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自曝穿越后,崇禎摆烂了!》 第一章穿越明末,开局自曝穿越者! 天启七年,八月十日晚。 紫禁城的天被团团黑云笼罩,未见风雨飘摇,城里闷热难当。 百姓纷纷上街乘凉,以求一丝清凉。 此时在信王府外,大批锦衣卫將此地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为首的千户冷麵寒霜,手持快刀,正立在大门外,好似在守卫王府一般。 府內奴婢,宫女见状皆是噤若寒蝉,不敢凝望。 唯独在信王府书房里,却时不时传出谈话声! “殿下,东厂的锦衣卫都来了,你还不信我?” 书房里,身著朱红藩王袍的朱由检面色阴沉,背著的双手也捏成了拳头。 立在窗户旁的他瞥了一眼外边动静,隨后眼里露出一丝无奈。 同时他又看向一旁身高八尺,著长衫,披头散髮,面相儒雅俊俏,被五大绑的朱浪道: “魏忠贤屡次三番想要杀本王,这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可我疑惑的是你… 虽然本王不知道穿越者是什么,但本王知道你一定是魏忠贤的人,朱浪…我猜的没错吧?” 还他么怀疑我? 你是曹操转世吧? 朱浪听到朱由检这番话,顿感有些无语。 琢磨史书上记载崇禎帝生性多疑,刚愎自用,曾在执政十七年內换了几十位內阁大臣,等封疆大吏! 一开始他还是不相信的,可现在亲身经歷后,立马就感同身受了! 用朱浪一个现代人思维来看,这人多半是有臆想症,也就是玉玉症! “得嘞,殿下,你直接杀了我吧!省得你这么猜我猜的这么难受啊! 反正这大明已经烂透了,派我来也是强人所难,不如大家各自给一个痛快吧!” 放肆! 听到朱浪嘴里的胡言乱语,朱由检怒了! 转身就拔出书架上的尚方宝剑,对著朱浪脖子比划道: “竖子!你敢詆毁大明!该杀!” “来啊!杀了我!”朱浪也是伸长脖子道: “杀了我,你大明死的更快!” “你…”朱由检面色一黑,正打算一剑捅死这个狂徒时。 却见一个穿著太监服饰,戴著头冠的奴婢走了进来。 这人不是別人,正是崇禎帝的贴身跟班王承恩! “殿下…东厂那些人只是看守,並没有动手的痕跡…你看…” 王承恩看到眼前一幕,嘴里的话当即戛然而止。 只见伸著脖子等砍的朱浪见状,不由轻声道: “殿下…我说了,我是穿越者…知晓未来的事儿,只有我能拯救大明於水火中!再过几个时辰,魏忠贤该派人来请您入宫了! 朱浪在此,提前叩拜皇帝陛下!” 说完这话,朱浪下意识想要叩拜皇恩,可身上五大绑的,他也只能点头意思一下! 什么? 叩拜皇帝陛下? 听到朱浪嘴里的大逆不道之言,朱由检脸都白了。 生怕被府外锦衣卫听到的他激动道: “把他嘴给我堵上!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是想害我!” “放肆!当今陛下尚在…”王承恩也是找来一坨抹布,塞进朱浪嘴里道: “你说这话,是在害了殿下!” 朱浪:“唔唔唔…” 被堵住嘴的朱浪心里跑过一万头草泥马! 在堵上这死罪后,书房里气氛也缓和了一些。 刚刚还有些紧张的朱由检,现在已经能坐在椅子上道: “他们不是来抓本王的?” “殿下,他们只是看著,”王承恩如实回答道: “和朱浪…这狂徒说的一样,他们似乎不是来抓人的!” 朱浪:“唔唔唔…” 朱由检点了点头,缓缓拿起桌上青瓷带茶盏的他抿了口后,摆手道: “继续盯著…魏忠贤乃是大明国贼,此人不死,本王心不安啊!” 朱浪:“唔唔唔(魏忠贤杀不得啊!)” 王承恩微微頷首,瞥了一眼不能说话的朱浪,眼里露出一丝疑惑。 心想天底下怪人那么多,他还是头一次见这么怪的人。 先不说这人满嘴胡咧咧,就说这未卜先知的能力,就让他一阵称奇。 想起大早上的扣门求见,到现在已经快过去十来个时辰了。 再过不久,这紫禁城的天也就要亮了! 为主子分忧的王承恩思绪跳跃下: “殿下,这狂徒怎么处置?” 听到询问,朱由检微微摇头。 冷著脸的他拿起桌上的永乐大典分卷道: “有人让我入宫就留著,待我回来处置,没人让我去…就拉出去杖毙!” “是!”王承恩抱拳,隨即立在一旁等候。 杖毙? 朱浪:“唔唔唔(崇禎你大爷啊!)” 说不出话来的他,此刻心里一阵憋屈。 在一天前。 天天零零七的牛马朱浪,终於猝死在回家的地铁上。 等他一睁眼,发现穿越到了明末天启年间一户朱姓人家里。 这户人家祖上是朱重八远方表哥,祖辈都在京城定居。 当朱浪搞清楚状况后,当即决定来投靠未来的大明之主—崇禎帝! 本著穿越者身份的他,开局就自曝身份了! 朱浪为什么要自曝身份? 原因很简单! 这是明末! 在各种苛捐杂税下,老百姓饭都吃不起了! 等魏忠贤一死,这大明的天下就彻底乱了! 要是朱浪还像其它穿越者一样,想要靠经商赚钱,过上幸福生活,这无异於是愚蠢的表现。 当务之急是要去当官,且是当崇禎帝最信任的官! 可朱由检这人生性多疑,刚愎自用,一般人怎么能入他法眼呢! 在万般无奈下,朱浪才选择了自曝这条路! 只有让对方相信自己所说的都是真的,他才有可能力挽狂澜,中兴大明! “殿下…宫里来人了,让你进宫面圣!”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奴婢的呼声! 沉著气的朱由检听闻后,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在其脸上的紧张,也开始消失不见! 王承恩更是一愣,下意识瞥了一眼朱浪! 朱浪:“唔唔唔(这回信老子了吧!)” “贺喜殿下…”王承恩弓著身道! “別高兴太早了,让我进宫…也有可能是赐我毒酒,白綾一根!”朱由检沉声道: “要是我没回来…把他拉出去杖毙!” “是!主子!”王承恩面色一变,微微頷首! 朱浪:“唔唔唔(你大爷啊!朱由检!你也太多疑了吧!)” “你有话说?”临走之际,朱由检看向朱浪! 王承恩也是懂规矩,赶忙去掉了朱浪嘴里的抹布! “殿下,你还不信我是吧?”朱浪喘著大气道: “等你进宫后,当今陛下会跟你说一句话,你想不想提前知道?” 第二章 吾弟当为尧舜?把你这死嘴给我闭上! “什么话?”朱由检眉头一皱! “吾弟当为尧舜!”朱浪脱口而出! 什么? 吾弟当为尧舜? 听到这话,朱由检脸都绿了! 感觉像是被刀架在脖子上的他激动道: “把这死嘴给我堵上!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让他说话!” “是!”王承恩得令,麻溜拿起地上的抹布塞进了朱浪嘴里! 朱浪:“唔唔唔(崇禎你大爷啊…)” 看著拂袖而去的朱由检,王承恩二人,他心里一阵骂娘…… …… 离开信王府后。 朱由检坐著宫里的御驾,一路来到了乾清宫前。 这时天色刚吐白,没有太阳的朱门看起来暮气沉沉,门前的白玉狮子身上也仿佛撒了一层灰。 “殿下你当心…”陪同接驾的王朝辅满脸媚笑,小心翼翼將未来的大明天子从御驾上请了下来。 “殿下…这边请…”不甘落后的涂文辅见状,也是前边开路。 这让落地的朱由检看到后如履薄冰,眼里满是警惕。 不知道这二人在玩什么把戏的他,只能沉住气跟隨。 很快,王朝辅,涂文辅二人一前一后带路下,朱由检来到了乾清宫內殿。 放眼看去,门口除了全副武装的禁军士兵以外,还有一个熟悉身影等候在这里。 这人身上穿著银灰色绸缎华服,上边纹著两条环绕大蟒,气势十足! 脑袋上顶著淡金色头冠,镶有南海明珠一颗,奢华至极!脸上白净无须,五官平平无奇。 (请记住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01????????????.??????超给力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可其投来的目光,却如同洪水猛兽一般不敢让人直视! 这人不是別人,正是大明九千岁魏忠贤! 等候在此的他见信王来了后,冷著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魏忠贤见过殿下,这一路奔波辛苦…” “多谢厂公掛念…”被魏忠贤这么一问候,朱由检瞬间有些不自在。 不敢表现出来的他,只能强装淡定! “进去吧!陛下…等候多时了!”魏忠贤微微頷首,隨即让开道路! 这一副温和的態度,让朱由检心里紧张起来。 路过魏忠贤旁边的他点了点头,隨即向乾清宫大门走了去! 一步!两步!三步! 吾弟当为尧舜! 距离宫门越来越近,朱由检脑海里也不断想起朱浪说的那句话。 他悬著的那颗心,也是万般紧张起来! 吱呀… 临近宫门,看守的奴婢跟著开门迎接。 在魏忠贤的目视下,这位大明未来的天子背影隱入黑暗! 直至关上宫门后,他悬著的心跳的更快了! 就好似今天他还活著,可明天也许就死了! 是生是死,他魏忠贤的命都在这位一念之间了! 进了殿內,一股子草药味儿扑面而来。 在那龙床臥榻上,朱由检一眼看到了面色青灰,气息萎靡不振的皇兄! 也就是当今大明天子! “信王朱由检,拜见皇上!” 咳咳… 床榻上,当了一辈子木匠皇帝的朱由校点了点头。 裹著深黄色龙袍的他,面色青灰,眼眶凹陷,双眼无神。 气息萎靡不振,给人一种风中烛火的感觉! 在看到信王来了后,朱由校也是强撑著一口气道: “靠近点…” “皇兄当注重龙体啊!”朱由检跪著靠近,望著日益衰弱的皇上,眼里满是心疼! “吾弟…当为尧舜!”朱由校苦涩一笑,眼里露出一丝精光道: “这大明…是你的了…” 什么? 朱浪真说中了! 听到皇上话语,朱由检愣住了! 內心掀起波澜的他,一时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 信王府书房里。 王承恩瞥了一眼睡著的朱浪,悬著的心跳的更快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殿下进宫后,他就莫名的害怕。 害怕整个信王府等来的不是鸡犬升天,而是满门抄斩! 在这种思绪下,王承恩开始在书房里踱步徘徊。 一圈,两圈,三圈! 在走了不知道多久后,门外终於传来熟悉脚步声。 “殿下…你回来了!” 拖著疲惫身躯进屋的朱由检顾不得点头,当即来到了睡著的朱浪跟前。 看著那俊朗面容,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殿下,查清楚了,朱浪祖上源於凤阳…在宗祠族谱上来看…他算是您的远方表哥!”王承恩见状道: “家里这些年不景气,全家就剩他一个人了,是个独户!” “给他鬆绑,备上好酒好菜。”朱由检背著手道: “另外,这事儿不准让任何人知道,否则诛灭九族!” 诛灭九族? 这是皇上专属权利啊! 听出话中意思的王承恩一愣,隨即內心狂喜! 顾不得激动的他,连忙抱拳道: “是!殿下…不…皇上!” 朱由检没有否认,只是摆了摆手。 看著眼前的狂徒,他只觉得唏嘘不已。 想起大早上这人扣门拜见时,满嘴嚷嚷著大明要亡。 气不过的他,当即派人將其抓起来审问。 谁知道审问途中,这狂徒居然说他今天有血光之灾! 果不其然,锦衣卫包围了整个信王府! 使得朱由检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 要不是这狂徒一番预言稳定军心,他绝不可能在王府里坐以待毙! 尤其是接下来宣旨进宫,以及… 朱由检心里更是极为震惊。 迫切想要了解一些事情的他,心里开始期待起来! 片刻后,信王府客厅里。 朱浪看著满桌子的粗茶淡饭,心里著实有些失望。 本以为他立了这么大功劳,对方多少会上点山珍海味吃吃,可结果往往是事与愿违! 不过朱浪也理解,甚至对朱由检也有些佩服。 要知道大明现在虽然民不聊生,可朱门里却依旧是歌舞昇平,酒池肉林啊! 甚至在那江南达官显贵宅邸中,还时不时会来上一出多人群体交流活动呢! 奈何偏偏在紫禁城的信王府里,却没有这些东西。 堂堂的未来大明天子过的是粗茶淡饭生活,也就比普通百姓好上那么一点! 这要是传出去谁敢信呢? 反正他朱浪是信了! 懒得多想的他,当即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那几天没吃饭的狼吞虎咽模样,看的朱由检会心一笑。 心情不错的他递上一杯茶后,跟著发问道: “你说你是穿越者,能知晓未来的事,敢问本王今后治理的大明天下状况如何啊?” 第三章 你最好说清楚朕治理的大明为什么是一塌糊涂? 崇禎治理的大明是什么样的? 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听到朱由检询问,朱浪脑海里浮现出八个字。 琢磨这位登基以后,可谓是昏招频出。 先是诛杀魏忠贤,表面上是结束了明末党爭,可实际上却是让东林党无人制裁了! 原本还有点財政收入的大明,也彻底没钱了! 没钱这位也不想著问东林党要,而是增加三大税。 表面上是励精图治,改革经济,可实际上却让各地流民彻底活不下去,开始揭竿起义! 以李自成,张献忠等人的起义,拉开了这位多线打仗的开始。 这一打就是十几年! 打的大明国库枯竭,百姓食不果腹,饿殍遍地。 打的东林党吃的一肥二胖,边军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再加上小冰河时期降临,內乱不止,外敌环伺的大明彻底回天乏术! 直至这位吊死在煤山歪脖子树上后,他治理的大明算是没了! 唏嘘不已的朱浪脑海里不断回想其明末歷史,听过百家讲坛的他,多少有些怒其不爭! “咳咳…朱浪,殿下问你话呢!”王承恩见朱浪愣著不说话,当即咳嗽了一声。 “哦哦…”回过神来的朱浪瞥了一眼朱由检道,隨后嘆气道: “哎,那真是一言难尽…” 一言难尽? 看著朱浪这副唉声嘆气的模样,朱由检眉头一皱。 脸上露出不悦神情的他轻声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本王治理的大明不好?” “不是不好,是一塌糊涂!”朱浪一针见血道! “放肆!”王承恩听闻后怒色道: “朱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包括朱由检也是面色一黑,眼中露出杀气! 自认为学富五车,了解大明时局的他,还算是知道如何中兴大明! 可没想到在朱浪嘴中,却说他治理下的大明一塌糊涂! “吼什么吼,是你们让我说的,说实话你们又不喜欢听!”朱浪以理据爭道: “难不成要我夸讚你们几句?可微臣实在做不到啊!” 微臣? 朱由检目光一动,隨即將手放在了饭桌上,两根指头不规律的上下敲打桌面道: “你说本王治理下的大明一塌糊涂,本王也不生你的气,不过你要是说不出其中门道来,本王立刻让人把你杖毙!” 又是杖毙! 朱浪面色一黑道: “殿下,说吧,你想让我怎么证明?你可以说几个你以后登基上位会做的事儿,我可以给你分析分析,你看我说的有没有理就行了!” 听到朱浪这么一说,朱由检呼吸一紧。 在被皇兄指定继位后,他在回来的路上的確想了很多事。 其中就有如何治理大明,改变当今天下颓势的政令。 恰好他现在碰上朱浪这么个狂徒,的確可以拿出来说一说。 若是这傢伙说的乱七八糟,驴唇不对马嘴,他也趁此机会將其杖毙! “行…”朱由检思绪翻滚后道: “若是本王…不…朕登基后,第一件干的事儿那就是剷除阉党,结束朝廷上的党爭!魏忠贤恶贯满盈,实乃祸国殃民的国贼,杀了他,我大明朝野將恢復清明,百姓也能过上一些好日子!” 什么? 开局就杀魏忠贤,这太崇禎了吧? 朱浪听闻后直接一阵摇头! 琢磨魏忠贤把控朝政,乱杀无辜,的確是一个奸臣! 可这位再怎么坏,对朱家还是忠心耿耿的啊! 相较於一门心思吃空大明根基的东林党,这魏忠贤好太多了吧! 且有这位在,东林党才不敢胡作非为,阳奉阴违! 空虚的大明国库,也时不时能进点帐,缝补一下社稷啊! 从某个角度去看,魏忠贤作为朱家的家奴那是尽心尽力,挑不出太大毛病的! 可崇禎继位后没多久,第一件事就把这位朱家老奴给杀了! 这不杀大明还没啥事,一杀天下彻底乱了! 先是各地流民起义,辽东战事吃紧,东林党人却选择隱瞒情报,继续造假大捷! 要不是那些建奴打到紫禁城来了,崇禎还以为大明天下是朱家的呢! 只可惜那时候的他醒悟已经晚了,大明也已经晚了! “本王说完了,你觉得如何?”朱由检说完后,只觉得心情都好上了不少。 在其很小的时候,他便已经將魏忠贤视为国贼了。 只可惜人微言轻的他,根本做不了什么,只能看著这位继续祸害大明的江山!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朱由检即將成为大明的天子! 这魏忠贤的生死,现在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正在朱由检沾沾自喜时,殊不知隔墙有耳! 一个趴在信王府饭厅屋檐上的锦衣卫,此刻悄然离去。 在其离开后不久,又有一个新的锦衣卫继续偷听! 而之前的锦衣卫离开信王府后,只是拐了两条街,便走进了一个黑巷子里! “启稟厂公,信王的確对您有杀意…” 黑巷子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锦衣卫守护在此,在他们身后有著一顶御驾! 御驾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九千岁魏忠贤! 趁著陛下睡著后,他连夜出宫来到了这里,所图的目的正是信王。 在听完探子匯报后,魏忠贤眼里满是杀机! 琢磨信王有杀自己的心,这事儿他早就知道了。 以前这位王爷在他眼里,那就是一个隨手可捏死的蚂蚁。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 信王即將成为大明的天子了! 这意味著他魏忠贤的好日子也要到了! 要是他再不做点什么,恐怕他就要死了! 可魏忠贤却一直没有迟迟动手。 一是时机不成熟,二是钳制太多。 且他很清楚一点! 那就是大明是朱家的天下,正是因为有了皇帝,才有了他魏忠贤的权势。 若是大明,朱家没了,他一样完蛋! 在这多事之秋,魏忠贤实在是举步维艰,不知如何破局! 同时为朱家服务一辈子的他,心里难免生出些许悲凉! 正在魏忠贤考虑要不要杀信王,自己取而代之时! 却见又一个锦衣卫探子跑了来道: “启稟厂公,信王和那傢伙吵起来了!” 吵起来了? 魏忠贤面色一愣道: “细说!” 4,魏忠贤杀不得!杀了咱老朱家就完了! 信王府客厅上,朱浪意犹未尽的放下了碗筷。 盯著满桌子的粗茶淡饭,他隨即將三个青描红的瓷碗败在了身前桌面上。 这一举动让朱由检皱眉,伺候一旁的王承恩投来目光。 “魏忠贤杀不得!杀了大明就亡了!”只见朱浪轻描淡写的拋出一句话。 这话宛如震耳雷霆,惊的王承恩面色煞白,小腿不自觉发抖。 急忙看向一旁黑著脸殿下…皇上的他,只觉得朱浪这小子太狂了! 琢磨皇上今时已经不是信王,而是未来执政大明的天子。 皇上现在说的话那就是国策,是圣旨,谁敢不听? 可偏偏朱浪这狂徒反驳圣意不说,还胡言乱语,称杀了魏忠贤,大明就亡了… 这简直是狂妄至极啊! “继续说…”黑著脸的朱由检满眼杀气,要不是看在朱浪能未卜先知。 就刚刚这句话,他便已经可以將其拉出去杖毙! “別生气啊…是你让我说的!”朱浪见状摊手道: “皇上,看到这摆成品字形的三个碗没,最上边这个就是您,左边这个是魏忠贤,也就是阉党,右边这个自然是东林党! 经常看帝王本纪的你,对制衡之术应该略懂一二吧?” “继续…”黑脸朱由检微微点头! “那我又要说了啊,你看好了!”朱浪笑了笑,当即拿起代表魏忠贤的青描红碗摔在了地上! 咔嚓! 瓷器落地碎开的清脆声,响彻整个信王府客厅,惊的王承恩身体一抖,下意识护到了朱由检的身前! “放肆!你想干什么!朱浪!” “退下!”倒是朱由检略显淡定,轻轻推开了王承恩。 “现在朝堂虽然混乱,党爭不断,”朱浪摔了碗后,轻笑道: “可有魏忠贤压著东林党,这大明的天下一时半会儿还乱不起来,皇上新皇登基,也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倘若皇上这会儿杀了魏忠贤,敢问可有平衡东林党的手段,还是说皇上能一个人对付那些清流士大夫?” “我可以提拔清廉官员上任,组建新的內阁,压制东林党,”朱由检沉声道: “届时朝堂焕然一新,没了他魏忠贤,朕依旧可以发號施令,改革政令!” “提拔谁?皇上有人选了吗!”朱浪语速略快道: “要是没人选,皇上是打算抽籤来提拔內阁大臣吗!抽的这些人,真的能压制江南那些人吗!” 抽籤? 被朱浪这么一问,朱由检有些语塞了。 在从乾清宫回来的路上,他的確想过用抽籤这种方式来重组內阁。 对於未来替大明鞠躬尽瘁的那些內阁大臣们,他也的確是没有想好人选。 现在被朱浪这么说出来,朱由检却是觉得有些草率了,同时他对这位未来穿越者的身份又信了不少。 “急!太急了!皇上,我理解你新皇上任三把火,想为大明做些事情的心態!”朱浪见朱由检沉默,继续道: “可你不能操之过急啊!任人唯亲,你首先得熟悉用的这个人吧?魏忠贤是当今皇上给你留的一把刀,是让你用来杀人,稳定朝堂的,你这开局就给宰了,那你接下来就是无人可用的局面啊! 所以皇上,咱们登基后,第一件事不是杀魏忠贤,而是重用魏忠贤,让他继续为你发光发热,创造价值!这才是正確做法!” 重用魏忠贤? 听到朱浪这番话,朱由检內心有些起伏。 在乾清宫的时候,皇兄也曾提及魏忠贤这人,总体意思就是让他先留著用用。 可朱由检却始终认为阉党是大明蛀虫,要是一天不杀,他就寢食难安! 所以对皇兄的叮嘱,他根本就没当回事。 只等坐上龙椅后,朱由检便打算说两句好话,赏赐一些爵位钱財麻痹一下魏忠贤。 等时机合適后,他就要为大明除贼! 这在他看来是完全合理的,甚至对魏忠贤来说都是比较仁慈了! 谁知道在朱浪口中,却说出了重用魏忠贤这句话。 甚至还批评他做事太操之过急,不懂怎么用人。 也算是学富五车的朱由检,多少都有些不爽。 不过即將成为大明天子的他,心胸还是有的。 尤其是这狂徒来自未来,他对其说的话还是有些相信的! “有…几分道理!”思绪翻滚的朱由检沉默片刻道: “那你告诉朕…杀了魏忠贤,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 皇上居然觉得有道理! 一旁沉默不语的王承恩听闻后,眼睛不由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他原以为朱浪说出这番话后,皇上也是时候將其拉出去杖毙了! 谁知道是他想多了,皇上非但没有怪罪,相反还觉得有些道理! 杀了魏忠贤的大明后是啥样的? 听到朱由检询问,朱浪感嘆道: “没了魏忠贤后,皇上的圣旨对东林党来说就是草纸!” “没了魏忠贤后,辽东军餉再也筹集不全了!” “没了魏忠贤后,大明十三省內农民军起义不断,乱世开始!” 什么? 朱浪的三句话,宛如洪钟大吕一般,惊的朱由检面色铁青,浑身杀气冲天! 双手捏成拳头的他,整个人当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放肆! 一派胡言! 王承恩更是面色巨变,连忙呵斥道: “狂徒!你简直是危言耸听,恐嚇圣上!” 危言耸听? 呵呵! 朱浪丝毫不慌,也跟著站起身来,对视朱由检投来的冰冷目光道: “东林党是什么货色,皇上应该比我清楚!要不是魏忠贤杀的他们人头滚滚,当今圣上能过的那么逍遥快活吗! 辽东关外建奴虎视眈眈,日復一日的剿灭,可这些靼子非但没有灭族,相反还日益强大,皇上你说这是什么原因呢!要是没了魏忠贤的军餉,你说他们会不会踏破山海关,直逼紫禁城呢! 大明苛捐杂税无数,人死了都要收税,再加上天灾人祸不断,各地百姓早就是易子而食了,可江南那些清流士大夫门阀们,却整日载歌载舞,歌舞昇平!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皇上,你觉得大明不会有黄巢这类人起义造反吗! 皇上啊!並非朱浪袒护魏忠贤啊,实在是大明內忧外患,你要是杀了对咱老朱家忠心耿耿的这条狗,那咱们大明真就玩完了啊!” 【本书已签约,有不对的地方请指正,非新人,求收藏,追读,打赏!】 5,有人欢喜有人愁!继续说!朕想听听后世对我的评价! 信王府客厅里鸦雀无声。 朱浪这番说辞,好似寒冬腊月里的雪风,吹的朱由检瞬间人间清醒,如坠冰窟! 上午还在想怎么杀魏忠贤的他,此刻却显得有些哑口无言,方寸大乱了! 在朱浪的说辞里,他能看出未来的大明局势是何等糟糕,甚至可以说是混乱! 这让朱由检有些不自信,颤声道: “朕…我治理下的大明没了魏忠贤,真就如此不堪吗!” 王承恩也是投来目光,看著眼前的朱浪,他心里早就是惊涛骇浪了! 对於这位狂徒的直言快语,他简直佩服到五体投地! “不是不堪!是大势所致,人力所为!”朱浪感嘆道: “魏忠贤死了只是一个方面,还有其他问题呢!” 说完这话,朱浪故意瞥了一眼崇禎帝,大有一副你懂的意思。 这让朱由检看到后,立马秒懂道: “人力?你的意思是…这和朕…我也有很大关係?” 朱浪笑而不语! …… 黑巷子里。 魏忠贤听完属下匯报后,那张绷著的脸宛如盛开的菊一般,终於笑了! 不敢置信的他摸了摸大拇指上的戒指,隨即又握住腰间玉带陈思起来。 心想自打他进宫以来,一直都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为老朱家服务的! 尤其是在成了司礼监秉笔太监后,魏忠贤更是成了当今圣上的左右手。 皇上不好杀的人,他派人去杀! 皇上不好收的钱,他派人去收! 杀的人头滚滚引来眾怒后,魏忠贤也无所畏惧,反正记下名字等秋后再杀就行! 倒是收来的银子他却不敢多拿一釐一毫,该给皇上的给皇上,该给边军的给边军。 总之皇上要的是大明太平,还是朱家的天下。 而他魏忠贤要的是权利,財富,以及死忠朱家! 只要皇上还在,朱家还在,他就能一直荣华富贵,万人之上,一人之下! 可让魏忠贤做梦都没想到的是,他只不过出去收了趟银子。 紫禁城却传来当今圣上落水,差点溺死的消息。 而他派给圣上贴身保护的两个太监,却是没人搭救,当场溺死! 得知这一消息后,魏忠贤雷霆大怒,心里对东林党的杀意达到了巔峰! 琢磨他有现在的权势,那都是当今圣上给的啊! 要是皇上没了,他魏忠贤还能活吗! 答案是不能的! 尤其是现在圣上钦点信王继位,更是让魏忠贤亡魂大冒,每天吃不香,睡不著的。 对於这位屡次扬言要杀自己的王爷,他已经能看到自己將来结局了! 在多方面考虑下,魏忠贤想过和张皇后联手来个另立新君,可那位誓死不从! 再加上东林党虎视眈眈,他一个太监谋反自己称帝,更是万万不可! 没办法的他,现在只能洗乾净脖子等死! 可让魏忠贤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夜来信王府偷听居然有了新的收穫! 回想起那位狂徒的一字一句,他竟然有些感动,眼眶都不自觉红润了! 颇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就好似他魏忠贤为朱家天下付出了这么多,总算是有人看到了! 內心感慨下,他轻声道: “再探!” …… 信王府客厅椅子上。 说了一箩筐话的朱浪,此刻是口渴又有些肚子饿。 一天没怎么吃饭的他,顾不得朱由检投来的求知目光,拿起一个黄梨便啃了起来。 梨子一口咬下去鲜嫩多汁,果肉饱满,要是冰镇一下味道会更好! 看著吃的满嘴流水的朱浪,朱由检按耐不住,再次询问道: “別光吃啊,你继续说啊,除了魏忠贤,和我是不是也有关係?” “当然!”朱浪咽了咽嘴里的果肉,放下梨子道: “敢问皇上,你还记得当今圣上给你说的那句话吗!” “记得!吾弟当为尧舜!”朱由检点了点头,眼里露出一丝精光。 对於皇兄的期望,他內心颇为感动,所以暗自发誓要中兴大明! “记得就好…”朱浪感嘆道: “所以我想问问皇上,当今圣上是希望你做一个堪比尧舜的圣人,为啥你却成了一个低配版的曹操呢!?” 低配版曹操! “这话怎么讲?”朱由检脸色一黑道: “我…不喜好人妻啊!就算是未来…我也不至於有这般爱好吧!” 喜好人妻? 误会了误会了! 朱浪连连摇头,对朱由检的脑迴路有些无语了,心想曹老板的名声果然深入人心啊! 怪不得这么多人爭当阿瞒呢! “咳咳…皇上,你误会了!”朱浪解释道: “我指的是性格…曹操生性多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有著寧可我负天下人,也绝不让天下人负我的心胸,按理说你就算是学他,也应该学这一点! 可偏偏你…算了,我还是不说了,这说出来太大逆不道了,我怕皇上你一个忍不住杀了我…” 听到朱浪解释,才刚满十七岁的朱由检小脸一红。 生的唇白齿红,面容俊朗的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道: “是我理解有误…你快说…別卖关子…朕许诺不杀你!” “好!这可是皇上你说的!”朱浪来劲道: “我可又要大逆不道了啊…还有这是后世史书所说,不是我一家之言啊!” 后世史书所说? “快说!”朱由检有些迫不及待道! 包括王承恩也是眼睛一亮,只想听听后世对皇上的评价如何! 只见朱浪清了清嗓子,正打算说出那些史学家对崇禎帝的评论时。 抓贼啊! 却见门外传来抓贼声,隨后几个信王府家奴跑了进来。 被惊扰的朱由检面色一黑道: “怎么回事!” “启稟王爷!”一位家奴跪地道: “刚刚我们巡逻时,见房檐上有人…” 什么? 隔墙有耳! 朱浪听闻后眉头一皱! 朱由检更是脸色大变,咬牙道: “是东厂那些狗…可恶!” “立马搜查整个王府,抓住格杀勿论!” “是!”家奴离去后,客厅里又恢復了安静! 看著脸色不太好的朱由检,朱浪则是会心一笑。 心想偷听的人要真是锦衣卫,那魏忠贤今晚多半是睡不著了! 就他们刚刚谈及这些话,若是被东厂传出去,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就看这魏忠贤上不上道了啊! 反正自己该劝的也劝了,要是天意难违,他朱浪也无可奈何了! 很快,待信王府一顿敲锣打鼓搜查后,一切又恢復如常! 被吊著胃口的朱由检咳嗽一声道: “你继续说,我想…听听后世史书对朕是如何评价的!” 6,刚说出想中兴大明!结果你老毛病又犯了? 后世对崇禎帝的评价如何? 在朱浪看来是褒贬不一,各说各话的! 尤其是建奴对大明歷史修改的太严重了,导致出现了很多奇葩皇帝! 什么道士皇帝,蛐蛐皇帝,木匠皇帝等等,太过奇葩且不真实。 直到近代对明史重修,才让人看到了一些真相! “后世史书对皇上评价呢,”朱浪思虑一二开口道: “总的来说分为三方面,一是在政务处理方面,说皇上勤於政务,为大明天下殫精竭虑,鞠躬尽瘁,算是勤政为民!” 勤政为民? 听到后世史书对自己是这番评价,朱由检会心一笑。身为朱家子孙,他自然要为大明江山努力奋斗。 在对於现如今的混乱朝堂局势上,他已经打算推出新政,扫清腐朽,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后世史书能对他这么评价,朱由检还是觉得在理的。 包括王承恩听到这话后,脸上也是露出些许笑意来。 听了一天狂妄之语的他,现在总算听到几句说皇上的好话了! “贺喜皇上治国有方,青史留名,被后世之人所纪念,称讚…” 被王承恩这么一拍马屁,朱由检心里更高兴了。 迫不及待想要继续听下去的他摆手道: “不要打断朱浪,继续说…” “那我继续了!”给了一个甜枣的朱浪深呼吸一口气道: “说完了政务处理方面,那咱们就说用人方面,后人评价皇上是志大才疏,刚愎自用,性格急躁多疑,是大明混乱的诸多问题之一!” 朱浪话音落下,房间里已经鸦雀无声。 刚拍完马屁的王承恩,只觉得浑身在打颤,看朱浪的眼神都有些不太自然了! “这…就是你说我…是什么低配版曹操的原因?”沉默片刻,黑著脸的朱由检发话了! 上一秒还为后世史书评价高兴的他,此刻脸色异常难看! “算是吧!”朱浪见状不以为然道: “皇上別黑脸,黑脸影响顏值,史书上这么说,也是有根据的!其中上边就记载你在位年间,曾罢免了几十位內阁大臣,边关守將,在疑人不用这方面,你算是登峰造极了,要是用人不疑能沾点边,兴许评价会好点!” 什么? 在位期间亲手罢免几十位內阁大臣,边关守將? 朱由检听到这话懵了,不敢置信的他看了一眼朱浪道: “朕…我有这么多疑?” “当然!”朱浪感嘆道: “不过皇上不必惊讶,以当时之局势,你有这些举动也正常,换做任何人去处理,恐怕还没你优秀! 话说回来,我还是希望…不,皇上一定要改掉多疑这个毛病!就算是你当不了尧舜,可在朱浪心里,你还是能成为唐太宗这般帝王的,当然,前提是你愿意听我这个“魏徵”之言,亦或者皇上你也可以成为刘备这般帝王,前提是你愿意让我成为“武侯”,这样大明才可能中兴,再创辉煌!” 唐太宗,魏徵? 刘备,诸葛亮? 朱由检听闻后目光一动。 看著眼前第一次露出野心的朱浪,他嘴角忍不住扬起。 琢磨此人若是一直这么空口白话下去,他顶多信任七分。 可在听到此人想要中兴大明后,朱由检能信任九分! 多的两分,是为志同道合! “朱浪,我现在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来自未来了!”朱由检目光深邃道: “倘若你没有表露野心,我还真信你是什么穿越者…可你这么一说,朕…觉得你就是一个满口胡言,想要藉此上位的奸佞!” 老毛病又犯了? 朱浪见状面色一愣,看著疑心病又犯了的朱由检,他心里一阵无语。 不知道如何解释的他,只能摆烂摊手道: “你看看…我前脚刚说完皇上你多疑是病,你这后脚就犯了!你说说我该怎么办吧!” “人都有欲望,只是分大小罢了!”朱由检眼神冰冷,透出杀气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如何未卜先知的,可也许朕的多疑,今日能救一次大明! 王伴伴,把你知道的念出来吧!” “是!”王承恩见状,隨即从袖袍里取出一份密信道: “朱浪…祖籍源於凤阳…今在京城尚安街第七十八户…家中父母死去,无儿无女,独户一人!” 得嘞! 这是把他底细都查清楚了! 朱浪见状暗自摇头,对於朱由检的疑心病他算是见识到了! 就这多疑程度,恐怕只有曹操能相提並论了吧! “你怎么解释?”朱由检背著手,目光冰冷看向朱浪道: “看在你能未卜先知的能力…朕可以许诺不杀你,但是你要交代出是谁派你来的!” “你乾脆杀了我吧!”朱浪摊手道: “皇上,你太多疑了,待在你身边我怕是救不了大明啊,既然如此,都放过彼此吧!” “你不怕死?”朱由检眉头一皱! “我为什么怕?”朱浪据理力爭道: “我刚穿越来第一天,就怀揣著热枕之心投奔你来了,结果跟你说了半天还被猜忌,这不是对牛弹琴吗! 与其死在乱军,建奴手中,还不如死在你手里呢,来吧,给我一个痛快!” 说完这话,朱浪故意伸长了脖子,大有一副有种你砍死我的样子! 使得朱由检一时间给整不会了! 见过不要脸的他,还是头一次见不怕死的! 就连王承恩也是麵皮一抽,心底暗自佩服朱浪是个狠人啊! 几人僵持下,最终生性多疑的朱由检还是心软道: “那你怎么解释籍贯?这上边可写清楚了你的来歷!” “拜託!皇上!”朱浪无语道: “穿越…穿越怎么给你解释呢,就是我现在这副臭皮囊是属於你们这个时代的,可我的灵魂是属於未来的! 就我现在这情况,你们这儿的字我都是认不全,写不全的!这要是走到大街上去,岂不是分分钟被人拐卖,当牲口给弄死了啊! 当然了,我来找你,那完全是因为咱们算是一家人啊,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老朱家,我都有义务去中兴大明,改变你吊死在煤山上的悽惨结局啊…” 什么? 朕將来会弔死在煤山上? 朱由检呼吸一紧道: “你说什么……” 7,吊友搭子!少年崇禎帝的不容易!未来的路怎么走! 放肆! 王承恩听到这话后,当即呵斥一声! 急赤白脸的他,指著朱浪鼻子骂道: “朱浪!你真是越说越离谱,皇上…皇上乃是九五至尊,怎么会去煤山…真是一派胡言!” “王伴伴,你別激动…”淡定自若的朱浪轻笑道: “你和皇上还是吊友搭子呢!” 吊友搭子? 听不明白的朱由检面色微黑,被朱浪勾起好奇心的他询问道: “什么是吊友…搭子?” “这就是我们未来的一种比喻词汇,”朱浪认真解释道: “意思是王伴伴未来是和陛下一起吊死在煤山的,也算是去地府有个伴了!” 唰! 朱浪话音落下,王承恩面色惨白一片。 倒是朱由检略显淡定,似乎猜到了这一点。 强装镇定的他深呼吸一口气道: “对於你的身份…我算是信任了,你以后就陪在朕左右吧!另外,告诉朕…为何我会在煤山自縊!” 现在才信任我? 崇禎你真是个多疑怪啊! 內心吐槽不断的朱浪咬了咬牙,只能嘆息道: “没想到皇上现在才对我放下戒备啊!真是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咳咳…”十七八岁的朱由检背著手,脸不红,心不跳道: “你不生在帝王家,自然不懂帝王家的尔虞我诈…这些年若是本王不小心一些,能活到今天?” 被朱由检这么一反问,朱浪也是认同的。 自古以来帝王家就是大型修罗场,史书上记载了太多弒父篡位,弒兄篡位,甚至同室操戈之类的事儿! 而能从这些修罗场活下来的皇帝,无一不是政治怪物! 包括这位崇禎帝也是一样,能在魏忠贤,东林党虎视眈眈下活下来,已经是实属不易! 导致这位直至登临帝位才露出獠牙,大杀四方! 在这种危机四伏,生命得不到保障的环境下长大,心理有病其实也能理解。 “好吧,朱浪还是能理解陛下的!”有些同情朱由检的朱浪道: “生在皇家註定很多事是自己不能做主的,就算是成为皇帝也是这样…陛下,其实煤山自縊这件事,其实和我想说的第三点有关! 不过在说这第三点前,我能不能听听你除了杀魏忠贤,还打算做些什么改变大明?” 杀了魏忠贤后还要做什么? 还是少年面貌的朱由检第一次犹豫了! 说实话,他今天得知被钦点继位后,整个脑袋都是乱的。 对於大明今后的走向,他除了热血斩杀魏忠贤以外,其实啥也没有想过! “朕…还没有想过!”朱由检犹豫片刻道! “什么?陛下,弄了半天,你杀魏忠贤这事儿,真就是一时热血啊!”感到震惊的朱浪不可思议道: “你这…真是太急了!这是缺点!得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的陛下啊!” 朱由检听闻后小脸一红。 还是少年模样的他,罕见露出一副迷茫模样道: “说实话…在没有碰到你之前,我是觉得杀了魏忠贤后,朝堂也就安定了,就算是乱,也乱不到哪儿去! 可听你这么一分析后,朕…心里的確是没谱了,可以说我现在很茫然,有些看不清未来大明的路该怎么走了!” 听到朱由检袒露心声,朱浪也是微微点头。 心想他十七岁的时候,正忙著上大学谈恋爱呢! 碰到过的最大难题,也就是每天照镜子总被自己帅晕! 可十七岁的崇禎,这时候已经被推上大明皇帝宝座了! 他除了每天面对批不完的奏摺外,还要防著起居宫女,太监。 以及应对被党爭搞的乌烟瘴气的朝堂,和战火纷飞,嚷嚷著要军餉的辽东,到最后被小冰河时期逼出来的农民起义军! 换做任何人做到崇禎这个位置上,说不定都活不过三集。 可偏偏这位硬是撑了十七年! 虽说大明最后还是亡了,可他却用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守住了汉民族的最后骨气,让无数后世汉人为之肃然起敬! 同建奴后期某些偽帝的丧权辱国,割地赔款比起来,这位让我们脊梁骨硬了太多太多! “朱浪,来自未来的你,”沉默片刻,朱由检再度开口道: “应该知道大明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吧!” 这是把皮球踢给自己了啊! 目光一动的朱浪微微点头,丝毫不慌的他轻声道: “我的確知道…,但…前提是…我想要先知道陛下打算怎么做…” 朱由检听闻后面色一愣,隨后陷入了思考中。 这让王承恩看到后,內心再度生出震惊。 心想今夜註定不是平凡的一夜啊! 就陛下和朱浪谈及的这些事儿,恐怕已经和未来的大明国运息息相关了吧! 而他也算是祖坟冒青烟,有幸成了旁观者! “杀了魏忠贤后,”思虑片刻,朱由检眼冒精光道: “文臣方面我打算提拔钱龙锡这些人来辅助朝政,武將方面…取得寧远大捷的袁崇焕不错,用他来统领辽东防线,固若金汤,你…觉得如何?” 说出这些人名字后,朱由检下意识问了一句朱浪。 此时在他心里面,赫然对这位的意见更看重一些。 包括王承恩也是投来了关注目光。 琢磨钱龙锡,袁崇焕这些大人物的名字,就算是他这样的太监也是知道的! 尤其是那取得寧远大捷的袁將军,更是被视为大明未来的將星,军神! 若是他能坐镇辽东主持大局,那么建奴灭亡之日,指日可待! 可朱浪听了后,却是连连摇头。 对於朱由检提到的这些人,他只觉得幸亏自己穿越的早啊! 要是晚上几年,这大明百分百死路一条啊! 就说这钱龙锡,妥妥的东林党核心人物。和这傢伙组成內阁首辅的那几个人,也和东林党有著说不清,道不明的关係! 一旦让他们上位,就意味著东林党的黄金盛世来了! 到时候出现的局面,那就是朱由检求著他们给钱了! 而这些自认为是大明忠臣的东林党人们,却依旧高高掛起,事不关己,半个子都不给! 甚至还不要脸的一口一个为国,为民,为君! 等李自成杀入紫禁城后,他们这些狗立马跪地欢迎闯王,高呼万岁! 这就是大明的铁骨錚錚忠臣! 这就是大明该被千刀万剐的东林党人! 思潮起伏的朱浪感慨片刻后道,直接开口骂道: “让东林党的钱龙锡上位,陛下还不如牵条狗放在內阁,这样还好一些!” 8,自私自利的东林党!大明將星的虚偽! 牵条狗放在內阁都比钱龙锡好? 朱浪的说辞可谓是犀利,刁钻至极! 听不明白的朱由检微微皱眉,跟著询问道: “钱龙锡是进士入宫,学识渊博,怎么…在你口中连狗都不如了?” 王承恩也是满脸困惑。 看著眼前淡定自若的朱浪,他迫切想知道这位会如何回应! “我说狗…那都是抬举钱龙锡了…就东林党那些人,恕我直言,在我眼中畜生不如!” 朱浪快人快语,直接了当的回应道: “陛下我就直说了吧,据后世史书记载,东林党那些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在你杀了魏忠贤后,东林党没了阉党制约,算是独霸朝堂,自私自利的他们对圣旨阳奉阴违,一门心思的吃喝享乐捞银子,到最后陛下你为了筹集军餉,不惜请求他们出钱解决燃眉之急时,这些狗都还置若罔闻,不管不顾呢! 就陛下你提的这个钱龙锡,在朱浪看来,辽东的失守,建奴的壮大和此人有莫大的关联,算是两面派一个吧!” 什么? 朱浪这番露骨的话,听的朱由检面色愈发冷漠。不敢相信未来朝堂如此混乱的他,眼中露出一丝杀气! 对於东林党的德行,朱由检自问还是了解一些的。骄奢淫慾,贪图享乐,自视清高,还不足以形容这些江南士大夫! 在其皇兄执政时,便派出魏忠贤这条疯狗敲打他们。在情势愈演愈烈下,党爭也变得残酷起来。 在朱浪还没出现时,朱由检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同样仇恨魏忠贤的他,还是打算找处置祸国殃民的阉党。 至於东林党这些人,他自问是有手段去拿捏,平衡的! 可在朱浪的一番未卜先知,精密分析下,朱由检才察觉自己太想当然了!在处理魏忠贤这个问题下,他的確是操之过急! 在没有能制约东林党的平衡点出现时,他要是真先杀了魏忠贤,说不定真会出现朱浪口中所说的乱局! “辽东失守…建奴…”朱由检思绪翻滚下: “这和钱龙锡也有关?” 当然有关! 朱浪微微点头! 歷史高材生的他,曾经专门研究过袁崇焕这个人。发现此人除了好大喜功,自以为是以外。 其实还有一个很细节的点存在,那就是遇人不淑! 眾所周知,袁崇焕打仗,治理军队是有一手的。什么寧远大捷,寧锦大捷虽说有些夸大成分,可这人的確是贏了! 包括在私下和建奴议和这事儿,袁崇焕的策略也是有可取之处的,无论是天启帝,还是崇禎帝都是默许的! 或者直接给出一个模稜两可,“便宜行事!”的授权! 可偏偏袁崇焕错信了一个人,那就是钱龙锡! 这人对於他的“议和”策略,一开始是支持的!可在新帝登记后,他却是有些摇摆不定了! 101看书 101 看书网体验佳,101????????????.??????超讚 全手打无错站 身为內阁次辅的一动摇,自然其他人也跟著动摇,就间接导致了袁崇焕某些策略不能直达天庭,被搁置而又搁置,最后导致辽东局势晦暗不明! 这在朱浪看来就是猪队友的行为。 明明辅助都已经开大进场了,可偏偏这头猪呼叫撤退了! 撤退的下场那就是全部玩完,两败俱伤! 如果钱龙锡能够一直极力支持袁崇焕“復辽”策略,在朱浪看来建奴都过不了山海关。 別说五年復辽,恐怕两年时间就够了! 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袁崇焕也不可能有第二次重生机会! 当然,这也只是朱浪个人看法。 思绪万千的他隨即回应朱由检道: “陛下,钱龙锡和袁崇焕认识你应该知晓吧?” “略有所闻,似乎袁崇焕就是钱龙锡推荐上来的!”朱由检若有所思! “那就对了,”朱浪快言快语道: “其实就算是陛下不提袁崇焕去辽东,东林党这帮人也会提他起来的,而袁崇焕一旦被陛下启用,他將会提出“五年復辽”策略…” 说完这话,朱浪细节的闭嘴,隨后拿起茶盏润了润嗓子。 听的正起劲的朱由检见状,心里也是產生浓厚兴趣。 琢磨袁崇焕是大明少有的將星,在取得寧远,寧锦大捷后,一度被认为是消灭后金的最有力人选! 只可惜这人被阉党排挤,在今年已经被革职閒赋在家了! 这也是朱由检为什么会提袁崇焕的原因! 现在听到朱浪提及此人后,他饶有兴趣道: “袁崇焕也是进士入宫,这人喜欢读书练武,在主动请缨去辽东后,也是一鸣惊人,寧远,寧锦大捷…至於“五年復辽”策略,朕还没听过,朱浪,难不成你认为就是袁崇焕去了辽东,建奴才因此壮大……” 当然! 听到朱由检询问,朱浪微微点头,对於袁崇焕这个人,他其实挺不好评价的。 不过这人干的事儿,的確是太抽象了,死的是真不冤枉。就拿市米资敌,养寇为重这件事他就罪该万死了! 眾所周知,朱重八是从蒙古人手中夺来的天下。是个正常人都应该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 可偏偏袁崇焕不知道,他反而直接主张通过蒙古部贩卖粮草到关外去!结果这粮食前脚刚到蒙古部,后脚就去了后金大帐里! 这不是卖粮资敌是什么? 该不该杀? 这还不是最抽象的! 最抽象的是袁崇焕自作主张杀了毛文龙,间接导致了辽东开始走向覆灭! 这事儿崇禎帝知道后,除了捏紧鼻子生气以外,便只能默认。 而毛文龙一死,他手底下的三大將直接投降了!不仅带走了精锐部队,还带走了最重要的火器技术! 使得建奴出城十里欢迎,加封异姓王!有了红衣大炮,火器营的野猪皮们,隨即用大明的火炮轰开了中原大门! 这该不该杀,该不该千刀万剐? 太该了! 在朱浪看来,辽东要是有熊廷弼,孙承宗,洪承畴这些人镇守下!不说消灭建奴,至少这些野猪皮是进不来山海关的! 只可惜辽东去的是清辅祖袁嘟嘟! 思绪万千下,朱浪情绪激动道: “陛下!不是我认为…恕我直言!袁崇焕这人好大喜功,才疏学浅,根本就不是统御防线的帅才! 这种人,在朱浪看来,只配去剿匪!” 什么? 在朕眼里的大明將星,居然只配去剿匪? 朱由检懵了! 9,袁崇焕的爭议!朱由检的愤怒! 袁崇焕將军只配去剿匪,王承恩听的內心掀起惊涛骇浪。 他作为一个阉人,也是听过寧远,寧锦大捷的。 对於袁崇焕將军的文治武功,他可谓是佩服至极,敬仰至极的啊! 可在朱浪嘴里,怎么就成只配去剿匪的三流將军了呢! “陛下,並非朱浪胡说!”朱浪见朱由检脸色变了,继续开口道: “袁崇焕投机取巧,好大喜功,喜欢谎报军情,通敌卖国,在后世都被你定下了十大罪名,最后凌迟而死的!” 什么? 朕还把袁崇焕凌迟处死了? 越听越震惊的朱由检咽了咽口水,询问道: “十大罪名此话怎讲?朱浪,快细说!” “那我就从袁崇焕做人处事开始说起吧!”朱浪也不卖关子道: “陛下应该听过前段时间,袁崇焕这人为魏忠贤建立生祠这事儿吧,你说他是什么意图呢!” “听闻过…”朱由检点头道:“魏忠贤淫威震慑朝野,不止他一个人这么討好过,很多人都干过,这也是我厌恶阉党专政的原因之一!” “结果呢!他袁崇焕还不是被魏忠贤停职了!”朱浪轻笑道: “原因就在於,魏忠贤也许看出袁崇焕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真面目,若是让这人去了辽东,恐怕局势只会更乱!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魏忠贤死了后,这位还是去了辽东,他在临走时会向陛下许诺“五年復辽”豪言壮语,也就是画饼,吹牛逼,结果你猜怎么著…” 口乾舌燥的朱浪微微摇头,拿起茶杯便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王承恩见状,也是赶忙倒水添茶。 又是五年復辽! 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几个字的朱由检目光一动,说不感兴趣那都是假的。 作为即將登基的大明天子,他对朝廷未来局势走向是很关注的! 尤其是得知自己会在煤山自縊后,朱由检更是想知道未来的大明发生了什么! “五年復辽…是什么?” 听到询问。 朱浪也是战术性放下茶杯,隨后感嘆道: “五年復辽…嗯…听起来好听,其实就是给陛下画的大饼,吹的牛逼!他怎么说来著…对…袁崇焕说假以便宜,计全辽东五年可復,献上的方略为守为正著,战为奇著,款为庞著!” “假以便宜…款为庞著…”朱由检仔细揣度其中意思道: “他是让朕给其支持復辽没错吧?” “宾果!”朱浪点头道! “宾果是什么果?”朱由检疑惑道! “这只是我们未来人一种回答正確的说法罢了,”朱浪继续说道: “袁崇焕要求朝野协同,陛下全力支持,以暂时向后金求和从而达到辽东恢復的目的,这个思路是没问题的! 可袁崇焕这个人就是眼界太低,开局去了辽东后,便直接让陛下侧夜难安了,也直接导致復辽失败了!” “他佣兵自重,不尊王令?”朱由检猜测道! “非也!”朱浪微笑道: “陛下可曾听闻皮岛的毛文龙?” 毛文龙? 那个在辽东外虚报军餉的,拥兵自重的毛文龙? 朱由检面色一变,徐徐说道: “前几年的时候,我曾在皇兄口中听过此人名字!朝堂上有人弹劾他虚报军餉,娇纵不法,劫掠商队,可据我所知,毛文龙领军袭扰后金,屡建奇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將才,皇兄还赐予其尚方宝剑,一品官职呢,此人和復辽失败也有关?” 当然! 朱浪微微点头! 毛文龙从小在辽东军中长大,有领兵封侯之志!在天启元年时,此人就敢以小股兵马袭击后金,且俘获守將佟养真,因此一战成名! 在之后毛文龙更是入驻皮岛,开东江镇,成为总兵,时不时对后金屁股发起偷袭!使得那些野猪皮头痛至极,不敢贸然扣关,成为建奴心腹大患。 可在袁崇焕来了辽东后,於崇禎二年假传圣旨,斩杀了一品大员毛文龙,替建奴除去了眼中刺,肉中钉! 崇禎帝得知后震怒不已,可却不敢降责拥兵自重,不听王令的袁崇焕了,只能任由其发挥! 隨后三王投降后金,辽东局势积重难返,復辽彻底失败! 在这其中,毛文龙就是復辽失败的最直接原因之一! “陛下,根据后世史书记载,袁崇焕去了辽东后,第二年便假传圣旨杀了毛文龙,同年毛文龙部下投降后金,带走火器营,建奴出门十里欢迎,”朱浪平静道: “隨后,建奴直逼京师,史称乙巳之变,这就是你后世定给袁崇焕的十大罪之一,专戮大帅!” 什么? 朱由检听闻后震怒不已,双拳紧握,青筋暴起!怒由心生的他,咬牙道: “他怎么敢的!没有朕的旨意!他一个二品官员敢杀一品官员?这是谋反,这是不尊王令!” 王承恩听闻后也是惊出一声冷汗,不敢置信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袁崇焕这么无法无天! 这在他看来,简直就是谋逆,欺君罔上,千刀万剐了都是活该! “杀了一个毛文龙…辽东不是还有关寧锦防线吗!”震怒归震怒,朱由检还是比较理智,很快就看出了其中问题所在道: “朝廷每年拨出去的辽响数以百万,在这么多年经营下,早就固若金汤了,就算是建奴用大炮轰,用尸体堆,他们的战马也越不过来吧!他们怎么杀到京师来的!” 朱由检问完,隨即看向朱浪。 那好似要吃人的目光,嚇的王承恩噤若寒蝉。还是头一次看到主子这么生气的他,內心忐忑不安! 怎么杀来的? 那还不是多亏了清辅宗袁嘟嘟! 听到询问,朱浪轻声感嘆道: “怎么杀来的?那就不得不提陛下给袁崇焕定下的另外两大罪了,一是通虏谋叛,二就是卖粮资敌! 陛下,根据后世史书记载,袁崇焕借著款为庞著的由头,私自和蒙古部售卖粮食,赚取高额利润,以求蒙古部能够远离后金! 可他偏偏忘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使得这些粮食前脚到了蒙古部落,后脚就进了建奴手中!且蒙古部还投降后金,借道建奴,让其大军越过关寧锦防线长驱直入,直逼京师城下!” 啪! 咔嚓! 朱浪话音刚落,怒气衝天的朱由检拿起杯子就摔在了地上! 散开的瓷片,宛如即將破碎的大明江山一般悽美! “该杀!该杀!朕现在就要杀了袁崇焕!” “王伴伴!去把袁崇焕的脑袋给朕提来!!!” 10,老实人毛文龙!豹房! 啊? 王承恩听到这话人都懵了,盯著主子看的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倒是朱浪依旧淡定,瞥了一眼暴走的朱由检,不由轻声道: “陛下,你看,又急!急能解决问题吗!” 被朱浪这么一提醒,朱由检瞬间想起了后世史书对自己的评价。 多疑急躁! 面色一变的他咬了咬牙,跟著坐回了椅子上,罕见保持沉默起来。 房间里的气氛也恢復安静,看的王承恩心里猛的鬆了口气。 原本不知道该不该去杀袁崇焕的他,这一下也鬆了口气。 “专戮大臣,通虏谋叛,卖粮资敌…”沉默片刻,朱由检开口道: “一个好好的抗金名將…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杀毛文龙的动机何在?” 动机何在? 听到朱由检询问,朱浪微微摇头,端起茶杯的他抿了一口道: “毛文龙因为军餉的事儿和东林党闹的不愉快,这事儿陛下知道吧?” “知道!”朱由检沉声道:“毛文龙手里据说只有几万兵,却敢要二十万军的军餉,这是虚报军餉,户部那些人自然不会答应!” “皇上,你觉得毛文龙真要了二十万军餉吗!”朱浪反问道: “还是说…是东林党那些人添油加醋,故意抹黑这位抗金將军呢!” 朱由检听闻后沉默不语,脸色明显黑了下来。 “毛文龙扎根在皮岛开东江镇练兵抗击野猪皮,屡次袭扰后金老巢,威慑蒙古部落,早就成了那些建奴的心腹大患,而他写信问朝廷要点军餉过分吗!”朱浪见状笑了笑,继续说道: “就算是要二十万军队的军餉就多了吗,和每年几百万起步的辽响比起来多吗!结果呢,东林党不答应给,袁崇焕更是让毛文龙自筹军餉,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朱浪说完,房间里已经是鸦雀无声,细微到王承恩的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朱由检的脸也是越来越黑了,捏著的拳头青筋暴起,距离暴走似乎只差一步了! 同时他深知朱浪说的这些问题,十有八九恐怕都是真的。换做他在毛文龙这个位置,求助朝廷那也是必然选择! 只可惜奸佞当道,混淆视听,使得能臣有苦难言啊! “毛文龙拿不到军餉,手底下又等著吃饭。不能让手底下饿肚子的他,开始打劫勾结后金的商队,亦或者劫掠后金,用来填充军餉!”朱浪又说道: “顺便屯民,兴学,经商,练兵,继续和建奴们对著干!这回他不要朝廷银子总没问题了吧,可东林党那些人却不干了!因为毛文龙劫掠的那些商队,很大一部分和他们有关!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毛文龙以极低的军费消耗,打的野猪皮们头痛不已,早就是其心腹大患!而费几百万辽响的辽东和他比起来,那简直是狗屎一坨!这要是让刚登基的陛下你发现后,某些人脸上就没光了,於是他们只能借著议和的幌子,假传圣旨杀人咯!” 啪! 该杀! 朱浪刚分析完,朱由检又忍不住了,直接暴走的他拍桌子道: “辽响贪污…他们拿银子不抗金,还杀朕的抗金总兵!等朕坐上太和殿龙椅上后,必须彻查辽响贪污,让他们把朕的银子吐出来!” “陛下!你看,又急!”朱浪皱眉道: “说了多少次了,你不能急躁,要改!” 朱由检听闻后咬了咬牙,欲言又止的他又坐了回去。 主子这副听话的模样,看的王承恩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辽响贪污从万历年就开始了,这是趴在大明身上,比袁崇焕还要毒的蛀虫!”朱浪感嘆道: “陛下想要剷除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尤其是你还需要一把快刀!” “你是指魏忠贤?”朱由检眼睛一亮! 朱浪笑而不语! 心想在魏忠贤不死的情况下,他的確是最適合当刀的人,尤其是这条老狗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 若是把这把刀用好了,兴许大明的困境还真会引刃而解,生出新的机会! 可仅仅有这把刀不够,大明想要中兴还需要有新的血液,只有这样才能谈新生! “陛下,现在你还觉得提钱龙锡,袁崇焕二人合適吗!”朱浪轻笑道! “不合適…都是一丘之貉!”朱由检摇头道: “朱浪,那你觉得提谁担任內阁大臣合適?还有辽东谁去才能稳定边陲?” 提谁合適? 心中早有答案的朱浪询问道: “陛下,你可曾听闻过豹房?” 豹房? 武宗! 朱由检面色一变疑惑道: “这是朕的堂曾祖父…用来…消遣的地方,你提这个干什么?” 豹房是消遣的地方? 朱浪听闻后有些大失所望,对那帮文臣更加討厌了!这些人除了抹黑餵屎,几乎一无是处啊! 这些人中他重点点名于少保,活该被骂啊! 他原以为朱由检做为老朱家后代,多少能从老祖宗哪里学到点什么,现在看来跟他哥比起来差远了啊! “看来陛下对豹房的认知,还处於那些文臣写的那样啊!”朱浪脸上露出失望道! “什么意思?”朱由检面露疑惑: “还请解惑!” 朱浪笑而不语。 心想明武宗朱厚照设立的豹房,在史书上被那些清流士大夫严重抹黑。说什么这是他骄奢淫慾,胡作非为之地。 最为严重抹黑的,是说这位帝王居然民间孕妇都不放过! 可事实真相又是什么呢? 是朱厚照在登基上位后,发现皇帝的权利已经被那帮文臣,宦官架空了!他就算是想要去民间微服私访,都需要给这些人打个报导,问对方同意不同意! 甚至是吃饭睡觉,他都得防著別人下毒,刺杀! 在这种环境下,朱厚照居然想出了豹房这种东西!在里边批奏摺的他,硬生生把內阁六部沦为摆设。 甚至他还自封大將军,直接绕过內阁夺了军权,堪称神来之笔! 使得那些被夺权的清流士大夫们气急败坏,只能在笔桿子上抹黑,硬生生將其写成了一个骄奢淫慾,无恶不作的昏君! 到最后实在忍不了了,这些人乾脆把人丟进河里去了,才结束了豹房统治! “豹房並非武宗骄奢淫逸之地,那地方是藏有大智慧的!”朱浪起身,伸了伸懒腰道: “武宗正是设置了豹房,才能架空內阁六部,才能夺回军权,陛下,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11,朱由检的短板!中场休息!魏忠贤的想法! 朱浪说完过后,细节的拿起茶水品了起来。而偌大的信王府客厅里,也突然安静下来。 不懂政治的王承恩见状,只是默默出门而去,等他再进来时,手里多了两盘糕点。 “这些…朕还是第一次听闻…”朱由检沉默片刻,脸色发红道! 第一次听闻? 放下茶杯的朱浪笑了笑,脸上没有半点诧异神色,相反还觉得很正常,以及理解。 眾所周知,朱由检这个逍遥王爷是半路被推上大明帝位的。而他的哥哥朱由校,更是仓促的即位。 兄弟俩个从某种意义上去看,都是没有经过系统性储君培养的!而大明的王爷是王爷,太子是太子,这完全是两种培育制度。 这都要归功於朱棣靖难成功,使得以后大明的藩王们早已经不是当初威风八面,镇守一方的藩王了! 被朱棣一脉后人钉死了的他们,逐渐成为了明朝的吉祥物,一辈子只奔著生儿子赚朝廷俸禄。 导致在明末后期这时候,朱家这些宗氏后人的俸禄消耗占据了財政收入近三分之一,是其走向灭亡重要原因之一! 不过朱由校远比朱由检厉害,这位年少登基后,並没有选择大刀阔斧的去改革政令。 相反他培养出了魏忠贤这条疯狗制衡东林党,虽说间接造成了宦官干政,阉党崛起! 可在朱由校这位木匠皇帝帝王权术下,大明这艘船居然又行了!不仅朝廷有银子了,且辽东局势也清明了! 谁知道就在魏忠贤达到权势巔峰,又去江南给天启帝收银子的节骨眼时,主子突然落水了! 在朱由校没有儿子的情况下,东林党看中了逍遥王爷朱由检。对於这位没什么政治能力,只知道结交风雅人士的王爷,江南这些清流士大夫都是很喜欢的! 朱由检继位过后,自然也没有让东林党人失望,开局就先杀了魏忠贤。等他满心以为能重振大明雄风时,才发现自己的敌人根本不是阉党,而是这些自私自利的东林党! 从这些种种跡象来看,朱由检这位是没什么政治能力的,顶多適合当一个混吃等死的王爷。 要是他有天启帝的一半眼光,也不至於开局杀了魏忠贤。所以朱由检看不懂豹房,朱浪也並不感到意外。 对於现在还没有登临帝位,算是一张白纸的崇禎,他反而觉得大有可为。 要是再晚几年,朱浪绝对不会选择上门自曝身份! 思绪万千下,感觉有些疲惫的他轻声道: “不知者不怪,陛下,我们已经谈了一天一夜了吧?该休息一下了!等有时间,我们再聊!” “是啊,主子,”王承恩也点头道: “现在已经快到午时,该休息了,身体要紧…” 朱由检听闻后微微点头,內心掀起惊涛骇浪的他,此刻只想好好去看看关於武宗的实录记载。 等他看清楚,看明白后,兴许才能懂朱浪的意图。 思绪跳跃下,朱由检起身道: “可以!等我去看看皇族秘史,我再来和先生討论!还请先生一定要替我解惑,朱由检…迫切想要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 朱浪笑而不语。 看著称自己为先生的崇禎帝,他內心有些感慨。 琢磨他们谈了一天一夜,也才说到了杀不杀魏忠贤,和东林党的危害! 而关於大明灭亡的其他原因,他还一字未提呢! 要是让这位快要坐上太和殿金鑾殿龙椅的大明天子知晓那些事后,对方这帝位还会坐的舒服吗! 亦或者以这位的性格坐上帝位后,会不会直接掀起一场残忍杀戮呢! 朱浪不敢去猜,也不敢去想,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引导! 至於这位能听进去多少,领悟多少,那就全看命了! …… 东厂议事厅里,魏忠贤看著空了的几张椅子,脸色异常难看。 不动声色的他挥了挥手后,立马有人將空椅子撤走。 这让一旁坐著的李永贞看到后,不由微微摇头。 脸上露出些许慌张的他,轻声询问道: “厂公…圣上一日不如一日了,归天是迟早的事儿了,咱们是不是…” “英国公盯著呢,”魏忠贤嘆息道:“秘不发丧,已经是下策…你过来…” 李永贞一愣,隨即凑近耳朵听了起来。在听完厂公所说后,他整个人惊呆了。 不敢置信的他惊讶道: “厂公…你…真打算这么做?” “自然!”魏忠贤背著手,感嘆道: “皇爷不行了…很多人都对咱家的话不听了,以为信王上位后,咱家就是死路一条了!可咱家不信这个,咱家要赌一次!” 赌一次? 李永贞脸色苍白一片,看著眼前露出些许笑意的厂公,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同时想起刚刚听到的那些话,他只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已经是一条船上蚂蚱的他,也只能抱拳道: “我这就去办…” 待人离开后,议事厅恢復安静。 背著手,望向乾清宫的魏忠贤目光深邃。 想起过几天要干的事儿,他只觉得刺激不已!要是赌对了,他还会是这大明的九千岁! …… 很快就是三天过去。 在这三天里,朱浪一直待在信王府里。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的他,日子过的十分愜意,逍遥自在。 倒是朱由检自从被钦点为大明未来天子后,这信王府的门槛都快被人踩烂了! 有东林党的人,也有保皇派的人,弄的他焦头烂额,心情烦躁不安! 疲於应对下,他都没时间去找先生了! 会客厅里! 在送走英国公的人后,信王府也是关上了大门。 不知道今天已经见了多少人的朱由检,此刻累的只想趴在床上睡觉。 在走出会客厅后,他才发现天又黑了! “先生睡下了?”朱由检轻声询问。 “先生在一个时辰前就睡了…”王承恩如实回答! 朱由检微微点头,眼神中透出一丝疲惫。 还期待先生指点迷津的他,又询问道: “先生对於朕提出的问题…有什么看法吗!” 听到询问,王承恩苦涩一笑。 看著眼前满脸疲惫的主子,他如实回答道: “先生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 朱由检面色一变,被那些人烦的快发火的他深呼吸一口气道: “走…去找先生…朕忍不住了!” 12,摆烂策略!英年早逝的英国公啊!不要重蹈覆辙了!大明需要你! 信王府东厢房里,吃了饭就睡下的朱浪,日子过的可谓是舒坦。 尤其是在王承恩的安排下,他身边还多了丫鬟小桃红伺候。 这傻丫头在万恶封建社会薰陶下,时刻都想著来给他暖床。 要不是朱浪没那个色心,恐怕这两天就要放飞自我了! “先生…睡了没…” 正在朱浪感慨不已时,突然门外想起了朱由检的声音。 这让他面色一愣,当即从床上爬了起来道: “进来吧!” 吱呀… 听到先生还没睡,有些不好意思的朱由检推门进了屋,在其身后跟著王承恩。 二人一前一后,宛如学生弟子一般拘束,而朱浪就是老师! “忙完了?”朱浪也是主动询问。 在这两三天时间里,他可没少听王承恩来匯报外边的情况。 什么东林党黄立极,也就是內阁首辅来信王府拜访,亦或者就是英国公派人来了! 总之,在朱由检被名义上確立为大明天子后,有些人已经按耐不住了! 至於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朱浪不用猜都知道,包括今晚朱由检来的目的,多半也是为了这些事儿。 “忙完了先生,”朱由检点了点头,轻声回应道: “这两天太忙了…没时间来后院看看,今晚正好有空,咱们不如…继续討论之前未说完的事吧?” 朱由检说完过后,立马给王承恩使了一个眼色。 这位也是秒懂主子意思,连忙开始倒茶,准备点心。 朱浪见状也不好拒绝,连续休息几天的他,精神头也正好。 趁著朱由检还没正式在太和殿登基称帝,他也打算趁著这段时间再聊聊。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问什么都说出来吧!”朱浪笑了笑,端起青描红茶杯抿了一口。 嘴里溢出来茶香沁人心脾,在口中回味无穷,齿颊留香。 “先生,那我就直说了!”朱由检微微点头道: “这两天內阁首辅黄立极派人送来了书信,上边除了写忠君爱国以外,其次还提到了除掉阉党,以及辽东任命袁崇焕一事,和先生说的一样,这些东林党人果然已经按耐不住了,还请先生告诉朕,该如何回应他们!” 如何回应? 朱浪听闻后不由笑著放下茶杯,瞥了一眼满脸焦虑的朱由检,眼中露出一丝同情。 心想这位能够登临帝位,是离不开东林党那些老傢伙的。 按照正常开局,朱由检在太和殿登基称帝后,便要重用这些人了! 对於东林党的提议,以及各种任命,他都是全部答应的,这段时间也算是双方的蜜月期。 可在朱浪出现后,朱由检明显改变了思想,现在的他,恐怕对东林党的厌恶不亚於对魏忠贤的厌恶,说不定还反超了! 以至於现在东林党这些人从龙成功,派人来收穫果实的时候,朱由检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直接拒绝不好,直接答应也不好,使得他还没在太和殿发號施令,就已经被动了! “还能怎么办?拖著唄!”能理解的朱浪一针见血道: “陛下现在还没上太和殿主持大局呢,这些人就迫不及待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朱由检微微点头,对於这一点他也看到了,不然也不会那么生气。 奈何生气解决不了问题,只会伤身。 “先生,拖著也只是权宜之计吧…朕…终究要去太和殿的,这些人到时候当著文武百官提及,我又该如何应对呢?” 听到朱由检的询问,朱浪嘴角扬了起来。 瞥了一眼这位还是少年的帝王,他忍不住调侃道: “那又怎么了,陛下继续拖著就行,你又没直接拒绝,也没一口答应,反正和他们打太极就行了,总之陛下现在需要的是时间,不是这些蠢货,任由他们去闹腾就是了,这在我们未来啊,俗称摆烂!” 摆烂? 头一次听到这个词的朱由检豁然开朗道: “摆烂?听起来虽然有些无奈…但的確是一个办法啊!” “这是自然!”朱浪附和道: “东林党人不要脸…陛下自然也可以不…摆烂!” 看著差点说错话的朱浪,一旁王承恩提著的心也平稳落地。 同时他不由暗自佩服起这位的智慧,也就是摆烂计策! “另外就是阉党…”朱由检继续说道: “不止东林党提及除了魏忠贤,包括英国公张维贤也提到了杀掉魏忠贤,且他要求改革三大营,重振大明军威! 英国公张维贤是勛贵…是皇亲国戚,他这里!朕也感到头痛?” 张维贤? 朱浪听到这个名字后,只觉得有些熟悉。仔细一想后,立马记起了这位从龙之臣。 根据书上所说,这位末代英国公不仅將天启帝抬上了帝位,最后更是也將崇禎帝抬进了太和殿,间接的导致魏忠贤阴谋破產! 使得张维贤的声望在明末群臣中,可谓是高到了某种地步,將其称为天启帝的託孤大臣也不为过。 只可惜这位干啥不好,非要去改革三大营,也就是京师军队!结果不到三年,这位正值壮年的英国公就暴死在家中了! 离不离奇?惨不惨? 这就是东林党干的好事儿! 要是朱由检不提这位,朱浪都差点忘了这位。若是任由其继续改革三大营,恐怕悲剧又要重演了! 为了让这位年轻的英国公多活几年,发挥一下他该发挥的作用。 朱浪是这么回答的: “陛下,魏忠贤是既定国策,他现在不能杀,谁来劝都没用!至於英国公张维贤改革三大营,我劝陛下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什么? 朱由检眉头一皱,不解道: “先生,不杀魏忠贤我能理解,可英国公改革三大营初衷是为了朕,这也不行吗!