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负债四百亿，捡到无敌破折号》


 第一章 开局五文钱，烧火棍认主

    异世界的风，裹挟著尘土、灵兽的腥气、还有路边摊食物寡淡的香气，吹过流云城喧闹的坊市，也吹过萧辰乾瘪的肚皮。
    他蹲在一个卖劣质符籙的摊位角落，看著眼前人流如织，各种或粗布或綾罗的衣摆从他面前扫过，没人为他停留半刻。
    “咕嚕——”
    一声雷鸣般的腹响从他肚子里传出，响亮得甚至压过了旁边的討价还价声。
    卖符籙的乾瘦老头斜眼瞥了他一下，眼神里的嫌弃浓得像是能刮下一层油泥，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哼”，仿佛在驱赶一只碍眼的苍蝇。
    萧辰脸上臊得发烫，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把破旧衣衫裹紧了些。
    穿越过来三天，饿了两天半。这剧本不对啊！
    说好的废柴逆袭，开局总得有个老爷爷、路边摊秘籍、或者个自带嘲讽脸的退婚流未婚妻吧？
    可他什么都没有。原主就是个父母双亡、资质駑钝到测灵石都差点闪了腰、兜比脸还乾净的彻底穷光蛋，连宗门杂役都嫌弃的那种。唯一继承的遗產，是城外山脚下那间四面漏风、八面漏雨的茅草棚。
    他摸了摸怀里，那仅有的、磨得边缘都发亮的五枚铜子，是他全部的家当，也是他今天不被饿死的最后希望。
    得做点什么。
    他站起身，因为飢饿而微微晃了一下，眼前发黑。强撑著，目光在这嘈杂混乱的市集上艰难地扫视。
    兵器铺的伙计在声嘶力竭地吆喝“百炼青钢剑，斩妖除魔利器”；药铺的学徒心不在焉地碾著药草，散发出苦涩的味道；几个穿著光鲜、腰间玉佩叮噹作响的年轻男女谈笑著走过，意气风发，对周遭的贫瘠显得漠不关心。
    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像是一幅华丽画卷上无意滴落的一个墨点，多余而扎眼。
    绝望像是冰冷的藤蔓，一点点缠绕上心臟，越勒越紧。
    就在他准备认命，用这最后的五文钱去买那个能硌掉牙的黑饃饃，多活一天算一天的时候，眼角余光却被不远处一个极其偏僻的角落吸引了过去。
    那摊位缩在墙角的阴影里，仿佛阳光都不愿意多眷顾一点。摊主是个裹在破旧黑袍里的老头，鬚髮皆白，却乱糟糟地纠缠在一起，像是顶著一团枯草。他脑袋一点一点，鼾声细微而均匀，显然是睡熟了。
    摊位上零零散碎地摆著些东西：生锈到看不出原貌的铁剑、缺了口甚至能当凶器的陶碗、几块黑不溜秋疑似矿石的疙瘩……无一例外，全都蒙著一层厚厚的、仿佛积攒了千百年的灰尘，透著一股被时光彻底遗忘的死寂。
    然而，就在那一堆散发著“我是垃圾”气息的破烂中间，有样东西，让萧辰的心跳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那是一根……棍子？
    约莫三尺长，通体黝黑，没有任何光泽，甚至有些地方坑坑洼洼，像极了乡下灶膛里烧废了、被隨手丟弃的柴火棍，拿去拨火都嫌烫手不好用。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比它旁边的任何一件破烂都更像破烂。
    可萧辰的视线就像是被无形的钉子钉死在了那根“烧火棍”上。一种奇异的感觉攫住了他，不是召唤，也不是共鸣，更像是一种……莫名其妙的、荒谬的熟悉感？离谱得就像在垃圾堆里看到了自己上辈子用惯了的搪瓷杯。
    鬼使神差地，他拖著饿得发软打飘的双腿，一步步挪了过去。
    他蹲下身，手指刻意避开那根黑棍，先拨弄了一下旁边那柄生锈的匕首，哑著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虚弱可怜：“老…老板，这个怎么卖？”
    黑袍老头的鼾声停了一瞬，浑浊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浑浊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似乎没发现任何油水，又懒洋洋地闭上，含糊不清地嘟囔：“三…三十铜子…”
    萧辰心里一凉。买不起。
    他不死心，又指了指那个裂开的陶罐：“这个呢？”
    “二十…”
    还是买不起。绝望的藤蔓开始收紧，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的手指，终於像是无意间，触碰到了那根黑色的棍子。
    入手瞬间，一股冰凉的、粗糙的触感传来，硌得他指腹微微生疼。在这燥热的坊市里，这股凉意竟让他精神微微一振。
    “这……这个烧火棍呢？”他儘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漫不经心，甚至带著点明显的嫌弃，“看著还挺结实，拿回去捅灶膛好像还行。”
    老头这次眼睛都没睁，似乎极其不耐烦有人再三打扰他的清梦，挥苍蝇似的摆了摆枯瘦的手，语速极快且不耐烦：“五个铜子！拿走拿走！別吵我睡觉！”
    五个铜子？
    正好是他全部財產！
    萧辰的心臟猛地一缩，手下意识地握紧了那根黑棍。理智在疯狂尖叫，用所有的钱、活命的钱，买这么一根来歷不明的破烂？绝对是疯了！今晚就得饿死街头！
    但那根棍子握在手中的奇异触感，那股冰凉的、若有若无的牵引力，以及內心深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荒谬熟悉感，匯成了一种疯狂的衝动。
    赌了！
    饿死就饿死！穿越这种离谱事都能碰上，再赌一把运气又能怎样？万一……万一是个宝贝呢？
    他咬著后槽牙，颤抖著手，將怀里那五枚仅存的、还带著他体温和最后希望的铜钱，一枚一枚地、极其缓慢地放在了摊位那脏兮兮的破布上。
    铜钱落下，发出轻微却清晰的脆响。
    老头鼻子里哼了一声，手臂无意识地动了一下，將铜钱扫到身边，再没了反应，鼾声立刻变得均匀起来，像是从未醒过。
    萧辰攥紧了那根冰冷的黑棍，站起身，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让他踉蹌了一下。不知是饿的，还是情绪过於激动。
    他刚离开摊位没几步，手里那根光了所有钱换来的棍子，似乎微微温热了一下，那感觉转瞬即逝，快得像是错觉。
    还没来得及细想，甚至没来得及肉疼那五个铜子，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骚动和厉喝！
    “滚开！都滚开！惊了林师兄的青鳞马，你们担待得起吗？想死吗？！”
    人群惊慌失措地向两边分开，鸡飞狗跳，摊位被撞得东倒西歪。
    只见几个身穿青色云纹服饰、神色倨傲无比的弟子，正拥著一个锦衣华服、面容倨傲的青年，纵马冲入这本就拥挤的集市！马蹄践踏，毫不顾忌路人。
    那锦衣青年腰间悬著一柄长剑，剑鞘镶玉，流光溢彩，隱隱有灵光闪烁，一看便知是入了品的仙家兵器，绝非凡铁！
    是青嵐宗的內门弟子！为首的，正是外门弟子口中常常提及、不敢有丝毫得罪的內门天才，林浩！
    萧辰躲避不及——或者说，他饿得头昏眼，反应慢了至关重要的一拍——一下子被慌乱的人群挤到了街道正中央，正好挡在了那队疾驰而来的骏马前面！
    “哪来的不开眼的废物！瞎了吗？！找死！”
    一名开路的弟子见状，脸上戾气一闪，竟直接扬起手中那缠绕著细密金属丝的马鞭，体內微薄的灵力灌注其中，使得鞭子发出尖锐的破空声，狠辣无比地朝著萧辰的头脸抽了过来！这一鞭若是抽实了，以萧辰现在这凡人之躯，脑袋开或许不至於，但筋断骨折、当场毁容残废却是板上钉钉！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而下！
    萧辰瞳孔骤缩，大脑一片空白，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思考！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尽了全身力气，將手中那根刚买来的、光了所有钱的、冰凉粗糙的黑色烧火棍，胡乱地往身前一格！
    他甚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著那骨裂筋折的剧痛降临。
    “鏗——！！！”
    一声极其清脆、尖锐、甚至有些刺耳的金铁交击声，猛然炸响！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压过了集市所有的嘈杂！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
    反而是一声难以置信的、充满了惊骇与痛苦的惨叫，以及紧接著的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萧辰茫然地、带著劫后余生的惊恐，缓缓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那名挥鞭的弟子正握著自己的手腕惨叫，虎口处已然崩裂，鲜血淋漓，而他手中，只剩下半截光禿禿的鞭柄。
    周围所有的人，包括马背上原本倨傲无比的林浩，全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目光呆滯地、死死地盯著他……手中的黑棍。
    不，不全是盯著黑棍。
    更多的是盯著林浩的腰间！
    那柄华丽非凡、灵光熠熠的长剑，此刻竟只剩下一个精美镶玉的剑鞘，还完好地掛在林浩腰带上。
    而剑身部分……
    却如同被某种无法理解、无法想像的恐怖力量瞬间碾过、湮灭，化作了最细微的、闪烁著微弱灵光的晶莹粉末，正簌簌地从剑鞘口飘落而下，在阳光下闪烁了一下，便彻底化为虚无，消散在空气中。
    仙……仙器？
    碎了？
    被一根看起来隨便一掰就能断的烧火棍……轻轻一碰，就……碎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冻结在脸上，写满了震惊、茫然、和无法理解的骇然。
    萧辰也彻底懵了，大脑彻底宕机，只会呆呆地看著自己手里那根毫不起眼的、坑坑洼洼的黑色烧火棍。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你！！！”
    林浩最先从极致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的脸色先是猛地涨红，隨即又变得惨白，指著萧辰，手指因为极度的惊怒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而在剧烈颤抖，声音尖厉得变了调：
    “你那是什么东西？！你竟敢毁我青嵐宗……”
    他的话音未落！
    “咚——！！！”
    一声沉闷无比、仿佛源自大地最深处、又像是从九天之外落下的钟鸣，毫无徵兆地、轰然响彻！
    整个流云城，乃至方圆数百里的大地，都为之一颤！
    遥远的天际，青嵐宗圣地所在的连绵仙山方向，无数灵禽惊惶飞起，一道肉眼可见的透明波纹猛地荡漾开来，那笼罩仙山的庞大护宗大阵光华疯狂闪烁，明灭不定，发出阵阵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嗡鸣！
    几乎在同一时间！
    一股浩瀚磅礴、如同苍穹倾覆、神岳压顶般的恐怖神念，毫无预兆地降临！如同无形的风暴，骤然扫过整个集市！
    “噗通！”“噗通！”“噗通！”
    剎那间，包括林浩和他那些囂张的跟班在內，集市上所有的人！无论修为高低，无论身份贵贱，全都无法控制地、如同被无形巨手按住一般，双膝一软，重重跪伏在地！一个个脸色煞白如纸，浑身筛糠般颤抖，连头都无法抬起半分！眼中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噗——！”
    遥远的青嵐宗深处，隱隱约约似乎传来一声压抑的、痛苦的吐血声。
    紧接著，一道苍老、嘶哑、充满了无尽惊骇与难以置信、仿佛沉睡了千万年骤然被惊醒的声音，如同滚滚雷霆，跨越了无尽空间，直接在每个人的灵魂最深处轰然炸响：
    “何……方……道……友……”
    “……在此……装……废？！”
    声音隆隆，带著无上威严与古老气息，却又任谁都能听出那话语深处无法掩饰的震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萧辰孤零零地站在街道中央。
    是全场唯一还站著的人。
    那恐怖的、让所有人跪伏的威压，似乎刻意绕开了他，或者说，在靠近他身体尺许距离时，便被一股无形之力悄然化解。
    他看著四周黑压压跪倒一片、瑟瑟发抖的人群，听著那仿佛来自洪荒古老存在、响彻灵魂的质问，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那根刚刚一棍子敲碎了一把仙剑、惹来了天大麻烦的“烧火棍”。
    脑子里嗡嗡作响，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退货！
    对！退货！这玩意太嚇人了！而且光了他所有的钱！
    他咽了口唾沫，乾涩得发痛的喉咙艰难地蠕动了一下，发出带著哭腔和极度茫然的声音，他举起手中的黑棍，下意识地望向那个墙角摊位的老头方向——虽然那老头此刻也和其他人一样趴在地上，但那细微的鼾声……居然奇蹟般地又响起来了？
    “我……我说我只是想退货……退钱……”
    “你们……信吗？”
    他的声音在死寂的、只有恐怖威压残留的街道上迴荡，微弱而清晰。
    没人回答他。
    所有能听到他声音的人，那些跪在地上、勉强能转动眼球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如同看著一个降世的洪荒魔神，正在一本正经地、极度恶劣地……装傻充愣。
    就在这片极致的死寂和惊恐之中。
    九天之上，最高远最冰冷的天穹深处，一道宏大、冰冷、漠然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仿佛规则本身在宣判的道音，如同滚滚潮水，骤然降临，清晰地传入此地方圆千里每一个生灵的耳中：
    “欠债还钱，天道银行提醒您。”
    “贷款逾期名单公示：萧辰，欠款四百亿天道功德点。”
    “逾期罚息每日叠加，请儘快处理，以免触发天道制裁，形神俱灭。”
    道音滚滚，每一个字都如同巨锤，砸在所有人的心臟上。
    四……四百亿？天……天道功德？
    那是什么概念？把整个青嵐宗连带下属几百个国度一起卖了，够不够零头？
    刚刚从老祖威压中缓过一点劲、正惊骇欲绝的林浩等人，听到这个恐怖得超出他们想像极限的数字，眼珠子一翻，喉咙里发出“咯”的一声怪响，差点直接嚇晕死过去。
    萧辰举著那根惹不起的、价值五文钱的烧火棍，僵硬地站在原地，张著嘴，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
    脑子里只剩下那冰冷的、滚动的、如同索命符咒般的数字在迴荡。
    四百亿……
    无敌？
    他忽然觉得，手里这棍子带来的无敌，好像……挺头疼的。
    不，是非常非常非常头疼！
    他的肚子，在这片死寂和宏大公告声中，又不合时宜地、极其委屈地，“咕嚕”响了一声。

 第二章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那宏大、冰冷、不含一丝感情的天道之音，如同无形的寒流，席捲了整个流云城坊市。
    “四百亿……天道功德？”
    跪伏在地的人们，大脑艰难地处理著这个数字。对他们而言，“功德”已是传说中的东西，是上古大能推动天地秩序才能获得的天地认可，縹緲难寻。而“天道功德”更是听都没听过，还带著“亿”为单位？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只剩下一种本能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与恐惧。
    就像蚂蚁无法理解星辰的重量，他们只知道，这个数字恐怖到足以让任何听到的存在心神崩溃。
    “噗通！”
    几个心理承受能力稍差的青嵐宗外门弟子，直接眼睛一翻，彻底晕死过去，屎尿齐流，骚臭味在死寂的空气中瀰漫开来，却无人敢皱眉，甚至无人敢动弹一下。
    林浩还勉强保持著跪姿，但脸色蜡黄如金纸，浑身抖得像是秋风中的落叶。他看向萧辰的眼神，已经从之前的惊怒、骇然，彻底变成了无法言喻的恐惧和……一丝荒诞的怜悯？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一棍碎他师尊赐下的黄级上品灵剑，引动闭关老祖吐血惊问，现在更是被天道亲自点名催债……四百亿！他这辈子，不，他想像中青嵐宗开派祖师爷那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功德！
    这傢伙不是来装废的，他妈的他是来灭世的吧？！
    萧辰僵立在原地，手里的黑棍似乎变得更沉了，压得他手腕生疼。
    天道银行？贷款逾期？四百亿？
    每一个词他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却构成了他无法理解的噩梦。
    他穿越过来才三天！饿得前胸贴后背，全副身家就五枚铜子，还刚刚光了！他拿什么贷的款？拿头吗？！还四百亿？把他拆零卖了连一个功德点的零头都凑不出来吧？！
    退货！必须退货！这棍子绝对是个天坑！
    他猛地扭头，再次看向那个墙角的摊位。
    诡异的是，那个原本应该和其他人一样跪伏在地的黑袍老头，此刻……竟然不见了！
    摊位还在，那堆破铜烂铁还在，甚至连他刚才付出去的那五枚铜钱，也还散落在脏兮兮的破布上，闪烁著微光。
    唯独那个老头，连同他打鼾的声音，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萧辰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退路……没了。
    “嗡——”
    就在这时，他手中的黑色烧火棍，忽然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紧接著，一道只有他能“听”到的、同样冰冷但略显呆板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叮！检测到天道银行催款公告。】
    【当前欠款：四百亿天道功德点。】
    【逾期罚息：每日百分之零点零一（暂计）。】
    【欠款人：萧辰（灵魂绑定）。】
    【抵押物：未登记（疑似为欠款人未来所有收益权及潜在因果价值）。】
    【温馨提示：逾期超过三百六十五日，將触发『形神俱灭』级天道制裁。请儘快还款，诚信借贷，珍爱『生』命。】
    萧辰：“？？？”
    灵魂绑定？未来收益权？潜在因果价值？每日罚息百分之零点零一？那不就是每天四千万功德点的利息？！
    他眼前一黑，差点步了那些青嵐宗弟子的后尘，直接晕过去。
    这已经不是天坑了，这他妈是连通了地狱的无底洞啊！
    “前…前辈……”
    一个颤抖得几乎变调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带著极致的恐惧和討好。
    萧辰茫然地低头，看见林浩正努力地想抬起头，却又被那残留的恐怖威压按得死死的，只能以一种极其屈辱而艰难的姿势，用额头抵著地面，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晚…晚辈林浩，有眼不识泰山，衝撞了前辈……请，请前辈恕罪！那…那剑碎了就碎了，是它的福分！能…能碎在前辈神兵之下，是它几辈子修来的造化！”
    他语无伦次，生怕说慢了一句，眼前这个“欠债四百亿”的恐怖存在，隨手一棍子就把他们全敲成飞灰。能欠天道这么多钱还没被立刻劈死的，能是普通人？这绝对是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远古巨魔在游戏人间！
    萧辰看著刚才还囂张跋扈、要打要杀的傢伙，此刻像条蛆虫一样趴在地上对自己求饶，心里没有半点快意，只有无尽的荒谬和头疼。
    他张了张嘴，乾涩的喉咙里发出声音：“我……”
    他想说“我真的只是想退货”，想说“那四百亿跟我没关係”，但话到嘴边，看著眼前这情景，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说出来，谁信？
    恐怕只会被当成更恶劣的戏弄吧？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至少暂时……安全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肚子又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提醒著他最基本的需求。
    钱……他需要钱，需要食物。还有，他需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老头是谁？这棍子到底是什么？天道银行又是个什么玩意？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林浩……以及他那些跟班的身上。
    这些傢伙，看起来挺有钱的？
    林浩察觉到他的目光，浑身一激灵，几乎是福至心灵，立刻用尽平生最快的语速喊道：“前辈！晚辈愿献上所有財物，聊表歉意！只求前辈饶我等螻蚁一命！”
    说完，他艰难地蠕动著手，將腰间的储物袋扯下，又哆哆嗦嗦地把手上的一枚戒指褪了下来，连同地上那孤零零的剑鞘，一起用尽全力推向前方。他的跟班们见状，也如梦初醒，纷纷效仿，忙不叠地摘下自己的钱袋、储物法器，屁滚尿流地推过去。
    一时间，萧辰面前堆起了一小堆各式各样的钱袋和低阶法器。
    萧辰看著这些东西，愣了一下。
    这……算是……意外之財？
    他沉默了一下，决定维持住这个“绝世高人”（欠债大王）的人设。他面无表情，儘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淡甚至有点不耐烦，学著记忆中看过的那些高人风范，淡淡地“嗯”了一声。
    然后，他走上前，先是弯腰，捡起了……自己那五枚还躺在摊位上的铜钱，仔细地擦乾净，小心收回怀里。
    这才开始收拾地上那些“贡品”。
    他將那些钱袋、戒指、剑鞘一股脑地扫进一个看起来最结实的储物袋里，然后拎在手上。
    沉甸甸的。
    至少，短时间內，饿不死了。
    做完这一切，他不再看地上那些瑟瑟发抖的傢伙，握著那根惹祸的黑棍，拎著新得来的“启动资金”，迈开步子，有些踉蹌，但儘可能镇定地，朝著坊市外走去。
    所过之处，人群如同劈开的海水，跪伏著的人们拼命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引起这位“恐怖存在”的丝毫注意。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那瀰漫在空气中的恐怖威压残留，才渐渐开始消散。
    良久，才有人敢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林浩几乎是虚脱般地瘫软在地，浑身都被冷汗浸透，脸上依旧毫无血色。
    “林…林师兄……”一个跟班带著哭腔，“那…那人到底……”
    “闭嘴！”林浩猛地打断他，声音嘶哑，充满了后怕，“今日之事，谁也不准再提！谁敢泄露半个字，我灭他满门！”
    他挣扎著爬起来，看了一眼萧辰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恐惧、敬畏、荒诞、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撼。
    欠天道四百亿……
    他忽然觉得，自己那把被毁掉的黄级上品灵剑，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
    萧辰走出流云城，找了个无人的僻静角落，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气。
    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刚才那一幕，太过刺激，简直像是在地狱门口蹦了个极。
    他拿起那个储物袋，神识往里一探——原主虽然废柴，但最基本的神识运用还是会的。
    里面杂七杂八堆了不少东西：几十块下品灵石，一些金银，几瓶低阶丹药，还有一些宗门制式的衣物和令牌。
    对於之前的他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巨款。
    但一想到脑海里那滚动的、每天利息都要四千万功德点的恐怖债务，这点东西，连九牛身上的一根毛都算不上。
    他嘆了口气，认命般地先拿出一点乾粮，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肚子总算不那么难受了。
    他拿起那根静静躺在身边的黑色烧火棍，仔细端详。
    坑坑洼洼，毫不起眼。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根普通的烧火棍。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喃喃自语。
    棍子毫无反应。
    “那个老头又是谁？”
    无人回答。
    “天道银行……能不能商量一下……分期？或者……减免点利息？”
    脑海里的呆板提示音立刻响起：
    【叮！贷款合同条款清晰，解释权归天道银行所有。暂不支持分期还款与利息减免业务。请努力赚取功德，早日还清欠款，避免制裁。】
    萧辰：“……”
    得，这银行真黑。
    他无奈地躺倒在地，望著异世界湛蓝的天空。
    无敌？
    他摸了摸怀里那失而復得的五枚铜钱，又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储物袋。
    这开局，无敌是有点无敌了，但这负债……也太他妈的刺激了！
    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首先，得先搞清楚，这“天道功德点”，到底该怎么赚？
    他忽然觉得，前途一片“钱”途无亮。

 第三章 还款之路，从扫大街开始？

    夕阳將萧辰的影子拉得老长，他蹲在流云城外的一条小溪边，看著水里自己那副依旧有些苍白的倒影。
    肚子里有了食物，不再是火烧火燎的飢饿，但另一种更沉重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山峦，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四百亿。
    这个数字像是一个冰冷的烙印，刻在他的灵魂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你，萧辰，是诸天万界头號负翁。
    他拿出那个从林浩等人那里“讹”来的储物袋，將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地上。几十块下品灵石闪烁著微光，一些金银货幣，几瓶最基础的“聚气丹”、“疗伤散”，还有几块青嵐宗的身份令牌和衣物。
    就这点东西，別说四百亿，连一个功德点的零头都够不上。
    “功德点……到底该怎么弄？”萧辰抓起一把下品灵石，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原主的记忆里，关於“功德”的记载模糊不清，似乎只有那些传说中的大能，做了什么拯救苍生、补全天道的大善举，才能获得天地赐予的些许功德。
    难道要他现在就去拯救世界？
    別闹了，他连自己都快拯救不了了。
    就在他愁肠百结，几乎要对著那根坑爹的烧火棍以头抢地时，脑海中那冰冷呆板的声音再次毫无徵兆地响起：
    【叮！检测到欠款人强烈的还款意愿（存疑）。】
    【启动“新手引导还款任务”序列。】
    【任务编號：001。】
    【任务內容：清理流云城西三巷堆积的垃圾（註：该垃圾堆已滋生疫病瘴气，影响十七户凡人生计与健康）。】
    【任务奖励：1天道功德点。】
    【任务时限：一个时辰。】
    【失败惩罚：无（但强烈谴责这种浪费银行善意引导的行为）。】
    萧辰：“……”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清理……垃圾堆？
    奖励……1功德点？
    失败了还只是……谴责？
    这和他想像的“拯救苍生”、“补全天道”的画风也差得太远了吧？！这天道银行是搞慈善扶贫的吗？还是说，在这银行眼里，清理一个垃圾堆的价值，等同於拯救世界？或者说，他这欠了四百亿的“优质客户”，就只配从扫大街开始？
    而且，1点？对比四百亿，这得清理到宇宙热寂去吧！
    一种巨大的荒诞感席捲了他。
    但……
    有总比没有强？
    至少，这是一个开始？而且，惩罚只是谴责，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实质损失？
    萧辰嘴角抽搐著，看了一眼天色，咬了咬牙。
    干！
    就当是熟悉业务了！万一这功德点购买力超强，1点能换一座灵石矿呢？（虽然他理智知道这绝无可能）
    他收起地上的东西，只留下那根烧火棍——他现在严重怀疑这棍子是不是还有个扫帚的功能——认命般地朝著流云城西三巷走去。
    西三巷是流云城的贫民区，污水横流，房屋低矮破败。那个所谓的“垃圾堆”简直是一座小山，散发著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苍蝇嗡嗡乱飞，確实看著就容易滋生疫病。
    几个面黄肌瘦的凡人远远看著，捂著鼻子，眼神麻木。
    萧辰嘆了口气，捏著鼻子，找了根破树枝，开始吭哧吭哧地扒拉那些垃圾。
    他一个穿越者，前世哪干过这个？没一会儿就弄得灰头土脸，臭气熏天。路过的凡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著他这个穿著不算太差（从林浩那扒来的衣服）却在这里掏垃圾的年轻人。
    “妈的，这都什么事……”萧辰一边乾呕，一边奋力將一堆烂菜叶扒开。
    就在他的手指无意间碰到那根別在腰后的黑色烧火棍时，异变发生了。
    烧火棍似乎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下一刻，一股无形无质、但却能清晰感知到的微妙波动，以他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
    眼前那座臭气熏天的垃圾山，仿佛被投入了异次元空间，又像是被某种绝对的“秩序”力量所笼罩，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不是被焚烧，不是被分解，而是那种概念上的“消失”！
    腐肉、烂菜、破瓦罐、死老鼠……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无息间化为虚无，连一丝灰尘、一点气味都没有留下。
    前后不过三五次呼吸的时间。
    原本垃圾堆积如山的地方，变得乾乾净净，甚至比旁边被人常年行走的石板路还要乾净几分，仿佛那里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任何污秽之物。
    连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臭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雨后的清新。
    那几个原本眼神麻木的凡人，此刻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如同见了鬼一样看著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又看看站在那里、手里还拿著破树枝、同样一脸懵逼的萧辰。
    【叮！流云城西三巷垃圾堆清理完成。】
    【疫病隱患已消除，十七户凡人受益。】
    【任务完成度：120%（超额完成，清理程度完美）。】
    【奖励发放：1.2天道功德点。】
    【当前总欠款：三百九十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八点八天道功德点。】（註：银行已自动扣除）
    萧辰：“……”
    看著脑海里那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欠款数字，又看了看手中那根深藏功与名的烧火棍。
    他忽然有点明白，这棍子所谓的“敲诈天道”、“因果律”是什么意思了。
    它似乎……能直接定义“结果”？
    让它清理垃圾，它就直接把“垃圾存在”这个概念给“抹除”了？所以才能如此乾净利落，甚至超额完成？
    这能力……用来扫大街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
    而且，这功德点赚得……也太慢了吧！忙活半天（虽然主要是棍子忙活），才1.2点？这得何年何月？
    就在他內心疯狂吐槽之际，脑海里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讚赏”？
    【叮！检测到欠款人拥有高效完成低级还款任务的潜力（疑似藉助非法定辅助工具）。】
    【现发布“新手引导还款任务”序列之二。】
    【任务编號：002。】
    【任务內容：调解流云城赵氏夫妇与邻居李老汉关於一只老母鸡归属的纠纷（註：该纠纷已持续三个月，严重影响邻里和谐与社区精神文明建设）。】
    【任务奖励：2天道功德点。】
    【任务时限：两个时辰。】
    【失败惩罚：无（但会对欠款人的沟通能力表示遗憾）。】
    萧辰拿著烧火棍，看著任务提示，又看了看那边几个还在发呆的凡人。
    他忽然觉得，这天道银行的还款方式，好像……有点过於接地气了。
    这无敌负债人生，难道就要从社区调解员开始？

 第四章 母鸡贷？这业务跨度有点大

    调解邻里纠纷，奖励2功德点。
    萧辰看著脑海里那新的任务提示，再掂量了一下自己那几乎纹丝不动的巨额欠款，有一种拿著金饭碗去要饭，结果碗还是漏的荒诞感。
    但能怎么办呢？蚊子腿也是肉啊。至少这“破折號”（他决定给这根烧火棍起个贴切又带点自嘲的名字）在完成这种“低级任务”上，效率高得离谱。
    他根据任务提示里附带的模糊方位信息（天道银行服务居然还带导航？），拖著依旧有些虚浮的脚步，往西三巷更深处走去。
    那几位目睹了“神跡”的凡人，见他动身，竟下意识地跟了一段，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好奇，以及一丝丝恐惧。直到萧辰一个冷淡的眼神瞥过去（他努力模仿著世外高人的漠然），那些人才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缩了回去。
    很快，他找到了任务地点——一处比旁边更破败几分的院落。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爭吵声，一个尖利的女声和一个苍老愤怒的男声交织在一起，中间还夹杂著一只母鸡受到惊嚇的“咯咯”声。
    “赵家的！你个泼妇！明明就是你家的鸡钻过篱笆偷吃了我的灵穀苗！那是我攒了半年灵石才买来的种子！这鸡合该赔给我！”
    “放你李老头的屁！你家那几根歪瓜裂枣也配叫灵谷？明明是野草！我家『大』是下蛋的能手，一天一个金蛋！你休想讹了去！快把大还我！”
    “胡说八道！这鸡今天必须抵债！”
    “你敢动大一下试试！我跟你拼了！”
    萧辰站在破旧的木门外，听著里面鸡飞狗跳的动静，嘴角忍不住又抽搐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院內，一个身材干瘦、面色蜡黄的中年妇人正和一个鬚髮白、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老汉互相揪扯著，目標正是中间一只被嚇得乱扑腾的毛母鸡。院子一角，確实有几株被啄得七零八落的、蔫头耷脑的所谓“灵谷”苗。
    见到有人突然闯入，两人都是一愣，手上的力道不由得鬆了。
    那赵氏看到萧辰虽然衣著普通（从林浩跟班那扒来的），但气质……嗯，一种饿得发飘但又强行装出来的冷淡气质，不像普通人，顿时先声夺人，哭嚎起来：“这位小哥你来得正好！你快评评理！这李老头光天化日之下要强抢我的下蛋母鸡啊！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李老汉也不甘示弱，指著那几株灵穀苗：“你瞎啊！看看！看看我的宝贝苗子被祸害成什么样了！这鸡今天必须赔给我！”
    两人眼看又要吵起来。
    萧辰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这辈子加上上辈子，最怕的就是这种家长里短的扯皮。
    讲道理？看样子是讲不通了。
    赔钱？他看了眼那所谓的“灵谷”苗，以他刚获得的微薄“见识”，那顶多是灵气稍微浓郁点的普通穀物，值不了几个钱。而那只母鸡，也就是普通的母鸡。
    但两人的情绪都激动得很，谁也不肯退让。
    怎么办？
    难道要一棍子把鸡敲没了，让谁都得不到？这倒符合“破折號”的风格，但任务要求是“调解纠纷”，不是“消灭纠纷源头”啊。
    他的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腰后的“破折號”。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那冰凉棍身的瞬间，一个极其古怪的、完全不属於他自己的想法，突兀地跳进了他的脑海。
    那想法带著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的、却又仿佛直指问题核心的诡异逻辑。
    【纠纷核心：財產损失与补偿不对等。】
    【解决方案：提供短期小额信贷，平衡双方预期。】
    【建议贷款方：天道银行（流云城西三巷代理点·临时）。】
    【贷款產品：『母鸡贷』（临时命名）。】
    【贷款金额：相当於一只母鸡市场价的下品灵石（5块）。】
    【贷款人：李老汉（需审核其偿还能力与信用歷史）。】
    【借款用途：购买新灵谷种子（需指定店铺，防止挪用）。】
    【贷款利率：日息万分之一（天道银行优惠推广价）。】
    【还款方式：分期付款（三期），可用灵谷收成折价偿还。】
    【放款条件：赵氏放弃母鸡所有权，母鸡归李老汉所有，双方纠纷就此了结。】
    萧辰：“！！！”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圆。
    母……母鸡贷？！
    天道银行还他妈的有这种业务？！而且自己怎么就成临时代理点了？这业务跨度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从催收四百亿亿级债务到发放五块灵石的母鸡贷？这银行是有什么大病吗？！
    那冰冷的意念还在他脑海里迴荡，甚至自动生成了一份极其简陋、却条款清晰的“贷款合同”虚影，只要他意念一动，似乎就能直接调用“破折號”的力量进行“签署”。
    院子里的赵氏和李老汉看著这个突然闯进来、然后就开始发呆的年轻人，面面相覷，爭吵都忘了。
    “喂！小子！你发什么呆呢！”李老汉不耐烦地喊道。
    萧辰猛地回过神，看著眼前两个一脸狐疑的凡人，再感受著脑海里那份荒诞无比的“母鸡贷”合同，他咬了咬牙。
    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任务失败也没惩罚！
    他努力板起脸，让自己看起来高深莫测，咳嗽了一声，用一种他自己都觉得古怪的、仿佛被什么附体了的平淡语调开口：
    “你二人的纠纷，我已知晓。”
    他先看向李老汉：“你的灵穀苗损失，估值约五块下品灵石。”
    又看向赵氏：“你的母鸡，市价亦约五块下品灵石。”
    两人一愣，没想到这人说得这么准（其实是“破折號”给的估价）。
    “既如此，纠纷易解。”萧辰继续用那平淡的语调说道，同时暗中沟通“破折號”，“李老汉，本……代理点，可特批予你一笔小额贷款，额度五块下品灵石，专用於购买新灵谷种子，日息万分之一，分三期用收穫的灵谷偿还。”
    他手一翻，从储物袋里取出五块下品灵石（幸好刚才有“收入”），递向李老汉。
    “条件便是，你接受此贷款，赵氏放弃母鸡所有权，母鸡归你，此事就此作罢，你二人不得再因此事爭执。可否？”
    李老汉看著那五块亮晶晶的下品灵石，眼睛都直了。他辛苦半年也攒不下五块灵石！虽然要还利息，但日息万分之一，几乎等於没有啊！而且能用以后种的灵谷还，压力不大！
    “可！可！太可了！多谢小哥！多谢小哥！”他忙不叠地接过灵石，喜笑顏开，哪还有半点愤怒。
    赵氏却急了：“那我的鸡呢？！”
    萧辰看向她，眼神平淡（他努力装的）：“你的鸡造成损失，抵扣赔偿。若不服，我可收回此解决方案，你二人自行再去官府理论，看官老爷是否会判你赔他十块灵石？”
    赵氏一听官府，顿时蔫了。她只是撒泼，心里也知道自己理亏，去官府肯定討不了好。现在虽然没了鸡，但至少不用赔更多钱，似乎……也不亏？
    她嘟囔了几句，终究没再反对。
    就在李老汉接过灵石，赵氏默认放弃母鸡的瞬间，萧辰清晰地感觉到，“破折號”似乎微微一动，一股微不可察的、玄而又玄的波动笼罩了李老汉，仿佛在他身上打下了某个极其微小的“標记”。
    【叮！流云城赵李氏母鸡纠纷调解完成。】
    【社区和谐度小幅提升。】
    【天道银行小额信贷业务试点成功（放款额：5下品灵石）。】
    【任务完成度：100%。】
    【奖励发放：2天道功德点。】
    【当前总欠款：三百九十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六点八天道功德点。】
    【备註：恭喜欠款人成功开拓『代理点』业务，请再接再厉，为天道银行吸纳更多优质客户。】
    萧辰看著那再次减少（但依旧天文数字）的欠款，又看了看欢天喜地抱著母鸡、揣著灵石离开的李老汉，以及骂骂咧咧却也无可奈何回屋的赵氏。
    他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所以……自己这还债之路，不仅要扫大街、调解纠纷，还得兼职放贷？
    这无敌流……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

 第五章 名声在外，「贷」价而来

    调解完母鸡纠纷，赚取（或者说，抵扣）了2个功德点后，萧辰站在西三巷破败的巷子里，看著脑海中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欠款变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靠做这些鸡毛蒜皮的任务，別说还清四百亿，就算想还清那每天四千万的利息，都是天方夜谭。这效率，堪比指望蚂蚁啃穿喜马拉雅山。
    “必须得想办法接点『大活』……”他喃喃自语，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流云城更中心、更繁华的区域。那里灵气氤氳，楼阁殿宇鳞次櫛比，是修士聚集之地，理论上，能牵扯到的“因果”和“功德”应该更大吧？
    就在他琢磨著是去佣兵工会看看有没有什么“扶老奶奶过马路”的隱藏任务，还是去酒楼打听一下有没有谁家需要调解夫妻矛盾时，一阵刻意放轻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
    萧辰警觉地回头。
    只见之前那几个目睹了他“净化”垃圾山的凡人，正畏畏缩缩地站在不远处，你推我搡，脸上混杂著恐惧、敬畏和一丝孤注一掷的期盼。
    最终，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面黄肌瘦的男人被推了出来。他噗通一声就跪下了，磕磕巴巴地开口：“仙…仙长大人！求…求仙长大人慈悲！”
    萧辰眉头微皱：“什么事？”他儘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维持著那莫须有的“高人”形象。
    那男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哭诉起来。原来他们是附近一家小鏢局的趟子手，鏢头接了一单护送药材的生意，目的地是百里外的黑风寨。本来是一趟寻常走鏢，谁知黑风寨附近最近冒出一头成了精的黑斑妖豹，凶残异常，已经伤了好几条人命，他们的鏢头前天去探路，也被那畜生重伤，如今奄奄一息，急需灵石购买救命丹药。
    可鏢局本就拮据，如今更是雪上加霜，连请修士出手的定金都付不起。眼看鏢头要咽气，这趟鏢也要黄，违约金更是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刚才见了萧辰“净化”垃圾的“仙跡”，又隱约听到他似乎在帮人“解决麻烦”（调解纠纷），这才壮著胆子来求救。
    “仙长！求求您！救救我们鏢头，赶走那妖豹吧！我等愿做牛做马报答您！”几个汉子都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
    萧辰听完，心里微微一动。
    妖豹？伤人？这听起来可比扫垃圾和调解母鸡纠纷要“高级”多了！任务的难度和影响范围似乎都大了不少，按照天道银行那“维护秩序、消除隱患”的逻辑，奖励应该会丰厚些吧？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后的“破折號”。对付妖兽……这棍子应该……没问题吧？毕竟仙器都是一敲就碎。
    就在他沉吟时，脑海里的提示音適时响起：
    【叮！检测到符合標准的还款任务意向。】
    【任务生成中……】
    【任务內容：清除流云城至黑风寨路径上的威胁（黑斑妖豹），保障道路畅通与行人安全。】
    【任务奖励：预估50-100天道功德点（视完成度及后续影响而定）。】
    【任务提示：该妖豹实力约相当於炼气中期修士，速度迅捷，爪牙蕴含阴毒。】
    【请问欠款人是否接受任务？】
    50到100点！
    萧辰眼睛一亮！这可比之前那1点2点强太多了！虽然对比总债务依旧是九牛一毛，但至少能看到点微弱的希望之光！
    “带路。”他压下心中的激动，维持著表面的平静，言简意賅地对那几个趟子手说道。
    那几个汉子闻言，顿时喜极而泣，连忙爬起来，千恩万谢地在前面引路。
    萧辰跟著他们来到一间更破败的小院，还没进门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和草药味。屋里床上躺著一个面色发黑、气息奄奄的中年汉子，胸口一道狰狞的爪痕发黑溃烂，显然中毒已深。
    一个郎中模样的人正在摇头嘆息：“毒气攻心，除非有清蕴丹化水灌入，再以灵力逼出毒血，否则……撑不过今晚了。可清蕴丹至少需二十块下品灵石……”
    屋里几个妇孺闻言，顿时哭成一片。那几个趟子手也面露绝望。
    萧辰看著这一幕，眉头紧锁。救人要紧，但他现在全身家当加起来，买半颗清蕴丹都够呛。
    难道要先去赚钱买药？可时间不等人。
    他的目光再次落向“破折號”。
    【叮！检测到紧急医疗需求与资金短缺矛盾。】
    【是否启动『医疗贷』流程？】
    【贷款產品：『救命贷』（临时命名）。】
    【贷款金额：20下品灵石（指定用於购买清蕴丹）。】
    【贷款人：威远鏢局（集体债务，以未来收益为保证）。】
    【贷款利率：日息千分之一（紧急情况优惠利率）。】
    【还款方式：本次走鏢收益优先抵扣。】
    【放款条件：……】
    萧辰：“……”
    又来了！这天道银行真是无孔不入！连救命钱都贷？！
    但看著床上眼看要断气的鏢头，和周围哭嚎的妇孺，他嘆了口气。好像……也没別的更快办法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那个为首的趟子手：“清蕴丹，我可以提供。”
    眾人瞬间止住哭声，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但是，”萧辰话锋一转，硬著头皮按照脑海里生成的条款念道，“需以你们鏢局名义，向本代理点借贷二十下品灵石，日息千分之一，以此趟走鏢收益优先偿还。可否？”
    那几个趟子手愣住了，互相看了看。借贷？还是跟这位神秘的“仙长”借？利息听起来不高，而且能救鏢头的命！
    “我们借！我们借！多谢仙长！多谢仙长！”几人忙不叠地答应，此刻別说千分之一，就是百分之一的利息，他们也得咬牙认了。
    萧辰点点头，从储物袋里数出二十块下品灵石（心在滴血，这可是他目前的大部分流动资產），交给他们去快速买药。
    很快，清蕴丹买回，化水给鏢头灌下，又请郎中施针引导药力。忙活了一阵，鏢头脸上的黑气果然渐渐褪去，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起来。
    眾人又是一阵千恩万谢，看萧辰的眼神如同看再生父母。
    【叮！紧急医疗援助完成。】
    【『救命贷』放款成功。】
    【奖励：5天道功德点（基於『挽救生命』及『维持小型社会组织稳定』计算）。】
    【当前总欠款：三百九十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一点八天道功德点。】
    还有额外奖励？萧辰稍微鬆了口气。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洪亮而略带焦急的声音：“王鏢头！王鏢头可在？听说你们接了去黑风寨的鏢？那妖豹凶猛，你们……”
    话音未落，一个穿著锦袍、管家模样的人带著两个护卫急匆匆闯了进来，看到屋內的情景和站在中央、气质不凡（主要是饿出来的冷淡）的萧辰，愣了一下。
    “这位是……”管家疑惑地看向旁边的趟子手。
    趟子手连忙介绍：“刘管家，这位是萧仙长！是来帮我们对付那妖豹的！刚才还救了咱们鏢头的命！”
    那刘管家眼睛顿时一亮，上下打量著萧辰，虽然感觉不到对方身上有多强的灵力波动（破折號自动屏蔽了），但那种深不可测的气质（饿的）和手下人言语中的崇敬不像作假。他可是听说西三巷今天出了怪事，有神秘人弄出了大动静，连青嵐宗弟子都吃了瘪。
    他立刻拱手，语气带著几分急切和恭敬：“原来是萧仙长！失敬失敬！在下是流云城周家的管家，那批药材正是我家老爷预定的，急需送往黑风寨救治家中病重的老夫人！听闻仙长愿出手剷除妖豹，周家愿另付酬劳，二十……不，三十块下品灵石！只求仙长儘快出手！”
    又有生意上门了？还是付费的？
    萧辰心中微动，但面上依旧平淡，只是微微頷首：“妖豹之事，我自会处理。”
    他没有立刻答应酬劳，毕竟他的主要目的是功德点，灵石只是顺带。而且，得先看看那妖豹到底什么成色。
    在趟子手的带领下，萧辰出了城，朝著黑风寨方向走去。越往前走，山路越是崎嶇，林木渐深，空气中开始瀰漫起一股淡淡的腥臊气和血腥味。
    “仙长，就在前面那片黑松林里……”趟子手指著前方一片阴暗的林地，声音有些发抖。
    话音未落！
    “嗷呜——！”
    一声低沉暴戾的兽吼骤然从林间炸响，腥风扑面！一道黑影快如闪电，裹挟著令人作呕的腥气，直扑眾人！
    那黑影体型硕大，皮毛黝黑带著诡异的斑纹，獠牙外露，眼中闪烁著嗜血的凶光，正是那头黑斑妖豹！它的目標赫然是站在最前面的萧辰！
    “仙长小心！”趟子手们嚇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向后躲去。
    萧辰也是头皮一麻，那妖兽扑来的凶戾气势远超想像！他几乎是本能地、再次下意识地抡起了腰后的“破折號”，朝著那扑来的黑影，胡乱地一棍子挥出！
    没有华丽的灵光，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就是那么朴实无华的一挥。
    “噗——”
    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闷响。
    那扑到半空、凶焰滔天的黑斑妖豹，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嗜血的双眸中瞬间被无尽的茫然和恐惧取代。
    下一刻，在后方趟子手们见了鬼一样的目光中，那头炼气中期修士都难以对付的凶悍妖豹，就如同被橡皮擦从世界上抹去了一样，从头到尾，无声无息地……
    消失了。
    连一根毛，一滴血，一丝腥气都没有留下。
    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林间的风轻轻吹过，只剩下松涛声和几个趟子手粗重惊恐的喘息声。
    萧辰保持著挥棍的姿势，看著眼前空无一物的空地，眨了眨眼。
    就……完了？
    这“破折號”对付这些“低级怪”，是不是有点太欺负豹了？
    【叮！威胁性妖兽『黑斑妖豹』已清除。】
    【流云城至黑风寨道路安全隱患已排除。】
    【任务完成度：100%。】
    【奖励发放：80天道功德点。】
    【当前总欠款：三百九十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一十一点八天道功德点。】
    80点！大丰收啊！
    萧辰心中一喜，这效率可比调解纠纷高多了！
    他收起棍子，转过身，看向那几个已经嚇傻了的趟子手，淡淡道：“好了，路障已除，你们可以继续送鏢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朝著流云城方向走去。他还得回去找周家管家“聊聊”那三十块灵石的酬劳问题，顺便看看有没有新的“还款任务”。
    直到萧辰的背影消失在山路尽头，那几个趟子手才如梦初醒，互相看了看，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极致震撼和恐惧。
    一棍子……把妖豹打得灰飞烟灭？
    这是何等神通？！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伴隨著侥倖逃生的商旅和完成送鏢任务回来的趟子手们，迅速在流云城底层修士和凡人口中传开。
    流云城来了个神秘高手！
    青嵐宗內门弟子在他面前吃了大亏！
    天道亲自催债！（这条大多数人將信將疑，以为是讹传）
    一棍秒杀炼气中期妖兽！
    而且……他似乎还在做一种很新的“生意”：帮人解决问题，但有时会让人签一种叫“贷款”的奇怪契约？
    萧辰的名声，以一种诡异而离奇的方式，开始在小范围內传播开来。
    而此刻的萧辰，正揣著刚刚从周家管家那里“笑纳”的三十块下品灵石（对方听到妖豹被秒杀的消息后，付钱付得无比爽快），走在回城的路上，看著脑海里终於不再是完全绝望的欠款数字，稍微有了一点点……嗯，依旧是绝望，但至少绝望里好像能看到一粒沙子的安慰。
    他忽然觉得，这“无敌破折號”搭配“天道银行还款系统”，虽然坑爹，但似乎……也能勉强玩下去？
    只是这画风，越来越朝著“诸天万界最强清洁工+调解员+妖兽清除师+小额信贷员”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了。
    他的无敌流，好像彻底跑偏了。

