁辰点开一听，温甜心的声音人如其名。
    不是那种硬夹出来的做作音调，是真正清甜悦耳，听著很舒服。
    “其实我也是最近才开始尝试打pk的...抖音除了pk和接点短视频gg，平常拍视频好像很难变现。”
    “前几天我也和別人打过几场，但好像没什么人喜欢我...票数一直很少。”
    “我看辰哥你的视频风格很特別，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感觉你特別厉害，应该很懂这些...所以想让你带我打一场，学习学习...”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也没关係的，辰哥...”温甜心越说声音越小，听起来楚楚可怜。
    换了別人，可能早被温甜心这副可怜相弄得心软了。
    但梁辰根本不吃这套。前世当编导时，mcn里那些所谓的“顏值舞蹈女神”现实中是什么样，他可见得太多了。
    清纯可怜都是人设，私下里一个比一个狂，喜欢低头看人。
    他当然懂直播pk那套圈钱的话术，本来还以为温甜心朋友圈那股“清流”劲儿是真的，这么一看，果然也是个想捞钱的主。
    “怎么？你长这么好看居然没大哥？”梁辰调侃道。
    过了好一会儿，温甜心才回：“有倒是有...但他们总让我穿低胸短裙深蹲、跳舞、劈叉...我做不来...”
    梁辰听得直皱眉，心里犯起嘀咕：“不是，你都打算吃这碗饭了，还搁这儿立牌坊呢？”
    “吃大哥喝大哥，还不给大哥整点福利？”
    “真拿大哥不当消费者啊？”
    他敷衍地回了句：“后天再说吧。”便不再回温甜心的消息了。
    车很快到了小区楼下。梁辰本想先回家收拾一下，再隨便吃点东西，储备体力应对晚上和黄瀟瀟的“恶战”。
    结果刚走到楼下，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饭香。
    这种能把人迷晕的香气，都不用猜，梁辰就知道肯定是王实家做晚饭呢，整个小区只有王实的妈妈能把饭做得这么香。
    “酸菜燉血肠，好像还放了点干辣椒？”他一边嗅著一边分析菜谱，“太香了....要不，再去蹭一口？”
    心念一动，他转身就溜进了王实家的单元门。
    王实父母和梁辰爹妈关係很好，两家都把对方孩子当乾儿子看，所以梁辰才敢不打招呼直接上门蹭饭。
    来到王实家门口，他轻快地敲了敲门。
    “咚咚——”
    “谁啊？”王实妈妈在厨房喊著，“王实，去看看谁来了。”
    王实正瘫在沙发上看电视，磨蹭著起来开门。
    刚把门打开条缝，他就看见梁辰倚著门框对他挑眉，顿时垮起脸：“辰哥，你咋又来了？”
    梁辰一把推开他挤进门：“什么叫『又』？不欢迎我啊？”边说边朝厨房忙活的王实妈妈打招呼，“阿姨好！”
    “哟，小辰来啦？吃没吃呢？阿姨今晚燉了酸菜血肠，一起吃点！”王实妈妈笑著招呼。
    其实王实妈妈对梁辰一直不错。前世不让王实跟他玩，纯粹是因为梁辰不上大学跑去跳社会摇，怕他把自家孩子带坏而已。
    为人父母的，谁都不希望孩子身边有“狐朋狗友”。
    “没吃呢阿姨，我爸妈今晚有事不在家。本来想外面凑合一口，一出门就闻见您这香味了，太馋了。”梁辰激动地回道。
    “快进来，王实啊，给小辰洗点水果，你俩去客厅先吃，饭马上就好了。”王实妈妈冲王实喊著。
    王实看著他熟练脱鞋进屋的样子，眯起眼不太高兴，小声嘟囔：“你怎么又来蹭饭！我都说了我自己都不够吃！”
    梁辰一扬下巴：“嘿你这人，咋这么抠呢？我吃两口能咋的？我这么瘦，又吃不了多少。”
    说完又贱兮兮地补刀，“再叨叨今晚把你那份排骨都抢了！”
    往常梁辰这么说，王实早就急得跳脚了，今天却反常地依旧皱著眉。
    他小心地瞥了眼厨房，然后对梁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进臥室，隨即关上了门。
    来到臥室，梁辰被他这齣整懵了：“干啥啊？神神秘秘的？”
    王实神色紧张，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
    “我妈...今天被厂里辞退了...”

 第二十五章 又见白色埃尔法

    “啊？！”梁辰惊讶地喊出了声，这才想起前阵子王实確实提过，他妈妈厂里来了一批大学生抢活的事。
    王实家条件比他家稍微好点儿，但也只是普通工薪阶层。
    “那你还让你妈做排骨？”梁辰皱眉问道。王实一向对家里吃什么很有要求，所以他家的菜单基本都由他定。
    王实一脸委屈，支支吾吾道：“哎呀...我这不是想著...以后可能就很难吃上了嘛...就当最后一顿了。”
    “你啊，真特么馋！”梁辰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接著问道，“你爸呢？”
    “出差去了，得明天才能回来。”王实说著。
    王实妈妈这一失业，家里就只剩他爸一个人挣钱，往后的日子肯定紧巴巴的。
    但刚才看王实妈妈那轻鬆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刚被辞退的人，想必是不想让儿子担心。
    父母总想把压力都扛在自己身上，殊不知王实也是个18岁的成年人了，早已明白了中年人失业意味著什么。
    梁辰看在眼里，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太了解王实了。別看这小子平时憨吃憨玩、没心没肺的，其实心思细得很。
    看王实垂头丧气的模样，梁辰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行了，今晚不跟你抢排骨了。你妈只是暂时没工作，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新活儿呢？”
    他嘴上这么说著，心里却清楚。一个年近半百的人，除了保安、保洁或家政，社会几乎不会给她其他选择机会。
    “王实，小辰，饭好了，快出来吃吧！”王实妈妈在厨房招呼著。
    王实刚要开门，梁辰一把拉住他：“等会儿，別提失业的事，听见没？”
    “知道了，辰哥。”王实应了一声。推开臥室门，两人瞬间换上轻鬆的笑脸，走向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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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桌上热气腾腾的酸菜燉血肠，梁辰使劲嗅了嗅，由衷夸讚：“哎我，阿姨，您这菜都不用尝，闻著都有股饭店味！”
    王实妈妈將两双筷子递给他们，虽然眉间还因失业的事带著些许愁容，但脸上仍然挤出笑容：
    “哎呀，小辰这孩子真会说话！一会儿多吃点排骨啊！”
    梁辰点点头，舀了一大勺酸菜排骨血肠到碗里，又撒了点干辣椒。他咽了咽口水，先喝了口酸菜汤。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鲜香辣的味道在口中绽放，仿佛在舌尖上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梁辰闭上眼睛细细品味，忍不住摇头晃脑地感嘆道：“太香了。”
    再看旁边的王实，早已一扫刚才的沮丧。梁辰细细品味的工夫，他已经炫完两碗大米饭，喝光两碗酸菜汤。
    “哎呀，王实你吃慢点！看看人家小辰吃饭细嚼慢咽，怪不得你胖呢！”王实妈妈刚嘱咐完，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餵？”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王实妈妈一直嗯嗯地点头，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过了一会儿，她激动地回应道：“谢谢！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太谢谢了！”
    见妈妈掛断电话，王实还没咽下嘴里的饭，就急著问：“妈，谁啊？”
    王实妈妈一扫方才的惆悵，兴奋地说：“是我工厂的一个工友，她帮我联繫了个保姆的活儿，照顾老人。”说著，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夹给王实，“妈妈又有工作了！”
    “真的吗！”王实端著碗激动地跳起来，匆忙咽下嘴里的饭，“太好了！那以后家里又能顿顿吃大肉了！”
    “想啥呢？”王实妈妈打断他，“这活儿虽然挣得多，但我基本回不了家，人家要的是住家保姆，就周日放假。”
    “啊？！”原本高兴的王实顿时拉下脸来，“完了，那以后更难吃到妈做的饭了。”
    梁辰白了眼不爭气的王实，转头问王实妈妈：“阿姨，这次保姆的工作，您要照顾的是位什么样的老人？”
    王实妈妈放下筷子，回想刚才电话里的介绍：“好像是位空巢老爷子，子女都在国外，老伴前年刚去世。”
    说到这儿，她摇了摇头，“老头子在生活方面啥都不会，这才想找个保姆。要不说这家里要是没有我们女的，老爷们一个人真是不行。”
    王实噘著嘴，顿时觉得碗里的饭不香了，还在耍无赖：“妈，你换个工作唄。要不我以后天天得吃我爸做的饭了。”想起父亲的手艺，他忍不住摇头：“不行，我爸做饭太难吃了。”
    梁辰赶紧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低声斥责：“你多大了？能不能懂点事！还当自己是小孩呢？阿姨找到工作是好事！”
    王实妈妈点点头，跟著训道：“对啊，妈这么干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吗？你以后娶媳妇哪样不要钱？不行，我必须去。”
    见母亲態度坚决，王实也没再吭声。这顿饭吃得很快，梁辰和王实两人把锅里的白米饭和酸菜扫荡一空。
    梁辰帮著王实妈妈收拾完桌子，本来想坐下歇会儿，一看时间已经晚上7点了，黄瀟瀟这会儿应该已经快到酒店了。
    於是他简单和王实母子二人道別后，就出门往酒店赶。
    走出小区，他拦了辆计程车，路上给父母发了消息说今晚不回家。
    父母没多问，一来他们因为二姑夫骨折的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二来之前误会已经解开，梁辰说是夜不归宿是为了工作，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黄昏渐褪，夜色初临。计程车到达风城大酒店。
    梁辰一下车，只觉得一阵噁心，刚才在王实家吃得太撑，出来又一直坐著，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他实在忍不住，衝进酒店旁的小胡同，把晚饭全吐了出来。一边吐一边后悔：“以后真不能吃这么多了……”
    走出胡同，梁辰到对面的小超市买了瓶水漱口。
    刚低头吐掉水，一抬头，竟看见那辆熟悉的白色埃尔法驶进了酒店停车场，正是他第一次来找黄瀟瀟时见过的那辆，车牌號梁辰还记著。
    將车停稳后，主驾驶的光头迅速下车，恭敬地拉开后车门，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老板座上下来。
    梁辰眯起眼睛仔细一看，顿时瞳孔一震：“黄……黄瀟瀟？”

