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討半年,侯府全家跪求我原谅》 第1章 现在的乞丐,这么豪横?! “少爷,你醒醒,你醒醒啊!” “你不要丟下柔儿,呜呜……” 唐安睁开眼,看到一个脏兮兮、蓬头垢面的少女正趴在他的怀中哭泣。 他嚇得一骨碌蹦了起来,直接將怀中的女孩给掀翻在地。 “不是,你是谁啊?哭错人了吧?” 唐安看著胸前湿了一大片的衣衫,满脸崩溃:“我擦,你是眼泪逆流成河了吗?鼻涕眼泪全往我身上擦?” “呃,等下,这不是我衣服,我衣服哪去了?” 话没说完,脑袋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一股陌生的记忆涌进了他的脑中,和他的记忆强行融合。 大梁,侯府世子,真假大少爷…… 融合完记忆,唐安抚著脑袋目瞪口呆。 “我穿越了?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原本是龙国特种兵王,在执行任务时被几千敌人重重包围,最终战死,穿越成了大梁永安侯府的悲情世子。 这傢伙原本是个紈絝,但有父母和三个漂亮姐姐追著宠,还和京都第一美女有婚约,小日子过得那是一个滋润。 但在半年前,一切都变了。 半年前,永安侯从南境平叛回来,带回来了一个温文尔雅、谦谦君子般的少年。 刚回到京都,永安侯便强势向外宣布,那少年才是他的亲儿子。 而前身姓唐,只是十八年前,意外抱错的孩子。 一夜之间前身的天塌了,前身亲子变养子,不仅世子之位被剥夺,家庭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再加上那表面谦谦君子的少年,还是个白莲,竟然用服毒自残的方式,诬陷是前身下毒谋害他。 可笑的是,秦家所有人都相信他。 “餵不熟的狼崽子,给本侯滚出去!” 那一天,永安侯一脚將他踹飞出去十几米,踹得他当场吐血。 “唐安,你还是人吗?你替睿儿享了快二十年的福还不够吗?你还敢害他?” 端庄贤淑的大姐一连扇了他几巴掌,將他打得整张脸都肿成了猪头。 聪明睿智的二姐逼著他跪在暴雨中懺悔。 武功高强的三姐回来后,直接按著他的脑袋往地上磕头,给秦睿道歉。 唯独白莲世子秦睿,帮他说话了。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醒来后的白莲世子,拼命向秦家人否认是前身下的毒,绝不相信前身会做出伤害他的事。 懂事得让秦家人心疼坏了,於是前身喜提弃子身份,直接被永安侯丟出了家门。 侯府放话,什么时候愿意三拜九叩给白莲世子道歉,什么时候再回去。 前身虽然紈絝,却是个有骨气的,寧愿乞討求活,也不承认错误。 结果,活生生饿死在了破庙中。 这才有了他这个现代唐安穿越来的这一幕。 “……我草,兄弟,和你一比,我发现战死真特娘的无上光荣……。” 唐安消化完信息,嘴角都在抽搐。 “少爷,太好了,你醒了,你终於醒了。” “少爷,奴婢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奴婢都打算悬樑自尽了。” 女孩终於回过神,激动得將他撞倒在地,骑他身上欢快扑腾,又亲又抱,又捏又笑。 “柔儿,轻点,轻点,疼疼……” 唐安疼得直抽冷气,抓住女孩不安分的手,没好气道:“少爷我刚醒过来,身体还虚著呢,別又被你送走了。” 女孩叫苏柔儿,是前身从青楼救出来的女孩,对前身忠心耿耿。 “啊?哦哦,少爷对不起,我忘记你生病了……” 柔儿慌乱从唐安身上爬了起来。 忽然想到什么,她又赶紧在草堆中扒拉了一会儿,才从杂草中找到了半个馒头,激动得献宝似的递给了唐安。 “少爷,给你热乎的馒头,你快点吃吧。” 说话时她的喉咙还下意识滚动了下。 唐安正在消化记忆,但看到女孩手中的馒头,瞬间愣住。 女孩手中的馒头沾满了泥土,上面还有清晰的指印和脚印。 再看到女孩头髮乱糟糟,小脸上的伤,麻衣有多处破损和撕裂,唐安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不用说,这半块馒头,又是柔儿和那群乞丐打了一架抢来的。 前身和柔儿离开秦家后,白莲世子让人打了招呼,严禁任何人给他们吃的,还找来一群乞丐负责监督他们。 说是监督,其实却对他们主僕二人极尽欺凌和羞辱! 为了躲避那群乞丐,前身和柔儿四处辗转,不但要从恶狗嘴里抢食,还要时刻防范那群乞丐的霸凌。 此仇不报非君子啊! 妈的,秦家想要他跪著爬回去? 呵,那他就让秦家跪著求他回去……他也不回去! 前身性格过於软弱,又才学平平,才处处被欺。 但他是谁?堂堂现代985毕业的高材生,入伍三年成为威震八方的特种兵王,想要在这个时代起飞很难吗? 不论从商从政,他都有足够的信心,在未来一段时间內一飞冲天! 弃子? 呵,他將是秦家都不配仰望的神! “丟了,少爷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唐安从地上爬了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指天摆出一个炫酷的身姿:“定个小目標,先赚他娘的一个亿……一百两。” 一听这话,柔儿嚇得脸都白了,一把抱住唐安。 “少爷,还是別了吧?咱们抢不过那些乞丐,也打不过他们。” “而且……柔儿昨日从狗洞爬回府找大小姐了,大小姐等下可能会过来找少爷你。” “少爷,你太辛苦了,要不咱们回家吧!” 柔儿的声音越来越小,脑袋越压越低,少爷说过,不许主动联络侯府的。 唐安闻言,哪里会责怪她,反而心疼得不行。 前身昨日饥寒交迫,又发著高烧,柔儿肯定是担心前身扛不住,才从狗洞溜回去,找大姐秦思楠帮忙。 而前身直到临死前一秒,也的確在苦苦等秦思楠。 但秦思楠终究没有来,他是在委屈、愤怒、怨恨和不甘中死不瞑目的…… 草,既然那么高冷,请都请不来,那这辈子就別来了。 秦思楠,你错过的不是一场重逢,你特妈错过的是你弟弟的命。 他在期盼中死了,死前的幻觉还是你们接他回家了,你们却让他做了孤魂野鬼! 这天底下没有谁有资格,替他原谅你们! “没事,少爷我没生气,但以后不许做傻事了。” 唐安收敛情绪,抬手捏著柔儿的下巴,抬起:“丟了手里的馒头,少爷我带你去赚钱弄好吃的!” “那群打你的乞丐,等咱们的势力搞起来了,给你报仇雪恨!” “至於秦家……呵,什么秦大小姐秦二小姐的,来不来关咱屁事?” “从你家少爷我醒来的那一刻开始,我与他们之间就再无修復可能了,明白不?” 唐安双手枕著头,笑著大步向外走。 柔儿看著少年的背影,大眼睛一点点瞪大。 少爷怎么醒来后,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感觉现在的少爷变得好自信,没有以前的半点颓废了。 可就是,变得爱吹了? “好的,少爷,等等我。” 柔儿看了一眼掌心臟兮兮的馒头,三两下塞进自己的嘴里,才跟在唐安后面。 少爷不吃,她得吃点恢復体力。 不然少爷等下要是吹牛被打,她至少能帮著垫一下的吧…… 两人出了破庙,在街上逛了快一炷香,最终在一家名为醉月楼的酒楼前停下脚步。 醉月楼前聚集了很多人,很热闹,柔儿跑过去打听了一下,兴奋地跑了回来。 “少爷,醉月楼开业,正重金求一篇好诗词文章呢!” “店家说等下要是有人写出来,会大赏百姓,少爷先回去,柔儿就守在这儿,待会儿一定抢只大鸡腿给少爷!” 重金求购诗词文章? 醉月楼? 秦怔笑著眯起了眼睛。 前身的记忆中,有醉月楼相关的信息。 醉月楼后面有东宫的力量支持,这个消息还是永安侯透露给白莲世子的,並且暗中请大儒写了一首词还是诗来著,想让白莲世子藉此巴结太子。 既然白莲世子参与了,那能让他如愿吗? 肯定不能啊! 至於诗词文章……嘿嘿,有老祖宗做好的功课,抄作业还抄不明白? “回去,为什么要回去?” 唐安嘴角勾起,抱著双手往酒楼中走去:“走,少爷带你去吃席。” 柔儿一双美眸瞪大,嚇得连忙抱住唐安的腰,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后拽,都快哭出来了。 “少爷,不行的呀!柔儿说的是醉月楼会赏赐,不是咱们进去里面吃!” “醉月楼一看就不好惹,咱们现在惹不起的。” “少爷,咱们会被乱棍打死的。” 唐安拖著柔儿往醉月楼走,霸气一抹鼻子道:“放心,少爷我现在强得可怕,拿下区区一个醉月楼,完全不在话下。” “再说,咱们是去参加宴会的,又不是去闹事的。” “去,把看门的那两个小廝干翻,给少爷我爭取时间。” 柔儿嚇得脸色煞白,少爷,你就是这样不闹事的? 但她还是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扑了过去,齜著小白牙,一拉一带將那两个没有半点防备的护卫给撩翻了。 唐安则背著双手,登上醉月楼的台阶,洪亮而霸气的声音,也响彻整个醉月楼。 “丐帮帮主乔峰,前来醉月楼赴宴!” “醉月楼掌柜的,还不出来迎接?” 顷刻间,无论是锣鼓喧天的醉月楼內,还是热闹非凡的醉月楼外,全都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齐齐抬头,就看到一个穿著破烂衣裳的少年乞丐,正昂首挺胸走进醉月楼大厅。 看到这一幕眾人都懵了。 现在的乞丐这么豪横的吗? 乞討都这么理直气壮了? 唐安没有理会周围眾人的眼光,径直走到了大厅中。 只是抬头看向坐在主座的人的时候,他不由一愣。 我擦,这这这…… 坐在主座上的是个穿著红裙的女人,二十出头,不仅嫵媚漂亮,身材还非常非常非常的奈斯,特別是胸前那该有的幅度,简直高得嚇人。 粗略估计,得有36e,一个手掌完全降不住。 这妞,极品啊…… 第2章 我的人,除了我谁也不能欺负! 唐安喉咙下意识滚动了下。 前世国內国外的美女,他见过不少。 但这第一眼,就能让他心头產生波动的,还是头一遭…… 他当即笑著拱手道:“美女你好,在下丐帮帮主乔峰,前来祝贺醉月楼开业,祝美女生意兴隆,財源滚滚!” 主座上,沈红袖手撑著脑袋靠在椅背上,美眸盈盈盯著站在大殿上的少年,体態慵懒而迷人。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对手派人来砸场子了呢。 可仔细瞧了瞧,她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因为相距甚远,她都能清晰听到少年肚子的咕嚕声了。 显然那是饿的。 这是看她开宴会,跑来打秋风的? “哦?既然前来祝贺,礼呢?” 沈红袖也没有生气,反而来了兴趣,美眸盯著唐安嫵媚笑了起来:“乔公子空口祝贺,又扰我宴席,可不太礼貌哦。” 同时,她指尖轻微扬了扬,押著柔儿进大厅的两个护卫,也放开了柔儿,行礼退出了大厅。 满场宾客也都回过神,看著站在场中的小乞丐,也都戏謔起来。 一个乞丐也敢扰醉月楼的宴会,简直找死! “贺礼?在这呢。” 唐安抬手指了指脑袋,笑道:“美女,醉月楼重金求取诗词文章吗?这……就是我的贺礼。” “当然,我这贺礼你不可能白拿,得付钱的。” 沈红袖美眸陡然眯了起来。 满场宾客怔了一下,也都一片譁然。 “这小乞丐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他能写出醉月楼想要的那种大气磅礴的诗词华章?” “哈哈,这小乞丐是没睡醒吧?几十上百人都没能写出来诗词文章,他能写出来?” “放肆,小乞丐,你是觉得我们上百人,还比不上你一个吗?” “……” 在场的宾客,大多都是京都文坛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只觉得被眼前的小乞丐冒犯了,全都怒不可遏。 甚至很多人都擼著袖子,那样子要不是嫌脏手,都要过来打唐安一顿了。 “少爷,小心。” 柔儿嚇得脸色煞白,但还是下意识地挡在了唐安的面前。 哗啦! 下一秒,一把碎银子,便全部砸在了柔儿的脸上和胸前,疼得小丫头哼了一声。 唐安原本並不在意眾人的嘲讽,但现在见到有人拿钱砸柔儿,柔儿脸上都被砸出了印子,瞬间火起! 他顺著碎银子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砸钱的是个三十余岁的青年。 青年站在不远处,手中还顛著两枚碎银子,正轻蔑地看著他。 “兄弟,怎么个意思?” 唐安將柔儿拉到身边,轻轻跺了跺脚道:“过来將你的钱捡起来,然后给我家丫头道歉,这事……还有得缓。” “大家还可以坐在一起,嬉嬉笑笑,说说闹闹。” 听到这话,大厅中笑声顿时更浓了。 主座上的沈红袖兴致也起来了,拿银子砸那小丫头的青年名为林枫,可是今年科举前三甲的热门人选。 这个小乞丐,竟敢威胁他? “呵,我不道歉,你又待如何?” 林枫冷笑一声,指著地上的碎银子道:“那是赏给你们这些低贱玩意儿的,拿著钱有多远滚多远。” “在这里找存在感,想和我们同席?你……也配?” 唐安环视一周,见到很多人都对他和柔儿指指点点,笑容充满戏謔。 他又看了一眼林枫,摇头笑了起来道:“你要这么搞的话,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啊!” 话落,他抬手扫过全场,霸气道:“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除了那位红衣美女外,在场的诸位,论文采诗词,在小爷我面前都是垃圾!” “不服,来战!” 顷刻间,整个醉月楼前静了下来。 一群文人才子盯著大厅的少年,顿时勃然大怒。 草,哪儿来的傻逼乞丐,都特妈不给你脸了,你还敢蹬鼻子上脸是吧? “小乞丐,你想死吗?” “谁给你的胆子敢和我这么说话的?真给你脸了是吧?” “来人,给我打断他的手脚,丟去乱葬岗餵狗!” “……” 一群文人才子怒火中烧。 他们自詡才华横溢学富五车,乃高高在上的读书人。 现在,竟然被一个连贱民都不如的乞丐瞧不起,给当眾羞辱了。 这能忍? 沈红袖俏脸也微微一僵,没想到这小乞丐竟然这么狂,要一人战全场! 这宴会,嘻嘻,总算有点意思了嘛! “嘻嘻,小傢伙,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她嬉笑一声,瞅著唐安道:“在你面前的,不是文坛赫赫有名的人物,就是今年科考状元的热门才子哦。” 唐安微微摊手,丝毫不在意:“那又如何?大梁文坛要是都是这素质,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一群我打一群!” “最重要的是,美女,他们在你面前这么狂,分明是不將醉月楼放在眼里。” 唐安手指了指满堂宾客,道:“都说客隨主便,但你这里都快主隨客便了,而且一群人在这里欺负乞丐,很不道德啊。” 一群文人才子的脸瞬间就黑了,这廝还敢恶人先告状。 沈红袖笑容越发嫵媚了,道:“嗯,好像说得很有道理。” 一听这话,一群人顿时头皮发麻。 醉月楼的后面可是东宫,不將醉月楼放在眼里,那不是不將东宫放在眼里吗? “沈姑娘,你別听这乞丐胡说八道,分明是他在喧宾夺主!” 林枫抬手指著唐安,脸色阴沉道:“小子,你不是要诗词给醉月楼祝贺吗?” “你要能写出满堂宾客尽黯然的诗词,除了醉月楼五百两赏金,我们每人再施捨你……施捨你十两银子,让你告別乞討生涯。” “但你若写不出来,呵……” 林枫指著地面,態度囂张:“跪在地上,给我们磕一百个响头道歉,承认自己才是垃圾,你敢应吗?” 唐安盯著林枫,顿时都无语了。 瞧把你能的,十两银子你这牛逼就敢吹爆天? “好,我同意,但我得补充一点。” 唐安將柔儿拉过来,道:“钱,老子半分都不要你们的,只要醉月楼的赏金,但你们要输了,给我全部跪下,给她道歉。” “我的人,除了我,谁都不能欺负!” 闻言,醉月楼前静了一瞬,隨即鬨笑声四起。 “好,我们答应了!” “对,答应了,小乞丐开始你的表演吧!” “哈哈,诸位坐好了,看小乞丐如何秀翻全场!” “……” 听著这些嘲讽声,柔儿脸都白了,自家少爷有几斤几两她太清楚了。 他和书是天敌,一碰到书就打瞌睡,他会写诗词文章? 少爷真要能写文章,当初侯府也不至於不分青红皂白,將他赶出来…… 沈红袖轻轻摩擦著指尖,笑吟吟盯著站在大厅中的少年,她也很想知道,这少年到底有几斤几两,敢这么狂! “诗词,小道尔。” 唐安竖起手指在唇边,示意全场安静:“今日,小爷我给你们来一篇千古文章。” “名曰:滕王……不,醉月楼序!” 第3章 美女你过来,我只告诉你! 所有人都盯著唐安,脸色戏謔而讥讽。 装,你继续装,我们就静静看著,绝不打断你。 “钱塘故郡,临安新府,星分翼軫,地接黄庐……” 唐安手抚摸著下巴,在大厅中踱步,故作沉思。 没办法,前世的滕王阁序不能直接用,地址和歷史都不符合,该改还是需要改一些。 单听前面,也没有太出彩,不过中肯而已。 眾人的笑容顿时更浓了,就这,你也敢装逼? 我们上我们也行好吧! “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 大厅中,少年抱著双手信步而行,语调却渐渐高昂。 而听到这里,很多人面色终於变了,嘲讽和戏謔都僵硬在了脸上。 我草,有点意思了呀,这是一个乞丐写出来的?! 连靠在椅子上的沈红袖,也下意识坐了起来,美眸中有了一丝惊奇。 柔儿一双美眸瞪大,这这这……我家少年真支棱起来了? 虽然听不太懂,但是看其他人的反应,似乎还可以?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 “披绣闥,俯雕甍……落霞与孤鶩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听到这里,满场寂静。 原本嘲讽唐安的一眾士子才子,这时全都目瞪口呆,瞠目结舌间,纷纷看向楼外。 只见天际处果然有飞鸟驾於落霞之中,满天霞光映照下,远处钱塘江波光粼粼,早与天地混成一色。 妙,太妙了! 好词,好句,好意境……这、这真是一个小乞丐写出来的?! 吧嗒! 林枫盯著唐安满脸震惊,手中的酒杯都无意识掉在了地上。 他在等唐安出丑,现在出丑的却是他。 主座上,沈红袖猛地起身,玉手紧攥成拳,呼吸也急促起来,激动得胸脯都在duang~duang~作响。 似乎要从抹胸中蹦出来! 厉害呀,真没看出来,这小乞丐竟然还真有这样的本事! 落霞与孤鶩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美,绝美! “遥襟甫畅,逸兴遄飞……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儘是他乡之客……” “老当益壮,寧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自流。” 唐安学王勃,故意落一个空字。 然而他的声音落下,却满场寂静,落针可闻。 所有人盯著唐安,都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前有落霞与孤鶩齐飞,后面竟然又出现老当益壮,寧移白首之心等等这么多好句! 绝了,绝了啊! 小乞丐?这特妈是小乞丐吗?就这一篇文章,堪称千古第一文。 纵使天下大才齐聚,恐怕也无法匹敌啊! 沈红袖已经激动地朝唐安走来,凭这一篇文章,她这醉月楼必定名扬天下,成为天下第一楼! “好,好,好啊,好个醉月楼序!” 沈红袖抬手鼓掌,美眸盯著唐安激动道:“乔公子果然才华横溢,这是小女子今日收到了,最好最喜欢的贺礼!” “小女子在这里,多谢乔公子成全了!” 沈红袖敛衽一礼,弯膝间双峰顿时仿佛经歷地震一般颤动摇晃。 唐安赶紧撇开眼睛,再看就要晕奶了,面上却义正词严,道:“美女不用客气!嗯,先把钱付了。” “嘻嘻,乔公子真是个有趣的人。” 沈红袖一招手,一个婢女立即端著托盘走到唐安面前。 托盘中,正是五百两银票的赏金。 唐安从托盘中拿走银票,朝著还在呆滯中的柔儿笑了笑,道:“傻妞儿,发什么呆呢?看到没,咱有钱了!” “都给你说了,少爷我现在,强得可怕!” 柔儿看著自家少爷木訥点了点头,眼泪簌簌而落。 呜呜呜……我家少爷真支棱起来了。 以后,少爷终於可以吃饱饭了,柔儿也终於不用再半夜饿醒还装作不饿了…… 沈红袖坐回主座,美眸扫过全场,嫵媚笑道:“诸位,可还有谁不服?” 闻言,满场宾客几乎都脸色涨红,尷尬得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刚才各种瞧不上这小乞丐,谁能想到这小乞丐反脚就將他们的脸踩在地上呢。 特別是林枫等刚才羞辱唐安的人,现在脸色都苍白得可怕。 “哎,服了,老夫心服口服。” 一个老者站了起来,衝著唐安恭敬一礼,急切道:“小兄弟,这一文堪称千古奇文,但你这文最后一句,却少了一个字。” “请问小兄弟,这最后一句,是槛外长江什么自流?” “老夫甚想要啊!快点给老夫。” 唐安抬头看向老者,笑道:“想知道?可以,不过,我得先解决一件事!” 唐安目光看向了林枫,眼神微冷,其他人也纷纷恍然。 对啊,这不还有个打赌没完成的吗? 唐安指向林枫,环视一圈道:“要么他和他的狐朋狗友们跪下,向我家丫头道歉,我告诉你们是哪个字。” “要么……万金来求!” 沈红袖俏脸顿时一变,她还真没注意最后一句竟然少了一个字。 少一个字,整篇文可就有瑕疵了! 林枫脸色愈发苍白,让他给一个野狗都不如的乞丐道歉,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他当即咬牙怒道:“小乞丐,你別太过分了……” 唐安戏謔一笑,看了眼沈红袖:“美女,看来有人不想让我留下最后一个字啊,你说这……” 沈红袖美眸瞬间冷了下来,盯著林枫一群人道:“怎么?林公子作为今年科考的状元热门人选,是输不起吗?” “还是说,我沈红袖的面子不够?!” 一听这话,林枫一群人顿时汗流浹背。 醉月楼的后面可是东宫,要是惹怒了太子,那他们可以很硬气地和科考说再也不见了。 “好,很好……乔峰,丐帮帮主是吧?我记住你了!” 林枫攥紧拳头闭上眼睛,然后走到柔儿面前,砰地跪下,重重给她磕了一个。 “姑娘,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拿钱砸你。” 和林枫一伙的那十几个学子才子,看到林枫都跪下了,也只能咬牙跪下道歉。 “对不起,我们错了,请你原谅!” 柔儿看著这一幕,顿时嚇得手足无措。 但心头却有一股暖流,流过四肢百骸,让她瞬间红了眼睛。 她只是一个命贱的婢女。 后娘一家把她卖去了青楼,要不是少爷,她现在已经死了。 少爷给了她命,现在又为她出气。 她还从来没有过,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 “少……少爷……” 柔儿站在唐安的面前,仰头看了看唐安,又低下了头。 “哭啥?以后哥罩著你,谁都欺负不了你。” 唐安揉了揉柔儿的脑袋,扫了一眼林枫一群人,道:“都起来吧,以后不要再狗眼看人低,毕竟比你们牛逼的人多了去。” “比如,我!” 一群人站起来,林枫满心不爽,盯著唐安恶狠狠道:“姓乔的,你就算会点文章又如何?你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乞丐罢了。” “连科举都考不了,你也配教训我们?” “就算今日输了又如何?我们依旧是你仰望不起的存在!” 话落,林枫一招手,直接带著一群狐朋狗友走了。 唐安看著林枫一群人的背影懵逼了,无语道:“不是,他们这是哪里来的脸啊?脸都被按在地上摩擦了,他们还这么有优越感?” “少爷,他们都是读书的人呀。” 柔儿抬头看著唐安,撅了撅嘴道:“读书人可清贵著呢,你看看家里那个人,老爷都快將他宠成心尖尖了。” 唐安抬手敲了敲柔儿的脑袋,道:“开心的时候別提他,晦气。” 沈红袖听到两人的对话,敏锐察觉到眼前少年是个有故事的人。 她吟吟笑道:“乔公子,不知道缺少的那个字,是什么?” 大厅上,满堂宾客也都竖起了耳朵。 唐安抬头看向沈红袖,招了招手道:“想知道?可以,美女你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沈红袖怔了下,便笑著走到唐安的面前,嫵媚笑道:“我下来了,乔公子,可以告诉小女子我了吗?” 她笑容迷人,眼波流转,看得唐安心臟怦怦跳。 妈的,真是个迷人的小妖精。 第4章 真正的唐安,已经死了! “抬手。” 唐安示意沈红袖抬起手。 沈红袖愣了愣,但还是笑著抬起了手,唐安低头便在她掌心吹了一口气。 “美女,握住了,缺的字就在你的掌心。” 沈红袖握住手顿时有些懵。 然而,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眼前的少年双手叉腰,喝道:“柔儿何在?” 柔儿立即跳出来,大声道:“婢子在。” 唐安大手一挥,霸气道:“速速与少爷我合兵一处,与满堂宾客再战三百回合。” “不杀到他们人仰马翻,今日决不收兵!” 柔儿立即擼起袖子,美眸亮晶晶:“好咧,少爷,婢子早就准备好了。” 唐安手当即往满堂宾客一指,喝道:“给我杀,这些个虾兵蟹將,猪狗不如的东西,一个都別给我放过。” “冲阵了,杀!” 眼看小乞丐和小婢女从身前衝过去,沈红袖顿时脸色大变。 “乔公子,不可……” 她还以为唐安和柔儿要对她的满堂宾客出手,结果话没说完,当场就呆住了。 不仅她呆住了,满堂宾客也是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视线中,女孩拎著布袋跟在少年身后,而少年则快速扫荡每一桌酒席,桌上的虾、蟹、鸡、鸭、猪蹄、狗腿……全都被一股脑地往口袋里装。 看著这一幕,所有人当场都傻了。 妈的,这就是你们主僕二人所说的虾兵蟹將,猪狗不如的东西? 一时之间很多人都怀疑人生了,虾兵蟹將,猪狗不如,还可以这样理解的吗? 直到两个布袋都装满了,主僕俩將布袋往肩膀上一扛,宛若两个得胜而归的大將军,迈著不可一世的脚步往外走。 “诸位,多谢款待。” “乔某已酒足饭饱,告辞了。” 笑声传来,震惊中的满堂宾客才回过神。 再一看眼前的餐桌,美酒佳肴不在,唯留满桌狼藉。 “妈的,畜生啊!”眾人怒斥。 沈红袖回过神,嘴角却是盪起嫵媚笑容。 这少年不仅有故事,还有胆色,还真有点意思呢。 “沈姑娘,他所吹的字是什么?” 人群中一个老者气得脸色发青,咬牙切齿道:“今日这字若是真得老夫之心,那就罢了,否则,老夫和他势不两立。” 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你就直接用抢的是吧? 闻言,所有人的注意力才集中在沈红袖的身上,都想知道少年吹的那个字是什么。 “我猜是船,船有船帆,有风自动。” “不对,我猜是水,是水自流才对。” “……” 听著周围的议论声,沈红袖嘴角却扬了起来,道:“不,不是船,也不是水,是空字。” 眾人一听,仔细一品其意境,顿时都激动了。 “槛外长江空自流,妙啊!” “空字用得好啊,一个字便道尽了岁月沧桑,厉害。” “得,今日这亏认了,唾面自乾吧诸位,別自取其辱了。” “……” 大厅中,原本被抢食而愤愤不平的一群人,现在全都蔫了。 妈的,论诗词文章,在人家的眼中,他们还真就是垃圾。 不甘什么?再跑到对方面前,证明自己有多垃圾? “乔峰?这名字一听就是隨意捏造的,但人,倒是挺有意思的。” 沈红袖招了招手,婢女立即走上前来。 “去,派人查一下乔峰的身份,日落前,我要他的详细资料。” 沈红袖舔了舔红唇,笑容嫵媚而得意:“另外,文章誊抄两份,一份直接送到东宫,交到太子殿下手中。” “另一份,呵,给我送到六公主府。” “那贱人不是说我这破酒楼,比不上她的聚贤楼吗?” “现在,我就让她知道她的聚贤楼,已经被踩在脚底下了。” 婢女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今日,本小姐高兴,乐起,舞起。” “接著奏乐,接著舞……” 沈红袖大笑,醉月楼的宴会终於重新进入正轨。 …… 街上。 唐安和柔儿手里啃著鸡腿,肩上扛著烧鸡,迈著不可一世的步伐,那是赚足了回头率。 而柔儿看著自家少爷的侧脸,大眼睛中全是崇拜。 “少爷,你现在怎么这么厉害呀?” “因为少爷我觉醒了,死了一次觉醒了斗圣血脉。” “哦,那少爷这么厉害,为什么以前没一点表现呢?” “有钱,有权,有背景,混吃等死不香吗?” “哦,少爷……” “柔儿,你问题太多了。” “好的,少爷,斗圣血脉是什么?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 柔儿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一路上嘰嘰喳喳。 唐安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但很快,融洽的气氛便凝固下来了。 两人刚回到破庙,就看到破庙里站著两个漂亮的女人。 正是前身的大姐和三姐,秦思楠和秦思桐。 唐安嘴角笑容一点点收敛,倒是真没想到她们竟然真的来了。 而秦思桐和秦思楠见到唐安,也愣住了。 两人都脸色震惊,美眸中充满难以置信和错愕。 她们的记忆中,弟弟虽然肉乎乎胖嘟嘟的,但依旧英俊挺拔,是京都有名的美男子。 可现在眼前的少年瘦骨嶙峋,面黄肌瘦,在他身上几乎找不到丝毫曾经的影子。 这半年,他究竟经歷了什么? “小安!” 秦思楠眼一红,向著唐安扑了过来,也不嫌弃唐安脏,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 唐安被撞得闷哼一声,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 “小安,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怎么瘦这样?” “姐姐的小安可是京都第一美男子呀,怎么搞得这么狼狈,要是祖母和娘知道了,该得多心疼啊!” 秦思楠抓著唐安粗糙乾裂的手,心疼得直落泪。 同时,她又满脸愤怒,抬手在唐安身上打了几巴掌:“你这死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你服个软认个错不行吗?你服软认错,姐姐自然帮你求情,爹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你非得把自己弄得这么悽惨,让姐姐心疼吗?” 唐安看著秦思楠泪流满面的脸,只觉得可笑。 让前身一个人在外面等死,你现在给我装什么姐弟情深呢? “秦大小姐,请自重。” 唐安只觉得噁心,却笑著说道:“草民身上脏,別脏了你的衣服,草民可赔不起。” 秦思楠娇躯陡然一僵。 眼前的少年依旧笑嘻嘻,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可他的笑容却让秦思桐感觉到了陌生。 前所未有的陌生! “小安,你是在怪姐姐吗?怪姐姐不来找你?” 秦思楠莫名有些心慌,道:“不是姐姐不来,而是不能,睿儿差点被毒死,要是姐姐这么快找你回去,怎么给睿儿交代?” “不过现在没事了,睿儿已经原谅你了。” “姐姐来了,跟姐姐回家吧,以后姐姐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秦思桐也走了上来,看著唐安眼睛也有些红。 她抬手轻轻在唐安肩膀上锤了下,轻骂道:“小子,都在外流浪半年了,给我见好就收,別耍小孩子脾气了。” “我和大姐都亲自来接你了,给个面子,我们回家吧!” 唐安看了眼秦思楠,又扫了眼秦思桐,笑著耸耸肩。 “家?那是秦家,那不是我的家。” “两位怕不是忘记了?半年前秦家已经奏报了陛下,我姓唐,不姓秦。” 他走到石桌前,抬手將上面的杂草扫掉。 隨即放下乞討的布袋,然后从布袋中取出了烤鸡,虾,猪蹄……一一摆在桌上之后,他才看向面色有些僵硬的秦思桐和秦思楠。 “这里,才是我的家。” “虽然来者是客,但寒舍简陋,招待不起两位大小姐,两位请回吧?” 话落,唐安抬手打了个响指:“柔儿,开饭,吃完饭咱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好的,少爷。”柔儿给秦思楠和秦思桐行了一礼,立即跑到了唐安身边。 唐安撕了一只肥美流油的大鸡腿给她,主僕俩便大快朵颐,直接將秦思楠和秦思桐无视了。 而看著石桌上的菜餚,秦思楠和秦思桐已经呆住了。 那些鸡鸭猪蹄,很多都是残汁,显然是被人吃过的。 但唐安和柔儿却围著石桌吃得津津有味,仿佛那一桌残羹剩饭,对他们来说是世间美味! 秦思楠和秦思桐胃部却一阵翻涌,几欲作呕! “小安,別吃,不要吃了,姐姐求你了。” 秦思楠跑过来,拉著唐安眼泪簌簌而落:“小安,这不是你家,你家是永安侯府,和姐姐回家吧!” “睿儿已经原谅你了,姐姐保证,以后你还是永安侯府的大少爷。” 唐安侧眸,目光落在秦思楠的脸上。 眼神平静,波澜不惊,却仿佛带著无尽的嘲讽和戏謔。 “可是,真正的唐安,已经死在这里了。” “他,没等来他的阿姐啊!” 第5章 下一次,我会还手! 一句话,仿佛重锤敲在秦思楠的心头,让她的脸色瞬间苍白下来。 秦思桐见到唐安的悽惨样,心里原本有些愧疚的,但见到他此时的態度,顿时怒火中烧。 她直接上前,抬手直接將那张摆满鸡鸭的石桌给掀翻,一把拎著唐安的衣领,直接將他提到自己面前。 “唐安,你够了,我是给你脸了是吗?” “我和大姐亲自来接你,你还想怎么样?” “半年了,你没认清自己的错误就算了,在我和大姐的面前演什么悲情戏码?” “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睿儿一半懂事?什么时候能少用一点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伎俩?” 唐安笑著盯著秦思桐,摇头无语道:“秦三小姐,你什么时候能改一下这自以为是的臭毛病?” “如果我真还有心思对你们动用小手段,那你们该高兴,至少我还像以前一样,变著法儿逗你们开心。” “可现在,你们算什么东西?值得我大费周章?” 秦思桐冷笑,手几乎抵在唐安的鼻子上。 “小子,在我面前你装什么装?你以为搞点小把戏,就能让我和大姐对你心生愧疚。” “我告诉你,不可能!” “你有什么不满的?你有什么资格不满?” “你不过在外面流浪半年,但你已经顶替了睿儿享了十几年的福。” “睿儿呢?他足足在外面吃了十八年的苦啊!” 唐安听到这话,眼睛才轻微眯了起来,盯著秦思桐嘴角泛起浓浓的嘲讽。 “秦三小姐能说出这话,那就只能证明一点。” “真相,看来你们是半点都没查啊!” 他本来是不在意的,现在心中怒火才终於被点燃。 前身被丟出门的那天,跪在大门前求他的三位姐姐查出真相,还他公道。 但凡她们相信前身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查出真相也不过须臾间,但她们现在却还理直气壮说是前身的错。 这说明什么?要么她们压根没查,认定这事就是他做的。 要么查了,却为了帮秦睿掩盖真相,照样將这屎盆子扣在他的脑袋上。 “罢了,也不指望你们能给他一个公道,但你们给不了的公道,我给。” “现在,请你们,滚!” 这一句话彻底点燃了秦思楠的怒火,她抬脚一脚便踹在唐安的胸口。 力道之重,直接將唐安踹飞出去十几米,身体重重砸在墙上,当场吐血。 “少爷!” “思桐,你疯了,你还真打啊?” 柔儿嚇得脸都白了,向著唐安扑了过去。 秦思桐则跑过来,死死抱住了秦思楠。 只是秦思桐武功高强,又在气头上,哪里是她抱得住的,直接被拖著向秦安靠近。 “少爷,呜呜,少爷你没事吧!” 柔儿跪在唐安面前,衝著秦思楠和秦思桐拼命磕头。 “大小姐,三小姐,不要打我家少爷。”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你们不要欺负他了,呜呜……” 唐安看著女孩的卑微样,也彻底被激怒了。 他抬手揉了揉柔儿的脑袋,道:“傻妞,求她们做什么?一群没心没肺自私自利的蠢货,受得起你这三叩九拜啊?” “来,扶少爷我起来,少爷我还能战!” 柔儿哭著將唐安扶起来。 然而他刚刚站起来,秦思楠和秦思桐却呆住了。 由於秦思桐那一脚太用力,几乎將他的麻衣给崩碎了。 此时,他上身几乎是赤著的,身上那几十上百道伤口,便出现在了秦思楠和秦思桐的眼中。 伤口纵横交错,有刀伤,有棍伤,有鞭痕……甚至在手腕上,侧腰,还有触目惊心的齿印。 那是狗咬的! 伤口有新有旧,犬牙交错。 甚至还有一些伤口因为刚才动手被牵扯,此时已经渗血,触目惊心。 这一幕,就像是一盆冷水迎头浇在了秦思楠和秦思桐的脑袋上,浇得她们心底发寒,也浇灭了她们所有的怒火。 那是她们最宠爱的弟弟啊! 究竟承受了什么样的炼狱,才將他摧残成这样? “怎么?嚇到了?多大点事,这是男人的荣耀。” 唐安攥紧拳头,摆了一个很酷的姿势,秀起了自己的肱二头肌。 他笑著看向呆滯中的秦思楠和秦思桐,指了指自己手腕被咬得对穿的伤口,道:“这是狗咬的,刘尚书家的那条恶犬,你们应该知道的嘛!” “我和它同时看上了一只鸡腿骨,在刘家后院狭路相逢大战了三百回合。” “当时那场面你们不知道有多凶险,还好最后我使出了自创的打狗棒法,虽然被重伤,但也將这条黑狗打得满地找牙!” 他指著心臟的刀疤,又衝著秦思楠和秦思桐炫耀道:“还有这道伤,这是江湖上號称南门小山豹的林豹刺的。” “当时,我和柔儿刚从泔水桶中翻出了两块包子,就被这南门小山豹盯上了。” “当然,他们不是想要从我们手中虎口夺食,单纯就是不想让我们吃上饭而已。” “那一战,我和柔儿二战十八,打得那是一个昏天地暗,一直从半夜打到了晌午,留下了这道伤口。” “还有这一道,这道伤口可牛逼了,乃是衙门捕快大刀砍的。” “这一道……” 唐安说得绘声绘色,將每一条伤疤的故事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说得轻鬆,就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功绩,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刀扎在秦思楠和秦思桐的心臟,让她们恐惧得脸色苍白,娇躯都在轻微颤抖。 因为每一道伤疤的背后,都宣示著少年那时的绝望和挣扎。 特別是胸口那道伤,这要是再偏半寸,她们最宠爱的弟弟必死无疑! 而那时她们在干什么? 她们在陪著秦睿骑马打猎,附庸风雅。 “够了!別说了,別说了……” 秦思桐扑上前,死死抱住唐安:“小安,小安,没事了,没事了,姐姐来了,姐姐来了,姐姐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她赶紧脱下自己的貂皮披风,想要將披风披在少年身上。 却被唐安抬手挡住了。 “秦大小姐,秦三小姐,看来你们还没懂我的意思。” 唐安盯著秦思桐和秦思楠,笑道:“第一,我没必要拿自己的命,去博你们的欢心,你们不配。” “第二,在我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选择了无视。” “现在,我不需要你们了!” 他抬眸看向秦思桐,声音终於冷了下来:“三小姐这一脚很猛,算是还了秦家十八年的养育之恩了。” “但下一次,脚別那么贱了,我会还手。” “柔儿,送客!” 第6章 武功秘籍! 唐安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刀一样扎在秦思楠和秦思桐的心中。 特別是秦思桐,此时指尖都在颤抖,心头又愧疚又悔恨。 她最宠爱的弟弟都这么惨了,她竟然还对他动手,將他打吐血了。 可听到唐安要和秦家断绝关係,她又一阵恼怒,唐家养了你十几年,让你享了十八年的福,你说断就断? 爹娘,祖母,大姐二姐那么宠你,你竟敢说出这般绝情的话! “唐安,你別太过分了。” 秦思桐俏脸冰冷,指著唐安道:“你不过是受了半年的苦,你矫情什么?睿儿在外吃了十八年的苦,你看他矫情了吗?” “还拿断绝关係来威胁我们?这种话能隨便说吗?” “爹娘,祖母,大姐二姐那么疼你,说出这种话你还有良心吗?” “我就问你,你到底回不回家?” 呵,还真是个好姐姐,三句话绕不开白莲世子。 唐安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跡,隨口吐在地上。 也不说话,只是转身將石桌扶了起来,將地上的鸡鸭虾蟹重新搬回桌上,然后坐下来抓起没吃完的鸡腿,摘掉上面的枯草,又吹了吹灰尘,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態度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看著这一幕,秦思楠下意识捂住薄唇,眼泪簌簌而落。 秦思桐再次怒火中烧,一步上前,直接將石桌踹断成两截。 同时抬脚一阵乱踹,直接將烧鸡烤鸭以及虾蟹踩成了肉泥! “我让你吃,我让你吃!” “你演给谁看呢?你演给谁看啊?” “以为这样就让我们愧疚同情你,做梦,做梦……” “……” 秦思桐一边踩,一边怒骂。 唐安却很淡定,坐在一边吃鸡腿,没有半点要阻止的意思。 秦思楠也只是在掉泪,没有阻止。 柔儿眼睛却红了,那是少爷辛苦赚回来的,却被三小姐这样糟蹋了。 片刻,秦思桐彻底將鸡鸭鱼肉都踩成了肉泥,才怒目看了过来。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嗯?这个也不放过?太霸道了点吧?” 唐安看了看手中的鸡腿,抬手將肉撕下来,塞进柔儿的嘴里。 然后抬手將骨头架子丟在秦思桐的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行,不打扰秦三小姐的雅兴,您继续。” “唐安!!!” 秦思桐气得三尸神暴跳! “哎,我在,我耳朵没毛病,不用那么大声。” 唐安抬手掏了掏耳朵,笑道:“怎么?秦三小姐意犹未尽,又想踹我呢?” 咔嚓! 秦思桐俏脸铁青,真忍不住要动手。 但看到唐安满身伤,又强行忍了下来,只是拳头捏得嘎嘣作响。 “桐儿,算了,我们走吧。” 秦思楠走上前拦住秦思桐,从荷包中取出一百两银和包裹一起递给唐安:“小安,这是姐姐亲手给你缝製的冬衣,还有一百两银子,你留著用。” “有什么需要儘管找姐姐,姐姐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一百两,嘖嘖,秦大小姐倒是慷慨。”唐安笑著接过包裹和银票。 然后,將银票放回包裹中,当著秦思桐和秦思楠的面抬手抡了好几圈后,一声“走你”直接將包裹丟出破庙外。 隨即,看向秦思楠和秦思桐,笑容灿烂道:“两位的好意心领了,但寒舍虽破,却不接受任何施捨。” 秦思桐怒火瞬间往脑门上躥。 秦思楠连忙抱住她,秦思桐打不了唐安,只能指著他冰冷道:“不接受施捨是吧?好,唐安,你真是好样的!” “我会让武卫军张榜告诉京都所有人,谁敢施捨你一点,就是我武卫军和永安侯府的敌人。” “想当乞丐?想討饭?我让你连当乞丐的资格都没有。” “我倒是要看看,没有永安侯府的支持,你能有多硬气!” “大姐,我们走。” 秦思桐直接拖著脸上掛泪的秦思楠离开了。 秦思楠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显然,她也认同了秦思桐的做法。 “少爷……我们,我们又没吃的了。” 柔儿看著满地狼藉,眼睛再度红了。 她不是心疼食物,她是心疼少爷。 三小姐这么做,是在断少爷的生路了啊! “没吃的,咱再赚就是了,多大点事。” 唐安抬手在少女的额头上敲了一下,道:“你家少爷的崛起將锐不可当,岂是区区永安侯府能挡住的?” “赶紧收拾一下,將这些乱糟糟的肉泥都弄出去,免得等下招猫狗乞丐进来和咱们抢夺地盘。” “然后,少爷我带你去办大事!” 柔儿点点头,立即开始清理垃圾。 唐安则是在一边开始思考人生。 “呀,少爷,这石桌里面有本书哎。” 这时,柔儿的声音传来。 唐安循声望去,果然见到刚刚被秦思桐踢断的石桌有个凹槽,而凹槽中放著一本泛黄的书籍。 他走过去將书籍捡了起来,却见书籍封面已经腐烂,书名已经看不清。 又隨手翻了一页,然后唐安便愣住了。 只见页面写著: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我草,辟邪剑谱呢这是?” 唐安震惊了,这竟然是本武功秘籍。 融合前身的记忆,他可是知道这个世界有武功的,就和前世电影电视剧中演的武林高手一样,武功练好了,那是可以飞天遁地的。 譬如秦思桐,武功就极为高强,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就是这功法……呵呵,还好老子看过笑傲江湖。 唐安又翻了一页,果然页面写:兄弟还在吗?开个玩笑,若不自宫,必能成功。 “草,开篇两页就充满了不正经,可见这功法的主人不是什么好人。” 唐安嘴里骂骂咧咧,手上却非常的温柔,將书籍整理好后放进了怀中。 武功秘籍啊,哪个男人没有一个武侠梦呢? 而且按照前世看小说和电视剧的设定,一般封在石碑中的东西都是好东西,譬如雪山飞狐胡斐的刀,雄霸封印的火麟剑…… 当然,在练功之前,得先把该办的事办了。 不然神功未成,就先得去阎王殿找前身聊人生感悟了。 …… 东宫。 书房中,大梁太子梁休抬手扶额,不断地揉著眉心。 在他对面,两位翰林院大学士正擼著袖子,吵得不可开交。 “通文馆的开馆,是为了招贤纳士,为国聚才,若是开馆当日,大门对联都输给了国子监,岂不让人笑话?” “笑话?通文馆筹备三年,整整筹备了三年,现在就因为没有一副堪比国子监门前的对联,就放弃开馆,那才是笑话!” “通文馆可是太子殿下的心血,你知道多少人在等看他的笑话吗?” “太子重要?还是国事重要?你要搞清楚主次……” “……” 国子监为国聚才的皇家学院,如今都已经成了宰相的后园。 加上丞相赵阔是大梁文坛大儒,整个文坛几乎以他为尊,以他的学派为荣,以至於皇族以及朝廷的影响力都大打折扣。 为了改变这个现状,太子出面主办了通文馆,和国子监分庭抗礼。 但国子监传了百十年了,单单是门前那一副对联便恢宏大气,通文馆开馆要是连对联都落了下乘,通文馆弟子和国子监相比,自然也就落了下乘。 因此,原本早该开馆的通文馆,开馆时间只能一拖再拖。 “殿下,这是沈姑娘刚刚命人送过来的,说是能治你的心病。” 这时,侍读太监快步走了进来,將一个信封恭恭敬敬递到太子面前。 太子本来就烦躁,听到是沈红袖送来的就更烦躁了,那女人咋咋呼呼的,能送来什么好东西? 但他还是拆开了信封,隨意扫了两眼信件。 接著,他瞬间坐得笔直。 再仔细一看,眼睛一点点瞪大,呼吸也都急促起来。 第7章 入夜有女人! “落霞与孤鶩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好意境,妙啊!” “老当益壮,寧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好气魄!” “……” 太子站了起来,逐句看下来顿时激动无比。 原本爭论不休的两大学士,这时也忘记了爭吵,齐齐看向太子。 愤怒的脸上也都充满震撼,刚刚太子所吟的那几句,可都是经典好句啊! “殿下,这……这是谁写的?此人有大才啊!” 大学士范卿两步走到太子身边,脸色那是一个激动:“殿下,快给老臣看看,快给老臣看看。” “对,看看,都看看。”太子连忙將手中的书信递给范卿。 范卿接过信件,和大学士顾淮舟视线一起落在信件上。 仔细看完后,两个闻名大梁的大学士当时就不淡定了,激动得身体都在颤抖。 “这,这是千古奇文啊!殿下,这篇文章是谁写的?” “此人有大才,若不是丞相的人,必要不惜一切代价招揽,免得被丞相抢了先机。” 太子听到这话,这才陡然惊醒。 如今大梁但凡有点才华的,都被丞相收於麾下,而那些傢伙也以成为丞相门生为荣。 要是晚了,说不定写这篇文章的人,说不定又成了丞相的门生了。 “对,谁写的,这谁写的?” 太子猛地抬头,看向侍读太监。 侍读太监嚇得连忙拱手道:“是个小乞丐,叫乔峰。” 听到这话太子和两大学士都呆住了。 小乞丐?一个小乞丐能写出这种千古奇文? 这,这怎么可能? “告诉沈红袖,让她不惜代价將这小乞丐找到。” “明日之內,本宫要知道这小乞丐的所有信息。” 太子沉声喝道。 他没有说直接招揽,需要查一下对方的身份。 万一是对面派来的人,可能会误了他的大事。 “是。” 侍读太监连滚带爬出了书房。 太子看著信件,下意识攥紧拳头。 “说不定我们所发愁的,这小乞丐能帮忙解决。” …… 云阳公主府,书房。 一个穿著白裙,容顏倾城的女人站在窗前,手中捧著的正是沈红袖让人送过去的信件。 女人是云阳公主梁澜,看完信件清冷的脸上也泛起一抹震惊。 “好文,好文采,倒是没有想到,京都竟然还有这等惊艷才子。” 云阳公主收了信件,俏脸有些冷,道:“哼,这次真让沈红袖这贱人装到了,还以为她弄个酒楼拋头露面,让人不齿,却没想到她竟然弄到这么好的文章。” “如此一来,醉月楼也算是名动天下了。” 梁澜看向婢女,道:“香儿,去查一下这小乞丐的身份,日落之前我要知道他的所有信息。这个人,本宫抢定了。” “是。” 香儿欠身行礼。 话落,香儿抿了抿唇,脸色有些难看,道:“殿下,长公主让人送来请帖,邀请你参加赏宴,这已经是第三份请帖了。” “她是长辈,殿下要是再拒绝,恐怕她又要在那些官宦女眷中嚼殿下舌根了。” 闻言,梁澜不由轻哼一声,香儿所说的长公主是她姑姑,是陈国公陈叔同之妻,也是丞相赵阔的亲家。 她的儿子陈宴娶了丞相赵阔的女儿,因此和丞相赵阔走得很近,已经帮著赵阔的儿子赵崢对付她好几次了。 “殿下,长公主没安好心,要不咱们还是拒绝了吧!”香儿低声道。 “那女人一连下了三道请帖,就没有给本宫拒绝的余地,要是拒绝了,接下来可能就是一天七八道请帖了。” 梁澜沉吟了一下,道:“罢了,她既然这么盛情邀请,那就去看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吧!” “如果仅仅是为了给赵錚那废物铺路,那还好对付,本宫担心的……” 梁澜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下去。 长公主梁柒和她的父皇並不是嫡亲兄妹,她的生母是儷太妃。而梁柒和淮南王梁怀是儷太妃所生的一对双生子。 如今淮南王兵强马壮,梁澜担心的是长公主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的皇兄——淮南王梁怀! 父皇身体欠安,天下有点野心的诸侯王和皇子,都在蠢蠢欲动了。 …… 永安侯府。 秦思楠和秦思桐刚刚回到府上,一个穿著青衣儒雅的少年便笑著走了过来。 正是永安侯世子,秦睿。 “大姐,三姐,你们回来了。” 少年快步跑到秦思楠和秦思桐的身边,翘首往两人的后面看:“哥呢?我哥没回来吗?” 秦思楠和秦思桐脸色都是一黯,秦思桐冷哼一声,道:“別提他,就让他死在外面算了。” 秦睿眼底精光一闪而过,听到这话,他就知道唐安与秦思楠和秦思桐起了衝突,心头不由暗自窃喜。 但面上却依旧笑著,抓著秦思桐的手撒娇道:“三姐,哥有想法是正常的,他肯定以为是我抢走了属於他的一切,我们给他一点时间……” 死在外面。 他在心里补充道。 秦思桐溺爱著抬手敲了敲秦睿的脑袋,怒道:“別瞎说,这些本来就属於你的,他占据了十八年,现在不过是还给你罢了!” “既然他想闹,那就由著他闹,姐姐陪著他玩就是了。” “你小子给我专注学习,爭取今年科举给姐姐考个状元回来,那咱永安侯府光宗耀祖就行。” 秦思楠抿了抿唇,想要告诉秦思桐唐安也是弟弟,不能厚此薄彼。 但看到秦睿和秦思桐脸上的笑容,她忍住了。 秦睿拍了拍胸口,笑道:“包的。” “但武功也不能落下,咱小秦睿要文武双全。” 秦思桐揽著秦睿的肩膀,道:“走,趁姐姐休沐有空,教你两招。” 这时,秦睿的小廝急匆匆跑了过来,將一封信封递给秦睿。 “小少爷,醉月楼派人来传消息,说是你那篇文章醉月楼不用了,醉月楼有了更好的文章。” “什么意思?他们竟然瞧不上我弟?”秦思桐手一叉腰,怒了。 秦睿眸色也是一沉,却装得不在意,拆开了信封。 三人围在一起看完信件后,秦睿努力维持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秦思楠和秦思桐也是俏脸惊愕,满眼的难以置信。 “好文章,这,这真是一个小乞丐写的?”秦思桐震惊道。 “的確是好文章,睿儿……” 秦思楠看向秦睿,笑著拍了拍他的脑袋道:“睿儿的文章也不错,但比起这篇,还是稍逊一筹,还得努力。” 秦睿乖巧地点头:“姐姐说的是。” 话落,他看向秦思桐耸耸肩道:“三姐,看来我不能和你练武了,京都大才者比比皆是,我得回去学习了。” 秦睿笑著拱手和秦思桐和秦思楠拱手告辞,刚转身脸色却阴沉了下来。 乔峰,一个乞丐,也敢坏我好事! 看著秦睿的背影,秦思桐也招了招手,將亲信叫过来。 “去,给我查一下,那个乔峰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敢抢我弟弟风头。” …… 唐安自然不知一篇《醉月楼序》,已经搅动京都风云。 此时的他正带著柔儿逛成衣铺,买了几套秋衣后,又找了一个澡堂美美洗了个澡。 洗过澡,唐安才终於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而且不得不说,前身这皮相,是真的好! 虽然脸上有伤,但穿上新衣服站在並不是很清晰的铜镜前,唐安忽然觉得“陌生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天生就是用来形容自己的。 一个字,帅! 两个字,帅炸天了! 柔儿都看呆了。 少爷还是少爷,可现在的少爷不知为何看上去,总给她一种难以言说的气质。 两人从澡堂出来,唐安领著柔儿直接去了一趟县衙,了两百两买下了那间破庙。 交易的时候,主簿看他俩的目光那都仿佛是在看两个傻子。 但唐安並不管这些,前身既然死在那里,他就將那里买下来,秦家已经不要他了,要是他再不为他做点什么,恐怕头七他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拿到地契和房契,唐安又了十两银子,找了工匠对破庙进行简单的整修,同时去了家具店,了三十两买了两张床和几套桌椅。 了大钱,一天的时间,原本残破简陋的破庙便焕然一新,终於有了家的感觉。 “少爷,以后我们就住这里吗?不回秦家了?” 入夜,唐安和柔儿站在院中打量著新家,脸上都相当满意。 “嗯,不回了,老子重活一世,不受秦家的鸟气。” 唐安扭了扭脖子,家有了,缺个女主人。 得儘快赚钱搞势力,把后宅给填满,不然偌大的家只有两个人,怪冷清的。 “给我找,別让她逃了!” “那个女人中了幻药,逃不远的,给我仔细搜。” “在那边,那边有动静,追!” “……”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乱,隨即有急促的脚步声在巷口传来。 柔儿双眼瞬间亮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向唐安,看得出来她很想出去凑热闹。 唐安可不想惹事,听声音就知道外面那些人不好惹,要是出去凑热闹被打一顿得不偿失。 “和咱没关係,乖乖待著,別惹事……” 唐安狠狠瞪了柔儿一眼。 下一秒,他瞳孔骤缩, 只见一个穿著白裙的女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柔儿身后。 “呀,你,你是……” 柔儿震惊指著女人,结果那女人抬手一手刀,直接砍在柔儿的脖子上。 柔儿娇躯一僵,便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唐安下意识想要大声喊救命,將门外的人吸引过来,可一把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 距离他的喉咙不过零点零一公分。 “美女,有话好好说,我不动,你也別衝动,衝动是魔鬼。” 唐安连口水都不敢咽,举起双手道:“美女,你不就是想要躲避外面的人吗?我帮你,我是个很乐於助人的男人。” 女人听到他的话,双眸却微微眯了起来:“永安侯府的前世子,姿色倒是很不错,可惜了……” 唐安一颗心瞬间跌入谷底,汗流浹背。 这个女人认识他! 难道是白莲世子派来的人? 第8章 公主把我家少爷睡了! 在他愣神间,女人上前一步,指尖点在了他的胸口上。 唐安只感到胸口像是遭到电击一般麻了一下,然后他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竟然动弹不得! 能动的只有嘴巴和眼睛。 我草,点穴? 特么的,这世界竟然还有这玩意儿? “不是,美女,你想要干啥呀?” “咱有话好好说,你先给我將穴道解开行不?” 唐安奋力挣扎,却动弹不了丝毫,终於急了。 而女人没理他,皱著眉头看了一眼柔儿,便弯腰拎著柔儿的衣领,將她拖进了房间。 “喂喂,女人你想干嘛?放开那女孩,有种冲我来。” “我告诉你,你敢对她怎么样,我就叫了,我真叫!” 女人娇躯微微一僵,隨即將门推开,將柔儿丟了进去。 隨即她转过身,向著唐安走了过去。 在他面前停下脚步,她抬眸,盯著他:“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唐安搞不懂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只得咽了咽口水道:“我说你有种冲我来,放开那女孩。” 女人眯著美眸盯著他看了一会儿,微微頷首:“好的,那姐姐就用你解毒。” 话落,唐安便看到女人迈开大长腿,走到了他的身后。 他努力想要扭头看一下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结果用尽全力脖子就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美女,別乱来,如今是法治社会……” 唐安汗流浹背,头皮发麻。 话没说完,鼻息忽然传来一阵香风。 下一秒,女人的手绢便將他的眼睛遮住,束在了后脑勺。 唐安的身体陡然僵硬,特娘的,这一幕怎么这么眼熟…… 在他错愕间,女人的手托在了他的腰间,將他推倒在了地上。 唐安就是再蠢,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当场都懵逼了。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竟然特妈被一个女人劫色了! 被一个绝色美女劫色! “我草,美女,我开玩笑的,你別乱来。” “美女,我还是个孩子,我今年刚满十八岁……” 唐安剧烈挣扎,却动弹不得,唯独身下传来一阵阵凉意。 裤子被脱了。 “妈的,有种你放开老子,老子要主攻,老子要站起来蹬!” “別在这里行吗?我特妈一个男人要脸……嗷……” 唐安身体陡然紧绷,死死咬著唇,不说话了。 唐安闭上双眼,流下了憋屈的眼泪! 他,就这样被强行剥夺了。 后宫佳丽三千人的第一人,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开始的。 …… 鸡鸣的时候,唐安悠悠转醒。 然后,女人还在他身上。 一个晚上,这女人足足要了他七次。 直到天亮,女人才拍了拍他的脸,低声道:“活不错,当赏。” 话落,女人在他胸前点了一下,解开了他的穴道。 重获自由,唐安一把扯掉遮住眼睛的手绢,挣扎著爬了起来……结果挣扎了几次,愣是没爬起来。 他现在腰酸背痛,只剩下半条命了。 等他站起来的时候,院中已经没有了女人的身影,只有凌乱的场地…… 唐安看著大腿根部的血跡,瞳孔都一点点瞪大,简直难以置信。 妈的,这个女人竟然是第一次? “草,第一次你装什么老司机啊!” 唐安恨得咬牙切齿,赶紧將裤子穿上。 刚穿好裤子,柔儿的尖叫声便传了过来:“呀,少爷,你怎么流血了?你受伤了?” 柔儿跑了过来,嚇得脸都白了。 唐安却黑著一张脸,咬牙道:“这不是我的血……呃,我要补补觉,你今天先別乱跑,等我睡醒来再说。” “嗯?不是少爷的血?难不成是公主殿下的血?” 柔儿满脸震惊,声音都尖锐起来:“公主殿下受伤了?公主殿下呢?” 唐安脚下一个趔趄,一头栽倒在地。 他猛地扭头看向柔儿,声音都拔高了八度:“公主?谁?谁是公主?” 柔儿眨眨眼睛,满脸疑惑,少爷你那么大反应干嘛? 你和公主怎么了吗? 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道:“就昨晚打我的那个女人,她是云阳公主梁澜啊,太后寿诞的时候,奴婢隨老夫人进宫见过……” “呀,少爷,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呀?少爷你生病了吗?” 唐安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生无可恋:“没生病,我……我只是感觉我见到我太奶了……” 吗的,他竟然被公主给强了! 虽然没见过,但云阳公主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她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是定边侯萧定安的妻子,只是结婚当日……定边侯萧定安还没入洞房,便已经掛了。 因此,她被冠以天煞孤星之名,虽然倾城绝世,却被京都无数人所厌弃。 所以,她昨晚是覬覦他的美色,封印五年的慾火彻底爆发,竟然比他这个男人还猛烈。 不,不对,她是中药了…… 然而想到这里唐安脸顿时就黑了,昨晚那女人明明很清醒,还知道怕他看到不该看的,给他把眼睛蒙了。 而且,还各种骚话撩拨他!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只有一个,和公主这个有妇之夫有染,一旦曝光,那他死定了。 想想唐朝辩机和尚的下场,腰斩於市啊! “我特妈……我招谁惹谁了我?都欺负我是吧?” 唐安躺在地上,无语看苍天。 “什么?少爷?公主她欺负你了吗?” 柔儿美眸瞪大,气鼓鼓地道:“公主身份尊贵,怎么可以这样呀!” 唐安嘴角微微抽了抽,欺负?是被欺负了。 虽然对男人来说有点屈辱,但这种欺负……再来几次又何妨? “咳咳,柔儿,记住了,咱们没有见过什么公主。” “昨晚见到的都是幻觉,千万不要向外透露半个字,否则你家少爷小命不保。” 唐安坐了起来,两根手指交叉在唇边,做了个封口的手势。 柔儿俏脸瞬间苍白下来,这么严重的吗?公主殿下对少爷做了什么? “乖,你先收拾一下家,少爷我补个觉先。” 唐安爬了起来,转身进房间。 他自然没有向柔儿解释原因,一是丟人,二来这丫头刚满十六岁,还没长开呢,说这种事污了她的耳朵。 只是没走几步,唐安又一瘸一拐走回来,將丟在地上的手帕给捡了起来。 妈的,这是证据,將来和那个臭女人打官司用得上。 看著唐安那一脸的悲愤,再联想到他大腿上的血,逐渐反应过来的柔儿美眸渐渐瞪大,双手也死死捂住嘴巴。 老天爷,公主……公主把我家少爷给睡了吗? 这,这简直太疯狂了! 第9章 乔峰就是唐安! 公主府。 梁澜悄悄回到府上,婢女见到她的狼狈样,眼睛顿时就红了。 “奴婢该死,奴婢没有保护好殿下,呜呜……” 婢女青儿帮梁澜洗澡的时候,见到她腿上的血以及手臂上消失的守宫砂,眼泪簌簌而落。 “殿下,赵家不过是臣子,竟然敢这般羞辱殿下,不可饶恕啊!” “殿下,咱们上报陛下吧,让陛下宰了他们。” “……” 青儿恨得咬牙切齿。 赵錚和赵静兄妹俩联手给公主下药,害她失身,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別瞎想,不是赵錚……” 梁澜將自己埋在热水中半晌,才从热水中冒出头来。 但脑海中,少年边骂边叫得欢场景,依旧挥之不去。 她双手抹掉脸上的水滴,又用力甩了甩头,冷笑道:“呵,本宫总算知道那群傢伙,为何非得从本宫这里入手了。” “他们敢这么对本宫,就是想要让本宫找父皇告状呢。” “父皇身体一天比一天糟,加上父皇对我有愧,比较宠我,一旦知道我的遭遇,必然会勃然大怒。” “而他的身体,现在是经不起半点刺激的。” 青儿美眸顿时瞪大,难以置信道:“他们……他们怎么敢?!” 梁澜冷笑一声,美眸渐冷道:“有什么不敢的?京都很多人不是说本宫是天煞孤星吗?” “剋死新婚丈夫,现在再剋死父皇,合情合理……” “可他们又岂会知道,父皇不肯咽下这最后一口气,是他的不甘在支持著他。” 曾经,龙虎山的老天师给皇帝算过一卦,卦象说秦家將出现一位才学通天的人物,会辅佐他开创歷史上从未有过的歷史繁荣盛世。 因此,这些年皇帝才给足了秦家的恩宠。 结果熬了十几年,秦家没出现什么才学通天之辈,皇帝的身体也因为年轻时在战场伤了根基,渐渐一日不如一日。 如今早已油尽灯枯。 梁澜闭上双眼沉吟片刻,道:“两件事,第一,我要原永安侯府世子唐安的所有信息,越详细越好。” “第二,给本宫全面查赵錚的动向,本宫要把他千刀万剐!” 青儿闻言脸色大变,低声道:“赵錚是丞相之子……” 梁澜抬头,美眸中寒意逼人:“那又如何?杀不得吗?” 青儿不敢有半点违抗,立即重重点头:“是,奴婢立即去办。” 青儿离开了房间,梁澜又重新將自己埋进热水中。 许久,她才从水中冒出头,美眸中的冷意已经散去,唯独俏脸上还残存著些许疑惑。 “唐安就是写《醉月楼序》的乔峰,这种奇文非大才写不出来。” “如果唐安真的才学渊博,或许……龙虎山老天师口中的秦家大才,或许就是他。” “那父皇……” 想到这种可能性,梁澜呼吸不由粗重起来。 如果唐安真是父皇在等的人,说不定他能救父皇。 当然,在匯报给父皇之前,这事必须得先查清楚。 父皇经不起半点折腾了! …… 与此同时,东宫。 太子和两位大儒看完调查的信息,都呆住了。 “乔峰,就是秦家弃子,唐安?” “这,这怎么可能?” 太子声音眼睛一点点瞪大,难以置信道:“这小子本宫见过,那就是个紈絝浪荡子,他竟然还有此等才华?” 范卿和顾淮舟也是面面相覷,难以置信。 秦家前世子是京都出了名的大紈絝,在京都早就恶名昭彰,他们自然也都有所耳闻。 可现在这篇震动京都文坛的《醉月楼序》,竟然是他写的? 这怎么可能? “殿下,有没有可能他是找人代写的?”范卿皱著眉说道。 一个紈絝子弟,能写出这等千古奇文,他是不信的。 太子梁休沉吟了下,摇头道:“不会,这篇文章是情景交融写出来的,已经证实过『落霞与孤鶩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是当时的实景。” “如果找人写,是不可能预先知道景色的。” “而且,本宫不认为如今的大梁文坛,有人能写出这种文章。” 范卿和顾淮舟也都下意识点头,如今的大梁文坛死气沉沉,能写出这种气势磅礴的文章的青年才俊,他们还真找不出来。 “哎呀,殿下,想那么多做什么?” 顾淮舟一拍手掌,道:“知道是不是唐安写的还不简单?直接去找他问问就是了。” “要是他真有此等才华,那通文馆不惜代价,也要將他招揽。” 太子轻轻敲著掌心走了一圈,回头看向范卿和顾淮舟道:“孤亲自去,你们隨行。” 范卿和顾淮舟立即拱手道:“是。” …… 永安侯府。 秦睿一早也拿到了乔峰的调查报告。 看完报告,他直接一脚將茶几踹飞,脸色铁青。 “唐安?竟然是唐安?这怎么可能?” “他不过是个紈絝败类,凭什么写出这种千古奇文?他也配?” 他脸色狰狞,怒火中烧。 他用尽手段,才將唐安从秦家赶出去,得到了属於唐安的一切。 现在,唐安一篇《醉月楼序》,名震整个京都,这是在打他的脸。 “峰,三尺微命……呵,唐安,你还真是好样的。” “既然是三尺微命,那你就死吧!” 秦睿攥紧拳头,怒火衝天。 “小睿,管家说那个什么乔峰的调查信息在你这里?” “快给姐姐看看,我倒是要看看,那傢伙到底是谁,凭什么敢压我弟弟一头。” 这时,秦思桐的笑声从外面传来。 秦睿立即给书童打了一个眼色。 隨即脸上的狰狞一秒变成笑脸,快步向著大门迎了过去:“大姐,三姐,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门口,秦思楠和秦思桐见到笑容灿烂的少年,俏脸上都满是溺爱。 “慢点,慢点,什么好消息把你激动成这样?” 秦思楠抬手將秦睿刚才发飆弄乱的头髮梳理了下,笑道:“说吧,是什么好消息,让你这么失態的?” 秦睿举著手中的纸张,道:“是我哥,那个写《醉月楼序》的乔峰,就是我哥呢!” “真没想到,大哥竟然才华横溢,学富五车。” 秦思楠和秦思桐闻言,瞬间呆住。 唐安? 那个写《醉月楼序》,一夜之间名动京都的大才子乔峰,竟然是她们的弟弟唐安? 这怎么可能? 那小子就是个紈絝,他还有这样的本事? 第10章 他那是抄的! 秦思桐和秦思楠愣了半晌,脑袋才终於恢復了运转。 嗖! 秦思桐一步上前,抓住了秦睿的手,声音透著难以置信道:“谁?你说谁?《醉月楼序》是谁写的?” “唐安?开什么玩笑!” “那小子连字都认不全,他会写文章?” 秦思楠皱了皱眉,脸上也充满不信,肯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她对这个弟弟太了解了,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但要他读书写文章,那是要他的命。 曾经带他参加诗会,他那首《咏雪》如今还成为京都勛贵圈子里的笑话呢。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无数片……秦思楠甩了甩脑袋,不能多想,会生气。 “大姐,三姐,就是我哥。” 秦睿很激动,笑道:“管家已经从醉月楼那里得到了准確的消息,就是我哥呢。” “昨日他和柔儿在醉月楼写完诗之后,还洗劫了醉月楼的宴会,將醉月楼酒席上的鸡鸭鱼肉全部打包带走了。” 听到这话,秦思桐和秦思楠再次愣住。 昨日她们去找唐安的时候,唐安和柔儿的確扛著大包小包吃的,原来他们的鸡鸭鱼肉是这么来的。 想到这里,秦思桐和秦思楠心底顿时有些愧疚。 原来柔儿说得没错,这些东西真的是她们最宠爱的弟弟自己赚回去的。 但他们没吃多少,就被她们踩成了肉泥,当时弟弟和柔儿得多心疼? “大姐,三姐,快点將我大哥接回来吧!” 秦睿看向呆滯的秦思桐和秦思楠,道:“大哥在外面沦落到乞丐的地步了,已经很可怜了,爹那里你们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和爹说清楚的。” 嘴里说著和蔼可亲好弟弟的话,背在后面的手却不断给书童打手势。 书童立即会意,狠狠一掐大腿,眼睛瞬间就红了:“少爷,你就是太仁慈了,大少爷都把你害得这么惨了,你还为他说话。” “他写的这篇《醉月楼序》,明明就是照抄別人的……” 秦睿转身一脚便传了过去,將书童踹倒在地:“你胡说什么?抄的?我哥不是那种人,我相信我哥。” 话落,他看向秦思桐和秦思楠,立即摇头解释道:“大姐,三姐,都是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罢了,不能为真啊!” “哥哥心地善良,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闻言,秦思楠和秦思桐的脸色顿时难看下来。 心中刚刚升起的那点愧疚感,瞬间烟消云散。 秦睿为醉月楼写文章,是为了和东宫建立关係。 否则一旦陛下驾崩,新帝登基,永安侯府这种老牌勛贵,极有可能会被弃用。 却没想到,竟然被唐安给阻击了。 要是文章是他写的也就算了,但现在看这意思,他是抄別人的? 他眼中还有没有秦家?还有没有家族荣誉?! “这混帐东西,被赶出家门了,还这么不老实,竟然还敢针对你!” 秦思桐拉著秦睿的手,转身便往外走:“走,姐姐帮你出这口恶气。” 秦思楠张了张嘴想要劝秦思桐冷静,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这小傢伙的確过分了,是该收拾一下。 …… 半个时辰后。 秦家的马车再度在破庙外停下。 秦思桐和秦思楠在秦睿的搀扶下了马车,然后两人都愣住了。 昨日破破烂烂连大门都没有的破庙,现在竟然装上了大门,大门上破旧的牌匾也被摘下来,换上了一块新牌匾。 牌匾上龙飞凤舞写著两个大字:唐府! 大门前原本脏乱的巷道,也打扫得乾乾净净,甚至地砖还有水冲刷过,极为錚亮。 秦思桐和秦思楠相视一眼,脸色都难看无比。 昨日唐安一口一个寒舍,她们还以为唐安是在责怪她们那么久不来找他而已,却没想到他竟然真在这里安了家。 唐府? 秦思楠和秦思桐看著头顶那张牌匾,只觉得格外刺眼。 连同秦睿,此时也非常的震惊,难以置信。 昨日他还接到消息,说唐安绝对活不过两日,结果他不仅活得好好的,还写了一首震动京都的《醉月楼序》嘲讽他。 现在,竟然还在南城安了家! 秦睿眼中寒意翻涌,却很快掩藏情绪,笑著道:“大姐,三姐,你们等一等,我去叫门。” 然而,他刚转身,秦思桐的手便抓住了他的手,冷声道:“叫门?需要和他那么客气吗?” “他的家,只有秦家,没经过我们的同意,想要在外面自立门户?做梦!” 秦思桐卸下腰间的皮鞭隨手甩出,啪的一声,牌匾直接断成两截,从门上落在了地上。 巨大的声响引起了院中的注意,女孩的惊叫声便从院中传来。 “谁?谁在外面?” 果然是柔儿的声音。 秦思桐冷著脸,猛地一脚踹出。 轰! 大门直接被她一脚踹得碎裂,飞进了院中。 看著这一幕,秦睿双眼顿时激动无比。 对,就是这样,千万別留手,最好等下直接將唐安打死! 每一次他略施小计,看到秦家姐妹和唐安大打出手,他心头便充满成就感! 秦家所有人,都只能围著他转! …… 院中,柔儿正坐在石桌前裁剪布料,少爷昨日买的衣服並不合身,她要帮少爷重新做两套衣服。 看到秦思桐踹飞了门板,还拖著断了两截的牌匾进了院,柔儿愣了一下,当时都给气哭了。 “大小姐,三小姐,小少爷,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昨天你们才打了少爷,今天又来这样,你们……你们还是人吗?” “呜呜,那是少爷亲手打造的门,那是少爷亲手写的牌匾,你们太过分了。” 柔儿眼泪簌簌而落,她永远忘不了少爷昨日装门时那认真而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生怕下手重一点,安装的门就会飞走似的。 牌匾也是少爷一笔一画写的,单单是草稿,少爷就写了一箩筐。 结果少爷辛辛苦苦弄好的门和牌匾,竟然就这样被三小姐毁了。 凭什么呀! 就凭她们曾是姐姐,就能这么欺负少爷吗? “少废话!唐安呢?让他给我滚出来!” 秦思桐脸色冰冷,皮鞭重重甩在桌上,將柔儿正在裁剪的布匹搅成碎片。 “你……你们太欺负人了,你们別想欺负我家少爷。” 柔儿脸色煞白,被嚇得瑟瑟发抖,却挡在秦思桐的面前:“你们走,少爷不想见到你们,你们也別打扰我家少爷休息。” “你们走,赶紧走!” 柔儿抹著眼泪,指著大门喝道。 “找死!” 秦思桐脸色骤沉,一个小丫头,竟然也敢对她大呼小叫。 她手一扬,一皮鞭就向著柔儿甩了过去。 然而皮鞭还没落在柔儿的身上,一道身影冲了出来,將柔儿护在了怀中。 啪! 皮鞭直接打在了他的身上,当场皮开肉绽。 第11章 还手! 秦思桐的那一鞭用了不小的力道,皮鞭直接甩在了唐安的后背上。 当场將唐安后背打得皮开肉绽,一道鲜红的血痕,从右肩几乎蔓延到后腰。 “小安!” “大哥!” 秦思楠和秦睿的声音同时响起。 秦思楠上前推开秦思桐,俏脸充满怒色:“小桐,你干什么?你要打死他呀你?” 秦思桐手也在轻微颤抖,她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小丫鬟而已,没想到唐安会跑出来替他挡鞭子。 “我……我没想打他,我不是故意的。”秦思桐丟掉皮鞭,下意识辩解。 隨即,她又怒火中烧。 唐安是永安侯府的大少爷,身份何等尊贵?现在竟然为一个婢女挡鞭子。 “唐安,你是不是疯了?谁让你跑出来的,我要下手重点,你信不信我刚才那一鞭子,你已经死了。”