 第六章 「贷」价而来，麻烦亦至

    揣著周家付的三十块下品灵石“酬劳”，以及脑海里那减少了80点的“巨额”欠款，萧辰的心情稍微明亮了那么一丝丝——虽然这点亮度相对於四百亿的债务深渊，依旧如同萤火比之皓月。
    他回到流云城时，天色已近黄昏。城门口的守卫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异样，带著敬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甚至在他经过时，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不敢与他对视。
    萧辰心中瞭然，看来他秒杀妖豹的事情，已经传开了。这“破折號”干活乾净利落，但动静（或者说，静得过分）实在太大，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他低调地（自认为）穿过街道，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顺便琢磨下一步该怎么“赚”功德点。是继续在流云城接点“小活”，还是乾脆离开这里，去更繁华的地方碰碰运气？
    然而，他很快发现，自己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了。
    刚走到一处相对繁华的十字路口，一个穿著绸缎、胖乎乎的中年商人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身后还跟著两个抬著箱子的伙计。
    “可是萧仙长当面？”商人毕恭毕敬地行礼，声音带著討好。
    萧辰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看著他：“有事？”
    “小人乃是流云城『百草堂』的掌柜，姓钱。”胖商人搓著手，笑容可掬，“听闻仙长神通广大，乐善好施……呃，还精通一种……一种名为『贷款』的仙家金融妙法？”
    萧辰眼角微微一跳。贷款？这词传得还真快，而且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钱掌柜见萧辰没否认，胆子更大了些，苦著脸道：“仙长明鑑！小人铺子里一批价值数百灵石的珍贵药材，因保管不善，受了潮气，药性正在快速流失，若再不处理，恐怕就全毁了！重新购置本金巨大，周转一时不灵……听闻仙长处可解燃眉之急，特来相求！利息好说！好说！”
    萧辰还没来得及反应，脑海里的提示音就叮咚一声响起：
    【叮！检测到商业资金周转需求。】
    【是否启动『商业贷』流程评估？】
    【贷款產品：『救急贷』（临时命名）。】
    【贷款金额：预估300下品灵石（需核实抵押物价值）。】
    【贷款人：百草堂钱掌柜（需审核店铺流水及信用）。】
    【贷款利率：日息百分之零点五（商业风险利率）。】
    【还款方式：分期付息，到期还本。】
    【潜在风险：药材最终处理效果未知，存在坏帐可能。】
    萧辰：“……”
    他看著眼前一脸期盼的钱掌柜，再感受著脑海里那套越来越熟练的“贷款流程”，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天道银行是把他当成移动分行了吗？还是说，因为他欠了银行天价债务，所以被默认成了“编外催收兼业务员”，得努力发展下线才能將功补过？
    他正犹豫著是接还是不接（主要是那点利息对他现在的债务来说毫无意义，反而可能惹麻烦），另一边又挤过来一个人。
    “萧仙长！萧仙长留步！”这次是个穿著体面、但眉宇间带著愁容的老者，“老朽是城中『悦来酒楼』的东家，家中逆子与人爭强斗狠，失手打伤了人，对方索要巨额赔偿，否则就要告官……家中现钱一时难以凑齐，听闻仙长……”
    【叮！检测到个人紧急融资需求。】
    【是否启动『个人应急贷』流程评估？】
    【贷款產品：『赎罪贷』（临时命名）。】
    【贷款金额：预估150下品灵石（需核实赔偿金额及借款人家庭资產）。】
    【贷款利率：日息百分之一（高风险个人贷款）。】
    【还款方式：抵押祖传玉佩，分期偿还。】
    【风险提示：借款人家庭教育存在隱患，还款意愿存疑。】
    萧辰一个头两个大。
    没等他摆脱这两个，又陆陆续续围上来几个人！
    “仙长！我家灵田遭了虫害……”
    “仙长！我想买件法器还差五十灵石……”
    “仙长！我道侣跟人跑了，我想僱人去……”
    一时间，萧辰仿佛成了流云城的焦点，被各色人等围在中间，七嘴八舌，诉说著各种鸡毛蒜皮、但又確实急需用钱的困难。他们显然都听说了他“神秘”、“强大”以及那种能“凭空变出钱”的古怪“贷款”本事。
    萧辰被吵得脑仁疼。他算是明白了，名声这玩意儿，来得快，麻烦来得更快。这些人把他当成了无所不能还兼开钱庄的冤大头……哦不，是仙长。
    就在他几乎要忍不住掏出“破折號”把这群人都“净化”了的时候，一声冷哼如同冰渣子一样砸了过来，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哼！好热闹啊！什么时候，流云城来了这么一位『善財童子』，我青嵐宗竟不知情？”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如同被掐住了脖子，惊恐地向两边分开。
    只见几个身穿青色云纹服饰的修士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名面色冷峻、眼神锐利的中年男子，腰间佩剑，气息远比之前的林浩要深厚沉稳得多，赫然是一位筑基期修士！他身后跟著的弟子中，就有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林浩，此刻正用怨毒而又带著恐惧的眼神盯著萧辰。
    “是青嵐宗的执事，张启山！”
    “坏了坏了，青嵐宗来找麻烦了！”
    “快走快走……”
    围观的人群顿时作鸟兽散，连那个钱掌柜和酒楼东家也嚇得脸色发白，溜得比兔子还快。
    转眼间，场中只剩下萧辰，和对面的青嵐宗几人。
    张启山冰冷的目光上下扫视著萧辰，试图看穿他的底细，却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感知不到对方身上的灵力波动，如同面对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这让他心中暗自凛然，更加確信了林浩之前的匯报——此人，深不可测！
    但他身为青嵐宗执事，负责流云城秩序，绝不能任由一个来歷不明、还可能对青嵐宗抱有敌意的人在此搅风搅雨，尤其还涉及那诡异的天道催债传闻（他对此仍半信半疑）。
    “阁下就是萧辰？”张启山声音冷硬，“你在流云城所为，已引发骚动。打伤我青嵐宗弟子，毁其灵剑，此事，你是否该给我青嵐宗一个交代？”
    萧辰心中暗暗叫苦。麻烦果然上门了。打小的来了老的，这套路真是经久不衰。
    他面上却不敢露怯，只是淡淡地看著张启山，手里握紧了“破折號”，脑子飞速转动。
    交代？怎么交代？赔钱？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动手？他虽然不怕，但打了筑基期，会不会引来金丹？打了金丹，会不会引来元婴？没完没了了还？而且万一不小心又把对方法宝弄碎了，天道银行会不会算他故意破坏他人財物，再加他一笔债务？
    就在他思考是继续装高人唬走对方，还是乾脆试试“破折號”对筑基期修士的效果时，他脑海里的银行提示音，再次以一种极其不合时宜的冷静，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人际衝突与潜在赔偿需求。】
    【分析衝突根源：財產损失（黄级上品灵剑）、宗门顏面受损。】
    【评估对方诉求：实质性赔偿或立威。】
    【生成解决方案建议：】
    【方案a：提供『赔付款分期贷』服务，由对方弟子林浩作为贷款人，青嵐宗提供信用担保，分期偿还等价灵石或功德点（推荐）。】
    【方案b：提供『宗门名誉损失险』服务，青嵐宗支付保费，天道银行承保未来一年內因该事件导致的声誉下跌风险（需进一步评估）。】
    【方案c：债务重组建议。提示对方，欠款人（萧辰）拥有大量潜在高价值因果，建议青嵐宗进行风险投资，入股欠款人未来收益，以抵偿当前损失（高风险高收益选择）。】
    萧辰看著脑海里这三个一个比一个离谱的“解决方案”，嘴角抽搐得几乎要控制不住。
    给打伤的人提供分期贷款赔自己？给宗门卖保险？还建议对方投资自己这个欠了四百亿的负翁？！
    这天道银行的业务范围是不是太广泛了一点？！而且这脑迴路是怎么长的？！
    张启山见萧辰沉默不语，脸上表情变幻不定，似乎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怒意更盛，手按上了剑柄，筑基期的威压缓缓释放开来：“阁下，莫非以为我青嵐宗可欺不成？！”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萧辰忽然抬起头，看著张启山，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复杂、混合著无奈、破罐破摔和一丝尝试性的表情。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自己都觉得无比诡异的、仿佛银行客服般的口吻，开口说道：
    “张执事，关於贵宗弟子林浩的灵剑损失问题，我处目前提供三种解决方案。”
    “方案一：『赔付款分期贷』。由林浩本人申请贷款，贵宗提供信用担保，分十二期偿还等价灵石，年化利率优惠，仅需百分之十五。”
    “方案二：『宗门名誉损失险』。贵宗只需支付一笔保费，即可保障未来一年內因此事导致的声誉风险，最高赔付额可达……”
    “方案三：债务……呃，战略性投资建议。贵宗可以考虑投资我的……未来收益权？用以抵偿当前损失，共享未来……嗯……回报？”
    萧辰硬著头皮，磕磕巴巴地把三个方案说完。
    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张启山脸上的冰冷和怒意彻底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茫然和懵逼，他按在剑柄上的手都鬆开了，仿佛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他身后的林浩和其他弟子，更是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滚圆，仿佛听到了天书。
    分……分期贷？
    名……名誉损失险？
    战……战略性投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傢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第七章 投资未来？风投鬼才青嵐宗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在流云城的街头。
    张启山脸上的冰冷怒意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茫然和认知受到衝击后的呆滯。他身后的林浩等弟子，更是如同被雷劈过的蛤蟆，张著嘴，眼珠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脑子里反覆迴荡著那几个陌生的词汇：分期贷、损失险、战略性投资……
    这……这真的是人类能说出来的话吗？
    这傢伙难道不是哪个深山老林里刚爬出来的千年老怪，而是某个超级商会秘密培养出来的算帐先生？！可哪家算帐先生能一棍子敲没链气中期的妖兽？！
    张启山按在剑柄上的手无力地垂下，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语调乾涩而古怪：“你……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萧辰看著对方那一脸懵逼的样子，心里也是尷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但话已出口，人设（虽然是个诡异的人设）不能崩。他只能硬著头皮，努力维持著那副被天道银行客服附体的平静表情，重复道：
    “关於赔偿问题，我处提供三种方案。其一，分期付款；其二，购买保险；其三，风险投资。张执事可任选其一。”
    再次听到这离谱的方案，张启山终於確定自己没听错。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涌上心头，衝散了他大部分的敌意和警惕，剩下的只有浓浓的不解和……一丝被带偏的好奇？
    “分…分期付款？如何分法？”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了这个问题，问完就想给自己一巴掌，他是来要交代的，不是来谈生意的！
    萧辰见对方似乎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稍微鬆了口气，立刻按照脑海里的条款解释道：“林浩弟子那柄黄级上品灵剑，市价约两百下品灵石。可分十二期偿还，每期偿还本金约十六点六七块灵石，外加利息一点二五块灵石，合计每期还款十七点九二块灵石。贵宗只需出具一份担保函即可。”
    连本带息，算得清清楚楚。
    张启山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身为筑基修士，对灵石价值自然清楚，这算法……听起来居然还挺像那么回事？利息好像也不算特別黑？
    林浩在一旁脸都绿了，让他欠这个恐怖分子的钱？还要分期还？！他恨不得立刻晕过去。
    “那……那保险又是何物？”张启山鬼使神差地又问了一句。
    “名誉损失险。贵宗一次性支付……嗯……三十块下品灵石作为保费。”萧辰根据“破折號”提供的实时评估报价，“即可获得由本……呃，由天道银行承保的承诺，未来一年內，若因林浩灵剑被毁一事，导致贵宗声誉受到实质性损害，如弟子招收困难、盟友质疑、生意受损等，可凭有效证明申请赔付，最高赔付额可达……五百灵石。”（破折號根据青嵐宗体量粗略估算）
    张启山嘴角抽搐。还能这样？钱买平安？听起来怎么有点憋屈，但又隱隱觉得……好像有点省事？
    “至於风险投资……”萧辰说到这个，自己都觉得心虚，但还是硬著头皮道：“即是看好我的未来发展，现在进行投资，用以抵扣当前债务。投资金额可协商，未来我將以……嗯……收益的一部分作为回报。”他实在没好意思说“功德点”这三个字。
    张启山彻底沉默了。他目光复杂地看著萧辰，试图从对方那平静（其实是饿的）的脸上找出一点开玩笑的痕跡，但他失败了。
    这傢伙是认真的！
    他居然在认真地跟青嵐宗谈生意！用这种闻所未闻的方式！
    打？对方深浅不知，一棍秒杀妖豹的传闻恐怕不假，动手风险太大。
    赔？宗门顏面何在？
    但就这么算了？似乎又有些不甘。
    而这几个方案……虽然离谱，但竟然隱隱提供了一种……体面且看似可行的下台阶？
    尤其是第三个，风险投资？投资一个被天道催债四百亿的傢伙？这得是多大的胆子多奇葩的脑迴路才能想出来的方案？
    张启山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甩开这个荒谬的念头。但前两个方案，似乎……也不是不能考虑？尤其是第二个保险，点小钱，买个清静，把这事彻底了结，好像……挺符合宗门那些长老们怕麻烦的作风？
    他沉吟良久，周围围观的人虽然不敢靠近，但都竖著耳朵，看著青嵐宗的执事竟然和那神秘高手“討价还价”起来，只觉得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衝击。
    最终，张启山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他选择性地忽略了第三个最离谱的方案，沉声道：“保险之事，我需要回宗门稟报长老定夺。至於分期付款……”他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林浩，“亦需本人同意。”
    他话没说死，但敌意已经消减了大半。他盯著萧辰，语气严肃了几分：“但在宗门做出决定之前，阁下在流云城还需安分些，莫要再惹出太大风波。否则，我青嵐宗绝不会坐视不理！”
    这算是警告，也是暂时的和解。
    萧辰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能不打起来最好。他点了点头：“可以。”
    张启山不再多言，深深看了萧辰一眼，仿佛要把他这张脸和这种诡异的行事风格刻进脑子里，然后一挥袖，带著一脸懵逼加委屈的林浩等人转身离去。
    一场看似不可避免的衝突，竟然就以这种谁也没想到的、荒诞无比的方式暂时化解了。
    看著青嵐宗的人消失在人流中，萧辰长长地舒了口气，后背又是一层冷汗。和筑基期修士对峙，压力还是很大的。
    他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决定立刻去找个地方祭奠一下自己的五臟庙。
    然而，他还没走出两步，脑海里的提示音又叮咚一声：
    【叮！潜在衝突已缓和，信誉评估小幅提升。】
    【鑑於欠款人成功推广银行概念並促成潜在保险业务意向，奖励：10天道功德点。】
    【当前总欠款：三百九十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零一点八天道功德点。】
    萧辰：“……”
    这也有奖励？而且只是因为“推广了概念”和“促成意向”？
    这天道银行为了拓展业务，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他苦笑著摇摇头，走进了一家看起来还算乾净的饭馆。这一次，他没再被人围观，但店小二和掌柜看他的眼神都带著明显的敬畏和小心翼翼，上菜的速度快得惊人，分量也给得格外足。
    看来，他这“神秘高手”兼“金融鬼才”的名头，是彻底坐实了。
    一边狼吞虎咽地吃著来之不易的饭菜，萧辰一边思考著下一步。
    流云城看来是不能久待了。青嵐宗虽然暂时退去，但麻烦肯定少不了。而且这里的“任务”收益太低，想要儘快（虽然也不可能快）还债，必须去更广阔的世界。
    他想到了原主记忆中的一些信息。距离流云城数千里之外，有一座名为“天渊城”的巨城，那里宗门林立，商会云集，强者如雨，是附近百万里范围內最繁华的修士聚集地。
    那里，应该有更大、奖励更丰厚的“还款任务”吧？
    或许，还能打听到更多关於“天道银行”和“破折號”的消息？
    打定主意，萧辰三两口扒完饭，结帐起身（掌柜的打死不敢收钱，他只好扔下几块灵石）。
    他需要准备一下，然后儘快离开流云城。
    就在他走出饭馆，琢磨著是去买张地图还是直接问路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请……请问，您是那位会……会『贷款』的仙长吗？”
    萧辰回头，看到一个穿著打补丁衣服、面色苍白的小男孩，正紧张地看著他，手里紧紧攥著一块脏兮兮的馒头。
    “我……我娘病得很重，需要赤阳草……可是赤阳草好贵……我听说您这里可以……可以借钱？”小男孩的声音带著哭腔，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中的最后一丝希望。
    萧辰看著小男孩，又感受著脑海里似乎即將再次响起的“医疗贷”提示音。
    他忽然觉得，这跑偏的无敌流人生，除了巨额债务和一堆麻烦，似乎……也多了点別的什么东西。
    他嘆了口气，认命般地蹲下身。
    “走吧，带我去看看你娘。”

 第八章 赤阳草与「贷」路难行

    萧辰蹲下身，看著眼前这个衣衫襤褸、面色因营养不良而苍白，眼神却带著孤注一掷期盼的小男孩，心里那点刚刚升起的、关於离开流云城的盘算，暂时被压了下去。
    他並非纯粹的善人，那四百亿的债务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让他对任何需要付出时间精力却没有“功德点”回报的事情都本能地抗拒。但看著这孩子，尤其是那双眼睛里的绝望与微光，他实在硬不起心肠掉头就走。
    “你娘怎么了？慢慢说。”萧辰儘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免得嚇到对方。
    小男孩见萧辰没有拒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速飞快又带著哽咽：“我娘……我娘她前些日子去城外採药，被寒煞之气侵了心脉，郎中说……说必须用赤阳草做主药才能驱散，不然……不然就撑不了几天了！可是赤阳草……药铺要卖五十块下品灵石……我，我买不起……”
    五十块下品灵石。对於凡人家庭来说，这无疑是天文数字。
    【叮！检测到紧急医疗救助需求。】
    【启动『慈善贷』评估流程。】
    【贷款人：王小石（未成年，无稳定收入，无抵押物）。】
    【贷款用途：购买赤阳草（t1级灵草，市价45-55下品灵石）。】
    【风险评估：极高坏帐风险。】
    【建议：提供人道主义援助（无息），奖励將以『善行功德』形式发放，额度视救助效果及后续影响而定。】
    【请问是否提供援助？】
    萧辰看著脑海里的评估结果，微微一愣。
    慈善贷？无息？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天道银行主动提出“做慈善”。看来这银行也並非完全唯利是图，对於这种纯粹的、无偿还能力的苦难，它似乎有一套基於“功德”本身的评判標准。
    “带我去看看吧。”萧辰站起身。既然银行都建议“慈善”了，那这点成本他还是出得起的，顺便也能看看这“善行功德”能有多少。
    小男孩王小石喜出望外，连忙在前面带路，穿过几条更加骯脏破败的小巷，来到一间几乎要塌掉的低矮土坯房前。
    推开门，一股混合著霉味、药味和病人气息的浑浊空气扑面而来。屋內光线昏暗，家徒四壁，只有一张破床和一个快要散架的木桌。床上躺著一个面色青紫、气息微弱的妇人，即使在昏睡中也因寒冷而瑟瑟发抖。
    情况確实很糟。
    萧辰嘆了口气，对王小石道：“你在这里照顾你娘，我去买药。”
    他转身离开，直接去了流云城最大的药铺“百草堂”——正是之前那个钱掌柜的铺子。
    钱掌柜一见萧辰进来，立刻堆满笑容迎了上来，比上次更加热情，显然听说了他和青嵐宗执事“谈生意”的壮举：“哎呦！萧仙长大驾光临！蓬蓽生辉！不知仙长需要些什么？小人一定给您最优惠的价格！”
    “一株赤阳草，品相好点的。”萧辰淡淡道。
    “赤阳草？有有有！”钱掌柜连忙从柜檯后取出一只玉盒，打开一看，里面躺著一株通体赤红、叶片如同火焰般的药草，散发著淡淡的温热气息，“您看这株，五年份的，药性十足，只要五十五块下品灵石！”
    萧辰瞥了一眼，根据“破折號”传来的微弱信息，这草实际价值大概在四十八块灵石左右。这钱掌柜果然还是报了高价。
    但他也懒得计较这点差价，正准备付钱，脑海里的提示音却又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交易行为。】
    【触发『砍价』辅助功能（基於『等价交换』原则）。】
    【建议报价：48下品灵石。】
    【对方心理底线：50下品灵石。】
    萧辰：“……”
    这银行连砍价都管？！是不是有点太全面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钱掌柜：“四十八块。”
    钱掌柜脸上的笑容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对方如此懂行，他訕笑道：“仙长说笑了，这品相的赤阳草，五十五块已是成本价了……”
    “四十八。”萧辰重复道，语气平淡，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同时，他下意识地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腰后的“破折號”。
    钱掌柜看著他那平淡的眼神，又想起关於对方的各种可怕传闻，尤其是那“一棍消融”的诡异手段，顿时头皮一麻，哪里还敢坚持，连忙道：“成！成！四十八就四十八！就当是小人孝敬仙长的！”
    他生怕答应慢了，对方一个不高兴，把他这铺子也给“净化”了。
    萧辰付了四十八块灵石，拿起玉盒，转身就走。
    钱掌柜看著他离开的背影，擦了一把冷汗，喃喃自语：“怪人……真是怪人……”
    萧辰拿著赤阳草回到王小石家，又根据“破折號”提供的简单指引（它似乎对药性搭配也有基础认知），买了些辅助药材，让王小石去找郎中煎药。
    忙活了一阵，看著王小石小心翼翼地將药汤餵给他母亲喝下。药效很快发作，妇人脸上的青紫之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退，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起来，甚至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
    王小石喜极而泣，对著萧辰就要磕头。
    萧辰拦住了他。
    【叮！人道主义援助完成。】
    【成功挽救凡人生命，阻止一个家庭的破碎。】
    【善行功德奖励发放：15天道功德点。】
    【当前总欠款：三百九十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八千八百八十六点八天道功德点。】
    15点。比清理垃圾多，比杀妖兽少。但萧辰心里却感觉比拿到80点还要舒坦一些。
    他留下几块灵石给王小石，叮嘱他好好照顾母亲，便在小男孩千恩万谢的目光中离开了。
    经过这接连的事情，萧辰离开流云城的念头更加强烈了。这里格局太小，麻烦却不少。
    他不再耽搁，直接去了城中的车马行，准备购买代步工具，前往遥远的天渊城。
    车马行的管事同样听说了他的名声，態度恭敬得近乎諂媚。但当萧辰表示要购买一头耐力好、速度快的代步灵兽时，管事的脸色却露出了难色。
    “仙长，不是小人不卖给您。只是……最近通往天渊城的官道上不太平啊。”管事压低了声音，“听说有一伙流寇作乱，为首的號称『禿鷲』，心狠手辣，修为据说有筑基中期！专门劫掠往来商旅和落单的修士，已经有好几拨人遭了殃了。您看……要不要等我们商会组织下一批护卫力量充足的驼队再一起走？”
    筑基中期的流寇？萧辰眉头微皱。这確实是个麻烦。他虽然不怕，但也不想一路上被苍蝇骚扰。
    “无妨，就要那匹最快的青鳞马。”萧辰指了指马厩里一匹神骏非凡、覆盖著细密青色鳞片的骏马。这马价格不菲，要两百下品灵石，但他刚刚“赚”了点，还能负担。
    管事见他心意已决，也不敢再劝，只好收了钱，將青鳞马的韁绳和一封简陋的地图交给他，再三叮嘱要小心。
    萧辰骑上青鳞马，这灵兽果然非凡，脚力强劲且平稳。他一抖韁绳，骏马嘶鸣一声，四蹄生风，驮著他衝出了流云城，沿著官道，向著天渊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官道宽阔，起初行人商旅还不少。但越是远离流云城，人流就越发稀少，道路两旁的环境也变得荒凉起来，山高林密，確实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萧辰提高了警惕，神识散开（虽然微弱），同时一只手始终若有若无地搭在腰后的“破折號”上。
    疾驰了约莫两个时辰，日头偏西，前方出现一片地势险要的峡谷地带，官道从中穿过。
    就在青鳞马即將冲入峡谷之时，萧辰脑海中的“破折號”突然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一股冰冷的警示意念传来。
    【警告！前方五百米处有高强度能量反应及恶意埋伏。】
    【威胁等级：中（对欠款人本体而言）。】
    【建议：规避或清除。】
    几乎同时！
    “咻咻咻——！”
    数道凌厉的箭矢裹挟著各色灵光，从两侧的山崖上爆射而下，目標直指萧辰和他胯下的青鳞马！箭矢速度极快，角度刁钻，显然出自老手！
    紧接著，一声唿哨，七八道身影从山林中扑出，个个面目凶悍，手持利刃，身上煞气腾腾，瞬间將官道堵死。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瘦、眼神阴鷙、头顶光禿禿的中年男子，手中提著一把鬼头大刀，刀身上血光隱隱，气息赫然是筑基中期！
    正是那伙流寇首领，“禿鷲”！
    “哈哈哈！肥羊上门了！兄弟们，抄傢伙！那匹青鳞马不错，老子要了！”禿鷲狂笑著，目光贪婪地扫过萧辰和神骏的青鳞马。
    萧辰勒住韁绳，青鳞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嘶鸣，险险避开了那几支致命的箭矢。
    他看著眼前这群煞气腾腾的流寇，尤其是那个筑基中期的禿鷲，眉头紧锁。
    麻烦，还是来了。
    他嘆了口气，看来想安生赶路是不行了。
    “小子，识相的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和这匹马留下，爷爷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禿鷲舔了舔嘴唇，狞笑著说道，筑基期的威压毫不保留地释放出来，试图震慑萧辰。
    他身后的匪徒们也纷纷叫囂起来，眼中充满了残忍和戏謔。
    萧辰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从腰后抽出了那根黝黑的“破折號”。
    他看著禿鷲，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堆……即將被清除的垃圾。
    “哦？还想反抗？”禿鷲见状，不怒反笑，“看来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雏儿！也好，让你见识见识爷爷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
    萧辰动了。
    他没有催动任何灵力，也没有施展任何身法，只是简单地、如同驱赶苍蝇一般，朝著禿鷲以及他身后那伙流寇的方向，隨意地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黑棍。
    动作轻描淡写，甚至有些敷衍。
    没有光芒，没有声响。
    就像之前净化垃圾、秒杀妖豹时一样。
    那正在狂笑叫囂的禿鷲，以及他身后那群凶神恶煞的匪徒，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然后，在官道扬起的尘土中，他们的身影，连同他们手中的兵刃，身上的储物袋，甚至他们脚下踩著的土地表层……都在一瞬间，无声无息地……
    消失了。
    乾乾净净，彻彻底底。
    仿佛他们从未在这里出现过。
    只有两侧山崖上那几个放冷箭的弓手，因为距离稍远，侥倖逃过一劫。但他们此刻已经彻底嚇傻了，手中的弓箭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如同见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发一声喊，连滚带爬地逃入山林深处，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萧辰收回“破折號”，看都没看那些逃走的杂鱼，只是拍了拍受惊的青鳞马。
    “好了，路障清了。”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仿佛只是隨手掸去了衣角的灰尘。
    【叮！威胁性匪徒团伙已清除。】
    【官道安全隱患已排除。】
    【奖励发放：120天道功德点（基於团伙危害程度及清除效果）。】
    【当前总欠款：三百九十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八千七百六十六点八天道功德点。】
    萧辰看了一眼欠款数字，轻轻一抖韁绳。
    青鳞马再次迈开四蹄，载著他，畅通无阻地衝过了那片刚刚发生了一场无声“净化”的峡谷。
    夕阳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无敌，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且枯燥。
    尤其是当你还背著四百亿债务的时候。

 第九章 天渊城与「贷」价升级

    清理掉“禿鷲”匪团，收穫了120功德点，萧辰的心情並未轻鬆多少。那点收益投入四百亿的债务深潭，连个像样的水都溅不起来，反而更像是一种讽刺，提醒著他前路漫漫，近乎绝望。
    他骑著青鳞马，一路再无阻碍。越是远离流云城，天地间的灵气便越发浓郁，官道也愈发宽阔平整，偶尔能看到驾驭著各式法器或灵兽的修士掠过天空，速度远超他的青鳞马。
    这让萧辰更加坚定了前往天渊城的决心。只有在那里，才有可能接触到更高层次的信息和……或许奖励更丰厚的“还款任务”。
    日夜兼程（对於有“破折號”在手的他来说，安全不是问题），数日之后，一片巍峨雄浑、仿佛连接天地的巨大轮廓，终於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天渊城！
    即便还相隔甚远，那股磅礴浩瀚的气势已然扑面而来。城墙高耸入云，其上符文闪烁，灵光流转，显然布有极其强大的护城大阵。城门口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各种奇装异服的修士、庞大的商队、甚至还有驯服的妖兽坐骑穿梭不息，繁华程度远超流云城百倍。
    缴纳了入城税，萧辰牵著青鳞马走入城中，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宽阔足以让十辆马车並行的街道两旁，楼阁殿宇鳞次櫛比，雕樑画栋，灵气氤氳。丹药铺、法器阁、功法楼、酒楼茶馆……各种店铺应有尽有，招牌幌子闪烁著灵光，令人眼繚乱。空气中瀰漫著各种丹药、灵材的香气，以及修士们身上强弱不一的气息。
    这里筑基期修士隨处可见，甚至偶尔能感受到几股令人心悸、远超筑基的隱晦气息。
    “这才是真正的修真世界……”萧辰心中暗嘆，流云城与之相比，简直就是个穷乡僻壤。
    他先是找了家看起来不算太起眼的客栈住下，一天的房费就要五块下品灵石，让他肉疼不已。安顿好青鳞马后，他便开始琢磨如何在这座巨城中“赚取”功德点。
    像在流云城那样扫大街、调解纠纷肯定不行了，这里没人认识他，那种低级任务估计奖励也更少，效率太低。直接去找那些“大麻烦”？他又人生地不熟，无从下手。
    他尝试著集中意念，沟通脑海里的“天道银行”，试探著询问：“有没有適合天渊城的……高收益还款任务？”
    【叮！正在扫描当前区域因果线及秩序扰动点……】
    【扫描完成。根据欠款人当前权限及风险承受能力，筛选出以下潜在高收益任务：】
    【任务一：清除內城『鬼哭巷』怨灵（数量庞大，已造成十七起失踪案）。预估奖励：300-500功德点。】
    【任务二：调解三大商会（四海、隆昌、万宝）之间的商业恶性竞爭（已引发多次械斗，扰乱市场秩序）。预估奖励：800-1500功德点。】
    【任务三：修復城南『古传送阵』（年久失修，空间不稳定，存在坍塌风险）。预估奖励：1000-2000功德点（需具备相关阵法知识，或支付高额维修费用）。】
    【任务四：调查『修士连环真元枯竭案』（已有九名筑基修士莫名真元耗尽，沦为凡人）。预估奖励：视调查结果及解决方式而定，最低500，最高可达5000功德点。】
    【……】
    一连串的任务列表刷新在萧辰的脑海中，后面甚至还有更模糊、奖励更高的任务，但后面都標註著（权限不足）或（风险极高）的字样。
    萧辰看得眼繚乱，同时心臟也砰砰直跳。
    5000！最高能有5000功德点！
    这可比在流云城辛辛苦苦忙活半天强太多了！虽然对比总债务依旧是杯水车薪，但至少让他看到了那么一丝丝……嗯，依旧是绝望，但绝望的浓度似乎稀释了那么万分之一？
    他仔细分析著这几个任务。
    怨灵？听起来像是“破折號”的专业对口，一棍子下去应该就能净化一片，效率高，风险低，就它了！
    打定主意，萧辰向客栈小二打听了一下“鬼哭巷”的位置。小二一听这个地方，脸色顿时就白了，连连摆手：“客官，那地方去不得啊！邪门得很！好几个筑基后期的前辈进去都没再出来！官府和几大宗门的人都去看过，都束手无策，现在已经把那片区域都给封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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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是这样，萧辰越是放心。越邪门，说明“破折號”能“净化”掉的东西越多，功德点奖励可能越丰厚。
    他根据小二的描述（虽然对方极力劝阻），很快来到了內城一片被黄色符文封条封锁起来的街区附近。这里果然阴气森森，即使隔著老远，也能感受到一股渗入骨髓的寒意，隱约还能听到若有若无的悽厉哭嚎声，令人毛骨悚然。周围的房屋都空无一人，一片死寂。
    萧辰无视了那些封条，身形一晃，便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封锁区。
    越往里走，阴气越重，甚至形成了灰黑色的雾气，能见度极低，神识也受到极大的压制。雾气中仿佛有无数双怨毒的眼睛在盯著他，各种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试图衝击他的心神。
    若是普通修士在此，恐怕早已真元滯涩，心神失守了。
    但萧辰只是感觉有点冷。他腰后的“破折號”散发出微不可察的波动，將所有阴邪之气都排斥在他体外尺许距离，万邪不侵。
    很快，他走到了巷子深处。这里的灰雾几乎浓得化不开，地面上甚至结起了冰霜，无数模糊扭曲的怨灵虚影在雾中穿梭，发出刺耳的尖啸，扑击而来，却都在靠近萧辰时如同撞上无形的壁障，尖叫著消散。
    “就是这里了。”萧辰停下脚步，看著眼前几乎实质化的怨气核心，缓缓抽出了“破折號”。
    就在他准备像之前一样，一棍子进行“大规模净化”时，脑海里的提示音却突然响起，带著一丝罕见的严肃：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怨气集合体，其核心存在异常『因果执念』残留。】
    【简单净化將导致大量『因果线』断裂，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世界规则反噬，並大幅降低任务奖励。】
    【建议：优先超度（引导往生），其次净化（强制清除）。】
    【提供辅助方案：可临时激活『破折號』基础功能——『因果追溯』（需消耗少量功德点启动），探寻怨气根源，从根本上化解执念，奖励將最大化。】
    萧辰动作一顿，愣住了。
    超度？因果追溯？消耗功德点？
    这“破折號”和天道银行的功能……好像比他想像的还要复杂？不仅仅是个“抹除”工具？
    而且，做任务居然还要先投入成本了？
    他看了一眼那需要消耗的“少量功德点”——50点。
    刚刚到手还没捂热的120点，这就要先出去一半？
    萧辰只觉得一阵肉疼。但提示说这样奖励更高，而且避免世界规则反噬（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投资！这都是为了更高的回报！”他咬著牙，自我安慰著，选择了同意。
    【已消耗50功德点。】
    【『因果追溯』功能激活。】
    【正在解析怨气核心执念……】
    手中的“破折號”顶端，忽然亮起一点微弱的、如同星芒般的白光。白光照射向前方浓稠的怨气，怨气顿时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滚起来，一幕幕模糊破碎的画面开始在白光中闪现——
    一个悽苦的女子……被负心人欺骗……家產被夺……含冤自尽於此……怨气不散……吸引周遭游魂……逐渐形成此地格局……而那负心人，如今竟已是天渊城內一位有头有脸、道貌岸然的富商……名为……赵万財！
    画面定格在一个脑满肠肥、穿著锦袍的商人形象上。
    【因果根源已查明：富商赵万財（现居天渊城西区）。】
    【核心执念：復仇（对赵万財），解脱（对自身）。】
    【超度建议：需让赵万財承认罪行並受到惩戒（天道法则或人道律法皆可），或由欠款人强制执行『因果报应』。】
    萧辰看著那画面和信息，眉头紧锁。
    没想到清理个怨灵，还牵扯出这么一桩陈年冤案。直接净化倒是简单，但奖励打折还可能惹麻烦。按照建议去做的话，就得去找那个赵万財的麻烦……
    就在他权衡之时，巷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喝声！
    “就在里面！刚才有人闯进去了！”
    “好大的胆子！谁敢无视城主府封令！”
    “围起来！別让里面的东西跑出来，也別让里面的人跑了！”
    只见一队身穿银色制式鎧甲、气息精悍的修士迅速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面色冷峻的年轻男子，修为赫然是筑基后期！他们手持特製的法器，瞬间结成阵势，將萧辰和那片怨气核心包围了起来，如临大敌。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禁地！”那为首的银甲队长厉声喝道，目光锐利地扫视著萧辰，当发现对方身上毫无灵力波动，却能在如此浓烈怨气中安然无恙时，眼神中充满了惊疑不定。
    萧辰看著这群突然出现的城主府执法队，心里暗道一声麻烦。
    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脑海里的银行提示音却又唯恐天下不乱地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与本地秩序维护力量的衝突。】
    【分析对方诉求：维护禁令，控制风险，可能的罚款。】
    【生成解决方案建议：】
    【方案a：支付罚款（预估200下品灵石）並接受调查。】
    【方案b：提供『区域安全承包服务』，由欠款人负责彻底解决鬼哭巷隱患，城主府支付相应报酬（建议报价：1000灵石+500功德点等价物）。】
    【方案c：申请成为『城主府特別安全顾问』，享受津贴，优先承接本地高收益还款任务（需经过资质审核）。】
    萧辰看著这些方案，尤其是b和c，眼睛微微一亮。
    好像……换个思路，麻烦也能变成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那面色冷峻的银甲队长，脸上再次露出了那种被天道银行客服附体的、平静而专业的表情。
    “诸位来得正好。”他开口道，“关於鬼哭巷的问题，我处目前提供三种解决方案……”

 第十章 「安全承包」与因果债

    萧辰那平静无波，甚至带著点专业客服味道的话语，在这阴森诡异的鬼哭巷里显得格外突兀。
    正准备拿下这个擅闯禁地之人的银甲执法队员们，全都愣住了。为首的那位筑基后期队长，名叫冷锋，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这里的怨气影响了听觉。
    “你……你说什么？解决方案？”冷锋握紧了手中的制式长枪，灵力微微吞吐，警惕地盯著萧辰。他办案多年，抓过装疯卖傻的，抓过负隅顽抗的，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一上来就要跟你“谈方案”的。
    “正是。”萧辰面不改色，继续按照脑海里的提示念稿子，“针对鬼哭巷怨灵危害公共安全一事，我处提供三种合作模式。”
    “其一，罚款离场。我支付两百灵石罚款，立刻离开，此地隱患依旧。”
    “其二，安全承包。由我负责彻底解决此地隱患，贵府需支付一千灵石及价值五百灵石的特定物资作为报酬。”他特意模糊了“功德点”的概念。
    “其三，长期顾问。聘请我作为贵府特別安全顾问，按月支付津贴，並优先向我发布类似的高风险高回报任务。”
    冷锋和他的队员们的表情从警惕变成了愕然，又从愕然变成了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这傢伙……是来搞笑的吗？跑到城主府划定的极度危险禁区，跟执法队谈生意？承包？顾问？他知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好几个筑基后期甚至假丹境前辈都栽在里面了！
    “狂妄！”冷锋身后一名队员忍不住呵斥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在此胡言乱语！队长，我看此人形跡可疑，说不定与这怨灵有关，先拿下再说！”
    冷锋却抬手制止了手下。他比手下看得更深，眼前这人太淡定了，淡定得反常。在这能侵蚀筑基修士心神的怨气核心处安然无恙，面对一队精锐执法队侃侃而谈……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真有依仗。
    他看不透对方的修为，但那种深不见底的感觉，让他不敢贸动手。
    “你说你能解决此地的隱患？”冷锋沉声问道，语气依旧冰冷，但敌意稍减。
    “显而易见。”萧辰指了指周围。那些原本张牙舞爪、疯狂扑击的怨灵，此刻却只敢在灰雾边缘徘徊嘶吼，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界限阻挡著它们，根本无法靠近萧辰周身三丈范围。
    这诡异的情景，冷锋自然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也是他迟迟没有动手的主要原因之一。
    “你要如何解决？”冷锋追问。
    “商业机密。”萧辰淡淡道，“贵府只需选择是否接受承包方案。若接受，立下契约，一炷香內，此地怨气可散。若不信，我可先行处理部分，以示诚意。”
    冷锋心中剧烈斗爭。此事牵扯太大，鬼哭巷已成顽疾，影响极坏，上面催得很紧。若此人真能解决，点钱物绝对是值得的。但若是骗子……或者处理过程中引发更大祸端……
    就在他犹豫之时，萧辰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还有“因果执念”要处理呢。他举起手中的“破折號”，对著侧前方一团浓度稍低的怨气聚集点，隨意地一挥。
    没有声音，没有光爆。
    就像用抹布擦掉黑板上的粉笔字。
    那一团足以让筑基初期修士手忙脚乱的怨灵集群，连同那部分的灰黑色雾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片区域甚至变得比周围更加“乾净”，连地面的冰霜都融化了。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诡异到令人头皮发麻！
    执法队所有人，包括冷锋，瞳孔骤然收缩，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手段？！！
    绝非寻常功法！更像是……规则层面的抹除？！
    冷锋背后瞬间被冷汗浸透。他终於明白对方那种有恃无恐的底气来自哪里了。这根本不是他们能理解的力量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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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冷锋不再犹豫，当机立断，“就依你所言，安全承包！报酬一千五百灵石！只要你真能彻底解决此地隱患，报酬立刻奉上！我冷锋以城主府执法队第三小队队长的名义担保！”
    他不敢再提拿下对方的事，只想赶紧把这尊诡异的瘟神送走，顺便解决掉这个老大难问题。
    【叮！达成口头承包协议。】
    【契约已记录。请儘快完成承包內容。】
    萧辰点点头，对冷锋的识趣表示满意。他转身，重新面向那怨气的核心区域。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简单的“净化”。
    他握著“破折號”，意念集中在那富商赵万財的影像和“因果执念”之上。
    “冤有头，债有主。”萧辰低声说了一句，像是在对那无尽的怨气诉说，又像是在宣告，“强求的净化，於天道不符。你们的冤屈，我接下了。那赵万財，会得到他应有的报应。”
    话音落下，他手中的“破折號”再次亮起那微弱的星芒，但这一次，光芒中似乎多了一丝审判与裁决的意味。
    他並没有直接攻击怨气，而是以“破折號”为笔，引动那无形的因果之力，在空中缓缓划下一个极其复杂、蕴含著天道法则意味的符文虚影——那是“破折號”根据核心执念生成的“因果契约”。
    “以天道银行之名，裁定此桩因果。”
    “怨灵枉死之债，当由负心人赵万財偿还。”
    “今立此契，强制执行！”
    最后一个意念落下，那符文虚影猛地一亮，隨即化作无数道细不可察的丝线，瞬间没入虚空之中，循著那冥冥中的因果联繫，朝著天渊城西区某个方向疾驰而去！
    做完这一切，萧辰能清晰地感觉到，前方那浓稠得化不开的怨气核心，那股滔天的怨恨与不甘，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和最终的承诺，开始缓缓地平息、消散。
    无数模糊的女子虚影在灰雾中浮现，朝著萧辰的方向，盈盈一拜，脸上不再是怨毒，而是一种解脱的安寧。然后，她们的身影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渐渐消融，化作点点纯净的灵光，消散於天地之间。
    笼罩巷子的灰黑色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消失。那刺骨的阴寒和悽厉的哭嚎声也迅速退去。
    阳光，时隔多年，终於再次洒满了这条巷子的青石板路。
    不过短短十几次呼吸的时间。
    鬼哭巷，恢復了平静。甚至比天渊城其他普通的巷子还要乾净、祥和。
    身后的冷锋和所有执法队员，已经彻底石化了，张著嘴，如同泥塑木雕般站在那里，大脑完全无法处理眼前这超越他们理解范围的景象。
    没有惊天动地的法术对决，没有念经超度的繁琐仪式。
    就那么比划了几下，说了几句话……困扰天渊城许久，让无数高手摺戟的鬼哭巷怨灵……就……就这么没了？！
    这是何等神通？！
    仙神下凡也不过如此吧？！
    萧辰转过身，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看向还在懵逼状態的冷锋：“搞定。结帐吧。”
    冷锋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再看萧辰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敬畏和恐惧。他连忙从自己的储物袋里点出一千五百块下品灵石，用一个新袋子装好，双手奉上，语气恭敬到了极点：“前辈……这是报酬！多谢前辈为我天渊城除此大害！”
    他连称呼都变了。
    萧辰毫不客气地接过灵石，掂量了一下，收入怀中。蚊子腿也是肉，何况一千五不算少了。
    【叮！鬼哭巷怨灵隱患已根除。】
    【完成『安全承包』协议。】
    【获得报酬：1500下品灵石。】
    【善行功德奖励（基於超度往生及维护秩序）：600天道功德点。】
    【当前总欠款：三百九十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八千一百一十六点八天道功德点。】（扣除追溯消耗50点，净赚550点）
    600点！还有1500灵石！
    萧辰心中一阵舒爽。这波投资不亏！果然还是天渊城的“项目”回报率高！
    他心情大好，看冷锋也顺眼了不少，隨口问了一句：“对了，西区有个叫赵万財的富商，你们知道吗？”
    冷锋此刻对萧辰是有问必答，立刻回道：“知道，是城里一个不大不小的药材商，颇有些家財，名声……似乎不太好，但也没听说犯过什么大事。前辈找他？”
    “嗯，有点小因果要了结。”萧辰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再多言，转身飘然离去。
    冷锋看著他的背影，久久无言。一个小队员凑上来，心有余悸地问：“队长，那人到底什么来头？太可怕了！”
    冷锋深吸一口气，缓缓摇头：“不知道，也別问。传令下去，以后在城里见到这位……前辈，都给我恭敬点，只要他不公然违反城规，他想做什么……都由他！”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天渊城，恐怕要因为这位神秘“前辈”的到来，掀起一些波澜了。
    而此刻，天渊城西区，赵府。
    正在搂著小妾饮酒作乐的富商赵万財，突然毫无徵兆地浑身一颤，手中的酒杯“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冰冷的寒意从头顶灌下，瞬间席捲全身，仿佛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离他而去，又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存在给盯上了。
    紧接著，心口一阵绞痛，眼前发黑，体內的真元（他靠丹药堆到的链气三层）竟然开始不受控制地溃散！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小妾惊慌地叫道。
    赵万財脸色惨白，冷汗直流，一种大祸临头的不祥预感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臟。
    他却不知道，这只是“因果契约”生效的开始。他巧取豪夺来的家財將会以各种“意外”方式流失，他的身体会逐渐被病痛缠绕，他的真元將彻底溃散……直至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一切，萧辰並未亲眼所见，但他通过“破折號”能模糊地感知到那条因果线的走向正在被强行纠正。
    他走在天渊城繁华的街道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受著脑海中那减少了一点的债务。
    他忽然对“破折號”和“天道银行”有了更深的理解。
    它们追求的，似乎並非简单的“清除”，而是某种基於“因果”和“秩序”的……等价交换与平衡？
    他的还债之路，看来註定不会只是打打杀杀那么简单了。
    这无敌流的画风，越来越朝著“诸天万界因果债务清理员”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了。