 第二十六章 19岁少女黄瀟瀟

    梁辰揉了揉眼睛，再三確认从白色埃尔法上下来的女人，確实是黄瀟瀟。
    只见那光头男人小心翼翼地搀扶她下车，又小跑著到车的后备箱处，取出一个小行李箱递给她。
    黄瀟瀟接过箱子，对光头男人说了几句什么，隨后转身走向酒店大门。
    光头男人回到驾驶座，启动车子，却再次停在了上次梁辰与他对视的位置。他打开阅读灯，目光警惕地扫视著四周。
    看到这儿，梁辰心里不禁嘀咕：“这男的和黄瀟瀟什么关係？司机吗？”
    想起钱二白天说过，黄瀟瀟家族是本地“刀枪炮”，有司机倒也正常。不过看那男人彪悍的身形，更像是个保鏢。
    “那我现在还进不进去？万一黄瀟瀟是有夫之妇，这男的再告诉她老公，我今晚可能就得『折』在这酒店了。”梁辰有些犹豫。
    他这么想也不是没理由，一来他忘了问钱二黄瀟瀟结没结过婚，二来他也不清楚她口中所谓的“家族”，到底是指她自己的，还是她男人的。
    在原地杵了好一阵，梁辰决定还是先观察观察，等光头男人走了再说。他又走进超市买了包烟，蹲在路边抽了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八点。梁辰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抽了四根烟了，可对面停车场的光头男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正犹豫著，手机突然响了。梁辰一看，是黄瀟瀟打来的。
    “喂，怎么了？”梁辰问道。
    电话那头的黄瀟瀟虽然语气依旧带著挑逗，但又明显透著一丝不悦：“怎么，怕姐姐吃了你啊？今晚不敢来了？”
    梁辰嘆了口气：“那倒不是。我在酒店对面的超市门口蹲了半个小时了，”
    他说著，又从裤兜摸出根烟叼上，“我不怕你吃了我，我是怕楼下那保鏢吃了我。”
    黄瀟瀟一听就明白了，梁辰肯定是看见刚才她下车的那一幕了，顿时咯咯笑了起来：“你又没做错什么，他干嘛要吃你？”
    梁辰没接她话茬，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的顾虑直接说了出来：“黄瀟瀟，你不会已经结婚了吧？如果是这样，咱俩趁早別联繫了，我不是那种人。”
    黄瀟瀟笑得更欢了：“哈哈哈，小弟弟你想像力也太丰富了！那就是我自己的保鏢。再说了，你见过哪个富家女孩19岁就结婚的？”
    梁辰直接懵了：“你...你才19岁？你跟我扯淡呢？”
    虽说他没见过黄瀟瀟的素顏，前几天晚上两人“交流”时她也全程带妆。
    但以他前世在mcn当编导的经验来看，黄瀟瀟的妆容打扮根本不像19岁女孩嚮往的青春风格，反而更像阅歷丰富的已婚少妇。
    “不信？那你上来，我给你看我的身份证。”黄瀟瀟咳嗽两声，缓了缓情绪劝道，“你到底上不上来？楼下李叔看见你进去了，他才会走。”
    李叔应该就是那个光头男人。梁辰半信半疑地应了声“上来。”隨后掛断电话，又做了一番思想斗爭，最终还是一咬牙过了马路。
    来到酒店大门前，梁辰一边往里走，一边用余光瞥向那辆白色埃尔法。
    虽然隔著一段距离，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车內，光头男人的锐利目光正紧紧锁定著自己。他不由得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著衝进了大厅。
    乘电梯来到六楼609房间，梁辰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门应声而开，黄瀟瀟一身黑色蕾丝连体睡衣慵懒地倚在门框上。
    胸前两片单薄的黑布勉强托住那朵绽放的红玫瑰纹身，锁骨处的纤细吊带仿佛隨时都要崩断。
    “你怎么穿成这样？”虽说前世也算情场老手，但黄瀟瀟今晚的装扮还是让梁辰觉得有些血脉僨张。
    黄瀟瀟纤细的指尖夹著烟，饱满的红唇贪婪地將烟雾吸入肺中，隨后轻轻吐到梁辰脸上，眼神迷离：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
    梁辰眯著眼摇头，一把將她搂进怀里，低声说道：
    “你好骚啊。”
    他抱著黄瀟瀟，用脚轻轻带上门。房间的灯又一次熄灭。
    酒店楼下，光头李叔抬头看见609房间的灯暗了下去，这才放心地发动车子准备离开。
    可刚踩下油门，他就察觉有些不对劲。
    錶盘显示水温异常，他猜测是车的水箱漏了，下车俯身一看，车头下方已经喷涌出了一大片水。
    “草，还好附近就有修理厂。”他嘟囔著重新上车，猛踩油门疾驰而去。隨著引擎轰鸣声越来越大，车头下方的水越流越多...
    过了四十来分钟后，黄瀟瀟艰难地起身，按亮了床头的阅读灯。梁辰则点燃一根烟，静静望著天板。
    黄瀟瀟从床头柜的包里摸索出一张卡片递过来：“看看吧，小弟弟。”
    他把烟叼在嘴里，接过来一看，是黄瀟瀟的身份证。
    出生日期赫然写著1998年，2017年的她，確实是个19岁的少女。
    他还注意到一个细节：身份证照片上的黄瀟瀟似乎是素顏，气质和现在的她判若两人。
    照片里的她清纯灵动，像个邻家女孩，梁辰实在想不通这么一张少白月光的脸，为什么要画那么浓的“少妇妆”。
    梁辰轻笑一声，把身份证递迴去，眯眼问道：“你就比我大一岁，天天喊我小弟弟？”
    “不然呢？那我叫你大弟弟？”黄瀟瀟慢慢趴回他胸膛上，手指无意识地扒拉著身下的床单。
    “哎，”梁辰忙伸手捂住她的嘴，“自己知道就行了，別往外说。”黄瀟瀟被他这话逗得大笑起来。
    但梁辰心里还有个疑问。他轻抚著怀中黄瀟瀟的头髮，问道：“我那天去找战天正，他一个快30的男人，为什么也管你叫姐？”
    黄瀟嘟起嘴想了想，说道：“可能是他怕我吧。毕竟很多人都管我叫姐。”
    梁辰无语地眯起眼睛，看来正如钱二听到的传言一样，黄瀟瀟当年確实让战天正吃了不少苦头，她背后的家族恐怕真不简单。
    想到这儿，他坐直身子，看向黄瀟瀟：“听说你家是风城当地『刀枪炮』，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第二十七章 我是你第几个女人？