秦思桐愤怒至极。 然而,唐安却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她双手抓著女孩的肩膀,甚至顾不得身后的疼痛,焦急问道:“柔儿,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那紧张而惶恐的样子,刺痛了秦思桐和秦思楠的眼睛。 曾经,她们稍微受一点伤,那个紈絝的弟弟也是这样紧张她们的。 现在对一个婢女,却比对她们还上心。 “少爷,我没事。” “少爷,我们的门,还有牌匾……” 柔儿指著被秦思楠和秦思桐踩在地上的门板和牌匾,眼泪簌簌而落。 见到她没受伤,唐安终於是鬆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柔儿的脑袋,道:“没关係,她们打坏了,让她们照价赔偿就好了。” “多大点事,还值得你落泪啊!” “把眼泪憋回去,別让外人看笑话。” 柔儿抹掉眼角的泪水,然后重重点头。 唐安扭头看向秦思桐和秦思楠,舔了舔唇,眼神中带著一丝猩红,然后拎起地上的长凳,直接便衝著秦思桐砸了过去。 秦思桐看到迎面砸来的凳子,瞳孔骤缩。 她怎么也没想到,唐安竟然敢对她动手。 “小安,不要!” “大哥,別打三姐……” 秦思楠脸色大变,连忙大声阻止。 而秦睿,则是直接扑到秦思桐的面前,张开双臂挡在了她前面。 见到唐安的凳子即將砸在秦睿的脑袋上,秦思桐也急了,猛地一脚踹出。 脚直接踢碎长凳,狠狠一脚踹在唐安的胸口,当场將唐安踹飞出去。 唐安的身体重重甩在七八米外,当场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但他却半点没在意,起身操起身侧的木头,再度往秦思桐扑了过去。 他前世身为特种兵,技战术动作都还在,但奈何这具身体真的太弱了,连一成实力都难以发挥出来。 面对有武力在身的秦思桐,他只能用这种办法拼! 见到这一幕,秦睿脸色煞白,眼中却金光闪烁。 对,就是这样,亲爱的三姐,快帮我宰了他。 宰了他,他的一切就全是我的了! 秦思楠早就呆住了! 秦思桐看著衝过来的唐安,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少年此时眼底的愤怒和疯狂,竟然连她都感到心悸。 “唐安,你疯了?” 秦思桐抓住木棍,手猛地一震。 木棍当场从唐安手中脱手而出。 她一步上前,抬手掐住唐安的喉咙,指尖不断收拢。 “小桐,放手,你们在干什么?” 秦思楠焦急怒吼。 “放开我家少爷!” 柔儿也没想到少爷竟然敢对三小姐出手,也嚇傻了。 但现在见到三小姐竟然锁住了少爷的喉咙,她顿时急了,向著秦思楠便扑了过来。 结果还没接近秦思楠,就被秦思楠一脚踹飞出去四五米,当场吐血。 唐安见状,眼睛彻底红了,抡起拳头狠狠就向秦思桐脸上砸过去:“我去你大爷的!” 秦思楠被他的脏话说得愣住了,以至於唐安的拳头当场砸在了她的额头上,將她打得鬆开了手,一连退了三四步。 “小桐!” “三姐!” 秦思楠和秦睿立即跑到秦思楠的面前,抬手扶著她。 而秦思桐都快气炸了,她从小疼到大的弟弟,竟然敢对她动手! 他竟然敢对她动手?! “大哥,你干什么?” 秦睿挡在秦思桐的面前,面上带著怒火:“大姐和三姐是来接你回家的,你打三姐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大姐和三姐有多想你,你这么做对得起他们吗?” “爹娘要是知道了,得有多伤心?” 唐安走到柔儿的身边,將柔儿扶了起来,目光才落在秦睿的身上。 打量了一会儿,他往地面吐了一口血沫,冷漠道:“妈的,一个大男人,竟然堪比偶像剧里面的白莲,真特妈够噁心的。” “也对,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秦家……嘖,的確是绝配!” 虽然不是太听懂唐安的话,但也知道他是在骂人。 回过神来的秦思桐,整个人瞬间被怒火点燃了。 “唐安,你竟敢和我动手?”她冷声喝问。 唐安抬头看向秦思桐,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跡,道:“看来秦三小姐忘记昨日我说过的话了,我说了,再敢动手,我会还手,你把我说的话当放屁呢?” “现在你打了我一鞭子踢了我一脚,还踹了柔儿一脚。” “我回了你一拳,虽然有点吃亏,但老子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和你计较。” “但是……” 唐安指著地面的门板和牌匾,道:“打碎的东西,照价赔偿,然后,你们可以滚了。” 秦思楠俏脸难看,走到唐安的面前怒道:“小安,你胡说什么呢?赶紧和你三姐道歉。” “都是自家姐弟,非得弄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吗?” 唐安盯著秦思楠,冷笑道:“秦大小姐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一直找事的,难道不是你们吗?” “我已经明確说过,我这里不欢迎你们了吧?可你们呢?” 秦思桐盯著唐安,冷声喝道:“大姐,你和他废什么话?他要是能听,能落到今天这地步吗?” 她指著唐安,怒道:“你以为我们想来找你吗?唐安,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我今日来就为了一件事,你想和睿儿竞爭,那就给我光明正大的来。” “再敢使那些腌臢的手段,让人写诗词文章来压睿儿一头,別怪我对你不客气!” 唐安一怔,当即就知道他们的来意了。 是因为那篇《醉月楼序》! 第12章 太子驾临! 唐安对秦思桐她们知道那篇《醉月楼序》是他写的,没有感到半点震惊。 本来写的时候,他就没打算能隱瞒多久的身份。 不然,还怎么一飞冲天,將秦家碾压成渣渣? “哦?原来秦大小姐和秦三小姐是为了这事来的?” 唐安鼓著掌,笑容戏謔道:“秦三小姐腌臢两个字用得非常好,这两个字,简直就是秦小侯爷的標配,对吧?秦小侯爷?” “要论腌臢手段,我在你面前,那是提鞋都不配啊。” 秦睿眼底顿时惊慌起来,面上却非常淡定,笑容和煦而儒雅:“大哥,你是不是对我有误会?我可以解释。” 一句话,唐安身体陡然紧绷,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草! 一个男人一口夹子音怎么回事,恶不噁心? “唐安,你想干什么?” 秦思桐和秦思楠不约而同站在秦睿面前,怕唐安发疯,对秦睿出手。 “你自己卑鄙齷齪,往睿儿身上扯什么?” “睿儿为人坦坦荡荡,你要有他三分气量,何至於沦落到今日的下场?” 秦思桐指著地面,满脸气愤道:“你,立即过来,给睿儿道歉。” 秦思楠眉头微皱,脸色也有些难看:“小安,你怎么能这么说弟弟呢?快点给睿儿道歉,不然大姐可生气了。” 唐安有前身的记忆,早知道秦思桐和秦思楠对秦睿偏爱有加,可他完全没想到竟然偏爱到这么丧心病狂。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可秦家的女人……纯粹是没智商。 “不,不用道歉,大姐,三姐,大哥对我有点误会,说清楚就好了。” 秦睿走上前,站在中间抬手揽著秦思桐和秦思楠的肩膀。 抬头看向唐安时,唇角微微勾起,眼神轻蔑而挑衅,甚至衝著他无声吐了几个字。 虽然没学过唇语,但唐安能清晰分辨出来,他在说:我腌臢又怎样?你能奈我何?谁又信你呢? 以前,就是被他一次次这么挑衅,然后一次次在秦家姐妹的面前失態,最终失去信任的。 可惜,老子不是前身。 你这水平还想激怒我?做梦呢? 当年战场执行狙击任务,炮弹就在身边爆炸,子弹跟下雨似的从脑袋呼啸而过,老子都能趴窝三天三夜不动弹。 忍耐力?老子最不缺的就是忍耐力! “道歉?我和他道歉?他承受得住?肯定会当场夭折的。” 唐扫了眼秦家姐妹,指了指满地的狼籍道:“还有,这永安侯府的家教还有待提高啊!大早上跑到別人家里一通乱砸,然后还要別人道歉。” “来,秦三小姐说说看,这是什么逻辑?” “这是特妈的什么道理?!” 秦思桐顿时被懟得俏脸铁青,心中怒火熊熊燃烧。 半年时间没接触,眼前的少年还是她熟悉的少年,就是脾气变得太死倔,这张破嘴变得太毒舌,三两句话就让她气得想要打人。 而且错的明明是他自己,他竟然还敢明目张胆指责她? “大哥,別和三姐这么说话,三姐这么做,也是因为你长久不回家。” 秦睿拉住秦思桐,道:“三姐,別和大哥置气,这半年他在外面受了很多苦,有点脾气很正常……” 受苦。 听到这两个字,秦思桐和秦思楠都抬手拍了拍秦睿的脑袋。 秦思楠安慰道:“要说受苦,你一个人流落在外十八年,才是受苦。” “但小安和你不一样,他是没苦硬吃,自己折腾自己,还折腾家人。” 呕! 唐安一听都弯腰吐了,却衝著秦思楠竖起大拇指道:“秦大小姐说得太对了,看我多不听话,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紈絝废物。” “自己不省心就算了,还让家里不省心,真是岂有此理。” 秦思楠俏脸微微一变,连忙道:“小安,姐姐不是这个意思……” “我管你什么意思?和我有关係吗?” 唐安指著大门,眯眼道:“我再说一遍,修门的钱赔了!然后,带上你们亲爱的可爱的热爱的宠爱的好弟弟,滚出我家,谢谢!” “污染我家空气,很不道德。” 秦思桐和秦思楠俏脸顿时难看下来,我们是你姐姐,你当我们是什么?苍蝇吗? “小王八蛋,我看你是找打!” 秦思桐怒火中烧,再次扬起了手中的皮鞭。 “草,真拿老子当病猫了是吧!” 唐安转身抄起长凳,架招防御。 以他现在这具破身体,打是不可能打过的,但屈服更不可能屈服! 大不了他拼命嘛! 拼命的事,上辈子也没少干! “少爷,我来帮你。” 柔儿也抄起了比她还高的竹竿,和唐安站一起。 看到主僕俩严阵以待的样子,秦睿眼中顿时充满嘲讽。 秦思桐性格火爆,这白痴竟然还敢激怒他,真是找死。 “好啊!兔崽子,胆肥了是吧,敢和我叫囂。” “今日不把你屎打出来,我和你姓!” 秦思桐果然被激怒,手中皮鞭一甩,便向著唐安抽了过去。 唐安自然也不会被动还手,操起桌子便要砸过去,只是一道红衣身影,飘然落在两人中间,大长腿一踢一踩,就將秦思桐的鞭子踩在了脚下。 隨即女人转身,衝著唐安盈盈笑道:“乔公子,又见面了。” 女人正是沈红袖。 她怎么来了? 唐安丟了长凳,有些尷尬道:“美女,知道我的名字就別叫乔公子了,怪不好意思的。” 沈红袖笑容嫵媚:“哟,唐大少爷也会不好意思呢?昨日唐大少爷一文压全场的时候,可威风得很呢。” 唐安连忙摆了摆手,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好汉不提当年勇……” 秦睿见到沈红袖,打量著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眼神都变得炙热起来。 倒是没想到和唐安有交集的女人,都这么倾城绝世。 一个京都第一美女玉临安,便已经让他垂涎三尺,现在又来一个別样风味的沈红袖…… 他看向唐安,笑容透著侵略的嘲讽,没关係,只要是属於这傢伙的,无论是女人,地位,还是身份,全部都属於他! 他才是永安侯府的嫡子! “沈红袖,你什么意思?” 见到沈红袖一个外人插手保护唐安,秦思桐俏脸冰冷道:“我教训我弟弟,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 沈红袖瞅了秦思桐一眼,指尖指了指秦思桐的身后:“看看你身后,再决定要不要说这句话。” 秦思桐三人扭头看去,视线中一个青衣少年正冷著脸走了进来。 而在他身材跟著的,正是翰林院两大学士。 “秦將军不仅在战场上威风,在自家兄弟面前,原来也这么威风啊!” 少年正是太子,梁休! 第13章 你们不服?那我就让你们服! 秦思楠,秦思桐,秦睿三人谁都没想到唐安竟然能將太子招来,当即脸色大变,连忙跪地行礼。 “臣女/臣参见太子殿下。” 唐安却没有跪,只是衝著太子拱手一礼:“草民唐安,见过太子殿下。” 见到唐安没跪,大学士范卿脸色一冷,呵斥道:“唐安,休要放肆,见太子为何不跪?” 听到这话,秦思楠和秦思桐娇躯都是一僵。 秦思桐连忙道:“殿下恕罪,舍弟只是顽劣,並无意衝撞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话落,她连忙拉了拉唐安,道:“混帐,还不跪下给殿下赔罪!” 唐安却理都没理,跪?你当我那七八年的军姿是白站的。 “殿下,我腿上有伤呢,跪不下去啊。” 他隨便找了个藉口,道:“而且,殿下是有事求我,求人也要有个求人的姿態吧?” “让我跪著帮你办事,那抱歉,这事我还真干不了。” 闻言,秦家姐妹顿时嚇得半死,秦睿却激动得手紧攥成拳,敢对太子这么无礼,他死定了。 “哈哈哈,有意思……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梁休却丝毫不在意,扫了秦家姐妹一眼,隨即目光落在唐安身上:“《醉月楼序》,你写的?” 秦思楠和秦思桐刚站起来,闻言差点又跪了回去。 唐安会写个屁的文章,可这篇奇文根本不是他写的。 永安侯府已经举步维艰了,要是这混帐还乱说话得罪太子,永安侯府肯定雪上加霜。 秦思楠立即抢在唐安之前行礼,道:“殿下,《醉月楼序》不是唐安写的,乃是舍弟找人帮写的。” “舍弟因为对睿儿不满,知道睿儿也曾给醉月楼写过文章,所以找人写了这一篇文章就是为了压睿儿一头。” “舍弟顽劣,论才华,他確实不及睿儿。” 说话时还不忘警告眼神警告唐安,姐姐这是在帮你,你別瞎捣乱。 秦思桐也瞪了唐安一眼,才看向太子道:“殿下,睿儿確实是真才实学,殿下若是有需求,睿儿比唐安靠谱。” 秦睿也拱手道:“回殿下,臣愿意为殿下效劳。” 给醉月楼写文章,不就是为了巴结太子吗? 现在见到太子本人了,他岂会错过这种机会。 梁休听完三人的话,脸上有些错愕,打量著唐安道:“这篇奇文,不是你写的?” 唐安心说確实不是我写的,是我抄的,可在这世界上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我啊! 他笑著睨了秦家姐弟一眼,道:“殿下听不出来吗?她们在故意踩我,为他们的好弟弟铺路呢。” “《醉月楼序》,就是我写的。” “我写这篇文章,其中一个目的,也的確是为了断秦睿的上升之路,走秦睿的路,让秦睿无路可走。” 秦思楠俏脸难看下来,责怪唐安不懂事。 秦睿才是整个永安侯府的未来,他得到太子的重用,永安侯府才能继续兴盛下去,你也能得到好处啊! 你这时候和秦睿爭什么?不仅坏秦家大计,还让太子知道秦家不和,看秦家笑话。 “小安,不许胡说。”秦思楠低声喝道,声音已经带著冷意。 “唐安,你胡闹什么?还嫌不够丟人?” 秦思桐也走了出来,冰冷瞪著唐安:“自己丟人就算了,还要连累永安侯府一起和你丟人现眼吗?给我闭嘴,滚一边去!” 太子微怔,诧异打量著唐安:“到底怎么回事?” 大学士范卿和顾淮舟脸色也难看下来,这什么意思?他们高兴得太早了? “不,就是唐安写的。” 沈红袖看向秦思楠和秦思桐,嘴角的笑容顿时充满嘲讽。 一边踩唐安,一边捧秦睿,你们还真是好姐姐啊! 她冷笑一声,道:“找人写的?秦大小姐和秦三小姐,还真是好笑!” “这一篇文章大多写的都是昨日的实景,秦大小姐和秦三小姐是觉得,写这篇文章的人能掐会算?” “还是说,你们觉得我大梁,有能写这文章的人?” 她笑容嫵媚,抬手拍了拍唐安的肩膀道:“小弟弟,秦家人不信你,姐姐相信你哦。” 唐安知道秦思楠和秦思桐的心思,也觉得噁心,抬手指了指脑袋道:“不用可怜她们,她们都被秦睿洗脑了,智商已经为负了。” “嘻嘻……”沈红袖掩唇一笑,道:“唐少真有意思,比喻得很形象。” 秦思楠和秦思桐顿时脸色难看至极。 秦睿岂会容唐安在太子面前这般诬陷自己,当即站了出来,道:“大哥,大姐和三姐也是担心你,你不能……” “滚!”唐安扭头看向他,淡淡吐了一个字。 一个字,却让秦睿的声音戛然而止。 刚刚唐安看向他的眼神,犀利如刀,让他莫名胆寒。 “秦大小姐,秦三小姐,你们看起来很不服呀?” “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们……更加地不服!” 见到秦思桐和秦思楠又挡在秦睿的面前,唐安脸色渐渐冷冽。 这俩“好姐姐”,还真是把扶弟魔三个字刻在了脑门上。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跟她们废话,直接放大招! 他看向太子,道:“太子殿下过来,是为了通文馆的事来的吧?” “想要求一副给通文馆撑门面的对联,压倒或许是和国子监大门那一副对联相媲美?” 梁休脸上顿时大喜:“哦?唐卿能写?” 唐安抬手一抹鼻,道:“一副对联而已,不敢说有多好,但踩国子监那副垃圾对联,没有半点问题。” 闻言,太子面色顿时僵住,沈红袖也惊得捂住薄唇。 秦家姐弟目瞪口呆,顾淮舟和范卿也是瞠目结舌。 国子监那副对联,可是出自丞相赵阔之手,其意境,意志,意义,都非常明確。 虽然不一定算得上千古奇对,但如今赵阔权倾朝野,大梁文坛又以他为尊,就算有人能对,也不敢面对赵阔的锋芒啊! 但唐安却说……那副对联不过是垃圾? 满朝文武,天下读书人都不敢做,不敢说的话,他却敢! 何其狂妄! 第14章 他要钱有何错? “小子,说话別那么大口气,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范卿脸色微沉,虽然他们找唐安的目的,写一副胜过国子监的对联。 可他很不喜欢眼前这少年锋芒毕露的样子。 秦思楠连忙挡在唐安的面前,欠身行礼道:“舍弟孟浪,说话不知好歹,太子殿下和两个学士大人勿见怪。” 这女人,是有病吧? 拼命给秦睿找机会,拼命踩自己,最后还来一句姐姐是为你好。 噁心! 唐安直接將秦思楠推开,看向面带疑惑的太子和两位大学士,道:“国子监那副对联,立意是不错,总结起来就两句话: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这样闭门造车封闭自我的学院,不是说教不出来好弟子,但是绝对教不出真正的大能!” “通文馆想要不步国子监的后尘,那就得广开言路,广设学科,广做调研,了解国情以及民情。” “因此这一联,要打破常规重立读书意志,同时还要心怀天下……” 少年意气风发,挥斥方遒。 说得太子和两大学士都是一愣一愣的,但仔细一品,极为在理啊! 秦思楠和秦思桐看著眼前自信的少年,俏脸也有些错愕,她们还第一次见到如此自信而闪光的弟弟。 秦睿已经钻进拳头,恨得咬牙切齿。 该死的,还真让这混帐也装到了。 但那又怎么样?说得再好,等下对联写得一团糟,你还不是死定了? 还重立读书意志,重塑家国情怀,你一个紈絝败家子,你也配说这种话? 因此唐安话没说完,他便已经带头鼓掌,激动道:“大哥果然才学渊博,说得小弟都热血澎湃了。” “大哥,先把对联写出来吧!小弟太好奇了。” 太子和两大学士相视一眼,也都面色激动:“唐卿,秦睿说得在理,你就別藏著掖著了,说得本宫也都按捺不住了。” 唐安睨了一眼秦睿,呵呵,我看你是见不得我装逼。 也罢,你既然把脸伸过来了,那我不收拾你也说不过去。 “行,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心怀天下的奇联。” 他抬手打了一个响指,道:“柔儿,笔来,墨来,纸来……” “好咧,少爷。” 柔儿应了一声,立即跑回房间。 不多时,便手持托盘跑了回来。 唐安当即走到石桌前,挽起衣袖接过柔儿递过来的笔,在纸张上落字。 沈红袖,太子,两大学士以及秦家姐弟都围了过来,唐安写一个字,他们几乎也都跟著念了出来。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入耳。” 略一沉吟,太子和两大学士皆是双眼放光。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入耳……妙啊!室內读书声,室外风雨声,其意为读书人不应该只读死书,还要关注窗外风雨。” “確实妙,这直接和国子监那副对立起来了,这小子还真有大才!” “……” 两大学士都抚著短须,非常激动。 单单是这上联的意境,立意,就超过了国子监的上联,简直將风雅二字用到了极致。 太子嘴角带著笑容,但手已经紧攥成全,足以见得他此时有多激动。 沈红袖却没有太大的震撼,毕竟她昨日已经震撼过了。 能写出那等奇文的少年,写出这种对联很难吗?没半点难度好吧! 秦思楠已经捂住薄唇,俏脸上满是震惊,这还是她那个废物弟弟吗? 单单是一个上联,就拉高了通文馆好几个档次。 秦思楠是个武夫,文学上也就识字而已,但见到姐姐震惊的样子,也知道唐安写的这一联不简单。 她顿时都瞪大美眸,难以置信地看著唐安,这傢伙竟然还真懂这个? 秦睿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这一联要是出自他的手,他必定名动京都啊! 对於眾人的表情,唐安那是相当满意的,这一联可是出自明朝时期东林党的老大顾宪成之手,无论是对联还是横批,对后世都有非常大的影响。 他们这副表情,很正常啦! 那就继续给你们加料。 唐安当即落笔,写下下联: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他笔未停,整个院落已经死寂下来。 看著唐安,两大学士已经瞪大老眼,呼吸急促,就是素来儒雅的太子,现在也几乎激动得忍不住想要手舞足蹈。 秦思楠已经惊得嘴巴微张,秦思桐也傻眼了,这简直顛覆了她对唐安的认知。 秦睿低著头,双手死死紧攥成拳,愤怒得青筋都凸起来了。 该死的,该死的,明明將他赶出秦家了,为什么他还不死?为什么?!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妙,妙啊!” “对,没错,就是这个味,这就是老夫想要表达的意思啊!” “对知识有所追求,对国家,对天下有所责任,这才是我等读书人该做的事。” “此联一处,国子监那副对联,就是个屁!” “……” 回过神,顾淮舟和范卿激动得蹦了起来,完全不顾大学士的形象了。 “唐卿,果然有大才,本宫没找错人!” 太子看向唐安,微微拱手道:“唐卿,多谢了,替本宫解决了大问题。” 范卿也看向唐安,拱手道歉:“小兄弟,刚刚是老夫孟浪了,老夫和你道歉,凭这一联,你有资格如此锋芒毕露!” 面对激动的两人,唐安笑著摆了摆手,道:“多大点事,举手之劳,何足掛齿。” 话落,他向著太子伸出手:“把银子付了就行,一字千金,总共两万两千两,给你们抹去零头,给两万两就行。” 太子和范卿面色陡然僵硬。 这转折,转得他们措手不及。 “小安,胡说八道什么呢你?” 秦思楠抬手將唐安拉了回来,俏脸略带慍怒。 能帮太子办事,那是天大的福泽,这傢伙倒好,竟然直接向太子开口要钱,一副商贾的嘴脸。 太丟人了。 永安侯府少你吃穿了啊? “噗嗤!” 然而秦思楠的声音刚落,沈红袖的嗤笑声便已经传来。 “秦大小姐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在你面前的少年,已经不是永安侯府的世子了。” “他姓唐名安,如今不过是京都底层艰苦求活的苦命人罢了。” “要钱,有何错呢?” 第15章 怒揍白莲花! 沈红袖半点没给秦思楠留面子。 昨日眼前这少年出现在她的醉月楼的时候,是何等的狼狈她太清楚了。 距离十几步,她都清晰听到了少年肚子咕嚕响的声音。 太子眼一眯,当即会意沈红袖的提醒。 现在的唐安,不能被打上太子党的標籤。 他要是被打上太子党的表情,会被无数人针对。 但若是钱从他手中买的对联,那就是钱货两讫,那些大臣想要对付他也找不到藉口。 难不成说他对联写得比丞相好,就是罪过? 真要如此恐怕赵党得被天下人所耻笑,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锋芒毕露怎么了?你一个六十多岁的糟老头,还和一个小年轻计较啊? “也对,是该付钱。” 太子衝著唐安一礼,笑道:“本宫回去后,会命人將银子带过来。” 唐安自然不怕一国太子赖帐,当即回礼道:“好说,好说,太子殿下贤名在外,人品我自然是信得过的。” 听到这话,秦睿眼睛当时都红了,简直羡慕嫉妒恨! 他苦苦求而不得的机会,唐安唾手可得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弃之如敝屣。 可恶啊! 他当即站了出来,笑道:“大哥,这一副对联堪称千古奇对,但少了横批呢。” “少了横批,终究是少了灵魂。” 他心头一阵阵发狠,祈祷唐安不要写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横批出来。 只要没有横批,这对联就算再好,也是残次品罢了! 闻言,太子和两大学士皆是一惊,他们刚才激动过头,还真忘记这茬了。 唐安也是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好小子,你倒是提醒我了,但你这一提醒,太子殿下就得多费一万两银子啊!” 唐安笑著在对联上落笔,写下横批!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太子和两大学士看到这八个字,再次陷入呆滯。 短短几个字,家国天下的豪情便扑面而来。 国子监那副对联的横批是什么来著?对了,是金榜题名。 金榜题名针对的是个人,將个人荣耀列在第一位,而唐安这一联的横批,针对的是天下所有人! 国家的兴衰荣辱,和天下所有人有关。 “什么叫格局?这特妈才叫格局,什么叫胸襟?这特妈才是胸襟。” “为官数十载,我们在格局胸襟上,竟然连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都不如!” 范卿抬头望天,摇头感嘆。 顾淮舟也是嘆了口气,心悦诚服。 不服不行,单单这一副对联,別说碾压国子监,就是碾压全天下都足够了啊! 就连秦思桐一介武夫,见到这八个字,也都呼吸一滯,热血沸腾。 秦思楠也难以置信,她看著眼前满脸笑意的少年,忽然觉得她熟悉的弟弟,此时竟然陌生得可怕! 秦睿也傻眼了,只觉得脑袋被一记惊雷劈中,当场將他劈得石化当场。 该死的,早知道不提醒他了,又让他装到了。 “哈哈,好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霸气!” 太子看向唐安,那是越看越顺眼,道:“唐卿,三万两银子,本官回去就让人给你送过来。” “同时,算本宫欠你一个人情,有需要帮助,儘管找本宫。” 这是一个承诺,这样的大才,必须笼络在自己手里,他可不想和唐安真什么钱货两讫。 “行,那就多谢太子了。”唐安自然不会矫情,他要在京都立足,自然少不了太子的帮助。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秦睿的声音突兀响起。 回过神的他面目扭曲,当场就破大防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了过来,秦睿看到眾人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被愤怒冲昏头脑了。 他赶紧改口,僵硬笑道:“大哥果然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区区国子监,根本就不可能胜过大哥。” 唐安笑著走上前,盯著秦睿看了一会儿,道:“话说这么会装,你累不累呀!” 秦睿心头怒火中烧,差点忍不住一拳砸过去,要不是因为你的存在,我还需要一直偽装当个乖孩子吗? 他面上却带著笑容,微微拱手道:“大哥,你误会了……” 轰! 唐安直接抡起大拳头,一拳狠狠砸在秦睿的面门。 “啊!” 秦睿惨叫一声,当场仰面倒地,鼻血喷涌。 “唐安,你放肆!” “小安,不要!” 秦思桐和秦思楠脸色大变,下意识就要向前扑去。 然而脚步刚动,沈红袖便已经挡在了两人的面前,笑吟吟道:“秦大小姐,秦三小姐,他们哥俩在交流感情,你们就別插手了吧!” “放心,太子殿下在这里,不会出现大问题的。” 秦思楠和秦思桐下意识看向太子,结果太子却看都没看她们一眼,目光都盯著唐安。 当即两人只能攥紧拳头,不敢在太子面前放肆。 “大哥,大哥,这是误会,我真的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秦睿见到唐安扭著脖子捏著拳走来,嚇得连连向后躲,眼底却充满狠戾,打吧,打吧,越打,秦家姐妹越恨你,哈哈哈…… 唐安看到他眼底的疯狂,却是舔了舔唇笑了起来。 “怎么?你是觉得这样可以败坏我在秦思楠和秦思桐心中的形象?” “那真不好意思,她们在我这里早就已经没形象了……哦,也不算没有,是非不分自以为是愚蠢如猪,好像也是印象。”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特妈想打你很久了!” 话落,他直接抄起身侧的木桌,狠狠向秦睿的后背砸了下去。 轰的一声,桌子直接砸在秦睿的背上,腐朽的木桌当场四分五裂。 秦睿杀猪般的惨叫声也响彻全场。 以往他受一点点伤,秦思桐和秦思楠都会不顾一切保护他,他还以为现在也会如此。 却没想到秦思楠和秦思桐在太子面前,也不敢放肆。 这一刻秦睿终於恐惧了,因为他能清晰感觉到唐安就是奔著打死他来的。 “大哥,大哥……” “我大你妹啊!” “大哥,我没想害你,真的。” “不,你已经害死我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 唐安拎著断裂的桌子腿,狠狠往秦睿身上砸,当场將秦睿砸得头破血流,惨不忍睹。 秦思楠和秦思桐看到这一幕,彻底坐不住了。 “殿下开恩,让唐安停手吧,小睿已经在外面吃了十几年的苦,不能再受伤了。” “殿下宽厚仁慈,岂能这般纵容唐安行凶!” 听到两人的声音,太子垂眸扫了她们一眼:“唐卿,不是你们的弟弟?” 秦思楠和秦思桐顿时噎住。 “呵!” 太子冷笑一声,看向唐安道:“唐卿,可以了,打残了秦世子,秦大小姐和秦三小姐会很心疼,本宫也不好给秦侯爷交代。” 唐安抬起头,看向秦思桐和秦思楠。 秦思楠和秦思桐下意识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唐安已经懒得和她们废话,指著大门道:“柔儿,她们打碎了大门和牌匾,需要赔咱们多少银子?” 柔儿看了一眼门板和牌匾,竖起两根手指。 “好,秦大小姐和秦三小姐看到了吧?赔偿两千两,然后滚!” “以后,谁敢未经允许踏进我唐家大门,杀无赦!” 柔儿闻言顿时目瞪口呆,少爷,我说的是二两,不是两千两…… 第16章 我一定要让你死! 秦思桐走过去將秦睿扶了起来,看到秦睿满身伤,美眸都在喷火。 “唐安,你疯了?他是你弟弟,你竟然敢下这么狠的毒手?” 唐安擦了擦手上的血跡,笑道:“秦三小姐,我那是给太子殿下的面子,不然,他会更惨。” “你……”秦思桐攥紧拳头,就要往唐安身上砸。 秦思楠抬手拦住了秦思桐,抬头看向前方的少年,她美眸满是失望。 “小安,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以前的你闹归闹,但心地善良,再看看现在的你……” 唐安盯著秦思楠,冷声道:“就是因为心地善良,没有什么防人之心,所以他死了,死得非常惨!” “到死的时候,他最后的幻觉都是他的阿姐来接他回家了。” “你现在见到的,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唐安,而是新生的唐安!” “行了,废话少说,赔钱,然后滚蛋!” 秦思楠指尖下意识颤了颤。 因为此时少年眼中泛著的寒意,连她都感到心颤,竟然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她只能从荷包中取出银票,递给了唐安。 等唐安要接过银票时,她下意识攥紧银票,咬著唇道:“小安,不要闹了,和姐姐回家好不好,姐姐求你了?” 呵! 唐安轻笑一声,一把扯过银票,理都没理秦思楠。 他转身將银票丟给柔儿,道:“等下去找匠人,將咱们大门给修了,顺便墙该刷该砌的也弄弄,有钱了,咱们要修得大气一点。” “好咧,少爷。”柔儿看著手中的银票,对自家少爷崇拜得不行。 二两银子的门,少爷竟然要了两千两呢! 唐安看向太子和两位大学士,笑道:“不好意思,家门不幸,让殿下和两位大人,还有沈大美女看笑话了。” 秦思楠和秦思桐正扶著秦睿出门,闻言脚步都是一僵。 家门不幸?你忤逆父亲,欺凌弟弟,到底是谁家门不幸? 秦思桐转身就要收拾唐安,秦思楠却抬手拦住了她,轻微地摇了摇头。 有太子在,她们是不可能拿唐安怎么样的,反而会得罪太子。 太子知道唐安这半年受的苦,所以丝毫不在意,道:“秦家为了秦睿这般苛刻唐卿,著实不该,挨收拾也应该。” “对了,唐卿,再有半月就是本宫皇姐云阳公主的生辰,她素来喜欢文采斐然之人。” “本宫替她为邀请唐卿赴约……” 太子话没说完,唐安当场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当场跳了起来:“我不去!” 太子和沈红袖顿时都齐齐看了过来,不去就不去,你那么大反应干嘛? “唐卿,你这是……” “殿下,我才疏学浅,哪有什么文采,怕污了公主的眼。” 唐安回过神,立即拒绝。 妈的,在我的地盘上,那个臭女人昨晚二话不说上来就干我。 靠,想起来都丟人! 去了她的地盘那不是羊入虎口? 万一她二话不说上来又干我怎么办? 我是个男人,我拒绝不了! 太子嘴角抽搐了下,道:“唐卿过谦了,那《醉月楼序》可是冠绝京都,皇姐可是多次称讚。” “她说不定早就想见唐卿一面了。” 不,她可能是想再干我一次。 唐安顿时有些头皮发麻,他写《醉月楼序》是为了搞吃和搞钱的,顺便噁心一下秦睿,早知道这么多事情,就特娘的就不写了啊! “殿下,我真的……” “就这么定了!”太子直接打断唐安的话,“唐卿安心准备,到时本宫会派人来接你。” 太子拍了拍唐安的肩膀,直接带著范卿和顾淮舟走了。 “嘻嘻,奴家也恭候唐公子呢。” 沈红袖拋个媚眼给唐安,手捏著唐安的下巴红唇凑近:“当然,唐公子要小心公主哟,那女人,可是养了很多面首的。” “小心,別被她蛊惑了哟。” 唐安:“……” 养了很多面首? 那不可能,老子亲自验过了,她还是个处! 她蛊惑我? 呵,老子让她得手了一次,还能让他得手第二次? 就算让她得手了,老子这次也一定化被动为主动,直接站起来蹬! “真的?沈美女可別嚇我呀。” 唐安装得一脸很恐惧的样子,双手抱住沈红袖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上,一点点下滑:“那沈大美女一定要保护好我,我胆小……” 沈红袖白了唐安一眼,嫵媚一笑:“胆小,唐少那眼神都快將奴家吃了,还胆小呢。” “不过,要是被长公主欺负,奴家很愿意帮忙哦。” “奴家和那女人,很不对付。” 话落,沈红袖也扭著小蛮腰走了。 那扭动的幅度,看得唐安都有些心神荡漾。 “柔儿,准备一下,咱出门办事!” 唐安舔了舔唇,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咱得找点帮手了,不然家里今晚进耗子,凭咱们两个肯定搞不过。” 秦睿的乞丐大军,今晚估计得上门了! …… 出了破庙,太子梁休的脸上逐渐变得凝重。 “唐安,有意思,挺对本宫的胃口!” 他转头吩咐神红袖:“派人暗中保护他,切不可让他有任何闪失。” “是,殿下。”沈红袖领命。 “这一次,不仅孤和其他人,就连秦侯府自己也看走眼了,能助我大炎中兴之人,绝不是什么秦睿,而是唐安!” 说完,梁休便带著两位大学生匆匆进宫。 他要將这个消息,儘快告知病榻上的皇帝! …… 秦家姐妹的马车里,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秦思桐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这个兔崽子,真是反了天了!竟然敢如此对小睿!等太子走了,我非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秦思楠脸色也不好看,但比起秦思桐的衝动,她显得更加冷静:“不急,我总觉得小安有点不对劲,先让人查一下,他这半年的详细情况再说。” 秦睿本来一直装晕,听到这话彻底不淡定了。 唐安这半年,好几次危机都是他亲手缔造的,根本经不住查。 他当即假装刚刚清醒过来,拍了拍脑袋道:“大姐,三姐,算了,大哥他……他也不是故意的。” “我相信大哥,他不是那种手足相残的人。” 秦思桐一听,更是怒火中烧:“小睿,你就是太善良了!他都把你打成这样了,你还替他说话!” 秦睿却摇了摇头,一副“我理解他”的模样,嘆气道:“我们这次的確误会大哥了,他生气我能理解……” “误会?误会他什么了?难不成你还信那醉月楼序是他写的……”秦思桐说到最后,脸色逐渐难看,语气都弱了下来。 就算醉阳楼记可以抄,那那副对联呢?那副对联可是她们亲眼看见唐安写下的。 这总不能抄了吧? 秦睿看了眼两人,又弱弱开口道:“大姐三姐,我相信大哥的!他总不能知道今天太子殿下会上门求他,所以才提前写好的对联吧……” 秦思楠和秦思桐闻言,都是一愣。 “对啊,他之前能找人写《醉月楼序》,这次肯定也能提前找人写对联!” 秦思桐恍然,恨恨道:“他知道醉阳楼记一出来,就能得到太子殿下赏识,所以提前准备好了对联,就等著太子殿下上门呢!” “只不过,今天恰好被我们撞见了。” 秦思桐越说越发肯定就是这样。 “臭小子,我倒要看看,你能找人写一次两次,还能写一辈子不成!” “总有你露出马脚的那一天!” 秦思楠闻言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一想到唐安眨眼间变得如此有才,如果不是抄的,好像又说不过去…… 大概,真如三妹猜测的吧? 马车中气氛再一次沉寂下来。 秦睿扫了两人一眼,眼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狠。 你们信了就好! 唐安,你给我等著! 敢抢走我的风头,还敢当眾打我,我一定要让你死! 一定要让你死!!! 第17章 少爷我不差鸡! 唐安双手枕著头,嘴里吹著口哨,带著柔儿穿街过巷。 以他对白莲世子的了解,吃了瘪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更別说还让他在太子面前丟了这么大的脸。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他肯定会来报復。 而他报復的手段,八成就是唆使以前跟在前身和柔儿身边,负责欺凌欺辱和他们抢食的那群乞丐。 只不过以前是適可而止,今晚可能就是奔著要他们的命来的。 当然,唐安並不怕,只要他们敢来,那就新仇旧恨一起算唄。 找帮手而已,谁特娘的不会? 很快,唐安带著柔儿来到了一条破旧的巷道。 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街道两旁的建筑都被大火焚毁了,只留下满地断垣残垣,京都不少乞丐就棲居在这里。 他要找的人名为虎妞,也在这里。 虎妞是一群乞丐的小头头,前身以前快活不下去的时候,跟著她混了一段时间。 小姑娘为人很仗义,帮了前身不少,只是白莲世子为了对付他,动员了半个京城的乞丐,前身不想连累虎妞和她那群兄弟,所以才自己离开了。 然后,落了个饿死的下场! “少爷,是阿宝他们耶。” 柔儿指著前面一座破院子,满脸惊喜。 院门前斜躺著两个衣衫襤褸,头髮蓬乱的乞丐,正百无聊赖地抓著身上的虱子,抓到了就往嘴里送。 苍蝇腿再少,也是肉不是。 唐安对此並没有嫌弃,当年他在战场蛰伏的时候,那是连蚯蚓都吃过的…… 两个乞丐听到柔儿的声音,抬头看了眼,隨即像是身下装了弹簧一般,瞬间蹦了起来。 “我草!唐安?老子没看错吧?” “妈的,你小子发了吗?穿得跟个有钱老爷似的。” 两个乞丐盯著衣著华丽的唐安和柔儿,都瞪大眼睛,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以前唐安瘦瘦弱弱,跟在他们身边就跟一只弱鸡似的,但现在眼前的少年穿著一身华贵云锦,帅气逼人,耀眼得他们都不敢认了。 见到两人有些窘迫,唐安隨意摆了个酷酷的姿势:“是发了点小財,也不多,在京都置办了两进院,手里还留下几千两而已。” 闻言,两个乞丐眼睛顿时瞪得如两个铜铃。 置办了两进院,还留有几千两,你管这叫不多? 妈的,感觉你就是来炫耀的! “虎妞呢?让她出来聊聊。” 唐安抬脚在那名名为阿宝的少年屁股上踹了一脚,翘著大拇指指了指自己道:“聊好了,以后你们就跟著我吃香喝辣。” “聊不好,那我继续做我的富贵老爷吃香喝辣,你们继续做乞丐。” “哦哦!”阿宝立即连滚带爬进了破院。 片刻,一个穿著粗麻衣,嚼著草根的女孩便从破院中走了出来。 和其他乞丐不同,女孩收拾得很利索,身上的麻衣虽然很旧,甚至打满了补丁,但洗得乾乾净净。 脚下穿著一双布鞋,只是鞋尖破了两个洞,雪白的脚指头从洞中露出。 一头长髮虽然有些蓬乱,却並不脏,唯一有点脏的是她的脸,脸上有灰尘泥土…… 唐安眼睛顿时眯了起来,作为侦察兵出身的他,最擅长的就是偽装,自然一眼就看出来眼前的女孩拙劣的偽装。 她头髮是刚刚打乱的,脸上的灰尘也是刚刚抹上去的。 这么做的目的,显然就是不想让人认出她。 这小妞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也对,根据前身的记忆,这小妞曾为了救他,单枪匹马拎著打狗棍干翻一条街。 武功这么好,要是没故事才不正常。 “看什么看?一个月不见,不认识老子了?” 虎妞在唐安面前停下脚步,围著他转了一圈,隨即抬手拧著唐安的耳朵:“怎么?穿得人模狗样的,跑姐姐这里来秀优越感?你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活了?” “疼疼疼……”唐安顿时疼得齜牙咧嘴。 他偏著脑袋顺著虎妞的手转著圈,没好气道:“虎妞,你別太过分了,老子这叫苟富贵,勿相忘。” “你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虎妞將唐安屁股转到自己面前,对著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將唐安踹飞出去好几米,虎妞拍了拍手向唐安伸出手:“苟富贵勿相忘是吧?那给钱吧!也不用太多,隨便给个五千两就行。” 唐安捂著屁股目瞪口呆:“五千两?还隨便?你疯了?” 虎妞吐掉嘴里的草根,指了指唐安道:“看到了吧?五千两都不想给,这傢伙没诚意。” 这时虎妞的一群乞丐兄弟已经围了过来,闻言也都跟著笑了起来。 “我……你妹,诚意是吧?行,老子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诚意。” 唐安抬手点了点虎妞和一群小乞丐,隨即看向柔儿道:“柔儿,掀开车帘,让他们看看你家少爷我的诚意。” “好咧,少爷。”柔儿立即跑到雇来的两辆马车边,唰地一把將车帘拉开。 虎妞和一群乞丐齐齐向著马车看去,笑声瞬间戛然而止。 不远处的两辆马车一辆上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烤鸡,烤鸡烤得油灿灿的,还在扑腾冒著热气,显然刚刚出炉不久,香气扑鼻…… 而另一辆马车,都是衣服,而且全都是刚刚缝製的新衣。 咕嚕嚕! 几乎顷刻间,包括虎妞在內,十几个小乞丐肚子都在打雷。 以前乞討还勉强能吃饱,但现在京都出现大量的难民,他们一天能討到两个包子算运气爆炸了。 可现在在他们面前的,是整整齐齐的二三十只烤鸡! 那几十只烤鸡的诱惑力,可比那什么五千两银子有魅力得多。 “怎么样?爷我的诚意够不够?” 唐安走到马车前,撕下一只肥嫩多汁的鸡腿,在鼻息下闻了闻,满脸的享受:“我今天过来呢,没有別的意思,就只有一个目的。” “爷,我要收编你们。” “知道收编什么意思吗?就是以后你们都得跟著我混,让我做老大。” 听到这话,一群小乞丐顿时面面相覷,然后齐齐看向虎妞。 虎妞一听,当场就炸了:“老子就说你没安好心吧!原来是来抢班夺权的,无耻。” “什么叫无耻,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唐安手中的鸡腿指了指虎妞一群人,道:“而且跟著我混,好处多多,第一,跟著我可以吃香喝辣,不用再忍飢挨饿。” “第二,跟著我混,每个月都有钱拿,一个月十两银子。” “第三,跟著我滚,你们將来都將是名动京都的大人物,光宗耀祖。” “当然,我不逼你们,你们慢慢想,不著急!” 唐安咬了一口鸡腿,然后递到柔儿面前给柔儿咬一口。 然后,他一口,柔儿一口,他一口…… “柔儿,鸡好吃吗?” “好吃呢,少爷。” “好吃就多次点,鸡而已,少爷我不差鸡,隨便吃。” “……” 虎妞和一群乞丐,看著唐安和柔儿你一口我一口的炫鸡腿,眼睛顿时都红了。 你不逼我们? 你这当著我们的面这么吃,这比逼我们更难受。 无形之逼,更为致命! 第18章 做足准备! “唐安,你无耻!” 虎妞看不下去了,一步上前一把拎著唐安的衣领,当场就是一个过肩摔。 隨即,她直接夺过唐安手中的鸡腿,瞪著他道:“这是姐的鸡腿,懂?抢姐什么都可以,抢姐的鸡腿,不行。” 话落,她抬头看向那群跟著她很长一段时间的乞丐,道:“兄弟们,以后我就不是你们的大姐头了,以后我们改姓唐了。” “唐安,以后就是我们的大哥大。” “来,行礼。” 阿宝立即带著一群小乞丐,立即单膝跪地重重抱拳道:“拜见大哥大。” 唐安嘴角微微抽搐,大哥大你妹啊,合著老子成手机了唄? 妈的,而且你们拜码头是不是太简单了?你们见过被人用膝盖抵在地面的老大吗? “我现在是你们大哥大了是吧?那老子的第一道命令,给我揍虎妞这虎娘们。” 唐安瞪著虎妞,直接下达命令。 结果一群人看向他,全都面色訕訕。 阿宝咽了咽口水,道:“大哥大,打不过,我们一群人联手,还不够大姐头一只手打的呢!” 唐安面色一僵,扭头看向虎妞。 虎妞正笑吟吟地看著他,道:“怎么?你不服啊?” “服,必须服。” 大丈夫能屈能伸,打碎牙齿也要往肚里咽。 唐安笑道:“虎姐,你看兄弟们都饿了,先让兄弟们吃顿好的再聊。” 虎妞看到一群兄弟盯著马车上的烤鸡,眼睛都冒绿光了,只好鬆开唐安一挥手道:“既然大哥大都开口了,那还愣著干什么?开吃!” “谢谢大姐头,谢谢大哥大。” 一群乞丐立即向著马车扑了过去,一人抢过一只烤鸡,就是一阵乱啃。 虎妞手里拿著从唐安手中抢过的鸡腿,看著这一幕脸上也满是笑容。 她坐在唐安的身侧,脸色认真道:“唐安,我这群兄弟,以后就交给你了。” “我知道你是在招护院,他们武功虽然不太行,但都懂一些拳脚,看家护院是足够了。” 唐安扭头看向她,没好气道:“什么意思?我是衝著你来的,他们只是顺带,你要不跟我混,我这一顿打不是白挨了?” 虎妞低头,眸色微黯。 但抬头看向唐安的时候,嘴角重新有了笑容,道:“我要跟著你混,你罩不住我,我身上有些事……不好说。” “不好说,那將来想说再说。” 唐安看著虎妞,道:“《醉月楼序》听说过了吧?那是我写的。” “现在凭藉《醉月楼序》,太子都求著我帮他的忙,他现在欠我人情呢。” “所以,我能罩得住你,罩不住,那我就用太子的人情来罩你。” “想要贏,那就跟我走,躲躲藏藏是贏不了的。” 虎妞能听得出唐安这番话是出自肺腑,並不是糊弄她,而且他的话,的確让她感觉非常有道理。 她盯著唐安看了好一会儿,道:“有点怪啊!你之前在我这里的时候明明就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现在说话怎么这么有水平?” “你,真是唐安吗?” 唐安拍了拍胸口,翘著大拇指指著自己道:“爷,觉醒了,现在强得可怕。” 最终,虎妞还是被唐安说服了,答应跟著他一起混。 等虎妞和一群乞丐吃饱喝足了,唐安便抱著双手迈著不可一世的步伐离开了破院。 而他身后,跟著得正是虎妞和一群兄弟。 一群人嘚瑟而囂张,剔牙的剔牙,抓痒的抓痒,但依旧颇有电影中三十年代上海滩街头,带人打群架的既视感! 而他们的目的地,是澡堂! 等虎妞带著一群兄弟从澡堂洗漱出来的时候,唐安才发现这群十五六岁的少年乞丐,被虎妞调教得非常好。 换上新衣后,精气神竟然倍足! 特別是虎妞,穿著麻衣的时候就掩藏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上,现在换上女装,那就是个妥妥的绝世美人啊! 巴掌大的漂亮小脸,大长腿,小蛮腰,还有恰到好处的少女胸弧……浑身上下满满的青春气息! “看什么看?再乱瞟把你眼睛挖出来当泡踩!” 唐安看著凶巴巴的虎妞,嘴角不由一阵抽搐。 妈的,这张嘴简直影响了这完美的身材啊! 难怪都说语言可以影响顏值…… 靠! “走,办大事之前,咱们还得请个人吃饭。” 唐安挥了挥手,带著一群人离开。 他要请卖房给他们的县衙主簿吃个饭,再送给他一个大功劳。 只要秦睿真敢派人来,那这一次就让他脱层皮。 …… 皇宫。 梁休回了一趟东宫整理奏章后,立即马不停蹄地进了宫。 梁帝生病后,便一直在养居殿休养。 梁休刚到养居殿外,便听到殿內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 听到梁帝的咳嗽声,梁休原本激动的心,当场就凉了半截。 差点忘记了,父皇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已经经不起半点刺激。 唐安的事,还是得慎重,免得父皇太激动出现意外。 “殿下,陛下让你进去。” 皇帝身边的老太监打开店门,恭敬说道。 梁休往殿中看了一眼,隨即看向老太监低声道:“陈公公,父皇的身体还是没有一点好转吗?” 老太监面露悲戚,道:“回殿下,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 “御医说……陛下可能撑不过这个年尾了。” 闻言,梁休脸色顿时一黯。 但他还是迅速处理情绪,嘴角露出標誌性的笑容,才快步进了大殿。 进了大殿,梁休才看到除了他外,云阳公主也在,正坐在床边餵皇帝喝粥。 而梁帝正靠在床头,常年臥病在床,他此时已经瘦得皮包骨,眼眶凹陷,眉骨突出,连露在外的手指,也都如枯木一般乾瘪。 看到这一幕太子就算偽装得再好,眼睛也不由一阵泛红。 他记忆中的父皇身高九尺,身材魁梧,穿著鎧甲腰佩双剑的样子宛若盖世战神,如今却被病魔这么成这鬼样子! 苍天何其不公! “哭什么?给朕憋回去,咳咳……” 梁帝冷声喝道。 话没说完他一阵咳嗽,梁澜连忙站起来帮他顺气。 抬头看了梁休一眼,梁帝道:“大梁的皇帝,个个都带种,只流血,不流泪。” “要是让……咳咳……让那群狗贼看到了,还不得笑话朕?” 太子连忙拱手行礼,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知道了。” “儿臣今日过来,是有点事要稟报父皇。” “但父皇得答应儿臣,不能激动!” 梁帝抬头看向太子,眯起的眼睛透著锐利。 “怎么?朕让你办通文馆,你给朕办砸了?” 梁休走上前,笑道行礼道:“父皇也太小看儿臣了,通文馆儿臣已经办好了,明日便可以开馆收弟子。” “儿臣找父皇,是想要给父皇看一篇文章,以及……一副对联。” 话落,太子將亲手摘抄的《醉月楼序》和对联递了过去。 第19章 朕要夷他三族! 手稿被递上前,梁澜见到《醉月楼序》四个字,指尖下意识颤了下,手中的碗差点就掉在了地上。 果然,是唐安! 她还想调查一下,再向父皇稟报,没想到太子的速度比她更快……好吧,她比太子更快,她已经先得手了。 太子顶多是得到唐安的心,而她已经得到唐安的人了…… “诗词?对联?” 梁帝接过手稿,眉头微皱。 隨即,他目光落在《醉月楼序》上。 刚看片刻,他苍白的脸上便浮现一抹震惊。 “老当益壮,寧移白首之心?”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好气魄,好胆色……咳咳……” 梁帝捂住嘴一阵咳嗽,才抬头看向太子面带激动道:“文章很好,这是谁写的?” 太子笑著拱了拱手,道:“父皇容儿臣卖个关子,父皇先看完,儿臣再告诉父皇真相。” “嗯?” 梁帝眼睛陡然眯了起来,他分明从儿子的眼中看到了狡黠。 他这儿子素来行事周正,鲜有这样的一面,就是性格过於仁慈了。 而一个仁君,绝不可能是赵阔等这些奸贼的对手。 所以,他才让太子开通文馆,以寻求新的辅政之才。 莫非,这就是通文馆学子的作品? 梁帝迅速看完文章,连连点头,最后连忙將最底下的一张纸抽出来。 上面题著的,儼然是一副对联。 上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下联: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横批: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梁帝指尖下意识颤了颤,眼睛缓缓睁大。 这篇文章固然很好,堪称千古奇文,区区几百字写尽了一个少年的沧桑和凌云壮志。 可最打动梁帝的,却是这对联的横批!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若天下人都有这觉悟,大梁如今岂会沦落到奸臣当道,民不聊生的地步! 能写出这横批的人,是个人才。 梁帝抬头看向太子,欣慰道:“看来你找到了一个不错的人才,你这么捂著,那说明这人朕是知道的。” “说吧,是哪位大臣的后辈?” 太子看了一眼梁澜,才看向梁帝道:“永安侯前世子,唐安。” 梁帝对永安侯秦擎的好感早已为零,闻言顿时冷哼一声道:“呵,原来是那个粗鄙武夫的儿子,朕確实听说他找回来的那个……” 话没说完,梁帝脸色一僵,猛地抬起头。 那张苍白的脸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深陷的瞳孔也泛著寒光! “你再说一遍?!” 太子连忙拱手,道:“正是父皇寄予厚望,並且亲自为其铺路的前永安侯世子,唐安。” 闻言,梁帝瞬间呆住。 唐安?当年老天师空中能给大梁带来中兴的傢伙? 这怎么可能! 这傢伙他秘密监控了十几年了,完完全全就是个紈絝败家子。 吃喝玩乐样样精通,识文断字那是一窍不通,当初派去给他开智的那几个夫子,可是全部被气得发毒誓此生不会再给任何儿童开智了。 现在却说,这文章和对联,出自这紈絝之手??? “父皇,儿臣可以为证,文章的確是出自唐安之手。” 梁澜也站起来,欠身一礼道:“这篇文章,是唐安昨日在沈红袖的醉月楼所写,本来儿臣想再查一下再向父皇匯报,没想到太子已经想到儿臣前面去了……” 太子也重重点头,道:“父皇,真是他,这十几年他一直在藏拙!” “若非被秦家赶出门,活不下去了,他恐怕还一心只想做个紈絝。” 见到梁澜和太子都保证了,梁帝终於相信,文章和对联皆是出自唐安之手。 隨即,梁休和梁澜都清晰地听到,梁帝的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 两人脸色一变,正想提醒梁帝要冷静,梁帝身体已经一僵,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 “父皇!” “太医,快传太医。” 梁休和梁澜嚇得魂飞魄散。 “朕没事,朕恨吶……咳咳……” 梁帝怒火中烧的声音在床上传来,近乎声嘶力竭:“朕不要太医,给朕传唐安,朕要斩他脑袋,朕要夷他三族!” “混帐东西,朕等了他十几年,等得病体枯竭了,他竟然只寧愿做个紈絝,也不愿意帮朕!” “朕这十几年终究是错付了,他这是欺君,他敢欺君!!!” 梁澜和梁休看著愤怒的梁帝,心里也不好受,他们自然知道因为龙虎山老天师的那一卦,他们的父皇可是熬白了头。 可这也不能全怪唐安吧! 唐安根本就不知道这事,而且当年可是父皇你亲自说的,不能过度干涉唐安的成长,要一切水到渠成…… “是,儿臣立即带人去將唐安抓进宫。” 梁休立即拱手说道,他自然不信父皇会杀唐安,那可是他等了十几年的男人。 然而梁休刚转身,梁帝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咬著牙道:“站住,唐安的事你们別插手,朕要亲自动手。” “誆骗朕这么多年,朕岂能这般轻易放过他?” “朕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到梁帝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梁休和梁澜都不由脊背发凉。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父皇这么生气了。 “滚吧!以后没事不要来烦朕。” 梁帝挥了挥手,直接下了逐客令。 梁休抿了抿唇,还想帮唐安求情,但梁澜抬手拦住他,衝著他轻微摇了摇头。 “儿臣告退。”两人行礼,退出了养居殿。 两人刚退出养居殿,梁帝便一拳砸在床上,喝道:“来人!” 老太监孙貂寺立即抱著拂尘跑了过来,梁帝指著他,道:“找个人每天躺在养居殿假扮朕,朕要出宫一趟!” “敢骗朕十几年,朕要在死之前,让他永世不得安寧!” 老太监腿一哆嗦,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陛下,不可呀,陛下乃九五之尊,岂能以身犯险。” 梁帝一脚便踹了过去! “朕都快要死了,就不能让朕任性一次?!” 老太监顿时哭丧著脸,陛下,你哪里是任性一次。 你明明是任性了一辈子! …… 养居殿外。 梁休看向走在自己身旁的梁澜,皱了皱眉道:“皇姐为何不准我为唐安求情?父皇下手不知轻重,万一玩死唐安怎么办?” 梁澜回头看了一下养居殿,皱眉道:“父皇,应该是有分寸的吧……” 梁休顿时就无语了,你自己都没底气,怎么敢说父皇有分寸的? “算了,唐安如果是父皇要等的人,应该不至於杀他吧!” 他看向梁澜,笑道:“对了,皇姐,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宴了,我以你的名义,邀请唐安赴宴。” 闻言,梁澜脚下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她猛地抬头看向梁休,美眸中染著寒意:“本宫需要你多事?!” 梁休顿时都懵了,不就是一个生辰宴吗? 怎么你和唐安的反应,都这么大呢? 第20章 南城豹来了! 秦家。 秦思桐和秦思楠先带著秦睿去了医馆,回到秦家已经是两个时辰后。 “睿儿,你……你这是怎么了?” 刚下马车,一道浑厚的声音便响彻整个唐家。 隨即,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便已经出现在了秦睿的面前,双手抱著秦睿的肩膀,整个人紧张得青筋都凸了起来,煞气冲霄! 正是永安侯,秦擎。 “是谁?哪个狗曰的敢动我儿子?不想活了!” 秦侯爷怒火中烧,杀意凛然。 “睿儿,你怎么了?” “刚刚出门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受伤了?” 秦夫人也从大厅內跑了出来,还未跑到秦睿的面前,已经脸色煞白,满脸惶恐。 再秦睿面前停下脚步,她下意识抬手,想要用手绢擦掉秦睿嘴角的血跡,却又怕弄疼他,只能抹眼泪心疼不已。 “娘,你別哭,我没事呢。” 秦睿见到秦夫人的眼泪心头就一阵厌恶,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水做的,动不动就流眼泪。 他强忍著厌恶,温和笑道:“爹,娘,你们別紧张,不是谁打的,我就是……嗯,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 “再说我是永安侯世子,谁敢打我。”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秦侯爷捏著秦睿的下巴瞅了眼,脸色阴沉至极:“来,你告诉爹,你是怎么摔的,可以绕开鼻子,摔得眼睛黑得跟食铁兽一样?” 秦睿假装怔住,面色訕訕。 秦侯爷当即冷眸看向秦思楠和秦思桐,冷声道:“你们俩说,这怎么回事?谁打的睿儿?” “还有秦思桐,你一身武功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你弟弟被打成这样,你都保护不了?” 秦思楠和秦思桐相视一眼,都下意识抿了抿唇,没说话。 打人的是唐安,那也是她们的弟弟啊! 告诉父亲,唐安肯定是要挨收拾的。 “说!!”见两人没说话,秦侯爷声音骤然拔高。 秦思楠和秦思桐顿时被嚇了一跳。 秦睿连忙站在秦思楠和秦思桐的面前,將她们护在身后:“爹,真是我自己摔的,与大姐和三姐没有半点关係!” “爹,就是一点小伤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见到秦睿受了重伤,还怎么维护自己,秦思楠和秦思桐心里顿时充满愧疚。 都是弟弟,怎么差別就这么大呢?睿儿这么懂事,唐安却处处惹祸,搅得永安侯府不得安生。 哎,或许这就是亲生和不是亲生的区別吧。 “对不起了,大姐,我没办法忍。” 秦思桐咬牙切齿,直接站了出来,道:“爹,小睿的伤,是唐安打的。” 闻言,秦侯爷脸色陡然僵硬,秦夫人也惊得下意识捂住薄唇。 唐安? 怎么可能。 他虽然紈絝是紈絝了点,却也极为听话,从未打过人啊! 秦睿嘴角泛起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脸上却装得有些恼怒:“三姐,你胡说什么?我是自己摔的,和大哥有什么关係?” “没错,我就是自己摔的,和大哥没有半点关係!” 啪! 秦思桐抬手一巴掌甩在秦睿的后脑勺,瞪著他道:“那小子都差点把你打得半死了,你还为他说什么话?你蠢啊你!” 话落,秦思桐看向秦侯爷。 “爹,这两日风靡京都的《醉月楼序》你听说了吧?就是唐安为了抢睿儿风头,找人写的。” “不仅如此,他还借这片文章的影响,成功將太子引了过去,还写了一副对联一字千金卖给了太子。” “爹,小安已经疯了,现在见到我们就跟见到仇人一样。” 闻言,秦侯爷和秦夫人的心顿时就像是被针扎一下,一阵心疼。 对这个养子他们是心有愧疚的,秦睿找回来之后,他们对秦睿都极为偏爱,忽略了唐安的感受,这是他们的错。 可是再怎么样,他也不能下毒害睿儿! 他们对睿儿偏爱点怎么了?睿儿在外面受了十八年的苦,唐安却已经代替了睿儿在他们身边享受了十八年的福了! 但他却一点点委屈都不愿意受。 现在竟然还打伤睿儿,打乱永安侯府的计划! 秦侯爷冷眸看向秦思楠,要从他身上得到最后的確认。 秦思楠抿了抿唇,走上前还是实话实说道:“爹,睿儿的伤的確是小安打的,但是,爹,小安这半年已经……” 秦思楠想到唐安那满身的伤,还想提唐安遮掩下,然而话没说完已经被秦侯爷打断。 “逆子,这个逆子,谁给他的胆子?” 秦侯爷气得在原地转了两圈,怒喝:“来人,去把那逆子抓回来,老子饶不了他!” “对了,那个逆子在那儿?” 秦思楠脸色一变,连忙拦住秦侯爷道:“太子还欠著小安一个人情,现在动小安,恐怕会牵连到太子。” “爹,还是想办法,让小安自己回来吧!” “等他回到秦家,再和他好好聊聊就是了。” 秦侯爷秒懂秦思楠的意思,先骗回来,直接幽禁。 他还能翻天了不成? 秦夫人手绢抹了一下眼角,衝著秦侯爷欠身一礼道:“侯爷,娘这段时间身体不適,可以让小安回来看看。” “这孩子,自幼便和娘亲著呢。” 秦侯爷眼睛顿时一亮,道:“对,就这么办。” 他看向管家,道:“过几日,去告诉那兔崽子,就说祖母病重,让他赶紧滚回来看祖母。” “等他回来后,立即给我拿下,家法伺候!” 秦睿抬眸扫了一眼秦侯爷,家法伺候?那倒不用了。 我先替你清理门户,今晚就让你秦家断子绝孙! …… 秦睿回到自己院里后,又悄悄出了永安侯府。 半个时辰后,他在南城一处僻静的小巷里,见了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疤的男人。 男人正是南城豹! “搞一条人命,你需要多少钱?” 都是老客户了,秦睿也没客气,直接开门见山。 南城豹竖起一根手指,狞笑道:“普通人,一百两足够了,但我知道你要弄死的人是谁,那可是永安侯府的前世子。” “所以,得加钱!” “一千两,保证让唐安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秦睿直接从怀中取出银票,隨手丟给南城豹。 “你办事,我放心。” “但是,让他死得悽惨点!” …… 唐家。 唐安带著虎妞一群人吃饱喝足后,立即回了唐家,开始做作战计划! 虽然说虎妞一个人,就能將南城豹f一群人打残,但为了防止意外,他还是发挥特长,亲自临阵指挥埋伏。 “我说你就是吃饱了撑的,还放什么暗哨,观察哨,姐需要这些东西吗?” “当初为了救你,姐单枪匹马乾翻他一条街,今晚他要敢来,姐就让他知道什么叫生死两难!” 虎妞正在后院练功,嘴里却在嘟囔著,对唐安的安排非常不满。 然而唐安此时却半点没听到虎妞的话,看著练功的虎妞那是满脸羡慕,虽然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有武功,也见识过秦思桐一脚踢碎石桌的场景。 可现在看到虎妞练功,他才知道什么叫高手。 一招一式一气呵成,娇躯忽东忽西忽天忽地,快得都只剩下残影了。 特娘的,以前觉得电影电视剧中的武侠片各种大戏贼牛逼,现在见到真正的高手,唐安才明白电视剧和电影拍得保守了。 毕竟电视剧和电影大多需要后期特效加工,可这个世界的武林高手……特妈自身自带特效啊! “虎姐,妞哥,虎大侠,你这武功教教我唄。” 唐安挤眉弄眼。 他虽然弄到了一本秘籍,可昨晚被公主强了一夜,今天又为了应付太子和秦家兄妹精疲力竭,根本就没时间好好看秘籍。 前世作为特种兵王,杀人技他会不少,可在这个世界,他前世令人闻风丧胆的杀人技,根本没法支撑他使用啊。 与其自己去摸索,不如找个师傅先学点基础,再练那本秘籍。 “我摸过你的筋骨,你就不是学武的料。” 虎妞知道唐安的身份的,睨了他一眼冷哼道:“你要真有学武的天赋,以你的身份和背景,能沦落到今日的地步?” “那特妈是以前!”唐安不服气,你说的是前身,不是我。 老子曾经也是杀敌人如麻的狠人! 虎妞看到唐安不服气的样子,顿时冷笑一声。 “行,你想学,我教你。” “功夫分內家和外家两种,內家练气,外家练体。” “我练的,是內家功夫。” 虎妞盘膝坐在地上,唐安立即学著她的样子,盘膝坐在地上。 虎妞双手渐渐环抱在胸前,道:“而要练內家功夫,首先你得先练出气,或者说你要能感受到体內的气,將其引导匯聚于丹田中。” “这一步,称之为气感!” “我现在传你一片心法,你按照心法运气试试。” 唐安顿时大喜,道:“行,来吧,我准备好了。” 虎妞睨了他一眼,哼,不见棺材不掉泪。 “天地自然,浊气分散,炁神引津,再修天机……” 虎妞当即將自己所修炼的心法口诀念了出来,然而唐安一听就呆住了,按理说他作为一个穿越者,这些拗口的口诀应该很难理解才对。 可是,他发现他竟然全懂! 那种感觉很玄妙,就像是这些东西本该就属於他的一样。 他没有说话,当即按照虎妞的心法练了起来,开始牵引体內的灵气。 很快,他便感觉到体內似乎有一股能量在涌动,正在丹田匯聚,导致丹田一阵发烫。 虎妞看了一眼满脸认真的唐安,撇了撇嘴道:“不用急,慢慢来,我当初开始练的时候,足足了三个月,才找到气感的。” “以你的资质,三年应该可以找到,实在不行的话五到十年也还有机会……” 她话没说完,却见唐安陡然睁开双眼,猛地一掌劈了出去。 轰! 满园的落叶直接被掌风轰得漫天飞舞。 虎妞:“……” 虎妞小嘴渐渐长大,都能吞下她的拳头了。 她看到了什么? 真气外放!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 虎妞呢喃著,难以置信。 真正的高手,杀招都是功法和心法相结合,以心法运功法,以功法全心法,如此方可將招式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唐安这一掌,没有功法的加持自然没有什么杀伤力,可是他却把心法练成了啊! 她了三个月找到气感,又了一年才心法小成。 结果,唐安用片刻的功夫,完成了她一年多才完成的事。 这开什么玩笑?! 她一年练成,已经被称为天才! 那唐安这,算什么? “这,我这是练成了?” 唐安看著自己的双手,也是一脸震惊:“靠,这心法这么简单的吗?也不是太难啊!” “看来,老子应该是个武学奇才?” 噼里啪啦! 然后,他直接被虎妞按在地上,一顿爆锤。 简单?那是她的家族功法,从不外传。 她父亲就是凭藉这门功法独步江湖,成为江湖武林盟主的! 结果现在听这傢伙的语气,似乎还很瞧不上。 “虎妞,你大爷,老子又惹到你了?” “再打,老子要还手了!” 虎妞瞪著他,道:“来,你还一个给我看看。” 唐安立即举起双手,嬉皮笑脸:“虎姐,我开玩笑的!” 这虎逼,惹不起。 等老子神功大成,再和你分高下,决生死。 “老大,南城豹带著十几个乞丐摸过来了。” 这时,阿宝跑了过来,低声道:“南城豹手里还拿著刀,看来今晚的確是奔著要老大你命来的。”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第21章 还狂?收你们来了! 唐安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等了半宿,可算將正主给等来了。不然,可就浪费了我今晚辛苦准备的大戏了。” 唐安抬手打了个响指,扭头看向阿宝,道:“去,让兄弟们埋伏起来,等我命令再出来,不然南城豹进来见了你们,可能就怂了。” “他要是怂了,会影响到我接下来的计划。” 阿宝点头离开。 虎妞双手枕著头,睨著唐安道:“有必要费这劲吗?就南城豹手底下这些人,姐我出手三两下就能解决战斗好吧?” 唐安知道虎妞的武功离开,別说一个南城豹,就是十个南城豹她也能轻鬆收拾了。 就是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点。 他笑了笑,解释道:“南城豹只是个小角色,如果仅仅只是对付他这个小角色,根本就不用等他来,咱们可以杀过去新仇旧怨一起和他清算。” “但我的目標,是秦睿,是永安侯府。” “我活著,那永安侯府,就別特娘的好过!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既然继承了前身的身份,那他的仇他的恨,他所遭遇的不公,他都有足够的理由帮他千倍万倍给討回来。 就从南城豹开始。 虎妞看到少年眼中的果断,美眸也是眯了起来。 隨即,她摊了摊手,道:“行吧,现在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话落,她脚轻轻在地上一点,便掠上了屋顶,双手枕著头悠閒躺在上面看戏。 唐安走到前院,从篝火旁拉过来一把椅子大马金刀坐了下来,衝著柔儿道:“柔儿,去把大门打开,咱们开门迎敌。” “好的,少爷。”柔儿立即跑过去將大门打开,然后抄起扁担,便跑回了自家少爷的身边。 很快,门外便传来喧囂声音。 接著,十几个乞丐在南城豹的带领下,从外面冲了进来。 所有人手里都拎著棍棒,只有南城豹的手中,还拎著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朴刀。錚亮的朴刀在月光下寒光凛冽。 然而,衝进来院里后南城豹一群人当时就愣住了。 在他们的预想中,衝进来后唐安和柔儿会被嚇得抱头鼠窜,连连求饶,结果现在唐安却翘著二郎腿坐在院中,正笑吟吟地盯著他们。 儼然一副等你们好久了的样子!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小豹豹,月黑风高夜,欢迎来赴死。” 唐安下巴衝著南城豹扬了扬,道:“识相点,双手抱头跪在地上,这样你会死得舒服一点。不然等下我亲自动手,死之前你可是要断胳膊断腿的哦。” 听到这话,南城豹和一群小弟都懵逼了。 草,是我们来杀你,还是你来杀我们啊? “哎哟,唐少啥时候这么牛逼了?可別嚇唬我,我好怕怕的。” 南城豹扛著朴刀,扭头看著身后一眾兄弟戏謔大笑道:“兄弟们,你们呢?你们有没有被他嚇到啊?” 一群小弟立即笑得前俯后仰,满脸讥讽。 “嚇死我了,嚇得我的心肝都在颤抖啊!” “哈哈,唐少真是好大的口气,將老子的魂都吹到九霄云外了。” “断胳膊断腿,豹哥,他这要求很合理,等下咱们必须配合。” “……” 听著这些嘲讽声,柔儿下意识挡在了唐安的面前。 见到柔儿,南城豹双眼顿时冒绿光,以前这小妞脏兮兮的看不清样貌,没想到洗乾净了竟然这么白净好看。 比青楼那些魁还要好看啊! “哎哟,这不是柔儿妹妹么?” “没想到柔儿妹妹竟然这么有料,瞧瞧这胸,又高又挺,瞧瞧这屁股,又翘又圆,瞧瞧这腿,又长又细……” 南城豹手撕著自己的衣服,一副慾火焚身的样子:“哎哟,受不了了,看得哥哥心里直痒痒啊!” “妹妹,今晚你就从了哥哥吧,哥哥……” 话没说完,一张椅子迎面砸了过来。 南城豹手中的朴刀猛地劈出,啪的一声直接將椅子劈成了碎片。 看著站在对面的少年,他扭腰抖肩挑衅道:“哎哟,好可惜,差一点点就打到了。嘿嘿,唐少脸色有些难看呀?这就生气了?” “看来这小丫头在唐少的眼中很有份量嘛?没关係,豹哥我是个好人,等下等豹哥我爽完了,也会让你爽爽的。” “死之前,倒是还可以让你做个风流哥的嘛!” 南城豹的一群小弟也都笑著附和起来。 唐安和柔儿相视一眼,主僕俩都齐齐抬手扶额,满脸的无语。 “少爷,他们是白痴吗?咱们开著大门让他们进来,这么明显的圈套他们居然看不出来吗?”柔儿眨著大眼睛看著自己少爷。 “可能,反派的脑子都不太好使。” 唐安摇了摇头,道:“算了,不和他们废话了,不然影响智商。” “兄弟们,把门关起来,打狗!” 哗啦! 下一秒,大门直接被关上,屋顶,围墙,屋內,瞬间衝出了十几个人。 所有人手中都拎著八尺长的木棍,棍子对准了南城豹一群乞丐。 而这群人为首的,是个穿著绿裙身材高挑的美女,她正背著双手,打著哈欠从屋顶飘然落下。 院中,南城豹和一群乞丐笑声戛然而止,全傻眼了。 竟然有埋伏?怎么可能有埋伏? 唐安一个被秦家丟弃的废物点心,谁敢给他撑门面,和秦家作对? “怎么样?小豹豹,我的兄弟来干你了。” 唐安手搭在阿宝的肩膀上,衝著南城豹扬了扬下巴:“爆嘴还是菊,你选一个,今晚少爷我有的是时间,都满足你!” 南城豹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却没有太在意唐安找来的人。 他冷笑一声,道:“诸位,在下南城豹,诸位混哪的?咱盘盘道,別到时候豹爷我把你们给弄死了,还不知道你们是谁……” 南城豹冷笑著,试图用自己的名字嚇退这些人。 然而他话音刚落,却见对面人群中的少女撇了撇嘴,一脸嫌恶道:“小豹豹,上次手都被打折了,现在还敢在我面前装呢?” “好好看看,姐姐是谁!” 少女走到唐安身边,南城豹定睛看去,脸色瞬间大变。 “你……你是虎妞那虎娘们儿?!” 虎娘们儿? 说谁呢? 虎妞俏脸冷了下来,你找死! 第22章 漏网之鱼? 虎妞抬手掏了掏耳朵,道:“来,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看到这煞星,南城豹脸都绿了。 他哪里敢啊! 这个女人可是出了名的狠,上次联合两百多乞丐对付她,结果直接被她单枪匹马打穿了一条街。 现在他就十几个人,怎么打?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连忙摆手道:“虎姐,不不,虎哥!