 第十一章 名声鹊起与「贷」门危机

    鬼哭巷事件，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在天渊城底层修士和部分势力中，激起了远超萧辰预料的波澜。
    城主府的执法队並非铁板一块，冷锋小队成员私下里的惊嘆与描述，很快就在酒馆、茶肆和各个小圈子里流传开来。
    版本越传越离谱。
    有人说是一位隱世不出的元婴老怪，游戏风尘，隨手超度了怨灵。
    有人说是一位精通上古契约秘法的神秘高人，与怨灵达成了交易。
    更有人说，那人其实是天道派来的巡查使，专门清算世间冤孽，那根黑棍就是天罚之器！
    但无论哪个版本，都离不开几个关键要素：神秘、强大、手段诡异、以及……似乎很讲“规矩”（虽然这规矩听起来有点怪）。
    再加上之前萧辰无意间向冷锋打听赵万財，没过两天，赵万財就突然重病臥床、家宅不寧、生意接连出事的消息也不知被谁扒了出来，两者一联繫，更是为他的神秘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於是，萧辰发现，他在天渊城的“业务”开展，突然变得顺利起来……或者说，过於“热情”了。
    他原本只是想低调地找个地方住下，慢慢研究那些高回报的“还款任务”。但当他走出客栈，立刻就被各种目光包围了。
    敬畏的、好奇的、探究的、还有……火热的。
    没等他走出两条街，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就急匆匆地追了上来，毕恭毕敬地递上一份请柬：“萧前辈，我家主人乃四海商会管事，听闻前辈神通，特设薄宴，恳请前辈赏光，有要事相商！”
    萧辰还没来得及拒绝，另一边又挤过来一个满脸堆笑的胖子：“前辈留步！小人乃隆昌商会的外执事，我家会长对前辈仰慕已久，愿出双倍价钱，请前辈担任商会荣誉顾问，无需坐班，掛个名即可！”
    “萧前辈！我家少主练功出了岔子，真元紊乱，名医束手，求前辈救命！”
    “萧先生！小人有一祖传古物，灵气尽失，求先生施展妙手，看看能否恢復？”
    “萧大师！小女宗门大比在即，求大师赐下一道护身符籙……”
    一时间，萧辰仿佛成了天渊城最炙手可热的红人，被各色人等围得水泄不通。有真心求助的，有想来攀关係的，有单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有三头六臂的，更有其他商会想来挖墙脚或试探虚实的。
    萧辰一个头两个大。他只想安静地做任务还债，不想应酬，更不想捲入什么商会爭斗！
    他冷著脸，一概回绝：“没空，不约，不谈业务。”
    但他越是这样冷淡，在眾人眼中就越是高深莫测，越是坐实了“隱世高人”的形象，围过来的人反而更多了。
    最后还是闻讯赶来的冷锋，带著一队执法队员，强行驱散了人群，才给萧辰解了围。
    “萧前辈，”冷锋的態度比之前更加恭敬，“您如今名声在外，恐怕难以清静了。若有什么需要，可隨时来城主府寻我。”
    萧辰无奈地嘆了口气。这就是出名的代价吗？
    他谢过冷锋，赶紧溜回了客栈，闭门不出。看来以后出门得考虑易容或者走屋顶了。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躲回了客栈，麻烦却自己找上了门。
    傍晚时分，客栈掌柜战战兢兢地敲响了他的房门，身后跟著三个人。
    为首的是一位身穿华贵锦袍、面容儒雅、但眼神深处带著一丝精明和审视的中年男子，气息赫然是金丹初期！他身后跟著两位气息沉凝的筑基后期护卫。
    “萧先生，冒昧打扰。”中年男子拱手笑道，语气倒是颇为客气，“在下四海商会副会长，姓钱，钱多宝。听闻先生白日拒绝了鄙商会的邀请，想必是底下人礼数不周。钱某特来赔罪，並亲自相邀。”
    萧辰眉头微皱。四海商会，天渊城三大商会之一，势力庞大，据说背后还有大宗门影子。副会长亲自上门，这面子给得有点大，但也意味著麻烦更大。
    “钱会长好意心领，在下閒云野鹤惯了，无意担任任何职务。”萧辰再次明確拒绝。
    钱多宝似乎早有预料，笑容不变：“先生误会了。钱某並非强求先生入职。只是……鄙商会近日遇到一桩棘手难题，关乎商会存亡，遍寻高人皆束手无策。听闻先生精通……呃，各种疑难杂症的解决之道，特来请教，愿付巨额报酬！”
    说著，他递过一枚玉简。
    萧辰神识扫入，玉简內是一份委託：四海商会一支重要商队在途经“黑风荒漠”时，遭遇诡异沙暴，连人带货全部失踪，商会派出的三批搜寻队伍也一去不回，其中还包括一位金丹初期的客卿长老。最后传回的消息只有断断续续的“空间……错乱……诅咒……”等字样。商会怀疑那里出现了极其罕见的空间裂缝或者古代诅咒之地。
    委託报酬开价：十万下品灵石！外加四海商会一个人情！
    萧辰心中一动。十万灵石！这绝对是一笔巨款！而且这种涉及空间、诅咒的诡异事件，按照天道银行的逻辑，解决后的“功德点”奖励恐怕也极为可观！
    就在他心动，准备让“破折號”评估一下风险时，脑海里的提示音却急促地响了起来，带著前所未有的警告意味：
    【警告！警告！检测到超高浓度、高活跃度『空间裂缝』及『远古诅咒』混合污染源！】
    【威胁等级：极高！（对欠款人本体及『破折號』基础功能均构成严重威胁）】
    【强烈建议：规避！立刻规避！】
    【评估：以欠款人当前权限及『破折號』解锁程度，强行处理该事件成功率低於10%，且极可能引发不可控空间崩塌或诅咒反噬，导致欠款人形神俱灭，债务无法追回！】
    【备註：该区域需至少解锁『破折號』第一层封印，或消耗一百万功德点临时提升权限方可安全处理。】
    一百万功德点？！解锁封印？
    萧辰的心瞬间凉了半截。成功率低於10%？形神俱灭？
    这已经不是高收益任务了，这是送死任务！
    天道银行的评估极少如此严厉，这意味著黑风荒漠的危险程度远超他的想像，甚至可能超出了“破折號”目前能轻鬆应对的范畴。
    钱多宝一直在仔细观察著萧辰的表情，见他先是意动，隨即脸色微变，眼中闪过凝重和忌惮，心中便猜到了几分。他嘆了口气：“看来先生也知晓那处的凶险。实不相瞒，钱某也是病急乱投医了。那批货物中有一样东西，对商会至关重要，不容有失……”
    萧辰缓缓摇头，语气坚决：“钱会长，此事我爱莫能助。那黑风荒漠深处的凶险，非我目前所能应对。恕我直言，贵商会或许应考虑放弃那批货物，及时止损。”
    钱多宝闻言，脸上难掩失望之色，但似乎也並不意外。连这位神秘莫测的萧先生都如此忌惮，看来那地方是真的成了绝地。
    他又试探著邀请了几句，见萧辰態度坚决，只好留下一个传讯符，表示如果萧先生改变主意或者有其它合作意向，隨时可以联繫他，然后便带著人告辞离去。
    送走了钱多宝，萧辰关上门，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好险！差点就被巨额报酬冲昏了头脑！
    他再次深切体会到，无敌是“破折號”的无敌，不是他萧辰的无敌。一旦遇到“破折號”都搞不定的情况，他这点微末修为，瞬间就会灰飞烟灭。
    “解锁封印……一百万功德点……”萧辰喃喃自语，感受著那遥不可及的债务数字，“这得等到猴年马月？”
    看来，想要安全地处理更高收益的任务，提升自身实力和“破折號”的权限，必须提上日程了。
    不能只依赖“破折號”的抹杀能力，自身也得儘快提升修为，至少遇到危险跑得快一点吧？
    而且，功德点的获取，似乎也並非只有做任务一途？天道银行提到过“等价交换”，那是否意味著，他可以用其它方式“赚取”功德点？比如……像之前给青嵐宗提供“方案”一样，出售信息？或者利用“破折號”的某些辅助功能？
    就在他沉思之时，脑海里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不再是任务或警告：
    【叮！检测到欠款人对提升实力及权限的迫切需求。】
    【开放『功德点兑换』临时权限（初级）。】
    【可兑换列表：】
    【1.下品灵石：1功德点= 100下品灵石（每日限量兑换1000点）】
    【2.基础丹药（聚气丹、疗伤丹等）：价格不等。】
    【3.《基础链气诀》优化版：500功德点。】
    【4.《五行遁术（残篇）》：1000功德点。】
    【5.『破折號』能量补充（1单位）：1000功德点。（用於维持高强度操作或修復轻微损伤）】
    【6.……更多兑换项隨权限提升解锁。】
    萧辰看著这个突然开放的兑换列表，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功德点竟然可以直接兑换灵石和修炼资源？！
    虽然兑换比例看起来有点黑（1：100），而且每日限量，但这无疑为他提供了一条快速获取修炼资源的途径！
    更重要的是，还有功法和遁术！尤其是遁术，这简直是保命神技啊！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功德点“余额”——虽然总债务惊人，但近期赚取的“可用功德点”似乎有几百（银行自动区分了总债务和近期收益）。
    希望，仿佛又在黑暗中透出了一丝微光。
    他或许，真的能在这条离谱的还债之路上，走出一条属於自己的道来。
    首先，需要换点灵石，买些丹药，然后……想办法赚取更多的功德点，解锁权限，提升实力！
    天渊城的“贷”路，似乎又多了一些新的可能。

 第十二章 兑换、修炼与「贷」门初探

    功德点可以兑换！
    这个突如其来的功能，如同在萧辰漆黑一片的还债道路上，点亮了一盏微弱的油灯。虽然光芒依旧无法照亮远方那四百亿的深渊，但至少让他看清了脚下的几步路。
    他迫不及待地研究起脑海中的兑换列表。
    下品灵石，1:100的兑换比例。他目前可动用的“近期收益”功德点大约有六百多点（主要是鬼哭巷任务的奖励），理论上可以兑换六万多下品灵石！
    这是一笔足以让许多筑基修士眼红的巨款！
    但他立刻看到了后面的限制：【每日限量兑换1000功德点】。
    也就是说，他每天最多只能换10万下品灵石。银行显然是在控制通货膨胀，防止他瞬间搞垮天渊城的灵石市场（虽然他也没这个本事）。
    “也行，细水长流。”萧辰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每天十万灵石，对於他目前的个人修炼来说，绝对是绰绰有余了。
    他没有急著立刻兑换，而是继续往下看。
    《基础链气诀》优化版，500功德点。原主修炼的就是最烂大街的《基础链气诀》，效率低下，瓶颈坚固。这优化版听起来似乎不错？
    《五行遁术（残篇）》，1000功德点。保命神技，必须拿下！
    『破折號』能量补充，1000功德点/单位。看来这棍子也不是永动机，高强度使用或者受损后需要“加油”。
    略一思索，萧辰做出了决定。
    “兑换《五行遁术（残篇）》！”保命优先。
    【已消耗1000功德点。】
    【《五行遁术（残篇）》传输中……】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涌入萧辰的脑海，包含著关於金木水火土五行遁术的基础原理、手印、口诀以及能量运转方式，但只有土遁和水遁相对完整，其他三行只有些粗浅介绍，果然是残篇。但即便如此，其精妙程度也远超萧辰的想像。
    “再兑换500功德点的《基础链气诀》优化版。”
    【已消耗500功德点。】
    【《基础链气诀》优化版传输中……】
    又是一股信息流涌入，对原本粗陋的链气诀进行了大幅度的优化，灵力运行路线更高效，吸收灵气的速度更快，突破瓶颈也更容易了些。虽然依旧是最基础的功法，但对他目前来说，足够用了。
    看著还剩的五百多点可用功德点，萧辰没有继续兑换。他需要留一些备用，以防万一。
    做完这些，他立刻开始尝试修炼优化版的《基础链气诀》。
    功法一经运转，效果立竿见影！周围的灵气如同受到更强的牵引，纷纷涌入他体內，沿著优化后的经脉路线快速运转，炼化成精纯的灵力沉淀丹田。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三五倍！
    原主那駑钝的资质，在这优化功法和天渊城浓郁灵气的双重作用下，竟然也展现出了一点不错的修炼效果。
    感受著体內逐渐增长的微弱灵力，萧辰心中终於有了一丝踏实感。自身实力的提升，才是根本。
    接下来的几天，萧辰深居简出，白天修炼优化链气诀，晚上研习五行遁术（主要是土遁和水遁），偶尔通过“破折號”接取一些天道银行推送的、位於天渊城內、奖励不高但安全便捷的小任务。
    比如：
    【调解东区两家法器铺因恶意竞价引发的衝突】，奖励：5功德点。（萧辰的方式：用“破折號”评估出合理价格区间，强制双方接受，不服的想想鬼哭巷。）
    【清除南区下水道內滋生的变异毒鼠】，奖励：8功德点。（萧辰：一棍子净化了整个下水道片区，附带消毒效果。）
    【帮助一位老修士寻找其走失的灵宠（一只喜欢钻烟囱的火蜥蜴）】，奖励：3功德点。（萧辰：用“破折號”的微量能量感应，精准定位。）
    这些任务奖励聊胜於无，但胜在安全，而且让他对“破折號”的各种细微功能有了更深的了解。他发现这棍子不仅能抹除，还能进行极其精细的能量感知、契约擬定、甚至微弱的预言占卜（基於因果线），功能哨得像个瑞士军刀。
    同时，他每天雷打不动地兑换1000功德点，换成10万下品灵石。几天下来，他的储物袋里已经堆了小山一样的中品灵石（他兑换了下品后又去钱庄换成了中品，方便携带），总算摆脱了赤贫状態。
    有了钱，他立刻去丹药阁购买了適合链气期使用的“聚元丹”和“培元丹”，辅助修炼。丹药下肚，配合优化功法，他的修为开始稳步提升，渐渐逼近了链气三层的门槛。
    这种能清晰感受到自身变强的感觉，无比美妙，暂时冲淡了那巨额债务带来的焦虑。
    期间，四海商会的钱多宝又派人来邀请过一次，依旧被萧辰婉拒。其他大大小小的势力也来试探过，见他终日闭门不出，也只当他是在潜心修炼，暂时不敢过分打扰。
    直到几天后，一个特殊的“任务”推送，打破了萧辰规律的修炼生活。
    【叮！检测到高价值、低风险（相对）特殊还款任务。】
    【任务內容：参与『万宝楼』年度拍卖会，成功竞得『残破的青铜罗盘』（疑似与上古阵法或空间定位有关）。】
    【任务奖励：200功德点（保底），竞拍成功后可根据罗盘真实价值获得额外奖励（最高可达2000点）。】
    【任务提示：该罗盘起拍价预计8000下品灵石，最终成交价可能低於20000灵石。竞拍资金需欠款人自行解决。】
    【请问是否接受任务？】
    拍卖会？竞拍？
    萧辰来了兴趣。这还是他第一次接到这种类型的任务。奖励可观，而且风险看起来很低——只要有钱就行。
    钱？他现在別的不多，就是灵石多！几天下来，他手头已经积累了超过五十万下品灵石的流动资金！拍下一个预计两三万的罗盘，绰绰有余。
    而且，“疑似与上古阵法或空间定位有关”……这让他想起了四海商会那个危险任务里的“空间裂缝”。这罗盘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接受任务！”
    【任务已接受。请於明日晚间准时参加万宝楼拍卖会。】
    第二天傍晚，萧辰换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色法袍，稍微用灵力改变了些许面部肌肉（链气期能做到的简单偽装），便朝著天渊城中心的万宝楼走去。
    万宝楼气势恢宏，灯火通明，门前车水马龙，皆是衣著光鲜、气息不弱的修士。出示了提前用灵石办理的入场凭证后，萧辰被引到了一个大厅后排的普通座位上。
    拍卖场內人声鼎沸，气氛热烈。一件件丹药、法器、功法、灵材被呈上展台，引来阵阵竞价声。
    萧辰对前面的东西都没什么兴趣，闭目养神，默默运转功法，等待著他的目標。
    终於，在拍卖会进行到后半段时，拍卖师拿出了一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拍品。
    “下一件拍品，第七十三號，一件年代久远的青铜罗盘。此物材质特殊，但表面符文磨损严重，功能不详，经我万宝楼大师鑑定，可能是一件上古阵法的残件，亦或是某种失效的定位法器。起拍价八千下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於五百灵石！”
    拍卖师的话语带著明显的“甩卖”语气，显然不看好这东西。
    台下修士们也兴趣缺缺。一个功能不详的破烂，八千灵石买回去当摆设吗？
    “八千五。”一个声音从角落响起，是萧辰。
    拍卖师眼睛一亮：“好！这位道友出价八千五！还有没有更高的？”
    场內一片安静，没人愿意跟。
    “八千五第一次！八千五第二次……”
    就在拍卖师即將落槌之时，一个略带傲慢的声音从二楼包厢传来：
    “一万灵石。”
    眾人譁然，纷纷看向二楼包厢。是谁会对这种破烂感兴趣？
    萧辰眉头微皱，抬头望去。只见那包厢珠帘后，隱约可见一个华服青年的身影，旁边还坐著几个气息不弱的隨从。
    【叮！检测到竞爭性报价。】
    【分析对方动机：疑似恶意抬价或同样识货。】
    【建议：可適当加价，若超过两万五千灵石，则性价比降低，建议放弃。】
    萧辰沉吟一下，再次开口：“一万一千。”
    “一万五千。”包厢內的声音毫不犹豫，带著戏謔。
    “一万六千。”
    “两万。”对方再次大幅加价，挑衅意味十足。
    场內修士们都看出了苗头，这是槓上了啊！纷纷抱著看热闹的心態观望。
    萧辰脸色沉了下来。对方这明显是故意找茬。
    【对方恶意抬价概率提升至85%。建议最后报价一次，若对方继续，则放弃任务，损失由银行承担（无惩罚）。】
    “两万一千。”萧辰报出了最后一次价格。
    包厢內沉默了片刻，隨即传来一声轻笑：“呵呵，既然阁下如此喜欢这破烂，那就让给你好了。两万一千灵石，买这么个东西，嘖嘖……”
    话语中的嘲讽毫不掩饰。
    拍卖师连忙落槌：“两万一千灵石！成交！恭喜这位道友！”
    萧辰面无表情地支付了灵石，拿到了那个巴掌大小、布满铜锈、符文模糊不清的青铜罗盘。
    任务算是完成了，但被当眾摆了一道，心里总归是不爽。
    【叮！任务完成。成功竞得『残破的青铜罗盘』。】
    【获得保底奖励：200天道功德点。】
    【正在解析罗盘真实价值……】
    就在这时，他手中的青铜罗盘，在接触到他的灵力和“破折號”散发出的微弱波动后，突然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罗盘中心，那些模糊的符文竟如同活过来一般，流淌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灵光，一道极其隱晦、扭曲的意念碎片，顺著他的手臂，猛地冲入他的脑海！
    那意念破碎而混乱，却包含著几个惊心动魄的词语：
    “黑风……荒漠……核心……祭坛……封印……勿近……”
    紧接著，罗盘再次恢復了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萧辰却浑身一震，猛地握紧了罗盘！
    这东西，果然和黑风荒漠有关！甚至可能指向那个危险的核心区域！
    【解析完成！该罗盘为『远古空间信標』残件，內部残留部分危险区域坐標信息及警告信息。】
    【真实价值评估：较高（对特定需求者而言）。】
    【额外奖励发放：1500天道功德点！】
    【当前总欠款：三百九十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六千四百一十六点八天道功德点。】
    一千五百点！加上保底，一共一千七！
    萧辰心中惊喜，但更多的是一种凝重。
    黑风荒漠，祭坛，封印，勿近……
    四海商会想要的东西，恐怕就在那个祭坛附近？而那里，似乎存在著连“破折號”都极度忌惮的危险。
    他收起罗盘，压下心中的波澜，准备离开。
    刚走出万宝楼没多久，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街角，三个人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为首的，正是刚才在包厢里和他竞价的那个华服青年，此时他脸上带著毫不掩饰的讥讽和贪婪，目光落在萧辰装著罗盘的储物袋上。
    他身后的两个隨从，则是筑基中期的修为，神色不善地围了上来。
    “小子，”华服青年倨傲地开口，“把你刚才拍的那个罗盘，还有身上的灵石，都交出来。本少爷心情好，或许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原来是打著这个主意。故意抬价，然后半路劫道。
    萧辰看著眼前三人，又感受了一下腰间沉寂的“破折號”。
    他忽然笑了。
    正好，刚学的遁术，还没试过效果呢。
    而且，对於这种主动送上门的“麻烦”，天道银行会不会也算……某种“创收”机会？

 第十三章 土遁初显与反向「贷」劫

    华服青年和他的两个筑基隨从，呈品字形將萧辰堵在僻静的街角，脸上带著猫捉老鼠般的戏謔和毫不掩饰的贪婪。在他们看来，眼前这个只有链气二层（萧辰刚刚突破）波动、穿著寒酸的傢伙，简直就是一只肥美的待宰羔羊。
    “小子，识相点。”一个筑基隨从狞笑著上前一步，筑基期的威压毫不保留地释放出来，试图让萧辰心神崩溃，乖乖就范，“把东西交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然而，那足以让普通链气修士腿软跪地的威压，落在萧辰身上，却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激起半点波澜。他甚至还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袖子。
    华服青年见状，眉头一挑，闪过一丝讶异，但隨即被更浓的轻蔑取代：“哟？还有点门道？看来是身上有什么抵挡威压的小玩意儿？可惜，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垃圾！”
    另一个筑基隨从已经不耐烦，直接伸手抓向萧辰的储物袋，速度快得带起风声。
    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触碰到储物袋的瞬间——
    萧辰动了。
    他没有硬抗，也没有抽出“破折號”。而是脚下微微一跺，体內那微薄的土属性灵力按照《五行遁术（残篇）》中土遁的法门瞬间运转。
    唰！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徵兆地沉入了脚下的青石板地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抓向他的筑基隨一手抓了个空，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变成了愕然。
    “土遁术？！”华服青年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土遁术並不算特別高深的法术，但绝非一个链气二层的小修士能如此流畅、毫无烟火气地施展出来的！而且这天渊城的街道都设有禁制，虽然不强，但也不是能隨便遁入的！
    三人立刻散开神识，疯狂扫视周围，却根本捕捉不到萧辰的任何气息。他就好像彻底融入了大地一般。
    “妈的！见鬼了！这小子邪门！”第一个隨从又惊又怒地骂道。
    就在他们惊疑不定之时，萧辰的身影如同地底涌出的泉水般，悄无声息地从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面墙壁里“渗”了出来，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尘。
    “你们是在找我吗？”他语气平淡地问道。
    三人骇然转身，如同见了鬼一样。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华服青年脸上的倨傲终於被惊惧取代，能如此神出鬼没施展土遁的，绝不可能只是链气二层！这傢伙肯定隱藏了修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萧辰看著他们，脑海中那冰冷的银行提示音再次活跃起来，生成了一系列基於当前“被抢劫”状態的奇葩方案。
    他忽然觉得，或许……可以换个思路？
    他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看著惊疑不定的三人，学著之前和青嵐宗、城主府打交道的口吻，开口道：
    “三位，关於你们试图抢劫我这件事，我处目前提供三种解决方案。”
    华服青年和两个隨从：“？？？”
    抢……抢劫的解决方案？这又是什么套路？！
    萧辰不理会他们懵逼的表情，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方案一：暴力反制。由我出手，將三位制服，收缴全部財物，並视情节轻重，可能废去部分修为，再扭送城主府法办。”
    三人脸色瞬间惨白，尤其是听到“废去修为”四个字。
    “方案二：赔偿和解。三位需就此次未遂的抢劫行为，向我支付精神损失费、时间耽误费及潜在风险补偿金，合计三千下品灵石。支付后，此事就此揭过。”
    三千灵石！华服青年嘴角一抽，这比他刚才想抢的还多！
    “方案三：劳务抵债。三位需为我完成一项有一定危险性的任务（內容待定），用以抵扣此次过错。任务完成后，两不相欠。”
    萧辰说完，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们：“请选择吧。我的时间很宝贵。”
    华服青年三人已经完全傻眼了。他们打劫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苦主反过来给他们提供“解决方案”的！这感觉……比直接被揍一顿还要屈辱和诡异！
    两个筑基隨从看向华服青年，等他拿主意。华服青年脸色青白交加，眼神闪烁。对方神出鬼没的土遁已经让他心生忌惮，再加上这种完全摸不清底细的行事风格……
    他咬咬牙，虽然肉疼，但相比於被废修为或者去做危险任务，赔钱似乎是最容易接受的选择。他家里不缺这点灵石。
    “我……我们选方案二！”华服青年几乎是咬著后槽牙说道，极其不情愿地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点出三十块中品灵石（等价三千下品灵石），用一个袋子装了，扔给萧辰。
    萧辰接过灵石，神识一扫，数目正確。他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交易达成。希望三位以后洗心革面，莫要再行此等不义之事。”他像个教导主任一样训诫了一句，然后身形再次一晃，融入地面，消失不见。
    留下华服青年和两个隨从在原地，拿著刚刚“赔偿”出去的灵石收据（心理上的），面面相覷，风中凌乱。
    今天这劫打的……真是见了鬼了！
    【叮！成功处理一次恶性治安事件（未遂）。】
    【通过非暴力手段维护自身权益，並促使对方付出代价，符合秩序原则。】
    【获得奖励：50天道功德点。】
    【当前总欠款：三百九十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六千三百六十六点八天道功德点。】
    已经远遁到数条街之外的萧辰，听到提示音，嘴角微微上扬。
    果然！只要符合天道银行那套“秩序”与“因果”的逻辑，就算是被动防御，也能赚到功德点！虽然少了点，但聊胜於无，而且过程……还挺有趣。
    他心情愉悦地回到客栈，布下简单的禁制，然后迫不及待地拿出了那个了两万一千灵石拍来的青铜罗盘。
    再次將灵力和一丝“破折號”的波动注入其中。
    这一次，罗盘的反应更加明显了一些。表面的铜锈簌簌落下少许，那些模糊的符文持续亮起微光，更多的混乱意念碎片断断续续地传入他的脑海。
    “……黑风……心……勿入……”
    “……祭……守护……”
    “……贪婪……惊醒……祂……”
    “……坐標……偏移……坎位……三七……”
    “……封印……鬆动……血祭……”
    信息依旧破碎，但比之前多了不少关键词。
    “祭坛”、“守护”、“祂”、“封印”、“血祭”……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勾勒出一幅极其不祥的画面。那个黑风荒漠的核心区域，绝不仅仅是空间裂缝那么简单，似乎还涉及某种古老的、需要血祭的恐怖存在？封印鬆动了？所以才会溢出力量，形成那片绝地？
    而最后那句“坐標……偏移……坎位……三七……”似乎是指引了某个具体方位？
    萧辰尝试著將这段坐標信息记下，虽然残缺，但或许有用。
    他反覆研究罗盘，直到它再次彻底沉寂，再也压榨不出任何信息为止。
    【叮！已完成对『远古空间信標』的深度解析。】
    【获得残缺坐標信息（黑风荒漠核心区）。】
    【获得警告信息：该区域存在高危『古神残念』（沉睡状態）及不稳定封印。强烈不建议当前前往！】
    【备註：该信息可出售给特定需求方（如四海商会），换取高额报酬或功德点。是否生成『信息售卖契约』？】
    可以卖信息？
    萧辰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四海商会不是急著要那批货吗？他们肯定需要这个坐標信息！这样既不用自己去冒险，又能赚一笔，还能让商会欠个人情！
    “生成契约！”
    【正在生成……】
    【信息售卖契约（黑风荒漠残缺坐標）：】
    【买方：四海商会（建议）。】
    【售卖內容：通往黑风荒漠核心区的部分安全路径坐標（经处理，无法反向追踪信標来源）。】
    【售卖价格：50000下品灵石，或等价功德点（500点），或四海商会一个人情（需对方认可）。】
    【契约条款：信息售出后，买方自行承担一切探索风险，与卖方无关。】
    五万灵石或者五百功德点！这比直接卖罗盘划算多了！而且还能规避风险。
    “好！”萧辰立刻取出钱多宝留下的那张传讯符，將一缕意念连同那份生成的“契约”虚影注入其中，然后激发了传讯符。
    传讯符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在天际。
    做完这一切，萧辰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贷”路又拓宽了一点。
    不仅能做任务，能“贷款”，能收“赔偿”，现在还能卖信息了！
    这无敌流的画风，越来越朝著“诸天万界信息差中间商”的方向策马奔腾了。
    就在他准备继续修炼时，客栈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喧譁声，还夹杂著惊恐的尖叫和灵兽不安的嘶鸣。
    萧辰眉头一皱，走到窗边向下望去。
    只见街道上的人群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天空之中，不知何时，竟然飘洒下了无数鲜红的、如同血滴般的瓣！
    那些瓣散发著浓郁的血腥气，所落之处，地面的石板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与此同时，一股阴冷、邪异、却又带著奇异魅惑力的气息，笼罩了整条街道。
    一个縹緲诡异的女声，如同吟唱般，在漫天血雨中迴荡：
    “血海飘香，万魂供养……”
    “今日，又该轮到谁……献上尔等的精魄呢？”
    萧辰脸色微变。
    这天渊城，果然不太平。看来，新的“还款任务”又要自动上门了。

 第十四章 血雨飘香与「贷」命女魅

    鲜红的瓣如同不祥的血雨，簌簌落下，腐蚀著青石板路面，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著一种诡异的异香，瀰漫在空气中，吸入一口便觉得头晕目眩，真元运转都滯涩了几分。
    街道上乱作一团，低阶修士和凡人惊恐地尖叫奔逃，寻找掩体。一些修为稍高的修士则如临大敌，纷纷祭出护身法器，撑起灵光罩，警惕地望向天空。
    那縹緲诡异的女声依旧在吟唱，声音忽远忽近，仿佛来自四面八方，搅得人心神不寧：
    “血海飘香，万魂供养……”
    “痴愚眾生，皆为食粮……”
    “今日，又该谁入我瓮中，献上精魄元阳？”
    萧辰站在窗边，眉头紧锁。这架势，一看就是邪修作祟，而且敢在天渊城如此繁华之地公然出手，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有所依仗。
    果然，脑海里的提示音立刻响起：
    【紧急警报！检测到高强度精神污染及生命掠夺领域！】
    【威胁源：疑似『血魅宗』余孽（修炼邪功，以修士精魄神魂为食）。】
    【威胁等级：高（对群体）。对欠款人本体威胁：低至中（『破折號』可抵御精神侵蚀及生命掠夺）。】
    【任务生成：清除或驱逐『血魅妖女』，终止『血雨飘香』领域，解救被困民眾。】
    【预估奖励：800-1500功德点（视解救人数及处理方式而定）。】
    血魅宗？听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门派。奖励倒是颇为丰厚。
    就在萧辰评估情况之时，下方街道异变陡生！
    那些飘落的血色瓣突然匯聚成数股，如同灵活的毒蛇般，朝著几个躲在屋檐下、修为只有链气期的年轻修士缠裹而去！
    那几个修士嚇得魂飞魄散，拼命催动法器攻击，但他们的灵光击打在瓣上，竟只能让其略微消散，很快又有更多的瓣涌上，眼看就要被吞没！
    “妖女敢尔！”
    一声怒喝如同惊雷炸响，一道凌厉的剑光从附近一座酒楼中冲天而起，斩向那几股瓣！剑光炽烈，带著纯阳正气，所过之处，瓣纷纷溃散消融。
    出手的是一位身穿白色儒袍、面容方正的中年修士，修为赫然是金丹初期！他身后还跟著几名同样服饰的弟子，显然是某个正道门派的高手。
    “是浩然剑宗的刘长老！”
    “太好了！有金丹真人出手了！”
    人群中爆发出惊喜的呼喊。
    “哼，又一个送死的纯阳之体，正好做大补之物！”那诡异女声冷笑一声，漫天血雨骤然变得更加密集，瓣凝聚成一只巨大的、妖艷无比的血色手掌，五指如鉤，带著摄人心魄的魅惑力和腐蚀一切的气息，朝著那浩然剑宗的刘长老狠狠抓去！
    刘长老面色凝重，剑诀一引，飞剑化作一道长虹与那血色巨手硬撼在一起！
    轰！
    灵光爆碎，血气翻腾！强烈的衝击波將街道两旁的房屋震得簌簌作响。
    刘长老闷哼一声，身形微晃，脸色白了一分。而那血色巨手也被剑光绞碎大半，但残余的血气很快又凝聚起来。
    显然，那隱藏在暗处的妖女，实力丝毫不弱於金丹初期的刘长老，甚至其功法诡异歹毒，更占优势！
    “结浩然剑阵！”刘长老大喝一声，身后几名筑基期弟子立刻飞身而出，占据方位，剑光联动，结成一座正气凛然的剑阵，將他和那妖女爭斗的区域暂时封锁，避免波及无辜。
    但剑阵之外，那些血色瓣依旧在不断飘落，攻击著来不及逃离的低阶修士和凡人，惨叫声不绝於耳。城主府的执法队也赶到了，正在外围拼命救人，抵挡瓣，但效果甚微。
    场面一时陷入了僵持，那妖女凭藉诡异功法，似乎还在吸收交战逸散的能量和下方的恐慌情绪，越战越勇，而刘长老则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萧辰在楼上看著，眉头越皱越紧。这样下去，伤亡会持续增加。
    他原本不想太高调，但眼下看来，不出手是不行了。那功德点奖励倒是其次，主要是看著那些低阶修士和凡人被当做“食粮”，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试试新傢伙吧。”他喃喃自语，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几面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阵旗——这是他前几天用灵石买的最基础的“隔音阵”和“迷踪阵”的阵旗，本来是想用来在客栈修炼时防止窥探的。
    他身影一晃，施展土遁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战场边缘一栋房屋的阴影里。
    然后，他看似隨意地將那几面小阵旗插在了几个不起眼的角落。
    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沟通腰后的“破折號”。
    “启动『能量通路模擬』和『法则层面强化』……目標：基础隔音阵、迷踪阵。”
    【指令接收。正在分析阵法结构……模擬能量通路……注入法则碎片……】
    【消耗功德点：50点。】
    【临时阵法强化完成。效果：超大范围群体精神庇护（弱效）、能量干扰（针对血煞之气）。】
    隨著功德点的消耗，那几面原本毫不起眼的低级阵旗，突然蒙上了一层微不可察的、仿佛蕴含著天地至理的流光！
    下一刻，一个无形的、覆盖了小半条街的庞大领域悄然张开！
    这个领域没有强大的攻击力，也没有坚固的防御力。
    但它却產生了一种极其微妙的效果：范围內那浓郁的血腥味和异香仿佛被隔绝了大半，那诡异女声的精神魅惑力也被大幅削弱，更奇特的是，那些飘落的血色瓣仿佛失去了某种核心能量的支撑，变得迟滯、黯淡，腐蚀性大减！
    正在苦苦支撑的低阶修士和凡人，顿时感觉压力一轻，头脑清醒了不少，逃跑和防御都变得有力起来。
    “咦？”正在与血色巨手缠斗的刘长老敏锐地感觉到了变化，对方的邪功威力似乎被莫名压制了三四成！他虽不明所以，但战机稍纵即逝，他立刻全力催动剑阵，浩然剑气大盛，瞬间將那只血色巨手彻底绞碎！
    “谁？！是谁在破我法术？！”暗处的妖女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尖叫，声音中带著一丝难以置信。她的“血雨飘香”领域竟然被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干扰了！
    萧辰躲在暗处，深藏功与名。他才不会傻乎乎地跳出去正面硬刚。用最小的代价（50功德点+几面便宜阵旗），撬动最大的战局变化，这才是“性价比”最高的做法！
    然而，他不出面，不代表那妖女找不到他。
    那妖女似乎有某种特殊的感应能力，很快就將怨毒的目光投向了萧辰藏身的阴影区域！
    “找到你了！藏头露尾的鼠辈！给我出来！”一声尖啸，一股凝练的血色能量如同毒针般，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射向萧辰！
    这攻击来得太快太突然，而且蕴含著极强的精神衝击，远超之前的瓣攻击！
    萧辰脸色一变，土遁术瞬间发动！
    噗！
    他原本藏身的那片阴影角落，被血色能量击中，瞬间腐蚀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冒著嗤嗤白烟。
    而萧辰的身影，则在数十米外的另一处地面浮现，脸色有些苍白。刚才那一下，若非他躲得快，又有“破折號”自动护主消弭了大部分精神衝击，恐怕真要受伤。
    “咦？好滑溜的小虫子！竟然能躲开我的『血魂刺』？”妖女的声音带著惊讶，隨即变得更加阴冷，“看来要先捏死你这只討厌的苍蝇！”
    更多的血色能量开始凝聚，锁定了萧辰。
    萧辰心中暗骂，这妖女果然难缠。看来不出点血是不行了。
    他正准备掏出“破折號”给她来个狠的，脑海中的银行提示音却突然又蹦出一个极其离谱的方案：
    【检测到高强度个体威胁及对方能量特性（嗜血、魅惑、掠夺）。】
    【生成特殊应对方案：反向『生命贷』。】
    【方案说明：对方功法核心在於掠夺生命精元。可尝试以『破折號』构建临时『高利贷契约』，强制向其发放『生命贷款』，以其自身生命精元、魂魄力量或未来潜力作为抵押，收取超高额利息，瞬间榨乾其价值。】
    【成功率：65%（基於对方心神震动程度）。】
    【风险：若失败可能遭受轻微反噬。】
    【请问是否尝试？】
    萧辰：“？？？”
    反向生命贷？！强制发放高利贷？！还能这么玩？！
    这天道银行的业务拓展是不是有点过於丧心病狂了？！连敌人的命都能拿来放贷？！
    但……听起来好像很带感啊！
    眼看那妖女的攻击又要到来，萧辰把心一横，干了！
    他猛地抽出腰后的“破折號”，不再是之前那种轻描淡写的挥动，而是將其如同判官笔般指向那妖女气息隱藏的虚空，体內那点微薄灵力疯狂注入其中，同时意念狂吼：
    “以天道银行之名！”
    “裁定：强制发放『生命贷』！”
    “抵押物：尔之精魄、神魂、一切未来！”
    “利息：即刻支付——尔之九成生命本源！”
    “契约——成立！”
    隨著他意念的狂吼和“破折號”顶端骤然亮起的一个复杂无比的、带著绝对规则力量的暗金色符文虚影！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条无形的、冰冷的锁链，瞬间跨越虚空，缠向了那隱藏的妖女！
    那正在凝聚血煞之力的妖女，猛地发出一声悽厉至极、充满了无尽惊恐和难以置信的尖叫：
    “不——！这是什么？！我的力量！我的生命！！在流失！！啊——！！”
    她感觉一股无法抗拒、无法理解的规则力量强行作用在她身上，她苦修多年的生命精元和魂力，如同开闸洪水般倾泻而出，被那股力量疯狂吞噬！速度之快，程度之狠，远超任何她所知的血道魔功！
    只是眨眼之间，她的气息就从金丹期的强盛骤然跌落，变得萎靡不堪，仿佛一下子被抽乾了精髓！
    漫天血雨瞬间停滯，然后如同失去了支撑般纷纷扬扬地落下，不再带有任何邪异力量。那诡异的女声也只剩下痛苦的哀嚎和虚弱的气息。
    整个街道，顿时为之一静。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那位浩然剑宗的刘长老，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听到那妖女一声惨叫，然后一切邪法就自行崩溃了？
    萧辰喘著粗气，脸色有些发白，刚才那一下几乎抽空了他刚修炼出来的一点灵力。但他看著效果，心中震撼无比。
    这反向贷款……也太狠了吧？！直接就把一个金丹期的妖女给贷废了？！
    【叮！反向『生命贷』发放成功！】
    【成功收取『利息』：目標90%生命本源及魂力。】
    【目標威胁已解除。】
    【获得额外收益：提炼纯净生命元气*1单位（可用於疗伤或提升修为）。】
    【任务完成度：优秀。】
    【奖励发放：1200天道功德点。】
    【当前总欠款：三百九十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五千一百六十六点八天道功德点。】
    赚了！不仅解决了麻烦，还白嫖了一单位生命元气和1200功德点！
    就在这时，那浩然剑宗的刘长老终於反应过来，剑光一闪，朝著妖女气息萎靡的方向刺去！
    “妖女伏诛！”
    一声惨叫过后，一切归於平静。显然那妖女已经被刘长老趁机斩杀了。
    刘长老收回飞剑，脸上带著疑惑和庆幸，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向四周，试图找出刚才那位暗中出手的神秘高人。
    萧辰早已趁机收回阵旗，再次施展土遁，溜回了客栈房间，深藏功与名。
    只剩下满街惊魂未定的修士和凡人，以及一位四处寻找“恩公”而不得的金丹真人。
    萧辰坐在房间里，把玩著手中那一团温润纯净、散发著勃勃生机的“生命元气”，感受著体內增长的灵力和平息的债务（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
    他忽然觉得，这“贷”字一道，真是博大精深。
    不仅能贷灵石，贷未来，现在居然还能……贷敌人的命？
    这无敌流的画风，越来越朝著一个连他自己都看不懂的方向，一路狂飆而去了。

 第十五章 风起天渊与「贷」动金丹

    血魅妖女伏诛，街道上的混乱逐渐平息。劫后余生的人们心有余悸，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最后那逆转战局的神秘力量究竟来自何方。浩然剑宗的刘长老搜寻无果，只得带著满腹疑惑，向闻讯赶来的城主府高阶执事匯报情况。
    萧辰躲在客栈房间里，一边吸收著那团纯净的“生命元气”，一边听著外面的动静。生命元气入体，化作暖流滋养著他的经脉丹田，修炼速度再次提升了一截，稳稳地巩固在链气三层，並向四层迈进。
    “这反向贷款，真是杀人越货……哦不，是维护秩序、补充自身的绝佳手段啊。”萧辰感受著体內增长的力量，心中感慨。就是消耗大了点，一下几乎抽空他所有灵力，而且成功率並非百分之百。
    经此一役，他更加坚定了“低调发育，远程辅助，关键时刻下黑手（放贷）”的行动方针。正面硬刚？那太不“性价比”了。
    接下来的几天，天渊城似乎恢復了往日的繁华，但暗地里的波澜却愈发汹涌。
    四海商会副会长钱多宝亲自来了客栈一趟，对萧辰提供的那个“残缺坐標”表示了极大的兴趣和感谢。经过商会高手初步验证，坐標指向的区域確实极有可能就是商队失踪的地点附近。
    钱多宝最终选择了支付五万下品灵石（他们更缺灵石周转），並额外赠送了萧辰一块四海商会的“贵宾令牌”，承诺以后在四海商会旗下店铺消费均可享受九折优惠，並表示商会欠他一个人情。
    萧辰欣然接受。五万灵石入帐，加上之前“赚”的，他的流动资金再次充裕起来。
    同时，鬼哭巷被彻底解决、血魅妖女被神秘高人重创伏诛的消息，经过多方发酵和夸大，已经將“神秘高手萧先生”的名头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度。现在天渊城各大势力都基本確定，城里来了个喜欢用各种“奇怪方式”解决问题、实力深不可测的隱世高人。
    这使得萧辰的客栈变得更加“热闹”。每天都有各种拜帖、请柬和礼物被送到掌柜那里，试图结交或请他出手。客栈掌柜战战兢兢，对待萧辰的態度简直像伺候祖宗。
    萧辰不胜其烦，乾脆在房间外又布置了一层强化版的“隔音阵”和“迷踪阵”（再次消耗了50功德点让“破折號”优化），彻底闭门谢客，专心修炼和研究五行遁术，只通过“破折號”接取那些无需露面、奖励尚可的城內小任务。
    他的修为在丹药、生命元气和优化功法的多重作用下稳步提升，终於在一个清晨，水到渠成地突破到了链气四层。灵力总量和精纯度都提升了一个档次，施展土遁术也更加得心应手。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不想惹麻烦，麻烦却总会以各种方式找上门。
    这一日，他刚刚结束修炼，脑海中的“破折號”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轻微震动，同时 bank提示音响起，却不再是任务发布，而是一条……紧急通讯？
    【叮！接收到来自『天道银行-次级监管者-七四么』的临时通讯请求。】
    【通讯级別：低优先级通告。】
    【请问是否接听？】
    次级监管者？七四么？通讯？
    萧辰愣住了。这天道银行还有客服热线？他一直以为这玩意就是个单机系统呢！
    “接听。”他带著强烈的好奇心同意了。
    【通讯建立中……】
    【滋啦……（一阵轻微的杂音）】
    【通告：编號cn-174-天渊城片区，欠款人萧辰。监测到你的还款行为近期趋於稳定，且成功处理多起区域性秩序扰动事件，银行评估你的『潜在价值』及『因果乾涉能力』有所提升。】
    【现提前向你开放部分『区域性公共任务』瀏览权限。该类任务通常由多个『债务人』或『合作者』竞爭接取，奖励更高，风险並存。】
    【请注意，与其他『债务人』或『合作者』接触时，可能存在竞爭、合作或衝突关係，请谨慎处理。】
    【当前可瀏览区域性公共任务列表已更新，请自行查看。】
    【通告完毕。祝您还款愉快。滋啦……】
    【通讯结束。】
    萧辰消化著这段信息，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不止他一个“债务人”？！
    还有“合作者”？
    而且还能竞爭接任务？
    这天道银行的业务范围到底有多大？它到底有多少“客户”？
    他立刻集中精神，查看那新开放的“区域性公共任务列表”。
    列表上的任务果然和之前推送的不可同日而语，无论是难度、影响范围还是奖励，都高出一个层级：
    【任务a：清理天渊城地下污水秘境（三级污染，存在大量变异毒物及少量上古毒瘴残留）。奖励：3000-6000功德点。竞爭接取人数：2。】
    【任务b：护送“丹霞宗”队伍前往“陨星山脉”採集特定灵药（预计遭遇三阶妖兽群及敌对势力干扰）。奖励：5000-8000功德点（视完成度及额外贡献而定）。竞爭接取人数：1。】
    【任务c：调查“百兵阁”炼器大师离奇昏迷事件（疑似涉及古老诅咒或神魂攻击）。奖励：4000-10000功德点（视调查结果及解决方案而定）。竞爭接取人数：3。】
    【任务d：……】
    奖励动輒数千！但竞爭接取人数也明確標出，意味著他不再是唯一的选择，甚至可能需要和別人抢任务！
    就在他瀏览列表，权衡哪个任务更適合自己时，一条新的任务突然刷新了出来，並且后面標註著（紧急）、（高收益）、（高风险）的鲜红標籤！
    【任务e（紧急）：镇压“西城区贫民窟”即將爆发的“瘟毒母体”（由变异尸毒、怨气、某种未知邪法混合催化而成，已感染三百余人，一旦全面爆发，可能席捲全城）。奖励：10000功德点！+天渊城官方特殊奖励。竞爭接取人数：0（暂无人接取）。】
    一万功德点！还有官方特殊奖励！
    萧辰的心臟猛地一跳！这奖励太丰厚了！
    但“瘟毒母体”、“可能席捲全城”这些字眼也让他头皮发麻。这绝不是之前小打小闹的任务能比的！
    就在他犹豫是否要冒险接取这个紧急任务时，任务后面的竞爭接取人数突然从0跳成了1！
    有人抢先了！
    几乎同时，他感受到一股强大而隱晦的神识扫过全城，最终牢牢锁定了西城区贫民窟的方向！那股神识带著一种灼热、暴烈的气息，修为绝对在金丹期以上！
    是其他“债务人”或者“合作者”！
    对方显然也发现了这个紧急任务，並且立刻行动了！
    萧辰脸色一变。对方速度太快了！而且实力强劲！
    如果他再犹豫，任务就要被抢走了！一万功德点啊！
    “接取任务！”他不再犹豫，立刻用意念確认。
    【任务已接取。竞爭接取人数：2。】
    【警告：该任务极度危险，瘟毒母体已初步具备意识，感染性极强，常规手段难以根除。请谨慎应对。】
    【备註：由於存在竞爭关係，最终奖励將根据任务贡献度进行分配。】
    几乎在他接取任务的瞬间，西城区贫民窟方向，猛地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轰！！！
    一道粗壮的火柱冲天而起，將那片区域的天空都映成了红色！灼热的气浪即使隔著这么远都能隱约感受到！
    同时，一个囂张霸道的声音如同滚雷般传遍小半个天渊城：
    “区区瘟毒，也敢作祟！给老子炼！”
    是那个抢先接取任务的金丹修士！他竟然直接动用如此暴烈的火焰道法，想要將整个感染区域连同瘟毒母体一起焚烧炼化！
    “不好！”萧辰脸色剧变！
    如此粗暴的手段，且不说能否彻底灭杀诡异的瘟毒母体，那里面还有数百名被感染的平民啊！他们只是感染，未必没有救！
    这傢伙根本不在乎那些普通人的性命！
    “妈的！”萧辰骂了一句，再也顾不得隱藏，土遁术瞬间发动，身影沉入地下，以最快的速度朝著西城区贫民窟赶去。
    他不能让那个混蛋为了功德点滥杀无辜！而且，任务奖励是按贡献度分配的！绝不能让他就这么抢了先！
    一场与其他“银行客户”的第一次竞爭，突如其来地展开了！
    他的“贷”路，终於迎来了真正的同行（也可能是对手）！