若是三大营战斗力加强,这对朕…是利大於弊吧?” 听到陛下的询问,朱浪笑了! 不著急反驳的他,只是反问道: “陛下,改革是那么好改革的吗!三大营的兵加起来有十万人,且都还是老弱病残,其中吃空餉的就占了一半吧?这些年的兵士发军餉都是问题,更过分的是,他们还常年被权贵拿去耕田,建房,根本没时间操练,导致三大营装备匱乏,训练废驰,军纪败坏,这样的军队真的有必要改革吗!” 被朱浪这么一问,朱由检沉默了!朝廷军队腐败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就算是他也知道一些! 只是他那时候还是一个逍遥王爷,对於军队腐败的事儿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可现在他朱由检要当皇帝了,下意识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 在英国公提及此事时,他的確心动了,便有了今晚的询问。 “陛下,三大营成这样和那帮文官们脱不了关係!”见朱由检沉默,朱浪继续说道: “甚至可以说这是他们故意为之,你觉得要是有人想改变现状,这些东林党人会不会答应呢!” 【求求推荐票,追读,打赏……】 13,大明那些奇葩老祖宗们!朱由检的觉醒! 被朱浪这么一问,朱由检面色瞬间一变。 能听懂先生话中有话的他,当即沉声道: “先生,你的意思是…英国公若是一意孤行改革,会出事?” “宾果!”朱浪微微一笑道: “后世史书记载,英国公张维贤刚改革没几年,就突然暴毙家中了!” 嘶! 这话一出口,朱由检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后背冷汗直流。 包括王承恩也是面色一愣,暗自惊讶东林党的残忍! “所以我在这儿说点不该说的,”朱浪轻声道: “陛下去了太和殿后,一定要牢记摆烂要诀,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要想清楚,否则我真怕陛下一时间衝动,隨后哪天意外掉水了!” 101看书101 看书网藏书多,101???????????.??????隨时读 全手打无错站 “朕知道了!”听到这话,朱由检面色微黑道: “这几天…我打算闭门不见了,不然朕头都要大了,另外…先生,你提到的第三点还没说完呢,朕很想知道后续…” 后续? “咱们说到哪儿了?对,毛文龙,豹房!”朱浪摸著下巴道: “陛下,这两天你也看书了吧,对豹房了解多少了?” “的確看过!”朱由检沉声道: “豹房不简单,先生所言极是,朕在深读武宗实录后,才发现这里边另有千秋!”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朱浪投来目光,想要看看这位少年帝王究竟学到了什么。 要是什么都没学到,那他真的就有些烂泥扶不上墙了! “有!朕…不杀魏忠贤,相反重用魏忠贤,让他成为第二个刘瑾!”朱由检眼冒精光,说出心中所想道: “另外,朕要设置类似於豹房的机构,用来避开內阁六部掌权!” 孺子可教! 朱浪微微点头,看向朱由检的眼神带了一点欣赏。 琢磨他之所以要在这位身前提及明武宗,说白了就是二者处境都太相似了! 一样是宦官当政,文官对峙,唯独当时局势不太一样而已! 当时的正德皇帝继位时,就很清楚认识到了这一点。並没有大动干戈的他,相反直接摆烂了! 所谓的摆烂並不是像史书上写的那样当个昏君,而是用一种独特的方式“摆烂”,用来对越来越强的文官们! 在豹房这种產物诞生下,正德皇帝完美避开了文臣们的约束,以及夺回了军权。 只可惜这位没过多久掉水,偶感风寒了,便被身边太医治死了! 虽说正德皇帝死的很早,可他这种摆烂帝王权术却被后人完美继承了! 什么修仙不上朝,什么腿疾不上朝,什么木匠不上朝,这些皇帝们或多或少都借鑑了武宗的经验。 从而短暂达到了中兴,为大明延续了不少国运。至於那些抄作业都抄不明白的皇帝们,几乎清一色都是短命鬼! “这只是一部分,陛下算是学会了一点!”思绪万千的朱浪卖关子道: “可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陛下还是没意识到!” “哪一点?”朱由检好奇道! “我提醒一下陛下,武宗是怎么驾崩的?”朱浪嘴角扬起道: “世宗是怎么上朝的,还有当今圣上…” “你是指…”朱由检打断道: “有人会杀…朕!” “宾果!”朱浪微微点头: “武宗文武齐全,是继成祖以来,第二个马背上的皇帝,结果这位怎么著,居然落水感染风寒没了?你说奇不奇怪?世宗在即位后,差点被宫女勒死,吸取教训后,直接深宫修仙,他在怕什么?还有就是当今圣上了,这点我先不说,还请陛下自己分析!” 听完朱浪分析,朱由检后背已经生出冷汗。知晓这其中弯弯绕绕的他,突然有点不敢当皇帝了! 不然他真害怕自己哪天发布个召令得罪人后,就有宫女深夜来勒脖子,亦或者船沉溺水了! 好在祖宗们都已经得出经验了,他现在只需要加倍防范就行了!至於防范措施怎么做,朱由检现在心里还没谱! 不过有一点他已经认识到了,那就是登基称帝后,他必须摆烂!只有这样,小命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皇兄也是落水…我今天听有人提及…”朱由检分析道: “皇兄身体每况愈下,已经是无力回天了…就算是宫外御医…也回天乏术!” “这不是重点,陛下!”朱浪敲黑板道: “重点是当今圣上为啥也会落水?” 被朱浪这么一问,朱由检眉头一皱。关於皇兄落水的原因,他其实也猜到了! 思来想去下,他甚至都开始痛恨那些东林党了! “皇兄落水…是因为任由阉党专权,引起眾怒了吧,在宫里喜欢雕刻的他,也算是一种摆烂,用先生所说…皇兄也在效仿正德皇帝。东林党害怕出现第二个武宗,自然…” 说完这话,朱由检双拳已经捏紧,眼中杀气毕露的他,恨不得立马派人灭了那些清流士大夫! 奈何他现在手里半个兵都没用,又如何去跟那些占据大明江南半壁江山的江南豪绅们作对呢! “宾果!”朱浪点头道: “当今圣上差一点就成了第二位武宗,只可惜魏忠贤刚去江南收银子,那些人就下黑手了!陛下,在这儿我得提醒你一句,千万別去水边玩啊,那地方不利於咱们老朱家!” 朱由检语塞,同时心里暗自觉得有些道理。 不想成为第二个皇兄的他,轻声道: “等朕入主太和殿后…我似乎除了摆烂…也没什么办法对付那些人了吧?先生,万一他们…” “没有万一!这是绝对的!”朱浪轻笑道: “陛下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只要你有了时间,那么很多事就迎刃而解了!另外,微臣教给你的摆烂,和武宗的摆烂可不一样! 你需要仔细揣摩,领悟其中精髓,这样才能將东林党那些人按在地上摩擦啊!嘿嘿嘿!” 朱浪说完后,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在他脑海里,已经能想像到摆烂崇禎面见文武百官的样子了! 东林党:“皇上,魏忠贤结党营私,篡权专政,还请诛灭九族!” 崇禎帝:“魏忠贤有罪,罚没一年俸禄,以禁效尤!” 魏忠贤:“跪谢皇爷!” 东林党:“???” 东林党:“皇上,辽东局势紧张,还请启用袁崇焕!” 崇禎帝:“袁崇焕不错…朕考虑一下…退朝吧!” 想起这些画面,朱浪脸上邪恶笑容愈发增多。 这让朱由检看到后,忍不住询问道: “先生,啥事儿让你这么开心啊?” 14,什么?朕是亡国之君? 没啥没啥! 被朱由检打断遐想,回过神来的朱浪摆了摆手。 这让一旁的王承恩看到后,心中生出些许感嘆。 琢磨前几天主子对朱浪的態度,还是动不动就杖毙呢。可现在却是一口一个先生的叫著了,其中门道不足与外人道也啊! 不敢吱声的他,只是一味添茶,然后听课! “朕…不,学生定当铭记先生教诲!”这时,朱由检起身抱拳道: “先生来自未来,本不属於大明人,却愿意重振,中兴大明,请受朱由检一拜!” 这是要拜师了? 看到朱由检这模样,態度,朱浪面色一变。要知道对方可是一位帝王啊,现在却甘愿叫他老师了! 有些受惊的他咽了咽口水,隨即抓住朱由检双手道: “陛下不必如此,什么先生不先生之类的,那都不重要!在后世,凡是汉人血脉后裔,无不怀念这里的大明,更希望恢復到和大明一样的鼎盛,再创造汉人的独有辉煌!” 被搀扶起的朱由检听著有些不对劲,连忙好奇询问道: “先生…后世大明不在了?” 这话一出口,王承恩也看向了朱浪,房间里也变的安静下来。 不敢置信的他,只觉得心在狂跳,就好像敲鼓一样。 朱浪听到询问后也没急著回应,只是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在闻到那沁人心脾的茶香后,他意味深长的反问道: “陛下,大明都烂成这样了,如同朱浪所说那般,你觉得大明还能长存万世吗!” 不能! 可朱由检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大明已经亡了! 尤其是他一门心思想要重振大明,按理说绝不会亡的这么快。 想到这一点,朱由检主动问到: “亡在朕后世的第几代皇帝手中的,还请先生直言!” 什么玩意儿? 崇禎问他大明亡在谁手中的? 朱浪面部表情变得有些精彩,隨即反问道: “陛下,你觉得亡在谁手中的呢!” 说完这话,朱浪直勾勾盯著朱由检,那副眼神似乎已经说明了什么。 第一个看出来的是王承恩,不敢置信的他瞳孔微缩,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最后反应过来的才是朱由检。 呆愣在原地的他激动道: “先生…之前说朕在煤山自縊…指的並不是…朕是被东林党所害,而是亡国自縊?” 朱浪点了点头。 看著满脸震惊,又变得煞白的朱由检,他心里一阵唏嘘。 心想大明究竟亡在谁的手中,这个爭论其实挺大的。 有说明亡在土木堡,也有说明亡在万历,更有说明亡在崇禎。 可在朱浪看来,明亡在朱元璋! 从这位太祖在留下祖训,藩王这些东西后,明朝就已经在走向灭亡了! 儘管后世出了那么多能君,可依旧敌不过祖宗遗害! “不可能…朕上位后,肯定会改革政令,对大明振兴鞠躬尽瘁的!”朱由检情绪激动,眼眶泛红道: “祖宗的江山不可能丟在我手里,先生,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对吧?” “陛下!你看,又急!”朱浪不悦道: “说了多少次了,遇到天大的事儿,你也要保持情绪稳定,急躁不得的!” “大明…都亡了!”朱由检饱含热泪,掩面而泣道: “你叫我怎么不急啊…呜呜呜…” “主子…”王承恩见状也是掩面而泣,上前搀扶! 朱浪见状只觉得无语。 还正襟危坐的他轻声道: “若是哭能让大明不亡,那陛下后世哭的可不少,只可惜大势所致,人力无法胜天啊!再说了,陛下现在不是有我了吗,后世大明亡不亡…已经很难说了!” 这话宛如洪钟大吕一般,撼动人心。 朱由检听闻后,当即咬牙道: “先生,大明亡国原因…除了杀魏忠贤,错用东林党人…还有什么?” “太多了!”朱浪感慨道: “什么天灾人祸接连不断,儘管陛下通宵达旦的批改奏摺,节衣缩食,积极应对改革,可一切都太晚了! 所以在朱浪心里,明亡不怪陛下,要怪就怪太祖吧!” 什么? 明亡和朕没关係,反而和太祖皇帝扯上关係了? 听的稀里糊涂的朱由检愣了愣,眼里满是疑惑。 不过他还是想搞清楚明亡的原因有哪些,不然今晚这个觉註定是睡不好的! “还请先生直言明亡…原因有哪些,朕想都了解了解…日后也可以应对!” 听到朱由检的询问,朱浪忍不住笑了笑。 看著眼前少年帝王生出的救国之心,他说不敬佩那都是假的。 並不吝嗇时间精力的他,点头道: “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不能急功近利,大明现在已经是烂摊子了,想要將其重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还请陛下切记这一点!” “谨记先生所说!”朱由检沉声! “好!那我就继续了!你可別著急上火了!”朱浪继续道: “明亡…除了杀魏忠贤,错用东林党人,其实还有天灾,农民军造反,以及陛下的刚愎自用,急躁多疑,乱杀忠良有关!之前朱浪曾提及过,陛下在位十几年中,內阁大臣就换了五十几位,外边的封疆大吏更是多达十几位! 这些人有的是奸佞,有的是能臣,在陛下的多疑急躁下,他们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死在了大明前边!” 朱浪说完这番话,房间里已经鸦雀无声。 朱由检在黑脸,王承恩在发抖。 不以为然的他看了一眼二人,隨即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杯子里冒出来的腾腾热气,散发著茶香! “朕…还是个昏君,这才是明亡最大原因!”沉默片刻,朱由检有些自责道: “无论是杀魏忠贤自毁长城,还是错信东林党…以及朕的刚愎自用,多疑急躁,乱杀无辜。从各个方面来看…这是一个昏君该有的样子!內忧外患,帝王昏聵下,大明…不亡都难!” 朱浪微微一笑。 瞥了一眼有些自责的朱由检,他面色有些复杂。 根据后世史书记载,崇禎帝在即位十七年以来,对大明政务可谓是十分勤快的,这绝不是一个昏君能做到的! 导致这位在闯王李自成破城前,他还怒骂著群臣的无能,更是亲手杀妻杀子,以死留下了大明帝王的最后风骨! 从这些方面来看,那时候的朱由检已经疯了!同现在的少年帝王比起来,那真是判若两人! “陛下!能认识到错误就是好事儿!”思绪跳跃的朱浪轻笑道: “这还只是表面原因,真正让大明亡的原因我还没说出来呢!” 15,先生,朕不想当皇帝了!让你失望了! 请先生直言! 朱由检抱拳! 朱浪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他又说道: “明亡…和太祖有著不可避开的原因,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宗室!” 宗室! 听到这两个字,朱由检脸色一变。 “太祖分封诸王到各地,本意是让朱家人自己守天下!”朱浪徐徐说道: “这一点是没问题的!可错就错在世袭罔替上!陛下,你可曾算过宗室俸禄占据国家財政收入多少吗!” “不知…”同样是王爷的朱由检微微摇头道: “我只知现在財政收入太少,像我这样的亲王俸禄都是减少了!以前还有一万石,现在不足八千!” “八千?还有这么多!”朱浪惊讶道: “陛下,咱们来算一笔帐,从太祖皇帝开始,亲王生的子嗣为郡王,领取朝廷俸禄的他们一开始还有著镇守边塞责任,一年费一两百万银子也算正常! 可自从成祖削藩后,各地藩王基本都成了吉祥物,有军权的少之又少,这些人几户都忙著贪图享乐,生孩子圈地了!长此以往,咱们老朱家现在的亲族宗室恐怕有十几万人了吧?他们领取的俸禄已经达到了国家財政收入三分之一!” 什么? 亲族俸禄已经占据国家財政收入三分之一! 听到这个数字,朱由检震惊了,不敢置信的他看了一眼王承恩道: “有这么多?” “有的…”刚查过宗室族谱的王承恩点头道: “而且…先生所说的都是有领取俸禄资格的人,像那些脱离五保之外的亲族,大多已经自力更生,或者饿死街头了,这些人加起来…数量恐怕有几十万!” 朱由检听闻后沉默不语,脸色黑的像煤炭一样,能看出其中问题的他头大至极! 朱浪则是笑而不语。 琢磨明末后期的藩王们,那可遍地都是奇葩!吸著大明血的他们,到最后国破家亡时都还忙著自保。 从某种意义上去看,这些人和东林党没什么区別。 “一个辽响就是几百万,再加上宗室俸禄,还不算上其他开支!”朱由检咬牙道: “国家就现在这点银子…恐怕根本不够吧?怪不得皇兄要让魏忠贤去江南,原来如此…” 看著恍然大悟的朱由检,朱浪微微点头。 不慌不忙的他轻声道: “宗室是大明身上最大的毒瘤,从头到尾都在吸血,最后吸到国破家亡,人財两空!太祖皇帝要求宗室在国家危难之际,能够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国家愿意奉养,可事实证明他这就是亡国之策! 陛下,若是你上了太和殿后,又该如何处置宗室这个问题呢?” 被朱浪这么一问,朱由检陷入了沉默中。 不知道如何回应的他,只觉得头大如斗。 对付宗室,在他看来就是对付老朱家。唯一的应对措施,也就是减少俸禄,逼他们交出圈占田地,还於民生! 可这真是说说就能做到的吗! 思绪乱成一锅粥的朱由检,不由感到一阵头痛,还没坐上皇位的他,已经感受到当皇帝的痛苦了! 尤其是他在知道自己成了亡国之君后,更是生出不想当皇帝的心思了! “先生…我能不当皇帝吗!”朱由检想了半天,最终问了这么一句! 软弱无能! 朱浪听闻后,脑海里浮出了后世对崇禎的评价之一! 有些失望的他,摊手道: “陛下这就萌生退意了吗!不想拯救大明了?” “太难了…我没有治国之才,上去了也是昏君一个!”朱由检实话实说道: “辽响,宗室,东林党…他们像是大山一样压在我身上!” “你太让我失望了!”朱浪起身道: “陛下,微臣跟你说了这么多,就是觉得你知道了也好,这样才能更好应对后世危机,可现在看来…你的软弱无能战胜了爱国之心! 若是如此,朱浪无话可说,该不该去太和殿登基称帝,还请陛下自己三思,我有些乏了…” 朱浪下达逐客令后,便直接黑脸起身来到床榻躺下。 这副生气的样子,看的朱由检一愣,隨后只能起身离开。 还留在原地的王承恩见状,只能赶紧跟著主子离去! 在房门关上后,屋里烛火也悄然熄灭。 躺在床上的朱浪瞥了一眼窗外月光,內心一阵跌宕起伏! 还是头一次对朱由检发火的他,此刻有些后怕。 毕竟对方可是一位帝王啊! 而他呢,充其量就是一个老百姓! 可他这个平头老百姓,却敢呵斥帝王,甚至是下达逐客令! 这叫什么?这是胆大包天! 以朱由检原有的性格,朱浪按理说现在该被拉出去杖毙了! 思绪万千的他微微摇头,隨即也不在去想这些,开始安心睡觉…… …… 离开厢房后。 朱由检一路来到了园里,心情复杂,面露悲伤的他,此刻两行清泪落下。 其实在听到自己是亡国之君后,他便已经有些忍不下去了!內心的悲伤情绪,犹如泛滥洪水一般涌出。 可他还是强忍著,直至先生提出了宗室问题! 感觉压力犹如泰山压顶的朱由检,才心生退意。 “主子,夜深,注意龙体啊!” 这时天色已黑,王府內除了烛火通明以外,其余地方都是黑漆漆一片。 尾隨其后,和主子保持半步开外距离,提著灯笼的王承恩上前提醒。 “王伴伴…”朱由检回头道: “你说说…朕该如何应对大明將来的局势?” 如何应对? 王承恩被主子这么一问,瞬间犯了难。读过书,认过字的他,其实內心也有见解。 可他只是一个阉人奴才,有些话是不能隨便说的。 “主子,…臣说不来!”王承恩! “说!”朱由检不悦道: “你听了那么多,岂能没有自己的见解,朕,现在需要你说,畅所欲言吧,朕赐你无罪!” 听到这话,王承恩倍感荣幸。感受到主子抬爱的他,內心无比感激。 刚刚还有些前怕狼后怕虎的他,此刻不由轻声回应道: “主子,臣觉得不管大明將来局势如何,皇爷您现在都该提前做一件事了!” “什么事儿?”朱由检生出兴趣道! “去学游泳!”王承恩老实巴交道: “只要皇爷你学会了游泳,就不怕落水了!” 16,王承恩的觉悟!万恶的封建社会主义! 学会游泳就不怕落水了? 听到王承恩的建议,朱由检面色一愣,隨后莫名觉得有点道理。 不过他还是觉得这太荒唐,太具有讽刺性了! 他好歹也是未来的大明天子,没想到还没登基就要为小命担忧了!这要是传出去,恐怕都没人信吧? 一股悲凉,无奈,以及愤怒感涌上心头! “太荒唐了!朕好歹也是未来大明天子,没想到要被东林党那些人逼的去学游泳,这皇帝当著还有什么意思?” “且就算是朕当了皇帝不死,未来的大明也是千疮百孔,大厦將倾,朕还去当这个亡国之君干什么呢!” 朱由检发泄著內心悲愤,语气悲伤,略显无奈。 已经提前知晓未来大明境况的他,心里儘是忐忑不安。 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他,此刻走到了一个人生十字路口! “皇爷…臣有话说!”陪伴身后的王承恩见状,眼里露出些许悲哀,忍不住开口。 “说!朕赐你畅所欲言,无罪!”朱由检挥了挥手,脸上满是悲愤! “皇爷,”王承恩点头道:“奴才所说,可能会触犯龙顏,但臣还是要说!陛下贵为皇族血脉,既然秉承天意继承大统,那么你就是大明江山的主人! 就算是大明江山未来多灾多难,您也不应该轻言放弃,因为这就是陛下身为皇族血脉的使命!当然,就如同先生所说,承恩愿意陪皇爷走到最后,就算是去煤山,我们也是吊友搭子!” 说完这话,王承恩双膝跪地扣头,大有一副请罪的样子。 “没想到啊…朕竟然不如你有觉悟!”听完这话的朱由检面露惊讶道: “你说的对!王伴伴!朕是太祖血脉,岂能当搜头乌龟之辈!就算未来的大明多灾多难,朕也要勇往直前!” “皇爷所言极是!”王承恩抬头,脸上满是激动道: “更何况皇爷有先生相助,大明將来会如何,还不一定呢!” 豁然开朗的朱由检微微点头,此时意识到朱浪重要性的他,才发觉自己刚刚是多么软弱无能。 怪不得未来的大明会亡啊,有他这样的人当皇帝不亡才怪。 思绪万千的朱由检暗自点头道: “先生这边…你先替我照顾著,这几日就让朕缓缓吧,顺便你安排人…朕要去学游泳!” “是!”王承恩抱拳! 朱由检见状也不多说什么,瞥了一眼厢房方向,便转身离去…… …… 时间一晃,很快来到了天启七年八月十九日。 在这几天里,朱浪没了朱由检问东问西后,耳朵明显清静了不少。 倒是王承恩这傢伙时不时会来请安,顺便带点吃的,喝的,玩的。 据说这些东西都是那些拜访信王府的人送来的,可算是让朱浪吃到了不少好东西。 如同往日,躺在太师椅上的他,正在厢房里乘凉。 八月底的太阳炎热之际,屋里没几块冰块人都没发待。 可在朱浪的屋里,却遍地都是冰块,甚至还有丫鬟小桃红伺候。 “爷,你吃葡萄…” 约有十四五岁的,身著青红白带纱长裙的小桃红递来一颗剥了皮的葡萄道: “这是王大人刚送来的,新鲜著呢!” 说完这话,面容清秀,梳著丫鬟头饰,唇红齿白的小桃红还不忘咽了咽口水。 显然,在这等级森严的王府中,这颗葡萄比人还要值钱,更別说吃一颗了! 正在看书的朱浪见状,心底里暗自咒骂万恶的封建主义! 不慌不忙的他轻轻点头道: “你吃吧,爷赏给你了!” “啊…”受宠若惊的小桃红面色一愣道: “爷…这是王爷给你的!奴婢不敢…吃!” “怕什么!让你吃就吃!”朱浪不悦道: “你现在是我的丫鬟,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是命令!” “奴婢不敢…”奈何深受封建社会主义毒害的小桃红微微摇头,眼泪汪汪道: “王府有规定…还请爷见谅…不是奴婢不愿,是规矩如此!” 规矩? 又是规矩! 有些无奈的朱浪暗自点头,瞥了一眼小桃红手中的葡萄,跟著含在了嘴里。 没有嚼碎的他够了吼手指道: “过来…” “爷,你要干什么…”涉世未深小桃红见状,听话的凑了过来。 唔唔唔… 谁知道她刚一凑近,便被朱浪搂入怀里,隨后强行將葡萄餵进了其嘴里。 眼看小桃红想要吐出来时,他赶紧堵住了其樱桃小嘴。 二人四目相对下,一股特殊气氛油然而生! “爷,你要了我吧…” 憋红脸的小桃红咽了咽口水,害羞道: “我是你的贴身丫鬟,这是我该做的!” “你想的太美了吧!”朱浪轻轻推开小桃红道: “我只是餵你吃葡萄,可没有什么想法,记住,以后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不然我就这样收拾你!” “好…”羞红脸的小桃红两只白皙小手捏在一起,还是小姑娘的她只觉得心里乱跳。 朱浪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几天见不到朱由检的他,可没閒下来。 一有精力的他,都会来桌案前动动笔。 仔细看去,桌上摆著几支隨意乱放,横七竖八的毛笔。 砚台里的墨水也是隨意撒在面上,旁边还有几张宣纸。 纸上也是一通乱画,看不清楚画的到底是什么。 “来…研墨…”走到案前的朱浪拿起毛笔看了看,便又开始在纸上画了起来。 没怎么用过毛笔的他,无论是写字,还是画画,手指都会发抖。 写出来,画出来的东西都是扭扭歪歪,像是蚯蚓一样。 而这都是朱浪练习几天后,才能达到的水平。 终於在今天,他总算是画出一副能看的图纸了! 只见在其笔下,一支拥有双管,酷似猎枪的火器跃然纸上。 在停笔后,朱浪拿起图纸看了看,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满意。 摸著下巴的他,脑海里开始仔细回想明末这段时间里的一个人。 这人精通火器製造,也在崇禎朝里当官。只是朱浪一时半会儿,想不起这个人的名字! 若是有了这个人的帮助,他感觉自己的计划就成功一半了! “先生,陛下有难了…” 正在朱浪暗自感慨时,却见王承恩走了进来,脸色不太好的他激动道: “你快去看看吧!” 17,魏忠贤上门投诚!把朱由检给整不会了! 陛下有难了? 看著神色仓皇的王承恩,朱浪面色一变。 “怎么了?” 著急的王承恩点了点头,连忙將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说完过后,他已经迫不及待拉著朱浪手道: “先生,先別问那么多了,还是快去看看陛下吧!” “带路吧!”朱浪见状也不磨嘰,跟著王承恩直奔会客厅而去。 在去的路上,他不难发现王府內的下人们都有些紧张。 好似会客厅里的那些人是吃人的老虎,是杀人的刽子手! 临近会客厅,门口两个站著的锦衣卫映入眼帘。 凶神恶煞的他们满脸杀气,在看了一眼王承恩,朱浪二人后,便让开道路。 在往里走,此刻客厅里人影绰绰。 朱浪只是看了一眼,便感觉屋內气氛有些不对劲。 只见几日不见的少年帝王朱由检端坐主位,在看到先生来了后,他悬著的心也平静了不少。 可他瞥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黑著脸的魏忠贤后,眼底露出一丝担忧。 朱浪进了会客厅后略显从容,只是在看到那位穿著蟒袍的老太监后,心里暗自一紧。 不知道这位来王府干什么的他,只能跟著王承恩来到了朱由检背后。 二人好似左膀右臂一般,让这位少年帝王底气足了不少。 一直沉默不语的魏忠贤,也是罕见看了一眼朱浪。 第一次见到这位庐山真面目的他,心底里开始打鼓。 回想起这位对自己的点评,他一时间有些感慨! “厂公,远道而来,为何啊!”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朱由检开了口。 最近一直在看书,游泳的他,喜怒不形於色,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回稟王爷…”魏忠贤脸上露出苦笑道: “臣来王府,和其他人目的都一样。” 什么? 魏忠贤是来投靠朕的? 少年朱由检面色一变,內心有些震惊! 琢磨最近王府热闹至极,什么东林党,保皇派,甚至是张皇后都派人来了! 这些人虽然各自目的不太一样,可他们都有一个统一要求,那就是剷除阉党! 被烦的头痛欲裂的朱由检和稀泥都快和不过来了,没想到今天魏忠贤又找上门来了! 要说这位不知道宫里传位的事儿,打死他也不相信啊!再加上自己之前对他喊打喊杀,按理说二人之间早就是仇人一般的关係了! 朱由检本以为这次对方上门来,多半是来找麻烦,亦或者以莫须有罪名下狱的! 可现在看来,完全是他想多了啊! 思绪万千的朱由检下意识偷偷瞥了一眼朱浪,发现这位面无表情后,他心里才略显平静! “王爷…不…皇爷!”兴许是朱由检喜怒不形於色,一直不说话的缘故,魏忠贤继续忐忑开口道: “臣这次前来,还打算向你请罪…臣知晓犯了诸多死罪,不过这都和臣没有直接关係啊,都是崔呈秀等人…” 於是,魏忠贤本著请罪的名义,將罪名统统推给了崔呈秀等党羽。大致意思就是他属於被逼的,真正幕后黑手都是其他党羽。 而魏忠贤给自己安了个包庇罪,最后请辞司礼监秉笔太监一职! 朱浪在听完后,只觉得这老东西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啊!怪不得这老狗死了后,大明也跟著完了,果然九千岁不是白叫的啊! 不过感慨归感慨,朱浪大致还是听明白了魏忠贤的意思,且確认那晚偷听的刺客就是东厂的人! 面不改色的他瞥了一眼朱由检后,顿感心情好了不少。 毕竟在此之前,他还怕魏忠贤这老狗不懂变通,进退呢! 不然到头来,这位还是得死,而朝廷局势依旧会向著东林党一边倒! “本王还没有登基上位…”这时朱由检开口了,表面淡定,內心震惊的他轻声道: “厂公不必这般著急,你的事儿本王知道了,回去等消息吧!送客!” 话音落下,朱由检便黑著脸起身离去。 顿时,会客厅气氛尷尬至极! 王承恩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魏忠贤,没给好脸色道: “魏公,请吧!” “麻烦王公公在…王…皇爷跟前多美言两句,”魏忠贤见状,隨即笑眯眯的从兜里掏出一锭金子! “这钱我可不敢收…”王承恩连连摆手道: “魏公,请回吧!” 魏忠贤语塞。 连续吃了两个瘪的他,心里已经生出怀疑。 在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某人后,他才悻悻然离去! 待人离去后,会客厅里恢復了安静。 王承恩看人离开,连忙来到朱浪身前道: “先生,你看到了吧,这魏忠贤贪污腐败严重至极,当著我的面都敢公然贿赂,这样的人简直是罪大恶极…” 看著一顿输出的王承恩,朱浪微微摇头。脸不红,心不跳的他咳嗽一声,跟著拍了拍肩膀道: “王公公,下次別人给你银子,金子什么的,你还是收著明白吗!” “为啥?”王承恩不解道:“我要是收了他魏忠贤的银子,岂不是同流合污了吗!” “此言差矣!”朱浪轻笑道:“魏忠贤玩的是人情世故,你应该多学一点,以后等你成了东厂督公,也得学他这样贪污收银子,这样…咱们的皇爷才有银子! 不然你不贪,我不贪,皇上哪儿来银子,边军那些士兵军餉从哪儿来?这是一门学问,你要多学点!” 被朱浪这么一说,王承恩懵了!做梦都不敢这么想的他,只觉得匪夷所思! 不知道如何回应的他,下意识保持了沉默。 朱浪见状笑了笑,隨即甩手出了房门…… …… 离开信王府,魏忠贤坐著轿子一路直奔东厂而去。在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回想信王所说的一字一句。 可想了半天,他除了被惊出一声冷汗之外,便再没琢磨出什么来。 “难不成…是听错了?” 自言自语的魏忠贤摸了摸玉扳指,脸上满是狐疑。心想这次他敢去信王府投诚,完全是因为那晚上的偷听。 谁知道在他这么做了后,信王並没有给予任何明面上的回应,相反还显得有些冷漠! 就算是他想要从王承恩手里打听点消息,这傢伙也是严词拒绝。 使得魏忠贤现在心里七上八下,都摸不清信王是怎么想的了! 对於这位十七岁的王爷,他心里头一次感到害怕了! 不过想起另外那位態度,魏忠贤又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心里忐忑不安的他,现在只能默默等待…… 18,先生!朕知道错了! 信王府园里,背著手的朱由检面色温和,眼神中透出一股清冷。 在听完王承恩匯报朱浪所说后,他嘴角扬起道: “先生说的对,以后魏忠贤给你银子…不…其余人给你银子你都要收著,这样我才有银子,大明国库才有钱,边军才有军餉!” “皇爷…这不是让我当第二个魏忠贤吗!”王承恩脸色一红,有些忐忑不安! “没错!就是让你当第二个魏忠贤!”朱由检感慨道: “你若是学会魏忠贤三分本事,那么朕…也就可以剷除阉党了!当然,朕让你贪银子,可没让你祸害大明国本,不然你也…难逃一死!” “奴才不敢!”听到这话,王承恩立马跪下道: “皇爷…奴才若是有哪天…必定亲手替您剷除东林党!” 朱由检嗯了一声,对於王伴伴的忠心他还是知道的。 只不过这人太过愚忠憨厚,不懂某些人情世故的变通。 若是稍微变通一点,亦或者能学一学魏忠贤,这对將来的大明都是有益的! 思绪万千下,朱由检嘆了口气道: “这两天忙著学游泳,已经很久没去…看先生了吧!趁著今天这个机会,也该去看看了!” 好! 王承恩得令,连忙前边带路。 二人一前一后下,很快来到了厢房外。 朱由检刚一到门口,便闻到了一股浓厚的墨香味儿。 感到惊讶的他看向王承恩道: “先生最近忙於琴棋书画?” “倒也不是…”王承恩为难道:“皇爷,我也看不懂先生在干什么,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听到这话,朱由检更加好奇了。 正打算推门而入的他,却见丫鬟小桃红先推门出来了! “拜见王爷…” 在看到王爷来了后,她连忙躬身拜见。 朱由检微微点头,越过小桃红后,便直接进了屋。 只见屋內地面上杂乱无章,遍地都是撕碎的宣纸,以及各种乱丟的毛笔。 而在那桌案上,朱浪正提笔忘情作画,完全没发现有人来了! 尾隨其后的王承恩见状,不由轻声咳嗽道: “先生,王爷来了!” 朱浪还是没听到,正在画火枪的他,显得有些忘乎所以。 倒是朱由检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打扰后,便步步来到了桌案前。 当他看到朱浪笔下的火器后,眼里露出一丝惊讶! 仔细看去,这火器和神机营某种多管火銃结构极为相似,其发射火药的铁管居然多达十根,且围绕成圆桶形状! 再加上那两轮炮架的构造,更是给这尊火器增添了威严感!给朱由检的感觉,这不像是火銃,倒像是火炮! “陛下…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正在朱由检暗自震惊时,却见朱浪抬起了头来。双眼布满血丝的他,看起来略显疲惫! “先生…”被先生这么一问,朱由检略显尷尬道: “这几天太忙…没时间来…” “陛下,你这是又打算当皇帝咯?”朱浪直言不讳,开门见山道: “若是还想,咱们可以继续聊,要是不想,朱浪打算请辞了!” 什么? 先生要走? 听到这话,朱由检,王承恩震惊了! 刚知道这消息的他们,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尤其是朱由检,更是觉得先生认为自己烂泥扶不上墙,所以才打算离开王府的。 深感惭愧的他自责道: “先生…朕知道错了!朕不该轻言放弃,伤了先生的心!” 朱浪黑著脸不说话。 瞥了一眼来认错的朱由检,他心里暗爽! 琢磨对方可是未来的大明天子朱由检啊,没想到居然当面来认错了!这要是传出去,恐怕內阁六部都会惊掉下巴吧? 且眾所周知,崇禎这个人当了皇帝后,好面子这事儿也是很大毛病之一。像什么自己做错了不认,推锅给属下的事儿多不胜数。 让这位帝王亲自开口认错,无异於让自己做错事,还生气黑脸的女朋友来主动低头哄一样。 儘管如此,但朱浪做到了! “朕身为皇室后裔,自当为大明振兴而努力!”朱由检看先生不语,又继续反思道: “就算是大明將来局势混乱,朕…也定当全力以赴,中兴大明!” 话音落下,屋內鸦雀无声。 守在门口的王承恩听闻后,心里早就是掀起惊涛骇浪了! 他原以为皇爷来先生这儿,顶多是来问问事儿,缓和缓和感情。 可谁知道皇爷一来这儿,直接向老师低头认错了! 这副知错就改的优秀学生模样,让王承恩內心五味杂陈,顿感大明未来中兴有望啊! 房间里,朱由检说完后,便保持了沉默。低著头的他,像是一个来认错的三好学生。 而黑著脸的朱浪,像极了拿著板子的班主任。 在听完学生认错后,他也是肯定道: “陛下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大明未来可期!” 得到先生这么一句夸奖,朱由检心里也是乐开了。这几天吃不香,睡不著的他,可谓是每天都在想著如何给先生认错。 本来就好面子的他一来二去下,一拖就拖到了今天。 要不是魏忠贤突然来了,朱由检也没机会主动来低个头认错! “先生不怪朕就行…敢问先生这画的是什么火器,朕还是头一次看到…” 听到询问,朱浪嘴角扬起。 拿起图纸看了看的他,轻声道: “这是能够拯救大明於水火中的眾生平等器,若是能把它造出来,陛下,臣不说五年,你只需要给我三年时间,我保证替你扫清国內一切障碍!” “当真?”朱由检大惊道: “先生,这…火器真有那么厉害?” “陛下!这玩意儿当然厉害!它叫马克沁机枪,是我们那时代的產物,”朱浪指著马克沁转轮机枪道: “这玩意儿有十根枪管,平均眨眼功夫就能射出百来发弹丸,就算是对面有十万大军,微臣也只需要百台马克沁机枪就能拿下胜利!” 什么? 眨眼功夫就能射出百来发弹丸? 朱由检听闻后,整个人面色大变! 身为王爷的他,从小到大对火器其实並不太感兴趣,可也见过不少当前最为先进的火器! 什么红衣大炮,火銃等等之类的火器,都是当世最厉害的火器! 可和先生口中所说的马克沁机枪比起来,这些火器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產物啊! “先生,你需要多少钱,”朱由检激动道: “我立马让人给你拿来研究製造…马克沁机枪!” “陛下,製造火器这玩意儿,臣可不会!”朱浪摊手道: “所以,微臣还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19,进宫后!先生就是朕的魏徵,诸葛亮! 谁? 朱由检眼睛一亮! 在听到先生所说这马克沁机枪的威能后,他已经迫不及待將其製造出来了! 別说要一个人,就是让他把国库里的银子全拿出来都行啊! “这人…名字我倒是忘了…”朱浪摸著毛笔道: “不过臣知道,这人精通火器製造…应该是个官,去过辽东…若是这大明还有人能帮臣製造出马克沁机枪,恐怕非此人莫属!” 不知道名字?这就难了! 大明全国人口约有两万万人,想要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人,那可太难了! 不过好在先生提及了一些比人特徵,倒也是有跡可循。朱由检思虑一二,当即答应道: “先生,朕会派人去找的!” 朱浪微微点头。 画了半天马克沁机枪的他也有些烦了,再加上天气炎热,他实在是不想待屋子里了! “陛下,你找我应该还有其他事吧?要不咱们出去聊?屋里太热了!” 行! 正中下怀的朱由检一口答应,脸上露出笑意的的邀请道: “去后园吧,那里凉快,刚好我也想向先生请教一些事…” 朱浪也不磨嘰,跟著朱由检便直奔后园走了去。一直在屋里待著的他,还是头一次来到了这王府园里。 放眼看去,这园里绿树成荫,亭台楼阁遍地,两侧还有圃草地衬托,看起来美不胜收。 在那园中心地带,还有一条清澈见底,用鹅卵石铺出来的水潭,里边五顏六色的锦鲤三五成群,漂亮至极! 一阵微风拂过水麵后,掀起阵阵微凉水汽,带来的凉爽感远超冰块解暑。 在朱由检来这儿后,王承恩早就派人准备好了茶点,以及侍卫守护四周,防止偷听。 为了方便谈话,这亭子里只是留了他一人。 观察到这些细节的朱浪,內心暗自感嘆王承恩成长了不少。若是稍加培养,未来说不定可以將魏忠贤取而代之! “先生,这是江南送来的茶…”几人靠著水潭亭台坐下后,朱由检主动倒茶道: “你尝尝…听送的人说,这味道不错!” 朱浪笑而不语,闻了闻手中诱人的茶香味儿,跟著抿了一口。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入口瞬间,茶香便在口中散开,回味无穷,齿颊留香! “的確是好茶,只可惜带了股血腥味!”朱浪抿了一口后,放下茶杯道: “江南富庶之地,那些豪绅富商用压榨百姓来的血汗钱夜夜歌舞昇平,吃喝玩乐,过的日子比陛下还要逍遥啊!” 话音落下,朱由检顿感手中的茶也不香了。放下茶杯的他点了点头,轻声道: “先生说的是,大明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朕还有脸在这儿品茶…实在是罪孽!王伴伴…以后朕要节衣缩食,减少宫廷开支,铺张浪费!” “是!”王承恩道: “陛下爱民如子,未来一定是大明圣君!” 二人这一唱一和,差点让朱浪没绷住笑场。 嘴角掛著笑意的他咳嗽一声,纠正道: “陛下,你节衣缩食剩下来的银子最后还不是被那些人贪了吗!何必多此一举呢,看待问题要看到根本,大明贪腐已经不是陛下作表率那么简单了,你需要挥刀砍掉一些蛀虫,才能杀一儆百!” “先生指的是魏忠贤?”朱由检顺著话题问道: “朕本以为他不会这么早来,谁知道…先生,你说我该如何对待魏忠贤呢!” “先晾几天再说吧!”朱浪淡然道: “魏忠贤主动来投诚,臣也觉得有些怪异,不过这始终是好事儿!” 晾几天? 得到答案的朱由检豁然开朗,心里也不那么焦虑了! 不过他想起张皇后的提醒后,当即请求道: “先生,再过不久,也许朕要进宫了,要不你隨我一起?” 进宫? 朱浪一愣,隨后掐指算了算时间。 根据正史来看,天启帝现在已经是病入膏肓,弥留之际了,驾崩就在这两天了! 一旦这位龙御归天,那么大明崇禎帝也將正式上线了! 无论是东林党,还是阉党,现在都是热锅上的蚂蚁,等著互相掐死对方呢! “陛下,进宫后,你会听臣的吗!”朱浪没有急著回答,而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崇禎帝生性多疑,软弱无能,急躁弒杀,这位一旦大权在握,真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样子。 尤其是他在告诉对方那么多大明將来的事儿后,说不定就会试图自己改正。 至於朱浪这个所谓穿越者,说杀也就杀了!这是最近几天以来,他最担心的事儿! 君臣猜忌,自古以来就有!更何况崇禎本就多疑,这一点他必须搞清楚了! “先生!”沉默片刻,朱由检便看向朱浪眼睛坚定回答道: “在朕心里,你现在就是我的魏徵,我的诸葛亮!进宫后,朕会设立类似於豹房的机构,用来你中兴,拯救大明!” “陛下既然信微臣,臣也绝不辜负陛下信任!”朱浪听到这话情绪激动,当即躬身抱拳! 一旁的王承恩看到这一幕,眼泪都要出来了。就好似他在二人的身上,看到了未来大明崛起的景象一般! “先生请起!”同样得到朱浪承诺的朱由检,也是眼眶红了一片。 还是少年模样的他,此刻显然很是激动! 君臣二人第一次握手情景,堪比当初刘备三顾茅庐诸葛亮一般! 冰释前嫌下,朱浪心里也是掀起无限憧憬!得到崇禎帝允诺的他,已经想到自己在“豹房”號令天下的样子了! 不过號令天下前,还有许多事需要他去做。例如什么自身安全,新军的筹备都是重中之重,不得有一点马虎! “先生,朕已经想好了,”朱由检满脸笑意道: “等你进宫后,就担任都察院左都御史如何?” 都察院就职? 朱浪眼睛一亮! 据他所知,都察院左都御史这职位有检查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属於实权二品大员! 朱由检让自己当都察院左都御史,摆明是有想法啊!虽然有些当工具人了,不过他很喜欢! “谢陛下赐官!臣要是当了左都御史,必定检察百官,纠正陛下言行举止,还我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听到朱浪这么一说,朱由检傻眼了! 他之所以给先生左都御史的职位,是打算让其制衡东林党,阉党那些人的! 可现在看来,这位似乎也不打算放过他啊! 20,万恶的封建社会主义!该进宫了!进击吧!崇禎! 君臣二人各有所思时,王承恩凑了上来。 盯著时间的他咳嗽一声,道: “皇爷,时间到了…” “好!”朱由检看时间到了,也是麻利的开始脱衣服。 这让朱浪一愣,连忙退后一步。 不知道陛下脱衣服干什么的他,摆手道: “陛下,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记得史书上说你有龙阳之好啊!就算是有…陛下,请放过微臣,我不搞基!” “先生…你误会了!”听到朱浪这么一说,朱由检脸红了一半! 感觉不好意思的他,连忙指著水潭道: “朕…近来在学游泳…” “学游泳干什么?”朱浪更困惑了! “那个…先生不是说让朕小心落水嘛…”朱由检不好意思道: “朕思来想去…若是朕学会了游泳,岂不是就无惧了?” 朱浪懵了! 听到朱由检这个清新脱俗的想法,他竖起大拇指道: “有道理!陛下!那你就…学吧!” 噗通! 朱由检也不磨嘰,在脱掉衣服后,便麻利的跳进了水潭里。 那溅起来的水,以及矫健身姿,惊走了水里的锦鲤! “会游泳的大明皇帝…”看到这一幕的朱浪,只觉得事情变有趣了! …… 时间一晃,很快就是三天过去! 也就是天启七年八月二十二日,午时三刻时分。 在大明午门外並没有人被砍掉脑袋,只有一帮太监,锦衣卫们急的团团转。 一个时辰前,当今圣上吐血昏迷,太医院的人正在全力抢救。 而在乾清宫大门外,魏忠贤双膝跪地,眼睛通红一片。趴在这儿快一天一夜的他,此刻內心翻江倒海! 直觉告诉他,屋內的皇爷怕是撑不过今天了!而一旦新皇即位,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厂公…”这时,李永贞快步跑来道:“太医…说回天乏术了!” 什么? 魏忠贤听闻后大惊失色,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往后倒了去。要不是李永贞扶著,他就要砸在冰凉的青石板上了! “陛下…你走了…老臣该咋办啊…呜呜呜…” 这一刻的魏忠贤好似丧家之犬一般,发出了哀嚎声。泪流满面的他,眼里满是对皇爷的不舍,以及对明天的恐惧! 斜靠在李永贞怀里的他,此刻不像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更像是一个没了主人的老僕人。 那哽咽的哭泣,哀嚎声,惊动不少宫女,太监看来。可在看到是九千岁后,纷纷嚇的侧头不敢去看! 包括李永贞见状,也是心生悲切,颇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知道厂公哭的可不止是皇爷,同时哭的还有他们自己! 情急之下,李永贞咬牙道: “厂公…不如鱼死网破吧?趁著还有时间…” “混帐!”刚刚还在哭的魏忠贤听闻后,立马冷声道: “你若是再敢生有二心,別怪咱家杀了你!” “是…”李永贞嚇的面色苍白,不敢直视厂公眼睛! “著涂文辅,王朝辅去信王府,”魏忠贤又低声道: “去迎…新帝进宫吧!” 是! 李永贞面色一愣,隨后只能低头离去! 待人离去后,魏忠贤眼里露出一丝无奈。 自从上次去了信王府后,他这两天是吃不香,睡不著,整天揣摩著信王的心思。 可这位最近也不出门,也不见客,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神秘,生疏感。 同以前的信王形象,完全是两个人! 知晓什么原因的魏忠贤在不能登门拜访情况下,就只能继续赌! 赌他是对的,赌信王登基称帝后不会杀自己!这种近乎执拗的想法,让魏忠贤撑到了现在! “魏忠贤…你还在这儿呢!” 这时,一道中气十足,声音洪亮的声音传来! 魏忠贤抬头看去,一位身著大红袍,胸前绘有金甲麒麟图纹,头顶官帽镶有宝珠,走路龙行虎步,气势汹汹的男子走了来! 这人面容俊朗,眉宇间带有一丝杀气,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上位感! 英国公张维贤! “见过英国公!”魏忠贤见状,识趣抱拳! “哼!”张维贤轻哼一声道: “让你们东厂的人撤下,这里现在由我护卫!” “是!”魏忠贤一愣,只能答应道: “英国公忠君爱国,魏忠贤替皇爷谢你了!” “少在这儿假惺惺了!”不给面子的英国公张维贤呵斥道: “魏忠贤,你好日子不多了!” 魏忠贤不语。 最近朝廷上下都在传新皇登基后,就是他的死期將至! 导致无论是自己的党羽,还是敌对的那些人,几乎都是冷嘲热讽,冷眼旁观! 世態炎凉下,魏忠贤深知冷暖自知的道理! 一声不吭的他,只是退至一旁默默等候…… …… 信王府里。 看著又想钻被窝的小桃红,朱浪只能咬牙將其推开。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他的手碰到了那软糯糯的胸脯! 羞的小桃红俏脸緋红一片,赶紧捂住胸口退后了两步。 “爷…小桃红只是想给你暖被窝…不是想那啥…” 听到小桃红娇滴滴的声音,朱浪感觉浑身都酥了!知道这丫头在玩欲迎又拒的他,连忙起身道: “別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想吃我?没门儿!” “爷,小桃红哪敢啊…”小桃红见自己小心思被拆穿了,连忙又凑上来道: “爷,我给你捶捶背…捏捏腿吧…” “往哪儿捏呢!”朱由检赶紧撒开那双如似玉,滑嫩白皙小手道: “別逼爷了!把爷逼急了,爷也是会吃人的…” “嗬嗬…”小桃红听闻后捂嘴笑道: “爷,我还真想看看你吃了我的样子呢,要不咱们试试?” 该死的万恶封建社会啊! 这都把小姑娘祸害成啥样子了啊! 看著投来期待目光的小桃红,朱浪心里又骂了一顿万恶的封建社会主义! 同时对於这小丫头的调戏,他真的快受不了啦! 要不是对方才十六七岁,朱浪早就让其知道一个现代人“十八般武艺”厉害了! 有些痛苦的他嘆息一声,正打算结束和小桃红嬉戏时。 却见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隨后王承恩跑进屋来道: “先生,宫里来人了,真被你猜中了,他们是来接皇爷进宫的!你赶紧去看看吧,我感觉那帮人来势汹汹啊!” “哦!急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朱浪不在乎道: “让陛下准备好衣服,以及一些府里三天用食,咱们该进场了…” 21,天启帝驾崩!兔死狐悲!工部的摺子! 去宫里的路显得有些漫长。 穿过午门,在来到乾清宫,朱由检感觉走了一年。 穿著藩王袍的他,在这烈日炎炎的申时下,热的浑身流汗!可不知道为什么,朱由检的心却是一片冰凉! 等在宫门外的他,身后跟著王承恩,以及朱浪。 在三人身后,则候著英国公张维贤,魏忠贤,黄立极等一干人等。 偷偷往后看了一眼的朱浪,顿时和好几双眼睛对在了一起。这些人皆是一脸皱纹,看起来五六十岁了! 身上穿著绣有仙鹤飞禽等一品,二品官员才能穿的朝服。朱浪不用猜,这些人定是內阁六部那些人。 至於这些人叫什么姓什么,他就不太知道了。 在朱浪打量眾人的同时,其实也有人在打量他。 例如魏忠贤看到信王府这位也跟来后,下意识笑著点了点头。还有英国公张维贤打量几眼后,便闭目养神。 还有一些人看到朱浪后,更是窃窃私语,猜测其身份。 直到乾清宫里传来一声太监哀嚎后,宫里响起一片哭声。 紧接著,守候在宫外的朱由检等人纷纷下跪,一片哭声响起。 同样跪在人群里的朱浪见状,半天则是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 在看到朱由检被几个宫女,太监朝服进宫后,他知道天启帝驾崩了,属於崇禎帝的时代来了! 同时也意味著他朱浪叱吒大明朝堂的时代,似乎也来了! 正在他內心感慨时,却见身后响起一道撕心裂肺,悽惨至极的哀嚎声! 这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魏忠贤。双眼布满红血丝的他,宛如一条老狗一般匍匐在地上抽泣! “皇爷…一路走好!呜呜呜…”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有不屑的,更有满脸冷漠的,还有吐口水的! 总之,隨著天启帝驾崩后,这些人对魏忠贤似乎更討厌了! 朱浪看到这眾生百態后,眼里儘是唏嘘。 琢磨魏忠贤权倾朝野时,没人敢和其作对,更別说这般明目张胆嫌弃的! 可在天启帝驾崩后,这些人却有了胆子了!现在一开始只是吐口水,恐怕再过几天就是百官弹劾,各种罪名加身了! 到时候魏忠贤党羽分崩离析,树倒猢猻散,这位传奇的大明九千岁也该死了! 想到这些,朱浪嘴角扬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期待过两天上朝时候的景象了!想看看到时候魏忠贤又会如何应对,以及百官们又是何等泼脏水。 这狗咬狗一嘴毛的局面,到时候再被他横插一脚,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掉脑袋啊! …… 夜深,空荡荡的乾清宫里烛火通明,香烛纸钱燃烧的烟味儿,薰陶著宫內宫外。 在那宫里正中央位置,摆放著一具金丝楠木棺材。棺材跟前放著三个黄色绸缎蒲团,蒲团上跪著朱由检一人。 穿著素服,任由乌黑长髮披在肩上的他,脸上儘是悲伤。从小被皇兄养大的朱由检,这一刻像是没了魂一般,显得有些悲伤过度。 在今天早上和先生閒聊时,对方提及皇兄今日要龙御归天了!起初朱由检还不太相信,结果今天下午申时宫里就传来信了! 不敢置信的他,直到来宫里后,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皇爷…先生来了!” 这时,乾清宫外传来了王承恩的声音。一直守候在这儿的他,谨遵皇令不让任何人接近。 其中也包括紫禁城的那些太监,宫女,乃至他们的吃食都是从信王府带来的! “进来吧…” 门外,在听到朱由检的声音后,朱浪弄了弄身上穿的粗布制丧服,便大摇大摆走进了这乾清宫里! 乾清宫是天启帝生前的寢宫,这位驾崩后,棺槨停灵也在这里。 当朱浪的脚落在这铺满黑金地砖的宫殿內后,一具略小寒酸的金丝楠木棺槨映入眼帘,以及跪在灵前的朱由检。 不动声色的他见状,习惯性的上前作揖,隨后下跪参拜。 “深夜打扰先生…还请见谅!”朱由检见状,声音有些沙哑道! “陛下说笑了,”朱浪抱拳道: “这是臣子的本分!” 朱由检微微点头。 在这儿跪了许久的他,下意识想要起身走走。可双腿微麻下,他竟然有些起不来。 朱浪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君臣二人一高一低下,一步步来到了台阶出。 披著头髮的朱由检摆了摆手,便隨意席地而坐。 望著那装有皇兄的棺槨,他沉声道: “皇兄正值壮年…原本拥有无上权威,可以享受万年安康…没想到…东林党该杀!” 听著朱由检口中的杀气,候在一旁的朱浪笑而不语。 “先生…你看…”朱由检又从怀里取出一份奏摺道: “这是工部尚书薛凤翔送来的摺子…” 薛凤翔? 朱浪眼睛一亮,隨即接过摺子看了两眼。 这两天在小桃红的教导下,朱浪对明朝的字儿大多都认识了。 只见这奏摺上写的都是工部对天启帝陵寢耗材所需,其中包括风水宝地选址,还有棺槨所需银两等等。 朱浪看了几眼后,在这些工整对齐的字里,只看出了两个字! 要钱! 不多不少,工部对天启帝陵墓要得银子粗略计算所需,最少也要两百万两银子! 这对现如今空虚寂寞的大明国库来说,无异於是一个巨大消费! “这棺材…薛凤翔居然有脸要五万两银子!”朱由检黑著脸道: “加上这些七七八八,前期所需的耗材,加起来至少几十万银子!这是在吸大明的血,不,这是在吸死去皇兄的血!” “陛下觉悟挺高啊!”朱浪点头道: “那陛下你打算如何应对呢!” “没钱!”朱由检摆手道: “国库空虚,加起来不到一百万银子,把这钱拿去修了陵墓,边军吃什么,朕吃什么!” “没钱可解决不了问题,”朱浪背著手道: “安葬先帝是一件大事,陛下若是置之不理,恐怕东林党那些人又要嚼舌根子了!” “这正是朕头痛的地方所在,皇兄陵寢一日不定,我也觉得惭愧,”朱由检无奈道: “先生,你有法子么?” “浪的確有一计,”朱浪轻笑道! “先生快说!”朱由检大喜过望,耳朵凑近! 22,把提出问题的人,推给想解决问题的人! 在朱浪窃窃私语几句后,朱由检面色由焦愁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觉得十分有道理的他,忍不住暗叫一声好。 “先生,你这法子妙啊!內帑里的银子现在一百万都没有,他们要钱朕也没有,与其让我一个人烦恼,不如大家一起痛苦!”朱由检感嘆道: “只是…先生,朕始终是大明天子,这样合適吗!” “有什么不合適的?”朱浪反问道: “陛下,现在面子重要还是银子重要?这一点你要分清楚!非常时期,咱们就要用非常办法,不然你放不下这个身段,那以后还怎么摆烂?” “言之有理!”朱由检点头道:“那史官这儿怎么说?” “陛下,这是个事儿吗!”朱浪摊手道: “撕了不就行了!安心摆烂吧!陛下!” 好! 坐在台阶上的朱由检应了一声,没了焦虑的他,此刻突然有些期待上朝了! 包括朱浪也很是期待这位不一样的崇禎上朝后,那些文武百官们会是什么样! 很快,时间一晃便来到了八月二十四。 朱由检在群臣簇拥下,三辞三让,最后坐上了太和殿龙椅。 在黄立极建议下,改年號天启为崇禎。 歷史就像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又是新的歷史发生了! 在太和殿上,朱由检穿著袞冕盛装出席,脸上看不出一点喜怒哀乐。 在其左右各自站著魏忠贤,王承恩等几个太监。 隨著铁鞭声响彻朝堂內外后,等候在太和殿外的文武百官们乌泱泱走了进来! 跪! 隨著一道公鸭嗓声音响起,文武百官们跟著下跪山呼万岁。 在又一声淡淡平身中爬了起来。 这是朱由检第一次看到全部的內阁六部大小官员,有老有少,层次不齐。 红的,蓝的,绿的直晃眼睛! 同时內阁六部的官员们,也在打量这位年轻的新君,企图从其脸上看出一点心思。 同时在这文武百官的角落处,朱浪也静静看著眼前一切。还没被封都察院左都御史的他,现在只能站在这里。 个子高达快两丈的他,在这帮人中可谓是鹤立鸡群,可以清晰目睹朝堂中的一切变化,包括朱由检时不时投来的目光。 並不对视的他,只是默默看戏! 元年的第一次上朝自然不存在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自从先帝病入膏肓后,不知道多少摺子被亚中不发。 现在各种事情堆在一起后,使得那些原本没有事的六部官员们,现在也得上来走走过场,在新帝面前混个脸熟了! 第一个上来启奏的自然是工部,举著摺子的薛凤翔满脸悲切,大有一副他爹死了的模样。 在看到朱由检第一眼,这位工部尚书便跪地上述道: “臣谨奏:先帝山陵未卜,梓宫暂安,请陛下敕命所司,速定吉壤,颁帑金两百万两以营玄宫,奉安陵寢,庶几上寧先帝之神灵,下全陛下之孝思…” 白银两百万两修建天启帝陵寢? 薛凤翔这摺子一呈上去,很多人纷纷將目光落在了朱由检身上。 尤其是户部尚书郭允厚,更是伸长了脑袋,准备启奏! 摺子在王承恩手上接过,落在朱由检手中后,朝堂內开始安静。 早就知道这事儿的他,脸上喜怒不形於色。就好似他看的不是皇兄的身后大事,而是一件稀奇平常事! 新帝异常的淡定,使得薛凤翔眉头一皱,再次抱拳道: “陛下,先帝陵寢一事不能拖啊,天下人都…” “朕,知道了!”朱由检出声打断道: “薛爱卿忠君为国,朕心甚慰,关於先帝陵寢一事儿,的確需要儘快办妥,只是內帑银子所剩无几,国库空虚,只能让户部来想想办法了!” 户部尚书郭允厚惊了! 他还没主动说没钱呢,没想到陛下先找到自己了!作为大明的钱袋子,他自然清楚国库有没有钱,內帑有没有钱! 苦著脸色的他,当即走出队列下跪启奏道: “臣启奏:陛下,辽东战乱不断,国库早就空虚,户部…户部现在也拿不出银子啊…若是挤一挤,户部最多拿出三十万两银子,这已经是极限了!” 好傢伙! 堂堂大明户部,国家的钱袋子,皇帝需要钱的时候只能拿出三十万银子,这还是极限了! 郭允厚这一句话,可谓是语惊四座,不少人都投来了目光。 看热闹的朱浪见状,则是微微一笑。 琢磨工部要钱,户部说没有那么多,只能拿出三十万银子,那剩下的谁给? 自然是当今新帝! 可兜里穷的叮噹响的朱由检有钱吗!没有! 依旧不动声色他瞥了一眼殿下某人,隨即依计行事道: “大明…这么穷了吗!全国两万万人口…每年各种征那么多税收,现在连先帝修陵寢的银子都没了吗!” 话音落下,朝堂一片鸦雀无声。 无论是东林党,还是阉党,此刻安静的可怕! 朱由检见状也是默不作声,提出问题的他正在等待有人开口。新帝沉默下,朝堂气氛也变得压抑起来! 唯独看戏的朱浪,显得有些无聊。 心想这些六部官员在朱由检上朝第一天,便拋出各种疑难杂症出来,摆明了就是要折腾这位少年帝王。 而他给朱由检的办法,那自然就是甩锅!也就是把提出问题的人,推给想解决问题的人! 作壁上观的朱浪,隨即和崇禎一样静静等待。 果不其然,魏忠贤听到陛下这番话,总觉得这是在敲打自己。最清楚国家银子去哪儿了的他,下意识想要开口解释两句。 却见郭允厚又启奏道: “启奏陛下,全国税收迄今为止,入库不到百万两,加上辽响,九边等军费,宗室俸禄等…国家財政支出早就是入不敷出了…” 说了半天,郭允厚的意思还是户部没钱,皇上问也没有用,反正帐目就摆在这里! 这让朱由检听闻后,內心一阵怒火中烧!明白户部意思的他,依旧强压怒火,默不作声! 这使得郭允厚说完后,感觉都要被周围投来的目光杀死了!不敢再吱声的他,也罕见保持沉默! “陛下…户部所言非虚…”这时,千呼万唤始出来的魏忠贤开口了: “辽响,九边等军费开支巨大,先帝还在的时候,都是微臣在处理这些事情…” “原来如此!”朱由检看魏忠贤出来了,心里猛的鬆了口气,隨即按照先生所说道: “既然如此,给先帝修建陵寢的事儿,还是交给你来吧!记住!先帝陵寢务必不得偷工减料,否则朕决不轻饶!” 朱由检话音落下,群臣色变! 变得最快的是东林党那些人,原本还想参魏忠贤的他们,突然发现居然重用阉党了! 而最意外的就是魏忠贤,先是一愣的他,隨后內心狂喜!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陛下这是在给自己机会啊! 23,魏忠贤机会来了!有人不高兴了! 魏忠贤正愁著不知道如何向新帝表忠心呢! 再加上新帝对他態度晦暗不明,使得他今天上朝都是忐忑不安,如坐针毡的! 倘若东林党那些人弹劾他时,魏忠贤都打算以退为进,辞掉东厂提督一职了! 谁知道在他正犯难的时候,新帝给他机会了!虽说这两百万银子有点多,可对魏忠贤来说,不就是多杀几个人的事儿吗! 等他筹集到了银子,皇爷也就高兴了,而自己还需要担心生死吗! 这不是和当初待在先帝身边侍奉一样的感觉嘛! 思绪万千下,魏忠贤当即抱拳,情绪激动谢恩道: “是!陛下!忠贤必定不负陛下所託!” “嗯,好好干…”朱由检点头道: “先帝驾崩前,曾说你才是我大明的財神爷,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是!”魏忠贤眼眶泛红,听懂新帝意思道: “奴才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君臣二人这番话,看的满朝文武目瞪口呆,满脸不可思议! 其中当属最感到意外的,就是东林党以及保皇派了! 还有一些人则感到后悔,例如崔呈秀,田尔耕等人! 以为新帝要整治阉党的他们,早早就开始和魏忠贤离心离德,企图拉开距离了! 可现在看皇上的態度,完全是他们想多了啊! “臣…钱元愨有本启奏!” 隨之,东林党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在某些大佬的眼色下,有人冒出来了! 这人是来自户部的一个主事,官居六品,一看就是被推出来试水的! 朱浪看到这一幕后,只觉得好戏登场了!狗咬狗的局面,似乎就要从此人身上开始了! “准奏!”果然,在朱由检点头示意下,钱元愨走到了御前! 两鬢斑白,身上穿著青色,绣有飞禽官袍的他神色肃穆,眼神坚定道: “陛下!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结党营私,专权把持朝政,祸国殃民,引发眾怒!这贼人堪比赵高,王莽等奸佞,其狼子野心路人皆知,还请陛下查处…” 钱元愨语毕,满朝文武沉默不语,其中以东林党人为首,纷纷看向了魏忠贤。 要是眼神能杀人,这老狗恐怕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朱由检听闻后並没有感到意外,相反还觉得先生料事如神。 如同他们前两天討论的那样,东林党在发现他有重用魏忠贤的跡象后,果然忍不住上书弹劾了! 看这態度,是非要他做个决断了!要是没有先生的计谋,朱由检还真不知道如何回应! 面不改色的他在瞥了一眼朝堂下某人后,跟著按照计划道: “哦?钱元愨…你是户部的人?朕让户部的人拿银子给先帝修陵寢,你们说没钱? 结果朕让魏忠贤去找银子给你们,你们说他结党营私,祸国殃民?” 被陛下这么一反问,钱元愨语塞了! 还准备著魏忠贤罪证的他,此刻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了! 就皇帝这对魏忠贤的態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对劲啊! “陛下…我…”钱元愨最终咬牙道: “臣有魏忠贤罪证可呈上!” “拿来…” 在朱由检挥手下,王承恩从钱元愨手中接过了罪证。 这让魏忠贤看到后面色苍白一片,整个身体开始发抖。感觉大事不妙的他,顿感死期將至! 同时他心里对东林党那帮人也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將其诛灭九族! 其余文武百官见状,也是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皇帝的態度! “大胆!竟有如此之事!” 只见朱由检看了奏摺后,当即雷霆大怒道: “魏忠贤,这些事儿是你乾的吗!拿去看看!” 话音落下,朱由检將摺子丟给了魏忠贤。 诚惶诚恐的他看了摺子上罪名后,只感觉天塌了! 没有丝毫犹豫,態度端正的他,啪嗒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老臣该死…” “该死什么该死!”朱由检抢话道: “朕…问你摺子上的事是真的吗!” 听著陛下一字一句的询问,早就是人精的魏忠贤自然听出了其中意思。 咬著牙的他瞥了一眼天顏,当即一条路走到黑道: “陛下!臣没有干过这些事,都是钱元愨污衊老奴啊!” 魏忠贤这话一出口,不少人惊掉下巴,其中就包括黄立极,钱龙锡等人! 官居一二品的他们作壁上观,根本没打算自己上场。 本以为有钱元愨投石问路,能看出点什么来。 可这一问后,他们都慌了! 不是说好新帝对魏忠贤嫉恶如仇吗! 这怎么和他们听的不一样啊! 还有保皇派的英国公张维贤,他更是傻眼了! 看著就差说魏忠贤无罪的新帝,他觉的自己前两天不该抬这位进宫啊! 现在看这位態度,明显是又要重用阉党啊! 那他改革三大营还有希望吗! 群臣色变下,就朱浪表情最自然! 心里忍不住狂笑他,现在要多爽有多爽! 琢磨崇禎元年,东林党那些人迫不及待就给魏忠贤定了十大罪! 这位少年帝王也是糊涂,直接杀掉了先帝给他留下来的钱袋子! 导致后边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大明也因魏忠贤的伏诛,开始全线崩溃,走向灭亡! 现如今在朱浪苦口婆心教导下,刚上任的崇禎帝不杀魏忠贤了! 同他猜测的那样,这些东林党开始狗急跳墙了! 可狗急跳墙又有什么用呢! 现在的魏忠贤手握东厂,净军,是这些人眼中的阎王爷! 只要这位不倒台,那么他们东林党的苦日子就要来了! 相反魏忠贤得到了新帝的支持,自然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 东林党,阉党,新帝,再次形成了新的平衡制约关係,这就是朱浪的第一步打算! 很显然,他成功了! 虽说距离中兴大明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可他好歹也算是看到一点点希望了! “陛下还请严查啊!老臣说的都是真的!这罪证確凿,没有半点作假啊!” 钱元愨不淡定了,当即“狡辩”起来! “污衊!陛下!钱元愨是在污衊奴才!”魏忠贤也是不甘落后道: “老奴对大明忠心日月可鑑啊!” 好一个日月可鑑啊! 听的头皮发麻的朱由检暗自感慨,明知道魏忠贤有罪,却不能定罪的他,只能硬著头皮道: “这样吧!既然户部认为魏忠贤有罪该查,那就查,就让都察院协助锦衣卫去处理吧, 至於修建先帝陵寢筹集银子的事儿,就让你们户部来解决如何?” 这话一出口,户部尚书郭允厚面色大惊,心里只觉得麻卖批啊! 24,生气的陛下!渭涇分明的朝堂! 郭允厚人都慌了! 那可是两百万两银子啊! 把他家抄了也凑不齐这么多啊! 他魏忠贤表的態关户部什么事啊! 尤其是郭允厚听到皇上让都察院,锦衣卫去查九千岁,这不明摆著糊弄人嘛! 自然不愿意的他,当即抱拳启奏道: “陛下…万万不可啊…户部事务繁忙,手里事情堆积如山,再加上两百万银子…太多了…你就是杀了臣…臣也凑不够啊!” “什么?”朱由检眉头一皱,第一次生气道: “朕让魏忠贤去筹钱,你们说他有罪,朕也听你们的去查,现在让你们去筹钱,你说筹不到?” 朱由检声音由小变大,夹带著怒气,听的郭允厚不敢直视! 包括钱元愨也是面色一变,一时间有点引火上身的感觉。 文武百官们更是面面相覷,不敢直视发怒的圣上! 倒是朱浪看的只想笑,瞥了一眼这些大眼瞪小眼的满朝文武们,心里唏嘘不已。 心想在这偌大的朝堂上,人人都喊著忠君爱国,可背地里却干著吸大明血的勾当。 可谓是一巴掌拍下去,绝对不会打死半个好官! 而那些真正忠君为国的人,要么被魏忠贤 排挤到南边去了,要么就是辞官在家休养! 想要將这朝堂真的肃清,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在朱浪看来绝对是少不了血洗的! “陛下…依老臣来看,不如先让魏公著手筹钱吧!”这时,老神在在的黄立极开口了! 作为內阁首辅的他,说话自然是有份量的。施凤来,张瑞图,李国普三人见状,则是神色各自不一。 东林党钱龙锡等人看到这一幕后,眼底里露出一丝无奈。对於这朝廷的局势,他们大概是看清楚了! 有黄立极这位首辅和稀泥,朱由检也是乐见其成,隨即借坡下驴道: “先帝陵寢为重,户部也得出银子,就定一百万两吧!至於魏忠贤这儿,一边筹银子,一边配合都察院调查吧,如何?” “臣遵旨!”魏忠贤自然是乐意至极的,无论是都察院,还是锦衣卫,那都是他的自己人啊! 