    黄瀟瀟被梁辰这么突然一问，眼神里明显掠过一丝慌乱，隨即解释道：“我家就做点小生意，手里有点小钱而已。”
    梁辰精准地捕捉到了她说话时躲闪的目光，心里基本断定她在可以隱瞒著自己的背景。
    看她不愿多谈，梁辰觉得再追问下去也没意义，不过他这下基本確定，黄瀟瀟背后的家族肯定不简单。
    为了缓和气氛，他探过头，贱兮兮地挤眉弄眼：“这么有钱？那姐姐以后你养我吧。”
    见梁辰没再深究，黄瀟瀟也顺势接话：“你都当上网红了还要我养？”
    她轻轻甩了下凌乱的头髮，反问道，“姐姐养你可以，但弟弟准备拿什么回报我呢？”
    梁辰努努嘴，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腿上盖著的被子。
    黄瀟瀟心领神会，摘下手腕上的皮筋，將头髮扎起，俯下身去。
    气氛正浓，两人刚要开始第二轮“交锋”，梁辰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微信提示音。
    要是平时，这种关键时刻他根本懒得搭理。但今晚父母在医院照顾二姑夫，他担心是他们发来什么消息。於是伸手叫停黄瀟瀟，拿起了手机。
    黄瀟瀟不知情，还以为他是“状態不佳”，趴在他胸口调侃道：“就这？你也不行啊。”
    梁辰没搭理她，点开微信后发现不是父母，而是今天刚认识的网红温甜心发来的消息：
    温甜心：梁辰哥哥~我今晚打pk呢，你能帮我看看问题出在哪儿吗？
    “草，这女的没完没了，真不该加她。”梁辰看著对话框里一串未读消息，不耐烦地嘟囔。
    下午敷衍完温甜心后，他就没再看微信。
    粗略一扫，从他最后一条回復开始，温甜心又发了十几条，基本都在问pk怎么才能多赚钱。
    黄瀟瀟看他对著手机一脸烦躁，好奇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边说边搭著梁辰的肩膀往上挪了挪身子，刚想凑近看，又犹豫了一下，试探著问，“姐姐想看弟弟的手机不过分吧？”
    梁辰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手机屏幕转向她：“我啥机你没看过，隨便看。”
    黄瀟瀟看向屏幕，发现是个id叫“温甜心”的女人，心里莫名一紧，眼中闪过一丝不快和失落，但很快调整情绪，假笑著调侃：
    “哟，我不在这两天，你又勾搭上別的女人了？”
    梁辰本想解释，但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微妙变化，反而贱兮兮地眯起眼，一副欠揍样：“就勾搭了，咋地？”
    “渣男唄，还能咋地？”黄瀟瀟嘴上轻飘飘地骂著，心里却早就恨得牙痒痒。
    她趁梁辰不注意，突然握拳朝他身上最薄弱的地方砸去。
    梁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嘿~你这人真奇怪，咱俩又没確定关係，我跟別的女生说说话你也要管？”他继续故意激她，嘴角还带著欠揍的笑。
    黄瀟瀟冷笑一声，用力抽回胳膊，起身走到沙发边点了根烟。
    她坐在沙发上沉默片刻后，突然开口问道：“我是你第几个女人？”
    梁辰没回答，反而把问题拋了回去：“那我是你第几个男人？”
    “第一个。”黄瀟瀟不假思索地回答。
    梁辰冷笑一声，他心里根本不信一个满身纹身、第一次见面就和他“探討生命起源”的女人，怎么可能是第一次。这都是女人的常见话术罢了。
    “巧了，我也是第一个。”梁辰耸了下肩膀，顺著她的话说道。
    他这话倒也不算完全撒谎，这一世的梁辰確实只在高中谈过一场纯情的恋爱，除了拉拉手亲亲嘴，没什么实质进展。
    所以从生理意义上讲，黄瀟瀟还真是他这一世的第一个女人。
    至於前世...梁辰在心里默默划清界限：“前世的我和现在的我有什么关係？”
    黄瀟瀟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掐灭手中的烟，眼神里藏著复杂的故事：“我知道你不信，但你真是我第一个男人。”
    梁辰懒得深究这些。在他眼里，两人都是情场老狐狸，玩玩而已，没必要硬装小白兔。
    但他也看得出黄瀟瀟占有欲极强，自己在她心里恐怕早已被打上“私有物”的標籤。
    为了儘快结束这场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的对话，也为了打消她的顾虑，梁辰乾脆解释道：
    “温甜心就是个想找我合作拍视频的网红，她想圈直播间大哥的钱，但不知道话术和技巧，所以才一直追问我。”
    “你要是不乐意，我现在就把她刪了。”说著，他拿起手机，作势要刪好友。
    梁辰心里本来就对温甜心这人没什么感觉，甚至感觉这人有些烦。
    再加上他现在確实不能真惹黄瀟瀟不高兴，毕竟他知道黄瀟瀟背后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家族势力，会对以后自己的事业有大用。
    黄瀟瀟没拦著，只是装作不在意地淡淡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隨你便。”
    “啊，那我不刪了。”他又把手机放下，噘著嘴看向黄瀟瀟，一副“你说的隨便啊，那我真不刪了”的贱样子。
    他心里知道，对付黄瀟瀟这种女人，既得听话又必须带著点反抗，从中找到平衡的支点，才能拿捏她。
    “...你好贱啊！”黄瀟瀟从沙发上站起，晃著身子来到床前和他打闹著。
    梁辰看气氛已到，一把將她搂进怀里。伸出手关掉房间的灯，两人正式开启“二番战。”
    ...
    ...
    灯光再次亮起，二番战后的黄瀟瀟容光焕发，精神头比第一次“恶战”后更足了。
    而躺在一旁的梁辰，脑门上明显多了层虚汗，看著比上次疲惫不少。
    “你也不行啊？前几天也没见你这么虚啊？”黄瀟瀟看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调侃道。
    梁辰喘了口粗气，嘴上却不服输：“我可没虚啊，流汗是房间太热了。”
    见黄瀟瀟还是噘著嘴一脸不信，他也不管身体吃不吃得消，挣扎著就要起身开启“三番战”。
    正当他勉强支起胳膊时，黄瀟瀟的手机突然响了。铃声是2017年最火的电影《前任3》里的插曲，《说散就散》。
    “说不想爱別说谎，就一点喜欢，说不想恨別纠缠，別装作难堪...”
    两人一同瞥了眼手机屏幕，来电人显示：战天正。
    “这么晚还打电话？小正子耽误我正事！”黄瀟瀟不耐烦地嘟囔著，伸手就要掛断。
    “別掛，”梁辰拦住了她，“这么晚打来，估计有急事。你接一下，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第二十八章 网际网路前辈

    “喂，干嘛小正子。”黄瀟瀟接起电话，没好气地说道。
    “啊，瀟瀟姐，这么晚打扰了，那个...您回来了吗？”电话那头，战天正的声音卑微得几乎带上了颤音，完全没了和梁辰见面时那股自信，收放自如的劲。
    这么看，他是打心眼里惧怕黄瀟瀟。
    “回来了啊，现在和...”黄瀟瀟刚想说和梁辰在一起，旁边的梁辰赶紧用手比划出“嘘”的手势，连连摇头摆手，示意她別告诉战天正自己在场。
    黄瀟瀟心领神会，改口道：“现在休息呢，有什么事快说。”她不耐烦地催促，並开启了免提。
    “瀟瀟姐...今天晚上，咱战家军的直播间...被封了。”战天正说完，深深嘆了口气，听起来沮丧到了极点。
    梁辰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前世战天正的直播间在净网期间，明明没出过这事，怎么突然就被封了？
    相比梁辰的惊讶，黄瀟瀟却是一脸无所谓，她现在满脑子只想著和梁辰快点开始“三番战”：“那你给我打电话干嘛？我又不能给你解开。”
    “那倒不是...就是想麻烦您个事...”战天正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个重点，这下彻底惹恼了黄瀟瀟。
    她刚要开口骂人，梁辰赶紧抬手制止。
    他迅速拿起手机在备忘录上打字：“让他说说，什么时候封的？怎么被封的？封了多久？”隨后將屏幕递到黄瀟瀟眼前。
    黄瀟瀟本来根本不想掺和这事，但看著梁辰一脸认真、甚至比战天正还迫切的样子。
    她只好无奈地垮下脸，不情不愿地把梁辰的问题转述给了战天正。
    电话那头的战天正顿了顿，调整好情绪后，將今晚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
    原来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他还在办公室里为白天发布的转型视频数据惨澹而发愁。
    正刷著快手解闷，突然被一个直播间吸引了注意。
    直播间內，一男一女正摇著手跳社会摇，但和“社会摇正规军”不同，这两人没穿紧身衣裤，而是穿著普通便装在跳。
    战天正在那个直播间蹲了半个多小时，发现不管这两人跳得有多卖力，超管始终没发来警告或封禁。
    这让他误以为净网行动的风头已经过去，立刻连夜召集手下的小摇子们紧急开播。
    这场直播虽然內容还是老一套的战家军社会摇，但毕竟停播了好几天，粉丝们热情异常高涨。
    没多久，直播间的人数就衝到了战天正从未达到过的9w+。
    他虽然心里激动，但也没敢太飘，谢绝了所有pk邀请，专心播自己的內容。
    眼看在线人数即將突破10w大关，战家军摇得越发卖力。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直播间突然黑屏，超管发来消息，直播间被封了！
    战天正当时就慌了，赶紧查看封禁原因，屏幕上赫然写著：
    “您当前的直播间內容不符合公序良俗，涉及低俗、传播黑涩会文化等原因”
    “封禁处罚时间：1天。”
    被封號后的战天正一头雾水。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那一男一女跳社会摇就没事，自己一跳就被封。
    他在办公室里抽著烟，一盒烟抽完也没想明白。最后没办法，只好给黄瀟瀟打电话，想请她帮忙问问梁辰该怎么办。
    黄瀟瀟听完也有些懵：“你不是和梁辰见过面、也留了电话吗？干嘛不自己问他，反而绕个弯来找我？”
    战天正在电话那头尷尬地笑了笑，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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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当时跟他说我自己能想办法...其实心里也没那么信他，毕竟我好歹也算是他网际网路前辈吧？就想著自己解决算了。”
    “结果白天发的视频没流量，晚上直播间还被封了。”“这事儿要是让他知道，也太狼狈了...有点丟人，我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战天正语气諂媚地接著说：“但瀟瀟姐你不一样，你是我姐嘛，我跟你说这些...不丟人，嘿嘿...”
    一旁的梁辰听得差点憋出內伤，他朝黄瀟瀟比了个“掛电话”的手势。
    “行，知道了，我明天跟他说。”黄瀟瀟正要掛断，又赶紧补了一句：“今晚別给我打电话了啊！”
    没等战天正回话，她直接关机，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
    黄瀟瀟转身看向梁辰。虽然她对战家军的死活並不在意。
    但她確实很好奇梁辰会怎么看这件事，於是问道：“你都听到了吧？其实我也没想明白。”
    “你说超管是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不封那一男一女，偏偏盯著战家军封？”
    “你是觉得不公平？”梁辰反问。黄瀟瀟点点头，对超管的封判表示不满。
    梁辰点起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和答案：“超管不封那两个人，有两个原因。”
    “第一，他们穿的是便装，不是紧身衣、豆豆鞋那套；第二，他们只有两个人，算不上社会摇正规军那种大场面。”
    黄瀟瀟还是没完全明白，追问道：“可他们跳的也是社会摇啊？有什么区別？”
    梁辰摇摇头，继续解释：“你们搞错了一件事，社会摇本身並不是净网行动重点打击的对象。”
    “他们真正要严打的，是直播间所传播的文化。”
    见黄瀟瀟仍有些困惑，梁辰掐灭菸头，认真说道：“这么说吧，战家军那帮小摇子以前是干什么的，不用我多说吧？”
    “基本都是社会閒散人员，一群人聚在一起跳社会摇...你仔细回想一下你们之前的直播画面，谁看了不觉得像黑涩会？”
    “不管你们承不承认，你们传播的就是一种社会人文化，是低俗文化。”
    “净网行动的核心，就是封杀网际网路上的低俗內容。那一男一女没被封，是因为他们只是在跳社会摇；而战家军，就是在通过社会摇传播低俗文化。”
    听完梁辰这番话，黄瀟瀟终於恍然大悟，隨即想到一个解决办法：“那就让他们分开直播，用个人號播不就行了？”
    梁辰依然摇头：“没用的，流量还是会越来越差。”
    “越到后面，大家一提到社会摇就联想到『精神小伙』，这种舞蹈形式会逐渐被时代淘汰，最后还是没流量。”
    黄瀟瀟见梁辰分析得条理清晰，不禁好奇地问：“你是不是已经想到解决办法？”