唐兄弟,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其实爷……不,兄弟我今晚过来,就是来祝贺唐兄弟乔迁新居的……” “nono……” 唐安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道:“我要不亮出拳头,你能说这是误会?” “哎,小豹豹,你这就不对了,刚刚多囂张,现在怎么能怂呢?” 唐安满脸戏謔,伸出食指勾著:“来啊,拿出你干天干地干空气的霸气出来!” “你!” 南城豹顿时就破防了,脸色狰狞,道:“姓唐的,你特妈別太过分了,非要跟我鱼死网破?大家各退一步,行不?” “今晚,就当兄弟我没来过。” 你来要我命?你让我各退一步?你他娘的脸还真大啊! 唐安抹了抹鼻,道:“抱歉,还真不行。我布了这么大的局钓你,要让你走了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我还怎么装逼?既然来了,那就都別走了!” 南城豹脸色一阵清白交替,终於恶狠狠地指著唐安道:“草你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虎妞在又怎样,老子豁出去……” 轰! 然后,他就真的飞出去了。 虎妞身形一动,便鬼魅般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巴掌將他甩在他脸上,当场將他甩飞出去七八米。 “动手,乾死他们!” 见到大姐头动手,阿宝一群人也动手了。 乒铃乓啷! 南城豹手下的人在看到虎妞的时候,本来就腿软了,现在又看到自家老大被这女人一掌拍飞,更显险些嚇尿! 妈的,一掌就拍飞! 这怎么打? 十几人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直接被阿宝领著一群人狂虐! 一顿胖揍下来,一群乞丐直接被打得鬼哭狼嚎,惨叫连连! “错了,错了,饶命啊!” “不是我们要来,是南城豹的主意啊!” “……” 看著这一幕唐安脸色平静,柔儿却瞪大美眸,好残暴,但是看得好爽。 南城豹被打得晕乎乎,回过神的时候,他的一群狗腿已经躺下了,而虎妞缓步走上前,脚踩著他的脑袋:“小豹豹,你豁出去了,又怎样?” “来,豁一个给我看看!” 南城豹凶残狠戾,可也怕死,见到虎妞眼中那凛冽的寒气,差点给嚇尿了。 “虎哥,今晚我认栽了,饶我一命!” 虎妞看向唐安:“他说饶他一命,怎么说?” 唐安操起手臂粗的长棍,咧嘴一笑:“我说了,今晚断他双腿,是男人,就得说话算话,一口唾沫一颗钉!” 看到唐安拖著长棍走来,南城豹这才確定唐安没开玩笑,嚇得直哆嗦。 “唐少,唐少,我错了,我错了,饶命啊!” “我不该对你起不该有的心思,我不该对柔儿姑娘出言不逊,我不是人,你饶我一命。” “唐少,我都说,我全都说,这都是秦睿让我乾的,是他钱让我买你的命!” “……” 南城豹拼命挣扎,然而虎妞的脚却像是一座大山一般,死死將他踩在地上。 “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而已。” “对敌人,老子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心慈手软!” 唐安抡起木棍,狠狠向著南城豹的小腿砸了下去:“人,都得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轰! 咔嚓! “啊!!!” 南城豹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迴荡在整个夜空。 一群乞丐见到老大都被打残了,嚇得趴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唐安,唐安,唐安!!!” “我要杀了你,我要宰了你啊!” 南城豹拖著断腿疼得满脸冷汗,却凶狠瞪著唐安歇斯底里! “嘘!” 唐安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示意他安静,笑容却让南城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小豹豹,別叫,留点力气,等下你可能会叫得更大声。” “事情,可还远远没结束哦。” 话落,在南城豹瞪大的双眼中,唐安装得一脸惶恐,惊叫连连。 “啊,救命啊,来人啊!” “有人强闯民宅,要杀人夺命!” 南城豹:“……” 听著唐安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南城豹目瞪口呆。 这是我的台词! 这特妈是我的台词啊! 虎妞和一群兄弟,脸皮也都是一阵抽搐。 这大哥大……也太无耻了点。 “来人呀,有人要杀我家少爷,快来人吶。” “有没有人啊,救救我家少爷。” 柔儿也跑到唐安身边,大声尖叫,声音惶恐,可怜而无助。 很快,门外便传来凌乱急促的脚步声,一群捕快从门外涌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身材肥胖,留著两瓣八字须的中年男人。 南城豹一眼就认出男人是南城县衙的主薄,王之安。 “大人,救命啊,大人,杀人了……” 南城豹连滚带爬到王之安面前,像揪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哭嚎道:“大人,小人是帮秦小侯爷办事,大人,立即將他们拿下,我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之安居高临下盯著南城豹,隨即抬脚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脸上:“拎著武器私闯民宅,意图谋財害命,你还有脸和本官叫冤?” 话落,他看向唐安,非常客气:“唐少,今日之事,本官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唐少若是想要追究到底,明日可以到县衙击鼓鸣冤。” 刚刚还在大声呼救的唐安,此刻却有说有笑:“那就有劳了,明日一早,我便前往府衙击鼓报案。” 看到这一幕,南城豹呆住。 王之安和唐安是一伙的?! 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是秦家的弃子了吗?秦家弃子怎么可能调动得起府衙的人给他站台? “王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 “小人是替秦睿秦小侯爷办事的,秦睿才是永安侯府嫡子!” 南城豹不甘心,咬牙说道。 王之安淡漠扫了一眼南城豹,白痴,你知道唐安的后面是谁吗? 是太子! 秦睿?他算个屁。 王之安懒得废话,挥了挥手道:“全部带走,好好的拷问一下今晚的事,明日一早,本官要口供。” “是。”两个捕快立即上前,將南城豹给拖了下去。 “大人,饶命,饶命啊,小人知错了……” 南城豹终於怕了,连连求饶,可惜晚了。 王安之笑著冲唐安拱手笑道:“唐少,若是没什么事,那本官就告辞了。” 唐安拱手回礼,道:“多谢了,今晚要不是大人帮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置这几个傢伙呢。” 王安之笑著摆了摆手,道:“唐少客气了,你可是太子殿下看重的人,这种小事我就是不出手,你也能轻鬆解决。” 唐安自然听出王安之是在拿话点他,我可以继续帮你,但別忘了在太子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他当即笑道:“要是通过太子,那肯定能轻鬆解决,但这种小事要是都麻烦太子殿下,那不是显得我很无能吗?对吧?” 帮你没问题,你先帮我搞定秦睿,扒秦睿一层皮先。 王之安也听出唐安的意思,笑道:“那倒是,太子殿下操心国事,些许小事便不必麻烦他了。” “那么,本官便告辞了。” “请。”唐安亲自將王之安送到了巷口。 虎妞打著哈欠,道:“王之安打了那么久的哑谜,是想让你帮他坐上县令的位置?” 唐安双手枕著头,道:“嗯,要是他骨头不软,真敢办秦睿,那帮他一次又何妨。” “呵,读书人的肠子就是多,有话直接说不行吗?非得饶了绕去。”虎妞冷哼,非常不屑。 唐安摇了摇头,没说话。 走了没几步,他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站稳低头看去,唐安便看墙角正斜靠著一个骨瘦嶙峋的中年男人,刚刚就是他的脚绊到他。 “呃,这是有个漏网之鱼?” 唐安有些错愕。 第23章 坑不死你,朕算白混了! 墙角那人衣衫襤褸,头髮凌乱,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唐安第一反应就是南城豹的漏网之鱼,可凑近一看,又觉得不像,因为年纪太大了点,四十多岁的半大老头,而且瘦骨嶙峋的,南城豹要他浪费粮食? “咳,老人家,別装死了,我知道你是装的……” 唐安踢了踢男人的腿,没好气道。 这老头胸口在剧烈起伏著,呼吸也略微急促,似乎在强忍著什么。 “咳咳……” 果然下一秒,老人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直接抱著唐安的大腿,大口喘息:“年轻人,你撞到老夫,老夫才摔倒的,你要对老夫负责……” 谁让你骗朕十几年的?不负责,朕诛你九族! 唐安呆住。 我特妈! 这古代的老人,也懂讹人这一套??? “老头,要点脸好吗?搁我这玩扶不扶呢?” 唐安嘴角抽搐,指了指尚未走远的王之安道:“赶紧鬆手,县衙的人还没走远,再不动手我让县衙的人將你抓走……” 县衙?呵!整个天下都是朕的,到了县衙朕玩不死你。 话没说完呢,老人已经激动道:“好啊!那你让他们来抓吧!” 唐安看到老人激动的样子,顿时就懵逼了,听到报官就这么激动,咋地?古代讹诈合法啊?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鬆开!” “不松!” “不是,你到底想干嘛?你別以为你老我不敢打你。” “那你打啊,你敢动手我就报官,你敢不管我,我也报官,我要死在你家外面,那你就背上人命官司了!” “……” “……” 唐安向前走,老头死死抱著他的腿,被他拖著往前走。 虎妞跟在两人身后,笑著看戏。 “想报官,那你就去报吧!爷还惯著你啊?” 临近大门,唐安索性弯下腰,三两下將老头的手掰开,瞬间蹦进了门,將老头气得直眉瞪眼。 “老样儿,我还治不了你?”唐安转身就走。 虎妞跟著进了门,道:“这老头的肺已经烂了,离死不远了,没人管,这天寒地冻的他估计撑不过今晚。” “他死不死,关我屁事!”唐安冷哼。 嘴里这么说,但没走两步他还是骂骂咧咧转身往门外走去。 作为一个曾经扛过红旗的男人,他没办法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结果出了门,唐安就看到那糟老头竟然在搬石头,想要垫脚翻墙进府呢。 唐安脸当场就黑了:“別翻了,进来吧!但话先说好,我只收留你一个晚上,明天早上给我滚蛋。” 老头当即抱著手,大步往大门走:“哼,能收留我是你的荣幸,你明天就是求我,老子也不留!” 唐安一听,气得差点一脚踹过去,妈的是老子收留你,不是你收留老子,你哪里来的底气这么理直气壮的? 轰! 唐安直接將气出在门上,重重將门关上。 而隨著大门关上,原本寂静昏暗的街道,忽然从黑暗中涌出了上百人,將整个唐府给围了起来。 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青年。 青年脸色冷峻,此时看著唐家紧闭的大门,瞅著身边的老太监凛然道:“公公,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孙貂寺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嘆气道:“可能,是相互伤害吧!” “相互伤害?”蒙傲一脸懵逼,堂堂一国皇帝,半夜三更跑到秦家弃子的府前耍无赖,差点被秦家弃子按在地上捶。 你管这叫相互伤害? “陛下心,海底针,谁知道呢。” 孙貂寺看向蒙傲,道:“蒙大统领,別想那么多,保护好陛下就行,其他的不要管,不要问。” “还有,陛下在这里的消息,要严格保密。” “倘若走漏一点消息,你我人头落地,那都是小事,明白吗?” 蒙傲闻言脸色阴沉至极,明白?我明白你大爷啊! 皇帝的病情你不知道吗?他要是病死在外面了,那我们所有人不都得陪葬? “公公放心,这些人都是我禁军的精锐,不会有问题。” 蒙傲咬牙切齿道。 …… 唐家,內院。 “我草,肺癆,再加上严重贫血,老头,你能活到现在真特妈是奇蹟!” 房间中,唐安给老头检查了一下身体后,整个人都惊了。 这老头患有很严重的肺癆,而且造血功能还出现了问题,严重贫血,要不是他身体好,恐怕早死八百次了。 梁帝躺在床上,唐安刚刚从他脚下取血,检查他是不是贫血,现在还抓著他的脚,听到唐安这话他直接就一脚踹了过去。 奇蹟你大爷,要不是因为你,朕会这么惨吗? 你小子装了十几年,害得老子受了十几年的苦,死了能瞑目? 唐安直接被一脚踹得四仰八叉,梁帝装得满脸歉意:“不好意思,脚忽然抽筋了。” “我抽你你妹,你就是故意的。” 唐安盯著梁帝,道:“老头,我哪里得罪你了?你盘个道如何?” “在我的记忆中,老子似乎不认识你这么个人物吧?” 呵呵,朕没主动召见过你,你能认识朕? 梁帝盯著唐安,立即开始胡诌:“你想多了,朕……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夫今日才到的京都。” 说到这里,梁帝装得暗自垂泪:“老夫原本是蜀中富商,家財万贯,但因为生了病,万贯家財被无数人惦记上了。” “连我的儿子,也不要我了,將我骗到京都,丟在了京都自生自灭回蜀中了。” “我,我真是好命苦啊!” 唐安听得脸皮直抽搐,靠在门前的虎妞却笑了起来:“你们肯定是素未谋面的亲人,连说辞都一模一样,哈哈……” 当初,唐安求她庇护的时候,也是这么胡乱编的一套说辞。 “老夫说的是真的,老夫真的好命苦。”梁帝指尖沾了沾口水,抹在了脸上。 “是不是真的,关我屁事!” 唐安指著梁帝,没好气道:“就收留你一个晚上,早上自己滚蛋。” 话落,他看向虎妞道:“陪我出去一趟,给他抓点药,这是老子的新房子,可別让他死在这里了,晦气!” 虎妞耸耸肩,转身出了门。 梁帝看著两人的背影,冷哼一声。 住进来了,还想要朕离开?想什么美事呢? 请神容易送神难,接下来朕不坑死你,朕这些年就白混了! 第24章 你先讹人的嘛,偶像! 一个时辰后。 唐安端著熬好的药进了房间。 柔儿正在屋里照顾老头,手里的手绢都被黑血染红了,显然这糟老头子刚刚咳血了。 而这糟老头因为咳嗽,已经疼得如虾米一般捲缩在床角。 本来就瘦骨嶙峋,现在缩成一团,感觉就只有婴儿那么大点儿。 他看到这老头就窝火,但现在也忍不住压下心头的不爽,礼貌道:“老人家,起来把药喝了,喝了药你会……” 砰! 话没说完,梁帝一挥手,直接將药碗给打翻了。 熬好的药汁洒了一地,碗也摔碎了。 见到这一幕柔儿气得眼睛都红了,气鼓鼓道:“你这人这么能这样啊!这是我家少爷亲自出门抓的药,又亲自给你熬的,我家少爷还没这么伺候过人呢,你別不知好歹。” 梁帝看到唐安就来气,瞪著他道:“老夫就不知好歹,怎么了?老夫要你管了吗?” 喝药?皇宫中什么珍贵的药材没有?什么天山雪莲,什么千年人参不都用了?却什么用都没有。 这个小混蛋在小作坊开了两副药,就以为能治疗他的绝症了? 想什么呢? 唐安脸也黑了下来,揉了揉柔儿的脑袋安慰小姑娘,然后重新走到桌前倒了一碗中药。 前世任务需要,他曾经潜心专研过很长时间的医术,医术算不得多高深,但各类疾病还是懂一些的,其中就有针对肺癆的治疗。 而治疗肺癆的有效的就是月华丸,刚好所需的中药都在他的脑海中,这药就是按照月华丸的配方来熬的,至於效果怎么样,就看这老头的命如何了! 结果,这老头居然不领情。 见到唐安重新端著药过来,梁帝冷哼一声,道:“小子,要我喝药也行,你先给我跪……” 轰! 唐安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老头直接被踹得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唐安直接爬上床骑坐在他的身上,拧著他的下巴让他张著嘴,直接將药灌了进去。 “给你跪?你算哪根葱啊!” “老子救你的命,还要我求你?你特娘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要不是怕你死在这里晦气,老子连鸟都不带鸟你的!” “……” 咕嚕咕嚕咕…… 梁帝怒火中烧,想要怒骂,喉咙一动,嘴里的药水便侵进肺腑,而唐安却连咳嗽的机会都不给他,直接捂住他的嘴,抱著他脑袋使劲晃荡了几下。 直到他將嘴里的中药都咽了下去,唐安才嫌弃地在他胸口上擦了擦手:“给小爷我老实点,再敢瞎嗶嗶,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丟出去?” 梁帝被折腾得够呛,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了,只能死死瞪著唐安。 小贼,兔崽子,竖子!!! 竟敢这么对朕!!! “好了,柔儿,別管他。” “该做的咱做了,死活看他的命了!” 唐安理都没理他,直接拉著柔儿离开。 但柔儿担心梁帝被冻死,还是给他搬来了一床新被子。 “兔崽子,兔崽子,敢这么对朕,朕饶不了你!” “朕要杀了你,朕要诛你九族……” 房间只剩下樑帝一人,梁帝捂住脖子忍不住就一阵怒骂,他堂堂一国皇帝,想当年盪北莽扫西岳,镇三藩定五湖都没这么狼狈过。 现在,却被一个少年骑在身上灌药,简直是奇耻大辱! …… 翌日清晨。 梁帝一觉睡到自然醒。 缓缓睁开眼,入眼的是一间简陋,窗外有阳光洒落下来,斑斑点点落在地板上。 “人呢?都滚哪里去了?还不给朕滚进来伺候!” 梁帝冷声喝道。 门外却静悄悄。 怔了一下,梁帝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皇宫,这是唐家。 他双手撑著床艰难爬起来,下一秒忽然感觉到了什么,眼睛一点点睁大!。 此时此刻,他只觉浑身舒泰,多年顽疾竟似去了七八分,连呼吸都顺畅许多,身上那种背负千斤的感觉,也一扫而光。 “难道,是昨晚的药?这……这怎么可能?!” “上百御医束手无策,遍访神医都无法治疗的绝症,这傢伙竟然一副药下去,效果立竿见影?” 梁帝心头狂跳,难以置信。 这些年,他遍寻名医,耗尽珍稀药材,病情却始终不见好转,甚至一度打算传位太子。可昨夜,那小子一碗药,竟让他感觉脱胎换骨? 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又用力吸了几口气,只觉肺腑清凉,再无半分滯涩。 “神了!当真神了!” “这兔崽子……这兔崽子果然有点东西!” 梁帝忍不住低呼,激动之情溢於言表。 他瞬间蹦了起来,直接在床上扭了两圈! “哟,老头,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你玩得挺啊?” 门前传来一道戏謔声。 梁帝身体一僵,扭头看去。 只见大门前,唐安带著十几號人正站在那里,全都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柔儿则捂著眼睛,一脸辣眼睛的表情。 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绪几乎瞬间席捲梁帝全身,他很清楚那种情绪叫什么,那种情绪叫丟人现眼! “滚出去!”梁帝直接抓住枕头,狠狠往大门砸过去。 “哈哈哈……” “老头,你这是不好意思了?” “嘖嘖,別说,扭得挺诱人的,一看就是专业的。” “……” 一群人都大笑起来,梁帝气得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娘西皮! 怎么就这么巧,扭两下庆祝一下而已,竟然还被这群傢伙看到了。 “行了,多大点事,男人扭吧扭吧不是罪。” 唐安靠著大门,指了指门外:“说好了收留你一个晚上,时间到了,你可以滚了!” “滚?不滚,想都別想。” 梁帝一听这话,顿时鬍子都气歪了,指著唐安的鼻子骂道:“刚刚给你们表演了一个绝活,那是要收费的,我再住一个月!” 我擦! 这么辣眼睛的舞,你也敢收费? 你当是绝世美女的钢管舞呢! “老头,小爷我收留你一晚上,那是看你可怜,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唐安挥了挥手,道:“动手,將他丟出去。” “好勒!”阿宝一群人立即摩拳擦掌上前。 眼看唐安来真的,他立即举手道:“钱,我出钱!” 唐安早看出这糟老头身份不简单,就他昨晚那身乱糟糟的衣服,都值几百两。 他当即竖起一根手指,道:“房租一万两,诊金一万两,给你一天时间……” 梁帝当即瞪大眼睛,指著唐安气得心肝疼:“你……你讹老夫?!” “nonono……” 唐安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嘴角一勾,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讹人,你先的嘛,偶像!” 第25章 朕和你们好好玩玩! 唐安带著人走了,半炷香后,梁帝在房间见到了孙貂寺和蒙傲。 “陛……陛下,您这是……你这是痊癒了?” 看著眼前生龙活虎的梁帝,孙貂寺声音发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昨日陛下还佝僂著身体苟延残喘,走两步路都困难,现在身姿挺拔,竟已颇有盛时的几分威严和风采! 蒙傲也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梁帝,眼睛眨了又眨,生怕是自己看错了。 “痊癒?呵,哪有那么容易!” 梁帝背著手,嘴角有了笑容,道:“但,朕现在感觉好多了,终归是有了痊癒的希望!” “唐安这兔崽子,嘿,不枉朕等了这么多年。” “呸,说错了!这狗东西,害朕痛苦这么多年!” 扑通! “太好了!陛下洪福齐天!” 孙貂寺早激动得老泪纵横,跪倒在地不断磕头:“陛下好了,陛下好了,天佑我大梁,天佑我大梁啊!” 陛下生病三年,整个大梁便乱了三年,要不是陛下年轻时打下的底子足够厚,现在整个大梁恐怕早就分崩离析了。 蒙傲眼睛也红了,也单膝跪地抱拳道:“恭贺陛下龙体康復,臣为陛下贺!” 梁帝看著两人激动的模样,嘴角笑容更浓了。 “听你们俩这么一说,朕忽然觉得老天对朕也不薄……” 梁帝摆了摆手,道:“行了,都起来吧。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离完全康復还差得远呢!” “是是是,老奴该死,老奴只是太激动了……” 孙貂寺连忙擦乾眼泪,小心翼翼地扶著梁帝:“陛下,您龙体康復是天大的喜事,依老奴看,咱们还是儘快回宫吧,也好让朝臣们安心。” 蒙傲也附和道:“是啊陛下,既然唐安有办法治疗您的病,不如將他召进宫中,隨身侍奉岂不更好?” “不回!!!”梁帝严词拒绝。 回宫召唐安进宫,身份不就暴露了? 那朕还怎么报仇?怎么坑死这混帐? 最重要的是,如今身体在康復,在外面能看到很多在皇宫看不到的画面,可以更好地掌控朝局。 等再回去的时候,那就是君临天下,斩尽朝中奸佞! “老东西,去內库给朕支取两万两银子,朕要用。” 梁帝咬牙切齿道:“一万两房租,一万两诊金!唐安小贼真够坑的,不过比起朝中那群阴险狡诈的老东西,这小子倒是可爱多了!” 什么?! 诊金一万两就算了,但租金……这破庙,一万两??? 孙貂寺和蒙傲顿时震惊了,敢这么坑皇帝的,唐安还是第一个! 等等,不对啊陛下,你不是来坑唐安的吗? 怎么感觉是唐安在坑你啊! 孙貂寺老脸颤了颤,只能应下来。 “陛下,老奴还有事稟报,昨夜魏国使者入京,十万火急求援,说魏国已被叛军打得节节败退,隨时可能威胁国度,请陛下发兵,助魏国平叛!” 孙貂寺拱手道:“今日朝堂之上,为此事吵成一锅粥,部分大臣主张出兵,部分主张按兵不动,谁也说服不了谁。” “太子监国,却也没敢下决定,正等著陛下您圣裁呢。” “魏国战乱?”梁帝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魏国的情况他倒是知道一些的,魏国的诸侯王康王兵强马壮野心勃勃,造反是迟早的事情。 就是选择在这时候反,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告诉太子,不要下结论,让他们先吵著。” 梁帝冷笑一声,道:“看来有些人是忍不住了,要动手了。这是要朕调兵救魏国,如此京都就空虚了。” “京都空虚,正是造反的好时机。” “但魏国……又不能让康王当权,这老小子野心太大,他当权了和大梁又有打不完的仗,让太子先拖著,容朕先想想。” “是。”孙貂寺恭敬道。 “还有什么事,也一併说了。”梁帝道。 孙貂寺连忙道:“京都近日涌入大量流民,城中乞丐也日渐增多,已引发多起暴乱,严重威胁到京都治安。” “加上燕国和亲的公主將至,丞相赵阔上书,为迎接燕国和亲使团,营造京都繁华景象,建议將京都流民和乞丐,尽数驱逐出城,以免有碍观瞻……” 孙貂寺没敢再说下去,因为炎文帝脸色已经逐渐阴沉下来。 赵阔,又是赵阔。 朕病了三年,你还真当朕死了啊! “让户部正常賑灾,保证灾民饿不死。” “让锦衣卫查一下引发几起暴乱的原因,三日內,朕要知道真相。” “至於驱逐城中乞丐,让他们再议!” 孙貂寺和蒙傲连忙行礼道:“是。” “行了,都给朕滚出去!看著你们就心烦!”梁帝怒气未消,指著两人骂道。 孙貂寺和蒙傲立即懂事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梁帝来回踱步,脸色有些难看。 都以为朕病得快死了,跳得很嘛? 那朕,就和你们好好玩玩! …… 此时,唐安带著柔儿和虎妞一群人,已经抵达县衙。 王之安很给面子,早就做好了准备,站在门前唐安便看到公堂上站著两排衙役,全都手持杀威棒,威风凛凛。 王之安则坐在大堂桌案后,不怒而威。 唐安手指沾口水往脸上一抹,当即就演上了:“县尊大人,草民有冤情要告,县尊大人要替草民做主啊!” 县尊? 王之安嘴角一挑,嗯,懂事。 瞧著街上的百姓都看了过来,王之安拿捏姿態,颇具威严道:“堂下下跪何人?有何冤情?” 唐安抹著眼泪,哭嚎道:“草民要告永安侯府白莲小世子秦睿,他买凶想要杀害小人,还妄图对小人的媳妇儿行不轨。” “大人,你要替我做主啊!” 说完给柔儿打了个眼色,柔儿秒懂,跪在地上抚著胸口哭得撕心裂肺:“大人,民妇平白遭此奇耻大辱,民妇不想活了……” 面上哭得撕心裂肺,她嘴角却咧到了耳边。 少爷说啥?媳妇儿,嘻嘻…… 王之安脸一抽,这傢伙够狠,这是要让秦睿名声烂大街啊! 就是戏是不是有点过了? 门外虎妞和一群兄弟都下意识別开脑袋,一副我们不认识他们的样子。 看戏的百姓也是议论纷纷。 “天,胆子这么大的吗!永安侯府什么人家,他也敢告?” “等等!你们不觉得这傢伙眼熟吗?我想起来了,他不就是被永安侯府赶出去的那个紈絝前世子吗?” “前世子告真世子,有意思,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 “……” 王之安听著百姓的议论,当即脸一沉,道:“唐安,永安侯府可是勋爵世家,你可知诬告是何等罪名?” 唐安重重抱拳,大声道:“草民所说句句属实,草民对自己的话负全责。” 啪! 王之安一拍惊堂木,喝道:“既如此,来人,隨本官前往永安侯府,捉拿秦睿。” “是!”一群捕快喝道。 隨即,在王之安的带领下,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府衙,前往永安侯府。 第26章 哟呵,小茶茶又上线了! 永安侯府。 一辆马车缓缓驶进永安侯府大门,而秦侯爷已经带著秦夫人和秦思楠姐弟等在了院中。 秦思桐今日当值,已经回武卫军,並未在家。秦家二小姐秦思语,则是国子监唯一一个女弟子,跟在国子监祭酒孟老夫子身边学习,鲜少回家。 车门掀开,一个穿著紫裙的女孩从马车中钻了出来。女孩十七八岁,身材高挑,容顏倾城,只是此时那漂亮的脸上略带一丝紧张之色。 她就是內阁阁老玉镇之女,玉临安。 原本是唐安的未婚妻,但如今是秦睿的未婚妻了。 “临安,你怎么来了……” 见到玉临安,秦睿立即迎了上去。 玉临安见到秦睿,看到他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俏脸也是僵了僵。 但她很快回过神,装得担忧和紧张道:“小侯爷,听说你受伤了,我能不过来看看吗?” 她走到秦睿的身边,抬手用手绢轻轻擦著秦睿嘴角的伤痕,满脸心疼道:“是谁打的?她是疯了吗?竟然下这样的狠手?!” 秦侯爷冷哼一声,道:“除了唐安那逆子,谁还敢动我秦擎的儿子!” 闻言,秦夫人暗自垂泪,秦思楠抿了抿唇想要帮唐安说话,但话到嘴边却忍住了。 小安打人了,就算他有理,也是不对的。 玉临安很关注秦家,自然早知道秦睿被唐安暴捶一顿的事,现在听完秦侯爷的话,她装得满脸震惊,道:“唐安?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打小侯爷?他是疯了吗?” 秦侯爷一甩衣袖,脸色阴沉道:“还能为什么?他觉得是小睿抢走了本该属於他的一切,是在故意报復小睿呢。” “哼,秦家养了他十几年,他竟然不知道半点感恩,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秦睿连忙抬起头,衝著秦侯爷摇了摇头道:“父亲,您別这么说大哥,大哥动手打我,是因为对我有点误会而已。” “等他气消了,我找他说清楚,把误会解开就行。” 闻言,秦夫人转身將头埋进秦侯爷的怀里,低声抽泣。 秦思楠心头也一阵愤怒,小安,你什么时候才能有小睿一半懂事? 玉临安美眸微微一凝,这说话的语气……她怎么有点熟悉呢? 现在在秦家人面前,她自然要装秦睿好未婚妻的形象,当即俏脸一沉,道:“误会?无论什么误会他都不该打人。除了用暴力解决问题?他还能干什么?” “走,我们去找唐安算帐,他必须给你道歉。” 玉临安拉著秦睿的袖口,转身就往外走。 然而刚转身,玉临安便怔住了。 只见秦家大门前,正站著一个俊逸而桀驁的少年,正笑吟吟地盯著她。 “找我啊?那不用麻烦了,我来了。” 秦侯爷,秦夫人,秦思楠也愣住了,门前的少年笑容和煦,充满阳光和自信,与他们记忆中的少年一般无二,却又给他们一抹难以言喻的陌生。 特別是玉临安,明明对面的少年是她不要的,可现在见到他脸上那洒脱的笑,她心里竟然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秦睿瞳孔也骤然一缩,脸上也带著错愕,南城豹那废物竟然没成功?还让这混蛋找上门来了! “喂喂喂,都发什么呆呢?” 少年一手抱胸,一手抬手点著秦府院內眾人:“都说了,背后不要妄议別人是非,被人当场抓包,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 “这,就是教训啊!” 唐安的声音传来,院中眾人才回过神。 看著门前少年的笑容渐渐和记忆中的身影重合,秦夫人眼一眨,眼泪夺眶而出。 没错,是小安,是她日思夜想的安儿。 只不过现在的他,和以前比起来似乎更加地桀驁,但也更加自信了。 “小安。”秦夫人直接扑了过去,抱住了唐安。 而听到这个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前身情绪的影响,唐安的心竟然跳乱了节拍,嘴角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小安,你怎么瘦成这样子了?娘的小安一定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吧?心疼死娘了!” 秦夫人抱住秦安,发现抱住的却是一身凸出的骨头,隔著衣服她都感觉硌手,当场泪如泉涌。 她的安儿在外面受了多少罪,才瘦成这样的啊! “安儿,对不起,娘不该听你爹的话,任你去闯荡的。” “娘应该去找你的,娘怎么能忍心看你瘦这么多苦呢。” “娘的安儿黑了,瘦了,娘都快心疼死了……” 唐安身体陡然紧绷,要是前身要是能早几日听到这些话,他肯定会忍不住扑到母亲怀里,哭诉著这半年的遭遇吧。 可惜,他到死都没能等来秦家的一句关心。 而他听著这些关心,胃部一阵翻涌,差点当场吐了。 噁心,噁心,太噁心了……秦家人的每一句关心,就特码跟往他嘴里餵苍蝇一样! “喂喂喂,秦夫人,请自重啊!” 见到秦夫人抬手要摸自己的脸,唐安嚇得连忙挣脱她的手,捂住嘴连退了四五步:“呕……咱有话说话,就別搞煽情的戏码了行不?” “你们觉得情深义重,在我这里就跟给我餵苍蝇一样,怪噁心的咧。” 秦夫人呆在当场。 跟在他身后的秦侯也和玉临安等人,也都怔住了。 少年笑容依旧和煦,声音也很温和,然而说出的话,却如寒冬般冷冽。 “安儿,你……你……你叫我什么?”秦夫人回过神,身体微微颤抖,难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笑意吟吟的少年。 心,就像是被刀绞一般。 她的安儿叫她秦夫人?曾经那么腻著他的少年,不叫她娘了。 “呃,没听清吗?那我再叫一次。” 唐安笑著抬手,恭敬一礼:“在下唐安,见过秦夫人。” 秦夫人身体微微一颤,险些一头栽倒在地,心仿佛就像是被刀生生颳了一般,疼得无法呼吸。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现在竟然对她如此冷漠。 这是怪她这半年来没去找过他吗? 可睿儿刚刚回来,很多事情都需要她亲自帮忙带著啊,不然睿儿怎么融入京都这世家大族的圈子?怎么参与各大豪族宴会?怎么提高声望? 睿儿才是秦家的核心啊!小安怎么就不懂呢? “侯爷,安儿不认我了。” 秦夫人一头扎进秦侯爷的怀里,哭得浑身直接抽搐。 秦侯爷也是脸色铁青,抬手指著唐安怒斥:“混帐东西,什么秦夫人,那是你娘,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娘。” “滚出去半年,连娘都不认了是吗?” “立即给老子跪下,给你娘道歉。” 秦思楠也连忙跑过来,抬手抓住唐安的手,俏脸上带著一抹失望。 “小安,別胡闹了,快点给爹和娘道歉。” 她拉著唐安,声音中透著一丝的哀求和警告:“小安,玉小姐也在,她是小睿的未婚妻,不要让人家看了我们家的笑话。” “喂喂,秦大小姐,熟归熟,你別乱攀关係啊!” 唐安笑著將秦思楠的手指,一根根从自己手臂上掰开:“那是你们秦家,和我没有半点关係,你们秦家丟人……实不相瞒,我喜闻乐见啊!” 话落,唐安手一扬,直接將秦思楠从自己的身边甩开。 秦思楠向后踉蹌退了好几步,秦睿连忙跑上前扶住她。 “大姐,你没事吧?” 秦睿扶著秦思楠,俊逸的脸上装得有了几分火气:“大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別动母亲和大姐。” 唐安眼一眯,哟呵,小茶茶又又上线了。 第27章 兄弟们,该你们上场表演了! 啪啪啪! 唐安一阵鼓掌,隨即大拇指衝著秦睿一挑:“哦哟哟,秦小侯爷果然深明大义,情深义重,看得我真的……好感动!” 轰! 话没说完他猛地一脚踹出,当场將秦睿踹飞出去三米远。 “小睿!” 秦侯爷,秦夫人,秦思楠脸色大变,立即向著秦睿跑了过去。 站在前方的玉临安,手却下意识攥成拳,看著唐安的美眸都充满错愕。 这还是那个跟在她身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舔狗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势霸道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唐安抖著自己的大长腿,瞅著秦睿一脸歉意道:“忘记告诉你了,我这腿啊,有自动鉴茶的功能。” “刚刚我已经很克制了,没想到还是没忍住。” 秦睿抚著胸口盯著唐安,一口气憋在心头差点將他给憋炸了! 以往靠这招,他能將唐安耍得团团转,耍得眾叛亲离。 现在,却是他被唐安训成孙子,却为了保持良好形象,不得不忍气吞声。 “唐安,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玉临安回过神,作为秦睿名义上的未婚妻,她不得不帮秦睿出头。 她心里此时也窝著火呢,本来只是表演一下而已,她拉著秦睿要去找唐安算帐,只是想要表现自己对秦睿的看重。 只要秦家人一劝,她就可以放弃了。 却没想到,转身就看到唐安,搞得现在她很被动。 “你打小睿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打他?” 玉临安俏脸阴沉,美眸冰冷盯著唐安道:“她是我玉临安的未婚夫,你动他,就是挑衅我……” 她话没说完,唐安已经衝著她勾了勾手:“挑衅你?又怎样?想干我啊?” 他笑容轻蔑而挑衅,这个女人单论那张脸,的確称得上是京都第一美女。 可惜,全身的优点都集中在那张脸上了。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喜欢耍阴谋玩诡计,是个顶级的pua高手,將前身训成舔狗,耍得团团转。 前身被赶出秦家后,去找她帮过忙,她却连面都不见。 只让婢女丟下一句秦玉两家的联姻,是嫡子联姻,她和他缘分已尽,各自珍重……珍重你妹啊!当老子是前身那废材? 对待绿茶就是一巴掌,要是还不行,那就拳打脚踢! “绿茶对绿婊,还真是天生一对小可爱……” 唐安抬手,吹了吹自己的掌心,道:“我这大巴掌,也有自动鉴婊的功能。玉小姐刚刚不是要找我算帐吗?” “那来吧,我就站在这里,和你清算。” 玉临安看著对面摩拳擦掌盯著她侧脸的少年,心头莫名泛起一抹恐惧,她觉得自己只要敢上前,对面的少年绝对敢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这混帐,粗俗,粗鄙,下流…… “逆子,逆子,你这逆子!” 秦侯爷也彻底被激怒了,猛地站了起来,指著唐安怒喝:“来人,给老子抓住他,今日老子不打死他,老子就不信秦!” 哗啦啦! 秦家十几个家丁,立即围了过来。 “哟呵,这就急眼了?秦侯爷,你这修养不行啊!” 唐安扭了扭脖子,盯著秦侯爷道:“虽然拳脚我不是太懂,但人嘛,我还是有一点的。” “兄弟们,该你们上场表演了。” 话音刚落,一群捕快便从外面冲了进来。 第28章 想开战?那就战! 唐安站在大门前,自始至终没有踏进秦家半步。 秦家人也站在院中,自始至终没踏出大门半步,自然也就没有发现门外的王之安和捕快。 现在看著衝进来的捕快,秦家眾人都愣住了。 “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我永安侯府放肆?” 秦侯爷在战场上拼杀过的,这种小场面自然镇不住他,顿时冷声喝道。 “侯爷息怒,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怎么?永安侯府的人……还大得过法吗?” 王之安笑著进了永安侯府,衝著秦侯爷拱手一礼:“下官南城县代县令王之安,拜见侯爷。令公子秦睿蓄意谋杀唐安,下官需要带他回县衙配合调查。” “侯爷要有意见,可以让吏部,御史台参下官,或者直接向陛下弹劾下官。” “但现在,侯爷最好不要让下官为难,否则发生火拼,侯爷就是抗法,到时候可不好交代。” 话落,王之安一挥手,喝道:“来人,將秦睿带回公堂!” 两个捕快立即上前,將满脸震惊的秦睿押著往外走。 秦睿此时整个人都是懵逼的,他一直以为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却没想到事情竟然失控了。 唐安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废物,竟然敢带著县衙的人上门抓他。 永安侯府可是一品军侯府,一个小小的县衙竟然敢碰?是那个县衙的王之安疯了?还是唐安疯了?! 更让秦睿愤怒的……老子都特妈被抓走了,你们还特妈发什么呆啊? “父亲,母亲,別担心,我只是去配合调查而已,案子的事和我没关係……” 秦睿只能以关心的方式提醒。 听到这话,秦夫人才猛然回过神,脸色瞬间煞白下来,抱著亲侯爷的手臂惊慌道:“侯爷,快救救小睿,快救救小睿啊!” “父亲,这肯定是县衙搞错了,你快点帮帮小睿啊!”秦思楠也失去了从容,焦急道。 “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到一品军侯府抓人的?”玉临安也俏脸冰冷,冷声喝道。 秦侯爷脸色阴沉,盯著王之安冷声道:“王之安是吧?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一个七品县令,本侯要动你,还需要经过吏部和御史台?” “放开我儿子,否则,今日你走不出永安侯府。” 王之安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唐安,又扭头看向秦侯爷。 “人,本官今日必须带走,永安侯要是想强抢,那就开战即可。” 王之安脸色平静,只是笑容带著浓浓的嘲讽:“呵呵,秦家果然很疼爱小侯爷啊!本官说永安侯世子涉嫌谋杀唐安,秦家所有人在意的都是秦小侯爷。” “有谁……可曾关心过唐少有没有受伤啊?” 几句话,就像是巴掌一般甩在秦家眾人的脸上。 秦家眾人脸色瞬间僵住,王之安进来的时候,的確先说了被谋杀的是唐安,但他们的潜意识中,还是下意识地选择相信秦睿,偏向秦睿。 至於秦睿要谋杀谁,似乎根本不重要。 可他们……刚刚还都说关心唐安,心疼唐安。 “小……小安,娘不是这个意思,娘……” 秦夫人看向唐安,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秦夫人,不用解释。” 唐安双手枕著头,转身离开:“今日时间还长,公堂上,有的是时间给你们解释。” 秦夫人脸色煞白,向前追了两步,泪如泉涌。 “安儿!安儿不能这样啊!” “睿儿是你弟弟,他是你弟弟,你这样会毁了他的。” 第29章 大哥,別闹妖了! 唐安理都没理,弟弟,老子要有这样的弟弟,早被打死了。 看著唐安的背影,秦侯爷脸色阴沉至极,他伸手扶住妻子,道:“小睿向来宽厚善良,平时连一只蚂蚁都不捨得伤害,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天理难容的事?” “夫人,肯定又是唐安这兔崽子栽赃陷害!” 秦夫人闻言抹著眼泪连连点头,道:“对,对,小睿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肯定是小安又胡闹了。” “老爷,走,咱们赶紧去公堂,不能任由小安胡闹。” 秦思楠也是攥紧拳头,看著唐安的背影美眸中充满失望,明明小睿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这个家好,他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玉临安盯著渐渐远去的唐安,脸色也冰冷至极。 这舔狗以前在她面前都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如今竟然都敢对她大呼小叫了。 “临安,剩下的事是我秦家的事,你就別牵扯进来了。” 秦侯爷不想玉临安看他秦家自相残杀的戏码,看向玉临安笑著说道。 玉临安本来就不想参与,假装纠结了一下便敛衽行礼道:“是,秦叔叔,临安知道了。” 然而秦家人刚走,她脸色便阴沉下来,道:“去南城县衙,我倒是要看看,他唐安有什么本事敢反抗秦家!” …… 南城县,公堂。 “我去,王主簿竟然真的帮唐安將秦小侯爷抓来了,他不要命了吗?” “那可是王扒皮,王扒皮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竟然敢和一品军侯叫板。” “这官司还需要打吗?唐安输定了,那可是永安侯府,王主簿只是暂代县令之职,又不是真正的县令,他敢得罪” “……” 公堂外,围观的门外百姓已经议论纷纷。 这时,穿著官府的王之安走上大堂坐下,手抓起惊堂木往桌上一拍。 “升堂,带人犯。” “威武!”两班捕快敲著杀威棒低喝。 唐安和秦家眾人当即被带上堂。 王之安看向秦睿,冷声道:“秦睿,唐安状告你买凶杀人,意图谋杀他,你可知罪?” 秦睿笑著摇头,道:“回大人,这只是在下兄长开的一个玩笑而已。谋杀,不存在的。” 说到这里,他嘆了口气看向唐安。 那状態,那语气,那神情,都充满无奈和宽容。 “哥,你觉得我回秦家,剥夺了本该属於你的一切,你生气,我理解。” “但家里的事,咱们关起门来自己说就行了,就別对簿公堂了行吗?” 话落,不忘衝著唐安躬身一礼,將姿態拉到了最低,一副我求你了,大哥,你別闹妖了的样子。 唐安嘴角都在抽搐,瞧瞧,这茶艺,简直特娘的炉火纯青啊! 把自己摆在弱势位置,却又拉高了自己的逼格,短短几句话,一个善妒的兄长的形象,就在眾人的心中树立起来了。 牛得一批! 秦侯爷听完秦睿的话也心疼坏了,一甩衣袖冷声道:“睿儿,都这时候了,你还管这废物干什么?” “他不是说你谋害他吗?那就让他拿出证据来,拿不出证据,今日本侯饶不了他!” 唐安听到这话,哪里还惯著他们。 当即衝著秦侯爷竖起大拇指,道:“还是秦侯爷明事理,既然秦侯爷这么想亲手鞭笞自己的亲儿子,那小爷我必须成全啊!” “王大人,那就带证人唄!” 王之安一拍惊堂木,道:“来人,带人犯南城豹!” 听到这个名字,秦睿指尖下意识颤了颤。 但很快,他便冷静下来,戏謔著瞥了唐安一眼。 证人?那我就让你知道,被证人反咬一口,是什么滋味。 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个够! 很快,鲜血淋漓的南城豹就被捕快拖上了公堂,刚被丟在地上,南城豹就看到了秦睿,那简直比看到祖宗还要亲! “秦小侯爷,救我,救我啊!” “我都是按照你的命令,去杀的唐安,你不能不管我啊!”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南城豹连滚带爬向秦睿爬过去,抱住了秦睿的脚哭嚎求救。 而听完南城豹的话,原本喧囂的现场,几乎瞬间安静了下来。 门外看热闹的百姓全都傻眼了,人群中的玉临安也陡然眯起了眼睛,秦侯爷面色瞬间僵硬,秦夫人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秦思楠已经惊得捂住了薄唇…… 就是秦睿,人也呆住了,思绪也都瞬间大乱。 他原本还想在南城豹开口之前,让南城豹直接反口咬唐安,將唐安诬陷的罪名彻底坐实,坐死! 却没想到,他还没开口,南城豹就先將他供出来了。 而这时,门外的人群已经炸了! “这什么意思?这是真的?秦睿真派人杀唐安了?” “极有可能,你们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那就是唐安有可能回秦家夺回一切,然后秦睿为了保住地位杀人灭口?” “草,你这么一说,非常的有道理啊……” “……” 古往今来看热闹的人,自然不差分析帝,一群百姓顿时討论得热火朝天。 王之安看到自己的公堂都快成菜市场了,下意识要拍惊堂木,却看到唐安衝著他轻微地摇了摇头。 舆论,自然是闹越大越精彩啊! “哎哟,家里的事要关起门来自己说,不要对簿公堂。” 唐安摸著自己的脸,一脸委屈的样子:“真是的,我太不懂事了,人家要我的小命,我给就是了。” “我干嘛要反抗,我干嘛要报官呢。” “哎,我太不懂事了,一点家族荣誉感都没有。” 你茶,那我就贱唄,你茶无敌,我贱起来……连我自己都怕! 果然眾人看著在场中表演的唐安,脸皮都在疯狂抽搐。 这傢伙这样子,是真討打啊! “睿儿,这怎么回事?!”秦侯爷脸色冷峻,语气已经透著几分严厉。 唐安的话,就像是大巴掌一般甩在了他的脸上,让他羞辱至极。 “睿儿,你真派人害你哥哥?”秦夫人眼一眨,眼泪簌簌而落。 就是秦思楠,这时候盯著秦睿的目光,都透著两分的打量了。 她记忆中善良温和谦谦君子的弟弟,竟然要杀他另一个弟弟? 这怎么可能? 秦睿见到秦家人都开始质疑他了,心里顿时有些慌。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居高临下盯著南城豹,声音中透著警告和提醒。 “南城豹是吧?我不记得我有认识你这號人物。” “你为何要冤枉我?还是说……有人屈打成招,让你冤枉我?” 第30章 我要亲自动手! 秦睿很有自信,他觉得像南城豹这种贪婪的人,只要给点甜头,就是让他杀妻灭子他都愿意。 更何况,他还是永安侯府的小侯爷,唐安不过是个被永安侯府拋弃的弃子,只要有点脑子,他就知道该选谁。 而南城豹听到他的话,也的確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沉默。 只是这时唐安的声音已经传来。 威胁人而已,我不会吗? “对,没错,南城小豹豹,你一定要想清楚再说。” “一定要说真话哦,免得咱们秦小侯爷,又发扬茶艺精神,说是我冤枉他。” 唐安也抱著双手,缓步走上前俯身盯著南城豹,道:“当然,你也可以做偽证,只要你觉得做偽证的代价你承受得起,我没问题。” 南城豹抬头看到唐安那和煦的笑容,当场狠狠打了个激灵,差点就给嚇尿了。 昨晚,这混蛋就是这样笑著打断他的双腿的。 他连连摇头,道:“不,不,我没有胡说,就是秦小侯爷指使我的做的。” “昨日秦小侯爷找到我,给我一千两银子,让我除掉唐安……” 南城豹声音颤抖,双眼猩红,盯著秦睿的目光却充满怨毒。 草你妈的,你害死老子了! 你说他就是个唐家废物,可你特妈从未告诉我,他背后是太子,是特妈將来要当皇帝的太子啊! 你永安侯府是了不起,可你永安侯府再牛逼,还能比太子牛逼吗? 秦睿脸色也变了,完全没想到南城豹竟然敢咬死他。 好在南城豹话没说完,已经被秦侯爷一脚踹翻在地。 秦侯爷踩著南城豹的喉咙,杀意腾腾:“混帐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敢陷害我儿子的……” 结果他的话没说完,唐安已经一蹦三尺高,指著秦侯爷衝著王之安道:“王大人,你要给小人做主啊!” “秦侯爷想要杀人灭口,他想杀人灭口啊大人!” 秦侯爷身体一僵,当场气得浑身发抖:“唐安!!!” 秦家养了你十八年,你非得闹到水火不容,让人看笑话吗?! “秦侯爷,你別那么激动,气大伤身。” 唐安昂首挺胸,正气凛然衝著王之安遥遥抱拳:“这里是公堂,秦侯爷千万要自重,敢咆哮公堂,王大人是可以依法治罪的。” “至於是不是诬陷,何不听完南城豹的证词再说?” “还是说,秦侯爷对自己儿子没信心了?” 王之安看著前方的少年,好几次都想狠狠砸惊堂木了。 放肆,那是老子的词,你串戏了知道吗? 秦睿走上前,笑著拉了拉秦侯爷道:“父亲,孩儿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大哥非得说是我要谋害他性命,那就让大哥查吧!”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话落,秦睿弯腰笑著將南城豹扶起来,同时脱下自己的披风披在他的身上,笑道:“你是叫南城豹是吧?你说我让你杀我大哥,可有证据。” 眾人看著秦睿的举动,顿时好感倍增,忽然都觉得这一切真是唐安的陷害了。 “嘖,我又觉得不太像,秦小侯爷仁慈宽厚,不像那种奸诈小人。” “愿意出钱施粥賑济灾民的少年,能是啥坏人?” “额,我觉得还是不要相信读书人,坏得很。” “……” 门外,传来百姓窸窣的议论声。 秦侯爷抚著短须对儿子的表现很满意,秦夫人依旧泪流满面,但秦思楠看向唐安的目光,却更加的失望了。 这么懂事的弟弟,怎么可能做出那种恶毒的事。 这种事,倒像是唐安能做出来的。 人群中,玉临安盯著秦睿,眉头却不由微微皱起。 这配方,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似乎在哪里见过。 唐安看著这一幕,巴掌那是一个痒啊! 妈的,装,你继续装。 等下真相大白,老子大巴掌呼不死你! 南城豹看著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风,思绪一瞬间的停滯! 草,明明比老子还坏,居然还装得这么君子,无耻。 他盯著秦睿,咬牙切齿道:“证据,我当然有,你昨日付给我一千两银票……” 秦睿笑著摇了摇头,道:“银票算不得证据,有人想要收买你,也可以给你一千两不是吗?” 南城豹盯著秦睿,眼睛渐渐泛红,你是小侯爷,你认了谁敢把你怎么样? 你不认,老子就得死! 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义。 他当即转身衝著王之安重重叩首:“大人,草民还藏有一物证,请大人让人取来。” 王之安让南城豹说出地址后,立即让人去取了。 秦睿听到这话脸色微变,物证?怎么可能有! 昨日他就给了南城豹一千两银子,除此之外,再没有给过他其他东西,他哪里来的证据? 呵,恐怕是唐安帮南城豹弄的假证吧! 想到这里,他看向唐安面色无奈唐安,道:“大哥,別胡闹了,到此为止吧,再闹下去,受伤的只是父亲和娘,还有大姐……” 唐安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当场蹦得远远的,一脸踩了狗屎的表情。 “莫挨我啊,我都快特妈反胃了。” 唐安抓起一根杀威棒,指著秦睿道:“你最好祈祷证据不能將你按死,不然……嗯,王大人,谋害未遂怎么判?” 王之安盯著唐安,道:“普通百姓,流放,有爵位在身,杖责三十。” 唐安眼睛骤亮,杀威棒靠在肩头,他往掌心假装吐了口偷摸用力摩擦著手掌跃跃欲试道:“大人,杖责三十就不劳诸位兄弟动手了,我要亲自动手……” 听到这话,秦睿笑容陡然僵在脸上。 秦侯爷和秦思楠等人脸色难看至极,案子还没断呢?你就知道你贏定了? 王之安脸也有些黑,但看在太子的面上,他还是答应下来:“可。” 一炷香后。 去取物证的总捕头赶了回来,单膝跪在公堂上道:“大人,卑职在南城豹所说的位置,找到玉佩一枚。” 捕头双手摊开举过头顶,掌心是一块洁白的环形玉佩。 见到这块玉佩,秦睿脸色大变,下意识摸向腰间,腰间哪里还有玉佩的影子。 秦侯爷脸色也阴沉下来,秦夫人和秦思楠脸色也变了,齐齐向后退了两步。 这玉佩他们自然是认识的,这是秦睿回来当日,秦思楠重金从天宝阁买回来的,整个京都有且只有一块。 “对,对,就是这块玉佩。” 南城豹指著玉佩,大声道:“这块玉佩,是昨日秦少爷找我谋害唐少爷时,我从秦少爷的腰间顺走的,这就是证据。” “大人,这就是证据啊!” 第31章 我还有证人! “玉佩……” 秦思楠嘴唇轻颤,脸色刷白,那是她送给秦睿的礼物。 难道……小睿真的买凶杀人了? 不,不可能!小睿向来仁慈宽厚,怎么会做这种事?! 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对,一定有误会。 “秦睿,这可是你的玉佩?你可还有话说?” 王之安盯著秦睿,声音低沉。 秦睿暗自咬牙,脸上却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拱手道:“大人,这玉佩的確是我的,只是这块玉佩早就丟了。” “倒是没想到没人捡了,用来栽赃陷害我。而且单凭一块玉佩,不能证明什么吧?” 他暗自冷笑,玉佩是我的,没错。 可我不认,你们又能奈我何? “早丟了?不对吧,昨天这块玉佩不是还在你身上吗?” 唐安抱著胳膊,戏謔道:“秦小侯爷,你怕不是忘记了昨日挨揍的时候,玉佩还掉在地上了吧?” “哦,对了,秦大小姐可以作证。” 唐安翘著大拇指往后指了指,扭头看向秦思楠笑吟吟道:“对吧?秦大小姐,我要没记错,玉佩还是你捡起来的。” 秦思楠娇躯一颤,脸色更加苍白了。 王之安目光如炬,直视秦思楠:“秦小姐,请你如实回答,这玉佩,昨日你可曾见过秦睿佩戴?” 秦思楠嘴唇紧抿,脸色变幻不定,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 唐安说得没错,玉佩昨日自然还在秦睿身上,秦睿挨唐安暴打的时候玉佩掉了,还是她亲手帮秦睿掛回去的。 可她要是帮唐安证明,那秦睿买凶杀人的事可就坐实了。 秦睿如今可是秦家的未来,肩负著整个秦家的兴衰荣辱,他身上不能有半点污点,任何一点污点,都极有可能会害了他! 可是小安也是她弟弟啊! “大姐,没有什么好为难的,直说无妨。” 秦睿走到秦思楠的身边,笑著握住她的手,道:“只要能让大哥回家,我受点委屈没关係的……” 秦思楠听到这话,眼睛微微泛红。 小睿如此为家里著想,又岂会做出那种天理不容的事呢? 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等案子解决了,再和小安好好说说吧,他怎么就不能理解小睿的良苦用心呢? 眼看唐安也在笑吟吟盯著自己,秦思楠的心猛地一颤,美眸中带著一抹愧疚,但还是咬牙道:“大人,我可以证明,小睿的玉佩,早在几日前已经丟了!” 这话一出,围观的百姓瞬间就喧囂起来。 “这,又反转了?玉佩真早丟了?” “秦大小姐亲自作证,那应该不会有错,看来就是唐安在陷害秦小侯爷。” “我相信秦小侯爷,唐安一个紈絝,值得秦小侯爷去谋杀?” “……” 秦睿听著围观百姓的议论,看向唐安的目光顿时充满挑衅。 看吧,你就算找到证据又如何?秦家所有人,早就被我玩弄於股掌之间,谁又愿意帮你呢? 和我斗,你也配? 唐安却没半点在意,只是笑著摇了摇头,盯著秦思楠的目光充满嘲讽。 秦思楠的答案,早在他意料之中。 愤怒谈不上,但终归还是有点小不爽。 秦思楠低下头,不敢看唐安。 “王大人,你听到了?这分明是唐安在说谎,在陷害我儿。” 秦侯爷当即站了出来,看向王之安道:“当然,也不用王大人判决了,既然是家门不幸,自有我秦家家法处置。” “唐安,你可还有其他证据?”王之安看向唐安,也不由心跳加速,小子这就是你说的一切尽在掌控? 你要不拿出点真本事,老夫今日可就得跟著你一起倒霉了! 唐安翘著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给了王之安一个放心的眼神,道:“其他证据,我没有。但其他证人,我有。” 话落,转身衝著门外看热闹的人群拱手一礼:“沈大美女,既然来了就別藏著了,你要是再不出来,今天我可就要倒大霉了。” 听到这话眾人都愣了愣,沈大美女?谁? 下一秒,一道嫵媚的轻笑声便从门外传来。 “嘻嘻,唐公子可真会说笑,你哪里会倒霉?我只看到你在將秦家人一步步带进坑里。” “唐公子,你好狠的心吶,但,我喜欢。” 眾人循声望去,便看到一个穿著红衣,身材高挑的绝世美女走了出来。 女人脚步轻盈,腰肢轻摆,幅度並不大,却依旧走出风情万种的感觉,特別是胸,隨著她的步伐轻微晃动,似乎隨时突破红裙的束缚蹦了出来。 正是沈红袖。 现场几乎瞬间安静下来,看著她的背影,场中无数男人眼睛都直了。 “我去,是醉月楼的沈老板。” “沈老板居然是唐安的证人?这怎么回事?” “我现在相信唐安是被秦睿谋杀的,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就是相信!” “……” 围观的百姓顿时眼神炙热,议论纷纷。 而秦家眾人见到沈红袖,脸色终於变了,他们可是很清楚沈红袖的背景。 沈红袖的背后,可是当朝太子啊! 她竟然愿意出庭帮唐安作证?! 唐安看著迎面走来的沈红袖,喉咙也下意识滚动了下。 虽然见过沈红袖好几次了,但每一次见到这个女人他心里还是忍不住悸动,而且那种悸动的感觉十分强烈。 充分表达了三个字:想睡她! 只是他还没说话,秦侯爷已经坐不住了,率先站了出来:“红袖姑娘,这是我永安侯府的家事,还请莫要插手。” 沈红袖走到唐安的身边,嫵媚挑了挑唐安的下巴:“看到没?唐少,有人不想让我作证呢。” “不过,我可不是秦大小姐,睁眼说瞎话的事,我沈红袖做不出来。” 两句话,直接把秦思楠说得脸红耳赤。 隨即,沈红袖看向王之安,道:“大人,民女可以作证,昨日这块玉佩就在秦小侯爷的身上。” “不仅我可以做证,太子殿下和当时在场的两位大学士,也可以做证!” “当然,如果有必要,我也可以將昨日秦睿和南城豹勾搭时,曾见过他们碰面的百姓,也叫过来作证!” “只是,秦侯爷確定要闹到这步?” 第32章 怒打白莲花! 沈红袖的话,那是半点面子都不给。 她在门外已经看半天了,亲眼看到秦家人是怎么欺负唐安的,咋地?不是亲的就该被你们往死里欺负了? 惯著你们了! 门外的百姓听到沈红袖的话,顿时全都震惊了。 “啥?连太子殿下都能做证?那肯定是真的了。” “没错,太子殿下贤名在外,怎么可能和唐安同流合污,真没想到啊!秦睿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竟然干出这么不要脸的勾当。” “装,太能装了,要不是红袖姑娘出面做证,我们都上当了!” “这就是读书人经常说的那什么……对,想起来了,偽君子。” “……” 顷刻间,百姓的风向全部改变,纷纷斥责秦家不要脸。 闻言,秦侯爷脸色阴沉至极,秦夫人也盯著秦睿眼睛瞬间泛红,难以置信。 秦思楠向后退了两步,脸色煞白,美眸中满是错愕和恐惧。 沈红袖的话,周围百姓的嘲讽,就像是巴掌一般甩在他们的脸上,瞬间让他们脸上火辣辣的。 秦睿,真的让人暗杀唐安了! 他怎么敢的?那是他哥哥啊! “混帐东西,你真派人杀你哥哥了?那是你哥!谁给你的胆子?”秦侯爷很愤怒,一脚將秦睿踹翻在地。 秦睿当场被踹翻在地,眼中的杀意和怨毒一闪而过。 他怎么也没想到,沈红袖竟然愿意出来给唐安做证,並且连太子都搬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唐安不过是秦家的弃子,他凭什么值得太子亲自为他站台? 还有沈红袖这个贱人,竟然敢插手我的事,该死,该死,该死! 等我大业有成,必定让你躺在身下哀嚎,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睿在心头怒吼,面上却努力维持淡定,爬起来刚想狡辩,只是还没说话唐安已经先举起了手打断他。 “老兄,別茶了,总不能是太子和我一起联手陷害你吧?” 唐安抱著手睨著秦睿,衝著他不断拋媚眼:“想清楚再说,你可以否认,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將成为陷害储君的证据。” “嘖嘖,诬陷储君,那可是九族消消乐啊!” “而且,还得提级办理,到时候审你的可不是南城县衙了,而是三司会审。” “你说,秦家禁得住锦衣卫查吗?” 秦睿当场被噎住,看向唐安的目光终於泛起了一抹凶狠。 真將案子递交给锦衣卫,锦衣卫深究下来,他的秘密极有可能会暴露。 秦侯爷脊背顿时直冒寒气,锦衣卫监察百官,案子转移到锦衣卫那就是大案了。 別说查案,恐怕秦睿被丟到锦衣卫,不用一天时间就得死在锦衣卫,而且他秦家的確经不住查,当官这么多年,谁还没点见不得光的事? “逆子,逆子,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秦侯爷佯装大怒,暴跳如雷。 见到这一幕,秦夫人和秦思楠心疼坏了。 她连忙挡在秦睿的面前,泪流满面道:“侯爷,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想打死小睿啊!” “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肯定有误会。” “小睿,你赶紧说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秦思楠也拦住秦侯爷,道:“爹,娘说得对,小睿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先听听他的解释吧!” 秦睿低著头,没人看清他的表情,此时的整张脸狰狞而疯狂。 怎么回事?还能怎么回事?我要唐安死啊!就这么简单。 但抬起头时,他脸色已经恢復平静,微微闭上眼睛,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 “父亲,母亲,我的確是让人对大哥动手了。” 秦睿坦率承认,又轻微地摇了摇头:“但绝对不是为了杀大哥,大姐二姐三番两次亲自去请大哥回家,大哥却不为所动,甚至在外面安了家。” “我找南城豹,单纯只是想让他逼得大哥没有地方去,自己回家给父亲母亲认错,然后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而已。” 秦睿重重给秦侯爷磕了一个,道:“只是我没想到,大哥的反应竟然这么大,竟然闹到了公堂,为避免別人以为秦家不睦,孩儿才一直否认。” “孩儿知错,爹娘恕罪。” 话落,他转身看向唐安,也向唐安磕了一个:“大哥,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 我尼妈!!! 唐安差点爆粗口,不愧是顶级白莲,都特妈搞到这一步了,竟然还真让他给茶回来了。 一番话,说得声情並茂,总结下来就一句话: 老子就是要杀你,但老子杀你是为你好。 我去你大爷的吧! “你妹,老子忍不了了,大人,他承认了啊,我行刑了!” 唐安衝著王之安说了一句,手中杀威棒高高举起直接砸了下去。 秦睿还跪在地上,杀威棒直接砸在他的后背,当场將他砸得惨叫一声,直接趴在地上。 啪啪啪…… 然后不等人反应过来,唐安手中的杀威棒已经狂风骤雨一般落在秦睿的身上。 “杀我为我好是吧?那老子也是为你好。” “兄长教训傻逼弟弟,天经地义,敢说不是为你好?” “怎么样?好弟弟,感受到哥哥这热烈的爱了吗?喜不喜欢?” “……” 唐安骂骂咧咧,將秦睿打得狗一样乱窜,惨叫连连。 看著这一幕全场都呆住了,谁都没想到唐安会直接动手,直到十几杀威棒下去秦睿杀猪般的惨叫声席捲整个公堂,所有人才一个激灵回过神。 而这时的秦睿,已经被揍得软趴趴地躺在地上了,浑身都在抽搐,嘴里还都在吐白沫了…… 这傢伙,下手贼狠! “唐安,你给老子住手!” 秦侯爷见到秦睿的惨状,脸色顿时大变,一脚就向著唐安踹了过去。 只是脚还没碰到唐安,沈红袖抬手揽住唐安的腰,轻轻一带便將他到自己的身侧,以至於秦侯爷一脚直接踹空了。 “儿啊!”秦夫人惨叫一声,直接扑在了秦睿的身上。 “唐安,你疯了?你想杀了你弟弟吗?” 秦思楠展开双臂挡在秦睿的面前,美眸泛著怒火。 “哪有,蓄意谋杀未遂,杖责三十,这是律法规定的。” 唐安將杀威棒丟给捕快,满脸无语道:“杖责三十,我这才打了二十而已,就坚持不住了,差评!” “我还以为他的骨气,会和他的茶艺一样硬呢。” “小安,你够了!”秦思楠俏脸冰冷,紧紧攥著粉拳:“你什么时候才能有小睿懂事?闹成现在这种局面,你满意了?” “小安,你听到了吧?小睿是为了你好。” 秦夫人抱著秦睿,抬头盯著唐安,眼中有伤心和不满:“是你误会你弟弟了,娘求你了,別再闹了好吗?” 秦侯爷也冷冷地盯著唐安,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恨不得將他当场打死。 第33章 在下无福消受! 唐安达到目的了,也懒得演了。 “杀我,是为了我好,老秦家的好,在下实在无福消受。” 唐安嗤笑一声,隨即双手衝著围观的百姓重重一抱拳:“各位乡亲,各位父老,今日给我做个见证。我,唐安,即日起,和秦家再无半点瓜葛。” “以后秦家是生是死,是兴是盛,与我唐安没有半点关係。” “最后,多谢大家的捧场,观看这场大戏!” 唐安再度抱拳一礼,人群顿时就炸了。 “我草,唐安这是公堂断亲?那可是永安侯府,多少人想要攀关係呢,他居然要和秦家断了所有联繫?” “呵呵,人家要杀你,你还想把命贴上去啊?” “唐少,我们支持你,这种明著一套暗著一套的家族,就该被彻底丟弃。” “……” 很多百姓纷纷支持唐安的做法,话里话外都充满了对秦家的鄙夷。 秦侯爷指著唐安,气得脸红脖子粗,秦家经营了几十年的好名声,今日都被这混帐给败坏了。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秦夫人脸色也苍白下来,没想到唐安竟然眾目睽睽说出这么决绝的话来。 秦思楠也呆住了,那个她熟悉的热爱的弟弟近在咫尺,可这两步的距离,却像是隔著无数山海,遥不可及。 秦思楠有些心慌了,连忙上前想要拉住唐安:“小安,不许胡说,我永远是你姐姐,父亲和母亲也永远是你父亲和母亲……” 然而她的手还没碰到唐安,唐安已经向后退了两步,和她拉开距离。 他嘴角带著笑容,很和煦,却很冷。 “秦大小姐,请自重,在下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话落,唐安看向王之安,道:“王大人,多谢了,大人秉公执法不畏强权,真乃百姓之幸,国家之幸。” “大人如此大才,升任南城县府尹,指日可待。” 王之安本来挺生气的,明明是他在坐堂断案,结果整个案子审下来,完全没他什么事情嘛,全是他唐安越俎代庖审的。 但现在听他这么说话吧,又贼让人舒服。 他嘴角立即有了笑容,微微頷首,算你小子有良心,没忘老子的好处。 “当然,还有红袖姑娘,多谢了。” 唐安翘著大拇指指了指门外,道:“走了,一起吗?” 沈红袖白了他一眼,道:“怎么?就一句多谢了,就想把我打发走?来点实际的。” 唐安抬头看了一眼渐渐西下的太阳,背著手往外走:“那我换个说法,红袖姑娘,案子完成了?约吗,人约黄昏后,坐爱枫林晚。” 沈红袖呆了一下,瞪著美眸跟在他的身后。 “呵!男人,不对,呵,小男人,占姐姐我便宜呢!” “诗句是好诗句,但放在一起,意思就不是那个意思了,意思就只是那个意思了。” “哈哈哈……红袖姑娘误会了。” “我知道枫林晚在哪,你敢去吗?” “咳咳,红袖姑娘,我不是那种人!” “……” 看著和沈红袖打闹著离开的少年,秦思楠抚著胸口退了两步,只觉得心头似乎丟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时间空落落的。 秦侯爷脸色铁青,明明很生气很愤怒,可看到少年那洒脱的背影,他的心莫名一阵战慄,难受至极。 和少年相处的点点滴滴,也在他的脑海中回放,他总是惹祸惹他生气,被他拎著棍子撵得满院跑,被打得鬼哭狼嚎。 曾经他总以为那些记忆是不堪,可自从少年离开秦家后,秦家没有了往日的鸡飞狗跳,所有人却都不习惯了。 他以为少年回去后,一切都会回到从前,可似乎少年不愿意回去了。 秦夫人依旧展开双臂挡在秦睿的面前,她原以为少年会歇斯底里地质问她为何这么偏心?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和少年讲理的准备。 可少年,却从未再看他一眼。 仿佛今日闹这一出,惩罚秦家不是重点,怒斥秦睿杀他也不是重点,眾目睽睽之下和秦家断绝关係,才是重点。 三人都僵在当场,以至於被打得半死的秦睿,都被他们短暂的冷落了。 人群中,玉临安故意站在大门正中间,那个曾经跟在她身后,唯她马首是瞻的少年竟然和太子有联繫,她想要求证一下自己的一些猜测。 然而少年带著沈红袖一群人就那么和她擦肩而过,看都没看她一眼,仿佛將她当成空气一般。 这让玉临安的心头泛起一股无名邪火,她是谁?京都第一美女,內阁大学士的女儿,到哪里不是眾星捧月,到哪里不是引起男人轰动? 可现在,那个她熟悉的少年,却直接无视她。 “小安……” 玉临安想要抬手拉住少年,可少年似乎早有预判一般,她手刚抬起他便躲得远远的,甚至没有半点掩饰脸上的嫌弃! 玉临安僵在当场。 秦睿已经醒了,看到这一幕怒火中烧,恨意滔天。 该死的,唐安,今日之辱,他日我必千倍万倍还给你! “娘,爹,大姐……” 直到秦睿微弱的声音传来,秦夫人和秦侯爷以及秦思楠才回过神,连忙围了过去。 “小睿,你没事吧?”秦夫人抓住秦睿的手,眼泪簌簌而落。 秦睿摇了摇头,道:“爹,娘,我没事,都怪我没把事情办好,惹大哥生气了,你们不要责怪大哥……” 秦侯爷冷哼一声,道:“闭嘴,都这时候了,你还维护那混蛋干什么?没听到他要和秦家断绝所有关係吗?” “混帐东西,他还真长能耐了!” “別管他了,走,咱们回家,先治伤,秋闈在即,可不能影响秋闈。” 秦侯爷弯腰將秦睿抱了起来,快步往外走去。 秦思楠看了一眼秦睿,下意识抿了抿唇。 以前秦睿这么说,她只觉得秦睿懂事,可发生了今日的事,她忽然发现自己这个弟弟,恐怕真没有那么简单了。 王之安扫了大堂一眼,一阵无语。 明明是审秦睿,可最后他下判决的,就只有南城豹。 判流放! …… 与此同时,公主府。 梁澜正在书房临摹唐安那首《醉月楼序》,婢女快步走了进来。 “公主,赵錚有消息了。” “今晚他在醉月楼设宴,款待他那群狐朋狗友。” 闻言,梁澜放下笔,美眸泛冷。 “准备,杀他!” 第34章 下辈子长点心! 首战小捷,唐安自然要请客撮一顿。 街上,唐安双手枕著头走在前方,身边跟著沈红袖,虎妞,柔儿三大美女,一路走下来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老大,你也太贱了,我们在外面看著,都忍不住咬牙切齿想要打你。” “你们懂个屁,哥那叫欲擒故纵知道吗?欲想让其亡,必先让其狂。” “妈的,秦睿也太能装了,都被揭开丑陋的真面目了,竟然还在装。” “人家那是演技精湛,看他三言两语,还不把秦家人演的一愣一愣的?对付这种人就別和他讲理,直接讲拳头就是了。” “……” 唐安笑嘻嘻给一群小弟復盘案子,说到高潮处,还不忘手脚齐上表演一番。 柔儿看著自家少爷俏脸上满是敬佩,虎妞则狂翻白眼,贱就是贱,还给自己的贱找藉口,那就是贱中贱。 沈红袖全程很少搭话,但嫵媚的笑声时不时在空气中传开,听得周围无数男人心里直痒痒。 一群人说说笑笑,小半个时辰后,终於来到了醉月楼。 刚到醉月楼外,一辆双辕青篷马车先停在了醉月楼前。马车后还跟著十几个穿著盔甲的护卫。 唐安当即停下脚步。在京都有资格配兵甲护卫的,除了太子和几个亲王外,就只有一些劳苦功高的武將。 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但瞧这架势就知道身份定然不低。 “嘻嘻,唐少,还真是巧呢,刚好我朋友到了,走,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沈红袖已经知道来人是谁,笑吟吟道。 朋友?唐安听到这话,心里陡然一跳,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妈的,別是她吧?传言沈红袖可是和那贱女人一起长大。 正想著对面的马车车帘缓缓掀开,一个穿著白裙,冷若冰霜又雍容华贵的女人,便出现在了唐安的视线中。 正是云阳公主,梁澜。 我草,还真是她! 唰! 唐安原地向后转,迈步就走。 虽然那天晚上是他被强,可这个狗女人不讲理,见面准没好事。 “呀,少爷,你看,是云阳公主耶!” 柔儿却已经激动得叫了起来,这可是把自家少爷睡了的女中豪杰。 唐安身体陡然僵住。 缓缓扭过头,就看到沈红袖,虎妞,阿宝一群人正错愕地看著他。 “呃,云阳公主身份尊贵,咱们要是衝撞了她,不太好……”唐安笑容贼勉强,顺势抬手捂住了柔儿的嘴。 这笨蛋心直口快,要是將那天晚上的事给抖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衝撞,你衝撞得还少?”清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唐安身体又下意识颤了颤,那天晚上被这狗女人折腾得太厉害,听到她的声音,身体都快特妈成肌肉反应了。 