在他现在重获圣恩后,田尔耕这些人还不得赶著上门叫乾爹,至於调查,那还不是一两句话的事儿! “臣…遵旨!”户部尚书郭允厚就有些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一把年纪的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在新帝登基上朝第一天,居然成了党爭的最大受害者。 颇为无奈的他,现在也只能勒紧裤腰带去给陛下筹钱了! 解决了先帝陵寢筹钱的事儿,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也算是渭涇分明了! 之前还对魏忠贤摇摆不定的,现在恨不得在脸上写下我是阉党几个字! 至於东林党这些人,则个个好似是吃了砒霜一般,提不起精神来! 不过还是有人愿意出来吆喝一下,例如钱龙锡! 极力支持袁崇焕重返辽东的他,吼著嗓子便启奏道: “陛下!臣有本奏!辽东战事如火如荼,臣恳请重新启用袁崇焕赴辽!” 有人推举袁崇焕了! 朱浪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撅著屁股的钱龙锡,只觉得这人真该杀啊! 在这个时候提起辽东,很明显是考虑到那边无人可用的局面了!趁著新帝登基,这是逼著把自己人安插过去啊! 到时候袁崇焕在辽东做大做强,手握重兵,他们东林党掌权不就更近一步了嘛! 还有朱浪记得袁崇焕是因为私下和后金议和的事儿,才被魏忠贤弹劾下岗的吧! 东林党这些人如此迫不及待支持袁嘟嘟上位,莫非是和那些建奴也有联繫? 细思极恐,朱浪只觉得后背发凉!要知道明史在后世眼中,那就是一坨狗屎! 其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都被建奴黑的差不多了!就拿袁嘟嘟通后金这事儿,到现在还有人不相信! 殊不知在建奴入关后,这位的后代可是在清当官的!和那些战死,全家殉国的大明臣子比起来,谁是忠良谁是狗岂不一目了然? 思绪翻滚下,朱浪还是觉得自己低估了这大明朝堂。在他看来,这些穿著红袍的大员们,几乎没一个是乾净的! “袁崇焕?”龙椅上,朱由检听到这个熟悉名字后,眼底露出一丝杀机! 想起先生提及此人的种种,他恨不得现在將其千刀万剐了!可时局为时尚早,他现在只能隱忍,摆烂! 听著东林党人推举此人重返辽东,朱由检便忍不住询问道: “朕记得…袁崇焕是因为什么被辞退的?” “陛下!袁崇焕私下同后金谈判,还有贩卖米粮给后金,”魏忠贤启奏道: “在先帝爷还在时,因证据不足,臣將其閒置在家了!” 私通建奴! 卖粮资敌! 朱由检深呼吸一口气后,才压住了想要发火。板著脸的他没有吱声,只是直直看向了钱龙锡! 这位东林党的核心人物在看到新帝情况不对劲后,他赶紧解释道: “启奏陛下!袁崇焕…和后金谈判,都是得到先帝“便宜行事”下进行的,这都是…魏忠贤污衊啊! 袁崇焕打下寧远,寧锦大捷,是我大明举世无双的將星啊,有他在,可保辽东太平,请陛下明察秋毫啊!” 钱龙锡说完后,下意识看了一眼天顏。兴许是新帝的目光太冷,刺的他后背直冒冷汗! 直觉告诉他,袁崇焕这人怕是復出不了了吧! “知道了,朕会考虑的,退下吧!” 朱由检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压住了杀机,瞥了一眼钱龙锡后,便给出了一句不上不下的回应! “是…”钱龙锡见状,顿时有些语塞,不敢再多嘴的他,只能退下! 这让魏忠贤看到后,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心想袁崇焕这人生性好大喜功,且自以为是,以为打了两场胜仗就可以目中无人了! 殊不知他能让其去辽东打仗,也能让其在家里閒赋! 现在这廝投了东林党人又想復出,在魏忠贤看来,无异於是痴人说梦! “臣有本奏!” 沉寂片刻,英国公张维贤举著摺子上前道: “陛下!京师军营,卫所军备鬆弛,军械马匹物资严重缺少,臣请改革军制,裁撤空餉,徵召新丁入伍…” 英国公张维贤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总的意思就是说三大营军队糜烂腐败不堪,是时候改革了! 年轻的少年帝王崇禎听闻后,顿时想起了这位正值壮年勛贵的暴死家中一事! 不忍悲剧发生的他,直接摆烂道: “知道了,把摺子拿上来吧…” 知道了? 英国公张维贤懵了,心想陛下知道了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求求推荐票,月票,打赏,追读…) 25,重用了阉党又提拔东林党?这是帝王术啊! 无可奈何,英国公张维贤只能递上摺子,等候陛下回话! 隨后又是兵部,吏部,礼部等几位尚书依次上书言事。 这几个人有工部,户部的前车之鑑,自然学聪明了不少。匯报的事儿属於不重不轻,可听可不听之类的! 本来就嫌麻烦的朱由检,也是乐得轻鬆。在这几位说完了后,他便第一次开口了: “朕初登大宝,见朝野內外百废待兴,遂打算让一些德才兼备,学识渊博的新人来入朝为官,诸位有什么举荐啊!” 听到新帝这么一说,群臣沸腾了! 最先激动的,莫过於东林党那些人。正愁著不知道如何对付阉党的他们,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呢! “陛下!臣推举万历三十八年进士钱谦益入朝为官,”钱龙锡第一个站出来道: “此人学识渊博,更是作诗名家,德才兼备,正是陛下需要的贤臣!” 水太凉钱谦益? 朱浪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顿时响起了一个有名的典故。说这位在建奴破城时,小妾劝说下投水自尽,以成气节! 可这位却嫌弃水太凉,从而投了清,最后落下骂名! 典故是真是假不知道,不过朱浪相信很经典的一句话。那就是野史未必是假,正史未必是真! “准!”朱由检这次没有拒绝,直接给了准话。 根据先生所说,重用魏忠贤不代表是让其一家復发。现在的东林党式微,是可以適当给一些甜头的! 不然一旦阉党独大,那朝廷平衡就又打破了,这不是朱由检想看到的局面! 果然,钱龙锡在看到陛下同意钱谦益入朝后,那张苦瓜脸也是有了笑容! 隨后在其继续举荐下,相继提到了李邦华,郑三俊二人! 这二人皆是东林党人,心知肚明的朱由检也没拒绝,皆是一口答应。 突如其来的骚操作,瞬间让魏忠贤警惕起来。 不知道陛下为何又提拔东林党人的他,只觉得这事儿有蹊蹺。仔细一想,他脑海里出现了平衡两个字! 帝王术! 细思极恐下,魏忠贤对这位十七岁的新帝心生忌惮。直觉告诉他,这帝王术恐怕是某人传授的! 从一点就能看出,那位对新帝有多么重要了! 想到这些,魏忠贤下意识向朝堂下某处看了一眼。恰好朱浪也正在看他,二人四目相对下,一股微妙感觉生出! 也只是对视一眼,二人默契收回了眼神! 同时原本渭涇分明的文武百官们,此刻脑子也有些乱了! 在陛下提拔一群东林党人后,是个人都看出门道来了! 其中一些还摇摆不定,不知道该跟谁的臣子们,现在心里也有数了! “都察院左都御史在吗!”朱由检瞥了一眼文武百官,不咸不淡的问道! 群臣见状,纷纷沉默不语! 唯独魏忠贤听了后,连忙尷尬道: “启奏陛下…高攀龙於天启六年投水自尽,曹於汴目前閒置在家!” “那岂不是朕的都察院还空著?”朱由检佯装生气! 早就知道都察院空著的他,现在不过是故意询问魏忠贤罢了! 朱浪看到这一幕,则差点没忍住笑。 心想魏忠贤说的这两个人都是东林党成员,且地位还挺高。 那时候的东林党也算是人多势眾,只可惜在天启五六年中,都被其斩杀殆尽了! 估计东林党也是在这时候看出来天启帝是要对他们斩尽杀绝了,所以才安排一处落水戏码来著! 按照这些人计划来看,一旦天启帝死了,那么魏忠贤也就大权旁落,属於路边一条了,而他们东林党的春天也就来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朱浪降临大明了! “回陛下!目前是…”钱龙锡见又有机会了,赶忙舔著老脸出列道: “臣举荐曹於汴出任左都御史一职,以正视听!” “臣启奏…曹於汴是东林书院的人,”魏忠贤见状当即阻止道: “陛下应当让德才兼备的人担任左都御史,而不是让东林人遍布朝野,还请陛下三思!” “魏忠贤!你放屁!”钱龙锡也是急了,直接指著魏忠贤鼻子骂道: “陛下贤明,定能分辨忠奸,曹於汴直言不讳,对於我大明朝有利无害!” 二人互懟下,这朝堂瞬间成了菜市场。阉党,东林党两派大臣见状,也是你一句我一句! 在朱浪看来,这才是真正的明末后期朝堂党爭啊!不然大家都这么风轻云淡的,都快把他瞌睡都看出来了! 看好戏的同时,他还不忘退后几步,免得被这些狗互喷口水给殃及池鱼了! 肃静! 龙椅上,亲手引起两派纠纷的朱由检看了会好戏后,开始整治了! 在其一声呵斥下,两派人马这才安静下来。爭得面红耳赤的魏忠贤,钱龙锡二人也是各自噤声,不再互懟! “都察院是大明的三司,三司不全,何以治国理政?”朱由检沉声道: “既然你们说不出个人来,朕举荐个人才吧!朱浪,宗室之人,朕的少年玩伴,从今天开始出任都察院左都御史吧!” 陛下这是打算培植宗室势力? 魏忠贤听到这话,脑海里顿时有了想法。不敢轻举妄动的他瞥了一眼台下那位,眼里露出一丝精光! 包括东林党钱龙锡这些人,也是个个一愣,纷纷看向了那位出列的年轻人! 只见这位年轻的都察院左都御史高约两丈,身材修长健硕,剑眉星目,从上到下散发出一股浩然正气! 给人第一感觉,这人绝对是当官的料! “谢陛下隆恩!”初次亮相在明末朝堂上的朱浪嘴角扬起,叩谢皇恩! 目光不忘环绕一圈左右的他,对上了那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眼睛!丝毫不惧的他,甚至还给了一个微笑! 使得一些人看到这一幕后,顿感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就好似这位年轻的都察院左都御史会吃人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另外…”朱由检见状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曹於汴出任副都御史,协助朱浪监察百官,辨明冤枉…” “臣启奏!”朱由检话还没说完,黄立极就站出来了! 黑著脸的他看向朱浪英俊脸庞道: “陛下!太祖留下祖制,宗室之人严禁入朝为官,且此人资歷一般,並无任何功勋,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啊…” 26,祖制?黄立极的老糊涂!年轻的左都御史朱大人! 又是祖制! 这是朱元璋留下的祸根之一,也成了往后文臣手中的利器! 只要皇帝哪儿不对劲,这帮人都会用祖制约束!若是皇帝不听,那就死諫! 早就猜到这一步的朱浪嘴角扬起,並不为之所动! 果然,朱由检听到黄立极拿祖制来约束自己后,眼里露出一丝不悦。 心想上朝这么久,內阁这几个人就跟木头一样沉默不语!一点为大明將来思考的样子都没用,在他看来这几人就是尸位素餐,迂腐至极之辈! 结果在自己提出任用先生后,黄立极这老东西站出来了! 心生不悦的朱由检並没有呵斥,反而是询问道: “朕推举一两个青年才俊入朝为官也不行?” “陛下!实非老臣阻止!”黄立极以理据爭道: “太祖祖制有规定,宗室子弟不得入朝为官啊!” 祖制? 朱由检面色一黑,眼里露出一丝无奈。心想太祖皇帝定下祖制,虽说是为了宗室后人好,可也间接造成了大明的衰落,亡国! 为了改变这一现象,朱由检才將朱浪推了出来。先生是宗室子弟,若是让其入朝为官,刚好破了祖制。 这样在朱由检看来,算是走出了推陈革新的第一步!等时机合適,他也就可以著手处理宗室俸禄这个难题了! 因此在他看来,祖制已经不適用当今,是时候该革新了! “臣启奏,臣觉得非常时期用非常之人,朝廷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陛下推举宗室之人,也是为了巩固大明江山!” 正在朱由检琢磨如何开口时,会察言观色的魏忠贤开口了! 知道朱浪身份的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拍马屁的机会! 且这个马屁拍的的確不错,至少朱浪是听舒服了。瞥了一眼这位大明的九千岁,他暗自点了点头! “臣也赞同!”张瑞图出列抱拳! “微臣附议!”施凤来也是察言观色出列! 有了魏忠贤的点头,张瑞图,施凤来也跟团了! 四个內阁大臣中,除了黄立极反对,李国普中立以外,剩余二人同意! 这让朱浪看到后,更是有些唏嘘感慨。 琢磨黄立极,张瑞图,施凤来都是阉党一派,在魏忠贤推举下,才进了內阁,担任要职! 唯独李国普为人正直,不愿意於三人同流合污,所以平时没少被排挤。 现在新帝初立,这黄立极明显是年纪大了,看不清局势了,否则也不至於和新帝对著干!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內阁大臣该换了,若是继续让这些人担任,大明不灭才怪! 东林党钱龙锡这些人见状,则是作壁上观。对於阉党的窝里斗他们求之不得呢,又怎么可能去阻止呢! “此事无需多言,”朱由检看有人支持,也是点头道:朕累了,退朝吧!” 退朝! 王承恩吆喝一声后,连忙跟著皇爷离去! 百官见状,也是各自拂袖离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点点离开太和殿。 等明天这个时候,大家又要在皇极门相见了! 头一次上朝的朱浪见状,也打算转身离去!可刚抬脚,他便反应过来自己回哪儿去呢! 信王府现在不能回,乾清宫他也不能隨便去。弄了半天,他这个左都御史似乎连个家都没有,真是淒悽惨惨啊! “朱大人…”正在朱浪感慨不已时,一个穿著飞鱼服,身材圆润,国字脸,满脸堆笑的人走了过来! 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魏忠贤麾下五彪之一! 要不是这身飞鱼服,朱浪差点没认出这是谁来。毕竟很多人看过某风华后,都知道锦衣卫选拔標准都是蜂腰猿背螳螂腿来著! 眼前这位大明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可以说和这几个词,是一丁点都不沾边! “田大人…”朱浪细节抱拳: “找本官何事啊?” 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是正三品,朱浪是二品,自然不存在下官一说。 “朱大人,下官是为魏公一事而来,”田尔耕满脸笑意道: “皇上不是让锦衣卫协助都察院嘛,你要是有什么需要,隨时招呼下官就行了!” 原来如此! 朱浪略显失望,他还以为对方是来送银子的呢! 结果就这? 太不上道了! “行…”朱浪敷衍道:“那本官就不客气了,麻烦田大人派两个人来都察院吧,我有需要就使唤他们!” “没问题!朱大人!下官告退!”田尔耕抱拳离开! 看著离去的背影,朱浪眼里露出一丝精光。初入这大明朝堂的他,浑身都有股子兴奋劲儿! 见现在天色还早,他合计去一趟都察院看看。毕竟那地方以后是自己办公的地儿,还是得去熟络熟络! 可朱浪刚出太和殿大门,便看到王承恩带著两个小太监走来了。 “贺喜先生出任左都御史!” “客气了,王公公…”朱浪微微一笑! “陛下有旨,传你去乾清宫会见!”王承恩轻笑道: “陛下还说了,已经把午膳给先生备好了,还请快一些!” 这崇禎帝挺急啊! 朱浪点了点头,不再磨嘰的他跟著王承恩便同往乾清宫。 去的路上,他顺便问了问都察院在哪个位置,路怎么走,以后也方便去上班! 而根据王承恩所指,都察院就在皇城西侧。那里和大理寺挨得挺近,是皇城核心区之一! 二人有说有笑下,很快来到了乾清宫里!推门映入眼帘的第一个物件,那就是天启帝的金丝楠木棺材! 还没地方下葬的他,现在只能和崇禎帝相伴! “先生你来了…” 宫里,朱由检一回到这儿,便褪去了厚重的袞冕,换上了皇帝常服! 穿上龙袍的他,的確和往日藩王气势不太一样,给人一种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感觉! 兴许这就是当皇帝的魅力,怪不得那么多人爭先恐后想要称帝呢! “微臣左都御史朱浪见过陛下!”朱浪也是讲究人,直接以臣子身份参见! “不必拘礼,先生,你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朱由检上前搀扶道: “还没吃饭吧?来,和朕一起用膳!” 和皇帝一张桌子吃饭? 这可是光宗耀祖的莫大殊荣啊! 朱浪嘴角扬起,跟著和朱由检对立而坐。 在二人的身前,只摆著一些粗粮麵饼,米粥,咸菜之类的食物,和朱浪想像的山珍海味不太一样! 不过他也理解,天启帝刚驾崩没多久,这时候大家都得吃素,尊敬先帝! “先生,今日上朝如你所料,这些人果然要为难朕啊!要不是有你的计策,朕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一上桌,朱由检就发起了感慨道: “阉党,东林党那些人势同水火,任由他们这么闹下去合適吗!” “陛下!依我看!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啊!”朱浪夹起一块咸萝卜块道! “还请先生解惑?”朱由检眼睛一亮! 27,辽东局势!提拔洪承畴! 解惑? 朱浪摊了摊手,心想朱由检还是太急躁了!刚看到阉党和东林党闹的不可开交,这就看不下去了。 要是换做他来,非得让这些人在朝堂上闹出人命来不可。等不好收拾了,他再出来和稀泥。 不然整天吵来吵去有什么意思,到以后决策权还不是在皇帝这儿嘛! “陛下…决策权在你这儿,你怕什么?阉党和东林党狗咬狗,不正是我们想看到的吗!你要是现在心软了,那就功亏一簣了呀!” 听到朱浪这么一说,朱由检也是反应了过来。生性多疑的他,还是怕阉党做大,到最后不好收拾罢了! 不过当务之急並不是党爭,而是辽东局势!在回乾清宫后,朱由检便拿来辽东的摺子看了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他血压都起来了!在袁崇焕下狱后,辽东诸將可谓是群龙无首! 皇太极趁机带领后金大肆进攻辽东,劫掠无数边关人口輜重,已经形成不可抵抗之势! 若是还没有人去辽东主持大局,后金恐怕即將破关! 得知这一消息后,朱由检现在满脑子都是辽东局势的问题! “好吧,先生…另外你觉得辽东谁去合適呢?这是辽东的摺子,边关局势愈发严重了,若是再不派人去辽东,恐怕后金…” 朱由检说完,眼眶已经红了,两行清泪不由落了下来。显然摺子里的情况,远比他在朝堂上知道的要严重的多! 朱浪见状接过摺子看了看后,眉头不由紧皱。上摺子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祖大寿。 这位猛將在摺子上清楚的描述了后金军队多么强大,以及边关缺响的严重性!强烈要求朝廷立马派发军餉,稳定军心! “朝廷现在没钱…”朱由检瞥了一眼旁边的楠木棺材道: “要是再不派人去辽东发餉稳定军心,这…关寧防线再固若金汤,恐怕也挡不住后金铁蹄啊!” “辽东局势的確不能再拖了!”朱浪也是点头道: “袁崇焕这人绝不能用…嗯…陛下…延绥巡抚洪承畴不错,让他去辽东吧,顺便祖大寿,满桂可辅助!” “延绥巡抚洪承畴?”朱由检疑惑道:“朕好像听过他的名字…只不过这人似乎没什么功勋!” 洪承畴没什么功勋? 朱浪微微摇头,心想只是陕西那边还没有爆发农民起义罢了!据他所知,这位镇守陕西三边时,可谓是运筹帷幄,杀敌无数! 那些所谓的闯王,贼王在其手里都死了好几个!要论起军事作战能力,这位绝对能进明末前五! 派洪承畴去辽东对朱浪来说,绝对是一招妙手! 就“剿抚兼施,以抚为主”这个政策,不正合他心意嘛!大明现在缺的是银子,是时间,不是作战的猛將,强兵! 只要洪承畴去了辽东能稳住皇太极,那边关就能短暂稳定一两年!趁著这点时间,朱浪再去搞点银子回来,许多问题也就引刃而解了! 思绪万千的他笑了笑,当即抱拳道: “陛下,別看洪承畴现在没什么功勋,在后世他可是难得的帅才,让他去辽东不会错的!不过在去之前,臣需要和他见一面!” “就依先生所言!”朱由检眼睛一亮道: “我这就让人召洪承畴入宫!” “可以!不过陛下…”朱浪轻笑道: “洪承畴去辽东可不能空手去,手里没银子可不行!” “这事儿朕知道…”朱由检点头道: “我打算问问魏忠贤怎么搞钱…先生,你看合適吗!” “敲打一番可以的,不过的適中!”朱浪道: “户部不是和魏忠贤对著干吗,陛下可以用这一点来做文章!” 好! 朱由检在朱浪一番建议下后,脑子瞬间茅塞顿开。那些对於他来说是难题的事儿,似乎现在也不是难事了! 隨后君臣二人有说有笑吃了会饭,期间朱浪提到了府邸一事儿。 朱由检也是大手一挥,慷慨的把某个抄家的一品官员府邸送给了他! 在有了家后,朱浪也是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在和陛下告辞后,便离开了乾清宫! 在其离开后不久。 得到召唤的魏忠贤马不停蹄跑到了乾清宫来,诚惶诚恐的他心里忐忑不安。 正在东厂吩咐手下搞银子的他,不知道什么事儿被陛下叫来了! 在看到门口等候的王承恩后,魏忠贤习惯性的上前打招呼道: “王公公,陛下找我何事啊?” 说话间,魏忠贤从袖子里掏出了一锭金子! 王承恩见状面色一黑,原本想要拒收的他,可在想起皇爷和先生指点后,便咬著牙收进了袋子里! 魏忠贤一看王承恩收钱了,內心瞬间狂喜!在他看来只要这人肯收钱,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多半是朝堂上的事儿,魏公还是自己个儿进去问皇爷吧!咱家也不知道太多!” 好! 满脸堆笑的魏忠贤点了点头,瞥了一眼王承恩后,又从兜里取出一锭金子道: “王公公,平时吃点喝点玩点都需要钱,还请你收下,以后陛下提及我,还请多多美言两句!” 强忍著不適的王承恩嗯了一声,隨即收下了金子。待人进了宫后,他才敢深呼吸一口气! 摸了摸怀里两枚沉甸甸金子,他只觉得这钱来的太容易了!等待会有机会,他就给皇爷送去! 进了屋后,魏忠贤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年过半百的他,最近头髮全都白了!现在走路也是弓著身,和以前的气势凌人完全不一样了! 在看到先帝爷棺材前坐著的新帝后,他赶忙双膝跪地,拜见皇帝! “魏忠贤拜见陛下!” 棺槨前,朱由检披著头髮,穿著常服坐在这里。眼睛盯著皇兄灵位的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魏忠贤来了后,他头也不回道: “魏伴伴来了…起来吧!” “是…”提心弔胆的魏忠贤见状,赶忙起身等候指示! 原以为新帝有什么吩咐的他,却见这位少年帝王不知啥时候转过了身来! 在那张天顏上,一双锐利,好似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投来目光! “魏伴伴,皇兄龙御归天前,曾多次提及你,说你一把年纪,又是阉人,让朕不要为难你,要好好对你,用你…你说…朕信得过你吗!” 这话一出口,魏忠贤年迈身躯一震,那苍老满是皱纹的脸上,早已经落下泪…… 28,彼此试探!朱由检的震惊!一品官员老宅子! 年老的人最重旧情,先帝爷对魏忠贤怎么样,他心里一清二楚。要不是皇爷突然落水,他现在说不定都把江南道的银子抢回来了! 含著热泪的魏忠贤也是性情中人,抱著棺材便哭了起来,嘴里念叨著皇爷二字。 虽说哭的有些夸张,可在朱由检眼里看来,却也是人之常情。要知道这些太监从小在宫里长大,身为阉人是没有老婆孩子一说的。 就算是有对食,那也只是图个乐子,解个寂寞!相对於日夜陪伴的君主,太监们还是更依附皇权。 更別说皇兄给魏忠贤这么大的权利,现在人突然死了,这老东西心里就算是没有怀念之情,那也是有感激之情的! 唇亡齿寒的道理,朱由检在书上是学到过的。 “皇爷…”哭了一会儿,魏忠贤声音沙哑道: “忠贤自知做了许多错事,皇爷能不杀臣,臣感激涕零,所以臣不管是对先帝爷,还是皇爷,都绝无二心!” 没有二心? 多疑的朱由检微微摇头,背著手的他目光冷漠道: “光说可不行,你要付出实际行动才行!” “还请皇爷明示!”魏忠贤双膝跪地,抬头抱拳! “客氏这些年在后宫胡作非为的日子太久了,”朱由检徐徐说道: “人就在门外,你知道怎么做吧?” 客氏? 魏忠贤瞳孔一缩,跪在地上的他瞥了一眼身前背影,心中略有不舍。 不过为了活下去,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没有丝毫犹豫的魏忠贤,当即起身向门外走了去! “忠贤…不!啊…” 隨著门外传来一声惨叫,白著脸的魏忠贤又进了屋。双手染血的他,走路都颤颤巍巍的! “皇爷!客氏已经伏诛!” 朱由检点了点头,看著眼前跪在地上的魏忠贤,其內心一阵佩服。 琢磨这老狗怪不得能够权倾朝野,贵为九千岁啊!就这心狠手辣的处事风格,一般人就做不到吧! 同时朱由检心里也生出些许忌惮,就像先生所说一样。魏忠贤是皇兄留给他的一把快刀,用好了能治国安邦,用不过就会亡国灭种! 思绪万千下,朱由检沉声道: “朕…姑且可以信你了!魏伴伴,你打算怎么给朕筹银子,现在边关,辽东,各地都需要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姑且可以信任咱家了? 跪著的魏忠贤目光一动,当即回应道: “启奏皇爷,江南遍地豪绅地主,这些人常年经商,遍布大江南北,海外贸易,家里个个富得流油,奴才打算徵收工商税,海税用来筹集军餉! 若是给奴才一些时间,只需一年时间便能徵收三百万两银子,上交国库,內帑!” 什么? 光徵收江南豪绅的工商税,海税就能多达三百万银两? 朱由检听闻后目光一动,內心掀起阵阵波澜。今天刚上朝登基的他,还没来得及看完各地送来的摺子呢! 可仅仅只是看了一部分摺子的他,便发现国家財政已经接近崩盘了!无论是辽响,还是九边等地,所需银两高达九百多万! 这是一个多么恐怖的数字啊! 就大明现在的財政收入来看,朱由检感觉一年两百万两税收都难! 但是在魏忠贤这儿,他一个人居然能从江南搜刮来三百万两银子,简直是不可思议! 在这一刻,朱由检或许明白为啥皇兄要重用此人,先生也说杀不得此人原因了! 大明要是真没了此人搞银子,光这国家赤字財政就能亡国吧! 细思极恐下,朱由检后背生出一层冷汗。同时他也庆幸先生横空出世了,否则他真只有在煤山吊死的命了! “皇爷…若是奴才努努力,四百万两银子也够的!” 魏忠贤看新帝面色时而黑,时而白,下意识以为这是对自己提出的上交银子不满意! 索性他直接去掉手下人,和自己贪污那部分,乾脆全都上交! “四百万两…”朱由检听闻后,又是一惊道: “江南…当真这么有钱?” “必须有…皇爷!”听到皇爷询问,魏忠贤苦涩一笑。 心想江南有没有忠臣他不知道,不过有银子那是绝对的! 就那些清流士大夫的家底若是抄出来,恐怕能比得上大明这几年国库的总和! 不然他魏忠贤也不至於冒著得罪人的处境,非要去江南收银子啊! “著手去办吧…要快!”朱由检背著手道: “最迟一月,不!半月!朕要先看到一百万银子!” “是!”魏忠贤抱拳离开! 待人离开后,偌大的乾清宫又恢復了安静。 一个人呆在这儿的朱由检瞥了一眼皇兄棺槨,跟著走向一旁的桌案办公。 依稀可见,这桌案上的奏摺堆积如山,一堆接著一堆! 这都是皇兄生病后,魏忠贤压中不发,慢慢积累下来的! 现在朱由检登基称帝了,这些事儿自然是他来干了! 当皇帝真累啊! 皱著眉头的朱由检嘆息一声,只能挑灯批改奏摺起来! 可批著批著,他顿感莫名火大,一股不想乾的念头涌上心头…… …… 离开乾清宫后,朱浪先是去了一趟內务织造领了官服。 在隨后,他才向左都御史府邸走了去! 这新家位於皇城根前没多远,左邻右舍清一色都是勛贵,文武大臣们,地方绝对是好的! 没走几步路,朱浪便看到了朱府几个字!看上边牌匾金光闪闪的字样,这似乎是刚安装上去的! 內务府办事效率这么高? 感到稀奇的朱浪笑了笑,跟著向大门口走了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尊威风八面,正对向前的汉白玉石狮子! 看上边发黄髮旧的岁月消磨痕跡,这多半是以前就在的! 大门前有两根朱红圆柱,底座上的兽雕朱浪认不出来。不过看岁月痕跡,多半也是老东西了! 那大门就更別说了,上边的狮子头门扣都生锈了,一摸就像要掉一样!门面上更是泛黄,以前刷的顏料都掉色了! 总体门户虽然看起来旧了一些,可派头还是在的! 来到这儿的朱浪摸了摸下巴,突然有些好奇这以前是谁家了! 听皇帝说这是某位一品官员的老宅子,在被抄家后,便一直閒置在这儿,刚好他给赶上了! 吱呀! 懒得多想的朱浪暗自摇头,跟著推开了大门!当他看到院中一熟悉身影后,脸色骤然一变…… 29,小桃红!许显纯送礼来了!张居正的宅子! “爷,你回来了…” 待在院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小桃红。提著一把扫把的她,正打整著府上卫生! 在看到朱浪回来后,她满脸笑意,快步跑了上来。跑的同时,怀里那惊人上下起伏,看的人一阵血压飆升! “站住站住…丫头!你太熊了,我怕!” 凶? 停下来的小桃红一愣,看著朱浪道: “爷,我哪儿凶了,才几天没见,你就这么嫌弃我了?” “哈哈,没有嫌弃你!”朱浪哈哈一笑,顺势向府里走了去! 举目看去,府內是四进位宅院,什么厢房,书房,园应有尽有!大大小小的房子加起来,估计得有好几十间。 要是府上没几十个丫头,家僕之类的,这诺大宅子光是打扫卫生都是一个难事儿! “你啥时候来的?谁让你来的?”看出门道的朱浪回头问道! “回稟爷,是王公公让我来的!未时没一会儿才到…”小桃红笑著道: “公公说我现在是爷的丫鬟,爷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就派了你一个啊?”朱浪道: “这么大的宅子,你一个能忙过来?” 小桃红微微摇头,明显忙不过来的她嘆气道: “爷,忙不过来那我就慢慢忙,总之不让爷累著就行了,我先去收拾房间,晚上也有睡觉的地儿!” 看著转身离去的小桃红,朱浪略显无奈。 瞥了一眼这诺大宅子,他也拿起扫把收拾起来。毕竟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这里现在也是他家了,该打扫还是打扫一下,不然脏不拉嘰的,多给穿越者掉面子啊! 正在朱浪认真打扫府邸院子时,门外却传来了呼喊声音! “朱大人在么…咚咚…” 有人拜访? 朱浪眉头一皱,琢磨自己这才刚搬进来,这么快就有人上门送钱了? 主打一个不拒绝的他,当即提著扫把来到了门前。推开门一看,来人居然是清一色的锦衣卫! 要不是看他们手上拿著大大小小的物件,朱浪还以为这些人是来抄家的呢! “下官许显纯拜见朱大人!”带头的是一个精瘦高个,两腮无肉,鹰鉤鼻,留著鬍子的男人! 这人不是別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麾下的都指挥僉事许显纯,阉党之一! 带人来送礼的他,身后属下手上端著大大小小各类箱子,以及一些五顏六色绸缎等等! “许大人?咱们不熟吧?你送这么多东西来想干嘛?”朱浪见状眉头一挑! “朱大人,一回生二回熟,”许显纯舔著逼脸道: “下官就住在第三条街对面,听到朱大人落户这儿了,所以特地来看看!別误会,下官没有別的意思,只当做是左邻右舍的一点心意!” 会说话! 听到许显纯的一番说辞,朱浪觉得对方太会人情世故了!把上门送礼说成是邻居心意,这让別人知道了也挑不出太大理! 不过唯一的坏处就是,他朱浪怕是要和阉党扯上关係了!只要他今天收了许显纯的礼,保证明天就有人上摺子启奏陛下! 说他贪污腐败之罪,亦或者和阉党同流合污等等啥的。若是换做別的左都御史兴许会害怕,可朱浪却不怕! “不必了!许大人能来看看本官,也是让我这里蓬蓽生辉了!东西放外边,请里边坐坐吧!” 不怕不意味著朱浪要收,相反他视金钱如粪土,这些东西还入不了他的眼!若是这些人能送来一些什么扬州瘦马之类的,他兴许还会动心! 只可惜这些人太俗,根本懂不起他所需,所想! “是…大人!”许显纯看朱浪不收,眼底划过一丝无奈。 被厂公安排来送银子的他,早就想到了对方不收的可能性,所以该有的心理准备还是有的! “许大人,你可知这宅子以前是谁的?”走在前边的朱浪笑了笑,隨意用扫把扫了扫台阶,便席地而坐道: “府內还没打整,还请隨便坐坐吧,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看著眼前刚下过雨,还湿噠噠,边边角角长满青苔的青石台阶,许显纯略显尷尬! 瞥了一眼投来目光的朱大人,他如实回应道: “下官若是没记错…这宅子应该是张府…” 张府?哪个张府? 感到好奇的朱浪愣了愣道: “本官不记得天启朝有哪位姓张的一品大员最近被抄家啊?” “朱大人,你再往前想想…”许显纯轻笑道! 再往前? 天启!泰昌…万历! 张居正! 朱浪眼睛一亮! 在这三朝中,被抄家的一品大员,还姓张的只有那位苦命的老师! 不敢置信的他回头看了看这诺大宅子道: “这里居然是张首辅的宅子…” “是的!朱大人!”许显纯解释道: “自张居正被抄家以后,这张府一直閒置,都没什么人住的!你来了,这里刚好也有主了!下官看这里破旧不已,要不我派人给你送来一些家具吧?” 又送东西? 朱浪微微摇头,见许显纯这么热衷送礼,他隨即借坡下驴道: “许大人有心了,本官也不好三番五次拒绝你的好意!如果可以,能否请许大人让你手底下人替我打扫打扫宅子呢!” 这话一出口,许显纯带来的一帮锦衣卫懵了!本来是送礼的他们,没想到现在成帮工了,这不和卫所那些兵没区別了吗! 许显纯自然是乐意至极的,正找不到门路討好朱浪的他,当即抱拳道: “朱大人客气了,这种事吩咐一声就行!我大明军卫素来有帮助百官风气,这点事不足掛齿! 你们还愣著干什么,麻溜的打扫卫生啊!记住!一个角落都不准放过,必须打扫的乾乾净净!” 是! 这帮锦衣卫效率还是有的,打扫卫生的速度堪比抄家速度了! 在许显纯的安排下,几十个大男人硬是了个把时辰就把卫生打扫乾净了! 弄的慢吞吞的小桃红和他们比起来,都快成磨洋工的懒奴才了! 全程笑而不语的朱浪,也是偶尔打打帮手,顺便和许显纯拉拉家常,熟络熟络关係! 等对方觉得关係熟了后,恰好卫生也打扫完了! 临走时,满脸笑意的许显纯带著一帮累的气喘吁吁的锦衣卫道: “朱大人,有空咱们去正阳街吃酒,下官告辞…” “没问题!有空就去!”看著离去的背影,朱浪嘴角扬了起来! “爷…地上有金子!” 正在他准备进屋时,小桃红突然叫了起来…… 30,採买!批摺子批疯了的朱由检!有人举报朱浪贪污受贿! 地上有金子? 朱门进屋一看傻眼了,只见小桃红在收拾院子剩余一些杂草时,竟然在里边找到了一锭,拇指大小的金子! 看这份量,少说也是十两! 许显纯这也太上道了吧,怪不得能当上都指挥僉事啊! 拿过金子的朱浪在手里掂了掂,不由转头递给小桃红道: “府上还没钱吧?给你…收拾完了没,咱们去街上看看!” “是…爷…”对金子不感冒的小桃红笑了笑道: “府上还缺东西,咱们顺道採买採买!” “都听你的!”朱浪微微一笑。 小桃红这丫头从小在信王府长大,听说是某个大臣之后,家道中落后,才被卖出去为奴为仆的! 对於算数,识文断字这些,这丫头都是略懂一些的。当初王承恩非要给朱浪送丫鬟时,他才在眾多侍女中选到了小桃红! 如他所想那样,身边多个识文断字的丫头,远比一个文盲要好上许多。 二人在收拾一番后,便顺著皇城根向前大门,也就是正阳街那地方走了去! 这地方是京城最为热闹繁华的地方,其內百货云集,商铺遍地都是。来来往往的商人,更是遍布天南地北! 当然,在这如此繁华的正阳街上也是有乞丐,穷人的! 头一次来到明末正阳街的朱浪,在小桃红带路下,很快来到了一处卖杂货的商铺。 这里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酱醋茶应有尽有。对於正缺这些东西的左都御史府,是必须採买的! 在小桃红一番讲价下,最终给了杂货铺老板三十文天启通宝拿下了这些东西。甚至这丫头提出左都御史名头后,这老板更是答应上门送货服务! 处在一旁,全程默不作声的朱浪,也是看的津津有味,任由小桃红当家做主,购买家里所需! 买完了生活所需品,主僕二人又开始閒逛起来,打算找点吃的解决晚饭! 在路过一座石桥旁时,朱浪被眼前一幕吸引目光,停了下来! “大人…行行好吧…我只需要五十文前葬母…小的甘愿给你做牛做马…” 石桥旁边跪著一个衣衫襤褸,脸上满是淤青,蓬头垢面,看起来约有十五六岁的乞丐! 在其身前,躺著一具满是用破洞竹蓆裹著的尸体!天气炎热下,这尸身已经发出恶臭! 来往人群见状,纷纷避之不及,根本没人搭理这叫子! 包括小桃红看到后,也是捂住鼻子道: “爷,这尸体都臭了…咱们走吧!” 朱浪见状微微摇头。 面色平静的他瞥了一眼这乞丐,跟著一步步来到了尸体前。 “大人…”少年乞丐看有人靠近,当即恳求道: “我只需要五十文卖身葬母,…求求你可怜可怜我母亲吧!” 朱浪笑而不语。 瞥了一眼这乞丐,当即抬腿洋装向尸体踩了去! “你干什么!”这让少年乞丐一愣,当即发怒扑了过来! 要不是朱浪躲得快,还真被这人按住了! “放肆!你知道我家爷是谁吗!”小桃红见状,赶紧护主! 小乞丐兴许是怕了,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可同时也將母亲尸骸护在了身后。 看到这一细节的朱浪,眼中露出些许欣赏。 心想在这人吃人的乱世下,大明普通老百姓的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某些发生旱灾的地方,早就是易子而食了! 死人在当今时段,也已经是常有的事了!可还能保持人性的人,却是少有! 朱浪刚刚试著去踩踏其母亲尸骸,便是想要试试这人是不是骗子!若对方真心葬母,必然会护,反之亦然! 府里正好缺人的他,自然是看中了这个孤儿乞丐! “给你一百文好好安葬你母亲,隨后来皇城根下的朱府找我!” 小桃红一愣,没有多问的她,直接给出了一袋子沉甸甸的铜钱! “谢大人…”眼角通红,流出泪的少年乞丐点了点头道: “我叫二狗子,等我葬下母亲,就来给大人当牛做马!” 朱浪並无任何回应,瞥了一眼二狗子,隨即拉著小桃红离开了石桥。 主僕二人一前一后下,很快来到了一处卖葫芦的地方。 朱浪看著明显有心事的小桃红,当即买了一串葫芦道: “给,吃吧!” “爷,你为啥要给那小乞丐钱啊,你不怕他骗你吗!”小桃红看了看葫芦,还是问出了心里话! “一百文而已,”朱浪轻笑道: “他若是真心葬母,我也就当是积德行善,不回来就不回来了,可这位要是葬母回来了,那就证明这人言而有信,值得收入麾下明白吗!” “爷懂得真多!”小桃红恍然大悟道: “小桃红太佩服你了!” “少贫嘴了!”朱浪看了一眼天色道: “吃了饭就回去吧…爷乏了!” 好嘞! 主僕二人对视一眼,当即奔著前边的小吃街走了去! …… 乾清宫里! 放肆!都是乱臣贼子! 该杀! 朱由检看著各地送上来的税收奏摺,脑袋都要炸了!不敢相信大明一年税收不到两百万的他,只觉得银子都被那些贪官污吏给吞了! 要知道九边,辽响,宗室俸禄等费用加起来,国家財政赤字都达到九百多万银子了啊!就大明这点税收,能顶什么用? “皇爷…龙体为重啊…你都批了两个时辰摺子了,” 在一旁候著的王承恩见状提醒道: “明天该要去皇极门御门听政呢,早点休息吧!” 唉! 朱由检听到这话,不由重重嘆了口气! 上朝第一天,他就被这堆积如山的摺子伤到了!不管是各地要军餉,还是什么天灾人祸的,都让他意识到先生告诉自己的大明局势,说的还是太轻了! 恐怕其中很多细节,以及侧重点都没用说出来!其目的,多半也是为他著想! 想到这些,朱由检合计明天一定要和先生討论討论这些摺子,以及聊聊还没说完的大明將来! “不批了…告诉皇后,朕今晚就睡这儿了!” 是! 听到皇爷吩咐,王承恩心里也是鬆了口气。正打算离开的他,却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隨后一个身材精瘦,面容一般,太监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奴才曹化淳拜见皇爷…殿外钱龙锡求见!” 钱龙锡来干什么? 朱由检眉头一皱道:“他来干什么?” “回皇爷话…”曹化淳如实回答道: “奴才打听到,钱大人似乎是来参左都御史朱大人贪污受贿的!” 什么? 这么快就有人参先生贪钱了? 朱由检大怒! 31,二狗!左都御史大人!你被参了! 皇城根附近清一色住的都是勛贵,一二三品的文武大臣们。正阳门外,才是三品以下官员们的住处。 凡是能住在皇城根上的人,几乎都会被別人高看一眼,所以各家各户的丫鬟,家奴们,平时上街都会高人一等! 有时候这些人碰到一起了,要是不对付还会骂上两句,打上两拳,这叫为自家老爷壮声势! 刚来皇城根落脚的朱浪,便在回来路上看到了几个有说有笑的家奴。 这些人嘴里聊的是谁谁谁老爷高升了,谁谁谁在朝堂上被排挤了等等。 甚至他还听到有人提及到了自己,说什么新来的左都御史是当今圣上的姘头,也就是相好! 要不是朱浪拦著小桃红,这丫头非得衝上去撕烂这些人的嘴巴! 主僕二人避开这些碎嘴后,才一路回到了府邸前。 刚一靠近大门,朱浪便看到了堆在门前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茶等东西,以及睡在角落里的二狗子! 將身体蜷缩起来的他,手里还握著一根木棍,浑身散发出阵阵汗臭,狐臭等难闻的味儿! “小乞丐,醒醒…”小桃红见状,连忙捏著鼻子上前呼喊! “谁…”被惊醒的二狗子一愣,下意识握紧了手中木棍。 在看到来人是老爷后,他赶紧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二狗子拜见老爷…这是还老爷的五十枚钱!” 朱浪看著二狗子从怀里掏出来的五十枚铜钱,眼里露出一丝惊讶。 孝顺,讲诚信,还不贪钱,这么多优秀品质居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真是可贵! “这五十枚钱你留著吧!”朱浪轻笑道: “小桃红,带他去洗澡,顺便换身衣服,安排住处!” “是!爷…”小桃红看向小乞丐道: “小乞丐,跟我来吧!” 二狗子没有过多犹豫,在从地上爬起来后,便打算进屋去洗澡换衣服。 可当他在看到老爷亲自搬东西后,连忙又返身帮忙一起搬。 这让小桃红看到后惊讶道: “爷,这些粗活你让我们来就行…你別干…” “不碍事,吃了饭消消食!”朱浪摆手道: “对了,二狗,你还没吃饭吧?” 咕咕咕… 朱浪话音刚落,二狗子腹部便传来咕咕咕叫的声音。羞红脸的他点了点头,声音沙哑道: “回爷的话…我已经五天没吃饭了!” “五天?你怎么挺过来的…”朱浪惊讶道: “看你样子,你也不像是正儿八经的乞丐吧!” “不是…”二狗子如实回答道:“回老爷的话,我们就住在京城边上的赵家沟里,最近村里闹饥荒,娘又生了病,家里也没钱,我们是一路討口进城的…谁知道进城没多久,娘就…呜呜呜…” 看著哭的稀里哗啦的二狗子,朱浪眼里露出一丝无奈。 心想大明近些年战祸不断,国家连年徵收粮食,各种税收,早已经將老百姓逼上了绝路! 像二狗子这类住在京城边上的人,都被压迫的过不下去了,更別说其他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了! 一旦某天到了极限,只要有人振臂一呼王侯將相寧有种乎,恐怕將会有无数个二狗子加入反抗洪流! 而这种事朱浪是知道迟早会发生的,甚至在大明西南方向似乎都已经发生了! 一旦大明全国类爆发农民起义,那也是大厦將倾的时候了! 细思极恐下,朱浪在二狗子身上看到了太多太多时代缩影。 来到这个时代的他想要力挽狂澜,中兴大明,无异於是难於登天! 可相较於让建奴入关使得神州陆沉,再闭关锁国,割地赔款,丧权辱国,朱浪还是打算试一试的! 思绪万千的他微微摇头,拍著二狗子肩膀道: “会好起来的,慢慢来…” ……… 八月的的天总是阴晴不定,像是爱生气的小姑娘一般,一会哭一会笑! 京城在下了一夜雨后,空气中总算是夹杂了一丝凉爽。 一夜没睡著的朱由检起了个大早后,跟著继续批摺子。 可没看上三个摺子,他便气的將摺子砸在了乾清宫冰冷的黑金地面上! “不批了…一群乱臣贼子!都该死!” 王承恩见状,心里不由嘆了口气。 合计皇爷从昨天下午未时到现在,总共已经骂了几十声乱臣贼子了! 至於这些贼子是谁,他也不敢多问! “皇爷…该用膳了,待会还要去御门听政呢!” 听到王承恩提醒,满脸疲惫,双眼布满红血丝的朱由检点了点头! 一夜无心睡眠的他,只觉得头昏脑涨,內心忐忑不安! 想起先生提及的大明將来模样,他便拿起案上的摺子自言自语道: “朕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力挽狂澜,中兴大明啊…” 王承恩也不知道。 他看著皇爷这副焦灼,烦躁不安的样子便有些心疼! 可作为一个奴才的他,脑子里可没有先生那么多墨汁!只能守在一旁的他,心里盼望著早朝快点开始吧! 兴许皇爷看到先生了,也就不会这么急躁了! “吃饭吧…”这时朱由检突然情绪稳定道: “吃了准备上朝…朕倒要看看今天这些乱臣贼子会说些什么!” 皇爷这番话,直接给王承恩整不会了!不知道如何回应的他,只能尾隨其后! 御门听政在皇极门。 当朱浪穿过左掖门,来到金水桥站队后,眼前一幕让其惊讶。 只见数以百计的文武官员们,早早的就等候在这儿排队了! 文臣在左,武將在右,一个位东,一个位西! 穿著红袍的文官老爷们儒雅隨和,浑身都散发著一股高贵气息!看那些勛贵,武將的眼神,其实和看路边一条没什么区別。 这些年要不是勛贵中出了个英国公张维贤,武將们的地位只会更惨! 这在朱浪看来,还是得归功于谦的军政一体,才让这些武將再也没有高於文臣一头了! 以至於往后还有武將在朝堂上被文臣打死的滑稽事出现,成为了大明记录! 到现在这些勛贵们,其实和大明的吉祥物没什么区別,可以说只是摆设!像什么五军都督府,都可以说是有名无实了! 至於武经略这类人,在文官眼里更是路边一条!多叫两声,都会安排其参加大明皇帝落水比赛! 明明是以武定国的大明,为什么武將会落到这副田地呢! 朱浪比较赞同某一句话,叫做明亡于于少保! “朱大人,下官有事匯报!” 正在朱浪思绪万千时,却见许显纯越过金水桥,来到身旁道: “昨夜我收到消息,说是有人深夜进宫向陛下参你去了…” 32,曹於汴!左都御史,你怎么看? 啥玩意儿? 当官第一天就有人参老子? 朱浪面色一愣,瞥了一眼都指挥僉事许显纯道: “许大人,不会是参你给我送钱,说咱俩同流合污吧?” 许显纯笑而不语,显然答案就是朱浪猜的那样! 眉头轻佻的他咬了咬牙,洋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道: “本官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参我,多谢许大人提醒!” “不用谢!”许显纯轻笑道: “朱大人,这都是下官该做的,东林党那些人卑鄙无耻,下流齷齪,你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早朝要开始了,下官告辞!” 看著向金水桥对岸走去的许显纯,朱浪眼里露出一丝异样。 阉党和东林党不和他是知道的,这些人私下,明面上玩的都挺脏。 就许显纯昨晚来府上送礼,朱浪就猜到了其意图。没有拆穿的他,也不介意多几个免费打扫府上的劳动力! 至於东林党这些人看不顺眼直接上摺子,也在他预料之中! 毕竟皇帝给他的身份,就是宗氏二字! 昨晚就算是许显纯不来,东林党那些人也会赶著来的。只可惜现在东林党式微,明显阉党近水楼台先得月! 对於这样的打击报復,在朱浪看来都是小儿科罢了! 丝毫不慌的他瞥了一眼长长的文官队伍,当即大摇大摆向前走了去! 穿著红色,绣著仙鹤正二品官袍的他一进人群,那些蓝的,绿的官员们纷纷让道。 唯有黄立极,钱龙锡,郭允厚这些內阁六部大佬们见状,依旧无动於衷。 甚至有些三品官员看到朱浪来了,还故意装作没看到不让路!这让他看见后,也当做是没看到一脚踩了下去! “啊…我的脚…” “哎哟…不好意思…这是哪位大人啊…你站这儿啊?侍郎?不好意思,本官左都御史…让开!” 被踩到的某部侍郎见状,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心里对这位横行霸道的新上任左都御史算是恨透了! 朱浪则是权当看不到,人高马大的他,一路横衝直撞来到了自己该站的位置。 举目看去,在其前边站著的儘是黄立极,李国普等內阁成员。还有六部尚书郭允厚,薛凤翔,崔呈秀这些人。 在其身后那些人,朱浪则一个人也不认识。不过在其身后,却有一个满身正气的老头盯著他! 那眼神像是看犯人一般,怎么看都不顺眼那种! 恰好二人对视下,朱浪忍不住询问道: “你瞅啥?” “下官曹於汴!见过朱大人!”老头儿不是別人,正是刚復职的曹於汴。 在家閒置许久的他被召来当官后,便听说都察院来了个年轻人。 今日一见,曹於汴觉得这个年轻人似乎不咋滴,一看就是官场愣头青! 不过作为自己的顶头上司,他还是打了招呼,算是给了面子! “你就是曹於汴?”朱浪一看这老头儿就是曹於汴,心里瞬间一喜! 史书上说,曹於汴直言不讳,敢於諫言,是个满身浩然正气的人。 在阉党魏忠贤失宠后,这位可是亲自將那些人捉拿归案,杀一儆百了! “下官正是!”曹於汴瞪大眼睛,一脸正气道: “朱大人认识下官?” “说不上认识,”朱浪喜笑顏开道: “在读书的时候,听过大人刚正不阿,直言敢諫的名声,对於宏运书院也是颇为嚮往,没想到今日在这儿…却和大人成了同袍,真是幸事!” 没人不喜欢被拍马屁,年过七十岁的曹於汴也一样。听到朱浪这么夸讚自己,他脸上也有了笑容! 至於刚刚对此人的一些看法,他也发生了转变! 啪啪啪! 正在二人交谈的时候,几声震耳欲聋,响彻紫禁城的鞭子声响了起来! 文武百官见状,纷纷列队向拱门走了去! 穿过拱门后,偌大的广场映入眼帘,还有早就坐在宝座上的大明皇帝朱由检! 由於魏忠贤亲自去了江南,御前除了王承恩外,还多了曹化淳等几个太监。 在一阵山呼万岁后,奏事环节又来了! 这一次上奏的人不是薛凤翔,郭允厚这些人,而是兵部大佬崔呈秀! 阉党五虎之一! 在魏忠贤去了江南后,这位算是阉党在京城的最高领导人之一! “陛下!臣有本奏,辽东战事如火如荼,诸將群龙无首,边军军餉拖欠太久,唯恐出乱,还请速速定多!” 朱浪本以为这个大佬会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才会抢著第一个说话。结果这位从头到尾说的都是屁话,而且都是大家知道的事儿! 尸位素餐之辈,这样的人居然还当上了兵部尚书,大明不亡才怪! 宝座上的朱由检听了后也是眉头一皱,对於阉党的无能,他已经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但是像崔呈秀这么无能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尤其是这人还是大明的兵部尚书! 要不是看在魏忠贤去了江南搞银子,朱由检都想把此人削去职位,午门斩首了! 不过想归想,他还是试探性的拋出了先生给的法子: “辽东局势紧张,诸將不能群龙无首,王之臣督师有功,但还缺善战之人,眾爱卿可有推荐?” 有了新帝的拋砖引玉,群臣瞬间热闹起来。对於辽东派谁去,其实大家心里早就有数了! 只不过因为昨天新帝態度的晦暗不明,导致大家都不敢提罢了! 可现在辽东局势紧张,这事儿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臣推荐袁崇焕復辽!”黄立极是第一个站出来的,老神在在的他,自问推出袁崇焕绝对是最优解! “臣附议!”其次就是钱龙锡出列,让袁崇焕去辽东,在他看来是眾望所归! “陛下!袁崇焕寧远,寧锦大捷威震关外,”刚入朝为官的钱谦益也站了出来道: “他绝对是復辽最佳人选!” “臣附议!”东林党李邦华出列! “臣附议!”东林党李邦华出列! 好傢伙!东林党的人几乎出来一大半,这阵仗把朱浪都嚇到了! 看这些人的阵势,似乎是打算逼著朱由检启用袁崇焕啊! 可崇禎会答应吗! 正在朱浪思绪万千的时候,却见朱由检开口道: “左都御史,你怎么看?” 皇帝话音落下,群臣都將目光落在了朱浪身上…… 33,启奏陛下!臣不赞同袁嘟嘟復辽! 我怎么看? 当然是躺著看! 朱浪见朱由检把球踢给了自己,他当然不会像大肚皮国足一样装作听不见。 相反他点了点头,出列抱拳道: “启奏陛下,臣不赞同启用袁崇焕復辽!” 先生的回答朱由检是早就知道的,对於这个问题,二人私下更是討论过很多次。 可光是他们二人討论没什么用,总之还需要內阁六部同意才行,这就是摆在眼前的难题。 朱由检不好开口直接拒绝袁崇焕復辽,那只能让当臣子的朱浪来! “朱大人,袁崇焕寧远,寧锦两次大捷,”最先反驳的自然是钱龙锡,黑著脸的他质问道: “身为前蓟辽督师的他身经百战,这样的资歷放眼整个朝廷,为何不能去辽东?你拒绝袁崇焕去辽东,莫非是想让后金皇太极扣关,陷我大明於水火之中?” 钱龙锡话音落下,朝堂一片寂静!以他为首的那些东林党人,无不投来审视目光,就好似现在的朱浪是后金奸细! 丝毫不惧的他笑了笑,瞥了一眼钱龙锡,眼里儘是淡然! 这老傢伙支持袁崇焕復辽,早就在其意料之中。只是朱浪没想到这些东林党人为了泼脏水,居然底线都不要了! 从来只有朱浪欺负別人的他,当即反懟道: “钱大人大可不必送我这么大一顶帽子,朱某可受不起啊!本官敢不赞同袁崇焕去辽东,那是因为此人卖粮资敌,私通后金,养虎为患!” 朱浪话音好似洪钟大吕一般,震的东林党一帮老头儿面面相覷!不依不饶的他还没等这些人反驳,再度呵斥道: “本官身为大明都察院左都御史,为了陛下,为了大明,为了辽东数百万生灵,敢赞同这样的人去辽东掌权吗! 还是说钱大人一门心思让袁崇焕去辽东,是因为你们私下有什么小秘密吗!要是这样,那本官就得请钱大人来一趟都察院了!” “你…你…血口喷人!一派胡言!”都快半截入土的钱龙锡听到这话,当即气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本官血口喷人?辽东诸將参袁崇焕私通后金,卖粮资敌的事,现在都还在调查中呢!”朱浪以理据爭道: “本官身为左都御史,有没有资格调查此事?有没有理由怀疑袁崇焕!钱大人,相反你怀疑本官想要让大明陷入水火之中,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啊!” 朱浪所说有理有据,身为左都御史的他,的確有资格怀疑袁崇焕!就凭这一点,他拒绝袁嘟嘟復辽也在情理之中! 抓著这点不放的他,懟的钱龙锡哑口无言,老脸通红一片!活了几十岁的他,还是头一次被后生这般怒懟! 偏偏別人懟的有理有据,他还没办法去反驳!这让钱龙锡心里十分憋屈,一种羞愧感油然心生! 钱谦益,郑三俊,李邦华等东林党见状,纷纷沉默不语。对於这位年轻的左都御史,他们今天算是见识其厉害了! 同时对袁崇焕能不能復辽的事儿,他们也识趣的选择了闭嘴,只等皇帝决策! 坐山观虎斗的崔呈秀阉党等人,则是满脸的幸灾乐祸。见这些自以为是的清流士大夫,在年轻的左都御史朱大人手中吃了瘪,他们心里別提多爽! 倒是英国公张维贤看到这一幕后,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他,选择沉默不语! 朱由检在看到早朝陷入僵局气氛后,嘴角不由扬起。赞同先生所说的他,借坡下驴道: “袁崇焕私通后金,卖粮资敌这事儿的確非同小可,就交给都察院调查吧,东厂协同配合!” “遵旨!”朱浪微微抱拳! “是!”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抱拳! 新帝態度露出来后,钱龙锡脸色更难看了!看著要著手调查袁崇焕的朱浪,他一时间有些著急! 不知道如何应对的他瞥了一眼钱谦益,却见对方暗自摇头!无可奈何的他,最终选择闭嘴! “除了袁崇焕,”朱由检继续提出辽东局势问题道: “眾爱卿还有谁可以举荐,胜任此事?” 袁崇焕不行,东林党自然还有其他人推举。蓟辽督师这个位置,他们这些人要定了! 这次不是钱龙锡出面,而是钱谦益。 白髮苍苍,面容苍老的他出列抱拳道: “启奏陛下,臣推举前蓟辽督师孙承宗,此人亲手打造关寧防线,对辽东官员,地理熟悉,是除了袁崇焕,最適合復辽之人!” “臣附议!”钱龙锡出列! “臣赞同!”李邦华,郑三俊出列! “老臣也赞同!”包括黄立极这老东西也是赞同孙帝师去辽东,毕竟在他看来,除了这位似乎就没有其他人能胜任了! 孙承宗? 朱浪见状,则是暗自摇头。 琢磨孙承宗的確是能臣,在去辽东的那些年里亲手打造了关寧防线,使得努尔哈赤到死都没越过防线! 包括后来的皇太极用大炮轰,也没轰塌这条固若金汤的战事防线!最后还是借道蒙古人,才越过防线杀到了紫禁城! 就这一点,朱浪便认为孙承宗不合適再去辽东了!这位帝师若是去了辽东,其做法还是和以前一样,加固关寧防线! 而加固关寧防线就意味著大明將徵收辽响,国家財政赤字会继续扩大,直至爆炸! 且就算是孙承宗去了辽东,关寧防线比之前还要固若金汤。 皇太极还过不来关寧防线,可在袁崇焕不去辽东后,那些蒙古人也就收不到资助的粮草了! 新去的蓟辽督师有了袁崇焕这个前车之鑑,必然不会继续卖粮资敌! 到时候这些异族又会怎么选择呢? 乙巳之变爆发已经避无可避! 而朱浪之所以会想到这一点,完全是因为魏忠贤! 在昨天上朝时,这位九千岁给袁崇焕定的罪名就是私通后金,卖粮资敌! 虽说目前只是怀疑,没有直接的证据,可这让朱浪內心早就掀起波浪。直觉告诉他,大明的腐烂远比史书上记载的更烂一些! 根据书上记载,袁崇焕是崇禎元年九月开始向蒙古人售卖粮食的!於崇禎二年八月被举报,才停止卖粮资敌! 可明史在朱浪眼里,那就是路边一坨!其中真实內容,早就被建奴改的面目全非,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 这就导致一心想要中兴大明的朱浪,完全不敢去赌袁崇焕是在崇禎元年九月才开始卖粮资敌的! 一旦他赌错,那么大明將是满盘皆输,崇禎依旧还是得在歪脖子树上吊死! “左都御史,你怎么看?” 正在朱浪思绪万千时,却见朱由检又把皮球踢了过来! 34,洪承畴是什么东西?团结的文臣们! “陛下!臣认为孙大人年事已高,不適合去辽东了!” “臣举荐陕西督道参议洪承畴赴任辽东!” 朱浪面色平静,直接回答崇禎! 洪承畴是谁? 群臣色变,显然对还没冒头的洪承畴不熟! 尤其是在礼部尚书赵南星还没官復原职下,大家就更不清楚这位是何方人物了! “洪承畴是谁?没听过…”李邦华沉声道: “一个督道参议也能担任蓟辽督师?朱大人,你未免太草率了吧!” “启奏陛下!”钱龙锡也是趁机插嘴道: “朱大人刚入朝没多久,对辽东局势不太熟悉,依我看,还是让孙大人去辽东吧!” 入朝没多久? 这是欺负咱年轻啊! 听出钱龙锡话里有话的朱浪微微一笑,正打算说两句时! 却见李国普也出列道: “启奏陛下!蓟辽督师一职任重道远,需德才兼备之人才能启用,臣认为孙大人才是最佳人选!” “臣附议!”张瑞图出列! “臣附议!”施凤来出列! 四个阁老就有三个支持孙承宗,剩下一个首辅黄立极更不用看。 在这一刻,这些文官们似乎团结起来了!不管是针对朱浪,还是针对谁,都让其后背发凉! 文官们的团结,朱由检也看在眼里。一直默不作声的他见状,心里难免一阵悲凉! 心想要不是听先生讲述了未来的大明处境,他恐怕也会答应这些文官的举荐吧! 届时大明將会在这些自视清高,自私自利的东林党下,走向灭亡! 不愿意这一切悲剧发生的朱由检,当即力排眾议道: “孙承宗年事已高,的確不適合担任蓟辽督师,洪承畴虽然还只是一个督道参议,可他还年轻,大明还需要新鲜血液,就他吧!” 新帝话音落下,群臣色变! 团结一致们的文官们集体震惊,纷纷看向宝座上的皇帝! 那些武將们,则是眉头紧皱,开始关注起这个叫洪承畴的陕西督道参议! “陛下!蓟辽督师事关重大,绝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去的啊!还请陛下三思啊!”黄立极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陛下!辽东事关大明兴衰,蓟辽督师只有孙大人合適,请陛下收回成命!”钱谦益出列!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剩余文官集体出列抱拳! 皇极门內,团结起来的文臣们声音宛如洪钟大吕! 在眾多文臣出列躬身下,唯有朱浪挺直了腰杆,不动於衷! 包括他身后的曹於汴也是出列,请崇禎帝收回成命! 倒是崔呈秀这些阉党们,罕见的没有出列,却也保持沉默! 看到这一幕的朱浪,只觉得头皮发麻,心想这就是文官集团吗! 当自己触及到他们的利益,这些傢伙就会集体反抗? 果然恐怖如斯! 力排眾议的朱由检看到这一幕,也是面色一变!刚满十七岁的他,还是头一次见识到这种场面。 不过有先生之前的提醒,他也不至於害怕!相反文官这集体抗议的一幕,让朱由检心生反感! 黑著脸的他,罕见发怒道: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逼朕?” “启奏陛下!”黄立极启奏道: “大臣们都是为了大明著想,为了辽东著想啊!蓟辽督师至关重要,岂能让…” “住嘴!”朱由检怒喝道: “朕就不是为大明,为辽东著想吗!黄立极,若是你觉得朕说话不好使,不如你来当这个皇帝吧!” 什么? 朱由检这番话,直接让黄立极惊呆了!瞳孔微缩的他,当即跪地道: “陛下!老臣绝无此意啊!臣都是为了大明著想,若是陛下怀疑,臣年事已高,愿陛下另外推举德才兼备,贤明之人担任內阁首辅!” 好傢伙! 这是直接打算用辞官来威胁崇禎帝啊! 朱浪看到黄立极的骚操作,嘴角扬起。 心想当今圣上要是不知道大明將来如何,多半会被黄立极唬住! 可今时不同往日,咱们现在的崇禎帝可是会游泳的啊! “准了!”只见和朱浪猜的一样,朱由检直接答应了黄立极的要求! 黑著脸的他瞥了一眼这些乱臣贼子,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陛下!黄大人也是为大明著想…还请三思啊!” “陛下!黄大人德才兼备,罪不至此啊!” “陛下!黄大人为国为民,还请收回成命!”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李国普,张瑞图,施凤来三人站了出来! 钱龙锡,钱谦益等一帮文官们见状,直接被新帝这骚操作给整不会了!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也只能集体替黄立极求情: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朱由检看到这一幕,心中杀气腾腾! 对於文官们的团结一致,他是真的怕了! 顾前顾后的他最终冷声道: “罚没黄立极半月俸禄,以儆效尤,下不为例!其次…蓟辽督师由洪承畴赴任,即刻让他进京!孙承宗在家待太久了,让他一起来京吧!” 黄立极听闻后黯然失色,內心一阵忐忑不安。从这新帝对他的態度来看,自己这位內阁首辅的路应该是走到头了! 钱龙锡等东林党听了后一阵沉默,对於新帝的“独裁专政”,他们现在除了忍著就是忍著。 毕竟老朱家的这些皇帝们刚登基时,似乎都有些特立独行! 要是这位和天启帝一样任用阉党,昏庸无道,他们也只好让新帝去水塘里玩玩了! 同时团结的文臣们突然发现,他们的组织里出现了另类,那位年轻的左都御史朱大人! 和以往备受皇帝重用的那些文臣不一样,这位朱大人並不为文官们考虑,甚至还有点和阉党勾结的意思! 不管是好的文臣,还是坏的文臣,在这一刻都对年轻的左都御史朱大人有了不同看法! 倒是阉党们依旧坐山观虎斗,一副看戏的模样,包括勛贵武將们,也是选择沉默以对! 定了辽东的蓟辽督师后,朝堂上罕见沉默起来,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朱由检见状,乾脆摆烂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朕乏了!” 看著直接摆烂的皇帝,文武百官们再次色变! 还有摺子没参的钱龙锡见状,当即咬牙道: “陛下!臣有本奏!臣参左都御史朱浪不恪守操守,公然带头贪腐受贿!” 35,为何不辨?因为不怕!朱浪的自信! 参我贪污受贿? 朱浪眉头轻佻,眼里儘是淡然。 群臣听闻后,则是齐齐瞥了一眼这位年轻的左都御史。 有怒其不爭的,也有幸灾乐祸的,更多的是坐等看戏! “贪污…”宝座上,朱由检听了后面色一变。 昨夜钱龙锡就来告御状了,得知情况的他只能让曹化淳支开。这是个人都知道他对先生的宠幸了,可这老匹夫却是视而不见啊! 现在钱龙锡当著文武百官告御状,他这位新帝不知道也得知道了! “可有罪证?”朱由检面色平静,语气冰冷! “启奏陛下!昨夜我府里下人亲眼看到锦衣卫指挥僉事许大人,”钱龙锡面不改色道: “带著十几个锦衣卫,提著大小礼盒去了新的左都御史府邸,他们是去干什么,应该不用老臣说明了吧!” 锦衣卫现在归谁管大家心里一清二楚,无论是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还是指挥僉事许显纯,他们和阉党都是脱不了关係的人! 在诸多人眼里,只要和这些人扯上关係那就是阉党,更別说明著面送礼了! 钱龙锡这么一说后,文武百官瞬间都反应过来了,看朱浪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包括他身后的曹於汴听闻后,都是忍不住冷哼一声。 最痛恨阉党的他,瞬间对这位新上司全无好感!若是可以,他恨不得离此人远一些! 將这些都看在眼里的朱浪,倒是依旧一脸的无所谓。 见站在武官里的指挥僉事许显纯没有出来解释的意思,他也懒得搭理。 毕竟钱龙锡这只是空口说白话,属於泼脏水的伎俩,是真是假谁又知道呢! “左都御史,你可有辩论?”等了半天,朱由检也没看先生有想辩论的举动,无可奈何的他,只能主动询问! “回稟陛下!狗咬我一口,我没必要反咬狗一口吧!”朱浪出列道: “空口无凭的,微臣行得正站得直,何必和狗一般见识!” 朱浪这两句含狗量极重,气的钱龙锡老脸通红! 不甘受辱的他,当即反驳道: “朱大人,你骂谁是狗?” “我当然骂咬我的狗是狗啊!”朱浪轻笑道: “钱大人,这么激动干嘛,莫非你咬我了? ” 岂有此理! “竖子,老夫不和你爭口舌之利!”被朱浪这么一挑衅,钱龙锡瞬间气急败坏,吃不了这个亏的他,当即抱拳道: “陛下!还请彻查此事,重惩贪官污吏!” 彻查?谁来查? 先生就是左都御史,让他自己查自己? 感到好笑的朱由检摆了摆手,道: “没有真凭实据,仅凭一面之词,钱大人,你是不是太较真了!” 被陛下这么一问,钱龙锡躯体一震。知道陛下袒护朱浪的他,没想到会这般维护。 正当他不知道如何回应时,却见一个熟悉身影站了出来。 这人不是別人,正是曹於汴。出列的他瞥了一眼朱浪,微微抱拳道: “启奏陛下!老臣有不同见解之处!都察院是陛下赋予我等纠察百官,弹劾百官贪污腐败,冤枉之处,倘若带头的人都不洁身自好,以后谁会信服都察院?谁会信服陛下?” 曹於汴这两句话可谓是一针见血,水平极高。既抬高了皇帝的威严,也明確了事情的严重性。 使得朱浪听到后,都对这位直言敢諫的性格有了认识。 只不过他好歹也是这老头的上司,没想到对方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看来等有空余时间,他这位左都御史的好好敲打一下手下人了! “臣赞同曹大人所说!”钱龙锡抱拳! 曹於汴是都察院副都御史,这位出面弹劾自己上司,是钱龙锡没有想到的! 若是能趁此机会將朱浪拉下马来,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这回轮到朱由检犯难了,看著直言敢諫的曹於汴,他內心有些替先生著急。 琢磨早知道这老头儿如此不懂官场人情世故,他就应该让其继续待在家里钓鱼空军,磨礪磨礪心性再说! 谁知道朱由检把这人刚提上来,对方就弹劾自己顶头上司了,简直是让人无语! “陛下!曹大人所言极是!”正在朱由检不知道如何回应时,却见朱浪开口了: “请陛下允许曹大人去我家彻查家底,好还微臣一个公道,不然臣真比竇娥还冤啊! 另外臣家里若是搜不出什么金银財宝,还请陛下惩处某些张嘴乱咬的野狗!” 朱浪话音落下,这回轮到钱龙锡等一帮东林党傻眼了!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这位年轻的左都御史似乎不怕事啊! 且对方顺著曹於汴的梯子,似乎还打算搞点事啊! 面红耳赤的钱龙锡见状,心里当即打起小鼓,仔细回想昨晚下人所说的那些细节。 再確认没有任何问题后,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道: “陛下!老臣愿意现在和曹大人一同前往!” 这是怕財產转移啊! 朱浪笑而不语! “准!”朱由检看先生这么有自信,心里也有了底! 隨即,曹於汴和钱龙锡带人离开了皇极门。 这让其余文武百官看到后,纷纷等待好戏开场。 “退朝吧!朕乏了!”朱由检见状,也是直接摆烂,起身走人! 这让一些还有摺子没说的大臣们见状,脸上满是苦瓜状! 百官退朝下,朱浪也是打算离开,准备去都察院看看。 谁知道他刚走没两步,便看到,田尔耕,许显纯一脸赔笑的走了过来! “朱大人留步!” “朱大人,太不好意思了!” 二人一前一后,一高一胖,看起来极不协调,可偏偏他们却成了锦衣卫! “二位大人找本官何事啊?”朱浪笑了笑停下脚步! “朱大人,下官没想到东林党那些人如此卑鄙,”许显纯道: “这都是我的错,还请大人恕罪!” “大人,你放心!”