 第十六章 瘟毒母体与「贷」命竞赛

    萧辰將土遁术催动到极致，身形在地下如同游鱼般穿梭，速度远超地面奔行。链气四层的灵力飞速消耗，但他顾不得许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
    西城区贫民窟上空，火光冲天，热浪逼人。那金丹修士显然修炼的是极其霸道的火系功法，巨大的火柱如同熔岩喷发，不断灼烧著那片区域，悽厉的惨叫声和房屋倒塌的轰鸣声即便在地下也能隱约听到。
    “疯子！蠢货！”萧辰心中暗骂。这种粗暴的焚烧，很可能无法彻底灭杀瘟毒，反而可能將其逼入地下，或者將那些尚未完全转化的感染者直接炼成灰烬，造成更大的怨气，甚至助长瘟毒变异！
    终於赶到贫民窟边缘，萧辰猛地从地底钻出。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大片大片的窝棚和简陋房屋已被焚毁，化作焦土。火焰仍在肆虐，空气中瀰漫著令人作呕的焦臭味、尸臭味和一种诡异的、带著腥甜的瘟毒气息。焦黑的尸体隨处可见，一些尚未死透的感染者在火海中挣扎哀嚎，身体却已经开始发生各种可怕的异变，长出脓包、骨刺或是变得如同行尸走肉。
    而在火海中心，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墨绿色的毒气瘴团正在剧烈翻滚，抵抗著火焰的灼烧。那瘴团之中，隱约可见一个由无数痛苦人脸和扭曲肢体构成的巨大核心，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怨毒和毁灭气息——那就是瘟毒母体！它正在吸收死亡和痛苦的力量，不断壮大！
    半空中，一个身穿赤红法袍、面容倨傲的中年修士凌空而立，双手掐诀，操控著滔天火焰，不断压缩炼化著那团毒瘴。他脸上带著一丝不耐烦和残忍的快意。
    “哼！负隅顽抗！看你能撑到几时！”红袍修士冷哼一声，加大火力，火焰温度再次飆升，下方的焦土甚至开始融化！
    “住手！”萧辰厉声喝道，“你这样会害死里面还有救的人！还会让瘟毒变异！”
    红袍修士闻言，斜睨了萧辰一眼，感受到他只有链气四层的微弱气息，眼中闪过极度的轻蔑和不屑：“哪里来的螻蚁？也配在此指手画脚？滚开！耽误了老子完成任务，把你一併炼了！”
    他根本不给萧辰解释的机会，隨手一挥，一道灼热的火浪就朝著萧辰席捲而来，威力足以將筑基期修士重创！
    萧辰脸色一变，土遁术再次发动，险之又险地沉入地下，躲过这一击。
    “嘖，滑溜的虫子！”红袍修士见一击不中，有些意外，但也没太在意，他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炼化瘟毒母体上。在他看来，儘快完成任务拿到功德点才是正事，至於那些凡人和低阶修士的死活，与他何干？
    萧辰从另一处地面钻出，脸色难看。对方是金丹修士，实力差距太大，根本无法沟通，更別说阻止了。
    硬拼肯定不行。
    必须想办法绕过他，直接处理瘟毒母体，抢下任务贡献度！
    他立刻集中精神，沟通“破折號”。
    “扫描瘟毒母体结构！分析最佳处理方案！要快！”
    【扫描中……分析中……】
    【瘟毒母体：复合型诅咒造物（尸毒+怨念+邪法催化）。核心为『痛苦收集器』及『生命转化器』。】
    【常规净化需消耗巨大能量，且可能引发剧烈反噬。】
    【根据其能量特性，生成最优解决方案：反向『生命贷』升级版——『群体瘟债转移』。】
    【方案说明：以『破折號』构建大型因果契约，將所有感染者身上的『瘟债』强制转移、集中，並导入母体核心，使其超载自毁。同时，对母体本身发放『毁灭贷』，加速其崩溃。】
    【优点：可最大程度保全未完全转化感染者性命，彻底根除隱患。】
    【缺点：需接近母体核心施法，消耗功德点500，施法期间需保持专注，不能被打断。】
    【请问是否执行？】
    500功德点！还要接近母体核心！
    萧辰看了一眼空中那个疯狂输出的红袍修士，一咬牙：“执行！”
    必须先稳住母体，不能再让它吸收死亡能量壮大了！
    他再次施展土遁，这一次，他不是躲避，而是直接朝著火海中心、那团翻滚的墨绿色毒瘴下方潜去！
    “嗯？找死？”空中的红袍修士察觉到萧辰的动向，愣了一下，隨即嗤笑。一个链气期的小子，竟然敢往瘟毒母体核心钻？真是嫌命长！他也乐得有人去替他试探一下母体的反击手段。
    萧辰衝破焦土，从毒瘴正下方的地面猛地钻出！
    瞬间，浓郁到极致的瘟毒瘴气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鯊鱼，疯狂地向他涌来！恐怖的腐蚀性和精神污染足以瞬间灭杀筑基修士！
    但就在这些瘴气靠近萧辰周身三尺时，他手中的“破折號”骤然亮起！
    一个巨大的、复杂无比的暗金色契约符文虚影以他为中心扩展开来，將他牢牢护住。那些瘟毒瘴气一碰到符文光芒，就像是遇到了克星，发出“滋滋”的尖啸，被强行排斥开来，甚至有一部分被符文吸收、转化！
    【『群体瘟债转移』契约启动！】
    【功德点-500。】
    【开始连结区域內所有生命体……】
    萧辰感到自己的神识仿佛被无限放大，通过“破折號”的增幅，瞬间与这片区域內所有尚未死去的感染者、甚至那瘟毒母体本身都建立起了一种诡异的联繫！
    他“看”到了无数痛苦挣扎的灵魂，感受到了他们的绝望和痛苦，也“看”到了母体核心那贪婪吞噬一切的疯狂意识！
    “裁定：眾生瘟债，皆有源头！”
    “强制转移！目標——母体核心！”
    “发放『毁灭贷』！抵押物——尔之存在本身！”
    “利息——即刻支付！彻底湮灭！”
    萧辰以意念嘶吼，將“破折號”的力量催动到极致！
    嗡——！
    无形的因果法则之力剧烈波动！
    那些原本缠绕在数百名感染者身上的墨绿色瘟毒气息，仿佛受到了不可抗拒的召唤，纷纷脱离他们的身体，化作一道道清晰的墨绿色气流，如同百川归海般，疯狂地涌向中心的毒瘴团，涌入那母体核心之中！
    “嗷——！！！”
    瘟毒母体发出了尖锐刺耳、非人非鬼的恐怖嚎叫！它原本还在抵抗火焰，此刻却像是被强行塞入了远超它负荷的“债务”，核心处那无数痛苦人脸疯狂扭曲、膨胀！
    它本能地想要吞噬这些力量，但这股力量来得太猛太急，而且蕴含著“破折號”附加的“毁灭”利息！
    超载了！
    母体核心的光芒变得极不稳定，剧烈闪烁，表面开始浮现出无数裂痕！
    “什么？！”空中的红袍修士目瞪口呆地看著这诡异的一幕。他发现自己火焰炼化的效果大打折扣，而那瘟毒母体竟然像是要从內部自我崩溃了？！那个链气期的小子做了什么？！
    他立刻意识到，功劳要被抢了！
    “混蛋！给我停下！”红袍修士又惊又怒，再也顾不得炼化，一道凝聚了他八成修为的赤红火矛，带著焚天煮海的恐怖威势，狠狠地朝著下方正在施法的萧辰爆射而去！他要打断萧辰，甚至將他一併灭杀！
    此刻的萧辰，正处於施法的关键时刻，根本无法移动和躲避！一旦被打断，不仅前功尽弃，他自己也必遭反噬，甚至可能被瘟毒反噬和火矛同时击中，形神俱灭！
    危机瞬间降临！
    萧辰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他脑海中的“破折號”似乎感应到了这致命的威胁，以及宿主正在进行的“重要还款业务”，突然自发地、以前所未有的幅度震动起来！
    【检测到致命攻击！干扰重要还款流程！】
    【触发紧急应对机制！】
    【临时调用『天道银行』权威！】
    【生成『贷款保护屏障』（试用版）！】
    【屏障原理：宣布该笔『瘟债』业务受银行保护，攻击者视为挑衅银行权威，將承担相应『后果』！】
    一个淡金色的、薄如蝉翼、却散发著无上威严、仿佛由无数微小契约符文构成的透明屏障，瞬间出现在萧辰上方！
    那根威力无穷的赤红火矛，狠狠地撞在了淡金色屏障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声轻微的、如同琉璃碎裂般的“咔嚓”声。
    那根凝聚了金丹修士八成力量的赤红火矛，在接触到屏障的瞬间，就像是遇到了绝对的上位法则，竟然从矛尖开始，寸寸碎裂、湮灭！化作最原始的灵气粒子，消散在空中！
    不仅如此！
    那红袍修士猛地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叫，如遭重击，口中喷出鲜血，身形从空中踉蹌跌落，气息瞬间萎靡了大半！他感觉自己刚才那一击，仿佛撞在了整个天地的规则之上，受到了恐怖的反噬！
    “天……天道反噬？！怎么可能？！”他摔倒在地，看著毫髮无伤、依旧在施法的萧辰，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而此刻，萧辰的施法也到了最后关头！
    “爆！”他怒吼一声！
    吸收了所有“瘟债”和“毁灭贷”利息的瘟毒母体，核心终於达到了极限，猛地向內坍缩，然后——
    轰隆！！！
    一场无声的能量风暴席捲开来！墨绿色的毒瘴被纯粹的解离能量彻底净化、湮灭！那些被转移了瘟债的感染者们，虽然依旧虚弱，但身上的异变开始消退，眼神恢復了清明。
    天空中的火海也被这股净化风暴吹散。
    阳光，再次洒落在这片饱经摧残的土地上。
    【叮！紧急任务『镇压瘟毒母体』完成！】
    【任务贡献度评估：85%（主要贡献）。】
    【获得奖励：8500天道功德点！】
    【获得天渊城官方特殊奖励（待领取）。】
    【当前总欠款：三百九十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万八千六百六十六点八天道功德点。】
    【叮！成功使用『贷款保护屏障』，击退干扰者。】
    【对干扰者造成『反噬伤害』及『银行威慑標记』。】
    【奖励：维护银行权威，获得100功德点。】
    【当前总欠款：三百九十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万八千五百六十六点八天道功德点。】
    萧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浑身几乎虚脱，灵力彻底耗尽。但他看著脑海中那瞬间减少的八千多功德点，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他贏了！从一个金丹修士手里，抢下了任务的主要贡献！
    他看向不远处那个瘫倒在地、满脸恐惧和茫然的红袍修士。
    对方也正看著他，眼神如同看著一个怪物。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刚才那是什么力量？！”红袍修士声音颤抖地问道。
    萧辰没有回答，只是拖著疲惫的身体，走到他面前，想了想，再次露出了那副標准的“银行客服”表情：
    “这位道友，关於你刚才试图攻击本行业务员，干扰正常还款流程的行为，我处目前提供三种解决方案……”
    红袍修士：“？？？”
    业务员？还款流程？
    他听著这完全无法理解的话语，看著对方那平静无波的眼神，再感受著体內那诡异反噬带来的重伤和那个仿佛烙印在灵魂里的“银行威慑標记”……
    他眼睛一翻，一口气没上来，竟直接嚇晕了过去。
    萧辰：“……”
    这就晕了？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
    他摇摇头，不再理会这傢伙。城主府的人和浩然剑宗的刘长老应该快到了，后续的烂摊子让他们处理就好。
    他得赶紧回去恢復灵力，然后……看看那个所谓的“官方特殊奖励”是什么。
    经过这一次，他算是真正体会到了“天道银行”的“权威”。也第一次，与其他“债务人”发生了衝突。
    看来，这条“贷”路，以后不会太平静了。

 第十七章 特殊奖励与风起青萍

    瘟毒母体被彻底净化，残存的感染者正在恢復，城主府的大队人马和浩然剑宗的刘长老也终於赶到了现场，开始处理善后事宜。
    萧辰没有停留，趁著混乱，再次施展土遁，悄无声息地溜回了客栈。他灵力耗尽，身心俱疲，急需恢復。
    盘膝坐在床上，吞下几颗聚元丹，他一边运转功法吸收药力，一边回味著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贷款保护屏障”……调用“银行权威”……
    这“破折號”和天道银行的能力，远比他想像的更加深不可测。那似乎是一种凌驾於常规修炼体系之上的规则力量。连金丹修士的全力一击都能轻易湮灭並施加反噬，这简直……
    “牛逼！”萧辰想了半天，只能用这两个最朴素的字眼来形容。
    当然，代价也是巨大的。500功德点的消耗让他肉疼不已，但换来8500点的收益和一场宝贵的（对敌人而言）威慑，无疑是血赚。
    更重要的是，他成功地从另一个“债务人”手中抢下了任务，保住了那些感染者的性命。这种感觉，比单纯拿到功德点更让他感到一丝微妙的满足。
    “或许，这就是那『善行功德』的一点真意？”他若有所思。
    数个时辰后，灵力恢復了大半，疲惫感也逐渐消退。萧辰想起了任务奖励中的“天渊城官方特殊奖励”。
    会是什么？灵石？功法？还是某种特权？
    他尝试著集中意念，沟通“破折號”，查询这份奖励。
    【叮！天渊城官方特殊奖励已发放至您的银行临时储物空间。】
    【请查收：天渊城『荣誉客卿』令牌（初级）1，『甲柒』型个人洞府租赁券（一年期）1，『秘库阅览权限（黄级）』*1。】
    荣誉客卿令牌？洞府租赁券？秘库阅览权限？
    萧辰眼睛一亮，立刻將意识沉入那个刚刚开放的、只有一立方米大小的“银行临时储物空间”。
    一面紫金色的令牌、一张闪烁著灵光的符券、以及一枚古朴的玉简正静静漂浮其中。
    他先取出那面紫金令牌。令牌入手温润，正面刻著“天渊”二字，背面则是“荣誉客卿”以及一些复杂的防偽符文。一丝信息流入脑海：凭此令牌，可在天渊城內享受一定程度的便利，如免费使用公共传送阵、购买特定物资享有折扣、遇到纠纷时城主府会优先调查等。算是一种身份象徵和便利工具。
    接著是那张“甲柒型个人洞府租赁券”。信息显示，天渊城为高阶修士和重要客卿在內城区域开闢了专门的洞府区，灵气浓郁，设施完善，且安全性极高。“甲柒”型属於中等偏上的洞府，租赁一年价格高达数万下品灵石！这份奖励可谓相当实惠，正好解决了他客栈修炼不够安静和安全的问题。
    最后是那枚“秘库阅览权限（黄级）”玉简。这才是真正让萧辰心动的东西！天渊城作为雄踞一方的大城，其官方秘库中收藏了无数功法秘籍、奇闻异录、上古秘辛！虽然黄级权限只能阅览最基础的部分，但对他来说，无疑是了解这个世界、寻找更多“还款”途径乃至“破折號”线索的宝库！
    “大手笔啊！”萧辰喜不自胜。这份特殊奖励的价值，远超同等数量的灵石！
    他立刻决定，今天就退掉客栈，搬去洞府！然后就去秘库逛逛！
    就在他准备行动时，脑海中的“破折號”再次传来轻微的震动，一条新的通讯请求接了进来。
    【叮！接收到来自『天道银行-次级监管者-七四么』的通讯请求。】
    【通讯级別：低优先级通告（后续）。】
    【请问是否接听？】
    又来了？萧辰心中一动：“接听。”
    【滋啦……欠款人萧辰。】
    【基於你此次高效处理『瘟毒母体』事件，並成功维护银行权威，银行对你的评估再次提升。】
    【现额外向你开放『债务人基础信息查询（有限）』权限。】
    【你可通过此权限，查询已接触过的、或在一定范围內活动的其他『债务人』/『合作者』的基础信息（如编號、威胁等级、大致方位等），以便你更好地进行『业务协作』或『风险规避』。】
    【请注意，该权限可能消耗少量功德点。】
    【另：对於编號cn-228（红袍火修）的攻击性行为，银行已记录其『不良信用记录』一次，並已对其施加『临时额度冻结』及『利息上浮』惩罚。】
    【通告完毕。祝您生活愉快。滋啦……】
    【通讯结束。】
    还能查询其他债务人的信息？银行还会惩罚违规者？
    萧辰大感新奇。这银行的管理体系还挺完善？
    他立刻尝试使用新权限。
    “查询刚才那个红袍火修的基础信息。”
    【正在查询……消耗功德点：1。】
    【编號：cn-228】
    【称號：炎煞真人（自封）】
    【修为：金丹初期（巔峰）】
    【威胁等级：中（对您当前而言）】
    【当前状態：重伤（反噬），信用不良，额度冻结，利息上浮50%。】
    【最后已知方位：天渊城西区，四海商会附属疗伤院。】
    【备註：脾气暴躁，贪婪，缺乏耐心，业务能力一般，喜欢暴力清收，不建议深度合作。】
    萧辰看著这份简陋却信息量不小的“简歷”，嘴角抽搐。
    炎煞真人？这称號……挺有反派风格的。
    在四海商会的疗伤院？看来这傢伙和四海商会有点关係？
    业务能力一般，喜欢暴力清收……看来是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粗放式债务人。
    银行对他的惩罚倒是挺实在，额度冻结，利息上浮50%，这对他那种依赖暴力手段完成任务的人来说，绝对是沉重打击。
    萧辰忽然有点同情这傢伙了。不过一想到他毫不犹豫对平民下手的狠辣，那点同情立刻烟消云散。
    “再查询一下，天渊城范围內，还有其他『债务人』或『合作者』吗？”
    【正在扫描……消耗功德点：5。】
    【扫描完成。当前天渊城范围內，除您（cn-174）及cn-228外，检测到另外三个活跃信號。】
    【编號：cn-091（合作者），威胁等级：高，方位：內城核心区，状態：活跃。】
    【编號：cn-333（债务人），威胁等级：未知（信號模糊），方位：变动中，状態：潜伏。】
    【编號：b-007（合作者-商业型），威胁等级：低，方位：城南商业区，状態：活跃。】
    五个！加上他自己，天渊城里竟然有五个银行的相关人员！
    cn-091在內城核心区，威胁等级高，还是“合作者”？这意味著他可能不是欠债的，而是和银行有其它合作关係？地位恐怕不低。
    cn-333信號模糊，威胁未知，还在潜伏？听起来就很神秘。
    b-007是商业型合作者，在城南商业区，威胁低？难道是某个大商会的首领，和银行有业务往来？
    信息量有点大，萧辰感到一丝压力，但也更加兴奋。这个世界，远比他想像的更加复杂和有趣。
    他不再耽搁，退掉客栈房间，根据租赁券的指引，朝著內城的洞府区走去。
    荣誉客卿令牌果然好用，一路畅通无阻，甚至守门的修士看到令牌后態度都恭敬了不少。
    “甲柒”型洞府位於一片环境清幽的山腰处，独占一个小院，內有修炼室、静室、丹房、甚至还有一小块灵田。洞府內灵气浓郁程度是外城的十倍不止，而且还布置了强大的防御禁制。
    萧辰对此非常满意，这才是修仙者该住的地方！
    安顿下来后，他立刻拿著那枚权限玉简，前往位於城主府旁边的“天渊秘库”。
    秘库是一座恢宏的塔形建筑，守卫森严。出示玉简后，他被允许进入第一层（黄级权限区域）。
    秘库第一层面积巨大，一排排玉简书架望不到头，分门別类地存放著各种典籍。萧辰如同掉进米缸的老鼠，开始疯狂地瀏览起来。
    他首先寻找的是关於“天道”、“功德”、“因果”之类的记载。但这类典籍大多语焉不详，要么是上古传说，要么是臆测，有用的信息不多。
    接著他又查找关於“上古神魔”、“禁忌之地”、“异常空间”的记录，想看看有没有类似“黑风荒漠核心”或者“破折號”来歷的线索。收穫依然寥寥，只找到几份语焉不详的探险笔记，提到了某些绝地的恐怖，警告后人勿近。
    最后，他几乎是抱著瞎猫碰死耗子的心態，开始瀏览那些奇闻异录、宗门秘史之类的杂书。
    突然，在一本极其古老、材质特殊、名为《寰宇奇物志·残卷》的兽皮书中，他看到了一幅模糊的插图和一个简短的记载！
    那插图画的是一根通体黝黑、毫不起眼的棍子，插在一片废墟之中，周围的空间都呈现出扭曲的状態！
    旁边的文字是用一种极其古老的文字书写，但“破折號”似乎自动提供了翻译：
    “…………混沌之中，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可断因果，逆规则，谓之『劫』……然持『劫』者，必承其重，欠债於天，动輒兆亿功德……古往今来，得『劫』者寥寥，皆不得善终，或疯魔，或湮灭……疑似与『天道银行』之起源有关……”
    萧辰的心臟砰砰狂跳！
    找到了！虽然只是残卷，语焉不详，但这绝对说的是“破折號”！
    它真正的名字可能叫“劫”？持“劫”者必欠巨债？还与天道银行的起源有关？
    这信息太震撼了！
    他强压住激动，继续往下看，却发现后面的书页残缺了，关键信息中断了。
    他不死心，又在附近翻找了半天，却再也没找到与之相关的任何记载。
    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这无疑是巨大的突破！让他对“破折號”的来歷和背负的债务，有了一个模糊却至关重要的认知！
    离开秘库时，萧辰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洞府有了，信息有了，目標也更清晰了。
    就在他回到洞府，准备开始新一轮的修炼和任务规划时，洞府的防御禁制被人触动了。
    他眉头一皱，神识向外探去。
    只见洞府外，站著一位身穿四海商会服饰、面容姣好的女修，她手中捧著一个精美的玉盒，神色恭敬。
    “晚辈四海商会执事柳芸，奉钱多宝副会长之命，特来拜见萧先生，並送上谢礼，感谢先生此前提供的坐標信息。副会长说，商会铭记先生之情。”
    萧辰打开禁制。
    女修柳芸走进来，將玉盒奉上。
    萧辰打开玉盒，里面竟然是三株灵气盎然、叶片如同火焰跳动的小草——正是他之前帮助王小石购买过的赤阳草，但看品相，远比那株好得多，至少是百年份以上！价值不菲！
    “钱副会长有心了。”萧辰点点头，收下了这份谢礼。看来四海商会是真心想结交他。
    柳芸送完礼，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萧先生，晚辈冒昧，另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萧辰问道。
    “是关於……关於炎煞真人的。”柳芸声音压得更低，“他昨日返回商会疗伤，情绪极其不稳，扬言……扬言等伤好后，定要寻先生报復……商会內部也有人对他颇为支持……先生还需早做防备才是。”
    萧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果然，麻烦不会自己消失。
    炎煞真人？信用不良、额度冻结、利息上浮的失败债务人？
    想报復？
    萧辰摸了摸腰后的“破折號”。
    那就看看，谁先让谁……彻底破產吧。
    风，起於青萍之末。天渊城的暗流，似乎开始围绕著他，加速涌动起来。

 第十八章 洞府潜修与「贷」敌上门

    四海商会女修柳芸带来的消息，並未让萧辰感到太多意外。像炎煞真人那种睚眥必报、行事粗暴的傢伙，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不想著报復才是怪事。
    “多谢告知。”萧辰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仿佛听到的不是一个金丹真人的威胁，而是明天的天气预报。
    柳芸见他如此镇定，心中更是高深莫测，又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才告退离去。
    送走柳芸，萧辰关闭洞府禁制，脸上的平静才稍稍收敛，露出一丝凝重。
    不怕归不怕，但战略上可以藐视敌人，战术上必须重视敌人。一个金丹初期巔峰的敌人，哪怕受了伤，被银行罚了款，其威胁也是实实在在的。更何况，四海商会內部似乎还有人支持他。
    自身实力，才是根本。
    他看了一眼手中玉盒里的三株百年赤阳草，又感受了一下洞府內浓郁精纯的灵气。
    “是时候闭关一波了。”
    他將赤阳草小心收好，这些是炼製更高阶丹药“赤阳丹”的主药，对他目前修炼火属性和纯阳功法有奇效，但现在还用不上。
    他先是从“银行临时空间”里，將每天兑换的灵石取出大部分，只留少量备用。然后开始疯狂地消耗灵石，催动洞府內的聚灵阵，將本就浓郁的灵气提升到几乎液化的程度！
    整个修炼室內，雾气氤氳，灵气如潮。
    他又吞下大把的聚元丹和培元丹，如同吃豆一般。若是被其他链气期修士看到，定然要骂他暴殄天物，如此服药，药力根本无法完全吸收，大半都要浪费掉。
    但萧辰不在乎！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灵石！他要的就是用海量的资源，强行推高修为！
    优化版的《基础链气诀》疯狂运转，如同一个无底洞，贪婪地吞噬著汹涌而来的灵力和药力。
    他的经脉在一次次冲刷中拓宽、变得坚韧，丹田內的气旋不断壮大、凝实。
    在这种近乎奢侈的修炼方式下，他的修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飆升！
    链气四层中期、后期、巔峰……
    五天后，伴隨著体內一声轻微的壁垒破碎声，水到渠成，晋入链气五层！
    灵力总量和精纯度再次提升一个档次！
    他没有停歇，继续吞噬灵气和丹药，巩固修为，並向链气六层发起衝击。
    同时，他分出一部分心神，继续研习《五行遁术（残篇）》。修为提升后，对遁术的理解和施展也更加得心应手。土遁越发精熟，水遁也初步掌握，虽然还做不到化水无形，但潜入寻常河流湖泊已不成问题。
    期间，他也通过“破折號”接取了一些无需离开洞府就能完成的“远程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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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
    【协助推演『丹霞宗』低阶丹方『清风散』的优化方案（基於药性模擬）】，奖励：10功德点。
    【远程鑑定『百兵阁』收到的一批未知矿石成分（基於能量扫描）】，奖励：15功德点。
    【提供『天渊城近期低风险、高回报投资建议』（基於因果趋势模糊预测）】，奖励：20功德点。
    这些任务奖励不高，但胜在安全便捷，让他足不出户就能赚点零钱，同时也让他对“破折號”的各种辅助功能运用得更加纯熟。他现在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一个披著修士外皮的“数据分析师”和“风险管理师”。
    十天后，链气五层巔峰！
    距离链气六层只有一步之遥！
    但就在他准备一鼓作气突破时，洞府的防御禁制再次被猛烈触动！
    这一次，不再是温和的拜访，而是充满恶意的、连续不断的攻击！
    轰！轰！轰！
    巨大的轰鸣声和禁制光幕的剧烈摇晃，將萧辰从深度修炼中惊醒！
    他神识立刻向外扫去。
    只见洞府之外，炎煞真人去而復返！他身上的伤势似乎恢復了不少，脸色依旧阴沉狰狞，正悬浮在半空，双手不断轰出巨大的火球，疯狂攻击著洞府的防御光幕！
    “小杂种！给老子滚出来！你以为躲在这乌龟壳里就没事了吗？老子今天就要把你炼成灰烬！”炎煞真人咆哮著，声音中充满了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他被银行罚了利息，额度冻结，急需功德点来缓解压力，而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拜萧辰所赐！只有杀了萧辰，夺回那任务的奖励（他以为奖励是实物），才能弥补他的损失！
    洞府的防御光幕虽然坚固，但在一个金丹真人不顾消耗的疯狂攻击下，也开始剧烈闪烁，明灭不定，显然支撑不了太久了。
    洞府內的萧辰，脸色沉静如水。
    该来的，终於来了。
    他並没有太过惊慌。一是对洞府的防御有一定信心，二是他早有准备。
    他先是冷静地通过“破折號”发送了一条信息：
    “举报：编號cn-228炎煞真人，再次违反银行规定，恶意攻击其他债务人洞府，干扰正常还款活动，请求处理。”
    然后，他迅速检查了一下洞府的能源核心——那里镶嵌著几十块中品灵石，正在飞速消耗。
    “不够，得加钱！”
    他毫不犹豫，立刻从储物袋里掏出大把的中品灵石，像是给锅炉加煤一样，疯狂地塞进能源槽里！洞府光幕顿时稳定了不少。
    但这样下去只是消耗战，迟早被攻破。
    萧辰眼神一冷，开始实施他早就构思好的计划。
    他並没有拿出“破折號”准备硬刚，而是快速在洞府门口的空地上，用之前剩下的低级阵旗和几块灵石，布置了一个最简单的“聚灵阵”和“幻象阵”。
    然后，他咬破指尖，挤出一滴精血，滴入阵眼之中，同时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都是些他自己瞎编的、听起来很高深莫测的咒语。
    隨著他的动作，那简单的阵法竟然开始散发出一种极其诡异、晦涩、仿佛沟通了某个古老存在的波动！阵法上空，光线微微扭曲，形成一个模糊不清的、巨大的暗金色瞳孔虚影，若隱若现！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无情的、仿佛能审判眾生的威压，从那瞳孔虚影中瀰漫开来！
    正在外面疯狂攻击的炎煞真人，猛地感到一阵心悸，攻击不由得一滯！
    他惊疑不定地看著洞府门口那突然出现的诡异景象和那股令他灵魂都在战慄的威压！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他脸色微变，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再次升起。
    就在这时，洞府內传出了萧辰那冰冷而毫无感情的声音，仿佛与那瞳孔虚影融为一体：
    “编號cn-228，炎煞。”
    “尔一而再，再而三挑衅银行权威。”
    “恶意干扰正常还款业务，试图攻击银行重要资產（指萧辰自己）。”
    “现根据《天道银行客户行为规范》第三大条，第七小条，第一百二十四款……”
    “最终警告一次！”
    “立刻支付『罚金』五千功德点，或等价灵石五十万，並签署《不再犯保证书》。”
    “否则，將启动『强制清收』程序，冻结尔一切资產，包括但不限於：修为、法宝、寿元……”
    萧辰的声音通过阵法的放大和扭曲，带著一种仿佛源自世界规则的冰冷和威严，狠狠地砸向炎煞真人！
    尤其是最后那句“冻结修为、法宝、寿元”，更是让炎煞真人浑身一颤，脸色瞬间煞白！
    他想起了之前那恐怖的反噬！想起了额度被冻结、利息上浮的惩罚！想起了那个烙印在灵魂里的“银行威慑標记”！
    眼前这诡异的景象，这冰冷的警告，这熟悉的“业务口吻”……
    难道……难道这小子真的能调用天道银行的力量？！他门口这个是什么？银行的审判之眼吗？！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臟！
    他攻击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悬浮在半空，进退两难。继续攻击？他不敢赌那警告是假的。认罚？五千功德点或五十万灵石？！这简直是要他的老命！
    就在他心神剧烈动摇，惊疑恐惧之时——
    【叮！收到举报，经核实，编號cn-228確有违规行为。】
    【鑑於其信用不良，且有前科，处罚升级。】
    【最终处罚决定：立即扣除一万功德点！並延长额度冻结期三十日！】
    【处罚执行中……】
    天道银行那冰冷无情的提示音，如同最终审判，直接响彻在炎煞真人的灵魂深处！
    “不——！！！”炎煞真人发出一声绝望至极的惨叫，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气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骤然萎靡下去！
    他感觉到，自己辛辛苦苦攒下、准备用来衝击金丹中期的那点功德点，瞬间被清零了！甚至可能还倒欠了银行！
    完了！全完了！
    巨大的打击和恐惧彻底摧毁了他的意志。他再也顾不上报復，如同丧家之犬般，化作一道火光，狼狈不堪地逃离了洞府区，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
    洞府內，萧辰看著对方仓皇逃窜的背影，撤去了门口那唬人的幻阵（那瞳孔虚影只是他用幻阵模擬加上“破折號”一丝威压搞出来的特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搞定。”
    兵不血刃，全靠演技和银行的“助攻”。
    【叮！成功击退恶意攻击，维护自身安全及银行资產。】
    【奖励：200功德点（基於危机化解程度及对银行权威的维护）。】
    【当前总欠款：三百九十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万八千三百六十六点八天道功德点。】
    萧辰满意地点点头。
    看来，对付这些“同行”，有时候动脑子比动手更有效。
    经过这番折腾，他也没心思继续闭关衝击链气六层了。
    他收拾了一下，决定去秘库再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关於“劫”或者天道银行的蛛丝马跡。
    然而，他刚走出洞府没多久，还没到秘库，就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被几个人围在中间，推推搡搡。
    竟然是那个给他报信的四海商会女修——柳芸！
    围著她的是几个穿著四海商会服饰、但神色倨傲的修士，为首的是一个面容阴鷙的三角眼中年人，修为有筑基后期。
    “柳执事，跟我们走一趟吧！副会长要见你！”三角眼修士冷笑著，语气强硬。
    “刘管事！我早已將谢礼送达，不知副会长还有何见教？我现在有要事在身……”柳芸脸色发白，努力保持著镇定，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慌。
    “有何见教？你心里清楚！”三角眼修士声音陡然转厉，“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向外人泄露商会內部消息！真以为抱上条大腿就没事了？副会长说了，今天必须给你个教训！”
    说著，他竟直接伸手，蕴含著灵力，就要去抓柳芸的手腕！態度囂张至极！
    周围的人群纷纷避开，不敢插手四海商会內部的事务。
    萧辰的脚步停在了原地，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炎煞真人的报復，这就开始了？
    而且，是从帮他的人身上下手？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三角眼刘管事身上，冰冷无比。
    看来，只嚇退一个炎煞，还不够。
    有些人，需要更深刻的“教育”，才能学会什么叫规矩。
    他的手指，轻轻搭在了腰后的“破折號”上。
    一场针对四海商会內部的风波，似乎因他而起，也需由他……来做个了断。

 第十九章 小试牛刀与商会风波

    三角眼刘管事那蕴含灵力的一抓，毫不留情，眼看就要扣住柳芸的手腕。这一下若是抓实，以柳芸筑基初期的修为，手腕骨裂都是轻的。
    柳芸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她没想到对方的报復来得如此之快，如此毫不掩饰！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一道平淡无奇，却仿佛带著某种奇异力量的声音，突兀地在场中响起：
    “住手。”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仿佛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
    刘管事的手猛地顿在半空，像是被无形的墙壁挡住，竟无法再前进分毫！他脸色一变，惊疑不定地循声望去。
    周围的人群也纷纷看向声音来源。
    只见萧辰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依旧是那身不起眼的灰袍，脸色平静，仿佛只是路过隨口一说。
    “萧……萧前辈！”柳芸看到萧辰，如同抓到救命稻草，眼中瞬间燃起希望。
    刘管事看清是萧辰，先是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显然听过他的凶名（虽然版本各异），但隨即想到身后的靠山和副会长的命令，胆气又壮了起来，强装镇定地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萧先生。这是我们四海商会內部的事务，奉劝先生还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
    他特意加重了“四海商会”四个字，试图以商会的名头压人。
    萧辰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直接越过他，落在柳芸身上，语气依旧平淡：“柳执事，你可是欠了他们钱？”
    柳芸愣了一下，连忙摇头：“晚辈不曾欠钱！”
    “那就是他们欠你钱？”萧辰又问。
    “也……也不曾。”
    “既无债务纠纷，”萧辰这才將目光转向那刘管事，眼神依旧平静，却让刘管事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那你在此动手动脚，是为何故？是想强买强卖，还是意图绑架勒索？这天渊城的规矩，什么时候轮到四海商会私下执行了？”
    刘管事被问得一窒，脸皮涨得通红，硬著头皮道：“她泄露商会机密，我们只是带她回去询问！何来绑架勒索？！”
    “哦？泄露机密？”萧辰眉毛微挑，“证据呢？可有城主府立案文书？可有执法队在场？若无凭无据，仅凭你红口白牙，就要当街拿人……刘管事，你这可是在藐视天渊城规，侵害他人道侣……哦不，人身自由权啊。”
    萧辰一番话，扣著“规矩”和“权利”二字，听得周围人群一愣一愣的，觉得好像很有道理，但又感觉哪里怪怪的。
    刘管事更是被噎得说不出话，他哪有什么证据，不过是奉副会长之命来找茬立威罢了。
    “你……你强词夺理！”刘管事气急败坏，“这是我们商会內部的事！”
    “內部事，就在內部解决。”萧辰语气转冷，“当街行凶，就是坏了规矩。坏了规矩，我就得管一管。”
    他向前踏出一步。
    明明只是链气五层的气息，却让刘管事和他身后几个筑基期的打手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仿佛面对的是什么洪荒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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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想怎样？！”刘管事色厉內荏地喝道，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法器上。
    “不怎样。”萧辰停下脚步，看著他，忽然笑了笑，“只是提醒刘管事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有些『帐』，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说话的同时，暗中沟通了“破折號”。
    “启动『小额商业信用评估』功能，目標：刘管事。生成一份『信用风险提示』，发送给他的主要交易伙伴和上级。”
    【指令接收。消耗功德点：5。】
    【正在扫描目標近期商业行为及因果线……】
    【扫描完成。发现：虚报採购价格3次，挪用小型款项5次，收受回扣……】
    【生成『信用风险提示函』（匿名）。正在发送至：四海商会副会长钱多宝、帐房主管、及其最近三位交易对象……】
    【发送完成。】
    刘管事浑然不知自己那点破事已经被匿名举报了，只觉得萧辰的笑容让他毛骨悚然，那句“有些帐”更是让他心惊肉跳。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他外强中乾地吼道，心里却已经开始打鼓。
    就在这时，他腰间的一块传讯符突然急促地闪烁起来！
    刘管事下意识地拿起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冷汗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传讯符里是他一个心腹手下发来的紧急消息：副会长突然下令彻查近期一批药材採购帐目！帐房主管已经带人去了他的办公室！
    完了！怎么会这么巧？！
    他猛地抬头，看向一脸云淡风轻的萧辰，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是他！一定是这个诡异的傢伙搞的鬼！他刚才说的“帐”是真的！他怎么可能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
    巨大的恐惧瞬间击垮了刘管事，他再也顾不上柳芸，也顾不上什么副会长的命令了，怪叫一声，如同见了鬼一样，带著那几个同样懵逼的打手，连滚带爬地冲开人群，朝著商会总部狂奔而去，他得赶紧回去销毁证据！
    一场风波，竟以这样一种戏剧性的方式戛然而止。
    周围的人群看得目瞪口呆，不明所以。只有柳芸隱约猜到，恐怕又是这位神秘的萧前辈施展了某种难以理解的手段。
    她走到萧辰面前，深深一拜，声音哽咽：“多谢前辈再次出手相救！”
    “举手之劳。”萧辰摆了摆手，看似隨意地问道，“你们商会內部，似乎不太平？”
    柳芸苦笑一下，压低声音道：“让前辈见笑了。商会內部本就派系林立，钱副会长与另一位主管外务的孙副会长一向不和。此次炎煞真人事败受伤，孙副会长那边借题发挥，指责钱副会长引狼入室，损害商会利益和声誉。钱副会长压力很大，所以……”
    所以下面的人才急著想要立威，挽回顏面，甚至不惜用这种下作手段。萧辰心中瞭然。看来炎煞真人是那位孙副会长的人？
    “那炎煞真人，如今在何处？”萧辰问道。
    “听说……听说他受了很重的反噬，功德点又被罚没，如今躲在孙副会长提供的一处別院里疗伤，很少露面。”柳芸小心翼翼地说道。
    躲起来了？萧辰目光微闪。这倒是有点麻烦。
    他又和柳芸交谈了几句，了解了一下四海商会內部更详细的情况，便让她自行离去。
    经过这番搅局，那位钱副会长应该会暂时收敛，柳芸的安全短期內应该无虞。
    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只要炎煞真人这个祸根还在，只要商会內部斗爭不停，麻烦就不会结束。
    “得想个办法，一劳永逸……”萧辰摸著下巴，沉吟起来。
    直接打上门去干掉炎煞？风险太高，容易彻底激化与四海商会的矛盾，而且对方躲在暗处。
    继续等银行惩罚？太被动。
    或许……可以从商会內部入手？让那位孙副会长自顾不暇？
    一个计划的雏形，在他脑海中慢慢形成。这需要藉助“破折號”的一些特殊功能，或许还需要一点“投资”。
    他转身，不再前往秘库，而是向著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他记得，荣誉客卿令牌有一个功能，是可以查阅一些天渊城公开的商业备案和纠纷记录。
    或许，他能从那里找到一些关於那位孙副会长的“黑材料”？
    就算找不到，问题也不大。
    毕竟，“破折號”最擅长的，就是帮別人“发现”或者“创造”一些……他们本不该有的“负债”。
    萧辰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既然你们喜欢玩阴的，那就看看，谁的“贷”字诀，玩得更溜吧。
    四海商会的风波，才刚刚开始。而这场风波的源头，正不紧不慢地走向城主府，准备给他的对手们，发放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第二十章 「黑料」贷与风波的平息

    城主府的档案库对荣誉客卿开放的区域並不大，多是些歷年的税赋记录、地契变更、以及一些已经结案且允许公开的商业纠纷卷宗。
    萧辰的目標明確，直接调阅了最近十年与四海商会，特別是与其外务孙副会长相关的所有公开商业记录。
    卷宗浩如烟海，但对於能通过“破折號”进行高速信息筛选和因果关联分析的萧辰来说，这並不是问题。
    他看似隨意地翻动著玉简，意识却早已与“破折號”连接。
    【启动『信息深度挖掘』及『因果线索关联』功能。】
    【消耗功德点：10点/时辰。】
    【正在分析目標：四海商会孙副会长（孙淼）相关商业记录……】
    大量的信息流涌入脑海，又被快速过滤、分析。大多数记录都合法合规，看不出什么问题。但很快，“破折號”標记出了几处看似平常，却隱含异常的记录。
    一桩五年前的矿產交易，最终成交价低於同期市场价两成，卖方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之后迅速没落。
    一桩三年前的航运保险理赔，赔付金额巨大，承保方是孙淼小舅子开设的一家小型鏢局。
    最近一年，有三笔流向不明的大额“公关费用”支出，审批人都是孙淼。
    这些记录单看都没问题，但被“破折號”强行关联后，却隱隱勾勒出以权谋私、利益输送的模糊轮廓。缺乏关键证据，但足以引人怀疑。
    “不够劲爆啊。”萧辰摸著下巴。这点东西，最多让孙淼有点小麻烦，动不了他的根本。
    看来，需要一点“非常规”手段了。
    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意念沟通“破折號”：
    “启动『高价值情报生成（偽造）』功能。目標：孙淼。要求：生成具备一定可信度、能引发商会內部严重调查的『黑材料』，需符合因果逻辑，儘可能贴近真实。”
    【指令接收。此操作涉及干涉信息真实性，消耗较大，且可能產生微小因果扰动。】
    【预计消耗：200功德点。】
    【请问是否继续？】
    “继续！”萧辰毫不犹豫。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200点投资，若能扳倒孙淼和炎煞，绝对值得！
    【正在扫描目標人际关係、行为模式及过往因果线……】
    【正在生成『高可信度黑材料』……】
    【生成完毕。】
    【材料內容：孙淼与敌对商会『隆昌商会』秘密接触的留影玉简（部分片段）、收受巨额灵石的帐本记录（加密，需特定手法破解）、以及一份关於暗中出售四海商会核心客户名单的契约草案（擬真度95%）。】
    【材料投放建议：可匿名投放至四海商会会长及钱多宝副会长处。】
    萧辰看著脑海中生成的这三份“黑材料”的虚影，嘴角微微抽搐。
    这“破折號”……真是搞事情的一把好手。这哪是黑材料，这简直是直接把孙淼往叛徒的死路上推啊！尤其是出售核心客户名单，这在任何商会都是绝对的死罪！
    虽然都是偽造的，但擬真度高达95%，还贴心地做了加密和片段处理，显得更加真实。除非有精通因果律的大能亲自鑑定，否则根本看不出破绽。
    “够劲爆！”萧辰很满意，“匿名发送给四海商会会长和钱多宝。”
    【正在发送……消耗功德点：5（通讯费）。】
    【发送成功。】
    做完这一切，萧辰像没事人一样，离开了城主府档案库。剩下的，就是等待鱼儿上鉤了。
    他回到洞府，继续自己的修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四海商会总部却爆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地震！
    先是会长深夜紧急出关，召集所有高层。
    然后是孙副会长的宅邸被执法堂弟子团团围住。
    紧接著，与孙淼关係密切的几位管事被迅速控制调查。
    甚至有人看到，一队气息强悍的修士直扑孙淼藏匿炎煞真人的那处別院！
    整个四海商会內部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第二天一早，消息就部分传了出来：孙副会长涉嫌严重背叛商会利益，已被革职查办！其党羽也纷纷落网！而那位寄居在孙淼別院的炎煞真人，据说在抵抗抓捕时，试图催动某种秘法，却引动了旧伤和银行惩罚，当场遭到反噬，修为跌落至筑基期，直接被商会执法堂拿下，下场恐怕比孙淼还要悽惨。
    一场足以引发商会分裂的內斗，竟在一夜之间，以如此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尘埃落定。
    萧辰在洞府里听到柳芸用传讯符发来的、带著激动和后怕的消息时，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深藏功与名。
    【叮！间接促成四海商会內部蛀虫清除，维护了区域商业环境稳定。】
    【获得奖励：300天道功德点。】
    【当前总欠款：三百九十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万八千零六十六点八天道功德点。】
    看著到帐的功德点，萧辰笑了笑。不错，不仅回本，还小赚一笔。
    接下来的几天，四海商会果然平静了许多。钱多宝副会长似乎凭藉此事稳固了地位，甚至可能更进一步。他亲自发来传讯符，对萧辰表示了隱晦的感谢（他显然猜到了些什么），並再次重申了商会的友谊。
    柳芸的处境也彻底安全，甚至还因为在此事中“立场坚定”（她提前向钱多宝匯报过刘管事的刁难），得到了一点小小的提拔。
    困扰萧辰的一个潜在麻烦，就这样被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他乐得清静，继续投入到修炼和研究中。
    修为在资源的堆积下稳步提升，逐渐逼近链气六层。对五行遁术的掌握也更加纯熟，甚至开始尝试推演那残缺的金遁、木遁、火遁。
    期间，他也去秘库又泡了几次，虽然没再找到关於“劫”的直接记载，但却在一些古老的阵法、符文相关的典籍中，发现了一些可能与“破折號”上那些坑洼纹路相似的图案，似乎与某种失传的“法则符文”有关。这让他如获至宝，沉迷其中。
    这一日，他正在洞府內尝试临摹一个刚破解的简易法则符文，洞府禁制再次被触动。
    这次传来的波动温和而熟悉，是城主府执法队的冷锋。
    萧打开禁制，冷锋一脸恭敬地站在外面，手中捧著一个托盘。
    “萧前辈，冒昧打扰。奉城主府令，特来为您更换客卿令牌。”
    “更换令牌？”萧辰有些疑惑。
    “是的。”冷锋將托盘上的红布揭开，下面赫然是一面紫金色更深、符文更加复杂玄奥的令牌，背面刻著“高级荣誉客卿”字样。
    “前辈此次解决瘟毒之患，又间接助四海商会稳定局面，於天渊城有功。经城主府与各方商议，特提升您的客卿等级。凭此令牌，您可享受更高折扣，免费使用更高级的公共设施，並可申请阅览秘库『玄级』权限的部分典籍。”
    玄级权限！萧辰心中一喜。那可是能接触到更高层次功法秘辛的权限！
    “多谢。”他接过令牌，入手沉甸甸，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更强大的能量。
    “另外，”冷锋压低声音道，“城主大人托我私下问一句，前辈那日对付瘟毒母体的神通……不知可否……有限度地应用於城防？当然，城主府愿支付相应报酬，或者以功德点结算也可商量。”
    萧辰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此事关乎师门秘传，需斟酌。容我考虑几日。”
    “自然自然！”冷锋连忙点头，不敢强求，又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去。
    送走冷锋，萧辰把玩著新的客卿令牌，眼神闪烁。
    城主府这是看到了他（或者说“破折號”）在应对特殊危机时的价值，想要合作了。
    这倒是一个新的思路。或许，他可以通过与官方合作，接取一些更大型、奖励更丰厚的“公共任务”？
    就在他思考之时，脑海中的“破折號”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与以往不同的波动。
    不是任务，不是通讯，而更像是一种……感应？
    【检测到微弱同源信號波动……方位：天渊城东南方向，三千里外……】
    【信號特徵：与『破折號』部分法则符文相似度17.8%……】
    【波动性质：非主动散发，疑似物体受损或能量泄漏……】
    【建议：前往探查。】
    萧辰猛地站直了身体，眼中爆发出精光！
    同源信號？和“破折號”相似的法则符文？
    难道……是另一件“劫”的部件？或者是与天道银行、与那本《寰宇奇物志》记载相关的其他东西？
    没有任何犹豫。
    “接取探查任务！”
    【已生成临时探索任务：探查东南方向同源信號。】
    【奖励：视探查结果而定。】
    萧辰立刻开始收拾东西。
    洞府虽好，秘库虽妙，但都比不上这可能关乎“破折號”来歷和解决债务本源的线索！
    三千里外吗？
    他看了一眼刚到手的高级客卿令牌和洞府租赁券。
    正好，试试天渊城的高级传送阵，效果如何。
    新的冒险，似乎在向他招手了。
    而这一次的目標，直指那神秘债务的根源。