 第二十九章 我先面试你一下

    “你觉得我想出办法了么？”梁辰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把问题拋了回去。
    黄瀟瀟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明白梁辰其实心里早有打算，只是目前还不方便告诉战天正。
    “应该还没有吧，毕竟你也不是神仙，怎么可能这么快？”她顺著他的意思接话，一边掀开被子靠向梁辰，
    “別想那么多，来吧...”话音未落，人就贴了上来，儼然是要开启“三番战”的架势。
    梁辰却对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態度有些意外，他轻轻推开主动凑近的黄瀟瀟，语气里带著不解：
    “战家军都快撑不下去了，你就真一点不在乎？你好歹也算他们中的一员吧。”
    黄瀟瀟嘟起嘴，明显更著急接下来的“正事”，隨口敷衍道：“哎呀无所谓，大不了不干了唄。”
    梁辰皱了下眉，紧接著追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战天正的公司真的垮了，你接下来怎么办？”
    这话让黄瀟瀟愣了一下。她抿著嘴沉默片刻，忽然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反正你也是网红，那我跟你干不就得了？”
    “跟我干？你可拉倒...”梁辰下意识就要拒绝，但话到一半突然顿住。
    他想起和钱二之前聊起的旧事，战天正当年初拒绝黄瀟瀟时闹得有多难堪。
    於是临时改口，语气缓和了些许：“我又不开公司，你跟著我能做什么？”
    黄瀟瀟一脸不解：“你这么有才华，两条视频就涨了二十多万粉，就算不开mcn，起码也搞个工作室吧？”
    她边说边凑近，红唇在他脸上轻轻一吻，声音压低：“到时候我就当你秘书，有事秘书干，没事干...”
    梁辰被她这撩人的模样逗得笑出声。但转念一想，黄瀟瀟说得不是没道理。
    他是个重生者，还带著四年短视频编导的经验，如果只满足於做个网红，格局確实小了。
    虽然之前见到钱二时，他就想过进军网际网路二手机市场。
    但这项事业不管是前期投入还是后期推广，所需资金都不是小数目，绝不是只做简单做个独立网红就能赚够的。
    而成立mcn，確实是快速积累原始资本最合適的一条路。他以前在mcn机构做到小高层，管理、运营方面都比较熟悉。
    “她说的有道理。不过真要开mcn，招募达人、孵化帐號，样样都是事。要想让人信服，首先得把我自己的帐號做响。”
    “得集中精力，策划一个能爆全网的系列，儘快衝到头部……”
    梁辰心里拿定了主意，转头看向黄瀟瀟：“要当我秘书？我要求可不低。工作能力必须突出，情绪也要绷紧一点。”
    他说著，伸手关掉了床头的灯：“我先简单面个试吧，看看你够不够紧绷。”
    黑暗中，两人的笑闹声渐渐低下去。这一晚，609房间的灯，再也没亮起来。
    ...
    ...
    次日清晨，梁辰在朦朧睡意中听到一阵隱约的水流声，缓缓睁开眼，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我草……腰怎么这么酸。”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才七点半啊...”放下手机，他翻了个身打算再眯一会儿。
    就在这时，苹果手机特有的尖锐铃声猛地炸响。
    梁辰被嚇得一激灵，低声骂了一句，摸索著抓起手机，眯缝著眼也没看是谁就打起电话：“餵...谁啊...”
    “哎，辰哥，还没醒呢？不是说好今天去山城找春睡堂老板吗？”电话那头是钱二。
    听梁辰这迷迷糊糊的声线，平时很少早起的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今天起太早了。
    梁辰被这一提醒，猛地睁大眼睛，终於想起今天的正事。
    他晃了晃还有点发沉的脑袋，连忙说：“昨晚有点事睡晚了，这就起，待会儿就找你。”
    掛断电话，他赶紧翻身下床，直奔卫生间。
    伸手拧了下门把手：“嗯？谁锁门了？”他愣了一下，扭头看向空荡荡的床，再听到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顿时明白了。
    “黄瀟瀟，你是不是在里边洗澡呢？”他朝里面喊了一句，黄瀟瀟含糊地应了一声。
    “开个门让我进去唄，我赶时间，著急。”他边说边更用力地转了转门把手。
    “不行！我在洗澡！”黄瀟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听起来有点急。
    梁辰无奈嘆气：“大姐，你啥样我没见过啊？我真有急事，让我先用一下！”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我没化妆，你不能进来！”黄瀟瀟音调越来越高，情绪明显激动起来。
    梁辰察觉到她的抗拒，忽然想起昨晚她身份证上那张素净单纯、甚至有点稚气未脱的脸，和她现在平常妆容反差极大。
    再想到除了身份证照片，他从来没见过黄瀟瀟的素顏，才恍然明白，她是不想被人看见自己没化妆的样子。
    他也没再勉强，只是催促道：“那你快一点，我真赶时间。”
    “你打电话给前台，让他们上来把隔壁608打开，你去那边洗漱去。”黄瀟瀟在里边给他出主意。
    梁辰確实急，但一想到风城大酒店这房价，只为刷个牙洗个脸就开间房，实在肉疼：“太贵了姐，穷啊，小弟我没钱。”
    浴室里的黄瀟瀟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喊道：“报我名字，跟前台说是我让开的，不用你付钱！”
    梁辰愣了一下，心里嘀咕：“报你名字就不用钱？好傢伙，你家真不亏是咱风城刀枪炮的？”他没再多问，赶紧拿起房间电话拨通了前台。
    报出“黄瀟瀟”的名字之后，前台立马回应：“好的先生，马上派人上来！”
    掛断电话，梁辰朝卫生间里喊了一句，便开门走到隔壁608门口等著。
    没过多久，一个服务生满头是汗地拿著房卡跑了过来。
    “先生...您、您要的房卡。”他气喘吁吁地说道。
    梁辰接过房卡，打量了他一下，有点好奇：“怎么出这么多汗？电梯坏了？还是空调不行？”
    “酒店昨晚来了一批贵宾，早上他们在宴会厅开会，电梯一直高峰运行，我是从安全通道跑楼梯上来的。”服务生语气非常谦恭，一直低著头。
    “啊...辛苦你了。”看他这样子，梁辰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刚转过身，那名服务生忽然抬起头、挺起胸，声音响亮地说：
    “不辛苦！为小姐的朋友服务是我的荣幸！”

 第三十章 白色大麵包

    “啊...呵呵...”梁辰有些无语地点了点头，隨即刷开房门，侧身溜了进去。
    608號房间同样是一间行政套房。他进屋后脱下衣服，径直走进浴室。
    打开洒，热水从头顶淋遍全身，睡意渐渐消散，脑子也越发清醒起来。
    从刚才服务生那恭敬得近乎夸张的態度来看，这家酒店八成就是黄瀟瀟家里开的。
    能在风城这种热门旅游城市、还是新城的核心地段砸钱开一家五星级酒店，家底绝对不是一般的厚。
    梁辰对黄瀟瀟的背景越发好奇。想起昨晚她说自己是她“第一个男人”时那复杂又带著故事的眼神，他更加確信，这女人身上肯定藏著些不愿轻易透露的往事。
    “这几天得好好留意留意她。”他正琢磨著，双手抹掉脸上的水，刚一睁眼，竟看见黄瀟瀟拎著行李箱，直挺挺地站在浴室门口。
    “我草...你要嚇死我啊！”梁辰被她冷不丁的出现惊得往后一退。此时的她又画好了昨晚那副精致浓艷的妆。
    黄瀟瀟咯咯地笑，目光毫不避讳地上下扫著他：“什么事这么著急，是要去见妹妹吗？”
    梁辰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知道她还在为昨晚温甜心发消息的事耿耿於怀。
    这时他突然想起昨天和钱二聊的內容，便问道：“我和钱二今天打算去趟山城，本来昨晚就想问你要不要一起。结果光顾著恶战了，就给忘了。”
    黄瀟瀟耸耸肩：“去唄，我有的是时间。不过我们去山城干嘛？”
    梁辰关掉水，裹上浴袍，把事情简单讲了一遍，包括钱二和父母的赌约，以及他刚刚想出来的那个主意，用c（重）q（启）娃娃提升酒店入住率。
    黄瀟瀟听完直接笑出声：“亏你想得出来！用c（重）q（启）娃娃拉客？你真是一次次刷新我对你的认知啊。”
    梁辰吹乾头髮，甩了甩脑袋：“所以去不去？去的话我现在就订三张高铁票。”
    黄瀟瀟看了眼时间，拿出手机查了查春睡堂工厂的地址，想了想说：“现在八点，坐高铁是快，但那厂子离山城高铁站还有三十公里呢，到时候我们打车都未必好打。”
    梁辰一愣，这点他確实没考虑到：“那怎么办？”
    “简单，让李叔送咱们唄。反正他平时也没別的事，就是跟著我。”她边说边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叔的电话。
    李叔，就是梁辰在停车场碰见的，那个开了两次埃尔法、光头身材结实的中年男人。
    “喂，李叔，一会来酒店接我。”黄瀟瀟说完就利落地掛了电话，扭头朝梁辰扬扬下巴：“下楼吧，五分钟就到。”
    梁辰点点头。两人一起走出608房，来到酒店大堂门口。
    不到一分钟，一辆车头立著小金人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缓缓驶入停车场，稳稳停在他们面前。
    李叔从主驾驶位下来，快步走到黄瀟瀟面前，接过她的行李箱，利落地拉开后排车门：“小姐，请上车。”
    虽然远距离见过两次，但这次近距离看到李叔，梁辰还是被他的身形震惊到了。
    李叔剃著光头，面相却出乎意料地和善，一身结实的肌肉几乎快要撑爆那件看似普通的衬衫，浑身透著一股精干而压迫的气场。
    “我靠，这简直是马东锡（和蔼版）啊…”梁辰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黄瀟瀟却皱著眉，上下打量眼前这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李叔，这车怎么黑黢黢的？之前那台白色大麵包呢？”
    李叔放好行李，转回来微微欠身解释：“小姐，昨天那台车水箱有些问题，临时换了这辆。”
    黄瀟瀟点点头，走到后车门位置，招手示意梁辰上车。
    梁辰直径傻在原地，被刚才这两人的对话惊得说不出话。
    “管埃尔法叫白色大麵包？？再说这劳斯莱斯全风城也没几台吧……”
    “黄瀟瀟家到底是做什么的？”他內心疯狂嘀咕，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跟著她坐进车里。
    李叔轻轻关好车门，小跑回驾驶位，车辆平稳地驶出酒店。
    “小姐，我们去哪里？”李叔在前排问道。
    “先去万达广场，接个朋友。”黄瀟瀟说完，扭头看向梁辰，“给钱二打电话，让他下楼。”
    梁辰点点头，拨通电话，嘱咐钱二带上存了和春睡堂谈项目ppt的u盘。
    一路上，梁辰第一次体验到“豪车特权”。
    早高峰的新城区车流不少，以前他打车时没少见识抢道別车、骂战甚至路怒追截，但这回坐在劳斯莱斯里，他明显感觉周围车辆都礼貌避让，一路出奇顺畅。
    到了万达公寓楼下，钱二老远就瞅见了这辆显眼的幻影，正凑近想仔细看看，后排车窗缓缓降下，梁辰探出头喊：“钱二，上车，副驾！”
    “啊？我草，辰哥你咋坐上大劳了？！”钱二还在发愣，黄瀟瀟也趴到窗边，笑著喊道：“小钱子，別傻站著啦，上来！”
    “瀟瀟姐？”钱二一愣，脱口而出，他忽然想到之前听战家军那群小摇子们说，黄瀟瀟是风城本地刀枪炮，他晃著脑袋感嘆著：“这哪是风城刀枪炮啊...这特么分明是风城宇宙飞船啊！”
    他一边感嘆一边小跑绕到副驾，拉开门钻了进去。
    “瀟瀟姐，辰哥，”钱二回头打了声招呼，眼神小心地瞄向驾驶位，“这位是...”
    “小钱子，叫李叔。”黄瀟瀟隨口介绍。
    “李叔好！李叔好！”钱二赶忙赔笑问好。李叔也礼貌地点头回应。
    儘管钱二个子高、块头也不小，但往李叔边上一坐，顿时显得像块弱小又可怜的小饼乾。
    “u盘带了吗？”梁辰问了一句。
    “带著呢，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辰哥，”钱二边说边从兜里掏出u盘，转过身，“喏，给你”
    他话还没说完，动作却突然顿住了。
    一回头，他正好看见黄瀟瀟亲昵地挽著梁辰的胳膊，脑袋轻轻靠在他肩上，那叫一个自然。
    “这、这这...你两...”钱二一时话都说不利索了，眼前的画面实在有点超出他的预料。他瞪大眼睛，冲梁辰脱口喊出一句：
    “辰哥...啊不对..姐夫...你这是..入赘了？”