田尔耕直接道: “你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这些人拿你没办法的!” 听到二人所说,朱浪暗自摇头。 根本不关心这件事的他,边走边说道: “二位大人就为这啊?谢谢关心了!” 看著朱浪这副好似事不关己,高高掛起,瀟洒转身离开的样子,田尔耕懵了! 琢磨钱龙锡,曹於汴都带人去府里搜查了,这人都不慌的吗! 待人离开后,田尔耕转身问道: “朱大人为何如此淡定?” “他为什么不淡定?”指挥僉事许显纯抱著胳膊感嘆道: “田大人,等著看吧,这位年轻的左都御史不简单啊!” 36,陕西民乱!这样的大明不亡都难! 朱浪前脚刚走,王承恩后脚就跟上来了。 “先生…先生…”一路小跑的他,累的气喘吁吁。 “王公公?陛下又找我了?”朱浪停下脚步询问。 “先生猜对了,陛下在乾清宫等你。”王承恩如实回应道: “先生,陛下昨晚一夜没睡,甚是烦心,还请先生多劝告陛下龙体为安啊!” 听到王承恩的提醒,朱浪一点都不感到意外,相反还觉得很正常。 据书上所说,崇禎即位以后,通宵达旦批改奏摺都是常有的事儿!论勤政,这位绝对能排的进古今帝王前十! 只可惜有些事儿是讲究天赋的,当没有天赋的人再怎么努力,最后也是白用功,甚至適得相反! 思绪万千少的朱浪也不墨跡,瞥了一眼乾清宫方向,便快步赶了去! …… 苏州一园子里。 魏忠贤看著桌上的五顏六色糕点,以及旁边站著的几位妙龄少女,眼中露出一丝不悦。 喝了半天茶的他,当即摆了摆手。顿时,旁边的李永贞凑了过来。 “厂公…” “人呢,怎么还不来?”魏忠贤挑眉,眼里儘是不悦! 听到询问,李永贞心生苦涩。一路跟著厂公来江南的他,这两天可是舟车劳顿,辛苦至极。 为皇帝筹集军餉而来的他们,本以为到了江南后,那些豪绅还会和以前一样极尽討好。 谁知道在这儿等了快三个时辰了,这苏州有名的那些豪绅竟然一个都没到。这副不敬的嘴脸,已然让厂公生气! 而这些人之所以敢如此大胆,还不是因为前段时间厂公失权的原因嘛! 101看书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超靠谱 全手打无错站 “厂公,我在派人去催催…”思绪翻滚的李永贞微微抱拳。 “不必了!”谁知魏忠贤一口回绝道: “咱家可没时间等他们!这家园子是谁的?” “苏州王家的…”李永贞如实回应! “苏州王家意图谋反,去抄家吧!”魏忠贤一字一句道! 什么? 抄家? 李永贞面色一愣,看著眼前“胆大妄为”的厂公道: “厂公…不怕朝廷…” “这是皇也的旨意!”魏忠贤打断道: “不该问的別问!天塌下来了有我魏忠贤顶著!你们只管去给咱家装银子!记住,这次一个子都不准拿!” “是!跟我走!”李永贞得令后,瞬间杀气腾腾! 这次带著净军,部分锦衣卫下江南的他们,可不是打著空手来的! 待人离去后,魏忠贤缓缓起身走到了水池旁。看著池子里盛开的荷,以及衬托的荷叶,他不由轻哼一声…… …… 回到乾清宫里,朱由检便换上常服,备好茶水等著先生来。 顺便他还让曹化淳备了点吃的,供二人边吃边聊用。 “陛下!朱大人来了!”这时,王承恩进宫匯报! “赶紧让先生进来!”朱由检有些迫不及待! 是! 王承恩微微点头,跟著转身出去叫人。没过一会儿,朱浪大步流星走进了乾清宫。 看著翘首以盼的朱由检,他微微抱拳道: “臣朱浪拜见陛下!” “先生无需多礼!快请坐!”朱由检笑道: “朕略备一些好酒好菜,请先生和朕一同享用午膳吧!” “遵旨!”朱浪微微点头,跟著顺势坐下! 朱由检也不磨嘰,在拍了拍手后,王承恩抱著一堆奏摺走了来。 在皇爷示意下,他將其放在一旁等候起来。 朱浪见状也不多问,只是等候陛下询问。 “咱们边吃边聊…”朱由检拿起筷子道: “先生,你觉得黄立极如何?” 刚夹起一块肉的朱浪听到询问,隨即放入嘴里咀嚼道: “尸位素餐之辈!” “朕也是这么认为的!”朱由检感觉朱浪说到自己心坎道: “先生,你觉得把內阁这些人换了咋样?” “陛下打算让谁来?”朱浪反问道! “朕打算让孙承宗出任內阁首辅,”朱由检直说道: “其次让李標,来宗道,杨景辰入阁,这些人为官清正廉洁,是朕觉得合適的人选!” 听到朱由检提出来的这些人选,朱浪眼里露出些许精光。 心想这几个人和东林党,阉党其实都没太大关係,崇禎会重用他们都在常理之中! 不过在朱浪看来,直接让这些人担任內阁大臣还是太早了。尤其是让孙承宗来当首辅,那不是给皇帝找罪受吗! 现在的朝廷局势在朱浪看来,只要魏忠贤还没死,那就最好一切照旧,猥琐发育就行! 等银子凑够了,再来肃清朝野也是可以的! “陛下!你还是太著急了!”朱浪直话直说道: “除了李国普以外,黄立极三人皆是阉党,陛下这时候换了他们,谁来平衡东林党啊?” “不是还有魏忠贤?”朱由检疑惑道! “陛下,魏忠贤人现在江南吧?远水救不了近火啊!”朱浪轻笑道: “再说了,魏忠贤以后肯定会经常出差的,他待在朝堂上作用不是很大!” 听到先生这么一说,朱由检顿时有些茅塞顿开。反应过来的他,夹起一块肉道: “那按照先生的意思是…留著黄立极他们?” “暂时留著吧!”朱浪道: “这几个尸位素餐之辈,最大作用也就是当吉祥物了,陛下能够趁此机会抓点权力在手中,也是好事儿! 且文官们也能够接受这样的平衡,可若是陛下换了內阁,难免这些文官不会让…陛下去塘子里洗个澡啊!” “朕会游泳了!”朱由检脸色一黑道: “那就依先生所说,孙承宗呢,这位可不好安置…” “让孙大人去陕西吧!陛下!”朱浪道: “倘若臣没有记错,陕西那边也该闹匪患了吧!” 朱浪话音落下,崇禎顿时觉得嘴里的饭菜不香了。放下筷子的他点了点头,隨即从桌子上的奏摺堆里拿出一本。 看奏摺明目,正是陕西巡抚胡廷晏! “还真让先生猜中了,陕西那边的確出问题了!”朱由检声音沉闷,夹杂著一丝怒气道: “朕看了陕西近一年的摺子,胡廷晏说那边有流民占山为王作乱,让朝廷派兵,派粮镇压,可兵部…兵部却认为只是流民不足为惧,所以基本视而不见… 直到现在,胡廷晏上摺子说陕西全境贼兵势大,人数过万,且其中疑似还有边军作乱…这就是朕的兵部啊!” 朱由检话音落下,整个乾清宫已经鸦雀无声。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声声入耳! 农民起义也开始了! 朱浪得知这一消息后,面色也是一愣!感觉到有股压力袭来的他,只觉得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在他看来,大明的吏治腐败比他想的还要烂啊!边军没有军餉要作乱,百姓吃不起饭要作乱,关外野猪皮还虎视眈眈! 可大明的官员在干嘛呢? 他们在鱼肉百姓,在开银趴,在一边喊著忠君爱国,一边往包里揣银子! 这样的大明不亡才怪啊! “先生,”朱由检继续道: “西南匪患未除,陕西又起匪患,你说朕该如何是好啊?” 【跪求月票,打赏,推荐票,追读!写的不好勿喷!】 37,朱由检:告诉那些乱臣贼子,朕明天不上班! 崇禎说话都是带著颤声的,在这位十七岁的少年帝王脸上,朱浪看到了无助,以及悲伤! 那是一种对局势无法掌控,以及不敢去信的表情! “陛下!陕西匪患刚刚兴起,势头极大,”朱浪提议道: “可让孙大人任陕西巡抚一职,让其以抚为先,剿匪为后的策略来平定局势,其次贼首必杀,贼兵可收可放,以局势判断! 另外,剿匪肯定是需要钱的,陛下可以告诉孙大人,让他手底下的兵多去那些地主豪绅家里逛逛,算是自筹军费吧!” “可!”朱由检脸色微好一些道: “这位老帝师已经到了京城,正在门外候著,先生要不要见见?” “不急!”朱浪摇头道:“陛下,西南土司之乱绝不能轻视,且不能临阵换將,微臣认为应儘快启用朱燮元前往平乱,此事不能再拖了! 另外…那位誥命夫人带兵有功,陛下初登大宝还是应该多奖赏一下,此人日后对陛下另有大用!” 听到先生对於陕西,西南土司叛乱给的策略建议,朱由检心里也有了谱。 不慌不忙的他,又从摺子堆里拿出了户部递来的摺子。 “谨记先生吩咐,你再看看户部递来的摺子,这是大明…近半年多的税收!”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0???????.??????超靠谱 】 朱由检说完,便拿起茶杯抿了起来。 “这么点…” 不以为然的朱浪接过摺子看了看,直接傻眼了! 只见这摺子上边清清楚楚写了大明两京十三省的各地税收,其中数量大大小小不一,看起来极为辣眼睛! 像什么陕西,四川,湖广这些地方,今年总共交的银子加起来没有十万两,这你敢信? 而其中以江南八府这些地方交的银子稍微多一些,有的几十万两,有的十几万两,零零整整凑了快一百来万! 在这张摺子上,朱浪只看到大明脸上写了一个字! 穷! 辽响,九边军餉,宗氏俸禄开支,宫廷开支,官员俸禄开支等等一切费用,就朱浪知道的这些少说也要九百万两银子才能堵住缺口! 更別说今年还死了个木匠,工部薛凤翔张口就是两百万白银修陵费用,换做谁都要傻眼吧! 久久无语下,还是朱由检嘆息一声道: “先生…朕感觉你还是把大明的情况说轻了…这不是什么民不聊生啊,这是无可救药了啊!” “是这个理儿,我还不是怕陛下心理脆弱,有些承受不住嘛!”朱浪感嘆道: “所以陛下你现在了解了大概情况,心里啥感受?” “乱臣贼子都该死!”朱由检咬牙切齿道: “可偏偏现在朕杀不得他们!看到这些摺子…说实话…朕不想上朝了!” 朱浪笑了! 看著被大明这烂摊子心態搞炸了的朱由检,他嘴角扬了起来。並不责怪的他,相反还有些同情这位少年帝王! 这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换做谁来都要骂娘啊! “陛下!其实…偶尔摆烂两天没问题的!”朱浪建议道: “有些事情比你用功来看,还是不用功的好!大明已经这样了,著急也没用,咱们只能循序渐进!” 摆烂两天也没事? 说实话,朱由检自从在太和殿登基称帝后,便兢兢业业忙著批改奏摺,到现在连个好觉都没睡。 图的就是能够为大明多做一点事,改善一下朝野內外经济,老百姓能够过上几天好日子! 可在看到这些从各地发来的摺子后,朱由检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大明已经积重难返,病入膏肓了! 想要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去挽救大明,无异於痴人说梦!在这种心態下,朱由检却是想摆烂了! 现在听到先生这么一说,他念头通达道: “先生说的有理…朕这么拼著命批改奏摺,手底下那些乱臣贼子该贪还是得贪…既然如此,朕也不想努力了,从明天开始,朕就不上朝了,就在乾清宫待著吧,图个清静!” “如此甚好!”朱浪轻笑道: “陛下,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要先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才能应对接下来的困难,请陛下细品!” “谨记先生所说,”朱由检道: “另外…先生,豹房一事…” “不急!”听到朱由检询问,朱浪从怀里取出一份名单道: “陛下…这是臣需要的人才,还请召他们入宫,微臣自有安排!” “卢象升…孙元华…袁可立…孙传庭…”朱由检接过名单道: “好!朕这就让人密詔他们进宫!” 朱浪微微点头。 心想除了孙元华是个技术骨干以外,其余三人都是一等一的军事人才!其中像孙传庭,卢象升这二人,更是文武双全。 他想要建立一个新的豹房,这些人才都是必不可少的!当然这些人也只是初期元老,想要挽救大明光靠他们还不够! “陛下…门外曹於汴求见…” 正在君臣二人商谈时,却见王承恩跑了进来。 满脸著急的他看了一眼朱浪,小声道: “根据臣所知…曹大人和钱大人去了先生家里后,是空手出来的…” 哈哈哈! 朱由检难得笑了一次,脸上露出轻鬆笑意的他看向朱浪道: “先生,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不急…”朱浪摆手道: “陛下…要是没別的事儿,我还要去查袁崇焕的案子,你要不开始…摆烂?” “好…”朱由检轻笑道: “先生吩咐的事儿,朕立即著手去办…” 隨后,朱浪离开了乾清宫。 在路上,他顺势带上了曹於汴。 看著这位满身正气的白鬍子老头儿,他一路上都没搭理两句。 只是偶尔问了问都察院路怎么走,以及一些琐碎事,便在没有其他交谈。 在二人离开乾清宫后,殿內也恢復了安静。 在桌案上批改奏摺的朱由检停顿一二后,跟著將奏摺递给了王承恩! “告诉兵部,即刻让朱燮元官復原职,平定叛乱,军餉这事儿…四川,云南这些地方地主豪绅也不少,让他看著办吧!算了!让曹化淳带人去传旨吧!” 是! 王承恩接过奏摺道: “皇爷,孙大人还在外边等著呢,您看…” “今天就不见了,”朱由检摆手道:“擬旨让他去陕西平乱吧,留给大明的时间不多了! 另外,明天朕不上朝,告诉皇后,今晚朕去坤寧宫…让她沐浴更衣候著…” 听到这话,王承恩懵了! 心想皇爷昨晚还通宵达旦批改奏摺呢! 怎么今天就说不上朝了? 这是要当昏君的节奏吗! 38,上班第一天,就被下属討薪的左都御史朱大人! 都察院议事厅里,拿起袁崇焕档案的朱浪看了几眼,便重重丟在了桌子上。 立在一旁的曹於汴见状,眼里露出一丝异样。不过老神在在的他,依旧无动於衷! 直至朱浪嘆息一声后,转过身道: “曹大人,皇上让本官重启调查袁崇焕一事,麻烦你即刻处理吧,明天这时候,我要看到袁崇焕在辽东的所有资料!” “下官遵命!”曹於汴微微抱拳: “我已经让经歷司著手准备,大人若是想看,现在去经歷司就行!” 朱浪一愣,瞥了一眼这位能干的老头儿,眼里儘是欣赏。 急著要查袁崇焕的他,跟著走出了议事厅。曹於汴见状,也是尾隨其后! 二人一前一后,很快来到了经歷司。放眼看去,门口站著一人! 这人高高瘦瘦,身上穿著一件陈旧的青色官袍,上边绣著一只飞鸟。脸上白白净净的,不丑也不俊! “下官宋春秋拜见大人…” 宋春秋? 在来都察院的路上,朱浪问过曹於汴都察院的情况。 因为朝廷財政紧张,都察院现在任职官员其实没几个人。 除了他和曹於汴刚上任以外,就只剩下这个宋春秋了!这人除了担任经歷司职位以外,还负责司务厅,照磨所等事宜,属於天生的打工人了! 可即便如此,朝廷照样欠薪都察院半年了! 作为新上任的都察院领导,朱浪也是体谅下属的,当即握手道: “辛苦了,听说你一人身兼数职,这都察院没有你,等同於天塌了呀!哈哈!” 被顶头上司这么一夸,宋春秋多少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家里穷的快吃不上饭的他,还是咬牙道: “下官再怎么辛苦都是应该的,谢大人关心…大人…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发放下官拖欠半年的俸禄了…下官家里还有妻儿姐妹要养…再不发俸禄…我一家老小怕是要饿肚子了…” 噗通! 宋春秋说完,跟著给朱浪跪下了!这突如其来的討薪,弄的他一阵尷尬! 包括一旁的曹於汴见状,也是满脸惭愧,以及心酸! “你先起来…”朱浪愣了愣,只能將討薪的宋春秋扶了起来。 看著眼前这位最多二十五出头的年轻人,他心里一阵感慨。 心想明末这时候国家赤字巨大,不仅老百姓吃不上饭,其实很多官员也吃不上饭了,甚至饿死的都有。 像宋春秋这类人还算是在天子脚下当官,半年不发俸禄他也还能撑著。可在大明其他省份的底层官员就不一样了,贪官他们吃不上饭就想办法去抢老百姓的饭。 好官吃不上饭,他们要么被逼成贪官,要么就一根绳吊死在家里,或者饿死在公堂上! 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们也不想起义造反,可那些当官的不仅要加重税,而且最后还不让他们种地吃饭了! 除了饿死以外,这些可怜的庄稼汉们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衝上公堂杀了贪官,揭竿起义! 不过现在还好,朱浪劝住了崇禎,保下了魏忠贤的狗命。不然太监死了,等三响一出,大明的老百姓是真没什么活路了! “大人…你要不借下官一点银子吧?”被搀扶起来的宋春秋饱含热泪道: “我家里米缸昨天就没米了,再不拿钱回去,今晚我全家就要饿肚子了!” 听到宋春秋这么一说,朱浪一脸无奈。 兜里比脸还乾净的他,当即看向了曹於汴道: “曹大人,借…” “朱大人,”曹於汴一口拒绝道: “下官没带银子…不信你可以搜!” 朱浪还不至於真去搜曹於汴的身,颇为无奈的他只能看向宋春秋道: “这样吧…今天我出门没带银子…你要是不嫌弃…来我家对付一下,至於俸禄的事儿…明天我去问问郭大人…” “那下官…就不客气了!”宋春秋也是被逼到绝路了,擦乾眼泪的他一口答应! 这让朱浪愣了,琢磨古人都不客气两句的吗嘛,他也只是客套客套一下啊! 顾不得多想,他家里也不缺那点米。 “行!解决完吃饭的事儿,咱们去看资料…走!” “下官带路吧…这边请…” 看著走在前边的两个年轻人,曹於汴眼里露出一丝疑惑。 琢磨他今天和钱大人去朱家搜查时,本以为能搜出点什么东西来。 可在曹於汴去了朱府后,才发现这家里除了两个奴僕以外,便在没有其他人了!至於什么金银珠宝,那更是一根毛都没看到! 导致他和钱龙锡离开时,都有些不太相信对方那么乾净! 可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也无可奈何! 现在曹於汴看到朱浪体恤下属一幕,心里更是对其產生一丝欣赏。 在他看来,会不会从一开始他就对这位年轻人產生误会了呢? 不明所以的曹於汴微微摇头,只能继续观察起来! 在进了经歷司后,朱浪很快便看到了关於袁崇焕的所有资料档案。堆成小山的它们,想要一时半会儿看完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大人…袁崇焕从担任福建省邵武知县到经略辽东的档案都在这儿了!”宋春秋如数家珍道: “你需要什么资料,可以跟我说…” “从天启二年看吧!”朱浪点头道: “本官要袁崇焕和后金议和谈判的档案!” 是! 宋春秋也是干事的人,在得到朱浪指示后,便在这一堆档案中翻阅起来。 这些档案长久没有查阅下,表面都粘著一层薄灰。手轻轻一碰,这些灰尘便漫天飞舞。 可宋春秋权当没有看到,只是埋著头认真查找。找著找著时,突然又有一双手加入其中。 他抬头一看,正是朱浪! “下官来…”宋春秋! “別说话!灰尘这么大…赶紧找!”朱浪! 宋春秋一愣,只能继续硬著头皮找了起来。 有了朱浪的加入,这小山堆一样的资料正在缓慢减少。 这让曹於汴看到后,老脸略微有些发烫。在沉默片刻,他也擼起袖子加入其中! 就这样,三人屁股朝天,头埋在资料堆里找了半天。 终於在翻了个把时辰后,宋春秋拿起一份天启六年的档案道: “大人!找到了!找到了!” “天启六年二月…寧远大捷,后金努尔哈赤被袁崇焕用红衣大炮轰死…隨后派人前往弔唁…” 寧远大捷? 找了满鼻子灰尘的朱浪接过档案一看,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终於找到袁嘟嘟私通后金资料的他,起身道: “老袁啊…老袁…吹牛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被我逮住了吧!” 39,寧远大捷的背后!辽东的水太深了! 寧远大捷资料上写著后金来犯,建奴雄主努尔哈赤不敌,被袁嘟嘟用红衣大炮击中,重伤不治,隨后身亡! 因为这场寧远大捷,袁嘟嘟直接升官发財,成了大明边关的守护神! 拿著资料的朱浪看的眉头紧皱,对於这所谓的寧远大捷嗤之以鼻。 据他所知寧远一战看似是贏了,可实质上却是亏到姥姥家了! 觉华岛那么重要的大后方战略位置,转瞬就被破不了城的努尔哈赤给占了!岛上七千多明军,七千多商民全部杀光。 八万多石粮草和两千多艘船只统统烧光,苦心经营的后勤基地也是被毁於一旦! 要不是毛文龙脑瓜子灵活即使突袭建奴屁眼子,努尔哈赤被迫挥师保卫老家,指不定这帮野猪皮还能干点什么出来! 这是寧远大捷吗? 在朱浪看来並不是! 可袁嘟嘟上奏朝廷这是寧远大捷,还说什么一炮轰伤了努尔哈赤,请求嘉奖,银子,粮草,武器装备啥都没少要! 要了这么多东西吧,也不分真正在抗金的毛文龙一点东西。让別人大冬天的,还在四处筹集粮草。 迫於生存压力下,毛文龙抢劫几个通金的商队,商船吧,这袁嘟嘟又不高兴了,非要说什么东江镇军纪涣散,不听使唤什么的! 导致最后毛文龙派人来要粮食,袁嘟嘟更是让別人自己想办法,发给朝廷的摺子也是压中不发。 朱浪在看到这些资料后,心里已经开始生疑了,不动声色的他瞥了一眼宋春秋道: “再找找毛文龙天启六年到七年的资料,要…他劫掠商队,商船这些资料…” 是! 宋春秋就是一个天选打工人,得到上司命令后,便开始在经歷司里翻找起来。 一旁的曹於汴见状,不由轻声询问道: “朱大人…袁崇焕资料都属实,你打算从哪方面开始调查呢!” “不知道…”朱浪轻笑道: “慢慢看吧,曹大人…” 慢慢看? 曹於汴一脸困惑,看著眼前的年轻人,他顿感有些莫名其妙。 不知道从何入手的他,只能继续翻阅资料。 而朱浪在看完寧远大捷后,內心一阵唏嘘! 心想袁嘟嘟上奏朝廷说是他用红衣大炮重伤努尔哈赤,导致其濒临死亡,后金也因此大乱的! 可事实真相是努尔哈赤在寧远败了以后,瞬身就屠了觉华岛。隨后这位回了瀋阳后,还带兵打了蒙古! 这来来回回快小半年时间,努尔哈赤才宣布死亡的,试问什么体质能扛著炮伤挺小半年不死,而且还能东征西討? 且在朱浪看来,后金大乱和袁崇焕其实半毛钱关係都没有。 在努哈尔赤年老昏聵临死时,这位野猪皮发疯开始大肆屠戮汉人,企图將辽东打造成一个女真王国,导致后金国內民族对立严重至极! 再加上这位死了后王权更迭,诸王野心勃勃,后金更是內忧外患,根本没时间和大明作战! 可偏偏袁嘟嘟非但没有趁此机会进攻后金,相反还派人去弔唁,议和,说什么去確认努哈尔赤死了没! 这不是给后金休养生息,以及皇太极整理朝野的机会么! 使得皇太极坐上后金龙椅后,开始肃清后金朝野,解决汉人和野猪皮们的矛盾。 儘管辽东四百多万汉人,已经被吃到只剩下一百多万汉人。 可在皇太极绝对超前眼光下,用铁血手腕结束了內部矛盾,对外更是和袁嘟嘟一唱一和,假意谈和。 所谓的谈和呢,更是一场笑话! 后金开的条件要么是割地赔款,纳贡称臣,要么就是各种异想天开,不可能答应的条件。 总之,皇太极就没想著议和,其目的就是为了拖时间,给后金休养生息! 袁嘟嘟能看不出来吗? 在朱浪这个后世人看来,袁崇焕就是长了个狗脑袋也是能看出来的! 可这位装作了没看见,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在打了寧远大捷后,袁嘟嘟已经是帝国將星,手握几十万雄兵,还坐拥关寧防线,关寧铁骑等等无敌王牌! 待价而沽的他,已经有些飘了!就算是钱龙锡这些东林党人的话,他也是阳奉阴违! 坐镇辽东的袁崇焕此时此刻,想的是捞银子,捞军功,妥妥军阀思想! 在京城把持朝政的魏忠贤,一眼就看出这人是飘了,开始不为帝国效力了! 索性在天启帝默许下,一把將其从辽东拉了回来。 袁嘟嘟见状也不抵抗,反正在他看来辽东没自己是不行的! 其次,东林党在辽东那些利益网络没他庇护更不行,迟早会有人拥他上位! 而没了辽东的袁崇焕等同於割了东林党的巨大利益,这是底线问题! 这帮士大夫自然不乐意了,所以趁著魏忠贤去江南的功夫,天启帝落水了! 思绪翻滚的朱浪脸色泛红,只觉得头皮发麻。在翻阅这些档案时,他脑海里能看出辽东的水有多深。 而这也是他为什么怀疑袁崇焕很早就开始通金,包括卖粮资敌了! 若不是天启帝让魏忠贤及时阻止了袁崇焕,说不定辽东都已经变天了! 细思极恐下,朱浪后背发凉,额头直冒冷汗! 这让一旁的曹於汴见状后,疑惑道: “朱大人,正是八九月天,你为何额头冒出冷汗啊?” “没事,身体太虚了吧!”朱浪摆了摆手,放下手中资料道: “曹大人,袁崇焕人现在哪儿你可知?” “在京城,”曹於汴直言快语道: “朝中大臣推举他去辽东经略,若不是朱大人阻止,这位应该在去辽东的路上了!” 朱浪笑而不语! 並没有多说什么的他,只是向宋春秋走了去! “大人…这是毛文龙生平履歷…天启六年,今年的资料都在这儿!” 看著宋春秋递过来的资料。 朱浪微微点头,跟著开始翻阅。 档案上写著毛文龙在成为东江总兵后,一直和辽东呈现出犄角牵制著后金。在战略军功上来说,这位是毋庸置疑的! 可从天启五年,到天启七年以来,毛文龙风评开始下降,甚至有些恶劣。 上边说东江镇军纪涣散,肆意劫掠商船,还冒领军餉等等一系列罪名!上奏这摺子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袁崇焕! 毛文龙给的解释就是军队没钱了,没粮食了,朝廷不给,袁崇焕让他自筹。 迫於无奈下,他只能劫掠一些商船,填补军餉亏空! 在辽东这么个地方,还能来往通商的商船是什么成分,朱浪太清楚了! 在他看来,毛文龙极有可能劫了东林党的商队,且不是一次两次,才最后被弄死的! “朱大人!门外有人求见…”宋春秋突然凑过来道: “那人…似乎是袁崇焕袁大人!” 40,袁嘟嘟:大人!支持我去辽东!我保证五年復辽! 正在朱浪思绪万千时,宋春秋说袁崇焕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感到惊讶的朱浪面色平静,瞥了一眼曹於汴道: “曹大人,带他去议事厅吧,本官稍后就到!” 是! 曹於汴没有多言,转身便离开了经歷司。 待人离开后,屋內又安静了下来。 拿著毛文龙档案的朱浪笑了笑,看向宋春秋道: “宋春秋,本官考考你如何?” “大人请问!”宋春秋一愣,隨即抱拳! “你对毛文龙劫掠商队这事儿怎么看?”朱浪一针见血道: “我要听实话,奉承话就別说了,本官这儿不需要拍马屁的!” 宋春秋听到这话后,面色一愣。看著眼前投来目光的顶头上司,心里一阵打鼓。 在经歷司待了快两年的他,对这里的大小资料自然是熟悉的。不然他也不可能从司务厅一个从九品,熬到了经歷司的正六品! 会察言观色的宋春秋清了清嗓子,当即抱拳道: “回稟大人,毛大人坐镇东江是后金的眼中钉,肉中刺,在下官眼里,他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人!” 朱浪微微点头,算是对宋春秋所说表示认可。 “其次毛大人劫掠商队一事…”宋春秋咬著牙道: “下官觉得劫的好!大人不知,下官老家在山西,曾多次听闻一些大家通过陆运,海运和后金商贸…这在下官看来,是卖国求利的行为!该杀!” 宋春秋说完后,经歷司已经鸦雀无声。 只见负手而立的朱浪默不作声,像是思考著什么。 这让宋春秋见状,当即下跪道: “大人,这只是下官一人见解,若是哪儿说的不对,还请饶恕!” “起来吧,”朱浪见状微微摇头道: “本官问你,既然你都知道这些事,为何不揭发这些奸商呢!” “大人说笑了!”宋春秋见朱浪没有生气笑著道: “下官人微言轻,就算是说出去也没人听的,就算是告御状,恐怕…臣都进不了紫禁城!官商勾结牟利,从我大明开国以来就存在了,官官相护…谁能破局?” 朱浪承认自己问这个问题有些傻逼了,了他就是想听听这些当世人的看法! 在听到宋春秋所说后,他难免替大明感到悲哀! 官商勾结歷朝歷代都有,可在明末却是极为严重,严重到什么这些奸商已经开始卖国求利了! 就刚刚宋春秋所说这些,指的就是建奴八大皇商,晋商,徽商等等! 这些人族中家財万贯,富可敌国,在朝堂上培植了诸多代言人!像什么东林党这些人,在他们背后都有八大皇商的影子! 要不是这些卖国贼资助后金,那些野猪皮也不至於那么快爬起来! 当然,奸商卖国这只是一部分,真正可怕的是东林党,袁崇焕这些军阀们,都在其中牟利! 导致毛文龙这些人察觉时,在损害他们利益后,便成为了刀下亡魂! 这样的大明何其悲哀啊! 內心感慨的朱浪嘆息一声道: “吧这些资料整理起来,本官有用!” 是! 看著离开经歷司的朱大人,宋春秋眼里露出一丝尷尬。 心想大人这就走了?那他全家今晚吃饭怎么办? 离开经歷司后。 朱浪一路来到了议事厅。 脚步沉重的他,每走一步感觉心都在狂跳。 即將看到袁崇焕的他,已经在考虑要不要一刀捅死对方了! 不过想到家有家法,国有国法,朱浪还是压住了心中杀气! 在走到议事厅大门外后,他隨即换了一副冷漠脸进入屋內! 举目看去,屋內有一陌生人端坐在议事厅右边椅子上,左边坐著曹於汴。 这人身形魁梧,约有七丈高,穿著一身玄色常服,浑身散发这一股肃杀之气! 面庞普通,只是那一双眼睛有些深邃发光,像是狐狸的眼珠子一般。 “罪臣袁崇焕拜见朱大人!” 袁崇焕一看朱浪来了,连忙起身抱拳拜见,其態度不卑不亢! “袁大人何罪之有?请坐吧!”朱浪见状微微点头,隨即坐到了主位。 “谢大人!”袁崇焕得令,跟著回到了位置上。 二人这头一次见面的场景,看的曹於汴面色一变。 琢磨朱大人刚刚还在查袁崇焕资料,寻找其犯罪证据,怎么这一看到人了就说对方何罪之有呢! 想不明白的他也就不想了,只当作旁听就好! “袁大人来找本官,所为何事?”朱浪瞥了一眼被罢官在家的袁崇焕,不咸不淡的问道! 听到询问,袁崇焕面色一沉。 於新帝登基时,他便从老家广西赶了来。 原本以为在钱大人运作下,他能瞬间官復原职,去往辽东稳定局势。 谁知道朝廷局势风云变幻,新帝不仅没有剷除阉党的意思,相反还重用了魏忠贤。 其实这对袁崇焕也没什么影响,党爭谁输谁贏和辽东的局势比起来,根本不重要! 只要他袁崇焕能去辽东坐镇就好了! 可偏偏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使得他復辽美梦破碎了! 其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魏忠贤曾怀疑他私通后金,卖粮资敌来著! 对於这件事,袁崇焕一直是捏著鼻子不承认的!毕竟当时和后金议和也是先帝准许的,他也只是奉旨而行! 至於卖粮资敌? 辽东军餉短缺,士兵都快譁变了! 他只不过是拿多余的粮食和蒙古部友军交易罢了! 虽说卖的有点多,有点贵,可他这都是为了大明著想啊! 且袁崇焕认为把这些粮食卖给了蒙古诸部,这些人就是大明的盟友了,没粮吃的林丹汗更会莽足了劲攻打后金,这怎么能叫卖粮资敌呢? 同努尔哈赤屠戮那些阿哈比起来,他觉得自己仁慈聪明多了!只可惜阉党魏忠贤看不惯他,使得其被罢官回家了! 想到这些,袁崇焕当即起身抱拳道: “大人,冤枉啊!袁崇焕经略辽东以来,歷经寧远,寧锦大捷,可算是一心一意为大明尽忠,岂有卖国投敌之心啊! 现在关外后金皇太极主持大局,八旗铁骑捲土重来,辽东局势紧张,我很是担忧啊!还请大人体谅袁崇焕爱国爱民之心,支持我重返辽东! 袁崇焕在家休息几月,想出了对付皇太极,八旗铁骑的办法,若是给我五年时间,我必定能够復辽!” 袁崇焕话音落下,都察院议事厅鸦雀无声! 只见端坐在主位上的朱浪笑而不语,只是任由袁嘟嘟吹牛皮……… 【跪求各位帅哥美女投投推荐票,月票,打赏,追读等等!写的不好勿喷,有错立马改!】 41,忠君爱国袁崇焕!直言敢諫曹於汴! 五年復辽? 你是真能吹牛皮啊! 听到袁嘟嘟说要五年復辽,朱浪忍不住想笑。 琢磨这位要是去了辽东主持大局,第一件事都不是和后金野猪皮们干仗,而是先去假传圣旨斩杀毛文龙。 等袁崇焕窝里斗结束后,后金野猪皮没了屁眼子之忧,一路绕道蒙古杀到了紫禁城下! 乙巳之变爆发,这位吹的牛皮也炸开了! 这就是所谓的五年復辽,復到最后野猪皮都杀到崇禎眼皮底子下! 擅杀大將,假传圣旨,私通后金,卖粮资敌,换做任何皇帝都会选择杀了袁崇焕! 这样的人能让他去辽东吗! 思绪万千的朱浪暗自摇头,依旧选择默不作声!面对袁嘟嘟的恳求,他直接给了一个沉默! “大人…”袁崇焕见朱浪不说话,心里瞬间慌了! 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说辞的他,现在居然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大人…袁崇焕所说都是真的啊!我都是…都是被奸佞污衊的啊!”袁崇焕无可奈何下,只能继续吐苦水道: “想我经略辽东以来…关外后金努尔哈赤欲杀我而后快,皇太极也欲除我而后快,只可惜他们都做不到的事儿,却被…朝廷做到了! 大人…袁崇焕冤枉啊!就算是让我死,也请让我死在辽东,死在关外好吗!” 说完这话,袁崇焕情绪已经相当激动了。老泪纵横,泪光闪烁,再加上动人心弦的说辞,无不证明他是一位精忠报国的忠臣! 若是换做其他人来,恐怕还真能被袁崇焕这精湛演技打动了!可朱浪不一样,他来自后世! 袁崇焕是不是忠臣,是不是精忠爱国,后世已经有了评判!他自己也是硕博连读的高材生,对这些事也有判断! “曹大人,你怎么看?”在袁嘟嘟说完后,议事厅又恢復了安静! 原本正在看戏的曹於汴,突然听到了朱浪的询问。 满脸懵逼的他瞥了一眼这位年轻人,心想这人问自己干嘛? 恰好这时袁崇焕也看向了曹於汴,那充满期待的眼神,让其一阵头皮发麻! “这个…朱大人,下官认为,…袁崇焕一事需要仔细调查,绝不是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说的好! 听到直言敢諫的曹於汴开口,朱浪內心鼓掌! 还不愿意和袁崇焕撕破脸的他,这个坏人只能老曹来当了! 果不其然,曹於汴这话一出口,议事厅再度安静! 袁崇焕本来看向老曹是充满期待的眼神,现在变得有些幽怨和憎恨了! 会察言观色的朱浪见状,也是借坡下驴道: “袁大人…你的事儿太复杂了,牵扯太广,本官也想让你儘快去辽东为大明战斗啊,可现在咱不得把事情调查清楚先…” 朱浪的推三阻四,袁崇焕都看在眼里。比狐狸还要聪敏的他,自然能看出这位年轻左都御史的不简单! 既然苦肉计行不通,他也打算寻点其它法子了! 思索片刻,袁崇焕抱拳道: “朱大人,曹大人所言极是,袁崇焕就在京城下榻,有什么需要配合的,还请通知一声!我袁崇焕一身正气,怀有忠君爱国之心,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是死,袁崇焕也要死个明白!告辞!” 说完这话,袁崇焕起身离去,空留曹於汴和朱浪二人大眼瞪小眼,议事厅气氛也变得尷尬起来。 在沉默片刻后,终究是老曹有些掛不住脸了。年事已高的他不能久坐,当即起身道: “朱大人,袁崇焕这事你怎么看…” “严查,这是皇上的旨意!”朱浪道! “朱大人,下官认为袁崇焕爱国之心是真,”曹於汴思虑再三道: “他被阉…魏忠贤罢官一事属实不公,就算是查,下官认为也查不出什么,相反,袁崇焕去辽东的確是不容延误了!” 听到老曹的意思,朱浪微微一笑。並不感到意外的他,只是轻描淡写的回应道: “曹大人,本官向来秉公执法,袁崇焕有没有被冤枉,我都会查清楚!这是皇帝赋予给我们都察院的职责所在,希望你能理解,以及助我一臂之力!” 曹於汴听了后有些语塞。 两鬢斑白,满脸皱纹的他眉头一皱道: “敢问朱大人,你打算从何查起呢?” “从卖粮资敌开始,”朱浪淡然道: “这事儿需要有人去辽东一趟,去的人必须正直无私,敢於揭露真相,不知道曹大人有何推荐啊?” 曹於汴再次沉默。 看著眼前明显在点自己的年轻人,他眼里露出一丝精光。 琢磨若是能为大明將星討回一个公道来,他去一趟辽东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在去辽东时,他还需要確认一件事! 只见曹於汴思索一二,突然取下了头顶的三品乌纱帽。 这让朱浪看到后面色一变,心想这老登想干嘛,难不成要和他请辞,或者拼命? “朱大人,下官可以去辽东一趟!”曹於汴面色平静,语气平缓而又严肃道: “可本官去之前,敢问大人是和魏忠贤一伙的吗!” 曹於汴这就很直接了,直接到朱浪都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不过好在他也理解,毕竟史书上说这人办案明察秋毫,执法如山,更是直言敢諫,属於一等一的魏徵人格! 这也是朱浪为啥放心曹於汴去辽东的原因,只要这位肯查,愿意深入了解,势必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跡! 现在这位明著问他是不是和魏忠贤一伙,其实摆明了就是打算刨根问底! 若是朱浪回答的晦暗不明,曹於汴百分百会辞官归故里,再也不问朝政了! 思绪翻滚下,朱浪是这么回答的: “本官知道,曹大人觉得我调查袁崇焕,其实就是为了討好魏忠贤,已经和阉党同流合污了! 所以本官骂两句魏忠贤,想必曹大人也未必会信!但是本官想说的是,皇上让我来都察院就职,是为了肃清朝野內外风气的!在本官手下,我不管他是九千岁,还是大明將星,只要他有罪,有怀疑,那都该查! 谁有罪,本官抓谁,谁没罪,本官给予公道,这就是本官为官之道!” 朱浪话音落下,一股浩然正气从其身上散出! 曹於汴听闻后瞳孔一缩,在身前这个年轻人身上,他居然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一丝影子! 不假思索下,他拿起乌纱帽重新戴在头顶上道: “下官曹於汴请赴辽东调查袁崇焕!” 42,这是你妹?小龙女啊!走!大舅哥!回家吃饭! 离开都察院后,气不过的袁崇焕一路来到了钱府。早就提前打点过一番的他,上门还不忘提了一盒糕点。 在钱府家丁开了门后,袁崇焕熟练的来到了会客厅。 此时钱龙锡已经坐在主位上品茶,左右还站著两个如似玉,年芳十六七的丫鬟。手里拿著蒲扇的她们,正卖力的扇风討好老爷。 “退下吧!”在袁崇焕来了后,钱龙锡放下手中茶杯摆了摆手。 “袁崇焕见过大人!”袁崇焕也是懂规矩,连忙將糕点送上道: “大人,这是下官从老家带来的糕点,你尝尝…” “有心了…”钱龙锡微微一笑,跟著打开糕点盒看了看。只见盒子里装的不是什么老家带来的糕点,而是一个个金灿灿的金元宝! “大人,我復辽的事儿…”袁崇焕见状询问道! “不急…听说你去了一趟都察院,”钱龙锡语气平缓,面色淡然道: “朱大人怎么说啊!” 听到询问,袁崇焕一言难尽,当即將去都察院的事儿说了出来。 钱龙锡听闻后,眼里露出一丝不悦。 琢磨袁崇焕扎根辽东多年,在很多方面都和他们这些人有著千丝万缕的关係。若是突然將此人撤离辽东,只会给他们造成极大利益损失!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钱龙锡才在新帝即位后,提议袁崇焕復辽的!只可惜天算不如人算,让一个后生把他们计划打乱了。 而这个后生是皇帝的人,他们根本动不了。再加上皇帝对阉党明升暗降,以及提拔东林人才这一步棋,在钱龙锡看来是有问题的。 现在不敢轻举妄动的他们,只能看看新帝究竟想要怎么做。 “朱大人是宗室…”思绪万千的钱龙锡开口道: “是皇帝的人,我们一时半会儿还动不了,新帝对阉党態度晦暗不明,对我们这些人也是模稜两可的態度,总之,我们现在需要等!” 等? 袁崇焕听到这话,顿感无奈。先不提他在辽东扎根多年,手底下可谓是经营了不少產业。 现在他一天不去辽东,那就是一天的损失,其次对袁崇焕最重要的就是兵权! 镇守辽东,手握几十万雄兵,坐拥关寧防线的他,在关外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现在回了京城后,他不仅要给文官们当孙子,还要提防阉党报復,这日子过的可谓是提心弔胆! 已经快受不了的袁崇焕沉声道: “大人,袁崇焕能等,辽东局势能等吗!皇太极秣兵厉马,来势汹汹,没有我…朝廷挡得住吗!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若是后金八旗入关,大人们的利益岂不是…” “住嘴!”袁崇焕话还没说完,钱龙锡便直接呵斥打断道: “袁崇焕,你太自以为是了吧?在辽东打了几年仗,就真以为辽东是你的了?你这和毛文龙那廝有何不同?” “袁崇焕知罪!”袁崇焕抱拳道: “大人,可袁崇焕说的是实话!如果我没猜错,毛文龙最近又抢了不少船吧?” 听到这话,钱龙锡沉默了! 心想皇帝谁来当,其实他们这些人真不在乎。就算是后金那些人进来了,他们也无所谓。 毕竟这些关外蛮夷和蒙古人又有什么区別呢,只要听话不就成了!到时候他们还是高高在上的士大夫,日夜依旧有美人在怀,这就够了! 在大明还有油水可捞的日子里,钱龙锡自然也想要自己利益最大化!所以和关外那些蛮夷做做生意,也不是不可以。 可偏偏有些人看不惯他们,非要从中作梗,这些人就包括阉党,以及不知好歹的毛文龙! 思绪翻滚下,他沉声道: “明早我会想皇上重提此事的,毛文龙最近的確不安分,是时候该整治一下了!” “谢大人!”袁崇焕抱拳道: “我听闻东江镇物资丰厚,毛文龙这些年四处劫掠,积累了不少金银財宝,到时候我给大人送来!” “去了辽东再说吧!”钱龙锡摆手道: “夜深了,回去吧!” “袁崇焕告退!”袁崇焕也不磨嘰,隨即起身离去! 待人离去后,宽敞的会客厅恢復安静。年老体衰的钱龙锡见状,也是微微摇头。 心想袁崇焕这人蛇鼠两端,自以为是不说,还野心勃勃,妄图以割据辽东和朝廷对抗。 若后金真的进关了,恐怕和此人是脱不了干係的! 在他看来,放这样的人去辽东似乎不是什么好事了! 不过朝廷局势波橘云诡,新帝也用阉党制衡文官这一手,是钱龙锡接受不了的! 又无可奈何的他们,现在只能静观其变,真要是被逼急了,那也只能请新帝去塘子里泡泡澡了! …… 天要黑了时,在宋春秋催促下,朱浪才不情不愿结束了手上工作。 在都察院忙活一整天的他,感觉整个人十分充实,特別喜欢这种感觉! “大人…我家妹子都到都察院门口等我拿钱回去吃饭了,你看…” “大人,时间到了,你看今晚…” 看著欲言又止,满脸著急的宋春秋,朱浪忍不住笑。 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在吃不饱饭的情况下,这位大明都察院六品官员似乎都快被逼疯了! 不紧不慢的朱浪点了点头,背著手便向都察院大门走了去。宋春秋见状,也是赶紧跟上。 看著上司宽厚的背影,他心里在想大人不会忘记白天许诺什么了吧? 想到这些,宋春秋有些急了!家里米缸已经空了,他今天要是还拿不到钱,那全家今晚就要饿肚子了! “你家几口人啊?”正在宋春秋急的说不出话时,朱浪边走边问道: “六品…一个月俸禄是多少啊?” “回稟大人…下官岁俸八十石左右,”宋春秋如实回答道: “平均月俸不到六石米,现在通货膨胀,一石米折银0.5两,我这一个月下来也就二三两银子,从天启六年开始,我们的俸禄就开始缩减了,到今年更是欠了小半年了,我家四口人就是再怎么节衣缩食,也没钱吃饭了啊…” 听到宋春秋诉苦,朱浪心里一阵唏嘘。 明末这时候朝廷赤字巨大,对百姓那都是各种横徵暴敛,苛捐杂税应有尽有! 可收了这么多的银子来,其中很多钱都没进国库,內帑,而是进了那些一口一个忠君爱国的贪官腰包里! 导致皇帝没有钱就只能各种节省,例如减少宫廷开支,官员俸禄等等! 像宋春秋这种六品官都混到吃不起饭了,可想而知这大明吏治都腐败到什么地步了! 边走边想的朱浪很快到了都察院大门外,正当他想隨便拉拉家常时。 却看到门口一靚丽身影,吸引住了他的眼球。 这女子长著瓜子脸,头髮乌黑秀丽,没有擦胭脂水粉的五官水灵灵的,像极了顏值巔峰的小龙女! 身上穿的倒不是白衣服,而是粗布麻衣,还有几个布丁,算是遮掩了其一部分美貌。 不过粗布麻衣下该胖的胖,该瘦的瘦,格外引人瞩目! “哥…”只见这女子看到朱浪,宋春秋二人后,跟著叫了一声! “大人,这是舍妹宋寒霜,”正当朱浪打算应一声时,却见宋春秋笑著介绍道: “她来找我要钱买米的,你看…” 这是宋春秋的妹妹? 朱浪眼睛一亮,盯著宋寒霜道: “大舅哥…不,小宋啊,你怎么能让妹妹在外边等呢,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还没吃饭是吧?走!隨我回府上吃饭去!” 43,宋家小娘子初长成!孙承宗不请自来! 朱大人突如其来的热情,弄的宋春秋有些茫然,不过听到今晚有饭吃了,他脸上也露出久违的笑意! “妹子,回去带上嫂嫂和尘心,咱们今晚大人有请!” 好嘞! 听到哥的招呼,还是一口山西口音的宋寒霜点了点头。赶忙扭著那和磨盘一样大小,浑源的臀往回走了去。 在粗衣麻布包裹下的纤细柳腰和其搭配起来,让朱浪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大人,要不你先回去?”宋春秋见状道: “我家在前门棋盘街附近,到大人家里还要会儿呢!” “客气了!”朱浪摆手道: “小宋啊,我们都是同袍,何必这么客气,走,去你家看看…” 朱浪话音落下,便迈著大长腿向宋寒霜追了去! 愣在原地的宋春秋摸了摸脑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没发现什么的他,只能快步跟上! 京城分为宫城,皇城,內城,外城四个区域,每个地方住的人都不一样。 宋春秋是六品官,俸禄微薄的他只能住在正阳门集市外的胡同巷子里。同上次朱浪和小桃红去逛街的大集,还要远上许多。 这里街道巷子宛如棋盘一般星罗棋布,看起来密密麻麻的。住在这里的人,多半是外来商客,以及平头百姓。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大人,下官家里住得远…你受累…”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宋春秋有些不好意思的尬笑。 “无妨!就当锻炼身体了!”一直跟在宋寒霜身后的朱浪笑了笑道: “你家就四口人?你这妹子多大了?” “回稟大人,下官进了都察院后,才从老家山西把他们接来的!”宋春秋如实回稟道: “家里老爹老娘走得早,就剩下內人妻儿和我这刚满十六的妹妹了!” 十六岁? 真嫩啊! 朱浪瞥了一眼走在前边的宋寒霜背影,心中一阵咂舌。 心想明朝官方规定女的十四岁,男的十六就能结婚生子了! 明朝女人结了婚后,职责就是相夫教子,三从四德等一大堆束缚。就算是家里老爷要娶小妾,这正妻也得点头答应。 婚內正妻要是胡乱来,那都得被人戳著脊梁骨骂,然后送去游街侵猪笼,妥妥属於违法行为! 且这时候结婚讲究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的老婆必须是黄闺女,否则就配不上这些规格! 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头百姓,这都是默认的常识,容不得半点马虎。 男女你情我愿下,一桩姻缘也就成了!当然,在这万恶的封建主义下,也难免有指腹为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类事! 感慨中,朱浪突然庆幸回到了明末来。 要是能在拯救大明途中娶上那么几个美娇娘,顺便走上人生巔峰,也不算是白来一趟吧? “大人,前边就是下官家了!”正在朱浪浮想翩翩时,宋春秋传来了声音。 边走边想的他定睛一看,眼里露出一丝惊讶。 土墙,木门,泛黄的春联,以及门口一颗乾枯的老槐树映入眼帘,这就是宋春秋家外边的景象。 同皇城根脚底下那些勛贵,大员们宅子比起来,这破的不是一丁半点。 “大人,家里破旧寒酸,免得脏了你的鞋子…”兴许是怕朱浪嫌弃,宋春秋憋红脸道: “我这就去叫他们出来,你稍等片刻…” 望著走进院子的窘迫背影,朱浪內心感慨。 怪不得宋春秋一路上推三阻四,说了好几次家里太远,要不在哪儿哪儿等著就行。 弄了半天,原来是家里太破,不好意思接客。包括宋春秋的妹子也是脚步非快,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並不嫌弃的朱浪微微摇头,背著手便向宋家院子走了去。刚靠近大门,他隱约听到屋內传来孩童哭泣声。 感到好奇的他推开门一看,院內乾净整洁,桌椅板凳,水缸等盆盆罐罐摆放整齐,一看就是有位贤內助操持家务。 左右加起来只有两间房,孩童哭泣声是从左边传来的,看动静那就是小宋一家三口的屋子。 正在朱浪观察四周时,恰好宋春秋的妹子从右边屋子走了出来。明显洗了一把脸的她,俏脸红润一片。 那娇滴滴的眼神在看到朱浪后,下意识侧到了一边,不敢直视。傍著厢房侧著的身子,也有了一种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即视感! 朱浪得见如此美景后,內心直呼好凶! “大人,你怎么进来了…寒舍简陋,你请坐!”正在朱浪观察美景时,宋春秋从屋內走了出来道: “寒霜,去泡杯茶来,这是都察院的朱大人!” “哥…家里没有茶叶了,只有白水。”宋寒霜羞怯的回应道! “不必客气!”朱浪轻笑道: “准备好了没,咱们吃饭要紧,小宋!” 听到朱浪这么一说,宋春秋也顾不得穷讲究了! “好!大人…秀华…好了没,咱们该走了!” “来啦来啦…” 在呼声中,一个面容端庄,身材中等,怀里抱著一个孩子,一看就是贤妻良母的女人从左边屋子走了出来! “大人,这是內人张氏秀华,”宋春秋介绍道: “这是我的儿子尘心…你们还愣著干嘛,还不拜见朱大人…” 宋春秋显然已经和家里通过气了,几人都知道眼前人身份尊贵,是官居二品的左都御史。 明显有些紧张的一家人,齐齐頷首: “拜见大人!” 朱浪微微点头,並不注重这些繁文縟节的他挥手道: “客气了,既然大家准备好了,那就去府上坐坐吧,这样,咱们找两台轿子回去…” “谢大人!”饿的脚耙手软的宋春秋也不客气了,能够坐轿子去大人府上,那自然是极好的! 等到时候吃饱饭,他们在走回来也不是不可以! 就这般,朱浪跟著让宋春秋在家附近找了三顶轿子直奔皇城根走了去。 他单独坐一台,宋寒霜和张氏一台,宋春秋和儿子一台,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左都御史府邸前! 朱浪一下轿子,便赶紧敲门让小桃红出来付钱。兜里没一个子都没有的他,可没钱付车费! 谁知道小桃红在出来后,第一句话便是: “大人,家里来客了,对方说他叫孙承宗…” 孙承宗来了? 朱浪记得自己没请他啊! 【被和谐了一下…跪求各位帅哥美女推荐票,月票,追读,打赏!】 44,老帝师的心思!为难的朱大人! 顾不得理会这位不请自来的老帝师。 朱浪瞥了一眼小桃红,便在其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说完过后,他转身看向宋春秋一家人道: “小宋,你跟著她去,我去招呼一位客人,咱们待会多喝两杯!” “大人请自便!”宋春秋受宠若惊道! 待人进屋离去后,张氏眼中露出一丝欣喜。琢磨自家老爷在都察院勤勤恳恳这么多年,总算是遇到贵人了! 满脸小心翼翼的她,不由轻声提醒道: “老爷,大人对咱们这么好,待会你可別忘了多美言两句啊…” 听到妻子提醒,宋春秋心里犯了难。 一开始还以为大人是体恤下属,才会这般对他们好。可在想了半天后,他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不敢声张的他瞥了一眼妹子,只能將这事儿憋在心里,静观其变! 回到府里后,朱浪直奔会客厅走了去。 孙承宗在不请自来后,小桃红顺势將其安置在了会客厅。 刚到门口的他,便看到穿著一身家丁打扮的二狗子守在门跟前。 在看到老爷回来后,他喜笑顏开道: “老爷好…” “去帮小桃红吧!”朱浪吩咐道: “这里我来应付…” “是…”二狗子麻溜转身离开。 朱浪见状,也是整理衣冠进了屋內。 放眼看去,屋內左边椅子上,端坐著一位国字脸,头髮白,留著鬍鬚,身著常服的老太爷。 孙承宗,曾经的天启皇帝老师,辽东前任蓟辽督师。拦住努哈尔赤,皇太极的关寧锦防线,就是此人亲手打造。 袁崇焕更是此人得力属下,以及老师! “孙承宗见过朱大人,深夜打扰,还请见谅!”老神在在的孙承宗看到朱浪来了,连忙起身抱拳! “孙大人客气了,”朱浪不卑不亢道: “朱某在外有些小事,让大人久等了!请坐,喝茶!” 二人寒暄两句,便各自落座。 身为帝师的孙承宗不苟言笑,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浩然正气。 常年身居高位的他,看过太多人,太多事了!可偏偏在看到眼前的年轻人后,他却有些看不透。 不过这都不重要,他今晚来的目的还是为了辽东! 思绪万千下,孙承宗直接开门见山道: “朱大人,老夫听说在朝堂上,百官都推举袁崇焕復辽抵抗后金,唯有大人您力排眾议,最后举荐了洪承畴去往辽东,敢问这是为何? 洪承畴这人我了解过,陕西督道参议,前些天在那边杀了一些流寇有些名气…不过和袁崇焕比起来,此人履歷似乎不足以继任蓟辽督师吧?” 听到孙承宗的质问,朱浪內心在打鼓。 琢磨提拔洪承畴去辽东赴任,这是已经敲定的事儿。对方现在又来询问,多半是那些文官们又有了什么想法。 结合袁崇焕今天的不请自来,他猜和这位帝师多半有些关係。 不慌不忙的朱浪笑了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道: “孙大人所言极是…袁崇焕身经百战,对后金了如指掌,更是打过寧远,寧锦大捷,和还是督道参议的洪承畴比起来,二人履歷的確是天差地別! 可皇上不用袁崇焕在本官看来,也是有所考虑的,想必孙大人应该知道袁崇焕私通后金,卖粮资敌一事吧?本官也是奉命调查,辨別冤枉啊,在这节骨眼中,本官也很无奈啊!” 朱浪话音落下,心里猛的鬆了口气。他之所以提及到皇上,完全是为了转移目光。 毕竟他只是一个左都御史,能不能让袁崇焕去辽东,那还是得皇帝说了算。 其次他提出袁崇焕的罪,以及都察院左都御史的职责所在,正好为其反对袁嘟嘟復辽开拓! 在朱浪这密不透风的一番说辞下,孙承宗那双苍老的眼睛里也泛出一丝精光。 在来的路上,他就听人说皇上身边多了为能人。此人年纪轻轻,出身宗室,便被皇帝直接任命左都御史,官居二品! 一开始孙承宗还以为是皇帝任用亲信,想要为改革政令推出来的棋子罢了!可现在看来,这人似乎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朱大人…所说的確有几分道理,”孙承宗思索片刻后开口道: “可国家正值危难之际,非常时期就该用非常之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应该不用老夫解释吧? 袁崇焕经略辽东多年,对后金皇太极这些贼人了如指掌,只要给他一些时间,后金必定土崩瓦解,消亡在尘埃中,今晚老夫前来,也是想请朱大人进諫皇上,恳请袁崇焕復辽!” 好傢伙! 这狐狸尾巴终於露出来了! 朱浪听到这番话后,不由多看了一眼孙承宗。要不是这位將来会以身殉国,他都会觉得此人和袁嘟嘟是蛇鼠一窝了! 不过想到孙承宗和袁崇焕之间的师生关係,他也是能理解的!再加上此人年事已高,早就不是当年经略辽东,威风八面的老帝师了! 现在看错人也是正常的,朱浪也能接受。但是让他去进諫皇帝推举袁崇焕復辽,那是万万不可的! 不好正面回答的朱浪笑了笑,只能轻声问道: “孙大人和袁崇焕有师生之谊,同袍之谊,本官是能理解的!你深夜来到这儿为学生求取前程,实在是让人感动啊! 不过孙大人,你为何不直接去面见皇上呢?你让本官去进諫,那不是让我为难吗!” 面见皇帝? 孙承宗听到这话,嘴巴上的鬍子都气的吹飞了!心想他到了京城后,便马不停蹄的去见这位新帝。 谁知道他在乾清宫外跪了许久,也没看到皇帝的影子。最后还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告知皇帝已经和皇后睡了,他才悻悻然离去的! 吃了闭门羹的孙承宗想到这些,便气不打一处来道: “老夫是打算去见皇上的,可皇上…已经睡了,我也只能来朱大人这儿的!朱大人,向皇上进諫忠言,这是有利於大明百姓的事儿,你为何会感到为难呢!” 听到孙承宗这么一说,朱浪差点没忍住笑,他能想像到这位在乾清宫吃闭门羹的样子有多尷尬! 不好意思揭穿的他,只能踢皮球道: “孙大人,袁崇焕牵连太大,太广,这事儿本官实在是难办啊…要不你自己和皇上进諫吧?” “哼!”孙承宗怒由心生,轻哼一声道: “朱大人,为国进諫忠言是你左都御史的职责,你何必这般推三阻四呢! 这样吧,明天老夫上朝时,会向皇帝启奏辽东一事,还请朱大人一同劝諫皇上如何?” 45,逐客令!对立面!醉翁之意不在酒! 左都御史是属於文官一派,孙承宗像是抓住了什么一般,不由逼著朱浪一同进諫! 其目的是为了让袁崇焕復辽,对抗后金,换做一般的人也许真会答应。 毕竟这位老帝师在朝野中威望极高,有他这么振臂一呼,势必能引起百官呼应! 可朱浪不一样,他是看过明史的穿越者!对袁崇焕去辽东的后果,他太清楚不过了。 倘若继续放任此人去辽东援金,那大明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到时候野猪皮入关,剃髮易服,嘉定三屠,扬州十日等人神共愤的事儿,將会重新上演。 再过几百年后,这些野猪皮还会干出割地赔款,丧权辱国,神州陆沉的事儿!华夏近几百年的屈辱,將会累计在一个朝代集体爆发,这是何其可悲的事啊! 不忍这些事再度上演的朱浪思索片刻,抱拳道: “孙大人,本官职责是为皇上辨別冤枉,监察百官!倘若袁崇焕真有罪,本官决不轻饶,同等他是被冤枉的,本官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请回吧!” 朱浪直接下了逐客令,有些话无需多言。政见不同,立场不同,也是分歧出现的原因所在!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不多求了!告辞!”孙承宗面色平常,瞥了一眼身前的年轻人后,甩袖离去! 待人离去后,会客厅里恢復安静。 负手而立的朱浪面色平静,內心却是掀起惊涛骇浪。 孙承宗的上门求同,在他看来这完全是文官集团的意思。同样隶属文官的他,按理说也属於这个巨大的利益集团。 若是他答应了这些人,那么日后上朝时断然会多出许多朋友,生出许多利益来! 可政见不合,立场不同,朱浪选择了拒绝。那么在今后上朝后,他和这些人就是敌人了! 此时此刻,他突然想念去辽东的老曹了! 按照现在的车马速度,对方应该还没出关了吧! 思绪翻滚下,朱浪微微摇头,跟著向屋外走了去! 在小桃红安排下,宋春秋一家人被她安置在了饭厅。 这里和会客厅一样宽敞,桌椅板凳齐全,唯一不一样的是多了一张紫檀木八仙桌。 这是张居正留下的不多物件,当时候那些抄家的锦衣卫估计是奔著金银字画而来的。至於这些不值钱的木头,他们自然看不上! 饭厅里,张氏看著偌大的房间,以及这些名贵家具,脸上满是羡慕。 怀里抱著儿子的她,忍不住凑近丈夫耳旁道: “夫君,大人怎么还没来啊?” “再等等…”宋春秋是一个对妻子比较温柔的人,面色平静的他瞥了一眼屋外道: “饿了吧?桌上有糕点…我给你拿…” “不用不用…”张氏见状赶忙阻止道: “到上司家里了,咱们还是得注重礼节,不能让大人笑话…” 对於妻子所说,宋春秋有些无奈。在他看来,人肚子饿了就是得吃饭,这是常识。 若是被一些繁文縟节所束缚,那还能叫做人吗! 包括今天能来大人府里吃饭,那也是他討薪討来的,並不是妻子认为是大人器重自己那般。 不敢说的宋春秋心里嘆息一声,只能默默等待! “久等了吧…哈哈…我来了…”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隨后身材修长,丰神如玉的朱浪进了屋! 在看到桌子上糯米糕没有被动过后,他轻笑道: “小宋,大家都肚子饿了,你怎么不让妹妹,嫂嫂,侄儿吃点糯米糕呢,来,吃…” 看著递过来的糯米糕,宋寒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闻著那淡淡的糯米香味儿,她不想吃才怪。 可前边有嫂嫂的叮嘱,她也只能强忍著道: “谢大人…霜儿不饿…” 霜儿? 好名字! 满脸笑意的朱浪微微摇头道: “別客气了,来到这里就跟回家一样,来,吃吧!” “妹子,大人让你吃,你就吃吧!”张氏插嘴道! 宋寒霜微微一愣,看了一眼投来殷勤目光的大嫂,只能红著脸接过了糯米糕。 那羞答答的模样,看的朱浪一阵想笑,內心感慨这样的清纯绝色真是人间罕有啊! 不磨嘰的他,又招待宋春秋三人吃了一些糯米糕。几人有说有笑拉家常下,也算是熟络了关係。 隨著小桃红上菜后,晚宴终於开始了!厨子是朱浪俸禄发下来后,二狗子去正阳门一酒楼请来的,顺便还找了几个丫鬟打杂的人。 在一盘盘精美菜餚被端上桌后,宋春秋眼睛都亮了。吃了半年粗面馒头,萝卜酸菜的他,看到这些东西无异於看到了山珍海味。 而这些精美菜餚也不过是一些寻常菜,例如熗炒白菜,炒猪肉等等。主食就是大白米饭了,这在当今世道的寻常百姓家里已经算是奢侈品了! 至於酒就更简单了,街上遍地都是女儿红,以及粗粮酿製的老白乾。这酒酒香浓郁,味儿刚烈之极! 就著桌上的菜餚下酒吃,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吃吧!”朱浪拿起酒杯轻笑道: “小宋啊,別客气,吃肉!以后把这里当自己家,常来常往…” 盯著满桌菜餚的宋春秋见状,赶忙把酒满上。头一次和上司吃酒的他,脸色通红道: “大人,多谢盛情款待,宋春秋说不出什么漂亮话来,都在酒里了…” 山西人喝酒就是痛快,这么烈的老白乾朱浪喝了一口,便感觉有些辣嗓子。可宋春秋硬是一声不吭,直接满杯下肚! “你別喝这么怂啊…”张氏瞅见后脸红道: “酒要慢慢喝…多陪大人说两句话…” 反应过来的宋春秋一愣,眼里满是尷尬。 “无妨…”朱浪轻笑道:“我喝酒不太行…比不了你们山西人,咱们慢慢来就是,酒管够… 来,第二杯敬嫂嫂…” “大人,你抬举我了…”张氏受宠若惊道:“叫我张秀华就行…我哪儿敢当您嫂嫂啊…” 朱浪微微一笑,心想他现在才二十,还未成家。而宋春秋已经二十五有余,叫张氏一声嫂嫂自然不为过。 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他,摆手道: “嫂嫂,小宋…不,叫宋大哥吧,宋大哥比我年长,在都察院他是我下属,可回了家里就是大哥了,干了!” 说完这话,朱浪將剩下半杯酒一饮而尽。烈酒入喉,那胃里的灼烧感觉,让其有些难受! 不过这才刚开始,他自然不能露怯! 张氏也是山西人,见朱大人喝酒这么爽快,她也是一饮而尽。会察言观色的她,当即拍著宋寒霜美肩道: “妹子,你还愣著干啥,你比大人小,理应你给大人敬一杯!” 46,让人惊喜的二狗子!卸甲小桃红! 宋寒霜听到这话,那闭月羞的脸蛋儿瞬间红了一片。刚吃下一片肥肉的她,不由抿了抿樱桃小嘴道: “大人…霜儿敬你一杯…” “客气,你是宋大哥妹子,以后也就是我妹子了!”朱浪见状道: “干!” “这是好事啊,妹子,还不叫大哥?”张氏乐见其成,脸上笑开道: “快陪大哥喝一个!” 霜儿微微点头,红著脸便將杯中酒一饮而尽,兴许是烈酒烧喉,她还是忍不住咳嗽了一两声。 那眉眼间的轻拧,以及红透的脸庞,看的朱浪一阵惊艷。顾不得多看的他,连忙招呼大家吃酒吃菜。 坐在一旁的宋春秋瞅见后,內心莫名有些彆扭。不敢多想的他,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很快,一场晚宴结束。 吃好喝尽兴的宋家人在小桃红招呼下,坐著轿子准备离去。 临走时,宋春秋还一口一个兄弟叫著朱浪,显然是喝大了! 待人离去后,朱府终於恢復了安静。 回到饭厅的朱浪在喝了小桃红送来的解酒汤后,神色也好了不少。並没有喝多的他,最多只是微醺。 “老爷…你是洗漱…还是歇会儿…” 听到小桃红询问,朱浪微微摇头。还不想睡的他,一路来到了院子里。 此时二狗子正带著几个丫鬟,家丁打扫卫生。 依稀可见,这小子搬脸盆大的石墩子就跟搬著玩儿一样。双手一提,这几十斤的玩意儿就换地方了! 看到这一幕的朱浪眼睛一亮,上前道: “二狗子,你过来…” “是…老爷…”刚搬完石墩子的二狗子点了点头,还是少年郎的他脚步轻快,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一前一后下,二人来到园里!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背著手的朱浪瞥了一眼天上满月道: “二狗子,看到亭子里的石桌没,能举起来不?” 这石桌通体由青石铸成,整个石头加起来估计有上百斤重。一般人举起几十斤的东西不难,可上百斤的石头就要点力气了! “是,老爷…我试试…”二狗子听到这话一愣,隨后走到了石桌前看了看。 在朱浪目瞪口呆下,这小子双手抓住石桌子底部,隨后硬生生將其举过了头顶。在其手臂上青筋暴起下,二狗子坚持了不到三息便將其放回原地! 臥艹! “你小子…以前是种地的?”朱浪有些震惊道! “回老爷,家里没牛,耕种以前都是我来的…”二狗子脸红道: “力气是有点…不过在我们村,这都不算啥,我隔壁二叔能徒手捶死野狼呢,那才厉害!” 朱浪沉默了! 种地的人没点力气是吃不下田里苦头的,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可像二狗子这种耕地把自己当牛的人,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突然对二狗子感兴趣的他,轻声道: “二狗,要是哪天有人上府里来抓我,你打算怎么办?” “拦著他们…”二狗子道! “那他们非要抓我走呢!甚至有人还用刀威胁你,咋办?”朱浪再次问道! “跟他们拼命!”二狗子暂定截铁道: “老爷救我一命,我这条命就是老爷的!就算是去死,我也愿意!” 听到这个回答,朱浪內心相当满意。感觉到文官集团威胁的他,觉得是时候找个保鏢了! 宫里的锦衣卫都是酒囊饭袋,早就没了嘉靖帝年间朱七这类猛人了!这些人清一色都是各大势力,安插在皇上身边的探子。 其中绝大部分还都是孝顺魏忠贤的乾儿子,对朱浪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相反二狗子这类心智单纯,出生农民,头脑简单,没爹没娘的孩子,对他来说最可靠。 只要给这孩子培养一下,再弄点装备武器,过个几年妥妥的王牌保鏢啊! 说干就乾的朱浪笑了笑,询问道: “行…二狗子,你明天回一趟村里,去帮我问问有谁愿意来府里当差的,我要求有力气,最好跟你一样年纪,处境的,老爷管吃管住…” “好…老爷…”二狗子摸了摸脑袋道: “隔壁村行不…我们村没多少人了…死的死,跑的跑…” “行!”朱浪吩咐道:“人不坏就行…你去办吧!” 是!老爷! 在二狗子离开后,朱浪会心一笑。琢磨在这民不聊生的乱世中,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流民还不好找么! 要不是离陕西,肃州这些地方太远了,他都想去那里找几个孤儿回来了!內心感慨的他笑了笑,跟著往回走了去! 这时小桃红已经在厢房里准备好了大木桶,里边打满了热水。水面上浮著一层瓣,闻起来香喷喷的! 回到房里的朱浪看到这一幕,下意识挥手道: “辛苦了,出去吧…” 却见小桃红依旧立在原地,不动如山。那通红的小脸上,明显带著一丝兴奋! “老爷…你今晚喝多了,就让小桃红伺候你沐浴吧…” 说完这话,小桃红已经开始脱衣服了!那露出来的白皙胳膊,看的朱浪一阵头皮发麻! 万恶的封建主义啊! 不敢靠近的他连忙捂住眼睛道: “非礼勿视…小桃红,老爷我没醉…赶紧出去…” “呜呜呜…”谁知道朱浪话音刚落,却听到了小桃红哭泣的声音,不解的他询问道: “你哭啥啊…” “老爷莫非嫌弃小桃红是奴婢,所以不愿意让我伺候你么…”小桃红梨带泪,我见犹怜道: “奴婢在老爷吃饭时,看到您一直盯著宋家小娘子笑,还是说,老爷嫌弃奴婢长的丑啊…” 听到小桃红的质问,朱浪面色一愣。不知道如何解释的他,只能暗骂一声万恶的封建主义啊! 同时他上前拍了拍小桃红后背,宽慰道: “实非老爷不愿…是你太小了…小桃红,听话,出去吧!” “小桃红已经年满十七,依大明律,我早就可以婚嫁了!”小桃红瘪嘴道: “老爷想必是嫌弃奴婢出生低微吧,怕我日后成了老爷正妻,丟了你的脸面吧!” 瞧! 这就是女人书读多了后果,张口闭口就是道理! 被问的哑口无言的朱浪嘆息一声,看著眼前面容秀美,身材凹凸有致的小桃红,他只能咬牙道: “既然如此…卸甲!” 47,皇帝今日不早朝!朱由检对洪承畴的。试探! 一夜很快过去,当金色阳光笼罩在皇极殿拱门外后,熙熙攘攘的群臣们,也是准备上朝面圣! 可当王承恩说陛下今日不早朝后,群臣色变。尤其是准备进諫的孙承宗等人,更是脸色有些难堪! “王公公…皇上这才登临帝位几日啊!”內阁首辅黄立极见状询问道: “怎的就开始怠慢早朝啊,这样有失体统,怕会引来口舌啊!” 听到这话,王承恩眉头一皱。背著手的他微微摇头,嘆气道: “黄大人有所不知,陛下自从先帝龙御归天后,便茶不思饭不想,整夜整夜睡不著,昨日更是先帝爷託梦,说让皇上陪在身旁呢! 这不,皇上为了宽慰先帝爷在天之灵,特地从昨晚便在乾清宫守灵,直至现在,所以今天就不早朝了!” 王承恩说完这话,只觉得心跳加快。对於皇爷给的这番说辞,他属实觉得有点假。 在他看来,想要骗过这群成精了的大臣们有些难! “陛下仁孝,当臣子的我等也当体谅!”果然,蛇鼠一窝的张瑞图道: “不过陛下也应该兼顾朝政,断不能怠政,依我之见,有事启奏的,不如我们去乾清宫面圣吧!” 张瑞图这么一开口,施凤来,钱龙锡,孙承宗等人微微点头。 这让王承恩看到后面色略显难堪,不知道如何应对的他,只能阻拦道: “诸位大臣,奴才理解你们为国为民的心,可皇上龙体要紧,你们还是明天来吧!不然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恐怕你我也承担不起吧?” 王承恩话音落下,躁动的群臣们纷纷安静下来。显然得罪新帝这事儿,谁也不想去触霉头。 黄立极见状,也是只能无奈转身离去。內阁首辅都走了,其余人自然不会多留。 浩浩荡荡下,一帮勛贵大臣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早朝就这般草草结束。 立在前排的朱浪看到这一幕,差点没忍住笑。琢磨朱由检说的摆烂,原来是直接不上朝了啊! 这操作多少有点像万历帝了,看来他最近没白看书!正当他也打算回都察院时,却见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了来道: “朱大人,皇上有请…” …… 离开皇极门后,孙承宗便和黄立极,钱龙锡等人走到了一起。 原本想著一同进諫的他们,谁知道皇帝今日不上朝。