 第二十一章 传送阵、少女与东南疑云

    高级客卿令牌的好处立竿见影。萧辰来到內城专用的传送大殿，亮出令牌，不仅费用全免，还被引至一处更为宽敞、符文更加精密复杂的传送平台上。
    看守阵法的老者验过令牌后，態度恭敬了不少：“不知萧客卿欲往何处？”
    “东南方向，三千里外，最近的大型人族聚集点。”萧辰报出了“破折號”感应到的大致方位。
    老者沉吟片刻，在一幅巨大的灵气地图上略作推演，指向一个光点：“三千里外，最近的当属『黑水城』。此城毗邻黑风荒漠边缘，乃是一处重要物资中转枢纽，但环境颇为混乱，龙蛇混杂，客卿还需多加小心。”
    黑风荒漠？又是这里？萧辰心中微动，点头表示知晓。
    缴纳了费用（令牌免费，但远距离传送需要消耗的灵石能量巨大，仍需支付能量成本，打了个对摺），站上传送阵。隨著老者打出一道道法诀，镶嵌在阵法四周的上品灵石光芒大放，无数符文亮起，空间开始剧烈扭曲。
    一阵强烈的失重和眩晕感传来，周围景象变得光怪陆离。
    片刻之后，脚下一实，眩晕感消退，已然身处另一座风格迥异的传送大殿之中。
    空气中的灵气明显变得稀薄、燥热，还夹杂著一股淡淡的沙尘气息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大殿不如天渊城那般宏伟，显得有些粗獷陈旧，来往的修士大多面色精悍，带著风尘之色，眼神警惕，修为也参差不齐，链气期占了大半，筑基期便可称高手，氛围明显紧张许多。
    这里就是黑水城？果然如那老者所言，並非善地。
    萧辰收敛气息，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的链气中期散修，隨著人流走出传送大殿。
    黑水城的建筑大多由一种本地特產的黑色岩石垒砌而成，低矮坚固，街道宽阔但尘土飞扬。各种店铺售卖的多是兵器、鎧甲、解毒丹、避沙符以及黑风荒漠的特產药材、矿石，甚至还有公开售卖妖兽材料的，充满了边陲之地的野性气息。
    萧辰无心閒逛，寻了家看起来还算乾净的客栈住下，关好房门后，立刻集中精神，再次感应那微弱的同源信號。
    【信號重新定位中……】
    【方位：黑水城东南方向，约一百五十里处，位於黑风荒漠外围与內围交界区域。】
    【信號强度：微弱，时断时续。】
    【警告：该区域风险等级：中高（常有二阶、三阶妖兽出没，並可能存在沙盗、流放者）。】
    一百五十里，不算太远，但深入荒漠，风险不小。
    萧辰没有立刻动身。他需要了解更多关於那片区域的信息，並做好充分准备。
    他下楼来到客栈大堂，点了几样小菜，一边吃一边看似无意地听著周围修士的交谈。
    大多是关於荒漠猎妖、採集灵材的组队信息，或是某些商队被沙盗袭击的传闻，其中也夹杂著对黑风荒漠深处诡异的恐惧。
    “……听说了吗？前几天『毒蝎』佣兵团的一支小队，在枯骨丘那边失踪了，连个信號都没发出来！”
    “枯骨丘？那地方邪门得很，听说地下有古代战场遗蹟，经常闹鬼！”
    “不止呢！还有人说是遇到了『沙傀』！那种打不烂杀不死的鬼东西！”
    “嘘！小声点！別自己嚇自己……不过最近那边確实不太平，能量乱流也比往常频繁……”
    枯骨丘？古代战场遗蹟？能量乱流？
    萧辰默默记下这些关键词，这似乎与他感应到的方位有所重叠。
    吃完东西，他又去了城內的几家杂货铺和地图商店，购买了一份较为详细的《黑风荒漠外围地图》，以及一些解毒丹、清水、避沙符等荒漠必备物资。
    回到客栈，他仔细研究地图，果然在东南方向一百五十里处，找到了標註为“枯骨丘”的区域，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骷髏头標记，表示危险。
    就在他规划路线，思考是独自前往还是找个临时队伍时，客栈楼下传来一阵喧譁和爭吵声。
    “凭什么不让我们住？我们又不是不给灵石！”一个清脆却带著愤怒的女声响起。
    “哼，几个乳臭未乾的小娃娃，链气期的修为，就敢跑来黑水城？还想住上房？別死在这里给我们客栈添晦气！赶紧滚！”掌柜的声音充满了不屑和驱赶。
    萧辰神识扫去，只见楼下站著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看起来都只有十七八岁年纪，修为最高的那个少年也不过链气六层，另外一男一女只有链气四层。他们风尘僕僕，衣著虽然料子不错，但此刻沾满尘土，显得有些狼狈。那少女容貌秀丽，此刻正气得满脸通红，据理力爭。
    “你怎么说话呢！我们……”那链气六层的少年也忍不住上前理论。
    “吵什么吵！”就在这时，一个满脸横肉、腰间挎著鬼头刀的大汉带著几个跟班走进客栈，不耐烦地吼道，“好狗不挡道！滚开！”
    说著，竟直接伸手推向那少女，力道不小，带著侮辱性。
    少女惊呼一声，眼看就要被推倒在地。
    萧辰眉头微皱。他本不想多管閒事，但这大汉未免太过霸道。
    他手指微不可察地一动，一丝极其微弱的土属性灵力透过地板延伸过去，在那少女脚后跟处轻轻一垫。
    少女原本失衡的身体顿时稳住了，反而那推人的大汉感觉像是推到了一块石头，踉蹌了一下，差点自己摔倒。
    “妈的！邪门！”大汉稳住身形，骂骂咧咧，狐疑地看了一眼少女，却没看出什么异常，只当是自己没站稳，恶狠狠地瞪了几人一眼，“算你们走运！”便带著人上了楼。
    那三个年轻人惊魂未定，客栈掌柜的更是懒得再理会他们。
    少女拍了拍胸口，鬆了口气，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却什么也没发现。她感激地看了一眼楼上方向（萧辰的房间正好在楼梯口），然后咬了咬牙，对同伴道：“我们走！又不是只有他一家客栈！”
    三人悻悻地离开了。
    萧辰收回目光，摇了摇头。这几个年轻人，一看就是哪个小家族或小宗门出来歷练的弟子，不知天高地厚，跑来黑水城这种地方，简直是羊入虎口。
    他不再多想，继续研究地图。
    然而，没过多久，他的房门却被轻轻敲响了。
    萧辰神识一扫，门外站著的，竟然是刚才楼下那个链气六层的少年，他脸上带著一丝忐忑和恭敬。
    “何事？”萧辰打开门，淡淡问道。
    那少年见到萧辰，连忙躬身行礼：“晚辈林枫，见过前辈。方才在楼下，多谢前辈暗中出手相助。”
    哦？感知倒是敏锐。萧辰微微挑眉，不置可否：“举手之劳。”
    林枫见萧辰没有否认，心中更定，態度越发恭敬：“晚辈冒昧打扰，实在是有事相求。晚辈与师妹师弟来自远方的『青木宗』，此次前来黑水城，是为了寻找一种名为『沙棠木心』的灵材，救治宗门一位重伤的长老。听闻那沙棠木多生长在枯骨丘一带……”
    枯骨丘？又是那里？萧辰心中一动。
    “……我等修为低微，深知独自前往危险重重。方才见前辈深藏不露，想必定是高手。晚辈斗胆，想恳请前辈与我们同行，助我们取得沙棠木心。我等愿奉上所有灵石作为报酬，並且……並且宗门秘库中有一卷关於上古符文残片的拓本，据说颇为神异，也可赠予前辈！”林枫说完，深深一拜，语气恳切。
    上古符文残片拓本？
    萧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是巧合？还是……
    他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叫林枫的少年，眼神清澈，焦急不似作偽。
    “破折號，”他在心中默问，“检测他话的真偽，以及那符文拓本是否与同源信號有关？”
    【轻微消耗功德点……检测中……】
    【目標情绪波动：焦急、恳切、担忧，无恶意欺骗成分。】
    【『上古符文残片』信息：无法远程精確判断，但其描述与同源信號存在17.3%的关联可能性。】
    有关联可能性！
    萧辰沉吟起来。
    枯骨丘他本就要去。带上这几个拖油瓶，固然麻烦，但他们的目標“沙棠木”生长地，或许正好靠近信號源？而且，那符文拓本也值得一看。
    风险与机遇並存。
    “可以。”萧辰终於开口，“报酬就按你说的。但一路之上，需完全听从我的指令，不得擅自行动。”
    林枫闻言，顿时大喜过望，连连保证：“多谢前辈！晚辈一定唯前辈马首是瞻！”
    很快，林枫將另外那一男一女也叫了过来。少女名叫苏婉，另一个少年叫赵莽。三人对萧辰都是感激涕零，態度恭敬无比。
    萧辰简单了解了情况，便让他们各自回去准备，明日一早出发。
    看著三个年轻人欢天喜地离开的背影，萧辰目光深邃。
    枯骨丘，同源信號，沙棠木，上古符文拓本……
    这趟荒漠之行，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希望这些巧合，不会变成麻烦才好。
    他抚摸著腰后的“破折號”，感受著那微弱却坚定的信號指引。
    东南疑云，等待著他的探索。

 第二十二章 枯骨丘与沙棠木

    翌日清晨，黑水城还笼罩在熹微的晨光和凛冽的沙风中，萧辰便带著林枫、苏婉、赵莽三人出了城，一头扎进了茫茫无际的黑风荒漠。
    一离开黑水城那简陋的防护范围，荒漠的严酷便扑面而来。狂风卷著沙砾，打得人生疼。放眼望去，儘是起伏的沙丘和嶙峋的黑色怪石，天地间一片昏黄，灵气稀薄而狂暴，带著一股子燥热和死寂。
    林枫三人立刻激发了早已准备好的避沙符，形成淡淡的灵光罩护住周身，但依旧被风吹得摇摇晃晃，行走艰难，脸色都有些发白。他们这才真切体会到荒漠的可怕，远非宗门附近的试炼山林可比。
    反观萧辰，依旧是那身灰袍，別说避沙符，连灵力护罩都懒得开。沙砾狂风到了他身边尺许，便如同遇到无形的屏障，悄然滑开，连衣角都未曾掀起半分。他步履平稳，仿佛不是在危机四伏的荒漠中跋涉，而是在自家庭院里散步。
    这举重若轻的表现，让林枫三人看得暗暗咋舌，心中对这位“前辈”的敬畏又加深了几分，同时也更加安心。
    “跟紧我，注意脚下和四周，荒漠里的危险不止是风沙。”萧辰头也不回地淡淡道。
    “是，前辈！”三人连忙应声，紧紧跟在萧辰身后，不敢有丝毫大意。
    一路上，萧辰並未全速赶路，而是根据地图和“破折號”的微弱感应，不紧不慢地前行，同时神识悄然散开，警戒著周围。
    果然，没走多远，危险便悄然而至。
    侧前方的沙地突然无声无息地塌陷，一张布满利齿、足以吞下整匹骆驼的巨口猛地从沙下探出，朝著队伍最后、修为最弱的赵莽咬去！
    那是一头二阶妖兽“沙潜蚺”！擅长潜伏突袭！
    “赵师弟小心！”苏婉嚇得尖叫。
    赵莽更是魂飞魄散，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走在前面的萧辰仿佛背后长眼，头也没回，只是隨意地反手一挥袍袖。
    一股无形巨力隔空而至，精准地轰在那沙潜蚺探出的头颅上！
    噗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那狰狞的蛇头就如同被无形的磨盘碾过，瞬间爆成一团血雾，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庞大的无头蛇身抽搐著从沙坑里滑出，鲜血迅速染红了一片沙地。
    秒杀！
    林枫三人看得目瞪口呆，冷汗直流。那可是二阶妖兽啊！相当於筑基初期修士！就这么……隨手一挥就没了？
    这位前辈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金丹？甚至更高？
    他们看向萧辰的背影，眼神已经不仅仅是敬畏，简直像是在看一尊行走的神祇。
    萧辰甩了甩並不存在的灰尘，心中却对“破折號”的威力再次有了直观认识。对付这种低阶妖兽，甚至不需要动用“抹除”功能，仅仅是调动其一丝力量进行物理攻击，就足以碾压。
    【清除潜在威胁，维护行进路线安全。】
    【奖励：5功德点。】
    【当前总欠款：三百九十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万八千零六十一点八天道功德点。】
    蚊子腿也是肉。萧辰面无表情地继续前进。
    经过这个小插曲，林枫三人更是寸步不离地紧跟萧辰，一路上又遇到了几次妖兽袭击和一次小范围的流沙，都被萧辰轻易化解。他们甚至亲眼看到萧辰隨手弹出几点火星，就將几只毒性剧烈的“黑寡妇沙蝎”烧成了灰烬。
    一路有惊无险，约莫两个时辰后，前方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
    平坦的沙丘逐渐被越来越多灰白色的、奇形怪状的巨大骨骼化石所取代。这些骨骼半埋在沙土中，有些巨大得如同小山，散发著古老死寂的气息。风在这里也变得诡异起来，发出阵阵如同鬼哭般的呜咽声。
    空气中开始瀰漫起一股淡淡的腐朽味和一种奇异的能量乱流，干扰著神识的探查。
    “前辈，我们快到枯骨丘了。”林枫看著地图，紧张中带著兴奋地说道，“沙棠木就生长在这种骨骸堆积、阴气与生机诡异並存的地方。”
    萧辰点点头，他能感觉到，“破折號”感应到的那同源信號，在这里变得清晰了一丝，但依旧微弱，指向枯骨丘的更深处。
    四人更加小心地深入这片巨大的古代战场遗蹟。
    越是深入，脚下的白骨越多，有些地方甚至铺满了厚厚一层骨粉。偶尔能看到一些残破的兵器碎片，早已灵性尽失，一碰就碎。
    “沙棠木！”苏婉突然指著前方不远处，低声惊呼。
    只见在一具巨大的、如同小山般的不知名兽类头骨的眼眶中，顽强地生长著一株约一人高的小树。树干呈灰白色，如同骨质，叶片却是一种诡异的血红色，散发著淡淡的生机与浓郁的阴气混合的气息。
    正是他们要找的沙棠木！
    林枫三人顿时激动起来，就要上前採集。
    “等等！”萧辰突然出声制止，眼神锐利地扫向那株沙棠木的根部。
    只见那巨大头骨的阴影下，沙土微微拱动，几条通体灰白、几乎与骨骼融为一体的怪蛇缓缓游出，它们没有眼睛，头部只有一张布满细密利齿的圆口，正对著沙棠木的方向，发出轻微的“嘶嘶”声，似乎在守护著它。
    “是骨鳞蛇！二阶顶级妖兽，群居，毒性猛烈，能腐蚀灵力！”林枫脸色一变，认出了这种难缠的妖兽，起码有七八条之多！
    以他们的实力，对付一两条都勉强，这么多根本毫无胜算。
    “前辈……”三人下意识地看向萧辰。
    萧辰微微皱眉，对付这些蛇不难，但闹出太大动静，可能会引来枯骨丘深处更麻烦的东西。他的主要目標是信號源，不想节外生枝。
    他目光扫过四周，忽然看到不远处散落著几块巨大的、风化的岩石。
    有了。
    他示意三人后退，自己则走到那几块岩石旁，手掌轻轻按在上面。
    【启动『物质结构微调』及『动能赋予』（基础应用）。】
    【消耗功德点：1点。】
    那几块巨大的岩石表面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流光，內部结构被瞬间改变，变得极其不稳定。
    然后，萧辰看似隨意地踢了其中一块石头一下。
    那块石头咕嚕嚕地朝著与沙棠木相反的方向滚去，撞在另一具白骨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
    声音立刻吸引了那些骨鳞蛇的注意，它们警惕地昂起头，嘶嘶作响，犹豫了一下，大部分都朝著声音来源处游去探查。
    只剩下两三条还留在沙棠木附近。
    “好了，现在去采吧，动作快点。”萧辰对林枫三人道。
    三人又惊又喜，没想到还能这样！这位前辈的手段真是神鬼莫测！
    林枫立刻带著苏婉和赵莽，小心翼翼地绕开，迅速接近那株沙棠木。林枫取出特製的玉刀，小心地切割下一段蕴含木心的主干，苏婉则拿出玉盒准备承接。
    一切很顺利。
    然而，就在林枫即將取下木心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株沙棠木的根部，突然血光大放！一股极其暴戾、混乱的精神衝击猛地爆发开来，无差別地轰向四周！
    “啊！”林枫三人首当其衝，惨叫一声，抱头倒地，痛苦不堪，眼看就要心神失守！
    就连远处的萧辰也感到神识微微一震！
    那不是骨鳞蛇！是沙棠木本身！这株沙棠木竟然在漫长的生长中，吸收了太多此地的死气和怨念，发生了异变，孕育出了一丝邪恶的木灵！它之前一直在偽装！
    “孽畜！”萧辰眼神一冷，正要出手。
    就在这时！
    “嗡——！”
    他腰后的“破折號”，突然自主地、剧烈地震动起来！一股远比之前感应更清晰、更急促的同源信號，猛地从枯骨丘深处爆发出来，似乎被这株邪木的气息所引动！
    紧接著，眾人脚下的整片大地，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轰隆隆隆！
    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被从沉睡中惊醒，要从这无尽的白骨之下破土而出！
    那株邪木发出的血光和精神衝击，在这天地之威面前，显得微不足道，瞬间被压垮，木灵哀鸣一声，血光溃散，重新变回一株普通的沙棠木。
    但林枫三人早已被震晕过去。
    萧辰脸色凝重地站在原地，感受著脚下传来的、令人心悸的恐怖波动，以及“破折號”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兴奋的嗡鸣。
    信號源……被意外激活了？
    而且，这动静……好像有点太大了！
    麻烦，似乎还是找上门了，而且比他预想的……要刺激得多。
    枯骨丘的深处，仿佛有一双冰冷的眼睛，缓缓睁开，看向了他们所在的方向。

 第二十三章 地底遗蹟与符文石门

    第二十三章地底遗蹟与符文石门
    大地轰鸣，如同巨兽翻身。无数白骨被震得簌簌作响，甚至跳跃起来。沙尘冲天而起，形成昏黄的帷幕。一股古老、苍凉、却又带著无尽凶戾的气息，从地底深处瀰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萧辰站在原地，衣袍在剧烈的震动中却纹丝不动，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盯著前方不远处——那里，地面正在大面积塌陷，露出一个黑黝黝、深不见底的巨大洞口！
    阴冷的风夹杂著腐朽的气息从洞口中呼啸而出，发出鬼哭般的尖啸。那强烈的同源信號，正清晰地从这刚刚出现的洞口深处传来！
    “前辈！发生什么事了？！”林枫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惊醒，看到眼前的景象，嚇得面无人色，连滚带爬地躲到萧辰身后，声音都在发抖。
    “地底有东西被惊动了。”萧辰言简意賅，目光並未离开那个洞口。他能感觉到，那甦醒的存在似乎暂时被某种限制束缚著，並未立刻衝出，但其散发出的威压，绝对远超金丹期！
    此地不宜久留！
    但他又不能走！那同源信號近在咫尺！
    “你们三个，立刻带著沙棠木心，原路返回黑水城！”萧辰当机立断，命令道。接下来的事情，绝不是这几个链气期小傢伙能参与的。
    “那……那前辈您呢？”苏婉颤声问道，虽然害怕，却也没忘了恩人。
    “我自有打算。快走！”萧辰语气不容置疑。
    林枫咬了咬牙，也知道留下只会拖后腿，重重一抱拳：“前辈保重！”说完，拉起还有些犹豫的苏婉和赵莽，將那截沙棠木心紧紧抱在怀里，催动全身灵力，朝著来路拼命奔去。
    送走三人，萧辰再无顾忌。他来到那巨大的地穴边缘，向下望去。
    洞口深不见底，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那凶戾的气息愈发浓郁，同时还夹杂著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晦涩的波动——正是那同源信號的来源！
    【信號源深度：约三百米。】
    【环境扫描：存在高强度怨念聚合体（沉睡，被暂时限制）、古代符文禁制（残破）、以及目標同源物。】
    【风险评估：高。建议：谨慎探索，优先获取同源物。】
    “破折號”给出了冷静的分析。
    萧辰不再犹豫，纵身一跃，直接跳入了那深不见底的地穴之中！
    身体急速下坠，耳边风声呼啸。他运转灵力，减轻下坠之势，同时“破折號”散发出微光，驱散周围的黑暗和试图侵蚀过来的阴冷气息。
    约莫下坠了三百米，脚终於踏上了坚实的地面。
    这里是一处极其广阔的地下空间，空气浑浊，瀰漫著浓重的尘土和霉味。脚下铺满了厚厚的骨粉和碎石。四周的墙壁並非天然岩层，而是由巨大的、切割整齐的黑色石块垒砌而成，上面雕刻著早已模糊不清的壁画和某种从未见过的文字，透著一股无比古老的气息。
    这里似乎是一处被掩埋了无数岁月的古代遗蹟！
    而那强烈的同源信號，以及那令人心悸的凶戾气息，都是从遗蹟深处传来。
    萧辰打起十二分精神，神识高度集中，小心翼翼地沿著一条宽阔但坍塌严重的甬道向前探索。
    甬道两旁，偶尔能看到一些散落的、早已腐朽的兵器残骸和巨大的、非人形的骨骼化石，似乎经歷过一场惨烈的大战。
    越往深处走，那股凶戾的气息越浓，仿佛一头洪荒巨兽就在前方喘息。同时，空气中的能量乱流也越发剧烈，甚至能看到一丝丝黑色的、如同闪电般的空间裂缝偶尔闪现又湮灭。
    终於，甬道到了尽头。
    前方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地下殿堂！
    殿堂的中心，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浓郁得如同实质的黑红色怨气如同井喷般从坑洞中涌出，但在坑洞上方，悬浮著无数枚残破不堪、却依旧散发著微弱金光的古老符文，组成一个巨大的封印光网，勉强將那些怨气束缚在坑洞范围內，阻止其彻底爆发。
    那令人心悸的凶戾气息，正是从这怨气坑洞深处传来！那下面，封印著一个极其可怕的存在！
    而在怨气坑洞的旁边，矗立著一面巨大的、完好无损的黑色石门！
    石门材质非金非石，表面光滑如镜，却布满了无数极其复杂、深奥、与他手中“破折號”上的纹路有几分神似，但却更加完整、更加玄妙的暗金色符文！
    那强烈的同源信號，正是从这面石门之上散发出来的！
    萧辰的目光瞬间被这面石门吸引！
    他能感觉到，“破折號”正在微微发烫，传递出一种渴望与兴奋的情绪，仿佛游子归家，又像是遇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
    就是它！
    然而，就在他准备靠近石门仔细研究时——
    “吼——！！！”
    一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充满了无尽怨毒与疯狂的咆哮，猛地从那个怨气坑洞深处炸响！
    轰！！！
    整个地下殿堂剧烈摇晃！那本就残破的符文封印光网瞬间明灭不定，无数符文咔咔作响，仿佛隨时都会崩碎！
    浓郁的黑红色怨气如同海啸般衝击著封印，一张由无数痛苦扭曲面孔组成的、巨大无比的鬼脸，猛地从怨气中凸显出来，疯狂地撞击著光网，猩红的巨目死死地盯住了萧辰！
    【警告！高危怨念聚合体（古战场残念+邪神血肉催化）正在甦醒！】
    【封印即將失效！】
    【建议：立刻撤离！或……尝试加固封印（需消耗大量功德点及解析古代符文）。】
    “破折號”发出了急促的警报！
    萧辰脸色一变！这东西要是衝出来，別说他，整个黑水城恐怕都要遭殃！
    加固封印？怎么加固？他对这古代符文一窍不通……
    等等！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那面符文石门！
    这石门上的符文，与那封印光网的符文，似乎是同一种体系！而且更加完整、强大！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猛地冲向那面石门，同时將全部心神沉入“破折號”，怒吼道：
    “解析石门符文！模擬其能量运行！最大功率输出！目標——坑洞封印！给我『贷』给它能量！加固它！”
    【指令接收！】
    【正在极限超频解析目標符文……消耗功德点：500点！】
    【符文模型建立……能量通路模擬……】
    【开始强制向目標封印『灌注』秩序能量！】
    【消耗功德点：1000点/秒！】
    “破折號”顶端的那个复杂符文再次亮起，但这一次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炽烈！一道粗壮的、完全由无数微小金色契约符文构成的光柱，猛地喷射而出，並非射向那怨气聚合体，而是直接灌注到了那残破的封印光网之中！
    嗡——！！！
    得到这股强大而纯粹的“秩序能量”灌注，那原本即將崩碎的封印光网猛地爆发出璀璨的金光！无数残破的符文被迅速修復、补全，甚至变得更加复杂强大！
    光网骤然收缩，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压向那黑红色的怨气海洋和那张巨大的鬼脸！
    “嗷——！！！”
    怨气聚合体发出了痛苦而愤怒的咆哮，它疯狂挣扎，黑红色的怨气与金色光网剧烈碰撞，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整个殿堂地动山摇！
    但它终究被封印了太久，又是无根之萍，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针对性极强的“秩序能量”灌注，它的反抗被一点点压了下去！
    巨大的鬼脸变得模糊，怨气被强行逼回坑洞深处！
    残破的封印被彻底修復，甚至比之前更加稳固！金光流转，形成一个完美的半球形光罩，將坑洞彻底封死，那恐怖的咆哮和气息也被隔绝在內，只剩下轻微的嗡鸣声。
    殿堂內恢復了死寂，只有瀰漫的尘土证明著刚才的惊心动魄。
    萧辰喘著粗气，脸色有些苍白。刚才那短短几秒钟的能量灌注，竟然烧掉了他足足三千多点功德点！这烧钱速度也太恐怖了！
    但看著那被重新加固的封印，他鬆了口气。总算暂时解决了这个天大的麻烦。
    【成功加固上古封印，阻止高危怨念聚合体出世，避免一场巨大浩劫。】
    【获得巨额功德奖励：20000天道功德点！】
    【当前总欠款：三百九十九亿九千九百七十万八千零六十一点八天道功德点。】
    两万点！
    萧辰心中一喜！高风险高回报！这下不仅回本，还大赚了一笔！
    平息了一下气息，他这才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面神秘的符文石门上。
    石门依旧静静矗立，表面的符文缓缓流淌，散发著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破折號”的兴奋嗡鸣愈发清晰。
    萧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摸向石门。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触碰到石门冰冷的表面时——
    异变再生！
    那石门上的符文突然毫无徵兆地全部亮起！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
    萧辰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吸力传来，眼前一，天旋地转！
    下一刻，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地下殿堂之中。
    而是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由无数流转的符文和数据构成的纯白色奇异空间！
    一个冰冷、机械、毫无感情的声音，在这个空间的四面八方响起：
    “检测到未知外部接入……”
    “权限验证中……”
    “验证失败……错误……错误……”
    “检测到高优先级底层规则碎片……”
    “重新识別……识別为『次级权限持有者』……”
    “欢迎访问，『天道银行-第七號外部备份资料库』。”

 第二十四章 资料库、秘闻与归途

    纯白，无尽延伸的纯白。
    无数细密的、流淌著的数据流和符文构成了这个空间的“墙壁”和“地面”，它们不断生灭、重组，仿佛蕴含著宇宙间所有的奥秘。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没有时间流逝之感，只有那个冰冷机械的声音在迴荡。
    “天道银行-第七號外部备份资料库？”
    萧辰悬浮在这片奇异的纯白空间中，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万万没想到，那面符文石门之后，连接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地方！
    天道银行还有外部备份资料库？而且还编號第七？那是不是意味著还有至少六个类似的资料库散落在世界各地？
    “次级权限持有者？”是因为“破折號”吗？
    无数疑问瞬间充斥他的脑海。
    “资料库……这里存储了什么信息？”萧辰尝试著开口询问，声音在这片空间里显得有些空洞。
    【第七號资料库主要存储內容：】
    【1.已註销/休眠客户部分档案（脱敏）。】
    【2.部分低风险位面基础信息（版本：洪荒纪末期）。】
    【3.银行早期运行日誌碎片（权限不足，部分內容无法读取）。】
    【4.通用型基础法则符文库（黄级至玄级）。】
    【5.『劫』之部件使用日誌及维护记录（部分）。】
    已註销客户？位面信息？运行日誌？法则符文库？！
    还有……“劫”之部件使用日誌？！
    萧辰的心臟猛地一跳！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东西！
    “调取『劫』之部件使用日誌及维护记录！”他立刻下达指令。
    【指令接收。正在调取……】
    【调取成功。以下为可读取部分：】
    眼前的纯白空间一阵波动，无数流光匯聚，形成一幅幅模糊却又令人震撼的画面和断断续续的文字记录：
    【记录一：用户『盘』（已註销），於鸿蒙初判时借用『劫-创生』，开天闢地，清气上升，浊气下沉，功德无量……欠款：不可计……状態：已结清（方式：身化万物，偿还部分，余款由后继纪元分摊）。】
    开天闢地？！盘？！萧辰看得目瞪口呆。这欠款……怪不得要身化万物来还！
    【记录二：用户『媧』（已休眠），於洪荒纪元中期借用『劫-造化』，捏土造人，补天救世……欠款：不可计……状態：分期还款中（由人族气运缓慢偿还）。】
    女媧娘娘？！造人补天也是贷款的？！
    【记录三：用户『鸿』（状態：未知），於……（记录严重破损）……疑似借用『劫』之核心……引发大道震盪……（数据丟失）……银行启动紧急预案……（数据丟失）……】
    【记录四：用户『罗』（已註销-强制），於魔纪元年……（记录涂黑）……恶意逃债……启动『终极清收程序』……（数据丟失）……】
    【记录五：……（大量记录缺失或权限不足）……】
    【记录六：用户『萧辰』（状態：活跃），於玄黄纪元xxxx年，意外绑定『劫-破折』（编號：vii），初始债务：四百亿天道功德点。当前状態：还款中（进度：0.0000...1%）。】
    看著最后一条记录里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还款进度，萧辰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又被前面的信息震撼得无以復加。
    原来……这世间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背后竟然都站著一位共同的“债主”——天道银行！而自己手里的“破折號”，竟然是和开天斧、造人鞭同等级別的“劫”之部件！
    这来头也太大了！这债务……也太沉重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盪，继续下令：“调取通用型基础法则符文库（玄级）！”
    既然来了，绝不能空手而归！这法则符文库，或许能极大提升他对“破折號”的运用能力！
    【指令接收。玄级法则符文库调取中……】
    【警告：一次性传输信息过於庞大，可能对接收者神识造成负荷。】
    【是否確认接收？】
    “確认！”萧辰毫不犹豫。机会难得！
    嗡！
    海量的、比之前“破折號”自带信息复杂玄奥百倍不止的符文结构、能量运转方式、法则释义如同洪水决堤般涌入他的脑海！
    剧痛！仿佛脑袋要炸开！
    萧辰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但他死死咬著牙，全力运转神识，拼命吸收理解著这些无比珍贵的知识。
    不知过了多久，那信息的洪流终於渐渐平息。
    萧辰瘫软在这纯白空间中，大口喘息，额头布满冷汗，但眼中却充满了兴奋的光芒！
    值！太值了！
    虽然只是初步理解皮毛，但他对“破折號”的认知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很多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用法，此刻都有了清晰的理论支撑！他甚至隱隱感觉，自己可以尝试组合一些简单的法则符文，发挥出更精妙的作用！
    “调取银行早期运行日誌碎片（可读取部分）。”他缓过气来，再次下令，不想浪费任何机会。
    【指令接收。调取中……】
    一些更加零碎、混乱的信息片段浮现：
    【……实验体『天道』运行不稳定……需外部『压力』……引入『借贷』概念……】
    【……『功德』体系建立……量化世界影响力……】
    【……『劫』之部件分散……作为『压力』触发器……兼做『评估』工具……】
    【……警告！『鸿』之实验偏离预设……风险激增……】
    【……启动『封神』计划……尝试平衡……失败……】
    【……『银行』自身『债务』问题……需……（数据丟失）……】
    信息支离破碎，但组合起来，却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天道银行的存在，似乎本身就是一个巨大实验的一部分？甚至连“天道”、“功德”、“劫”这些概念，都是被刻意引入这个世界的？“银行”自身似乎也陷入了某种困境？
    萧辰感到一阵寒意。这背后的水，实在太深了！
    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权限和实力，根本无法探究这些核心秘密。当务之急，还是儘快提升实力，努力还债。
    “断开连接。”他下达了指令。知道的太多，有时候並非好事。
    【连接终止。】
    眼前白光一闪，再次天旋地转。
    下一刻，他发现自己重新站在了那面符文石门前，身后的怨气坑洞封印稳固，地下殿堂一片死寂。
    刚才在那资料库中的经歷仿佛只是一场梦，但脑海中那浩瀚的法则符文知识和那些惊世骇俗的秘闻碎片，却清晰地告诉他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面石门，知道这里是一处至关重要的地方，未来或许还会再来。
    不再停留，他转身沿著原路快速返回。
    衝出地穴，重返地面。外界已是黄昏，荒漠的风依旧凛冽。
    他看了一眼黑水城的方向，又感受了一下自身链气五层巔峰、只差临门一脚便能突破的修为，以及脑海中丰富的知识，心中豪情顿生。
    该回去了。
    这一次黑水城之行，收穫远超预期！
    不仅找到了同源信號，获得了巨额功德点和法则知识，更是窥探到了这个世界背后的一丝惊人真相。
    他的归途，不再迷茫。
    身形一动，土遁术施展开来，比来时更加流畅迅捷，化作一道黄烟，朝著黑水城方向疾驰而去。
    未来的路还很长，债务依然如山。
    但他手中握著的“破折號”，已然不同往日。
    天渊城，乃至更广阔的世界，等待著他去继续“贷”动风云。

 第二十五章 满载而归与风起青萍之末

    萧辰回到黑水城时，已是夜幕低垂。荒漠的夜晚格外寒冷，狂风呼啸，仿佛能冻结灵魂。
    他径直回到客栈，关好房门，第一时间检查自身状態。修为依旧卡在炼气五层巔峰，但丹田內的灵力经过这一番折腾和领悟，变得更加凝练精纯，突破的壁垒似乎薄了许多。更重要的是，脑海中那玄级法则符文库的知识，如同为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让他对力量的认知和运用有了质的飞跃。
    “破折號”似乎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表面的那些坑洼纹路在他眼中不再是毫无意义的磨损，而是一个个残缺却蕴含著特定法则力量的符文，与他新获得的知识隱隱呼应。
    他尝试著调动一丝灵力，按照新理解的某种简易符文结构，注入“破折號”。
    嗡！
    “破折號”顶端那复杂的符文微微一亮，一道无形无质、却带著微弱“隔绝”效果的波动瞬间扩散开来，將房间內的气息、声音乃至温度都与外界短暂地隔绝开来，效果远胜他之前布置的那些低级阵法。
    “妙啊！”萧辰心中欣喜。这只是最粗浅的应用，已然如此神奇。若是能完全掌握，其威力简直不可估量！
    平息下激动的心情，他开始清点此行的收穫。
    功德点净赚近一万七（镇压怨灵两万，扣除探索消耗和加固封印的消耗），总债务下降至三百九十九亿九千九百七十万（约400亿-30万）天道功德点。虽然依旧是天文数字，但能看到减少的趋势，总是令人振奋。
    获得了玄级法则符文库知识，这是无价之宝。
    初步了解了“劫”和天道银行的惊人秘辛，虽然只是冰山一角，但足以让他对自己的处境和未来有更清晰的认知。
    巩固了与四海商会（钱多宝一系）的关係，解决了一个潜在敌人（孙淼、炎煞）。
    可谓满载而归。
    第二天一早，萧辰便前往传送大殿，准备返回天渊城。
    巧的是，在传送大殿外，他再次遇到了林枫、苏婉和赵莽三人。他们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但眉宇间依旧带著一丝后怕和疲惫，显然昨晚也没休息好。
    “萧前辈！”三人见到萧辰，顿时惊喜万分，连忙上前恭敬行礼，“多谢前辈昨日救命之恩！”
    林枫更是將一个古朴的木盒双手奉上：“前辈，这是答应您的报酬，那捲上古符文残片的拓本。沙棠木心已托人紧急送回宗门，长老有救了！此恩此德，青木宗永世不忘！”
    萧辰接过木盒，神识微微一扫，里面確实是一卷非皮非纸、年代久远的黑色捲轴，散发著淡淡的奇异波动，与他脑海中的法则符文知识隱隱共鸣，確非凡品。
    他点点头，收起木盒：“各取所需，不必言谢。日后行事，多加谨慎。”
    “晚辈谨记前辈教诲！”三人连忙应道。
    看著三人通过传送阵离开后，萧辰也缴纳了灵石，踏上了返回天渊城的传送阵。
    白光闪过，空间变换。
    再次脚踏实地时，已然回到了天渊城那灵气充沛、繁华喧囂的传送大殿。
    呼吸著熟悉的空气，萧辰竟有了一丝恍如隔世的感觉。黑水城的荒凉、枯骨丘的死寂、地下殿堂的惊险、资料库的震撼……都与眼前这片繁华形成鲜明对比。
    他没有耽搁，直接回到了內城的高级洞府。
    洞府一切如旧，防御禁制完好无损。他启动禁制，彻底与外界隔绝，准备先闭关消化此次所得，尤其是那玄级符文知识和那捲上古拓本。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他闭关的第二天，洞府外便来了访客。而且，不止一波。
    首先到来的是城主府的一位高级执事，態度比之前的冷锋更加恭敬，带来了城主的口信：一是感谢他间接稳定了四海商会（城主府显然也知道了些內情），二是再次诚挚邀请他担任城主府的“高级顾问”，负责应对一些“特殊事件”，报酬极其丰厚，甚至可以部分用功德点结算。
    萧辰以需要静修考虑为由，暂时婉拒了，但也没有把话说死。与官方合作確实是一条获取高额功德点的途径，但他需要更多主动权。
    紧接著，四海商会钱多宝副会长亲自来访，红光满面，显然在內部斗爭中取得了决定性优势。他带来了大量谢礼，並隱晦表示，商会会长的位置，他志在必得，届时必將重谢萧辰，並希望进一步加强合作。
    萧辰收下谢礼，同样表示需要时间考虑。
    这两位的到来还在意料之中。
    但第三位访客，却让萧辰有些意外。
    来人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毫无灵气波动的中年文士，穿著乾净的青衫，像个凡间教书先生。但他却能无声无息地穿过洞府的外层禁制，直接出现在內院门前！
    萧辰心中警铃大作，第一时间握住了“破折號”。
    那青衫文士却並无敌意，只是微笑著递上一枚普普通通的玉简：“萧小友不必紧张。老夫並无恶意，受人所託，將此物交予小友。託付之人说，小友看过便知。”
    说完，不等萧辰回话，青衫文士的身影便如同青烟般缓缓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萧辰脸色凝重。此人修为深不可测！绝对远超金丹！他甚至怀疑是元婴甚至更高层次的存在！
    是谁会通过这种方式给他送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用“破折號”检查了那枚玉简，確认没有任何陷阱和后手后，才將神识探入。
    玉简里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话：
    “ bank debt not alone， observer is everywhere.”（银行债务非独行，观察者无处不在。）
    落款处，是一个淡淡的、由星光组成的诡异笑脸符號。
    这句话並非这个世界的文字，而是……英文？！
    萧辰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凝固！
    英文！观察者！bank debt！
    这个世界，除了他，还有其他的……穿越者？或者……“银行”的“观察者”？
    对方是谁？是敌是友？这句话是警告？还是提醒？
    无数念头如同惊涛骇浪般在他脑海中翻腾！
    他原本因为实力提升和巨大收穫而带来的些许轻鬆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紧迫感和危机感。
    他以为自己已经窥探到了一些世界的真相，但现在看来，他所知道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水下隱藏的庞然大物，远比他想像的更加惊人。
    “观察者无处不在……”
    萧辰喃喃自语，握著玉简的手指微微收紧。
    看来，这天渊城，乃至这整个世界，都远比他想像的更加复杂。
    他的“贷”路，註定无法平静了。
    风，起於青萍之末，而此刻，他已能感受到那席捲天下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他需要更快地提升实力，更快地赚取功德点，更快地解锁“破折號”的权限！
    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在这巨大的漩涡中，掌握自己的命运。
    闭关！立刻闭关！
    不突破炼气六层，不出关！
    萧辰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彻底封闭了洞府，將一切纷扰隔绝在外。
    然而，他並不知道，就在他闭关之时，一场因他而起的、波及更广的风波，正在天渊城悄然扩散。
    关於“神秘高手萧先生”的种种传闻，经过四海商会事件和城主府的屡次拜访，越传越神乎其神。再加上他在黑水城枯骨丘弄出的动静（虽然细节无人知晓，但地穴显现的异象还是被一些人看到），更是为他增添了无数神秘色彩。
    现在天渊城各大顶尖势力都在暗中打听他的来歷和喜好，试图招揽或结交。
    而那句“银行债务非独行，观察者无处不在”的箴言，也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虽未掀起惊涛骇浪，却已在某些隱秘的圈子里，引起了难以言喻的涟漪。
    山雨欲来风满楼。
    萧辰的归来，如同点燃了一根引线，天渊城这潭深水，开始暗流汹涌。