衝撞……你妹的,你说的衝撞正常吗? 明明就是你衝撞我! 唐安抬头,果然看到梁澜已经向这边走来,俏脸清冷,美眸正盯著他,嘴角泛著一抹浅浅的冷笑。 似嘲讽,似戏謔,似挑衅…… 靠,怎么个意思?老子堂堂九尺男儿,还怕你个女人? “公主殿下说话要凭良心,明明被衝撞的……是在下。”唐安拢袖一礼,笑道。 梁澜脑袋中闯入了那天晚上的画面,指尖下意识颤了颤,扭头看向沈红袖淡漠道:“怎么?你和他认识?你身份尊贵,但交朋友……要慎重。” “別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敢交往。” 唐安反唇相讥,道:“没错,红袖姑娘千万要记住了,別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说是自己的朋友。”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都瞪著对方,眼底冷芒闪烁。 沈红袖见到唐安和梁澜见面就针尖对麦芒,美眸顿时眯了起来:“这是有故事啊?你俩认识?” “呵,一个被拋弃的弃子,也配本宫认识。”梁澜盯著对方,冷声道。 “呵,一个名满京都的黑寡妇,少爷我也不屑认识。”唐安上前一步,也盯著对方冷冷道。 闻言,一群人看向两人的目光都变得怪异起来,不认识?你们俩这样子像不认识吗? “哎哟,这不是公主殿下和沈大美女吗?” “这傢伙得罪了你们了?需要本少爷帮忙吗?帮助美女解决困难,可是少爷我最大的爱好啊!” 这时,一道轻蔑的笑声传来。 唐安循声看去,看到一个穿著褐色锦服的青年,正转著摺扇带著十几个人走了过来。 见到青年唐安眼睛陡然眯了起来,融合记忆青年他认识,这傢伙是丞相赵阔的儿子赵錚,京都最大的紈絝败家子。 前身虽然在京都也算得上是个紈絝,但和赵錚比起来却连个手指头的算不算,毕竟强抢民女,杀人夺命这种事前身做不出来。 但这些事对於赵錚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 而且他爹是丞相,就算弄出人命官府也不敢管……不管就只死受害者一个,管了就得死受害者全家,甚至是全族。 两个月前,他强抢了城外村庄的一个女孩,被女孩父母告上衙门,第二天整个村庄两百多口子便都死了。 官府调查后给出的结论是土匪所杀! 理由很扯淡,京都虽然暗流涌动,但天子脚下,方圆三百里敢有土匪?当朝廷不要脸面的吗? 但朝中就是竟然无人敢过问。 那可是整整三百多条人命! “臣,赵錚,参见公主殿下。” 赵錚在梁澜面前停下脚步,恭敬一礼。 隨即,扭头看向唐安:“哎哟,小子,惹到公主殿下和红袖姑娘了啊?”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下辈子,可要长点心呀!”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身侧的护卫手中的刀陡然出鞘,向著唐安的喉咙刺了过去。 唐安瞳孔骤然一缩,草,一言不合就杀人,这狗曰的竟然草菅人命。 “放肆!”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清冷的冷喝声。 虎妞,梁澜,沈红袖齐齐挡在唐安的面前,护卫手中的刀还没落在唐安的身上,便被虎妞一脚踹飞出去。 錚錚錚! 与此同时,公主府的护卫手中武器齐齐出鞘,向著这边围了过来。 “嗯?殿下和沈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赵錚笑吟吟道:“在下可是在帮你们出头,你们这样护著他,让我很为难啊!” 第35章 这仇大了! 赵崢耸耸肩,满脸的无奈和戏謔。 梁澜盯著他,美眸中的杀意计划化为了实质。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她反应迅速,逃离了张公主府,等药物发作,还不知道在这疯子的手中遭遇怎样的凌辱。 现在,他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出现在她面前,还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样子。 “杀了他。”梁澜冰冷下达命令。 “是,殿下。” 她的香儿直接夺过护卫的刀,一刀向著赵錚劈了过去。 但被赵錚的护卫挡住了,两人都是高手,电光石火间过了十几招,速度又快又狠打得都只剩下残影。 赵錚的护卫也齐齐压上来,和梁澜的护卫对峙。 见到这一幕唐安都有些懵逼了,草,就算赵阔权势滔天,那终归是臣吧?一个权臣的儿子,竟然敢和公主动手?! 咋地,这狗曰的当他是黑太子呢? “赵錚,你是要造反吗?”沈红袖挡在梁澜的面前,俏脸依旧嫵媚,只是嫵媚的笑容中已经充满冷意。 “造反?本少没有呀,本少只是正当防卫,明明是公主要杀本少。” 赵錚抱著手,笑吟吟走上前,用只能唐安和梁澜几人听到的声音道:“公主殿下,你这就过分了。那天晚上虽然少爷我给你下了药,但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 “没必要闹得这么不堪,我爹可是赵阔,杀了我,我爹发起怒来,那可是会天下皆反的。” “到时候,后果可不堪设想哦?” 唐安双眸骤冷,哎哟我草,敢情你小子才是罪魁祸首啊! 不是你给她下药,她能来强我,你这是人做的事吗? 梁澜手已经袖中探去,沈红袖抬手压住她的手,美眸中泛起森森寒意,盯著赵錚一字一句道:“你,给她下药?” “没错,我给她下的药,本来想要趁著药性把事给办了,没想到给她逃了。” 赵錚脑袋凑了过来,舔著唇道:“要不择日不如撞日,今日给少爷我个机会,让少爷我將你们俩给一起办了……” 轰! 话没说完,沈红袖和梁澜大长腿齐齐踹出。 赵錚当场被踹飞出去七八米。 “赵少!”赵錚的一群狐朋狗友嚇得立即围了过去。 “咳咳咳……” 赵錚捂著胸口一阵咳嗽,在狐朋狗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指著梁澜和沈红袖脸色涨红地怒斥。 “公主殿下,红袖姑娘,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本少在帮你们教训唐安这紈絝,你们却对本少动手,真当本少是好欺负的吗?” 倒打一耙! 他就不信,沈红袖和梁澜敢將下药的事,眾目睽睽之下说出来。 “公主殿下,你们太过分了!” “没错,赵少好意帮忙,你们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对他动手。” “哼,真没想到,殿下竟然如此是非不分!” “……” 赵錚的一群狐朋狗友立即附和起来,强行將赵錚定为受害者,公主梁澜和沈红袖才是恃强凌弱! 这样就算是事情闹破天,上了殿他赵錚也有藉口和理由……至於给公主梁澜下药,有证据吗?知道这件事的除了长公主外,都被灭口了。 周围围观的百姓,也都在指指点点。 梁澜盯著赵錚,冷笑盯著赵錚,在本宫面前耍手段,你怕不是忘记了本宫在京都的名號了吧? 大梁黑寡妇! 你的命,本宫收定了。 然而她还没下令开战,一只手已经拦住了他。 “没看出来吗?他是在故意激怒你,逼你对他动手呢。” 唐安扭头看向梁澜,冷笑道:“你让你的人动手,性质就不一样了。我动手嘛,顶多就算是世家子弟之间的衝突罢了。” “而且,他既然求揍,那无论如何我是必须要成全的!” 闻言,梁澜和沈红袖都怔住了,都诧异地看向唐安,没想到他这个时候竟然敢站出来,对面可是丞相之子,赵錚啊! 这傢伙现在不过是秦家弃子而已,无权无势,惹怒赵錚,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赵錚见到唐安站出来阻拦自己,也是怒极反笑,一个没用的弃子,也敢挡他,简直不知死活。 “呵,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赵錚走上前,抬手点著唐安的胸口,態度囂张道:“一个被秦家丟弃的废物,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给你狂玩?你配吗?” “嗯?你配吗?!” 唐安竖起三根手指,道:“我数到三,立即跪下给公主殿下和沈大美女道歉,不然,后果自负!” 赵錚拧著唐安的衣领,转身衝著一群狐朋狗友戏謔道:“瞧见没?咱们的唐大少爷觉得自己又行了,他在威胁我,哈哈,他敢威胁我了!” 听到这话,赵錚的一群狐朋狗友顿时都大笑起来。 唐安听著周围的污言秽语,竖起的三根手指缓缓收成拳。 “三。” 嘴里冰冷吐了一个字,唐安抡起拳头便狠狠砸在了赵錚的脸上。 赵錚直接被砸得踉蹌向后退了几步,唐安则快步跟上,助跑跳起一个冲拳重重砸在赵錚的脑门上,当场將赵錚砸趴在地上。 “赵錚当街对公主不敬,罪不可赦。” “兄弟们,那就別和他们客气了,把他们的囂张气焰,给老子打成满地找牙!” 唐安骑在赵錚的身上,一拳一拳往赵錚脸上捶。 “好嘞,老大!” 虎妞和阿宝一群人,也都冲了过去,对赵錚那群狐朋狗友拳打脚踢。 而赵錚的护卫都被公主梁澜的护卫压著,根本就不敢救援,他们一旦先亮刀剑血,那今日这里的人一个都別想活。 梁澜和沈红袖看著这一幕,俏脸上都满是震惊和错愕。 这傢伙竟然真这么狂,真敢对赵錚动手啊! 特別是梁澜,看著骑在赵錚身上的少年,心头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蔓延,让她的心莫名地跳动加快。 这些年,还第一次有个陌生的男人敢站在她的面前,为她出头…… “这拳头,多少是带有点私人恩怨的。” 沈红袖扭头看向梁澜,道:“他们俩这是有仇?” “嗯,有仇。”梁澜盯著唐安嘴角微挑,她被下药夺了这傢伙的清白,而赵錚是罪魁祸首,能没仇吗? 这仇大了! 第36章 你,选哪个? “叫,叫,叫你妹啊!谋害公主,罪加一等。” “当街羞辱皇族,罪加三等。” “哟呵,你还敢还手,我给你脸了是吧?” “……” 唐安下手贼狠,新仇旧恨一起算,噼里啪啦就是干! 而赵錚一开始还想还手,奈何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哪里是唐安的对手,当场就被干得惨叫连连。 甚至还被唐安抓住手臂,熟练一个过肩摔狠狠砸在地上。 这一摔,就算是摔在所有人的心尖上一样,让所有人的身体都跟著颤了颤,全都难以置信地瞪著唐安。 所有人都傻眼了,赵錚是谁?那可是京都小霸王,皇子见了都得绕道走的存在,现在却被唐安按在地上爆锤! 猛,太猛了! 而赵錚的狐朋狗友,也一个照面就全部被干趴下,惨叫连连。 “啊,你们敢动我,我爹是御史台御史。” “放肆,一群贱民,谁给你们的胆子……” “……” 沈红袖和梁澜看著这一幕,两人都目瞪口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完全超乎了她们的意料了,也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唐安锋芒毕露,当街就和赵錚一群人打在了一起,他现在不过是秦家弃子,赵錚想要弄死他,那是轻鬆加愉快啊! “怎么办?唐安这傢伙现在爽了,但这后果他承受不住啊!”沈红袖看向梁澜,俏脸凝重道。 “呵,和本宫有关係吗?”梁澜直接別开了头,后果承受不住?那简单。 等他打完了,她抽空將赵錚给灭了! “怎么没关係,他可是帮咱俩出气,才对赵錚动手的。” 沈红袖抬手將梁澜的脑袋扭回来,道:“而且,他是你皇兄看重的人,还极有可能是你爹苦等的人,他要是死了,呵,你自己想想后果……” 梁澜扫了一眼唐安,冷哼一声道:“他要是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就敢动手,就敢逞英雄,那就是他活该。” 沈红袖被噎住。 这时,周围已经聚集过来大批看热闹的百姓,连醉月楼中的客人,也全都跑出来看热闹了。 秦家弃子暴揍京都小霸王,这可是大事件啊! 而且,赵錚的那群狐朋狗友很多都被打吐血了,那被唐安下死手的赵錚,那还不只剩半条命了? “唐少,可以了,可以了……再打救出人命了。” “咱犯不著为这种人渣背上官司,不值当,不值当。” 沈红袖赶紧跑过去,將唐安拉了起来。 趁著空隙,赵錚就跟迴光返照似的,连滚带爬躲得远远的。 然而看著他此时的模样,原本喧囂的现场,瞬间陷入了死寂。 此时的赵錚被打得披头散髮,而那张原本还算俊秀的脸,此时满是鲜血,整张脸更是青一块紫一块。 额头,眼角甚至还鼓起了婴儿拳头大小的包,连鼻子都差点被打平了…… 一个字:惨! 两个字:非常惨! “嘿嘿,哈哈哈……” “库库库……对不起,我没想笑,只是没忍住。” “哈哈,京都小霸王?你也有今天!” “打得好,可惜就打了半残,该打死的。” “……” 人群中不知是谁,当场就笑出了猪声。 有人带头,周围的百姓也都笑了起来,可看著赵錚这样子,就非常的解气啊! 梁澜唇角下意识勾起,美眸中满是快意,沈红袖已经捂住薄唇,俏脸惊诧…… 而听著周围的嘲讽,赵錚只觉得屈辱无比,他是丞相之子,平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时受过这种羞辱! “唐安!唐安!唐安!!!” 赵錚盯著抬头盯著唐安,叫得歇斯底里:“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宰了你,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哦?”唐安当场擼起袖子,没被打服,那就再打一顿。 赵錚身体一个激灵,瞬间蹦得远远的:“你……你想干嘛?你……你別乱来。” “废话,你既然不服,那就再比划比划唄!” 唐安拔出公主府两名护卫的刀,向著赵錚走了过去。 “特娘的,都这时候了,你还装个鸡毛装啊?” “想要弄死我?那就来唄,咱俩单挑。” 哐当! 唐安將一把刀丟在赵錚的面前,將赵錚给嚇得一激灵。 他抬手弹了弹手中的刀,盯著赵錚道:“是个男人,捡起刀和老子拼命,死活不论。” “要是不敢,特妈的就给老子乖乖给沈大美女和公主道歉,然后滚蛋!” “你,选哪个?!” 赵錚看著面前的刀,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看向唐安的目光充满惊惧。 此时唐安嘴角带著笑容,可那笑容却透著狠戾和残忍,赵錚觉得自己真敢捡起地上的刀,唐安真敢一刀砍了他。 “赵少,怕他做什么?捡起刀和他拼了!” “没错,赵少,你可是京都小霸王……” “……”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在怂恿,赵錚却脸色煞白,攥著拳头愤怒瞪了唐安半晌,最终还是没有胆子捡起刀子。 唐安是武將出身,底子比他强得太多,打他没商量。 “很好,唐安,今日的事我记住了,你等死吧!” 赵錚抬起手,在脖子上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隨即他看向公主梁澜和沈红袖,咬牙躬身道歉:“公主殿下,红袖姑娘,今日是我错了,对不起!” “我们走!” 话落,赵錚一挥手,带著一群狐朋狗友离开了。 看著赵錚一瘸一拐的背影,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鄙夷声。 “什么京都小霸王,还不是欺软怕硬的软蛋。” “呵呵,人家有个好爹,出了事报出我爹是丞相,比啥都好使。” “丞相之子被秦家弃子逼得认怂,这可是大事件啊!” “……” 听著身后的嘲讽声,赵錚整张脸都狰狞起来,杀意腾腾道: “找一下老莫,少爷我今晚想吃鱼了!” 闻言,一群狐朋狗友都满脸狠戾,狂?妈的,看你今晚死不死。 老莫,莫衰,京都有名的杀手,白天在江面上打鱼,晚上接活杀人。 梁澜和沈红袖相视一眼,俏脸上也有些难以置信,赵錚这个小霸王,竟然真被唐安逼著给她们道歉了? 这怎么可能?这傢伙怎么做到的? 第37章 非他莫属! 赵錚逃了,看热闹的人群也骂骂咧咧地走了。 很快,醉月楼前再度空旷下来。 “嘻嘻,唐少,厉害呀,三两下就將赵錚给搞服了,佩服。” 沈红袖笑吟吟走过来,美眸水汪汪地盯著眼前的小男人,她对眼前的小男人越来越感兴趣了。 传言秦家前世子紈絝不堪,文不成武不就,可这傢伙明明才华横溢,而且还胆大包天。 “哼,做事不计后果,强行夸什么夸?” 梁澜盯著唐安,俏脸依旧冰冷,但美眸中却藏著难以掩饰的担忧。 “赵錚不会轻易放过你?今日你从我醉月楼离开,明日你的尸体,可能就会出现在乱葬岗上。” “或者他直接告官,隨便一句话都能让掠过县衙和京兆府,直接让刑部抓你。” “等你被抓进监狱,要给你定什么样的罪名,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唐安抱著手睨著梁澜,没好气道:“女人,你別不识好歹,我不动手让你动手吗?” “我动手说破天也不过是世家子弟间的矛盾,你要动手……呵,信不信不出一个时辰,整个京都就会传出谣言,说陛下借你的手,准备对各大家族动手了?” “你……”梁澜抿了抿唇,却无言以对。 她自然知道唐安所说的是对的,可见到赵錚她想到当晚的屈辱,她还是没忍住。 看来要杀赵錚,只能秘密进行了。 “放心,赵錚要是个聪明人,他就不会选择正规渠道对付我。” 唐安伸了伸懒腰,打著哈欠道:“正规渠道太容易留下把柄,我虽然是秦家弃子,但也曾是秦家世子。真通过正规渠道,秦家不会袖手旁观。” “走了,吃饭去。” 唐安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扭头看向沈红袖,道:“对了,沈大美女,帮我和太子殿下说一声。” “他欠我的人情,我想用一下,让他帮我將南城县代县令王之安,扶正吧!” 看著唐安那淡定的样子,梁澜和沈红袖都怔住了。 不是,这傢伙在想什么呢? 拿太子的人情,为王之安铺路?太子的人情就这么不值钱吗? 太子的这份人情,对他来说可相当於一份免死金牌,將来如果赵錚將他逼得走投无路,这份人情是能救命的。 结果,他就这样用在了別人身上。 “不是,他脑子是不是有病?”梁澜看著唐安的背影,俏脸有些冷。 “不,我倒是觉得挺可爱的,一个清楚自己的位置的男人,才有独特的魅力。” 沈红袖双手抱胸,道:“但是,太子的人情,我不打算这么用,不然,太便宜这傢伙了。” “殿下,你觉得呢?” 梁澜美眸眯了起来,冷哼道:“本宫也是这样认为的,太子这份人情给別人,太便宜他唐安了。” 两人相视一眼,嘴角微扬:“南城县县令,非要他莫属,整死他!” ——阿嚏! 唐安刚走进醉月楼,便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妈的,谁这么惦记我? …… 幻音坊。 幻音坊是京都最大的青楼之一,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从醉月楼离开后,便直接来了幻音坊。 此时,赵錚正左拥右抱,和两个大美女嬉戏大闹。 而站在他对面的,是个穿著蓑衣戴著斗笠,手里拎著鱼竿的男人。 “赵少要杀谁。”男人声音並不高,却带著森森的杀意。 凛冽的杀意瞬间席捲整个房间,致使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原本玩得不亦乐乎的一群紈絝和美女,都齐齐安静了下来。 赵錚手伸进两个女人的怀里,笑著盯著对面的男人道:“原永安侯府世子,唐安。一万两,今晚我要他的脑袋当夜壶。” 闻言,对面的男人轻笑一声,道:“赵少果然痛快,成交。” “规矩赵少知道,付一半押金,事成付另外一半!” 第38章 今时不同往日了! 唐家。 梁帝正悠閒坐在灶台前,看著正手忙脚乱煎药的老太监,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老东西,伺候人的事干了一辈子了,怎么让你煎个药就这么难呢?” “啥也不是,还没有唐安那兔崽子有用呢。” “是是,陛下说得对,老奴没用……”孙貂寺都快哭了,陛下,这能怪我吗? 我虽然这辈子乾的都是伺候您的事,可我好歹也是个太监总管,煎药这种事还需要我亲自亲力亲为吗? 蒙傲看著这一幕,脸皮都在抽搐,一个皇帝一个太监总管,不在皇宫里好好待著,跑到一个弃子家里吵架,这叫什么事啊! “蒙傲,跟著唐安的人有消息回来了吗?” 梁帝身上盖著貂皮披风,晃著靠椅问道。 蒙傲连忙拱手道:“回陛下,已经有消息传来了,这是最新的消息。” 话落蒙傲恭敬將密信递给了梁帝,梁帝拆开密信看完后,脸上顿时有些惊异:“哟,没看出来呀,这小子还挺有血性。” “刚和秦家正面刚就算了,竟然还敢和赵錚动手,嘿嘿,不错。” 蒙傲闻言都无语了,陛下你高兴个什么劲啊,唐安现在不过是废子一个,现在得罪了赵錚,那赵錚有千八百种办法弄死他。 “陛下……” 蒙傲正想提醒下,梁帝放下密信已经看了过来:“唐安那小子说得对,赵錚眾目睽睽之下调戏朕的女儿,是过分了。” “传朕旨意,让赵阔亲自监斩,斩了赵錚吧!” 扑通! 蒙傲和孙貂寺当场被嚇得跪在了地上。 蒙傲连忙拱手道:“陛下,不可,如今丞相赵阔把持朝政,朝中党羽成群,更是掌控了整个大梁的无数豪族。” “今日杀赵錚,明日赵阔便能让各地豪族扶持出几个反贼出来,届时会天下大乱的。” 梁帝坐了起来,蹲在了蒙傲的面前,贴著蒙傲道:“蒙卿,朕……很怕天下大乱吗?!” 蒙傲低著头没敢回话,心里却忍不住腹誹……陛下,今时不同往日了呀,往日你掌控全军,可你病这三年天下大势已经发生巨变了。 別的不说,单论京都你能掌控的就只有禁军和锦衣卫了,而且锦衣卫还不是军。 “哎,也对,朕病了三年,导致很多事情都晚了一步了。” 梁帝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道:“既然晚了,那就慢慢纠正错误吧!蒙傲,传朕旨意,原计划取消。新计划……容朕再想想。” 原本他是想要在死之前,將赵阔,陈高,赵王等这些权臣一波带走,为太子登基扫清障碍,免得他死后太子斗不过赵阔他们。 但现在不用死了,原本孤注一掷的计划,可以暂时搁置了。 “是。”蒙傲暗暗鬆了一口气。 “另外,传旨给赵阔,让他打断他儿子的双手。” 梁帝脸色冰冷,杀意凛然道:“如果朕不是病了两年,就这种垃圾,朕还需要和他废话?!” “还有,澜儿的提议很合理,朕看到唐安这兔崽子就忍不住想要收拾他,给太子说一声,就让他去南城做县令。” “同时,给他下达旨意,朕给他一个月……不,半个月的时间,必须在燕国使团进京之前,解决掉京都乞丐和流民问题。” “解决不了,让大梁在燕国使团和顏国公主面前丟了面子,朕要他的脑袋!” 杀是不可能杀的,但朕还不能嚇唬吗? 第39章 骗朕,是要付出代价的! 听到这话蒙傲和孙貂寺都愣住了。 陛下你是和唐安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你这也太狠了吧? 半个月解决京都流民和乞丐问题?连丞相都搞不定的事,你让他半个月搞定?你这不是为难他吗? 更別说賑灾需要和户部,京兆府等衙门协调,京兆府还好说,但户部是丞相赵阔把持,唐安又得罪了赵錚,他是不可能从户部调一粒粮食的。 要完成这个任务,简直比登天还难! “哼,只要整不死这混帐,朕就將他往死里整。” 梁帝冷哼一声,道:“骗朕,是要付出代价的。” 蒙傲和孙貂寺都齐齐打了一个激灵,以前没发现啊,他们英明神武的陛下,竟然也有这么小肚鸡肠的一面啊! “报。” 这时,一名禁军护卫落在院中,拱手道:“陛下,唐安回来了。” 嗖! 梁帝瞬间从椅子上蹦起来,將貂皮披风砸在蒙傲的身上,指著墙外道:“滚滚滚,都给朕滚,那小子身边那个小女孩很厉害,千万別露出破绽了。” “你们敢露出破绽坏朕大事,朕斩了你们。” 蒙傲和孙貂寺嚇得手忙脚乱,施展轻功掠出了唐家。 “哎,好歹帮朕把药拿下来啊,药罐没拿下来就跑了,还要朕亲自动手……” 梁帝咕噥一句,向著火炉走了过去。 在灶台边停下脚步,梁帝取过毛巾揭开药罐看了一眼沸腾的药汁,撇了撇嘴又將药罐盖了回去。 “朕亲自动手煎药,感觉太便宜这小子了,这不行,朕是皇帝,怎么能做这种粗活呢?” “而且那小子知道了,还不得让自己煎药?美得他了!” 梁帝冷哼一声,抬手猛地在脑袋上薅了两把,直接將孙貂寺刚刚帮著梳理好的头髮弄成鸡窝。 然后,又在灶台上抹了一把锅灰,往脸上抹了抹,將自己抹成了个大猫。 最后,他一把打翻灶台上的东西,又从灶台下取出一节燃烧的柴火,直接丟在了柴火堆里。 顷刻间,唐安刚刚打造好的厨房顿时浓烟滚滚…… 而此时唐安正枕著头,和虎妞一群人有说有笑回家,看到浓烟滚滚的唐家,一群人顿时都目瞪口呆。 “我……我草,老头儿,我草你大爷!” “快快快,救火,救火!” 唐安一蹦三尺高,带著一群人拔腿就往家里跑。 然而衝进院中一群人都愣住了,厨房的火已经烧了起来,而昨晚他们救下的那个糟老头,正用水瓢从水桶中一瓢一瓢地往厨房洒水。 人蓬头垢面非常地狼狈,可身上锦衣却没有半点弄脏,救火……特妈的就他那状態是救火吗?这分明是在浇! “老头,你妹啊!” “老子救了你,你恩將仇报是吧?敢烧老子的家!” 唐安骂了一句,衝过去拎起水桶直接泼进厨房。 然而此时的火焰太大,一桶水根本没有太大的用,好在虎妞和阿宝一群人加入救火,十几桶水进去后,厨房的火终於灭了。 只是厨房已经烧成了光架子! 啪! 唐安抬手一把拎住梁帝的衣领,咬牙切齿道:“老头,虽然你是在煎药,但老子特妈很怀疑你是故意的啊!” “自信点,把怀疑两个字去掉,我就是想烧你唐家。” 梁帝从怀中取出一叠厚厚的银票,一张一张地拍在唐安的胸口,脸上满是嘚瑟和囂张。 “一个厨房而已,朕……真烧了又如何?” “你就说老夫能不能烧,烧,能不能烧?!” 唐安看著飘落在地的银票,全是一千两的面额,当时都给愣住了。 而眼前的老头手中,估摸著有二三十张啊我草。 妈的,难怪这么豪横呢,有钱啊! 虎妞,阿宝,柔儿一群人也都愣住了,原来这老头没说谎,他真是个富豪啊! 他们在外討饭一天都见不到几个铜板,结果这老头直接將银票当纸玩儿呢。 “烧,烧,烧得好,烧得妙!” 唐安当即鬆开手,当今提梁帝捋平锦衣:“老人家,我这个人素来最懂礼貌,尊老爱幼人人有责。” “老爷子,还烧吗?还烧的话我给您老点个火啊!” 第40章 拿我的钱,你装什么逼? 唐安满脸笑容,將银票一张一张接了过来,要钱就是爷,烧个厨房怎么了?烧了唐家都没问题。 顶多就是换个更大的唐家而已,好事啊! “这药,需要老夫自己煎吗?啊?老夫问你呢?” “柔儿,准备火炉,给老先生煎药。” “这活,需要老夫自己干吗?啊?老夫再问你?” “不需要,完全不需要,阿宝,以后老爷子院里的卫生,交给你了。” “……” 炎文帝满脸嘚瑟,手把唐安的胸口拍得咚咚响,他每说一句,唐安都笑嘻嘻地答应,並且立即落实。 直到最后將最后一张银票收回手里,唐安將两万两银票递给柔儿,然后搓著手瞅著炎文帝:“老头,还有吗?” “没了。”梁帝睨著唐安,两万两还不够?你別太贪了。 啪! 结果下一秒,他后脑勺直接挨了一巴掌,本来身体就虚,唐安这一巴掌直接將他打得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摔得个狗啃泥。 “放肆,你敢打……你敢打老夫。”梁帝摸著后脑勺,怒火中烧。 他是皇帝,除了在战场上曾经被敌人追著砍过,在大梁谁敢碰他一下? 现在,却直接被眼前这乳臭未乾的兔崽子甩了个大逼兜。 “没了,没了你还装个鸡毛?” 唐安抬手点著梁帝的胸,道:“老小子,你不诚实啊!这两万块……两万两是咱们说好了住宿费和治疗费,是我的钱。” “你拿我的钱在我面前装逼?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別忘了,你还有贫血的病需要治疗。” 梁帝听到唐安这话这才陡然惊醒,对啊,朕还贫血呢。 呃,不对,这兔崽子是在试探朕的身份,看来是银票和身上的刀疤,让这小子產生了错误的联想了。 身上全是伤疤,来钱又快,不是抢匪就是土匪…… 行唄,既然你怀疑,那朕就给你一个怀疑的方向,让你去验证自己的怀疑。 朕是皇帝,搞个假身份很难吗?哼哼,轻轻鬆鬆。 他老眼转了转,当即盯著唐安道:“切,小子你唬谁呢?你能治疗肺癆,说不定那只是运气好而已。” “贫血,那是我白三一年轻的时候,做生意走南闯北,勇斗各大绿林好汉的功勋。老子也请名医看过了,说老子那是伤了根基,造血功能下降了。” “无药可治,无力回天。” 白三一?我去你妹的吧! 妈的,一听这个名字就是现编的,取个名字都不走心。 唐安无语,这糟老头坏得很,嘴里没半句实话,而且莫名其妙对自己有很大的敌意,前身的记忆中也没他信息啊! 算了,將来慢慢查吧。 他翘著大拇指指著自己,道:“无力回天?扯淡,那是你没遇到我。” “治疗的方法有很多种,一种慢慢见效,俗称药膳治疗。” “另一种效果立竿见影,瞬间让你生龙活虎,这种治疗方法称为输血。” 闻言,所有人都齐齐看向唐安,输血?没听说过啊! “输血?何谓输血?”梁帝连忙问道,瞬间让人生龙活虎?这要是真的,別说银子,朕把自己给你都成。 “输血,嗯,说直白点就是人的血分为甲型、乙型、甲乙型、丁型四种。” 唐安竖起四根手指代表血型,指著炎文帝道:“而这四种血型中,只要不是直系亲属,血型相同的人是可以相互用的。” “譬如我是甲型血,糟老头你是甲型血,我的血可以直接抽出来输血给你用。” “就是现在没有输血设备,输血设备还需要打造……” 然而听到他的话,梁帝,虎妞,柔儿一群人都目瞪口呆,还有这说法?这也能行? 你这些歪理邪说都从哪里学来的啊! “我拒绝,劳资拒绝……” 梁帝瞬间跳了起来,指著唐安道:“想给老子换血?美得你,你想都別想……” 朕是皇帝,是皇帝,天潢贵胄,太祖血脉,何等高贵?和你小子换?你想啥美事呢? 唐安看到梁帝那激动的老脸,脸当时也黑了,劳资就是打个比喻而已,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妈的,还有你这一脸嫌弃是咋回事啊? “滚,那你等死吧!” 唐安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 秦家。 傍晚,秦思桐从武卫军下职回家,刚进门就看到了母亲双眼通红,她脸色骤沉,自从弟弟找回来后,母亲整日都笑容满面,已经很久没有红过眼了。 “娘,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秦思桐快步走上前,抬手抓住母亲的手。 秦夫人抬起手绢抹了抹眼角,道:“没事,就是小睿被小安给打了,看到小睿受伤……看到他们兄弟相残,娘心里难受。” “什么?小睿受伤了?”秦思桐脸色大变。 他快步转身进后院,向秦睿的院子走去。 进入秦睿的房间的时候,府医已经帮秦睿上了药,秦睿正趴在床上休息,但搁在桌上的衣服鲜血淋漓,让秦思桐的心瞬间提了上来。 “小睿,三姐来了,你没事吧?” 秦思桐心疼坏了,快步走到床边抓住秦睿的手,关切道:“伤怎么样?唐安是疯了吗?他竟然敢下这种毒手?” 秦睿脸色煞白,虚弱摇头:“三姐,我没事呢,这不乖大哥,是我有错在先……” “哼,有错在先,也不能下此毒手。” 秦侯爷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至极:“王之安给侯府脸面,打的时候伤皮不伤骨,你身上的重伤,全是唐安那兔崽子打的。” “养不熟的白眼狼,养了他十几年,他竟敢半点恩情都不顾。” 秦思桐闻言怔住了,竟然闹到了对簿公堂的地步?她下意识看向大姐秦思楠求证。 秦思楠虽然心中有一些疑惑,但秦侯爷的话却没什么毛病,便轻微点了点头。 秦思桐顿时大怒,爬起来气冲冲就往门外走。 “混帐东西,我去找他算帐!” 然而她刚迈步往外走,床上的秦睿便挣扎起来,噗通一声摔下床。 “三姐,不要去,这真不乖大哥,是我有错在下,大哥有气很正常。” “而且大哥现在和太子殿下有点关係,动他可能会惹怒太子殿下,连累到三姐,连累到秦家。” 第41章 老莫的送葬曲! 秦睿装得很懂事,把秦侯爷和秦家姐妹看得都心疼坏了。 可是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低垂的眼眸中,隱藏的情绪是何等的残暴和狠戾。 让秦思桐去找唐安麻烦,顶多就是打唐安一顿罢了,但这不是他想要的,而且太便宜唐安了。 当初想方设法將唐安赶出秦家,是为了趁机和秦家联络感情,如今秦家人几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那就让秦家將唐安抓回来圈禁在家。 將他圈禁在家,就算有太子的关係又如何?玩死他还不是轻轻鬆鬆。 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猎物,出现不可控的情况! 果然,秦侯爷脸色铁青,道:“桐儿,睿儿说得对,要是唐安那兔崽子將太子殿下请出来,秦家会有点麻烦。” “明日一早,你亲自跑一趟,告诉那逆子祖母病重,让他速归。” “等他回来,就別让他出秦家了。” 秦思楠看到父亲愤怒的样子,连忙走了出来为唐安开脱:“父亲,你別生气,小安自幼顽劣惯了,才会做错事,等他回来,女儿一定会好好教育他的。” 秦思桐挥了挥拳脚,俏脸愤怒:“什么顽劣,我看他就是欠打。” “明日將他抓回来,看我打不死他。” “桐儿,別胡闹。”秦思楠怒,瞪了秦思桐一眼。 秦睿趴在床上,也连忙点头道:“大姐说得对,三姐,大哥要是愿意回来,我们就好好弥补他,家和万事兴。” “我挨一顿打换大哥回家,很值得。” “闭嘴吧你!”秦思桐一巴掌甩在秦睿的后脑勺,没好气道:“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什么时候能长点脑子?” “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还帮人说话,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秦睿没说话,只是嘴角泛起一抹阴谋得逞的笑。 …… 入夜,四辆马车缓缓驶入南城,停在了唐家外的主干道上。 为首的马车中,赵崢打著酒嗝酒气熏天地指著唐家所在的方向,衝著老莫道:“就在里面,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半炷香后,我要看到唐安的脑袋在我面前打滚。” 老莫看了一眼唐家所在的方向,微微頷首,下了马车。 此时的他穿著一身黑衣,背著鱼竿,手中拿的也不是刀剑,而是一把破旧的二胡。 他脚步从容,速度却很快,仿佛会瞬移一般,几步便消失在了巷口。 而这时,赵錚的一群狐朋狗友也都围了过来,看著这一幕都满脸激动。 “老莫这逼格可以啊!颇有高人风范。” “哈哈,唐安死定了,老莫的武功在京都也是一流的,老莫杀他轻轻鬆鬆。” “敢得罪赵少,他必死无疑。” “……” 赵錚没有理会一群狐朋狗友的恭维,只是冷笑一声,抱著双手靠在马车前等消息。 而这时,唐家院中烧著篝火,火上正烤著一只羊,羊肉已经被烤得焦黄,滋滋往外冒油。 而唐安正带著虎妞和柔儿一群人,正围著篝火而坐。 “今晚叫大家一起,是要聊一下未来的大事。” 唐安双手枕著头,道:“叫大家跟我一起混,那就是我兄弟,我就得对大家负责,所以接下来你们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和我说,我教你们。” “是从商,还是想要从军,或者是想要学习参加科考进入朝堂,都可以。” 听到唐安这话,虎妞懒洋洋地看了唐安一眼,这还像句人话。 而阿宝和那十几个兄弟,看向唐安的目光也都充满了敬佩。 他们自然看得出来,这个大哥大是真心为他们好,並没有忽悠他们,將他们当下人。 而且以唐安的能力,他们相信无论是从商还是从军,有唐安帮助,他们都能有所建树。 唯独躺在躺椅上的梁帝闻言却嗤笑一声,你小子自己屁股都还不乾净,就想帮別人擦屁股?想什么美事呢? 还你教?朕不发话,你教有个屁用! “咳咳,还有就是,今晚又得小心点了。” 唐安乾咳一声,道:“今天揍了赵錚,这傢伙是个报仇不隔夜的货,肯定会找人来杀我或者抓我的。” “以前有秦家的关係,他或许还忌惮三分,现在可没秦家关係了。” 闻言,虎妞和阿宝一群人顿时都无语了,本来还挺感动的,原来你是又想让我们拼命啊! “呜呜……” 就在这时,唐家外忽然传来了淒凉的二胡声。 声音由远而近,所有人齐齐往声源方向望去,而原本坐在地上的虎妞瞬间跳了起来,俏脸凝重至极。 “这什么意思?”唐安看向虎妞。 “老莫的送葬曲……” 虎妞眉头微皱,道:“唐安,你这次玩大了,没想到赵錚竟然能请得动他出手杀你。” 老莫?我还高启强呢……唐安舔了舔唇盯著虎妞,道:“这人很厉害吗?连你都不是对手?” 唐安知道虎妞的武功很高,一般的高手根本不可能近得了她的身,现在连她都这么慎重,显然这老莫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奈何前身对这方面的记忆为零。 “老莫是京都颇有名气的杀手之一,要论排名的话,排名仅次於四大杀手。” “而且这傢伙每次在杀人之前,都会拉一首送葬曲,算是先给对方送葬了。” 虎妞將唐安拉到身后,道:“你们都躲到我身后,虽然没和他交过手,但如果江湖传言是真的,我应该只能在他手中坚持五十招左右。” “所以,等下打起来,你们能跑就跑……” 我擦的,这么厉害? 唐安连忙將柔儿拉到身边,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小看天下英雄了。 妈的,看来得儘快搞点火药造一点炸弹啊,武功没有大成前,没有一点保命的东西,太心慌了。 就在这时,府外的二胡声戛然而止。 唐安,虎妞以及所有人瞬间全神戒备,唯独躺在椅子上的梁帝,没有半点在意。 一个杀手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就这样的高手,朕手底下一抓一大把,还老莫的送葬曲? 呵!有朕在这儿,他今晚先给自己送葬吧! 第42章 打你咋了?很高科技吗? 唐家,唐安和虎妞等人全神戒备,不敢有半点鬆懈,生怕一个不小心老莫就会杀出来,把他们打得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距离他们百米外的老莫,比他们还紧张。 此时的他正被十几个黑衣人包围著,每一个都给他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武功都远在他之上。 动手?恐怕他连藏在二胡中的剑都没拔出来,就被剁成渣渣了。 妈的,赵錚我草你大爷啊!你不是说唐家就只有唐安和十几个废物吗? 你管这十几个顶级高手叫废物? 你特码是不是对废物这两个字,有什么误会? “老莫送葬曲?嗯?” 前方,身材魁梧的禁军统领蒙傲双手枕著刀,下巴衝著老莫扬了扬。 “误会,误会,走错路了,我这就离开。” 老莫咽了咽口水,转身就走。 “走错路了?不是来杀唐安的吗?怎么能走错呢?” 然而他刚转身,蒙傲却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挡在了他的前面,道:“两个选择,一,跟我们走,二,死,你怎么选?” “当然,你要是对这世间没什么留恋了,可以反抗一下。” 两句话,直接让老莫浑身汗毛都起来了,脸上沁出了细密的冷汗:“今夜我认栽了,只是冒昧问一句,你们……到底是谁?” “嘘!” 蒙傲竖起一根手指做噤声手势,道:“別多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话落直接撩起刀鞘,重重一刀劈在老莫的脖子上。 老莫身体一僵,便直挺挺往地下倒去,但身体还没落地,两名禁军高手已经上前搀扶住他,转身融进黑暗中。 蒙傲捡起地上的二胡,撇了撇嘴道:“老莫送葬曲?呵,里胡哨……” 和陛下一样。 好好的皇宫不待著,非得跑到这犄角旮旯找罪受,还一脸甘之如飴的样子。 看了一眼唐家的方向,蒙傲招了招手,带著人重新进入了黑暗中。 而唐家院中,唐安和虎妞等一群人背靠著背等老莫杀上门来,结果手中棍棒都举得手都酸了,四周依旧静悄悄。 就是他们辛苦烤的烤全羊糊了,焦味充斥著眾人的鼻息…… “虎妞,你能捕捉到人在哪里吗?”唐安很不爽这种被狩猎的感觉,看向虎妞问道。 电视剧中演的高手,不是听觉什么的非常牛逼吗?数十米外都能听到敌人的动静,结果虎妞闭著眼睛听了一会儿,道:“我们周围……没危险啊!” 唐安舔了舔唇,无语道:“所以,老莫是迷路了?” 听到这话,眾人齐齐看向他,呵呵,你可真幽默。 人都杀到门外了,还能迷路了? 虎妞沉吟一下,道:“你们在家,我出去看看。” “不,一起去。” 唐安拉住虎妞,道:“我们中武功最高的就是你,万一敌人调虎离山就糟糕了。一起去,老莫要出现了,你拦住,我们逃跑。” 虎妞听到这话扭头盯著唐安,一字一句道:“有时候,我真想打死你。” “老头,赶紧滚过来,大难临头了你还这么悠閒。” 唐安两步躥到桌前,一把將梁帝从躺椅上拎起来:“跟著我,咱们出去看看啥情况,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梁帝盯著他,差点忍不住两个大逼兜甩过去。 你保护我?你把我抵在前面是保护我啊?你是拿我当挡箭牌吧你! ——嘎吱! 门打开,虎妞走在前面,一群人背靠著背手持武器便从唐家走了出来,然而门前整条巷子却静悄悄,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冷风阵阵侵袭而来。 “没人。”虎妞道。 “往主干道那边走走看。”唐安指著主干道的方向道。 “好。” 话落,一群人再度小心翼翼往主干道上搜查过去。 而这时主干道那边,听到老莫送葬曲停滯,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脸色都激动起来。 “曲子停了挺长时间了,现在唐安恐怕已经人头落地了。” 户部侍郎之子孙浩然衝著赵錚拱手一礼,道:“在下为赵少贺,总算如愿以偿了。” 赵錚狞笑一声,道:“等著吧!等老莫將唐安的人头送来,老子尿完后亲自送到梁寡妇的府上,敢和少爷我作对,这就是下场。” 话没说完,赵錚就怔住了,错愕看向巷口。 只见巷口处,唐安等十几个人拎著棍棒,正从巷口走出来。 这让赵錚和他的一群狐朋狗友,当场就傻眼了。 唐安?怎么是唐安?他怎么没死? 他没死,那老莫呢?老莫送葬曲都停了,老莫却不见了? 而巷口方向,唐安见到悠閒靠著马车撩骚的一群官二代,也是愣住了。 妈的,买凶杀人谁不是悄咪咪的干生怕人知道。 你们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你们干的是吧? 欺人太甚! “草,上,给劳资干他们!” “別乾死,干半死!” 唐安当即抡起比他还高的棍子,直接就向著赵錚扑了过去。 虎妞和柔儿也都带著阿宝一群人,手持武器也都杀了过去。 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下午刚刚吃过唐安一群人的亏,现在见到唐安他们杀过来,嚇得转身就往马车里爬。 “跑,快跑!” 赵錚挣扎著爬上马车,然而还没爬上去,唐安的棍子就已经砸了过去。 棍子狠狠砸在了赵錚的后背,当场將他砸得趴在了马车上,而这时唐安已经衝到了马车前,双手抓住他脚直接將他甩下马车。 唐安含怒出手,那是没有半点留手的意思,赵錚直接被甩出去七八米远,身体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唐安,你找死,你找死,你敢动我?” “我爹是丞……啊!你敢动我,你找死,找死!” 赵錚气得暴跳如雷,然而这些威胁能对唐安有用?衝过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草,打你怎么了?打你很高科技吗?” “你爹是丞相又咋了?你爹在这里老子照样揍你!” “……” 唐安骂骂咧咧地又给赵錚揍了一顿,直接將他揍得鼻青脸肿,而他的一群狐朋狗友,也直接被打得惨叫连连。 直到將赵錚打得半死,嘴里直冒血水。 唐安这才鬆开赵崢,一把拧住赵錚的衣领:“说,老莫呢?送葬曲都拉了,人跑哪里去了?” 赵錚听到这话,气得双眼喷火! 这特马难道不该是我问你吗? 第43章 你对得起朕的忠贞吗! 不仅是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赵錚懵逼了,连他那一群被打得嗷嗷叫的狐朋狗友,也全都傻眼了。 这怎么回事啊?明明见到老莫进去了,送葬曲也都响起了。 结果该送葬的人却活得好好的,老莫却消失了,妈的,总不能老莫拉响了送葬曲,给他自己送葬了吧? “聋了?问你话呢?你找老莫搞那些里胡哨的?人呢?” 唐安一拳砸在赵錚的脸上,这事儿得整清楚,不然老防著老莫,太耗费心神了。 关键是听虎妞的意思,这傢伙挺厉害,凭他们现在的实力防也放不住人家啊! 赵錚被一拳砸得鼻子都扁了,顿时捂著鼻子哭丧著脸道:“我……我也不知道,他收了钱,进去杀你了,进去后就没出来过。” “我……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啊!” 总不能是贪了他的钱,跑路了吧?可老莫在杀手界信誉还挺不错。 啪! 唐安又一个大逼兜过去,当场將赵錚的脸都扇肿了。 他抬手抓住赵錚的头髮,將他的脑袋死死按在地上:“妈的,你还真敢认,来,说说看,你多少钱买我的命?” “说实话,不然,我就让你的脸,和地上砂砾好好地来一场亲密接触。” 赵錚只觉得地面上那粗糙的砂砾钻进了他的皮肤,那种疼痛简直让他痛不欲生,真让唐安將他的脸在地上刺拉一遍,那他整张脸肯定就像是被狗啃过,毁容。 而毁容这种事,现在他相信唐安真做得出来。 “一……一万两,我出一万两买你的命。”赵錚攥紧拳头,屈辱说道。 “一万两,你还真看得起我啊!” 唐安將赵錚的脑袋拎了起来,道:“既然你愿意一万两买我的命,那两万两买你的命没什么问题吧?” “还有你的这群狐朋狗友,也都是两万两买自己的命。” “不然,今晚你们出不了南城了。” 听到这话,赵錚和他那一群狐朋狗友顿时脸色大变,他们今晚跟过来,完全是酒后兴起,跑过来將唐安的脑袋当球踢的。 但现在听唐安这意思,是想拿他们的脑袋当球踢。 “你……你敢!我爹是丞相,而他们的家族,最差的也是五品官起步,你敢动我们一下,你就死定了。”赵錚咬牙切齿,恨意滔天。 从来都只有他威胁人的份,但今日他却被唐安连续威胁了两次。 整整两次! 真当他是泥捏的?! 虎妞,阿宝一群人也都齐齐看向唐安,柔儿更是下意识攥紧了唐安的衣角,这些人官宦子弟都有大背景,隨便死一个都是滔天大祸。 更別说现在躺在地上的,可整整十几个官宦子弟呢。 要是唐安一脑门发热,那天涯海角將再无他们藏身之地。 “好像也是,听你这么说,我的確不太敢。” 唐安抬手拍了拍赵安的脸,道:“那我就换一种说法,两万两和一条腿,你们选哪个?我占理,单单打断腿的话,有太子殿下帮忙问题应该不大。” 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顿时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有太子出面,加上他们买凶杀人在先,单单是打断他们手脚,的確没有太大的问题。 眼看著唐安抓起了自己的脚,就要粗暴抵在膝盖上掰折,赵錚当场就慌了,这混蛋玩真的,他没开玩笑。 “钱,给钱,我给钱,但我现在没那么多钱……” 赵錚瞬间就怂了,可他虽然是丞相之子,也不可能带这么多银票在身上。 “没那么多钱?那简单,打个欠条就行。” 唐安抬手打了个响指,道:“阿宝,回去取纸笔过来,爷爷我要亲自给他们写欠条。敢欠债不还,咱们就拿著欠条上他们家催债去,到时候咱让全京都的人都好好看看,评评理!” “好咧,老大威武。”阿宝立即跑回家,很快便取来了纸笔。 唐安亲自动手给赵錚一群人写借条,借条將他们钱买凶杀人的事写得极其详细,將来如果他们不还钱,那就对簿公堂。 大炎律法对买凶杀人这种事可是按谋杀罪论处,就算是他们家里权势滔天,真闹大了也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来来来,排个队,把欠条签了。” 唐安站在赵錚的马车上,笑著衝著赵錚一群人笑吟吟道:“大晚上的大家都怪累的,把字签了,你们就可以回家找妈妈了。” “別耍小手段,不然等下又得挨揍哦。” 看到唐安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赵錚一群人牙齿都快咬碎了。 明明是他们钱买唐安的命,现在却被唐安反过来让他们钱买自己的命,简直是奇耻大辱。 传出去,他们岂不要成为京都的大笑话? 虽然超级不爽,愤怒得要杀人,但赵錚一群人还是不敢有丝毫反抗,憋屈將十几份欠条给签了。 欠条签了就算了,连他们的豪华马车,也被唐安给强行徵收了,美其名曰这是利息。 “唐安,你別太过分了!”赵錚咬牙切齿,他们的家几乎都在东城,白天还可以雇个马车,晚上上哪里雇马车去? 走回到家,天都亮了! “这么一说,好像也对……那就,给你们留一辆吧!就一辆,不能再多了。” 唐安双手叉腰,抬手打了个响指:“兄弟们,带上咱们的马车,回家。” 不是他仁慈,而是赵崢这群傢伙的身份摆在那里呢,要他们走回东城不现实,要不想走那他们只能抢其他人。 他可不想有人因自己而遭殃。 “哈哈,老大威武。” “哎哟我擦,这一波赚疯了啊!” “……” 虎妞和一群兄弟都激动坏了,还以为出来可能会凶多吉少,却没想到是万事大吉,直接赚了好几十万两银子。 不过恐嚇威胁丞相之子这种事,也就他们的大哥大敢做。 就是躲在远处墙角的梁帝,看到这一幕也都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当场恨得牙痒痒,忍不住想要衝上去一脚踹翻唐安,然后骑在他身上表演一场南拳北腿。 这胆识,这果断,这机智,这手段……这特娘的不就是自己等了十几年的人? 朕付诸十几年的青春等你,你却这样对朕,你对得起朕的忠贞……呸,期望吗? 你对不起! 第44章 赐名——赵无基! 梁帝磨著牙,看著站在马车上指点江山的唐安,恨不得咬死他。 而站在远处鼻青脸肿的赵錚与其一群狐朋狗友,看著这一幕,也都恨意滔天,杀气腾腾。 他们背景身后,平时走到哪不是横著走,谁敢得罪他们半点?可今日一天的时间,他们就被唐安揍了两次,抢劫两次…… 奇耻大辱啊! “唐安,唐安,唐安……” 赵錚盯著唐安的背影一遍又一遍重复著他的名字,喉咙中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嘶吼,杀意冲天。 “这事不算完,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你,我要將你剥皮抽筋銼骨扬灰,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錚攥紧拳头,面目狰狞。 “可是,赵少,老莫去哪里了?”户部侍郎之子忽然说道。 一句话,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怒火。 对啊,老莫去哪里了?妈的这老贼牛逼轰轰的进去杀唐安,结果却让唐安牛逼轰轰地杀出来揍了他们一顿。 要不是这老贼,他们能这么悽惨吗? “让人给我查,就算他钻进地洞里,也要將他给我掏出来。” 赵錚捂著脸上的伤,杀意凛然:“该死的,敢坑少爷我的钱,让少爷我遭受这么大的耻辱,上天入地我必杀他!” “走,回府。至於欠条,不必理会,唐安要有胆量,自己去我们府上要。” 然后,十几个人一起挤马车,在顛簸的路上撞来撞去,所有人又是一阵窝火,又將唐安的祖宗十八大问候了一遍。 …… 两个时辰后。 赵錚终於回到了丞相府,而且身上的伤没有经过处理,现在更加的肿了,以至於他整张脸都看不到原来的面貌了。 “哎呀,少爷,谁打的你?谁敢把你打成这样啊!” 老管家见到赵崢这模样,嚇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府中报信:“老爷,不好了,少爷被人打了,少爷被人打了……” 一时间,整个丞相府都被惊动了。 赵錚看到这一幕气得想杀人,在外面够丟人的了,回到家却还要被暴击一次。 “嗯?你这怎么搞的?谁打的?” 刚被搀扶进府,蓄著长须气质儒雅的丞相赵阔,看到自己儿子的悽惨样,脸色也难看下来。 在京都,世家子弟挨揍那是常事,赵錚也不是没有被揍过,但像今天打得这么惨的还是第一次。 这打的还是赵錚吗?这打的分明是他赵阔。 赵錚在外面很狂,但对他这个儒雅老爹,他还是很怕的,当即捂著脸低著头道:“唐……唐安。” “唐安?唐安是谁?”赵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就是……就是秦家那弃子。” 赵錚捂著脸,道:“他纠集了一群人,偷袭了我们。本来想要让官府抓人的,但他和太子有点关係……” “废物。”赵阔脸色阴沉,道:“平时让你带护卫,嚷嚷著京都无人敢动你,现在知道好歹了吧?” 话落,赵阔看向管家道:“传话给城防司,让他们带人过去一趟,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一个弃子罢了,城防司要抓他很难吗?隨便编一个藉口,便能將唐安给轻易灭了。 然而管家还没出门,孙貂寺便抱著拂尘从外面走了进来:“传话给城防司?咱家怎么不知道相爷有调动巡城司的权力了?” 赵阔见到孙貂寺眸色陡然一凝,隨即笑著拱手道:“原来是孙貂寺,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孙貂寺甩了甩拂尘,笑道:“自然是丞相府的阴风。陛下口諭,丞相接旨吧!” 赵阔连忙跪在地上,拱手道:“臣赵阔接旨。” 孙貂寺居高临下睨著赵阔,道:“陛下说:赵爱卿,朕只是病了,朕不是死了,爱卿要是对世间没什么留恋了,朕可以满足爱卿的要求,將赵家满门抄斩。” “爱卿要是对世间还有留恋,那就打断你儿子的手。” “若你那愚蠢而无能的废物儿子。再敢打朕的女儿的主意,朕也不杀他,让他来朕的身边侍候吧,赐名——赵无基。” 赵阔身体陡然紧绷,眼底的寒意一浪一浪又一浪…… 赵錚则差点没有当场嚇尿,他完全没有想到半死不活深居宫中的皇帝,竟然亲自过问了梁澜的事,还要將他弄进宫当太监。 “臣遵旨。”片刻,赵阔恭敬接旨。 “呵呵,相爷好自为之。” 孙貂寺一甩衣袖,转身离开了丞相府。 看著孙貂寺的背影,赵阔脸色阴沉到了极致,隨机嘴角又渐渐扬起。 皇帝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这种能让他生气的事,自然多多益善,明目张胆针对皇帝,那是谋反,谁敢? 但针对他的子嗣,那就是正常的党爭罢了,很正常。 “爹,现在……现在怎么办?”赵崢怂了,真怕皇帝下旨让他进宫当太监。 “怕什么?好事。” 赵阔弯腰拎起地上的椅子,狠狠向著赵錚的手臂砸了过去。 咔嚓! 赵錚手臂应声断裂,剧烈的疼痛让赵錚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滚。 他阔隨手丟下椅子,看向儿子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儿对云阳公主倾慕已久,不择手段追求何罪之有?” “你想做什么,想怎么做,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好。” “出了事,自然有我们这些老东西下场兜著。” 赵錚瞪著自己的老爹,我特妈手被你打断了,你和我说这个? 赵阔站在大厅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向管家道:“去查一下唐安,我要知道他的详细资料。” 当年龙虎山老天师给皇帝卜的那一卦,他就跟在皇帝的身边,自然知道秦家出治国之才的这件事。 只是秦侯爷带回来一个秦睿后,他將唐安给忽略了,別不是秦家真正的旷世逸才,是这个傢伙。 如果真是这样,为杜绝后患,他绝对不能留下! …… 翌日。 唐安三更便起床了,一直在院中练武,越练他越感觉自己从石桌中发现的武功秘诀,越是高深莫测。 哪怕是练了半宿,他依旧生龙活虎,竟然没有半点的疲惫。 “少爷,少爷,出事了。” 这时,柔儿急匆匆跑了过来。 “少爷,秦家传来消息,老夫人病重,快不行了!” “少爷,怎么办呀!” 第45章 小王八羔子,你还知道回来! 唐安脸色变了。 他对秦家没有半点好感,但同样也有放不下的人。 那就是唐家老夫人和幼妹唐思音。 如果说当初唐家所有人都是秦睿的同谋,那秦老夫人和秦思音,就是前身的小团伙,都坚定站在前身身后。 当初遭秦睿陷害,前身被罚跪在暴雨中两天两夜,老夫人也绝食了两天两夜,才逼得秦侯爷不得不先放过前身。 前身离家这半年,也都收到她让人送来的钱財和衣服,可惜刚刚拿到手,就被秦睿派人给抢了。 秦思音就更直接了,五岁的孩子趁著月黑风高摸进秦睿的房间,一棍差点將秦睿送去见阎王。 “柔儿,叫阿宝备车,我们回秦家。”唐安立即吩咐道。 虽然怀疑这可能是秦家的圈套,现在秦家为了抓她回家都快疯魔了。 可万一不是呢? 前身带著太多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不能也让奶奶带著遗憾离开。 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得闯一闯。 马车是现成的,昨晚刚把马车拉回来,阿宝就带著一群兄弟干了半宿,把马厩和车房都搭建出来了。 当然,主要是防备老莫,那老傢伙在门前拉了一首送葬曲,人就莫名其妙失踪了,搞得唐家所有人一宿都人心惶惶。 唯独白三一那老不死的,也不知道是几辈子没睡过好觉了,睡得跟头猪一样,呼嚕打得震天响。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秦府门前停下。 唐安跳下马车,立即快步往秦家走去。门房认识他,自然不敢阻拦,只是迅速將消息匯报给了永安侯。 “奶奶,奶奶……” 唐安用力推开奶奶的院门,抬步直往里面冲:“奶奶,你没事吧?不孝孙儿回来了……” 话没说完,屋內便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 接著,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拄著拐杖,身体有些佝僂的老人,在嬤嬤的搀扶下从屋里跑了出来。 老妇正是前身的奶奶,永安侯府的老夫人。 “奶奶,你没事吧?你哪里不舒服?” “好好的,怎么就忽然发病了呢?是不是家里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又惹你生气了?” 唐安一个箭步衝到奶奶的面前,双手抓住奶奶的手,脸色焦急地给她做检查:“呃,不对啊,奶奶,你这脉搏强劲有力,心率也正常,血压也不高啊!” “没发病啊?谁说你发了病的?” 秦老夫人看著眼前又是给自己把脉,又是测自己有没有发热,忙得不可开交的少年,老眼渐渐泛红。 是她的孙儿回来了。 半年不见,这兔崽子长高了,但和以前一比,却瘦了整整一大圈,整个人站在她面前就跟光禿禿的竹竿似的。 她的乖孙这半年,得在外面受多少苦啊! “安儿,你可算回来看奶奶了。” 秦老夫人眼泪簌簌而落,抬手向著唐安的脸上抚去。 在手即將落在唐安的脸上的时候,她的手猛地加重了力道,啪的一巴掌直接摔在唐安的脸上。 “兔崽子,小王八羔子,你还知道回来啊?” “你不是挺横吗?你不是挺厉害吗?你还回来干嘛?回来给我送终是吧?” “你给我站住,我打死你个不孝孙。” 秦老夫人抡起拐杖,噼里啪啦就往唐安身上招呼。 唐安当场被打得抱头鼠窜,被追得满院跑! 看到这一幕,站在不远处的虎妞和柔儿顿时满脸震惊,谁说老夫人生病了的?这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像是个生病的人? “奶奶,你別太过分了。” 唐安绕著院中石桌跑,指著对面高高抡著拐杖的奶奶道:“有你这样的吗?你要是想我了,差人说一声,我立即屁顛屁顛回来看你。” “你……你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呢。” 闻言,秦老夫人后知后觉,道:“早知道装病能让你回家,那我应该早点装病的……” 唐安听到这话,黑著脸道:“所以,这还真是秦家为了抓我回来,故意设的圈套是吧?” “圈套?哼,你还有脸说!” 秦侯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不略施小计让你回家,让你在外面继续丟人现眼吗?” 第46章 生个孩子收收心! 唐安抬头看去,果然看到秦侯爷带著秦夫人和秦家姐弟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到他,秦夫人和秦思楠脸上都带著笑容,秦侯爷和秦思桐脸色依旧冷冰冰的,看他很不爽。 秦睿躺在担架上,却是满脸激动。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五六岁漂亮得如同瓷娃娃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著绿裙,此时看到他,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瞪得溜圆,甚至为了確定自己没看错,她还用力地揉了揉眼睛。 正是前身的幼妹,秦思音。 她是秦侯爷的妾室所生,但和前身的关係非常好。 “啊啊啊……我大哥,真是我大哥。” “大哥,你可算回来了,我好想你。” 秦思音迈著小短腿,直接向著唐安扑了过去。 唐安当即蹲了下来,向著女孩张开了双手,下一秒女孩便重重撞进了他的怀里。 然而双手刚刚抱住他的脖子,小女孩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 “呜呜,哥哥坏,哥哥骗音音,音音不理你了。” “呜呜,你不许劝我,我就不理你一会儿……” 女孩哭得撕心裂肺,话又说得小心翼翼,像是怕自己声音太大,哥哥就又不理自己了。 “好了,好了,哥哥错了,哥哥让音儿担心了。” 听著女孩的哭声,唐安的心都快化了,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哥哥保证以后都不会不理音音了,只要音音需要,哥哥隨叫隨到。” 女孩立即爬了起来,眼角还掛著泪滴,嘴角却已经有了阴谋得逞的笑容:“真的?哥哥拉勾,骗人是小狗!” “好,拉勾,骗你是小狗。” 唐安伸出小拇指和女孩拉勾,又额头顶著她的额头一阵嬉戏,將秦思音逗得笑声连连。 看著这一幕,秦夫人下意识捂住薄唇,秦思楠美眸微微泛红,秦思桐则別开了视线,以前,少年也是在她们面前这样嬉戏,博取她们同情的。 但现在,他见到她们却如见到仇敌! 可明明她们是为了他好啊! 秦老夫人看著这一幕,老眼又渐渐泛红,她抬手抹了抹眼角,目光落在秦侯爷的身上:“今日,我只想安安静静和小安吃一顿饭,不想听到其他任何不相干的事。” “秦侯爷,带著你的妻儿离开吧!” “我这里庙小,装不下你们这么多菩萨。” 闻言秦侯爷脸色顿时青一阵紫一阵,他自然听得出母亲话中的嘲讽,拿自己母亲的身体健康说事,道德绑架唐安回秦家,的確很不道德。 可和永安侯府的荣誉比起来,些许瑕疵又算得了什么呢? “娘,我也是为了侯府的荣誉著想,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秦侯爷指著唐安,道:“这小畜生……这小子的心太野,我让他回来,是给他重新说了一门亲事,让他成亲生个孩子收收心。” “免得他在外面,只会丟我永安侯府的脸!” 秦夫人也走上前,温柔看著唐安道:“小安,你未婚妻是平远伯府的庶女,魏灵儿,魏姑娘端庄贤淑,样貌更是个顶个的……” 唐安舔了舔唇,淡漠打断:“我不娶。” 娘的,真听不下去了。 结婚,然后像条狗一样锁在秦家后院?还真是……其心可诛啊! “你不娶?哼,由得著你吗?” 秦侯爷冷哼一声,指著唐安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婚期就在一个月后,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第47章 一拳败姐姐! 唐安抬手衝著秦侯爷竖起大拇指,笑容充满挑衅和轻蔑。 “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秦侯爷好霸气呀!霸气得我都有点怕怕的。” 他將秦思音放了下来,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目光才落在秦侯爷和秦夫人的身上:“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嘖嘖……秦侯爷,秦夫人你们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爷姓唐,不姓秦,和你们有个鸡毛关係!” “你们,有什么资格替我做主?” 秦侯爷和秦夫人当场被噎住,脸色很不自然。 当初他们为了让秦睿名正言顺承袭永安侯世子的爵位,在皇帝的面前亲口承认唐安非亲生,並且將他逐出了族谱。 从礼法律法上来说,唐安和他们的確没什么关係了。 秦睿嘴角一扬,可算是找到插嘴的机会了。 他挣扎著从地上爬起来,忍著疼痛向唐安走了过去,满脸焦急道:“大哥,你怎么能和爹娘这么说话呢?” “大哥,爹娘养了你十几年,在他们的心里,你就是他们的亲儿子。” “你就不要和爹娘置气了,就回来成亲,咱们一家人和和睦睦地过日子……” 唐安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草,都半死不活了,还茶! 秦睿话没说完,唐安猛地抬脚,一脚就狠狠踹在秦睿的胸口。 秦睿惨叫一声,当场就被踹飞出去四五米远。 “小睿!” “小睿,你没事吧?” 秦家眾人顿时脸色大变,立即向秦睿围了过去。 “唐安,你疯了?你凭什么打小睿?” 秦思桐对唐安早就怒火中烧,一个箭步就向著唐安扑了过去:“昨日你在公堂殴打他的帐还没和你算,你现在还敢动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看著扑过来的秦思桐,唐安嘴角泛起一抹浓浓的嘲讽。 果然,和秦家人没办法讲理啊! 也罢,反正也没想和他们讲理,那就直接一点,讲拳头吧! 拳脚功夫,他现在也会一点的。 抬手拦住要出手的虎妞,唐安不退反进,调动体內真气猛地一拳向著秦思桐拍了过去! 虽然学武的日子尚短,但石桌中藏的武功秘籍有些邪门,竟然能让他的功力突飞猛进。 再有三五个月,他的武功在京都估计也能首屈一指了! “找死!” 秦思桐见到唐安还敢还手,气得美眸冒火,一掌向著唐安拍了过去。 这兔崽子敢和她动手,那就断了他的手让他乖乖在家休养,免得在外面到处惹祸。 秦思桐对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然而手掌和唐安的拳头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她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奔马撞在身上,巨大的力量当场让她倒飞出去。 轰! 秦思桐的身体,重重砸在十米开外。 “噗!” 人刚落地,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她猛地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还保持著出拳姿势的少年,那张倾城绝色的脸上满是震惊和错愕。 秦侯爷,秦夫人,秦思楠也都呆住了,死死盯著对面的少年,满脸的难以置信。 秦睿这时候也忘记茶了,一双眼睛瞪得如牛眼! 他茶就是知道秦思桐现在对唐安很不满,所以故意激怒唐安,让秦思桐对唐安下死手。 结果,秦思桐被唐安一拳打飞了! 这怎么可能?唐安明明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他竟然还有这个本事? 秦老夫人手中的拐杖也掉在了地上,六十几岁的她,现在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惊得捂住了唇。 这还是她认识的孙子吗?她这个紈絝小孙子,居然这么厉害? 柔儿和秦思音满脸的崇拜,就连虎妞这时美眸也眯了起来,心头翻起惊涛骇浪,前几日这傢伙听完她的功法就练出了真气,已经让她很震惊了。 这才过去多久?他竟然能一拳打飞秦思桐了? 不是吧!这傢伙难道真是什么武学奇才?! 第48章 想要战,那便战! 整个院子一片死寂。 许久,秦侯爷尖锐的声音才在院中响起。 “唐安,你会武功?!!”他难以置信,连声音都破音了。 永安侯府是武爵,但他秦侯爷渐老,秦家会武功的秦思桐又是个女子,不可能袭爵,所以秦侯爷才將秦睿找回来,不惜代价让他走科举,就是要他走科举,走文路。 原本想要让秦睿来一个华丽的转型,结果……唐安会武功! 特妈的,唐安会武功?! 秦夫人,秦思楠,秦思桐……所有人的目光,也全都聚集在唐安的身上。 唐安甩了甩额间的刘海,微微頷首道:“武功而已,有啥稀奇的?要不是忍无可忍,再让我憋一段时间,说不定能憋出个天下第一。” “可惜,因为你们这群不要脸的,破功了。” 秦侯爷气得浑身颤抖,死死盯著唐安道:“你会武功?为什么不说?” 唐安抱著双手,瞅著震惊的唐家眾人,满脸无辜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本来是想悄悄变强,然后给你们所有人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变成惊嚇了!” “事已至此,那少爷我不装了,摊牌了。” 唐安翘起大拇指指著自己,道:“我,唐安,文武双绝,至於你们所认识的紈絝……那都是装的。” “但从此之后,小爷我,不想装了!” 听到这话,秦家所有人都懵了,瞠目结舌。 唐安会武功,还才华横溢,以前他的紈絝,全都是装的? 这怎么可能?以前他什么德行他们可都非常清楚,这怎么装? 特別是秦思桐,她练功十几年,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武功,却被唐安一拳打败了! 而秦睿此时盯著唐安眼睛都红了,唐安文武双全,这怎么可能?他要是会武功,怎么可能被虐半年,都不知道还手?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秦睿当场破防了,声音尖锐至极。 秦家眾人齐齐看了过去,秦睿这才反应过来,压下心头的怒火勉强笑道:“大哥,你竟然文武双绝,你为何要藏拙呢?” “你要不藏拙,那现在必定已经光耀门楣,咱们永安侯府也不至於被人瞧不起。” 秦家一听,都齐齐看向唐安。对啊!以这傢伙的性格,他要是真的文武双绝,怎么可能忍住不炫耀? 老子是穿越者,何来藏拙一说? 唐安撇了撇嘴,隨意找了个藉口,他抬手点了点秦侯爷道:“木秀於林,风必摧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这么浅薄的道理,秦侯爷活了几十年,都没活清楚啊!” “我若不藏拙,能活到现在吗?” 这是他胡编的藉口而已,原本是想说老子要不装傻,早就被你的政敌给灭了。 然而,秦家眾人听了他的话,却是意会错了他的意思,以为他说的是龙虎山老天师给皇帝卜卦的事。 当下秦家所有人脸色全都变了,这些年他们怕唐安知道这事有负担,都隱瞒著他,却没想到他竟然知道了。 不仅知道了,还进行了偽装。 这些年的紈絝,都是为了保命而偽装的,毕竟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位高权重,要是唐安足够优秀,他们真有歹心,秦家根本就防不住。 “乖孙,乖孙,奶奶的乖孙……” 秦老夫人心疼坏了,走上前抱著唐安:“乖孙你受苦了,小小年纪就让你独自承担这么多,是奶奶无能,是秦家无能啊!” 唐安:“……” 我去,我就隨便瞎编个理由而已,你们这么大反应干嘛? 他只能顺势演下去,笑道:“奶奶,都过去了。现在孙儿和秦家没关係了,自然也不需要偽装了。” “奶奶,以后我会多多回来看你的,我今天还有事,就先走了。” 话落,唐安目光落在秦侯爷的身上,嘴角笑容渐渐凛冽:“但走之前,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秦侯爷,有什么阴谋诡计,冲爷来。” “你胆敢再拿奶奶的身体健康开玩笑,我弄死你!” “反正又不是亲生的,打你没商量。” “至於娶亲,呵,谁爱娶谁娶去!” 秦侯爷终於回过神,脸色阴沉至极。 那篇《醉月楼赋》疑似唐安所作,现在他还会武功,再让他在外面胡搞,风头肯定会秦睿,那永安侯府將成为整个京都的笑话。 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 “放肆,秦家养了你十几年,就养出你这么个逆子?” “来人!” 秦侯爷沉喝一声,十几个家丁立即衝进院中。 他指著唐安,冷声喝道:“將大少爷送回他的院子,敢反抗直接打断他的腿,劳资养著!” 十几个家丁立即便向著唐安围了过去。 秦老夫人立即挡在唐安面前,怒喝:“逆子,你敢,你是当我死了吗?” “都滚开,不许动我大哥。”秦思音也挡在唐安的面前,叉著腰瞪著秦侯爷。 秦夫人,秦思楠脸色也都变了,没想到竟然会走到这一步。 “娘,这事你別管了,我这是为秦家好……” 秦侯爷抬手要將秦老夫人拉过去,唐安却先他一步,將奶奶给拉到了身后。 盯著前方满脸冷意的秦侯爷,唐安舔了舔唇:“虽然秦侯爷的不要脸在我意料之中,但我还是……很不爽啊!” “想要战,那便战吧!” “今日不见点血,秦侯爷还当我说的话,是在吹牛逼呢!” “少爷,接著。”柔儿抄起墙角的扁担丟给唐安,她手中则拎著扫帚。 虎妞则抱著双手,打著哈欠走到唐安身边。 这一幕直接將秦侯爷气得咬牙切齿,秦家眾人也是脸色难看,他们从唐安的態度便已经看得出来,真下令强行控制,对面的少年真敢杀人! 秦睿则激动得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对,打起来,又是一场由我主导的狗咬狗的大戏,哈哈…… “圣旨到!” 就在剑拔弩张之时,一道公鸭子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眾人齐齐抬头望院外看去,只见一个白髮苍苍的老太监双手捧著圣旨,在禁军的护卫下走了进来。 见到老太监秦侯爷和秦老夫人脸色都变了,竟然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孙貂寺。 宫里是养著传旨太监的,一般圣旨由传旨太监负责传达,需要孙貂寺亲自出马传圣旨的,那必定是大事。 “孙公公……” 秦侯爷立即迎了上去。 然而话没说完,孙貂寺已经绕过他,径直走到了唐安的面前,笑吟吟道:“唐公子,你倒是让咱家好找,陛下有旨意,接旨吧!” 第49章 绑回来成亲入洞房! 听到这话,秦侯爷,秦老夫人以及秦家眾人,全都怔住了。 圣旨不是给秦家,是给唐安的?这怎么可能? 唐安抬手指了指自己,道:“给我的?公公是不是搞错了?” 他千思万想,也没有找到自己和皇帝有半点关联。 孙貂寺微微頷首,道:“没搞错,咱家刚从唐家过来的。” “哦,哦……”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唐安想了想还是跪下接旨。 