搞的他们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结果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孙大人,要不咱们去乾清宫看看…”黄立极笑著问道: “您是先帝老师,皇上不至於不见我们吧!” “黄大人所言极是。”钱龙锡附和道: “辽东局势紧张,袁崇焕復辽的事儿不能拖了,我听说那个陕西督道参议都到京城了!” 听到二人所说,孙承宗却是微微摇头。昨夜就去覲见圣上的他,便已经吃了一个闭门羹。 今日新帝又不早朝,他要是又去乾清宫拜见,多少就有些討嫌了!对於那位曾经见过几次面的信王,他还不打算坏了印象! 其次孙承宗自认为他是真的为了辽东局势著想,和黄立极这些人立场是完全不一样的! 要不是看在他们愿意举荐袁崇焕去辽东,他也不会选择联手! 思绪翻滚下,孙承宗淡然道: “不急,皇上初登大宝,对政务多少有些不熟,再加上先帝託梦,权当就让其歇息一天吧!” 黄立极,钱龙锡等人听闻后,纷纷只能点头答应。毕竟袁崇焕復辽的事儿,在新帝上朝第一天就否决了! 现在这位老帝师重新提起,他们也是顺势而为,看能不能在其中获利罢了! “孙大人刚到京城,不如趁著今天去我府上,”张瑞图建议道: “让本官为孙大人接风洗尘吧,如何?” “所言极是!”黄立极轻笑: “孙大人,你离开朝堂也有许久了,咱们饮酒间,也可以聊聊时政啊!” 孙承宗听闻后,却是微微摇头,並不愿意和这些人沆瀣一气。又不好直接拒绝的他,只能推辞道: “多谢张大人美意,老夫今日还有事,改日再约吧,先走一步,告辞!” 孙承宗话音落下,便独自转身离去! 黄立极,张瑞图,施凤来,钱龙锡见状,面色各自不一! 看著离去的老帝师背影,几人隨即结伴离去…… …… 乾清宫里,跪在地上的洪承畴略显惶恐。一大早就被密詔入宫的他,便看到了新帝圣顏! 不敢直视的他,只能跪在地上等候问话。同时乾清宫里的凉意,以及那股子香烛味儿,熏的他有些头脑胀! “洪承畴…陕西督道参议…你认识朱浪吗!” 不知道过去多久,在掛著几道珠帘的內宫里,突然传来一道平静而又威严的声音! 隨著轻微脚步声响起,洪承畴感觉头皮发麻,身体都快趴在黑金地砖上道: “回稟陛下!臣並不认识左都御史朱大人…在来了京城后,臣才听说了朱大人的名讳!” 不认识? 乾清宫里,穿著常服的朱由检面色冷漠。背著手的他一步步来到洪承畴身前后,眼里露出一丝怀疑! 不动声色的他继续询问道: “那为何朱浪会举荐你去辽东?” 听到陛下询问,洪承畴人都麻了!刚在陕西杀完几百流民的他,做梦也没想到会被一道圣旨召入京来啊! 更別说在来京路上时,他才从小道消息得知是新上任的左都御史朱大人,当著文武百官举荐自己当蓟辽督师的啊! 为此洪承畴在路上把族谱,亲戚里翻了好几遍,也没找到有朱浪这么个远房亲戚啊! 对於这位新上任的年轻左都御史,他是既感谢,又有些惶恐不安啊! “回稟陛下!”洪承畴额头冒出冷汗道: “臣也不知啊…” 朱由检听闻后沉默不语。 生性多疑的他之所以回密詔洪承畴入宫,便是想要问问此人和朱浪有什么关係。 可经过他的多番调查,却是啥也没有找到! 再加上这个叫洪承畴的陕西督道参议履歷太过一般,身上根本找不到一点大功和袁崇焕相提並论! 可偏偏先生却让此人经略辽东,这实在让朱由检有些不解! 正在其不解时,却见王承恩进屋道: “皇爷,朱先生到了…” 48,皇上叫他先生?老洪的策略! “让他进来吧…” 朱由检点了点头,瞥了一眼洪承畴道: “你也起来吧!” “谢陛下!”洪承畴如蒙大赦,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立在一旁候著的他,下意识望向了门口。据他所知,这位朱大人出身宗室,是皇帝陛下身边的红人! 年纪轻轻,便已经当上左都御史,官居二品。才是陕西督道参议的洪承畴和这位比起来,完全是云泥之別! “微臣拜见陛下!” 正在洪承畴思绪万千时,一道洪亮声音响起! 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高八尺,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走进殿中,正是朱浪! 同样盯著洪承畴看的他,二人目光瞬间交织,隨后又迅速分开! “老洪还没发福啊…” 看到还年轻的洪承畴,朱浪微微一笑,眼里露出些许精光。 “先生…”朱由检见状道: “不必多礼,这就是陕西督道参议洪承畴,朕给你找来了,其他人路途遥远,还要两天…” 皇上叫朱大人为先生? 洪承畴面色一愣,內心掀起惊涛骇浪! “洪大人,久仰…”朱浪见状,下意识想要夸老洪两句,可想起这位现在还没出名,他又改口道: “洪大人舟车劳顿,路途艰辛,辛苦了!” “下官谢朱大人关心,”洪承畴有些忐忑,说话声音都在发抖。 朱由检看到这一幕暗自摇头,瞥了一眼王承恩,便挥了挥手。 秒懂的王伴伴微微頷首,跟著关上大门,守在门外! 待人离开后,背著手的朱由检轻笑道: “洪承畴,你也不必紧张,朕让你入京是为了什么,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回稟陛下,臣略有所知!”洪承畴惶恐道! “那你有信心挡住后金吗!”朱由检一针见血道! 一旁朱浪听闻后笑而不语。 琢磨皇帝这么问老洪,很明显是对其能力不太信任啊!当然,老洪现在还不出名,他也是能理解的! “回稟陛下…”从小渴望报效国家的洪承畴紧张道: “臣有信心挡住后金!” 听到这话,朱浪放心了! 老洪现在正值壮年,才当上陕西督道参议的他,可是敢和那群不要命流民拼杀的! 至於他为什么这么拼,那自然是想要进步,想要升官发財啊! 这是人之常情! 且根据书上记载,老洪在镇压陕西民变时,可是將高迎祥,李自成等一帮农民起义军首领按在地上摩擦的狠人啊! 那时候的他正值壮年,浑身上下都是劲儿,可谓是生猛至极! 朱浪之所以举荐此人去辽东,便是看重了老洪这股子拼劲! 只可惜根据书上记载,这位被派去辽东时,已经是崇禎十二年! 那时候的辽东已经积重难返,各大总兵居心叵测,心怀二主,就算是老洪去了,最后也是在松锦一战中翻了车! 本打算自杀的他,却被皇太极用美人计收穫了人心,从而成了卖国贼! 在朱浪看来,若是辽东早点让老洪去顶著,给大明爭取出十年休养生息的时间应该不难。 “你有何策略?”朱由检继续问道: “后金贼首皇太极来势汹汹,可不是陕西那些流民能相提並论的!” “回稟陛下!”洪承畴抱拳道: “微臣认为关寧防线乃是天下第一防线,高大城墙拦住了八旗铁骑,火炮火銃打退了皇太极野心,因此固若金汤,使得边军长此以往依赖防线,闭城不出! 这间接导致关寧防线所需要的城防建材增多,火炮火器所需增多,吃空餉的…边军人员增多,如此巨大的亏空,自然辽响加重,长期下去,边军战斗力十不存一…” 朱浪听到老洪这番见解,內心不由给他竖起大拇指来。 琢磨关寧锦防线自从在孙承宗建立以来,便是一个吞没无数银子的无底洞。无论是军餉,武器装备所需,还是城池建材消耗,这都是有巨大油水的。 有油水自然会被老鼠惦记,使得江南豪绅,以及八大皇商们都纷纷把目光落在了这,从而在其中捞取巨大利益。 包括手握重兵的那些总兵,以及袁崇焕这些人们。拥兵自重的他们在尝到这些甜头后,更不愿意放弃这名利双收的大好机会! 若是这些人只为了击败后金,收復辽东,还边关一个太平,那关外的野猪皮就是有一百万人,那也早就被杀光了! 可偏偏这些人为了一己之私,却不愿意后金那么快被消灭掉。每当这些野猪皮快顶不住时,总有老鼠给雪中送炭,给其新鲜血液! 这就导致后金野草烧不尽情况下,关寧锦防线也就必须存在,而那些老鼠们又可以从中捞取油水! 长此以往下,后金愈发强大,大明却因为辽响重负,而愈发虚弱! 可这时候的大明朝堂上还忙著党爭,忙著中饱私囊,鱼肉百姓! 甚至有些人已经不介意改朝换代,重回元朝的黄金盛世!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些人等来的不是优等对待,而是剃髮易服,疯狂屠杀! 思绪万千的朱浪暗自摇头,瞥了一眼黑著脸的朱由检,继续旁听! “陛下!”洪承畴继续分析道: “辽东长此以往下去,只会积重难返,让国家財政无法承担!若是微臣去了辽东,不会闭城不出,相反微臣打算以剿为主,剿抚並用,集中兵力,统一指挥,重视善后,安抚百姓,主动出击下,化被动为主动! 这样不仅能提升边军战斗力,还能迅速瓦解后金,还辽东一个太平,还皇上一个安稳!” 洪承畴声如洪钟,话音落下后,都还在乾清宫大樑上环绕,久久不能散去! 朱由检在听完后,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心情畅快许多!对这小小督道参议洪承畴的辽东策略,他颇为赞同。 要知道自从关寧锦防线建立以来,国家辽响早就加重好几次了!財政赤字扩大下,国库空虚,老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然,辽东局势非但没有变好,相反还变得僵持起来!就算袁崇焕打了寧远,寧锦大捷后,这后金非但没有削弱,相反又出了一个皇太极! 国运此消彼长下,让朱由检越来越相信大明就像先生说的一样,终將会走向灭亡,而他也最后会弔死在煤山歪脖子树上! 想到这些,朱由检看向朱浪道: “先生,你怎么看?” 49,定辽东!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朱浪见崇禎把皮球踢给了自己,眼里露出一丝尷尬。 心想老洪是他举荐的人,现在这位来京述职了。他不管怎么说,也得给出一个復辽的总体方向了,这大概就是皇帝想要听到的! 丝毫不慌的朱浪抱了抱拳,跟著说出心中所想道: “回稟陛下!洪承畴所言一半对,一半错!” 一半对一半错? 朱由检目光一动,瞥了一眼洪承畴继续问道: “先生请讲!” 包括洪承畴也是投来好奇目光,琢磨这復辽策略是他读了很多兵书想出来的招。对付那些流民在他看来,是绰绰有余的。 可对上以凶残著称的后金八旗铁骑,他心里其实还有点没底的。不过为了不在皇帝面前露怯,他也只能硬著头皮全部说出来! 现在朱大人说这策略一半对,一半错,洪承畴心里也挺想知道对在哪里,错在哪儿! “洪承畴对的地方在於主动对后金出击,这样可以达到练兵,提升战斗力的效果!” 朱浪像是知道洪承畴,皇帝想问什么一般,当即侃侃而谈道: “错的地方就在於急於求成开战,以图一劳永逸解决后金,这是大错特错,先不说边军战斗力如何,就粮食补给该怎么解决?觉华岛已经没了,我军一旦倾巢而出去决战,若是被困,被围,该如何应对?” “朱大人,下官有一事不解,”洪承畴听闻后皱眉道: “我军倾巢而出,势必是抓住了决战机会,被围,被困,都是当时战局而定,大人怎么能预知我军未来会没有粮草供给呢?” 听到洪承畴这么一问,朱由检目光也落在了先生身上。並不打算插嘴的他,只想听听这二位怎么说。 反观朱浪依旧淡定自若,甚至他早就猜到老洪会这么问。 换做其他人也许真会被问住,可偏偏他不一样! 原因很简单,朱浪有上帝视角! 关寧锦防线表面上看似固若金汤,可暗地里却是暗流涌动,人心叵测! 无论是前任蓟辽督师袁崇焕和满桂这些人不和以外,还有毛文龙那些总兵各怀鬼胎,拥兵自重,待价而沽。 使得看起来是铁板一块的辽东局势,其实內部早就是千疮百孔了! 这时候的大明需要的不再是什么无敌猛將,而是能笼络辽东群雄人心,民心的一位儒將! 一开始朱浪本打算让孙传庭去辽东,可这位去辽东实在是太屈才了!再加上乙巳之变的不確定性,让他才决定老洪去辽东的! 否则就论打仗这块,卢象升,曹变蛟这些人其实去辽东更合適! 思绪万千下,朱浪直言不讳道: “洪大人,你刚去辽东怎么认为那些人服你呢!” 这句话是点睛之笔,瞬间提醒了洪承畴! 没错! 他一个陕西督道参议来京去当蓟辽督师,都已经被很多人嫌弃和看不起了!要不是朱大人力排眾议举荐,他能有这个机会? 更何况是辽东那些手握重兵的將军们,又怎会一开始看得起他这个小小的陕西督道参议呢! 怪不得朱大人说自己急於求成呢,原来问题出在这儿,恍然大悟的洪承畴抱拳道: “大人所言极是!” 朱由检也听出了问题根由所在,反应过来的他不由多看了一眼朱浪。 心想先生既然考虑到履歷威望这点,那为何还让洪承畴去辽东呢。 “剿抚兼施,以抚为主!”朱浪点头道: “这个抚除了老百姓以外,更重要的是辽东诸將,只有辽东铁板一块了,才能挡住后金的八旗铁骑,再谈消灭!至於这需要多长时间,就看洪大人能力了!” 剿抚兼施,以抚为主! 听到这八个字,洪承畴內心极为动容。 看著眼前的朱大人,他好似看到了知己恩师一般道: “谢大人指点一二,洪承畴去了辽东后,必定不负皇上所託!” 说完这话,洪承畴重重的给朱由检磕了一个。 朱浪看到这一幕嘴角扬起,心想老洪这也是个人精啊!要是皇帝不在这儿,这个头估计是给他磕的! 正所谓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说的就是此时此景了! “辽东策略就这么定了!”朱由检看到这一幕也是龙顏大悦,最近刚开始学帝王术的他点头道: “洪承畴,辽东局势是重中之重,求稳才能生存,你一定不要忘了先生所说!” “是!陛下!”老洪又磕了一个! “退下吧!去兵部报导,即刻启程去往辽东吧!”朱由检摆了摆手! 是! 微臣告辞! 看著赶往辽东去赴任的洪承畴,朱浪內心有些激动。 来大明这么久,他总算是走出第二步了!不杀魏忠贤是他为朱由检做的第一步,目的是多捞银子,杀人用! 派老洪去辽东守国门,是为了求稳给大明爭取休养生息的时间。这两步走下来算是有惊无险,不出意外也能撑到崇禎元年去了! 至於第三步,也是时候练兵了!乙巳之变如同悬在朱浪脖子上的大刀一般,让他不得不防著点了! 不然就京城这帮老弱病残,他真觉得顶不住皇太极的弯刀快马啊! 隨著老洪离去,乾清宫也恢復了安静。 由於工部薛凤翔刚开始造地宫,这天启帝的棺槨还在这儿摆著呢。 天气炎热下,金丝楠木棺材周边的冰块都是里三层外外三层包裹这的! 可即便如此,朱浪都觉得该给这位木匠用上祖龙待遇了!不然这么放下去,那味儿怕是比咸鱼还臭! “先生,朕今日不早朝感觉精气神好多了!”正在朱浪遐想时,朱由检吱声道: “不看內阁六部送来的摺子,朕心情都好上许多!” “回稟陛下,不看那些堵的慌的摺子,的確能排解心情!”朱浪轻笑道! “先生所言极是!”朱由检摆手道: “今日朕心情不错,上次咱们聊的大明將来还没聊完呢!要不继续说给我听听?” “陛下想听什么?”朱浪微微一笑! “朕…想知道我为何会在煤山自縊?是大明无人可用了?”朱由检问出心底许久不敢问的问题道: “还是朕…后边昏庸至极,眾叛亲离,才导致亡国灭种,自掛东南枝的…” 听到这话,朱浪笑了! 看著眼前求知慾很强的崇禎帝,他脑海里出现一行字! 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这就是汉人王朝的风骨! 若是建奴那位末代皇帝当年能够在火车站砍一刀,也不至於被骂的那么惨啊! 50,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后世的评价! “恭喜皇上,你猜对了一半!” 猜对了一半? 朱由检看向朱浪道: “先生请讲!” 朱浪微微点头,眼里露出一丝感慨。 崇禎自掛东南枝这一事儿,其实在书上有很大爭议。 有人说他可以不用死,直接转身去南京对抗后金,李自成!也有人说他眾叛亲离,无人可用才煤山自縊的! 可在朱浪看来,这两条路对崇禎来说其实都是死路。就算是他去了南京,也难免会成为第二个唐玄宗。 原因也很简单,朱由检的圣旨在京城都不好使,去了江南豪绅把持的南方会好使吗!尤其是这位后期杀了太多人了,杀的满朝文武都离心离德了! 说不定这些人等皇帝刚到南京,就会让其直接龙御归天了!到时候再选个藩王上位,局势岂不是更好点? 到后期的崇禎已经不相信群臣了,群臣也不相信皇帝了!在这种局面,他除了自刎归天已经別无选择! 思绪万千下,朱浪微微抱拳道: “回稟皇上…大明將来在后金,还有大顺的两线作战下,国家財政已经崩塌,全国战火纷飞,天灾不断,黎民百姓陷入水火之中! 这时候的你又刚愎自用,生性多疑,朝中能打的武將文臣都被你杀的杀,关的关,的確是无人可用的局面了!不过皇上算不上昏君,只能说大明遇到的问题太难了,就算是皇上夜夜批改奏摺,为大明殫精竭虑,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朱浪语毕,乾清宫里一片死寂! 双眼泛红的朱由检沉默不语,只是坐在阶梯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这位才十七岁的少年帝王身上,朱浪看到了落寞,和无法接受的情绪! 就好似你明明已经很努力学习了,可在提前知道自己期末考试考了几十分后,就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悲凉感! 真相往往是残酷的! 朱浪能理解崇禎帝此时此刻的心情! 面色平静的他又开口道: “陛下!那是微臣没有来到的大明將来!可现在微臣来了,这就意味著乾坤未定,你我皆是牛马…不,黑马!” 乾坤未定? 少年崇禎缓缓抬头,看著眼前这位比自己大几岁的先生,眼里露出一丝精光! 內心重新燃烧起重振大明希望的他轻声道: “朕相信先生能像诸葛,魏徵一样再造大明!” “臣也相信陛下会如同太宗皇帝一般对臣信任!”朱浪微微抱拳! 君臣二人对视一眼,殿中悲伤气氛少了些许! 兴许是说到朱由检好奇点了,儘管他知道自己死了,可还是感兴趣道: “先生,后世之人对朕的评价如何…对大明的评价如何?” 听到询问,朱浪微微点头。 提起大明,他心中便生出些许豪迈,感慨! 在元朝统一中原后,汉人地位和牲畜没什么区別!暴君统治下,起义再次爆发,一位乞丐帝王横空出世! 开局一个碗的他,硬是將元人赶回了漠北,击溃了各路军阀。在面对汉人已经分崩离析的局面下,这位乞丐帝王更是將什么燕云十六州,南人,北人这些概念全部抹除! 使得中原汉人中,不再出现汉儿尽作胡儿语的可笑场面!泱泱华夏文明,再度出现盛世局面,万国来朝! 正所谓盛极必衰,经过后边十几位帝王的经营,大明也走向了衰弱,直至灭亡! 可儘管灭亡,大明的帝王依旧做到了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的承诺! 同那些异族王朝比起来,大明汉人王朝风骨无敌! 然,就是这么一个强大的汉人王朝,却被那些建奴篡改歷史,从而成为了一个奇葩王朝。 导致一些不怎么看书的后世人,到现在还觉得建奴好,简直是欺人太甚! 內心感慨万千,朱浪这才徐徐说道: “回稟陛下,我大明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是我华夏汉人文明王朝中,堪称最为辉煌的帝国之一,只可惜…” 听到后世人对大明有如此高的评价,朱由检顿感热血沸腾,內心充满自豪! 自太祖皇帝登基以来,他们朱家便对海外异族痛恨不已!凡兵锋所向,无不臣服,在成祖年,更是引来万国来朝! 光凭这些点,他们大明被成为强国不为过!可在听到朱浪话锋一变后,朱由检连忙询问道: “先生,可惜什么…莫非我大明哪儿不行?” 朱浪摆了摆手,解释道: “陛下!並非是大明不行,是后世的建奴太不要脸了!他们在称霸中原,建立大清国后,便开始派人篡改明史! 以至於我们这些人后世人看到的明史…那就是一坨屎!其內存在太多故意抹黑大明历代皇帝,以及扭曲真相的歷史了!例如现在躺在棺材里的先帝,在后世被建奴们戏称为木匠皇帝…” 木匠皇帝? 什么? 放肆! 朱由检当即就怒了,咬牙切齿的他开口道: “史书建奴也敢改,这些异族真是无法无天,不当人子!” “改史书都是轻的,陛下!”朱浪感嘆道: “像什么嘉定三屠,扬州十日,剃髮易服,割地赔款,丧权辱国不平等条约等等…这些建奴干太多不是人的事了!” 什么? 朱由检听到朱浪提及这些,瞬间產生浓厚兴趣!能够听出这些词意思的他,能想像的將来的世道是多么黑暗,混乱无序! “先生,嘉定三屠是什么?还有你说这些…朕都想听!” 看著好奇心重的朱由检,朱浪不由笑了笑。 丝毫不著急的他轻声道: “陛下,咱们一个个来,说完了大明,咱们说说您吧!” 说朕? 朱由检面色一愣,隨后多疑道: “后世对朕的评价一定很不好吧…朕治国无方,乱杀大臣,不是昏君,也是暴君了吧!” “非也!”朱浪轻笑道: “陛下!后世人的確说你是生性多疑,刚愎自用,自以为是才导致的大明亡国!可这只是部分原因,大明亡国最主要原因还是天灾人祸,以及朝廷腐败导致! 但是陛下在大顺叛军即將攻入京城后,也就是煤山自縊前曾留下了一句话,让后世人才知道你也是一位勤政为民,拥有汉人骨气的仁君!” 仁君? 朱由检瞳孔微缩,语气激动迫切道: “朕临死前说了什么?” 【跪求各位帅哥美女送送推荐票,月票,打赏,追读!】 51,大明真正的敌人是谁!居然和朕有关? 崇禎临死前说了什么? 这事儿恐怕只有王承恩才知道! 不过朱浪倒是知道这位留下的血詔遗书! 面色变得平静的他抱拳道: “陛下,臣若是读出来,恐怕冒犯皇威…” “恕你无罪!”朱由检迫不及待道: “快说!” 好吧! 朱浪微微点头,语气平缓而又悲壮的读出了血詔遗书內容: “朕自登基十七载,三邀天罪,致虏地三次,逆贼直逼京师,诸臣谈朕也。朕无顏见先皇於地下,將发覆面,任贼分裂朕户,可將文官进行杀死,勿壤陵痕,勿伤我百姓一人。” 朱浪话音落下,乾清宫鸦雀无声! 坐在台阶上的朱由检双眼泛红,眼里儘是怒气,以及悲哀! 在听到朱浪读出来自己將来临死之前留下的遗言后,他只觉得如同身临其境,感同身受! 那种对大厦將倾的无力感,以及对列祖列宗,百姓的愧疚感,让其內心生出同情来! 自从朱由检得知將来大明状况后,每天夜里睡觉都会梦到国將不国,建奴扣关,杀戮百姓的可怕梦境! 在登上帝位后,他才试图以勤政来救大明!可在看到那些铺天盖地的摺子后,他才知道大明烂到了何种地步。 想要挽救却无能为力的朱由检,一直有一种自责,惶恐不安感。要不是每天有朱浪陪著,他都想退位让贤了! “陛下以死殉国,可谓是悲壮!”这时朱浪又开口道: “正所谓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陛下是真正做到了这两句话!在某种意义上,陛下的殉国显示出了我汉人风骨,在后人眼中,也並不把你看作是大明的亡国之君!” 不是亡国之君么? 面露哀伤的朱由检微微点头,心里生出些许欣慰的他,眼含泪! 刚登基皇位不到半月有余的他,每日都会批奏摺到深夜。就算是周皇后劝告,他也视而不见。 可大明的吏治腐败,苛捐杂税,流民起义,建奴扣关,天灾人祸等问题接踵而至下,使得朱由检显得有些有心无力。 然,大明的臣子们又在干什么呢!在他的细微观察下,这些人忙著爭权夺利,忙著中饱私囊,还忙著贪图享乐,唯独没有人忙著为国为民! 这样的大明何其悲哀,他这个皇帝当的又何其悲哀! “勿伤我百姓…”喃喃自语的朱由检面露悲哀道: “先生,这话的確像是朕说的…说的好!” 朱浪听闻后不语。 看著沉浸在悲伤中的皇帝,他只能沉默以对! 良久,朱由检恢復情绪道: “大顺…又是什么东西?攻破京师的人不应该是关外那些建奴吗!” “非也!陛下!”朱浪感慨道: “关外建奴虽凶,可明实亡汉人之手,这大顺正是陕西一带崛起的叛军!” “什么?”抓住信息点的朱由检敏锐道: “先生的意思是说…陕西叛军才是大明的真正敌人?” 朱浪微微摇头。 陕西叛军在他看来,和关外那些建奴比起来狗都不是。在孙传庭,以及洪承畴这些猛人下,陕西一带各地叛军几乎是死伤无数。 甚至在某些时候,这些叛军都已经快被消灭了!可由於当政者的轻敌,以及优柔寡断,使得叛军再次死灰復燃! 当然,叛军能够燃起燎原之势,也和天灾人祸,以及背不起的重税有关!在中原各地老百姓都吃不起饭的情况下,江南豪绅们还在阁楼里开银帕,吃山珍海味! 这样的背景下,谁都要揭竿起义! 只不过乌合之眾始终是乌合之眾,就算是李自成得了天下,最终也守不住天下!害的在关外的那些建奴们,白白夺取了胜利果实! 华夏中原也因此神州陆沉,被建奴祸害几百年,最后得了个东亚病夫的称號! 想到这些,朱浪轻声回应道: “回稟陛下!陕西叛军不算是大明的真正敌人,但也不能轻视!这些人的贼首必须杀,贼民只能抚,分以田土耕种,才能平息爆乱!” “分田土…”朱由检呢喃道: “釐清天下土地这事儿,太难…不过先生所说,朕铭记在心!那为何大顺攻破了京师,最后为啥是建奴得了天下呢!” 听到询问,朱浪心中生出些许感慨。 根据书上所说,建奴能得到中原除了自身实力强大以外,还和几个人有很大关係! 第一个是死去的毛文龙,这人死了后,手底下的三大將直接投了建奴,间接导致大明的精锐火器技术流向后金。 从这开始,建奴们也有了自己的火器部队,战斗力不可同日而语! 第二个人就是吴三桂这个三姓家奴,镇守山海关的他手握几十万关寧铁骑,號称无敌之师! 在当时京师被李自成攻陷前,这傢伙不仅按兵不动,且还开始向后金坐地起价,企图换取爵位! 最后借著陈圆圆的事儿,来了个什么一怒为红顏,引了清军入关,成为了建奴的王爷! 本就是乌合之眾的李自成们,在洪承畴,吴三桂这些前明大將绞杀下,瞬间原形毕露,溃不成军! 使得守天下的人是大明边军,最后帮建奴打天下的人也是大明边军,简直是可笑至极! 在朱浪看来,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罢了!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就看谁的本事大就行了! “陛下!说大顺,那微臣就不得不提一个人!”思绪万千的朱浪笑道: “这个人呢叫李自成,是起义军的首领,也是后来的大顺朝皇帝,只可惜当了没几天,便被建奴绞杀而死!” “该死!”朱由检同仇敌愾道: “同为汉室,却同室操戈,让异族占领了泱泱华夏大地,简直是罪大恶极!这人现在何处,朕立马派锦衣卫去杀了他!” 看著杀机毕露的朱由检,朱浪忍不住笑。 琢磨李自成能够成为叛军首领,说实话和崇禎帝还是有很大关係的!不然那位也不至於好好的公务员不当,非要去起义打仗了! “陛下,微臣要是说李自成之所以反叛大明,是和陛下您有脱不了的关係呢!”朱浪轻笑道: “不知陛下作何感想啊?” 什么? 李自成反明和自己有关係? 朱由检瞳孔微缩道: “先生!快说!” 【跪求各位帅哥美女给个推荐票,追读,月票!推荐期间追读很重要!】 52,李自成!冲关一怒为红顏! 李自成,小名黄来儿,党项族人! 原本只是一个驛卒的他,每天最大的盼头就是朝廷啥时候发救济粮,发俸禄! 可偏偏在崇禎二年,朝廷一纸令下减少驛站经费,他这个倒霉鬼就被推上起义大军了! 在陕西浩浩荡荡的起义洪流下,李自成顺势成为了一代名震大江南北的贼首,號闯王! 这是书上的记载,朱浪知道的也就这些了!至於建奴们有没有黑这位闯王,他还是不太清楚的。 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张献忠,李自成这些人替建奴背了很多锅,其中最多的锅就是烧杀抢掠,嗜杀成性,动不动就屠城等等! 这些罪名在后世考证下,几户都是建奴故意抹黑写上去的!真实记载是闯王这些人顺应明心,在朝廷腐败情况下,很多人都愿意跟著对方打天下的! 要不是吴三桂傻子一怒为红顏,中原大地也不至於让关外异族霸占几百年! “回稟陛下!”思绪翻滚下,朱浪抱拳道: “这个李自成呢,是大明驛站里的一名驛卒,因为户部为了减少开支,在某天给你上了份摺子,摺子意思是裁撤全国驛站,减少经费开支! 这一点陛下是同意的,这就间接导致李自成失业了,吃不起饭走投无路的他,就投靠叛军反明了!” 朱由检听闻后无语。 愣在原地的他,隱约记得这两天看到过一份关於驛站裁撤的摺子。至於有没有批阅,他已经忘了! 不过听朱浪这么一说,他已经汗流浹背了! 好傢伙! 大明的驛卒吃不起饭就当叛军反明,这还像话吗! 咬著牙的朱由检黑脸道: “先生可知这李自成在陕西什么地方当驛卒?” “陛下的意思是…”朱浪面色一愣! “乱臣贼子,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朱由检眼冒寒光道! 好吧! 这很崇禎了! 看著成长不少的朱由检,朱浪心中生出些许欣赏道: “陛下英明!如果我没猜错…李自成现在应该位於银川驛站…” “谢先生为我大明除去一贼首!”朱由检起身抱拳!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陛下言重了!”朱浪同样起身回礼道: “为大明计,为陛下计,为天下百姓计,杀掉一个胡儿又算得了什么呢!” 朱由检龙顏大悦。 看著眼前为国为民的先生,他心里颇为感动! 好奇心严重的他,又迫不及待问道: “先生,那李自成为何没能稳坐江山呢!按理说,他攻陷了京师,已经是中原之主了,莫非他是被入关的后金八旗所打败的?” “回稟陛下!你又猜对了一半!”朱浪笑道: “说起这事儿,其实和陛下你也有关係!” 什么? 又和朕又关係? 红著脸的少年崇禎好奇道: “先生,那时候的朕不是已经上吊自縊了吗,莫非…朕还能死而復生,杀了李自成?” “非也!”朱浪解释道: “陛下!这事儿的確和你有关,根据书上所说,在崇禎十五年的时候,有人给你送了一美女来,叫陈圆圆!这女的號称闭月羞,沉鱼落雁,惊世尤物! 只可惜这女人从小沦为娼妓,早就没了完璧之身,因此陛下將此女转赠给了那时候镇守山海关的总兵吴三桂,此人手握关寧铁骑,坐镇雄关,守著大明最后的壁垒!” 听到这里,朱由检面色有些发黑了!不笨不傻的他,自然能听出一些门道来! 咬著牙的他轻声道: “先生,你的意思是…吴三桂叛明了?” “是的!陛下!”朱浪感慨道: “吴三桂这人好色,对绝世美女陈圆圆自然喜欢!在他准备回京迎娶时,却没想到李自成突然攻破京师了!这女人自然就被李自成手下玷污了,气不过的他衝冠一怒为红顏,引建奴入关了!” 贼人啊! 朱由检听完后,直接怒喝一声道: “为了一个女的,居然不顾家国天下引建奴入关,这是小人,自私之人!不对…先生,李自成攻破京师前,朕再笨,也会让吴三桂入京勤王吧?他为何…” 朱由检话说一半戛然而止,已经猜到什么的他,脸色发白! 朱浪见状也是笑而不语! 琢磨后期的崇禎杀了太多文臣武將了,导致像吴三桂这些人早就离心离德,心怀二主了! 在李自成入京前,这位根本不为所动,甚至隔岸观火,任由大明灭亡! 倘若这位当初还有点良心进京勤王,也不至於汉人江山落入异族手中! 总之这些人各有各的算盘要打,早就忘了什么是民族大义是非了! “都是乱臣贼子!该杀!”沉默良久,朱由检沉声道: “朕…这就派人去砍了吴三桂!” “陛下!你杀了一个吴三桂,还会有刘三桂跑出来的!”朱浪摇头道! “先生何意?”朱由检心生疑惑! “陛下!人心叵测啊!”朱浪解释道: “那时候的你把满朝文武杀了个遍,导致陛下不相信群臣,群臣也不相信你了! 陛下想要杜绝这类现象,唯有从根本去改变,那就是按照臣之前所说,陛下不能太急,太多疑了…” 朱浪话音落下,乾清宫又恢復了寂静。 沉默不语的朱由检眼神冷漠,脸上满是怒色!这位少年帝王杀气腾腾,內心似乎正在处於某种天人交错! 在沉默片刻后,他抱拳道: “谨遵先生所说!另外朕有不解…皇族宗室全国遍地都是,就算朕死了后,难不成没人起身反抗建奴吗!” 看到这一幕的朱浪微微点头。 能感觉到朱由检在压制什么的他,隨后又开口道: “陛下!皇族宗室的確后继有人,他们在您驾崩后,便在南京建立了新的政权,史称南明!” 南明? 朱由检眼睛一亮,顿感欣慰道: “皇室身负太祖皇帝血脉,岂能任由建奴横扫…南明也好…也是大明的传承…倘若朕没有猜错,未来的天下局势,就是后金和南明割据吧?这也算是我大明朱家血脉没有断绝了,老百姓也还有安息之所!” “非也!”朱浪摆手道: “陛下!南明…一言难尽!提及南明,臣都不想说了,这实在是太丟人了,使得后世都没人想承认南明是大明的延续…” 什么? 朱由检瞳孔微缩道: “先生…南明怎么了…” 【跪求各位帅哥美女给个追读,推荐票,月票!打赏!】 53,群臣逼宫!卢象升,孙传庭入京! 南明怎么了? 听到询问,朱浪感觉血压都要飆升了! 当初在学这段歷史时,他都是一边捶墙一边看书的! 因为南明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那就是內斗就要亡国,亡国也要內斗! 整个南明十八年从头到尾充斥著人性,黑暗,屈辱,党爭,还有卖国,以及杀戮狂欢! 在建奴的马刀下,这个大明最后的延续朝廷彻底湮灭! “陛下…这南明啊…”正当朱浪想要好好说说这南明时,却见王承恩从门外走了进来! “皇爷…孙承恩孙大人带著內阁六部大臣来了,他们要求覲见!” 老帝师来了? 被打断的朱浪面色一愣,只觉得有好事要发生了。 听的正上头的朱由检也是眉头一皱,大手一挥道: “朕不是说了为皇兄守灵嘛,不见!” “皇爷!奴才已经说了…”王承恩面露难色道: “可…孙大人说皇上有空见洪承畴,见朱大人,却没空见內阁六部,这是偏私,不符合规矩!” 放肆! 朱由检听到这话瞬间就怒了! 黑著脸的他呵斥道: “朕想见谁就见谁,还需要他们管吗!不见就是不见!回去告诉他们,朕没空!” “是!皇爷息怒,奴才这就去通知他们!”王承恩见状赶忙离开! 待人离开后,乾清宫里又恢復了安静。 负手而立的朱由检瞥了一眼朱浪,脸上露出些许尷尬道: “先生…你继续…” “陛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朱由检话还没说完,却见曹化淳又跑进来道: “陛下…孙大人带著百官们跪下了,说皇上若是不见,他们就长跪不起!” 什么? 这是逼崇禎啊! 朱浪听到这动静,顿时明白孙承恩想要干什么! “放肆!真是无法无天了!是看朕不敢杀他们吗!”朱由检大怒,说话都带著杀机! “陛下息怒啊…”曹化淳深諳官场,当即劝告道: “常言法不责眾…陛下三思啊!” 好一句法不责眾啊! 朱浪微微一笑,琢磨孙承恩恐怕就是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敢带著百官来逼崇禎!且他也知道这位老帝师如此兴师动眾,所图的目的是什么! “陛下!去看看吧…人都来了!他们今天见不到皇上,想必是不会走的…等以后有时间,微臣再同陛下细聊!” 听到这话,朱由检也將怒火压了下去!刚登基上位的他,自然不可能大开杀戒! 不然这要是传出去,不仅文武百官会谈论,天下百姓也会说他是个暴君! “就依照先生的,你也一起去吧!”朱由检吩咐道: “让他们在偏殿外等著,別扰了我皇兄的安寧!” 是! 曹化淳转身离开! …… 来京的路上,一队车马顶著烈日行驶在满是杂草的土路上! 道路两旁生有灌木,杂草,野,以及爬满蛆虫的尸骸! 恶臭熏天下,引得驾车的马夫都捏住鼻子快速挥动马鞭!马儿吃痛下开始嘶鸣,隨后甩著四根马蹄飞奔起来! 马车摇摇晃晃下,一个国字脸,下巴留著鬍鬚,目光炯炯有神,身材魁梧壮硕的男人掀开了布帘! 看著窗外的景象,他的眼里並无半点变化道: “王全,到哪儿了!” “回老爷的话,”车夫王全道: “已经到京师地界了,晚上这时候应该能进城了!” 来人正是孙传庭,在家閒赋几年的他,於前几日得到了宫中密詔!诚惶诚恐的他不敢半点耽搁,连夜便乘坐车马入京! 奈何山西距离京师千里之远,他在奔波三日后,才总算抵达! 越靠近这处政治中心城市,孙传庭心里便愈发不安!总会想起魏忠贤专权的他,下意识握住了腰间长刀! 尤其是最近有人告诉他,说新帝登基上位后,並没有对阉党进行剷除!相反这位还对阉党大肆重用,封赏,让人困惑不已! 除了提拔阉党之外,还说新帝对文官们也是多有提拔,其次还提了一位年轻的宗室子弟担任左都御史,一时间谣言四起。 有人说新帝打算重用宗室,以此来对抗阉党,东林党那些人。还有人说新帝打算培养宗室,来取代东林党! 诸多谣言下,让孙传庭觉得朝廷的这滩水太混乱了!要不是皇帝密詔,他说什么也不会入京的! 思绪翻滚间,孙传庭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些许不安…… …… 同时在距离京师最近的驛站中,一队车马停靠在这里。 几个穿著飞鱼服的锦衣卫守在车马前,神色十分尊敬,带头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许显纯。 厂公不在京师后,他便被指派给王承恩调遣,同上司田尔耕一样,继续为皇上服务! 最近得到命令的他,要求来京师驛站接几个人。听说这是宫里的密詔后,许显纯便亲自带队来了! “本官锦衣卫都指挥僉事许显纯,奉命在此迎接,车上是哪位大人啊?还请下车一见吧!” 许显纯话音落下,便紧盯著马车的布帘看。早就下车的马夫见状,双腿嚇的都瑟瑟发抖。 面对这些传言能吃人的东厂锦衣卫,他说不害怕那都是假的! “原来是许大人…下官大名知府卢象升,见过许大人!” 门帘掀开,模样周正,身材纤瘦高大,看起来像是一个竹竿的卢象升映入眼帘! 奉命入京的他瞥了一眼都指挥僉事许显纯,脸上掛著一丝笑意! “客气…”人精一样的许显纯微微点头,瞥了一眼这位六品官道: “奉宫里的命令,由我接待你们,请吧” 你们? 听到这话,卢象升环顾四周一圈道: “许大人,除了下官以外还有其他人吗!” “卢大人就別多问了,”许显纯微笑道: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不敢多问!” 好吧! 还年轻的卢象升微微点头,瞥了一眼这位东厂的都指挥僉事,心里有些不安。 琢磨魏忠贤在朝廷作威作福,专权自称是九千岁!其手底下人的人也是鸡犬升天,为虎作倀! 本来在大名待的好好的卢象升,正筹备去抓一个大盗呢!谁知前几天一道密詔,让其快速拋下手里事,极速入京! 这刚到京师附近,他便被这些东厂的锦衣卫拦住了去路!不知是福是祸的卢象升,此刻也只能心里祈祷了… 54,又来五年復辽?想要杀人的朱由检! 乾清宫旁边的偏殿外,以孙承宗,黄立极,钱龙锡为首的六部官员们跪了一大片! 跟著老帝师来覲见的他们,现在一个个就跟忠臣一般等候著皇帝接见! 在等待期间,钱龙锡还不忘询问跪在旁边的老帝师道: “孙大人,皇上这时候应该要来了,你可別不敢说啊!” 哼! 听到这话,不以为然的孙承宗轻哼一声!心想大早上皇帝不早朝后,他便和这些人去了文渊阁上班。 可上著上著,突然有人来信告诉他皇帝派人去辽东了!去的人正是洪承畴,恰好这人今天去兵部报导了! 经过他们这些人一打听,才从宫里太监口中得知皇帝不仅见了洪承畴,还见了左都御史朱浪! 孙承宗在得知这消息后,心里那可是气不打一处来。快两天没看到皇帝的他,当即要去乾清宫覲见! 在去的途中,黄立极这些人也就跟著来了!本著法不责眾的道理,他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果不其然,皇帝在听到他们都来了后,还真的就接见了! “诸位大臣这是为何啊?” 正在孙承宗思绪万千时,却见偏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迎面走出来的正是朱由检,以及身后跟著朱浪,王承恩二人! 群臣见状,纷纷抬头看来! 若是此时此刻目光可以杀人,朱浪觉得自己都死了一百次了! 瞥了一眼这些满脸羡慕嫉妒恨的大臣们,他也默默退至一旁。 和这些人不一样的是,他没有跪著,而是站著! “回稟陛下!臣孙承宗有急事启奏!”第一个说话的自然是孙承宗,年满六十四的他说话都带著颤音! “孙大人起来吧…”朱由检看到是孙承宗后,还是主动上前搀扶! 对於这位老当益壮,贵为皇兄帝师的老师,他內心是非常尊敬和看重的!要不是因为袁崇焕这事儿,他决不会冷落其这么久! “皇上…老臣有事启奏!”孙承宗看新帝对自己態度这般温和,当即再度启奏! “进屋来吧…王伴伴…给孙大人赐座!”朱由检点了点头,搀扶著孙承宗进了偏殿內! 黄立极等一帮大臣看到这一幕,眼里儘是羡慕。对这位帝师受到的恩宠,在他们看来这就是权势的表现! 偏殿是平时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自从天启帝病重以后,这里很久都没人来了! 头一次来这儿的朱浪环顾一圈,只觉得这里比乾清宫小太多了。几张桌子椅子摆开来,显得屋里有些挤了! 使得一些六部官员们见状,当即识趣的没有全部进屋,只是在门口守著。 只有像朱浪这些二品以上官员,才能入殿面见天顏! “谢皇上赐座…”年迈的孙承宗在坐上椅子后,心情也有些激动。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看新帝都觉得有些顺眼了! “孙大人,你有何事向朕启奏啊?”朱由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 “回稟陛下!老臣是为袁崇焕復辽一事而来!”听到皇帝询问,孙承宗看了一眼朱浪道: “陛下!袁崇焕是能用之人,现在辽东局势紧张,还请派他去辽东主持大局吧!” 又是袁崇焕! 朱由检听到袁崇焕这三个字脸就黑了! 早就猜到孙承宗来意的他,只是轻描淡写道: “辽东朕已经派洪承畴去了,孙大人不知道吗!” 皇帝话音落下,黄立极,钱龙锡等人面色一变。明显感觉到皇帝態度骤变的他们,手心里都捏著一把汗! 深諳朝廷为官之道的孙承宗,自然也是能看出陛下有些不高兴的。可弯弓没有回头箭,他既然已经决定说了,自然是要说清楚! “启奏陛下!洪承畴履歷太浅…后金皇太极狡猾至极,八旗铁骑军力强盛,恐怕洪承畴去了辽东,只会適得其反啊,陛下!不是臣灭自己威风,长贼人志气啊! 实在是朝廷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辽东又是重中之重,放著打了寧远,寧锦大捷的袁崇焕不用,这是我大明的损失,是陛下的损失啊!” 老帝师这番话说的极为有水平,又没有贬低洪承畴,也没有威胁皇帝。以客观事实来说话的他,提出了辽东局势的紧张,和面临威胁! 又恰到好处提出了袁崇焕,並突出了其重要性和军事才能战绩。让朱浪听了后,都暗自佩服不愧是教皇帝的人啊! 若是换做其他皇帝,也许真被这位老帝师给唬住了!可对知晓大明將来的朱由检来说,这就是废话! 黑著脸的他一言未发,只是默默盯著殿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皇帝的突然沉默,也让群臣面色一愣,不知道如何自处。 反倒是孙承宗视而不见,再度直言道: “陛下!臣请陛下收回成命,让袁崇焕去辽东吧!” 语毕,孙承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请求! 突如其来的一幕,看的黄立极,张瑞图,施凤来这些人麵皮一抽。见老帝师都下跪了,他们也是齐齐跪地! “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群臣乌泱泱的跪了一地,整齐的呼喊声响彻偏殿內! 使得鹤立鸡群的朱浪见状,略显尷尬。还站著的他苦涩一笑,只觉得当皇帝太不容易了! 尤其是当大明的皇帝啊,遇上这么一群文官换谁来都得头痛啊! 天天不是和阉党吵架打架,就是一起威胁皇帝,嘴里喊著什么忠君爱国,为国为民,可到头来就是一群狗屁罢了! 偏殿上,陪伴左右的王承恩看到这一幕后,眉头紧皱。 琢磨怪不得魏忠贤如此痛恨东林党人,原来根由在这儿啊!同时他感嘆都死了那么多东林党人了,为何这些人就杀不光呢! 沉默!偏殿內死寂一般的沉默! 朱由检脸都黑的快反光了,常服下捏著的拳头都在嘎吱作响!若是条件允许,他真想来一场血洗朝堂啊! 杀光这群以下犯上,威逼皇帝的乱臣贼子! 杀光这群口口声声爱国爱民,却忙著中饱私囊的酒囊饭袋! 杀光这群败了他朱家江山,让神州陆沉的无耻老贼! 可朱由检现在还不能,他还得忍! 尤其是他不能亲自出手,得让那把刀来执行才行! 思绪翻滚下,朱由检不由直视跪在地上的大臣,眼里儘是杀意…… 【跪求各位帅哥美女给个推荐票,月票,打赏,追读!】 55,孙承宗!你是在逼朕杀人啊! “孙大人,你这是在逼朕啊!” 杀气腾腾的朱由检声音冰冷,眼里儘是怒色! “朕已经定下的旨意,岂能隨意收回,这又不是儿戏!” 皇帝两句话出口,嚇的黄立极等人一哆嗦。要不是前边有老帝师孙承宗顶著,他们这些人早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回稟陛下!老臣不敢!老臣是为大明社稷,为陛下著想啊!” 孙承宗理直气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回答!其声音洪亮震耳,余音久久不能散去! 朱由检听闻后牙齿一咬,脸上怒色增多。一直强忍杀机的他,恨不得臭骂这位老帝师几句。 可忠臣奸臣他还是分得清的,尤其是这位还被先生点名去陕西平叛了! 在朱由检潜意识里,这位至少是有用的人,还不能杀! “陛下!老臣说再多也没用…”孙承宗继续开口道: “不如让袁崇焕上殿吧,他有五年復辽策略献於陛下,陛下不妨听了后,再任命让谁去辽东主持大局吧!” 让袁崇焕来讲五年復辽策略? 朱浪听到这话差点没忍住笑,心想这不是对著崇禎贴脸开大吗! 老帝师太会玩了! 想到袁嘟嘟上朝后一口一个五年復辽那场景,他都感觉很有意思啊! 果然,少年帝王朱由检又怒了! 琢磨这老匹夫提袁崇焕还不够噁心他,没想到还要让这个奸贼上朝,这简直是岂有此理啊! “朕…不需要!”朱由检几乎是咬著牙开口道: “蓟辽督师由洪承畴担任,这事儿已经定了!无需再议!” 这话一出口,孙承宗面色有些黑了! 说了半天的他嘴巴都干了,没想到皇帝还是不答应! 无可奈何的他,只能祭出杀招道: “陛下!老臣惶恐忠良被奸臣埋没,这才愿意冒死上殿覲见请求!奈何陛下被奸臣混淆视听,不听忠言啊!老臣年事已高,曾辅佐三位帝王,满身才学也是献於大明,今日陛下若是执意於此,那么老臣也只有將这残躯跪死在乾清宫了!” 死諫! 朱浪瞥了一眼以死相逼的孙承宗,顿感头皮发麻!心想这老登刚刚说奸臣的时候,为啥盯著自己看呢! 他这么玉树临风,英俊瀟洒,怎么会是奸臣呢!看来老帝师內心对他的成见,恐怕都快赶上魏忠贤了啊! “还请陛下三思啊!孙大人年事已高,曾为先帝老师…万不能让其死在乾清宫啊!” “陛下!孙大人功勋卓著,所言都是为大明,陛下考虑啊!”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体谅孙大人为国为民。为陛下的忠心啊!” 黄立极等人见状,也是再度齐声跪拜呼喊!最擅长动嘴皮子的他们,也是直接玩起了人海战术! 你一句我一句下,弄的整个偏殿里像菜市场一样。那些一口一个的忠君爱国,就跟大白菜一样不值钱! 还是少年的朱由检看到这一幕,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三天內连续两次被群臣威逼的他,內心愤怒至极! 那颗被他压制起来的杀心,此刻再度唤醒!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乱臣贼子,都该杀! 尤其是这孙承宗老匹夫,居然用资歷来压他,还死諫让其收回成命,实在是欺人太甚! 眼看朱由检就快压抑不住杀心时,却见一直站著默不作声的朱浪开口道: “启奏陛下!孙大人所言並无恶意,其目的也是为国为民,依微臣之见,不如听听袁崇焕想说什么吧!” 朱浪话音落下,殿內鸦雀无声。 杀气腾腾的朱由检也是面色温和,隨后平静道: “爱卿所言有理,就这么办吧!明日…让袁崇焕到皇极门候著! 今日朕累了,都散了吧!” 撂下这么一句话,朱由检顾不得群臣还跪著,当即拂袖离去! 那副气冲冲的样子,看的朱浪內心一阵唏嘘。算是解围了的他,也是打算回都察院上班去了! 却见孙承宗,黄立极等人从地上爬起来后,纷纷將目光投向了他! “谢朱大人进言!” 只见孙承宗目光停留片刻,隨后留下这么一句话走人。 跟在他身后的黄立极等人,也是乌泱泱的离开! 此时此刻弄的好像孙承宗才是內阁首辅,而这些人才是丘八! 看到如此怪异一幕的朱浪,只觉得这些文官们太奇葩了! 不过奇葩不奇葩都不重要,等明天他就让这老帝师好看! 离开偏殿后。 朱由检一路回到了乾清宫里,黑著脸的他刚坐下,便將桌子上的文房四宝掀翻在地! “混帐!都是混帐!这些人都是乱臣贼子!都该杀!” “老匹夫!欺我年幼!不敢杀人么!” 听著皇爷那震耳朵的嘶吼声,一旁的王承恩面色发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屏退左右的他低著头,轻声提醒道: “陛下!小心隔墙有耳啊!” 隔墙有耳? 听到这话,朱由检瞳孔微缩! 满身杀气的他骤然起身,拔出身后的宝剑道: “王伴伴,什么意思?” 王承恩听闻后苦涩一笑,当即將朱大人说的悄悄话匯报出来。 说完过后,他小心翼翼道: “陛下!先生还说了,皇宫內外都是大臣们的眼线,说话做事都要小心了!” “该杀!”得知缘由的朱由检面色一冷,身上杀气又增添了几分! 手提宝剑的他环顾四周一圈,跟著来到了乾清宫门外!恰好,有几个在外边守著的宫女,小太监看到了这一幕! 被嚇得瑟瑟发抖的他们,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无所顾忌的朱由检见状,怒火中烧道: “说!是你们中间的谁,告诉了洪承畴来见朕的消息!” 话音落下,朱由检手中的剑锋已经落在了几个宫女太监的脖子上! “回稟皇上…奴才没有啊…” “皇上!奴婢刚来这里啊!” 被嚇的面色发白的他们,身体瘫软在地,眼里满是惊恐! 尾隨其后的王承恩见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 “皇爷!这事儿和奴才管教有关,我也有罪…” “今天早上在乾清宫值守的宫女太监,全部杖毙!”朱由检一字一句咬牙道: “另外…王伴伴,给朕把宫里的老鼠清洗乾净,一个不留!” “皇爷…”王承恩面色发白道: “杀这么多人…恐怕会引来大臣非议啊?” “放肆!”朱由检发怒道: “朕杀几个家奴他们也敢管?到底我是皇帝,还是这些人才是大明的皇帝!” 56,閒散的都察院,討薪的宋春秋! 都察院一如既往的清閒,在老曹去了辽东后,这里只剩下宋春秋一个人了! 刚回来的朱浪来不及坐会儿,就直奔经歷司走了去。大老远的,他便看到通往经歷司的路上摆满了各类卷宗档案。 在太阳照射下,这些生了霉的卷宗散发出一股阴湿味儿。风一吹,还掀起一层厚厚的灰尘来! “大人,你来了…” 正撅著屁股晒档案的宋春秋看朱浪来了,连忙放下手里活拜见。 “小宋啊,別客气…”朱浪微微点头道: “毛文龙,袁崇焕的档案都准备好了吧?” “回稟大人,都准备好了,就在桌案上。”宋春秋道! 朱浪也懒得多问,瞥了一眼正午上头的太阳,便大步走进了屋內看书。 这让宋春秋看到后,脸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尤其是想起家里夫人的交代,他一时间有些为难。 很快,一盏茶的功夫过去。 拿著毛文龙捲宗看了半天的朱浪,总算是在其中发现了许多蛛丝马跡。其中就有袁可立被参,都和这莽夫脱不了关係。 当然,朱浪可不是来找袁可立麻烦的!来找袁嘟嘟麻烦的他,很快指著一份档案道: “天启六年七月…毛文龙就移镇一事上奏朝廷…抢人两万…士兵譁变…寧锦大捷…” 喃喃自语的他看了一遍这些档案后,顿感后背发凉。 这档案上清楚记载了毛文龙状告袁崇焕移镇不成,擅自带人去东江抢人一事。抢人不成,最后还诬告了毛文龙士兵譁变!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在这份奏摺发往內阁批阅后,自然引来了皇帝的雷霆之怒!可在这雷霆之怒下,毛文龙却没有被问责,也没用被移镇,只是被骂了几句! 这说明了什么? 朱浪看了看档案,能猜到毛文龙当时在被袁崇焕逼急了后,迫不得已才上报朝廷,以求公道。 可他万万没想到就劫掠商船这事儿,朝中那些当官的都快恨死东江镇了!能够將其从后金屁股上拔出去,这对他们来说自然是好事儿! 於是乎,也许有了毛文龙被诬告士兵譁变一事! 按理说一镇总兵麾下士兵譁变属於死罪,在內阁上奏皇帝后,东江镇也就该被顺势裁撤! 可很明显已经落水的天启帝看出了其中的问题,知晓了某些乱臣贼子的野心,才没有撤掉东江镇! 同样无能为力的天启帝,也没办法去挽救辽东的糜烂局势了!只能任由毛文龙在东江镇被欺负,隨后被袁崇焕杀掉! 当然,这也只是朱浪的猜测! 不过学过这段歷史的他,很清楚的知道一些东西! 那就是毛文龙在担任东江镇总兵以来,几年拿到的军餉不超过百万,粮食更是只有九十万石! 且这还只是书上记载的数据,就明末那些贪官污吏的手段。这些军餉,粮食等到毛文龙手中后,真的不会少一丁半点吗? 而同期的袁崇焕驻守关寧一年,所需银两就高达三百万两,粮食更是一百三十万石,还不算修剪城池等各种费用! 这就出现对比了! 毛文龙在后金屁股上疯狂骚扰下,每年杀死的建奴不少於千头。而且他还收纳辽人,开垦农田,自力更生,手里可谓是拮据至极! 反观袁嘟嘟呢,每天缩在城里不说,手里边还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各种武器装备更是应有尽有! 然,他关寧军杀的建奴有毛文龙一半多吗!並没有,且还不如別人在后金打游击带来的战略意义大! 占据著关寧防线这个无底洞的袁嘟嘟,硬是將大明最后的骨血给洗乾净了,直至身败名裂,凌迟而死! 越想越生气的朱浪嘆息一声,又拿起寧锦之战看了起来。 在这其中,他又发现了比较好笑一点的事儿。那就是在寧锦大战中,毛文龙为了不被移镇,在这场战爭中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 结果就是寧锦大捷是袁嘟嘟一个人的功劳,他东江镇名字都没提一个! 最搞笑是这段时间努尔哈赤死了,袁嘟嘟还派人去后金议和,美其名曰为拖延时间,修建工事! 看到这儿,朱浪內心一阵唏嘘。琢磨现在才九月,等到正月的时候,皇太极也该攻打朝鲜,蒙古这些地方了吧! 到时候没了袁崇焕的通敌,卖粮,这些野猪皮饿坏了,恐怕就得绕道而行了吧! 乙巳之变! 在朱浪脑海里浮现出四个字! 他能想像出皇太极率领的八旗铁骑一路衝到京师城下的场面,那风景想必美极了! 且这个时间极有可能比书上记载的崇禎二年,还要提前许多! 感到压力的朱浪,只觉得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在这些野猪皮狗急跳墙前,他该完善一下军备防御了! 不过想要动兵部这事儿,可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尤其是在天启帝借著魏忠贤这把刀掌握军权大肆屠杀后,这些文臣们估计更小心了吧! “九千岁…”自言自语的朱浪收起档案卷宗,不由伸了个懒腰。 正准备打个盹摸鱼的他,却见宋春秋端著一杯茶,笑著脸走了过来。 “大人,喝茶…” “客气…有事么,小宋…”朱浪抿了口热茶道! “大人…那个俸禄…没钱吃饭吶!”宋春秋说完后,脸都红了一般! 家里没钱没米的他,现在意味著每天都没饭吃。不问大人要钱,他全家人今晚又要饿肚子! 反应过来的朱浪一愣,看了看又来討薪的宋春秋,只觉得户部那帮人真是饭桶! 面色温和的他点了点头,隨即从兜里掏出十两银子轻声道: “这个你收下…別饿了孩子…和妹妹…就当是本官提前发给你的俸禄吧!” “大人…这怎么好意思…”宋春秋见状有些为难道: “这银子是大人的,不是朝廷发的俸禄…我…” “不要给我!”朱浪微微一笑,试著將银子拿回来! 却见宋春秋手一缩,当即抱拳道: “谢大人…等下官发了俸禄,必定还给大人…” “去吧!去吧!”朱浪摆手道: “等我明天面圣时骂骂户部那帮人,都什么东西,我的人都不发钱,还想不想混了!” 宋春秋听闻后感激涕零,只觉得遇到了好上司,隨后麻溜离开! 没了人討薪,朱浪耳根子也清静了不少,正当他准备打盹摸鱼时! 却见宋春秋又跑了进来道: “大人…” “又什么事啊?”朱浪挑眉! “大人,宫里有人找!”宋春秋! 57,人到齐了!怀疑皇帝搞基的袁可立! 都察院內,带著两个隨从小太监的王承恩一路来到了这里。 没等多久的他,在看到朱浪来了后,连忙凑了上去。 “先生,你要的人到宫里了,皇上让你去看看!” 我要的將帅之才来了? 朱浪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道: “全到齐了?” “回先生话,四位都是今天下午到京师的!”王承恩轻笑道: “咱家安排了都指挥僉事许显纯去接的,路上没有出现一点意外…” “好!有劳王公公了!”朱浪微微点头道: “看来以后宫里又要多一个九千岁了,哈哈!” “先生可別说这话,折煞我了!”王承恩赶紧否认道: “锦衣卫和咱家都是替皇爷办事…不存在…” “王公公別说了,我都懂!咱们这就进宫!”打断王承恩的朱浪摆了摆手,脸上满是笑意。 心想魏忠贤在新帝登基后之所以能不降反升,除了他保这老狗一命以外。 更多的是这位九千岁识时务为俊杰,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討新帝欢心,才保住了狗命! 在这期间,权利的更迭也是自然现象!像许显纯,田尔耕这些人精,更是知道该討好谁才能继续为虎作倀! 虽说保留天启帝留下的阉党弊大於利,可对朱浪现在来说,这就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 像以后杀个什么人,办个什么事儿,用这些人还是很顺手的! 思绪跳跃间,朱浪跟隨王承恩几人上了马车,又奔著乾清宫走了去…… …… 在经过一番血洗后,乾清宫里一片寂静,空气中除了香烛燃烧味儿,还有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跪在地上的卢象升瞥了一眼身旁三人,跟著收回了视线。直觉告诉他,陛下让他们进宫来恐怕另有所图! 至於要他们这些人干什么,他还不得而知! 尤其是卢象升在驛站第一次看到旁边那位白鬍子老者后,更是一眼认出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袁可立大人! 传闻这位在辞官过后,便已经决意不问朝政,谁知道这次又出山了! 另外两位他倒是不熟,一个是从嘉定来的孙元化,另一个人是从山西来的孙传庭。 几人都是被新帝密詔入宫,在来的路上曾多有交谈! “都来了…” 正在卢象升思绪跳跃时,一道平静而又威严的声音响起! 在几人目光中,赤著脚,披头散髮,穿著常服的朱由检一步步从內宫走了出来。 借著烛火照耀下,他脸上看不出一点喜怒哀乐。 “老臣袁可立拜见陛下!” “臣卢象升拜见陛下!” “臣孙传庭拜见陛下!” “臣孙元化拜见陛下!” 四人看到皇帝来了,连忙鞠躬拜见,恭敬不已! 面无表情,走到眾人跟前的朱由检点了点头,便习以为常的坐在了一旁台阶上。 居高临下的他瞥了一眼四人,隨后將目光落在了袁可立身上。对於这位大明肱骨之臣,他在当王爷的时候就听过其名声了! 这次先生点名让此人入京,他可是废了一些功夫,才劝来了这位。 “都起来说话吧!”朱由检淡然道: “想必诸位都很疑惑朕为何召你们入宫吧?” 听到皇帝询问,四人默不作声。 “朕刚刚登基上位,身旁並无可用之人!”朱由检继续道: “朕让你们进宫来,是打算让你们替朕分忧!” 这话一出口,正值壮年的卢象升,孙传庭二人齐齐面色一变!一直渴望建功立业的他们,早就想要证明自己了! 只可惜阉党专权,他们这些没什么背景的人根本无人知晓。想要建功立业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在之前算是痴人说梦! 倒是袁可立,孙元化二人较为淡定。以前就在朝中当官的他们,自然知道这里的水有多深。 儘管新帝语出惊人,可他们还是能够轻鬆应对的! “你们愿意为朕分忧吗!”面色冷漠,语气平缓的朱由检问出了心中所想! “微臣愿意!”袁可立第一个抱拳! “微臣愿意!”孙元化! “微臣愿意!”孙传庭,卢象升二人情绪激动,声音洪亮! 好! 朱由检看到这一幕,也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对於说几句话就能收买人心的说法,他向来是不信的! 之所以他要搞这么一出,也完全是为了试探几人罢了! “皇爷…朱大人到了…” 这时,王承恩走了进来。 “让他进来吧!”朱由检道: “给几位大人赐座,门外不准让任何人靠近,违者杀无赦!” 是! 王承恩微微点头,当即小心翼翼退出宫外。 袁可立看到这一幕后,眉头一皱。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看到这位少年帝王后,总觉得对方和传闻中似乎有些不同。 不敢多看的他,只能憋在心里,静观其变! 乾清宫门外。 朱浪看著地上的血跡,眼里露出些许惊讶。在王承恩嘴里得知,皇帝今天下午开杀戒了! 据说是几个宫女太监吃里扒外,被集体杖毙在乾清宫外了! 知晓这件事的朱浪也並不感到意外,相反还替朱由检高兴。 琢磨这位少年帝王虽说多疑,懦弱,性格急躁,可该有的帝王杀伐果断还是有的! 不慌不忙的朱浪笑了笑,很快一步步走进了宫里。 抬头看去,几位有老有少,有高有低的身影映入眼帘。 白鬍子老头儿应该是袁可立,一把年纪的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不像是一个六十多岁的人! 年纪稍微小一点,两鬢斑白,眉头紧锁的应该是孙元化。这位科研人员平时想的多,自然头髮白的快。 至於另外两位中年男子,其中又高又瘦,胳膊异於常人的应该是卢象升,剩下一位则是孙传庭! 猜出这些人身份的朱浪微微一笑,在看到朱由检后,便在几人投来目光下道: “臣朱浪拜见陛下!” “先生无需多礼…”朱由检看朱浪来了,绷著脸的他终於笑了! 先生? 袁可立听到新帝的称呼,眉头紧皱!悄悄回头瞥了一眼那位年轻人的他,眼里露出些许异样目光。 在来的路上,他便听说新帝身边多了一位被重用的宗室子弟。此人年纪轻轻便官居二品左都御史,可谓是风光无限! 一开始袁可立还以为是新帝为了制衡阉党,故意提拔这么个人上来的! 可现在一看到此人面容后,他心里开始怀疑新帝是不是有龙阳之好了…… 58,让你畅所欲言,你开口就要杀魏忠贤? 卢象升,孙传庭,孙元化三人也是一愣,在深深看了一眼朱浪后,便收回了目光。 听到皇上对此人的称呼,他们內心掀起惊涛骇浪! “先生,人我已经给你叫来了!”朱由检继续道: “这位是袁可立,孙元化,卢象升,还有孙传庭!” 被皇上依次点名,几人皆是受宠若惊,微微点头以示敬意! “几位大人舟车劳顿,真是辛苦了…”朱浪见状也是笑道: “皇上让诸位大人进京也是我的意思,至於让你们来干什么,还请让本官卖个关子!” 什么? 弄了半天不是皇帝让他们入京的? 四人听到这话,面色齐齐一变! 尤其是袁可立,苍老的脸上更是露出一丝不悦。 被新帝密詔入宫的他,可是听了许多真心话才再度入朝的!谁知道到头来,根本不是新帝想要让他入朝,而是有人举荐! 想到这些,袁可立强压怒火道: “敢问朱大人让老臣入京干什么?” 卢象升,孙传庭,孙元化也是齐齐投来目光。 面对这位皇帝身边的红人,他们內心有些忐忑不安。 “袁大人,不著急,”朱浪轻笑道: “在告诉你们要干什么之前,本官还想要问你们一些事儿!” 一旁的朱由检面色平静,选择沉默不语的只是一味的旁听。早就知道先生想要问什么的他,內心开始期待起来这些人会说些什么! “朱大人请问吧!”袁可立见状,面色微黑! 朱浪微微点头,看著眼前这几人,他仿佛看到了即將復兴崛起的大明一般! 无论是能征善战的卢象升,孙传庭,还是善於策略,武器製造的袁可立,孙元化。 这些人在他眼里,那都是大明再次伟大的基石!有了他们,朱浪才有信心去改革旧政!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解无聊,????????????.??????超靠谱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在问几位大人前,微臣请求陛下能够让我等畅所欲言,无拘无束。” 准了! 听到朱浪所提的要求,朱由检嘴角扬起道: “朕恕你们无罪,尽情畅所欲言吧,今天在这宫里,我想要听真话!” “谢陛下!”朱浪抱拳转身道: “几位大人都听到了吧,无论是陛下还是本官,都想听到诸位心里想法,看法!若是诸位还有所顾忌,那么会影响到咱们接下来的谈话,都没有问题吧?” 袁可立听闻后沉默不语,板著脸的他虽然不知道眼前这小子想干什么,可却很欣赏对方这种直言不讳的性格! 孙元化倒是眉头一皱,不过想起这不是別处,他也只能选择沉默。 卢象升,孙传庭都渴望建功立业,在听到朱浪这么一说后,內心莫名激动起来。直觉告诉他们,今天的谈话可能会影响他们接下来的前途! 见四人沉默,朱浪也不磨嘰! 脸上露出笑意的他,当即发问道: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么本官就问了,第一个问题很简单,诸位大人对自己现在所处的境况还满意吗!有没有想过换一个活法?” 朱浪话音落下,殿內气氛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就算是袁可立听了后,也是眉头一皱,不知道如何回应。 辞官在家快两年的他,日子说过的清閒其实也不清閒。每逢朝廷遇到大事儿时,都会有人上门请他出山。 憎恨阉党把持朝政的他,对京师那个地方早就厌恶,心里感到伤心。要不是这次新帝密詔,袁可立根本不会入京! 思绪万千的他下意识瞥了一眼新帝,发现圣上也正在看自己。 面色一愣的袁可立咬了咬牙,隨即第一个发声道: “老夫自辞官后,每逢深夜…都会想起辽东,登莱的情况…后金贼人野心勃勃,企图顛覆我大明统治…老夫有心想要解决贼人,奈何朝廷阉党专权,乱杀忠良,误我大明啊!” 说完这话,袁可立已经老泪纵横。戎马一生的他,也算是一块硬骨头。 可在提到关外的后金建奴,以及阉党后,他还是忍不住痛哭流涕,劝告道: “陛下!老臣恳请陛下…剷除阉党,还我大明一个青天白日吧!” 剷除阉党! 袁可立这话一出口,孙元化,卢象升,孙传庭面色齐齐一变。 包括朱浪也是一愣,心想这老登怎么扯到魏忠贤了呢! 不过想起这位就是被阉党排挤下去的他,心里也很快理解了! “袁大人爱国之心,朕已经感受到了!”朱由检见状皱眉道: “畅所欲言,很好!” 这算什么回答? 本以为皇帝会说什么的袁可立一愣,顿感有些无语! “陛下…您这是同意剷除阉党了吗!” 袁可立的再次询问,听的孙元化心惊胆战。同样被阉党排挤下去的他,对魏忠贤可谓是恨到了极点。 这次新帝登基后,他本以为阉党专权会就此结束。可谁也没有预料到,阉党居然会继续得到皇帝的重用。 使得原本很多对新帝怀有美好憧憬的人,现在都变得有些心灰意冷了,像他孙元化就是其中一个! “朕现在没办法回答你!”朱由检回答的很乾脆道: “不过朕还是那句话,卿不负朕,朕不负卿!” 得到新帝回应,袁可立內心一动,好似明白什么的他,当即点了点头! “那老臣就当是陛下答应剷除阉党了,刚刚朱大人问我等还想不想换个活法…老臣的回答是想!” “好!袁大人快言快语!本官喜欢!”朱浪轻笑道: “其余几位呢,谁继续?” “臣…也不满意现状!趁著还有力气,臣还想给大明造一些厉害的火器!”第二个走出来的人是孙元化,大明的当代火器技术专家之一! 在这位被崇禎杀了后,大明火器就此停滯不前,开始了被后金按在地上摩擦的时代! “臣也不满意!窝在陕西平乱…太憋屈了!若是可以!微臣请求去往辽东!”孙传庭是第三个走出来的人! 看其他人都敢畅所欲言,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微臣学来的一身武艺不是拿来抓贼的!”卢象升最后一个出列道: “若是时机成熟,微臣请求去辽东平乱!” 四人说完各自所想后,乾清宫里气氛变得有些火热起来。 在这些的身上,朱浪看到了一个东西! 欲望! 人都是有欲望的,只不过每个人的欲望都不同罢了!因为许多的限制,使得每个人都在压制欲望! 可一旦这些枷锁解开,人都会渴望发泄! 袁可立的欲望是剷除阉党,孙元化的欲望是科学研究,卢象升,孙传庭的欲望则是建功立业! 在朱浪的有意引导下,他们选择了释放! 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只有了解这些人想要什么,自己才能对症下药! (更新晚了……跪求各位帅哥美女送送推荐票,收藏,月票,追读!) 59,拋砖引玉!袁可立的策略! 烛光摇曳下,乾清宫里一片热闹。 拋砖引玉的朱浪见时机成熟,嘴角微微扬起! “既然几位大人都说出了自己想法,那么本官也来聊聊自己的想法!” 听到朱浪所说,朱由检投来期待目光。 坐在台阶上的他,下意识挺直了脊梁骨,像是一个认真听课的学生。 袁可立四人见状,也是屏住呼吸,眼里露出期待! “本官受陛下青睞,才能当上这二品左都御史一职,在很多人眼里,我是宗室子弟,是陛下宠臣!”朱浪直言不讳道: “可不管別人怎么说,本官都不在乎!因为本官当官不为银子,也不为权贵,只为大明再次伟大,威加四海,万国来朝!” 让大明再次伟大? 头一次听到这个词的朱由检目光一动,顿感心中涌出一股热血来! 自从太祖立国以来,往后的祖宗们都是威加四海,文武齐全的君王! 尤其是到了成祖年间,海外的异族们更是集体臣服,以大明为尊,创造了前所未有的永乐盛世! 这时候的大明,算是屹立在最巔峰的时刻! 可盛极必衰,大明也在这时候走向了下坡路! 这一走就是几百年,导致现在大明吏治腐败,百姓民不聊生,关外强敌环伺,已经有了亡国灭种的现象! 一直不想大明亡国的朱由检,在朱浪没有出现前,便一直想著整顿朝堂,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他心中是有抱负理想的,奈何想法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无论是朱浪预测的大明將来,还是朱由检看到的大明现状,都已经让他感到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 可朱由检还是没有放弃大明,他选择相信朱浪,相信对方能够力挽狂澜,振兴家国! 