 第二十六章 闭关突破与暗流涌动

    洞府禁制彻底闭合，將外界的喧囂与刺探完全隔绝。萧辰盘膝坐在修炼室中央，心绪却久久难以平静。
    那枚玉简，那句英文，那个星光笑脸……如同鬼魅般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观察者无处不在……”
    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他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某些存在的注视之下？意味著他最大的秘密——穿越者的身份以及“破折號”的来歷，或许並非无人知晓？
    是天道银行本身的监控机制？还是其他同样背负“债务”的“同行”在试探？抑或是……更超乎他理解的存在？
    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臟。
    实力！必须儘快提升实力！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纷乱杂念。当务之急，是突破炼气六层，並初步消化那玄奥的法则符文知识。
    他先取出那捲从林枫手中得到的上古符文拓本，缓缓展开。
    黑色的捲轴上，用一种暗金色的、仿佛活著的顏料，绘製著三个极其复杂、彼此却又隱隱关联的残缺符文。这三个符文与他从资料库获得的玄级符文库中的某些结构有相似之处，但却更加古老、晦涩，带著一种蛮荒原始的气息。
    “破折號”微微震动，传递出熟悉的渴望感。
    萧辰凝神静气，尝试將神识沉入第一个符文。
    轰！
    仿佛有洪钟大吕在脑海中炸响！无数破碎的、混乱的意象衝击著他的意识：咆哮的巨兽、崩塌的山岳、撕裂的天空、以及一个顶天立地、看不清面容的巨人手持巨斧劈砍的模糊身影……
    这符文蕴含的信息量远超他的想像，而且极其狂暴，远不如资料库的知识那样温顺易於接收。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连忙收回神识，心有余悸。
    “好霸道古老的符文！以我现在的神识强度，强行参悟恐怕会受伤。”萧辰擦去血跡，眼神却更加明亮。这拓本记载的符文，等级恐怕极高！其价值难以估量！
    他小心地收起拓本，现在不是强行研究它的时候。
    然后，他拿出了那三株百年赤阳草。原本是打算炼製成赤阳丹效果最好，但他现在缺时间，也缺其他辅药。
    “直接吞服，虽然浪费大部分药力，但藉助『破折號』的微操，或许能最大化吸收！”
    他不再犹豫，將一株赤阳草塞入口中，咀嚼几下便吞入腹中。
    轰！
    一股灼热精纯的药力瞬间化开，如同火山爆发般在他体內奔腾！赤阳草至阳至刚的药力疯狂衝击著他的经脉，带来剧烈的灼痛感！
    萧辰立刻运转优化后的《基础炼气诀》，同时调动“破折號”，以其为核心，构建了一个微型的、临时性的“能量引导与提纯符文阵列”。
    那狂暴的药力一遇到“破折號”散发出的无形力场，顿时变得温顺了许多，被高效地引导著，冲刷经脉，匯入丹田，炼化成精纯的灵力。浪费依旧有，但比正常吞服少了七成以上！
    一株、两株、三株！
    海量的药力被转化为磅礴的灵力，不断衝击著炼气五层的壁垒！
    不知过了多久，伴隨著体內一声清晰的、如同蛋壳破碎般的轻响，那坚固的壁垒终於被汹涌的灵力洪流衝垮！
    炼气六层！
    水到渠成！
    强大的力量感瞬间涌遍全身，丹田內的气旋扩大了一倍有余，灵力更加凝练精纯，神识覆盖范围也大幅增加！
    突破之后，萧辰並未停止。他稳固著新境界，同时开始如饥似渴地吸收消化脑海中的玄级法则符文知识。
    这一次，有了炼气六层的神识强度作为支撑，理解起来顺畅了许多。无数关於能量结构、物质转化、空间扭曲、因果关联的奥秘在他眼前徐徐展开。
    他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偶尔，他会伸出手指，凌空勾勒那些复杂的符文结构。起初总是失败，灵力紊乱，符文溃散。但隨著一次次尝试，一次次调整，他对灵力的微操能力以惊人的速度提升著。
    终於，在他闭关的第七天。
    他右手食指指尖，一缕精纯的灵力缓缓溢出，如同最灵巧的刻刀，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由无数细微光点构成的、稳定而玄奥的简易符文！
    符文一成，便微微一亮，四周的火属性灵气瞬间被吸引而来，匯聚於符文之上，化作一团拳头大小、稳定燃烧、温度却內敛不发的橙色火球！
    成功了！他成功独立构建了一个基础的“聚炎符”！
    虽然只是最基础的符文，效果也远不如“破折號”直接施展，但这意味著，他不再完全依赖“破折號”本身的功能，而是开始真正理解和掌握其力量的部分根源！
    这是一个质的飞跃！
    萧辰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眼中充满了喜悦和自信。
    炼气六层！初步掌握基础法则符文！
    现在的他，实力比起闭关前，提升了何止数倍！若是再遇到炎煞那种级別的对手，他甚至有把握在不完全依赖“破折號”绝对力量的情况下，与之周旋！
    就在他感受著自身变化，准备一鼓作气继续巩固修炼时，洞府的禁制传来一阵有规律的、温和的波动。
    是城主府特有的传讯方式。
    萧辰眉头微皱，一挥袖，打开了禁制一角。一枚散发著官方气息的玉符飞了进来。
    神识扫入，是冷锋传来的信息。內容却让萧辰目光一凝。
    信息中说，近几日，天渊城內连续发生了三起诡异的修士昏迷事件。受害者皆是筑基期修士，昏迷前无任何徵兆，昏迷后生命体徵平稳，但神识仿佛被抽空，真元也在缓慢流失，如同陷入了永恆的沉睡。城主府药师堂和几位金丹客卿都束手无策，查不出任何原因。
    由於事態诡异，且可能蔓延，城主府发布了官方调查任务，奖励极高。冷锋知道萧辰擅长处理“疑难杂症”，特意传来消息询问他是否感兴趣。
    “神识被抽空？真元缓慢流失？”萧辰沉吟起来。这症状听起来有些耳熟。
    他立刻沟通“破折號”：“调取资料库关於类似症状的记录。”
    【检索中……找到类似记录：编號cn-091（合作者）於三十年前处理过类似事件（地点：南疆百城），根源为『梦魘妖』（已灭绝）或……『神识窃取蛊』（疑似与『幽冥道』有关）。】
    【备註：『幽冥道』——活跃於阴影中的组织，疑似与多位『债务人』及『合作者』有牵连，手段诡异，目的不明。风险等级：高。】
    幽冥道？神识窃取蛊？
    萧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来天渊城的水，比他想像的还要浑。
    这任务，他接了！
    不仅是为了高额奖励，更是为了会一会这个所谓的“幽冥道”，看看他们和“银行”、和“观察者”到底有没有关係！
    他出关了。
    而当他走出洞府，才真切地感受到，天渊城的气氛，已然不同。
    关於他的传闻愈演愈烈，甚至衍生出十几个版本。各大势力的探子明显增多，都在暗中关注著他的动向。城主府和四海商会的人第一时间送来了拜帖和礼物。
    更重要的是，他通过“破折號”的“债务人查询”功能，能清晰地感知到，天渊城內那另外几个银行相关者的信號，似乎也变得活跃起来，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事件所惊动。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场由诡异昏迷事件引出的暗流，正在天渊城悄然涌动。
    而刚刚出关的萧辰，毫不犹豫地一脚踏入了这漩涡之中。
    他的“贷”路，註定无法平静。而这一次，他將主动出击。

 第二十七章 神识之蛊与幽冥阴影

    萧辰一出关，立刻通过冷锋接下了调查修士昏迷事件的任务。任务奖励高达五千功德点，足以可见城主府对此事的重视和棘手程度。
    他没有耽搁，在冷锋的引路下，直接来到了城主府药师堂特意开闢出的隔离区。
    三具（准確说是三位）昏迷的修士躺在特製的寒玉床上，面色红润，呼吸平稳，仿佛只是陷入了深度睡眠。但稍微有些修为的人都能感觉到，他们的识海空空如也，如同被洗劫过的仓库，连最本源的灵魂波动都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体內的真元也如同漏气的皮球，正在极其缓慢地消散。
    几位药师堂的白须老者正愁眉不展地围著病人打转，各种检测法术和丹药试了一遍，却连病因都確定不了。
    “萧先生，您看……”冷锋看向萧辰，眼中带著期盼。他现在对这位神秘前辈处理“怪事”的能力有种盲目的信心。
    萧辰没有说话，走到一位昏迷的筑基中期修士床边，伸出手指，轻轻点在其眉心。
    他没有贸然將神识探入对方受损的识海，而是沟通了“破折號”。
    “启动深度扫描模式，聚焦识海区域，分析异常能量残留及因果线。”
    【指令接收。消耗功德点：10。】
    【扫描中……】
    “破折號”的感知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一种超越寻常神识的、基於规则层面的洞察力渗透进患者的识海。
    在萧辰的“视野”中，那本应璀璨明亮的识海，此刻一片死寂灰败，只剩下一些破碎的记忆碎片如同尘埃般漂浮。而在识海最核心的区域，他“看”到了极其细微的、几乎与破损识海融为一体的……几近消散的黑色丝线残留物。
    这些黑色丝线散发著一种极其阴冷、贪婪、却又带著某种人工炼製痕跡的诡异气息。它们正在缓慢地“溶解”，吸收著宿主最后残存的一点真元和灵魂力量，作为自身湮灭的养料。
    【扫描完成。】
    【发现异常：高度疑似『噬神蛊』残留痕跡。】
    【蛊虫特性：以神识和真元为食，极微细，无实体，能潜伏於识海深处，发动时瞬间吞噬宿主神识，並持续汲取真元，最终自身亦会因能量过载或任务完成而湮灭，难以追踪。】
    【炼製手法：蕴含『幽冥道』特有符法印记（微弱）。】
    【因果线追踪：残留痕跡过弱，无法直接追踪源头。建议从受害者社会关係及最后活动区域入手。】
    果然是蛊！还是专门针对神识的诡异蛊虫！与“破折號”资料库中的记录吻合！
    “幽冥道……”萧辰眼中寒光一闪。这个组织果然开始活动了？他们用这种阴毒手段对付普通筑基修士，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窃取神识和真元？
    “萧先生，可有发现？”冷锋见萧辰收回手指，连忙问道。
    “是一种极其阴毒的蛊虫，名为噬神蛊，专食修士神识与真元，事后便会自行湮灭，难以察觉。”萧辰沉声道。
    “噬神蛊？”几位老药师面面相覷，显然从未听过此物。
    “幽冥道？”冷锋则是脸色一变，似乎听说过这个组织的名头，眼中露出深深的忌惮，“竟然是他们？他们不是已经销声匿跡上百年了吗？”
    “看来是死灰復燃了。”萧辰淡淡道，“冷队长，我需要这三名受害者最近三天的详细行踪，接触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越详细越好。”
    “没问题！府衙早已整理完毕！”冷锋立刻递过一枚玉简。
    萧辰神识沉入，快速瀏览。
    三名受害者分属不同的小型佣兵团和商会，社会关係並不复杂，修为也都是筑基初期或中期。他们最后出现的地点各不相同，一个是城西的酒馆，一个是城南的坊市，另一个则是从城外完成任务归来。
    看似毫无关联。
    但萧辰敏锐地发现了一个共同点：这三人在昏迷前的一天內，都曾经接触过来自“南疆”的货物或者商人！一个是护送了一批南疆药材，一个是购买了几件南疆风格的法器，另一个则是在酒馆与一个南疆行商喝过酒！
    南疆！那里是蛊术的发源地之一，也是“破折號”记录中上次出现类似事件的地方！
    “重点排查近期所有从南疆来的行商，尤其是与这三名受害者有过接触的！”萧辰立刻对冷锋道。
    冷锋精神一振：“是！我立刻去办！”
    就在冷锋准备转身离去时，萧辰忽然又叫住了他，补充道：“等等。让对方去查，你派最信得过的人暗中盯著即可。不要打草惊蛇，对方很可能有特殊手段察觉官方调查。”
    冷锋心中一凛，立刻明白过来：“晚辈明白！”
    冷锋匆匆离去后，萧辰並没有乾等。他走出隔离区，来到天渊城繁华的街道上，看似隨意地閒逛，实则暗中全力催动“破折號”的感知能力。
    【开启广域微弱能量感知模式，重点扫描『幽冥道』符法印记及异常神识波动。】
    【消耗功德点：5点/时辰。】
    一种无形的感知力场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笼罩了小半个街区。无数杂乱的信息流涌入“破折號”，又被快速过滤分析。
    这种大范围的扫描极其消耗功德点，且如同大海捞针，效率很低。但萧辰想试试，能否碰碰运气。
    时间一点点过去，功德点缓慢燃烧著，却一无所获。
    就在他准备暂时停止这种消耗巨大的扫描时，突然，“破折號”传来一个极其微弱的反馈！
    【检测到疑似『噬神蛊』活性波动！方位：东南方向，七百米，正在快速移动！】
    找到了！
    萧辰眼中精光一闪，身形瞬间融入人流，如同鬼魅般朝著东南方向追去。同时，他立刻给冷锋发了一道传讯符，告知方位。
    七百米的距离转瞬即至。那是一个穿著普通灰色斗篷、低著头匆匆赶路的男子，修为只有炼气八层，看起来毫不起眼。
    但在“破折號”的感知中，他怀里揣著一个特製的玉盒，玉盒里正有一只刚刚培育完成、处於休眠状態的“噬神蛊”散发出微弱的活性波动！
    就是他！一个运送蛊虫的马前卒！
    萧辰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想看看他要去哪里，接触什么人。
    灰斗篷男子十分警惕，在巷子里七拐八绕，反覆確认无人跟踪后，最终钻进了一家位於平民区深处、毫不起眼的杂货铺。
    萧辰记住位置，没有靠近，而是远远地找了个隱蔽角落，神识如同无形的触鬚，小心翼翼地探向那家杂货铺。
    杂货铺內光线昏暗，一个掌柜模样的胖老头正打著瞌睡。灰斗篷男子进入后，径直走向后院。
    后院竟然布置了不弱的隔绝禁制，以萧辰如今的神识，也无法轻易穿透。
    但他有“破折號”。
    【启动『法则层面渗透』（简易），解析屏蔽禁制弱点。】
    【消耗功德点：50点。】
    “破折號”顶端微光一闪，一道无形的波动轻易地找到了禁制的一个微小缝隙，渗透了进去。
    后院的景象呈现在萧辰“眼前”。
    灰斗篷男子正將玉盒交给一个穿著黑袍、面容隱藏在阴影中的人。那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赫然是筑基后期！而且其灵力属性阴冷晦涩，带著明显的幽冥道特徵！
    “使者，这是新培育的一批『食粮』，请您验收。”灰斗篷男子恭敬道。
    黑袍使者接过玉盒，打开检查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做得不错。圣教需要更多的『食粮』，加快进度。下次的目標，可以放在那几个富商或者小家族长老身上，他们的神识和真元更『滋补』。”
    “是！属下明白！”
    “最近城主府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行事谨慎些，暂时避开官方的人。”
    “是！”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被萧辰听去。
    圣教？食粮？他们大肆窃取修士神识和真元，是为了供养某个所谓的“圣教”？这幽冥道所图非小！
    就在萧辰考虑是立刻动手拿下这两人，还是继续放长线钓大鱼时——
    那黑袍使者似乎身上带著某种预警法器，突然猛地抬头，厉声喝道：“谁？！谁敢窥视？！”
    同时，他手中一枚骨片瞬间爆裂，一股强大的干扰波动瞬间席捲整个后院，切断了萧辰的窥探！
    被发现了！
    萧辰脸色一沉，毫不犹豫，立刻出手！
    他並指如剑，隔空朝著那杂货铺后院猛地一划！
    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著“破折號”微弱力量的“空间切割”之力，沿著刚才渗透的缝隙，精准地斩向后院的那道隔绝禁制！
    嗤啦！
    如同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响起！那足以抵挡筑基巔峰神识探查的禁制，在“破折號”的规则力量面前，如同纸糊一般，被瞬间撕开一个大口子！
    萧辰的身影如同闪电般冲入后院！
    “什么人？！”黑袍使者又惊又怒，反应极快，一把抓向旁边的灰斗篷男子就想將他当作盾牌，同时身上黑雾涌动，就要施展遁术！
    但萧辰的速度更快！
    他根本不给对方任何机会，左手虚抓，一个刚刚领悟的简易“禁錮符文”瞬间在掌心成型，朝著那黑袍使者罩去！右手则直接挥出“破折號”，点向那团黑雾！
    黑袍使者只觉得周身空间猛地一凝，遁术瞬间被打断！紧接著，那根看似不起眼的黑棍点来，他体內的阴冷灵力竟如同遇到克星般瞬间溃散！
    “噗！”他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浑身瘫软在地，眼中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而那个灰斗篷男子，更是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萧辰隨手一道灵力击晕过去。
    瞬间制服！
    直到这时，冷锋才带著一队执法队员气喘吁吁地赶到现场，看著被撕破的禁制、瘫软的黑袍使者和昏迷的灰斗篷，以及负手而立、云淡风轻的萧辰，全都目瞪口呆。
    这就……解决了？一个筑基后期的高手，就这么被秒擒了？
    “萧…萧前辈……”冷锋咽了口唾沫，声音乾涩。
    “人交给你们了，仔细审，尤其是他们所谓的『圣教』和『食粮』的目的。”萧辰淡淡道，將那个装有噬神蛊的玉盒也丟给冷锋，“这东西，妥善处理。”
    “是！是！”冷锋连忙应下，看向萧辰的眼神已经如同仰望神人。
    萧辰不再多言，转身离去。抓个小嘍囉只是开始，幽冥道的阴影才刚刚浮现。
    他有一种预感，这场针对神识的阴谋，恐怕仅仅是一个开始。
    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而他，已经身处风暴中心。

 第二十八章 「圣教」秘辛与全城戒严

    黑袍使者的落网，如同在黑夜里点燃了一盏明灯，虽然光线微弱，却足以照亮隱藏在迷雾中的部分轮廓。
    城主府对此案高度重视，甚至惊动了一位闭关的金丹后期副城主亲自出面，组建了专案组，由冷锋直接负责，对黑袍使者进行了最高级別的审讯。
    审讯过程极其不顺利。黑袍使者显然是幽冥道的死硬分子，本身神识又被种下了恶毒的禁制，一旦触及核心记忆就会自毁。城主府的刑讯高手和神识探查专家轮番上阵，都进展缓慢，甚至差点触髮禁制导致其魂飞魄散。
    就在审讯陷入僵局时，萧辰再次被请了过去。
    他没有使用任何刑讯手段，只是让所有人离开审讯室，然后拿出了“破折號”。
    【启动『深层意识碎片读取』（绕过表层禁制）。】
    【警告：目標神识禁制复杂，强行读取可能导致信息残缺且加速其死亡。】
    【消耗功德点：300点。】
    “读取。”萧辰面无表情地下令。对於这种视人命为“食粮”的邪教徒，他没有任何怜悯。
    【读取中……】
    “破折號”顶端散发出柔和的、却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的光芒，笼罩住黑袍使者。使者身体剧烈抽搐，眼珠翻白，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显然痛苦至极。
    一幕幕破碎、混乱、却又令人不寒而慄的画面和信息碎片，被强行抽取出来，传入萧辰的脑海：
    无尽的黑暗地宫……扭曲诡异的祭坛……祭坛上悬浮著一个巨大的、跳动的、由无数痛苦灵魂碎片聚合而成的暗红色光球——“圣种”……
    无数黑袍信徒跪拜，吟诵著癲狂的祷文：“血肉献祭，魂灵归兮，圣种萌芽，幽冥永续……”
    “圣种”需要吞噬大量的、纯净的神识和真元作为“食粮”才能成长……
    幽冥道高层下达指令，在天渊城等多个人口稠密的修士聚集地秘密投放“噬神蛊”，收集“食粮”……
    最终的目標似乎是……以整个天渊城修士的神魂为祭品，催熟“圣种”，接引某个名为“幽冥之主”的存在降临……
    画面最后，闪过一个模糊的、带著青铜鬼面面具的身影，似乎是天渊城区域的更高层级负责人……
    读取戛然而止。
    黑袍使者猛地喷出一口混杂著內臟碎片的黑血，脑袋一歪，气息彻底断绝。神识禁制最终还是被触发，湮灭了他的灵魂。
    萧辰脸色阴沉地走出审讯室。
    “圣种”？吞噬全城神魂？接引幽冥之主？
    这幽冥道简直疯了！这是要製造一场惊天动地的浩劫！
    他立刻將获取的关键信息告知了那位金丹后期的副城主和冷锋。
    两人听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冷汗直流。
    “疯了！这群疯子！”副城主又惊又怒，一掌將身边的玄铁桌案拍得粉碎，“立刻上报城主！启动全城一级戒严令！”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直达天渊城城主。很快，整个天渊城这台庞大的机器开始疯狂运转起来！
    呜——呜——呜——
    低沉而急促的警钟声响彻全城！巨大的护城光罩瞬间开启到最大功率，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所有城门关闭，许进不许出！
    城內所有公共传送阵暂时关闭！
    执法队全体出动，上街巡逻，排查一切可疑人员！
    各大商会、宗门驻地也被要求自查，並配合调查！
    所有居民被要求儘量留在家中，减少外出！
    一时间，整个天渊城风声鹤唳，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官方对外宣称是有强大流寇团伙意图袭击城市，並未公开幽冥道和“圣种”的消息，以免引起大规模恐慌。
    但纸包不住火，一些消息灵通的大势力已然察觉到不对劲，暗中纷纷提高了戒备。
    萧辰作为信息提供者和“专家”，被城主府奉为上宾，邀请他加入专案组核心，协助应对此次危机。报酬直接提升到了一万功德点，外加城主府宝库任意挑选三件宝物。
    萧辰没有拒绝。此事关乎全城存亡，也关乎他自身的安全，无法置身事外。
    他根据读取到的碎片信息，特別是那个“青铜鬼面”的特徵，通过“破折號”进行了全城范围的模糊筛查。
    【启动『大规模特徵匹配筛查』（基於因果线及能量残留）。】
    【消耗功德点：1000点/次。】
    功德点如同流水般消耗，但效果显著。很快，“破折號”锁定了几处疑似与“青铜鬼面”有过接触或残留其气息的地点。
    专案组的力量立刻扑向这些地点，果然发现了一些幽冥道的秘密据点，抓获了一些外围成员，缴获了不少炼製噬神蛊的材料和工具。但那个“青铜鬼面”负责人却异常狡猾，早已转移，扑了个空。
    显然，黑袍使者的失踪和全城戒严已经打草惊蛇，幽冥道潜伏的力量转入了更深的地下。
    接下来的两天，全城大搜捕还在继续，又捣毁了几个据点，但核心人物始终没有落网。那诡异的修士昏迷事件也再也没有发生。
    仿佛幽冥道突然之间销声匿跡了。
    但萧辰和城主府高层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寧静。对方费尽心机谋划如此之大，绝不可能轻易放弃。他们一定在暗中酝酿著更猛烈、更疯狂的报復行动。
    压力越来越大。
    第三天傍晚，萧正在洞府內打坐，试图推演幽冥道可能的下一个行动步骤时，洞府禁制再次被触动。
    来的不是城主府的人，而是四海商会的钱多宝。他此刻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的春风得意，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和后怕。
    “萧先生，救命啊！”钱多宝一进来就差点给萧辰跪下，声音都在发抖。
    “钱会长，何事如此惊慌？”萧辰扶住他。
    “我们商会……我们商会可能被幽冥道盯上了！”钱多宝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取出一件事物。
    那是一张用不知名黑色兽皮製成的请柬，封面画著一个扭曲的、滴著血的诡异符文，散发著阴冷的气息。请柬的內容是用血红色的字跡书写：
    “闻钱会长喜得至宝『千年养魂木』，此物於吾主大计至关重要。特於明夜子时，於城外乱葬岗设宴，恭请阁下携宝赴会，共襄盛举。若拒……四海商会上下三千七百余口，皆为『圣种』食粮。”
    落款处，是一个清晰的青铜鬼面图案！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而且直接针对钱多宝和四海商会！
    钱多宝都快哭出来了：“那养魂木是我了巨大代价才弄到手，准备献给总会一位大人物做寿礼的……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下完了！完了啊！”
    萧辰看著那封散发著不祥气息的请柬，眼中寒光闪烁。
    幽冥道终於忍不住，跳出来了！
    而且一出手，就直指要害。要么交出至关重要的养魂木（此物对神魂有奇效，或许对那“圣种”有大用），要么整个四海商会陪葬！
    这既是对钱多宝的威胁，也是对天渊城官方的一种挑衅和试探！
    去，还是不去？
    这很可能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但若不去，四海商会恐怕真的会遭殃，而且会助长幽冥道的囂张气焰。
    萧辰沉吟片刻，接过了那封请柬。
    “告诉幽冥道的人，明夜子时，乱葬岗，我会代你去。”
    钱多宝闻言，先是一愣，隨即大喜过望，又是作揖又是道谢：“多谢萧先生！多谢萧先生！商会上下永感大恩！”
    送走千恩万谢的钱多宝，萧辰摩挲著那封冰冷的请柬，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陷阱吗？
    正好。
    他正愁找不到你们的老鼠洞呢。
    明夜子时，乱葬岗。
    就看看，到底是谁，狩猎谁。
    他心念一动，通过“破折號”向那个神秘的“次级监管者-七四么”发送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发现大规模恶性逃债及扰乱金融秩序行为（幽冥道），申请临时『不良资產清收』授权。”

 第二十九章 乱葬岗之约与「清收」授权

    夜色如墨，阴风惨惨。
    天渊城外的乱葬岗，歷来是拋尸弃骨、邪祟滋生的不祥之地。平日里就连盗匪都不愿轻易踏足，今夜更是被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和阴冷所笼罩。
    子时將近，惨白的月光勉强穿透稀薄的乌云，照亮了嶙峋的怪石和歪斜的枯木，以及那些半掩在泥土中的森森白骨。
    萧辰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乱葬岗边缘，依旧是那身不起眼的灰袍，手中拿著那封兽皮请柬。他神识早已散开，如同无形的雷达扫描著整个区域。
    【环境扫描：检测到多重隱匿阵法痕跡（三处），空间干扰力场（一处），以及至少二十道以上筑基期修士气息（潜伏状態）。另有一道金丹初期气息（隱匿极深，疑似主使者）。】
    【陷阱確认：复合型困杀阵（地煞缚灵阵）、幻阵（百鬼夜行）、以及一处不稳定的空间陷阱（疑似一次性短距离传送陷阱，目標未知）。】
    【风险评估：高。但基於欠款人当前实力及『破折號』权限，可控。】
    “破折號”冷静地分析著局势，將对方的布置洞察得一清二楚。
    果然是个鸿门宴。一个金丹初期，二十多个筑基期，加上精心布置的阵法，这等阵容用来伏击一个普通金丹修士都绰绰有余了。幽冥道为了他和那养魂木，倒是捨得下本钱。
    萧辰面色平静，一步步走向乱葬岗中心那片相对平坦的空地。
    他的脚步落在枯枝和碎骨上，发出细微的“咔嚓”声，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隨著他的深入，周围的气氛陡然变得更加阴森。黑雾不知从何处瀰漫开来，遮蔽了月光，风中开始夹杂著若有若无的哭泣和狞笑声，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周围游荡。这是幻阵开始生效了。
    萧辰恍若未闻，继续前行。
    突然！
    咻咻咻！
    数十道裹挟著阴煞之气的箭矢、飞针、骨刺从四面八方阴暗处爆射而出，角度刁钻狠辣，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
    同时，地面猛地亮起幽暗的符文，无数漆黑的、由地煞之气凝聚而成的锁链破土而出，如同毒蛇般缠向他的双脚！地煞缚灵阵发动！
    埋伏的修士也同时现身，各种阴毒的法术、法器如同狂风暴雨般砸向中心处的萧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绝杀之局，萧辰终於动了。
    他没有试图闪避那密集的攻击，也没有去理会脚下缠来的锁链。
    只是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破折號”。
    然后，轻轻地，往地上一顿。
    咚。
    一声轻响，仿佛敲在了某种无形的节拍上。
    以棍尖顿地处为中心，一道纯净到极致、仿佛能净化一切污秽的“秩序”波纹，如同水波般骤然扩散开来！
    波纹所过之处，那些狰狞的地煞锁链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瓦解！
    那些呼啸而来的箭矢、飞针、骨刺、以及各种阴毒法术，在接触到波纹的瞬间，其內部结构的能量平衡被强行“修正”，纷纷在空中自行崩溃、湮灭，化作最原始的灵气粒子！
    就连那瀰漫的黑雾和鬼哭狼嚎的幻象，也被这绝对的“秩序”力量瞬间驱散，露出了朗朗夜空和惨白的月光！
    一击之下，所有阵法、陷阱、攻击，全部烟消云散！
    那些刚刚从藏身处跳出来的幽冥道修士们，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变成了极致的愕然和难以置信！
    这……这是什么力量？！！
    然而，还没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萧辰那冰冷的声音，仿佛带著某种奇异的法则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直抵灵魂深处：
    “以天道银行之名，裁定！”
    “尔等恶意逃债，扰乱金融秩序，並试图攻击银行资產清收员！”
    “现根据《天道银行不良资產清收条例》第三章，第十二条，现对尔等名下一切资產（包括但不限於：修为、魂魄、法器、未来收益权）进行强制冻结！並执行现场清收！”
    话音落下的瞬间！
    所有幽冥道修士，包括那个隱藏在暗处的金丹初期主使者，全都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无情的规则力量骤然降临，死死地压在了他们身上！
    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体內的灵力瞬间凝固，无法调动分毫！神识被彻底封锁在识海內！就连身体都变得僵硬难以动弹！仿佛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临时『不良资產清收』授权已激活。】
    【目標锁定：幽冥道成员（22名筑基期，1名金丹初期）。】
    【开始评估可清收资產……】
    【清收方案生成：剥离修为（转化为纯净元气）、收缴法器及储物装备、抽取五成魂魄能量（作为罚金）、冻结未来三百年收益权。】
    【清收执行中……】
    “不！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的修为！我的修为在流失！”
    “饶命！大人饶命啊！”
    “圣教不会放过你的！！”
    悽厉的惨叫和绝望的哀嚎瞬间响彻乱葬岗！
    那些筑基修士如同被无形的抽水机抽取著力量，修为境界肉眼可见地跌落，炼气、凡人……最终软倒在地，昏死过去。他们的本命法器和储物袋自动离体，飞向萧辰。一丝丝精纯的魂魄能量被强行抽离，没入虚空，似乎被“银行”直接收走。
    就连那个金丹初期的黑袍主使者（正是那个青铜鬼面），也无法抵抗这股规则力量，他惊恐地看著自己苦修多年的金丹之力飞速消散，跌回筑基，炼气……最终同样沦为凡人，瘫倒在地，那张青铜鬼面下的眼睛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茫然。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刚才还杀气腾腾的伏击队伍，已然全军覆没，变成了二十三个修为尽失、魂魄受损的废人。
    萧辰站在原地，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挥手將收缴来的法器和储物袋暂时收起。
    【清收完成。】
    【获得罚金（魂魄能量）：折算500功德点。】
    【获得临时资產（法器、物资）：估值约八千下品灵石。】
    【银行贡献点+10。】
    【当前总欠款：三百九十九亿九千九百七十万（约400亿-30万）天道功德点。（因获得罚金，债务微调）】
    就在萧辰准备上前审讯那个青铜鬼面主使者时。
    异变再生！
    那主使者腰间一块不起眼的黑色玉佩，突然毫无徵兆地爆裂开来！
    一股远超金丹期的、恐怖无比的阴冷神念猛地从爆裂的玉佩中衝出，化作一个模糊不清、却带著无尽威严和怒意的黑色虚影！
    “废物！”
    虚影发出一声冰冷的怒哼，那瘫倒在地的主使者瞬间七窍流血，身体剧烈抽搐，眼看就不活了。
    紧接著，那黑色虚影的目光猛地锁定了萧辰！
    “天道银行的清收犬？竟敢坏吾主大事！找死！”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黑色毁灭光束，带著湮灭神魂的恐怖气息，瞬间从那虚影眼中射出，直刺萧辰眉心！
    这一击的速度和威力，远超金丹范畴！显然是其本体预留的保命杀招！
    萧辰瞳孔骤缩，根本来不及躲闪！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他脑海中那“次级监管者-七四么”的通讯突然强行接通，一个冰冷快速的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高强度恶意攻击（来源：幽冥道高阶成员神念投影）。】
    【触发『清收员人身保险』条款。】
    【银行將自动进行『对等反击』。】
    几乎在同一时间，萧辰感觉到“破折號”內部某个隱藏的机制被触发了。
    一道更加凝练、更加纯粹、仿佛代表著绝对“债务追索权”的暗金色流光，后发先至，从“破折號”顶端射出，精准地对上了那道黑色毁灭光束！
    没有爆炸，没有声响。
    那看似恐怖的黑色光束，在接触到暗金色流光的瞬间，就如同欠条遇到了最专业的討债公司，瞬间瓦解崩碎，被反向侵蚀！
    暗金色流光毫不停滯，顺著那神念投影的来源，跨越无尽空间，猛地轰击而去！
    遥远的未知之地，仿佛传来一声闷哼和惊怒的咆哮！
    那道黑色虚影剧烈晃动，变得明灭不定，显然吃了不小的亏。
    “好好好！好一个天道银行！这笔帐，本座记下了！”
    虚影怨毒地瞪了萧辰一眼，砰地一声彻底消散在原地。
    乱葬岗再次恢復了死寂。
    只剩下满地狼藉和二十多个昏迷的废人。
    萧辰站在原地，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刚才那一刻，他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若不是那莫名其妙的“人身保险”触发……
    这幽冥道的水，果然深不可测！隨便一个高层留下的神念投影都如此可怕！
    而天道银行的“对等反击”，更是霸道得令人心寒。
    他深吸一口气，平復下剧烈的心跳。
    看来，这场“贷”路，比他想像的还要危险刺激。
    他看了一眼地上那些昏迷的幽冥道教徒，摇了摇头。线索又断了。
    但至少，粉碎了对方的一次阴谋，重创了其在天渊城的力量，还赚了点外快。
    他拿出传讯符，通知冷锋来收拾残局。
    然后，他的目光投向远方，那是幽冥道高层所在的方向。
    “幽冥道……圣种……”
    “我们之间的帐，慢慢算。”
    他的身影缓缓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乱葬岗之约落幕，但一场波及更广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第三十章 风暴前夕与「贷」动全城

    乱葬岗一夜之间覆灭二十多名筑基修士、一名金丹使者，甚至连其高层的神念投影都吃了瘪的消息，儘管城主府极力封锁，但还是在极短的时间內，通过各种隱秘渠道，如同插了翅膀般传遍了天渊城的高层圈子。
    一时间，所有势力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萧辰身上。
    敬畏、忌惮、好奇、拉拢、恐惧……各种情绪交织。
    这位神秘的萧先生，不仅擅长处理各种“疑难杂症”，其手段之诡异、实力之深不可测，更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幽冥道何等凶名，在他面前竟如同土鸡瓦狗！
    城主府的態度更加恭敬，几乎將萧辰奉若上宾，资源倾斜力度空前，只求他能继续协助应对幽冥道的威胁。那承诺的一万功德点和三件宝库宝物也第一时间送到了萧辰洞府。
    四海商会钱多宝更是感激涕零，几乎將萧辰当成了再生父母，商会资源任其取用，並发动一切力量打探幽冥道的消息。
    然而，处於风暴中心的萧辰，却异常平静。
    乱葬岗一战，看似轻鬆碾压，实则凶险万分，尤其是最后那道神念投影的袭击，让他真切感受到了更高层次力量的恐怖。所谓的“清收员人身保险”並非万能，银行也不可能时刻护著他。
    实力！归根结底还是实力！
    他將城主府和四海商会送来的资源大部分兑换成了功德点（通过每日限额），小部分用来购买提升修为的丹药和炼製符籙的材料。
    然后，他再次闭关了。
    这一次，他不仅要巩固炼气六层的境界，更要全力消化玄级符文知识，並尝试將那捲上古符文拓本与“破折號”结合，开发出更强大的应用。
    洞府內，时间静静流逝。
    萧辰周身灵气氤氳，不时有玄奥的符文在他指尖生灭，时而化作火焰，时而凝成冰霜，时而扭曲空间，时而干扰因果……他对法则符文的运用越发纯熟精妙。
    那捲上古拓本，他依旧无法完全参悟，但其散发出的古老磅礴意境，却不断冲刷著他的神识，让他的神识变得更加坚韧，对力量本质的理解也愈发深刻。
    “破折號”与他之间的联繫也更加紧密，仿佛成为了他身体的延伸。他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破折號”內部一些更深层次的、尚未解锁的复杂结构。
    在他闭关期间，天渊城的局势却在暗流涌动之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
    幽冥道仿佛彻底消失，再没有任何动作。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平静之下，必然酝酿著更疯狂的报復。城主府不敢有丝毫鬆懈，全城戒严依旧，日夜巡逻。
    而萧辰那句“银行债务非独行，观察者无处不在”的箴言，也开始在某些顶尖势力的秘档中流传，引发各种猜测和不安。
    十天之后。
    萧辰再次出关。
    修为依旧停留在炼气六层巔峰，但气息更加沉凝，眼神开闔间，隱隱有符文流转，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他对“破折號”的掌控力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他刚出关，冷锋和钱多宝几乎同时发来了传讯符。
    內容大同小异：幽冥道依旧没有动静，但天渊城周边区域，最近却发生了多起小规模修士失踪事件，失踪者皆是散修或小门派弟子，现场没有打斗痕跡，仿佛人间蒸发。怀疑与幽冥道有关，但无法確定。
    【叮！触发区域性连续任务：调查修士失踪之谜。】
    【任务奖励：每查明一起真相併解决，奖励500-2000功德点（视事件难度及影响）。任务无限循环。】
    【请问是否接取？】
    萧辰眼神微动。幽冥道改变策略了？从城內的高调窃取转为城外的隱秘掠掠？还是说，这些失踪事件背后另有隱情？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解无聊，?0???????.??????超方便 】
    “接取任务。”
    他决定主动出击。与其被动等待幽冥道发难，不如主动清除这些潜在的威胁，顺便赚取功德点。
    他没有依赖城主府或四海商会的情报网，而是直接来到了天渊城最高的一座塔楼顶端。
    俯瞰著下方繁华而紧张的巨大城市，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启动『广域因果线扫描』（强化版）。】
    【扫描目標：近期天渊城周边异常失踪事件相关因果线。】
    【消耗功德点：200点/次。】
    “破折號”的感知力以前所未有的强度扩散开来，超越神识，触及冥冥中的因果法则。无数纷乱复杂的因果线呈现在他的“视野”中，大部分都与城市正常运转相关。
    他集中意念，筛选著与“失踪”、“非正常消失”、“空间异常”相关的因果线。
    功德点飞速消耗，但效果显著。
    很快，几条极其微弱、却透著不祥气息的因果线被他捕捉到。这些因果线並非指向城外，而是诡异地……没入了天渊城地下深处！
    而且，分散在好几个不同的区域！
    【扫描到多处微弱空间波动残留，疑似短期空间传送。目標指向：地下深处（深度超过一千米）。】
    【波动特徵：与已知传送阵体系不符，带有强烈负面能量气息。】
    【风险评估：中。可能存在未知地下空间或遗蹟。】
    地下？空间传送？
    萧辰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锐芒。
    他立刻將扫描结果传给了冷锋和钱多宝。
    “重点排查这些区域对应的地面设施！尤其是近期有异常人员流动或能量波动的地方！”
    命令下达后，城主府和四海商会庞大的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
    不到一个时辰，反馈信息陆续传来。
    那些因果线指向的地下区域对应的地面，大多是些废弃的矿坑、荒废的古宅、甚至还有一间香火冷清的城隍庙！
    这些地方平时人跡罕至，极易被忽视。
    “立刻包围这些地点！封锁所有出口！组织精锐小队，准备下探！”城主府的反应极其迅速。
    萧辰也亲自赶往了那间看似最不起眼的城隍庙。
    城隍庙破败不堪，蛛网遍布，泥塑的神像早已斑驳脱落。
    但在“破折號”的感知下，神像底座下方，隱藏著一个极其隱秘的、由负面能量驱动的微型传送阵！此刻正处於休眠状態，但残留的空间波动与之前扫描到的完全一致！
    “果然在这里！”
    就在这时，传送阵突然毫无徵兆地亮起了微弱的黑光！
    显然，下面的存在似乎察觉到了上面的动静，想要有所动作！
    “想跑？”
    萧辰冷哼一声，“破折號”瞬间点出，一道蕴含著“空间干扰”和“能量锁死”法则的简易符文被打入传送阵！
    嗡！
    传送阵的光芒猛地一滯，隨即剧烈闪烁起来，变得极不稳定，仿佛隨时都会崩溃，根本无法正常启动。
    “下面的人听著！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关闭阵法，出来投降！”外面传来执法队员的厉喝声和破门声。
    然而，回应他们的，却是从传送阵下方传来的、一声沉闷而疯狂的嘶吼，以及骤然爆发的、浓郁的血腥气和怨力！
    紧接著，整个城隍庙地面开始剧烈震动！一道道裂缝蔓延开来，黑红色的邪光从裂缝中透出！
    “不好！他们狗急跳墙，想强行摧毁通道，甚至可能引爆下面的什么东西！”冷锋脸色大变。
    “所有人后退！”
    萧辰一步踏前，再次举起“破折號”，这一次，他调动了刚刚领悟不久的、那上古拓本上一丝残缺的“镇压”意境，结合“破折號”的力量，猛地向下方的传送阵和裂缝镇压而去！
    “给我定！”
    一道混合著暗金与混沌色的光柱轰入地底！
    剧烈震动的地面猛地一滯，那透出的邪光也被强行压回裂缝之中！下方传来一声惊怒的咆哮，隨即一切声响戛然而止，仿佛被彻底封印。
    【成功阻止空间通道破坏及能量泄露。】
    【奖励：1500功德点。】
    【当前总欠款：三百九十九亿九千九百六十八万（约400亿-32万）天道功德点。】
    危机暂时解除。
    “立刻组织人手，加固封印，逐步清理下方区域！注意安全，下面可能还有残余敌人！”萧辰下令道。
    “是！”冷锋立刻带人忙碌起来。
    萧辰站在城隍庙中，看著被暂时镇压的裂缝，眉头却微微皱起。
    这些地下据点，显然只是幽冥道庞大网络的冰山一角。他们到底在地下谋划著名什么？那些失踪的修士被传送去了哪里？是否都已经遭遇不测？
    他感觉到，一张巨大的、笼罩整个天渊城乃至更广区域的阴谋网络，正在缓缓浮出水面。
    而他已经身不由己地深陷其中。
    他抬起头，看向天渊城上空那常年开启的护城光罩。
    风暴，即將来临。
    而他，或许將成为这场风暴中，最重要的那个变量。
    他深吸一口气，对冷锋道：
    “通知城主府，提高警戒等级至最高。告诉所有人……”
    “战爭，开始了。”

 第三十一章 地底惊变与「圣种」初现

    战爭开始了。
    萧辰的一句话，如同最终判决，让整个天渊城的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致。护城大阵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炽亮，街道上巡逻的执法队数量增加了三倍，所有修士都被告知隨时可能徵调，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感笼罩全城。
    城隍庙下的据点被暂时封印，但清理工作却遇到了巨大的麻烦。
    下方瀰漫著浓郁不化的血煞怨力，以及一种能侵蚀神识、污染真元的诡异毒素。城主府派出的第一支由三名筑基修士组成的探查小队，刚刚下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只剩下悽厉的惨叫和戛然而止的传讯。
    后续又尝试了几次，甚至动用了一次性的侦查法器，传回的画面却让所有人心头髮凉——下方並非简单的密室，而是一个巨大无比、仿佛被掏空了的地底空间！里面布满了各种扭曲诡异的血肉器官般的组织，如同某种活物的体內！那些失踪的修士，如同牲口般被禁錮在血肉墙壁上，早已失去了生命气息，他们的血肉和神魂正被缓慢地抽取，匯向空间深处一个不断搏动的、巨大的暗红色肉瘤！
    那肉瘤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生命力和恐怖的怨念，仿佛一个正在孕育的恶魔之胎！
    “圣种”！或者说是“圣种”的一个次级培育巢穴！
    消息传回，城主府高层一片死寂。就连那位金丹后期的副城主也脸色惨白，手脚冰凉。
    他们终於亲眼见识到了幽冥道的疯狂和可怕！这根本不是寻常的邪教作乱，这是要將整个天渊城变成孵化怪物的温床！
    强攻？下面的环境极其不利於修士发挥，而且谁也不知道强行摧毁那个肉瘤会引发什么可怕的后果，万一爆炸或者释放出更恐怖的东西呢？
    围困？对方显然有未知的传送手段，能悄无声息地运送“食粮”和物资，围困效果有限。
    就在高层一筹莫展之际，萧辰再次站了出来。
    “我下去看看。”
    语气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决心。
    “萧先生！万万不可！下面太危险了！”冷锋和钱多宝几乎同时劝阻。萧辰现在是他们的主心骨，绝不能出事。
    “无妨，我自有分寸。”萧辰摆摆手。他有“破折號”护身，对那种负面能量和毒素有极强的抗性，更重要的是，他需要近距离观察那个“圣种”巢穴，获取第一手信息，甚至找到其弱点。
    在他的坚持下，城主府只能同意，並调集了最强力量在上方接应。
    萧辰服下几枚高阶避毒丹，周身笼罩著一层由“破折號”散发的微弱秩序光晕，纵身跃入了那被暂时撕开封印的裂缝。
    一进入地下空间，浓郁的血腥味和怨毒气息几乎凝成实质，疯狂地衝击著他的护体灵光。脚下是粘稠的、仿佛活物般微微蠕动的地面，四周的墙壁由扭曲的血肉和骨骼构成，上面还镶嵌著一些尚未被完全吸收的修士残骸，触目惊心。
    “破折號”微微震动，將周围的污秽气息排斥在外。
    萧辰小心翼翼地向空间深处那个搏动的巨大肉瘤靠近。
    越靠近肉瘤，那股生命力和怨念就越发恐怖，甚至能听到无数痛苦灵魂的哀嚎和诅咒。肉瘤表面布满了粗大的血管，里面流淌著暗红色的、混合了血肉精华和魂力的能量，正源源不断地输送到肉瘤深处。
    【检测到高浓度生命能量与怨念聚合体。】
    【结构分析：疑似生物型能量转化与孵化装置。】
    【核心存在微弱意识波动（非自然生成，人工催化）。】
    【弱点分析：需同时切断所有主要能量输送管道，並净化核心怨念，方可安全摧毁。强行破坏可能导致能量殉爆，威力相当於元婴初期修士自爆。】
    元婴初期自爆？！
    萧辰倒吸一口凉气。这玩意果然是个大炸弹！
    他尝试著用“破折號”扫描肉瘤的能量管道分布和核心结构，却发现肉瘤外部有一层极强的能量护膜，阻碍了深度探查。
    就在他凝神观察，寻找突破口时——
    “嗡……”
    那巨大的肉瘤突然剧烈地搏动了一下！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中传来，仿佛一个飢饿的巨口！
    同时，周围血肉墙壁上那些尚未被完全吸收的修士残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乾瘪下去，最后一点能量被强行抽走！
    肉瘤表面的血管猛地亮起，整个地下空间的能量瞬间向其核心匯聚！
    它似乎被萧辰这个“异物”的靠近所刺激，提前进入了某个阶段！
    “不好！”萧辰脸色一变，身形急退！
    但已经晚了！
    肉瘤的核心处，猛地裂开一道缝隙！一颗巨大无比、布满血丝、冰冷无情的暗红色眼球，猛地从裂缝中睁开，死死地盯住了萧辰！
    一股无法形容的、充满了贪婪、飢饿、暴虐的恐怖精神衝击，如同海啸般朝著萧辰碾压而来！
    这精神衝击远超之前遇到的任何攻击，甚至比那金丹使者的神念投影还要可怕数倍！仿佛无数惨死者的怨念和某种古老凶兽的意识混合体！
    萧辰只觉得脑袋如同被重锤击中，眼前一黑，识海剧烈震盪，护体灵光瞬间明灭不定！
    “破折號”自动护主，散发出强烈的秩序光芒，堪堪抵住了这波精神衝击，但萧辰依旧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神魂刺痛！
    那巨大的眼球中闪过一丝擬人化的惊讶，似乎没想到这个渺小的生物能挡住它的精神衝击。隨即，它变得更加暴怒！
    咕咚！咕咚！
    肉瘤疯狂搏动，更多的裂缝出现，一根根布满粘液和倒刺的、如同触手般的血肉管道从裂缝中伸出，如同狂舞的巨蟒，朝著萧辰缠绕抽打而来！这些触手不仅力量巨大，更带著强烈的腐蚀性和灵魂吸吮能力！
    整个地下空间仿佛活了过来，变成了一个充满恶意的巨大胃袋，要將萧辰彻底吞噬消化！
    萧辰將身法施展到极致，在狭窄的空间內左右闪避，同时“破折號”连连点出，一道道蕴含著“净化”、“斩断”、“破邪”法则的简易符文精准地打在那些触手上，將其不断炸碎净化。
    但触手再生速度极快，碎肉横飞，很快又长出新的！那巨大的眼球更是不断释放出恐怖的精神干扰，让萧辰的动作时不时出现凝滯，险象环生！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会被活活耗死在这里！
    萧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想吃我？看看谁的牙口更好！”
    他不再闪避，反而主动朝著那巨大的肉瘤核心衝去！同时，全力沟通“破折號”！
    “启动『超额借贷』模式！目標：圣种巢穴核心！”
    “抵押物：其未来所有潜在能量收益！”
    “借贷额度：最大功率秩序净化衝击！”
    “利息：核心怨念彻底湮灭！”
    【警告！目標能量等级过高，『超额借贷』风险极大，可能引发强烈反噬！是否確认？】
    “確认！”
    【指令接收！开始强制签订『不平等借贷契约』！】
    “破折號”顶端，那个复杂的符文前所未有的闪亮起来，一道仿佛由无数微小契约构成的暗金色锁链虚影爆射而出，无视了那些挥舞的触手和能量护膜，直接没入了肉瘤核心那颗巨大的眼球之中！
    那眼球猛地一僵，其中暴虐的情绪瞬间被一种难以置信和极度惊恐所取代！
    它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规则力量正在强行將它“未来”的一切“抵押”，换来一股足以毁灭它的“贷款”力量轰击它自己！
    这简直……太无耻了！太不符合能量守恆了！
    但天道银行的规则，就是如此霸道！
    下一刻！
    磅礴浩瀚的、纯粹到极致的秩序净化之光，通过那条契约锁链作为通道，如同决堤的银河般，猛地注入到肉瘤核心之中！
    “嗷——！！！”
    一声非人非兽、充满了极致痛苦的尖锐嘶嚎从肉瘤深处炸响！
    那巨大的眼球瞬间布满了裂痕，暗红色的光芒急剧闪烁、黯淡！所有挥舞的触手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般软塌下来，迅速枯萎分解！
    肉瘤疯狂地抽搐、萎缩，表面那些血管纷纷爆裂，黑色的污血和怨气被秩序之光强行净化、蒸发！
    整个地下空间剧烈震动，仿佛隨时都要坍塌！
    【『超额借贷』执行完毕！】
    【成功净化『圣种』次级巢穴核心。】
    【获得『利息』：纯净魂能结晶*1（大型）。】
    【银行贡献点+50。】
    【警告：因强行越阶施展，『破折號』进入短暂冷却期（12时辰），部分功能受限。】
    【当前总欠款：三百九十九亿九千九百六十八万（约400亿-32万）天道功德点。】
    光芒散尽。
    那颗巨大的肉瘤已经乾瘪枯萎，变成了一堆焦黑的、毫无生机的烂肉。那颗恐怖的眼球也碎裂成了渣滓。
    危机解除。
    萧辰喘著粗气，脸色有些苍白，感受著“破折號”传来的微弱抗议和疲惫感，心中后怕不已。这“超额借贷”威力巨大，但副作用也不小。
    他收起那块拳头大小、散发著精纯魂能的结晶（这可是好东西），不敢再多停留，立刻飞身衝出了地底。
    回到地面，看到萧辰安然无恙，守在外面的冷锋等人才长长鬆了口气。
    当得知下面的“圣种”巢穴已被摧毁时，眾人更是欢呼雀跃，看向萧辰的目光如同看待神祇。
    然而，萧辰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喜悦。
    他摧毁的，只是一个次级巢穴。
    幽冥道耗费如此心血，绝不可能只有一个这样的巢穴。而且，那个巨大的眼球……给他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那不像是一个简单的培育装置，更像是一个……监视器？或者分体？
    他抬起头，仿佛能透过厚厚的地层和护城光罩，看到那隱藏在更深、更黑暗处的巨大威胁。
    天渊城的地下，恐怕早已千疮百孔。
    而真正的“圣种”，或许正在某个地方，贪婪地注视著这座城市，等待著最终成熟的时刻。
    他的警告，变成了现实。
    战爭，真的开始了。
    而且，是最残酷、最黑暗的地底战爭。