抗旨不遵,是要杀头的。 “奉天承运皇帝,詔曰:原永安侯世子唐安,才华横溢,为人忠信……特旨破格擢升为南城县县令,即刻赴任,並限半月內解决流氓问题和京畿乞丐问题。” “半个月內完不成任务,斩首示眾,钦此!” 唐安听到这话,嚇得差点没当场跳了起来。 什么玩意儿?封我为南城县的县令? 草,这肯定是沈红袖和梁澜那两个小妞瞎搞的。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南城县县令这个位置,是我给王之安爭取的,结果现在却让我坐上去了,你们这时陷我於不仁不义啊! 而秦家眾人听完圣旨,也全都呆住了。 刚刚听到唐安被封为县令,他们还很震惊,唐安竟然得到了皇帝的青睞。 但现在听完圣旨,秦家所有人都心惊肉跳,脊背发凉,要唐安半个月內解决京都流民问题和乞丐问题? 这开什么玩笑! 城外的流民有足足四五万人,而京都城里的乞丐最少都有一万人,加起来总共有七八万人。 这个问题连朝中那些重臣都解决不了,全都在踢皮球,唐安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他能解决? 陛下这是想要杀唐安,才故意整这一出的吧? “唐大人,接旨谢恩吧!” 孙貂寺合上圣旨,看著唐安那张僵硬的脸,嘴角的笑容顿时更浓了。 让你骗陛下这么多年,现在知道好歹了吧?哼哼,这只是开始,以后陛下给你的惊喜,將会连绵不绝,好好享受吧! 可惜了,就是陛下没看到这傢伙现在的脸色,不然得高兴的今晚多吃两碗饭。 唐安听到孙貂寺的话,嘴角下意识抽搐了下,道:“草民接旨,谢陛下隆恩。” 罢了,虽然有点不道德,到时候再给王之安找补吧! 老子一个穿越者,想要扶持一个王之安还不是轻轻鬆鬆。 孙貂寺將圣旨放到唐安的手上,笑道:“唐大人,南城县衙已经准备好了,既然已接旨,那就儘快走马上任吧!” 孙貂寺拱手行礼,带著禁军转身离开。 唐安看著孙貂寺的背影不由皱起眉头,他总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坑里了,而且还是一个无边无际的坑…… “小安,你和陛下见过?陛下怎么让你去处理这棘手的问题?” 秦老夫人走到唐安面前,满脸关切道:“你要是不愿意,奶奶陪你进宫面圣,奶奶就算豁出这张老脸,也保你无虞。” 唐安听到这话,心底流淌过一阵暖流。 他笑著摇了摇头,道:“奶奶放心,目前问题不大,我能解决。” “既然陛下圣旨下达了,那我先去南城县看看,有时间我再回来看你。” 话落,他弯腰揉了揉唐音的脑袋,道:“音音,等过段时间,哥哥再回来看你,你在家里要听娘的话,其他人的话一概不听,免得被教坏了。” 秦家眾人顿时脸色訕訕,你影射谁呢? 小姑娘大眼睛眨了眨,抬手:“拉勾。” “好,拉勾。” 唐安伸手和小姑娘拉勾,便向著秦睿走过去。 秦思澜怕唐安再度对秦睿动手,立即挡在了秦睿的面前,轻轻摇头道:“小安,小睿已经受伤了,你別乱来。” “秦大小姐放心,我不会动你的心肝小宝贝的。” 唐安盯著秦睿,扬了扬手中的圣旨:“小莲,爷我现在当县令了哦,你拼命想要去靠功名获取的东西,爷我唾手可得,气不气?” “你听好了,爷我现在和你槓上了,只要是你想要的,想得到的,我都会抢……当然,秦家人不算。” “我会让秦家人知道,他们引以为傲的人,在爷我面前,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罢了。” 唐安虽然在笑,但气场全开,战场上练出来的那种生杀予夺的威慑力压迫而出,让秦睿面色煞白,竟然一时间不敢动弹丝毫。 仿佛动一下,居高临下盯著他的少年,就会一群打爆他的喉咙。 “你,你……逆子,逆子!” 秦侯爷指著唐安,气得差点原地爆炸,以前这小子见到他就像是老鼠见到猫,现在竟然敢当著他的面威胁秦睿。 唐安却看都没看秦家人一样,背著手带著柔儿和虎妞离开了。 “爹,別生气,我想大哥不是故意的。” 秦睿也早就气炸了,刚才面对唐安的挑衅,他竟然嚇得没敢反击,这种屈辱让他难以接受。 可他现在依旧努力维持笑容,道:“他只是有些想不开而已,毕竟这半年的確是我们对他置之不理的,说起来我们也有错。” 秦侯爷听到这话,怒火都差点能將他自己给点燃了。 他瞪著秦睿,道:“都这时候了,你还为那兔崽子说话,想不开?我看他就是想得太开了。” “告诉魏家,一个月后的婚礼正常办!” “就算是绑,也要將这混帐绑回来成亲入洞房。” 秦侯爷满脸怒火,秦夫人和秦思楠一群人连连宽慰。 秦老夫人看著这一幕,目光下意识落在秦睿的身上,额间的青筋都在轻微跳动,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他们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吗? 秦睿到底是给他们下了什么蛊,能將他们的智商吃成这样? 第50章 耻辱啊! 小半个时辰后,唐安的马车停在了南城县衙外。 从马车上下来,看著熟悉的南城县衙,刚刚在马车上还雄心壮志的唐安,还是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虎妞肩膀撞了撞他,道:“怎么?是不是也觉得抢人家的位置,很不道德?” “你说你进入这扇门,会不会挨打?” 唐安咽了咽口水,道:“应该不至於吧?老王是个斯文人。” 虎妞戏謔一笑,道:“斯文人才最可怕,因为他们狠起来,连自己都怕。” 她话音刚落,唐安便看到王安之带著十几个捕快和官员,快步从南城县衙走了出来。 唐安脸色顿时就变了,躲是躲不过了,只能硬著头皮上了。 “老王,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 他立即迎了上去,只是话还没说完呢王之安已经抓住他的手,满脸激动:“大人,什么都別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唐安:“???” 唐安怔住,虎妞和柔儿也是满脸错愕。 这怎么回事?被抢位置失心疯了? “呃,老王,你要是生气,打我一顿出出气也行。” 唐安咽了咽口水,道:“咱还要一起共事,你这態度,我很心慌啊……” “哎,大人,都是一县之尊了,要有一县之尊的威严。” “您放心,我就是你手底下的一名小兵,你指哪我打哪。” 王之安笑著將唐安拉到身边,在他耳边低声道:“昨晚太子殿下和我谈过了,辅助你賑完灾,我去做户部主事……”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傢伙被抢了位置还这么高兴呢,原来是被太子约谈了啊! 唐安抬手指著王之安,笑道:“难怪这么高兴,感情是早有出路啊!不过户部主事我不建议你去干,主簿调到户部当主事,虽然升官了,但机会可能就少了。” “我顶多在这里待一年半载,你可以考虑一下继续留下来做县令。” “手里面有拿得出手的政绩,你到哪里才不会被埋没……” 王之安拍了拍唐安的肩膀,道:“就衝著老弟你能和我说这几句知心话,你这朋友,我王之安认了。” 他自然能听出唐安是好意,其实最重要的一点唐安没有直说,只是隱秘地点了一下,他要是接受太子的好意,去户部担任主事,肯定会被打上太子党的標籤。 户部那个地方本来就派系林立,被打上太子党的標籤,他又没有一点底子,很容易就会被人玩死。 就算不被玩死,可能这辈子都只能待在户部主事这个位置上。 所以现在唐安愿意和他说这些,他心里是感激的,至少唐安將他当成了自己人。 不然以太子对唐安的器重,他就算是对自己颐指气使,他也不敢有半点不满。 “行,走吧,我想了解一下南城县的情况,特別是城外流民和城內乞丐的情况。” 唐安揽著王之安便进了南城县,王之安却趁机在他耳边低声道:“云阳公主在南城县,等你很久了。” “臥槽。” 唐安听到这话嚇得差点没当场跳起来,拉住王之安道:“云阳公主?她来干什么?怎么哪都有她?” 王之安诧异盯著唐安,道:“你不知道吗?她拿著太子的手諭,协同你治理流民和京都乞丐啊!” “老弟,我觉得云阳公主似乎对你有意见,一直冷著一张脸,你要小心啊!” 她有意见?她强行把老子睡了,要有意见也是老子有意见好吧……唐安咬咬牙,道:“走吧,去见见他。” 进了南城县,王之安便將唐安带到了大厅。 刚走进大厅,唐安便看到了坐在大厅中的公主梁澜和沈红袖。 “哎哟,唐大人可来了,奴家都等不及了呢。” 见到唐安,沈红袖便站了起来,笑吟吟地向他走了过来。 唐安立即向后退了几步,盯著沈红袖咬牙切齿道:“沈姑娘,你过分了啊!我昨天怎么和你说的?我都说了太子的人情给王之安,扶持他做县令。” “你咋搞的?怎么现在我成县令了?不想解释一下吗?” 沈红袖掩唇一笑,给唐安拋了一个媚眼,道:“嘻嘻,唐少可误会我了不是,我是想要帮你让王大人坐上县令的位置的,只是被公主给捣乱了。” 沈红袖指著公主,道:“这都是公主干的,是他向太子殿下匯报,然后太子殿下向陛下请的旨意,和奴家没关係哦。” 唐安当即抬头看向梁澜。 梁澜端著茶杯轻抿一口茶,美眸淡淡看过来,默然道:“这只是开始,看你过得舒服点,本宫就不舒服。” 那就別看,直接干啊! 唐安咬牙切齿,盯著梁澜明知故问道:“不知道在下什么地方得罪公主了,还请公主明示,在下一定努力改正。” 柔儿看了看唐安,又看了看梁澜,我知道,少爷你把公主给睡了。 但这改正不了吧?那天晚上公主流了那么多血,总不能重新塞回去,帮公主恢復如初吧? 梁澜美眸盯著唐安,眼中泛著森森寒意:“得罪?呵,得罪本宫,你也配?是本宫得罪你才对,但本宫不屑改。” “而且,本宫单纯就是看你不顺眼。” 呵呵,还挺傲娇。 你这么冷,那那天晚上你別叫得那么大声,別坐在我身上乱动啊! 给老子等著,有你重新叫的时候……唐安黑著脸,很不爽:“公主殿下,你別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我会反抗的。” “我发起疯来,连我自己都怕!” 梁澜抬眸盯著他,隨即嘴角泛起一抹嘲讽。 疯起来连你自己都怕?你当本宫没见到你疯的样子吗? 刚开始的时候,女人你別乱来,老子不是那种人,片刻后,嗷,轻点,轻点,你是女人吗?草…… 唐安看到梁澜嘴角的笑,便知道这女人也想到那天晚上的事了,想到被她压在身下胡作非为,他就头皮发麻。 草,耻辱啊! 梁澜放下茶杯,美眸冷冰冰地盯著唐安,道:“事情你知道了,半个月內解决流民和京都乞丐的问题。” “解决了,那恭喜你,可以暂时不用死了。” “解决不了,那不好意思,本宫会亲自送你上路。” 第51章 这是谋杀亲夫! 唐安睨著梁澜,这么狠?你这是在谋杀亲夫。 “呵呵,那真是不好意思,公主殿下註定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他冷哼一声,道:“什么流民问题,什么乞丐问题,归根结底不过是两个字:賑灾。” “賑灾,对我来说不过小事一桩。” 梁澜轻哼一声,道:“自信是好事,但盲目自信,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沈红袖看了一眼唐安,美眸又落在梁澜的身上,这两个傢伙看似针锋相对,怎么感觉像是在打情骂俏呢?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咳咳,唐少,有件事得告诉你。” 沈红袖乾咳一声,道:“奴家在你到来之前,帮你核算过了,如今南城县中银库存银不过两万两,而粮库剩下的粮食,也只有一千余担。” “凭这点东西想要賑灾,有点难度哦。” 唐安听到这话顿时呆住了,南城县在京都四县中是最穷的,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竟然穷到这种地步啊! 就这点东西还賑灾?给流民和百姓喝稀粥都撑不住几天。 “老王,这咋回事啊?秋税不是刚刚收上来吗?” 唐安震惊看向王安之,秋收刚过,百姓刚刚缴过税,现在衙门却没钱没粮食,这不正常啊! 王之安连忙拱手道:“回大人,南城县是四县中最穷的,赋税本来就没收多少,而收上来的粮食和银钱,布匹等东西,除了上缴国库的,大部分让前任知县给带走了。” 他抬手指了指天,道:“上面,瓜分了。” “我特妈!” 唐安当场就爆了粗口,道:“前身县令是谁?在京都吗?” 王之安咬咬牙,道:“前任县令,就是如今的京兆府少尹……” “就算是你找京兆府,將这些调用的物资拿回来,还不是杯水车薪,又有什么用呢?” 梁澜美眸看向愤怒的唐安,美眸中有点失望,还以为这傢伙会有什么策略呢?呵,没想到还是只能无能狂怒。 “废话,当然有用啊!手里有粮,心中不慌。” 唐安瞪了一眼梁澜,看向王之安道:“有灾肯定会引起粮价波动,如今京都的粮价如何?” 王之安脸色很难看,道:“如今整个京都的粮价,已经到了一百二十文一斤了,而正常的市场价,也不过是十文左右。” 唐安闻言眉头不由皱了皱,一百二十文一斤,足足翻了十几倍。 京都普通百姓辛苦忙碌一个月,还不够买两斤米,这还得是行情好的时候。 没钱,没粮,常规的賑灾手段显然不行了。 唐安手抚著下巴,在大厅上来回走动,沉吟了片刻他看向王之安道:“老王,接下来帮我办一件事,明日,我会在南城县衙举办一场会议。” “你通知南城的粮商,邀请其他三城的粮商,明日来一趟南城县衙,我有事和他们说。” “另外,再將南城县归属南城县管辖的所有官邸,粮仓等等陈旧设施,也全部统计一个详细的数据给我一下。” 沈红袖,梁澜,王之安都听得一头雾水。 邀请粮商开会?统计南城县的陈旧设施?这和賑灾有什么关係吗? “那今日就这样吧!我先去一趟南城外调查一下流民情况。” 不等梁澜和沈红袖她们回过神,唐安便拱手一礼,道:“等我调查了具体的情况,明日见过粮商,具体怎么賑灾,咱们再详谈。” 说完,唐安便带著柔儿和虎妞离开了县衙。 看著唐安的背影,回过神来的梁澜俏脸冰冷,沈红袖也是一脸错愕,瞅著梁澜道:“你看出这傢伙要干嘛了吗?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梁澜眸色渐冷,道:“他將满京都的梁商集合起来,恐怕是想要藉助自己县令的身份,命令这些粮商降价吧!” “呵,商人逐利,这些商人背后的势力更是错综复杂,別说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就是父皇下旨平定粮价,恐怕也没有几个人理会。” “他一个小县令,能玩得转?” 沈红袖沉吟了一下,微微頷首道:“嗯,应该就是这样。那他统计南城县的陈旧设施,又是为何?” 梁澜一怔,怒道:“那你得去问他,本宫怎么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话落,她看向满脸虚汗的王之安,道:“王之安,立即按唐安所说的去办,再加上本宫的名义,不然凭他一个县令,恐怕叫不来几个人。” “本宫倒是要看看,这傢伙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要是能办出个所以然来就算了,敢胡闹,本宫打不断他的腿。” …… 离开南城县衙后,唐安便將赶车的阿宝拉到了角落里,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阿宝听完唐安的话,一双眼睛瞪大:“这,真要这么干?” “对,就这么干,你亲自带队。” 唐安从怀中取出三张银票,塞在阿宝的掌心道:“三千两,这是你们的活动资金,速度要快,越快越好。” 阿宝看著掌心中的银票,心头不由一阵触动。 三千两,这可是整整三千两银子,对他来说就是一笔天大的巨款,足够他娶个媳妇生十个儿子一生一世衣食无忧了。 但唐安却愿意將这三千两交给他,这得是多大的信任?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老大放心。” 阿宝重重抱拳,道:“事情要办不好,我提头来见你。” “不不不,不要以身涉险,用咱们曾经的身份,办这种事最便利。” 唐安抬手拍了拍阿宝的肩膀,道:“好日子才开始,如果事不可为或者有危险,寧可放弃任务,也要保证自身安全。” “就算一计不成,我还有无数个计呢。” 阿宝笑嘻嘻地点头,道:“好咧,老大放心。” 阿宝兴高采烈地走了,虎妞见到唐安回来,没好气道:“你和阿宝说什么了?把那孩子哄得一愣一愣的。” 唐安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给他们三千两,让他们到处瀟洒而已。” “走,去南城看看,咱们需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说完唐安直接钻进马车,只留下虎妞和柔儿一脸懵逼地站在外面。 …… 一个时辰后。 赵錚就知道了唐安要召集京都粮商开会的事。 他冷笑一声,看向户部侍郎的儿子道:“去办吧!这件事你亲自负责。” “唐安是想让那些京都粮商降价,你去告诉他们,谁敢答应唐安降价,本少杀他全家!” 第52章 你怎么变大了? 东宫。 太子梁休一边批阅奏章,一边听梁澜和沈红袖的匯报。 听完两人的话,太子放下奏章,眉头一挑,道:“这么说,唐安並没有告诉你们,他这是想要做什么?” 沈红袖摇了摇头,笑道:“要是说了,能把咱们公主殿下气成这样吗?” 梁澜冷哼一声,道:“他就是在胡闹!” 太子摇了摇头,道:“不像是胡闹,这么有层次,孤倒是觉得他已经有了賑灾的计划了,只是不知道具体的计划是什么。” 说到这里太子看向梁澜和沈红袖,摇了摇头道:“你们俩还是得和那小子好好处一下,他不告诉你们不是因为胡闹,而是不信任你们。” “他要是將计划都告诉你们,然后你们用他的计划,来针对他怎么办?” 梁澜美眸一凝,冷声道:“本宫要收拾他,还需要计划?” 太子耸耸肩,道:“看吧,就你这態度,是孤孤也不敢將计划和盘托出,鬼知道你们会不会捣乱?” “更別说连帮助王之安成为县令这种小事,你们都捣乱了,那賑灾这种事关人命的事,你们要是再捣乱,那是要死人的。” 闻言,梁澜下意识撇了撇嘴,但也没再说什么。 沈红袖微微頷首,也觉得太子说得有理,毕竟是她们不道德在前,唐安还怎么相信他们? “等等看吧!说不定明日唐安见粮商,会有惊喜。” 太子看向梁澜和沈红袖,道:“賑灾的事,你们盯一下,孤这段时间忙通文馆的事,抽不开身。” “等明日唐安见完京都粮商后,你们叫他来一趟东宫,孤和他聊聊。” “孤现在……倒是对这傢伙越来越好奇了。” 梁澜还想说什么,但被沈红袖拦住了,道:“好,殿下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的盯著唐安的,有什么情况,一定第一时间匯报给你。” 话落,她拉著梁澜便出了书房。 出了书房,梁澜挣脱了沈红袖的手,冷声道:“你阻止我干什么?如今京都的流民问题已经很严重了,已经连续发生了好几次动乱了。” “每一次动乱,镇压下来都会死很多人,我们现在没时间和唐安胡闹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户部开仓放粮,賑济流民。” 沈红袖美眸瞪了一眼梁澜,道:“你说的我不知道吗?问题是现在开仓放粮,就能解决问题吗?” “梁澜,你很清楚,现在京都面临的不是流民问题,而是整个京都百姓的吃饭问题。” “如今京都粮价飞涨,一斤粮食一百二十文钱,所以賑灾是其次,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京都物价!” “你现在开仓放粮,你打算卖多少钱一斤?高於一百文,多少百姓买得起?低於一百文,又有多少能卖到百姓的手中?” “我告诉你,我要是粮商,你放出多少粮食出来,我就吃多少粮食。到时候,官仓没有一粒粮食,那就是我等奸商的狂欢!” “到时候,你再想想会死多少人。” 沈红袖抬手在梁澜的胸上狠狠掐了一把,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陛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还怕那些人利用此事引起大乱,导致陛下受惊出现意外。” “可这事,真急不得,现在敌人就等著我们出错呢。” 梁澜抬手捂胸,俏脸冰冷至极,她自然知道这些,可现在京都情况错综复杂,各方势力蠢蠢欲动,都在等皇帝驾崩,瓜分京都。 而以现在太子的势力,根本就不可能是这些人的对手,她能不急吗? 更別说现在还要將希望,寄托在一个看上去就不是很靠谱的少年身上。 “呃,等等,梁澜,你有问题啊!” 这时,沈红袖盯著梁澜的胸,抬手比画了一下震惊道:“你……你这怎么回事?上次见你都没这么大,怎么才几天的时间,你就变大了这么多?” 梁澜听到这话,脸顿时就黑了:“滚!” 她转身就走,就跟后面有鬼追似的,怎么变大这么多?还不是唐安那混帐揉的。 他捏了一宿! …… 与此同时,京都李家。 李家是京都最大的粮商,此时李家的大厅,已经坐满了人。 这些人都是京都的粮商。 家主李山青正坐在主座上,而他的侧面坐著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 青年正端著茶杯,看上去儒雅而端庄,就是满脸的拳印和巴掌印有点煞风景…… “诸位,给你们介绍下,我身边的这位是户部侍郎的公子,孙浩然。” 李山青將身侧的青年介绍给眾人。 闻言,大厅中眾人齐齐站了起来,拱手行礼:“见过孙少。” 孙浩然抬头看了眾人一眼,笑道:“诸位不必那么客气,都坐下吧,坐下聊。” 一眾粮商这才坐了下来。 等所有人都坐下来后,孙浩然目光扫过全场,道:“诸位应该已经接到通知了,唐安要诸位明日去南城县衙,共谋大事。” “我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唐安让你们去南城县衙,是要逼著你们降粮价,稳定京都粮价的。我希望诸位不要答应他的要求。” 说到这里,孙浩然轻抿一口茶,吧唧了一下嘴道:“这也是赵錚赵大少爷的意思,他说了,谁要是敢降价,他杀谁全家。” 眾人闻言,顿时都脊背发凉,这种事赵錚做得出来。 而且,他们也没想过降价啊! 京都风调雨顺了许多年了,好不容易才等来一次发財的好机会,岂能这般错过? 唐安?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算个屁啊!也配让他们降价? 就算是皇帝亲自下旨让他们降价,那都没用。 “孙少放心,我们绝对不会降价的。” “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也敢在我们面前嘚瑟,他配吗?” “降价?呵呵,这辈子都不可能降的!” “……” 一群粮商全都正气凛然,纷纷表明了態度。 孙浩然对眾人的態度非常满意,微微頷首,道:“诸位有这样的决心,在下就放心了。那明日我便在此,等诸位的消息了。” “放心,诸位只要认真办事,赵大少爷是不会亏待诸位的。” 第53章 这是下泻药了啊! 秦家。 唐安让各大粮商前往南城县衙开会的消息不脛而走,秦家那么关注唐安的消息,自然第一时间也知道了。 秦侯爷还在气头上,自然不理会唐安。 但秦思楠知道后,还是带著秦思桐一起来到秦睿房间中商量对策,那是她弟弟,现在有困难了,她怎么能不管呢。 “大姐,我说你还管那傢伙做什么?他不是很狂吗?要和唐家断绝关係吗?让他自己自生自灭去。” 秦思桐现在想到唐安的囂张,还是非常地生气。 秦思楠抿了抿唇,道:“桐儿,不许胡说,小安气头上的话你也信啊?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我们的弟弟。” “现在他有麻烦了,我们自然要帮。” 秦睿躺在床上,心头恨不得唐安早死早超生,脸上却笑容满面:“三姐,大姐说得对,大哥遇到困难,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帮的。” “不然,別人还不得说咱们永安侯府薄情寡义啊?” 秦思桐听著两人的话,指著他们气得直跺脚:“就你们好心,那小子会领情吗?你帮他还得被他嘲讽两句,想想都不值得!” 秦睿摇了摇头,道:“三姐,帐不是这么算的,我们帮他,是因为拿他当亲人,至於他怎么看我们,並不重要。” 秦思楠抬手揉了揉秦睿的脑袋,笑道:“小睿说得对,我们做我们的,只求心安,小安领不领情,那是小安的事。” 她看向秦思桐,道:“咱们侯府目前还能匀出来一百多担粮食,我打算將这些粮食都给小安送过去,你们怎么看?” 秦睿立即竖起大拇指,道:“大姐英明。” 秦思桐是嘴硬心软,其实心里也向著弟弟呢,她撇了撇嘴道:“那就按大姐说的办吧!咱们明天把粮食给他送过去。” 听到秦思桐这话,秦睿和秦思楠相视一眼,顿时都笑了起来。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 与此同时,玉家。 玉临安正在梳妆,听完丫鬟打听回来的消息,眉头不由微微皱了起来。 沉吟片刻,她看向丫鬟道:“让管家准备一百担粮食,明日和我一起送到南城县衙。” 丫鬟闻言撅了噘嘴,道:“小姐,您现在和秦家世子有婚约呢,你这样关注唐安,会让秦世子误会的。” 玉临安俏脸骤冷:“怎么?你在教你家小姐做事?” “啊,奴婢不敢!” 丫鬟嚇得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奴婢……奴婢只是觉得这么做不合適,让人知道了会说小姐閒话的。” 玉临安看著地上的丫鬟嘆了一口气,道:“閒话?说什么閒话?我和唐安自幼一起长大,就算如今婚约算不得数了,我和他的情谊还在。” “念在往日的情谊上,我帮他一次又怎么样呢?” “去准备吧!身正不怕影子斜,谁想说閒话,那就让他去说。” 丫鬟应了一声,急匆匆跑出了房间。 玉临安抬手將压在梳妆檯上的纸张拿起来,纸张上是用簪小楷誊抄下来的《醉月楼序》,看著这篇文章,玉临安的脸色俏脸渐渐阴沉下来。 这篇文章是唐安写的,如今在京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现在唐安被皇帝下旨为县令,並且限他半月內解决流民问题,这是皇帝对唐安的器重和考验。 她不怕唐安平庸,但她怕唐安真的是皇帝等的那个人,真的才华横溢,而她的选择……又一次错了! “落霞与孤鶩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你真有这等才华,那这些年为何要装紈絝呢?” 她低声呢喃,美眸渐冷。 …… 唐家。 梁帝看完禁军送来的信件,也是沉默了。 “这小子,到底想要干什么?又是召集京都粮商,又是统计陈旧设施的,这操作看起来很简单,结合在一起怎么就看不懂了呢?” 他將密信揉成一团,塞进嘴里吞了下去,便转身出了房间。 搞不懂,那旁敲侧击问一下那小子到底想要干什么,別到时候闹得太大,他这个皇帝都不好收场,那就麻烦了。 “唐安呢?那小子回来了没?” 梁帝出门,就看到柔儿拎著药包走了进来。 柔儿指了指书房方向,道:“回来了呀,我家少爷和虎妞姐姐在书房忙呢,嗯,我家少爷正在做賑灾计划。” 賑灾计划? 梁帝闻言老眼顿时一亮,有计划好啊! 有计划,那就证明那小子不是闹著玩儿的,他是真的在准备賑灾。 算了,这样的话先不打扰他了。 但很快察觉到自己高兴得有点太明显了,梁帝轻哼一声,道:“书房,呸,你家少爷真够不要脸的,书房一本书都没有,还敢自称书房……” 於是乎,当天晚上喝完柔儿煎的药后,他上吐下泻差点死了。 唐安得到消息赶了过来,看到梁帝软趴趴地躺在床上,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就知道这糟老头肯定得罪柔儿了。 这是被下泻药了呀我草! 唐安重新开了药,让人抓药回来煎药折腾了半宿,才稳住了梁帝拉稀,而且还直接把这老头拉出后遗症了。 现在无论谁煎药,药递到他的面前的时候,那都得先喝一口。 …… 翌日。 唐安换上官服,便在虎妞的保护下直接去了南城县。 “大人,京都粮商已经到了,全都在大厅等著呢。” 刚下马车,早就等在外面的王之安便快步走了过来,拱手道:“情况不太好,长公主已经和他们聊过了,但都被他们拒绝了。” “想要他们降价,比登天还难。” 唐安整理了一下官袍,道:“没关係,本来就没有指望他们降价,走吧,会会他们。” 王之安听到这话顿时就懵了,不指望他们降价?那你將他们召集过来干啥? 唐安快步进了县衙大门,迅速整理了一下情绪,露出標誌性的笑容,便往大厅中走去。 “诸位,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路上被一点事情耽搁了,来晚了。” “还有诸位百忙之中,还前来参加本官召开的会议,这是给我唐安的面子,本官在这里感谢了。” 唐安笑著衝著眾人拱手,一眾粮商看著他那自来熟的样子,却皆是满脸戏謔。 第54章 全都钻进我的套! 大厅中,所有人都盯著唐安,却没有人说话。 长公主站在主座上,看著自来熟的唐安,俏脸渐渐变冷。 单论容貌,这傢伙这张脸足够当饭吃,但不知为何她看到这傢伙这大大咧咧的样子,心里就莫名其妙的火大。 沈红袖掩唇一笑,主动打破僵局,道:“大人,大家可都在等你呢。既然所聊的话题,是和粮食有关,那就直入正题吧!” “毕竟入境京都物价飞涨,每一天都要死不少人呢。” 沈红袖话音刚落,大厅里便响起了窸窣的议论声。 隨即李山青看向唐安,笑道:“唐大人,你是父母官,所做都是为了京都百姓好,我们都该支持的。” “就是这粮食,我们真没办法降价……” 唐安听到这话,顿时一脸震惊地盯著一眾粮商,错愕道:“降价?降什么价?” 一眾粮商听到唐安的话,顿时都懵逼了,什么降什么价? 你叫我们过来,不是想要拿官府的命令,逼著我们降价的吗? “哦,我知道了,诸位是觉得本官叫你们过来,是叫你们降价的是吧?” 唐安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道:“放心,挡人钱財犹如杀人父母,这种事儿本官是不会干的,绝对不会。”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蒙了,沈红袖笑容也都僵在嘴角,梁澜眉头也是皱了起来。 “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不降价,那你这是……” 李山青眯著眼睛盯著前方的少年,他也有些摸不准少年的脉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降价?降个屁的价啊!” 唐安抬手扫过全场,衝著他们拋了一个大媚眼,道:“本官今天叫你们过来,就一件事,有钱大家一起赚,这种能发大財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呢?” “所以,你们误会了,本官不是要降价,而是要涨价,粮价再往上涨!” 听到这话,整个大厅瞬间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全都傻了,瞠目结舌地盯著唐安,那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他们来之前,已经私下见过面,如果唐安敢逼著他们降价,那他们就敢让唐安滚蛋。 却没想到,唐安叫他们过来竟然不是要他们降价,而是涨价。 官府出面,让粮商涨价?这特妈还有这么好的事? 梁澜和沈红袖也呆住了,俏脸上满是震惊和错愕,她们想过无数种唐安將京都粮商召集过来的理由,却从未想过他竟然是为了涨价! 京都现在市面上的粮食都已经是一斤一百二十文了,还涨?那还让人活吗? 百姓吃不上饭,时间一长积怨一深,那是要造反的啊! “唐安,你放肆!” 梁澜猛地站了起来,美眸冰冷盯著唐安:“你疯了?谁给你的胆子敢擅自涨粮价?你想害死京都百姓吗?” 眾人听到梁澜这话,也都回过了身,目光都打量著唐安。 对啊,这傢伙不过是个七品县令,他敢置京都百姓於不顾? 有阴谋,一定有阴谋。 “男人说话,女人別乱插嘴!” 唐安狠狠瞪了一眼梁澜,隨即看向李山青为首的一眾粮商,道:“本官说涨价,是认真的,真得不能再真了。” “如今粮食的市场价,是一百二十文一斤,现在本官宣布,从现在开始,京都粮商的粮价涨到三百文一斤。” “回去你们就可以修改价格,但事先说好了,谁敢以低於这个价格售卖粮食,那別怪本官不客气。” “当然,本官是要抽成的,但本官不要钱,本官要粮食,你们囤积的粮食,必须给我一成。” “你们要是没意见,现在咱们就可以签订契约,风险我来担,银子你们来赚。” 唐安一挥手,虎妞便拖著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中,一沓唐安昨晚熬夜写出来的契约书。 作为穿越者,搞几份乙方看不出来的问题合同,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而眾人看到唐安托盘中的那一沓盖著官府印章的契约书,全都再度震惊了。 妈的,这傢伙是来真的啊!他真的是在涨价。 粮食涨价到三百文,这就是他们之前商议过的最好的价格,可怕逼得太狠遭到朝廷的清算,只能一直慢慢地试探。 却没想到,唐安竟然明目张胆地让他们涨,然后收取贿赂! 虽然要拿一成的粮食给唐安,可这算什么?他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粮食。 別说一成,就是给他两成三成,想要拿这点粮食救市,那也是找死。 这买卖,稳赚不赔,干!!! “哈哈,唐大人果然霸气,佩服,佩服。” “成交,一成粮食,晚一点我立即让人给唐大人送来。” “唐大人,契约给在下看看,没问题就立即签。” “……” 静了一瞬,整个大厅瞬间变喧囂了起来。 所有粮商都激动了,就算有问题,那砍的也是他唐安的脑袋,他们只是按照官府的命令,调整粮食的价格而已。 梁澜和沈红袖脸色都变了,三百文一斤粮食?那不出一个月,整个京都將会陷入大乱,到时候肯定遍地烽烟,血流成河。 这混帐,他怎么敢的? 特別是梁澜,此时已经石化当场,脑袋一片空白。 她將唐安弄到南城县当县令,是想故意整一整他,现在她后悔了。 这哪里是整他,这是被他整啊! “唐安,你別太放肆了!” 梁澜俏脸冷冽,衝著唐安冷喝:“涨价?你知道会死多少人吗?你现在被罢免了,你不再是南城县县令了。” “你所签订的一切契约,都不作数。” 沈红袖也连忙打圆场,笑吟吟道:“诸位,唐大人就是和诸位开了个小玩笑,大家別在意,別介意啊!” 玩笑?开个屁的玩笑,我们当真了。 一眾粮商在看到沈红袖和梁澜的態度,几乎就確定这不是阴谋,这完全是唐安自作主张干的事。 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毛都没长齐,他能有多大的心眼? 本来还想仔细研究一下契约的,现在只粗略翻了几页,便迫不及待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並且按上了手印。 “公主殿下,唐安是陛下钦定的南城县县令,要罢免他得到陛下的旨意。” “就是不拿陛下的旨意,那也得拿吏部的相关文书才行。” “公主殿下虽然是皇族,可没有权利直接罢免官员哦。” “……” 一群粮商笑嘻嘻,当著梁澜的面签下了契约。 梁澜和沈红袖气得半死,唐安嘴角却都咧到耳边了。 激动个啥?你们全都钻进了我的套了啊! 第55章 老娘早看你们不正常了! 梁澜气得俏脸铁青,却又无可奈何。 这些粮商说得对,她虽然是公主,却没有实权,而唐安是朝廷的官员,她没有权力直接罢免。 沈红袖也是俏脸僵硬,错愕看著唐安。 她之前一直觉得这少年挺有意思的,现在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对他的期望太高了。 有才华,不一定就有能力啊! 而王之安此时也是瞠目结舌,一双眼睛都瞪成了牛眼。 现在,他终於明白唐安那句谁说让他们来降价的意思了。 他让这些粮商过来,不是为了让他们降价,而是为了让他们涨价。 奉官府的命令涨价,而且还涨到三百文钱一斤的天价,京都百姓就算比其他地方富裕,也没有多少人买得起啊! “大人,三思,要三思呀……” 王之安也急了,脸色煞白道:“不能涨价,一百二十文一斤粮食,已经弄得整个京都怨声载道了,现在要是再涨价,会天下大乱的。” “你们都別签,都不许签了!” 见到那些粮商已经开始签订契约,王之安嚇得就要去抢,却直接被唐安拽了回来。 “你怕啥?我是南城县县令,真要挨收拾,那收拾的也是我。” 唐安攥著王之安,瞅著李山青一眾粮商,道:“签,赶紧签,签完咱们就照章办事了,然后大家一起等著数钱吧!” “还是那句话,风险我来担,银子你们来赚。” 听到唐安这话,一群粮商都笑了起来,纷纷衝著他竖起大拇指。 “哈哈,唐大人就是霸气,老夫佩服。” “唐大人放心,发財了绝对忘不了你的好处的。” “唐大人这么大气,那我也不含糊,等下差人送来一成粮食,我再送大人一千斤粮食,大人这个朋友,老夫交定了。” “……” 一群粮商一边恭维唐安,一边迅速签订契约。 很快,数十份契约便签订完毕。 唐安检查过没有问题后,便笑著做了个请的手势:“好了,契约已经签订完成,那诸位便回去改价格吧!” “时不我待,发財要趁快。” 闻言,一眾粮商都齐齐拱手,笑容满面:“那就借唐大人吉言了,告辞。” 一群粮商也都怕唐安反悔呢,现在唐安下逐客令了,他们自然也不愿意停留,纷纷起身便往外面走。 脚步轻快,甚至好多人都是用跑的,仿佛后面有鬼追一样。 妈的,天上掉馅饼,占到大便宜了,哈哈哈…… 嗖! 粮商刚走,公主梁澜便两步走到唐安面前。 她一把拧住他的衣领,声音冰冷:“唐安,你最好给本宫一个满意的解释,否则,本宫废了你。” 唐安被这个女人坑,心里还不爽呢,现在还看这么质问他,顿时就更不爽了。 “废了我?你幸福不要了?” 唐安直接抬手,双手揽住梁澜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男人做事,女人最好少插嘴。因为,男人的格局,女人永远搞不懂。” “而我,是个有格局的男人。” 梁澜没有丝毫的防备,也完全没想到唐安竟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调戏她,因此唐安的手落在她的腰间的时候,那触电般的感觉竟然让她一时间怔住了。 直到唐安的手渐渐收紧,將她往怀里抱,男人温热的鼻息扑面而来,梁澜这才陡然惊醒。 “唐安,你放肆!!!” 梁澜大怒,抬手一巴掌便往唐安脸上甩过来。 然而唐安速度更快,右手抓住梁澜的手,左手揽著她的腰猛地往怀里一带,同时迅速低头往她的红唇侵袭而去。 啵! 唇瓣相触,唇齿相依。 梁澜瞬间石化当场,脑袋一片空白,这混蛋疯了吗?他是疯了吗?她是公主,她还是有夫之妇,他竟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亲她…… 看著这一幕,沈红袖一双美眸瞪大,红唇也惊得微张。 天吶,她看到了什么?毒寡妇梁澜竟然被一条小奶狗给咬了?还咬在了红唇上。 劲爆,太劲爆了! 王之安也是一脸呆滯! 妈的,这种场面是我能看的吗? 这种事是我能知道的吗? 这特妈的会不会被灭口? 唐安你大爷,你要搞你私底下搞,你在县衙瞎搞个什么? 虎妞也是轻哼一声,呵,爱记仇的小男人。 她知道唐安这么出格,完全是报復梁澜,谁让这个女人敢坑他来著。 “呜呜……” 直到被唐安狠狠咬了两口,梁澜才终於从错愕中回过神,怒火瞬间將她整个人给吞噬了。 她会武功,而且武功极高,手一翻就要一掌拍残唐安,只是唐安也是经歷过战场洗礼的男人,对危机的感知何其敏锐。 她刚抬手唐安便一把推开她,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冲。 “贱女人,你別以为会武功老子就对付不了你。” “什么礼仪制度,在我这里就是狗屁,再敢坑我,下一次你就不是叫呜呜,而是另外一种叫法了。” 听著唐安那张狂的话,长公主猛地抬手,气劲將大厅里的圆椅给托起,便要往唐安的后背砸去。 以她的武功,这点距离想要砸死砸残唐安轻而易举,可她虽然气得发狂,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打出去。 只能眼睁睁看著唐安的背影消失在南城县大门前。 沈红袖看到这一幕,当场跳了起来:“你们两个有问题,你们两个绝对有问题,老娘早就察觉到你们俩不正常了。” “说,你把唐安怎么了?!” 沈红袖有些气急败坏,仿佛自己最新还的玩具被人损坏了。 当然,不是唐安,是眼前的女人。 然而梁澜却只是冷冷地扫了沈红袖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便往门外走。 “喂,你说话呀,你不说我就去杀了那狗男人。” “把你嘴唇擦了,过来我亲一口,不许留下他的气息。” 沈红袖跟在梁澜的身后,素来嫵媚勾人心弦的她,此时发飆了,气得暴跳如雷。 大厅中,只剩下了王之安一个人,他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天爷爷,唐安到底是何方神圣?这玩得也太疯了吧? 那可是公主啊! …… 与此同时,南城县衙外。 秦思楠和秦思桐带著秦睿,亲自押送一千担粮食到南城县,在南城县衙外,和同样亲自押送粮食过来的京都第一美女玉临安不期而遇。 双方见面,彼此都怔住了。 第56章 我担心你个锤子! 马车尚未停下,玉临安和秦思楠便从车窗中看到彼此了。 只一眼两人都怔住了,等马车在南城县衙外停下,玉临安下了马车便向著秦思楠的马车走了过去。 “秦姐姐,你们也来给唐安送粮食吗?” 她敛衽一礼,笑容温柔,落落大方。 秦思楠微微頷首,看了一眼玉临安马车后的车队,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嗯,我来给弟弟送粮食,玉妹妹这是?” 她是唐安姐姐,给唐安送粮食賑灾天经地义,但玉临安是谁?她是秦睿的未婚妻。 现在给唐安送粮食,极容易让人误会,毕竟秦睿没回来之前,她是唐安的未婚妻,那时候的唐安还叫秦安。 “秦姐姐,我也是来给唐安送賑灾粮食的。” 玉临安大方承认,揽著秦思楠的手臂道:“我和小安自幼一起长大,就算做不成夫妻,但情谊还在,也不忍心看到他受苦。” 听到这话秦思楠想了想,好像也是,以前弟弟对玉临安那是真的好,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方设法替他摘下来。 现在唐安落难,她关心唐安再正常不过。 “嗯,玉妹妹有心了。” 秦思楠拍了拍玉临安的手背,傲:“但以后这种事,你让睿儿来做即可,免得被人说閒话,弟妹给大哥送粮食,这像什么话。” 玉临安美眸微冷,脸上却笑容依旧,道:“是,玉姐姐说得对,以后我儘量让秦公子帮忙解决。” “好了,大姐,临安关心大哥是好事,计较那么多干嘛?” 秦睿掀开车帘,在秦思桐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临安,大姐和你开玩笑的,你別介意。” 话是这么说,安看著玉临安给唐安准备的粮食,他眼底还是寒意肆虐。 贱人,贱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等你过了门,我必定饶不了你……秦睿在心头怒吼。 玉临安笑著上前,亲自搀扶秦睿下了马车,道:“没介意,秦姐姐也是为了我的名声著想。就是不知道我们的好意,小安会不会接受。” 听到这话,秦思桐脸色骤冷,道:“哼,他要不识好歹,那我们就把粮食拉回去就是,给狗吃也不给他。” “思桐,別胡说。” 秦思楠瞪了秦思桐一眼。 这时,京兆府出来了一大群人,唐安召集京都粮商到南城县衙共谋大事的事,他们自然都是知道的。 只是现在看到满脸笑容的京都粮商,秦思楠和玉临安几人都愣住了。 这怎么回事?唐安召集这些粮商过来不是让他们降价吗?要他们降价还这么高兴? “诸位,在下永安侯府世子秦睿,请问诸位为何这般高兴?难道是和唐大人谈妥了,诸位愿意降价了?” 秦睿当即一瘸一拐走上前,笑著拱手问道。 眾人一听是永安侯府世子,哪里敢怠慢,连连拱手回礼。 “哈哈,没降价,唐大人这是为我们谋福利呢。” “没错,唐安就是个傻……就是个能做大事的人,他没有降价,反而让我们涨价了。” “唐大人下了命令,京都所有粮商的粮食,全部涨价到三百文钱一斤,唐大人真是好人啊!” “……” 话落一群粮商都笑著走了,全都走路带风。 秦思楠,玉临安,秦思桐,已经呆在当场,满脸震惊。 他们说什么?唐安叫他们过来不是降价?是涨价? 京都所有粮商的粮食,全都涨价到三百文一斤?这开什么玩笑? 如今京都粮食一斤一百多文,已经搞得京都怨声载道,现在涨到三百文一斤,那唐安的脊梁骨还不得被人戳穿? 秦睿呆了一瞬,却是呼吸急促起来,哈哈,我这还没出手,你就自己先把自己作死了。 白痴啊!敢把粮价涨到三百文钱一斤,那京都百姓还不得將你生吞了。 “大姐,是大哥。” 这时,看到唐安从南城县衙中躥出来,秦睿赶紧提醒道。 秦思楠循声问去,果然看到唐安正快步往他们这边跑过来,边跑还不忘往后瞅,仿佛身后有鬼追一般。 “唐安,你给我滚过来!”秦思楠怒喝。 她性格素来温和,很少发脾气,但现在忍不住了。 唐安让京都粮商涨价,那就是陷秦家於不义,唐安被戳脊梁骨,以秦家和唐安的羈绊,秦家自然也逃不脱。 唐安听到秦思楠的怒吼声,下意识抬头看去。 见到前方的秦思楠和玉临安以及她们身后的粮食,便猜到她们是来给他送粮食的,他眉头皱了皱,转身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是缺粮食,不是缺心眼,过去给自己找不爽吗? 然而,见到唐安竟然还这么无视自己,秦思楠怒火中烧,道:“小桐,拦住她。” 秦思桐当即施展轻功,双脚一踏凌空一跃,便出现在了唐安面前。 “做了这种缺德事,你还有脸走?” 秦思桐一把抓向唐安的衣领,只是手还没碰到唐安,虎妞便已经挡在唐安的面前,抬手挡住秦思桐的手,隨手一掌轰了出去。 秦思桐脸色一沉,双手迅速交叉在胸前挡了虎妞的一掌,但还是直接被虎妞这一掌震得倒飞出去十余米。 “你是谁?”秦思桐脸色冰冷,虎妞这隨手一掌便让她气血翻涌,打起来她不是对手。 “你就是秦思桐吧?我知道你。” 虎妞打著哈欠,盯著秦思桐道:“我叫虎妞,是唐安的保鏢,我想打你很久了,不想挨揍,就滚远一点。” 秦思桐对唐安做的事,她自然知道一些的,柔儿为了让她保护好唐安,给她告了好多状。 “小安,住手。” 这时,秦思楠和玉临安带著秦睿,已经围了过来。 唐安看著这一幕,只能无奈地抬手扶额:“哎哟喂,你们有完没完?话都说得够清楚够明白了吧?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怎么总阴魂不散缠著我?” “都是前姐姐,前女友的关係了,咱就不能痛快点,断得彻底点,別搞得藕断丝连的行不行?” 秦思楠和玉临安怔住,没想到唐安竟然把话说得这么绝情。 秦睿看向唐安,笑道:“大哥,你別这样,姐姐和临安也是担心你。” “给老子闭嘴!老子给你说话了?” 唐安抬手指著秦睿:“屁股开了都不老实是吧?你是不是还想被爆菊???” 第57章 谁给你的胆子动本宫的人? 秦思楠见到唐安竟然眾目睽睽之下针对秦睿,俏脸也阴沉下来。 “小安,你冲小睿发什么疯?小睿还不是担心你?” 秦思楠攥著拳头,俏脸上满是失望和愤懣:“知道你没有粮食賑灾,小睿和我们从家里的口粮中抠出了一千多担粮食给你賑灾,你就是这態度是吧?” “还有临安,念著以前的情分,也给你准备了一千担粮食,你没有一点感激之心就算了,竟然还这么无礼。” “小安,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玉临安美眸也盯著唐安,少年嘴角带笑,可那种冰冷哪怕相距甚远她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她不由下意识地攥紧了手绢。 以前少年在她的面前,总是保持著最纯真的一面,可现在他笑容依旧,却让她倍感陌生。 而此时对面的目光落在了她们身上,又看了一下远处的粮队,忽然打了一个激灵,道:“那个……我没有別的意思,我问一个很真挚的问题哈。” “你们送来的粮食,应该没投毒吧?” 秦思楠一怔,怒火中烧道:“唐安,你別太过分了!” 秦睿连忙站出来打圆场,站在唐安和秦思楠之间道:“大姐,大哥,都消消气,都是一家人,別吵了。” “大姐,你也別生气,大哥给粮食涨价,肯定是有道理的。” “他是南城县的县令,自然要对南城县的百姓,对京都的百姓负责。” 唐安眯著眼盯著秦睿,哟呵,不错啊,小茶茶的茶艺又进步了。 两句话,成功引火,还能藉此套我的话……唐安撇了撇嘴,轻笑一声道:“道理?我的地盘我的道理就是道理。” “粮食涨价为啥涨价?很简单,因为……我喜欢!” 啪! 话没说完呢,怒火中烧的秦思楠已经拉开秦睿,一巴掌甩在了唐安的脸上。 唐安没有防备,虎妞又在和秦思桐对峙,所以秦思楠这一巴掌,是结结实实甩在了唐安的脸上,巴掌声极为响亮。 他抬手抹了一下嘴角,指尖染红,娘咧打得贼狠,都出血了。 “唐安,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啊?” 秦思楠美眸泛红,手指著唐安道:“我从小就没有打过你,今日打你这一巴掌,是要告诉你两个字,良心。” “做人做事,都要讲良心。” “如今京都物价飞涨,单单是粮价,就是一百二十文一斤,你还给涨价涨到三百文一斤,让京都所有粮商奉命涨价,你是不是疯了?” “你知不知道这会死多少人?啊?!” 秦思楠双手抓著唐安的衣领,拼命摇了摇,眼泪溢出眼眶:“你平时胡闹也就罢了,人命能拿来开玩笑吗?” “你这么做,京都百姓不会放过你,朝廷也不会放过你,就算是秦家,也救不了你。” 秦睿看著秦思楠动手打了唐安,嘴角下意识挑了挑,目光充满挑衅。 看到了吧?唐安,你拿什么和我玩?我招招手秦家所有人都会对付你,你能拿我怎样?哈哈哈…… 秦思桐美眸瞪著唐安,也满脸愤怒,为有这样的不顾人命的弟弟而感到耻辱。 玉临安抿了抿唇,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唐安背后可是有太子做背景,他再蠢也不该做出这种涨价的事。 可是绞尽脑汁,她还是没想明白唐安这么做的目的。 只能看向唐安,道:“小安,別惹秦姐姐生气了,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倒是说呀。给秦姐姐解释清楚,就行了。” 闻言,唐安身体陡然站得笔直,哎哟嘿,这小声音贼好听,难怪前身没有半点招架之力。 白月光的杀伤力,果然很强! 看了一眼玉临安,唐安目光便落在秦思楠的身上,冷笑:“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不是说了吗?我愿意。” “千金难买我愿意!这个解释,听懂了吗?” “你!”秦思楠大怒,抬手又要往唐安脸上甩去。 唐安手骤然捏成拳,正想抬手將秦思楠甩出去,和秦家人,他都不想多说半句废话。 然而,一只手却先他一步,抓住了秦思楠的手腕。 “本宫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了?!” 隨著一声清洌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唐安便看到了站在身侧的公主梁澜,这女人很高,足有一米七八的样子,站在他的身侧只比他矮半个头。 此时,唐安的位置只能看到她的侧脸,但单单是一个侧脸都英姿颯爽,冷若冰霜。 明明刚刚还不死不休的样子,可现在看著她的侧脸,唐安的心却跳乱了节奏……操蛋了,可能是心动的感觉。 正胡思乱想呢,下一秒,他便看到长公主猛地扬起手。 啪的一声,她的五指直接摔在了秦思楠的脸上,当场將秦思楠给打得退了两三步。 脸上,瞬间多了三道鲜红的指印。 隨即抬脚又是一脚,直接將呆滯的秦睿踹飞出去。 “小睿,大姐……” 秦思桐脸色顿时变了。 她快步跑上前来,一手扶著秦思楠,一手拉起秦睿,脸色冰冷看著公主梁澜。 “公主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教训弟弟,碍你何事?” 听到秦思桐的话,梁澜嘴角笑容戏謔:“弟弟?你们的弟弟,叫秦睿,现在在本宫面前的,是本宫新收的面首,唐安。” “他姓唐,和秦家没有半点关係,听明白了吗?” “要是听不明白,那就回去翻一下秦家的族谱,看一下秦家族谱上,还有没有唐安的名字。” 秦思桐,秦思楠已经听不清公主后面的话了,她们在听到面首两个字的时候,都齐齐抬起头看向唐安,目光震惊而错愕。 就连玉临安,也是震惊得捂住薄唇。 面首?唐安是公主的面首?所以皇帝才下旨,让他做南城县县令? 这……永安侯府的前世子,给人当面首? “唐安,这是不是真的?你给我说清楚?” 秦思楠顾不得脸上的疼痛,美眸泛红盯著唐安,只觉得心如刀绞。 她的弟弟竟然墮落至此,到了给人当面首的地步了吗? 唐安脸也黑了。 妈的,这个女人在报私仇! 第58章 老婆威武! 唐安知道梁澜是故意的,可你一个身份尊贵的公主,眾目睽睽之下说这种话像话吗? 你这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我一个大男人名声什么的重要吗?但你一个女人……好吧,这个女人在京都似乎也没什么好名声。 都被传成天煞孤星了,还有什么恶名比这个更致命? 而且相比於梁澜这高冷美女,秦家姐妹的质问更让他厌恶,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有脸,还敢这么质问他的。 “有什么好说的?是不是面首,和你们有关係吗?” “公主殿下说得很清楚了,我姓唐,和秦家没有半点关係。” 唐安指著远处的粮食,道:“粮食你们可以留下,但不是给我,是以捐赠的方式给南城县衙用来賑灾,將来賑灾完成了,我也会向陛下给你们报功。” “不愿意留下,那便拉走。” 梁澜美眸睨著唐安,你涨价三百文一斤粮食,肯定会搞得整个京都乌烟瘴气,你还想完成賑灾报功? 做梦吧你! 秦思楠和秦思桐听完唐安的话,当他是默认了,气得俏脸都白了。 “唐安,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秦思桐指著唐安,怒火中烧:“我秦家乃是堂堂武將,竟然养出你这么一个软骨头,我今天……我今天就清理门户。” 秦思桐说著就要动手,梁澜脚步轻移,站在了唐安的面前。 她美眸盯著秦思桐,美眸戏謔而轻蔑:“秦三小姐现在倒是拎得清了,知道自己是姐姐了?但现在……你没资格在他面前说这种话了。” “说实话,本宫挺好奇的。” 梁澜美眸微凝,盯著站在前方的秦睿道:“今日之事,明明就是这傢伙在搅动是非,在顛倒黑白的,你们却都看不见,反而將罪责都推给本宫的人。” “而且,这么弱智的手段,竟然还能將秦家人耍得团团转,看来你秦家人不是被下了迷魂香,就是脑子被吃了。” 秦睿指尖下意识颤了颤,秦思楠將他拉到身侧,俏脸骤沉,道:“公主殿下,请注意你的言辞。小安擅自给粮食涨价,小睿是担心京都百姓……” “擅自?谁告诉你是擅自的?” 梁澜打断秦思楠的话,声音凛冽道:“粮食涨价,是本宫应允的,你有意见?” 她扭头看向秦思楠,嘴角微挑:“还有,让本宫注意言辞?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本宫面前指手画脚?” 秦思楠被噎住,脸色青白交替。 秦睿当即站了出来,笑著拱手道:“原来是公主殿下涨的粮价,抱歉,我们不知道,还以为是大哥……” “你是不是认为,本宫和秦家那些没脑子的一样,听你说两句就觉得非常有道理?” 梁澜美眸淡淡扫了一眼秦睿,唇角的笑容轻蔑而挑衅:“就你这种水平,本宫在小时候就领教过了。” 秦睿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心头杀意冲天。 他装得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一招无论是对玉临安还是秦家人都非常有用,但在梁澜面前他的手段竟然跟小丑一样。 唐安抱著双手看著梁澜,心说这女人不仅床上厉害,嘴也忒毒啊! 竟然三两句话,就將秦家姐弟懟得无言以对,而且她身份摆在那里,没人敢对她怎么样。 虽然站在女人身后可耻,可这种被老婆保护的感觉,还是蛮爽的。 “还有你……” 最后,梁澜美眸落在玉临安身上。 玉临安敛衽行礼,声音温柔:“玉临安,参见公主殿下。” “呵,你也不必那么客气,本宫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 梁澜轻哼一声,道:“你无非就是想要確定,你心里那个疑问的答案罢了。本宫现在可以告诉你,没错,就是唐安。” “但玉小姐,你已经错过了,请你谨记自己的位置。你,现在是永安侯府世子的未婚妻,明白?” 听到这话,秦睿猛地抬起头,目光犀利地盯著玉临安。 这个女人也知道秦家的秘密,她不肯嫁给他,是还在权衡? 玉临安藏在袖中的手下意识颤了颤,心跳都加速了几分。 梁澜承认了,皇帝一直要等的人,竟然真的是唐安?这……这怎么可能?! 心头掀起惊涛骇浪,但她还是恭敬行礼:“是,临安谨记。” “现在,带著你们的人,给本宫滚吧!” 梁澜美眸盯著秦思楠和秦思桐几人,道:“府衙前殴打朝廷命官,是在打我大梁朝廷的脸,再有一次,本宫必然会在父皇面前说道说道,让朝臣也知道你永安侯府的家教,如此不堪!” 她详细查过唐安的资料,知道这半年唐安经歷了怎样的苦难。 这半年的时间,他忍飢挨饿,和狗爭食,吃泔水,被人放狗咬……秦家人何曾管过他半点? 现在他忍不下去了,开始锋芒毕露,秦家又开始爱他了,呵,真是可笑。 秦思楠和秦思桐被懟得脸红耳赤,却不敢反驳,只能拉著秦睿恭敬行礼:“是,公主殿下教训的是,是我们错了。” 话落,秦思楠看向唐安脸上猩红的巴掌印,美眸中终於有些愧疚道:“小安,姐姐先回去了,粮食留给你,需要什么帮助,你再找姐姐。” “別!不是留给我,而是留给受灾百姓,我可想不吃秦家的粮食!”唐安嚇得跳起来,直接摆手拒绝。 早就说好的,他和秦家没有任何关係了,奈何秦家总是以家人的身份,和他纠缠不清。 “兔崽子,你……你给我等著!” 秦思桐气得咬牙切齿,一副要教训唐安的样子,但被秦思楠拉著离开了。 玉临安恭敬给公主行了礼,才看向唐安道:“粮食我也留给你,不,留给百姓,算是我玉家为京都賑灾出一份力。” 闻言,唐安笑著拱手回礼:“那就多谢玉姑娘了,在下替那些灾民多谢玉姑娘的慷慨。” 玉临安微微頷首,转身离开。 临上马车,她回头看了一眼唐安,目光又落在梁澜的身上。 错过了吗?呵! 如果唐安真是龙虎山老天师卦中的那人,那就是我的。 我玉临安想要的东西,想要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 唐安见到所有人都走了,立即和梁澜拉开距离,道:“多谢公主殿下解围,在下感激不尽,在下还有事,告辞……” 梁澜抬手抓住他的头髮,將他拽了回来。 “感谢?你的感谢这么没诚意吗?” 第59章 你想怎样就怎样! 唐安被拽了回去,看到梁澜那冰冷的俏脸,他轻轻搓著指尖道:“诚意这种东西,我是没有的。我就有我自己,要不,我以身相许?” “滚!”梁澜一脚就踹在唐安的屁股上,將唐安踹得一个狗啃泥。 她居高临下美眸盯著唐安,道:“既然你不愿意解释,那你就和本宫去一趟东宫,亲自给太子解释吧。” “解释不清楚,你就埋尸东宫吧!” 话落,梁澜转身就走,而她的护卫直接上前,左右將唐安架住,拖著他跟在身后。 “哎哎,別啊,公主,我现在很忙,我还要賑灾呢,没时间耽搁。” “就算要去太子府,咱们晚上去,晚上再去行吗?” “真的,我现在很忙……” 长公主停下脚步,转身看来:“哦?那你和本宫说说看,你忙什么?怎么賑灾?” 当然是去做市场调研,学一下范仲淹动员一下寺庙,世家大族招流民做工,分担一下南城县的压力。 但这些唐安不能说,虽说这个女人帮了他,可他……还是不是太信任对方。 他沉吟了一下,挑选一些能说的说道:“昨日不是让王之安统计了一些官府的陈旧设施吗?我打算让流民帮我把南城县衙翻新一下。” 梁澜俏脸骤冷,道:“你想奴役流民?” “什么叫奴役,你別胡说啊,我那是有偿招工。” 唐安撇撇嘴,道:“我昨日去看过了,流民中很多人都是青壮,还有不少的匠人,这些人可都是宝贝,就该为我南城县的发展发光发热。” “现在和你说这些,可能太深奥,你听不懂。” “但没关係,跟著我的步调走,很快你就会知道,我有多英明了。” 梁澜冷哼一声,美眸冰冷盯著唐安:“英明到將粮价涨到三百文?呵!” 唐安顿时就无语了,不是,美女,你看问题能別只看表面吗? “总之我不去东宫,我现在闹得越欢,你们越慌,敌人就觉得我是在胡闹。” 他当即是双指交叉,道:“十天,咱们就以十天为限。十天后,我不仅可以平定京都物价,还可以彻底解决流民问题。” 沈红袖刚刚去处理一点私事,並没有跟著梁澜一起去帮唐安解围。 回来刚好听到唐安这话,和梁澜相视一眼,美眸中都带著浓浓的惊诧和错愕,十天后平定物价解决京都流民问题? 你將粮价涨到了三百文一斤,十天后说不定京都已经先天下大乱了。 “十天?你要做不到怎么办?”梁澜沉吟了一下,美眸落在唐安身上。 “做不到还能怎么办?你们俩搞的好事,办不到我必死无疑。” 唐安瞪著梁澜和沈红袖,下巴衝著他们两人扬了扬道:“但我若做到了,你们说,怎么办?” 梁澜见到唐安这么有底气,轻哼一声道:“你若是做到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唐安看向沈红袖,沈红袖当即给他拋了一个媚眼,轻轻將衣领拉开一条雪白的缝,道:“嘻嘻,唐少还真贪心呢,一个不够还想两个呀?” “不过,要是十天內,唐少真能解决京都粮荒的问题,那就……唐少想怎么样就这么样嘍。” 唐安看著眼前这两个绝世大美女,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咳,那就等著鸟儿和蝴蝶双双起飞唄! “成交,那两位美女,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唐安带著虎妞转身离开。 看著唐安的背影,沈红袖美眸微凝,道:“你说他是真有本事,还是故弄玄虚?我怎么觉得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少年了?” 梁澜抿了抿唇,道:“或许,他真有计划,只是不相信我们。” 沈红袖微微頷首,道:“这半年来他都是在欺骗中过来的,不相信我们很正常……对了,你和她到底怎么回事?” 梁澜眸色冷冷扫了一眼沈红袖:“滚远点!” …… 李家。 孙浩然端著茶杯,焦急等南城县的消息。 赵錚已经派人来催好几次了,南城县依旧没有消息传来,这让他都等得有些烦躁了。 就在这时,门口有喧囂声传来。 孙浩然猛地站了起来,就看到李山青带著一群粮商回来了,而且全都满脸笑容,激动不已。 “李家主,你们总算回来了。” 孙浩然立即迎了上去,当即拱手道:“看来诸位没让赵少失望,没答应唐安降价啊!” 闻言,所有人看向他都大笑起来,李山青拱手道:“孙少,你和赵少多虑了,唐安邀请我们过去,根本就不是为了降价。” “他让我们过去,是让我们涨价呢!” 孙浩然一怔,隨即满脸错愕难以置信道:“涨价?唐安叫你们过去不是降价,是涨价?他是疯了吗?” 如今京都粮价都快涨疯了,唐安还敢涨价?这特娘的什么操作? “对,涨价,而且还是直接涨到了三百文。” “妈的,三百文一斤粮食啊!这一次,咱们能大赚一笔了。” “我现在立即写信给各地分號掌柜,让他们立即调集粮食前往京都,这波红利绝对不容错过。” “……” 一眾粮商都激动不已,纷纷將隨从叫过来,开始安排相关事。 孙浩然看到这一幕,终於相信唐安让这些粮商过去,真的不是逼他们降价,而是在逼著他们涨价。 而且是涨到三百文。 这可是京都有史以来粮价从未到达过的高度啊! 他不是疯了,就是有阴谋,可什么阴谋是需要通过涨价来完成的? 孙浩然当即快步出了李家,必须將这个消息儘快告诉赵錚,然后再请教一下他爹,看一下唐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与此同时,唐家。 梁帝听完蒙傲的匯报,惊得目瞪口呆。 他在原地转了十几圈,怒火却已经熊熊往外冒。 “直娘贼!这小兔崽子要干嘛?他想要干什么?” “京都百姓都快吃不上饭了,要不是有秋粮还勉强顶著,现在早就尸横遍野了。” “他还敢给朕涨价,朕弄死他。” 梁帝咬牙切齿,拳头衝著空中直霍霍:“他呢?他去哪里了?” 蒙傲嘴角抽搐了下,道:“他去祸害流民去了,要流民给他干活……” 第60章 家里进贼了! “祸……祸害流民?”梁帝怔住,话都说不利索了。 老子让他去南城县当县令,是为了锻链和折磨他的,可现在受折磨的却成了我? 这种感觉,简直太痛苦了。 再让他搞下去,京都非得大乱不可,那几场流民动乱,朕就怀疑是赵阔那鱉孙暗中乾的,唐安这兔崽子这么干,会搞得京都民怨沸腾,这不是给赵阔提供机会吗? 朕……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货呢! 梁帝越想越气,好不容易平息的咳嗽又发作了,抚著胸口一阵咳嗽。 “陛下,您消消气,保重身体,保重身体啊!” 孙貂寺嚇得脸都白了,连忙拍著梁帝的背,帮梁帝顺气。 “滚!” 梁帝直接推开孙貂寺,看向蒙傲道:“说,你继续说,朕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蒙傲如实稟报,道:“唐安说是去拯救流民的,要他们把南城县官仓重新修缮,管饭,但一天只给两文钱的工钱。” “目前,只招三百人……” 蒙傲是想告诉梁帝,唐安是在祸害流民,但目前只祸害了几百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梁帝一听,当场就怒了,道:“三百人?三百人还少吗?城外的流民就有几万人,他要是引起眾怒,那就完蛋了。” “去,告诉太子,让他去问唐安到底想要干什么?” “问不清楚,朕连他一起收拾!” 梁帝指著大门,话落他又嘆了口气,道:“算了,等下唐安那兔崽子回来,朕再亲自问问吧。” “这兔崽子这么干,弹劾他的奏章肯定能堆成山了,那些老贼正愁找不到机会抓朕错处呢,告诉太子,这些摺子一律留中不发。” 蒙傲连忙拱手道:“是,臣等下立即派人告诉太子殿下。” 听到梁帝还没有打算回宫的消息,孙貂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陛下,咱还是回宫吧!奴才们实在坚持不住了。” “今日一早,丞相和陈阁老进宫求见,被老奴挡在了外面,见不到陛下他们还想强闯进宫,偽装成陛下的太监都被生生嚇死了。” 假扮皇帝不难,难的是太费太监了,皇帝出宫浪了几天,假扮他被嚇死的太监就有四个了。 时间一长,这些太监的死肯定会引起別人的注意,到时候就麻烦了。 “废物,一点事都办不好。” 皇帝冷哼,道:“那两个老傢伙进宫干嘛?太子监国,有事他们直接找太子不就行了。” 孙貂寺哭丧著脸,道:“陛下,魏国使团已经抵京几天了,是出兵帮助魏国平叛,还是不出兵帮助魏国平叛,朝中大臣也吵了几天了。” “太子迟迟没有下决心,丞相和陈阁老为了各自的利益,只能找陛下。” 闻言,梁帝沉吟了一下,道:“等下,朕问一下唐安,看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他要是没有好办法,那就按朕的计划实施。” 听到这话,孙貂寺和蒙傲都无语了,这还是他们英明神武雷厉风行的皇帝陛下吗? 唐安不过是个七品小县令,他还能左右国家大事啊! “蒙傲,给朕盯死赵阔。” 梁帝沉吟了一下,脸色阴沉道:“特別是这段时间,朕不允许京都发生大动乱,影响到朕的谋划。” “既然唐安这小子把朕救活了,那朕就要好好筹谋一下,大梁將来的路了。” 蒙傲重重抱拳,道:“臣遵旨。” 话音刚落,院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拎著药包的柔儿从外面走了进来:“白爷爷,我又来给你煎药了,这次我不放泻药……” 话没说完,她就看到站在梁帝身边,围著梁帝的孙貂寺和蒙傲。 然而她还没说话,梁帝已经跳了起来,大声道:“柔儿,救命啊!他们是贼,家里进贼了。” 柔儿瞬间瞪大双眼,丟下药包抄起扁担便冲了过去,同时大声道:“来人呀,抓贼呀,来人呀,抓贼呀……” 叫声立即惊动唐家其他人,瞬间全都向这边围了过来。 孙貂寺和蒙傲转身就往后门跑,两人脸都黑如锅底,他们一人是禁军统领,一个是太监总管,都是跺跺脚京都都得抖一抖的人物。 现在却被当成贼,追得满院跑。 他们武功高强,施展轻功能迅速脱离追击,可施展轻功就要暴露皇帝的身份了啊! “追,抓住他们,打断他们的腿。” “妈的,敢偷到你爷爷的头上来了,真给你们脸了是吧!” 梁帝一马当先,拎著石头就往孙貂寺和蒙傲的后背砸。 蒙傲和孙貂寺都傻了,陛下,演归演,你別太过分了啊! …… 两个时辰后。 京都粮价涨到三百文一斤的消息,终於传遍了整个京都。 “又涨价了,足足涨到了三百文钱一斤,老天爷,你还让不让我活。” “那些卖粮食的人说了,他们是奉命涨价,是南城县的县令,下令让他们涨价的。” “呸,狗官,你不得好死,可害死我们了啊!” “南城县的县令是永安侯府的前世子,难怪秦家不要他,太恶毒了,自己过得不如意,竟然让我们跟著一起倒霉。” “……” 整个京都百姓都怒了,义愤填膺,怒火中烧。 但愤怒归愤怒,却没有人敢对唐安怎么样,对付朝廷命官,他们还不敢。 而丞相府,赵錚听完孙浩然的匯报,笑容渐渐变得狰狞而阴险。 “呵呵,他这是自己找死啊!” 赵錚看向孙浩然,道:“让我们的人这几天到处拱拱火,唐安涨粮价,京都百姓肯定非常不满,这种不满压抑得越久,爆发的时候就越可怕。” “这一次,本少要亲自引导一场大乱。” “唐安皇帝下旨亲封的县令,我就让百姓知道,他的眼睛有多瞎。” “说不定,能直接將咱们的陛下……气死呢!” 孙浩然立即拱手道:“赵少英明,就唐安还想和你玩,他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赵崢眸色骤冷,抬手点了点孙浩然道:“你,是在侮辱我的鞋。” “还有,老莫找到了吗?” 孙浩然摇了摇头,道:“没有,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秦淮河上也没有再见他钓鱼的身影。” “老莫,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第61章 狗官,你还敢回家?! 老莫消失了,捲款五千两逃了。 赵錚气得將桌子都给踹翻了,以前整个京都谁敢这么戏耍他?可自从被唐安打了一顿后,他是干啥都不顺。 “找,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敢耍我,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赵錚杀意凛然。 “老莫一个杀手罢了,你不用去管他,你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放在京都粮价上。” 赵阔背著手从外面进来,赵錚和孙浩然连忙拱手行礼,赵阔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挥手让赵錚和孙浩然免礼。 “你的想法是对的,既然陛下让唐安賑灾,这的確是一个发难的好时机。” 赵阔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想要怎么做,你们放手去做,乱子闹得越大,越好,老夫会牵制朝堂,给你们足够的时间去闹。” 说到这里,赵阔抬眸看向孙浩然,道:“回去告诉你父亲,就说是我说的,让他严格管好户部,不要让唐安和太子从户部调走一粒粮食,就算有陛下的旨意,也要急事缓办,能拖则拖。” “拖得时间越久,对我们越有利。” 孙浩然连忙道:“是,晚辈回去就告诉父亲。” 赵錚有点不明白父亲的意思,问道:“父亲,为何要拖?对付唐安……” “对付唐安?呵!” 赵阔轻笑一声,看著赵錚道:“一个螻蚁,老夫要杀他,就跟蹍死一只臭虫一样,还需要大费周章吗?” “老夫的目標,从来就是宫里那位。宫里那位总是半死不活的,老夫很不爽啊!” 梁帝不死,他就不敢再进一步,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只要梁帝死了,他就能趁势夺权,然后扶持赵王萧聪上位,挟天子以令诸侯。 天下,归赵! “而且再过几日,將会有大批的灾民涌进京都。” 赵阔轻轻吹著滚烫的茶水,道:“到时候,京都粮荒就会彻底爆发,届时,反的可不仅仅是流民,还有京都百姓。” “十万百姓围困皇宫,老夫很想知道他梁帝怕不怕。” 赵錚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到时候皇帝死了,老爹夺权,那他在京都不是太子堪比太子。 到时候,就可以让梁澜那贱人跪著来舔他,让唐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当即拱手狞笑道:“还是父亲英明!” 赵阔笑著摆了摆手,道:“去吧!你们小辈的事,老夫不干预,朝中的事……老夫说了算。” “等事情再发酵几日,就可以收网了。” …… 南城县,泰和寺。 唐安在泰和寺住持的陪同下,將泰和寺逛了一圈,看著斑驳的寺院唐安道:“大师,寺院该修缮了,佛祖住的地方,怎能如此寒酸呢!” 住持已经知道唐安奉旨賑灾的事,以为唐安想和他要钱,当即双手合十,道:“佛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佛祖不会介意的。” 唐安摇摇头,道:“大师这话就不对了,这佛祖的金身都开始脱落了,要是不修缮,怎么能吸引香客呢?” “没有香客,那佛祖的香火不就断了吗?大师,你这是断佛祖的功德。” 住持笑著捡起地上一片竹叶,竹叶上悬著水滴,他笑道:“施主,你著相了。您请看这叶脉,看到什么?” 唐安一脸懵逼,看到你要给我吹牛逼? “阿弥陀佛。” 住持笑了笑,道:“当年祖师面壁九年,洞窟尚能容身,六祖舂米八月,腰石犹自沉坠……” 他手微抖,叶上水滴落地:“再有当年世尊菩提树下悟道时,何曾有过片瓦遮身?如今修缮的执念,不过又多一道枷锁罢了?” 住持转著佛珠,道:“檀越若为化缘而来,后院尚有新收的苦茶。茶苦,可破妄。” 唐安:“???” 妈的,这和尚什么意思?听懂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懂。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老子没钱! “大师,你可能对我有什么误会,我不是来和你要钱的,我是来和你聊功德的。” 唐安双手合十微微一礼,道:“佛曰:普度眾生对吧?如今京都流民成群,那都是佛要普度的眾生啊!” “我不是要拿钱拿粮食救助他们,我是想告诉你,想要修缮石庙,就得趁现在。”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是免费劳动力知道吗?” 唐安看著住持,道:“如今流民中,有不少的工匠,石匠,木匠,你无需出钱,只要出一点粮食,让他们用劳动来换粮食就是了。” “就请两百人过来,两百人的话一天也就两三百斤米,但顶多四五天后,他们就能还你一个全新的寺庙。” “而贵寺普度眾生,賑济灾民的好名声也將会打出去,到时候,香客自然连绵不绝。” “大师,想清楚哦,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就去找其他寺庙了,到时候你別后悔。” 唐安一口气將要说的话说完,住持听完后眼睛瞬间就亮了,说得有道理啊!