这是独属於君臣二人间的默契,和信任! 在皇帝內心思绪万千时,袁可立,孙元化,卢象升,孙传庭等人也是听的振奋心人! 在朱浪的宣讲下,他们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信念感,而这信念就是让大明再次伟大! “国家现在財政困难,皇上,老百姓手里都没钱,那么钱到哪儿去了呢!”朱浪环顾四人一眼,继续开口道: “钱都在贪官手里,在豪绅地主手里!是朝廷的吏治腐败,才导致他们这些蛀虫的滋生,袁大人,若是让你来为陛下筹钱发军餉,你打算怎么做?” 问题来了! 听了半天的袁可立目光闪烁,心中顿时生出想法道: “吏治腐败就整顿吏治,让吏部稽查全国官员,考核政绩,不符合者全部罢免!户部没钱就让他们减少开支,比如裁撤驛站,增加辽响等!兵部则需要严查空餉名额,以及各类採购费用帐本严查,这样能…减轻皇上的负担!” 吏部考核官员政绩! 户部裁撤驛站,节约成本! 兵部严查空餉,採购帐本! 听到袁可立给出的几个策略,朱由检听的一阵头大。 尤其是听到裁撤驛站后,他更是如芒在背。要知道自从朱浪提了李自成后,他已经派人连夜去陕西杀人了啊! 不敢苟同的他,只能听听先生怎么回答了! 而朱浪听了后,却是微微摇头。 心想大明的吏治腐败可不是从明末才开始的,是从洪武年末就已经生根发芽了! 江南,广西这些地方的豪绅能有今天的地位,那是他们几百年的努力带来的!想要稽查全国官员,这和釐清全国田土其实有的一拼! 当然,朱浪也不否认这是一个办法。倘若大明要恢復生机,刮骨疗伤是必不可少的!不过这方法是慢性药,对於现在的大明来说太慢了! 至於户部节约成本,裁撤驛站建议,这在朱浪看来更是一纸空谈。在不將吏治恢復清明下,这些裁撤出来的银子只会一层层被剥削。 最后到户部,皇帝內帑的银子,恐怕不足原本的十分之一,甚至更少。 更別说朝廷现在发不起俸禄,发不起军餉情况下贸然裁撤公务员岗位,这只会引起更大的动乱! 到时候別说出了个李自成,就算是再来个刘自成朱浪也相信啊!一旦这些曾经忠於大明的基层公务员们加入反叛大军,他们带来的危害绝对远超农民! 还有兵部严查空餉,採购帐本这事儿,朱浪只能说袁可立想的太天真了!这个事儿就算是漂亮国的人去了,都得集体坠机啊! 在明末这个节骨眼上,朱浪在没有拥有绝对的军权实力情况下,打死也不会去碰这个。 不然一旦碰了,那可能就是九边带著后金皇太极衝锋的惊天动地场面了! 思绪翻滚下,朱浪冷声回应道: “袁大人提议不错,只可惜有些不切实际!” 不切实际? 孙元化,卢象升,孙传庭等人听闻后,眉头一皱! 袁可立的策略在他们看来,毫无疑问是当下最符合大明的政策。可在朱大人眼里,怎么就不切实际了呢! “还请朱大人解惑!”袁可立也不急著反驳,只是想要听听这年轻人的看法! “很简单!”朱浪面色平静,语出惊人道: “想要快速的为陛下筹集银子,只有杀人!杀贪官,杀豪绅,把他们的家產,银子统统抢来送进內帑,这是最快的方法! 相反改革吏治需要太长时间,且阻碍太大,收效甚微,对大明现在来说…没啥卵用!” 朱浪话音落下,殿內鸦雀无声! 无论是袁可立,还是孙元化等人,脸上皆是震惊! 看著眼前语出惊人的朱大人,他们只觉得这人疯了吧! 倒是朱由检听了先生所说后,却觉得龙心大悦。在他看来,想要为国家快速筹集军餉还真的只有杀人这一条路可走! 根据魏忠贤最近在江南送回来的密报来看,那边的豪绅们个个可谓是富得流油。 在还没有怎么杀人的前提下,才短短五天时间不到,这些人便已经凑出来百万两银子了! 要是把江南那些豪绅都屠戮一番,朱由检不敢想像会有多少银子送进內帑! “老夫反对…”沉默良久,袁可立反驳道: “杀人…筹集银子,这太血腥了,朝廷不是战场,若是用屠刀来制定规则,谁还会效忠陛下?” 朱浪听闻后笑了笑,琢磨都有钱了,还怕没人效忠吗! 正当他打算说点什么时,却见朱由检开口道: “朕赞同先生所说!若是能为国库筹集银子来,把这些豪绅,贪官污吏都杀光也不是不可以! 到时候再换一批人来当官,不一样能行吗!再说了!朕让你们入宫来,不正是为了那天做准备吗!” 60,豹房雏形!魏忠贤在江南杀疯了! 皇帝这番话出口后,袁可立惊的双手直发抖。不敢置信的他,只觉得內心有种莫名的激动感! 卢象升,孙传庭,孙元化听了后更是热血沸腾!正值壮年的他们,对於怀有抱负的新帝是最喜欢的! “肃清朝野已经不是发布几条政令可以改变的了!”朱由检继续道: “所以朕更倾向於先生所说,这叫什么来著?” “回稟陛下!这是军国主义!”朱浪目光炯炯道: “九边,辽东军队大多数都腐败无能,战斗力低下,京师几大营也是军备鬆弛,不堪一击! 在本官看来,想要让大明再次伟大的前提,是陛下必须拥有一支,或者多支绝对忠於大明的军队!这样陛下才能用军队肃清朝野,击垮后金,让大明中兴!” 军国主义! 袁可立目光闪烁,那张老脸上露出些许不可思议!曾为登莱巡抚的他,也是坐拥重兵的封疆大吏! 就刚刚朱浪所说这些,他太明白其中的含义了!甚至到现在,他都知道为什么要让他们这几个人入京了! 孙元化听了后更是激动不已,琢磨想要新军强大,那就少不了火器装备!这一刻,他也明白了自己的位置在哪儿! 卢象升,孙传庭二人更是热血沸腾,只觉得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啊! 皇帝想要发展新军,无疑要提拔新的將领!而他们这些人,不就是最合適的么! “说的没错…”朱由检深呼吸一口气道: “国家正值危难关头,奸臣贪官遍布朝野,朕一眼看去分不清忠奸是谁,也只能亲自掌军了,你们愿意效忠朕吗! 朕军刀所向,你们就必须冲在最前边,替大明肃清朝野內外!” “老臣愿意效忠陛下,效忠大明!”袁可立神情严肃,语气坚定! “微臣愿意效忠陛下,效忠大明!”孙元化,卢象升,孙传庭齐齐抱拳! 好! 朱由检龙心大悦! 儘管他对这四人的忠心还有所怀疑,不过这才只是开始罢了,以后看表现的日子还很多! 朱浪看到这一幕也是神情激动,看著眼前刚有雏形的小团体,他能想像到未来这些人会爆发出多么恐怖的力量来! 不过当务之急是各司其职,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想到这些,朱浪提议道: “陛下!既然袁大人已经到了,你看兵部是不是该换人了?” 听到这话,袁可立呼吸一紧,整个人感觉都紧绷了! 兵部尚书崔呈秀,那可是魏忠贤手底下的人,俗称五虎啊! 朱大人这就要拿六部开刀了? 这也太猛了吧! 包括,孙元化,卢象升,孙传庭也是面色一愣,隨后內心狂喜! “崔呈秀酒囊饭袋一个,”朱由检点头道: “待在兵部尚书这个位置上,的確是有些酒囊饭袋了,尸位素餐之辈,不配留在兵部! 袁可立,你不是吵著要剷除阉党吗!朕就先替你杀了崔呈秀吧,你有信心握住兵部吗!” “老臣…有信心!”袁可立面色一红,情绪激动! 朱浪见状也是微微一笑。 心想大明都到这个节骨眼了,改革兵部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把崔呈秀这种废物放在兵部尚书位置上,栓条狗恐怕都比他有用。 若不是看在魏忠贤捞银子份上,他早就想把这废物给擼下去了! “那另外三位大人也去兵部吧!”朱浪轻笑道: “从今天开始…几位大人和我,就得经常来乾清宫议事了!凡是我们所说,所论,要除了对陛下以外,对所有人保密!” 好! 袁可立四人齐齐抱拳,眼神炽热! …… 皇城根脚下的钱府里,李邦华,郑三俊,袁崇焕等人齐聚一堂。 作为东道主的钱龙锡高坐主位,目光平静。在其旁边,还有钱谦益。 把眾人聚到一起的二人,脸上满是肃穆!隨著丫鬟侍女退下后,席间开始安静下来! “听宫里人说…皇上今晚杀人了!”李邦华面无表情道: “按照这么杀下去,咱们以后就听不到宫里消息了!” “明天参一本吧!”郑三俊拿起酒盅道: “皇上乱杀无辜有违祖制,这还了得?” 袁崇焕听了后只是一味的喝酒。 得到恩师提携的他,现在一门心思想著如何重返辽东。 “这不是重点,”钱龙锡开口道: “孙大人明天上朝才是关键,到时候洪承畴也在,袁崇焕,你打算怎么应对?” “一介匹夫罢了!”袁崇焕摇头道: “他就是去了辽东,我也有办法让其號令出不了关,到时候皇帝再执拗,也得让我去吧!” “看来袁大人是做好最坏打算了!”钱谦益微笑道: “但万事不能灰心太早,万一事有转机呢!” “若是袁崇焕能重返辽东,”袁崇焕抱拳道: “势必保证诸位大人在辽东的一切权益!” “这还不够!”钱龙锡提醒道: “东江镇该裁撤掉了,毛文龙愈发不像话了,朝廷官船也敢劫掠,该杀!” “这是自然!”袁崇焕轻笑道: “毛文龙这廝自以为是,留在东江镇就以为天下无敌了,殊不知就是一土鸡瓦狗罢了!” 钱龙锡等人听闻后微微点头,纷纷拿起酒杯共饮。好似在这推杯换盏中,关於辽东的事儿就这么定了! 而正在几人高兴时,突然一个家丁跑了进来。 “老爷,家里传来急报!” 急报? 钱龙锡面色一愣,赶紧接过信件看了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不知道江南发生这么大事情的他,激动道: “天杀的魏忠贤!他去江南道杀人了!王家,赵家满门抄斩,几百口人都没了!家里財產,田地都…充公了!” 什么? 眾人听到这话,面色纷纷一变! “魏忠贤狂妄!我要参他一本!”郑三俊怒不可遏! “魏忠贤好大的狗胆…他是疯了吗!拿不到银子,这就开始杀人了?”李邦华愤怒不已! “诸位稍安勿躁!”钱谦益皱著眉头道: “魏忠贤去江南是皇帝让的,杀人想必也是皇帝允许的!” 袁崇焕听了后,顿感头皮发麻!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新帝太可怕了!和他之前听到的那些谣言比起来,这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明天集体参魏忠贤吧!”钱龙锡黑著脸道: “再不阻止他!恐怕诸位大人的家都要没了吧?” 61,借刀杀人!感到害怕的袁可立! 在乾清宫里,少年帝王朱由检席地而坐。就著粗面馒头和一些小菜夹著吃的他,完全没有半点皇帝模样。 让一同用膳的袁可立,孙元化,卢象升,孙传庭等人看的目瞪口呆。倒是朱浪早就习惯了,拿起一个麵饼吃的他嚼了嚼,又端起身前的稀饭咕嚕咕嚕喝了起来。 那喝稀饭传出来的声音,听的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的四人一阵羡慕。兴许是饭桌上太安静,使得朱由检也发现不对劲道: “几位都在军中待过,不必讲究什么御前失仪,这些华而不实的礼节,在朕这里不重要…” “谢陛下!” 袁可立四人听到这话如蒙大赦,本来就是糙汉子的他们,吃饭从来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哪有像今天这般娘们唧唧,不敢张嘴的呀!四人说完感谢后,各自拿起麵饼,馒头便吞咽起来。 恰好这时吃完的朱浪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由扬了起来。被留下吃晚饭的他,突然询问道: “陛下,宫里今天杀了这么多人,明天恐怕会有人上摺子吧?” “无妨!”朱由检摆手道: “朕杀几个家奴他们还有意见?那真是无法无天了!” 听到这话,朱浪笑而不语。 琢磨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明朝宫里的太监,宫女便已经喜欢和朝中大臣眉来眼去了! 接受贿赂的他们,成为了不同大臣的宫中眼线。有负责打听皇帝爱好的,也有监视宫中琐事的,甚至还有勒皇帝脖子输出的。 一来二去下,这些皇帝的家奴已经不是家奴,而是通风报信的老鼠!在孙承宗逼宫这件事上,朱浪便看出了其危害性。 给皇帝提个醒的他,也算是挥刀的人! “先生,刚刚谈论的新军…”朱由检继续道: “你看是去徵兵,还是怎么弄…” 卢象升,孙传庭听到这话,最先放下筷子,开始竖起耳朵听候差遣! 隨后是袁可立和孙元化二人,也是正襟危坐,进入谈论状態! “回稟陛下,徵兵恐怕不切实际…”朱浪实话实说道: “就户部尚书郭允厚一听要增加军餉,恐怕是第一个跳出来不答应的人…” 朱由检一愣,隨后面色微黑。知道大明財政情况的他,自然知道先生所说是真的! 不过训练新军是当务之急,他不能再拖了!就算是要用內帑的银子充当军餉,他也是愿意的! “不管户部呢!”朱由检再次问道! “陛下,你看,又急,急能解决问题吗!”朱浪摊手道: “我说了多少次了,在这些事情上咱们不能操之过急,只能慢慢来!” 这话一出口,袁可立眉头一皱。瞥了一眼顶撞圣上的朱浪,內心满是惊讶! 尤其是当他看到新帝並没有生气后,更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包括孙元化,卢象升,孙传庭也是一愣,看著和皇帝这般说话的朱大人,他们心生佩服! “多谢先生提醒!”朱由检听闻后也是反应了过来,並不生气道: “治国如小火烹小鲜,的確急不得!” 朱浪微微点头。 现在朱由检手里要钱没钱,要兵没兵!若是靠著一张嘴就去和內阁六部要兵,那多半又少不了群臣逼宫的景象了! 尤其是这些文官集团太清楚皇帝掌兵的后果了,不会坐视皇帝脱离控制的他们,肯定会千方百计阻拦! 所以在朱浪看来,现在和六部对著干太早了!只能將这些人视线转移,然后暗自培植自己人,用温水煮青蛙战术將其麻痹! 等时机成熟后,也是他们动手的时候到了! “陛下知道就好!”朱浪轻笑道:“新军怎么训练,用哪些人臣心里都有数,只是时机还不成熟,当务之急,咱们先把袁大人送去兵部做主才是该干的事儿!” 袁可立听到这话,老脸下意识一红。瞥了一眼朱浪的他,发现对方也正看著自己。 有些不好意思的他,只当作没有看到。 “崔呈秀是魏忠贤的人,”朱由检停顿道: “若是朕一旨下令革职,会不会太简单了?” 听到皇帝所说,朱浪眼里露出些许欣赏。 崔呈秀是魏忠贤麾下五虎之一,在朝中人脉极多,不少士大夫成为其门下客。此人在近些年投靠阉党后,官路可谓是顺风顺水。 在朱浪还没有担任左都御史时,这位就是掛著左都御史和兵部尚书的印。身兼两印的他掌握兵权,监察权,堪称权倾朝野! 只可惜这人就是一个酒囊饭袋,尸位素餐之辈。並无半点真才实学的他当兵部尚书,留著只会祸害大明! 在新帝登基后,这些阉党內部明显发生了裂变。无论是权力的更迭,还是站队,都让这些人之间有了嫌隙! 要是朱由检跟著书上走,现在也是时候清算魏忠贤这些人了!到时候崔呈秀这人也会提心弔胆,最终在家里上吊自杀! 然,朱浪来到了这个时代,间接改变许多人命运的他,其中就改变了阉党眾人覆灭的结局。 现在需要替皇帝掌权的他,又將屠刀挥向了阉党! “回稟陛下,”思绪万千的朱浪提议道: “朝廷上痛恨阉党的人还是很多的,最近弹劾阉党的摺子应该有不少吧?陛下记得多拿两个看看,最好是东林党,齐党这些人的,然后明天朝堂上提出来,让这些人自己咬吧!” “先生还真提醒了朕,最近弹劾阉党的摺子我都留中不发了!”朱由检轻笑道: “现在正是能派上用场的时候了,哈哈!” 看著开怀大笑的皇帝,朱浪会心一笑。 琢磨阉党干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了,要不是他让皇帝护著不杀。按理说最近的朝堂上谈论的不应该是袁崇焕復辽,而是弹劾阉党! 当然,朝堂上除了谈论袁崇焕復辽以外,不代表没人弹劾阉党。只不过这些人的摺子,都被皇帝束之高阁罢了! 现在他们需要借刀杀人了,这些摺子自然是最有力的武器! 且最后阉党还不能怪他们,只会怪东林党这些人! 君臣二人相视一笑,脸上满是“阴险笑容”! 这让袁可立看到后,顿感头皮发麻! 看著算计阉党,东林党那些人的皇帝和朱浪,他竟然觉得有些可怕!暗自庆幸他也是皇上的人啊,不然就朱大人这两招下来,这谁顶得住啊! 62,老洪深夜到访!咱俩说点皇帝不能知道的秘密! 江南苏州一园子里,魏忠贤看著天上的繁星点点,他总觉得心神不寧。 最近忙著替皇帝筹集银子的他,累的可是好几天没睡上觉了!不过好在收穫颇丰,他也能回去给皇爷交差了! “厂公…京城那边知道了!” 这时李永贞快步走进园子道: “预计明天早朝,这些人就会…” “杀了这么多人,想彻底隱瞒是不可能的!”魏忠贤眼冒寒光道: “隨他们去吧,都装好了吧!” “回厂公,四百万银子都装好了!”李永贞抱拳道: “咱们可以隨时回京了!” 好! 魏忠贤听到这话,顿感心里鬆了口气。琢磨皇帝表面上让他来江南筹集银子,实际上是在考验其能力和忠心! 为了能够让皇帝满意,魏忠贤除了收取工商税,矿税等,他还直接动刀了! 毕竟和这些人张嘴要钱太慢了,他还不如直接抢!就王家,赵家这两个大门大户宰了后,他就抄出了两百多万银子! 太肥了! 魏忠贤还是低估这些人了! 在他看来,赵家,王家和徐家,钱家,罗家这些比起来那就是小门小户了!若是把这些人都宰了,他感觉国库亏空都能填了! 思绪万千下,魏忠贤起身道: “回去吧!这地方的人恨透我了,也是时候该走了!让人记一下骂咱家的人,下次来直接找他们!” 还来? 李永贞听闻后面色一愣,隨后內心狂喜! 琢磨厂公一开始不让他们捞银子,可最后发现这些人钱太多了!多到带来的箱子,车马都快装不下了! 使得他们或多或少,还是中饱私囊了一下! 要是多来江南这些地方几回,李永贞都感觉可以告老回乡,当个富家翁了! …… 走出乾清宫后,朱浪发现天色也黑了。 在王承恩安排下,他乘著车撵回了家。 累了一天的他,可谓是腰酸背痛,屁股疼的! 刚到大门口,朱浪便听到府內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听动静似乎是小桃红在指挥谁干什么! 不慌不忙的他咳嗽一声,隨即敲了敲门。 吱呀! 隨著大门开启,二狗子脸庞映入眼帘! “老爷,你回来了!” 朱浪嗯了一声,便抬腿跨过门槛进了府內。 “老爷,有客人在等你!”二狗子边走边说道: “另外我从村里带来了几个人,你要看看不!” 有客人? 是谁又不请自来? 朱浪眉头一皱,瞥了一眼二狗子道: “晚点我来看他们,客人在哪儿?” “会客厅…”二狗子笑著道: “桃红姐正安排茶水呢,这人也是刚来不久,长的五大三粗的,不像是文人!” 朱浪哦了一声,隨即直奔会客厅走了去。 在穿过门房后,他很快来到了会客厅的走廊上! “老爷,你回来了…” 恰好小桃红从屋內走了出来。 昨晚被卸甲的她面色红润,和之前的少女模样比起来,更增添了几分魅惑,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回想起昨晚上的“可怕”场景,朱浪嘴角便忍不住上扬。 在来到小桃红身前后,他习惯性搓手道: “天一黑,手就冷…我暖暖手…” “老爷,请…”小桃红会心一笑,当即贴了上去! 在手碰到那“凶物”后,朱浪感觉浑身都爽了不少。脸上掛著笑道他,轻声询问道: “来人是谁?” “洪承畴…”小桃红回应道: “老爷,我已经安排了茶水,这人看起来好凶啊,横眉竖眼的,不会是骑马杀敌的將军吧?” 洪承畴来了? 他来干什么! 朱浪面色一变,瞥了一眼会客厅方向,將手从小桃红怀里收回来道: “的確是个將军,去忙吧!我去会见客人!” 是! 待人离去后,朱浪直奔会客厅走了去。 一进屋,他便看到端坐在右边椅子上的洪承畴。 手里捧著一杯茶的他,正打算喝点水润嗓子。在看到朱大人来了后,他连忙放下茶杯起身抱拳道: “下官洪承畴拜见朱大人!” “快起来快起来!”朱浪见状搀扶道: “洪大人,你现在可是蓟辽督师,还说什么下官不下官啊!” “回大人,下官去辽东的事儿,被內阁拦下来了!”洪承畴面露尷尬道: “你说…我去辽东是不是没戏了啊!” 原来是为这事儿来的啊! 恍然大悟的朱浪笑了笑,跟著坐在主位上。瞥了一眼投来期待目光的老洪,他摆手道: “內阁那些人都是糊涂虫…想必洪大人你也听说了吧,他们今天进宫覲见了…” “略有耳闻…”洪承畴嘆息道: “这些人支持袁崇焕去辽东…终归还是我资歷太少了…” 看著唉声嘆气的老洪,朱浪眼里满是笑意。打算逗逗这位忠诚良將的他,轻声道: “洪大人,事已至此,你打算怎么办啊?是回陕西呢,还是…” 听到这话,洪承畴慌了! 好不容易来京城的他,可不想再灰溜溜的回去! 尤其是和袁崇焕爭蓟辽督师这事儿,註定会影响他接下来的仕途。若是这时候不爭了,他这辈子也就完了! 想到这些,洪承畴连忙起身道: “朱大人!洪承畴不想回陕西!就算是让我去辽东当千户,我也是愿意的!” 朱浪微微点头。 瞥了一眼满心都是建功立业的老洪,他轻笑道: “坐下说坐下说…放心吧…辽东还是你去…这是本官说的!” “谢大人!”听到这话,洪承畴激动不已! “先別谢我…”朱浪感慨道: “希望洪大人你去了辽东后,可別忘了本官交代啊!” “洪承畴铭记大人交代!”洪承畴起身抱拳! “坐下坐下,別那么激动…”朱浪笑道: “来找我就为这事儿?” 洪承畴微微点头,又摇了摇头。 今夜来朱大人府上的他,除了为辽东的事儿以外,更多的是想知道一些事情。 这些事情困在他心里许久,让其这些天吃不香,睡不香。要是不弄清楚,他就算是去了辽东也会睡臥不安! 思绪万千时洪承畴咬了咬牙,当即抱拳询问道: “大人,恕洪承畴直言,你我二人之间並无半点关係,更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相识,为何大人…会在朝堂上,皇上前,力排眾议举荐下官去辽东呢!” 听到老洪询问,朱浪笑了! 知道对方会这么问的他,不由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道: “洪承畴,你相信本官吗!” 相信? 洪承畴看了一眼投来目光的朱浪,隨后咬牙抱拳道: “大人对洪承畴有再造之恩,下官没齿难忘,就算是大人让我去死,我也愿意!” 这就是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的魅力所在啊! 朱浪听到老洪这番掏心窝子的话,嘴角扬起道: “好,那我接下来所说的话,只能你一个人知道,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告诉明白吗!” 63,什么?我洪承畴居然是个汉奸! 皇帝都不能知道? 洪承畴面色一愣,看著眼前的朱大人,他略微有些迟疑。 不过想起大人的提携之恩,他最终还是咬牙道: “洪承畴对天发誓,今日和大人交谈所说,绝不让第二个人知道!” “发誓就没必要了,”朱浪轻笑道: “我接下来所说和洪大人你的命,仕途息息相关,若是你不想死就把这些话埋在心底吧!” 听到这话,洪承畴瞬间慌了! 不知道朱大人想说什么的他,眼里露出些许紧张! “大人请说…” 朱浪微微一笑。 看著眼前慌了的老洪,他嘴角扬了起来。原本这人不来找,有些事他也不打算提的。 不过人既然来了,他也就顺势提提。至於这位能信多少,就看他自己造化了! “本官並不是大明这个时代的人,你可以理解我来自后世!” 后世? 洪承畴面色一愣,询问道: “后世…大人是指將来的大明?” “没错!”朱浪轻笑道: “这事儿的確让人很难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皇帝当初也是不相信,可后来我做了许多事,他才选择相信了我来自將来!” “这…”洪承畴面露难色道: 101看书 101 看书网伴你閒,101??????.?????超贴心 全手打无错站 “下官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事…” “理解!”朱浪起身背著手道: “这玩意儿就好比说我是你爹,你不相信一样,可问题关键在於…我的確是你爹!” 越听越糊涂的洪承畴,总觉得朱大人在占自己便宜,可他却找不到证据! “大人…下官的確很难理解这事儿…但是大人所说,我还是相信的!” 朱浪满意点了点头。 背著手在客厅来回走动的他开口道: “你不是问我为何要提携你去辽东吗!是因为洪大人在將来的大明朝堂上举足轻重,位极人臣,虽说你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陕西督道参议,可总有一天你会入京的!” 什么? 听到朱大人这话,洪承畴面色一变!內心掀起惊涛骇浪的他,狂咽口水道: “下官真有这么一天吗!” “有啊!”朱浪肯定道: “那时候的大明国家財政赤字巨大,朝廷已经给不起九边,辽东军餉所需,再加上天灾人祸,各地叛军,后金建奴来势汹汹,洪大人上台也是顺应时势罢了! 在你的指挥下,各地叛军被你悉数镇压,贼首被你斩杀,最后洪大人更是亲自去辽东对抗后金皇太极,使得后金铁蹄才被拦在山海关外,只可惜…” 洪承畴听到朱大人所说后,顿感浑身热血沸腾!无论是斩杀那些叛军贼首,还是去往辽东对抗后金皇太极。 从这些信息中,他都能看出自己在將来的大明朝堂上多么叱吒风云!不过在看到朱大人慾言又止后,洪承畴连忙询问道: “朱大人,只可惜什么?是我没能斩杀皇太极吗!” 朱浪微微摇头。 说实话,他对老洪这个人的遭遇还是挺惋惜的! 此人在陕西平乱,不仅抓了高迎祥,还重创了李自成这些叛军。在他的镇压下,那时候的起义军们就跟纸糊的一样! 在文韜武略这方面,洪承畴是绝对可圈可点的!就这样的人,被崇禎重用也是理所应当! 老洪去了辽东后,选择的策略也是步步为营,稳打稳扎,通过持久战选择消耗皇太极!同时他还整合明军內部,提升战斗力! 在这种策略下,皇太极很明显是干不过老洪的!给他一定的时间,后金被拖死是迟早的事儿! 可偏偏兵部尚书陈新甲鼠目寸光,非要速战速决!崇禎帝也因为粮草紧张,军餉问题,逼著老洪出兵决战! 这就造成了松锦之战的爆发! 据说当时崇禎为了逼迫老洪出兵,那詔书,金牌比岳飞的十二道圣旨还要多。且这还不够,他直接还派了监军去干扰! 无可奈何的老洪也只能在时机不成熟的情况下,直接出兵开启决战。在战线太长等致命问题上,他最终走向了失败! 使得曹变蛟这等猛人,也一起葬送在了松锦之战中! 在这个时候,忠君爱国的老洪也选择了殉国!谁知道在皇太极美人计下,这位治国能臣选择了当汉奸! 这也是为什么朱浪说可惜的原因所在。 不然这位若是死在松锦之战中,势必能够在明末眾多能人中有一席之地。而不至於在投靠野猪皮后,被后世人一直唾骂,甚至还写进了贰臣传中! 想到这些,朱浪瞥了一眼投来期待目光的老洪,忍不住笑道: “可惜的並不是洪大人没有斩杀皇太极,而是你在经歷一次战败后,就直接转身投靠后金了!在洪大人帮著后金夺取中原后,你也被骂成了汉奸,位列贰臣传第一,且你也没有得到后金的任何爵位赏赐!” 朱浪话音落下,会客厅內鸦雀无声。 屏住呼吸的洪承畴,只感觉整个人都在发抖。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將来结局的他,眼里满是惶恐! 在沉默良久后,他咬著牙道: “不可能!我洪承畴忠君爱国,就算是战死也不会投靠后金的!” “后世史书上记载了洪大人的確打算殉国,以表忠心!”朱浪回应道: “只可惜一个女人的出现,让洪大人慌了神,隨后迷了眼!” 什么? 一个女人就迷的让他投靠后金? 不敢置信的洪承畴面色发红,呢喃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 “洪大人信不信无所谓,”朱浪轻笑道: “总之陛下已经信我了…若是你將今天我二人谈论所说传出去,也许你明天就会死!” 嘶… 听到这话,洪承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从朱大人口中听出话中有话的他,瞬间明白了原由。 琢磨不管他相不相信朱大人来自將来,总之皇帝已经信了!也就意味著在某种意义上,他的命已经掌握在別人手中了! 若是他还不知道自己將来结局,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可言。可洪承畴现在已经知道了,就意味著他的命已经不受自己掌控了! 这不是阴谋,阳谋! 这是命运! 思绪混乱下,洪承畴双眼布满红血丝抱拳道: “朱大人,下官绝不当汉奸,绝不让世人把我成为贰臣! 我洪承畴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后金皇太极我杀定了,神佛也拦不住我!” 64,收服老洪!曹大人到寧远城了! 洪承畴声音洪亮,语气激动! 就快流眼泪的他,都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朱浪看了! 略微有些尷尬的他笑了笑,连忙安抚道: “洪大人大可不必这般激动…本官之前不是说了吗,那是在本官没有来大明的情况下,你才糊涂的投降了后金… 可现在本官来了,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任由你加入后金!总之,能帮你的我已经帮了,洪大人,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就看你自己了!” 听到这话,洪承畴感激涕零。 之前还搞不懂朱大人为什么提携的他,现在算是弄清楚原由了! 现在摆在他面前就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当忠臣,为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另外一条路就是投降后金当汉奸,可能明天就会突然暴毙,被后人唾骂一生! “朱大人,洪承畴不想当汉奸,当了汉奸,我娘都不会认我的!”洪承畴摇头道: “大人现在给了我蓟辽督师的位置,那我只有杀了皇太极以表忠心,证明我是效忠大明,效忠大人的!” 说完这话,洪承畴当即单膝下跪,抱拳以表忠心! 朱浪看到这一幕也是有些动容,看老洪给自己跪下表忠心了,他多少有些惊讶! 心想自己人格魅力就这么厉害吗! 且这感觉怎么弄的他越来越像是一个结党营私的权臣了! “快起来,快起来,”朱浪连忙將人搀扶道: “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能轻易下跪!去了辽东后,一定要记住我的交代,大明当前对后金的策略,只能拖,不能急於求成! 且能不能整顿辽东的军务,笼络住人心,这都需要靠你自己了!本官能做的,都替你做了!” 谢大人! 起身的洪承畴情绪激动,眼泪一颗一颗的实力掉了下来!搞的朱浪见状,更觉得有些尬了…… …… 辽东寧远城中,赶了七天路的曹於汴终於到了袁崇焕原驻地中。 一路风尘僕僕的他,脸上满是疲惫。可没有急著休息的他,而是一路来到了大营! 得到消息的王之臣,也是第一时间派人把曹於汴接到了营中!得知对方是来调查袁崇焕通敌一事后,营中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袁大人忠君爱国,怎么可能做那种投敌卖国之事!这是阉党对袁大人的污衊,都是一面之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身著重甲,面容严肃,魁梧奇伟的祖大寿声音冷漠,死死按住腰间佩刀的手,使得气氛极为紧张! “祖大寿,怎么?你想动刀?老子不介意陪你玩一玩!” 坐在王之臣旁边的满桂见状,当即怒喝一声! “打就打!老子怕你?”祖大寿脾气暴躁,一点就燃!根本不惯著满桂的他,浑身杀气腾腾! “狂妄!今天不宰了你这个参將!老子这个总兵你来当!” 满桂也是怒火中烧,直接拔刀相向! 鏗鏘! 快刀出鞘的声音,宛如银铃一般响彻营帐!一个参將敢对总兵动刀,这以下犯上的乱象,看的曹於汴眉头紧皱! 一直默不作声的他,任由这些人即兴发挥! “住手!” 保持沉默的王之臣终於看不下去了! 为了配合朝廷调查袁崇焕,他特地將辽东有份量的人都叫来了。谁知道满桂,祖大寿这两个刺头一见面,居然就剑拔弩张了! 奉命督师的他,脸上多少有些掛不住! 哼! 在王之臣呵斥下,满桂率先收了刀。轻哼一声的他瞥了一眼祖大寿,眼里满是不屑! “曹大人!袁大人绝不可能私通后金,这是污衊!” 祖大寿见状,再度抱拳为袁崇焕辩解道: “现在关外后金皇太极虎视眈眈,朝廷应当让袁大人儘快復辽,而不是调查这些莫须有罪名啊!” 这话一出口,一直保持沉默的副將朱梅,左辅,守备何可纲也投来目光。 曾在袁崇焕手底下效力的他们,內心是非常希望督师回归辽东的! 曹於汴见状並没有急著回应,老神在在的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后,又跟著放下。 这不急不躁的模样,和辽东眾人截然不同! “你只是一个参將,却敢对总兵拔刀,这就是袁崇焕的兵吗!” 曹於汴话音落下,眾人面色一变。 被抓住把柄的祖大寿一愣,深知自己刚刚的莽撞给这位大人留下了不好印象。 为了不连累袁大人,他只能咬牙道: “曹大人,末將知错,愿意领罚!但是此事和袁大人无关,这是我的一人过错!” 领罚? “王督师,以下犯上之罪该如何论处?”曹於汴轻声询问道! “回曹大人话,”王之臣回应道: “军中以下犯上者,严重者罪该致死,然祖大寿念在初犯,且只是口舌之爭,罚三十军棍即可!” “那就拖出去打!”曹於汴不咸不淡道! “来人!把祖大寿拖下去打三十军棍!”满桂见状,连忙吆喝道! 守在帐外的军士见状,跟著就要进来抓人。 “滚开!我自己走!” 却见祖大寿依旧硬气,推开两个军士便往外走了去! 砰砰砰! 隨后,营帐外响起了沉闷的军棍敲打声! 诸將看到这一幕,纷纷面面相覷! 对於这位从京城来的曹大人,眼里都多了敬畏! “诸位…本官奉命来寧远调查袁崇焕,”曹於汴趁此机会开口道: “还希望诸位全力配合,不管这事儿是真是假,本官都会查个水落石出!若是有人企图打扰本官调查,那也就別怪本官不客气了!” 王之臣听到这话,眼里露出一丝精光。一直和袁崇焕不和的他,终於在今天看到了绊倒对方的希望! 面不改色的他,当即起身道: “曹大人,本官代表辽东全体官兵向你保证,势必会配合你的一切调查!” 曹於汴微微点头,心想这次他奉命来辽东调查袁崇焕,身上背负的责任很大很大。 大到可能会影响大明的国运,大到可能会让一位忠臣良將蒙冤而死,大到也可能让一位奸臣继续祸国殃民!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是曹於汴想看到的!相信真相就是正义的他,铁了心都要把袁崇焕通敌这事儿查清楚! “多谢王大人配合…本官需要袁崇焕和后金议和的所有档案,以及参与人员! 另外,本官还要向王大人要一个人!” 听到曹於汴要人,王之臣好奇道: “大人要谁?” “毛文龙!”曹於汴摸了摸鬍鬚,眼神深邃!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65,添丁!袁嘟嘟上朝来了! 在目送老洪离开后,朱浪才回到了院子里。 一路跟隨的二狗子见状,当即带著主子来到了后院。这是家里丫鬟,家丁住的地方。 后院除了小桃红招来的三个丫鬟,两个家丁住以外,还多了四个面黄肌瘦,身材瘦的像竹竿,目光却炯炯有神的少年! “老爷,这是狗蛋,狗剩,铁蛋,铁柱,”二狗子一个个介绍道: “他们都是我们村附近吃不起饭,家里没人的孩子,我回去转悠了一圈,觉得他们合適就找来了!” 朱浪嗯了一声,瞥了一眼这新来的四个娃,眼里露出些许精光。 这四个娃体型二狗子差不多,看起来都是精瘦精瘦,营养不良那种。一看平时就是吃不饱饭,但是又要下田种地这种人。 只要有人愿意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就能替你卖命,甚至是一起造反都行。李自成后期之所以能死灰復燃,也完全是因为类似於二狗子这样的人太多了! 思绪万千下,朱浪指著一旁的石桌子道: “来我这儿混饭是有条件的,表演一下吧?” “別愣著了,把这石桌子举起来你们就可以像我一样跟著老爷了!”二狗子见状,连忙解释道,儼然他已经成了四人的首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狗剩,狗蛋,铁柱,铁蛋四人面色一变。看著眼前重达百斤的青石桌子,纷纷围了上去! 摩拳擦掌的他们在桌子周围比划一圈后,各自开始退后几步。 第一个动手的是狗剩,面色蜡黄的他抓住桌边后,当即咬牙用劲! 在朱浪目瞪口呆下,这重达百斤的青石桌子,硬是被其举过了头顶,隨后又平稳落地! 砰! 石桌沉闷落地的声音,让朱浪回过神道: “臥艹,这么瘦…力气也这么大?” “回老爷的话…”涨红脸的狗剩挠头道: “我家里以前是抬石头的,从小我就干这个,不算啥…” “可以!留下来!饭管饱!”朱浪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笑意! 狗蛋,铁柱,铁蛋见状,当即爭著抢著要去举石桌子。 “不要急…一个个来…”二狗子连忙指挥道: “別伤著桌子了…” 不出意外,这三人也是力大如牛,硬是將这青石桌子举了起来。 其中铁柱更是单手將桌子举过头顶,力气远超其余三人,包括二狗子。 这让朱浪看到后,更是惊为天人。一打听才知道,这小子从生下来就有股子蛮劲。 平时胃口惊人,一顿饭要吃半斗米左右。在家里闹饥荒后,他到现在都还没吃过一顿饱饭。 “你小子吃饱饭最多能举起多少斤石头?” 听到老爷询问,红著脸的铁柱微微摇头。没读过书的他,扭扭捏捏道: “回老爷…我不知道…不过家里以前的大黄牛能被我轻鬆放倒…” 臥艹! 这是天生神力啊! 朱浪瞥了一眼铁柱,发现这小子身形虽然消瘦,可明显是大骨骼的人。且双臂修长,一看就是用长枪,大刀的好手啊! 这样的人要是放在战场上去,多半都是能衝锋陷阵的猛士! 思绪翻滚下,朱浪微微点头道: “都留下来吧,二狗子,给他们吃的喝的,先在府里待著!” “是!老爷,那我还要再去找人吗!”二狗子老实巴交道! “找!按照这个標准…多多益善!”朱浪阔气道: “这么大的宅子没几百个家丁看著,我怕贼惦记啊!” “是!老爷!”二狗子抱拳! 心情不错的朱浪笑了笑,隨即转身往回走了去。忙了一天的他,说不累都是假的。 尤其是明天还要和孙承宗对线,他更是得早点休息。 回到房间,小桃红已经准备好木桶,热水等著朱浪沐浴更衣。 “老爷…府上现在又多了四口人吃饭,算上所有人,总共有十二人了…” 帮老爷脱衣服空隙下,小桃红提醒道: “算上老爷的俸禄和其余钱,我们的开支都不够用了!” 家里没钱了?朱浪眉头一皱。 光著身子走进木桶里的他,在热气腾腾包裹下,顿感身心舒畅。 “钱我来想办法…你一个人管家能行不?” 听到老爷询问,小桃红頷首道: “回老爷话,算帐我还行…就是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知道了,”朱浪伸展双臂,將人搂入怀里道: “过两天府上应该还要来人,你让人把后院的房间都腾出来留作备用!” “好…老爷!”缓缓退去衣服,泡在水里的小桃红面容红润,眼里儘是娇羞… …… 一夜很快过去。 在皇极门外,文武百官们有序排队,等候著皇上早朝。隨著金色阳光落在琉璃瓦上熠熠生辉,那响彻宫廷內外的鞭子声也跟著响起! 皇极门拱门下,被太监宫女们眾星捧月的朱由检也隨之出现。目光平静的他瞥了一眼下方文武大臣们,跟著缓缓就坐! 在司礼监太监曹化淳宣布事宜下,御门听政就此开始! 第一个上来启奏的人不是別人,自然是孙承宗。已经许久没有上朝的他,今日显得格外精神抖擞。 “启奏陛下!辽东局势紧张,关外皇太极虎视眈眈,屡次进犯我防线!为大明计,为陛下计,臣恳请重启袁崇焕復辽,平定后金之乱!” 又是復辽! 虽然朱浪早就猜到了这老帝师会提,可没想到对方刚上朝就贴脸开大了!面色平静的他瞥了一眼武將一方,赫然发现了袁崇焕身影。 被辞职在家的他,现在还不算復员,只能排在六七品一列中。 除了袁嘟嘟以外,朱浪还看到了老洪。头一次上朝的他,略显紧张,根本不敢东张西望! 龙椅宝座上,朱由检在听到孙承宗提及復辽后,面色明显一黑。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儿,他略显烦躁! 本想直接拒绝的他,又怕这老傢伙再来一次死諫! “復辽事关重大,的確马虎不得,朕之前已经启用洪承畴去往辽东,今日孙大人你又重提袁崇焕,真是让朕为难啊!” 朱由检声音平静而又威严道: “既然如此,那就让袁崇焕上殿来吧,朕也想想听听他对辽东局势有什么看法!” 宣袁崇焕覲见! 在太监曹化淳吆喝一声下,袁嘟嘟大步流星,走路虎虎生风来到了皇极门前! 目光深邃,神情激动的他抱拳道: “臣,袁崇焕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66,五年復辽!十成把握!袁崇焕吹牛吹大了! 袁崇焕! 朱由检看著台下的卖国贼,心中杀气冲天!想起朱浪所说的种种,他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这让一旁的太监曹化淳看到后,心生困惑。心想袁崇焕到底是哪儿不被皇爷喜欢啊,至於这么生气吗! 在台下的袁崇焕自然是看不到新帝手上动作的,重返朝堂的他现在內心激动不已。盼著当今天子能欣赏他的策略,从而让其復辽! “袁崇焕…”龙椅上,冷著脸的朱由检询问道: “听孙大人说,你有策略献於朕?” “回稟陛下!臣的確有平辽策略献上!”听到询问,袁崇焕內心激动,赶忙抱拳道! “说说吧!”朱由检摆了摆手,面色有些微黑! “是,陛下!”袁崇焕激动道: “回稟陛下!当今辽东局势紧张,臣任辽东经略时,以关寧锦防线对抗八旗铁骑!在努尔哈赤被臣炮伤致死后,后金內部已经方寸大乱! 新上来的后金之主皇太极也是骄纵跋扈,自以为是,在寧锦一战中被臣击败!在臣看来,现在的后金已经不堪一击了!只要让臣重返辽东,必定能五年復辽!” 袁崇焕话音落下,皇极门內外鸦雀无声。声音洪亮的他,余音还在广场上环绕! 五年復辽? 朱浪听到这话差点没忍住笑,琢磨袁嘟嘟这个大炮还是太能吹了!说了一大堆话,里边都是在炫耀他的战绩。 至於復辽策略,他可是一个字都没听到。 且努尔哈赤的死真的和他有关係吗! 寧锦大捷那么多人帮著打,到头来都只是他袁嘟嘟一个人的功劳了? 从袁崇焕这番话中,朱浪看出了此人好大喜功,自以为是的性格! 怪不得能把朱由检忽悠住呢,原来二人性格都差不多啊,这是同性相吸啊! “还有呢…你的策略是什么?就五年復辽这几个字?” 龙椅上,朱由检感觉自己忍得很难受了! 在听了袁崇焕说了一大堆后,他觉得都是废话! “回稟陛下!”袁崇焕抱拳道: “恢復疆土的策略,没有超出我过去提出的『以辽人守卫辽土,以辽土供养辽人,防守是主要手段,进攻是辅助策略,议和是次要选择』的主张。推行此法在於循序渐进而非急於求成,在於务实而非空谈。这些是我和诸位边防將领能够做到的。至於选拔人才的人与被任用的人,都取决於皇上掌握著关键权柄。如何才能做到任用而不动摇,信任而不猜疑? 因为统御边防將领与朝中文官不同,军中有太多令人警觉和存疑的情况,只应著眼於成败的大局,不必苛责一言一行的细微瑕疵。担当的职责越重,招致的怨恨就越多,一切对国家有利的举措,往往会对自身不利。况且当我方急於对付敌人时,敌人也会趁机施行反间计,因此作为边防將领非常艰难。陛下爱护我、了解我,我本不该过分疑虑恐惧,但內心实在感到忧惧,不敢不坦诚相告。” 袁嘟嘟长篇大论说了一大堆后,还不忘看了一眼站在左边的朱浪。 刚好他也投来了目光,二人对视下,气氛有些微妙。 这让朱浪看到后,当即有些不爽。琢磨袁嘟嘟所说的这些话,很明显是在指皇帝身边有小人啊! 而这个小人是谁,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武將一方,洪承畴在听完袁崇焕这番话后,顿感有些不对劲。 最近都在看辽东经略统筹方针的他,自然了解这些年的应对政策。 琢磨袁崇焕虽然口口声声都在说主张防守,可这两年对方都在忙著和后金议和啊! 且在这种策略下,后金建奴非但没有被削弱,相反还越来越强盛了! 现在袁崇焕重提復辽策略,还说什么五年能够復辽,这多少让洪承畴觉得有些在吹牛了! “五年復辽…” 龙椅上的朱由检面色冷漠,轻声呢喃道: “袁崇焕,你有多大把握啊?” “七成!若是兵部,户部等六部全力支持臣!”袁崇焕眼冒精光,觉得皇帝要答应復辽的他开口道: “臣有十成把握!” 嘶! 十成把握復辽? 朱浪听闻这话,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袁崇焕为了重返辽东,这是脸都不要了啊! 要是皇帝真让他去辽东了,恐怕年末皇太极就要带著八旗铁骑杀到紫禁城了啊! 皇极门外死一般的寂静,在皇帝沉默不语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包括袁崇焕本人! 直觉告诉他,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 甚至孙承宗在听了袁崇焕所说后,都觉得有些不切实际!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这个学生有些陌生! “夸大其词了…”沉默片刻,朱由检最终开口道: “五年復辽,十成把握,袁崇焕,你真敢说啊!” “回稟陛下!”袁崇焕一愣,当即老脸通红道: “臣以往经略辽东都是如此,才取下寧远,寧锦大捷啊,何来夸大其词一说!臣可以在此立下军令状,若是五年不能復辽,请陛下赐死午门之外!” 军令状? 朱由检暗自摇头。 要不是这帮老臣拦著,他现在都想砍了袁崇焕了! 面色平静的他瞥了一眼台下文武百官道: “你知道別人参你通敌后金,还敢重提议和一事…袁崇焕,你是明知故犯吗!努尔哈赤死了,你派人去弔唁,皇太极上位后,你忙著和他议和,眉来眼去…真以为朕不知道这一切吗!” 朱由检这话一出口,袁崇焕面色瞬间一变。有些方寸大乱的他,突然不知道如何应对。 要知道当初先帝在和后金议和这事儿上,给他的权限就是“便宜行事”啊! “回稟陛下!臣冤枉啊!和后金议和,臣也是向先帝徵求过意见的啊!先帝让臣便宜行事,我都是按照先帝旨意来办的啊!” 袁崇焕直呼冤枉,激动不已道: “其次和后金议和,臣都是在用缓兵之计,为我边军休养生息爭取时间啊!” 休养生息? 朱浪笑了! 他记得那时候努尔哈赤临死之际发疯,在辽东大肆屠戮汉人。在民族矛盾衝突巨大化情况下,后金家里可谓是乱成了一锅粥! 这时候的蓟辽督师袁崇焕非但没有派兵去偷袭后金,反而还派人去弔唁,美其名曰是看努哈尔赤死没死! 使得皇太极上位后,在极短时间內便平定了后金之乱!从而大明在此时此刻,也失去了一个分裂后金的机会! 袁嘟嘟在这件事上可谓是居功至伟! 果不其然,朱由检在听到便宜行事四个字后,直接雷霆大怒道: “便宜行事?袁崇焕,你的意思是让朕去和先帝对质吗!好一个死无对证啊!你真是大明的忠臣啊!” 67,袁崇焕坐冷板凳,崔呈秀被弹劾! 皇帝声音宛如洪钟大吕一般,响彻整个皇极门內外! 袁崇焕听了后,当即嚇的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陛下!臣绝无此意啊!” 满朝文武见状,也是默不作声。 包括钱龙锡,钱谦益,李邦华,郑三俊这些人,也是罕见的保持了沉默。 孙承宗也是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话。 “哼!打了两场胜仗你就忘乎所以了!”朱由检声音冰冷道: “袁崇焕,你不会真背著朕和关外建奴们私下交易吧?” 听到皇帝这么一问,袁崇焕瞬间汗流浹背!內心把阉党全家问候一遍的他,咬牙切齿道: “陛下!臣绝对没有私通后金,这是朝中有人故意陷害,抹黑啊…请陛下明察秋毫!” 好一个明察秋毫啊! 朱浪听到这番话,嘴角扬起。 被皇帝这么咄咄相逼,袁崇焕现在估计都方寸大乱了! 借著这个明察秋毫,这人是註定去不了辽东了! “左都御史朱浪…”果然,借坡下驴的朱由检冷声道: “你听到了,儘快为袁崇焕查明辨別冤枉,不得有误!” “臣遵旨!”一唱一和的朱浪出列道: “回稟陛下,都察院最近缺一些人手,恳请陛下让我去学子监找两个帮手来,顺便…臣还要求袁大人不得离京,好配合我等调查!” “准了!”朱由检痛快答应道! 这回轮到袁崇焕傻眼了! 来到京城四处奔波打点的他,没想到弄到最后还是去不了辽东! “陛下!袁崇焕去辽东一事…”孙承宗见状还想挣扎一下。 “孙大人,袁崇焕涉嫌私通后金,这是卖国罪,你还要袒护吗!”奈何朱浪话锋一变,直接將孙承宗架在了火堆上烤! 孙承宗听闻后,也是眉头一皱。若是他还敢替袁崇焕辩论,那恐怕都察院也要找上自己了! 而他不替袁崇焕说话了,那么辽东的大局也就定了! 进退两难下,孙承宗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 本书首发 读小说上 101 看书网,101??????.??????超省心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钱龙锡,黄立极等一帮老臣见状,也是直接闭嘴! 朱浪这番话太过毒辣,谁现在替袁崇焕说话,恐怕都有卖国的嫌疑! 就这样,朝堂罕见沉默下来! 乐得清閒的朱由检笑了笑,隨即开口道: “就这么定了吧,袁崇焕这事儿查清楚后,朕在考虑要不要他去辽东,至於现在的蓟辽督师,还是由洪承畴去,兵部立刻查阅吧!” “臣遵旨!”洪承畴出列抱拳! “臣遵旨!”两面派崔呈秀出列抱拳! 朱浪见状微微一笑,还不忘给了老洪一个鼓励眼神! 同时他看了一眼崔呈秀,眼中露出些许不爽! 琢磨这位可是魏忠贤手下五虎之一,妥妥的阉党啊! 谁知道在洪承畴去辽东这事儿上,对方居然和文官走到一起了,直接把人拦下来了! 不然老洪昨天就该去往辽东了,而不是现在还置身京城! 这也是为什么朱浪打算动兵部,皇帝也欣然同意的原因所在。 不仅是这个崔呈秀挡著袁可立道了,更多的原因是这人墙头草,留在兵部尚书这位置太危险了! 袁崇焕这事儿算是定了,又坐上冷板凳的他,只能灰溜溜回到了队伍里。 期间和钱龙锡,钱谦益几位大人投去眼神时,他发现这些人都不正眼看他了! 恩师孙承宗也是一脸严肃,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样子。 这一副世態炎凉的场景,让袁崇焕內心唏嘘不已。不由回想起在辽东挥斥方遒,和祖大寿谈笑风生时候的场景。 想要再回到那般快活日子,他估计是不可能了! “启奏陛下,臣听闻昨夜宫中有数十宫女,太监被杖毙…陛下刚刚登基上位,不宜杀生,这有伤天和啊!” 说话的是郑三俊,这位举著摺子就吆喝了起来。钱龙锡,钱谦益等人见状,纷纷向皇帝投去目光。 包括黄立极,张瑞图,施凤来等人也是眉头一皱,装成一副刚知道的模样! 朱浪听了后却是微微摇头,琢磨这些人真是閒著没事干了!皇帝杀自己几个家奴,和他们又有什么关係呢? 有这閒心,为啥不多关心一下老百姓的生活了!用现代的话来讲,这就是咸吃罗卜淡操心唄! “朕杀几个家奴你也要管?”果不其然,朱由检听了郑三俊建议后,怒由心生! 那语气,那神情,好像要吃人了一般! 郑三俊作为几朝老臣,自然是不怕新帝生气的,敢於直言的他再度抱拳道: “回稟陛下!太祖皇帝留下祖制,教导后世之君应当……” “住嘴!”朱由检不等郑三俊搬出祖制,便出言呵斥道: “他们是朕的家奴,朕想杀就杀,你还要用祖制压朕?郑三俊,你是何居心?” 郑三俊表情错愕,瞬间不知道如何回应了! 看著雷霆大怒的皇帝,他只感觉老脸有些发烫! 其余勛贵,大臣们见状,倒是投来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启奏陛下…郑大人也是为皇家顏面著想…”钱龙锡出列道: “还请…” “你也闭嘴!”朱由检呵斥道: “朕允许你说话了吗!” 听到这话,钱龙锡呆若木鸡,傻愣著不知道如何是好! 黄立极等人也是投来幸灾乐祸目光,看著吃瘪的东林党们,其眼里儘是笑意! 朱浪也看爽了! 瞥了一眼这些被朱由检怒懟的东林党们,他不由暗自摇头。 心想皇帝自从在接触政务后,愈发明白党爭对朝廷祸害有多大了! 尤其是这些口口声声爱国,却忙著压榨民脂民膏的江浙豪绅们,更是伤了皇帝的心。 平时这些人压榨百姓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管皇帝的家事儿。 这真以为少年皇帝好欺负是吧? 殊不知当今圣上可是会游泳的啊! “退下吧!一天做好你们的份內之事就行!”朱由检摆手道: “朕还不需要你们操心,还有谁启奏?” 少年帝王朱由检的威严震慑下,郑三俊,钱龙锡二人灰溜溜回到了位子上。 面对这位新帝,他们愈发觉得不好掌控了! 不过今天他们的目標可不是皇帝杀家奴,而是魏忠贤这条老狗。 正当钱谦益准备上奏时,却见一个人高马大,面容普通的言官出列道: “臣宋春秋启奏!陛下!臣弹劾兵部尚书崔呈秀贪污受贿,压榨百姓,徇私枉法…恳请陛下明察!” 【跪求各位帅哥美女给个书架,追读,月票,推荐票,打赏!】 68,宋春秋初露面!皇帝对阉党动手了! 宋春秋说完后,感觉身体都僵在原地了! 今天一大早就被朱大人叫来上朝的他,便得知了要弹劾兵部尚书崔呈秀。 一开始他是想拒绝的,可在听大人说这是一个升官机会后,宋春秋心动了! 为了多拿点俸禄养家餬口,他也是拼了! “回稟陛下!臣一向秉公执法,绝没有贪赃枉法,徇私舞弊!还请陛下明察!” 崔呈秀正看热闹呢,谁知道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了!且他发现弹劾的人是一个六品官后,心里顿感不妙! 尤其是这位还是一个生面孔,看官服似乎隶属於都察院! 不光是崔呈秀懵了,钱谦益,钱龙锡这些人也懵了。一向和魏忠贤不和的他们,自然是喜欢看到皇帝收拾阉党的! 都是人精的他们,发现弹劾的言官来自都察院后,顿时明白这是皇帝的意思啊! 这莫非是要拿阉党开刀了? 在有人弹劾的情况下,李邦华也是出列道: “启奏陛下!臣也弹劾兵部尚书崔呈秀贪赃枉法,徇私舞弊,请陛下明察!” “臣附议!”郑三俊舔著老脸出列! “臣也弹劾兵部尚书崔呈秀…”钱龙锡出列! 乌泱泱一片人下,加上宋春秋,总共有五六名官员出列弹劾崔呈秀! 看到这一幕的朱浪嘴角扬起,心里一阵感慨。 东林党和阉党素来不和,这些人一旦发现有扳倒对方的机会,势必会蜂拥而上! 像崔呈秀这类阉党的五虎之一,不管是东林党,还是齐党,浙党等人都不会放过。 只要皇帝放出风来,这些人绝对会將其撕碎!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0???????.??????超靠谱 】 至於宋春秋,这只不过是朱浪拋出来的石子罢了! 现在看来,这一招投石问路效果还不错! “陛下!臣绝没有徇私舞弊,贪赃枉法啊!” 这回轮到崔呈秀慌了! 他万万没想到皇帝一开始不对付阉党,偏偏在这时候却动手了!而且被针对的人不是魏忠贤,居然是他! 龙椅上,朱由检是和朱浪提前通过气的。 在看到这些人狗咬狗后,他眼里露出一丝不悦。 佯装生气的他咳嗽一声道: “崔呈秀,这么多人弹劾你,你说朕该如何相信你?” “回稟陛下!这都是污衊!”崔呈秀激动道: “臣对陛下忠心日月可鑑啊!” 污衊? 朱浪冷冷一笑! 琢磨崔呈秀这人阿諛奉承,以魏忠贤马首是瞻。这些年结党营私下,官至兵部尚书,左都御史,可谓是风光无限! 府上更是修建的金碧辉煌,其內藏有数名美人妾室,无数珍宝!在魏忠贤被查抄时,此人早就將家產提前隱藏。 使得崇禎派人去抄家时,却只搜出七万多两银子,可谓是狡猾至极! 现在朱浪要收拾崔呈秀,自然是准备吃一波大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他,当即出列道: “启奏陛下,臣听闻崔大人府上藏有金钱数万,美人几百,有没有贪污腐败,不如让臣带人去查一下吧?” 这话一出口,崔呈秀慌了! 昨晚才和几个美人同床共枕的他,今天都还打算下朝回去继续呢! 要是让朱浪去府上一查,那岂不是啥都完了! “陛下!臣冤枉啊!臣对陛下忠心可鑑,还请为我主持公道啊!” 崔呈秀喊的可是比竇娥还冤,那哭唧唧的某样,让朱由检一阵嫌弃。 提前和先生通过气的他,当即摆手道: “朝堂之上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这样吧,朕让王承恩陪著朱浪去你府上看看吧,有朕的人看著,就没谁敢冤枉你了! 当然,若是你府上真有金钱万贯,美人几百,崔呈秀,你罪该万死!” 听到这话,崔呈秀直接昏了! 倒地不起的他,嚇的身后李夔龙,吴淳夫,倪文焕,田吉等人瑟瑟发抖。 面对皇帝突然对阉党的清算,他们只感觉天都塌了! 钱龙锡,钱谦益这些人自然是高兴坏了! 看皇帝居然对阉党动手了,他们突然对袁崇焕被打入冷宫的事儿也不生气了! 以钱谦益,钱龙锡为首,二人直接出列道: “陛下!臣弹劾魏忠贤在江南烧杀抢掠,为非作歹,激起民愤!请陛下严查!” 这就开始弹劾魏忠贤了? 朱浪见状暗自摇头,瞥了一眼这几个分不清状况的老傢伙,眼里儘是戏謔! “臣也弹劾魏忠贤结党营私…”李邦华出列! “陛下!臣弹劾魏忠贤结党营私,祸乱朝纲…”郑三俊! 又是一帮人开团阉党,而且点名弹劾魏忠贤。 张维贤等一帮勛贵们看到这一幕后,只觉得今天太热闹了!抱著胳膊看戏的他们,只等著皇帝开口发话! 毕竟魏忠贤一旦倒台,那对所有人来说还真是个好事儿啊! 然而,朱由检听了几人弹劾后,只是和稀泥道: “魏忠贤在江南收税,具体什么情况等他回来再说吧!朱浪,先去抄家吧,朕想要看看崔呈秀到底有没有贪污受贿, 其余人可到文华殿候著,休息吧,朕累了!” 什么? 皇帝直接中场休息了? 钱龙锡见状都懵了,他本以为顺势弹劾魏忠贤,会趁机將阉党一举剷除。 谁知道皇帝撂挑子,说等会在討论了! 有些无语的钱龙锡和钱谦益对视一眼,只觉得这事儿太让人难受了! “臣遵旨!”朱浪见状也不多留,领著宋春秋的他,便直奔宫门外走了去! 没走几步,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许显纯这些人已经候在门外。 身为阉党的他们,此刻满脸惊慌失措! 在看到朱大人来了后,他们赶紧围在身边。 “朱大人,人我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你一声令下,兄弟们立马去崔呈秀家里…”田尔耕满脸殷勤笑容! 奈何朱浪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往前边走边说道: “这事儿就不麻烦锦衣卫了,你瞧,王公公已经把人带来了!” 田尔耕,许显纯一愣,当即抬头看了去! 只见王承恩正带著一队內卫,也就是魏忠贤留下的净军走了来。 在魏忠贤向皇帝效忠后,这些人有部分也听命於王承恩。至於忠心有多少,谁也不知道! “朱大人,皇上让咱家跟你去抄家,走吧!”王承恩微微一笑! “那就走吧!王公公!” 当著田尔耕,许显纯二人的面,朱浪和王承恩等人大摇大摆离开! 待人离开后,二人面色一片难看! “大人,你说…皇帝不会要杀厂公了吧?”许显纯! “胡说!厂公很快就回来了…不要急!”田尔耕脸色阴晴不定! 69,抄家!巨款!美人纸!(求追读!) 从皇极门离开,朱浪在王承恩带路下,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崔呈秀府邸前。 这宅子位於皇城根边上,距离他的左都御史府就只有两条街距离。 崔呈秀家门前同样有两尊汉白玉石狮子镇门,看起来威风八面,气势骇人!地上踩的砖石,用的都不是青石板,而是白的能映照出人影的玉石阶梯! 门厅上高掛著两个龙飞凤舞,金光闪闪,颇有名家风范的两个大字! 崔府! 门户上的朱漆更是闪闪发光,像是红玉一般摄人心魄,碗口大的鎏金铜钉,纵横各九排列在门扉之上。 来到这儿的朱浪见状,忍不住咂舌道: “这…太豪了吧?就这崔呈秀还说自己没贪钱?” “咱家也不知,”王承恩眉头一皱道: “先生,你看…” “敲门吧!”朱浪大手一挥道: “今天不把崔府翻个底朝天,我这个朱字倒过来写!” 好! 得令的王承恩微微点头,当即给身后的净军头领王保一个眼神。 在其带领下,一百多手持快刀,身著太监服饰的“强盗”敲响了崔府大门! 咚咚… 开门!!! 噼里啪啦作响的拍门声下,崔府大门很快打开。 几个家丁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带头的王保踢开。 尾隨其后的朱浪,王承恩跨过门槛,这才进了崔府內! 映入眼帘的一幕,看的二人皆是一愣! 首先进入视线的是一面丈许高,白玉为基的影壁,壁上並非刻有图纹,而是通体以金丝镶嵌,勾勒出的一幅美人图! 影壁左右,各是两条描绘飞天美女图腾的长廊。长廊两侧种满名贵草,在这正是九月的时节,可谓是百齐放! 草丛中还有奇石,宝树有序排列,看这些石头,树的造型,年份,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才是进门前的院子啊! 朱浪目测了一下长廊尽头的庭院,厢房园之类的,里边的各类奇珍异宝恐怕只会更多。 有些迫不及待的他回头道: “王公公,动手吧,將府里上下人口都抓起来吧,再掘地三尺,將这里的钱財都搜集起来,皇上…这次算是赚大了…” “是!”王承恩应了一声,赶紧挥了挥手。 一百多净军在王保带头下,当即在崔府开始抓人。 一时间,这里弄的鸡飞狗叫,时不时响起锅碗瓢盆,瓷器落地的声音。 不到片刻,崔府上下一百多人被抓来了庭院中。这些人包括崔呈秀的十二房小妾,以及正妻刘氏,儿女,长辈,还有丫鬟,家丁等等! “大人,崔府上下一百多口人都在这儿了!”王保邀功一般来到跟前匯报! “乾的不错!”看著被绑起来的崔家眾人,朱浪嘴角扬起道: “去找银子吧,一个子都不留!” 是! 王保留下几人后,当即转身继续抄家! “先生,这崔呈秀光是小妾就这么多…且个个貌美如,”王承恩见状感嘆道: “家中钱財恐怕更多啊,这人绝对是巨贪!” 朱浪笑而不语。 瞥了一眼这些崔家家眷,眼里儘是感慨。 犹然记得书上曾说崇禎帝在没银子后,索性干出了向朝中大臣借钱的荒唐事。 可奈何这些人口口声声说家里没钱,只愿意减少俸禄应对皇帝的借钱。 就算是皇帝的老丈人也是巨贪,寧愿说没钱也不愿意支持皇室! 导致在李自成破城后,从这些人家里搜刮出了七千多万两白银。这要是让已经吊死的崇禎知道了,恐怕做鬼也不会放过这些人! 所以像崔呈秀这类人是巨贪,朱浪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饶有兴趣的他瞥了一眼崔府家眷,当即指著一个才十七八岁的丫鬟道: “王公公,这丫鬟细皮嫩肉的,脸上更是擦脂抹粉,你猜猜她在崔府里是干什么的?” “不知…”王承恩微微摇头,索性询问道: “咱家问你,你在崔府担任何职?” “回…公公话…”被问到的丫鬟瑟瑟发凑,颤声道: “奴婢在府里…是老爷的美人纸!” 美人纸! 王承恩眉头一皱,显然他是知道这玩意儿的。身为阉人的他,可从来没福气享受这东西。 朱浪听闻后,则是內心暗骂一声该死的万恶封建主义啊! 这美人纸是在严世蕃那时候兴起来的一种权贵產物,专用来给贵族那啥用的,可算是穷奢极欲的象徵! 除了美人纸以外,还有小阁老发明的美人痰盂。这玩意儿更噁心,朱浪一想起这东西就觉得难受。 其次像什么温柔椅,美人枕的產物多不胜数。在小阁老这些人开了头后,后边的那些贵族,豪绅就彻底放飞了! 各种变態的玩法数不胜数,只为满足人的私慾!而底层的老百姓这时候却吃不饱饭,穿不上衣,换做谁来都得造反啊! “穷奢极欲…”王承恩皱眉道: “看来…咱家还是低估了崔呈秀这廝…”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朱浪背著手道: “三司会审…不合適,还请公公告诉皇上一声,这事儿交给我们都察院专权处理吧!” “是!”王承恩疑惑道: “先生莫非觉得大理寺,刑部会偏袒这些人?” 朱浪微微点头。 崇禎在即位后,便开始对阉党进行了清算。在清算过程中,可是有不少人跳出来为阉党庇护,减轻罪责。 其中刑部尚书苏茂,大理寺少卿姚士慎在从中作梗,导致这些人差点逃脱罪名。 现在朱浪亲自来审查这事儿,自然不会让这些人钻了空子! “我这就派去去匯报皇上…”王承恩明白后,赶紧转身去派人通知。 朱浪见状笑了笑,跟著向府邸里走了去。 放眼看去,整个崔府的宅子和张居正,也就是他现在住的宅子比起来,规格还要超出许多。 当然,老张都是死了许久的人了,自然无法和当下比。 在王保等人的抄家下,很快一箱箱金子,银子,各类珠宝,被堆积院子里。 其中还有歷朝歷代的古玩字画,奇珍异宝,更是装了好几箱子! 就这些东西加起来,最少也是价值几百万银子了吧! 可这还不是朱浪想要的,他想要的是崔呈秀藏起来的把柄! 至於这些把柄是哪些人的,他一概不得而知! “回大人,属下在书房找到一密阁,里边只放了这小箱子!” 很快,专业抄家的王保捧著一个箱子前来邀功。以前和魏忠贤那帮人没少抄家的他,对这些东西藏在哪儿都是轻车熟路的! 70,皇帝钱还没摸到,你们户部就来要钱了?(求追读!) 接过箱子的朱浪掂了掂,发现里边东西並不重,隨即將其打开。 里边映入眼帘是一个小本子,墨蓝色书封,用金线缝製! 眼睛一亮的朱浪当即打开一看,在看清楚里边写的內容后,嘴角不由扬起! …… 文华殿內,刑部尚书苏茂相面色紧张,目光时不时在崔呈秀身上徘徊。 要不是有锦衣卫看著,他都想要上去和这人说几句话了。 同样紧张的不光他一个,还有李夔龙,吴淳夫等人。 聚在一起的他们,儼然成了一个新团体! “苏大人…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李夔龙轻声道: “崔大人被查,这势必是逃不了了,他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皇上这时候对付我们…实在是让人手足无措…”吴淳夫道: “苏大人,我们能不能逃过一劫,就看你的了!” 刑部尚书苏茂相听到这话,眉头不由一皱。 见几人摆明威胁自己的他,当即不悦道: “本官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不需要你们教!” 李夔龙,吴淳夫尷尬一笑,只能点了点头。 除了苏茂相等人坐立难安以外,还有田尔耕,许显纯几人也是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望著被几个锦衣卫看守的崔呈秀,他们也只能作壁上观。 尤其是皇上派曹公公看著后,他们更是连传话的机会都没了! “大人,朱大人都去两个时辰了…”许显纯询问道: “你说…是不是没有查到什么啊!” “你没去过崔府吗!”田尔耕皱眉道: “这京城是个人都知道崔呈秀贪腐吧,这一回,他算是栽了!” 许显纯听闻后內心生出不安。 瞥了一眼空著的龙椅,他只能默默等待起来。 皇上到! 这时候,一声太监吆喝让候著的群臣来了精神。 眾人纷纷抬头一看,只见用了午膳的朱由检正向龙椅走了去! 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一阵山呼海啸下,朱由检端坐龙椅! 面色平静的他瞥了一眼醒来的崔呈秀,轻声道: “兵部尚书一年俸禄有多少你们知道吗!” “回稟陛下!”黄立极出列道: “正二品官员月俸61石,年俸应该在700石左右,折合现在市场米粮价钱,兑官银约有650两左右!” 六百五十两银子! 朱由检听到这个数字,不由深呼吸一口气。 瞥了一眼满朝文武们,只觉得心底里憋著一股火。 在九边军餉,辽东粮草军费告急下,这些人没有忙著替朝廷解决问题,相反却忙著贪污。 要不是看到朱浪亲自送上来的抄家数目,朱由检都不敢相信一个兵部尚书这么有钱! 这都是朕的银子啊! 想到这些,朱由检强压怒火道: “崔呈秀,你知道自己府上有多少钱吗!” “臣…不知…”事到如今,崔呈秀惶恐至极道: “还请陛下赎罪…臣也是迫不得已啊!” 迫不得已? 朱由检面色一黑,爆发道: “你一个兵部尚书年俸六百多两银子,府上却抄出將近三百万两的家財!好你个崔呈秀啊,你比朕有钱啊!朕的內帑都没你的钱多啊!” 陛下! 臣知罪啊! 被新帝这么一骂,崔呈秀直接跪了! 刑部尚书苏茂相等人见状,纷纷面面相覷,不敢吱声! 倒是钱龙锡,李邦华,钱谦益这些人喜上眉梢。 在看到阉党的五虎之一崔呈秀认罪后,他们感觉好日子来了! “宣朱浪进来吧…”朱由检有些破防道: “你们都看看…这就是大明的兵部尚书!” 宣左都御史朱浪! 在太监的吆喝下,朱浪带著一队人进了文华殿。 在这些人的手上,都提著一个个沉甸甸的箱子。 隨著朱浪来到殿里后,跟著让人打开。 顿时,那堆满金银珠宝的箱子让一些官员看的目瞪口呆! 包括朱由检亲眼看到实物后,也是眉头一皱。对於朝廷的贪污腐败,他算是看到了冰山一角了! “启奏陛下!臣在崔大人府中查抄出白银,金石玉器,各类古玩字画,”朱浪抱拳道: “稀世珍宝总计八大箱,各地房產田地千亩有余,粗略总计价值三百万两白银!” 朱浪话音落下,满朝文武鸦雀无声! 看著地上那一箱箱金银財宝,有人感嘆羡慕,也有人视若无睹,面无表情! “朕…的兵部就腐烂到这个地步了吗!”朱由检破防道: “崔呈秀,你可真是给了朕一个惊喜啊!” “臣知罪…”崔呈秀埋著脑袋,不敢直视圣顏! “抓起来!打进大牢!”朱由检怒色道: “由都察院全权严查此事,大理寺,刑部配合即可,务必把大明这些蛀虫都给朕揪出来。其次查抄出来的银子都送入內帑!” “臣遵旨!”朱浪微微一笑! 刑部尚书苏茂相一愣,也只能抱拳遵旨! 吴淳夫,李夔龙等人听闻后,则是面色大变! 看著那位年轻的左都御史大人,他们彻底慌了! “启奏陛下…先帝梓宫所需银两巨大,”正在有人欢喜有人愁时,户部尚书郭允厚站出来道: “还请將这抄家所得三百万银子拿去修建地宫所需啊!” “启奏陛下!郭大人所言极是!”工部尚书薛凤翔出列道: “修建先帝陵寢…现在所需银两已经高达二百五十万两银子了,还请陛下拨款!” 好傢伙! 这抄家来的钱还没进皇帝內帑里呢,工部,户部这些人就惦记上了! 朱浪看到这一幕,內心直呼牛逼! 尤其是工部尚书薛凤翔说梓宫修建费用预算都超过两百万银子后,他更是直呼內行啊! 在九边军餉拖欠,辽东没米吃饭的情况下,为了个死人还这么大张旗鼓的浪费钱財,这些人怎么敢的啊! 当然,在古代对死人下葬这事儿都是很注重的。特別是皇家对陵寢风水建造这块,更是迷信至极! 