 第三十二章 全城扫描与「贷」网恢恢

    “圣种”次级巢穴的摧毁，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泼入了一瓢冷水，短暂压制了危机，却让更深处的暗流变得更加汹涌诡譎。
    城主府高层在短暂的振奋后，立刻陷入了更深的焦虑。一个次级巢穴就如此棘手，那真正的主巢又该是何等恐怖？天渊城地下，到底还隱藏著多少这样的毒瘤？
    强攻清剿？代价无法承受，且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被动防御？无异於坐以待毙。
    整个天渊城仿佛被无形的阴云笼罩，压抑得令人窒息。
    萧辰回到洞府，一边恢復著消耗的心神，一边感受著“破折號”传来的冷却反馈。十二个时辰內，无法动用其大部分主动功能，这让他安全感大降。
    但他並没有閒著。
    次级巢穴的发现，证明了他的“广域因果扫描”是有效的。虽然单个扫描消耗巨大，且无法精確穿透极深的地层和强大的屏蔽，但这无疑是目前唯一能快速定位威胁的方法。
    他需要一张图，一张能显示天渊城地下所有异常能量聚集点和空间波动的“地图”！
    仅靠他一个人，哪怕功德点再多，也无法完成如此庞大的扫描。
    必须藉助官方的力量！
    他立刻联繫了城主府，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全城地下灵脉与空间结构普查】。
    名义上，是普查灵脉分布，为未来城市规划和新洞府建设提供依据。实际上，则是要借普查之名，动用城主府的力量，在整个天渊城地下布置数以万计的微型感应符阵，构建一个临时性的、覆盖全城的监控网络！
    然后，由他主导，通过“破折號”整合所有感应符阵传回的数据，进行超大规模因果计算和能量分析，从而精准定位所有可疑地点！
    这个计划耗费巨大，需要动员的人力物力堪称海量，且极易打草惊蛇。
    但面对幽冥道这迫在眉睫的威胁，城主府在经过激烈爭论后，最终咬牙批准了！由那位金丹后期的副城主亲自掛帅，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阵法师、符师和执法队员，全力配合萧辰！
    一时间，整个天渊城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无数修士在官方人员的带领下，在指定的街道、房屋、甚至荒僻角落，小心翼翼地埋下一枚枚特製的感应符阵。
    幽冥道的潜伏力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变得更加沉寂，没有任何阻止的举动，仿佛彻底消失了一般。但这死寂，反而让萧辰和城主府更加不安。
    三天后，数以十万计的微型感应符阵布置完毕，一个覆盖全城的、无形的监控网络悄然成型。
    萧辰再次登上了城內最高的塔楼。
    这一次，他身边摆放著一个巨大的、由城主府提供的城市灵脉模型。无数阵法师和官员紧张地守候在下方，等待著结果。
    萧辰闭上眼睛，將手掌按在模型之上。
    【启动『超大规模数据整合与因果计算』（藉助外部感应网络）。】
    【消耗功德点：5000点！】
    【计算中……】
    “破折號”与地下那数以十万计的感应符阵建立了连接，海量的数据如同洪流般涌入，被其强大的规则算力快速处理、分析、整合……
    萧辰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神识负荷极大。但他咬牙坚持著。
    模型之上，开始亮起密密麻麻的光点，大部分是白色或绿色，代表著正常的灵脉节点和微弱能量点。
    突然！
    在城市的几个区域，猛地亮起了刺眼的红光！並且迅速扩大、蔓延，如同地底燃烧的邪恶火焰！
    一个在贫民区下方，深度约八百米！
    一个在內城某个废弃贵族庄园下方，深度超过一千二百米！
    最大的一个，竟然就在城主府广场的正下方，深度达到恐怖的两千米！其规模和能量反应远超之前摧毁的次级巢穴！
    此外，还有十几处较小的红点，分散在城市各处！
    这些红点之间，还有若有若无的暗红色能量线路相连，隱隱构成一个庞大而邪恶的网络！
    整个地下天渊城，几乎已经被蛀空了！
    “找到了！”萧辰猛地睁开眼睛，声音带著一丝疲惫，却异常冰冷。
    他指向模型上那几个最大的红点，特別是城主府广场下方那个：“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是主要巢穴！尤其是这个，能量反应最强，可能是主巢或者最重要的核心节点！”
    他又指向那些较小的红点和能量线路：“这些是小型据点或能量输送管道！它们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网络！”
    整个塔楼上下，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模型上那触目惊心的红色网络惊呆了！
    敌人，竟然就在他们脚下最深的地方！甚至就在城主府的正下方！
    恐惧、愤怒、后怕……各种情绪交织。
    副城主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猛地一拳砸在栏杆上：“好一个幽冥道！好一个灯下黑！真是欺人太甚！”
    “立刻调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按照萧先生標註的地点，给我把这些老鼠洞彻底堵死！尤其是城主府下面那个！调集『破山弩』、『镇魂塔』！老子要把那里轰成渣！”副城主咆哮著下令，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且慢！”萧辰出声制止。
    “萧先生？”副城主红著眼睛看向他。
    “强攻之下，伤亡太大，且极易引发不可控后果。”萧辰指著城主府下方那个最大的红点，“尤其是这里，能量强度极高，一旦处理不当，爆炸开来，半个內城都可能被毁。”
    “那……那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们在我们脚下？”副城主不甘道。
    “围点打援，釜底抽薪。”萧辰眼中闪烁著冷静的光芒，“他们需要『食粮』，需要能量。我们只需守住所有已发现的出入口，切断其能量和物资来源。同时，派出精锐小队，携带强效净化符籙和阵法材料，从外围小型据点开始，逐步清理、封印，压缩他们的活动空间。”
    “主巢能量最强，但也最脆弱。一旦失去外围据点的支持和能量输送，它自己就会逐渐萎缩，甚至內部可能出现问题。到时候，再集中力量，一举拿下！”
    副城主闻言，眼睛一亮，猛地冷静下来：“先生高见！是老夫鲁莽了！就按先生说的办！”
    新的命令迅速下达。
    天渊城这台战爭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大批修士被调动，携带阵旗和法器，奔赴各个红点对应的地面位置，建立封锁线和净化阵法。
    一支支由筑基后期甚至假丹境修士组成的精锐小队，开始从那些小型据点入手，进行定点清剿和封印。
    战斗在地下各处爆发，激烈而残酷。幽冥道的抵抗异常顽强，各种邪法、毒蛊、陷阱层出不穷。但失去了隱蔽的优势，在早有准备的天渊城力量面前，他们还是节节败退，一个个小型据点被拔除，能量管道被切断。
    萧辰坐镇中枢，通过“破折號”和感应网络监控著全局，不时发出指令，调整部署。他的策略取得了显著效果，地下红色网络的亮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暗淡。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胜券在握之时。
    【警告！检测到超大规模空间波动！来源：主巢（城主府广场下方）！】
    【波动性质：超远距离定向空间传送！正在激活！】
    “破折號”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警报！
    萧辰脸色剧变！
    幽冥道见事不可为，竟然要狗急跳墙，强行启动超远距离传送？他们想干什么？要把主巢整个传送走？还是……要传送什么更可怕的东西过来？！
    “所有单位注意！主巢异动！最高警戒！”萧辰的吼声通过传讯符传遍所有小队！
    几乎在同一时间！
    轰隆隆隆——！！！
    整个天渊城，猛地剧烈震动起来！仿佛发生了超级大地震！
    城主府广场的地面，猛地向上拱起，裂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缝隙！恐怖的黑红色光柱从裂缝中冲天而起，狠狠撞击在护城光罩之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一个庞大无比的、由血肉和骨骼构成的、难以形容其形状的恐怖祭坛，正缓缓地从地底深处，被那黑红色光柱强行“挤”出来！
    祭坛之上，那颗曾经出现在次级巢穴、却大了十倍不止的暗红色“圣种”眼球，正冰冷地注视著整个天渊城，眼中充满了疯狂、怨毒和……一种即將得逞的诡异笑意！
    超远距离传送，的目標，不是送走！而是接引！
    他们要在天渊城的中心，直接接引那个所谓的“幽冥之主”降临？！
    全城骇然！
    萧辰瞳孔紧缩，毫不犹豫地再次举起了“破折號”，儘管它还在冷却期！
    必须阻止它！不惜一切代价！
    “银行！申请紧急『风险干预』最高额度贷款！抵押一切可抵押资產！”
    他对著天空，发出了疯狂的吶喊。

 第三十三章 虚空放贷与「利息」制裁

    萧辰的吶喊，如同投入暴风雨中的一粒微尘，瞬间被地动山摇的轰鸣和那恐怖眼球散发的精神威压所淹没。
    城主府广场彻底崩塌，一个直径超过百米的、由扭曲血肉和惨白骨骼构成的恐怖祭坛，硬生生从地底挤了出来，矗立在城市中心！祭坛上血管虬结，无数痛苦的面孔在表面浮现、哀嚎，浓郁到极致的血煞怨气如同实质的狼烟，冲天而起，疯狂衝击著护城光罩，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那颗巨大无比的暗红色“圣种”眼球，冰冷地俯瞰著陷入恐慌的天渊城，瞳孔深处，一个复杂无比的空间符文正在疯狂旋转、亮起！超远距离传送已经启动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虚空都被扭曲，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攻击！全力攻击祭坛！”金丹副城主目眥欲裂，嘶声怒吼，亲自操控著城主府的镇城法宝“破山弩”，一道足以轰平山岳的巨大光柱狠狠轰向祭坛！
    其他方向的执法队员和修士们也反应过来，各种法术、法器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然而，所有的攻击在靠近祭坛周围那层浓郁的血煞怨气时，都被极大地削弱、腐蚀，甚至被那旋转的空间之力扭曲偏转，难以真正伤害到祭坛本体！
    祭坛反而像是受到了刺激，传送的速度更快了一分！眼球中的空间符文越来越亮，一个模糊不清、却散发著无尽幽暗与死寂气息的通道虚影，正在眼球前方缓缓成型！
    通道的另一头，仿佛有什么难以名状的大恐怖，正迫不及待地要將目光投注过来！
    完了！
    无数人心中升起绝望。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萧辰那申请“风险干预”贷款的疯狂吶喊，似乎终於得到了回应！
    並非来自天空，而是直接响彻在他的灵魂深处，依旧是那个冰冷机械的银行提示音，但语速极快，仿佛也感受到了某种紧迫：
    【紧急贷款申请受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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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险评估：极高！（目標：中断跨位面级非法传送，对抗未知高位存在意志））】
    【抵押物审核：欠款人未来所有收益权、『破折號』vii號90%使用权、以及……（数据模糊）……部分灵魂本源？】
    【最高额度核准！发放『秩序干预贷款』！】
    【警告：此贷款利息极高，且失败后果严重（形神俱灭，债务转移至关联体）。】
    根本来不及细看那苛刻至极的条款和恐怖的利息！萧辰嘶吼著：“接受！立刻执行！”
    【贷款生效！】
    一股无法形容的、远超萧辰想像极限的磅礴力量，瞬间通过“破折號”灌注到他的体內！这股力量並非单纯的灵力或魂力，而是一种更接近世界规则本源的、“秩序”的具现化！
    他的身体仿佛要在这股力量下崩解，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却又被强行维繫在一起！他的双眼爆发出刺目的纯白光芒，髮丝无风自动，周身环绕著无数生灭不定的法则锁链虚影！
    他感觉自已仿佛暂时成为了规则的一部分，成为了“秩序”的代行者！
    时间仿佛变慢。
    他看到了那疯狂旋转的空间符文，看到了那即將成型的通道，看到了通道后方那令人窒息的黑暗……
    然后，他举起了“破折號”。
    不再是简单的挥舞或点击。
    而是以一种蕴含无上威严的姿態，將其如同法官的法槌般，指向那巨大的眼球和正在成型的通道！
    冰冷而宏大的道音，並非从他口中发出，而是仿佛源自整个天地规则，响彻在虚空之中，甚至压过了所有的轰鸣：
    “以天道银行之名，裁定！”
    “检测到位面级非法偷渡及恶意债务转移企图！”
    “依据《跨位面金融安全法》及《不良资產追索条例》，现对借款方（幽冥道）、担保方（圣种）、及意图入境方（未知存在）实施联合制裁！”
    “制裁一：冻结此次传送所有能量抵押物（圣种本体能量）！”
    “制裁二：强制徵收『非法传送尝试罚金』——通道构建能量*300%！”
    “制裁三：对意图入境方施加『信用黑名单』標记，禁止其一切形式入境申请，期限：三千纪元！”
    “制裁即刻执行！”
    话音落下的瞬间！
    三股无形的、却代表著绝对金融规则的恐怖力量，跨越虚空，骤然降临！
    第一股力量，如同最冰冷的锁链，瞬间缠绕在那巨大的“圣种”眼球之上！眼球中那磅礴的血煞怨气能量，如同被瞬间冻结的江河，停止了流动，停止了向传送通道的输送！眼球本身的光芒急剧黯淡，甚至表面开始浮现出冰霜！
    第二股力量，则粗暴地闯入了那即將成型的空间通道，如同最贪婪的税务官，强行抽取了通道本身构建所需能量的三倍！那模糊的通道虚影如同被戳破的气泡，剧烈扭曲、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第三股力量，则更加诡异，它仿佛化作一个无形的、蕴含著绝对拒绝意味的烙印，顺著那即將建立的连接，猛地轰入了通道另一端那无尽的黑暗深处！
    “吼——！！！”
    一声仿佛来自九幽最底层、充满了无尽愤怒、憋屈和惊愕的咆哮，隱隱从通道另一端传来，隨即又被规则强行掐断！
    咔嚓——！！！
    如同琉璃碎裂般的声音响彻天地！
    那耗费了幽冥道无数心血、即將完成的超远距离传送通道，在银行规则力量的霸道干涉下，连同那巨大的“圣种”眼球一起，轰然崩碎！炸成了漫天飞溅的血肉碎块和空间碎片！
    恐怖的能量衝击波席捲开来，將靠得最近的修士掀飞出去，整个城主府广场被彻底夷为平地！
    但预想中那毁天灭地的大爆炸却没有发生。大部分爆炸性的能量，在刚刚爆开的瞬间，就被那股无形的规则力量如同收税一样，强行“徵收”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有少部分逸散的能量衝击造成了破坏。
    天地间，陡然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一片狼藉、却再无任何邪异气息的广场废墟。
    结……结束了？
    那恐怖的眼球和祭坛……就这么……没了？
    被一阵……听起来像是討债的宣言……给说没了？
    巨大的荒谬感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同时涌上所有人心头。
    噗通！
    萧辰身上的规则力量如潮水般退去，巨大的反噬和透支瞬间袭来，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萧先生！”冷锋眼疾手快，连忙衝上前扶住他。
    【紧急贷款使用完毕。】
    【成功阻止非法传送，维护位面金融安全。】
    【获得奖励：10000功德点，银行贡献点+200。】
    【开始计算贷款利息……计算中……】
    【警告：利息计算异常……部分利息似乎已由『意图入境方』被迫承担……】
    【最终应付利息：5000功德点+『破折號』功能冷却期延长至30天。】
    【当前总欠款：三百九十九亿九千九百六十二万（约400亿-38万）天道功德点。】
    【备註：恭喜您，您的『信用评级』在银行內部小幅提升。】
    萧辰在昏迷前，隱约听到了最后一句提示音。
    利息……由意图入境方承担了？
    这银行……还真是半点亏都不吃啊……
    这是他在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
    天渊城的最大危机，以一种谁也没有料到的方式，被强行画上了句號。
    虽然主巢被毁，传送被阻断，但所有人都知道，幽冥道並未被彻底根除，只是遭到了重创。那个被银行列入“黑名单”的“幽冥之主”，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但至少，天渊城贏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经此一役，“萧先生”的声望在天渊城达到了顶点，甚至被一些底层修士私下里称为“救世主”。而关於“天道银行”和“討债”的诡异传闻，也开始在更高层次的圈子里悄然流传，引发了无尽的猜测和敬畏。
    萧辰在床上昏迷了整整三天。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洞府的床上，身边堆满了城主府和各方势力送来的疗伤圣药和谢礼。
    洞府外，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前来探望和示好的人。
    他看著眼前的一切，感受著体內依旧有些空荡的经脉和暂时沉寂的“破折號”，无奈地笑了笑。
    风波暂平，但他知道，他的“贷”路，还远远未到终点。
    真正的债主，还在那冰冷的数字后面，等著他。
    而这个世界隱藏的秘密，似乎也才刚刚揭开一角。
    他拿起一枚恢復神识的丹药，吞入口中。
    恢復，变强，然后……继续还债。
    这就是他，负债者萧辰，註定要走的路。

 第三十四章 声望巔峰与新的「贷」途

    萧辰昏迷三日，天渊城却並未沉寂。
    城主府广场的废墟被迅速清理，重建工作连夜展开。虽然损失惨重，但相比於城毁人亡的结局，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那位神秘“萧先生”的感激，瀰漫在全城上下。
    当萧辰甦醒的消息传出后，整个天渊城仿佛过节般热闹起来。洞府外的街道被前来探望、送礼、乃至只是想沾沾“仙气”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城主府不得不加派执法队维持秩序。
    丹药、灵石、奇珍、法宝、甚至还有送上地契和商铺乾股的……各种礼物堆满了洞府的前厅。四海商会钱多宝更是几乎將商会宝库里最好的疗伤药材搬空了一半送来。
    萧辰看著这琳琅满目的“贡品”，有些哭笑不得。他让冷锋帮忙登记造册，值钱的收入储物袋，寻常的则分发给在此次事件中受损的平民和低阶修士，又为他贏得了一片讚誉。
    声望，在天渊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但他並未沉迷於此。他很清楚，这一切的根基，来自於实力，以及背后那若隱若现的“天道银行”的威慑。一旦失去这些，眼前的繁华不过是过眼云烟。
    “破折號”陷入了一个月的漫长冷却期，无法动用大部分主动功能，这让他安全感大降。当务之急是儘快恢復伤势，並在这段“虚弱期”內找到新的自保和赚取功德点的方式。
    他仔细清点了此次的收穫。
    功德点方面，阻止幽冥之主降临奖励一万，扣除利息五千，净赚五千，总债务下降至三百九十九亿九千九百六十二万（约400亿-38万）。银行贡献点也增加了200，似乎解锁了某些隱藏权限，但暂时无法查看。
    物质方面，除了各方的谢礼，最大的收穫是那块从次级巢穴得到的【纯净魂能结晶（大型）】。此物蕴含的精纯魂能，对修復神识创伤、壮大神魂有奇效，正是他目前急需的。
    他立刻开始闭关，吸收魂晶，调理伤势。
    时间一天天过去。
    在天渊城官方和四海商会不遗余力的资源支持下，加上魂晶的强大功效，萧辰的伤势恢復得极快。不仅受损的神识尽数復原，甚至比之前更加凝练壮大。修为也彻底稳固在炼气六层巔峰，距离七层只有一线之隔。
    更重要的是，在这段无法依赖“破折號”的日子里，他被迫將更多精力投入到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和对法则符文知识的消化上。
    他发现，虽然“破折號”冷却，但他之前学会的那些简易符文，依旧可以凭藉自身灵力施展，只是威力远不如藉助“破折號”时强大，且消耗巨大。
    这让他看到了另一条路——在不完全依赖“破折號”的情况下，运用法则的力量。
    他开始尝试改进、组合那些基础符文，並利用城主府送来的大量制符材料进行实践。失败是家常便饭，但每一次成功，都让他对力量本质的理解更深一层。
    期间，城主府副城主和钱多宝多次来访，一方面是探望，另一方面也是商討后续事宜。
    幽冥道虽遭重创，但残余势力依旧潜伏，是个巨大的隱患。而且，经此一役，天渊城实力受损，周边一些虎视眈眈的势力似乎也开始有些不安分的小动作。
    “萧先生，如今您是我天渊城的定海神针。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还望先生指点。”副城主態度极其谦恭。他现在对萧辰是心服口服，甚至带有一丝敬畏。
    萧辰沉吟片刻，道：“幽冥道经此重创，短期內应不敢再有大动作。当务之急，是恢復城防，安抚民心，清理城內残余隱患。对外，可適当展示肌肉，震慑宵小。”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至於追剿幽冥道残余，不宜操之过急。对方隱匿极深，盲目搜寻事倍功半。或许，可以换个思路。”
    “哦？先生有何高见？”钱多宝连忙问道。
    “他们需要资源，需要『食粮』。”萧辰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我们可以设下诱饵，引蛇出洞。”
    “诱饵？”
    “比如，一批急需运往外地的、对神魂有大补作用的『凝神玉髓』？或者，一个关於某处新发现的、富含魂能矿產的『秘密』情报？”萧辰淡淡道，“消息要『不小心』泄露出去，防守要『看似』严密却留有破绽……”
    副城主和钱多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妙啊！此计甚妙！”副城主抚掌大笑，“老夫这就去安排！”
    送走两人，萧辰微微一笑。这种布局谋划的感觉，倒也不赖。或许，这也是“贷”字诀的一种另类运用？
    又过了几日，萧辰伤势尽復，对符文的研究也暂告一段落。他决定出去走走，一方面透透气，另一方面也想看看，在没有“破折號”主动辅助的情况下，自已的感知和能力到了何种地步。
    他换了一身普通的青衫，收敛气息，如同一个寻常的炼气期修士，漫步在天渊城的街道上。
    城市正在快速恢復往日的繁华，甚至因为大量重建工作，显得更加热闹。人们脸上惊惶渐褪，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豁达和对未来的期盼。
    走著走著，他不知不觉来到了城南的坊市区域。
    这里鱼龙混杂，各种摊位店铺林立，叫卖声不绝於耳。
    突然，他的目光被一个角落里的地摊吸引。
    摊主是个戴著斗笠、看不清面容的老者，摊位上的东西也大多是些破铜烂铁、残破玉简，无人问津。
    但萧辰的目光，却落在了摊位角落，一块沾满泥土、毫不起眼的黑色金属残片上。
    那残片只有巴掌大小，边缘不规则，表面布满锈蚀，看起来像是某件法器破碎后的一部分。
    然而，在萧辰的感知中，那块残片却隱隱散发著一丝极其微弱、却与他脑海中那捲上古符文拓本同源的气息！甚至……与他手中的“破折號”材质，有几分相似？！
    他心中一动，走上前，故作隨意地拿起旁边一柄生锈的断剑看了看，问道：“老板，这断剑怎么卖？”
    斗笠老者抬了抬眼皮，懒洋洋道：“十块灵石。”
    萧辰放下断剑，又看似无意地指了指那块黑色残片：“这破铁片呢？看著挺沉，拿回去压咸菜缸好像还行。”
    老者瞥了一眼，嘟囔道：“五块灵石，不还价。”
    萧辰爽快地付了五块灵石，拿起那块沉甸甸的黑色残片，转身离开。
    就在他走出坊市，准备仔细研究一下这残片时，前方街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女子的惊呼声。
    只见一个衣著华贵、但神色惊慌的少女正被几个流里流气的修士围在中间，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疤的壮汉，修为有炼气八层，正不怀好意地笑著去摸少女的脸蛋。
    “小娘子，一个人逛街多无聊，陪哥几个去喝一杯怎么样？”
    周围的行人纷纷避让，敢怒不敢言。
    萧辰眉头微皱。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囂张？
    若是以前，他或许会暗中动用“破折號”的力量悄无声息地解决。
    但现在……
    他看著那几个最高不过炼气八层的混混，又感受了一下体內炼气六层巔峰的灵力和脑海中那些蠢蠢欲动的符文知识。
    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或许……可以试试新手段？
    他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第三十五章 符文初试与残片之秘

    萧辰迈步上前，挡在了那惊慌失措的少女身前，目光平静地看著那几个混混。
    “光天化日，坊市之內，几位如此行径，未免太过难看了吧？”他的声音不大，却带著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那几个混混的动作不由得一滯。
    为首的刀疤脸壮汉上下打量了萧辰一番，见他只有炼气六层的气息（萧辰刻意收敛后），穿著普通，顿时嗤笑一声，语气囂张：“哪里来的不开眼的小子？想学人家英雄救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滚开！不然老子连你一块收拾！”
    他身后的几个跟班也发出鬨笑声，摩拳擦掌地围了上来。
    周围的围观者见状，更是纷纷后退，生怕被波及。有人低声嘆息，觉得这青衫年轻人要倒霉了。
    被护在身后的少女，看著萧辰並不算宽阔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但更多的还是担忧，小声提醒道：“这位公子，你快走吧，他们不好惹……”
    萧辰却恍若未闻，只是看著那刀疤脸，摇了摇头：“看来是没得谈了。”
    他正好需要几个练手的对象，检验一下这段时间的修行成果。
    “谈你妈！”刀疤脸怒骂一声，懒得再废话，蒲扇般的大手蕴含著炼气八层的灵力，直接朝著萧辰的脸扇了过来，带起呼啸的风声！这一下要是扇实了，普通炼气六层修士起码得重伤。
    然而，萧辰不闪不避，甚至没有动用多少灵力。
    他只是抬起了右手食指，指尖一点微不可察的灵光一闪而逝，在空中极其快速地勾勒了一个极其简易、却蕴含著“坚固”、“反弹”意味的土系基础符文！
    符文成的瞬间便隱没虚空。
    下一刻！
    刀疤脸那势大力沉的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了萧辰面前尺许的空气上！
    砰！
    一声闷响！仿佛扇在了一堵无形却坚不可摧的铁壁之上！
    “啊！”刀疤脸发出一声痛呼，只感觉手腕剧痛，仿佛骨头都要裂开了！整个人被那股反震之力震得踉蹌后退，满脸的惊骇和不可思议！
    “大哥！”
    “怎么回事？！”
    几个跟班也嚇了一跳，不明所以。
    周围围观的人群也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看不懂发生了什么。
    萧辰心中微喜。成功了！虽然只是最基础的防御符文，但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对灵力的消耗也远小於施展一个完整的防御法术。
    “妈的！邪门！一起上！废了他！”刀疤脸又惊又怒，捂著手腕厉声吼道。
    几个跟班闻言，纷纷怒吼著扑了上来，拳脚夹杂著微弱的灵光，朝著萧辰周身招呼而来！
    萧辰眼神一凝，身形如柳絮般微微晃动，避开大多数攻击。同时双手十指连弹，一道道微小的符文瞬间成型！
    “滯！”一个微弱的水系符文没入一个跟班脚下，其动作瞬间变得迟滯缓慢，仿佛陷入了泥沼。
    “惑！”一个带著精神干扰意味的符文掠过另一个跟班的眼前，让其瞬间眼神迷茫，攻击落空。
    “灼！”一个小小的火苗符文在一个挥拳打来的跟班拳头上炸开，虽未造成太大伤害，却烫得他哇哇大叫。
    他如同一个优雅的指挥家，在方寸之间辗转腾挪，指尖灵光闪烁，一个个基础符文信手拈来，虽不致命，却將几个修为比他高的混混耍得团团转，狼狈不堪。
    周围的人群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却又精妙的战斗方式！没有惊天动地的法术对轰，只有精准到极点的控制和干扰，仿佛一切都在那青衫年轻人的掌控之中。
    刀疤脸越打越心惊，他终於意识到踢到铁板了！对方绝对不是普通的炼气六层！
    “走！”他当机立断，虚晃一招，转身就想跑。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萧辰淡淡一笑，岂会让他们轻易离去。
    他並指如剑，体內灵力奔涌，这一次勾勒的不再是基础符文，而是一个稍微复杂些的、融合了“束缚”与“惩戒”意念的复合符文——这是他这几天研究的成果之一。
    “缚！”
    一道淡金色的光索凭空出现，如同灵蛇般瞬间將刀疤脸和几个想要逃跑的跟班捆了个结结实实，摔倒在地，无论他们如何挣扎，那光索都纹丝不动，反而越勒越紧，让他们痛呼不已。
    战斗结束得乾净利落。
    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用敬畏的目光看著那个负手而立的青衫年轻人。
    “多……多谢公子相救！”那少女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对著萧辰盈盈一拜，声音带著感激和后怕。
    “举手之劳。”萧辰点点头，目光扫过地上那几个面如死灰的混混，对闻讯赶来的坊市执法队员道：“这几人当街行凶，交由你们处理了。”
    “是！是！前辈放心！”执法队员认得萧辰（现在天渊城谁不认识他？），態度恭敬到了极点，连忙將刀疤脸等人押走。
    萧辰不再停留，在眾人敬畏的目光中，转身离去。经此一事，他心情颇为舒畅。不依赖“破折號”，仅凭自身对符文的理解和应用，就能越阶轻鬆制服对手，这证明他的路走对了。
    回到洞府，他布下禁制，这才拿出那块从地摊上买来的黑色金属残片。
    仔细擦去表面的泥土和锈跡，残片露出了本体。材质非金非铁，入手冰凉沉重，表面残留著一些极其模糊、断裂的纹路，与他脑海中那捲上古拓本的符文风格以及“破折號”本身的材质感，极其相似！
    他尝试著將一丝灵力注入其中。
    嗡！
    残片微微震动了一下，表面那些模糊的纹路竟亮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幽光！一股极其古老、苍凉、却又带著一丝锐利破灭气息的意蕴，从中散发出来！
    同时，他感觉到腰间那处於冷却期的“破折號”，也极其轻微地共鸣了一下！
    有反应！
    萧辰心中一动，立刻集中精神，尝试用神识去沟通、解读残片中的意蕴和纹路。
    这一次，或许是因为残片太过残缺，或许是因为他的神识经过魂晶滋养壮大，又或许是他对符文的理解更深，那意蕴虽然依旧磅礴浩大，却並未像上次接触拓本那样带来强烈的衝击。
    无数破碎的画面和意念碎片涌入他的脑海：
    一片无尽的混沌……一道撕裂一切的锐利光芒……一件无法形容其形態的、仿佛由“破碎”和“锋芒”规则本身构成的器物……与无数恐怖存在征战……最终崩碎……碎片散落诸天万界……
    这残片，果然是某件惊天动地的上古器物的一部分！而且，似乎与“破折號”（劫-破折）同源，但代表的规则偏向似乎有所不同？
    他尝试著引导出一丝那残片的锐利意蕴，附著在指尖。
    嗤！
    他甚至没有动用灵力，只是隨手朝著旁边一块用来测试法器强度的玄铁石一划！
    那坚硬无比的玄铁石，如同豆腐一般，被无声无息地切下来光滑的一片！
    好锋锐的意蕴！这还只是一丝残片散发出的气息而已！
    若是能將其彻底炼化，或者找到更多碎片……其威力简直难以想像！
    更重要的是，这块残片似乎能与他手中的“破折號”產生共鸣！这是否意味著，他能藉此感知到其他碎片的存在？
    萧辰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开始尝试用自身灵力温养、沟通这块残片，同时仔细研究其上那些断裂的纹路，与他掌握的符文知识相互印证。
    他发现，这些纹路虽然残缺，但其结构精妙无比，远胜他目前所学的玄级符文，似乎涉及到了更高深的法则领域。仅仅是参悟这些断裂的纹路，就让他对“锋锐”、“破碎”、“穿透”等法则有了新的理解。
    就在他沉浸於研究之时，洞府外传来了冷锋的声音，带著一丝急切。
    “萧前辈！您吩咐的『诱饵』计划有动静了！我们安排在黑风峡谷的『凝神玉髓』车队，刚刚传回了遇袭的求救信號！对方出手狠辣，阵法诡异，像是幽冥道残余的手笔！带队的一位假丹境客卿已经重伤！”
    萧辰猛地抬起头，眼中精光一闪。
    鱼，上鉤了！
    而且，一来就是条凶猛的恶鱼！
    他看了一眼手中刚刚有些头绪的金属残片，又感受了一下体內依旧处於冷却期的“破折號”。
    看来，检验新能力的实战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他收起残片，长身而起。
    “位置？对方大约什么实力？”他一边向外走，一边沉声问道。
    “在黑风峡谷一线天附近！对方至少有两名金丹期修士出手，还有诡异的阵法辅助！”冷锋急忙回道。
    两名金丹？
    萧辰脚步微微一顿，眼中非但没有畏惧，反而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光芒。
    正好，拿你们试试这新领悟的符文之力，和那残片的锋芒！
    “走！”

 第三十六章 黑风峡谷，符文困金丹

    黑风峡谷，一线天。
    此地两壁陡峭如刀削，怪石嶙峋，光线昏暗，乃是一处天然的伏击绝地。此刻，峡谷內更是被一层灰黑色的雾气笼罩，雾气翻滚，隔绝神识，其中隱隱传来金铁交击之声、法术爆鸣之音以及痛苦的闷哼。
    一支悬掛著四海商会旗帜的车队，被死死困在峡谷最狭窄处。十几辆装载著“凝神玉髓”的货车被掀翻在地，货物散落。护卫的修士们结成一个残破的防御阵型，苦苦支撑，人人带伤。
    地面上躺著几具尸体，为首的一位假丹境客卿胸口有一个恐怖的血洞，气息奄奄，被两个筑基修士拼命输入灵力吊著性命。
    攻击他们的，是七名身穿黑袍、面带恶鬼面具的修士。为首两人，气息磅礴，赫然都是金丹初期修为！出手狠辣无情，道法诡异阴毒，每一次攻击都带著腐蚀心神的力量。其余五人也是筑基后期的好手，配合默契，藉助提前布置好的阵法，將商会车队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桀桀桀……负隅顽抗！杀了他们，取走玉髓！”一个金丹黑袍人发出刺耳的怪笑，手中骨杖一挥，一道灰黑色的鬼爪撕裂雾气，狠狠抓向防御光幕！
    光幕剧烈摇晃，维持阵法的几名筑基修士齐齐喷出鲜血，脸色又白了几分。
    “副会长……救援……什么时候能到……”一个伤势较轻的执事绝望地看向旁边一个手臂受伤、脸色苍白的中年人——正是此次行动的负责人，钱多宝的心腹，四海商会的一位副会长。
    那副会长咬著牙，眼中也满是绝望。求救信號早已发出，但此地距离天渊城有段距离，就算援军最快速度赶来，恐怕也……
    就在这绝望之际！
    峡谷上方，突然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
    “此路不通，此贷不批。”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廝杀声，传入每个人耳中。
    所有人都是一愣，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峡谷一侧的峭壁顶端，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穿青衫的年轻人，衣袍在峡谷风中微微拂动，正目光淡漠地看著下方。
    “萧前辈！是萧前辈！”商会眾人愣了片刻后，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呼喊！
    那两个金丹黑袍人则是身体猛地一僵，面具下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凝重和忌惮！
    萧先生！他怎么来得这么快？！而且……情报不是说他的那件恐怖法宝无法动用了吗？
    “装神弄鬼！就算你来了又如何？没了那件宝物，你区区炼气期，不过是来送死！”另一个金丹黑袍人厉声喝道，试图压下心中的不安，骨杖指向萧辰，“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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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他身旁那个金丹黑袍人已经化作一道黑烟，如同鬼魅般冲天而起，直扑峭壁顶端的萧辰！速度快得惊人！显然是想趁其立足未稳，抢先下手！
    面对一名金丹修士的扑杀，萧辰面色不变，甚至没有后退半步。
    他双手抬起，十指如同弹奏琵琶般在身前急速舞动！
    一道道闪烁著不同光泽、蕴含著不同法则意味的简易符文，如同不要钱般从他指尖倾泻而出，瞬间布满了身前的大片空域！
    “坚壁！”“泥沼！”“荆棘！”“惑心！”“迟滯！”“乱流！”……
    这些符文单个威力或许不强，但数量眾多，属性各异，彼此叠加、干扰、互补，瞬间在萧辰前方形成了一片极度混乱、充满各种负面效果的符文陷阱区域！
    那扑上来的金丹黑袍人一头撞进这片符文区域，顿时感觉像是陷入了噩梦之中！
    身体骤然变得沉重无比，仿佛陷入了万丈泥潭！
    周围的空间充满了混乱的能量乱流，不断衝击著他的护体灵光！
    无数幻象丛生，干扰著他的神识判断！
    脚下时不时冒出尖锐的土刺，虽然伤不到他，却烦不胜烦！
    更有一股股诡异的反弹之力，將他的部分攻击力道反弹回来！
    他空有金丹期的强大灵力，却仿佛一拳打进了里，有力无处使！速度被硬生生拖慢了下来，显得异常狼狈！
    “这是什么鬼东西？！”他又惊又怒，挥舞骨杖疯狂攻击周围的符文，但打碎一个，又有新的生成，仿佛无穷无尽！
    下方的另一个金丹黑袍人和那些筑基修士见状，也纷纷出手，各种攻击轰向峭壁上的萧辰，试图干扰他施法。
    萧辰身形在峭壁顶端灵活移动，如同鬼魅，总是能间不容髮地避开主要攻击。同时，他刻画符文的速度更快了！
    他不再满足於防御和控制，开始尝试更具攻击性的组合。
    “金锐！”“破甲！”“疾风！”“爆炎！”
    几个攻击性符文被他巧妙地组合在一起，化作一道速度快、穿透力强、且附带爆炸效果的金红色流光，如同毒蛇般射向那个被困的金丹黑袍人！
    那金丹黑袍人感受到威胁，怒吼一声，催动一面骨盾抵挡！
    轰！
    金红色流光炸开，虽然没能破开骨盾防御，却也將那金丹黑袍人震得气血翻腾，后退了数步，更加深入了符文陷阱区域。
    萧辰眼睛一亮，有效！
    他虽然无法像动用“破折號”时那样直接抹杀金丹，但凭藉层出不穷、诡异多变的符文组合，竟然真的暂时困住了一名金丹修士！
    这一幕，不仅让商会眾人看得目瞪口呆，也让另外一个金丹黑袍人心底寒气直冒！
    这到底是什么手段？！闻所未闻！此子绝不能留！
    “全力出手！先杀了他！”他再也顾不得保留，厉啸一声，体內金丹疯狂旋转，磅礴的阴煞灵力注入手中骨杖，准备施展强力的范围攻击法术，连同那片符文区域和萧辰一起摧毁！
    然而，就在他法术即將成型的瞬间！
    萧辰眼中寒光一闪，一直藏在袖中的左手猛地挥出！
    那块刚刚得到的黑色金属残片，被他用特殊手法激发，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细微到极致的乌光，无声无息地撕裂空气，以一种超越神识捕捉的速度，瞬间射向那名正在施法的金丹黑袍人！
    这乌光太快！太突然！而且蕴含著一丝极其恐怖的、仿佛能撕裂一切的锐利意蕴！
    那金丹黑袍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防备萧辰的符文和准备大招上，根本没料到还有如此隱蔽阴险的攻击！
    等他察觉到那丝致命的锋锐时，已经晚了！
    噗嗤！
    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响声。
    乌光轻而易举地穿透了他的护体灵光，穿透了他下意识抬起格挡的手臂，最后精准地没入了他的丹田气海——金丹所在之处！
    “呃啊——！！”
    那金丹黑袍人身体猛地一僵，发出一声悽厉绝望到极点的惨叫！
    他感觉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带著绝对“破碎”和“湮灭”意味的锐利气息，在他丹田內猛然爆发开来！
    他的金丹，在这股气息面前，如同鸡蛋般脆弱，瞬间布满了裂痕，然后……砰然碎裂！
    无数精纯的丹元之力失去束缚，疯狂宣泄而出，却又被那残片的意蕴无情撕裂、湮灭！
    金丹碎！修为废！
    他身上的气息如同泄气的皮球般飞速跌落，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充满了无尽的难以置信和绝望，直挺挺地从空中栽落下去！
    一名金丹初期修士，就此陨落！
    而且是陨落在一个炼气期修士的诡异偷袭之下！
    整个峡谷，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石破天惊的变故惊呆了！
    另一名被困在符文中的金丹黑袍人嚇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再战，怪叫一声，不惜燃烧精血，疯狂爆发，强行衝破了符文阻碍，化作一道血光，朝著峡谷深处亡命逃窜！
    那些筑基期的幽冥道修士更是作鸟兽散。
    萧辰看著逃窜的金丹和那些小嘍囉，並没有追击。激发那残片一击，几乎抽空了他大半的灵力和神识，此刻也感到一阵虚弱。而且穷寇莫追，对方说不定还有后手。
    他飘身落下，来到商会车队前。
    “多……多谢萧前辈救命之恩！”残存的商会眾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跪倒在地，激动得语无伦次。看向萧辰的目光，已经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萧前辈竟然……竟然凭一己之力，困住一名金丹，並秒杀了另一名金丹？！这是何等通天手段？！
    萧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疗伤，然后走到那名奄奄一息的假丹客卿身边，取出几枚丹药餵其服下，暂时稳住他的伤势。
    做完这一切，他才走到那名丹田被废、已然昏死过去的金丹黑袍人身边，取回了那枚黑色残片。残片上的乌光黯淡了许多，显然刚才那一击消耗了其不少本源力量，需要温养恢復。
    但威力，確实恐怖！不愧是上古之物！
    他又检查了一下那名陨落金丹的储物袋，收穫颇丰。
    【成功化解伏击，拯救商会车队。】
    【击杀金丹初期修士一名，重创幽冥道有生力量。】
    【获得奖励：3000功德点。】
    【当前总欠款：三百九十九亿九千九百五十九万（约400亿-41万）天道功德点。】
    看著到帐的功德点和减少的债务，萧辰满意地点点头。
    这一战，检验了符文之道的实战能力，试验了残片的威力，赚取了功德点，还重创了幽冥道。
    一举多得。
    很快，城主府和四海商会的大批援军赶到，看著峡谷內的景象，也是震惊不已。在得知战斗经过后，对萧辰的敬畏更是达到了无以復加的地步。
    消息传回天渊城，再次引发轰动。
    “萧先生法宝虽封，自身亦乃神人也！”的传言不脛而走。
    经此一役，再无人敢因萧辰表面的炼气期修为而心存丝毫小覷。
    而萧辰，则带著新的收穫和感悟，以及那块神秘的残片，回到了洞府。
    他感觉到，自已的“贷”路，似乎又拓宽了一些。
    即便不依靠“破折號”的绝对力量，他也能在这危机四伏的世界，走出一条属於自已的……符法通天之路。
    当然，欠债还是要还的。