这好像行得通,不用钱,就能请最好的工匠石匠来修缮寺庙。 而每天要付出的,不就是一点点粮食吗? 想到这些,住持当即道:“我佛慈悲,施主所言,老衲遵从便是。施主是个通透之人,与我佛有缘……” 唐安听到这话当场跳了起来,怒道:“大师,我给你出谋划策,你怎敢害我?我好色,我六根不净,我尘心未了,和佛有个屁的缘。” 老和尚闭上眼睛,笑道:“施主,你又著相了……” “我著你妹!” 唐安转身就走,我给你指明路,你却忽悠我当和尚,想什么呢你? 虎妞看著脸色黑如锅底的唐安,笑得枝招展,你不是挺狂吗?辩论呀,你跑个啥? 整个下午,將南城县的所有寺庙逛了一遍。整个京都最有钱的,除了世家大族,就是寺庙和道观了。 到傍晚的时候,便已经有十几座寺庙,被唐安给说动了,开始招收灾民做工。 唐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入夜。 刚刚进家门,梁帝就跳了出来,指著唐安怒骂: “狗官,你还敢回家?” “涨粮价,你想害死京都百姓啊!” 第62章 兔崽子,你死定了! 唐安这一路走下来,只要是个百姓见到他,转身就是一口唾沫喷在地上,骂一句:呸,狗官,你不得好死! 都快把他给骂自闭了。 刚回到家,还被家里这糟老头骂,那还能忍骂? 別人骂就算了,你一个老子救回来的糟老头子,你也敢骂我?真给你脸了是吧? 唐安直接一脚就踹了过去,梁帝想要躲的,奈何身体太虚,当场就被一脚踢翻在地上了。 “骂我?老子让你骂,让你骂。” “你大爷的,狗命还掌控在我的手里,谁给你的胆子骂我的?” 唐安直接骑在皇帝的身上,拳脚衝著他便一顿揍,揍得梁帝惨叫连连,直接和唐安扭打在一起。 “兔崽子,天底下还没人敢打老夫,你敢动我,你死定了。” “呵呵,那老子就是第一个,吃我的用我的,还敢骂我,老子捶死你。” “妈的,老子付钱了。” “付你妹,那是老子的钱,老子的钱需要你来付?” “……” 两人你揪我头髮,我扯你鬍鬚,纠缠在一起满地打滚。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扑通! 扑通! 就在这时,几声沉闷的响声响起。 唐安和梁帝停下了廝打,扭头看去,就看到太子梁休和两位大学士,还没有进唐家竟然都齐齐跪在了大门前。 唐安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就算刚下过雨,大门也不至於这么滑吧? 太子和两个大学士,还没进家门就行此大礼,唐家可承受不起啊! 梁帝却脸色大变,他也没想到太子竟然这时候会过来,要是暴露了他的身份,那就完蛋了。 他当即一脚將唐安踹开,首先从地上跳了起来:“你们是谁,是不是也是来找唐安算帐的?来,和我白三一联手,灭了这狗官。” 白三一。 太子和两位大学士都快哭了,白三一加起来不就是个皇字吗?还有陛下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病了在宫里养病吗? 不在宫里好好的养病就算了,你竟然还跑到这里和唐安一个少年打架?被一个少年骑在身上爆锤? 不,不对,不是说陛下病入膏肓无力回天了吗? 这,这还能和唐安打架,这叫无力回天了? 难道,陛下被唐安治好了?! 想到这里太子和两大学士呼吸急促,特別是太子,眼睛都红了,天知道这段时间有多害怕老爹一命呜呼,將这天大的烂摊子丟给他处理啊! 虽然在朝中颇有威望,可实力比起有丞相辅佐的赵王还是相差太大。 就算有遗詔要他继位,丞相和赵王也肯定会反的,这是不爭的事实。 好在太子脑袋转得快,知道皇帝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当即挣扎著从地上爬起来,揉著膝盖看著唐安道:“唐卿,你家的门槛太高,连孤都进不来啊!” “抽空,把门槛修一修。这一跤,疼得孤眼泪都出来了。” 太子抬手抹掉眼泪,瞅了瞅周围道:“给孤保密啊!要是让人知道孤摔一跤疼哭了,孤丟不起那个人。” 唐安怔怔地点头,不是,太子你认真的吗?我这门槛不高……好吧,地板好像有点滑。 他当即拱手道:“殿下,你这大晚上的,怎么亲自过来了?” 太子瞅著唐安眼神有些幽怨,道:“让你賑灾,你把京都闹得鸡犬不寧,短短一个下午,弹劾你的奏章都堆满孤的桌案了。” “请不动你,孤就只能亲自过来看看了。” “怎么?你就让孤在外面淋雨?” 唐安一阵尷尬,连忙道:“殿下里面请,我给你解释解释。柔儿,上一壶茶。” 太子拉著唐安便进了大厅,两大学士颤颤巍巍跟在了后面,特別是经过梁帝身边的时候,那是如坐针毡,脊背发凉。 梁帝瞪了两人一眼,没出息,又不是第一次见朕,你们以前懟朕的时候不是挺狂的吗? 他跟著唐安和太子进了大厅,太子刚坐下便开门见山,看向唐安道:“唐卿,你给粮食涨价,是何道理?” “还有奴役流民,他还奴役流民。” 梁帝指著唐安,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道:“太子殿下,这傢伙就是个奸贼,立即將他推出去斩了,以儆效尤。” 唐安擼起袖子站了起来:“老头,你是不是想打架?来,老子让你一只手。” 太子眉心直跳,他还从未见过谁敢对父皇这么无礼过,就算赵阔权倾朝野,平时手段滔天,见到梁帝也得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 结果到了唐安这里,动不动就要打架。 当然,这是好事,他也好久没有见父皇这么开心过了,这不是生气,这分明是痛並快乐著。 “咳,唐卿,说正事。” 太子乾咳一声,道:“你给孤说一下,不然孤很慌。实不相瞒,京都已经发生过几次流民叛乱了,加上如今京都粮价暴涨,百姓不满,再来几次叛乱京都会大乱不可。” 听到这话,唐安这才放下擼起的袖子,道:“殿下放心,京都不会发生叛乱了。” 闻言,太子和两大学士都齐齐看向唐安,京都都快被你搞得乌烟瘴气了,你说京都不会发生叛乱了? “唐大人何出此言?我们刚刚接到消息,有人已经趁机煽动流民了。”范卿脸色微沉,他们就是接到有人在煽动流民造反,才火急火燎过来找唐安。 结果这傢伙见面就来一句不必担心,流民不会造反了? 他哪里来的底气? 唐安笑吟吟看向范卿,道:“范大学士,你觉得流民为什么会造反呢?” 范卿轻哼一声,道:“那还用说,自然是没有吃的。本来京都粮食价格就贵,他们每日能吃上一顿京都大家族的施粥,就已经是大幸了。” “现在你一涨粮价,恐怕连施粥的人都没有了,他们能不反?” 唐安抱著双手盯著范卿,道:“要是我给他们饭吃呢?” 听到这话,太子和范卿几人脸色都是一变,错愕地看向唐安。 就是梁帝,也双手叉腰瞪著唐安,哼,给他们饭吃? 朕倒是要看看,你能吹出什么样来! 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朕打不死你。 第63章 毒计! 梁帝,太子,两大学士都盯著唐安,看他怎么解释。 唐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喉咙道:“我下午走访了十几个寺庙,一通忽悠下,这些寺庙明日开始,便会在流民中招工。” “当然,工钱是没有的,但,管饭。” 唐安看向太子,道:“而寺庙和道观这种地方,去得最多的就是京都的那些有钱人,毕竟他们都喜欢烧香拜佛。” “只要他们去了,从寺庙中得知相应的情况,那他们就会明白一个大道理——流民,是最廉价,最好的劳动力。” “到时候,京都的那些豪族,大族,商人,只要是需要人做工的,都回去城外的流民营中招人。” “一家几十个,京都这么多豪门大族,你们觉得城外的流民够瓜分吗?” 闻言,梁帝和太子和两大学士想了下,隨即都猛地抬起头,齐齐看向唐安,全都满脸错愕。 他们一开始也觉得唐安是在奴役流民,流民都这么惨了,你还敢这么作践他们。 可现在听唐安这么一说,他们仔细想了一下,才领略到了眼前少年是何等的高明。 他先將粮食涨价,让京都百姓人人自危,也算是变相断了流民的退路,如此一来,流民想要获得免费的粮食几乎不可能了。 想要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做工,用自己的双手救活自己。 而唐安又游说了京都的寺庙,让他们修缮或者翻修寺庙,同时让他们流民中招工,佛家又讲究什么普度眾生,平易近人,流民肯定相信他们,跟他们走。 然后,让世家豪族主动从寺庙中知道流民可以用最低的价格僱佣,那需要工人做工的家族能错过这个机会? 这一招妙就妙在……这傢伙將衙门賑灾的压力,分摊给了整个京都。 如此一来,就城外那几万流民根本就不够分的。 “妙,太妙了,原来唐卿是早有打算,厉害。” 太子站了起来,衝著唐安拱手一礼:“唐卿,是孤多虑了,孤给你赔罪,孤应该无条件相信你了。” 范卿和顾淮芳相视一眼,也齐齐拱手道:“唐大人高瞻远瞩,是我等狭隘了,唐大人见谅。” 想到知道消息的时候他们暴跳如雷,现在他们脸上就火辣辣的,原本以为唐安是在胡闹,没想到胡闹的却是他们。 梁帝也下意识抬手挠了挠头,这小子这一招很绝啊!以工代賑,朕怎么就没想到呢? 但他还是很不爽,冷哼一声瞅著唐安道:“切,还以为是什么高见呢,也就那样吧!而且这和造反有什么关係?流民做工就不会造反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唐安撇了撇嘴,睨著梁帝道:“让他们做工,让他们每天累成狗,你觉得他们回去之后,还能有力气去造反吗?” “还有,吃饱了肚子,谁还傻比比地听人忽悠造反?” 梁帝顿时被噎住,只能冷哼一声看天。 太子和两位大学士看得心惊胆战,敢对陛下这么无礼,也不知道这傢伙知道陛下的身份的时候,会不会被嚇死啊! “咳,唐卿,那流民的问题算解决了,京都粮价却是三百文一斤,京都百姓的余粮撑不了多久,到时候京都也会大乱的。” 太子乾咳一声,看向唐安道:“唐卿到时候,又该如何稳定京都粮价呢?” 唐安抱著双手,高深莫测道:“我涨价到三百文一斤,十日內,京都粮价我给殿下打到一百文以下一斤,殿下觉得这么样?” 噗! 太子一口茶直接喷了出去,他和两大学士猛地抬头看向唐安,声音都尖锐了起来:“你说什么?一百文內?” 梁帝也差点忍不住跳起来骂娘,小子,你別给朕吹牛逼! 唐安却笑著竖起一根手指,道:“没错,就一百文內。但是,京都储备的粮食,殿下得全部给我。” 听到这话,太子还没说话,顾淮州已经先开口,道:“不行,储备粮是为了应对危急用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给你调用了,届时京都发生动乱,该怎么办?” 唐安没有理会顾淮州,而是看向太子,太子也陷入沉思,片刻看向唐安道:“唐卿,事关重大……但,孤做主了,粮食给你。” “殿下!”范卿和顾淮州脸色大变。 两人想要阻止,太子却抬手拦住他们的话茬,笑道:“唐卿既然能想到以工代賑这种绝妙的賑灾之计,那我也相信唐卿能稳定京都物价。” 唐安听到这话,不得不感嘆这太子能处啊!有事真敢上。 要知道京都要是失控了,而储备粮又被他调用了,那他这个太子会被群起而攻之的。 这份信任,不可辜负。 “既然太子殿下这么相信我,那我就多说两句吧!” 唐安坐在太子的对面,道:“这两日我也听到一些消息,说如今朝堂在为该不该出兵救援魏国,在朝堂吵得不可开交对吧?” 听到这话,梁帝眼睛陡然眯了起来,他还想著怎么將话题引到这上面呢,唐安竟然主动將话题引到这上面来了。 听这小子的意思,他是有点想法的啊! 太子一听,也立即来了精神,道:“哦?唐卿有高见?” 唐安连连摆手,道:“高见谈不上,倒是有一点点想法,太子殿下可以参考一下。” “我的意见是,在明面上明確支持魏国平叛,驱逐魏国叛贼康王的使团。私底下还是可以和魏国康王接触一下的嘛。” “一个分裂的魏国,对大炎才更有好处。” 唐安搓著指尖,道:“因为,咱们可以从魏国赚取足够多的银子。譬如,犹官府直接將咱们大梁的军械卖给魏国皇室,如弓箭,武器,粮食。” “然后,再培养一批黑市商人,將抹掉大梁军械痕跡的武器,粮食,卖给魏国的叛贼康王。” “最后,就是一个拖字诀。派一个战略支援顾问团前往魏国,这支队伍由咱大梁最出名的大將军带领,前去支援魏国,谁占优就拖谁后腿。” “最重要的是,魏国北部三郡,必须拿到手,那里盛產盐矿,是个天然的聚宝盆。” 第64章 中兴小恶魔! 梁帝老眼顿时亮了起来,哟呵,別说,这小子还真是有点东西的。 以前,以他的脾气那都是看谁不爽,军队直接碾过去就是了,能动手解决的事,那还瞎嗶嗶个啥? 男人,就要正面刚。 可现在唐安这兔崽子的思路,似乎更有意思啊! 为啥?以前打仗那都是劳民伤財,打到最后得到的好处有限,可听唐安这意思,魏国內乱却是大梁发財的时候? 他当即衝著太子挤眉弄眼,快点让这小子细说,要细说。 还用梁帝提醒?太子梁休也早就心动得不行,这几日他们朝堂上议论的,那都是帮著魏国打,或者是不帮魏国打。 支持出兵帮打的是丞相赵阔,理由是魏国和大梁同气连枝,这十几年和大梁的关係极不错,要是让叛贼康王登上皇位,这个好战分子极有可能威胁到大梁。 但谁都清楚,丞相这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他巴不得京都的兵马调出去,整个京都越空虚,那他就越好搞事情。 而陈阁老,则不同意出兵,没必要为了魏国的战爭,牺牲我大梁儿郎。 整个朝堂都吵了几天了,都没吵出一个所以然,但现在唐安三两句话,瞬间让梁休豁然开朗。 原来可以不再打和不打之间做抉择,而是在打和不打之间找平衡,利用这平衡能获得足够多的利益。 “唐卿出手,果然非同凡响。” 太子亲自帮唐安倒了一杯茶,推到了唐安的面前,道:“唐卿说得太笼统了,还请唐卿细说。范爱卿,顾爱卿,你们负责记录下。” “是,殿下。”范卿和顾淮州也非常激动,让柔儿帮取来纸笔。 见到太子这么好学,唐安也没藏著掖著,而且这战爭財,也和他接下来的布局息息相关。 他轻抿一口茶,道:“既然太子殿下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说详细一点。首先,是外交。我大梁和魏国这几十年虽然有纷爭,但没有大的战爭,也勉强算得上是和平相处。” “所以,太子殿下要在明面上,明確表示支持魏国正统,谴责康王造反。至於派兵,那是不可能派的,但是你可以派一个我之前说过的战略支援团过去,协助魏国皇族平叛。” “是真心协助,但又不能真心协助,反正就是要魏国皇室看到你真心在帮他出谋划策。” “当然,可以告诉魏国,他们要是支撑不住了,我们可以出兵帮助他们。” “战略支援团的作用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和稀泥。在魏国皇室和康王之间和稀泥。” 太子沉吟了一下,微微頷首,道:“拖延时间,为大梁后续动作提供充足的准备时间?是吧?” 唐安抬手打了个响指,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然后就是第二步,军事干预。派信任的將领担任边军主帅,然后调集五千精锐在边境驻扎,每日操练,要给魏国皇室信心,要给康王压力。” “当然,这是为了掩护真正的动作,秘密开闢和康王交易的通道,將没有大梁標识的弓弩,武器卖给康王。” “至於魏国皇室,那就让他们拿钱光明正大地买,如果没钱,那就用资源置换,这点后面补充。” 唐安竖起三根手指,道:“接下来,就是经济控制。比如,以平叛的名义给魏国放印子钱,嗯,先给他们三百万两甚至四百万两,当然,有条件,那就是北部三郡的盐矿开採权要拿到手。” “魏国南境水域发达,漕运关税也要拿到手……” “……” 在后世,这些手段几乎都是常规操作,所以唐安说起来都不打磕绊的,一气呵成將针对魏国的计划给说了出来。 太子听得脸色非常凝重,却又激动得攥紧拳头。 梁帝却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著唐安,老天师你確定你卜的卦准吗?这小子真是能让我大梁走上兴盛的人物? 朕觉得朕够狠了,杀人无数,可这小子这一套操作打下来,不仅是要魏国的命,要魏国的钱,还要趴在魏国身上疯狂吸血。 狠! 忒狠了。 范卿和顾淮州两位大学士,也都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天爷爷,这哪里是出兵帮助魏国,这是直接將魏国搬空了还不算,还要掘地三尺啊! 此等毒辣之计,真是一个少年能想出来的? “最后,就看魏国咱大梁看不看得上,如果看得上,那就每年招收两百名魏国寒门子弟到大梁学习。” 唐安看向太子,道:“太子殿下的通文馆,不是要开学招生了吗?將魏国寒门子弟招进来,授课的时候多偏强化地域矛盾。” “等这些寒门子弟学成归国后,再帮助他们登上高位。” “如此將来要打魏国,那还不是兵不血刃?” 看著唐安利索握拳的样子,梁帝和太子以及两位大学士,都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特別是梁帝,这时脊背都有点发凉了,这样搞下来,三五年的时间,就能彻底將魏国给拖垮,拖死,最后被蚕食。 这傢伙是中兴之臣,怕不是个小恶魔吧? 但这小恶魔,朕喜欢啊! 妈的,大梁现在最缺的就是这种人物。 赵阔他们有多阴险,他可是很清楚的,等將唐安这小子养起来,哈哈,那他们那点阴险在眼前少年的面前,那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呃,唐卿此计甚妙,孤……孤需要消化下。” 太子抬手抹掉额间的虚汗,有点被嚇到了,唐安这套说法简直顛覆了他的三观,以前他的教育里可没有这种东西。 “没事,我就隨便说说而已,能不能用,殿下看著办。” 唐安瞅著太子,道:“不过,如果太子要用我的计划,最好让信得过的人来做,並且对內也要保密。” “咳咳,武器装备殿下交给军中人来做,不过粮食嘛,殿下交给我怎么样?” 太子双眼一眯,道:“你想將粮食倒卖到魏国?唐卿莫要开玩笑,如今整个京都粮食可都不够用,哪里有多余的粮食倒卖?” 唐安抬手一抹鼻子,道:“山人自有妙计,太子殿下等著看就行了。” 第65章 真的,不骗你! 太子摸不准唐安的脉,也敢轻易许诺。 他沉吟了一下,道:“好,如果唐卿真能弄到足够的粮食倒卖,那粮食这一块,朕便交给你负责。” 唐安立即站了起来,拱手道:“如此,那便多谢太子殿下了,殿下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太子殿下失望的。” “当然,殿下得將醉月楼的老板,沈红袖借给我。” 做这种生意肯定得带著官府一起,不然很容易出问题的。 把沈红袖拉进来,相当於是把太子拉进来了。 “可以,唐卿和沈姑娘聊即可,她若愿意,孤不会阻止。” 太子站了起来,拱手一礼道:“今日和唐卿聊了一下,孤收穫颇多,多谢唐卿指点。那孤就先告辞了,有空再来拜访唐卿。” 唐安当即拱手回礼,道:“下次太子殿下叫我一声即可,我去东宫见你。” 啪! 话落唐安一巴掌甩在梁帝的后脑勺,没好气道:“在太子面前懂一点规矩,大大咧咧吊儿郎当的干嘛?小心我抽死你!” 一巴掌,差点又把太子和两位大学士给抽得跪在地上了。 梁帝气得直磨牙,规矩个屁,老子给他们讲规矩,他们敢听吗? 老子说一句规矩,他们就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你信不信? 太子连忙摆手打圆场,道:“不必客气,唐卿性子洒脱,我也希望唐卿在孤面前能隨意一点,太客气拘谨孤反而不习惯。” “唐卿留步,孤便告辞了。” “唐大人留步。”范卿和顾淮州也恭敬行礼,转身出了大厅。 “请,殿下慢走,两位大人慢走。” 唐安亲自將太子和两大学士送出了家门。 隨即,他猛地扭头看向梁帝,梁帝也抄起扁担盯著他:“咋地,还想打?小王八蛋,尊老爱幼懂不懂?我是老人,你敢再动手,我就躺下了。” “我躺你大爷,骂我的帐还特妈没算清楚呢,你还给我在太子面前囂张!” 唐安直接扑了过去,两人又扭打在了一起。柔儿和虎妞坐在门前嗑瓜子,看著这一幕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呵,男人,真搞不懂! …… 唐家的巷口外。 太子刚走出巷口便停下了脚步,声音颤抖道:“两位爱卿,孤腿软得厉害,扶孤一程。” 扑通扑通! 话音刚落他便听到身后传来跌倒声,回头看去才看到范卿和顾淮舟已经跌坐在了地上,两人面色煞白,全身抖得跟筛糠似的。 “呃,你们……” “殿下勿怪,我们……我们腿也软。”范卿抬头看向太子,满脸无奈。 “我们看到什么?我们看到了陛下……被唐安骑著……呜……” 顾淮舟声音颤抖,然而他话没说完,范卿一把捂住他的嘴:“你胡说什么?不要命了?殿下勿怪,他口不择言……” “哎。” 太子顺便也坐在了地上,看著范卿和顾淮舟道:“两位爱卿,孤现在也很震惊很难以置信,唐安,他竟然敢骑著父皇打。” “可这是重点吗?这是重点吗?这是重点吗???” 太子拍著掌心,声音渐渐拔高:“重点是,孤的父皇好了啊!整个交谈的时间接近一炷香的时间,这一炷香的时间,你们听到父皇有咳嗽吗?有吗?” 范卿和顾淮舟怔住。 隨即,两人瞳孔渐渐瞪大,一炷香的时间,他们根本就没有听到皇帝咳嗽一次。 要知道皇帝所患的可是肺癆,是天下神医都束手无策,只能让他等死的肺癆啊! “这,这……陛下好了?陛下竟然好了?” 范卿惊愕开口,话没说完他又赶紧捂住嘴,將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顾淮舟也是满脸震惊,简直难以置信,肺癆可是绝症,唐安竟然能治好,这才几天的时间?竟然都將皇帝病情给控制住了。 “殿下,这唐安,到底是何方神圣?” 顾淮舟看向太子,他看得出来太子对唐安极为推崇,但这其中並不完全是因为唐安的才华。 “唐安……哈哈,你们无须知道得太多,你们只需要知道,他是我们大梁的福星便是。” 太子挣扎著从地上爬了起来,又伸手將顾淮舟和范卿从地上拉了起来,道:“父皇躲在唐家,却把控著京都的局势,显然是想躲在后面等该跳出来的人都跳出来,然后再收网。” “所以,两位爱卿,今晚所见所闻,要严格保密,不要泄露半点信息,否则后果很严重。” 范卿和顾淮州脸色一变,连忙拱手道:“殿下放心,我们知道轻重。” 太子点点头,转身离开,道:“既如此,咱们今晚也別睡了,回东宫加加班吧!” “唐安今日所言,两位爱卿也听到了,刚刚父皇没有出言反对,那就是赞成唐安的计划了。” “既然他赞成唐安的计划,那我们就得查缺补漏將计划做出来,儘快递到父皇面前给他批阅。” “呵,本宫倒是没想到,原来国与国之间的战爭,竟然也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廝杀。” 范卿和顾淮州相视一眼,却都脸色凝重。 唐安计策虽好,但太过阴狠毒辣了! …… 翌日。 唐安交代完一些事情后,便和虎妞一起前往南城县衙。 刚抵达南城县衙,唐安便看到沈红袖和梁澜已经先到了。两人站在南城县衙大门前,都身材高挑,前凸后翘,非常的养眼。 只是看到拦在她们前方的人时,唐安的脸色便难看了下来。 拦在她们前方的,正是丞相赵阔的儿子赵崢和他的那群狐朋狗友。 “怎么,赵大少爷是觉得脸还不够肿,又想过来挨打啊!” 唐安跳下马车,背著手带著虎妞走了过去。 赵錚身上的伤还没好,现在见到唐安那挑衅的笑容,只觉得身上的伤口忽然更加的痛了。 他盯著唐安,杀意凛然道:“唐大人误会了,我们可不是来找茬的,我们是来报案的。” “报案?” 唐安挡在沈红袖和梁澜的面前,戏謔道:“赵大少爷的案子,那肯定是大案啊!不知赵大少爷要报什么案呢?” 赵錚手贴在唇边,一副怕人听到的样子,低声道:“唐大人,我悄悄告诉你,南城县外的流民要造反了。” “真的,不骗你!” 第66章 女人,別误我大事! 南城县外的流民造反? 听到这话,沈红袖和梁澜俏脸顿时大变,这就是她们最担心的事,唐安將京都粮食涨价,已经让京都民怨沸腾,要是这时候流民造反,极有可能会引发全城性的动乱。 那时候想要控制事態的发展,就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血腥镇压。 那是会死很多人的!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唐安这傢伙胡闹所造成的。 两人齐齐看向唐安,美眸都有些冷,却见唐安嘴角带著笑容,竟然没有半点担忧。 梁澜俏脸骤冷,沈红袖呼吸也有些急促,你这傢伙没听到吗?南城县外的流民要造反了,你竟然还如此悠閒? 你在想什么呢?赶紧想办法阻止叛乱啊! “哦?南城县的流民要造反了,这么大的事情唐大少爷选择告诉我,我有点受宠若惊啊!” 唐安抱著双手,睨著赵錚道:“那我猜猜看,哎哟,该不会南城县外的流民造反,是赵大少爷的手笔吧?” 梁澜和沈红袖一怔,看向赵錚。 赵錚笑吟吟指著唐安,道:“唐大人说笑了,我是大梁最遵纪守法的人了,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呢。” “你们说,对吧?” 赵錚身后的一群狐朋狗友,顿时都笑了起来。 “对,没错,我们赵少最遵纪守法了。” “哈哈,我们赵少就是法,应该是法遵他才对。” “我们赵少要是不守法,能亲自过来告诉你们,南城县外的流民要造反吗?” “……”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听著一群狐朋狗友的起鬨,赵崢摊了摊手,道:“唐大人,听到了吗,我是守法的好子民,大人可別乱冤枉我。” 啪啪! 话落,他拍了拍手。 十几个穿著布衣邋里邋遢的人,便跑了过来,站在了他的身后。 唐安看到这十几个流民打扮的人,笑容渐冷:“我若是没猜错,这些应该就是等下引导和指挥流民造反的人吧?” 闻言,梁澜和沈红袖终於反应过来,原来所谓的南城县外的流民要造反,是赵錚要故意捣乱使坏! “赵錚,你敢!” 梁澜当即走出,俏脸冰冷道:“蛊惑流民祸乱京都,罪诛九族,你真当我大梁律法形同虚设吗?” 沈红袖也走了出来,笑吟吟道:“赵少,可要想清楚哦,后果会很严重的。” 赵錚抬手抚著胸口,一脸恐惧的样子:“啊?真的吗?公主殿下,红袖姑娘,你们別嚇唬我,我胆小。” “而且你们別冤枉人,流民乱京都,和我有什么关係吗?” 赵崢咧嘴一笑,扭腰抖肩道:“说话要有证据,你们说我祸乱京都,没有证据小心我告你们诬陷。诬陷当朝丞相之子,后果很严重的。” “你!”梁澜顿时怒火中烧。 证据,证据不就在他身后吗? “公主殿下,红袖姑娘,人家赵大少爷敢在咱们面前说这种事,那就说明,人家是有备而来。” 唐安抱著双手,下巴衝著赵錚身后的人扬了扬,道:“这些人都是死士,从现在开始他们已经进入死亡倒计时。今日无论事情成不成,他们都会死。” “而且,他们的身世也一片空白,查不出任何信息。” 闻言,梁澜冷眸看向唐安,道:“现在你就別再在本宫面前废话了,你既然知道,那你去阻止,不要让动乱发生。” “一旦发生动乱失控,会死很多人的。” 死很多人?那也得经过我的同意啊!唐安给梁澜拋了一个媚眼,道:“放心,一切有我,京都乱不乱,我唐安说了算。” “哎哟,咱唐大人这么牛逼呢?” 赵崢听到这话狞笑一声,道:“都愣著干什么?给你该有点掌声?来,给咱们唐大人一点掌声鼓励鼓励。” 啪啪啪…… 赵崢一群狐朋狗友的掌声便响彻整个南城县衙。 “哈哈,京都乱不乱,唐安说了算,妈的,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也敢在唐少面前嘚瑟。” “没看到公主殿下和红袖姑娘在这里吗?这叫什么?这叫打肿脸充胖子。” “在赵少面前装逼,简直找死!” “……” 听著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的挑衅,梁澜和沈红袖都看向唐安美眸也都带著冷意,她们也搞不明白这个少年哪里来的底气,竟然敢说这种话。 唐安却丝毫不在意,瞅著赵錚无语道:“赵錚,我猜你今日出门一定没有看黄历,你今天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 “还有你们,你们今日也都有血光之灾,还敢出来浪!” 赵錚听到这话,顿时玩味大笑起来:“怎么?几天不见,唐大人开始转行了,现在都转行当算命先生了?” “既然这样,那唐大人敢不敢打个赌啊?” “就赌少爷我今日能不能让南城乱起来,南城乱起来了,也不要唐大人的命,你的命少爷我要慢慢的玩。” “你输了,我们站成一排,你学著狗叫从我们胯下钻过去就行。” “我们输了,唐大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何?” 我草,打瞌睡你们就给我送来枕头啊……唐安瞬间双眼放光,道:“粮食,我要粮食,你们输了,每家给我一千担粮食。” “並且,限定今天傍晚前让家里人送来,否则后果自负。” 听到这话,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当时都气炸了,妈的还没怎么样呢?你就觉得你贏定了? 梁澜和沈红袖脸色也变了,赵錚明显没安好心,你竟然还敢和他胡闹? 就如今城外流民的戾气,那是一点就炸,赵錚的人进入流民中隨便找个藉口拱火,城外很多流民都会跟著造反。 都快饿死了,谁还管什么律法不律法的? “唐安,別胡闹!” 梁澜俏脸冰冷,喝道:“我拿下赵錚,你想办法疏散流民,你擅自涨粮价,已经弄得民怨沸腾了,任何的动乱,都可能会上升成大暴乱。” “如今的京都,经不起这么折腾的!” “魏国使臣还在京都,燕国和亲使团再过不久,也將抵达京都,这时候京都乱了,岂不是让別国看笑话吗?” 唐安看到梁澜藏在袖中的剑出了鞘,就要往赵崢的脖子上刺去,当场嚇得跳了起来。 女人,別误我大事! 第67章 这是来给咱们送温暖的! “我去,別乱来呀,你这女人怎么这么虎呢?” 唐安嚇得连忙抱住梁澜,没好气道:“咱们赵少爷是来送温暖的,懂不懂什么叫送温暖,怎么还能舞刀弄剑呢?” “收起来,赶紧收起来,再不收起来我生气了哈!” 唐安拦著梁澜,衝著她挤眉弄眼,梁澜气得想要给他一剑,我在帮你,你还敢骂我虎? 谁虎了?你全家都虎! 唐安哪里不知道梁澜的想法,视线下意识向下瞟,我知道,你白虎,我看过…… 赵錚看到唐安抱著梁澜,脸色顿时冰冷下来,梁寡妇是他看上的女人,岂能让人染指? “放开,否则,你死。”他杀意腾腾道。 “我去,原来你喜欢这女人啊,那真不好意思,我也喜欢。” 唐安鬆开梁澜,双手叉腰瞅著赵錚道:“那就签契约唄,签了契约今日你弄死我,她就是你的了,不然有我在,你这辈子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到。” 轰! 话音刚落,唐安屁股就挨了梁澜一脚,当场被踹飞了出去。 梁澜盯著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唐安,你在找死。” “草,真火辣,不愧是老子看上的女人。” 唐安从地上爬起来,扭著腰衝著王之安道:“看什么看,准备纸笔啊!赵少和他的狐朋狗友……不,是兄弟,前来给咱们南城县送温暖,怎么能將他们拒之门外呢?” “纸来,笔来,南城县衙的大印来。” 王之安都快嚇死了,我的大人哎,人家是来拾掇流民造反的。 现在南城外那些流民的戾气那么重,一点点火都能引爆他们的怒火,更別说赵錚还能拿出大量的粮食做诱饵呢!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王之安还是亲自跑回县衙,拿回来纸笔给唐安。 “来来来,签契约,签契约,所有人都得签啊,不然少爷我可不带你们玩。” 唐安亲自写下契约,一张一张分发下去,道:“签了契约,咱们就新帐旧帐一起算,要是今日我被你们玩死了,人死债消……” “呵呵,既然唐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就签契约,今日咱们就陪著他好好玩玩。”赵錚摊了摊手,轻蔑一笑。 他的一群狐朋狗友盯著唐安,也都满脸不屑和嘲讽。 他们自然知道唐安所说的旧帐是什么?他们还有两万两的欠条在唐安手中呢,就算是再签一张千担粮食的契约又如何? 他有命赚,也没命! 当即,所有人都和唐安签订契约。 梁澜和沈红袖看著这一幕,都气炸了,恨不得將唐安踹翻在地,给他拳打脚踢一顿揍。 人家全是官二代,家里有钱有粮食,別说忽悠流民造反,就是让流民跪在地上叫爷爷,他们也不会带半点犹豫的。 你还说他们是来送温暖的?你是想要看看等下你的血暖不暖? “好了,契约签订完成了,那接下来,咱们就去城外吧!” 唐安双手叉腰,满脸笑容道:“走走走,接下来,咱们该去看看,赵大少爷怎么忽悠南城外的流民造反的。” “王之安,召集南城县的所有捕快,跟著少爷我一起去。” “是。”王之安脸色凝重,但还是立即回去召集捕快了。 而看著唐安那激动的样子,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都有些懵逼了。 草,是我们要玩死这傢伙吧?那他这激动个什么劲? 这搞得像是我们要被他玩死一样啊! 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上了马车,便浩浩荡荡开往南城外。 见唐安也兴致勃勃往马车走去,梁澜和沈红袖相视一眼,都咬牙切齿道:“唐安,你玩大了!” 唐安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身后的两大美女,道:“这叫大?两位美女,格局小了,等下哥哥带你们玩更大的。” “现在,跟著我一起,咱们先去南城外看戏。” 话落,唐安便上了马车,虎妞驾著马车便往南城外驶去。 梁澜和沈红袖也想知道唐安到底想要干什么,也上了马车跟了过去。 小半时辰后,一行人的马车终於出了城,在南城外停下。 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率先下了马车,见到唐安和梁澜都下了马车,当即都不由冷笑起来。 “呵,唐安,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竟然还真敢跟过来,今日……” 赵錚指著唐安,狞笑。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身边已经传来孙浩然惶恐的声音:“赵少,赵少,这不对啊,这怎么回事,流民呢?流民都去哪里了?” 赵錚闻言皱了皱眉,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往流民营方向看了过去。 一眼,赵崢便呆在当场。 而他身后的一群狐朋狗友,也全都瞠目结舌。 梁澜和沈红袖也已经走了过来,此时看向流民营美眸也是瞪大,俏脸上满是震惊和错愕。 王之安和一群捕快,也都目瞪口呆! 以往拥挤喧囂的流民营,今日竟然静悄悄,整个营地虽然还有几千人,但全都是老弱病残幼,竟然没有几个青壮在。 “嘿嘿,去吧,赵少,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唐安双手枕著头,笑吟吟衝著赵錚挤眉弄眼:“现在现场还有几千流民呢,好多好多人吶,去忽悠他们造反吧!” “你去忽悠他们造反,不用调动军队,我南城县的捕快就能镇压。” “快去吧,我南城县的兄弟能不能建立功勋,可全看你了。” 今日一早,虎妞的兄弟便来稟报,南城县青壮流民,都被各大寺庙和各大家族给瓜分。 所以,刚刚听到赵崢吹牛逼,唐安就很確定这傢伙一定是没有接到相应的消息。 那这信息差可就能干很多事情了。 听到唐安这话,赵錚终於回过神,气得暴跳如雷。 “人呢?流民呢?流民都到哪里去了?” 赵錚一把抓住孙浩然,喝道:“去,把人叫过来,问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孙浩然连连点头,连滚带爬向流民营地跑去。 梁澜和沈红袖美眸看向唐安,红唇都在轻微抽动,难怪这傢伙敢这么明目张胆坑赵錚呢。 原来他早有准备啊! 煽动流民造反?呵呵,煽动几千个老弱病残造反吗? 第68章 你们確定不给了? 此时,梁澜和沈红袖看向唐安的目光,已经没有了愤怒,只有浓浓的错愕和惊喜。 这傢伙,原来这么阴险呢。 很快,孙浩然便拎著一个青年走了回来。 赵錚上去就是一脚,直接將那穿著布衣的青年踹翻在地,指著流民营怒吼道:“这怎么回事?流民呢?流民都特妈去哪里了?” “老子带著人来煽动流民造反,结果只剩下了一群老弱病残!” 青年挣扎著爬了起来,跪在赵錚面前脸色煞白道:“少爷,这……这流民都被各大寺庙,道观,还有世家大族给瓜分了呀!” “寺庙和世家大族给他们吃的,要他们去做工。所以,一早几千流民都被世家大族和寺庙瓜分了。” “这……属下,属下一早就匯报过了呀!” 听到这话赵錚脸色难看至极,这些暗子不归他领导,消息自然也是传回相府。 而他爹一早又进宫早朝,他又一早离开了家,和消息错开了。 结果错开了消息,竟然闹了这么大的笑话! “你一早就知道?所以才和我赌是吧?”赵錚盯著唐安,杀意凛然道。 “废话,这是我的手笔,我能不知道吗?” 唐安双手枕著头,撇了撇嘴道:“你以为我昨日干嘛跑各大寺庙?就是给他们宣传廉价劳动的重要性。而寺庙中烧香拜佛的都是京都大族豪族的家眷,连寺庙都知道廉价劳动了,那他们得到消息能错过吗?肯定不能啊!” “再加上我让人混在流民中,做了一个晚上的工作,让流民相信跟著寺庙和世家大族走能吃饱饭,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寺庙和世家大族一过来招人,那些青壮流民自然抢著去!” “一家两三百个,那除了老弱病残外的流民外,剩下的流民够几家分的?” 听到唐安这话,赵錚气得脸都绿了,原本带著一群狐朋狗友要来给唐安好看的,结果现在却是唐安给他们好看了。 拾掇流民造反,生撕唐安,现在还造反个屁啊!几千老弱病残,连站起来都是问题,他们还能拿得动武器造反啊! 梁澜和沈红袖看向唐安,呼吸都隱隱有些急促,激动不已。 原来这小子昨日去寺庙,是为了藉助寺庙的影响力,將廉价劳动力的消息传出去,让南城賑灾转变成全京都賑灾。 这一招,不得不说太妙了,直接將南城县的压力,降到了最低。 如此一来,南城县只需要賑济这些老弱病残即可。 想到这些梁澜和沈红袖心里都不由有一点点愧疚,在此之前她们还一直怀疑唐安,认为他是在胡闹,却没想到他是在真心办事。 而且,还把事情办得如此出眾,完美! “咳,话说老赵,你还要造反吗?” 唐安看著赵錚那狰狞的脸,衝著他挤眉弄眼道:“去吧少年,那群流民正等著你去忽悠呢,正等著你去將他们拯救呢!” “冲吧,让你选好的人,去带领他们开创一个新时代吧!” “冲吧,少年,不要怂,冲!” 唐安挥动著拳头,给赵錚和他那群狐朋狗友打气。 扑哧! 看到这一幕,沈红袖直接掩唇笑出了声,就连梁澜嘴角也不由微微扬起。 赵錚和他那群狐朋狗友多狂妄?现在直接被唐安压著打,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贼解气啊! 而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气得脸色狰狞,恨意滔天。 造反?去捣鼓这群老弱病残造反,然后唐安让南城县衙的捕快镇压,再给唐安一个天大的功劳吗? “很好,唐安,这屈辱我记住了。” 赵錚抬手指著唐安,一字一句道:“今日这屈辱,来日我必定千倍还给你。” “我们走!” 赵錚一挥手,带著一群狐朋狗友转身就走。 “走?我让你们走了吗?” 唐安抱著双手挡在赵錚的面前,笑吟吟道:“要走,是可以的,但先让我做完两件事。首先,作为南城县县令,我代表南城县一眾同僚,感谢赵少和诸位兄弟慷慨解囊,给我南城县送温暖。” “来,兄弟们,给赵少和他的狐朋狗友……他的兄弟们呱唧呱唧。” 啪啪啪! 王之安带著一群捕快,立即以热烈的掌声,献给了赵錚。 “谢谢赵少,这份恩情,我们南城县所有百姓铭记在心。” “没错,谢谢赵少的慷慨,帮助我们度过危机。” “赵少,你是个好人啊!真的太感谢你了。” “……” 王之安带著一群捕快,又是夸讚又是献媚,赵錚看著这一幕,却气得差点没当场吐血。 这是感谢吗?这是將他的脸掰碎了丟在地上踩! 该死的,一群螻蚁,竟然也敢跟著唐安起鬨,敢如此羞辱他,简直找死! 他的一群狐朋狗友,也都满脸涨红,王之安和一群捕快的话,让他们感觉脸被狠狠甩了巴掌一般! “唐安,你找死啊!”赵錚盯著唐安,声音从牙齿缝中挤了出来。 “哎,別生气,別生气,这是感谢你们呢,真心的。” 唐安走到赵錚的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赵少,要忍住,毕竟今日日头还长著呢,而且等下你会更加生气。” “感谢完了,该聊聊正事了。” “粮食,银子,该给我了。” 唐安从怀中掏出了一沓厚厚的纸张,笑吟吟道:“日期是今天日落前,你们需要派人回家去报信,让人送来南城县吗?” “没关係的,我南城县的捕快多,不嫌麻烦。” 闻言,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都笑了起来。 “唐安,粮食,银子,我们就没想过要给。” 赵錚耸耸肩,抬手点了点唐安的胸口,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七品小官,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契约?呵!你手里的契约,在我们眼中就跟废纸一样,没有半点用,懂吗?” “还黄昏前让人將粮食和银子送到南城县?草,你咋这么牛逼呢?谁给你的脸啊!” 听到这话,赵崢的一群狐朋狗友都笑了起来,笑容轻蔑而玩味。 唐安扭了扭脖子,舔著唇盯著赵錚道: “確定一下,你们確定是不给了?对吧?!” 第69章 走著,少爷带你们討债去! 梁澜,沈红袖脸色也冰冷下来,怕唐安做傻事,两人一左一右站在唐安身侧拉住他,冷眸盯著赵錚。 “赵錚,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梁澜盯著赵錚,一字一句道:“契约的事,本宫是见证者,你们想要赖掉……呵,你们赖得掉吗?” “今日,粮食,银两送过来,你活。” “粮食,银两送不过来,你死!” 唐安听到这话嘴角猛地抽搐下,我擦,我以为我够狠了,没想到大老婆竟然比我还狠。 我只要粮食和银子,她则要命。 看得出来,大老婆想杀赵錚不是一两天了。 “赵少,公主殿下的脾气不太好,你要见谅哈。” 沈红袖笑吟吟给赵錚拋了一个媚眼,道:“但我也是见证者哦,要是今日粮食和银子送不过来,嘻嘻……你们都得死!” 唐安:“……” 好嘛,你们一个比一个狠。 赵錚看到梁澜和沈红袖竟然为了帮唐安,敢和他撕破脸皮,顿时也怒了。 他抬手指著梁澜,狞笑道:“不愧是我赵錚念念不忘的女人,这气势,本少爷很喜欢。就是想杀我,呵……凭你们吗?” 话落,他走向唐安,抬手点了点唐安的胸口,贴近他的耳边道:“唐安,你真当本少爷吃了两次亏,没有长记性吗?” “呵,今日,看我怎么整死你!” 赵錚退了两步,冷喝一声:“来人!” 嗖嗖! 数道破风声响起,十几道从空中掠过,落在了赵錚的身后。 前两次他被唐安打得半死不活,就是因为没有带护卫,才让唐安得逞,但现在他带护卫了,还怕他唐安? 唐安看到这一幕,双眼便眯了起来。 他下意识扭头看向虎妞。 虎妞轻哼一声,道:“问题不大,可以解决。” 听到这话,唐安立即就放心了。 而这时赵錚已经向后退,和唐安拉开了距离。 他摊开双手,满脸囂地盯著唐安道:“现在,我说,粮食和银子,少爷我都不想给,你,还有意见吗?” 唐安瞅著他看了一会儿,哎,算了,不说了。 “嗯,有的,意见还挺大。” 他看向虎妞,道:“杀,一个都不留。” 虎妞向梁澜抬起手,声音懒散:“公主,借剑一用。” 梁澜手一抖,袖中剑落在掌心,递给了虎妞。 接过剑虎妞娇躯陡然闪缩而出,宛若鬼魅一般向著赵錚身后的十几名保鏢杀了过去,和那十几个保鏢战在了一起。 赵錚那十几个保鏢都是丞相府豢养的死士,武功高强,然而虎妞的武功却更加的凌厉和霸道,而且还是个用剑高手,那短小的袖中剑在她手中快如闪电,每一次出剑,都有一个敌人死在剑下。 片刻功夫,十几名死士便躺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 看著这一幕,赵崢和那十几个狐朋狗友都傻了,谁都没想到唐安的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啊! 一时之间,他们忽然明白老莫为什么消失了,难道是被她杀了? 也不对啊!那天晚上他们根本没有听到打斗声,以老莫的武功,还不可能悄无声息被这个女人杀了。 梁澜和沈红袖相视一眼,也极为震惊,她们也不知道唐安的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 难怪这傢伙敢这么狂,这是有底气的啊! 而这时虎妞已经手持袖中剑往回走,她在赵錚的面前停下脚步,染血的袖中剑在赵錚身上擦拭乾净。 赵錚身体陡然紧绷,却没敢动,生怕虎妞一剑穿透他的喉咙。 “现在,我家大人说话好使了吗?”虎妞抬头看向赵錚,美眸清澈照人。 赵錚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你剑都架在我脖子上了,我敢说不好使吗? 他没理会虎妞,只是看向唐安道:“很好,唐安,你还真是一次次让我感到兴奋啊!连身边的女人,都是厉害的角色。” “但,粮食和银子,有种的,你自己去拿!” 他是丞相之子,他的一群狐朋狗友,也都是朝中大臣之后,岂是唐安一个小小的七品官能染指的? 然而,唐安听了他的话,却是笑著打了一个响指,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大家都做个见证,这是赵大少爷要我自己去拿的。” 话落,他看向王之安,道:“去,將他们全部捆起来,然后准备马车,本大人带你们討债去。”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听到这话,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当时全都懵逼了。 没听出来吗?我们是在威胁你,是在威胁你知道吗?你还真敢上我们家去討债是吧? 当即,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都冷笑不已,敢上门?那你就等著被打死吧! 梁澜和沈红袖也愣住了,没想到唐安胆子竟然这么大啊! 此时,她们才反应过来唐安那句等下带你们玩更大的是什么意思,原来是带著她们一起去要债。 她们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太子府的红人,却要帮唐安要债,这像话吗? 心里这么想,但两人心里却隱隱有些激动,別说,感觉还是挺刺激的。 而王之安和一眾捕快,这时都目瞪口呆,咱们这大人这么牛逼的吗?竟然连这群最牛逼的世家公子都敢捆? 要知道他们身后的家族,跺跺脚京都都得抖三抖啊! “愣著干什么?咋地?要老子亲自动手啊?” 看到一群捕快站著不动,唐安冷声喝道。 “快……快捆起来。” 王之安这才反应过来,招呼一群捕快將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给捆了起来。 见识到虎妞杀人不眨眼,赵錚一群人也没敢太反抗。很快,连同赵錚在內,十几个人已经被绳子捆著连接起来。 唐安看向王之安,道:“剩下的这些流民,都是寺庙和各大家族筛选后不要的。他们不要,咱们得管。” “接下来,你派人接管这些流民。给女人准备织机和粗布,让他们织布或者是缝纫衣服。至於那些男人,派人砍点竹子给他们,让他们帮著编制竹筐。” “孩童和老人无须劳动,如果有生病的,找大夫给他们诊断,费用由南城县出。” 王之安现在对眼前这少年已经很佩服,立即拱手道:“是,下官亲自安排。” 唐安微微頷首,隨即大手一挥,道:“走著,少爷带你们討债去!” 第70章 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秦家。 虽然昨日被公主教训了一顿,让秦家姐妹丟尽了脸面,但秦思楠和秦思桐依旧让人密切注意南城县的情况。 秦睿房中。 秦睿刚刚换完药,正双手撑著下巴躺在床上休息,瞳孔却阴冷得嚇人。 这段时间,秦思楠和秦思桐谈论的话题都是唐安,这让他超级不爽,明明给她们洗脑,让她们的眼里心里只有他了,但现在她们竟然在他的房间,谈论的还是唐安。 唐安,唐安……他怎么不去死?! “大姐,你就是太心软,既然他唐安那么厉害,让他自己去折腾算了,我们还管他干什么?”秦思桐站在门前,很不满,冷声说道。 秦思桐坐在桌前,狠狠瞪了她一眼,道:“別胡说,小安是弟弟,他就算有错,我们也不能对他置之不理。” “我已经让人查过了,小安根本就不是云阳公主的什么面首,显然昨日云阳公主是故意让他难堪。” “我怀疑,云阳公主对他不怀好意,我们得帮著他点。” 秦思桐撇了撇嘴,怒道:“但擅自给京都粮食涨价,这会害死很多人,哼,我没有这样的弟弟……” 秦睿虽然恨唐安不死,但此时也要装作一个懂事的好弟弟,当即道:“三姐,別那么说大哥,我觉得大哥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娘说了大哥自幼就聪明,有很多出奇的想法,说不定大哥真有自己的,打算。” 秦思桐想了一下唐安自幼长大的歷史,轻蔑一笑道:“他想法出奇?他除了吃喝玩乐一无是处,文不成武不就,有个屁的出奇想法。” 秦睿嘴角抽搐了下,我就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这时,管家急匆匆跑了过来,道:“大小姐,三小姐,小少爷,南城有消息了。” 秦思楠和秦思桐俏脸陡然大变,齐齐站了起来:“快说,南城是不是出事了?小安怎么样?他没事吧?” 床上,秦睿的脑袋也猛地抬了起来。 “大少爷没事,和大少爷没关係。” 管家摇了摇头,面带疑惑道:“大小姐不是让老奴派人关注南城县外的流民吗?他们刚刚回来稟报,说南城县出现了新情况。” “今日一早,京都的很多寺庙,道观,还有世家大族,竟然都在爭抢流民呢。” “说是给他们吃饭,要他们帮著做工呢,几千上万身强力壮的流民,都被抢空了,而剩下的那些老弱病残,则由南城衙接收呢。” “说是奉大少爷的命令,还给生病的人免费治病呢。” 闻言,秦思桐和秦思楠相视一眼,都怔住了。 秦睿瞳孔也是一阵收缩。 管家说和唐安没关係,但他们很清楚,这就是唐安的手笔。 沉吟了一下,秦思楠俏脸苍白,攥紧粉拳道:“我明白了,我终於明白小安为什么涨价了。涨粮价,是为了断流民的后路,让他们只能靠自己的手养活自己。” “同时,只要粮价过高,那些大族就得考虑一下施粥的代价。而小安趁机出手,由寺庙和道观传出流民的廉价劳动力的消息。” “京都那些大族,怎么可能会错过这种机会。” 秦思楠粉拳敲著掌心,道:“小睿说得对,小安真有自己的想法,是我们误会他了。我昨天……我昨天还打了他。” 她俏脸上满是愧疚,她昨天知道唐安涨粮价,不由分说地打了唐安一巴掌。 秦思桐也是美眸瞪大,俏脸充满震惊,就唐安那兔崽子那脑子,他能想到这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秦睿脸色也是阴沉至极,该死的,还以为这混帐是自寻死路,没想到竟然让他给装到了,可恶啊! “大哥,果然厉害,他竟然想到了这么多。”作为好弟弟,他却不得不趁机夸两句。 “姐,你想多了吧?他这是奴役流民。” 秦思桐不相信唐安有这样的智谋,撇了撇嘴道:“这事要是上报朝廷,他吃不了兜著走。” 秦思楠却摇了摇头,道:“小桐,你想得肤浅了,说是趁机奴役流民,確实有那么一点嫌疑,可是他此计,却成功將南城县賑灾转嫁成全京都賑灾。” “流民虽然受到一些奴役,可是他们能吃饱,能活下去,这就足够了。” “只要坚持一段时间,灾荒过去,再將流民遣回原籍,那賑灾工作就完成了。” “只是……” 秦思楠眉头微皱,道:“小安这招虽然高明,算是救了灾民,可是却忽略了京都百姓。粮价三百文一斤,京都百姓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到时候京都恐怕会大乱……” 秦思桐冷笑一声,道:“拆东墙补西墙,切,有什么值得称讚的。” 她走到床边坐下,拍了拍秦睿的脑袋,道:“还是小睿好,小子,姐姐看好你,好好表现考个文状元回来。” 秦睿拍了拍胸口,笑道:“包的。” 包让唐安死! 不能再让他闹下去,否则他处境堪忧啊! 秦思楠皱眉陷入沉吟,最终也只是轻嘆一口气,希望这傢伙还有后招,不然粮价引起京都大乱,唐家也救不了他。 “管家,你去吧,让人密切注意南城的情况,有什么情况立即匯报。” 秦思楠挥了挥手,让管家退下。 …… 与此同时,玉家。 玉临安站在鱼塘前,正在投餵鱼塘中的鱼儿,她也收到了消息,沉思了半晌,那张倾城角色的脸上泛起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 “呵,原来你跑各大寺庙,是为了分流啊!” 玉临安捻起一点饵料,隨手丟进鱼塘中,微微一笑:“让京都豪族主动入局,爭抢流民当廉价劳动力,自古以来如此滑稽的賑灾,恐怕还是第一次吧!”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原来你真藏拙了啊!” 抬手將手中的鱼饵都撒入了鱼塘中,看著鱼塘中的鱼饵爭食,玉临安轻笑一声,道:“但,那又如何呢?曾经你是我的饵,如今你也只能是我的饵。” “你,这辈子都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第71章 打上丞相府! 丞相府。 此时的丞相府的书房中,丞相赵阔坐在书桌后,正轻轻盘著掌心中的两颗核桃,脸色有些阴沉。 在他前方的两把椅子上,正坐著两个朝中大臣。 左边首位留著山羊须,长相有些阴翳,眼睛小而犀利的男人,是刑部尚书齐衡。右边椅子上坐著的儒雅男人,则是户部侍郎孙诚。 今日早朝关於是否援助魏国一事,终於有了定论。结果虽然如他们所愿,却让他们非常不满意,只能退朝后私下碰一下,聊一下。 “太子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点都看不懂呢?” 齐衡端著茶杯,眯著小眼睛道:“答应出兵了,却又先派一个战略支援团过去。又让兵部调三万兵马屯兵边境,隨时支援魏国皇室。” “那他到底是想帮魏国,还是不帮魏国?” 说实话今日的早朝,上得所有人大都是懵逼的,不仅他们懵,连主张不出兵的阁老陈鉴一党也是懵的,谁都搞不懂太子的想法。 整个早朝,都是太子在说,太子手底下的人补充。而他们,就只有听的分,关键是听你还听不懂。 总感觉里面有东西,细品你又抓不到重点。但有一点是值得称讚的,那就是太子成功平衡了他们和陈党的关係。 他们要出兵支援魏国皇室,太子答应了,先派了个以大將军霍青为首的战略支援团过去,对魏国形势做个全面考察。 陈党不支持派兵支援,那他就不派兵过去,只调三万兵马在边境操练,等待时机支援。 总之就是两边都不得罪。 “太子背后,有高人指点。” 赵阔抬眸,眼神冷冽道:“但他东宫的那几头烂蒜,还没有这水平。” 孙诚皱了皱眉,道:“难道,是陛下?” 赵阔和齐衡齐齐看向他,那目光都像是在看个白痴。 孙诚当即举拳抵唇乾咳一声,道:“也对,陛下更不可能了,以他的德行,现在应该是召集大將,趁魏国战乱,一举灭掉魏国。” “不是陛下,那是谁?连我们都看不出殿下到底要干嘛?朝中谁还有这水平?” 赵阔眸色陡然一凝,心头忽然跳出两个字:唐安。 太子这段时间接触过的,就只有唐安,通文馆门前那一副对联,还是唐安卖给太子的,单单是那一副对联,通文馆就压了国子监一头。 “嗯?怎么?丞相知道是谁?”齐衡敏锐察觉到了赵阔的情绪,连忙问道。 赵阔微微頷首,道:“唐安。” 齐衡和孙诚相视一眼,都满脸疑惑:“唐安?谁?京都有这號人物?” 赵阔看向两人,道:“永安侯府前世子,新任南城县县令。” “县令?” 齐衡眉头微皱,道:“一个七品县令,能对太子造成这么大的影响?相爷莫不是开玩笑?” “开玩笑?你觉得本相在和你闹著玩呢?” 赵阔脸色有些难看,道:“退朝后,我接到了南城传来的消息。南城外的那几万流民,被京都各大豪族给抢夺了。” “抢了?什么意思?”齐衡和孙诚一脸懵逼。 “字面意思,就是几万流民,被京都豪族瓜分了。” 赵阔抬头,盯著齐衡和孙诚道:“他让京都豪族知道流民不是灾难,而是廉价劳动力,他们不需要出钱,只要出一日三餐,就能让这些流民死心塌地帮他们干活。” “什么?这怎么可能?!”孙诚和齐衡猛地站了,声音都尖锐起来。 “怎么?很难以置信吗?但这就是事实。” 赵阔冷笑一声,道:“一个七品县令,只是动动嘴,就让整个京都帮著他賑灾,这种賑灾方式,你们以前见过吗?” 孙诚和齐衡脸皮都在轻微抽搐,这真没见过。 他们只见过灾荒之年世家大族为什么给灾民施粥,不是他们有多善良,而是不给吃的,灾民饿极了是要自己抢的。 但像唐安这种搞法,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啊! “就算如此,那也不太可能吧?” 孙诚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道:“就算唐安賑灾有想法,但是否支援魏国,是国家大事,一个七品县令,也配过问国家大事?” 赵阔盘著核桃,道:“本相也只是怀疑而已,至於是不是唐安,的確还需要查一下。” “如果是,那这个人就不能留了。” 梁帝的小秘密对孙诚他们而言是秘密,但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如果唐安真是皇帝要等的人,那他就必须死。 “老爷,出事了,出事了……” 这时,管家连滚带爬闯了进来,指著门外道:“少爷,少爷被人给绑起来了,他说他是南城县县令唐安,前来要帐的。” 听到这话,赵阔,齐衡,孙诚都愣住了。 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敢到丞相府要帐?他是疯了吗?他知不知道什么叫宰相门前三品官啊? “不……不仅仅是赵少,孙少,齐少他们也被抓住了,瞧唐安这意思,从丞相府要完债,就得是齐家和孙家了。” 管家声音弱了下去。 “什么?!” 齐衡和孙诚猛地站了起来,连他们的儿子也被抓了?也敢去他们府上要债?他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穷疯了? “好,好得很,在京都本相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狂的人了。” 赵阔起身便就往外走,脸色铁青道:“本官倒是要会会这小县令,看他哪里来的底气,敢在本相面前跳。” 齐衡和孙诚也都脸色难看,抬步跟在了赵阔身后。 片刻,三人便出了丞相府大门。然而,看到丞相府门前的景象后,赵阔,齐衡以及孙诚脸色都黑了。 此时丞相府前已经围著很多看热闹的百姓,正衝著丞相府指指点点,而赵錚和孙浩然等一群世家子弟被围在中间,十几个人被绳子捆绑著连在一起,就跟一串蚂蚱似的。 嘴里,还全都塞著布匹。 而在前方,站著的则是一个穿著青衣的少年郎,正抱著双手和身边的女孩说著什么,嘴角还掛著和煦的笑容。 他们出来了,他竟然视而不见。 简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啊! 赵阔冷眸扫过全场,最后目光落在唐安身上:“你就是南城县新任县令是吧?不知道吾儿犯了何事,竟然劳驾唐大人如此兴师动眾?” “今日说出个所以然还自罢了,否则,唐大人想想会是什么后果!” 第72章 老北鼻,look in my eyes! 齐衡和孙诚也都盯著唐安,满脸冷意。 唐安这才装得一脸后知后觉的样子,连忙说道:“宰相大人?原来您就是传说中权倾朝野威震天下的丞相大人啊!失敬失敬。” “下官南城县县令唐安,见过丞相大人。” 赵阔眸色骤厉,明明是夸讚的字句,联合在一起从这傢伙的嘴里说出来,感觉意思就不一样了啊! 他懒得和唐安嘻哈,淡淡道:“看著本相的眼睛,回答本相的问题,我儿子犯了何事?要你这般对待?” 朝堂沉浮几十年,赵阔早將势给养出来了。现在站在唐安的面前,声音也极为平静,但周身那强大的压迫感却迎面而来。 站在唐安身后的公主梁澜和沈红袖,顿时都有些脊背发凉,心里发毛。 就是武功高强的虎妞,此时眉头也是微微皱了起来。 唯独唐安,依旧笑吟吟地站在赵阔的面前,似乎丝毫没有被赵阔所影响。 “你儿子犯了何事?那我问你,你儿子犯了何事你不知道吗?” 唐安走上前,指著赵錚道:“今日,他带著十几个人,给他们封了大將军,没错,就是他身后的那十几个人。” “他们去我南城县,当著我的面,想要煽动流民造反啊!” “你说,这事大不大?” 梁澜,沈红袖顿时俏脸错愕,你这傢伙就不能铺垫一下吗?这么直接干嘛?这是人家的地盘。 赵錚,孙浩然一群人也都挣扎起来,呜呜叫个不停。他们也没想到唐安竟然比他们还虎,这种事竟然直接告诉赵阔啊! 齐衡,孙诚脸色也变了,也被唐安的话嚇到了。 这要是传到陈党的耳中,恐怕明日早朝就会遭到攻訐。 饶是赵阔这样的老狐狸,此时心都不由跳乱了节奏,什么叫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这混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当然他知道唐安说的是真的,赵錚他们肯定去干这件事了,只是没干成反而被唐安抓住把柄了。 但,那又如何呢? 他轻笑一声,道:“哦?如果真是这样?那问题倒是挺大,但唐大人最好拿出证据。拿出证据,本相自然会將这逆子交给刑部,由国法处置。” “要是没有证据,那唐大人就是诬陷……” 唐安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道:“相爷,別那么紧张,本官不是来追究责任的。本官只是想要告诉你,管好你儿子。” “今日要是让他得逞了,战火一响,爹娘白养,辫子一翘,阎王也笑。” “而这一切,你也逃脱不了干係,你好好想想从小到大,有没有对他尽心教育?” “回答我?!” 唐安手虚点了点丞相,道:“煽动流民造反,那是诛九族的大罪,这样危不危险?嗯?你回答我。” “动乱一旦开始,是你想停就停的吗?有多少人会死?你知道吗?回答我!” “look in my eyes,tell me,why?老baby, why?” “流民好歹有几万人,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全跑了,你们呢?你们的根在京都,动乱失去控制最终倒霉的就只有你们,最后被屠戮的就是你们。” “煽动流民造反,一翻车,你们能活吗?能吗?” “噢,能能能……能你妹,再敢惹我,乾死你丫的。” 全场一片死寂。 梁澜,沈红袖,虎妞,围观的一眾百姓,全都瞠目结舌。 喂喂,在你面前的是当朝丞相啊! 你这上来不是和丞相讲理,上来先给丞相一通懟,还是当孙子懟,你这是疯了吗? 赵錚,孙浩然一群人也都忘记了挣扎,全都一脸的活见鬼。 那是丞相,当朝权势滔天的丞相,你都敢这么玩? 齐衡,孙诚也呆住了,错愕地盯著眼前的少年,妈的就算是皇帝,也没这么喷过赵阔啊! 结果,赵阔被喷得最惨的一次,竟然是给了这小子! 虽然有些不太懂,但看他那架势,感觉骂得挺脏的。 赵阔也是脸色铁青,袖中的手缓缓攥成拳,骨关节嘎嘣作响,敢在他面前这么狂玩的人,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 “怎么?唐大人是在教本相……怎么做事吗?” 赵阔盯著唐安,一字一句道。 唐安抚著下巴沉吟了一下,点头道:“教丞相做事?嗯?丞相要是这么想,那也不是不行。总之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我在南城主政期间,都別特妈给我惹事。” “不好意思,年轻人,火气重,惹急了是要拼命的。” “相爷別误会,我不是威胁你,我是在和你讲道理。” 梁澜,沈红袖,齐衡一群人再度怔住,你这还不是威胁?口水都喷在丞相的脸上了,你官这叫讲道理呢? 特別是梁澜和沈红袖,此时盯著唐安心头都翻起了惊涛骇浪,她们之前一直觉得唐安太胡闹,现在却发现……他哪里是胡闹,他是疯了! 如今的赵阔,连皇帝都得避其锋芒,这傢伙倒好,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直接选择和丞相正面刚。 他正面刚丞相啊! 赵阔听了唐安的话,也怒火中烧,眼中杀意肆虐。 周围有百姓围观,他该维持大梁好丞相的形象,可现在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七品小县令也敢在他面前上躥下跳,不將其灭掉,他威严何在? “呵呵,很好,敢和本相这么说话的,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赵阔沉喝一声,丞相府的数十名护卫便从府中冲了出来,他抬手指著唐安,然而剩下的话还没出口呢,唐安就从怀里面笑吟吟掏出了一个物件儿。 “丞相,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这是圣旨,陛下给我的圣旨,咋地?你想当著陛下的面打我啊?” 唐安將圣旨贴在脸上,向赵阔递了过去:“来,你打我噻,你打我噻。你要敢不把陛下放在眼里,那你就来试试。” 赵阔看著圣旨,气得整张脸都紫了,却不敢再动手。 唐安这么强势,又是梁帝亲自下旨任命的南城县县令,他现在有些吃不准唐安刚这么狂玩,是不是梁帝指使的。 难道是梁帝想要他出错?故意派这小子来捣乱?! 第73章 这种事就不劳烦陛下了! 赵阔死死盯著唐安,呼吸沉重,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唐安。 但理智让他克制住了,怕这是梁帝和唐安做的局,故意引他动手。可梁帝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啊? 咋地,单纯看他不爽吗?而且就是要敲打他,也不应该用这种方法吧? 梁澜,沈红袖,虎妞以及围观的百姓全都愣住了,眼前的男人是谁?那可是朝中权势滔天的丞相赵阔啊! 现在,他竟然被一个少年这般挑衅,还把脸伸过去给他打……而他,竟然不敢打?! “爹,杀了他,你杀了他啊!” 赵錚气得双眼通红,也拼命衝著赵阔呜哇呜哇叫个不停。 他的一群狐朋狗友,也都傻眼了,那是丞相,是他们眼中无所不能的丞相,是指谁谁死的丞相,现在竟然不敢动唐安? 那傢伙就是个小小的七品官啊!要弄死他不就跟蹍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吗? “怎么?相爷不敢啊?不敢那你装个鸡毛。” 唐安將圣旨收了起来,隨即从怀中取出赵錚等人的帐单:“既然不敢打,那咱们就说正事吧,毕竟我挺忙的,没那么多时间废话。” “这是令公子在我这里欠下的债。总共是两万两银子和一千担粮食。” “银子呢,是他出一万两买我的脑袋,结果没买成,脑袋反被我两万两买下了。相爷看一下,是要给银子呢?还是给脑袋。” “至於粮食,是令公子和我打赌他能不能煽动流民造反,结果他赌输了。” 说到这里,唐安转身將公主梁澜和沈红袖推上前,道:“这些事呢,公主殿下和红袖姑娘都是见证者。” 闻言,赵阔扭头看向赵崢,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立即嚇得低下了头。 欠条的事情他们没有和家里说过,而且觉得以他们的身份,唐安一个小趴菜,他也敢上门討要? 结果,他真敢啊! 而且还是將他们捆绑成串,挨家挨户地討要,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赵阔见到赵錚的脸色,就知道唐安说的是真的,可这种事他能认吗?给了唐安粮食和银子,那就坐实了赵錚买凶杀人和煽动流民造反的事情。 他冷哼一声,老眼犀利地盯著唐安:“小子,说话要讲证据,你红口白牙一张嘴,丞相府就给你钱给你粮食?” “你,將我丞相府当成什么?本相不给,你又如何?” 刑部尚书齐衡也走了出来,盯著唐安道:“唐大人直接上门要债,这是唐大人的权利,不过丞相府对这两份契约又不认同,也有不给的权利。” “既如此,那就告官解决吧!” 孙诚也抱著手走出,轻蔑瞅著唐安道:“没错,堂堂丞相府,难道还能这样被人胁迫不成?” “必须告官,老夫现在很怀疑,有人这是要在利用县令的身份,在官报私仇。” 闻言,梁澜俏脸冰冷下来,她轻笑一声,道:“怎么?丞相和两位大人,是觉得本宫不够资格,给唐安做证是吗?” 赵阔衝著梁澜微微拱手,声音淡漠道:“公主乃是千金之躯,怎么也跟著唐大人一起胡闹?” “而且,就算有公主作证,我们也有怀疑的权利吧?” “此事报到官府,由官府调查解决,如果欠条和契约都是真的,我们自然按照契约给钱给粮,反之,呵……” “诬陷朝廷重臣,公主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闻言,梁澜脸色难看至极,交给官府解决?那就得收走唐安手中的欠条和契约鑑定,而官府中都是你们的人,想怎么玩?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呃,他们是谁?我这脑袋里没记忆啊!” 唐安目光打量著齐衡和孙诚,前身的记忆中並没有这两个老傢伙的信息。 现在你还关心这个?梁澜瞪了一眼唐安,道:“左边是刑部尚书齐衡,右边是户部侍郎孙诚,他们的儿子齐威和孙浩然,都被你绑了。” 唐安听到这话顿时都震惊了,我草,儿子在我手上,你们还敢这么狂? 老子真给你们脸了是吧? “想告官解决?行,那就告官解决吧!” 唐安挥了挥手,看向梁澜道:“走吧,咱们进宫见陛下。既然他们非得要让官府调查和鑑定欠条和契约的真偽,那必须得满足他们。” “但交给他们,少爷我不放心,那就让他们也迴避。” “那就向陛下申请,让锦衣卫介入调查吧!” 唐安衝著梁澜挤了挤眼,双手枕著头转身离开。 梁澜瞬间明白了唐安的意思,但嘴角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下,你吹牛也不打草稿,锦衣卫只管大案要案,你这鸡毛蒜皮的小案,也好意思出动锦衣卫调查? “也罢,那就只能稟明父皇,让父皇下旨让锦衣卫介入了。”梁澜还是配合唐安,將戏给演了下去。 而赵阔,孙诚,齐衡三人闻言脸色都变了,这案子落在他们手中,三两下就能让唐安输得连裤衩都不剩。 可如果这个案子交给锦衣卫,那就麻烦了,皇帝正瞅著没有藉口查他们呢。 锦衣卫介入调查,那查的还是唐安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吗?查的是他们啊! 而他们,是禁不住彻查的…… 虽说这极有可能是唐安在演戏,可他们不敢赌,因此唐安刚转身,赵阔冰冷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 “等等。” 他走上前拦住唐安,嘴角泛起笑容:“小唐大人,这点小事,就別麻烦陛下了。陛下龙体有恙,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打扰到他呢?” “不就是两万两银子,一千担粮食吗?给,老夫给就是了。” 草,让你装逼,这就怂了? 差评! 唐安摆了摆手,那是一脸为难,道:“別,別,相爷这不是为难我吗?搞得我像是在敲诈勒索一样。” “必须告官,必须让锦衣卫鑑定我手中欠条和契约的真偽,绝对不能冤枉相府。” “相爷,你等我,我现在就进宫……” 装,你再给老夫装,老夫一巴掌拍死你信不信? 赵阔抓住唐安的手,笑容慈祥而温和。 “小唐大人,不需要进宫,这种小事惊扰到陛下,那就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罪过。” “管家,去,立即去库房拉一千担粮食到南城县衙,再找帐房取两万两银子给小唐大人。” 第74章 小本生意,概不赊帐! 相府外。 看著管家跑回相府,梁澜,沈红袖等人都愣住了,看向唐安的目光都充满错愕。 赵阔这样的老狐狸,竟然还真被他给唬住了! 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顿时都给气炸了。原本案子交到衙门,想怎么玩还不是他们说了算?结果唐安直接要將案子交给锦衣卫。 锦衣卫真查下来,首先死的就是他们,就他们以前做的那些事,死十次都足够了。 齐衡和孙诚也都脸色铁青,他们这辈子都还没这么屈辱过,他们位高权重,现在却被一个七品小县令给威胁拿捏了。 “呃,那两位大人呢?你们怎么说。” 唐安挠了挠头,看向孙诚和齐衡道:“你们是要给银子呢?还是要报官,你们说,我奉陪。” 孙诚和齐衡闻言,面色都在扭曲,恨不得整死唐安。 但两人还是咬牙切齿道:“给钱给粮食,你先把人放了,等下我们就让人將粮食和银票送过去。” 让唐安押著他们的儿子走街串巷,让整个京都的百姓知道他们的儿子买凶杀人,参与煽动流民造反,那丟的是他们家族的脸。 然而唐安听完他们的话,却是直接拒绝:“不行,小本买卖,概不赊帐。” 闻言,赵阔,孙诚和齐衡脸都黑成了锅底,梁澜和沈红袖俏脸也都轻微抽搐著,能把这种事做成生意的,也就只有你唐安一个人了。 “咳咳。” 赵阔早就气炸了,这时却只能陪著笑脸,道:“小唐大人,给老夫一个面子如何?老夫给他们作保,你將人放了,黄昏前老夫会让他们的家族將粮食和银票给你送过去。” “现在都已经下午了,你这一家一家地拿钱收粮,黄昏前也无法完成啊!” 唐安自然知道这些,他首选丞相府的目的就是这个,只要赵阔这个丞相开了口,那赵錚的那群狐朋狗友后面的家族,自然只有乖乖给钱给粮的份。 但这时候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他抚摸著下巴假装沉思了一会儿,道:“听丞相这么说,的確很有道理,不过,丞相你给我写个条吧!” “没有不相信丞相的意思,只是我这个人比较细节控,手里不攥著一点东西,没有安全感啊!” 承诺?他唐安会相信一个大奸臣的承诺吗? 而眾人听到他的话顿时都惊悚了,这什么意思?这傢伙是想要丞相写欠条? 那可是丞相,大梁高不可攀的丞相,今天怎么掉落凡尘任由一个弃子,一个七品小县令拿捏了? 丞相面色也是一僵,眼中杀意翻涌,敢让他写欠条的,整个大梁目前还是第一个。 但他还是努力维持嘴角的笑容,道:“小唐大人果然谨慎,谨慎是好事,既然如此,那本相就亲自写下欠条。” “你放心,如果他们背后的人不履行承诺,你的损失本相承担了。” 唐安当即竖起大拇指,笑道:“相爷英明,果然古人诚不欺我,宰相肚里能撑船原来是真的。” 赵阔,齐衡几人心头火都快將自己给点了,宰相肚里能撑船?呵,想什么美事呢? 要不是暂时不能动你,早將你凌迟处死了! 很快,管家取来银票和纸笔,丞相写完欠条后,欠条和两万两银票一起递给了唐安,道:“两万两银票和欠条,小唐大人点点。” “不用,不用,相爷贤名在外,我自然是相信相爷的……” 唐安笑吟吟附和,指尖却沾了口水,一张张开始点银票,又仔仔细细检查了赵阔写的欠条。 看著这一幕,一群人都无语了,你还真客气得很诚实啊! 赵阔,齐衡三人怒火中烧,唐安再不滚,他们可就真忍不住了。 “好了,齐活了。” 唐安將银票和欠条收进怀中,衝著丞相和齐衡三人拱手一礼,道:“既如此,本官就代表南城县所有百姓,多谢相爷和诸位大人的慷慨解囊了。” “那么,告辞了。” 话落,他打了个响指,大手一挥道:“兄弟们,撤了。” 数十名捕快立即鬆开赵錚一群人,跟在唐安的身后离开了丞相府。 他们一走,管家立即带著家丁跑了过去,帮赵錚和他那群狐朋狗友解绑。 “爹,你为何要放唐安走?杀了他,杀了他啊!” 