 第三十一章 保安大爷（求收藏！求追读！）

    梁辰不太想把他和黄瀟瀟的关係透露给钱二，於是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鬆开手。
    没想到黄瀟瀟不但没松，反而挽得更紧了。
    “小钱子，他才不是你姐夫呢，”黄瀟瀟突然开口，接著转过头，俏皮地冲梁辰一笑，“他啊，是我的小宠物。”
    钱二尷尬地挠了挠头，上下打量著梁辰，隨后看向黄瀟瀟：“啊...类似於古代皇后娘娘的男宠是吧？”
    黄瀟瀟撅著嘴，一脸“算你聪明”的表情。
    梁辰听著总觉得哪里不对，嘀咕道：“什么叫男宠，合著我这还吃亏了是吧？”
    眼看钱二投来的目光越来越“鄙夷”，梁辰也顾不上那么多，用力想把胳膊抽回来，提高声音说：“咱俩谁是谁宠物啊？我看你是...”
    话还没说完，主驾驶的李叔突然重重咳嗽了两声：“咳咳！”隨后，一道锐利的目光从后视镜里直射过来，牢牢锁定了梁辰的眼睛。
    那眼神又凶又冷，明明白白传递出一句警告：“小笔崽子，再说话三天之內鯊了你奥。”
    梁辰顿时怂了，慌忙移开视线，咽了咽口水，默默把胳膊又递迴黄瀟瀟手边。
    黄瀟瀟抱著手臂，得逞似的冲他摇头晃脑，隨后再次挽住他，脑袋自然地靠上他的肩膀，还轻轻用手肘碰了碰他。
    梁辰会意，这是让他开口说话呢。
    迫於李叔的“威严”，他只好嘆了口气，对钱二认命般地说道：“是，我是你姐的宠物。”
    钱二一脸坏笑，得寸进尺地追问：“那辰哥，冒昧问一句，你扮演的是什么宠物啊？小狗还是小猫？”
    梁辰狠狠瞪了他一眼，刚要骂人，前排李叔又適时地咳了两声。
    梁辰只好把话咽回去，憋出一句：“我啊，我扮演的是...不知疲倦的种驴。”
    车里顿时爆出一阵大笑，连一向严肃的李叔，嘴角也忍不住悄悄弯起了一抹笑意。
    一行人就这么嘻嘻哈哈扯了一路。李叔车开得又快又稳，加上豪车自带“清场”效果，才十点半左右，他们就抵达了春睡堂c（重）q（启）娃娃厂。
    车停在大门外，梁辰透过车窗望了一眼，厂区规模不算大。
    他回头示意其他人在车上稍等，自己先下车探探情况，隨后便走向门口的保安亭。
    梁辰刚推开保安亭的门，一股浓重的二手旱菸混杂著脚臭味就扑面而来，熏得他忍不住乾呕了两下。
    “你谁啊？进来干啥？”一个五十来岁的大爷穿著保安服，正躺在行军床上。脚下那双劳保鞋散发出的味道，简直堪称“生化武器”。
    梁辰屏住呼吸憋住一口气，勉强开口：“我是来找陈总谈合作的，昨天就约好了。”
    这是跑业务常用的话术，没预约的往往连门都进不去，这么说成功率能高点儿。至於老板姓什么，是他在路上用企业查现搜的。
    保安起身，趿拉著劳保鞋，打量了梁辰几眼，走到窗前点了根旱菸，翻开一个皱巴巴的记事本。“我这本上没写陈总今天有约啊，你叫啥？”
    “我叫梁辰。可能是陈总忘了吧。”他说著。
    保安眯著眼琢磨了一会儿，大概猜出梁辰就是个来碰运气的业务员。
    陈总办事出了名的严谨，“忘了”这词儿根本用不到他身上。“跑业务的吧？赶紧走，陈总没空！”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梁辰继续爭取著：“我真是老板，真约好了。”他脑筋一转，突然指向窗外那辆劳斯莱斯幻影：“那是我车，您见过哪个业务员开这车跑业务的？”
    保安眯著眼叼著烟，朝外瞅了半天：“这啥车啊？没见过。能有我们陈总那奥迪a8贵？”
    梁辰一时无语，內心吐槽：“我靠，劳都不认识？这保安怎么当的...”嘴上还是客气解释：“劳斯莱斯幻影，够买好几台a8了。”
    保安又瞥了一眼车，转而上下打量著梁辰：“別吹了，还什么玩应泡影。”
    “我看你也就十七八岁，我们陈总能跟你这小屁孩合作？去去去，赶紧走！”
    “您给他打个电话问一句不就清楚了吗？”梁辰一边催促，一边灵光一闪。
    “行，但我告诉你，要是陈总说没有，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保安大爷略带怒气地拿起座机，拨通了陈总的电话。
    “哎，陈总啊，有个叫梁...”没等他说完，梁辰一把抢过听筒，开口说道：“陈总您好，我是风城来的，想跟您聊聊產品宣传的事。”
    保安顿时火了：“哎！你这人！”刚要抢回电话把梁辰赶出去。
    “啪嗒。”梁辰从兜里掏出两盒软中华直接甩在桌上，比了个“嘘”的手势。
    “草，早这么整不就完了嘛，费那个劲！”保安小声嘀咕，拉开抽屉利索地把烟扫了进去。
    梁辰无奈摇头。他本来就想递烟，只是以为这大爷连劳斯莱斯都不认识，估计也不认中华，情急之下才甩出来，没想到大爷门儿清。
    果然，软中华，永远的硬通货。
    电话那头的陈总也以为梁辰是普通业务员，隨口回绝：“不用了，我不需要。”
    眼看对方要掛电话，梁辰赶紧接上：“我不是业务员，我是个网红，这次来是特意想帮咱们產品做宣传的。”
    一听是“网红”，陈总来了兴趣，又把电话贴回耳边：“宣传我家產品？你不怕號被封了啊？”
    正如梁辰所料，网际网路短视频兴起之后，陈总早就注意到流量的威力，身边几个莆田做高仿的老板赚得手软。
    他也尝试找网红推广，但结果都和梁辰猜的一样：视频一发就被限流，甚至封號。
    梁辰一听有戏，趁热打铁道：“不怕，宣传方案我都准备好了。”他灵机一动，又补了句小谎，
    “之前几家莆田厂的方案也是我做的，我也赚了点小钱。”
    “您往窗外看，厂外停的那辆劳斯莱斯就是我的。”
    陈总闻言起身望向窗外，果然有辆劳斯莱斯停在那儿。
    “看来这小子真有点实力，赚到钱了，”陈总心里盘算著，终於对著电话说道：“行，你上来吧。我办公室在二楼，207。”