可大明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迷信风水还有用吗! 老朱家要在风水这块问题上怪罪谁,那只有去找青衣宰相刘伯温了! 果不其然,朱由检又生气了! 这钱他还没摸到呢,户部,工部就张口要钱来了! 而且之前说好的修陵寢预算两百万,现在居然都达到两百五十万了,这吃相也太难看了! 本就在气头上的朱由检,当即指著户部尚书郭允厚鼻子骂道: “郭允厚,朕让你凑银子凑不到,你现在是把心思放在朕內帑上来了是吧?你这个户部尚书还能不能行,不行就换人来吧!” 71,袁可立进兵部!被穷死的大明! “臣冤枉啊!陛下!” 一把年纪的户部尚书郭允厚听到这话,当即跪下道: “九边军餉拖欠,辽东战事吃紧,陕西那边又出现大旱,天灾人祸下,税收拖欠,户部早就拨不出多余银子了! 现在先帝陵寢费巨大,老臣也是掐著算盘在过日子啊,恳请陛下明察!” 郭允厚说完这话,脸上已经是老泪纵横。很显然,大明国库现在是真没钱了! 不然他一把年纪上任户部尚书后,也不至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陛下!国库空虚,郭大人所言不虚啊!”黄立极站出来道: “马上年末,辽东天气变冷,到时候军需费用將会成倍增长,户部的確是没钱了!” “恳请陛下明察!”张瑞图出列抱拳! “恳请陛下明察!”李国普,施凤来出列抱拳道! 內阁首辅几个人站出来后,六部官员也是纷纷出列! “恳请陛下明察!” 草! 朱浪看到这一幕,只能暗骂一个字!心想这帮老头子是逼著皇帝给钱啊,还是那种不给钱不行的节奏! 大明没钱,皇帝没钱,百官没钱,那钱都去哪儿了呢? 这样的大明不亡才怪啊! 朱由检看到这阵势也是怒了! 强压怒火的他瞥了一眼郭允厚,冷声道: “要是不抄崔呈秀家,你户部就找不到办法筹集银子了?內帑只给你一百万银子,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皇帝还是鬆口了,户部尚书郭允厚心里鬆了口气。秉著有总比没有好的他,当即回应道: “臣遵旨!” 工部尚书薛凤翔见状,心里也是乐开了。琢磨户部又有银子了,待会他就去要钱来买材料! 解决了户部,工部要钱问题后,朱由检不忘今日主题道: “兵部不可一日空缺,诸位大臣,可有人推选啊?” 崔呈秀下马了,兵部自然也空缺了!剩下来的两个兵部侍郎都是废物,根本不顶事! 一帮文武大臣见皇帝要提拔人上去,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个加官进爵,培植党羽的机会! “启奏陛下!”钱龙锡提议道: “臣推举钱谦益钱大人去兵部任职…” “臣附议!”李邦华出列! “臣也附议!”郑三俊出列! 让水太凉去兵部? 朱浪笑了! 琢磨让这位去当兵部尚书,还不如让他小妾去呢! “启奏陛下!臣推举孙大人任兵部尚书!”黄立极出列抱拳道! “臣也推荐孙大人!”李国普出列抱拳! “臣附议!”施凤来,张瑞图见状也是附议! 顿时,朝堂上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內阁首辅推举的孙承宗,另外一个就是代表东林党,浙党这些人推举的钱谦益! 两派谁也不让谁下,自然少不了唇枪齿剑一番,使得偌大的朝堂又变成了菜市场! “孙大人年事已高…不適合统领兵部…还是换个人吧!”李邦华嘴不饶人,直接说孙承宗老了! “钱大人只適合在家里写写字,画画,兵部不適合这样的读书人来!”张瑞图秉著黄立极的意思,当即反讥讽一番! …… 在两派你来我往下,朝堂上热闹至极。 看热闹的勛贵武將们,只觉得这事儿很有趣,全然没有打算插一脚的觉悟。 这让皇帝朱由检看到后,只觉得头皮发麻。还是少年的他咳嗽一声,制止道: “安静!” 群臣色变,当即噤若寒蝉,对於新帝的威严,他们还是畏惧三分的! “孙大人朕另有安排,”朱由检继续说道: “钱谦益…不適合兵部任职,诸位还有何推荐?” 皇帝这属於一锤定音了! 不管是黄立极,还是钱龙锡等人,都纷纷偃旗息鼓,等候皇帝指示了! “启奏陛下!”朱浪这时候恰到好处道: “臣推举袁可立袁大人就任兵部尚书!” 袁可立? 一直眯著眼,好似在打瞌睡的孙承宗面色一变,隨后又恢復正常。 黄立极等人也是一愣,隨后想起了那位几次辞官的老帝师! “袁可立…”朱由检佯装一副惊讶表情道: “朕听过他…几朝元老…资歷的確够了,朕准了,另外兵部需要整顿,原由官员一律严查,有违法乱纪者革除官职,由兵部筛选人员调配!” “启奏陛下…”这时黄立极又开口道: “袁大人辞官在家后,已经不问朝政…” “黄大人多虑了!”朱浪打断道: “袁大人已经入京了,前些日子本官在路上碰到过他,我们相谈甚欢,提及陛下时,他正渴望入朝为官,替大明分忧呢!” 什么? 黄立极面色一变,听出话里有话的他,只感觉后背发凉。按照这位年轻的左都御史朱大人意思来看,兵部尚书的位置早就內定了! 而今天之所以会严查崔呈秀,恐怕就是为了给袁可立让道! 细思极恐下,黄立极感觉额头直冒冷汗!直觉告诉他,这里边绝对有皇帝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让袁可立明儘快入职吧…”朱由检轻描淡写道: “兵部乃是大明重要之职位,可马虎不得!” 袁可立,卢象升,孙传庭,孙元化去兵部稳了! 心中暗自窃喜的朱浪见状,只觉得路越来越宽了! 只要袁可立这四人去了兵部,那他就可以组建新军了! 到时候要什么武器装备,还不是他一句话的意思! 唯一还需要考虑的问题,那还得是银子! 大明现在太缺钱了,缺到拖欠朝廷百官俸禄,缺到京城几大营军备鬆弛,缺到九边军心混乱! 缺到后边大明活活被穷死了! 想到这些,朱浪只觉得朱由检这皇帝当的真窝囊啊! “启奏陛下…”户部尚书郭允厚又站出来道: “国库空虚,军费开支严重,臣提议儘快批阅裁撤驛站的摺子吧!减少一些不必要的人员俸禄开支,能省下来不少钱!” 什么? 裁撤驛站! 朱由检听到这话,面色当即就黑了! 根据先生所说,就是因为户部提出裁撤驛站为了省钱,直接给大明裁出来了个李自成! 这人揭竿而起后,顺应民意组成了几十万的反叛大军!在大明灭亡的道路上,他可是发挥出了最重要的作用之一! 其次最让朱由检接受不了的,是李自成这人居然刨了他凤阳朱家祖坟! 72,裁撤驛站?你这是打算挖我老朱家的祖坟啊! “不准!此事不准再议!” 朱由检直接一口回绝,黑著脸的他,现在对户部尚书郭允厚意见老大了! 要不是看在这位年事已高,还有点成绩的面上,他非得將其革职查办! “陛下…户部需要钱啊!”郭允厚也是没辙了,看皇帝这不愿意,那不愿意的,他只能嚷嚷道: “若是陛下对老臣有意见…老臣愿意让出户部尚书这个位置来!” 朱浪看到这一幕差点没忍住笑,心想皇帝之所以不答应裁撤驛站这事儿,多半是想到了李自成。 在这种情况下,皇帝自然是不会答应的!而户部尚书郭允厚是不知道这事儿的,自然无法理解圣上的苦衷! “朕会考虑的…”朱由检和稀泥道: “你先在户部待著,有合適的人就来换你!” 郭允厚懵了! 不知道皇帝这是答应辞官,还是不答应的他一时间有些无语。 群臣也就当看了个笑话,毕竟户部那点事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银子,算不了什么大事儿! “启奏陛下!”吏部尚书房壮丽出列道: “臣参陕西巡抚胡廷晏谎报贼情,坐视流民规模变大,以至於陕西全境慌乱……” 终於有人谈正事了! 朱浪瞥了一眼吏部尚书房壮丽,內心一阵感慨。 这满朝文武都忙著站队和爭权夺利,始终都没人去谈一下当下该解决的事儿! 现在这个房壮丽提及陕西军情,也算是说到正事上了! 就现在陕西那边的民变规模来看,应当还处於可控状態,还没有蔓延三边!可一旦到了崇禎元年,流民將会形成星火燎原之势,蔓延三边! 届时大明除了辽东后金一条战线以外,又將增加第二条战线!国家財政赤字下,朝廷再也无力回天! “革除胡廷晏陕西巡抚一职,押回京城午门斩首示眾!”朱由检听到陕西情况后,也是急的连忙回应道: “流民规模愈发壮大,和天灾人祸少不了关係,应当半剿半抚为主,朕决定让孙承宗去往陕西平乱!加封陕西三边总督一职!” 陕西三边总督! 一直沉默不语的孙承宗一愣,隨后眯著的眼都睁开了!看著委以重任的皇帝,他情绪激动道: “臣遵旨,定不负陛下重任!” “孙承宗,陕西流民一事不可轻怠!”朱由检语重心长道: “朕知道的你的心意,去了那边,可別让朕失望啊!” “臣遵旨!”孙承宗道: “臣必定铭记皇上嘱託在心!” 朱浪见状悬著的心又掉了一颗,琢磨让孙承宗去陕西平乱也算是恰到好处了。 这位年事已高后,在很多问题上不能及时作出判断。若是让他去了辽东,肯定无法熬死皇太极。 相反让其去陕西对付那帮流民们,倒是刚好游刃有余。 定了去陕西平乱的人后,吏部尚书房壮丽继续启奏道: “启奏陛下,西南奢崇明匪患愈发壮大,反覆无常的他嗜杀成性,当地百姓苦不堪言,还请陛下派军剿匪!” 奢安之乱! 巾幗英雄秦良玉! 朱浪听到奢崇明后,便想到了那位女將军! 谁说女子不如男,指的便是这位! 想起对方那能征善战的白杆兵,朱浪怦然心动。以那位女將军的忠勇,让其去江南杀人收税应该不成问题吧! 亦或者北上勤王,血洗京城这帮贪官污吏也不错!不过想要让其来京城,得先有个由头才行! “奢崇明反覆无常,此贼必须除掉…”这时朱由检开口道: “朱燮元还在家吧?让他儘快復职吧,西南不能没有他!” “臣遵旨!”吏部尚书房壮丽抱拳! “启奏陛下…”朱浪趁机提议道: “誥命夫人女將军秦良玉不错,臣建议让她同朱大人合兵一处,以此尽全功平乱!” “准了!”朱由检微微点头! 朱浪跟著退下,合计奢安之乱错综复杂,在朝廷没有尽全力平乱下,四川到清军入关后都还混乱。 若是能尽一次力,全力消灭掉以奢崇明这些为主的叛军首领,那么西南將会安静很长时间。 届时朱浪让皇帝下旨命秦良玉带著白杆军北上平辽,顺便来京城受封领赏,那一切大事可期啊! 想到这一点,他只觉得前方道路越来越宽敞了呀…… …… 寧远城里。 曹於汴查看完袁崇焕和后金议和的所有档案后,脸色已经黑的跟煤炭没什么区別。 一向正直的他,在发现其中原委后,不由怒从心生! 一旁候著的王之臣见状,连忙递上一杯热茶道: “曹大人,喝茶…” “王大人,袁崇焕弔唁努哈尔赤这事儿你怎么看?”曹於汴接过茶杯,轻声询问道: “寧远诸將怎么看?” “曹大人,你这可把我问到了,”王之臣感慨道: “袁崇焕就任蓟辽督师时,他说弔唁谁就弔唁谁,我们这些人哪儿敢多嘴啊!” 曹於汴听闻后皱眉。 王之臣和袁崇焕素来不和,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在他来寧远后,也想过对方会趁机向袁崇焕泼脏水。 可曹於汴查了两天资料后,这位硬是没有多嘴一句。除了陪著查资料以外,便是吃茶吃饭,没有半点煽风点火的意图! 倒是祖大寿那帮人挺闹腾,时不时都会来营帐里为袁崇焕喊冤叫屈之类的。 对於这些人的处理方式,曹於汴是直接置之不理! “王大人经略辽东,这些帐目,档案想必早就清楚了,现在老夫来看也是朝廷要求,从整体来看,袁崇焕似乎没什么问题!唯独这弔唁一事,的確是有些匪夷所思…” 听到曹於汴所说,王之臣只是微微一笑。 想起袁崇焕派人去弔唁努尔哈赤时,他还进言劝阻过。可那位一意孤行,说什么是为了確认对方真死假死! 要知道那时候的后金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在王之臣看来,就算是努尔哈赤没有死,他们也应当乘乱打劫一番。 奈何袁崇焕坚持休养生息,整顿休息策略,使得他们白白浪费了一次反攻后金机会! 从那时候开始,王之臣便发现辽东的局势变了。在有些人故意的纵容下,他们想要捞取更多的利益! 只可惜袁崇焕突然被弹劾了,隨后就是先帝的龙御归天,使得现在的辽东群龙无首,某些人的利益也暂时被搁置! 不过王之臣很清楚,一旦新帝重用袁崇焕重返辽东,那他也该下台了! 73,王之臣的选择!毕自严不错!孙承宗又来!【求追读!】 可事情的变化速度,从来都会让人感到措手不及! 新帝登基后並没有和传言中的一样,要对阉党赶尽杀绝,还朝廷一个太平! 相反皇帝不仅重用了魏忠贤,还冷落了袁崇焕!因此在这段时间里,还是王之臣管理著辽东。 直到曹大人来了寧远城后,才打破了僵局! 思绪万千下,王之臣最终还是咬牙道: “王某素来听闻曹大人直言敢諫,满身正气,若是王某今日愿意说一些微薄己见,不知大人能否直达天听呢!” “那是自然!”曹於汴瞬间来了精神,瞥了一眼王之臣道: “你我做臣子的,哪有不为朝廷,陛下分忧的,儘管说来,老夫愿意倾听!” 好! 得到曹於汴肯定回答,王之臣也就不藏著掖著了!自暂代袁崇焕蓟辽督师以来,他看到了太多尔虞我诈,阴谋诡计! 若是任由这些蛀虫在辽东发展,他预测不出两年关寧锦防线便再也拦不住皇太极。 届时后金入关,朝野动盪,不知道又要死去多少人! 想到这些,王之臣咬牙道: “曹大人,王之臣愿意用项上人头弹劾袁崇焕私通后金,以资助蒙古粮草,赚取大量金银充当军餉为由,实则转运粮草给后金为实……” …… 下午时分,乾清宫內。 袁可立,孙传庭,卢象升忙著看兵部送来的摺子,孙元化则是打酱油。 至於朱浪则和王承恩一起翻阅堆积如山的奏摺,顺便披红。至於朱由检,则躺著摆烂休息。 “先生,整顿京师三大营应该需要很多银子吧?” 听到皇帝询问,朱浪微微点头。 刚看完张维贤摺子的他,回应道: ”回稟陛下,京师三大营军备鬆弛,士兵懒散,战斗力十不足一,且吃空餉的人太多了!想要彻底整改,恐怕户部尚书又要找你麻烦了!” 郭允厚! 想起那个老顽固,朱由检便一阵脑袋痛。靠在桌案上,披著头髮,不像皇帝像少年的他轻声询问道: “郭允厚老了,先生,户部尚书要不也换个人吧?这些人整天盯著朕的內帑,真是可恶至极!你有何举荐的人才呀!” 听到询问,朱浪心里倒是想起来一个人,这人现在应该位於南京正忙著打算盘呢。 毕自严,一个被魏忠贤赶走的老算盘。这位不仅和袁可立合作是把好手,理財更是一个金算盘! 让其来担任大明的户部尚书,绝对是不错的人选。 “回稟陛下,”朱浪回应道: “南京六部內有一个叫毕自严的人不错,让他来管理户部,应该不差!” “准了…”朱由检伸了伸懒腰,轻笑道: “户部要是能自力更生了,那朕就更轻鬆了!” 朱浪听到这话有些无语了! 琢磨在他们这个小豹房成立后,皇帝就迫不及待摆烂了!从一开始的亲自批阅奏摺,到现在都是他来代笔披红了! 按照这个节奏下去,恐怕他朱浪就是下一个九千岁! “皇爷…孙承宗孙大人求见…” 这时门外的曹化淳走了进来匯报导! “他来干什么?”朱由检惊讶道: “兵部已经批了,他现在不应该去陕西任职吗!” 朱浪也是有些疑惑。 不知道这位老帝师在玩什么的他,只能闷著头批阅摺子。 可下一秒,朱由检便开口道: “先生,朕看到这位就头痛,你去会会吧?” “臣遵旨!”朱浪嘆息一声,看著人都不想见的皇帝,他有些无语了! 不得不去的他,隨即起身去了殿外。 路过袁可立四人组时,他还不忘和几人点了点头。 这让卢象升看到后,內心感慨不已。心想皇上对朱大人的恩宠,实在是让人羡慕啊! 而在袁可立看来,陛下一定和朱大人间有著不可诉说的秘密! 乾清宫外,孙承宗在远去陕西前,专程来和皇帝辞別,顺便说一说心里话。 可等了好久的他並没有等来皇帝,相反却等到了朱浪。 看著眼前这个备受皇恩,风光无限的年轻人,孙承宗感慨道: “看来陛下不愿见老臣了…” “那是自然…”朱浪轻笑道: “孙大人满口都是训诫,陛下自然不喜欢听!” “好吧…”孙承宗无奈道: “不过来的人是你也好,老夫倒也能问个屁清楚。” “老帝师请问!”朱浪语气平缓,满脸笑意。 “敢问朱大人,”孙承宗道: “是你让陛下派老夫去陕西平乱的?” 听到询问,朱浪並未急著回答,而是看了一眼这位老帝师投来的深邃目光。 想要从中看出点什么的他,最终回应道: “皇上圣意,岂能是朱某揣测的…老帝师,你太抬举我了!不过朱某很清楚,陛下对老帝师非常尊敬,让你去陕西平乱,也是盼著你能稳定帝国后方!” 孙承宗听闻后微微皱眉。 瞥了一眼身前年轻人又开口道: “洪承畴倘若不如袁崇焕呢,到时候后金一旦破关,你不怕成为大明的罪人吗!” “不怕!”这一回朱浪硬气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且…在朱某看来,这个时候的辽东派谁去,都已经拦不住后金八旗入关了!” 什么? 听到这话,孙承宗大惊失色! “袁崇焕通敌后金,和蒙古族沆壑一气,”朱浪並没有顾及孙承宗脸色,继续说道: “以皇太极的手腕,蒙古投降后金是迟早的事儿,届时…” “届时后金八旗將会借道蒙古入关…”孙承宗猜出了后半句,经略辽东防线的他,自然知道这些薄弱点: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林丹汗不会让蒙古投降后金的!” 不会? 朱浪微微摇头。 蒙古部落本来就是一团散沙,林丹汗领导的察哈尔部曾多次想统一蒙古各部。可各部落心怀怪胎,各自为政,根本不听察哈尔部的。 再加上林丹汗动用高压政策,使得科尔沁这些部落早就离心离德。无论是后金的离间计,分化,还是其军事能力的薄弱。 林丹汗在失去明朝对其信任后,便註定了其败北结局!所谓的蒙古不会投降后金,在朱浪看来就是一场笑话! “孙大人,话不能说太满,古人云,非我族內,其心必异,难不成你忘了吗! 且你敢赌袁崇焕真的没有私通后金吗,你又敢赌关外的皇太极不会像我说的那样,借道蒙古入关吗!” 孙承宗面色大变,脸上皱纹挤成了一团…… 【五更!跪求各位帅哥美女给个书架,追读,月票,推荐票打赏等等!】 74,继续抄家阉党!杀他个人心惶惶! 非我族內,其心必异! 孙承宗眼中露出怀疑神色,隨后又归於哀伤! 面对朱浪的质问,他不敢赌! 大明朝自开国以来,不和亲,不纳贡,不割地,不赔款!对待异族的手段,永远都是战爭征服! 可到了现在关外后金愈发壮大情况下,边关已经岌岌可危。 在袁崇焕经略辽东后,这人首次提出了议和!无论是朝廷还是皇帝,大家都是很反对此事的。 然,后金八旗铁骑的强大,以及皇太极的狡猾都被所有人看在眼里。在时局所迫下,议和还是被提上日程了! 也就是在这时候开始,袁崇焕私通后金的谣言传了出来。 孙承宗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可同后金议和这事儿,他是不支持的。尤其是打开互市,资助蒙古部落这些计策,在他看来更是愚蠢。 离开辽东已经许久的他,也不能完全认为袁崇焕这些办法是错的。毕竟边关局势紧张,战机稍纵即逝! 掌兵者作出的任何措施,都是基於边关局势的应对。 但这只是他孙承宗一个人的看法,朝廷悠悠之口那么多,谁又会像他一样体谅袁崇焕呢! 答案是没有的! 思绪如潮下,孙承宗沉默良久道: “老夫的確不敢赌…可我还是相信袁崇焕不会蠢到卖国求荣!” 朱浪微微一笑,对於老帝师的坚持早就在他预料之中。 毕竟他也不会蠢到以为说几句话,就让別人相信袁嘟嘟是个卖国贼。 “老帝师,事实真相究竟是什么,咱们慢慢等著看吧!你此番去陕西平乱,本官相信以老帝师的能力,定能为陛下分忧!” 孙承宗没有多言,这位很有骨气的老登看了一眼朱浪,便甩袖离开。 看那气冲冲离开的模样,他心里一阵暗自感慨。 琢磨下次和这位老帝师说话,估计多半是在年后了! …… 刑部大牢里,前兵部尚书崔呈秀宛如死狗一般窝在草丛堆里,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不吃不喝的他,此刻心里正想著皇上啥时候派人来问斩。 奈何半天过去,外边天都黑了,也没人来搭理他。 在这种情况下,崔呈秀只能绝望的等死! 等著等著,牢房外的过道上传来脚步声。察觉到动静的他,赶紧拖著枷锁,趴在牢门上查看! 定睛一看,来人並不是刑部尚书苏茂相,而是左都御史朱浪! 背著手的他穿过天牢过道,一路来到了关押朝廷重犯的地界。 瞥了一眼趴在牢门上,瞪大眼睛的崔呈秀,朱浪轻笑道: “別来无恙啊,崔大人…” “朱大人…別戏耍罪臣了…”崔呈秀面露失望,感伤道: “皇上不是个讲究人啊,一顿杀头饭都不愿意赏赐给我了么!” “杀头饭?崔大人可別误会了!”朱浪笑道! “什么意思?皇上…不会杀我?”崔呈秀情绪激动,眼里满是求生渴望! 朱浪笑而不语。 几个时辰前,他和皇帝在乾清宫提及了一下崔呈秀。聊的並不是要放过对方,而是这些人身上的巨大財富。 在朱浪的一番提醒下,皇帝也是怦然心动,打算再杀几个人发发財。 为此他才连夜来了天牢,提审崔呈秀! “崔大人,本官就直说了吧,”朱浪道: “只要你愿意供出那些和你一起贪污受贿的人,本官是可以对你网开一面的,前提是你的诚意要足够多!” 什么? 崔呈秀眉头一皱! 看著眼前的朱大人,他颤声道: “这是皇上的意思…” “崔大人要是顾及同袍情谊,那这事儿就算了!”朱浪又从怀里取出一本帐簿道: “这个东西你应该熟悉吧?上边记录了你收受贿赂数目,以及卖官鬻爵的人名,让你凌迟处死应该是够了!” 凌迟处死! 崔呈秀面色一白,曾亲自目睹过几个人被凌迟处死的他,对那种刑法的凶残是有所了解的。 心理防线被突破的他,不由苦笑道: “朱大人,我不是这意思…罪臣想说大人你看人真准…我愿意招供…” …… 子时时分,吴淳夫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著。搂著两个娇美小妾睡觉的他,只觉得心里一阵不安。 回想起白天朝堂上崔呈秀的倒台,让其如芒在背,辗转难眠。 焦急下,吴淳夫赶紧穿衣服起床。由於动静太大,两个光著身子的娇美小妾也醒了过来。 “老爷,大半夜的,你这是要干嘛啊…” “老爷…睡觉吧!太晚了…” 听到两个小妾的询问,吴淳夫一言未发。 下床的他瞥了一眼外边天色,赶紧推开房门向院子里走了去。 正当值的家丁奴僕见状,赶紧凑到了跟前。 “老爷…大半夜你不睡觉…这是有事儿?” 吴淳夫还是不说话,心里慌乱如麻的他一路穿过厢房,径直来到了后院佛堂。 屋里边供著一尊佛,平时他一做了亏心事都回来这里祷告。 和往常一样,吴淳夫虔诚跪地开始祈祷。可在念了几遍佛经后,心里那股子焦急感依旧存在。 “莫非老夫要大难临头了…” 喃喃自语的吴淳夫抬头看了一眼神佛,心里瞬间慌乱如麻。 恰好这时前院传来吵闹声,隨后一个家丁慌里忙张跑进了佛堂。 “老爷,大事不好了,有当兵的衝到咱们府里来了…” 什么? 吴淳夫面色大变,赶紧起身的他,直奔前院走了去。 当他看到一个个手持灯笼,面白无须,身著太监服饰的净军后,瞬间呆愣在原地! “陛下有旨…兵部侍郎吴淳夫结党营私,贪污腐败…即刻抄家打入天牢…” 为首的人正是王承恩,宣读完圣旨的他瞥了一眼吴淳夫,轻笑道: “吴大人,崔大人让我给你带句话,说他在天牢里等著你呢!” 崔呈秀! 吴淳夫双眼布满红血丝,满脸不可置信! 心生绝望的他,下意识想要一头撞死在墙上。 奈何王保这些净军手疾眼快,早就提前预判了这些人的打算。 在將其拦下来后,便直接打晕带走! “抄家吧…一个兵部侍郎…咱家倒要看看能抄出多少银子!”待人被抓走后,王承恩淡然道: “速度快点,还有好几家等著呢,要是慢了,恐怕咱家明天就上不了早朝了!” 负责带队的王保听到这话,有些忐忑道: “王公公…朱大人让咱们这么抄家,皇上真不会怪罪吗!” “闭嘴!”王承恩脸色一变道: “王保,不该问的不问,你不懂规矩?” “奴才知罪!”王保赶紧下跪道: “奴才这就去抄家…” 看著转身离去的背影,王承恩眼里儘是平静。 心想这圣旨都是他和朱大人当著皇帝面写的呢,何来怪罪一说啊! 不过要是这几家找不出银子来,那皇爷也许会生气吧! 75,兵部换天了!宋春秋升职!英国公张维贤改革! 卯时天刚刚亮,朱浪便已经醒了过来。昨夜子时前回来的他,可谓是身心疲惫。 在小桃红伺候洗澡后,他才安神睡下。 现在卯时刚到,他又得上班了! “老爷…你醒了…” 穿著描红掛绿肚兜的小桃红也醒了过来,脸颊微红的她看了一眼老爷,便打算起床去准备洗脸水。 却见朱浪温柔一笑,一把將其搂入怀中,轻轻握住软玉道: “不著急…还早…” “老爷…大早上的…不好吧…”小桃红见状面色一红,打不过老爷的她,只能顺从…… 片刻功夫过后。 清晨运动一番的朱浪,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在二狗子的提前准备下,他乘著轿子一路往宫门外赶了去。 在去的途中,朱浪难免会碰到一些熟人。像什么钱龙锡,钱谦益,黄立极这些人啊,皆是在宫门外停轿步行去皇极门。 几人在看到朱浪后,眼里下意识多出些许忌惮,再没有了之前的轻视。 他对这些人的变化见怪不怪,只是大步向前,准备上班。 等到了皇极门外时,袁可立,卢象升,孙传庭,孙元化等人的身影映入眼帘。 还有被朱浪提上来的宋春秋,这人之前一直在经歷司任职,只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儿。 这次在弹劾崔呈秀事情上,朱浪特地向皇帝给他討了个左右僉都御史,正四品官员噹噹。 “大人早…” 还不知道的宋春秋看到大人来了后,连忙凑上来问好。属於都察院一派人员的他,自然知道该向谁靠齐。 “早,小宋啊,下了朝后,咱们去一趟学子监看看,顺便找两个帮手到都察院来,你经歷司的差事就可以放放了!” 朱浪微微一笑,轻描淡写说出了宋春秋被提拔的消息。 这让他听闻后,先是面色一愣,隨后狂喜道: “谢…大人提拔!” “说什么谢啊…”朱浪拍了拍宋春秋肩膀道: “好好干,以后在都察院,你只接受我一个人的命令…记住,大明未来可期!” 大明未来可期? 看著向前走去的大人背影,宋春秋感觉眼睛里像是进沙子了!自从混进都察院经歷司后,他便一直觉得这辈子就这样了! 就算是到死,他也最多就是个六品官了!可在大人来了都察院后,他的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 想到这些,宋春秋看大人眼神都不一样了,那是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眼神! 在前兵部尚书崔呈秀的位置上,现在站著的是袁可立。 包括前兵部侍郎吴淳夫等人的位置,也是换上了卢象升,孙传庭,孙元化这些人。 兵部的翻天覆地变化,看的黄立极等人心惊肉跳! 只因为在今天一大早,他们才得知吴淳夫,李夔龙这些五虎成员昨夜都被抓了! 皇帝的雷厉风行,让黄立极这些之前依靠阉党的人心惊胆战。 倒是钱龙锡,钱谦益这些人觉得天亮了,属於他们东林党的好日子似乎来了! 武將一方的田尔耕,许显纯等人也是面色苍白,不敢直视新上任的兵部尚书袁可立! 以及正向前走来的左都御史朱浪! 满面春风,脸上掛著笑的他一来到袁可立几人跟前,便熟络的打了个招呼道: “早…” “朱大人早…”一把年纪的袁可立也是脸上带笑,嘴角扬起! 卢象升,孙传庭,孙元化等人更是微微点头,以示尊敬! 几人的熟络自然,看的满朝文武大臣们神色各异,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啪啪啪! 隨著皇极门拱门广场上响起铁鞭声,文武百官们开始有序上朝。 在拱门下方,朱由检也是端坐龙椅,准备上班! 在司礼监太急呈奏大臣上报摺子后,早朝正式开始! 第一个站出来的人是英国公张维贤。 已经连续上奏三道摺子的他,至今都没有得到皇帝的回覆。 还想著整顿京师三大营的他,直接启奏道: “启奏陛下!京师大营军备鬆弛,士兵懒散,武器战马缺失,冒名吃空餉的人更是居多…臣请陛下降旨改革整顿京营!” 改革三大营似乎成了英国公张维贤的执念,在朱浪看来这却是閒著没事干。 先不说三大营军队腐败到何种地步,就这个改,从何而改就很难了! 改军屯制度吗?那些武官,勛贵,贵族老爷们愿意放弃这些免费的家丁吗! 军屯制度在明末这时候,已经不是喝兵血那么简单了。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他侧面反应了明朝末期军队的腐败! 这些士兵每天给贵族老爷们当免费劳动力都忙不过来,何来时间去训练军备,这不是扯淡吗! 再加上武官们个个虚报空餉,让人冒名顶替这事儿都成產业链了! 天子脚下都有这风气,更別说九边,乃至辽东了! 这事儿谁敢去查? 漂亮国那些人坐飞机去查,別人直接给你用飞弹打下来,川普最后还得笑哈哈说飞机故障! 换做现在的明末来看,这都是一个道理。 这也是为什么朱浪得到皇帝信任后,没有急於插手改革军政一事儿。在他看来,大明现在的军队和唐末那些藩镇没什么区別。 只要朝廷不给钱,不给粮草装备了,这些人绝对是第二个,第三个安禄山! 所以饭要一口口吃很重要,不然太过急躁只会適得其反! 其次就是像英国公张维贤提到的战马缺失,这在朱浪眼里更是一个烫手山芋。 明末的马政在万历朝还是好好的,主要原因是有张居正在那儿盯著。 可在老张被砍了后,万历也就瞎操作了! 结果就是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零槓五! 等万历回过神来发现后,一切为时已晚!此后的马政崩坏,真的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变的事情了! 草场的流失,被霸占,侵吞的背后,都有著皇亲国戚,勛贵,贵族老爷们的影子! 想要將其收回来,那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再加上马户酷政的出现,更是对马政的雪上加霜! 想要改变大明的马政,在朱浪看来太难了!这不是一两道圣旨能解决的问题,也不是多少银子去填补的问题! 龙椅上的朱由检在又听到英国公张维贤提到改革三大营后,只觉得头痛。 曾听过朱浪分析改革利弊的他,为了这位勛贵忠臣小命著想,只能搪塞敷衍道: “英国公啊…改革事大…不是一两句话的事儿,你想好了策略再来吧!” 76,我英国公要钱就不给,他毛文龙要钱就给? 策略英国公张维贤早就准备好了! 有备而来的他,直接启奏道: “启奏陛下…策略臣已经准备好了,臣认为京师三大营兵员人数约有十万,其中老弱病残,吃空餉的就占了一半,裁撤掉这些人后,臣打算挑选精壮兵士训练,购买武器装备,战马,提升战斗力!臣粗略算了一下,前期大概需要户部拨款五十万银子足够!” 五十万银子! 好傢伙! 皇帝这內帑刚有了银子,这些人就纷纷惦记上了啊!朱浪看到这一幕后,差点没忍住笑。 果然,当英国公张维贤提出要五十万银子用来改革后,第一个不答应的並非是朱由检,而是户部尚书郭允厚! 这老头儿一听到又要银子,就跟摸了他家里小妾手一样激动道: “启奏陛下!户部没钱…先帝陵寢都还没完工,户部何来多余银两改革啊…改革兹事体大,还请陛下体恤户部艰难困苦…” 户部尚书郭允厚大概的意思就是老子户部没钱,给先帝爷修陵寢的钱都还没凑齐呢! 现在英国公张维贤张口就要户部拨款五十万银子,这不是杀人抢劫吗! 总之要钱別问户部要,去找皇帝要吧! 朱由检听到这话脑袋也大了! 他合计自己好不容易搞点钱来,自己都还没捨得呢,就先给户部拨款了一百万两! 这剩余两百万两他还没捂热乎呢,英国公张维贤又盯上了! 感到头痛的朱由检脸色一黑,直接和稀泥道: “辽东局势紧张,王之臣又上摺子要军费了…內帑也没钱了,英国公,改革的事儿等国库充盈再议吧!” 英国公张维贤哑火了! 迫切想要改革三大营的他,没想到又被皇帝拒绝了!此时此刻他看陛下的眼神,都有些幽怨了! 搪塞了英国公后,第二个上摺子的人是袁可立。 刚上任兵部尚书的他,手里事情可是一大堆。要不是卢象升,孙传庭两个人帮著,到现在他还摸不清东南西北呢! “启奏陛下…臣举荐卢象升,孙传庭为兵部左右侍郎,二人贤才优良,可堪大用…” “准了!”朱由检早就知道这事儿了,直接就给批准了! 这让钱龙锡,钱谦益这些人看到后,也只能静观其变,不敢吱声。 隨后袁可立又启奏道: “启奏陛下…东江镇总兵毛文龙上奏索要军餉三十万两,武器装备若干…另外毛文龙弹劾前兵部尚书崔呈秀走私粮草,所劫掠商船悉数充公…” 毛文龙要钱来了! 朱浪听到袁可立所说,嘴角扬了起来。 毛文龙在和袁崇焕闹的不愉快后,在东江镇过的日子可谓是艰难。 在没了朝廷的军费,粮草支持,这人只能让部下开垦农田,自给自足! 就算是他问袁崇焕要军餉要粮草,对方也是让其自行解决。 这时候的毛文龙可算是被逼到绝路上去了! 身为朝廷正一品大员,手上还有尚方宝剑的他,可谓是活的窝囊! 要是朱浪没来大明,这位在袁崇焕上任后,就该被嘎了! 现在毛文龙又来问朝廷要银子,多半是知道袁崇焕倒台了,不然对方不至於傻到提及了商船走私一事儿! 海运走私,陆地走私,这和微商,八大家,江浙一带的豪绅们脱不了关係。在这些人的背后,皆是当地名门大族,世家门阀! 待价而沽的他们,在看到辽东这块肥肉后,自然想不起什么叫家国情怀,爱国爱民! 商人就是商人,他们只为利而生! 位於东江镇的毛文龙在没钱后,自然会盯上这些人的商队。 或许一开始朝廷还给钱,他还对有些人有所忌惮。 可兔子被逼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一个军阀呢! 朱浪或许不清楚这些商队是不是兵部尚书崔呈秀的,但是他很清楚朝中某些人脸色很难看了! 像什么钱谦益,钱龙锡,李邦华这些人啊,脸色黑的和煤炭一样! 朱由检在听到毛文龙要钱后,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知道这个老实人在辽东作用的他,大手一挥道: “辽东苦寒之地,毛文龙带兵打仗不容易,牵制后金他有很重要的作用,朕很是担忧啊… 这样吧,朕再从內帑拨款五十万银子给毛文龙,袁可立,你顺便替朕表达一下对他的体恤之心!” “臣遵旨!”袁可立抱拳! 这让英国公张维贤看到后,瞬间带上痛苦面具!心想他要钱皇帝就不给,怎么这毛文龙一要钱就给了呢! 而且別人要三十万,皇帝居然大手一挥给了五十万啊! 这不公平啊! 要知道今天一大早张维贤在得知李夔龙这些人也被抄家后,便知道皇帝內帑又有钱了,才当著文武百官提出改革三大营的! 本以为皇帝有钱了,多半也就答应他了!可事情往往多变,根本没有他想的那么美好啊! “启奏陛下…”这时钱龙锡出列道: “毛文龙军纪涣散,纵容手下劫掠商船,严重影响海外贸易,恳请陛下严查!” “臣附议!”钱谦益出列道! 海外贸易? 看到钱龙锡这些人弹劾毛文龙,朱浪笑了! 这些人口口声声说的海外贸易,恐怕指的是他们和皇太极的贸易吧。 据他所知,市舶司现在就是路边一条吧!在明朝海禁政策实施下来,和大明通商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朝贡! 特別是在张居正用出一条鞭法后,银本位实施后,市舶司就已经废了!大明的財政,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垮台了! 原本用宝钞还能收税的大明,在银本位实行后,后边收税只能靠人去抢了!至於什么海外贸易,这时候也乱套了! 从倭寇到海盗控制贸易,现在海边掌权的应该是郑芝龙吧!沿海的那些豪绅们为了捞取其中的巨大利益,早就和这些海盗勾结一起了! 在朱浪来看,这些人都是蛇鼠一窝!口口声声说著爱国爱民,背地里却是干著卖国求利的狗屎行为! 朱由检在听到有人弹劾毛文龙后,眼里露出一丝不悦。 瞥了一眼这些自以为是的清流士大夫,不咸不淡的说道: “毛文龙劫掠的不是走私商船吗,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是海外贸易商船了,这事儿难不成另有隱情,要不朕派个人去沿海查查市舶司什么情况?” 77,抓魏忠贤?不可能!皇帝被下毒了?【求追读!】 皇帝要查市舶司,不就等同於查海禁嘛! 一查海禁,那他们和郑芝龙这些人勾结的事儿不就全曝光了嘛! 钱龙锡自知说到了不该说的话,当即回稟道: “启奏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臣是指朝廷运粮官船…” 朝廷运粮官船?朱浪暗自摇头! 亏钱龙锡敢这么说啊! 毛文龙就算是再傻,也不至於把劫掠朝廷商船的事儿上奏吧! 在觉华岛出事后,大明的水军等同於废了,商船体系更是受损严重!后勤保障崩溃情况下,辽东这时候是缺粮的! 在朱浪看来,毛文龙要是不想谋反,在这时候是绝不会公开对朝廷官船动手的。不然这个口子开的,迎接他的只会是辽东诸將的怒火! 而毛文龙劫掠的这些商船,很显然都是徽商,八大家等势力的船队。 和他们有著千丝万缕关係的东林党人们,自然是跟著一起肉痛,才这般痛恨毛文龙! 朱由检也是越听越糊涂,对海禁有所了解的他,很明显能看出钱龙锡漏洞百出。 可他並没有深究,因为先生曾经提及过海禁一事。 这事儿和大明的经济命脉有很大关係,在没有把握之前不能彻查! “看来你也不了解情况嘛!”朱由检淡然道: “毛文龙对朝廷有功,不可对功臣隨意抹黑,退下吧,下不为例!” 钱龙锡悻悻然退下了! 钱谦益等人见状,也是面面相覷! 现在解决不了毛文龙的他们,只盼著皇帝给了这廝银子后,对方能在东江镇安寧点! 不然继续这么劫掠下去,他们的有些生意真得关停了! “启奏陛下!”郑三俊出列道: “臣弹劾魏忠贤在苏州草芥人命,隨意抄家,引起民愤,还请陛下严查!” “知道了,”朱由检一听又是弹劾魏忠贤的,当即略显不耐烦道: “魏忠贤应该在回来路上了吧,等他回来,朕好好问问他怎么回事!” “陛下…魏忠贤草芥人命,杀人如麻,”郑三俊一听皇帝又想搪塞过去,赶忙加大说辞道: “光王家,赵家两门抄斩人数加起来,多达五百余口啊,这是何等的暴行啊!请陛下即刻抓捕魏忠贤啊!” 郑三俊这话一出口,田尔耕,许显纯这些人更坐不住了。 在皇帝已经抓了崔呈秀这些人的情况下,再把厂公也给抓了,那他们这些人还活不活了! 要是眼神可以杀人,郑三俊恐怕已经死在田尔耕这些人眼中了! 大部分勛贵武將们还是看热闹,事不关己高高掛起的他们,脸上甚至带有笑意。 包括朱浪也在笑。 魏忠贤杀王家,赵家的摺子,在好几天前他就看到了。皇帝对於这件事的看法,只给了一个阅字! 很显然,九千岁是去江南搞钱的,这些苏州府的名门大族不配合也就算了,居然还想著反抗! 反抗那就简单了,魏忠贤正愁著没人头砍呢!一刀子下去,几个一般的名门大户被集体满门抄斩! 剩余那些门阀世家看情况不对,就只能捏著鼻子给钱了! 至於收了多少银子,朱浪还不得而知。不过魏忠贤搞钱的法子就那么两招,一个是收工商税,还有一个就是矿税! 別的不说,就大明的工商税太离谱了!在全国那么多商人情况下,这商税到万历年才占比全国税收百分之十! 就算是到了明末崇禎年,也才提升了一两个点。其中提升的这些点,可能还和魏忠贤有关。 士农工商! 就重农抑商这一点来看,朱重八的格局还是太小了点,导致大明最后居然是被活生生穷死的! 而那些富得流油的江南豪绅们,也是寧死不愿给大明捐点款,何其悲哀啊! 朱由检在听到郑三俊要求抓捕魏忠贤后,面色又难看起来。 明眼人都知道他让人去江南的目的是什么,偏偏这些人还在装糊涂虫,装清高! 大明都穷的快上吊了,他派人去杀几个地主又怎么了! 不好直说的朱由检沉默片刻,隨即摆烂道: “再议…朕突然感觉身体不適,退朝…” 说完这话,朱由检抱著肚子直接跑路。 嚇的王承恩,曹化淳等人赶紧跟了去! 包括朱浪也是面色一变,心想皇帝这是被下毒了? 满朝文武大臣们也是眉头紧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愣在原地的郑三俊看了一眼钱龙锡,钱谦益这些人,心里合计他们动手了? 在大家都摸不清头脑情况下,早朝就这么散去了! 片刻后,乾清宫里。 看著装拉肚子摆烂的皇帝,朱浪心里也鬆了口气。 对於这位越来越喜欢摆烂的少年帝王,他总觉得怪怪的。 不过手里还有一堆事的朱浪,可没时间在这儿耽搁: “陛下,既然龙体没事,那我就去学子监了…” “让先生担心了!”朱由检轻笑道: “朕实在是不想听那帮人多嘴了,明天我打算不上朝…有事咱们就在这儿处理吧!” 袁可立,卢象升,孙传庭,孙元化等人微微点头。 “可…”朱浪也是点头,正打算告退的他。 却见曹化淳从屋外跑了进来道: “皇爷…英国公张维贤求见…” “他又来干什么?”朱由检头大道: “英国公就这么执拗要改革三大营吗!” 朱浪听闻后微微摇头。 瞥了一眼乾清宫门外,提议道: “陛下,要不趁著內帑现在有钱,就借著英国公整顿京师大营机会下,咱们弄一支宫廷近卫新军玩玩如何?” 近卫新军? 卢象升,孙传庭听闻后,顿时眼睛一亮,他们知道机会来了! 包括袁可立也是脸色一变,竖起耳朵听! “朕正有此意!”朱由检產生浓厚兴趣道: “可…新军想要成立,没那么简单吧?” 的確不简单! 朱浪点了点头,在国家財政赤字巨大的情况下,培养一支新军太难了! 先不说皇帝同不同意,就那帮文臣们都不会答应! 不过万事开头难,更何况他是摸著石头过河。 在有英国公张维贤打掩护情况下,朱浪觉得组建一支宫廷近卫队应该不难! “陛下…的確很难,可为了你的私人安全,臣觉得有必要组建了,不然哪天陛下不是装肚子痛,臣很难保证第一时间来身前护驾啊…” 听到朱浪话中有话,朱由检顿时想到了隔壁棺材里的皇兄! 儘管他已经学会游泳,可是明抢易挡,暗箭难防啊! “朕觉得先生所言极是,这事儿就交给你全权处理吧!” 78,国子监!祭酒吴宗达!监生们! 离开乾清宫后,朱浪便直奔都察院走了去。还有事情要办的他,可没功夫在这儿耽搁。 在去的路上,他还看到了候在门外求见的英国公张维贤。二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搭理谁,便各找各妈了! 都察院门口,一直等著的宋春秋在看到大人来了后,脸上掛著笑凑了上去。已经换了四品官服的他,今天显得格外精神! “大人,你来了…” “小宋…咱们去国子监转转…” 背著手的朱浪瞥了一眼头顶太阳道: “国子监你熟悉吗!” “回大人话,不熟…”宋春秋回应道: “不过国子监祭酒吴宗达吴大人,下官见过一面…” 吴宗达?东林党的人! “没关係,走,去挑两个人…”朱浪笑了笑,当即向国子监走了去。 这地方距离都察院不远,都在皇城附近,周围还有大理寺,鸿臚寺,刑部,织造司这些部门。 朱浪稍微走几步路,便看到了国子监的牌匾。大门口人影绰绰,好几个读书人正摇头晃脑背著什么。 听內容好像是四书五经,还是诗歌什么来著,反正他也没太听明白。 放慢脚步的朱浪也不急,带著宋春秋穿梭在这些人身后路过。 国子监是大明最高教育机构,除了京师有一个以外,南京那边还有一个。 在这里读书的监生们清一色都是学富五车,肚子里有几斤墨水的人。 现在都察院百废待兴,正是需要新鲜血液的时候。在老曹去北边调查袁崇焕后,朱浪便打算找两个人来办事了。 不然就现在抓的五虎,他都快忙不过来了! “大人,你看,这儿还有个胡人…” 朱浪,宋春秋二人一前一后,在走进国子监大门后,一个金髮碧眼,身材魁梧的胡人映入眼帘! “別大惊小怪的…胡人没见过吗!”朱浪微微一笑,正打算越过这个胡人时。 却见这人主动上前,自我介绍道: “你好…你是大明的官员吗…我是皮尔斯,来自西班牙帝国!” 西班牙人? 朱浪瞥了一眼这个叫皮尔斯的人,內心生出些许感慨。 在明末这时候,世界正在发生著翻天覆地的变化。隨著科学革命的到来,欧洲各大强国正在冉冉崛起! 其中以西班牙,葡萄牙,荷兰这些殖民帝国,正在海上肆虐!甚至他们的先进火器,已经把射程打到了大明境內! 在海上贸易,以及殖民浪潮开始后,有胡人来大明留学也是很正常的! 毕竟这时候的大明虽弱,可还不是那些小国能够碰瓷的,世界经济中心可不是开玩笑的! 然,朱浪也知道若是自己没有中兴大明,那么这份汉人荣光將会很快熄灭。 到时候等待这个古老东方国度的,就是长达几百年的屈辱时期,乃至最后留给这些洋人看的歷史,是一本写满各种不公平条约的歷史书! 想到这些,朱浪瞥了一眼皮尔斯道: “挺聪明啊,咱们的语言都学的这么快…” “一点点…”汉语说的有些撇脚的皮尔斯脸红道: “老师让我…多和人交流…谢谢你们…愿意和我说话…” 朱浪笑而不语。 看著眼前说话舌头都捋不清的皮尔斯,嘴角微微扬起。 这让他不仅想起读书那会儿,英语老师非要让他们去户外和人交流一样。 明明自家语言都没搞懂呢,却非要去学什么英语。在朱浪现在看来,这玩意儿都显得有些鸡肋。 说什么学了以后好出国留学,旅游什么的,可事实是很多人学了后,终其一生都没机会出国,更別说旅游了! 至於出去后,大家又很快发现有软体翻译这么个东西。甚至那些外国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学习汉语了! 周来復始下,朱浪才明白只有国强大了,才不需要学外语!相反那些外国人,还会来学习自己国家的语言! 当然,有些外语还是要学的,不能错过! 想到这些,朱浪越过皮尔斯后道: “小宋啊,咱们要努力啊,以后爭取让全世界的人都学习汉语!” 全世界? 那是哪儿? 听不懂的宋春秋摸了摸脑袋,困惑道: “大人,下官听过天竺,东瀛这些国家,全世界又是什么国家啊?” “全世界不是国家,”朱浪尷尬一笑解释道: “总之,以后你就明白了!监生在什么地方读书,咱们去看看…” 好! 宋春秋点了点头,当即前方带路。 国子监內遍地都是苍天古树,以及各位圣贤的石像。在这九月初始,太阳炽热的时节,监生们都躲在树荫下读书。 读的忘神的他们,都没发现朱浪,宋春秋的靠近。来到这里的他环顾一圈后,目光很快落在一处角落里。 放眼看去,这里的监生们读书要么是三五成群,要么就是成双成对,唯独西边那棵古树下只有一个人。 且这人读书和其他监生读书有些不太一样。 此人读书是將书籍盖在脸上,身体斜靠在树,看模样似乎是在睡觉。 感兴趣的朱浪正打算上前去看看时,却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只见一个两鬢斑白,穿著国子监祭酒朝服的老者快步走了来。在其身后跟著一帮中年人,看衣服似乎是国子监的博士们。 “下官吴宗达,见过朱大人…” 来人正是国子监祭酒吴宗达,三品官的他自然要低於朱浪一等! 拜见朱大人! 其余博士们见状,也是纷纷拜见。 突然的惊动,瞬间打扰了监生们读书。 在看到有大人来了后,纷纷回到了国子监祭酒吴宗达的身后。 唯独那位还在呼呼大睡的监生,依旧没有醒来。 察觉到这一幕的吴宗达老脸一红,赶忙给身后人吩咐道: “还不將关胜叫醒…” “无妨…”朱浪见状笑道: “天气这么热,监生们读书读累了也正常…” “谢朱大人体谅!”国子监祭酒吴宗达惶恐道: “不知大人到来,下官有失远迎,咱们去学厅坐坐吧!” “行!”本来就是奔著人才来的朱浪点头道: “把你这里的监生都叫上吧,刚好本官想要选几个人才用用!” 是! 国子监祭酒吴宗达满脸恭敬,赶紧前方带路。 而一帮博士,监生们得知大人是来挑选人才的,当即满脸兴奋的跟了去! 唯独还在睡觉的关胜,却依旧没人搭理…… 79,指紫为狼!监生们的反应! 学厅是监生们平时读书的地方,这里环境优雅,书桌整齐,就连空气中都瀰漫著一股墨香味儿。 来到这里的朱浪就坐后,吴宗达很快让人奉上了茶水点心。 隨后二十几个满脸期待,衣冠楚楚的监生跟著落座。 “国子监向来是为朝廷培养人才的地方,”吴宗达率先开口道: “朱大人,这里的监生们人才济济,若是能跟著大人去都察院干事,也是平步青云了!” 朱浪笑而不语。 都察院缺人是真的,无论是经歷司,还是其余几个部门都还有空缺。 之前宋春秋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那已经是牛马中的牛马了! 现在他上任后,都察院事务繁多,再不找两个人来帮忙,恐怕就要闹笑话了! “吴大人,”朱浪轻笑道: “监生们才学总有个高低,不知你有何推荐?” “有的有的…”吴宗达脸上露出笑意,指著案下就坐的一个监生道: “朱大人,这监生叫吴安,是国子监里的第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人端正,品德优良,是不错的人选!” 听到吴宗达介绍,朱浪下意识瞥了一眼这个叫吴安的人。 此人面容儒雅,衣冠楚楚,身材修长,的確像是一个饱读诗经的读书人。 不过从这人姓氏来看,对方极有可能是吴宗达的亲戚子弟。 推荐自家子弟当官,这在任何朝代都不新鲜。特別是明末这时候,江浙,广西一带的进士,占据了朝廷进士三分之二。 到崇禎这时候,卖官鬻爵更是稀鬆平常的事儿。 朱浪对这类事並不感冒,只要你有真才实学,就算是吴宗达亲儿子他也会收。 “考量一下吧,合格就收!” “吴安,还不快出来…”吴宗达听闻后喜不胜收,赶紧向吴安挥了挥手。 年过快六十的他,对於这个小妾生的儿子格外喜欢。就算是回到了京师国子监,他也是將人带著。 现在有大人来国子监挑选人才,他自然不会错过將家里人塞进去的机会! “监生吴安见过大人…”吴安恭敬拜见! “小宋,替我考考他…”朱浪点了点头,直接把任务丟给了宋春秋。 “是!大人!”宋春秋也不含糊,瞥了一眼吴安后,便一字一句问了起来。 二人说的都是一些关於四书五经,古往今来,书上都有的事儿。以吴安的才学,回答这些东西自然是不难。 一旁候著的吴宗达见状,也是心生窃喜,觉得小儿子进都察院是稳了。 要知道这地方的差事可是香餑餑啊,好多人挤破头都想要进去。可在阉党排挤下,都察院根本容不下他们这些人。 “大人,下官考察完毕,吴安所有回答见解都属於优秀!” 宋春秋问完过后,直接给出了优秀评价! “不错,看来不是华而不实的酒囊饭袋…”朱浪轻笑道! 吴安见状也是心里一喜,觉得自己去都察院应该是稳了! 正在他窃喜时,却见朱浪突然拿起案上的一支毛笔道: “你们国子监的人不错,这狼毫也不错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狼毫? “大人所言极是!”吴宗达瞥了一眼朱大人手中的紫毫愣了愣,並未揭穿道! “大人…所言极是!”案下的吴安也发现了大人手中拿著的笔是紫毫,而不是狼毫,可为了大人面子著想,他也只能硬著头皮点头! 其余们监生见状,更是不敢点破,纷纷称是! 朱浪看到这一幕后,內心大失所望! 他原本还想著有一两个刚正不阿的读书人,敢於指出笔的错误呢! 结果呢,满屋子都是一群拍马屁的废物,让他这个“赵高”很失望啊! 正在朱浪想要起身走人时,却见学厅外传来一道嘀咕声: “明明是紫毫…一群睁著眼说瞎话的蠢货…” 鸦雀无声的学厅里,这声音被大家听的一清二楚! “谁在门外喧譁!”吴宗达一听,当即勃然大怒! 很快,两个博士押著一个熟悉身影进入屋內。 这人面容俊朗,身材修长,衣著破旧,走路懒懒散散,正是之前在树下睡觉的关胜! “关胜,你刚刚说什么!” 吴宗达一看是他最討厌的关胜,不由怒喝道: “大人跟前,你还敢不尊礼仪,今日就將你逐出国子监!” “隨便…”关胜满不在乎道: “和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在一起读书,的確是脏了我关胜的名声!” “你…大胆!”吴宗达呵斥道: “来人!即刻逐出国子监…” “慢著…”眼看人要被带走时,却见朱浪喊停道: “你刚刚在门外说什么?不要怕,实话实说!” 对上朱浪审视的眼神,关胜顿时有些畏惧。可一向直来直往的他,还是咬牙道: “启稟大人,大人手中拿著的明明是紫毫,而不是什么狼毫,这帮人却不愿意提出来,在关胜看来,这些人都是阿諛奉承的蠢货罢了!” 这话一出口,在场眾人无不面色一黑! 包括宋春秋也是有些诧异,心里生出些许感慨。 琢磨在场的都是读书人,是真的分不清紫毫,狼毫吗! 无外乎这是官场罢了! 官场之道,就得学会察言观色,阿諛奉承,人情世故啊! 在宋春秋看来,这个关胜和他年轻时候性格挺像,只可惜直来直往一向不容於官场! 倒是这个吴安挺不错,为人谦卑有礼,又懂得人情世故,去当官一定不差! “关胜,你好大的狗胆!”吴宗达老脸通红道: “大人,这监生性格狂妄,衝撞了您,都是下官管教不严,还请见谅,我这就叫人將其逐出国子监!” 不必了! 朱浪微微摇头。 琢磨他之所以问眾人毛笔,其实就是想看看有没有直言敢諫的人!都察院不比別处,那是真正替天子纠正百官的部门。 像关胜这类人就挺適合都察院,用来敲打百官绝对是把好刀。 刚好朱浪缺这么个人,他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都察院经歷司还缺几个人,你愿意来吗!” 听到大人询问,关胜懵了! 明明衝撞大人的他,没想到居然被看上了!在这国子监待的不痛快的他,早就想要出去为官了。 奈何现在朝堂混乱,人多势眾,朝廷俸禄都发不起了,根本不需要那么多当官打杂的人了! 现在有人让关胜去都察院任职,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监生关胜愿意!” 80,皇太极的远视!王之臣的意念! 回都察院的路上,宋春秋看著走在前边的大人慾言又止。 眼看要到都察院时,朱浪突然停了下来。 “小宋,崔呈秀他们的案子你盯著点,刑部,大理寺的人来过问,你就说在查了!” “是!大人!”宋春秋看大人要离开,当即询问道: “下官有一事不解…” “你想问关胜吧?”朱浪轻笑道: “关胜直言敢諫,都察院正需要这样的人才,你好好带他!” “原来如此,下官明白了!”宋春秋恭敬抱拳! 朱浪也不多留,累了一上午的他,到现在还没吃上口饭呢。趁著下午没啥事,他也打算打道回府了! …… 辽东,盛京大营里! 皇太极看著关內送来的密信,眉头紧皱!不敢置信的他环顾一圈后,跟著將手中密报丟在了地上! 多尔袞,多鐸,豪格,鰲拜等人见状,无不面色一变! “大汗,怎么了,莫非是关內情况有变?”第一个询问的人是皇太极的心腹鰲拜,年轻力壮的他,素有后金第一巴图鲁之称! 皇太极微微摇头,坐在椅子上的他嘆息一声,当即起身在屋內徘徊。 “大明的新皇上似乎和传闻里的不太一样啊…这人登基称帝后,並没有重用袁崇焕,也没有重用那些大臣,相反…魏忠贤又被重用了!” 什么? 听到皇太极这话,多尔袞面色一变! 带兵打仗勇猛的他,瞬间预感到局势的变化! “大汗…没有袁崇焕镇守寧远,那是谁来?咱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皇太极沉默不语! 有袁崇焕在辽东的时候,他们大金八旗可以肆无忌惮的隨意奔袭,劫掠,根本不用怕城內那个缩头乌龟会干点什么! 甚至在这些年的打交道下,皇太极甚至和袁崇焕都达成了某种默契。原本他以为辽东会一直这么平稳下去,那么大金国力也会稳步上升! 谁知道在大明换了皇帝后,这辽东蓟辽督师也换人了!感觉些许不妙的皇太极笑了笑,感嘆道: “新来的蓟辽督师叫洪承畴,此人…朕没有听过…” “洪承畴…”豪格也是纳闷道: “父汗…大明有这號人吗!” 多鐸,鰲拜等人纷纷摇头,显然他们也没听过这人的名號! “没听过才可怕!”皇太极道: “不管了,马上要冬天了,我们的马儿都没吃的了,当务之急,是要去蒙古弄一些粮草来!” “大汗,那些阿哈也可以充当战马军粮啊!”鰲拜提议道: “你要是答应,臣现在就可以去那些汉人区搜刮一圈!” “住嘴!”皇太极白了一眼鰲拜道: “阿哈死的够多了,再杀…你將会得到一个被汉人反扑的大金国,都退下吧,多尔袞留下!” 是! 豪格,多鐸,鰲拜等人退下! 待人离开后,屋內只剩下皇太极,多尔袞两兄弟! “多尔袞,没了袁崇焕,你觉得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皇太极瞥了一眼多尔袞轻笑道: “坐吧,这儿就咱们两人,有什么说什么!” 多尔袞听到询问,眼里露出一丝忧虑。 琢磨袁崇焕在辽东的时候,他们就算是打败仗也是不愁吃穿的。 可一旦这个傢伙不在辽东了,那他们的粮草就断了啊! 在他看来,当务之急的確是要先解决粮草的问题! 可辽东苦寒,天气恶劣,这两年又冷的不行。不管是他们还是汉人,都已经快活不下去了! 唯一的路径,那就是打进关內抢粮吃! “大汗,”思绪万千的多尔袞提议道: “蒙古的林丹汗昏聵无能,他是拦不住我们的,这个冬天,我们恐怕得去一趟蒙古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皇太极点头道: “袁崇焕不给我们粮食了,那就得我们自己想办法了,朕…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你过来看看…” 多尔袞看著走向地图的大汗,连忙快步跟了去。 当他看清楚大汗的意图后,顿感震惊不已! 仔细看了几眼的他,惊讶道: “大汗,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兵行险招,很正常嘛!”皇太极轻笑道: “八旗铁骑快马加鞭风驰电掣,谁能追的抢咱们?咱们唯一需要提防的,只有这个毛文龙!” 多尔袞微微頷首,毛文龙一直是他们大金的心腹大患,早就想要將其除之而后快了! 只可惜这人狡猾至极,再加上手中火器先进,他们纵然有八旗勇士也奈何不得! “的確得防…这必须好好商量一下!”多尔袞道: “大汗,臣弟愿意支持你!” 哈哈! 背著手的皇太极哈哈一笑,气势浑厚的他拍了拍多尔袞肩膀道: “要是其他人都有你这么聪明就好了…先汗杀的那些汉人鸡飞狗跳,已经把大金的后院弄的不好收拾了,这时候的我们应该讲团结了!” “大汗所言极是!”多尔袞道: “文馆最近出了个汉人范文程,这人不错,大汗要不看看他?” 范文程? 皇太极目光一动,点头道: “以汉治汉是国策,这人朕得见见…” …… 寧远城大营里。 满桂写完了弹劾摺子后,立马呈交给了曹於汴。 不敢多言一句的他,只能等在王之臣身后听候发话。 在曹於汴看了摺子后,也明白了袁崇焕的可恶所在。 皱著眉头的他嘆息一声,感嘆道: “先帝对此人寄予厚望…谁知袁崇焕却仗著坐拥关寧锦防线,中饱私囊,卖国求荣,实在是国之奸贼啊!” 王之臣听闻后一言不发。 这次关於朝廷对袁崇焕的调查,他可是在里边出了大力气的!至於能不能让此人认罪,他已经不在乎了! 赌上全家性命的他,此刻只想著能够还自己一个公道! “毛文龙…摺子我也看了…”曹於汴继续道: “剋扣军餉,抢夺军功,勾结后金走私商船,这些罪加起来足够袁崇焕被千刀万剐了! 现在只缺一个人隨老夫回京,当庭指认了,王大人,你们谁愿意去?” 满桂一听这话,下意识想要举手报名。 却见王之臣先他一步,抱拳直言道: “回曹大人话,新的蓟辽督师即將到来,本官留在这儿也是多此一举,不如就让我护送你回京吧!” 曹於汴一愣。 对於王之臣铁了心要扳倒袁崇焕的意念,他已经感知到了! 不好评价的他,只能轻声提醒道: “王大人,你可知这些东西送到御前,皇上若是查起来,会有很多人被牵连的,到时候你…” “本官不怕!”王之臣打断道: “为大明除去国贼,死而无憾!” 81,装备来了!家里没钱了!魏忠贤回京了! 乘著轿子,朱浪一路回到了府上。 刚到门跟前,他便听到里边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金属碰撞声。 感到困惑的他,还以为家里遭了贼了! 可在二狗子打开门迎接后,朱浪才恍然大悟。 只见在长廊两侧上,堆著两箱子兵甲,长刀,长枪,长剑等武器装备。 狗剩,狗蛋,铁柱,铁蛋四人,正看新鲜玩意儿拿著耍呢。一旁候著小桃红等几个丫鬟,家丁。 “老爷,这是宫里公公派人送来的,说是老爷你要的!”二狗子匯报导! “是我要的…抬到后院仓库去吧…”朱浪微微点头,嘴角扬起。 昨夜王承恩派人突袭李夔龙,吴淳夫等四人家里,除了搜刮到將近百万两钱財以外,剩余的就是这些兵器战甲了! 根据王保盘查,这些战甲兵器都是几位从兵部那里贪来的。至於拿来干什么,则不言而喻了! 从嘉靖朝开始,家丁制度便已经兴盛起来。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勛贵武官们,都会在府上豢养家丁备用。 这些家丁可不是用来扫扫地,跑跑腿的,他们更多是为了防贼,护卫府邸组建的! 且这些人要么以前在卫所当过兵,要么就是社会閒散人员,武力值一般远超普通人。 这也是为什么朱浪会召集二狗子,铁柱这样的人!几个孩子年轻力壮,且还是孤儿,忠诚度又有保障。 现在他自然要为这些孩子提供一点武器装备了,顺便再找个师傅调教一下,日后拿来当保鏢是很不错的! 思绪万千间,朱浪已经同二狗子这些人来到了后院。 在眾人把兵器战甲抬到仓库后,他才开口道: “从今天开始,你们除了日常打扫府上以外,还要进行军事化训练了!不管你们用刀用枪,还是骑马射箭,都得会一点,精通最好! 要是能学会我刚刚说的这些,可以涨银子,睡单独的房间!” “真的吗…老爷…”二狗子尤为激动道: “我喜欢射箭…小时候碰过…” “这是自然…”朱浪背著手笑道: “训练场地就定在园子里吧,那地方宽阔,等我找几个木匠给你们弄点训练器材,以后大家都在那儿训练了!” “是!老爷!”二狗子,铁柱五人情绪激动,满眼都是期待。 唯独一路跟来的小桃红听到老爷又要搞训练场地后,两条柳叶眉皱了起来。家里帐上本就没多少钱了,再这么下去岂不是要变精光了! 害怕家里没钱的小桃红咽了咽口水,在看到老爷往书房走去后,连忙跟上道: “老爷,家里没银子了…咱们哪儿来钱搞训练营地啊!” 没钱了? 朱浪听到小桃红提醒,顿时响起了这件事。兜里穷的叮噹响的他,一月俸禄才几十两白银,其中小部分钱还是用白米等物品等价发的! “你不提醒我…我还忘了这事儿…明天给你拿钱回来…”朱浪摸著下巴道: “你隨我来…我画的这个图纸,你待会立马让木匠给我照著做,要结实耐用,不能偷工减料…” “老爷,京城木匠,石匠现在都紧的狠啊!”小桃红摊手道: “奴婢兜里就是有钱,也找不到木匠啊!” 朱浪面色一愣,顿时想起来工部最近在修建陵寢,城里的木匠,瓦匠等匠人,应该都被临时徵用了! 有些尷尬的他摸了摸小桃红脑袋,调侃道: “你不说我又忘了…行,这事儿我明天和工部尚书薛凤翔说一声,你就不用去找了,去忙你的吧,有事叫我! 对啦,老爷忘了我还没吃饭,你去给我弄点吃的来!” 小桃红哦了一声,看著向书房里走去的老爷背影,只觉得有些许无奈。 心疼老爷身体的他,赶忙朝著厨房走了去! …… 京师驛站前,李永贞下马后,赶紧来到了厂公的马车前。 “厂公,到驛站了!” “他们都来了…” 掀开帘子的魏忠贤面无表情,冷漠的目光里带著些许杀气。 这让候在这里多时的田尔耕,许显纯等人,看的心惊肉跳! 李永贞见状,赶紧跪在地上充当板凳让厂公下马! 在几个太监搀扶下,魏忠贤一步步下了车,来到了驛站跟前。 “还是京城的天好看啊…咱家许久没回来,还以为天都变了呢!” 听到厂公发话,田尔耕,许显纯感觉后背发凉。 之前因为新帝登基,他们误信皇上要剷除魏忠贤的谣言,所以屡次对厂公的命令阳奉阴违! 谁知道弄巧成拙,圣上非但没有剷除厂公,相反还重用了! 在以前的离心离德影响下,使得他们在厂公心里的位置也变轻了不少! “厂公回来就好…”田尔耕赶紧搭话道: “您要是再不回来,这天恐怕真要变了!” “哼!妖言惑眾!”魏忠贤冷哼一声,看向田尔耕道: “皇上不就是杀了几个奸臣嘛,该杀,真不知道你们在怕什么!” “厂公所言极是!”许显纯回应道: “有厂公护著,我等定能安枕无忧…” “你是…许显纯吧…”魏忠贤有意瞥了一眼许显纯道: “就你吧,隨咱家进宫,把银子给皇上送去!” 是! 许显纯內心狂喜,赶忙跟上! 傻愣在原地的田尔耕咽了咽口水,心想自己这是被拋弃了? 顾不得多想,他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 左都御史府邸外,英国公张维贤看了看破旧的门户,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朱大人的家。 在確认一二后,他才让人敲门传信。等人通知里边后,他才得以走进府內! 沿途在看到那些陈旧的壁画,以及斑驳不堪的长廊护栏后,英国公张维贤更是觉得朱大人不容易! 琢磨这位年轻的左都御史大人已经位极人臣,按理说隨便一挥手就应该有几百人跑上门来送银子啊! 可偏偏这位住的府邸除了大一些,其余部分可谓是寒酸至极。和他那英国公府邸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走过长廊,张维贤很快看到客厅里走出来一个披头散髮的年轻人。 这人不是別人,正是刚从书房里跑出来的朱浪。满手墨水,还没来得及洗手的他,一把握住英国公张维贤道: “英国公远道而来,驾临寒舍,真是让寒舍蓬蓽生辉啊!里边请,里边请!” 朱浪一边说,一边在英国公张维贤袖袍上擦手。 这让他本人看到后,眉头紧皱,赶紧撒开手道: “朱大人客气了…朱大人客气了…鬆手…鬆手…” 82,英国公的改革策略!朱浪的借钱! 哈哈… 看著把手挣脱出去的英国公张维贤,朱浪尷尬笑了笑。 把手擦乾净的他,这才正经道: “英国公里边请,不知你来有何要事啊?” 听到朱浪询问,张维贤有些鬱闷了。在今天早朝的时候,他向皇帝提及了改革三大营的事儿。 在被拒绝后,张维贤怎么想都不服气,索性就去了一趟乾清宫。原本准备了一肚子改革策略的他,没想到刚开口皇帝就答应了! 而答应的条件也有点奇葩,那就是让他来找朱浪商量看著办!至於怎么个商量法,皇帝也没有明说! 颇为无奈的张维贤,这才一路来到了左都御史府。在来的路上,他不禁感慨皇帝对这位年轻人的重用,恩宠! 谁知道刚到朱府,他便被这位年轻的左都御史大人糊了一手的墨汁! “朱大人,实不相瞒,”思绪翻滚的张维贤如实说道: “是皇上让我来找你商议改革三大营一事的…” 听完英国公张维贤所说后,朱浪装作刚知道的样子点了点头。实则在乾清宫时,他便和皇帝聊过这事儿了!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这位英国公改革能够被同意,他至少占了九成九的功劳! “原来如此…恭喜英国公得到陛下重用啊!”朱浪微微抱拳! 英国公张维贤见状,不由尷尬一笑。 心想他这叫什么被重用啊! 他改革能不能进行下去,皇帝是明说了得这位年轻左都御史大人同意才行! 只有这位点头,他才能擼起袖子为陛下干事!若是这事儿传出去了,张维贤都觉得有些丟人! 不过皇帝点头总比不点头的好,反正最终能改革就行!只不过前提是,他得搞定朱浪! “朱大人说笑了,”张维贤摆手道: “皇上说了,改革这事儿得和你商量才行,只有你同意了张某的策略,我才能干事啊!” “英国公言重了…”朱浪轻笑道: “那咱们来商量一下?” “行,我打算从五军营…”张维贤顿时来劲了,擼起袖子便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朱浪见状只负责听,对方说到兴起的时候,他也跟著点头。说到情绪低落的时候,他也跟著点头。 在说了一刻钟后,英国公张维贤顿感口乾舌燥,这才停下来道: “总之,朱大人,只要按照张某这套策略改革三大营,我保证还给陛下一个兵强马壮的新三大营!” 听完张维贤的策略后,朱浪脸上掛著笑,一言不发。像是在思考的他,其实內心已经忍不住笑。 据英国公所说,他第一步就打算裁军。也就是把三大营的老弱病残,吃空餉的士兵都剔除掉,这叫刮骨疗伤! 然后他第二步就打算徵兵,扩充新鲜血液到三大营里,再统一操练,直至能够战斗! 英国公在把兵训练好了后,第三步就是常规的採买武器装备,提升战斗力! 这一整套流程下来的確是挺丝滑的,在理论上来说是可行,且比较完美的策略! 可在朱浪看来,这策略印证了一句话,那就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张维贤第一步的裁军,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大问题。先不说那些老弱病残,就说那些吃空餉的名额真的好解决吗! 三大营接近十万的兵员,有著大大小小的俸禄,还有和武器装备,食物供给,战马等一系列的利益產业链有关。 是张维贤一句话就能断的吗! 恐怕他前脚刚裁军,后脚乾清宫的摺子就满天飞了把! 且说张维贤第一步成了,那么第二步徵兵就又是个大问题。 在国家財政赤字巨大,户部没钱的前提下!一旦三大营裁军,那就意味著支出减少,以户部的性子,还可能给他徵兵的机会吗! 这在朱浪看来是不可能的,三大营里的卫兵们是保卫皇权的重要力量。要是有机会能够削弱,那些文武大臣是绝不会放过的。 皇权得到削弱,那就意味著百官的权力增幅,以后的日子也就更好过了! 至於第三点,朱浪更觉得没希望了!在第一步,第二步没成的前提下,根本不会有第三步。 不过他明知道改革三大营困难重重,可还是得支持一下英国公张维贤。 想要摸著石头过后的他,深知这是一次加深皇帝军事权力的机会! 思绪跳跃,朱浪假装沉默许久后,沉声道: “英国公雄才伟略啊,这等策略对军备鬆弛的三大营来说,无异於是一剂猛药啊!朱某同意了!” 这就同意了? 被夸了的英国公张维贤顿时心怒放,脸上露出激动笑意道: “朱大人,咱们真是相见恨晚啊,你同意就好,明天我就上摺子给皇上让兵部批了,你就等著看吧,我保证让三大营焕然一新!” “有英国公出手,我自然是相信的…”朱浪点头道: “朱某在这里,提前祝英国公成功!” “谢朱大人吉言!”英国公感慨道: “要不是天晚了,家里婆姨在等我回去吃饭,不然我真想和朱大人痛饮一杯啊!” 这是想蹭饭啊! 秒懂的朱浪尷尬一笑,隨即借坡下驴道: “的確可惜…朱某还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英国公张维贤道! 朱浪也不客气,直接在张维贤耳边嘀咕了几句。 说完过后,他感嘆道: “朱某刚刚任职,府上没什么积蓄,不然真想和英国公痛饮一杯啊!” 听到这话,英国公张维贤有些尷尬。 饭没吃到的他,没想到还被借钱了! 不好拒绝的他,只能在兜里摸了摸道: “朱大人高风亮节,为官清廉,实在是让张某佩服!说什么借啊,这个你拿去,出来银子带的少,应该够你对付几天了!” “这怎么好意思,我能不要这么多…”朱浪一边把银子接过手来,一边推辞道: “一定是借!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收下吧…家里还等著我吃饭,朝堂上见吧,朱大人,告辞!”英国公张维贤尷尬一笑,瞥了一眼被朱浪塞进兜里的钱袋子,顿感肉痛! 见天色不早了,没蹭到饭的他,赶紧溜之大吉! “不送啊…英国公…” 看著转身离去的背影,朱浪微微一笑!拿出兜里的钱袋子掂了掂,他发现还挺沉! “小桃红,家里有钱了…赶紧拿去买米…” 83,魏忠贤带著银子回来了!朱由检高兴坏了!【求追读!】 乾清宫里,王承恩点燃所有蜡烛后,习惯性的吹了吹手指。 