赵錚重获自由,立即衝到赵阔的面前,满脸愤怒:“你是丞相,你怕什么?杀他还不是如蹍死一只臭虫那么简单?” “你要不敢,我自己干,我带人追上去,我一定要灭了他!” 啪! 赵阔直接抬手,一巴掌甩在了赵錚的脸上,当场將赵錚打得嘴角溢血,人也踉蹌退了数步。 “废物,就知道莽,知不知道做事要和情报相结合?” 赵阔盯著赵錚,满脸失望:“老夫说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年轻人自己解决,看来,是老夫太高看你们了。” “你们竟然愚蠢到將把柄送到唐安的手里,还和他签订契约,谁教你们这么玩的?” “你们是不是觉得你们背景深厚,唐安不敢拿你们怎么样?” 赵阔抬手点著赵錚的胸口,一字一句道:“唐安是永安侯府的弃子,这没有错,可是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他的背后还有皇帝。” “他这个南城县县令,是皇帝亲自封赏的,他是有资格覲见陛下的。” 闻言,赵崢和他那一群狐朋狗友全都脸色煞白,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 “都给我滚回去好好想想,要是对付唐安这种小杂鱼,还需要本相亲自出手,那你们……就没有作用了。” 赵崢冷眸扫过全场,触及他的目光,赵崢以及他的狐朋狗友全都低下了头,不敢看赵阔一眼。 赵阔懒得再理他们,目光看向齐衡和孙诚,道:“现在,你们还觉得唐安不过是个七品小县令吗?” 齐衡和孙诚脸色阴沉,没有回话。 刚刚在书房,他们还认为唐安不过是个小趴菜。 现在唐安用行动,狠狠甩了他们一巴掌! 赵阔说得对,唐安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可要说他影响到朝局,是太子身后的高人,他们还是不太相信啊! 第75章 不义之財,取之有道! 丞相府,大厅。 赵錚捂著脸,依旧十分的不服,盯著父亲咬牙切齿道:“爹,你让我们想没问题,但今日的亏难道就这样吃了?” “如今京都最缺的就是粮食,难道要真將粮食送给他?” 其他所有人也都齐齐看向赵阔,也都非常不服。 唐安一个七品小县令,却敢直接打上丞相府,这是打他们所有人的脸。 赵阔坐在主座上,手里正盘著核桃,闭目养神。 听到赵錚的质问,他才睁眼看向眾人,道:“今日此事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进行的,回去告诉你们家里人,將粮食和银子给唐安送过去。” “呵,送给他,那也要他护得住才行。” 听到这话,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顿时激动了起来。 赵阔的意思很清楚了,给唐安粮食和银子,是履行约定。约定履行完了,那就该將粮食和银子还回来了。 不还,那就死! “相爷英明。”一群人齐齐拱手行礼。 …… 阿嚏—— 丞相府外的街道,唐安双手枕著头走在最前方,不断地打著喷嚏。 “草,就不该这么轻易放过他们,我这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敢诅咒我,真是给他们脸了啊!” 唐安抬手抹掉嘴边的口水,没好气道。 闻言,梁澜,沈红袖,虎妞看著唐安的目光那都仿佛在看一个疯子一般。 和宰相正面刚,正面喷得宰相满脸口水,还逼得宰相乖乖拿钱拿粮食,隨便一条拿出去,都能引起京都大轰动。 结果,这傢伙竟然还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而跟在身后的一群捕快,此时看著自家大人那都是满脸崇拜,朝中那些大人物在宰相面前那都是唯唯诺诺的,咱们大人多牛逼,直接衝著丞相吼回答我。 还叫丞相卢克麦艾斯!卢克麦艾斯是啥咱不知道,但听起来感觉就贼带感啊! 哈哈,以后咱们也能在外人面前吹牛逼了,想当年,爷爷我也是跟著我们大人一起打过丞相府的…… “唐少,我还是有点不太明白,你为何要闹这么大动静呢?” 沈红袖美眸盯著唐安,嫵媚笑道:“按大梁律,你是没有资格动相府的,三品以上官员,想要动都得需要陛下下旨。” “也就是说,刚刚如果赵阔不犹豫,他可以直接动手杀了你的。” 梁澜冷哼一声,道:“他早有预谋,你没看到他连圣旨都揣在怀里吗?哼,谁家接了圣旨,都將圣旨当宝物供著,这样隨便將圣旨揣在怀里的,本宫还是第一次见。” “赵阔是被你的操作给整得思绪不连贯了,否则他以对陛下大不敬之罪拿下你,今日的后果可想而知。” 唐安心说不愧是皇家长大的,这嗅觉就是敏锐。 他转过身,双手枕著头倒著走,笑吟吟地看著眼前两大美女道:“你们说得都对,可你们却忽略了一个前提。” “我没权利动三品以上官员,圣旨揣兜里,也是对陛下的大不敬,你们能想到这些,那是因为你们是旁观者。” “赵阔和齐衡等人见我这么囂张,更多在意的是……我敢这么囂张,是不是陛下的安排,是不是陛下对他们要用什么动作。” “他们只要心里有鬼,想得越多,就越不敢轻举妄动。” “为什么我上来就先说煽动流民造反的事,因为我们很清楚煽动流民造反的事和他们有关,他们也很清楚煽动流民造反的事和他们有关。” “那接下来的谈话,我就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 闻言,梁澜和沈红袖红唇顿时抽搐了下,这傢伙当时拿这事出来喷赵阔的时候,说实话当时她们手脚冰凉,真怕赵阔下令开战啊! 虎妞美眸睨了一眼唐安,冷笑道:“呵呵,真阴险!” 唐安瞪了瞪她,道:“这叫智慧,懂吗?不闹这一出,我接下来就会处处受掣肘,闹了这一出,那后面的事就简单多了。” 梁澜美眸盯著唐安,道:“为什么闹了这一出,事情就简单了?” 唐安手一抹鼻,下巴衝著梁澜扬了扬,道:“美女,看问题呢,不要只看表面。我知道你和沈大美女,觉得我正面刚赵阔,太衝动了。” “可是,你们低估了这事的影响力了。於公,老子就是要告诉那些畏惧赵阔的人,赵阔没什么可怕的。” “於私,今日正面刚丞相府的所为何事?就是赵錚煽动流民造反的事,事情传开后,京都百姓,流民都知道动乱是赵阔这些大家族煽动。” “如果你是流民,知道这个消息后,以后谁再在你面前煽动你造反,你还会跟著造反吗?” 梁澜闻言,美眸顿时亮了起来。 看著眼前笑容和煦的少年,她忽然觉得他的笑似乎也不是那么討厌,甚至还有一点点……好看呢。 她明白唐安的意思了,他这是双管齐下呢。 流民被京都豪族瓜分了,但做完工还是会匯聚在一起,还是有可能被人煽动造反。 但如果让那些流民知道,那些所谓的为他们谋福利的人,其实都是假的,都是世家大族派来煽动他们造反的,是来催命的,那还有人听吗? 肯定没有啊! 原来这傢伙看似不靠谱,原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呢。 他,似乎也没有传言中那么差呢! 沈红袖看著眼前笑容自信的少年,心说果然不是自己期望太高,而是信任太少,这傢伙果然是个能干大事的人物。 “唐少果然厉害,只是你真觉得赵錚和他那群狐朋狗友,真的会將粮食和银票送到你的手上?” 沈红袖抿了抿唇,笑吟吟道:“赵少还是小心一点,他们恐怕不会甘心吃这个亏的。” 唐安撇了撇嘴,指了指身后的捕快道:“我身后这群兄弟,正愁著没机会立功呢,他们要是不服,那就是来送功勋的。” “而且,沈大美女你说错了,不是他们不放过我,我也没打算放过他们。” 说到这里,唐安走上前拉著沈红袖和梁澜向前跑了几步,和捕快拉开距离。 隨即,他低声道:“我要建立怪盗四人组,两位美女有没有兴趣一起?” “不义之財,取之有道!” …… 梁澜和沈红袖美眸齐齐扭头看向唐安,怪盗四人组?这是什么意思?要她们两个和他一起当贼? 一个尊贵的公主,一个曾经的名门贵女,去当贼? 亏你想得出来。 “你是觉得七品县令大闹丞相府,这事还不够大?” 梁澜眉头微皱,唐安大闹丞相府,这件事接下来一段时间,肯定会成为京都的热门,他也会成为眾矢之的。 任何想要巴结丞相的人,都不会对他有好脸色。 这时候他不想著收敛锋芒,竟然还想拉著她们一起当贼,怎么想的? “大?这就算大了?nonono,美女,格局小了……” 唐安竖起一根手指轻微摇了摇。 隨即,他大手一挥,正气凛然道:“如今,京都粮价涨到三百文一斤,已经搞得京都百姓怨声载道。” “凡有狗官贪赃枉法,不將百姓当人,自然应该出现侠义之士,行侠仗义,劫富济贫。” 沈红袖和梁澜睨著他,你是狠起来连自己都骂,还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你是县令带头违反大梁律法,你是脑袋不想要了吧? “看我干嘛?没见过帅哥啊?” 唐安抱著手,瞅著梁澜和沈红袖道:“少废话,干还是不干?给句痛快话。要不是你们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太子面前的红人,有消息渠道,我还真不一定想和你们合作。” 梁澜和沈红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人,还真有点心动了。 两人沉吟了一下,梁澜道:“先回去,回去再细说。” 在大街上聊做贼的事,你不要脸,我们俩还要呢。 “行,就回去详聊。” 唐安打个响指,转身向身后的捕快走去。 隨即从怀中掏出两千两银票,递给了捕头展风。 “来来来,兄弟们,辛苦了啊,本大人请你们喝茶。” “放心,这是本大人自己的银子,拿得放心,得开心……” 捕头展风拿著两千两银子,只觉得拿著两座山似的,差点就给跪了,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案子是办了不少,但在京都抄家这种事,根本就轮不到他们。 一群捕快看著捕头手中的银票,眼睛也都亮得跟灯笼似的,这个大人可以处,有事顶前面,有福还能一起享…… “大人,您太客气了,这是我们职责所在。” “大人威武,大人英明神武。” “……” 一眾捕快都激动了,对唐安各种舔。 梁澜和沈红袖美眸盯著眼前的少年,都有些看不懂了,这傢伙明明挺爱財的,还要和她们组团当大盗,现在怎么这么慷慨了? 这傢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 唐家。 梁帝听完蒙傲的匯报后,眼睛都差点瞪了出来。 “不是,他是疯了吗?他是不是疯了?单凭朕给他的一道过期圣旨,他就敢闯丞相府?” 梁帝气得跳了起来,咬牙切齿道:“他当丞相府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呢?特妈连朕的锦衣卫都对丞相府束手无策,他就敢闯?” “知不知道赵阔要是发狠起来,封锁整条街道展开血腥屠戮,用不了几个呼吸,整个街道就不会有一个活人了?” “特妈的,特妈的……气死朕了,气死朕了!” 蒙傲站在梁帝不远处,脸皮也是一阵抽搐,他也没想到唐安敢这么玩啊! 简直太疯狂了。 他看向梁帝,咽了咽口水道:“可是,陛下,他成功了呀。他不仅狠狠打了丞相的脸,將丞相喷得体无完肤,还逼得丞相给钱给粮……” 锦衣卫都做不到的事,他一个七品县令做到了,你就说他牛逼不牛逼吧! 轰! 梁帝一脚將脚下的椅子踹飞,瞪著蒙傲道:“咋地?你还要朕表扬他是吧?朕是想坑他,但朕没想坑死他!” “要不是他是条小杂鱼,赵阔不想为他暴露底牌,不然你觉得他能活?” 蒙傲低头,没敢再回话,好吧,你是陛下,你说得都对。 可陛下你看看你现在这状態,就跟我被我儿子气吐血的状態一样……你確定是你在坑他?而不是他在坑你吗? 再说他胆子这么大,陛下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干嘛?哑巴了?说话。” “狗东西,你这什么態度,你是不是对朕有意见?” 梁帝衝著蒙傲就是一脚,蒙傲嘴角顿时一阵抽搐,陛下,你別太过分了啊,我这说也是错,不说也是错,你让我怎么办? 我太难了。 “陛下,禁军的职责是护卫陛下……” 蒙傲抬头看向梁帝,试探性道:“像这种跟踪追查的事,是锦衣卫的事。要不,臣把锦衣卫指挥使萧何找来……” 梁帝抚著下巴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好像也是,去,把萧何给朕找来。” 蒙傲顿时大喜,爬起来嗖的一下就消失在了院里。 一个时辰后。 “你说什么?你再给朕说一遍?做贼?他竟然敢哄骗朕的女儿和义女,去做贼?” “还行侠仗义,还劫富济贫?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他装什么装?” 梁帝的怒喝声再度响彻整个后院。 而跪在他前方的,是个穿著飞鱼服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材魁梧,虎背熊腰,满脸胡茬,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疤,从右眼直接拉到下顎,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眼看去这傢伙就不是什么好人。 男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萧何。 “太子殿下已经让人从北镇抚司,取走了一箱子朝中大臣家里的建筑结构图,以及各大府邸的防卫等资料。” “看得出来,他们是想要玩一把大的。” 萧何拱手道。 轰! 然后梁帝的脚便迎面而来,直接一脚就踹在了他的肩膀上:“蠢货,他要你就给了?那些资料只有朕能调阅,谁让你让太子拿走了?” 萧何人都懵逼了,太子监国啊!是你下的旨意,太子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你怎么就不认了呢? “派人盯著他们,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全。” “再秘密调一百锦衣卫给唐安,就说是太子给他的。” 梁帝在原地转了一圈,气得直跳脚:“他以为赵阔的便宜那么好占?哼,占了赵阔便宜的,除了朕几乎都死光了。” “今晚,南城县肯定不会太平的。” 第76章 目標——丞相府! 南城县。 和梁澜她们分开后,唐安便带著虎妞在集市瞎逛,购买和收集了很多东西。 硝石,硫磺,磷粉,萤石粉……將这些东西买回来后,唐安便把自己锁在屋內捣鼓了一个下午,谁都不见。 既然要当大盗,怎么能没有一点黑科技呢? 他要搞点黑火药,捣鼓几个简易的炸弹出来玩玩,而磷粉和萤石粉混合后,突然爆燃致盲效果也不错,是震爆弹的不二选择。 直到傍晚梁澜和沈红袖过来的时候,唐安依旧在忙碌。 “这是什么东西?爆竹?” 看著唐安桌上那六七个带著引线的竹筒,沈红袖好奇地问道:“虎妞姑娘说你整个下午都窝在这里,还严禁任何人靠近,就为了摆弄这些东西?” 梁澜没有说话,却已经抬手將一个炸弹拿在手中仔细打量,还在手掌上掂了掂,结果也没发现这东西有什么用。 她也疑惑地看向唐安,想要听他的解释。 “这东西,叫雷神。” 唐安抬手从梁澜手中將炸弹拿下来,没好气道:“小心点,这东西威力大,要是爆炸了,整个房子都得成废墟……” 听到这话,沈红袖佯装震惊,美眸瞪大激动道:“真的吗?唐少你好厉害呀!” 梁澜却是嗤笑一声,直接別开了头。 显然,两人都不相信这小东西,真有唐安说的那么厉害。 “喂喂,你们俩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人是吧?” 唐安当时就不爽了,没好气道:“不告诉你们,你们觉得我不靠谱,告诉你们,你们又觉得我在吹牛。” “哎,女人,真难伺候。” 沈红袖闻言笑容更浓了,小小年纪,说得你好像有多懂女人似的。 梁澜眸色却有些冷,难伺候?那天晚上叫快点的是你吧! 她轻哼一声,指著放在门前上锁的箱子道:“这些,都是朝中贪官污吏和京都为富不仁的豪商巨贾的资料。你可以抽空看一下,从里面选择目標。” 唐安看了一眼箱子,便专心安装震爆弹,道:“不行,他们没有太大影响力,干了他们很难达到我想要的效果。” 梁澜和沈红袖相视一眼,俏脸都变了,这些资料可都是朝中重臣和京都的豪商巨贾,背后势力更是牵扯各方,你说他们没有影响力,不值得你出手? 你咋这么能吹呢? “呵,看来你是有目標了?直说吧,你的目標是谁?” 梁澜盯著唐安,声音凛冽。 “嘖,我说美女……我说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吗?说话总是这么冲,我惹你了?” 唐安睨著梁澜,女人,是你惹到我了,老子前身今世的第一次都给你了,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只是现在不是在这些问题上纠结的时候,他舔了舔唇,道:“丞相府,怎么样?” “你疯了?!!” 他话音刚落,梁澜和沈红袖惊愕的声音便已经响起。 两人脸色都变了,美眸瞪大,看向唐安的目光已经將他当成白痴了! “唐安,你胡闹什么?” 梁澜指著唐安,气得呼吸急促,道:“你是不是觉得今日逼得赵阔认输,就信心爆棚地认为能轻而易举闯丞相府?你是疯了吧你?” 沈红袖也被唐安的话嚇到了,上前两步拉住唐安手抱在怀中,轻声撒娇道:“唐少,这不是做贼,这是作死。” “丞相府的防卫,某种意义上来说比皇宫还严。选择丞相府为目標,太不理智了。” 因为激动和震惊,沈红袖抱著唐安的手是用了很大的力气的,以至於他整只手都被镶嵌进雪山沟壑中,那种柔软却富有弹性的触感,宛若电流一般点触著他的心臟。 別说,这种感觉贼爽。 就是这手,特娘的抢活了啊! 梁澜看到唐安脸上的享受,又看到他整只手都被镶嵌进沈红袖的胸里,美眸当场冷得能刀人。 都这时候了,你还想著那点破事是吧? 她抬手直接將沈红袖拉开,美眸瞪著唐安道:“选丞相府,你是在找死。想死你自己去,別拉著我们。” “咳咳……” 唐安举拳抵唇乾咳两声,道:“两位老……两位美女,別动气嘛,先听听我的想法再说嘛!” 梁澜和沈红袖齐齐盯著他:“好,你说。” 唐安竖起一根手指,道:“第一,我听说丞相府地底有座巨大的宝库,里面放满了金银珠宝和各种奇珍异宝,这不义之財,咱必须得拿到手。” “第二,丞相力主这时候派兵援助魏国,让京都兵力空虚,那就说明他早有不臣之心,我猜测仓库中藏有武器。” “这,是拿捏他的证据。” “第三……” “別第三了。”梁澜冷著脸打断唐安。 她美眸盯著唐安,道:“第一,丞相府的確有一个巨大的宝库,锦衣卫也有详细的外部构造图,但想要打开宝库,知道里面有什么,需要同时打开两道锁。” “而这两道锁,出自墨家巨子天渊,但天渊在修建完宝库后,就被丞相给灭口了。” “所以开锁的密码,整个天下就只有丞相知道。” 梁澜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道:“没有密码,想要破开宝库根本不可能,因为整个地牢都是用特殊石材搭配钢板打造的,就是顶级高手也破不开。” 唐安眼一眯,道:“特殊石材加钢板?咋地?钢筋混凝土结构呀?” “別说特殊材质加钢板,就是真正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在少爷我面前也不过是泥土一堆。” “至於密码……呵,这个时代如果真有拦得住我的密码,那我这211毕业的学霸,就可以倒立切兄弟了。” 闻言,梁澜和沈红袖怒火中烧,我们和你说正事,你当我们是开玩笑呢。 唐安衝著两大美女眨了眨眼,道:“两位,你们要相信我,这事我是认真的……” 话没说完,梁澜和沈红袖直接拒绝,异口同声道:“不信。” 沈红袖抿了抿唇,道:“唐少,这不是开玩笑的。没暴露身份还好说,一旦暴露身份,我们必死无疑。” “我们死没关係,但要是逼反了赵阔,那后果不堪设想。” 第77章 唐安的计划! 南城县,办公室中。 唐安沉吟了一下,然后从怀中掏出圣旨,笑吟吟地看向梁澜和沈红袖道。 “两位不同意,我能理解。” “但陛下给我半个月的时间,让我解决流民和乞丐的问题,解决不了就要我脑袋。” “那这样吧,只要两位说服陛下,让陛下不要砍我脑袋,我就答应你们,不搞丞相府。” 闻言,梁澜和沈红袖顿时就被噎住了。 让唐安做南城县县令,的確是她们的主意,也报太子同意的,但圣旨下来却是要唐安半个月解决流民和乞丐问题,解决不了,就要唐安脑袋,这是她们没想到的。 显然,皇帝对唐安的怨气也很大! 圣旨已经下达,圣命难为,再加上唐安得罪了赵阔,他如果解决不了流民和乞丐的问题,到时候肯定是要被问斩的。 她们求情难道还抵得过满朝文武进諫? “看吧,你们也搞不定,不是吗?” 唐安笑著退了两步,衝著梁澜和沈红袖拱手道:“公主殿下,红袖姑娘,多谢你们这两日的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那接下来的事,两位就不用参与了,我自己来解决。” 不管沈红袖和梁澜参不参与,丞相府他都要闹上一闹的,这是他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白天大闹丞相府,今晚丞相赵阔肯定会派人来烧毁所有粮食,那丞相府的守备会相对减弱,那就趁机给丞相府捣乱。 只有给丞相府捣乱,让赵阔慌起来,让京兆府,刑部,大理寺这些衙门动起来,最好连锦衣卫也调动起来,搞得满城风雨。 到时候,天下粮商的粮食进京都,他才能光明正大封锁关口,严禁任何商船离港。 否则,天下粮商入京都,他一个七品县令,凭什么下令封锁港口?凭他是穿越者啊? 届时不用丞相出手,隨便下来一个品级比他高的官员,都能轻鬆控制他,到时候还賑灾?賑个鸡毛毛。 梁澜和沈红袖已经习惯了大大咧咧不著调的唐安,现在他忽然认真起来,而且认真中的那种划清界限的距离感,让她们很不爽。 明明是必死的事,但这傢伙却说得如此轻鬆。 你当丞相府是你家后园,你想进就进的吗? 看到唐安没有理会自己,弯腰去捣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梁澜和沈红袖顿时都有些愤怒了,我们又没说不参加,你这就直接將我们踢出局了? 我们有不同意见,那你就要想方设法说服我们好吗! “说说你的具体计划……”梁澜咬牙切齿道。 “嗯?”唐安抬头看向她们眨了眨眼,你们不是不参与吗? “本宫说,说说你的详细计划。” 梁澜美眸瞪著唐安,怎么?还要本宫求著你? 唐安一听立即激动起来,道:“你们要参与呀?你们要参与的话那我的期望目標就得再提高一个层次了,而不是仅限於轰炸丞相府了。” 他將桌上的炸弹推开,露出了桌上的图纸,指著图纸道:“看到了吗?丞相府的宝库西部位置,几乎是毗邻护城河。” “换句话说,可以採取定向爆破的方式,从水下炸开一个洞,我们从洞中进入宝库外部。” “根据相关的消息,丞相赵阔为了防止护卫起贪念擅动机关,所有护卫都在宝库外,宝库夹层並没有什么护卫。”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进入了宝库外部,守住宝库入口,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解锁密码进入宝库中,搬走丞相的財富问题不大。” “当然,单单凭我们四个人做不到……我们需要援兵。” 说到这里他看向梁澜和沈红袖,道:“太子殿下拨给我的那一百锦衣卫,可以相信吗?” 梁澜和沈红袖闻言都瞠目结舌地盯著唐安,不是在说计划吗?这还没怎么样呢?怎么给人的感觉就是你的计划一定会成功一样。 梁澜沉吟了一下,道:“他们都是锦衣卫指挥使萧何的人,可以用……但本宫不明白的是,丞相府的图纸在锦衣卫,你怎么会有?” “还有丞相府宝库外部区域没有护卫的消息,又是谁告诉你的?” 唐安看著震惊的梁澜和沈红袖,无语道:“我说两位美女,你们是认真的吗?” “你们难道不知道有个东西叫黑市?图纸和消息都是我让虎妞五千两,从黑市买来的。” 梁澜和沈红袖怔住。 对哦,她们怎么把黑市给忘记了? 很快,回过神的梁澜指著唐安,怒火中烧道:“你是有钱没地方是吧?这些东西锦衣卫都有,你还五千两去黑市买?你是不是蠢?” 唐安白了梁澜一眼,没好气道:“看吧,又狭隘了不是,这些东西锦衣卫的確有,可直接从锦衣卫拿来用你觉得合適吗?” “做事咱们可以做到天衣无缝,但天衣无缝不是不留下一点点线索,否则到时候事情闹得太大,丞相一党却什么都没查到,那就是直接告诉他,偷丞相府的是锦衣卫了。” “在黑市上留下一点消息,那就是给丞相府留有追查的余地。” “到时候他们会顺著黑市这条线查下去,直到查得筋疲力尽,依旧一无所获……” 闻言,梁澜和沈红袖俏脸上都满是错愕和震惊,直到此时此刻,她们才忽然意识到一个她们忽略了的问题。 那就是眼前的少年不是胡闹,他连这些细节都考虑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是真的从一开始针对的就是丞相府。 这让原本没什么信心的梁澜和沈红袖,忽然心头激动起来。 说不定这傢伙,真有办法將丞相府的宝库给搬空…… 想到这个结论,两人相视一眼,心跳加速起来。 “呵呵,唐少果然厉害,这些都想到了,佩服。” 沈红袖衝著唐安拋了一个媚眼,道:“唐少继续,你继续说你的计划,让我也好好的学习学习呢。” 这有什么好学习的,你要学习肢体语言,我倒是很乐意帮忙。 唐安继续指著图纸,侃侃而谈。 “首先,我要再给丞相赵阔添一把火,让锦衣卫光明正大地从丞相府外跑一圈。” “然后,立即將仓库中的粮食转移,让丞相府的人烧一座空仓库。” 第78章 赵阔的偷天换日! 半炷香后。 梁澜和沈红袖听完唐安的具体计划和步骤,都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呆在了房间中,此时此刻她们终於是完全相信唐安真的要对丞相府动手。 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 可是,他就是底气很足,计划周全,几乎细致到了每一个细节,总之听完他的计划,连她们都感觉这样要是还拿不下丞相府的宝库,那就是她们的问题。 但那是守卫森严的丞相府,是高手如云的丞相府,是號称有大梁最强智囊团的丞相府…… 更別说,宝库还是特殊材质打造,砍不穿砸不烂,还有最顶级的密码锁防护。 梁澜和沈红袖都觉得自己疯了,竟然跟著唐安一起胡闹,可她们又热血沸腾,激动不已,要是万一成功了呢? 成功抢劫了丞相府的宝库,那就是在丞相赵阔的脸上甩巴掌,让京都所有人都知道威风八面的丞相府,也不怎么样嘛! 这一次抢宝库,下一次就打上丞相府,取你奸相的狗头。 咕咚! 梁澜咽了咽口水,道:“那这样的话,就不能用锦衣卫了。锦衣卫吸引注意力就行,跟著咱们一起打进宝库搬运银子的,要用我自己的人。”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最好,连太子和陛下都不知道。” “否则一旦出现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沈红袖微微頷首,也赞成梁澜的意见。不然出现意外,那就是皇帝和太子逼著丞相造反,而丞相也可以反得理直气壮。 届时,整个京都將会大乱不可。 “不,就我们四个人。” 唐安却摇头拒绝了梁澜的建议,道:“东西专挑贵的好的搬,一炷香的时间,能搬多少是多少。” “我们是怪盗四人组,咱们这次是打响名头,让那些贪官污吏人人自危,这就足够了。” “真要搬空丞相府的宝库,没有一天的功夫搬不完……” 梁澜和沈红袖想了想,便点头赞成唐安的说法,的確人越少越好,人多了进攻撤退都有可能出现失误,还不能保证不会有人起贪心。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那就继续说正事。虎妞,你负责外围。” 唐安將十几颗炸弹推给虎妞,道:“丞相府的暗桩肯定会延伸到丞相府的数里外,所以行动时间不能太晚,我们需要藉助来来往往的人群掩护身份。” “你得辛苦一下,继续偽装成乞丐,如今京都乞丐泛滥成灾,不会引起敌人的注意。” “当然,不要直接去丞相府,要沿街乞討……” 话没说完虎妞一记冷眸看过来,我有那么傻? “呃,咳咳,抵达丞相府后,等我信號。” 唐安指了指桌上的半截竹筒,道:“我和公主殿下以及沈姑娘,会潜入水底安装炸弹,安装完成后会拉响烟。” “你看到烟后,立即將这十几枚炸弹,投进丞相府,然后迅速撤离,其他不要管……” 虎妞却看向唐安,道:“我会引走丞相府的高手,否则,丞相府外整条街,不会有一个活口。你计划没问题,可你低估了赵阔的狠辣。” “我们既然打著行侠仗义的旗號,那就不能伤及无辜。” “放心,我不和他们纠缠,我有办法脱身。” 这些年为了躲避追杀,整个大梁京都的所有地形都记在了她的脑海中,打是肯定打不过丞相府的高手的,但她要逃,还没几个人能拦得住。 梁澜和沈红袖美眸也看向虎妞,她们都没想到这点,眼前的女孩却想到了。 “好,那你小心点。” 唐安沉吟了一下,也认同了虎妞的想法。 隨即,他目光落在沈红袖和梁澜的身上,道:“我再申明一点,平时打归打闹归闹,但一旦计划开始实行,都得听我命令。” “特別是在水底,在我引爆炸药的时候必须退出安全距离,否则任你武功再高,衝击力也能將你內臟给碾碎。” 梁澜和沈红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炸弹上,这小东西就这么大一点,威力能这么大? …… 半个时辰后,丞相府。 赵阔,齐衡和孙诚还在书房中密谋。 “燕国使团即將入京,按照他们的行程推算,大概还有十余天便会抵达京都。” 齐衡抬眸盯著丞相赵阔,道:“赵兄確定要和燕国太子合作?燕国人,可不可信。” 赵阔吹著杯中滚烫的茶水,道:“大燕和大梁打了这么多年的战,现在却送號称大燕古往今来的第一美女公主来和亲,你觉得他们是真想和亲?” “无非就是大燕的皇帝刚刚登基,权力更迭需要时间来沉淀,没空和大梁纠缠罢了。” “而送一个最漂亮的女人过来,不仅可以表现修好诚意,还可以让这个女人搅动皇家风云,加剧皇家內斗,激化皇子之间的矛盾。” “当然,这是皇家的事,无论怎么闹,都符合我们的利益。” 说到这里,赵阔冷笑一声,道:“就是有点为难咱们的陛下了。太子已经有太子妃,太子妃又是名门闺秀,不可能降为侧妃,所以太子娶丽阳公主无望。” “嫁给赵王,那瞬间就会加剧朝中的矛盾,太子和赵王会爭得水火不容。” “选一个庸碌无为的皇子赐婚,那能配得上大燕的丽阳公主?燕国也不会同意。” “拒绝联姻,那就是破坏两国修好,天下百姓会怎么看他……呵呵,所以,这对陛下就是一个无解的局。” 闻言,齐衡和孙诚也都眯著眼笑了起来。 “至於选择和燕国太子合作,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赵阔放下茶杯,道:“宝库中囤积了我们大半生的財產,还有秘密打造囤积在宝库的兵器,量太大,这就导致了我们没办法將其全部一次性运走。” “一旦动了,会让皇帝抓住把柄,到时候会很被动。如果是成功让大梁出兵援助魏国,导致京都空虚,那问题不大。” “可现在不知道哪个该死的给太子出了计,导致京都军队没有被调离……” 齐衡和孙诚闻言面色都是一僵,別让我们知道你是谁,不然將你人脑打成狗脑。 虽然他们怀疑是唐安,但目前没有证据啊! “所以,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大燕和亲使团离京的时候,帮著我们將所有东西都带出去。” 赵阔脸色阴沉,道:“只有大燕的和亲使团,才不会被搜查。” “只要东西出了京都,那我们就没必要忌惮陛下了。” 第79章 熊心豹子胆! 齐衡和孙诚听了赵阔的话,都微微頷首,赞成他的意见。 大燕的和亲使团离开京都的时候,肯定会得到皇帝的很多赏赐,有皇帝的旨意他们自然可以畅通无阻。 如果赏赐的东西没有他们宝库的多,那也没关係,到时候让大燕使团採购一些特產偽装即可。 “哈哈,还是相爷英明。” 孙诚笑著冲丞相赵阔拱了拱手,道:“咱们的陛下可是惦记咱们的宝库很久了,可能他打破脑袋也想不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偷天换日啊!”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咱们的金银珠宝便已经悄无声息离开了京都。咱们的武器装备,也能悄无声息送到了淮南王手中。” “陛下要是驾崩了,淮南王趁机起事,我们里应外合……到时候,出去的银子又回到我们的手中,甚至会更多。” 闻言,赵阔和齐衡也都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整齐的吼声和脚步声。 丞相赵阔抬头看向门外,脸色阴沉道:“外面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 很快,管家便推门进来,恭敬道:“老爷,是锦衣卫。上百锦衣卫刚刚从相府经过,在南城县知县唐安的带领下,往南城县官仓的方向去了。” 听到这话,赵阔,齐衡,孙诚都脸色难看,怒火中烧。 “这兔崽子,这是在挑衅,是在示威!” 孙诚一拳砸在桌上,恨意滔天:“他是想告诉我们,知道这个亏我们是不会乖乖吃的,但他身后是陛下,要我们別轻举妄动。” “特妈的,真给他脸了!” 齐衡放下茶杯,小眼睛也泛著凶光:“赵兄,你的威严似乎不值钱了啊!” 赵阔冷哼一声,道:“让他吃到了一点点甜头,他还真觉得自己行了,敢在老夫面前嘚瑟了。” “哼,既然他认为有陛下在,我不敢动他。” “那老夫,就动给他看!” 赵阔看向管家,道:“去找李青,今晚让他带两百人將唐安的官仓给烧了,记住,一定要偽装成流民暴乱,活口……一个活口都不留。”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是。”管家应了一声,恭敬退了出去。 齐衡皱了皱眉,道:“这么做是不是太过火了?陛下可能会让锦衣卫严查……” 赵阔一甩衣袖,冷哼道:“和我们有关係吗?和我们没关係。锦衣卫查破天,也查不到我们身上的,放心。” 齐衡和孙诚听到赵阔这么说,这才鬆了一口气。 然而,赵阔话说得轻鬆,脸色却非常难看,因为他此时眉心跳得极为厉害,仿佛將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但將所有的事想了一遍,他也没发现哪里出现了紕漏啊! 殊不知此时唐安的怪盗四人组,就等月上枝头,就来收他们的宝库来了。 …… 唐家。 同样眉心直跳跳的,还有梁帝。 梁帝揉著眉心,瞅著前方正在倒药的柔儿道:“丫头,你家少爷呢?这都大晚上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柔儿头都没抬,道:“少爷在忙公事,公事少爷不和我说的。哼,都怪那个狗皇帝,要不是他非要给我家少爷下圣旨,让我家少爷賑灾,我家少爷能吃这苦吗?” “我家少爷那么好,就该天天无事做,日日勾栏勾搭小美女。” 梁帝黑著脸,这都谁教你的?小小年纪咋不学好呢?净学这些乱七八糟的。 但他又不敢和柔儿发脾气,这小女娃记仇,平时傻乎乎的人畜无害,但只要涉及他家少爷,天王老子她都敢拼命。 前两天就骂了唐安一句,她就在他的药里下药,让他堂堂一国皇帝上吐下泻。 “陛下,有可能就是为了锻链你家少爷呢。”梁帝想了半天,想到了这个蹩脚的藉口。 “哼,狗皇帝就是见不得我家少爷好,他就是故意针对我家少爷。” 柔儿站起来,手中的药罐子指著梁帝:“就像你一样,你也针对我家少爷,我家少爷看在钱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但你再敢说我家少爷坏话,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梁帝面色訕訕,这么说好像也没错,朕就是针对你家少爷。 你口中的狗皇帝和我,就是同一个人。 就是小姑娘你知道你骂的是谁吗?你骂的是皇帝,那是要被砍脑袋的,要是再往严重一点说,那是要诛九族的。 哼,你骂吧!等朕病好了,朕君临天下威震四方的时候,看朕嚇不死你家少爷和你。 给朕等著。 “干嘛?你有意见?不服气?”柔儿药罐子直接懟到皇帝的脸上。 梁帝嘴角一抽,连连笑道:“服气,服气,我服气,很服气……” “哼,算你识相。” 柔儿端起药碗,递给了梁帝:“喏,把你的药喝了,放心,我没下药。” 梁帝瞅著黑不溜秋的药汁,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本来没太大问题,但你这么一说,朕有点不敢喝了啊! 但他还是捏著鼻子將药喝了。 他喝完药,柔儿收拾完药碗便离开了房间。 柔儿走了,梁帝脸上的笑容便渐渐收敛,沉声道:“出来吧!” 锦衣卫指挥使萧何便从外面快步进了房间,恭敬行礼:“臣,参见陛下。” 梁帝盯著萧何阴晴不定的脸,冷哼一声道:“朕让你盯著唐安和梁澜他们,你这时候跑过来做什么?” “他们,又闹么蛾子了?” 萧何点点头,额间冒汗:“怪盗四人组已经开始行动了,目標……丞相赵阔的宝库。” 梁帝怔了一下,瞬间跳了起来:“我草!!!” “丞相赵阔的宝库,朕早就垂涎三尺了,却只能干瞪眼,他们想干嘛?想逆天啊!” “真以为懟了赵阔一次,就能將赵阔踩在脚下?要是真那么容易,朕能纵容赵阔猖狂到现在?” “真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萧何头都不敢抬,道:“那……臣却阻止他们?” “去,立即去!” 梁帝指著大门。 然而萧何刚转身离开,他又將萧何叫住了:“等等,等一下,先不要急,不要急。” “容朕想想,让朕想想……” 第80章 给丞相府的见面礼! 梁帝仔细將所有事情想了一遍,便抬手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有些恼怒了。 “妈的,瞎搞,瞎搞,真特么瞎搞!” “这兔崽子是有预谋的,从一开始他打的就是丞相宝库的主意,喷丞相要钱要粮食,都是故意激怒丞相赵阔。” “他是逼赵阔对他动手,使调虎离山计调走丞相府的护卫。” “想法是好的,可他的对手是赵阔,做这种事赵阔会让自己养在府里的人来留下把柄吗?像赵阔这种人物,他不会在外面养高手吗?” “笨蛋,愚蠢……” 梁帝在原地转了一圈,咬牙切齿道:“就算他成功调走了丞相府的护卫,宝库他们怎么进去?丞相府的宝库出自墨家之手,锁是天下第一锁,墙是天下第一墙。” “就算顶级高手全力出手,也不可能打穿,澜儿,红袖,还有虎妞那小姑娘的武功还可以,但唐安,那就是个三脚猫都没有的蠢蛋,怎么打穿相府的宝库?” 萧何满脸汗水,陛下你別问我呀,我今天才接的班,我对他们一个都不了解,我怎么知道? 梁帝背著手在房间中来回踱步,思考对策。 唐安和梁澜他们这么一闹,搞不好会將赵阔给逼急了。 赵阔这老小子经营这么多年,宝库就是他的命,要是这几个小傢伙落在他手中……草,朕是皇帝,朕想那么多做什么? 朕做事,什么时候瞻前顾后了? 梁帝猛地扭头看向萧何,怒道:“特妈的,老子忍他赵阔很久了,老子今天也不忍了。” “萧何,再调五百人秘密抵南城县官仓,今晚敢袭击南仓的敌人,一个都別放过,放一个人逃跑了,那你就提头来见吧!” “苍蝇再小,也是肉。不能將他一举歼灭,那朕就和他来各个击破。” 萧何立即拱手道:“臣遵旨。” 梁帝脸色冰冷,道:“另外,再调两千锦衣卫秘密布置在丞相府周围,负责接应唐安和梁澜他们。” “给朕听好了,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什么藉口,必须保证他们的安全。” 说到这里,梁帝看向门外沉声喝道:“蒙傲,给朕滚进来。” 蒙傲魁梧的身影立即出现在大门前,拱手道:“臣在。” 梁帝指著他们两人,道:“你们俩相互配合,唐安和澜儿他们没事,你们没事,他们要是出事,你们也不必对这个世界留恋了。” “是。”萧何和蒙傲立即拱手行礼,便匆匆离开了房间。 看著萧何和蒙傲的背影,梁帝气得直跺脚:“狗天师,你確定你给朕找的是中兴之臣?妈的有这狗崽子在,朕觉得自己得少活十年!” “呸,也不对,要是没这狗崽子,好像朕已经死了,不用少活……” 唐府外,萧何和蒙傲刚刚摸出了唐府,萧何手中的绣春刀便出了鞘,一刀向著蒙傲劈了过去。 “蒙贼,受死!” 蒙傲脸色大变,连忙抽刀格挡,咬牙切齿道:“萧何,你干嘛?你疯了?” “草你大爷的,你特妈害我!” 萧何死死压著绣春刀,双眼喷火:“你大爷的,这事明明是你负责的,你把老子的锦衣卫拉进来干嘛?” “你自己怕被陛下训,你就將老子拉来当替死鬼是吧?” 蒙傲顿时一阵心虚,却义正词严道:“胡说,我是这种人吗?老萧,你误会了,兄弟我是给你机会。” “你知道唐安是谁吗?那是陛下看中的人,伺候好他,你以后会很润的。” 润? 我润你大爷吧你! 老子特妈现在是锦衣卫指挥使,是陛下的心腹了,老子还需要结党营私吗?再说老子这个位置敢结党,那他们分分钟就得死翘翘。 “滚!” 萧何忍无可忍,一拳就砸了过去。 …… 而这时,唐安也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带著沈红袖和梁澜,咬著打通了竹节的竹条从上游潜到了丞相府宝库所在区域,便將竹条交给沈红袖后,潜入了水底安装炸弹。 引线和炸弹唐安都做了防水处理,而且引线足够长,时间足够他们退到安全区域了。 因此唐安拉了引线后,便立即借著水流往下游动,与梁澜和沈红袖会合后,唐安拉著两人又向下游了上百米的距离,才在昏暗的角落钻出水面。 接著,他便从怀中取出油纸包裹的烟火,拉了引线。 咻的一声,烟火飞上半空,在空中炸响。 虎妞早就抵达了丞相府外,正在丞相府外晃荡,得到明面立即撕下偽装,从怀中取出火摺子吹燃后,点燃一个炸弹直接往丞相府里面砸! 然后跑出去十几米,又点一个,又跑出去十几米,再点一个…… 片刻功夫,十几枚炸弹便被她全部丟进了丞相府,接著虎妞立即戴上面具,施展轻功掠上丞相府对面的高楼,大声冷喝:“本盗初到京都,特意给丞相府一份见面礼,希望相爷不要嫌弃。” 她话音刚落,丞相府的护卫便已经冲了出来,齐齐將丞相赵阔护在身后。 看著站在前方屋顶的女人,赵阔脸狰狞得嚇人,果然唐安今日懟她一顿的后遗症出来了。 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丞相府叫囂,连一个初入京都的小毛贼,竟然也敢闯他丞相府。 该死! “杀了她,剁成肉泥。” 赵阔冷声道。 然而,他话音刚落,耳边便传来了惊雷一般的大爆炸! 赵阔嚇得腿一抖,当场就被护卫扑倒在地,躺在地上他才看到是前方的假山爆炸了。 假山直接被炸得粉碎,站在假山周围的很多护卫,当场就被炸得飞了出去,死的死,哀嚎一片。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瞎了。” “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 看著在地上挣扎的护卫,赵阔瞬间怒火中烧,他堂堂一国宰相,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滚开!” 一把將在身上的护卫掀开,从地上爬了起来,冰冷盯著前方屋顶上的女人,杀意凛然。 然而他还没说话,身后又传来了爆炸声! 轰! 轰轰!!! 爆炸声接连响起,几乎席捲了整个丞相府。 第81章 你看著朕的英雄做什么? 赵阔刚站稳,周围便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 他当场感觉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闷棍,整个人脑袋都晕乎乎的,嗡嗡鸣响,那滚滚热浪更是扑面而来,仿佛要当场將他烤熟一般。 “相爷,小心!” 相府的高手再一次將赵阔按在了地上。 但哪怕被按在了地上,躲掉了衝击波的衝击,赵阔人依旧是懵逼的,甚至瞳孔都在一点点瞪大。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后院中忽然有一道道火光躥起,而隨著每一道火光的躥起,就是剧烈的大爆炸! 房子,亭子,池塘,护卫……只要碰到哪簇火光的东西,都变成了渣渣!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 赵阔怒吼,咆哮出声。 他是谁?他是丞相啊!权倾朝野的丞相,如今却被炸得像死狗一般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然而,此时根本就没人回答他的话。 刚刚囂张的孙诚和齐衡,现在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齐衡作为刑部尚书,身体素质比孙诚好一点,知道薅住一个护卫挡在身前做挡箭牌。 至於孙诚,则已经被当场嚇尿,尿还蹭了赵阔一身…… 相府的高手,很多都被当场炸死,没有被爆炸波及的却也都被这一幕嚇到了,四处逃窜,竟然没有人第一时间对站在对面屋顶的虎妞出手。 而此时站在对面屋顶的虎妞,看到这一幕一双美眸也渐渐瞪大。 我的亲娘耶,原来唐安搞的这些小东西,威力竟然这么厉害吗? 有这东西在手,唐安就算武功不怎么样,顶流高手也不敢轻易靠近他呀。 不然轰的一声,那尸体想要完整,那得满地找碎片……可怕,可怕,太可怕了。 不过,好刺激,以后可以吹牛了呀,想当年我虎妞,呃,不对,我李妙真,也曾单枪匹马闯过丞相府,杀得丞相府血流成河! 哈哈,想想那都得劲。 而此时在她百米外的屋顶,蒙傲和萧何看著遍地开的丞相府,也是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妈的,那是丞相府啊!號称防卫等级堪比皇宫的丞相府,就这样被炸了? 丞相府那些令锦衣卫都恐惧的高手和护卫,如今竟然全部只能在院中上躥下跳,眼睁睁看著相府被炸? 这特妈! 他们禁军和锦衣卫办不到的事,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年,带著三个女人给干成了。 这要是让皇帝知道了,不又得打骂他们无能吗?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我……我草!!!” 然而,震惊错愕的两人还没说话,身后已经传来了一声震惊的声音。 两人脸色顿时一变,猛地回头看去,就看到站在他们身后的是梁帝。 此时的梁帝一身夜行衣,但因为太过震惊,蒙著脸的面巾已经掉落,昏暗的月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张大的嘴已经能吞下他的拳头。 梁帝指著火焰冲天的丞相府,手都是抖的,声音也是颤的…… “这……这……这这这……这是唐安他们弄出来的动静?” “草,这一幕朕想了很多年,朕都没做到,他一个不会武功只会气朕的蠢蛋,凭啥呀?凭啥他就能这么轻而易举做到了。” “丞相府,这是要亡了?!” 萧何和蒙傲脸皮直抽搐,亡?那倒不至於,丞相府明显是没想到会被人以这样的方式给炸了。 他们的防守方式是外松內紧,只要有人敢进丞相府,那必死无疑,可问题是唐安这兔崽子根本就没进丞相府。 你说以往那些拿丞相府没办法的人,顶多往丞相府丟石头或者甩便便,丞相府自然不屑一顾,你丟你的我洗我的,我就喜欢看你恨不得吃了我,却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可谁特妈想到这次丟的不是普通石头,而是特妈的会爆炸的石头啊! 这怎么防?防不胜防! “朕很生气,朕非常的生气。” 梁帝气得直跳脚,怒火中烧道:“这么好玩的事,唐安那兔崽子竟然不带朕,他呢?他呢?他在哪?” “给朕把他找出来,朕蒙著面呢,等下朕要打他一顿出出气。” 萧何和蒙傲脸都一阵僵硬,陛下,你是皇帝,九五之尊呢,要点脸,別整得跟个流氓似的。 “目前没有发现唐安和公主殿下,只有那个叫虎妞的女孩。” 萧何指著站在前方屋顶的虎妞,道:“微臣猜测,她应该是唐安布置的疑兵,用来牵制和搅动相府风云的。” “他可能和公主殿下与红袖姑娘,从其他地方进入宝库了。” 听到这话,梁帝眼睛顿时瞪大,瞬间呼吸急促,心跳如雷。 “特妈的,特妈的,朕……朕后悔了,朕应该相信唐安的。” “说不定唐安真有办法,能进入丞相府的宝库。” 梁帝急得团团转,怒道:“朕现在最缺的是什么?银子啊!没有银子怎么賑灾?没有银子怎么养军队?朕……朕这是错过了一个亿。”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梁帝当即从怀里,掏出了丞相府的建筑结构图和宝库外部图纸,借著月光仔细观察,便在脑海中迅速过滤和分析所有信息。 片刻后,他老眼亮晶晶,道:“蒙傲,萧何,原计划作废,现在咱们延续唐安的计划。虽然不知道唐安想要干什么,但朕有一点是確定的,他就是要告诉整个京都整个天下,他丞相府的宝库在他面前形同虚设。” “但他们三个人进宝库能搬什么?顶多拿一点奇珍异宝罢了!” “这能行吗?这绝对不行!” “妈的,朕绝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梁帝双眼冒绿光,激动道:“所以,藉此机会,咱们搞一票大的。” “朕推测,唐安应该是利用炸丞相府的秘密武器,从东面护城河,对,就是这里炸开了缺口,进入了宝库外部空间。” “蒙傲,你立即带著你的心腹从护城河潜入,记住露头先自报门户,免得被那小子炸死了。” “萧何,你特娘的还在等什么?现在丞相府炸了闹出这么大动静,立即给朕封锁周围捉拿凶手……” 萧何下意识看向虎妞。 梁帝话没说完呢,就一巴掌甩了过去:“朕让你捉拿凶手,你看著朕的英雄干什么?锦衣卫指挥使是不是不想干了?” “立即让锦衣卫封锁街区,免得城防司和京兆府过来捣乱。” “哼,要是耽误了朕搬宝库,你们俩自己想想什么后果。” 第82章 这个男人强得离谱! 萧何和蒙傲齐齐打了一个寒颤,立即飞身下楼,召集手底下高手执行计划。 梁帝站在屋顶,双手叉腰,笑得那是一个嘚瑟:“哎哟喂,老天师,朕得给你道个歉,刚刚是朕孟浪了。” “你在天之灵,可千万不要怪朕。” “哈哈,你这一卦,算得贼准,朕就需要这么一个敢干天干地干空气的战士,哈哈哈……” 而这时,丞相府中,被炸蒙圈的赵阔意识终於渐渐回归,看著一片狼藉的丞相府,又看了一眼站在远处还没有离开,正背著双手看戏的女人,赵阔都给气炸了。 白天被唐安一个七品小官喷得体无完肤,晚上又被一个女人炸得遍体鳞伤,他赵阔这辈子都没这么屈辱过。 “废物,废物,废物……” 赵阔挣扎著从地上爬了起来,整张脸狰狞如厉鬼,他指著虎妞怒吼:“都愣著干什么?给本相杀了她,杀了她!” “本相要將她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听著赵阔的怒吼,满院的护卫才反应过来,立即兵刃出鞘,施展轻功向著虎妞杀了过去。 “呵,丞相府也不怎么样嘛!” 虎妞转身便飞掠而出,只有嬉笑声在夜空下传来:“怪盗四人组到此一游,此番厚礼,望丞相大人喜欢。” “要是不喜欢,没关係,那再送一次!” 再送一次?再炸一次。 赤裸裸的威胁。 赵阔气得暴跳如雷,杀气腾腾的声音自相府中传出:“杀了她,给本相杀了她,杀不了她,你们都得死。” 虎妞虽然对京都地形很熟悉,然而面对追杀在身后的丞相府高手,她也一时间难以摆脱追杀。 更糟糕的是,她看到了穿著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高手,已经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而挡在她前方的,是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疤的男人。 虎妞猛地停下脚步,她死死盯著前方身材魁梧的男人,男人她认识,锦衣卫指挥使萧何,人称暗夜之王。 三年前,他父亲李玄风还是武林盟主,曾经和萧何交过手,却只在萧何的手中坚持了百余招。 以她现在的武功,能在萧何的手底下接下二十招就是奇蹟了。 就在她认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却见萧何衝著她努了努嘴。 虎妞眨了眨眼,这什么意思?愣著干什么?赶紧跑? 她抿了抿唇,想著这么个大高手,要杀自己直接动手就行了,没必要这么拖拖拉拉的吧? 想到这些她大著胆子向前衝出,经过萧何身边的时候,她明显看到身侧的男人嘴角下意识挑了挑。 虎妞一怔,他认出我了? “放肆,何方宵小,竟敢袭击丞相府?” “还不速速放下武器,跪地就擒,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下一秒,一道宛若雷霆般的怒吼,便从身后传来。 她转身看去,便看到刚刚拦住他的男人,手落在腰间的刀上。 蓄势,拔刀。 錚! 一声刀鸣声骤然响起,隨即一道恐怖的刀光宛若闪电一般,照亮了整个丞相府上方的夜空。 刀光扫过,数十个追杀而来的丞相府高手,连惨叫声都没有叫出,便像下饺子似的从空中落下…… 隨即,萧何收刀入鞘,看向丞相府的方向:“锦衣卫指挥使萧何,率领锦衣卫前来支援,请丞相开门一见。” 请丞相开门……一剑! 虎妞嘴角猛地抽搐下,这个男人,果然强得离谱。 一剑杀了所有追踪她的人,这口灭得那是乾净利落。 她没敢做任何停留,立即按照唐安的计划,前往商议地点和唐安集合。 相府中,丞相赵阔杀意凛然,正等著护卫將虎妞的尸体带回去,却先听到了萧何的声音。 锦衣卫?萧何?北镇抚司?! 赵阔脸色顿时大变,这里是东城,北镇抚司在北城,丞相府大爆炸才多久?半刻钟不到啊! 半刻钟不到,萧何就率领锦衣卫赶到了?就算锦衣卫全员会飞,也不可能这么快啊! “不对,这是阴谋,是阴谋……” 赵阔脸色铁青,怒喝道:“宝库,他们的目標是宝库。怪盗四人组,刚刚只出现一人,还有三人。” “来人,將萧何拦在门外,丞相府的事不需要锦衣卫插手。” “其他人立即跟我来,去宝库,立即去宝库!” 孙诚,齐衡也都躥了起来,现在也顾不得害怕了。 宝库中可是存放了他们的银子,那是他们的命,要是被人盗了那还得了? 很快,赵阔便带著一眾护卫,气势汹汹地抵达宝库大门。 將钥匙插入锁孔,赵阔直接將宝库大门打开,通往宝库的地下通道出现在了眾人的视线中,同时出现在他们眼中的,还有十几个贴著在通道上,正冒著黑烟的小东西…… 看到这一幕丞相赵阔脸色大变,这小东西他认识啊,刚刚他亲眼看到这种小东西就是这么燃烧的,然后轰的一声,一个阁楼没有了…… 而现在摆在眼前的,足足有十几颗! “小心,逃!” 赵阔转身就跑,跑的时候还不忘拉著齐衡和孙诚。 轰轰! 接著,剧烈的爆炸声便响起。而且威力巨大,连整个丞相府都震动起来。 赵阔和齐衡他们又一次被护卫按在了地上,又一次被炸得晕乎乎,但三人的意识却很清醒,猛地回头看向宝库的通道。 宝库的通道已经被炸塌了,灰尘滚滚。 “可恶,可恶,可恶……” 赵阔气得暴跳如雷,指著通道怒吼:“来人,挖,立即给我挖,迅速將过道给打通,快!” 护卫立即衝上前,立即开始清理通道。 齐衡和孙诚看著这一幕,也是杀意滔天。 “是谁?是谁?到底是谁?”孙诚气得直哆嗦,都顾不得流血的裤襠了。 赵阔和齐衡相视一眼,都脸色狰狞,是谁?除了宫里那位,谁还能有这么大手笔? 怪盗四人组?呵,几个盗贼也敢和他们作对? “呵呵,好,很好。” 赵阔攥著拳头,一字一句道:“都快入土了,还这么不消停。” “但凭这点小手段,就想夺我宝库,痴人说梦!” 第83章 亲我一口怎么样? 孙诚和齐衡听到赵阔的话,脸上的愤怒便渐渐转化成浓浓的挑衅。 不得不承认,这什么怪盗二人组的武器是很厉害,炸了丞相府,炸了宝库通道,可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 宝库外部空间的材质和宝库那是天壤之別,真正的宝库用的可是特殊材料加上钢板浇筑而成的,光滑如镜没有一点著力点,就算是里面的人用炸通道的方式炸宝库,也不可能对宝库造成半点损伤。 这一点,他们有足够的信心。 “哼,闹了这么大一齣戏,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可笑。”齐衡冷哼。 “既然他亮剑了,我们便接招,將他的人堵在宝库里,看他还怎么蹦躂。” 赵阔满脸杀意,既然皇帝要玩,那就陪他玩到底。 他看向身侧的中年男人,道:“秦龙,立即带领人手前往护城河,本相怀疑里面的人是炸了外库墙进去的,你们从那边抓人。” “要不惜一切代价,將人抓住,我要让那个人看看……能撬动本相宝库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是!”秦龙是丞相府的护卫头领,武功高强,是天下鼎鼎有名的高手。 他当即领命,带著人离开丞相府。 但很快,又转了回来,脸色铁青看著赵阔道:“相爷,我们出不去。锦衣卫已经在相府周围布控了,严禁任何人出入。” “萧何!!”赵阔手紧攥成拳,老眼泛红。 他立即带著人转身往外走去,很快就看到了站在门前手压著绣春刀的萧何。 而见到他,萧何很恭敬地行了礼:“见过相爷。相爷放心,此案锦衣卫已经快马加鞭匯报陛下,將会由我锦衣卫主办此案,必定给相爷一个满意的交代。” 交代? 我交你老母啊! 真以为老夫不知道这事是皇帝和你们联手演的一齣戏吗? 他轻哼一声,嘴角微挑,笑容充满嘲讽:“呵呵,萧指挥使来得可真是时候啊!丞相府前脚遇袭,萧指挥使后脚就到了,可真巧啊!” 那是,专等著你呢,但你觉得我会承认吗……萧何拱手一礼,道:“相爷,这不是巧合,在下也是秘密追踪怪盗四人组而来。” “却没想到这些狗贼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敢袭击丞相府,绝不可饶恕。” 赵阔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萧指挥使就去抓人,拦在我丞相府门前做什么?给怪盗四人组逃跑爭取时间?还是给他们搬空本相的宝库爭取时间。” 萧何装得大惊失色,怒道:“果然如在下所猜测的一样,怪盗四人组果然还有三人在宝库,请丞相准许在下进宝库抓人。” “如此恶贼,绝不可饶恕!” 赵阔盯著萧何,都给气笑了。 装,装,你接著装,进本相的宝库抓人,通道都被你们炸塌陷了,怎么抓?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盯著萧何道:“萧指挥使,此事我丞相府自己解决,就不劳指挥使大人操心了。还请萧指挥使收队吧!” 萧何立即摇头,正气凛然道:“相爷,这绝对不行。盗贼袭击丞相府,这不是你丞相府的私事,是有关朝廷体面的大事。” “在下统率锦衣卫,有维护京都治安之权,出了这种事若是在下不屑一顾,陛下明日就得让在下脑袋搬家。” “还请相爷下令,让锦衣卫入府搜查。” 赵阔眼神冷了下来,让你进府搜查?你是查盗贼呢?还是查我? 他冷哼一声,道:“想要搜查丞相府,可以,萧大人去请旨吧!只要陛下说可以搜查,本相不会有半句推辞。” “但现在,还请萧大人把路让开。逃走的女飞贼炸我丞相府,本相必须抓她回来。” “別给本相说锦衣卫能抓她,呵,本相不信你。” 萧何脸色有些为难。 他沉吟了一下,最终还是让开了道路,道:“既然如此,相爷请。” 赵阔看向秦龙,道:“去吧,务必將飞贼抓回来,本相……很好奇是谁给他们的胆子,敢袭击我丞相府的。” “对,必须得抓回来。” 萧何抬手一礼,也正气凛然道:“在下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袭击丞相府,践踏我大梁朝廷体面的。” 秦龙深深看了一眼萧何,一挥手,立即带著数十人向护城河杀了过去。 赵阔则没有再看萧何一眼,转身回了府。 “头儿,现在让他们过去,不太好吧?” 萧何的副將看著从屋顶疾掠而去的秦龙等人,低声说道。 萧何淡淡扫了一眼秦龙,道:“谁说让他们过去了?怪盗四人组只是一个称號,不是只有四人。” “他们,还有同伙。” 禁军的几十名高手就在那边等著呢,去时容易,想要回来就难了。 …… 与此同时,宝库外部空间。 唐安用火摺子点燃了外部空间的所有火把,整个外部空间便被照得亮如白昼。 借著火光,唐安便看到了前方是一道高达三四米的墙,而墙上的每一块砖上都写满了字。而在墙体正中间,则是一道巍峨壮观的大门。 “难怪称之为宝库,这工艺的確……呃……” 唐安看著墙面嘖嘖称奇,然而下一秒,更靚丽的风景线便闯进了他的视线中。 梁澜和沈红袖也已经站在了墙的前方,由於刚刚潜水的原因,两人身上都湿漉漉的,一身衣裙都紧贴在了身上,將她们完美的身材给凸显了出来。 盯著这一幕,唐安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草,都是极品呀! 嘖嘖,这胸,尺码至少都是36e,一个手掌完全掌控不住,得两个。 这腰,又细又苗条,一只手完全能抱住俩。 这腿,又细又长,简直就是男人的最爱啊! “眼睛再敢乱瞟,眼珠子给你扣下来当泡踩!” 梁澜察觉到唐安的目光,俏脸渐冷:“我们时间不多,赶紧想办法解开密码,不然丞相府的人围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而密码,就在这两个石台……” 然而,她话没说完呢,对面的少年已经笑吟吟道:“我要是在瞬息间解开密码,你们俩亲我一口怎么样?” 第84章 想亲哪儿,就亲哪儿! 梁澜和沈红袖齐齐看向唐安,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些? 隨即,两人目光又落在石台上。这石台上的密码锁,可是號称史上最难解开的锁,这傢伙竟然说他能片刻解开? “当然,你们要是抹不开面子,我亲你们也行。” 唐安轻笑一声,向著前方的石台走去。 他抬手指著左侧的石台,笑道:“看到这上面的数字了吗?虽然没有明確指示,但既然出自墨家机关,那都是有规律可循的。” “这叫九宫格,也叫三阶魔方,呵,这题简直侮辱我的智商。” 听著唐安的话,梁澜和沈红袖美眸瞪著他,都有些愤怒,这题侮辱你的智商? 这什么意思?你是在骂我们没智商吗? “唐少,我知道你厉害,你就別卖关子了,好不好嘛!”沈红袖抱著唐安的手轻轻在胸前晃著,撒娇道。 那语气那音调,听得唐安骨头都酥了。 他乾咳一声,道:“九宫格的解法很简单,简单来说就是將一到九这九个数字填入这九宫格中,使每行,每列,对角线的和……嗯,就是加起来的意思,结果都是十五。” 闻言,梁澜和沈红袖美眸再度落在石台上,只见石台上第一行第一个格子的数字是四,第二行第二个格子是五,第三行第三个格子是六。 连起来刚好是对角线,加起来结果果然是十五。 知道这个规律,梁澜和沈红袖立即在脑海中依次填入数字。 知道对角线三个数,又知道和是十五,这题的难度就……几乎没什么难度了。 片刻后,两人齐齐抬头,美眸中满是震惊之色,错愕地看向唐安,道:“密码是四九三七八六?” 唐安抬手打了个响指,道:“聪明,没错,密码就是四九三七八六。解这道题,口诀就是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四八为阻。” “所以我才说三阶魔方而已,这题侮辱我智商。” 梁澜和沈红袖美眸盯著唐安,嘴角都在轻微抽搐,刚刚还以为这傢伙是在吹牛,现在看来这傢伙不是吹牛,而是真牛。 牛到梁澜看他很不顺眼。 “呵呵,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还没有验证呢。” 梁澜冷哼一声,道:“另外一道锁,是浑天仪星图锁,有本事你也將这道锁解了。九宫格你有规律可循,浑天仪对应二十八星宿,我就不信你还能解。” “哼,你要真能解,亲你一口又如何?” 听到这话,沈红袖俏脸都变了,梁澜,你不是吧?你玩得这么大? 唐安却嚇得跳起来,道:“公主殿下,你要矜持一点,怎么能占我便宜呢?沈姑娘,这便宜还是你来占吧!” 梁澜美眸骤冷,本宫就隨意忽悠你而已,你这一脸嫌弃是什么意思? 沈红袖看到唐安和梁澜这状態,更加確信他俩有问题,立即道:“好的呢,只要唐少能解开,我就亲唐少一口。” “唐少说亲哪,我就亲哪。” 唐安看著她那微微蠕动的红唇,亲哪,这这这……这还用说吗? 梁澜美眸冰冷盯著他,你敢试一下试试,本宫整不死你。 “咳咳……” 唐安被盯得脊背凉颼颼,走到浑天仪盘仔细观察,道:“人在设置密码的时候,很多人喜欢用生日,手机號,或者是纪念日。” “因为这样的日子,对每个人来说,都有非凡的意义。” “所以,丞相的密码……也並不难推测。” 见到唐安已经开始拨动浑天仪,沈红袖和梁澜都怔住了。生日,纪念日她们懂,但手机號是什么鬼?没听过啊! 而且浑天仪是用来观测天象的,和生日和纪念日有什么关係? “唐安,你想清楚,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梁澜还想劝阻,唐安却笑道:“我说这个的意思,不是说密码是赵阔的生日,而是他的纪念日。” “你们觉得赵阔此生,最高光……就是最威风最意气风发的日子,是哪一天?” 梁澜和沈红袖想了一下,隨即异口同声道:“他当上宰相的那一天!” 唐安轻笑一声,道:“那他当宰相的那天,是哪一天呢?” “庆丰三年,冬至日。”沈红袖声音凛冽道。 唐安闻言怔了下,沈红袖说这话时声音不再嫵媚,而是带著滔天的恨意和杀意。 见到素来冷冰冰的梁澜,这时候抬手牵著沈红袖的手,清冷的俏脸上难得泛起一抹心疼,她就知道赵阔当上宰相当日,所发生的一些不好的事情,可能和沈红袖有关。 他嘴角笑容收敛下来,抬手將浑天仪转到了庆丰三年,冬至日。 隨即,他看向梁澜和沈红袖,道:“两位美女,密码已经出来了。左边,四九三七八六,右边,庆丰三年,冬至。” “依照顺序,在墙面上將所有密码对应的数字找出来,一起按下去,门应该就开了。” 他倒是想要自己找,可一看,四字竟然在密码墙的最顶部,足足四米高,没有带梯子怎么上得去?他现在还不会飞。 梁澜和沈红袖也已经调好情绪,两人分工明確,立即掠出找出唐安所说的密码,按了下去。 唐安看著两人飞上飞下,就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都不由嘖嘖惊嘆。 妈的,美女就是美女,这飞舞的姿势很撩人吶…… 轰隆隆! 隨著梁澜和沈红袖按下最后一个密码,原本紧闭的密室大门,果然缓缓打开了。 看到这一幕,梁澜和沈红袖俏脸上全是震惊和难以置信,这可是號称史上最难解开的锁啊!结果唐安用了片刻的功夫,竟然真的全解开了。 丞相赵阔最放心,最自以为傲的锁,就这么被唐安解开了! 这傢伙,还是人类吗? “知识,就是力量,没事的时候多读书。” 唐安举拳抵唇乾咳一声,笑吟吟看向沈红袖道:“沈大美女,该履行诺言了,你说……亲哪儿合適呢?” 沈红袖也笑吟吟地走到唐安身边,抱住唐安的手臂,衝著梁澜眨了眨美眸道:“殿下,你说呢?我亲哪儿合適?” 唐安一听脸色骤然大变,我草,这女人害我! 第85章 赵阔这是要造反啊! 唐安当时都无语了,想亲哪里直接亲就是了,你问她干嘛? 这女人那天晚上啃我就跟啃骨头似的,没有一点技巧,差点將我给咬死。 你问她有个毛用,只会给我招仇恨! 然而听到沈红袖的话,梁澜俏脸也冷了下来,盯著唐安道:“那不知唐大人想要沈红袖亲哪儿呢?你说,本宫给你做主。” 你妹,问题又拋给我是吧? 要亲哪?老子一个男人还需要徵询你们的意见吗? 唐安笑了笑,猛地低头。 啵! 一口直接亲在了沈红袖娇嫩的薄唇上。 顷刻间,沈红袖美眸陡然瞪大,混帐,我就开个玩笑,我就是想要试探一下你和梁澜到底有没有事而已。 你竟然敢亲我?你竟然真敢亲我? 梁澜美眸也是一缩,瞬间杀气腾腾。 混帐东西,你还真敢亲啊!谁给你的胆子亲的?谁?! 而这时,蒙傲带著一群心腹也赶到了,刚好看到这一幕,全都呆滯在了远处,进也不是,退也不行。 特別是蒙傲,这时嘴巴张得都能吞下自己的拳头了,不是,你们是来偷丞相府的宝库的?还是来谈情说爱的? 咱们现在乾的是要命的活,不是要命的活啊! “呃,怎么还有观眾呢?计划里好像没有这一环吧?” “虎妞那边出现意外了吗?先让丞相府的人给摸过来了?” 唐安最先回过神,立即和沈红袖和梁澜拉开距离,亲亲的感觉倍儿爽,但要是被梁澜这臭女人打一顿,那就得不偿失了。 同时,他利索捡起地上的包裹,包裹里只剩下七八颗炸弹。 梁澜冷眸扫了唐安一眼,美眸又扫了一眼沈红袖红唇,然后上前捏著沈红袖的下巴,抬手直接將沈红袖唇上胭脂抹了乾净。 “別让这个臭男人的味道,玷污了你!” 她轻哼一声,义正词严。 沈红袖却疼得齜牙咧嘴,胡说,这个男人的味道明明挺好闻的,而且梁澜你明显是在吃醋吧? 呸,梁澜,你墮落了,你和这傢伙果然有问题。 唐安脸也是黑了,没好气道:“梁澜,我给你说你別太过分了,这明明就是你逼著我亲的……草,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没看到吗?丞相府的人到了,敌人到了!” 梁澜没有理会唐安,扭头看向远处的蒙傲,道:“蒙大统领,你们怎么来了?” 蒙傲回过神,连忙拱手道:“回公主殿下,我们奉……奉太子之命,前来搬运丞相府的宝库。” 不能暴露陛下的身份,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梁澜闻言眉头顿时皱了皱,奉太子的命令?今晚的行动只有他们四个人知道,太子怎么知道他们要偷丞相府的? “公主殿下放心,外面全是怪盗四人组的同伙。” 蒙傲拱手一礼,道:“我们有一炷香的时间搬运丞相的宝库,箱子出了宝库,会有船直接运走。” 唐安闻言脸皮都在轻微抽搐,怪盗四人组是他临时起意隨便瞎起的名字而已,知道的就他们几个人。 结果现在连太子都知道了,草,还能不能有点秘密了。 “好了,那就別浪费时间了,门打开了,速度快一点,搬!”唐安指著大门喝道。 蒙傲循声看去,果然看到宝库的大门已经敞开,里面的黄金在火光的照射下金灿灿地倒映在墙上。 我草!!! 蒙傲惊得差点爆粗口,他其实並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相府宝库出自墨家巨子,他打造出来的锁號称天下第一锁,谁能开? 只要错一次,就会触动机关,全方位无死角地发起攻击,將宝库外部的所有人给杀了。 却没想到,这天下第一难的锁,竟然让唐安轻而易举给破解了。 娘的,难怪陛下对这傢伙这么关注呢,別说,还真有两把刷子啊! “搬,速度快点。” 梁澜也回过神,这些都是不义之財,能搬出去帮大梁治理天下,才是用得其所。 “搬,速度快点!” 蒙傲一挥手,上百禁军高手,立即蜂拥进宝库。 “走吧,咱们也进去看看,入了宝山岂能空手回?咱们也得找几件宝物。” 唐安背著双手进宝库,梁澜和沈红袖相视一眼,也跟在了身后。 进了宝库,唐安只是扫了一眼就震惊了,他虽然已经猜到丞相府的宝库会非常大,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大。 单单是面积,估计得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了。 而且这是地下工程啊!赵阔能在地下搞出个这么大的工程,是挺牛逼的,可一想到咱那迷人的老祖宗修建的万里长城……呵,眼前的宝库,也就那样而已。 宝库中几乎都被堆满了,琳琅满目全是箱子,不用说里面全都是金银珠宝。 可单单是箱子就有几千口,別说一炷香,就是一个时辰也搬不完。 过道虽然被他炸塌了,但丞相府有高手在,想要破开过道用不了多少时间。 一旦通道被打开,丞相府的人一衝进来,那偷盗就成了明抢了,禁军明抢丞相府,传出去那非得天下大乱不可。 “箱子先放下,听我说,听我说!” 唐安抬手拦住禁军高手,道:“我们时间有限,不要搬银子,搬银子是最不划算的,搬金子,全搬金子和贵重的奇珍异宝。” “奇珍异宝流落黑市,隨便一件都能卖几万两银子!” “和这些一比,银子算个屁啊!” 眾人一听,顿时双眼放光,有道理啊! 银子很重要,可在这宝库里面,最不值钱的就是银子。 把金子和奇珍异宝弄出去,隨隨便便就能弄到无数白的银子。 一眾禁军当即放下银箱,全都开始搬金子。 这时,禁军统领蒙傲急匆匆赶了过来,衝著梁澜拱手道:“殿下,出事了,你过来看一下吧!” 梁澜脸色一沉,拉著唐安立即跟著蒙傲走了过去。 走到宝库深处,看到眼前的一幕,唐安,梁澜,沈红袖脸色都变了。 里面全都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兵器和盔甲,甚至还有重甲…… “赵阔,这是要造反啊!” 梁澜俏脸阴沉至极,冷声道:“这里的情况,必须立即上报父皇!” 第86章 更换密码! 宝库,那放的应该是金银財宝! 可谁都没想到,宝库中竟然藏有兵器和盔甲。 连唐安都有些懵逼,在古代私藏兵器和盔甲什么罪过?那是罪同谋反,要诛九族的。 可丞相赵阔就是这样明目张胆地藏在了宝库里,显然宝库给了他足够的底气,除了他,天下无人能打开宝库。 却没想到,宝库被他打开了。 “是,臣立即让人稟报。” 蒙傲转身便往外走。 唐安连忙抬手拦住蒙傲,无语看向梁澜道:“稟报什么?匯报给陛下丞相府私藏有兵刃和鎧甲?然后呢?” “然后派兵来打吗?你们想好了,现在要和赵阔翻脸了吗?” “赵阔权倾朝野,党羽遍布每一个部门,连京都多数军队也都控制在他手中,你確定要在这时候明牌?” 闻言,梁澜,沈红袖,蒙傲都愣住了。 对啊!如今丞相权势滔天,朝中几乎都是他的人,这时候闹大了,局势肯定会失控的。 局势失控,到时候他们可不一定能掌控局面,毕竟如今陛下病重,而太子虽然贤名在外,却没有太大的实权。 到时候丞相要和赵王联手,或者隨便其他任何一个皇子,他都可以將其扶到皇位上做傀儡。 “还有,我们今晚是贼,贼懂吗?” 唐安盯著梁澜和沈红袖,道:“什么是贼,就是见不得光懂吗?你们去告诉皇帝这里藏有兵刃盔甲,那不是相当於告诉天下人,偷丞相家的是公主和锦衣卫。” “呵呵,那能做的文章就多了。” “我如果是赵阔,我完全可以反咬一口,就说是禁军和公主带进来的兵刃,故意放在仓库里面的,目的就是陷害我。” “文坛我是老大,朝中我是老大,我说出去的话,你们觉得天下人会信我,还是信任你们?” 闻言,梁澜俏脸渐渐泛白,美眸中还有一丝恐惧。 沈红袖也呆住了,红润的脸渐渐泛白。 蒙傲听完唐安的分析,也是目瞪口呆。 他们都没想到这一步,说实话刚刚发现兵刃和鎧甲的时候,他们虽然愤怒,但心底还是有点窃喜的,因为找到了赵阔要谋反的证据。 可现在唐安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了他们的头上,瞬间让他们清醒了。 是啊,今晚入侵丞相府宝库的禁军有上百人,到时候赵阔完全可以说是他们带著兵刃进来,故意诬陷他赵阔。 如此,原本该陷入绝境的赵阔立即就能重新掌控主动权,反得有理有据。 也就是说现在匯报给皇帝,不仅没有半点好处,反而让反庸抓住了把柄,將自己渲染成受害者博取同情,然后光明正大的反。 不是我要反,是皇家逼著我反的! “唐安,难道要这样算了吗?” “我们走后,赵阔肯定会將兵刃鎧甲转移,盔甲可能会被他一把火给全烧了,武器可以丟回铁炉熔化成水。” “到时候,我们就真的没有一点证据了。” 梁澜盯著唐安,双眸渐渐泛红,她父亲快死了,她弟弟虽然是太子,却没有太大的实权,好不容易找到赵阔要造反的证据,却不能用。 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唐安看著梁澜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难受。 这个女人给在他的记忆中都很强势,很睿智,很霸道,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不甘和怯懦。 “放心,证据会一直都在,你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 唐安笑了笑,声音也柔和下来。 听到这话,梁澜,沈红袖,蒙傲都齐齐看了过来。 