 第三十二章 现场乱编（求收藏！求追读！）

    “我再强调一遍啊，这车叫劳斯莱斯幻影，记住了没？”
    保安大爷转身躺回行军床，喘了口粗气，含糊地应道：“知道了，劳里球斯幻想。”
    “......”梁辰无语地最后瞥了大爷一眼，摇摇头回到车上。告知几人可以进去后，保安慢悠悠地抬起了栏杆。
    李叔將车稳稳停在办公楼前，开口道：“小姐，需要我陪你一起上去吗？”
    黄瀟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梁辰，示意由他决定。
    “不用了李叔，开了这么久车，您歇会儿就好，我们自己上去就行。”梁辰对李叔说道。
    倒不是梁辰特意不想让李叔上去，有这么个体型彪悍的保鏢跟自己在一块站著，想必陈总肯定会多高看他一眼。
    但李叔对於他而言是一把双刃剑，好的地方是让別人觉得梁辰很有实力，坏的地方是，连梁辰自己都害怕李叔，要是他在旁边，自己肯定说话都打结巴。
    如果陈总再不小心得罪了黄瀟瀟...梁辰越想眉头皱得越紧。
    隨后，三人便下车走向办公楼。
    刚走到二楼楼梯口，梁辰一抬头，就看见陈总已经等在那里了。
    “你就是梁辰，梁总？”陈总语气里带著几分不敢相信。
    “对，您好陈总。”梁辰伸出手，同时打量著这位未来情趣用品界的巨头。陈总看上去也才三十多岁，气质出眾，確实称得上人中龙凤。
    陈总一边握手，一边仔细端详梁辰，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无论怎么看，眼前都只是个面带稚气的年轻人，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杂牌子而已，实在不像能拥有劳斯莱斯幻影的人。
    “我怎么越看越觉得这小子像个业务员？现在跑业务的都这么拼了？租幻影来谈生意？”陈总心里忍不住嘀咕。
    再瞥一眼旁边的钱二，那更是一身屌丝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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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满心怀疑之际，黄瀟瀟身形一闪，从梁辰身后走了出来，站到陈总面前。
    “陈总，您好，我是梁总的秘书。”黄瀟瀟说著，优雅地伸出手。
    “嗷嗷，你好。”陈总回应著，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黄瀟瀟吸引。
    与梁辰和钱二相比，无论是穿搭还是气质，黄瀟莎才更符合陈总心目中有钱人的形象。
    她全身的奢侈品服装和名牌包包已经足够显眼，在情场歷练十多年的陈总更是一眼就认出她耳朵上那对闪亮的耳环。
    那是宝格丽镶钻的灵蛇系列，价值可不菲。
    再加上黄瀟瀟昨晚没换衣服，为了见梁辰特意穿了件低胸紧身t恤，胸口一片雪白中，红色大玫瑰异常耀眼。
    “这女人是她秘书？难道是我看走眼了？”陈总越想越困惑。
    但最终，他还是说服了自己：“应该是梁辰为人低调，年纪轻轻就这么有实力，还不爱炫耀，这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想到这，陈总又不自觉地多看了黄瀟瀟一眼，心中感嘆：“这梁辰挺会挑秘书，真是个尤物。”
    陈总这么想，倒不是因为他好色，主要是自己就是做c（重）q（启）娃娃的。
    他已经在心里暗暗记下了黄瀟瀟的身形和样貌，准备1:1復刻出来。
    “这款就叫...紧致粉色玫瑰...肯定能大卖！”他在心里暗自琢磨著。
    一旁的梁辰眯著眼看向黄瀟瀟。昨晚她说要当自己秘书，没想到今天还真演上了，入戏倒是挺快。
    不过他也確实看出陈总由一开始的不信任再到因为黄瀟瀟而深信不疑，心里感嘆著：“今天带黄瀟瀟来，真是带对了！”
    “几位別站著了，咱们一起去办公室喝会茶。”陈总热情地招呼著几人，领著他们前往207办公室。
    一进门，梁辰便迅速打量起四周。办公室布置得很简单，基本都是些普通办公用具，连陈总桌前的电脑也是两年前的老款。
    “看来这位陈总行事务实，那接下来的沟通应该会顺利不少。”梁辰心里有了底，自信地微微一笑。
    情趣用品这一行，利润何止是大，简直可称暴利。
    就拿q（晴）q(区)內衣来说，一件生產成本有时都不到一块钱，却能卖到三四十。
    最关键的是销量往往还不差，已经成为不少年轻人日常生活中寻求愉悦的必需品。
    梁辰推测，陈总肯定是赚到钱了，只是为人低调务实，不喜张扬。
    几人刚落座，陈总一个电话叫来员工泡茶，隨后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梁总，我没有別的意思，只是有点好奇：像您这样成功的年轻人，为什么会突然想来宣传我的產品？”
    梁辰早已料到有此一问，从容不迫地回答：“不瞒您说，陈总，我最近有个新项目，需要一批您这类產品作为样品，所以特地前来拜访。”
    “哦？是什么项目？”陈总表现出兴趣。
    梁辰坐正身子，开始现场乱编：“前阵子在风城，我投资了一家q（晴）q(区)主题酒店，但生意没有预期那么好。”
    他边说边用手势辅助表达，“我就在思考，q（晴）q(区)主题酒店主要面向的是情侣，用户群体还是太窄了，怎么能把单身男性也转化成为客户呢？”
    “后来我想通了。我打算从您这儿採购一批c（重）q(启)娃娃，然后……”接著，梁辰將之前对钱二说过的计划又完整复述了一遍。
    与钱二当时的懵懂反应不同，陈总越听眼睛越亮。
    他深耕行业多年，身边不乏做酒店和民宿的朋友。
    近几年行业整体低迷，梁辰提出的“c（重）q(启)娃娃主题酒店”概念，从商业逻辑上来说，確实有可能打破目前的困局。
    “所以我打算先从您这儿採购一批样品，带回去试试水。”梁辰最后总结道。
    陈总点点头，但仍微皱眉头问道：“想法非常好，我认同。但这和宣传我的產品有什么关係？您这次来不就是为了推广吗？”
    梁辰扬起嘴角，笑道：“当然有关係。”说著，他拿出u盘走到陈总身边，插入电脑：“陈总，请您过目。”
    陈总好奇地点开u盘，打开里面的ppt文件，只是简单扫了几眼，表情就逐渐认真起来。
    “精彩，太精彩了..”

 第三十三章 梁辰的宣传计划（求收藏！求追读！）

    梁辰准备的ppt，清晰地展示了从线上到线下全方位宣传“春睡堂q（晴）q(区)品牌”的整体策略。
    首先是线下方面，梁辰计划打造一个由春睡堂独家供货的沉浸式“c（重）q(启)娃娃体验馆”，每个房间將標配一款春睡堂旗舰c（重）q(启)娃娃。
    使用后的產品会经过专业消毒处理，客人还可选择將自己使用过的娃娃寄存在酒店，实现真正的“私人专属”。
    同时，针对cq娃娃不易携带的特点，梁辰提出在酒店前台设立“春睡堂”品牌零售区。
    陈列並销售更易於携带的周边產品，例如fj杯、rh油、qq內衣等，实现轻量化变现与品牌曝光。
    最终，在线下模式验证成功后，將与梁辰的酒店签订独家战略合作协议，授权其连锁品牌独家使用“春睡堂”產品及標识。
    通过合作共同推出“高端q（晴）q(区)客房標准”，將“春睡堂”打造为“高品质体验”的代名词，吸引更多经营状况普通的民宿加盟。
    “线下售卖易携带的產品才是未来的盈利重点，毕竟c（重）q(启)娃娃不便在家中存放。”梁辰解释道，
    “前两条策略实则是为第三条服务。一旦模式跑通，我们不仅获得品牌宣传效果，还能通过加盟合作实现持续收益。”
    “有道理！”陈总不禁讚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去的思路存在局限。
    虽说cq娃娃虽是春睡堂的门面產品，但由於社会观念因素，与其说是没人买，不如说是很多人“不敢买”。
    而那些易隱藏、便携的產品，才是真正可持续的盈利点。
    见陈总並未反驳，梁辰继续为他讲解线上的宣传策略。
    线上方面，核心战略是通过真实內容打破行业信息壁垒，建立品牌信任，並將公域流量高效沉淀至私域。
    具体做法包括，梁辰会找一个经常使用c（呈）r（仁）用品的人在短视频平台开设帐號。
    从材质、设计、使用体验、清洁便捷度等维度进行客观测评；同时分享q（晴）q(区)健康知识、產品保养技巧，树立专业权威形象。
    通过软性植入和对比的方式，在用户心中埋下“买cr用品，就选春睡堂”的认知。
    这种人设新颖的帐號一旦获得流量，很容易引发同行模仿、共同测评。
    春睡堂的產品质量经得起考验，再加上这个赛道头部达人的口碑背书，可在短视频平台自然形成品牌內容矩阵，大幅节省短视频达人的推广费用。
    陈总听到这里，眉头紧锁，语气中带著明显的怀疑：“线下部分的设想听起来不错，可你刚才提到的这个...cr用品测评赛道，真的能有流量吗？確定不会被封號？”
    梁辰立即摇头解释：“封號的风险確实存在，但概率不高。我深入研究过抖音和快手的社区规则，很清楚如何规避敏感点。”
    “至於流量，您更不必担心，我有信心把帐號做起来。”
    陈总低头沉默片刻，不禁觉得自己或许高估了梁辰——流量毕竟不是光靠“说”就能来的。他轻笑一声，反问：“流量这种事，可不是嘴上说说就有的。你就这么有把握？”
    梁辰没有多言，直接拿出手机，打开自己在双平台的个人主页，递给陈总。
    陈总略带疑惑地接过来，粗略一扫，顿时瞳孔一震：“两条视频...双平台吸粉一共40万？这是大製作吧？”
    他一边嘀咕，一边点开视频，却发现內容根本不是什么专业拍摄，成本几乎为零。
    见陈总面露惊讶，梁辰趁势给自己“加戏”：“其实我之前在快手做过一个500多万粉丝的帐號，后来玩腻了就退网了。”
    “最近閒著没事，重新起號，没想到流量依然不错。”
    “陈总，您觉得，我对流量这件事...有资格自信吗？”
    陈总抬起头，眼中已儘是欣赏：“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確认梁辰並非吹牛后，他又追问：“那你打算找谁来做这个帐號？”
    “就是他！”梁辰转身，手指向坐在黄瀟莎旁边的钱二。
    此时的钱二正一只手支著桌子，脑袋一点一点地打著瞌睡。梁辰和陈总刚才聊的內容他完全没听懂，加上起得太早，困得几乎灵魂出窍。
    “他？”陈总见梁辰指向钱二，五官都快皱到一起，“为什么是他？”
    “我这位朋友別的不提，单论对cr用品的了解，整个风城，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他柜子里摆了不少您家的c（重）q(启)娃娃，天天搂著睡。没人比他更懂你家的產品。”
    “你说是不是，钱二？”梁辰突然提高音量。
    正在梦里神游的钱二猛地被吵醒，根本没听清前面说了啥，只迷迷糊糊接话：“草，那必须的！我天生就是干这个的！”
    黄瀟瀟在一旁努力憋著笑，肩膀微微发颤。梁辰耸了耸肩，看向陈总：“陈总，您觉得这方案怎么样？”
    陈总低下头，认真权衡起来。单从宣传计划本身来看，梁辰的提案几乎无可挑剔。
    许多想法看似天马行空，实则具备很强的可操作性。
    更重要的是，梁辰这个人对短视频的理解显然很深，否则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做出如此亮眼的成绩。
    况且，梁辰这次来只是想按原价採购一批样品，对陈总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毕竟那些市面上卖两千多的高端cq娃娃，成本价其实也就一百出头。
    陈总终於露出笑容：“我觉得没问题。不过...梁总，我冒昧问一句，您那家q（晴）q(区)酒店规模多大？大概有多少个房间？”
    “不算很大，就二十来个...”梁辰话还没说完，黄瀟瀟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
    “啊...”梁辰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扭头看向黄瀟瀟。只见她正皱著眉盯著自己，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往大了说！
    “梁总这是怎么了？”陈总关切地问。
    “没、没事，好像有蚊子，”梁辰反应过来，忍著痛改口，“规模的话...大概是一层二十多个房间，总共三层。”