回头瞥了一眼还在看帐簿的皇爷,他不由微微摇头。 恰好朱由检这时候看了来,轻声询问道: “李夔龙,吴淳夫四人加起来才一百万两银子…会不会算错了?” “回稟皇爷!”王承恩秒懂皇帝皇爷意思道: “抄家这事儿是奴才亲自看著的,上至我,都没人敢拿一个铜板的!” “朕不是这个意思…”朱由检微微摇头道: “崔呈秀一个人都有三百万,他们四个加起来才一百万,会不会是他们隱藏財產了!”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王承恩苦笑道: “皇爷,崔呈秀是户部尚书,他们四个就是跟班,就算是贪污受贿,崔呈秀也是拿大头!” 得到王承恩的解释,朱由检也是点了点头。 看了五虎资料许久的他,终於觉得有些乏了。 瞥了一眼外边的天色,他轻笑道: “明天朕不早朝…就说龙体欠安!” “奴才遵旨!”王承恩微微頷首! “走吧,去坤寧宫,”朱由检伸了伸懒腰,正打算去和皇后过夜时。 却见门外传来脚步声,隨后曹化淳走进宫內道: “启稟皇爷,魏忠贤殿外求见!” 什么? 魏忠贤回来了! 朱由检得知这消息后,龙顏大悦! 自从他把这条老狗派去江南后,也已经过去了大半月时间。对方在江南乾的那这事儿,他也是知道的! 每天有空的时候,朱由检都会想著魏忠贤啥时候把银子带回来。现在千盼万盼,总算是把人盼回来了! “让他进来吧!” 是! 曹化淳转身离开! 乾清宫门外,候在这儿的魏忠贤面容冷漠。 瞥了一眼前方朱红宫门,脑海里不由回想起先帝爷还在的时候。那时候的他还有批红权,是名副其实的九千岁! 只要他不高兴了,都不用自己说就有人来阿諛奉承,哄著开心。 可在先帝爷龙御归天后,魏忠贤就再也没过过一天这样的日子了!每天都提心弔胆,怕被杀头的他,晚上睡觉都是睁著半只眼的! 好在新帝听了先帝爷的话,总体上对他还不错,並没有赶尽杀绝,甚至还重用了! 对於这一点,魏忠贤很是感激先帝爷!若是可以,他真的愿意去给先帝爷守陵! “魏公公…皇爷让你进去…” 这时,魏忠贤耳边响起曹化淳的声音。 回过神来的他看了看这个小太监,眼里露出一丝感慨。 犹然记得在他还没上位时,曾和对方乾爹是对手。所以二人之间,多多少少有些恩怨。 不过这对魏忠贤来说都是过眼烟云了! 不卑不亢的他从袖子里取出一颗金豆子道: “劳驾…曹公公以后多替咱家在皇上跟前美言两句,忠贤感激涕零!” “魏公公客气了…”绷著脸的曹化淳接过金豆子看了看,便前方带路。 二人一前一后,很快来到了大门外。 恰好这时王承恩走了出来。 看了一眼魏忠贤的他微微点头,隨后屏退左右离去道: “请,魏公公!” 魏忠贤一愣,瞥了一眼癲內,当即硬著头皮走了进去! 在穿过前厅后,他第一眼看到了还未下葬的先帝爷棺槨,以及那些燃烧的香烛,和堆积在棺槨周围的冰块! 在空气中,魏忠贤隱约闻到了一股腐臭味儿。屏住呼吸的他咬了咬牙,继续向前走了去。 当看到那黑金台阶上坐著的熟悉身影后,他赶紧跪地叩首道: “臣魏忠贤,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黑金台阶上,披著头髮,穿著常服的朱由检面色冷漠! 瞥了一眼拜见的魏忠贤,轻声道: “江南一行,你辛苦了…” “微臣惶恐…”魏忠贤起身道: “皇爷,奴才有罪,还请皇爷责罚!” “哦?你何罪之有?”朱由检眼睛一亮! “回稟皇爷,苏州府赵家,王家抗旨不尊,”魏忠贤如实说道: “微臣迫於无奈下,才將其抄家…臣有罪!” 说完这话,魏忠贤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看来你知道有人弹劾你了…”朱由检轻笑道: “魏忠贤,你消息还挺灵通啊!” “皇爷,微臣也是回京才知道…”摸不清皇帝想法的魏忠贤顿感汗流浹背! “起来吧!”朱由检摆手道: “杀几个地主而已,算不了什么,甚至在朕看来,杀的挺好,说吧,弄了多少银子回来!” 听到这话,魏忠贤顿感心里鬆了口气。 在回京的路上,他便得知东林党那帮人在弹劾自己。早就预料到这情况的他,也是有恃无恐! 不过该装孙子的时候他还是得装,不然惹的皇帝不高兴了,那就完了! “回稟皇爷,赵家,王家家產田地眾多,臣总计抄家所得银两二百五十万两,收取工商税,矿税总计得一百五十万两,总计四百万两白银!” 魏忠贤说完后,感觉乾清宫里瞬间安静了!安静到他能听到皇爷的呼吸声,心跳声! 四百万两白银! 这些江南豪绅太肥了吧! 怪不得先生让魏忠贤去杀人啊,原来是真的能杀出来银子啊! 坐在台阶上的朱由检神色激动,眼里儘是不可思议! 同时他对江南那些地主豪绅的敛財,也感到了厌恶!在朝廷收不上税的情况下,他官员俸禄都快发不起了! 可朱由检万万没想到,几个普通的江南地主家產就多达几百万! 这要是换做那几个大地主呢,他们家里又有多少钱? 细思极恐下,朱由检感觉杀心都起来了! 在沉默片刻后,他沉声道: “乾的不错!魏忠贤…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谢皇爷夸奖!”魏忠贤听到皇帝开口后,顿时鬆了口气道: “这都是臣该干的事儿…在臣看来,江南,江西这些地方…还大有可为呢!皇爷,臣建议增加工商税种吧,这样能多收一些银子来!” 朱由检点了点头! 关於魏忠贤的建议,他觉得非常可行! 不过想起崔呈秀这些人,他话锋一变道: “崔呈秀的事儿你听说了吧?这五个人在天牢里写招供名单,上边你的名字可是多达三十个,你作何解释啊,魏忠贤!” 【五更!跪求各位帅哥美女给个收藏,追读,推荐票,月票,打赏!】 84,敲打魏忠贤!皇帝今日不早朝!刑部尚书苏茂相! 什么? 魏忠贤老脸一黑,一听这些人集体弹劾自己,瞬间心慌意乱! 噗通! 没有丝毫犹豫下,魏忠贤再度双膝跪地磕头道: “皇爷…老臣有罪…以往时候曾和这些人来往,未曾想到他们都是作奸犯科之人啊,恳请皇爷责罚…” “够了够了!”朱由检装出一副不耐烦样子道: “魏忠贤,你做的那这事儿,满朝文武知道,朕也知道,不必说这些有的没的!” 魏忠贤听闻后如芒在背,脑袋低的更多了一些。面对天威难测的圣上,他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了! 却见朱由检说完过后,他话锋又是一变道: “朕念你江南有功,此事就算是戴罪立功了,至於这些人该怎么处理,你去找朱浪处理吧!” “谢皇爷!”魏忠贤如蒙大赦,激动不已道: “臣遵旨!” “去吧,夜已深了…”朱由检淡然道: “对了,银子送哪儿去了?” “回稟皇爷,”魏忠贤如实回答道: “臣在护送银子回来路上,曾碰到了户部尚书郭允厚,他嚷著要把这些钱送去国库,奴才一个没搭理,直接送回了內帑!” 真是见钱眼开的老东西! 听到郭允厚又去要钱了,朱由检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声! 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魏忠贤,他沉声道: “辛苦了,休息两天吧,过两天还有事给你!” “臣不辛苦,为陛下操劳,是臣的荣幸!”魏忠贤起身恭敬道: “臣…告退…” 待人离去后,清冷的乾清宫又恢復了安静。 背著手的朱由检微微摇头,独自来到了皇兄棺槨前。 在闻到那股淡淡的腐烂味儿后,他忍俊不禁道: “皇兄…你都听到了吗…两个江南大户家底就有几百万两…这比朕的內帑钱都要多啊! 辽东打仗要钱,九边军餉要钱,宗亲俸禄要钱…你说朕到底是大开杀戒,还是不大开杀戒的好呢!” 说完这话,朱由检头也不回离开了乾清宫! 在其离开后不久,天启帝棺槨前的蜡烛像是有风吹过,忽暗忽明,就好似陷入风雨的大明江山一般…… …… 一夜很快过去,当文武百官们到皇极门上早朝时,才得知皇帝今日不早朝,理由是龙体欠安! 诸位勛贵大臣们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早就知道皇帝今天不上班的朱浪,也早早的来到了这里。 並不是来上朝的他,第一时间找到了工部尚书薛凤翔! 当这位老大臣在看到左都御史找上门来了后,瞬间整个人都慌了! “朱大人,你找本官有何要事啊?” “薛大人,本官的確找你有事!” 二人各怀心思下,互相打了招呼。 薛凤翔一听朱大人真找自己有事,瞬间老脸一白! 顾不得多想什么,他赶紧自证清白道: “朱大人,老臣和那些阉党绝无关係啊,你可不要听他们胡言乱语啊,老臣是清白的!” 好傢伙! 这直接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背著手的朱浪瞥了一眼薛凤翔,眼里露出一丝嫌弃。朝廷中谁是阉党,谁不是阉党,早就是一目了然了! 剩下的那些就像薛凤翔这类人,都属於依附,也就是墙头草罢了! 今天不是为了阉党依附问题找人的朱浪,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道: “薛大人別激动…那些人怎么说本官都会查清楚的,今天本官来找薛大人呢,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这样啊,朱大人有事请直说,都快嚇坏老夫了!”薛凤翔面色恢復平静道: “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儿,老夫保证答应!” “好说好说…是这样的…”朱浪也不磨嘰,隨即將需要几个木匠的事儿说了出来! “小事一桩!”薛凤翔听闻后,脸上露出笑意道: “我待会就让人去府上给朱大人处理,如何!” “那就多谢薛大人了!”朱浪抱拳道: “工钱什么的儘管提…” ”哈哈,朱大人说笑了!”薛凤翔露出狐狸笑道: “说什么工钱啊,咱们用的都是公款…不提前!” “懂了懂了…谢薛大人…”看著转身离去的薛凤翔,朱浪嘴角扬了起来。 琢磨工部歷来都是一个肥差啊,不管是营造各种宫殿,军事建筑,还是像修皇陵这事儿,里边的油水可不少啊! 看薛凤翔这满面红光,肥头大耳的模样,一看平时就没少吃银子吧! 悄悄把人记在心里的朱浪笑了笑,等以后查贪污腐败的时候,可得好好查查工部那些 “没钱…皇上同意了也没钱…” “有本事你找皇上要去…” “姓郭的…你是不是给脸不要脸了…” 正在朱浪出神时,却见耳边传来了吵闹声! 定睛一看的他,发现吵架的人是英国公张维贤,和户部尚书郭允厚! 朱浪仔细听了几句,才弄清楚二人为何吵架。 英国公张维贤连夜写好摺子后,便直接来找户部拨款了! 可郭允厚一听改革三大营要几十万银子,当即就不同意了!吵著闹著让张维贤去找皇上要钱,反正户部就是没钱! 两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人,像是小孩儿一般爭论不休! 早就预料到这一幕的朱浪微微摇头,看了会热闹便奔著都察院走了去! 刑部大牢里还关著崔呈秀,李夔龙这些人,他还急著处理这些人的罪证呢! 没走几步路,都察院大门映入眼帘。 正当朱浪想要进门时,却听到屋內传来了动静,仔细一听似乎是来客人了! 不慌不忙的他放轻脚步,跟著跨过门槛进了屋! “苏大人…这事儿得朱大人回来才能处理…” 屋內,宋春秋看著不请自来的刑部尚书苏茂相,脸色一阵尷尬! 在得知对方要提升李夔龙等人后,他第一时间便拦了下来! “什么意思?你一个四品官也敢拦本官?” 带著刑部几个兵的苏茂相眉头紧皱,见宋春秋不给档案,当即施压! 这让一旁初来乍到的关胜看到后,顿感心生不快!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硬著头皮道: “苏大人,皇上说了这案子归我们都察院全权处理,你来这儿就要提审,是何居心啊?” “你又是谁?”苏茂相眉头紧锁,怒气冲冲道: “敢这么对本官说话,你是打算以下犯上吗!” 关胜听闻后依旧无惧,正打算回懟两句时,却见门外传来熟悉声音! “哟,苏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居然跑到我都察院来撒野,好威风啊!” 85,世界就是一个草台班子!你方唱罢,我方又来! 朱浪闻声而来! 面色平静,大步流星的他进屋后,径直来到了刑部尚书苏茂相跟前! “朱大人…误会…” 苏茂相一看朱浪来了,赶紧话锋一变道: “本官也是想替都察院分忧,所以才来帮忙的!” 帮忙? 在门外听清楚原由的朱浪轻哼一声,看都不看苏茂相一眼道: “都察院人才济济,哪里需要刑部插手,皇上说了,这次三司会审,刑部,大理寺协助就好,用用你们公堂,大牢就行了,其余事情我劝苏大人还是少插手为妙!” “朱大人所言极是…”面对朱浪的强硬说辞,苏茂相也是无可奈何。 现在朝中明眼人都知道,这位年轻人是皇上身前的红人,是谁都不敢轻易得罪的! 就算他是刑部尚书,可在看到这位爷后,也得低人一等! 深諳官场之道的苏茂相苦涩一笑,又开口道: “朱大人,那我就在大理寺候著你…” 打完招呼,吃了憋的苏茂相悻悻然离去! 全程目睹这一切的关胜,眼中泛出些许精光。看朱浪的眼神,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 “大人,你回来了…”宋春秋见人离开后,跟著匯报导: “三司会审的时间定在未时,庭审资料都准备齐全了!” “辛苦咯…小宋…”朱浪微微点头。 “回大人,不光我一个人忙著,还有关大人帮著一起,下官才能这么快备齐!” 宋春秋是懂人情世故的,更知道维护同事关係,这时候也不忘提上一嘴刚来的关胜。 朱浪听闻后嘴角扬起。 琢磨关胜今天刚来都察院上班,人生地不熟的他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不捣乱已经很好了,只能说宋春秋这人懂人情世故了! “小关啊,你也辛苦了,”朱浪隨即转身道: “都察院不比別处,乾的活可能会多一些,你得適应!” “谢大人关心,关胜会跟著宋大人好好乾的!” 关胜虽直,可也懂人情冷暖。刚来这里的自己能够被两位大人记在心上,这份恩情他都记在心里! 体恤完下属后,朱浪也开始了上班。 崔呈秀,李夔龙五虎人现在刑部大牢里,在他有意安排下,看守的人都是净军! 刑部,大理寺的人想要接近他们,都需要都察院批准,或者皇上同意! 在把这些人抄家后,接下来该干的事儿就是定罪,以及定秋后问斩的时间! 正当朱浪想要去刑部大牢转转时,却见门外来了不速之客! 魏忠贤! “朱大人,好久不见,咱家甚是想念啊!” 魏忠贤一到都察院,便表现出一副和朱浪很熟的样子。一靠近,他就从袖袍里取出一颗金豆豆道: “从江南回来带了一些特產,希望朱大人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 最近兜里穷的叮噹响,只能靠借钱度日的朱浪,自然是不会嫌弃的。 喜欢懂人情世故魏忠贤的他,隨手將金豆子塞进怀里道: “什么风把魏公公吹来都察院了啊,本官今天才听说你从江南回来了呢,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请坐!” “不幸苦,不幸苦…”魏忠贤一边坐下,一边轻笑道: “都是为皇上办事,说什么辛苦呢,朱大人,咱家就直说了吧,是皇上让咱家来的,听说崔呈秀这些奸贼在大牢里血口喷人,你一定要替咱家主持公道啊!” 看著一会笑一会苦著脸的魏忠贤,朱浪面色淡然。对於这条老狗的来意,他早就知道了! 並不感到意外的他,故意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道: “原来是为这事儿啊…魏公公…这事儿本官很难办啊…他们写的招供名单上,光公公一个人的名字就高达五十个,你说说…这让本官怎么办呢!” 魏忠贤听到这话脸都绿了! 在皇帝那儿他听到的是三十个名字,没想到从朱浪嘴里蹦出来五十个名字! 恨透崔呈秀这帮人的他,只能强顏欢笑道: “朱大人,你是知道的…咱家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你说是不…” 说完这话,魏忠贤又从袖子里取出一颗金豆子,硬塞进了朱浪手中。 这让他苦涩一笑,假装出一副不太好表情道: “魏公公,这是何意啊…” “特產…都是特產!”魏忠贤轻笑道: “还请朱大人不要嫌弃!” 好吧! 朱浪也懒得嫌弃了,隨即將金豆子塞进了怀里! 正襟危坐的他咳嗽一声,严肃道: “魏公公,你放心吧,本官深受皇恩,势必会严查这些人的,今天下午三司会审,你要不一起去?” “咱家就不去了…”魏忠贤摆手道: “皇上让咱家来,就是和朱大人通个气,免得伤及无辜…” “行吧…”朱浪见状点头道: “既然魏公公不去,那本官也不好勉强了,刚好我要去一趟刑部大牢,就不送魏公公了!” 刑部大牢? 魏忠贤听到这话,顿时眼睛一亮! 虽然他不能去三司会审,可刑部大牢还是想去的! 在这些奸臣临死之前,他还是想听听这些人如何污衊自己的! 若有所思下,魏忠贤话锋一变道: “朱大人,咱家突然想起来了,刚好咱家也要去一趟刑部大牢,不如顺路?” “顺路?”朱浪轻笑道: “行,那本官就和魏公公一起去吧!” 二人有说有笑,隨即出了都察院。 愣在原地的关胜待人走了后,才感觉呼吸正常了! 早就听闻过魏忠贤凶名的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本尊! “宋大人,大人怎么和阉党走到一块了…” 听到关胜询问,宋春秋暗自摇头。在他没有上朝前,也和关胜一样痛恨阉党。 可自从上了朝后,他才发现朝堂就是一个大染缸,谁进去都会变一个样! 官场上形形色色的人太多,太杂,想要不和这些人沾边是完全不可能的! 朱大人身为左都御史,皇上身边的红人,想要討好他的人多不胜数。 现在別说魏忠贤了,就算是內阁那些人也得看大人眼色!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宋春秋笑了笑,打趣道: “关大人,別说大人要和魏忠贤接触,就是你我以后也会接触的,难不成你我也是阉党?收拾一下吧,咱们去刑部大牢!” 关胜听闻这话,面色微微一愣。看著转身进屋的宋大人,他觉得好似听明白了什么。 可仔细一想,又感觉没听懂什么! 86,人前一口一个乾爹?背后招供全是咱家的名字? 刑部大牢里,李夔龙,吴淳夫,倪文焕,田吉四人关在同一监房里。 欲哭无泪的他们,此刻显得有些绝望! 反观隔壁的崔呈秀,却表现的很轻鬆。 这让李夔龙看到后,当即咬牙切齿道: “崔呈秀,说好绝不出卖呢,你怎么反手就把我们供出来了!” “崔呈秀,你言而无信!”吴淳夫也顾不得尊卑有別,趴在牢门上呵斥起来! 田吉,倪文焕也是怒目而视,恨不得活吃了对方! 靠在牢房阴冷潮湿墙壁上的崔呈秀看到几人这阵势,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已经被打入天牢的他,早就忘了什么兄弟情谊了! “不是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嘛,咱们可是喝过血酒的,这怪不得我吧!” 无耻! 四人听到这话,纷纷咬牙切齿! 满不在乎的崔呈秀笑了笑,跟著把头扭了过去。现在已经无所谓的他,一门心思盼著朱大人来了! 只要对方信守承诺,那他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吱呀… 这时走廊上的大门被推开后,传来吱呀声。 定睛看去的崔呈秀一愣,赶紧呼喊道: “朱大人,你来了,我的表现你还满意吧?” 来的人正是朱浪。 面色平静,背著手的他,一步步来到了大牢里! 当吴淳夫,李夔龙四人看到这位来了后,也是脖子伸的老长,嚷嚷起来! “朱大人,冤枉啊,我是被污衊的啊!” “朱大人,我比竇娥还冤啊!” 视而不见的朱浪笑了笑,径直来到了几间牢房最中间的位置。找了个板凳坐下的他,便从怀里取出几张纸。 这些纸正是五人的招供,上边清清楚楚写了他们卖官鬻爵,贪污腐败的罪证。 若是按照大明律法,朱浪已经可以给他们定罪,秋后问斩了! 然,大明的贪官太多了!杀了这几个,还会有其余贪官层出不穷! 为了能够肃清腐败现象,朱浪特地给五人画出了戴罪立功的大饼! 也就是只要他们愿意检举谁贪污,愿意出庭作证,那就可以罪减一等,直至不用被杀头! 效果是显著的,五人在一夜之间便提供了上百个贪污官员名单,其中魏忠贤的名字出现频率高达三十次! “你们的诚意本官都看到了…”思绪万千的朱浪拿起招供名单笑著道: “没想到在天子脚下,居然还有这么多贪官,尤其是魏忠贤…你们谁愿意出庭作证啊?” 被朱浪这么一问,吴淳夫,李夔龙,崔呈秀,倪文焕,田吉五人面面相覷。 几人在对视一眼后,最终齐声道: “回朱大人,我们五人愿意一起出庭弹劾魏忠贤!” 五人声音落下,走廊里都还有余音绕樑。这让候在大门外的魏忠贤听闻后,面色异常难看! 捏著拳头的依旧一言未发,只是默默听著里边的动静。 而崔呈秀几人对这全然不知,在表完决心后,他们顿感压力袭来。 朱浪也是笑而不语,心生眾多感慨! 弹劾魏忠贤这几个字说出来容易,可想要真正做到太难了! 这些年东林党那些人不是没干过,可最后结局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悽惨至极! 然,那是先帝在的时候,魏忠贤备受恩宠,自然没人能撼动其地位。 可今时不同往日,新帝登基后终於要对阉党动手了!崔呈秀这些提前被殃及池鱼的人为了能够活下去,赫然打算拉著魏忠贤陪葬! 可朱浪心里很清楚,他之所以动五虎是因为这些酒囊饭袋挡住袁可立的道了! 並不是什么皇帝性情大变,突然要血洗阉党了。在他看来这也算是一个迷惑朝堂的烟雾弹,让东林党,楚党,齐党,阉党这些人摸不清皇帝要干什么罢了! 等这些人真正反应过来,朱浪真正要做的事儿也成了!到时候他们想要从中作梗,恐怕已经迟了! 想到这些,朱浪嘴角扬了起来。 瞥了一眼这五人,他隨即起身道: “魏公公,你听清楚了吧?” 什么? 魏忠贤也在这里? 朱浪话音落下,五人脸色大变! 扭头一看,黑著脸的魏忠贤正从牢门走了进来! “朱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崔呈秀看到魏忠贤后,当即大声质问! “朱浪…你…玩我们!”吴淳夫脸色铁青! “魏公公,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啊?”毫不在意的朱浪轻笑道: “这儿完事了,我还要去宫里回话呢!” 听到询问,魏忠贤那骇人的目光一一看向崔呈秀五人。 犹然记得在这些人不得势,落魄的时候,是他拉了他们一把! 功名利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也是他赏赐给这些人的! 然好心没好报,魏忠贤没想到自己失势后,最先咬自己的人並不是那些士大夫,而是这些乾儿子们! “朱大人,这几人拒不认罪,在牢里畏罪自杀了,你看这罪名如何?” 畏罪自杀! 崔呈秀懵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朱浪和魏忠贤是一伙的! 而朱浪代表的是皇上! 反应过来的崔呈秀,不敢置信道: “朱大人…能否让我死个明白?” “简单,你挡道了!”朱浪轻笑道: “另外,谁让你那么喜欢贪银子!” 崔呈秀苦涩一笑,整个人瘫软无力呆坐在地上! 吴淳夫,李夔龙四人也是一愣,在反应过来前后因果后,他们才明白自己早就掉进了必死的结局。 现在之所以还活著,那都是被朱浪牵著鼻子走,为了榨乾最后剩余价值! “朱浪!你不得好死!你甘愿充当皇帝的狗,迟早也会落得和我们一样的下场!” 吴淳夫气急败坏下,忍不住破口大骂! “我要三司会审!”李夔龙激动道: “本官要控诉你…草芥人命!” 满不在乎的朱浪暗自摇头,瞥了一眼魏忠贤道: “这事儿就麻烦公公做的漂亮些,本官在门外等著!” 说完这话,朱浪迈著大长腿向外走了去,独留下魏忠贤一个人来。 待人离开后,牢房里也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大吵大叫的吴淳夫,李夔龙看到魏忠贤骇人目光后,当即嚇的面色发白,不敢吱声! “咱家养了你们这些乾儿子,真是咱家的福分啊!一份招供名单,上边足足出现咱家的名字高达三十次,真让咱家好生欣慰啊!” 魏忠贤声音冰冷,语气淡漠道: “既然你们对咱家不忠在前,那就別怪咱家对你们不义了……” 87,魏忠贤的身份变化!工具人的悲哀! 没过许久,魏忠贤从刑部大牢里走了出来。在看到门外等候的朱浪后,他赶紧加快了脚步。 “谢朱大人指点…没有大人提醒,指不定这些人会在公堂上如何詆毁咱家呢!” 朱浪微微一笑。 看著和人精没什么区別的魏忠贤,眼里露出一丝感慨。 琢磨皇帝让这位来找自己商量怎么处理五虎,其实摆明了就是来擦屁股的! 原因也很简单,他魏忠贤现在不是九千岁了,是皇帝的一把刀! 在这把刀还没断掉时,谁也不能让其变钝! 至於什么是非对错,礼法律条之类的,那是针对普通人的。 对於魏忠贤这类人,规矩已经不合適了! “魏公公,好好替皇上办差吧,这种事以后还多,不要怕!” 听到朱浪提醒,魏忠贤眼冒精光。 已经和皇爷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自然也和朱大人是一伙的! 不知不觉中,他似乎已经改变了身份。 可在朝堂上,那些人还是会认为他魏忠贤是阉党,敌人是东林党那些士大夫们。 而皇上还是皇上,和党爭没有任何关係!这在他看来,是非常可怕的! 深諳官场几十年的魏忠贤,很清楚知道新帝登基一月都没有。根本不可能拥有这般智慧,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朝堂局势。 能够做到这一步的人,唯有眼前的朱大人!儘管魏忠贤知道自己在对方谋划中,算是一枚非常重要的棋子! 一旦他出现半点差错,兴许这朝堂也就变天了! 然,魏忠贤对朱浪还是心生佩服,甚至感到害怕! 思绪万千下,他不禁询问道: “朱大人,咱家能…问两个问题吗!” “公公儘管问吧!”边走边说的朱浪瞥了一眼魏忠贤,一步步向刑部大牢外走了去! 此时这里看守的净军早已经屏退,偌大的广场上只有二人身影。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烈日高悬下,魏忠贤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可同朱浪的影子比起来,还短了很大一截! “问问题前…”魏忠贤语气平缓而又温和道: “咱家还是要感谢朱大人的不杀之恩!” 不杀之恩? 朱浪脸上掛著笑一抹笑意,低头瞥了一眼比他矮半个头的魏忠贤道: “公公可是谢错人了,不是本官不杀你,是皇帝不杀你,是先帝不杀你!” 魏忠贤听闻后苦涩一笑,新帝,先帝之恩他自然铭记在心。 可朱大人对他的庇护之恩,他也是知道的。不打算藏著掖著的他,如实回答道: “实不相瞒!朱大人…皇爷还在信王府时,咱家的人曾在那里听过大人和皇爷的对话…在这儿…咱家向你请罪!” 说完这话,魏忠贤停下脚步,微微躬身抱拳! 朱浪听闻后也不感到意外。 东厂锦衣卫爪牙遍布天下,监听百官只是他们的份內之事,更何况是皇帝权利更迭的时候呢! “这么说…公公都听到了?” 魏忠贤点了点头。 在那晚监听还是信王的皇爷时,他其实已经和很多人密谋来个狸猫换太子了! 可最终在听了朱浪所说后,才没有做下这篡权夺位的大不敬之事! 因为在魏忠贤心里,他始终认为太监和皇帝是一家的!正因为有了皇帝的恩宠,才有了他们太监的荣耀! 再看古往今来,那些反了主子的太监们,又有哪个当了皇帝,亦或者善终了呢! 答案是没有的! 正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魏忠贤才一直举棋不定。隨著朱浪的出现,他才决定赌一把! 很显然,这次他赌对了! 思绪翻滚下,魏忠贤感慨道: “若不是朱大人在皇爷前庇护咱家,兴许…咱家也被关进天牢了,所以咱家要感谢朱大人的不杀之恩!” “公公客气了,说到头来,还是各取所需罢了!”背著手的朱浪感嘆道: “其实算不得什么的,公公一心一意效忠先帝,为大明天下著想,杀了岂不可惜了?” 魏忠贤一愣,朱浪这句话可算是说到他心坎上去了! 人人都说他魏忠贤结党营私,贪污腐败,以下犯上,祸国害民!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若是不对那些贪官,豪绅狠一点,那大明就完了啊! “朱大人,咱家对你真是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油然心生啊!”魏忠贤眼眶泛红,语气悲凉道: “在以前,也只有先帝爷能理解咱家的心了…很多人都说咱家贪,专权,可咱家贪来的银子不都给了皇上,给了辽东,九边吗! 且咱家若是不专权,又怎么去从那些地主豪绅,贪官污吏手中收银子呢,难不成让咱家眼睁睁看著大明江山没了吗!” 魏忠贤说完后,老泪纵横,在其身上难得看到一种悲凉的感觉。 那是一种不被人理解,不被人接受,被人唾弃的情绪! 朱浪能理解! 提及魏忠贤这个人吧,他曾仔细看过关於这人的记载。很多书上对此人的最多看法,就是结党营私,宦官专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奸臣! 可很少有书上记载魏忠贤在位的时候,大明的九边,辽东,全国各地都还是稳定的。没有什么拖欠军餉,流民起义等事情发生。 就算是那些野猪皮们,也在这位九千岁敲打下,快被磨的失去了稜角! 在太监依附皇权的天然性质下,魏忠贤可以是奸臣,但绝不会是卖国贼! 皇帝没银子了,他带著人去江南找那些地主豪绅收工商税,不给就杀! 屠刀挥向的是富人,並不是穷苦的百姓! 辽东,九边要钱给钱,要武器装备给武器装备,魏忠贤在这上边绝不作假! 就是这么一个忠君爱国的人,却被士大夫不容! 就因为他是宦官吗! 在朱浪看来並不是,是魏忠贤损害了这些地主豪绅的利益! 就算他没有被天启帝推出来,那么也还会有第二个李忠贤等等! 百官骂他,士大夫骂他,百姓骂他,所有人都骂他,唯独没有人骂皇帝! 这就是魏忠贤的悲哀之处! 他是天启帝手里的一把刀,无论好坏最后都是要背锅的! 只可惜御园水塘上的一声噗通巨响,让还没风光几年,还没完成皇帝使命的魏忠贤戛然而止了! 这时候的他得不到新帝恩宠,就只有死路一条!那些恨死他的东林党们,也会像恶狗一般,在其死后生吞其血肉! 88,张居正?皇帝的心血来潮! 这也许就是工具人的悲哀吧! 在替皇权扫清障碍的路上,魏忠贤註定是死路一条!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还在走那条老路。 唯一不同之处,就是魏忠贤能比书上记载的还能多活几年! 无论是批红权的取缔,还是东厂权力的分割,阉党的削弱。 这位大明的九千岁已经不復往日荣光了! 在朱浪的安排下,他正在为大明帝国燃烧最后的价值! “大明朝堂內外腐败…先帝想要稳定江山,的確需要一把快刀,而且是一把让人害怕的刀!魏公公,你做到了,但是还不够快!” 快刀? 对於朱浪给予的评价,魏忠贤觉得很是融洽,比那些人说他是皇帝的狗这类话好听多了! 身体年迈,两鬢斑白的他莞尔一笑。 “朱大人,在你的身上…咱家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朱浪哦了一声,知道魏忠贤话里有话的他,並没有揭穿。 相反背著手的他,还自嘲道: “本官还真想当一当万历年的张居正,只可惜…我没那个本事,魏公公你说是吧?” 张居正! 听到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魏忠贤眼底露出一丝疑惑。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看不清这个年轻人了! 在这年轻人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 “张居正…张居正如何能够跟朱大人相提並论呢…” 这回朱浪没有搭话。 面对魏忠贤这个老狐狸,他自认为还没有看穿其內心的能力! 对方今天表面上是来找他商量五虎一事的,实则这是一种试探! 魏忠贤试探的是朱浪对五虎招供名单的看法,且还是以退为进来让他主动提及。 而他也不笨,索性让其以身入局,一同去了天牢。在五虎必死的结局下,让魏忠贤不得不当这个刽子手。 儘管二人都效忠皇帝,可立场终究是不一样了!要不是某些利益关係走到一起,也绝不会像今天这般融洽! 这就是官场! 在私下你可以骂他是狗,可上了厅堂该笑还是得笑! “朱大人,你还去大理寺不?”魏忠贤见朱浪久久没有回应,下意识询问了一句! “人都死了,还去干什么?”朱浪反问道: “劳烦魏公公知会苏茂相一声,让他结案吧!” “好!”魏忠贤看著转身离去背影,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默片刻,他头也不回向刑部走了去…… …… 坤寧宫里,朱由检为了不上朝,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待在周皇后这里。 精力旺盛的他,弄的起居录太监到早上都不忘出言提醒注意龙体。 使得朱由检也没了兴趣,索性穿好衣服在坤寧宫里徘徊起来。 面容漂亮,身材比例完美,仪態万千的周皇后见状,也不敢打扰。毕竟昨夜她就是多嘴了两句,结果就被惩罚的受不了! “皇爷…曹化淳求见…” 这时,门外响起了王承恩的声音。 背著手,在屋里走来走去的朱由检听闻后,当即推开宫门道: “什么事儿?” “回稟皇爷…”王承恩苦笑道: “曹化淳说户部尚书郭允厚和英国公张维贤为改革的事儿打起来了,现在二人跪在乾清宫门外求见呢,另外…刑部大牢里的崔呈秀五人畏罪自杀了!” 畏罪自杀? 完全没有把改革放在心上的朱由检点了点头,瞥了一眼王承恩道: “死了也好…告诉英国公,明天再议,朕没功夫搭理他!” 是! 王承恩退下! 待人离开后,朱由检直接关上了房门。屏退左右的他,转身便找了个椅子坐下。 脸上没有笑容的他,像是在思考什么! 一旁的周皇后见状,当即来到身前道: “皇上,喝点茶…吃点东西吧…” “朕不饿…”没有胃口的朱由检摇头道: “皇后,你觉得左都御史朱浪这个人如何?” “回皇上,后宫不得干政…”周皇后微微摇头道: “你还是不要问臣妾了!” “朕恕你无罪,就当你我二人平时笑脸即可!”朱由检看著周皇后宠溺一笑,跟著將其搂入怀中! 周皇后见状俏脸一红,出身平民的她,自认为比不上那些王公大臣之女。可是非曲直这些道理,她还是晓得一些的! “回稟陛下…朱大人是个好官…臣妾记得皇上还是信王时,整天不是愁眉苦脸,就是借酒浇愁,可自从有了朱大人辅佐后,陛下脸上笑容都多了!” 就是这么一句不深不浅的话,让朱由检点了点头。先生的出现的確让他少了很多忧虑,甚至多了许多快乐。 可深知大明將来多灾多难,会亡国的朱由检,却也是每天夜里会辗转难侧!若不是有先生全力顶著,他感觉自己都无心去应对那帮乱臣贼子了! 在无可奈何的摆烂下,朱由检选择了放权!他想成为第二个武宗,所以任由先生组建“豹房”,挽救大明! 然,就像先生说的那样,他朱由检在后人眼中就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隨著权利的转移,他不害怕先生专权那都是假的! 每每在乾清宫议事时,朱由检都不敢把这种情绪表露出来。一直在压制的他,感觉都快憋坏了! 害怕大明出现第二个魏忠贤的他,始终不敢直言面对先生,兴许这就是他自身的软弱和无能! 內心感慨下,朱由检看向周皇后道: “皇后,那你说…怎么才能让朱浪全心全意效忠朕呢!” “赐婚?”周皇后眼睛一亮道 “可陛下…咱们没有一儿半女,也没办法赐婚啊…” 赐婚! 將朱浪和皇室绑在一起,那他便再无后顾之忧! 豁然开朗的朱由检摸了摸周皇后小手,龙顏大悦道: “皇后,你说得对,朕只要让皇室和朱浪联姻即可…皇室…皇室有哪位公主到了婚嫁年龄了!” 身为后宫之主的周皇后摸了摸下巴,思考一二后回应道: “遂平公主,寧德公主都到了婚嫁年龄…” “遂平?寧德?”朱由检微微頷首道: “皇后,这事儿你去替朕打听一下,儘快安排一下!” “陛下…你打算將遂平,寧德一起赐婚给朱浪?”周皇后惊讶道: “这会不会…有失体统?” “什么体统不体统,”朱由检轻笑道: “朕现在在乎的是大明江山,区区两个公主又算得了什么,皇后,以后你就明白了,去办吧…” 89,有些叛逆的皇帝!嫂子请吃饭! 陛下! 臣妾做不到啊! 周皇后一听这话急眼了! 她是想著让皇帝赐婚,从而可以拉拢朱浪的心! 可她没想过用皇室之女去联姻啊! “陛下!这事儿万万不可啊!”周皇后晓以利害道: “陛下莫非忘了,朱大人是宗氏身份,根据皇明祖训,同姓同宗不得婚配啊!” 皇明祖训同姓同宗不得婚配? 朱由检听闻后依旧无动於衷。 琢磨朱浪原本只是一个没落的朱家远方旁支子弟,在进了信王府后才有了宗氏身份。 在理论上来看,先生並不算是完全的皇室之人了! 其入朝为官那会儿,便因为宗氏的身份,受到不少大臣弹劾! 可朱由检全都没有当回事,照样让其当上了左都御史。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现在他想给朱浪赐个婚,同姓同宗还重要吗! 他是大明的皇帝,也是文武百官的皇帝! 祖训是死的,人是活的! 这是先生说的! 且朱由检还知道先生曾说过太祖留下来的祖训,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大明走向衰弱灭亡的原因之一! 什么不征之国,什么海禁,什么奉养宗氏,这都是大明衰弱的原因! 在朱由检看来,成祖他们这些人能不尊祖训,他也是可以的! 至於后世史书怎么写,他都不在乎了! 现在的朱由检只想著大明能够中兴,能够继续辉煌下去! 想到这些,他轻轻握住周皇后的手呢喃道: “你儘管去办,皇后,你就当朕今天做了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吧!” 周皇后懵了! 看著眼前行为处事风格发生极大变化的陛下,她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给她最大的感觉就是,这个皇帝未免太离经叛道了吧! …… 都察院里,宋春秋和关胜还没来得及去刑部大牢,便得到通知五虎案子结了。 说这些人在牢里害怕皇上责怪,所以畏罪自杀了! 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宋春秋在看到大人回来后,也就跟著回来了! 至於关胜也是老老实实的跟著,该干什么干什么! “小宋啊,袁崇焕现人在哪儿呢!” 桌案上,朱浪瞥了一眼手中资料,不由轻声询问。 “回大人,袁崇焕还在京城候著,由东厂那些人看著呢!”宋春秋如实回应! 朱浪得知这一情况后,也並不感到意外。 袁崇焕和五虎情况不一样,他现在属於被调查阶段,並不用抓去大牢关著。 不过对方也少不了锦衣卫监视,以便於隨时抓捕入狱!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朱浪起身瞥了一眼北方道: “也不知道老曹怎么样了,还没个信回来,真是愁人!” 宋春秋听闻后不敢吱声。 琢磨曹大人去辽东也有十天半月有余了,加上来返路程,不知九月底能否回来。 现在京师也没之前那么热了,叶子也开始黄了,再过许久天就要冷了! 想到这些,宋春秋突然记起家里夫人的交代,当即询问道: “大人…今晚不知道有没有空啊?” “要请我吃饭?”朱浪眼睛一亮! “大人猜的真准。”宋春秋脸红一半道: “我家夫人说大人多次帮助我们,实在是感谢至极,大人要是不嫌弃的话,今晚可去下官家里吃个便饭…” “可以啊…”朱浪一口答应道: “好久没看到嫂子和妹子了吧,咱们下班就去…” 宋春秋一愣,没想到大人这么痛快答应的他,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脸红一半的他笑了笑,连忙回屋道: “行…大人,我动作快点…应该能准点走…” 背著手的朱浪笑而不语。 礼尚往来是古人该有的品德,不像现在有些白眼狼一样。帮了他,就像你欠了他一样!要是有一次不帮,立马就能和你老死不相往来! 这就是人性啊! 想起寒霜妹子那漂亮脸蛋,以及完美身材,朱浪便一阵心猿意马。 许久未见的他咳嗽一声,赶忙进屋道: “那个…大舅…不小宋啊,別忙活了,咱们这就走…” “没事,干不完明天再来,剩下的交给关胜也行…走走走!” 经歷司门口,关胜看著和大人结伴而去的宋大人,眼里满是羡慕。 再看看自己怀里抱著的一沓档案,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 钱府里。 隨著一位位漂亮丫鬟把水果,点心,酒肉端上桌后,席间才算有了些许温度。 端坐主位的钱龙锡瞥了一眼眾人,跟著举起酒杯。 钱谦益,李邦华,郑三俊,以及新来的黄立极,张瑞图,施风来等人,也是举杯。 “黄阁老能来我钱府,实在是让这里蓬蓽生辉啊,请共饮此杯!” 听到钱龙锡调侃,黄立极眼里露出一丝不悦。 並没有表现出异样的他,也是举杯一饮而尽道: “钱大人说笑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走动走动,已经是很不错了,再过些年,老夫也该请辞告老还乡了,哈哈…” “黄阁老老当益壮,正是当打之年,”钱谦益咬文嚼字道: “依我看,最少还能为大明再干二十年啊!” “哈哈,那老夫岂不是第二个严嵩?”黄立极摇头道: “钱大人抬举老夫了…” 钱龙锡微微一笑。 心想现如今阉党五虎集体被杀,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大快人心的事儿啊!为此他才呼朋唤友,一起到府中庆祝! 其次借著皇帝剷除阉党的举动,他也打算拉拢一些人! 其中就有黄立极,施风来,张瑞图这几位阁老。 以前一向和阉党走得近的他们自视清高,根本不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可现在魏忠贤失势后,五虎也被杀的情况下,他们的清高也不復往日了! 为了日后能够在朝堂上多一些话语权,钱龙锡决定提前在內阁的位置上铺路。 这样日后皇帝在重新挑选內阁时,也不至於他们无人可上! 想到这些,钱龙锡又倒上一杯酒道: “黄阁老,今儿下午我听闻刑部大牢里的崔呈秀五人畏罪自杀了,不知道你知晓这事儿不?” 听到询问,黄立极面色一变。 五虎畏罪自杀的事儿,他早就听说了!据他所知,魏忠贤似乎去了一趟刑部大牢! 至於这其中到底是不是畏罪自杀,他则不得而知! 不过良禽择木而棲的道理,黄立极还是明白的!眼看魏忠贤將被剷除乾净的他,自然也知道该挪窝了! 不然等哪天大树突然倒下来,那他们这些鸟儿可就要遭殃了! 90,不对劲的宋春秋!美人救英雄!【求追读】 去宋春秋家的路上,朱浪还不忘用金豆子买了一些酒肉,蔬菜水果之类的东西。 拎著大包小包的他,看的宋春秋一阵不好意思。早知道朱大人这么破费,他也就不请人回家吃饭了! “大人…你下回別这样了,弄得我多不好意思啊,下官请你吃饭,可没想著你买这么多礼物来…” 朱浪笑著嗯了一声,心想他买这么多东西可不是为了宋春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他,自然是有別的目的。 二人一前一后下,很快到了宋家宅院前。 土墙,木门,枯了的老槐树,还有泛黄破旧的春联,熟悉的一幕映入眼帘。 在门跟前,还有一个小娃娃探出半个头来,正是宋尘心! “娘…爹回来了…” “大人,这是犬子尘心…” “见过的…长的真快…” 朱浪微微点头,上回记得这孩子怕生,一直缩在娘怀里不敢落地。 这次见面倒是活泼了不少,个子也高了些许,看模样是宋春秋的种! “朱大人来了,快请进请进…” “哎哟…春秋,你怎么还让大人提著东西来呢…” 很快,拴著围裙的张氏从木门里走出,明显正在做菜的她,一身都是油烟味儿。 “嫂子客气了…” “都是一些肉,果子之类的,拿去给孩子吃吧,半大小子正长个呢!” 朱浪也不见外,和张氏打过招呼后,便跟著进了屋。 眼睛东瞅西瞅的他,很快看到了从厨房里出来的寒霜妹子。 正在烧火的她,白皙脸庞上还抹著一缕锅灰,看起来更是美艷动人。那水汪汪眼睛里,像是有星星一般漂亮! “见过大人…咳咳…” 明显被呛到的寒霜妹子咳嗽两声,下意识想要回厨房烧火。 却见张氏笑了笑,赶忙上前道: “妹子,你去给大人泡茶,厨房的事儿我来…” “嫂子…我…”吴寒霜面色一红,瞥了一眼大哥宋春秋,只能闷著头去泡茶。 “这孩子多大了,还认生!”张氏轻笑道: “大人,让春秋陪著你喝茶吧,我这就去做饭,咱们今晚吃红烧鱼…” “行…嫂子你忙著…”朱浪微微点头。 宋春秋也不閒著,由於家里不宽敞,所以没有客厅一说。平时一家人吃饭都在院子里,碰到下雨天才回里屋! 手脚麻利的他,赶紧將桌椅板凳摆放整齐。还不忘去帮妹子的他,顺手把两杯茶端了过来。 “大人,你请用茶…这不是什么好茶…就是一点早茶沫子…你见谅…” 看著递过来的茶杯,朱浪也不嫌弃。在抿了一口后,他便和宋春秋有一句没一句聊了起来。 期间寒霜妹子还端来了一些瓜子杏仁的小吃,不经意间二人目光对视下,一股奇怪感觉油然心生。 朱浪见怪不怪,深知哪个少女不怀春的道理。再说了他样貌俊朗,身材修长,又是当官的,换做谁又不动心呢! 正在他浮想联翩时,却见宋春秋起身说话忐忑道: “大人,我让寒霜陪著你…聊会天…我去厨房看看…” “好!”朱浪见状目光一动,瞥了一眼不太正常的宋春秋,並没有多加询问。 待人进了屋后,很快俏脸微红的吴寒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像是被人推出来的她,走路慢慢吞吞,埋著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妹子…你陪著大人聊会天…你哥给我剁肉…” 眼看寒霜妹子这几步路要走一年时,张氏赶忙从屋里走了出来。几乎是推著妹子走的她,脸上满是笑意道: “大人…我家妹子害羞…你別见怪…从小就认生…” 听到动静的朱浪微微点头,在寒霜妹子坐下后,他笑著递出一颗杏仁道: “杏仁味儿不错,你在哪儿买的啊?” “谢大人…”声音打颤,手都在抖的吴寒霜接过杏仁道: “在门口双柳街刘记买的…” “好吃,吃吧你…”朱浪轻笑道: “別害怕…我又不是坏人,不吃人的…” 看著朱大人脸上露出的笑意,吴寒霜手抖的更厉害了。从小和父亲,哥一起长大的她,几乎就没接触过什么男人。 头一次面对男人的她,对方还是一个二品官,这可真是嚇死人了。要不是嫂子推著自己出来,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和大人坐一块啊! “我去帮忙…”实在害怕的吴寒霜咽了咽口水,起身扭著屁股便进了屋。 看著那浑圆纤细的身段,朱浪眼里露出一丝惊讶。心想宋家在山西也是有钱人,虽然落魄了,那也不是普通百姓能比的。 这等绝色,寻常人家怕是出不了啊! 感慨之间,宋春秋又红著脸走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他,连忙道歉道: “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舍妹失了礼数,请体谅…” “说这些话干嘛,”朱浪摆了摆手道: “客气了…吃茶吧…” “饭好了,咱们吃饭吧…”见大人不介意,宋春秋也只能点了点头。 隨后,朱浪和宋家人一起吃了个晚饭。 晚饭桌上有肉有鱼,还有几盘特色小菜,配上香喷喷的白米饭,也是丰盛了! 加上宋春秋买了点酒,二人趁著高兴,隨即多喝了几杯。 同之前一样,朱浪对於这些低度白酒几乎没什么感觉。之前在公司当牛马的他周周都要团建,陪领导喝酒。 在酒桌文化这一块,他几乎没啥对手。 相反宋春秋就不行了,在喝了几杯酒后,整个人便醉醺醺的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看的张氏一阵皱眉,只能抱歉道: “大人…春秋不胜酒力…你多担待…” 说完这话,张氏还不忘在宋春秋大腿上掐了一把。奈何这傢伙睡的和猪一样,根本醒不了一点! “不碍事…升官是好事儿,多喝几杯也正常…”朱浪轻笑道: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嫂子,谢谢你的款待,我这就打道回府来了…” “大人客气了,我这算什么款待啊!”张氏脸红一半道: “我替春秋谢谢大人提拔…还请大人以后多多照顾我们家春秋…” 朱浪笑著嗯了一声,起身便打算出门离去。不知道是脚下一滑,还是凳子绊著脚了,整个人就往前倒了去。 眼看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时,却见一只芊芊玉手抓住了他隔岸! 是寒霜妹子英雄救美,不,美人救英雄! 91,大人!不好了!有人参你草芥人命! “大人小心…” “妹子…大人这是喝醉了,你扶著点…我去叫车…” 张氏看到这情形,內心窃喜老天爷帮忙啊!马不停蹄的她,赶忙跑出去叫车了! 愣在原地吴寒霜见状,脸色红了一片。还搀扶著朱浪的她,手是一点都不敢松! “多谢…妹子…我站稳了…” 听到朱浪提醒,吴寒霜又是害羞撒手。 在看到人往前走去后,她下意识上前搀著。 这一细节的举动落在朱浪眼里,倒是有些暖心。二人一左一右下,出了这院子门。 这时天色渐晚,京师的天黑了快一半,远处的晚霞像是流火一般漂亮。 隨著夜色笼罩,繁星点点映出天际,城里灯火也跟著亮了起来。 大街小巷上,各行各业的人都开始收摊打烊,抬轿子的人也看不到几个了。 趁著这会等待的功夫,朱浪悄悄瞥了一眼只到他肩膀高的寒霜妹子。夜色村托下,她那羊脂玉一般的白皙皮肤,看起来都在反光。 配上那精致漂亮的五官,宛如天仙一般漂亮。兴许是察觉到朱浪投来了目光,寒霜妹子更是侧著头看了去。 能看到那纤细白皙的脖颈处掛著的耳垂,也已经红了一半,真是美艷不可方物啊! “大人…车来了…你路上慢点…” 正在朱浪看的入神时,却见张氏喊著一台轿子走了来。 回过神来的他笑了笑,轻轻鬆开寒霜妹子的手道: “嫂子,妹子,我先走了…有机会再聚…” 看著上了车的朱大人,张氏脸上也是掛著笑。直到轿子走远后,她才收回了目光。 回头瞥了一眼还侧著头的妹子,她轻声调侃道: “別躲了…人都走了…看把你给羞的…” “嫂子…”听到这话,吴寒霜瞬间羞红了脸庞。 “妹子,不是嫂子看你大了,把你往外撵…”张氏说著贴心话道: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1???.???超顺畅 】 “这朱大人不错…我都听你哥说了!二品官,还是皇上身边的宠臣…多少女人做梦都想投怀送抱呢,你可別错过这机会了…” “嫂子…你说什么呢…不理你了!”羞著脸的吴寒霜跺了跺脚,赶忙跑进了屋。 张氏见状也不生气,反而觉得这事儿很有希望。 刚刚她大老远便看到朱大人盯著妹子看,那神情一看就是喜欢上了! 自家妹子虽说家境落魄了,可相貌还是不错的。能够攀上朱大人这样的男人,也是她的福气! 想到这些事儿,张氏进屋边走边说道: “妹子,你出来,咱们好好聊聊…” …… 离开宋家后,朱浪一路坐著轿子回了家。 开门的是小桃红,看到老爷喝了酒的她,赶忙上前搀扶。 “老爷…你这是喝了多少…怎么一身酒味…” “胡说…老爷没醉…” 酒不醉人自醉的朱浪摆了摆手,牵著小桃红玉手便进了门。 在闻到一股新鲜的木材味儿后,他一路来到了后院,也就是园里。 依稀可见,曾经满是杂草,卉的空地上,此刻出现了单槓,双槓,独木桥,槓铃以及梅桩,木桩,沙包等训练器材。 这些东西都是朱浪照著健身房器材画出来的,本著现代化训练的他,可没打算让二狗子,铁柱们徒手训练。 在经过木匠,石匠们的一番设计下,这些东西果然被他一比一搬来了大明。 虽说质量有些不达標,可这玩意儿能用就好。至於今后有什么问题,他在慢慢调整就好! “这么快就弄好了…了多少银子啊!”朱浪心情不错! 听到老爷询问,一路跟著的小桃红微微摇头。 “回老爷,没银子,这些工匠说是工部的人,来了十几个呢,一天就搞定了…” 朱浪满意点了点头。 心想工部尚书薛凤翔还是挺懂人情世故的嘛,就冲这点他以后也得谢谢人家。 “小伙子们呢,让他们出来…大晚上可不是睡觉的时候,这正是內卷的大好时机啊…” 在朱浪招呼下,小桃红很快把二狗子,铁柱五人喊了出来。 在其演示这些器材下,几个大小伙子在后院玩的不亦乐乎。 先是二狗子把用五十斤青石,两端各一个,中间是铁棍的槓铃单手举著玩。 又是铁柱一拳將沙包打穿,不过癮的他还锤断了两根木桩! 看到这一幕的朱浪,只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这群孩子。 颇为惊讶的他一边走一边叮嘱道: “我明天让工部派几个铁匠来,把这些全都换成铁的吧,这些孩子太猛了…” “老爷…还不用给银子吗…”小桃红道: “家里锅还缺…要不打两个锅…” “你看著办…”看著会过日子的小桃红,朱浪走进房间道: “老爷火气大…咱们抓紧时间…” …… 一夜很快过去。 天刚刚亮没多久,朱浪便一路走著去了皇极门上早朝。 在去的途中,难免会碰到朝中那些文武百官。 不知道为什么,朱浪总觉得这些人看他眼神都不对。且这些人还故意不靠近,离他远一些。 见怪不怪的他也是懒得搭理,径直向皇极门走了去。 隨著百官来的人越来越多,朱浪难免会听到一些嚼舌根的。 这些人说的无非就是五虎畏罪自杀的事儿,说什么这些人死因可疑,是被人逼死的! 总之朱浪听了半天,最后发现这些人一直怀疑是他搞的鬼。 包括工部尚书薛凤翔看到他后,也是躲得远远的。 还有事找他的朱浪见状,赶忙走上前道: “薛大人,看到本官躲什么啊…” “没有躲啊…朱大人…”薛凤翔脸色发白道: “朱大人…找本官有什么事儿啊!” “你抖什么啊…”朱浪瘪嘴道: “昨天木匠那事儿,谢谢你了,不过我还想找两个铁匠过去,你看这事儿…” “小事一桩…”薛凤翔手发抖道: “朱大人…我待会就派人去你府上…我先走了…” “行…”撒开手的朱浪微微点头,见人离开后,便自顾自奔著属於他的位置走了去! 在去的途中,早就到了的宋春秋看大人来了后,连忙跑到了身前。 “早啊,小宋…” “大人…大事不好了…下官听说有人要参你一本…” 看著惊慌不已的宋春秋,朱浪显得有些淡定! “参我?他们参本官干什么!閒著没事干是吧?” 宋春秋苦涩一笑。 “回大人,他们说崔呈秀这些人在狱中畏罪自杀,一定是另有隱情,极有可能是被大人逼死,或者严刑拷打而死的… 更有甚者…说大人中饱私囊,贪了那几位的家產,从而杀人灭口!” 92,你们问我要银子?你们分明是逼著陛下给钱啊! 什么? 这帮人疯了是吧! 怪不得早上眼神不对劲呢,弄了半天是在准备弹劾自己啊! 朱浪得知这一情况后,依旧不慌,甚至他还想看看这些人如何弹劾自己。 “不慌…走…上朝!” 宋春秋见大人这般淡定从容,內心生出些许敬佩。昨夜喝了许多酒的他,现在都还有些头痛呢。 要是他像大人这般被弹劾了,恐怕站都站不稳了吧! 越过宋春秋,朱浪来到了的他的位置。举目看去,黄立极,钱龙锡这些人稳如老狗,一言不发。 和那些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的小官比起来,他们显得更稳重,淡定一些! 不过这在朱浪看来,此事一定和这些老狐狸有关。同样不动声色的他,只是默默等待。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在袁可立来了后,朱浪才有人打招呼。看老袁顶著的两个黑眼圈,想必昨夜又在兵部加班了吧! 回头瞅了瞅卢象升,孙传庭,孙元化三人,他们也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朱浪见状后,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琢磨他们现在除了兵部要看,要看,还有皇帝许多事情等著批阅。 虽说权柄大了许多,可累人是真的累人。好在都察院事情还不多,他还能轻鬆应付! 在这个空隙,朱浪惊讶发现户部尚书郭允厚眼睛是淤青的。看样子像是被人一拳打成这样的。 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他暗自惊讶,便等候上朝! 啪啪啪! 很快,隨著皇极门广场上响起刺耳的铁鞭破空声,文武百官在太监吆喝下上朝! 拱门下,昨日没上班的朱由检也是早就坐在龙椅上静候。 隨著太监匯报奏事人员后,一个个大臣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最先出来奏事的人是一个四品文官,平时存在感太低,朱浪都不认识! “启奏陛下…臣徐文弹劾左都御史朱浪擅用职权,草芥人命,请陛下严查!” 徐元?徐家的人? 朱浪眉头一皱,瞥了一眼这个叫做徐元的年轻人! 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在有人带头后,剩下来的人也跟著群起而攻之了! “启奏陛下!臣弹劾左都御史朱浪中饱私囊,侵吞案犯家產,杀人灭口!” “启奏陛下!臣弹劾左都御史结党营私,掩盖事实,滥用私刑!” 又有两个朱浪不认识的言官跳了出来,他们口吻一致,都是借著五虎一事弹劾! 这要是没有提前商量过,打死他也不相信啊! 三人一起弹劾下,朝堂上瞬间热闹起来。像钱龙锡,李邦华这些人,也不忘投来幸灾乐祸表情。 勛贵们也是难得看热闹,纷纷把目光落在了朱浪身上。 对於这位受宠的皇帝身边红人,眾人都想看看当今圣上会如何回应! 候在龙椅旁边的魏忠贤也是眉头一皱,悄悄的瞥了一眼无动於衷的皇爷。 知晓这件事经过的他,暗自记住了这三位年轻的言官。 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检见状,倒是显得很淡定。 五虎的畏罪自杀,在某些情况下是他允许发生的。且杀人的並不是朱浪,而是魏忠贤! 对於这些人的弹劾,在朱由检看来就是空口无凭,胡说八道罢了! 可偏偏他又不能直说,只因为这里是朝堂! “崔呈秀这些人畏罪自杀,还能有这么多猫腻?”朱由检思考一二,索性直接反问道: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朱浪,他们所说属实吗!” “回稟陛下!”听到询问,朱浪出列道: “这些人全都是一派胡言罢了,空口无凭,他们就恶意中伤臣,请陛下严惩!” “回稟陛下…”徐文见状回应道: “根据微臣所知,李夔龙,吴淳夫几人深夜被抓,第二天就写下了招供名单,当天下午就畏罪自杀! 不管是他们的巨额家產消失不见,就连他们的死…未免也太突然了吧,在臣看来,这都是都察院严刑逼供,屈打成招,杀人灭口导致的!” 好傢伙! 读过书的人是不一样啊,这成语是一个一个从嘴里蹦出来的啊! 朱浪听到徐文所说,嘴角忍不住上扬。 李夔龙,吴淳夫几人家產在哪儿去了,恐怕这事儿只有皇帝知道。说他中饱私囊,贪污腐败,这简直就是笑话! 根本不慌的朱浪笑了笑,当即反问道: “徐大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知道吗…你都不去问清楚银子去哪儿了,怎么就说本官贪污腐败呢! 再者…吴淳夫,李夔龙罪证俱全,你居然说本官屈打成招,试问你到底是何居心啊?” 被朱浪这么一问,徐文懵了! 只是被推出来弹劾的他,可从没有查过细节问题啊! 本著言官弹劾自由的道理,他梗著脖子道: “朱大人,下官之所以这么问,正是因为不清楚,你是负责此案的人,不应该你来奏报吗,难不成还要下官去考据清楚?” 这就是胡扯了! 正当朱浪想要臭骂这人几句时,却见黄立极突然出列道: “启奏陛下…徐文所说並无道理…查抄几人家產得了多少银子的確很重要,帐簿不清,户部郭大人也不答应吧?” “启奏陛下!”顶著熊猫眼的户部尚书郭允厚见状,也是启奏道: “户部…没有接收过任何朱大人抄家赃款…包括魏公公去江南所得税收!” 好傢伙! 弄了半天,是为了银子而来的啊! 朱浪算是看明白了! 合计这些人借著弹劾自己的机会,直接把魏忠贤收纳工商税的事儿说了出来啊! 工商税隶属於朝廷营收,是属於户部管理的。现在魏忠贤回来了,却不见银子入户部,这些人自然不高兴了! 魏忠贤听闻后也是眉头一皱,瞥了一眼这些喜欢弯弯绕的士大夫们,眼里儘是嫌弃。 琢磨要不是陛下仁慈,他真的很想再血洗一次! “本官算是看明白了…”朱浪轻笑道: “说了半天…你们弹劾我是为了银子来的是吧?弄的我还以为你们都是崔呈秀的党羽呢! 要钱你们就直说啊,给我泼那么多脏水干嘛,是觉得本官是老实人,好欺负吗!” 朱浪表情从笑到怒,气势也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当著百官发怒,还是朝堂上! 钱龙锡,黄立极等人见状,依旧稳如老狗,显然这场面嚇不住他们! “朱大人,这里可是朝堂,不是你家菜市场,”这时郑三俊阴阳怪气道: “陛下还在这儿呢,还轮不到你咆哮朝堂吧?” 这就参他御前失仪了? 朱浪面不改色,直接將目光落在了郑三俊身上: “郑大人,本官可没有咆哮朝堂,这是有疯狗追著本官咬,我还不能骂两句吗!” 疯狗! 钱龙锡,黄立极等人面色一变! 瞥了一眼將他们视作疯狗的朱浪,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够了! 这时皇帝朱由检开口了! 看著快变菜市场的朝堂,他眉头紧皱! 琢磨先生所说的没有半点错,这些人所图目的就是为了银子。 朱由检很清楚李夔龙这些人被抄家后,所得钱財都直接送去了內帑。那些帐目,还有各种罪证,他都是亲眼目睹的! 且在这件事上,朱由检还派了王承恩去处理的!他这就间接告诉大臣们,银子已经在內帑了! 可偏偏这些人假装看不见,非要弹劾先生问银子去哪儿了!这在朱由检看来,群臣是间接的让他交出银子! 这太放肆了! 其次就是魏忠贤回来了! 朝臣们都知道他是去江南收税的,拿回来的钱也是属於户部管理的! 可魏忠贤並没有搭理堵在门口要钱的郭允厚等人,而是直接拿著银子进了宫!导致户部的人只知道有银子,而不知道银子有多少! 为此朱由检对这件事的处理方法,还夸奖了魏忠贤聪明! 虽然他早知道户部不会坐视不管,可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按耐不住! 细思极恐下,朱由检感觉心中的杀气又冒出来了! 93,要银子的弯弯绕!大明可怕的亏空! 朱浪看到皇帝发怒了,嘴角不禁扬起。 这些士大夫们借著他的由头,拐著弯的询问银子去处。所图的目的,还不是为了魏忠贤带回来的四百万工商税嘛! 对於这些老狐狸们的手段,朱浪算是领教一二了! 沉默片刻,朱由检还是发话道: “都察院查抄李夔龙等人贪污所得家產,已经尽数归於內帑,总计五十万两银子!原本朕以为这么点银子,诸位大臣应该不会过问,可现在看来是朕想多了…” 皇帝这番话不轻不重,听的黄立极面色一白! 据他所知,那李夔龙等人作为五虎一员,平时卖官鬻爵,收受贿赂,家產个个殷实! 谁知道皇帝却说总计抄家所得才五十万两银子,这摆明是胡说啊! 不敢明言的黄立极暗自摇头,赶紧瞪了一眼钱龙锡,钱谦益等人! 秒懂的二人对视一眼,直接给了身后人一个手势。 只见早就做好准备的户部尚书郭允厚咳嗽一声,出列启奏道: “启奏陛下…臣等並非是这个意思…帐簿清明是重要之事,户部管理天下税收一事,这钱的去处,来处都必须搞明白… 魏公公去了江南一趟…总计收纳工商税,矿税一百八十万两银子,抄家王家,赵家家產所得二百二十万两,总计四百万两银子,到现在,户部还没见到一厘银子呢!” 户部尚书郭允厚话音落下,眾多文武百官脸上纷纷露出震惊神色。显然,刚刚户部提到的银子数目有些惊人了! 倒是早就知晓的袁可立却显得淡定,把这四百万银子算在兵部帐上的他,都已经安排好了去处。 现在这些大臣们提起来,似乎已经晚了! 朱浪听到郭允厚直接提出魏忠贤带回来的银子总数后,更是差点没忍住笑。 这些人在看到皇帝把抄家五虎所得的一百万银子说成了五十万后,为了防止四百万变成两百万,他们便直接抢先一步报帐了! 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果然,魏忠贤坐不住了! 看这些士大夫把问题引到了自己身上,他直接转身匯报导: “启奏陛下…” “银子都在朕的內帑里!”却见魏忠贤还没说完,朱由检已经发怒道: “是朕派的魏忠贤去江南收银子,他拿了钱来向朕匯报,有何不可?” 皇帝生气了! 整耳欲聋的质问声,迴荡在皇极门外的广场上! 郭允厚等人见状,纷纷沉默不语! “怎么?朕收来的钱还要和你们匯报?”朱由检继续质问道: “你们户部搞不来钱不怪自己,却怪別人,这不是无能吗!” 急! 还是太急了! 朱浪看到这一幕暗自摇头! 显然,才十七岁的朱由检还是太急了! 想要和这帮老狐狸们斗,他还是太嫩了! “启奏陛下…收纳的税钱理应归於国库,怎能私於陛下內帑了,这有违规矩啊!” 第一个跳出来说话的正是內阁首辅黄立极,老神在在的装出一副忠臣模样道: “辽东要钱,九边要钱,现在陕西平乱要钱,百官俸禄也要钱,陛下,户部早就揭不开锅了啊…” “启奏陛下!”第二个人是户部尚书郭允厚道: “户部缺钱是眾所周知的事,並非臣无能啊,国家亏空如此巨大,以老臣之力,很难力挽狂澜啊,还请陛下体恤…” “臣附议!”钱龙锡出列! “臣也附议!”钱谦益,李邦华,郑三俊等人出列! 其余文官们看到这一幕,大部分也是加入其中! 赫然,这是朱浪看到文臣们第三次“围殴”小皇帝了! 而且还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居然就发生了三次! 袁可立,卢象升,孙传庭,孙元化,还有朱浪,宋春秋这些还在原地的人,顿时和这大半个文官集团渭涇分明! 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检,算是把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脸都绿了的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应! 心想这些乱臣贼子在国库没钱的时候,也不想著去弄银子! 在他好不容易让人弄了点银子来,没想到这些人又来抢著要了! 怪不得先生说这些人是道貌岸然,狼心狗肺,结党营私,卖国求荣的畜牲啊! 从这点看来,大明不亡在他们手上才怪! 思绪万千,朱由检內心杀机四伏! 不得不把银子交出去的他,开始庆幸先生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不然他这让人辛苦收来的银子,又要落入这些人的兜里了! “干什么!你们这是想要干什么!”朱由检装出一副生气模样道: “到底你们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一起合伙来威逼朕?你们好大的胆子啊!” 被皇帝这么一呵斥,黄立极也是抬起了头来。 眯著眼的他咳嗽一声,回稟道: “启奏陛下…老臣绝无这般想法…是因为老臣身为內阁首辅…必须得为大明百姓,为陛下考虑…税收一事绝不能坏了规矩,否则…国將不国!” 国將不国? 黄立极这话说的可谓是严重了! 朱浪听闻后,忍不住暗自摇头。 在大明现阶段穷的叮噹响的情况下,並不是谁手里有兵就厉害!相反这时候谁手中有钱,谁就是大爷! 包括皇帝也是一样的,只要他有了钱,那么对百官来说就是香餑餑! 朱由检在得了四百万银子后,之所以没有直接交给户部,便是朱浪想到了这一点。 想要利用这些银子干大事的他,自然要反方向算计一下这些士大夫们。等这些人反应过来时,想必木已成舟了吧! 这就是和皇帝一伙的好处! “哼!黄立极,朕看你是危言耸听吧!”朱由检这时还装作一副嘴硬的样子道: “朕是收了四百万银子不假,可这些钱都在內帑放著的,户部要钱朕有说不给吗!” 听到皇帝询问,黄立极有些无语。 户部尚书郭允厚也是一愣,看陛下当著百官耍无赖,他也不知道如何回应了! 不过这银子总的还是要回来了,他心里多少有了安慰! 想到这些,郭允厚也顾不得皇帝生气了,当即腆著老脸道: “陛下,黄阁老绝不是那个意思,他也是为了陛下,为了大明著想…既然银子的事儿说清楚了,那老臣就等著交接吧…这临近年末,九边军餉,辽响,陕西平乱军费拨款摺子都在户部案上呢,还请陛下儘快…” 说完这话,户部尚书郭允厚老老实实退了回去。 把银子问题搞清楚的他,自然也就功成身退了! 黄立极等人见状,也是各自走了回去! 这让朱由检看到后,內心更气了! 见这帮老傢伙如此欺人太甚,他真的是想一文钱都不给啊! 可问题关键在於他又不能不给,不得不给! “你们户部把摺子拿来吧!”朱由检不悦道: “所需银子明细都得写清楚,朕亲自批阅!” “启奏陛下!臣早就准备好了!”郭允厚点了点头,连忙从怀里取出来一个摺子。 在交给王承恩后,他继续说道: “辽东上半年军需器械费在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左右,这下半年的钱户部还没给呢,兵部送来的摺子也是在一百五十万两! 九边军餉还是和上半年年一样,总计四百万两,算上陛下內帑四百五十万两银子,户部还差一百万两银子!” 什么? 把朕的內帑用光了,还差一百万银子? 朱由检听到郭允厚的匯报后,直接傻眼了! 这冰冷的数字,听的他后背发凉! “怎么会这么多…” 倒是朱浪听了后,显得极为淡定。 根据书上记载在天启七年这时候,辽东一年军费开支都四五百万了,九边更是达到了五六百万! 这还没到陕西大乱的时候! 在崇禎实在没钱后,还徵收三响,也就是辽响,练响,剿响!战事升级下,朝廷所需军餉经常超过千万! 最离谱的是这税到了清朝时期还在徵收! 到头来谁是大冤种? 还不是老百姓嘛! 上架! 感谢各位收藏,喜欢本书的大大,本书终於要上架了! 在今晚0点会准时更新,跪求各位帅哥美女给个首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