 第三十七章 残片共鸣，初闻「戮」之秘

    黑风峡谷一战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以比援军更快的速度飞回了天渊城。
    “萧先生符法通神，困金丹，斩金丹”的事跡被添油加醋，传得神乎其神。原本因“破折號”冷却而可能產生的一些微妙心思，在这场实打实的战绩面前，彻底烟消云散。现在所有人都確信，这位萧先生本身就是一尊深不可测的大神，那件神秘法宝或许只是锦上添而已。
    萧辰的洞府再次变得门庭若市，但他吩咐下去，一律谢客，言明需静修恢復。
    洞府內，他確实在静修，但更多的心神，却沉浸在了对新收穫的那块黑色金属残片的研究上。
    这块残片威力惊人，但消耗也极大，且似乎有某种“灵性”或者说“意蕴”的损耗，需要缓慢温养恢復。但这並不妨碍他研究其上的纹路和那股独特的“破碎”与“锋锐”的规则意蕴。
    他尝试著將神识小心翼翼地向残片深处探去，同时运转体內灵力，模擬著其上那些断裂纹路的能量流转。
    这一次，或许是因为他亲手激发了残片的力量，与它產生了一丝微弱的联繫，神识探入的过程顺利了许多。
    残片內部，並非想像中的阵法空间，而更像是一片凝固的、破碎的“规则碎片”集合。无数关於“切割”、“撕裂”、“穿透”、“破碎”的法则奥秘，以一种极其原始、直接的方式呈现在他“眼前”。
    这些法则碎片浩如烟海，却又支离破碎，难以拼凑成完整的体系。但仅仅是感知、理解其中万一，就让萧辰对“攻击”和“破坏”有了全新的认知。
    他之前掌握的玄级符文库中，也有不少攻击性符文，但与这残片中蕴含的法则相比，简直如同孩童的涂鸦与大师的泼墨山水之间的差距。
    他如饥似渴地吸收著这些知识，並尝试著將一丝感悟融入自已的符文构建中。
    他伸出手指，灵力匯聚，不再是勾勒现成的符文，而是凭著对那“锋锐”意蕴的理解，自行组合、构建一个全新的、简易的“锋锐”符文。
    失败，失败，再失败……
    灵力紊乱，结构崩溃。
    但他毫不气馁，一次次尝试，一次次调整。神识的消耗速度极快，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几乎要耗尽心神之时。
    指尖，一个极其不稳定、却散发著微弱乌光的奇异符文，终於颤巍巍地成型了！
    虽然只是最简陋的雏形，但其散发出的那种无物不破的锐利气息，却远超他之前使用的任何攻击符文！
    嗤！
    他小心翼翼地將这个符文按在旁边一块测试用的玄铁上。
    没有声音，玄铁上直接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细孔，边缘光滑如镜！
    “成功了！”萧辰眼中爆发出欣喜的光芒！
    虽然这自创的符文还很粗糙，消耗巨大，且极不稳定，但这代表著他真正开始踏上一条属於自已的、融合古今的符法之道！
    就在他沉浸在创造的喜悦中时，放置在身旁的那块黑色残片，似乎感应到了那同源的、 albeit微弱无比的“锋锐”法则波动，突然自主地、轻微地震动了一下，散发出一丝微弱的共鸣之意。
    同时，萧辰脑海中，那捲一直沉寂的上古符文拓本，也似乎被这丝共鸣触动，三个残缺的符文微微亮起。
    一种奇妙的联繫，在残片、拓本、以及他刚刚领悟的那一丝“锋锐”法则之间建立起来。
    一段更加清晰、却依旧残缺的意念碎片，如同沉积的泥沙被水流冲开，从残片深处浮现，涌入他的脑海：
    “……『劫』之部件……非独……『破则』执戒……亦有『戮锋』主杀……”
    “……『戮』之碎片……散落……感其锋……寻其芒……”
    “……集『戮』刃……可断……万古……缠结……”
    意念断断续续，却蕴含著惊人的信息！
    劫之部件，不止一个！“破折號”（破则）主管规则与戒律？而还有名为“戮锋”的部件，主管杀伐？！
    这块残片，就是“戮锋”的碎片？！
    通过感应其锋芒意蕴，可以寻找其他碎片？！
    集齐“戮锋”，拥有斩断某种“万古缠结”的力量？！
    萧辰的心臟砰砰狂跳！
    他一直以为“破折號”是独一无二的，没想到它竟然还有一个专司杀伐的“兄弟”？而且，似乎集齐之后还有更大的用途？
    这天道银行的水，到底有多深？这些“劫”之部件，又到底从何而来？为何破碎？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但更多的是一种兴奋和期待。
    如果能找到更多“戮锋”碎片……不仅能极大提升自身战力，或许还能揭开更多关於“劫”和银行的秘密！
    他立刻拿起残片，全力激发神识，仔细感应著那丝微弱的共鸣之意，试图確定其他碎片可能的方向。
    然而，共鸣极其微弱，时断时续，指向模糊，似乎距离极其遥远，或者被强大的力量遮蔽了。
    仅凭这一块碎片，显然难以准確定位。
    他並不气馁，將残片小心收起，温养在丹田附近，以自身灵力慢慢滋润恢復。同时，將那丝新领悟的“锋锐”意蕴不断凝练、完善。
    就在他准备继续深研时，洞府外传来了钱多宝的声音，语气中带著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
    “萧先生！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萧辰打开禁制，钱多宝几乎是衝了进来，满脸红光，手里捧著一个用锦缎盖著的托盘。
    “萧先生！您让我追查的那个给您送玉简的神秘文士，有眉目了！”钱多宝激动道，“我们商会的一个老供奉，在翻阅古籍时，偶然发现了一幅画像！您看！”
    他揭开锦缎，托盘里是一卷极其古老、材质特殊的兽皮画卷。画卷上是一个青衫文士的侧影，负手立於云端，气质飘逸出尘，眼神仿佛能洞穿万古。画像旁边还有几行古老的题字。
    虽然画像年代久远，笔法与现在迥异，但萧辰一眼就认出，画中之人，与那天给他送来英文玉简的神秘文士，至少有八九分相似！
    “这画像是从何而来？题字写的是什么？”萧辰急忙问道。
    “这画像据说是从一处上古遗跡中发现的，年代不可考证。”钱多宝指著那几行题字，语气带著敬畏，“这几行字记载的是一种早已失传的上古神文，幸亏那位老供奉钻研过一些。其大意是：『巡天观察使，风』，后面还有一个字符模糊难辨，疑似『洵』或『询』。”
    巡天观察使？风洵（询）？
    萧辰眉头紧锁。观察使？这称呼……似乎与那“观察者无处不在”隱隱对应？难道那个送玉简的文士，就是所谓的“观察者”之一？而且还是上古时期就存在的存在？
    他再次看向那画像，画中人的眼神平静深邃，仿佛早已看透了无尽岁月的变迁。
    银行，债务，观察者，劫之部件，上古大能……这些线索似乎开始慢慢交织，指向一个更加宏大而古老的棋局。
    而他，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这棋局中的一枚棋子……或者，下棋之人？
    “这画像和消息，还有谁知道？”萧辰沉声问道。
    “除了那位老供奉和我，再无第三人知晓！画像我也带来了！”钱多宝连忙保证。
    “很好。”萧辰点点头，收起画像，“此事到此为止，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包括城主府。那位老供奉那边，给予重赏，让他守口如瓶。”
    “是！我明白！”钱多宝郑重应下。
    送走钱多宝，萧辰看著手中的古老画卷，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观察者的线索，戮锋碎片的秘密……
    看来，他的“贷”路，不再仅仅是还债那么简单了。
    他或许，正在一步步接近这个世界最深层的真相。
    而接下来，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去应对即將揭晓的一切。
    他目光变得坚定，再次拿起那块黑色残片。
    感悟法则，提升修为，寻找更多碎片！
    同时，也要开始主动收集关於“观察者”和银行远古秘辛的信息。
    他的征途，才刚刚开始。

 第三十八章 锋锐小成与风洵的线索

    洞府之內，时光仿佛凝滯。萧辰彻底沉浸在对“戮锋”残片意蕴的感悟和对自创“锋锐”符文的完善之中。
    那块黑色残片如同一位严苛却博学的导师，將关於“破碎”与“锋锐”的法则奥秘，以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展现在他面前。每一次神识接触，都如同刀刮灵魂，带来剧痛的同时，也带来飞速的成长。
    他指尖流淌的灵力越来越凝练，勾勒出的“锋锐”符文从最初的不稳定、消耗巨大，逐渐变得稳定、凝实，消耗也减少了许多。虽然依旧无法与“破折號”的绝对力量相比，但举手投足间，已然带上了一丝斩金断玉、破灭万法的凌厉气势。
    他甚至开始尝试將这丝“锋锐”意蕴融入身法、剑指（虽然他不用剑）乃至目光之中，举手投足间，皆可为刃。
    这一日，他並指如刀，对著虚空轻轻一划。
    嗤啦！
    一道细微却清晰无比的空间裂痕，如同黑色的闪电，短暂地出现在他面前，持续了剎那才缓缓弥合。
    虚空留痕！
    这已並非单纯的能量攻击，而是触及到了一丝空间法则的皮毛！虽然远不如“破折號”那般轻易撕裂空间，但这是他凭藉自身感悟和力量达到的成就！
    萧辰缓缓收指，长长呼出一口带著锐利气息的浊气。眼中精光內敛，却更显深邃。
    对“锋锐”法则的领悟，算是初步登堂入室了。如今再面对金丹初期的修士，即便不动用残片本源之力，仅凭这手符文之术，他也有一战之力，甚至战而胜之！
    实力，才是应对一切风浪的根本。
    他抚摸著丹田处温养的残片，其上的乌光比之前明亮了些许，与他的联繫也更加紧密。但关於其他碎片的共鸣，依旧微弱模糊，难以定位。
    “看来，寻找其他碎片，並非一朝一夕之功，需要机缘。”萧辰並不急躁，將注意力暂时从残片上移开。
    他拿出了钱多宝送来的那捲古老兽皮画卷。
    画中的青衫文士——“巡天观察使，风洵（询）”，气质超然物外，眼神仿佛能洞悉万古。
    观察者……
    这个称呼，与那“银行债务非独行，观察者无处不在”的警告，以及天道银行那无处不在又冰冷无情的运作方式，隱隱吻合。
    他们是银行的雇员？监督者？还是……更高层次的存在？
    这个“风洵”在上古时期就存在，他为何要给自己送来那封英文玉简？是警告？是提醒？还是某种试探？
    英文……这是他心底最大的秘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印记。这个风洵，是如何知晓的？他到底知道多少？
    无数谜团环绕著这个神秘的观察者。
    萧辰尝试著將神识探入画卷之中，希望能发现更多线索。然而，这画卷除了年代久远、材质特殊外，並无任何灵力或神念残留，就像是一幅普通的古画。
    他沉吟片刻，忽然心中一动。
    既然神识无用，或许……可以试试“破折號”的某种功能？虽然它还在冷却期，大部分主动功能无法使用，但一些基础的扫描和分析能力或许还能动用。
    他取出“破折號”，將其轻轻点在画卷之上，集中意念。
    【启动『物质结构及歷史痕跡深度分析』（基础模式）。】
    【消耗功德点：100点。】
    一股微弱的波动从“破折號”顶端散发出来，缓缓扫过古老的兽皮画卷。
    【分析中……】
    【材质：远古雷兽腹皮（已灭绝），经特殊药液浸泡处理，可万年不腐。】
    【顏料：混合了星尘粉、魂晶粉、及未知生物血液。】
    【创作年代：约距今十二万七千四百年前。】
    【检测到极其微弱的、与『观察者』权限相关的能量签名残留（已几乎消散）。】
    【能量签名指向性分析：与资料库中『巡天观察使-风洵』记录部分吻合。】
    【附录：检测到画像顏料中蕴含极其微弱的『时光』与『预言』法则碎片（被动残留）。】
    时光与预言法则的碎片？
    萧辰心中一动。难道这画像本身，还蕴含著某种预言或者信息？
    他仔细凝视著画中人的眼睛。那双眼睛平静深邃，原本以为只是画师的技法，但此刻在“破折號”的微弱辅助下，他仿佛看到那瞳孔深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如同星轨运行般的流光在缓缓转动。
    他尝试著將一丝灵力注入画卷，並附带上自己刚刚领悟的那一丝“锋锐”意蕴，小心翼翼地刺激那些蕴含著“时光”与“预言”法则碎片的顏料。
    嗡……
    画卷轻轻震动了一下，表面的顏料仿佛活了过来，开始缓缓流淌、重组！
    尤其是画中人的那双眼睛，其中的流光运转速度陡然加快！最终，那些微小的流光在瞳孔中心，匯聚成了两个极其古老、却让萧辰心头巨震的符號！
    那不是这个世界的文字，而是两个清晰的英文字母：
    c n
    cn？
    china？中国的缩写？还是某种代號？
    就在他震惊不已之时，那两个由流光组成的字母缓缓消散，画卷恢復了原状。同时，一段更加模糊、却直接印入他脑海的意念碎片浮现：
    “……契约者……编號cn-174……警惕……『清算之日』……收集『部件』……方有一线……”
    意念到此戛然而止，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力量。
    萧辰站在原地，久久无言。
    cn-174……这是他在天道银行的编號！风洵不仅知道英文，还知道他的银行编號！甚至提到了“清算之日”和收集“部件”！
    这画像，果然是留给他的信息！是跨越了十二万年的预言和警示！
    “清算之日”是什么？是银行最终催债的日子吗？
    收集“部件”……是指“破折號”和“戮锋”这样的劫之部件吗？集齐之后就能对抗“清算”？
    线索似乎更多了，但迷雾却更浓了。
    这个风洵，到底是敌是友？他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萧辰感觉自已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之中，每一步都被人算定。但这种被安排的感觉，並未让他沮丧，反而激起了更强的斗志。
    无论如何，提升自身实力，收集碎片，总是没错的。
    他小心地收好画卷，这將是他未来重要的线索。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那处於冷却期的“破折號”，忽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於以往的波动。
    【冷却期剩余：5天。】
    【检测到外部同源能量刺激（微弱），部分功能提前开始活性化。】
    【新功能解锁预览：『初级因果追跡』（冷却结束后可用）。】
    同源能量刺激？是那块“戮锋”残片？还是那画卷中的观察者能量签名？
    竟然能让“破折號”提前活性化，还解锁了新功能？
    【初级因果追跡】：可依据物品残留气息或既定因果线，追踪目標大致方位（效果及距离视权限及能量投入而定）。
    萧辰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这功能来得太及时了！无论是追踪幽冥道残余，还是未来寻找其他“戮锋”碎片，都可能用到！
    五天，只剩下五天了！
    萧辰压下心中的期待，再次闭上眼睛。
    这一次，他不仅温养残片，锤炼符文，更分出一丝心神，默默感应著那即將甦醒的“破折號”，熟悉著那即將可用的新功能。
    风暴或许还在酝酿，但他手中的牌，正在一张张增加。
    五天之后，待“破折號”甦醒，便是他主动出击，探寻这一切谜团之时！
    天渊城的天空，依旧笼罩在护城光罩之下。
    但萧辰的目光，已经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第三十九章 「破折」甦醒，追跡溯源

    五天时间，在专注的修炼与期待中转瞬即逝。
    当脑海中那冰冷的提示音终於响起时，萧辰缓缓睁开了眼睛，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冷却期结束。】
    【『破折號』vii號全部功能恢復。】
    【新功能『初级因果追跡』已解锁。】
    【当前状態：良好。】
    一股熟悉而强大的力量感重新充盈全身，与丹田內温养的“戮锋”残片以及脑海中浩瀚的符文知识交相辉映，让他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自信。
    是时候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取出了那捲古老的兽皮画卷，將其平铺在面前。
    “启动『初级因果追跡』！目標：画卷残留的『观察者-风洵』能量签名！”萧辰集中精神，对“破折號”下达指令。他首先要找的，就是那个神秘莫测的观察者风洵！
    【指令接收。正在分析目標能量签名……】
    【签名残留极其微弱，追踪难度：高。】
    【预计消耗：300功德点/次。】
    【是否確认？】
    “確认！”萧辰毫不犹豫。功德点可以再赚，线索绝不能断。
    【消耗300功德点。】
    【追跡开始……】
    “破折號”顶端那复杂的符文亮起，散发出的不再是毁灭性的力量，而是一种极其细微、仿佛能渗透进因果丝线中的奇异波动。这股波动笼罩住画卷，捕捉著那几乎要消散殆尽的古老能量签名。
    片刻之后，一道道极其模糊、断断续续的、唯有萧辰能感知到的“因果之线”，从画卷上浮现出来，延伸向虚空中不同的方向。
    大部分因果线延伸出不远就断裂、消散了，毕竟年代太过久远。
    但其中有一条极其纤细、仿佛隨时都会熄灭的暗金色因果线，却顽强地指向了一个明確的方向——天渊城东南方！
    並且给出了一个模糊的距离感：约三千里外！
    【追跡完成。获得大致方位：东南方向，三千里外。】
    【备註：该签名残留过於微弱，无法精確定位，且可能存在干扰。】
    三千里外？又是这个方向？黑水城就在那个方向，之前“戮锋”残片感应到的同源信號也在那片区域！
    难道风洵在黑水城附近？还是说，他曾经在那里长时间停留过？
    萧辰目光闪烁。无论如何，这是一个明確的方向！
    他压下立刻动身前往的衝动，又取出了那块“戮锋”残片。
    “启动『初级因果追跡』！目標：与此残片同源的其他碎片！”
    【指令接收。正在分析目標同源物……】
    【分析完成。检测到十七个微弱同源信號（皆为此碎片散逸意蕴，非其他碎片）。】
    【检测到两个较强同源信號！】
    【信號一：方位：正北，极度遥远（超出当前追踪范围极限）。信號强度：微弱（但因本体强大）。】
    【信號二：方位：东南，约两千九百里至三千一百里区间。信號强度：较弱（距离较近或碎片较小）。】
    【追踪较强信號二，预计消耗：500功德点/次。是否確认？】
    果然有其他碎片！而且一块在遥不可及的北方，另一块竟然也在东南方向，距离和风洵线索指向的位置大致重合！
    这绝不是巧合！
    “確认追踪信號二！”
    【消耗500功德点。】
    【追跡开始……】
    这一次，“破折號”的波动主要集中在了“戮锋”残片之上。那根指向东南方向的因果线明显清晰了不少，但依旧无法精確定位，只能锁定在一片相对广阔的区域內。
    【追跡完成。获得大致方位：东南方向，两千九百里至三千一百里区间。】
    【备註：该区域可能存在能量干扰，精確度下降。】
    虽然依旧无法 pinpoint具体位置，但范围已经大大缩小！而且与风洵的线索指向了同一片区域！
    萧辰心中有了决断。
    东南方向，三千里区域，他必须去一趟！
    那里，可能同时存在著观察者风洵的线索和第二块“戮锋”碎片！
    这將是他解开谜团、提升实力的关键一步。
    他不再耽搁，立刻出关，找来冷锋和钱多宝。
    “我需要离开天渊城一段时间，去东南方向办些事。”萧辰直接说道。
    两人闻言，都有些吃惊和担忧。如今天渊城刚经歷大劫，虽暂时平稳，但幽冥道残余未清，周边也不太平，萧辰此时离开……
    “萧先生，是否需要我等派高手隨行？”钱多宝连忙问道。
    “不必。”萧辰摇摇头，“我独自行动更方便。此行短则半月，长则一月必回。在此期间，城內事务由你们和副城主商议决定即可。幽冥道残余若敢露头，雷霆剿灭，若潜伏不出，继续监控，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见萧辰心意已决，两人也不好再劝，只是再三叮嘱他务必小心，並塞给他一大堆疗伤、恢復、遁走的丹药符籙。
    萧辰没有拒绝，將这些物资收入储物袋。
    他没有再通过传送阵，那样目標太大。而是悄然离开了天渊城，然后施展遁术，身形化作一道淡淡的青烟，朝著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炼气六层巔峰的修为，加上对风系法则的粗浅运用，使得他的遁速远超同阶，日行数千里不在话下。
    一路无话，他儘量避免与沿途的修士和势力接触，专心赶路。
    数日之后，他再次抵达了黑水城附近。
    他没有进城，而是根据“破折號”提供的模糊方位，开始在那片方圆数百里的区域內仔细搜寻。
    这片区域地貌复杂，包含荒漠、戈壁、少量绿洲以及一片被称为“黑风山脉”的连绵山峦。无论是寻找一个人，还是一块碎片，都如同大海捞针。
    萧辰並不急躁，他先是耗费功德点，再次进行了两次追踪。
    一次追踪风洵的线索，一次追踪“戮锋”碎片。
    结果发现，两者的指向在这片区域內竟然出现了重叠！大致都指向了黑风山脉的深处！
    风洵在山里？另一块碎片也在山里？
    萧辰打起精神，悄然进入了黑风山脉。
    山脉之中妖兽遍布，毒瘴丛生，环境恶劣。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强大的妖兽领地，神识与“破折號”的感知结合，仔细扫描著周围的一切异常。
    又搜寻了两日，就在他一无所获，怀疑是否追踪有误时，“破折號”突然传来了一丝微弱的提示。
    【检测到极微弱空间波动残留，波动特徵与『观察者』能量签名存在17.8%相似度。】
    【方位：左前方山谷。】
    有发现！
    萧辰精神一振，立刻朝著左前方的山谷潜行而去。
    山谷入口被浓密的毒瘴笼罩，寻常修士难以深入。但这对萧辰构不成阻碍，“破折號”微微一亮，周围的毒瘴便自行分开一条道路。
    进入山谷深处，景象豁然开朗。谷內灵气竟然颇为充沛，生长著不少外界罕见的灵草。
    而在山谷最深处的一面石壁前，萧辰停下了脚步。
    石壁上，残留著一个极其隱晦的、即將消散的空间阵法痕跡。这个阵法的手法极其高明，远非当今修真界常见的手段，带著一种古老而玄奥的气息。
    而在阵法痕跡的中央，镶嵌著一块巴掌大小的、灰扑扑的石头，看起来毫不起眼。
    但萧辰的目光，却死死地盯住了那块石头！
    因为“破折號”和丹田內的残片同时传来感应——另一块“戮锋”碎片，就在那石头內部！而被隱藏了！
    同时，那石头上，还用一种极其细微的、近乎看不见的痕跡，刻著两个熟悉的英文字母
    c n
    而在cn下方，还有一行更小的、即將磨灭的字跡，用的是这个世界的文字：
    “欲知『清算』，先集『戮锋』。北冥有岛，其名『归墟』。”
    萧辰的心臟，猛地一跳！
    风洵果然来过这里！他不仅留下了第二块碎片，还留下了新的信息！
    归墟？北冥海中的那个无尽归墟？那里藏著关於“清算”的秘密？
    就在他准备上前取走那块石头时，异变陡生！
    他身后的山谷入口处，毒瘴突然剧烈翻滚，紧接著，两道强大的气息毫不掩饰地冲了进来，瞬间锁定了他！
    一个阴冷的声音隨之响起：
    “哼！果然有鬼！大哥，看来我们蹲守这么多天，终於抓到条大鱼！这小子竟然能找到这里！”

 第四十章 双丹伏击，碎片的抉择

    两道强大的气息如同狂风般席捲而入，瞬间將萧辰锁定！
    来者是两名身穿暗黄色法袍的中年修士，面容阴鷙，眼神锐利如鹰隼，周身散发出的灵压赫然都是金丹中期！其中一人手持一柄繚绕著风沙气息的弯刀，另一人则握著一桿土黄色的阵旗。
    显然，他们早已埋伏在此，藉助阵法隱匿了气息，就等著有人来取这石头！
    “大哥，看来我们蹲守这么多天，终於抓到条大鱼！这小子竟然能找到这里！”手持弯刀的金丹修士舔了舔嘴唇，目光贪婪地扫过萧辰和他身后的石壁，最终定格在那块灰扑扑的石头上。
    虽然看不出那石头具体是何宝物，但能被如此隱秘地存放，定然不凡！而且这小子能精准找到此地，身上肯定也有秘密！
    另一名手持阵旗的修士更为沉稳，他仔细打量著萧辰，眉头微皱：“炼气六层？不对……气息有些古怪。小子，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乖乖说出秘密，交出宝物，或许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萧辰心中暗凛，两名金丹中期！这阵容可比黑风峡谷那次的对手强太多了！而且对方有备而来，提前布置了阵法，恐怕整个山谷都已被封锁。
    硬拼绝非上策。
    他目光飞快地扫过那块刻著cn字样的石头，又看了看两名虎视眈眈的金丹修士，脑中瞬间闪过数个念头。
    放弃碎片，立刻遁走？有不小把握，但下次再来，此地必然已被对方彻底掌控，再想得到碎片就难如登天。强行夺取，然后突围？风险极高，面对两名金丹中期和未知阵法，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復。
    电光火石之间，萧辰做出了决定。
    赌一把！
    他脸上故意露出一丝惊慌和强作镇定的表情，身体微微后退，似乎想要护住那块石头，声音带著一丝色厉內荏：“你们是什么人？此物乃是在下师门遗物，与二位无关！还请速速离去，否则……”
    “否则怎样？”那持刀修士嗤笑一声，一步步逼近，“师门遗物？编得倒像！大哥，別跟他废话了，拿下搜魂便知！”
    话音未落，他手中弯刀已然挥出！一道凌厉无比的黄色刀芒撕裂空气，带著尖锐的呼啸声，直劈萧辰面门！速度之快，威力之强，远超之前的任何对手！
    金丹中期修士的隨手一击，便已恐怖如斯！
    几乎在对方出手的同一时间，萧辰也动了！
    但他不是后退，也不是格挡，而是猛地侧身，左手快如闪电地抓向石壁上的那块石头！同时，右手向前一挥，早已准备好的数十道基础符文瞬间爆发！
    “坚壁！”“泥沼！”“幻光！”“乱流！”
    层层叠叠的符文光芒亮起，试图阻滯那可怕的刀芒。
    然而，金丹中期的全力一击，岂是区区基础符文能轻易阻挡？
    咔嚓！咔嚓！
    符文屏障如同纸糊一般被层层斩碎！刀芒只是被稍稍削弱，依旧带著毁灭性的力量斩落！
    但萧辰爭取的就是这剎那的时间！
    他的左手已经触碰到了那块石头！
    就在他指尖接触到石头的瞬间——异变再生！
    那石头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抗拒之意，一股锋利无匹、足以撕裂神魂的意蕴猛地反衝而出，狠狠刺向萧辰的识海！这碎片竟然自带保护机制，抗拒陌生人的触碰！
    与此同时，那名持阵旗的金丹修士也冷哼一声，手中阵旗摇动！
    “嗡——！”
    整个山谷猛地一震，地面亮起无数土黄色的符文，一股沉重如山的巨大压力骤然降临，狠狠压在萧辰身上！让他抓向石头的手臂猛地一沉，动作瞬间变形！
    前有夺命刀芒，后有碎片反噬，周身还有阵法镇压！
    危机瞬间到了极点！
    换做任何其他炼气期修士，哪怕是大宗门的真传弟子，此刻也十死无生！
    但萧辰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在那碎片意蕴反衝入识海的瞬间，他非但没有抵抗，反而主动放开一丝神识，引导著这股锋锐意蕴，与丹田內温养的那块“戮锋”残片產生了共鸣！
    嗡！
    两块同源碎片隔著石头和肉身，首次建立了联繫！
    那股反衝的锋利意蕴如同找到了源头，瞬间变得温顺下来，反而化作一股力量，融入萧辰体內，帮他稍稍抵消了一部分阵法的压力！
    而他的左手，也趁著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五指猛地扣下！
    “拿来吧你！”
    噗！
    那块坚硬的石头被他硬生生从石壁中抠了出来！与此同时，他借著阵法压力和刀芒逼近的衝击力，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向后飘飞！
    轰隆！
    黄色的刀芒几乎是擦著他的鼻尖斩落，將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劈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碎石四溅！
    “噗！”虽然避开了正面斩击，但那凌厉的刀气和阵法的反震之力还是让萧辰喉头一甜，喷出一小口鲜血，体內气血翻腾不已。
    但他顾不上这些，身形在空中强行扭转，將那块刚刚到手的石头瞬间收入储物袋！
    “找死！”那持刀修士见一击落空，宝物还被对方夺走，顿时勃然大怒，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黄沙旋风，再次扑来！刀光如同狂风暴雨，笼罩萧辰周身！
    另一名持阵旗修士也是脸色阴沉，不断催动阵法，土黄色的光芒化作无数巨手和锁链，从四面八方抓向萧辰，限制他的闪避空间。
    面对两名金丹中期修士的全力围攻，萧辰將身法施展到极致，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险象环生。他不再试图硬抗，而是不断施展各种干扰符文，结合新领悟的“锋锐”意蕴，时不时斩断一两条阵法锁链，在间不容髮的缝隙中穿梭闪避。
    但差距实在太大！对方的灵力磅礴浩瀚，攻击连绵不绝，阵法更是不断压缩他的活动空间。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灵力飞速消耗。
    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耗死！
    必须突围！
    萧辰眼神一厉，猛地调动丹田內那块“戮锋”残片的力量——並非激发出去，而是將其蕴含的那丝“破碎”法则意蕴，全部灌注到手中的“破折號”之中！
    然后，对著前方虚空，猛地一刺！
    “给我破！”
    嗤啦！
    一道细微却无比深邃的黑色裂痕，从“破折號”顶端延伸而出，並非指向任何敌人，而是径直斩在了那无形的阵法壁垒之上！
    那由金丹修士主持的强大困阵，在这蕴含著一丝“戮锋”破碎法则的攻击面前，竟然如同被针刺破的气球般，发出不堪重负的“滋啦”声，瞬间被撕裂开一道细微的缺口！
    虽然缺口眨眼间就开始弥合，但对萧辰来说，已经足够了！
    “遁！”
    他身影如同游鱼般，在那缺口弥合前的剎那，险之又险地钻了出去！
    “哪里跑！”两名金丹修士又惊又怒，他们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能破开阵法！立刻收起阵法，化作两道遁光急追而出！
    然而，一出山谷，失去了阵法遮蔽，萧辰立刻感受到了“破折號”完全体带来的不同！
    【启动『初级环境模擬遁术』（基於法则解析）。】【消耗功德点：50点/次。】
    他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气息仿佛与周围的山石林木融为一体，遁速陡然激增，如同鬼魅般在山脉中穿梭，几个闪烁便拉开了距离！
    那两名金丹修士穷追不捨，神识疯狂扫视，却惊骇地发现对方的气息仿佛彻底消失在了环境中，难以锁定！
    追了片刻，竟然彻底失去了目標！
    “该死！这是什么遁术？！”持刀修士气得暴跳如雷，一刀將旁边的一座小山头劈得粉碎。
    持阵旗修士面色无比难看，望著茫茫山脉，沉声道：“此人绝非普通炼气期！身怀异宝，手段诡异莫测！立刻传讯回去，加派人手，封锁黑风山脉！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
    而此时，萧辰早已远在百里之外的一处隱秘山洞中布下了隔绝禁制。
    他瘫坐在地，大口喘著粗气，浑身衣衫破损，血跡斑斑。刚才看似短暂的战斗，凶险程度却远超以往，几乎耗尽了他的心力和大半灵力。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擦去嘴角的血跡，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取出了那块灰扑扑的石头。
    第二块“戮锋”碎片，终於到手了！
    而且，还有风洵留下的，关於“归墟”的线索！
    北冥有岛，其名归墟。
    清算之日的答案，或许就在那里。

 第四十一章 融合碎片，归墟之引

    山洞內，隔绝禁制的光芒微微闪烁，將內外气息彻底隔绝。
    萧辰盘膝而坐，吞下几枚疗伤和恢復灵力的丹药，闭目调息。与两名金丹中期修士的短暂交锋，让他真切感受到了境界上的巨大差距。若非凭藉“破折號”的犀利和新领悟的符文周旋，再加上对方轻敌以及最后关头动用残片力量破开阵法，他绝无可能逃脱。
    实力！还需要更强的实力！
    丹药化开，精纯的药力滋养著受损的经脉，灵力缓缓恢復。约莫一个时辰后，他感觉状態恢復了大半，这才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块灰扑扑的石头。
    石头入手冰凉，表面粗糙，看起来与山间的普通岩石无异。但仔细感知，便能发现其內部蕴藏著一股引而不发的、令人心悸的锋锐意蕴。
    之前情急之下，他凭藉第一块碎片的共鸣强行將其取下，並未仔细探查。此刻静下心来，他尝试著將神识缓缓探入其中。
    嗡！
    比之前更强烈的抗拒感传来，那股锋锐意蕴如同护主的猛兽，再次衝击他的神识，但强度比第一次弱了不少。
    萧辰有了经验，並不强行对抗，而是引导丹田內的第一块“戮锋”残片散发出同源的气息。
    共鸣再次產生。
    这一次，他“看”清了石头內部。
    这块石头並非凡物，而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封灵岩”，能完美隔绝內部气息。而在岩石核心，包裹著一块指甲盖大小、形状不规则、通体乌黑、表面布满了天然玄奥纹路的金属碎片！
    其上的“戮”之法则意蕴，比他拥有的第一块碎片更加纯粹、更加凝聚！
    仿佛它本身就是“锋锐”与“破碎”的源头！
    两块碎片通过他的身体作为桥樑，共鸣越来越强烈，彼此都散发出一股渴望靠近、渴望融合的意念。
    萧辰不再犹豫。他並指如刀，那丝新领悟的“锋锐”意蕴凝聚於指尖，小心翼翼地对准封灵岩最薄弱的一点，缓缓切下。
    嗤……
    细微的声响中，封灵岩被无声无息地切开一个小口。
    剎那间，一股无比精纯、无比恐怖的锋锐气息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甦醒般，猛地从缺口处爆发出来！整个山洞的岩壁瞬间被无形的力量切割出无数深痕！萧辰布下的隔绝禁制剧烈闪烁，险些崩溃！
    萧辰闷哼一声，全力运转灵力，並催动第一块碎片进行安抚和引导，才勉强將这股失控的气息压製下去。
    他心中骇然，仅仅是一块碎片自然散发的气息就如此可怕，若是完整体的“戮锋”，其威力简直难以想像！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块指甲盖大小的乌黑碎片从封灵岩中取出。
    当两块“戮锋”碎片在他掌心首次接触的瞬间——
    嗡！！！
    乌光大盛！仿佛久別重逢的兄弟，两块碎片瞬间吸附在一起，交接处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分离过一般！
    一股更加庞大、更加精深的“戮”之法则奥义，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地涌入萧辰的脑海！
    无数关於“斩断”、“分解”、“破灭”、“湮灭”的法则碎片疯狂衝击著他的认知！其信息量远超之前任何一次！
    萧辰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脑袋要被撑爆！但他咬牙死死坚持，全力吸收理解著这些珍贵的法则知识。
    与此同时，融合后的新碎片形態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边缘处延伸出一些新的细微纹路，整体散发出的乌光更加內敛，却更加危险。
    不知过了多久，那信息的洪流才渐渐平息。
    萧辰缓缓睁开眼睛，瞳孔深处仿佛有两道极其细微的乌芒一闪而逝。他摊开手掌，融合后的“戮锋”碎片静静躺在掌心，约莫半个巴掌大小，形状依旧不规则，但那股令人心悸的锋芒似乎能切割开视线。
    他对“锋锐”法则的理解，瞬间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之前许多晦涩难懂之处，此刻豁然开朗。他甚至感觉，自已现在隨手划出的空间裂痕，持续时间能更长，也更加稳定。
    【检测到『劫之部件-戮锋』完整度提升：5%→ 11%。】【相关法则领悟度大幅提升。】【解锁『戮锋』微弱加持效果：可小幅提升宿主施展一切攻击性手段的锋锐度及破防能力。】
    脑海中响起“破折號”的提示音。
    萧辰心中一喜。还有加持效果？这简直是意外之喜！虽然现在只是微弱加持，但隨著碎片收集越多，完整度越高，效果必然越强！
    他爱不释手地把玩著融合后的碎片，尝试著將其收入丹田温养。碎片化作一道乌光，轻易融入丹田，与原本那块碎片彻底融为一体，悬浮在灵力气旋之上，缓缓旋转，散发著微弱的乌光，不断滋养著他的灵力，使其也带上了一丝锐利的属性。
    处理完碎片，萧辰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块被切开的封灵岩上。
    风洵留下的信息——“欲知『清算』，先集『戮锋』。北冥有岛，其名『归墟』。”——依旧清晰。
    “归墟……”萧辰喃喃自语。这个名字他並不陌生，在原主的记忆和一些典籍中都有提及。那是位於世界极北之地，北冥海深处的一个传说之地。据说那里是无尽海洋的归宿，万物终结的深渊，空间混乱，时间无序，充满了未知的大恐怖，就连元婴修士都不敢轻易深入。
    风洵指引他去归墟？那里藏著“清算之日”的答案？还是说，那里有更多的“戮锋”碎片？或者……有其他“劫”之部件？
    线索依旧模糊，但方向已然明確。
    北冥海，归墟。这是他下一步必须去的地方。
    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先解决眼前的麻烦。那两名金丹修士绝不会善罢甘休，黑风山脉恐怕现在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而且，他刚刚融合碎片，需要时间巩固领悟，提升修为。以炼气六层的修为闯荡归墟，无异於自寻死路。
    “需要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闭关。”萧辰心中定计。
    他仔细抹去山洞內的一切痕跡，然后悄然离开。
    凭藉“破折號”的环境模擬遁术和强大的感知能力，他如同幽灵般在山脉中穿行，巧妙地避开了好几波搜索的修士。这些修士修为最高不过筑基后期，显然那两名金丹修士也无法调动太多高阶力量长期搜索。
    一天后，他有惊无险地离开了黑风山脉范围。
    他没有返回黑水城，也没有直接向北，而是折嚮往西，打算先远离这是非之地，找个偏僻角落闭关提升。
    数日后，他在一片荒无人烟的戈壁深处，找到了一处废弃已久的古代修士洞府。洞府残留的禁制早已失效，但胜在隱蔽。
    布下新的隔绝禁制和预警阵法后，萧辰开始了闭关。
    此次闭关，目標明確：彻底消化融合碎片带来的法则感悟，並將修为提升至炼气七层！
    他取出大量的灵石和丹药，如同不要钱般消耗著。丹田內，融合后的“戮锋”碎片缓缓旋转，不仅加持著他的攻击，似乎也让他吸收炼化灵力的效率提升了一丝。
    时间一天天过去。
    戈壁中风沙依旧，洞府內却灵气盎然。
    萧辰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凝练，体內灵力奔流不息，不断衝击著炼气六层的壁垒。
    对“锋锐”法则的领悟愈发深刻，他开始尝试將更多的法则意蕴融入自身灵力运转和符文构建之中，使得每一个简易符文都带上了更强的杀伤力。
    半个月后。
    洞府內，萧辰周身灵气猛地向內一缩，隨即轰然爆发！
    一股比之前强横了数倍的气息冲天而起，又被洞府禁制牢牢挡住。
    炼气七层！
    水到渠成！
    萧辰睁开双眼，眼中神光湛然，锐意逼人。感受著体內澎湃的力量和对法则更深的掌控，他满意地点点头。
    如今的他，即便不动用“破折號”，仅凭一手出神入化的符文之术和“戮锋”碎片的加持，也足以正面抗衡甚至击败普通的金丹初期修士了！
    实力提升，带来的底气也截然不同。
    他走出洞府，望向北方。
    是时候，去探寻那传说中的归墟之地了。
    清算之日的答案，“劫”之部件的秘密，或许都在那里等待著他。
    他的“贷”路，即將通向一片更加广阔而危险的天地。

 第四十二章 北冥之海，初遇墟妖

    出关之后，萧辰並未立刻动身前往北冥海。归墟之地凶名赫赫，绝非善地，必要的准备不可或缺。
    他先是绕道去了附近一座以航海和贸易闻名的沿海大城——“望海城”。
    此城规模虽不及天渊城，但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商贾云集，南来北往的修士眾多，消息灵通，关於北冥海和归墟的传闻也最多。
    萧辰变幻了容貌，收敛气息，如同一个普通的筑基期散修，在望海城最大的酒楼要了一壶灵茶，静静听著周围修士的交谈。
    “……听说了吗？『北海盟』的三公子前些日子带船队深入北冥海採集寒玉髓，结果遭遇了『墟潮』，一整队人连同护法的金丹真人，都没能回来！”“墟潮？这才刚过季风期，怎么就起墟潮了？真是邪门！”“唉，北冥海那地方，什么时候正常过？空间乱流、上古残阵、还有那些神出鬼没的『墟妖』……没有元婴期修为，谁敢轻易深入？”“据说归墟附近最近也不太平，时不时有异常的空间波动传出，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噤声！这种事也敢乱说！不要命了！”
    墟潮？墟妖？异常空间波动？
    萧辰默默记下这些关键词。看来北冥海的情况比他想像的还要复杂危险。
    他起身离开酒楼，又去了城內的几家大型杂货铺和秘店，购买了一份最详细的《北冥海海图》（价格高昂），大量高阶避水符、辟寒符、定神符，以及数瓶专门应对神魂攻击的“清心丹”。这些都是探索北冥海的必备物资。
    最后，他走进了一家专门出租、出售法舟的店铺。
    店掌柜见来了客人，热情地迎上来：“道友可是要出海？需要什么样的法舟？我们这有速度快的『穿云梭』，有防御强的『玄龟舟』，还有適合深海潜行的『墨鳞艇』……”
    萧辰目光扫过那些琳琅满目的法舟，摇了摇头：“这些都不行。我需要能抗住空间乱流和极寒，並且足够隱蔽的法舟。”
    店掌柜闻言，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抗空间乱流和极寒？还要隱蔽？这……这等品阶的法舟，本店实在没有。恐怕只有北海盟总部或者几家顶级商会才有，而且价格……”
    萧辰皱了皱眉。看来想弄到一艘合適的法舟並不容易。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店掌柜似乎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道：“道友若真急需，或许可以去黑市碰碰运气。听说前几天有人在黑市出手一艘破损的『幽影舟』，那曾是幽冥道……咳咳，是某个擅长隱匿宗门的遗物，速度极快，且能屏蔽神识探查，就是损坏严重，而且来路有点……”
    幽影舟？幽冥道的遗產？
    萧辰心中一动。这倒是个意外之喜。损坏对他来说不是问题，有“破折號”在，修復器物並非难事。来路更不是问题。
    “黑市在哪？”他直接问道。
    在付出了一笔不小的“信息费”后，萧辰根据店掌柜的指引，来到瞭望海城地下的一处黑市。
    黑市鱼龙混杂，气氛诡异。他很快找到了那艘停放在角落的“幽影舟”。
    舟体长约三丈，通体漆黑，线条流畅，表面布满了黯淡的隱匿符文，但船体多处有破损，灵力波动微弱，显然处於半报废状態。
    卖家是一个戴著面具的修士，开价高得离谱。
    萧辰没有废话，直接让“破折號”扫描了一下法舟的內部结构和大致的修复方案。
    【目標：幽影舟（严重损坏）。】【核心隱匿阵法完好度：65%。】【动力阵法完好度：30%。】【船体结构完好度：45%。】【修复方案：需替换『虚空木』三斤、『幽魂铁』十斤、补充『暗影豹妖丹』一枚（或同等能量源）……预计消耗功德点：200点可完成基础修復並优化部分性能。】
    看到修复方案和消耗，萧辰心中有数。他直接砍了一个低到对方差点跳起来的价格。
    经过一番激烈的討价还价（期间萧辰稍微释放了一丝金丹级別的威压），最终以一个相对合理的价格成交。
    带著破损的幽影舟，萧辰再次回到戈壁深处的洞府。
    【启动『物质重构与能量灌注』功能。】【消耗功德点：200点。】【修复目標：幽影舟。】
    “破折號”散发出柔和的白光，笼罩住破损的法舟。那些珍贵的材料在白光中迅速消融、重组，融入船体之中。破损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復，黯淡的符文重新亮起，並且变得更加复杂精妙，甚至带上了一丝“破折號”的秩序规则痕跡，隱匿效果和抗干扰能力大幅提升。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一艘焕然一新、甚至更胜从前的幽影舟出现在眼前。通体乌黑流线，符文內敛，散发著淡淡的空间波动，仿佛隨时都能融入阴影之中。
    【修復完成。幽影舟性能提升：隱匿效果+35%，速度+20%，抗空间乱流能力+15%。】
    萧辰满意地点点头。有了此舟，探索北冥海的安全性將大大增加。
    一切准备就绪，他不再耽搁，驾驭起幽影舟，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幽影，朝著北方疾驰而去。
    越往北，天气越发寒冷，灵气也变得稀薄狂暴。下方的大地逐渐被冰雪覆盖，最终变成一望无际的冰原。
    十日后，一片浩瀚无垠、顏色深得发黑的海洋，出现在地平线上。
    北冥海到了！
    这里的海水冰冷刺骨，海面上漂浮著巨大的冰山，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咸腥味和一种令人不安的虚空波动。偶尔可以看到一些巨大的、形態怪异的海兽在冰山间出没，散发出凶戾的气息。
    萧辰按照海图的指引，驾驭幽影舟小心翼翼地深入北冥海。
    幽影舟优异的隱匿性能发挥了作用，成功避开了好几拨强大的海兽群。
    越是深入，环境越发恶劣。狂暴的罡风、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以及那无处不在、能侵蚀神识的极寒之气，都让航行变得异常艰难。
    有时，海图上標註的安全航线会突然被一片混乱的能量乱流覆盖，不得不绕行。
    就这样航行了数日，距离海图上標註的“归墟外围”区域已经不远。
    就在这时，幽影舟猛地一震！
    呜——！
    一声低沉、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呜咽声，从深海中传来！
    紧接著，下方漆黑的海水剧烈翻涌，一个庞然大物的黑影缓缓上浮！
    那是一只难以形容其形態的怪物！它仿佛是由无数惨白骸骨、腐烂触手和扭曲能量胡乱拼凑而成，身体中央有一颗巨大、浑浊、充满了死寂和贪婪的眼球！周身散发著浓郁的空间波动和令人作呕的怨念！
    墟妖！
    而且看其体型和威压，至少相当於金丹后期的修士！
    它似乎察觉到了幽影舟那极其微弱的空间波动，从深海中甦醒，將其视为了猎物！
    “吼！”
    墟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无数条腐烂的触手如同巨大的鞭子，破开海面，带著撕裂空间的力量，狠狠抽向幽影舟！
    速度快得惊人！
    萧辰脸色一变，全力催动幽影舟规避！
    幽影舟如同惊涛骇浪中的树叶，险之又险地躲过大部分触手的抽击，但仍被一条触手的末端扫中！
    砰！
    舟体剧烈震盪，防御光幕瞬间明灭不定！巨大的力量差点將幽影舟掀翻！
    好强的力量！
    萧辰稳住舟身，眼神变得凝重无比。这墟妖比想像中更难缠！它不仅力量巨大，攻击中更带著一种侵蚀神魂和空间的诡异力量！
    不能恋战！必须儘快摆脱！
    他立刻催动幽影舟，將速度提升到极致，同时施展出各种干扰符文射向后方，试图阻挡墟妖的追击。
    然而，那墟妖的眼球中闪过一丝戏謔的光芒，庞大的身体周围空间一阵扭曲！
    下一刻，它那巨大的身影竟然凭空消失，然后瞬间出现在幽影舟的正前方！张开了由骸骨组成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巨口！
    空间闪烁？！
    萧辰瞳孔骤缩！
    这怪物竟然能进行短距离空间跳跃！
    眼看就要自投罗网，撞入那巨口之中！
    危急关头，萧辰猛地一咬牙，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將幽影舟的速度催到极致！同时，他掌心之中，融合后的“戮锋”碎片乌光大放！
    他將那丝领悟的“锋锐”法则和碎片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灌注到幽影舟最前端的撞角上！
    “给我破！”
    幽影舟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黑色闪电，义无反顾地撞向了墟妖那布满骸骨的巨口！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布帛被强行撕裂的巨响传来！
    蕴含著一丝“戮锋”破碎法则的幽影舟撞角，如同热刀切黄油般，硬生生將墟妖的骸骨巨口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乌黑的、散发著恶臭的粘液喷溅而出！
    “嗷呜——！！！”
    墟妖发出了痛苦而愤怒的惊天咆哮！它显然没料到这只“小虫子”竟然能伤到它！
    趁著它受创停滯的瞬间，幽影舟速度不减，直接从其破开的巨口中冲了出去，瞬间拉开了一段距离！
    萧辰头也不回，將速度提升到极限，同时全力催动隱匿阵法，向著归墟方向疯狂遁去！
    身后，传来墟妖那疯狂而暴怒的咆哮声和空间剧烈波动的气息，但它似乎因为受伤，並没有立刻追上来。
    直到飞出很远，再也感受不到那恐怖的气息，萧辰才稍微鬆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北冥海，果然名不虚传。一头墟妖就如此难缠。
    他看了一眼幽影舟前端，那特製的撞角已经彻底碎裂，舟体也受到了一些损伤。
    看来，前方的路，只会更加危险。
    他调整方向，继续向著那片传说中的万物终结之地——归墟，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