 第三十四章 试炼（求收藏，求追读！）

    啊...那规模可真不小了，”陈总点点头，接著问道，“那您这次打算採购多少c（重）q(启)娃娃？我可以按成本价给您。”
    梁辰伸出手，比了个“五”。陈总见状皱起眉，倒吸一口凉气：“哎呀，五百个的话，我现在库存可能没那么多...”
    “陈总您误会了，”梁辰微微一笑，“是五十个。”
    陈总：“？”
    “梁总，您那么大规模的q（晴）q(区)酒店，就只进五十个娃娃？”陈总一脸难以置信，
    “先不算小时房高频使用的情况，就算一个房间只放一个，这数量也远远不够啊。”
    梁辰摇摇头，从容解释：“陈总，这毕竟只是一个初步尝试。我的酒店主要还是面向情侣客户，先小批量测试一下市场反应，咱们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梁辰何尝不想一口气订五百个？他清楚这生意大概率能成。
    但就算按成本价算，五百个娃娃也要五万多，还没算上运输和其他杂费。
    他全身家当也就九万块，一下子投入大半实在没必要。而五十个c（重）q(启)娃娃五千左右，完全在他的承受范围內。
    陈总却实在难以理解，心里直犯嘀咕：“一个开著劳斯莱斯来的大酒店老板、网红，费这么大周章跟我谈宣传计划、品牌合作，最后就订五十个娃娃？这点钱怕是连他油费都不够吧...”
    见陈总一脸困惑，梁辰怕他生疑，灵机一动继续解释：“我明白陈总可能觉得意外，我折腾这一趟，却只订这么点货。”
    他坐直身子，语气诚恳，打起了感情牌：“看您办公室的布置就知道，您是一位务实的企业家。不巧，我也是这样。能省则省，每一分钱都得在刀刃上。”
    “先小步试水，看到成效再全力投入，这才是一个合格商人该做的，不是吗？”
    陈总边听边点头。虽然仍觉得有些奇怪，但梁辰的话不无道理。他自己能把春睡堂做到今天的规模，靠的也正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梁总说得对，这才是做生意该有的样子。”他笑了笑，拿起座机通知生產部门赶製五十个c（重）q(启)娃娃。
    掛断电话后，陈总沉吟片刻，抬起头说：“这样吧梁总，这批五十个c（重）q(启)娃娃我就不收您钱了。我觉得您的计划很有潜力，就当是我们共同试水。”
    其实陈总也並非多大方，主要是这五千来块的订单实在有点拿不出手，梁辰好意思订，他都不好意思卖。
    梁辰刚要开口道谢，陈总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下次要是再进货，那可就得按正常价钱来了。”
    他把感谢的话咽了回去，认真点头致意。
    几人下了楼，李叔早已恭敬地站在车旁等候。一见黄瀟瀟出来，他立刻上前为她打开后车门。
    “可以啊小弟弟，没想到你还挺有商业头脑的。”黄瀟瀟拍了拍梁辰的肩膀，语气里带著几分讚赏。
    刚才她在办公室里完整听完了全程，说实话，就算她是春睡堂的老板，恐怕也会被梁辰的方案打动。
    几人陆续上车，梁辰长舒一口气：“其实我真没想到，他居然会直接免费送一批c（重）q(启)娃娃...搞得我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坐在副驾驶的钱二迷迷糊糊地回过头：“刚才你们聊啥了？我睡得正香，好像还听见你喊我了？”
    梁辰目光认真地看向钱二，问道：“钱二，你是真的想离开公寓？”
    钱二立马点头：“那当然啊辰哥，我这不是一直说要走吗！”
    “那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很重要。”接著，梁辰就把刚刚和陈总谈的“c（呈）r（仁）用品博主”这件事，原原本本跟钱二说了一遍。
    钱二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他倒不是不好意思，主要是完全不懂怎么拍视频、该说什么。
    梁辰看出了他的顾虑，解释道：“別担心，话术和脚本我来写，你照著念就行。”
    他不仅打算让钱二负责博主宣传，还准备把后续所有对接事宜都交给他。
    一方面，如果真能帮钱二走出公寓、將来一起做网际网路二手机生意，钱二就必须学会独立处理这类基本事务。这次也算是对他能力的一次试炼。
    另一方面，则是受了黄瀟瀟昨天的提醒。自己最近为钱二的事分心太多，是时候集中精力做短视频爆款、衝刺头部帐號了，確实很难事必躬亲。
    想到这儿，梁辰郑重地对钱二嘱咐：“方法论我已经教给你了，细节也都在ppt里，后面就交给你自己推进。有任何问题，隨时打我电话。”
    钱二仍然有些犹豫：“辰哥，我能行吗？万一我跟陈总那边一对接，露馅了怎么办？”
    梁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陈总不会亲自跟你对接的。这事目前还只是个构想，他大概率也会派下面的人来跟进，就像我交给你一样。”
    钱二还是一脸没底。这时黄瀟瀟忽然来了兴致，一把挽住梁辰的胳膊：“小弟弟，这事能带姐姐一个不？听起来挺好玩的~”
    梁辰原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黄瀟瀟確实比钱二靠谱不少，有她把关，自己也更放心。
    “真把自己当我秘书了啊？”梁辰调侃一句，故意噘嘴装出不情愿的样子，“行吧，那你就和钱二一起对接吧。”
    黄瀟瀟刚应了一声，肚子却突然不爭气地“咕”了一声，悠长又响亮。
    梁辰一听就乐了，侧过头调侃道：“哟，你这肚子还挺有才艺，自带bgm啊？”
    “咳咳！”前排立刻传来李叔低沉而带有警告意味的咳嗽声。
    梁辰后背一凉，赶紧改口：“那什么...唱得还挺別致。”
    黄瀟瀟冲他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转而向前说：“李叔，先別迴风城了，就在山城找个地方吃饭吧，饿得受不了了。”
    李叔点头应下，熟练地操作起车载导航。但这地方偏郊区，周边没什么像样的饭店。
    他划了一阵屏幕，才终於找到一家海底捞：“小姐，17公里外有家海底捞，您看行吗？”
    黄瀟瀟一把搂住梁辰的胳膊，手指向前方，模仿著动漫腔喊道：“皮皮虾！我们走！”
    梁辰听得浑身一哆嗦：“別突然甩这种烂梗啊，尬得我脚趾抠地...”
    “咳咳。”
    “...说得好！”

 第三十五章 老爷的规矩（求收藏！求追读！）

    十二点半，几人抵达了导航指定的地点。
    黄瀟瀟望向车窗外海底捞的招牌，伸了个懒腰，揉著肚子说道：“总算到了，下车吃饭！”
    大家陆续开门下车，但梁辰注意到主驾驶的李叔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不禁有些疑惑，开口问道：“李叔，您不跟我们一起吃吗？”
    李叔没有回应，依旧像机器人一般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
    黄瀟瀟脸上掠过一丝不快，拉著梁辰就往下走，语气略带讥讽：“別叫他了，他不会跟我们一块吃的，让他饿著！”
    梁辰还是头一次见她露出这种厌烦的表情，好奇地追问：“为什么啊？”
    “没为什么，”黄瀟瀟没好气地甩了一句，“你管他干什么？我们吃我们的不行吗？”
    “嘿，你这话说的...”梁辰觉得她有点不近人情，忍不住埋怨，“李叔虽然是司机，但一起吃个饭怎么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社会那一套？”
    这句话一下子点燃了黄瀟瀟的火气，她用力跺了跺脚：“你懂什么！你以为我不想叫他吗？你倒是自己去问他乐不乐意啊！”
    梁辰偏不信这个邪，趴到主驾驶窗边又问：“李叔，走啊，一起吃饭去。”
    和刚才一样，李叔依旧沉默，目光怔怔地望向前方。
    黄瀟瀟嘆了口气，对李叔说道：“李叔，你可以跟他说话。”
    听到她的“指令”，李叔才像是被注入了人气，转过脸对梁辰说：“我不能和小姐一桌吃饭，这是老爷定的规矩。”
    “老爷？黄瀟瀟她爸？”梁辰眯起眼睛嘀咕著。他原以为是黄瀟瀟摆架子，没想到竟是她父亲立下的规矩。
    本来梁辰没打算继续强求，可他最看不惯的就是不把员工当人看的老板。
    前世他在mcn公司没少被老板和头部网红当狗使唤。为了生存他只能忍，每次回想都恨得牙痒。
    於是梁辰也顾不上对李叔身材的畏惧了，一把拉开主驾车门就想把他拽出来：“哎呀走吧李叔，就吃个饭...”
    话没说完，李叔猛地一甩手，梁辰一个踉蹌跌坐在地上。
    “我已经说了，这是老爷的规矩。请您別再为难我了。”李叔说完，缓缓升起了车窗。
    就在车窗即將完全闭合的一刻，梁辰隱约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草，给我整的好像我不近人情了，”梁辰在地上坐起身，无奈地嘆了口气。
    “看吧，早跟你说別较真了。”黄瀟瀟一边没好气地说著，一边伸手扶起梁辰，替他拍了拍灰，“都是那老王八蛋定的破规矩！李叔也是个死脑筋！”
    “老王八蛋...这是在说她爸？”梁辰没接话，暗自心想。从她语气不难听出，黄瀟瀟和她父亲之间似乎关係不佳。
    李叔默默把车开到不远处的空车位停好。梁辰也不再劝了，嘆了口气，便和黄瀟瀟、钱二一起走进海底捞。
    这顿饭吃得很快，黄瀟瀟和梁辰食量不大，没吃多少，倒是钱二跟个饿鬼投胎似的干掉了好几盘肉。
    等钱二吃饭的期间，梁辰仍忍不住回想刚才的事，怎么也想不通李叔为何如此固执。
    吃饱后的黄瀟瀟又恢復了那副又撩又淡定的模样，她瞥了一眼出神的梁辰，猜到他还在琢磨，便靠过来拍了拍他的肩：
    “还在想刚才的事呢？”她眨著一双卡姿兰大眼睛，补充道，“李叔就那样，我之前也叫过他好几回，他都说不行。”
    “我要不让他跟你说话，他今天一个字都不会搭理你。”黄瀟瀟撅著嘴说道。
    梁辰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李叔一路上除了咳嗽和眼神警告，李叔確实从没主动跟他和钱二说过话。
    而且如果没有黄瀟瀟“准许”，他根本不会开口回应。
    梁辰越发觉得黄瀟瀟背后的家族不简单，连一个普通司机都被规训得像机器人一样。
    他试探著问黄瀟瀟：“这么讲规矩，你家到底是什么来头？前朝哪个皇帝的皇亲国戚啊？”
    黄瀟瀟只当他是调侃，没有回答，只是耸了耸肩，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样子。
    没一会儿，钱二抹了一把嘴上的油，心满意足地咂咂嘴：“我吃完了，哎哟我去，真给我香迷糊了。”
    梁辰刚站起身准备结帐，黄瀟瀟却一把拉住了他：“哎！”
    他还以为是黄瀟瀟要抢著买单，又一屁股坐下，顺势给坐在里侧的她让出位置，故意打趣道：“行，你去吧。”
    “上哪去？”黄瀟瀟皱著眉看向他。
    “你拉住我，不是你要去买单吗？”梁辰咧著嘴，露出一口白牙。
    黄瀟瀟被他这厚脸皮的样子搞得哭笑不得，眯起眼调侃道：“你这哪是出来混的，你这分明是出来卖的。”
    “今天我陪你们俩跑前跑后办事，还好意思让我买单啊？”
    梁辰被她绕糊涂了：“那你又不买单，拉著我干嘛？”
    这时，黄瀟瀟忽然冲梁辰眨了下眼睛，脸上难得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那个...你等会儿买点甜点唄，带给李叔。”
    梁辰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我靠，你居然还会害羞？行，我去买。”
    他说著起身离座，来到前台吩咐服务生打包几份甜品，顺便把帐结了。
    站在门口朝钱二和黄瀟瀟招了招手：“走啦！”三人一同走出海底捞。
    梁辰把打包好的甜品递给黄瀟瀟：“喏，给你。”
    她没有接，只是摆摆手说：“你送给他吧。我送的话，他不会要的。”
    梁辰刚想问为什么，转念一想，大概又是什么老爷的规矩，只好无奈地耸耸肩：“我送他就肯收？”
    黄瀟瀟点点头，补充道：“而且等下还得我说『可以拿』，他才会接。”
    梁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这李叔到底是司机还是太监啊...”
    几人一路走到停车场，上了那辆幻影。李叔仍维持著那副机器人般的模样，纹丝不动。梁辰从后座把甜品递过去：“李叔，给您带了点甜点。”
    果然，李叔毫无反应。直到黄瀟瀟轻声说了句“可以拿”，他才转过身接过，低声道了句：“谢谢。”
    车子缓缓启动，驶上了返迴风城的路。

 第三十六章 广告发布（求收藏！求追读！）

    路上，钱二一直有午睡的习惯，刚上车没多久就直接失去意识睡了过去。
    梁辰也因为刚才和陈总高强度地讲解宣传计划，再加上吃饱饭后犯困，上下眼皮直打架，不知不觉也睡著了。
    黄瀟瀟看著熟睡的梁辰，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轻轻將他搂进自己怀里。
    梁辰就这么枕著黄瀟瀟胸前那朵红色玫瑰，安稳地睡了一路。
    “小弟弟，小钱子，醒醒！”黄瀟瀟轻轻拍了拍胸前的梁辰，又唤了声副驾驶的钱二。
    “嗯~到了？”梁辰迷迷糊糊地应著，感觉脸上一阵柔软，还没完全醒透的他以为是枕头，又下意识地往前蹭了蹭。
    “咳咳！”主驾驶的李叔再次发出警告般的咳嗽声。
    梁辰猛地惊醒，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枕在黄瀟瀟的胸前。黄瀟瀟宠溺地看著他，调侃道：“怎么样，睡得舒服吗？”
    梁辰刚想回句骚话，突然想起前面的李叔，赶紧乾咳两声把话咽了回去，转头看向车外。车子已经回到风城，停在了万达广场公寓楼下。
    “小钱子，你先下去吧，李叔和姐姐我再送梁辰回家。”黄瀟瀟对副驾驶的钱二说道。
    钱二听出这是在支开自己，很识相地应道：“好嘞，我这就下去。”说著便拉开车门下了车。
    “等等，我也跟你一起下。”梁辰急忙喊住钱二，一个闪身也下了车。
    他不想让黄瀟瀟送自己回家。万一让她知道了住址，以后找上门来，以她现在的社会人形象，要是被父母看见，肯定又得挨说。
    黄瀟瀟猜到了梁辰的心思，气鼓鼓地撅起嘴：“咋的？是怕我吃了你，还是怕李叔吃了你啊？”
    梁辰连忙摆手，找了个藉口搪塞：“不是，主要是酒店对接的事，我得跟钱二嘱咐几句。”
    黄瀟瀟抱著膀子翻了个白眼，不情愿地说：“那行吧，那今晚....”
    没等她说完，梁辰赶紧打断：“今晚真不行，家里有事。”
    黄瀟瀟一听，像泄了气的皮球，阴阳怪气道：“是真有事啊？还是身体不行了啊？”
    “真有事，別闹。”梁辰打著哈哈应付著。
    见梁辰认真的样子，她委屈地撅著嘴耸了下肩，隨后朝主驾驶喊道：“李叔，走吧。”
    李叔点点头，升起车窗，一脚油门驶离了万达广场。
    看著远去的车影，梁辰忍不住吐槽：“真拿我当驴使啊。”
    钱二看著梁辰的样子，再想起路上黄瀟瀟说的话和刚才那遗憾的表情，也猜出了两人的关係，调侃道：“辰哥，那啥，以后我到底该叫你啥？”
    梁辰白了他一眼：“叫啥都行，再叫姐夫你就別想逃离公寓的事了。”
    钱二一听这话，立马老实闭嘴。梁辰拦了辆计程车，临走前嘱咐了钱二几句关於计划的事，让他隨时看手机，这几天赶紧把公寓房间整理好，等陈总的那批货到了再进行下一步。
    和钱二告別后，梁辰坐上计程车，很快回到了自家小区。
    上楼打开家门，父母果然还没回来。梁辰看了眼手机，今天是周四，父母应该还在上班。
    他来到厨房，发现洗碗池里还堆著几个没洗的碗。
    看来父母中午回来匆匆吃了顿饭。昨天他们一直在医院照顾二姑父，肯定没休息好，否则一向爱乾净的母亲不可能不洗碗。
    梁辰在心里骂了句二姑夫，隨后系上围裙，简单收拾起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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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他刷完最后一个碗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梁辰擦乾手、解下围裙，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串陌生的本地號码。
    “餵？哪位？”他接起电话问道。
    “你好，顺丰快递，在家吗？给你放门口了啊。”电话那头的快递员说道。
    “嗷嗷，谢谢啊！”他掛断电话，打开家门，只见几件快递被整齐地摆在门口。
    “应该是莆田一哥寄来的样品。”他一边想著，一边拿起快递利落地拆开，里面是几件高仿gucci短袖和一双阿迪达斯贝壳头板鞋。
    他拿起衣服，仔细检查针脚和走线，又摸了摸面料；手感甚至比他在专柜摸过的正品还要细腻柔软。
    再看那双阿迪贝壳头板鞋，无论是外观、logo还是鞋底纹路，几乎都能以假乱真。
    梁辰翻来覆去又看了一遍，忍不住感嘆：“我草，这和真的有什么区別啊？”
    之前他还担心万一產品质量不行，这gg该怎么打；现在一看，一哥的货確实挑不出什么毛病。
    跟一哥发微信確认样品齐全无误之后，梁辰抓紧时间开始拍摄短视频，延续之前“当我父母吵架”的系列风格。
    换好衣服、调整好支架高度，梁辰正式开拍。
    gg部分他演得格外卖力，毕竟是自己的第一条商单，梁辰希望数据能好看一些。
    ……
    ……
    拍摄完毕，梁辰点开剪辑软体快速处理后期。成片后，他先把视频发给一哥，询问对方是否满意。
    “哈哈哈，哥你这太有意思了！满意！”一哥看完发来一条语音消息。
    “今天发可以吗？”梁辰询问道。他想儘快发布，之后就能专心做新內容、开新系列了。
    “可以辰哥，你想啥时候发都行！”
    得到一哥同意，梁辰也没刻意卡发布时间，直接就把视频发了出去。做完这些，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今天实在是给他累得够呛。
    就在这时，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母亲耷拉著脑袋走进了家门。
    梁辰注意到，母亲脸上掛著浓重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呀，小辰你回来啦。”一见到儿子，母亲立刻打起了精神。她並没有追问梁辰昨晚去哪了。
    之前的误会已经解开，父母也知道他现在不在家基本都是在忙工作，不再多问。
    更何况，母亲心里其实很支持梁辰做短视频，她觉得儿子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妈，我爸呢？”梁辰见只有母亲一人回来，顺口问道。
    一提丈夫，母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那个彪爹，还在医院伺候你二姑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