沈红袖和梁澜更是直接跑上来,左右抱住唐安的手臂,道:“唐安,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有办法?” 蒙傲眼睛也瞪如牛眼,道:“小子,你要是真有办法保留下这些证据,你以后就是我蒙傲的亲兄弟!以后谁敢收拾你,老子搞谁。” 唐安本来挺享受两大美女左拥右抱的,现在看到蒙傲那冒著星星的大眼睛,心头那点別样的想法当场就被掐灭了。 老兄,你瞎凑什么热闹啊!破坏气氛了懂吗? 他瞪了蒙傲一眼,抬手指著门外的石台道:“很简单,等下我把密码改一下就行了。” “改……改密码?!”梁澜和沈红袖怔住,密码还能改的? “嗯,改密码。” 唐安点点头,道:“修建这个宝库的建筑师,不得不说是个奇才。我猜他在修建这座宝库的时候,应该就已经猜测到自己要被灭口。” “所以,他在修建外面石台的时候,做了一点手脚。” “那就是石台上的数字,不是固定的,是可以动的,简单来说现在用的是九宫格,等下咱们出去后,我研究一下再操作一下,应该可以改成十六宫格。” “十六宫格的解法,比九宫格解法还要困难无数倍。” “如今那位匠人已经死了,他们想要解开十六宫格,那是痴人说梦。” 听到这话,梁澜和沈红袖顿时激动起来。 然而蒙傲行走江湖多年,对江湖事知道的甚多,他沉吟了一下道:“不一定是痴人说梦,九宫格我知道,是墨家的不传之密,那十六宫格,墨家可能已经解出来了。” “到时候丞相要是想方设法找到墨家后人,还是有机会解出来的,再者丞相是天下文坛之首,以他的身份想要召集天下学者並不难,他要是时间为天下学者解题目,还是有可能解出来的……” 蒙傲话没说完,唐安已经竖起一根手指轻微摇了摇,道:“nonono……你们忘记了吗?想要打开这道门,需要双重密码啊!” “就算他们能解开十六宫格,那不是还有第二道密码吗?” “能解十六宫格,那浑天仪他们能解吗?就算求教司天监,那也解不开。” “因为,浑天仪所对应的天象……我就將其搞成扫把星的运行轨跡。扫把星天下人都怕,可是他的运行轨跡这个时代可还没人能算出来。” “別人算不出来,但是我可以啊!” “用一个不曾测出来的天体做密码,你们说,他们怎么解?” 第87章 来都来了,留份大礼! 哈雷彗星,在这个时代还算不出他的运动轨跡。 那丞相想要解开第二道密码,那就得日日夜夜的夜观天象了,运气好一点的话,或许在进棺材的时候,可以观测到彗星…… 只是到那时,这个世界早就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了。 梁澜和沈红袖听完唐安的话,看向他的目光犹如在看怪物一般。 十六宫格已经难如登天,现在这傢伙竟然连扫把星的运动轨跡都给搬出来了,这……这谁能算得出来? 宝库原本是丞相赵阔的得意之作,藏在这里面的东西,天下无人能取。 可现在这个宝库,却成了他的坟墓。 消化完唐安所给的信息,梁澜俏脸终於有了喜色。哪怕她性子清冷,但从不甘到大喜如此大的情绪落差,还是让她激动得有些难以自控了。 眼前这个少年,似乎总是能给她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唐安,你……你……谢谢。” 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了由衷的感激。丞相赵阔如今权势滔天,野心勃勃,如果不是父皇的余威镇著,他早就反了。 但父皇一旦出现意外,那赵阔必定会反,然后扶持一个他能控制的皇子坐上皇位做傀儡,挟天子以令诸侯。 可现在不一样了,赵阔半辈子的心血都在宝库中,而宝库现在被唐安掌控了。 他接下来只能望著宝山空自嘆了! “不用谢,基本操作而已。”唐安隨意摆了摆手。 基本操作?蒙傲和沈红袖瞅著眼前的少年,都无语了。 这宝库可是赵阔的命,你进来三两下就要了赵阔的半条命,你管这叫基本操作? “当然,锁门只是第一步,我等下还要搞一下机关,来都来了,总得给丞相留一份大礼吧!” 唐安笑容很阴险,刚才他已经看过了,密码墙上是藏著无数个细孔,如果不是他解开了正確的答案,就会触发机关。 届时,万箭齐发,在这躲都没地方躲的內部空间必死无疑。 梁澜和沈红袖看向密码墙,这个可以有啊!最好赵阔进来的时候,被机关给灭了,那將会省了很多事情。 “行了,你们速度快点,咱们时间不多,能拿多少拿多少,不要贪。”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唐安衝著梁澜和沈红袖努了努嘴,道:“反正这是咱们的宝库,拿不了的就先存著,將来赵阔倒台了,再回来取就是。” 沈红袖立即拉著梁澜,道:“走,咱们去找点珠宝,来都来了,总要拿点东西做纪念。” 梁澜看向正在搬运箱子的禁军。 沈红袖当即一巴掌拍在梁澜的肩膀,道:“你想什么美事呢?禁军搬运出去的金子,那都是要登记入库的,就太子那抠门样,你觉得他会將金子分给你啊?” 梁澜想了想,苦笑一声道:“说的也是,想要皇兄出血,的確不太可能。那走吧,咱们也找点珠宝去。” 两人说著立即向珠宝那边走去,唐安耸耸肩,转身向宝库边缘走去。 相比於珠宝,他更好奇这座號称劈不开砸不烂的宝库的材质。 然而走到宝库边缘,打量著墙面的筑造材料,唐安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嗯?这是玄武岩?糯米灰浆?钢棒?” “草,我就说怎么敢称为天下第一宝库,原来是玄武岩加糯米灰浆加钢棒打造出来的,这不就是钢筋混凝土结构的雏形吗?” “呃,不对,除了这些外,还採取了一些特殊的建造方法,连木质建筑榫卯、斗拱都用上了……” 看完这些,唐安笑了。 什么天下第一宝库,其实就是一座结构比较复杂的建筑而已。 整个宝库就是用各种榫卯结果將整座宝库死死固定成了铁板一块,加上足够厚,想要从外面凿开或者劈开根本不可能,所以才叫第一宝库。 但对他来说弄开这座宝库並没有什么难度,凿几个洞,装上tnt分分钟就能將整个宝库炸成废墟。 “唐大人,外面通道快被挖通了,我们该撤了。” 这时,蒙傲的声音传来。 “美女,撤了。” 唐安衝著梁澜和沈红袖招了招手,立即转身往外走。 等所有人撤出了宝库,唐安和沈红袖立即將大门关上,隨即走回石台边,开始设置密码。 …… 丞相府。 赵阔带著孙成和赵海站在院中,看著一眾高手正全力挖掘被炸塌陷的通道,全都脸色难看至极。 爆炸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一炷香的时间了。虽然对宝库有绝对的信心,然而此时他们还是很焦躁,怕出现意外。 “相爷,相爷,我们被埋伏了。” 这时,被赵阔派去护城河和他们內外堵截的秦龙,满身是血连滚带爬地衝进了院中,道:“相爷,怪盗四人组根本就不是四个人,而是一伙人。” “而且全都武功高强,我们的人根本就不是对手,过去的几十號兄弟全死了!” 赵阔闻言脸色狰狞至极,一脚將身侧的椅子给踹飞了出去。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咬牙切齿,愤怒得如同一头困兽:“什么怪盗四人组,什么怪盗四人组的同伙,都不过是他找的藉口罢了。” “该死的,该死的,都快入土了,竟然还这么不消停!” 孙诚和齐衡也都脸色铁青,护城河那边既然有埋伏,那就说明皇帝是早有预谋,在掩护里面的人行动。 这时,有高手跑过来稟报:“相爷,挖通了。” 赵阔猛地转过身,指著挖通的通道怒吼:“给本相衝进去,要抓活的,今晚的耻辱,本要他拿血来洗!” “是,跟我来。”秦龙一挥手,立即带著一眾护卫率先冲了进去。 “走,我们也进去。” 赵阔脸色冰冷,带著齐衡和孙诚跟在了后面。 进入宝库外部,赵阔和齐衡以及孙诚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因为宝库外部被炸,护城河的水漫了进来,宝库外部已经的水已经淹过膝盖了。 相府的护卫已经占据了整个外部,只是这时候內部除了相府的护卫外,已经看不到其他半个人影。 都跑了! 但看到紧闭的宝库大门,赵阔三人却都齐齐鬆了一口气。 人跑了没关係,宝库没问题就行! 第88章 脸被抽得啪啪响! 看到宝库大门依旧紧闭,没有被打开,赵阔,齐衡,孙诚都齐齐鬆了一口气。 孙诚胆子怯懦,此时紧绷的神经一松,人就直接跌坐在了水中,脸上却充满笑容:“哈哈,我就说嘛,那特妈是墨家巨子打造的机关,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攻破。” “哈哈,皇帝搞出这么大动静,最后还不是灰溜溜跑了。” 赵阔,齐衡脸上也有了笑容,虽然丞相府被炸,有损丞相府的威严,可和宝库比起来,这些算不得什么? 折辱丞相府的威严,那就用血重新铸就! 之前一直克制没有对付梁帝手底下的那些大臣,既然他现在亮剑了,那他们也没必要藏著掖著了。 “这应该是陛下最后的反击了,他……可能没有多长时间了。” 赵阔狞笑一声,阴翳看向秦龙道:“秦龙,带著人顺著被炸开的洞口追杀出去,必须把敌人给我咬住。咬住就行,不要和他们纠缠,我会命令城防司,京兆府全力协助你们。” “现在,轮到老夫反击了!” “是。”秦龙一招手,立即带著丞相府的一眾护卫冲向被炸开的洞口。 然后还没有衝到洞口,两声巨大的爆炸声直接在被炸开的洞口响起,刚刚衝过去的丞相府一眾高手,当场被炸得倒飞出去。 秦龙手疾眼快,在爆炸的时候抓过两名护卫挡在身前,虽然没有被炸死,但也被炸得满身是血。 赵阔几人站得很远,没有被爆炸波及,然而包括外部几乎是封闭的,爆炸的回音叠加当场將三人炸得血崩而死! 脑袋更像是被人当场摔了一闷棍,双腿也像是喝多了假酒,阵阵虚浮,竟然连站都站不稳。 耳朵也是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到了。 许久,赵阔才用力甩了甩脑袋,渐渐清醒过来。 顺著爆炸的方向看去,赵阔脸色狰狞至极,巨大的爆炸將洞口炸得更大了,甚至都能从巨大的缺口中隱隱看到空中的星光了。 可缺口变大了,他却不敢再让人追下去了。 再追……万一再爆炸怎么办? “秦龙,立即带人仔细排查一下,周围还有没有可疑物品。” 赵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拉著齐衡和孙诚退到了过道。他现在很担心皇帝还在宝库外围留下爆炸物,故意引他们进来炸死他们。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然而他们刚刚退到过道上,秦龙的声音便已经传来。 “相爷,石台上有字。” 赵阔和齐衡猛地转身看了过去,却见秦龙指著石台道:“这……这石台上面说宝库大门,他们已经打开了。” “什么?!” 赵阔和齐衡脸色大变,孙诚也一个激灵从地上跳了起来,三人立即快步向著石台走了过去。 在石台前停下脚步,果然看到石台上有字! 写著: 丞相的宝库?呵,现在是怪盗四人组的宝库了。 多谢丞相替我们存了这么多金银珠宝和奇珍异宝,今日先取五十箱金子,剩下的怪盗四人组需要的时候,再来取。 对了,既然是我们的宝库,那密码就不劳烦丞相保管了。 温馨提示:密码已改,相爷千万不要用以前的密码尝试,否则会死人的哦! 字体潦草,瀟洒自然,从字上便看出主人当时是何等的恣意飞扬,张狂自信。 赵阔,齐衡,孙诚三人当场呆住了,三人齐齐看向彼此,都能清晰地看到彼此的脸色是何等的震惊和惊惶。 宝库被打开了? 不仅被打开了?还被人改了密码?这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这可是墨家巨子打造的机关,除了墨家巨子外,根本就不可能有点能打开机关,绝对不可能!” 赵阔难得失態了,宝库是所存的东西,可不仅仅只有他的私有物,还有他的党羽为了討好他,故意存在宝库中的金银宝物。 要是被打开还被改了密码,那就意味著他们能分分钟招来千军万马的底牌,永远被藏在了宝库中。 而他的党羽,还不得找他拼命?! “秦龙,去,立即让人去试一下。” 赵阔指著密码墙,怒吼:“左边密码是四九三七八六,右边密码是:庆丰三年,冬至。” “立即试,立即给我试!” 赵阔暴跳如雷,虽然失態了,但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下达命令的时候,他还使尽吃奶的力气,將呆滯的齐衡和孙诚拖到了过道前。 然而三人刚走上过道,身后便传来了惨叫声。赵阔三人立即转身看去,只见整个宝库外部的机关都打开了,暗箭如同暴雨一般肆虐整个宝库外部。 他们所站的位置,刚好可以躲过箭雨,但站在宝库外部的上百护卫,哪怕武功高强,也在这避无可避的箭雨中被射成了刺蝟。 秦龙武功很高,逃回过道的时候,整个人身上也插满了十几支箭。 片刻的功夫,整个宝库外部血流成河,护城河漫进来的水都被染成了红色,整个宝库外部成了一个恐怖的血池。 浓烈的血腥味充斥著整个空间,让赵阔,齐衡,孙诚的胃都在翻涌。 然而,此时他们却忘记了呕吐,三个人就像是刚刚被雷劈过一般,石化在当场,仿佛全身的生机,都被抽空了一般! 机关被触发了,只能说明一件事,原来的密码是错的。 密码是错的,那就证明宝库真被人打开了,密码还被人给换了。 石台上留的字是嘲讽,也是……残酷的事实!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孙诚挣扎著爬起来,双眼猩红瞪著赵阔怒火:“赵阔,你不是说这宝库世间无敌,坚不可摧吗?你不是说天下能破你宝库的人还没生出来吗?” “这特妈怎么回事?这怎么回事?!” 齐衡也死死盯著赵阔,眼中怒火翻涌。 原本还和燕国和亲使团达成合作,让燕国和亲使团帮他们神不知鬼不觉转移財產,现在所有財產都被锁在宝库里了。 转移?还转移个墩儿啊? 听到孙诚的怒吼声,赵阔的三魂六魄这才渐渐归位。 他抬头看向紧闭的宝库大门,盯著大门看了许久,还是难以接受宝库被开启的事实。 如果宝库是被炸开的,他或许还能好过一点,可宝库大门没有半点破坏的痕跡,匪徒是破开密码进入的宝库。 號称天下无人能解的密码,有人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解开了,还搬走了数十箱金子,最后还贴心帮他关上门,修改密码! 这一巴掌,將他的脸打得那是啪啪响! 第89章 赵阔破防了! 赵阔没有理会孙诚的质问,踏著血水快步往石台走去。 在石台前停下脚步,赵阔目光落在石台上,石台上的密码果然变了,原来是九宫格,提示是对角线四五六。 现在却多了一列,提示是一,六,十一,十六…… 看到这一幕赵阔脸色阴沉至极,拳头捏得嘎嘣作响,愤怒得要发狂。 九宫格没了,现在是十六宫格…… 他虽然是文坛领袖,解九宫格都勉勉强强,现在要解十六宫格……这特妈谁能解?谁能解? “这是十六宫格?这……相爷,你能解吗?” 孙诚也已经摸了过来,此时双手撑著石台,脸色煞白地盯著赵阔。 他贪了半辈子的积蓄,可都在宝库中啊! 赵阔一听这话,差点忍不住一巴掌呼在孙诚的脸上。 我是丞相,动嘴皮子是我的强项,你是户部侍郎,掌管天下钱財,算数难道不该是你的强项吗? “十六宫格虽然难,但提示和九宫格一样,一点时间,可以解出来。” 赵阔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道:“放心,文坛我们一派独尊,多找几个人研究,想要解开十六宫格,並不难。” “呵,想要在学问上为难我们?那是痴人说梦。” 如今整个大梁的文坛,都以赵阔自创的学派为尊。 他一声令下,天下有学之士都会抢著为他效力? “不,我们这辈子,或许都不能解开密码了。” 这时,齐衡的声音传来。声音中带著难以掩饰的颤抖。 赵阔和孙诚循声望去,就看到齐衡站在另一个石台前,身体抖如筛糠。 见到这一幕赵阔和孙诚脸色陡然大变,齐衡可是兵部尚书,素来沉稳狡黠,但现在却仿佛像是看到了厉鬼一般,呆滯在了石台前。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另一个石台的密码也被改了。 两人当即快步冲了过去。 然而目光刚落在石台上,两人便愣在当场。 浑天仪下,正潦草写著几句话。 温馨提示:拿了你们几十箱金子怪不好意思的,作为感谢密码直接告诉你们算了,密码就是哈雷彗星的运行轨跡。 看完提示,赵阔三人都傻眼了,连同整个宝库內的气氛,都压抑到了极致。 许久,孙诚才从惊愕中回过神,缓缓抬头双眼猩红地盯著赵阔,声音颤抖道:“相爷,哈雷彗星……是什么星?” 赵阔脸色狰狞,怒火几乎都要將他给点燃了。 哈雷彗星是什么星?你问我?那我问谁? 听说过紫微星,听说过北斗七星,但哈雷彗星,没听说过啊! 这还特妈的温馨提示,你提示什么了你提示?! “该死的,是谁?是谁?到底是谁?” 赵阔一脚狠狠踹在石台上,歇斯底里:“坏我大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你全家,我一定要杀你全族啊!” 听到这话,孙诚腿一软,直接瘫坐在血水中,双眼空洞无神,生机仿佛一瞬间被抽空了。 齐衡双手扶著石台,没有倒下,但整张脸都是扭曲的。 宝库被破,密码被改,这已经够可怕了,但更可怕的……是他们忽然发现,原本一切尽在他们掌控中的京都,似乎在一瞬间,脱离他们的掌控了。 发泄了一通,赵阔的理智终於渐渐回归。 他深吸一口气,將心头的怒火尽数压下,手指著齐衡和孙诚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將宝库被攻破,被修改密码的事压下来,绝对不能向外透露。” “不然,我们会万劫不復的!” 齐衡和孙诚也回过神,也嚇得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这些年皇帝生病,他们趁机敛財和结党营私,而为了表忠心,党羽可都有大部分財產放在金库中。 要是现在告诉他们宝库被人攻破了,还被人改了密码,打不开了,那他们的那些党羽,还不得將他们给生撕了? “对,必须封锁消息……” 齐衡眼睛泛红,踏著血水原地转了一圈,有些破防道:“但这怎么封锁?主动权在那些盗贼那里,你告诉我怎么封锁?” 赵阔摇了摇头,道:“不会,如果此事和皇帝有关,那他接下来会销声匿跡来洗掉身上的嫌疑。毕竟皇帝抢大臣,传出去,会天下大乱的。” 齐衡和赵诚想了想,也都微微頷首,赞成了赵阔的话。 赵阔看著远处被炸开的大窟窿,咬牙道:“让人连夜將窟窿补了,明日那些傢伙肯定会过来查看情况,必须要统一口径,绝对不能承认宝库被盗的事。” “否则,皇帝还没动手,我们就內訌自己先把自己灭了。” 齐衡和赵诚相视一眼,点头答应。 …… 东城,护城河边上的一个小院中。 这里是锦衣卫的一处秘密据点,梁帝在萧何的保护下,悄咪咪地在这里见到了蒙傲。 “怎么样?怎么样?唐安那兔崽子有没有解开赵阔的宝库?” 蒙傲刚翻墙进来,梁帝瞬间从地上蹦了起来,焦急问道。 今晚闹得这么大,明天消息传开,肯定会震动整个京都,引起朝野沸腾,要是什么好处都没捞到,那就扯淡了。 蒙傲脸色激动,拱手行礼道:“陛下,解开了,唐安真乃神人也,赵阔引以为傲的宝库,他竟然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將锁给解开了。” “我们在赵阔的宝库中,整整搬出来了近四十箱金子,十箱奇珍异宝。” “粗略估算了下,最少也得有十万两黄金。” 听到这个数字,梁帝瞪著双眼震惊得向后倒去,萧何连忙伸手扶住他。 而萧何此时也是满脸错愕,他原本带著人在丞相府外拖延时间,只当是完成皇帝的命令执行一次任务而已。 完全没想到唐安会成功啊! “你你你……你再给朕说一遍,多少黄金?”梁帝回过神两步上前,抬手抓住蒙傲的衣领,声音都带著一丝的颤抖。 蒙傲重重拱手,沉声道:“回陛下,最少十万两黄金。” “十万两?折换成银子……以如今的金银兑换比例,那就是一百二十多万两。” 梁帝捶胸顿足,悔得哇哇叫:“朕就只是赌一把大的玩玩而已,早知道这兔崽子真能打开宝库,朕应该梭哈的。” “这些年范祸那毛贼趁朕生病,收拢天下钱財为己用,宝库中肯定全是宝贝。” “哎呀呀,气死朕了,要是搬空赵空的宝库,那朕可就发达了呀。” 第90章 环环相扣,这只是第一步! 梁帝气得上躥下跳,都快后悔死了。 早知道唐安真能打开宝库,那他还装什么贤君?直接让锦衣卫化装成赵阔的敌人,对丞相府展开全方位进攻。 然后,派人从炸开的豁口將赵阔的宝库全部搬空,那賑灾打仗的银子,不就有了吗? 可惜,没敢压得太大,错失良机啊! “咳,陛下,臣还没说完呢。” 蒙傲上前两步,靠近梁帝可以压低了声音,道:“臣这里还有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好消息是,赵阔的宝库已经是陛下的宝库了。” “坏消息是,现在宝库里的东西,还提不出来。” 梁帝听到这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愕然道:“什么朕的宝库?什么提不出来?这怎么回事?” 蒙傲退了一步,拱手行礼:“启稟陛下,唐安將赵阔的宝库密码给改了,现在密码只有唐安和公主知道,如果他们不说,赵阔这辈子都別想打开宝库了。” 轰隆! 梁帝只觉得脑袋上像是被一道炸雷给劈中,石化当场! 嘛玩意儿?嘛玩意儿?老子耳朵出毛病了?还是幻听了?! 唐安將赵阔的宝库密码给换了?那可是號称歷史上最难破解的密码锁,就被他这么给换了? 这特娘的合著赵阔你一直都在吹牛逼呢? 萧何手一抖,手中的绣春刀差点掉在了地上。能打开赵阔的宝库,偷走几十箱金子,这已经是神人了。 结果这神人还能更神,竟然直接將赵阔宝库的密码给换了! “蒙傲,你说的可是真的?”梁帝气场全开,一步上前直接拎住蒙傲的衣领。 那霸道而凌厉的威压,让蒙傲差点忍不住当场下跪,他连忙拱手道:“回陛下,臣所言皆臣所见,如有半句不实,臣甘愿领死。” 闻言,梁帝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那略显苍白的脸上,也因为激动,渐渐变得红润起来。 草,是真的,老子耳朵没毛病。 唐安那狗崽子,不仅破了赵阔的宝库,还改了赵阔宝库的密码! “哼哼,哈哈,好,好,好啊!” 梁帝缓缓鬆开蒙傲的衣领,又抬手亲自帮蒙傲將凌乱的衣袍给捋平,笑得那是一个浪:“特吗的,老天师牛逼,朕再也不骂你了,您是朕的贵人啊!” “赵阔的宝库聚敛了天下钱財,有这些钱財,他们想要反,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招到千军万马。” “甚至如今他们用宝库的钱粮,私底下养了无数的死士和杀手,就等老子一死,就祸乱京都。” “哈哈,现在朕不担心,朕不用再那么小心翼翼了。” 梁帝激动得在原地跳了两圈,指著蒙傲和萧何道:“唐安这兔崽子,凭一己之力,生生给京都打出了五年的时间,为京都续了五年的命。” “没有钱粮,赵阔党羽想要乱京都,那是痴人说梦。” “这是大功,泼天之功,要不是此事不能示人,朕立马就给他封赏一个侯爵,让他和他那不靠谱的爹平起平坐。”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不能封爵,但必须得赏……私底下赏,蒙傲,你去告诉太子,所有金子全部回炉重炼,然后抽出百分之一,不,百分之十给唐安……” “朕,赏罚分明。” 蒙傲和萧何闻言都愣住了,百分之十那就是十几万两银子。 咱抠搜的陛下,什么时候这么大气了? “好了,接下来的事便交给你们了。” 梁帝看了一眼天光,子时已过,太晚了,要是再不回去,就又得被柔儿那妮子抓包了。 最重要的是,今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个皇帝必须过问,必须要有雷霆之怒来表示自己和这事无关。 所以,得回家美美睡一觉,早朝回宫看赵阔等人的笑话。 …… 醉月楼。 醉月楼已经打烊,但依旧灯火通明。沈红袖的房间中,已经换好乾净衣服的唐安和梁澜四人,正围桌而坐。 经此一事,梁澜看向唐安的目光,终於不再那么冷冰冰了。 而沈红袖的目光,那都快拉丝了。 虎妞则自顾喝著茶,但看唐安的目光又多了一丝认可。 “咳,別那么看著我,怪不好意思的。” 唐安手里端著热茶,笑道:“別对我那么好奇,一个女人开始对一个男人好奇的时候,那距离爱上这个男人,就不远了。” “滚吧你!”梁澜和沈红袖异口同声。 “別贫了,接下来咱们还是低调一点吧!” 梁澜美眸盯著唐安,警告道:“明日,此事定然会传遍整个京都,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这时候不能太招摇了。” 唐安端著茶杯,笑道:“轩然大波?不不不,还不够。” “偷家,只是第一步而已,这第一步走得这么顺当,怎么能没有第二步,第三步呢?” 梁澜和沈红袖娇躯陡然一僵,你还有其他计划?我们怎么不知道? “唐少,你……想干嘛?”沈红袖眯著美眸盯著唐安,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小男人又开始憋坏招了。 梁澜美眸也清冷盯著唐安。 唐安抿了口茶润了润喉,竖起一根手指道:“明日此事传开之后,会引起轩然大波,我猜测丞相府不对外做任何说明,但肯定会安抚党羽,隱瞒被偷家的事。” “所以,第一步,明天在舆论发酵到高潮的时候,怪盗四人公然对外宣布,对丞相府被盗负全责。” 三大美女相视一眼,都满脸茫然。 公然对外发表声明,那就是將怪盗四人组推到风口浪尖,这傢伙到底怎么想的? “理由。”梁澜问道。 “转移注意力。让京都百姓將对京都粮荒的恐惧,转移到吃瓜上。” 唐安转著茶杯,笑道:“而转移注意力的最好办法,就是搞出更外一件更大的事,这也是我选择爆破丞相府的宝库的原因之一。” 话落,然后从袖口中摸出了一份信,放在桌上推到了梁澜的面前。 “这第二步,在这……” 梁澜取过信件打开,虎妞和沈红袖也立即围了过去。 下一秒,三人齐齐怔住,隨即错愕地看向唐安,异口同声道:“你要敲诈赵阔?!” 唐安给她们的,就是一封敲诈勒索信。 写著:封口费十万两,只要银票。不然,就將密码被换的消息,告诉赵党所有人哦! 第91章 赵少,家里炸了! 唐安看著震惊的梁澜和沈红袖,笑得那是一个阴险:“敲诈?这个词用得不对,咱们这叫替天行道。” 梁澜看著信件,俏脸凝重:“单凭一封信,赵阔是不可能付钱的,极有可能会以此为突破口,布下天罗地网追查我们。” “唐安,这么做风险太大了。” 沈红袖也微微頷首,赞同梁澜的话。 宝库被盗,密码被换,相当於直接断了赵党的半条命,赵阔和赵党肯定会发疯,他们一旦被抓住一点把柄,必死无疑。 “高风险,高回报嘛。” 唐安抱著手靠在椅子上,下巴衝著沈红袖和梁澜扬了扬,道:“再说要是他们选择钓鱼执法,那咱们就遛狗唄!遛著他们玩儿。” “而且两位美女,你们是不是想多了,在赵阔的眼中,咱们就是小螻蚁,咱们也配做他的对手?” “所以咱们隨便闹,至於锅嘛,有宫里面哪位背。” 看到唐安挤眉弄眼,沈红袖和梁澜瞬间就反应过来了,惊得瞬间跳了起来:“唐安,你疯了?!” 陛下,这傢伙竟然想要陛下背锅,简直胆大包天! “嘘!” 唐安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不是我疯了,是今晚的行动锦衣卫和禁军都出动了,在赵阔那群老贼的眼中,就是陛下在搞事情了。” “所以咱们是安全的,不会有人想到把京都闹得天翻地覆的,是我们几个无名小辈。” “行了,接下来听我继续说。” 唐安指关节轻轻叩著桌面,道:“第三,三天內搞出最少一万份告示。无论钱能不能拿到,三天后要將告示贴满京都。” “布告的內容,就是密码赵阔宝库密码被替换的事。如今赵党在朝堂权势滔天,可以趁这个机会分化一下。” “……”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唐安站了起来,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指点江山,绘声绘色地说著自己的计划。 梁澜和沈红袖看著眼前的少年,俏脸上都充满错愕和震惊,此时此刻她们终於明白过来,眼前的少年计划做得非常的周全。 他根本就不是临时起意,没有告诉她们详细的计划,是因为並不完全信任她们。 而现在一起经歷过生死,彼此之间才有了一定的信任。 …… 东城,幻音坊。 虽然已经夜半三更,但幻音坊作为京都最大的青楼,依旧灯火通明,喧囂繁华。 此时,幻音坊顶楼的豪华雅间中,赵錚正左拥右抱,带著一群狐朋狗友推杯换盏。 “孙浩然,世家大族那边你盯住。京都的粮食都在他们手中,只要他们不降价,唐安手中的那点粮食,根本不够看!” 赵錚摊开双手半躺靠椅上,任由两个女人在他身上胡来,满脸的享受。 然而心底的火,却是怎么散也散不尽,唐安带著人打上家门,不仅逼著他爹还债,还总共坑走了他们好几十万斤粮食。 虽然几十万粮食不多,想要稳定京都物价根本不够,可被唐安这样戏耍,让他们成为京都的笑话,这就没法忍了。 “赵少放心,一切尽在掌控中。” 孙浩然抬手打了个响指,满脸戏謔,道:“我已经找好了人,明日一早,就將京都粮荒以及杜撰出来的唐安十大罪证给宣传出去。” “不出半日,整个京都百姓的怒火都会被点燃,到时候唐安在京都那就是五步开外人尽敌国。” “恐怕用不了几天,唐安就会被京都百姓撕成碎片。” 闻言,赵錚的一群狐朋狗友也都笑了起来,满脸挑衅和不屑。 “哈哈,一个弃子也敢和赵少斗,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就是,妈的当了一个芝麻大小的县令,他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可笑。” “但话说回来……老莫哪里去了?!” “……” 一群虎狐朋狗友都在附和,然而提到老莫的时候,整个雅间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 赵崢猛地睁开眼睛,一脚直接將面前的女人踹飞出去,杀意凛然道:“老莫,草,一切祸患都是从老莫这老贼开始的。” “他要是能成功杀了唐安,哪里还有后面这些屁事!” “別让老子找到他,不然,老子非得灭他十族!” 一群女人顿时嚇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而赵錚的一群狐朋狗友也都面色訕訕,没敢接他的话。 老莫失踪了,带著他们的银子失踪了! “赵少,赵少,出事了,出事了……” 就在这时,赵錚的小廝连滚带爬衝进了雅间,指著丞相府的方向道:“家里出事了,家里……家里炸了!” 轰! 赵錚正在气头上,一脚就將小廝踹飞出去七八米:“滚,你家才炸了!” 小廝当场被踹吐血,双手捂著肚子道:“少爷,我没说谎,家里……家里遭到袭击,真炸了,死了很多人。老爷担心少爷的安危,叫少爷你赶紧回家。” 什么?! 听到这话包厢中所有人猛地站了起来,满脸的错愕和震惊。 丞相府遭到袭击了?这怎么可能?丞相府可是守卫森严高手如云,竟然有人敢袭击丞相府? 赵錚却只觉得可笑,指著吐血的小廝囂张道:“你疯了吧你?在这个京都,丞相府的守卫堪比皇宫,谁敢偷袭丞相府?” “敢偷袭,那是找死!再敢胡说八道,少爷我灭了你。” 赵錚的一群狐朋狗友也都鬆了口气,对啊,丞相府就是京都最强的壁垒之一,想要攻破丞相府,除非带兵去打。 但带兵打丞相府,整个京都谁敢? 小廝哭丧著脸,抬手指了指窗外道:“少……少爷,要不小的给你开窗,你瞅瞅先。” 不用赵崢动手,挨著窗户的人立即將窗户打开。 所有人齐齐往窗外看去。 只见丞相府的方向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怔住了,全都瞠目结舌,草,丞相府真的被炸了啊? 京都最难攻破的壁垒,真被攻破了? 赵錚也是难以置信,还下意识抬手揉了揉,才確定没有开错,丞相府真被炸了。 “草,原来刚刚不是打雷,是爆炸!” “这……这特妈的,谁干的?谁?!” 第92章 你们把国库给抢了?! 东宫。 太子正在书房修改计划,听了唐安的建议,对援助魏国採取“和稀泥”的战略,但很多事情想要落到实处,还不能让赵阔发现端倪,还需要好好地斟酌。 ——嘎吱!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太子抬头看去,就看到穿著夜行衣的禁军统领蒙傲走了进来,跪地行礼:“臣蒙傲参见太子殿下。” “蒙卿?呃……” 太子站了起来,错愕地盯著蒙傲道:“蒙卿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一身装扮?要不是你拉下面巾,本宫还以为是刺客呢!” 蒙傲抬头,笑道:“回殿下,臣今晚带著人,做了一次贼。” “贼?”太子顿时更懵了,抬手將蒙傲扶起来错愕道:“本宫应该没有欠爱卿的俸禄吧?还是兵部拖欠禁军將士的军餉了?” “就算这样,爱卿来孤这里……孤这里也没什么好偷的吧?” 蒙傲嘴角抽搐了下,道:“臣不是来东宫偷东西,而是偷了一点东西,想要暂时寄放在东宫两天。” “至於是什么东西……殿下跟我来吧!” 蒙傲转身往外走,太子满脸疑惑抬步跟在后面。 出了门,太子才看不到他的书房外,早被上百人围得密不透风。看到这一幕,太子梁休脸色终於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脸色终於凝重起来。 但很快,他脸上的凝重就变成了浓浓的震惊。 刚进入仓库,他就看到库房中数十箱金灿灿的金子和十几箱珠宝。 “靠!蒙傲,你特妈抢国库了?” 太子性子素来儒雅,现在看到金子和珠宝瞬间就不淡定了,当场爆了粗口。 他是太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金银珠宝啊! “不,不对,国库空得能跑马,不可能有这么多金子。” 梁休回头盯著蒙傲,脸色凝重:“蒙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多金子和珠宝……你们,你们到底是在哪里抢的?” 蒙傲拱手笑道:“回殿下,唐安今晚带著我们,抢了丞相的宝库。” “丞相的……” 梁休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当场跳了起来:“丞相的宝库?你们把丞相的宝库给抢了?你们……你们这么癲的吗?谁给你们的胆子?” 话没说完,梁休盯著蒙傲指了指天,道:“他主导的?” 蒙傲点头。 “呼。” 太子长长鬆了一口气,拍著胸口道:“如此,孤就放心了。孤会立即安排工匠,重新熔炼。” 孤就是太子,也经不住你们这么嚇啊! 买了唐安一副对联,了两万两银子,那都是孤东拼西凑凑出来的。 现在你们突然给孤弄来这么多金子银子,都快將孤心都嚇得跳出来了。 …… 翌日。 午时未到,昨晚丞相府大爆炸果然引爆了整个京都,占据了京都的头版头条。 “你们听说了吗?昨晚丞相府爆炸了。” “哎,你们说是不是丞相府作恶多端,引起上天的不满,才降下五雷轰顶的?” “最新消息,刚刚黑市上传来最新的消息,昨晚丞相府大爆炸,是有人攻破了丞相府的宝库!” “我去,谁这么牛逼,不是说丞相府的宝库世间无人能解开密码吗?” “……” 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此事,都在幸灾乐祸,都认为这是丞相府作恶多端,遭到了天谴。 而这时,京都东城的祭月楼上。虎妞女扮男装,正站在祭月楼楼顶,一袭白衣正隨风猎猎而动。 而祭月楼,是整个京都最高的建筑,足有两百余米高! 站在祭月楼上,几乎能俯瞰整个京都。这里曾是司天监的观星楼,但因为多次遭到雷击,被传言是司天监窥伺天机太多而遭到天谴,因而不吉而被荒废。 虎妞的身后,还放著一个巨大的口袋。口袋中则是昨晚找人连夜誊抄出来的声明。 在屋顶站了半晌,虎妞抬头看了一眼日头,打著哈欠道:“唐安那傢伙说要在午时三刻將传单从这里撒下去,现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真是麻烦,看赵阔不爽,找个机会將他宰了不就可以了?” “非得搞这些里胡哨的,哎,玩阴谋的,心都脏!” 虎妞打开布袋,隨即拎著布袋的底部猛地一甩,装在布袋中的传单全部被甩了出去,宛若秋风扫落叶一般从空中落下,隨风飘向京都的各个角落。 看到这一幕虎妞嘴角微挑,便转身跳下了祭月楼。 很快,漫天的飞纸就引起了京都百姓的注意,纷纷驻足观望。 “我去,这是什么鬼?见过天下雪,还没见过天下纸呢!” “纸张上面有字,有认字的相公吗?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天爷爷,这是一份声明,这上面说对於丞相府宝库被盗一事,怪盗四人组负全责。” “怪盗四人组?这是京都刚刚出现的飞贼吗?胆子竟然这么大,这是公然向丞相府宣战啊!” “……” 原本因为丞相府大爆炸和宝库被炸的事,已经让整个京都议论纷纷,现在竟然有人站出来对此事负责,公然挑衅丞相府,简直太刺激了。 那可是丞相府,高不可攀的丞相府啊! 特別是赵党一眾大臣,原本对丞相府大爆炸和宝库被盗,他们是持怀疑態度的,但现在见到传单,全都不淡定了,纷纷前往丞相府討要说法。 传单说得有理有据,很像那么回事,而他们的大部分家当,可都在丞相府的宝库中。 …… 丞相府。 “相爷,舆论已经席捲整个京都了,就是京兆府和刑部出手,抓了一批压了一批,依旧没有压住舆论发酵的势头。” “是有人故意传播和渲染此事,我们抓人的速度根本比不上他们传播的速度。” “现在,宝库被盗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京都,很多人都在看我们的笑话。” 丞相府书房中,刑部尚书齐衡擦著冷汗,脸色煞白。 昨晚从丞相府回去,他就让人全力追查怪盗四人组,同时压制消息,將舆论控制在可控的范围內。 却没想到查了一个晚上,却没有在护城河畔查到半点有用的线索,怪盗四人组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最要命的是他们已经先手控制舆论,却没想到舆论还是发酵了,而且以各种方式传遍整个京都的每一个角落。 事態的发展,一时间竟然又脱离了他们的控制…… 第93章 將计就计! 赵阔坐在主座上,双手拢在袖中闭目养神,可惜眉头却都快拧成麻了。 沉吟了半晌,赵阔睁开眼看向齐衡,道:“皇宫还是没有消息吗?这么大的事情,宫里不可能没有半点动静吧?” “陛下身边的人,怎么说?” 齐衡一脚將面前的椅子踹翻,怒道:“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就算陛下再怎么保密,我们安插在他身边的人,多少都会得到一些消息。” “可现在宫里传来的消息却说宫里一切正常,陛下依旧在养心殿养病,没有召见过任何人……” 赵阔闻言脸色更加地难看了,这边查不出蛛丝马跡,还想从宫里入手寻找线索,结果宫里竟然比他丞相府还乾净。 仿佛昨晚的事,就和他梁帝无关似的。 “呵呵,咱们这位陛下,还真是心机深沉啊!” 户部侍郎孙诚一拳砸在桌上,咆哮道:“查不到半点线索,那是他蓄谋已久,將所有可能存在的漏洞都给补上了。” “就算有漏洞,也是他们挖的坑,连丞相府宝库的图纸,都是从黑市买的,可黑市的图纸是我们自己放出去的!” 当初为了气梁帝,他们故意將宝库外部的设计图放出去,就是相信天下不会有人能破宝库,却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什么叫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这就是了! 齐衡看向赵阔,道:“丞相,此事闹得太大,案子肯定会交到锦衣卫手中。一旦交到锦衣卫手中,锦衣卫就能打著查案的旗號,对相府进行全面搜查了。” “相爷,还是做好准备的好,有备无患……” 赵阔缓缓抬起头,气得差点吐血,准备?现在还有什么好准备的? 丞相府的秘密都在宝库中,现在就算让锦衣卫进来搜个底朝天,也搜不出什么有用的秘密。 “老爷,老爷,林大人,章大人他们闯进来了。” 这时,管家急匆匆跑了进来,焦急说道。 赵阔和齐衡相视一眼,脸色都阴冷下来,管家口中的林大人是御史台御史林修然,章大人则是吏部侍郎章杰,都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 果然听到风声,在宝库存有东西的赵党大臣,都坐不住了。 “走吧,去见见。” 赵阔转身便往会客厅走去。 …… 丞相府,会客厅。 赵阔和齐衡三人回到大厅的时候,大厅已经坐满了人。赵党大部分大臣借著慰问的名义,来到了赵府一探究竟。 “见过相爷。” “相爷,这怎么回事?谁这么大胆敢偷袭丞相府?” “相爷,你看看这个,这上面写的是不是真的?” “……” 赵阔带著齐衡刚刚出现在大厅,绿油油的纸张几乎全部懟在了他的脸上。赵党眾人立即围了过来,七嘴八舌询问真相。 赵阔被问得一阵火大,昨晚大爆炸和应对锦衣卫,已经让他身心俱疲,现在却还要应付这群平时见到他大气都不敢喘的傢伙。 但他只能忍下来,不然宝库被破密码被换的事传出去,让这群傢伙知道真相,那后果不堪设想。 轻则信誉崩塌,重则赵党分崩离析。 隨便从一个大臣的手中取过传单,赵阔看了一眼上面的內容,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 怪盗四人组,表示对丞相府宝库失窃案负全责……这简直就是骑在他赵阔的脖子上挑衅,但他却不能表现出丝毫的愤怒。 “呵,这就是诸位来我相府的原因?实不相瞒,这是本相的手笔。” 赵阔扬了扬手中的传单,笑吟吟道:“诸位,都坐下吧,既然都来了,那本相就告诉你们真相。” 一眾赵党大臣顿时莫名其妙,你有毛病吧?没事搞这么大动静干嘛?想嚇死人吗? 眾人面面相覷,还是压著疑惑落座。 见到所有人都落座了,赵阔才走到主座坐了下来,端起茶杯低头吹著滚烫的茶水,温和的声音也在大厅上传开。 “昨晚,丞相府的確是遭到了贼人袭击,而贼人的目標,也確实是宝库,这是事实。” “但宝库並未被贼人攻破,宝库可是墨家巨子的遗作,是他倾尽近十年心血打造的宝物,怎么可能会被人攻破?” 赵阔轻抿一口茶润了润喉,才看向一眾赵党大臣道:“之所以说被攻破了,是本相故意放出去的消息罢了。” 闻言,大厅上眾人面面相覷,顿时更懵逼了。 你故意的?你这是闹哪样?宝库不可攻破的传说不好吗?听起来就高大上,怎么非得闹这一出呢? “相爷,这是为何?”有人將疑惑问了出来。 “为何?因为金蝉脱壳啊!” 赵阔笑道:“陛下病重,现在的陛下是最疯狂最危险的时候。他一旦被察觉到大限將至,肯定会在死前为太子登基扫清障碍。” “到时候,我们所有人恐怕都会上他的必杀名单。所以昨晚贼人袭击宝库,本相便將计就计,明確说宝库被攻破,宝库被洗劫一空。” “借著议论大造声势,一是逼著皇帝短时间內不敢打宝库的主意,二来,是让外人觉得宝库真的被洗劫了,宝库已经没宝物了,为我们转移財產爭取时间。” “甚至过段时间,本相还会向外放出消息,说宝库被攻陷,密码被贼人更换,宝库的密码,我们也不知道。” “陛下不是覬覦宝库吗?那就让他自己去解密码去……” 赵阔半真半假全忽悠,將赵党一眾大臣唬得一愣一愣的,几乎全都相信了赵阔的说法。 没错,病重的皇帝才是最危险,最恐怖的,闹这么一出,的確可以解决很多潜在的危机,为转移財產爭取更多的时间。 “原来如此,相爷英明。” “嚇死我了,我还以为辛苦半辈子,真给別人做嫁衣了呢。” “哈哈,还得是相爷,这一波將计就计用得极妙。” “……” 赵党一眾大臣都满脸笑容,衝著赵阔拱手行礼。 齐衡和孙诚看著这一幕,脸皮都直抽搐,果然不愧是耍嘴皮子的,这滔天大祸愣是被他说的英明睿智。 “相爷,有人用箭射来了一封信。” 这时,管家快步走进大厅,双手捧著一封信。 第94章 还是丞相会玩啊! 赵阔笑容瞬间僵住,他盯著管家,那阴冷的目光能刀死人。 老夫好不容易才將手底下的人情绪稳定下来,你这时候送什么信?我这里都结束了,你直接將信件送到老夫的书房不行吗? “拿来。”赵阔声音冰冷。 管家嚇得一激灵,恭敬將信件送了过去。 赵阔打开信件,齐衡和孙诚以及赵党一眾大臣都围了过来。然而看完信件上的信息,所有人都错愕地看向赵阔。 “恐嚇信?相爷,你这狠起来连自己都嚇啊!” “十万两,相爷,你这也太狠了。” “哈哈,相爷是谁?那是当朝宰相,值这个价,低於这个价戏还怎么演?” “……” 眾人以为这又是赵阔的计划,全都笑了起来。 唯独赵阔笑容僵硬,这真不是我的计划,我刚刚是在吹牛逼,现在真正牛逼的正主找过来了。 “咦,等等,这恐嚇信有点不一样呀!” 有大臣眼尖,察觉到了信件不一样。 一听这话,眾人的目光再度落在恐嚇信上。 果然见到落款的下方,用硃笔写著一句话。 温馨提示:此恐嚇信的保质期为半年。 “保质期,相爷,什么是保质期?” 眾人齐齐抬头,看向赵阔。 赵阔人也懵了,这么不正经的温馨提示,显然和宝库外部密码盘上的温馨提示如出一辙,出自同一个人啊! 保质期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啊! 当即赵阔脑袋迅速运转,从字面意思推出了一个大概,笑道:“保质期……保质期的意思就是交了十万两的赎金后,丞相府宝库密码被攻陷的曝光时间,会延长到半年后。” 赵阔面上笑嘻嘻,心里吗麦皮! 刚刚他是想要走皇帝的路,让皇帝无路可走,狗皇帝你不是要拿宝库被攻破说事吗?那我就主动承认,这事是我自己乾的。 我承认是我乾的了,稳住了人心,看你还能怎么玩。 结果,狗皇帝反手来了一封有保质期的恐嚇信,这骚操作简直让他差点当场气吐血。 狗皇帝预判了他的预判,明確告诉他给我十万两,我就晚半年曝光你密码被修改的事。你要不给,我现在就曝光。 虽然你做了相应的工作,但使一点手段让赵党所有人人心惶惶,逼著你开宝库验证,那你能开吗? 你根本就开不了! 齐衡,孙城两个知情者,自然也想到了这些,脸色当场都扭曲到了极致。 昨晚被人骑在脖子上撒尿,现在反手又被甩了一个大逼兜,但为了大局他们还得舔著笑脸陪著表演。 而眾人听完赵阔的解释,脸上的笑容顿时更浓了。 “原来是这样,哈哈,还是丞相会玩啊!” “没错,如此一来,就更像贼寇所为了,这锅怪盗四人组背定了。” “一环套一环,相爷英明!” “……” 赵党一眾大臣齐齐衝著赵阔拱手,满脸恭维。 而赵阔听著眾人的恭维,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似的,別提有多噁心了。而这苍蝇,还特妈是他自己餵的自己。 “呵,做戏要做全套,诸位等下离开后,一定要表现得伤心至极,情绪低落,如此更能麻痹敌人……”赵阔忍著噁心,笑著说道。 “相爷放心,演戏嘛,我们也是专业的。” 眾人笑著回应,在朝堂上你弹劾我我弹劾你,他们早就演得出神入化了,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小事一桩。 “哎哟,诸位大人都在呢?” 这时,一道略显尖锐的声音传来:“那敢情好呢,倒是省了咱家的时间了。” 眾人循声望去,便看到孙貂寺抱著拂尘走了进来。 他甩了甩手中的拂尘,打量著被炸得多处塌陷的丞相府,痛心疾首道:“哎呀呀,好好的丞相府,咱们能被炸成这样呢?” “相爷,相府的防卫不是比陛下的皇宫还严格吗?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还被人给炸成这样了,这……这……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哎呀,相爷,你这……你这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孙貂寺痛心,嘴角的笑容却都快咧到耳边了,看得赵阔和赵党眾人窝火至极。 一条老阉狗,也敢嘲笑他们! 赵阔盯著孙貂寺,脸色冰冷道:“孙公公亲自跑一趟,就是为了嘲笑本相的?” “不不……顺带,顺带,这只是顺带而已。” 孙貂寺摇了摇头,道:“咱家是来传陛下口諭的,昨晚事情闹得太大,惊动了整个京都,陛下今日拖著病体开朝,请诸位大人进宫议事。” 闻言眾人都愣住了,皇帝自从生病后,已经久不临朝了。 一直都是太子监国,主持朝政,现在皇帝亲自临朝过问此事,显然是坐不住了,丞相的大计果然有用。 孙貂寺说完后笑吟吟离开了,一眾大臣这才齐齐看向赵阔。 “你们先走吧,进宫。” 赵阔看向皇宫的方向,冷声道:“闹这么大一齣戏,也该会会陛下了。” “是,相爷。”赵党一眾大臣齐齐拱手行礼,离开丞相府。 很快,整个大厅便只剩下赵阔和齐衡三人。赵阔脸色渐渐冰冷下来,道:“凑十万两银子,送到恐嚇信上的地址,牛家村。” 银子都在宝库,现在连十万两都拿不出来了! “不是,相爷,你还真打算接受敲诈?”齐衡和孙诚脸色顿时大变。 “接受?怎么可能!” 赵阔老眼眯了起来,道:“皇帝不是想要敲诈勒索吗?老夫就给他这个机会。银子,老夫给了,但老夫倒是要看看,他敢不敢拿。” 孙诚和齐衡怔住,一时间没明白赵阔的意思。 赵阔盯著两人,戏謔道:“银子命人送到牛家村。恐嚇信上说得很清楚了,今晚三更若是拿不到银子,交易取消。” “所以牛家村周围定然有陛下的人,让人將银票送过去,我们再上报陛下,让他派锦衣卫配合刑部围捕,抓他一个人赃並获。” “到时候,肯定贼有意思。” 听到这话,齐衡和孙诚顿时明白过来了,纷纷竖起大拇指:“相爷英明!” 抓住的人是皇帝的人,到时候看皇帝怎么解释! …… 皇宫,梁帝悄悄回了皇宫,换好了龙袍。 穿著龙袍转了一圈,梁帝脸上有了笑容:“有感觉了,有感觉了,久违的感觉,朕终於又体会到了。” “朕今日,一定要狠狠抽那群老贼的脸。” 第95章 你们又想耍什么阴谋? 南城县,县衙外。 赵錚带著一群狐朋狗友,再度来到了南城县衙外。今日一早,他们已经联络京都三教九流,將粮荒的大料放了出去。 用不了多久,京都百姓將会被激怒,在他们的教唆下踏平南城县衙,將唐安这个罪魁祸首撕裂成碎片。 “孙浩然,都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动静?” 赵錚靠著墙,目光死死盯著南城县县衙大门,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县衙外行人匆匆,但都没有半点要掀翻南城县的意思。 “赵少放心,京都的三教九流都被我们收买了,想必再过不久,就有好消息传来了。” 孙浩然手持摺扇,风度翩翩道。 “哈哈,赵少放心,这一次必定让唐安死无葬身之地。” “没错,他算个什么东西,敢和赵少作对,那是找死。” “他让京都各大豪族帮他賑灾,那咱们就让京都百姓灭了他,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赵錚的一群狐朋狗友也都面目狰狞,满眼怨毒。之前两次败在唐安手上,不仅输了两万两,还给唐安送来了京都最为短缺的粮食。 回到家,他们差点没被打死,现在刚好新帐旧帐一起算! “哟,这么閒?又来找虐呢?” 这时,一道戏謔的声音在他们身后传来。 声音很熟悉,赵崢一群人身体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下意识转身向后看去。 就看到唐安正抱著双手抖著腿儿,笑吟吟地看著他们。而站在他身侧的,正是公主梁澜和沈红袖。 “唐安……你,你怎么在这里?” 赵錚嚇得下意识站直,当场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废话,老子是南城县县令,不在这里在哪?” 唐安看白痴一般盯著赵錚,道:“喂,手下败將,说说看,你们又想耍什么阴谋?” “阴谋,没……” 赵錚下意识要否认。 但话刚出口,他便反应过来了,老子是丞相之子,是京都黑太子,老子怕他做什么? 他冷哼一声,轻蔑盯著唐安,道:“阴谋,的確有。本少爷今日已经让京都的三教九流,將京都粮荒的消息添油加醋传遍了整个京都。” “很快,整个京都百姓都会被激怒,然后譁变踏平南城县,將你这个始作俑者撕裂成碎片。” “你今日,必死无疑。” 孙浩然以及一群狐朋狗友盯著唐安,也都满脸挑衅。 梁澜和沈红袖闻言俏脸也变了,一旦引起譁变,那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她们还没说话呢,唐安已经跳了起来,满脸激动和惊喜:“真的?那太好了,来来来,咱们再来打个赌怎么样?” “还是老规矩,输了我给命,你们输了,给我粮食。” 听到唐安的话,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都愣住了,不是我们在和你玩阴谋诡计呢,我们现在在拾掇满京都的百姓来杀你呢,你快死了你不怕吗? 你都快死了,你还这么激动干嘛? 你现在应该害怕,恐惧,然后跪地求饶,你这一脸求乾的样子什么意思?! 梁澜和沈红袖俏脸也一阵抽搐,这傢伙,还真是逮住机会就给人挖坑啊! “哎哎哎,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唐安睨著面色僵硬的赵崢一群人,道:“怎么地?你们可都是高官之后,家里不会连一千担粮食都拿不出来吧?” “哎,一群穷鬼,也敢在我面前装逼。” 闻言,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顿时气炸了,我们穷?呵,別说一千担粮食,就算是一万担粮食对我们来说也是信手拈来。 之所以没答应,是怕又被你坑了,回家又挨一顿毒打。 赵錚狞笑一声,道:“打赌?呵,没必要了,我们不和死人打赌。” “怕就是怕了,找什么藉口?罢了,既然你们太穷,少爷我也不为难你们。” 唐安抬步走上前,在赵錚的面前停下脚步,他抬手点了点赵錚的胸口,声音渐渐变冷:“赵錚,还记得牛家村吗?就是那个你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让人屠戮的村庄。” “牛家村归南城县管辖,所以老子是要帮那些枉死的冤魂討一个公道的。今日你计谋得逞,我死。” “但若你输了,你就去牛家村待上一宿,你敢吗?” 赵錚瞳孔骤缩。牛家村他自然是知道的,前段时间出城狩猎,抢了一个村里的小娘子,可惜性格太烈,还没玩就撞墙死了。 一个贱人死就死了唄,她父母竟然还敢告官,真是给他们脸了! 所以他一怒之下,便命人屠戮了整个村庄。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赵錚走上前,脸几乎贴在了唐安的脸上:“这个案子,京兆府,刑部,大理寺都不敢接,你一个本少爷抬手就能捏死的小芝麻官,你……敢接?” 面对赵錚的威胁,唐安唇角微扬,道:“试试唄,有些事,总是要有人来做的。” “靠,別废话了,赌不赌给句痛快话!” 赵錚睨著唐安看了一会儿,隨即回头看向身后的一群狐朋狗友,一群人顿时大笑起来,笑声狂妄而囂张。 “哈哈哈……唐安,既然你有这要求,那少爷我必须满足。” 赵錚抬手拍著唐安的肩膀,轻蔑道:“那群螻蚁活著的时候,少爷我就没將他们当一回事,现在死了,少爷我还怕他们?” “好,少爷我……便和你赌了!” 梁澜和沈红袖相视一眼,顿时都恍然大悟了。 她们原本不明白唐安为什么要將交易的地点定在牛家村,现在她们终於明白唐安的目的了,他是在坑赵錚。 凭他一个七品县令,想要杀丞相之子根本不可能。所以他要將事情闹大,让能解决这件事的人,来解决这件事。 他从一开始,就在给赵錚挖坑! “呵呵,赵少果然爽快,那就祝你们好运了。” 唐安抱著双手转身回到梁澜和沈红袖的身边,瞅著赵錚道:“好了,请开始你们的表演吧!我就静静站在这里看著你们装逼,绝对不会打断你们。” 闻言,赵錚一群人都给气炸了,装,你继续装,等下有你哭的时候。 “赵少,赵少,有消息了……” 这时,几个负责传消息的小廝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第96章 我想死,却死不了! 见到跑过来的小廝,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看向唐安的目光已经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梁澜和沈红袖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但心也都提了起来。 唯独唐安,依旧非常淡定,就像是个看热闹的观眾,仿佛接下来可能被搞死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怎么样?如何了?” 赵錚招了招手將报信的小廝叫过来,隨即指著唐安道:“你们都对著他说,告诉他京都四城百姓的怒火,告诉他,他即將被撕成碎片。” 刚跑过来的四个小廝,顿时就呆住了,脸色纠结而惶恐。 “愣著干什么?说啊!”赵錚怒道。 闻言,四个小廝只能看著唐安,硬著头皮开了口。 “少爷,北城已经將消息全部放出去了,但……但没有太大的效果,百姓都在討论怪盗四人组偷袭相爷宝库的事。” “少爷,西城也是。甚至我们传消息的人还被人打了一顿,说我们是故意扭转注意力,帮丞相府洗白。” “少爷,东城也是……” “少爷,南城已经百姓虽然有所愤慨,却也只是愤慨而已,注意力很快就被丞相府大爆炸吸引走了。” “……” 四个小廝迅速將四城的情况匯报了一遍。 听完匯报,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全都傻眼了,如同遭到雷劈一般石化在当场。 京都粮荒的消息,竟然没有能在京都引起惊涛骇浪,甚至连一点点水都没有激起?这怎么可能? 梁澜和沈红袖顿时鬆了一口气,两人看向唐安,美眸都柔软了几分,又一次被这傢伙说中了。 要不是他提前行动,恐怕今日赵錚的毒计还真可能实现,从而导致京都大乱。 “这不可能?粮食事关那些螻蚁的生死,唐安涨粮价,那就是要那群螻蚁的命,他们怎么可能不愤怒?不仇恨?” 赵錚气得面目狰狞,难以置信,他的计划,又一次只剩下计划了! 他猛地转身,一脚直接將孙浩然踹飞出去。 他指著孙浩然,杀气凛然道:“孙浩然,你说怎么回事?你不是告诉我万无一失吗?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 孙浩然当场被踹得吐血,跪在地上脸色煞白道:“赵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问过我爹,我爹说了我们的计划没问题啊!” “问题……问题一定是出在他的身上。” 孙浩然猛地抬手,指著唐安怒喝。 赵錚和他那群狐朋狗友都齐齐看向唐安,全都怒火中烧,眼神仿佛淬了毒。 “咳咳。这和我没关係,你们要找麻烦,应该去找怪盗四人组。” 唐安撇了撇嘴,睨著赵錚一党道:“要怪,只能怪怪盗四人组抢夺丞相府的热度太高,再加上京都百姓不满丞相府,不满你赵錚已久,这一次丞相府大爆炸,就成了京都百姓的情绪宣泄口。” “所以所有京都百姓,都会藉此落井下石口诛笔伐,至於粮荒……傻孩子,秋粮刚刚收上来,百姓手里多多少少都还有点余粮知道吗?” “家有余粮,遇事不慌,所以粮食哪有吃瓜重要。” 唐安嘆了一口气,抬手指了指脑袋,道:“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们没有。” 赵錚以及他的一群狐朋狗友,听完唐安的话当场都给气炸了,恨不得当场將唐安给撕碎。 本来是先要让满京都的百姓杀唐安踏平南城县衙,却没想到粮荒的消息,竟然比不过丞相府大爆炸。 流言还没传开呢,就被丞相府大爆炸的浪潮给碾碎了。 唐安看著面目扭曲的赵錚一群人,摊著双手笑吟吟地补刀:“来杀我呀,求你们快杀我,哎呀,我这么想死,居然都死不了。” 看著唐安的挑衅,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愤怒得全身都在哆嗦。 这混蛋简直太贱了,贱他们一脸血啊! “唐安!唐安!唐安!!!”赵錚更是双眼猩红,盯著唐安牙齿都快咬碎了。 “哎,爷爷在呢,不要叫得那么大声。” 唐安走上前,抬手揉了揉赵錚的脑袋,隨即两指如鉤往赵錚瞪大的双眼比划了下,笑吟吟道:“別那么瞪著我,瞪不死我的。下一次想要对我使用阴谋,记得要深思熟虑查缺补漏。” “不然,你们所谓的阴谋,在我这里就是个笑话!” “当然,前提是……你还有下次。” 话落,唐安看向梁澜和沈红袖,道:“美女,走了。咱们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忙,怪盗四人组简直就是我们的恩人,这么好的局面咱们要多做点事,可不能辜负啊!” 梁澜和沈红袖相视一眼,唇角都不由微挑。吵架,她们还真没见过这傢伙输过。 “哦,对了。” 唐安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赵錚道:“赵少,愿赌服输哦,记得今晚去牛家村耍耍,当然,你要是怕的话,可以不去哦。” “丞相府的赵大少爷號称京都小霸王,胆小一点很正常!” 听到这话,赵錚整张脸都扭曲起来,该死的,一个小小的南城县县令,给他提鞋都不配,竟然敢这么挑衅他。 “唐安,本少爷知道你是在激將,但牛家村,本少今晚一定会去的。” “本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想要玩什么把戏?” “呵,在本少爷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是徒劳!” 赵錚声音带著冰冷的杀意,在空气中传来。 唐安却已经走远,只留给他们一个瀟洒的背影。 “唐安,你怎么不签契约了?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梁澜侧眸,看著眼前的少年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傢伙正经的时候,还是蛮好看的嘛! “不行,签契约会留下证据。” 唐安笑容阴险,道:“我的计划做了一点点小小的调整,我猜测赵阔如果想要抓个人赃並获的话,今晚肯定会夜袭牛家村。” “你们说赵阔带著锦衣卫和刑部等衙门,在牛家村把他儿子给抓了,那会是什么一个场面?” 梁澜和沈红袖在脑海中將那场景想了想,嘴角也都有了笑容,那肯定会很精彩。 “这个计划阴险得我喜欢,可你怎么能肯定,赵阔会咬鉤?”沈红袖眨著美眸盯著唐安道。 唐安抬手打了一个响指,道:“他一定会咬鉤,因为他自始至终都觉得这一切,都是陛下策划的。” “人在输得一败涂地的时候,总是会迫不及待地想要扳回一局!” 第97章 发別国的国难財! 南城县,县衙。唐安双手枕著头靠在椅子上,听王之安匯报昨晚粮仓的战况。“大人,有锦衣卫相助,昨晚袭击粮仓的敌人,全部被锦衣卫围杀。但这些人都是死士,根本没有生擒他们的机会,很多人眼见逃不掉,都抹脖子自杀了。” “尸体已经被锦衣卫带走,想要从他们身份上查,看能不能查到相应的线索。” “咱们的粮食没有遭到祸害,全部完好存放在仓库,接下来该怎么办?还请大人指示。” 有锦衣卫出手,唐安自然不担心粮仓会出现问题,而且昨晚锦衣卫调虎离山的计策很成功,不然虎妞在丞相府所遭遇的危险会翻倍。 他看向王之安,道:“锦衣卫呢?锦衣卫的损失如何?” 王之安怔了下,似乎没想到自家大人会忽然问这个,有些措手不及:“回大人,敌人不要命猛打猛衝,锦衣卫的损失也不小,阵亡四十人,伤一百零三人。” 唐安微微頷首,隨即从胸口取出一沓银票,递给了王之安。 “如今的南城县衙库房没什么存银,本官先拿自己的银子垫上。你等下带著捕快去一趟钱庄,兑换五千两银子送到北镇抚司,亲手交给锦衣卫指挥使萧何。” “告诉他,这是我南城县县衙的慰问,感谢他们帮我们南城县渡过难关,这份恩情,我南城县衙记住了。” 闻言,王之安只觉得手中的银两重如千斤,顿时有些惊慌失措,焦急地看向梁澜和沈红袖。 梁澜抿了抿唇,道:“唐安,你初衷是好的,但锦衣卫只效忠於陛下,你这么做,可能会让人觉得你是在结党营私。” “结党营私?扯淡!” 唐安指尖轻轻敲著桌面,道:“这是以南城县县衙的名义发起的慰问,不是以我个人。以我个人是结党营私,以南城县县衙的名义,那就是感激。” “就按照我说的去做,谁有意见,来找我。” 王之安看向梁澜,梁澜沉吟了一下,道:“虽然不合规矩,却合情理,就按他说的办吧!还有王大人不必看本宫,南城县县令是唐安,你在这里听的是他的命令。” “是,公主殿下。”王之安拢袖行礼,转身离开。 “等等,老王,你还得辛苦一下。” 唐安叫住王之安,道:“你让工科主事挑两千流民,再给我建十个大粮仓,我有用。” 听到这话,梁澜,沈红袖,王之安顿时都震惊了。 “十个大粮仓?那不得存上数十万担粮食?” 沈红袖愕然,道:“唐少,咱们又没有粮食,你建那么多粮仓做什么?” 唐安抱著双手,笑道:“粮食嘛,马上就有了。还有,少爷我带你们发敌国的国难財,想要入股的,趁现在哦。” 发敌国的国难財?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梁澜和沈红袖顿时更懵了。 …… 与此同时,皇宫,资政殿上。 此时百官已经抵达资政殿,但皇帝尚未到来,百官也都在低声议论丞相府大爆炸的事,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匯聚起来,却也像蜜蜂嗡嗡作响。 在百官最前方,左边站著的是太子梁休,右边站著的则是一个年过半百,却依旧神采奕奕的中年男人。 男人正是內阁阁老陈鉴,他是丞相赵阔的死对头。 此时太子从容站在前方,而陈鉴正抱著玉圭闭目养神,脸色平静而淡漠,似乎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漠不关心。 “相爷到了。” 这时,身后忽然有人说道。 原本闭目养神的陈鉴陡然睁开了眼,眼中仿佛有雷霆闪过,锐利无比。 “哈哈哈……赵兄,你可算来了。” 陈鉴原是武將,后改文官任兵部尚书,又因功被梁帝提携入內阁,成为內阁三大阁老之一。 他猛地转身,立即向著刚刚进门的赵阔走了过去。 赵阔笑著正想打招呼,陈鉴已经亲切抓住他的手,激动道:“赵兄,听说你家炸了?” 丞相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会说话吗?什么叫你家炸了?你家才炸了。 “呵呵,多谢陈阁老关心,无非就是几个小毛贼闹事而已。” 赵阔敛下心底的情绪,笑道:“倒是陈阁老要注意了,此次燕国前来和亲,却也是来者不善,想要和我大梁来次文化的碰撞。” “阁老用兵打仗是挺厉害,但这舞文弄墨……可別让人家打了咱们大梁的脸。” “我呸!”陈鉴一泡口水直接喷在赵阔的脸上。 “赵老贼,你不就是想要看我陈鉴的笑话吗?老子告诉你,你做梦吧!” 陈鉴睨著赵阔,道:“老子已经找好外援了,之前给红袖那妮子写什么醉梦楼赋还是醉月楼赋的少年郎就很不错,老子找他帮忙去。” “想要老子求你们?门都没有。” “呃,不对,赵老贼,你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啊!” 陈鉴和赵阔交手很多年,对彼此都很了解,他眯著眼盯著赵阔道:“你赵老贼都转移话题了,看来那什么怪盗四人组,是真將你的宝库攻破了。” “哈哈,痛快,老夫下朝后立即发帖,邀请怪盗四人组痛饮三百杯,哈哈……” 赵阔的嘴角依旧带著笑容,只是笑容已经冷了下来:“呵呵,陈阁老隨意。” 太子看了一眼陈鉴,又看了一眼赵阔,摇头无语,这两个老傢伙明明都恨不得弄死对方,但在朝堂上吵架却又像一对欢喜冤家。 “陛下驾到!” 这时,孙貂寺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群臣齐齐抬头看去,只见龙椅的前方不知道何时已经布置了一道朦朧的屏风。 而屏风后,依稀可以看到两个小太监,正扶著梁帝在龙椅上坐下。 “咳咳咳……” 梁帝刚坐下,剧烈而急促的咳嗽声便在资政殿上传开。 见到这一幕,赵阔以及赵党一眾大臣顿时大喜,连上朝都需要搀扶,看来皇帝已经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了。 太子眉心却是跳了跳,他可是很清楚老爹的病,已经被唐安给治好了。 虽然没有痊癒,但咳嗽次数明显减少了,哪有这么严重,显然就是装的。 父皇,这是要钓大鱼啊! 第98章 戏,还得好好演!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跪地行礼。 “眾……眾卿……咳咳……平身。” 梁帝虚弱的声音在大殿传开,断断续续,一句完整的话都要分成几节来说,仿佛隨时都会断气一般。 “谢陛下。”群臣谢恩站了起来。 “咳咳咳……” 梁帝一阵剧烈的咳嗽后,目光落在前方的赵阔身上:“赵卿,你……你怎么搞的?朕听说你家炸了?库库库……” 听到梁帝这话,大殿上群臣脸皮都在抽搐,很多大臣甚至都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特別是赵阔的政敌,这时都忍不住嘲讽出声。 “陛下说得对,丞相家里確实炸了。” “哈哈,说不定因为丞相,你家炸了这句话在未来,就可以用来形容人著急上火的样子了。” “嘖嘖,丞相流传在后世的不是丰功伟绩,而是家被偷了。” “……” 整个大厅瞬间就喧囂起来,奉旨嘲讽,岂能错过? 赵党一眾大臣听到这些嘲讽声脸都黑了,但心里却在冷笑不已。 呵呵,笑个屁啊笑,这些都是我们相爷的计划罢了。 丞相府是爆炸了,但我们的宝库没有半点问题,丞相府被炸……那就炸了唄,有什么关係呢? 我们有钱,可以重新修个更豪华的相府。 丞相赵阔脸色阴沉至极,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玉圭,我家为什么炸了你不知道吗?这不都是你干的好事? 得手了,搁这嘲讽我呢? “回陛下,臣家里確实炸了。” 赵阔敛下情绪,拢袖道:“昨晚家里进了几个毛贼,在臣家里放了几把火,惊扰到了陛下,臣……死罪。” 龙椅上,梁帝从半透明的屏风盯著赵阔,险些忍不住大笑出声。 哟呵,相爷养气的功夫见长啊!家被偷了,宝库密码被改了,你还搁这装呢? 喜欢装,那就装唄,我就静静看著你装,一定不会打断你。 “哼,岂有此理……咳咳,京兆府尹何在?”梁帝佯装愤怒,冷喝。 京兆府尹谢然是丞相赵阔的人,这两年在他生病期间,帮赵阔父子干了很多脏事,將大梁律法视为儿戏,这种害虫自然要趁机清理了。 唐安这小崽子,真是朕的小福星,炸丞相府改宝库密码,还给他打出了这么好的反击空间。 不趁机让赵党脱一层皮,都对不起你们做了这几年。 “臣……臣在。”京兆府尹谢然立即站了出来。 梁帝居高临下盯著赵阔,一字一句道:“卿作为京兆府尹,主管京都治安……咳咳……现在看来京都在爱卿的治理下,治安很差啊!”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臣……臣该死。”谢然腿一颤,当场嚇得跪在大殿上。 赵阔脸色骤沉,差点当场骂娘,开我宝库炸我相府,现在还想杀我的人,剪我羽翼,你想得可真美。 京兆府尹这个位置太过重要,不能丟。 “陛下,此事怪不得谢大人。” 赵阔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情绪拢袖道:“谢大人虽然主管京都治安,然怪盗四人组是初入京都便作案,谢大人就算能掐会算,也来不及反应。” “而在这之前,京都在谢大人的治理下,治安是极为不错的,陛下……” 赵阔话没说完,陈鉴一步走出,大笑道:“陛下,赵丞相说得对,谢大人將京都治理得很好。” “以前京都三年没人造反一次,现在京都三月造反十次。” “谢大人的治理,成功让京都变得水深火热……不,是臣用错词了,应该叫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陈鉴一党很多大臣,也都纷纷站了出来附和。 “对啊,谢大人將京都管得极好,就差將满京都的百姓,变成乞丐了。” “喂喂,你们別胡说,谢大人已经很努力了,京兆府的牢狱都关满了好人,嗯,坏人帮谢大人抓的好人。” “都闭嘴,你们怎么能这么说谢大人呢,谢大人还是很有能力的,看看京都的粮价,三百文一斤呢!” “……” 顷刻间,各种戏謔和嘲讽声充斥著整个大殿。 听到这些戏謔声,谢然嚇得当场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娘的,你们过分了。 哄抬粮价的是唐安,和老子有什么关係? “陛……陛下,臣,臣冤枉,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啊!” “陛下,他们是在诬陷,是在诬陷臣……” 梁帝瞅著跪在地上的谢然,眯起了眼睛:“哦?忠心耿耿?诬陷?那爱卿倒是告诉朕,他们所说的,哪一个不是事实?” “臣……臣……”谢然瞬间被噎住,一时间竟然无从反驳。 京都治安差是事实,流民造反是事实,乞丐泛滥成灾是事实……都是事实他怎么反驳? 赵阔看了一眼谢然,暗暗骂了一句废物。 但自己的人还得自己保,他只能改变原来的计划,衝著梁帝拱手道:“陛下,京兆府並非全无消息,谢大人已经向微臣稟报过了,已经查到了怪盗四人组的相关线索。” 他从袖口中取出了那封恐嚇信,双手呈上:“这是怪盗四人组给臣的恐嚇信,臣正想联合谢大人今晚一起捉拿这伙盗贼,以安京都民心。” “没有及时向陛下匯报,是怕人多嘴杂泄露消息。” 梁帝心头顿时跳了跳,恐嚇信?唐安后续还有这操作?朕怎么不知道? 他挥了挥手,身侧的孙貂寺立即跑到赵阔的面前,取回了信件。 梁帝摊开信件看完后,差点没当场跳了起来,竟然还真是恐嚇敲诈的信件,而且一开口就是十万两…… 你个兔崽子搬了人家十几万两金子,还改了人家密码不够,竟然还狠狠敲赵阔一笔,过分了啊! 要是被人家堵个正著,朕想护都护不住你。 “臣斗胆请陛下封锁消息,今晚亲率群臣一起,缉拿怪盗四人组归案。” 赵阔跪在地上,沉声喝道:“若是能缉拿怪盗四人组,望陛下准谢大人將功补过,若是未能抓住怪盗四人组,臣等甘愿接受惩罚。” 梁帝眼一眯,哟呵,这是將朕的退路都给断了? 只是你们凭什么认为……凭这一封恐嚇信,就能抓住唐安那小狐狸呢? 他竟然敢写恐嚇信,那就不怕你们查,说不定还给你们挖好了坑。 行吧,既然你们想玩,那朕就陪你们玩玩。 不过这戏,还是得好好的演一下。 第99章 赐进士出身! 梁帝佯装抬手抵唇,拼命一阵咳嗽。那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仿佛都要將心肝给咳出来了。 而陈鉴等大臣,也立即敏锐察觉到了赵阔的阴谋。 当即立即出班,抬手指著赵阔怒斥。 “丞相,你放肆!” “陛下龙体欠佳,你却还要让他半夜出宫,若是陛下出现意外,你负得起责吗?” 太子梁休也立即站了出来,道:“父皇,你身体有恙,不可受寒啊!” 梁帝一听,险些忍不住给陈鉴和太子竖起大拇指,对,就是这样,你们越是反抗,赵阔就越强壮,朕看戏就越激盪! 赵阔见到梁帝不接话,更加確信抓住了梁帝的小尾巴。 他当即道:“陛下,怪盗四人组弄得京都沸沸扬扬,若是不將他们抓住,朝廷的脸面何在?陛下的脸面何在?” “若是陛下亲自坐镇將其抓住,挫其阴谋,必能彰显陛下之圣明,朝廷之威严,望陛下三思。” 赵党一眾大臣也都纷纷站出来附和。 “陛下,丞相所言有理,臣附议。” “臣也附议,陛下,当务之急是抓怪盗四人组,而非追责。” “陛下,京兆府虽然有统管京都治安之责,但锦衣卫,城防司也都有守护京都之责,岂能只罚谢大人?” “……” 梁帝透过半透明的屏风,看著跪在地上的赵党一群人,嘴角泛起一抹阴险的笑容。 意思朕清楚了,合著朕要处置谢然这老东西,还得先解决锦衣卫的萧何唄? 行,那今晚朕就让你们看看锦衣卫的本事。 “也罢,诸位爱卿所言,也颇为在理。” 梁帝假装努力支撑起身体坐直,道:“今晚,朕诸位爱卿一起,陪丞相捉贼,库库库……” 群臣:“……” 资政殿上,一眾大臣齐齐抬头看向梁帝,顿时有些错愕。 明明是梁帝被赵党联合起来逼著去抓贼,还得帮著赵党封锁所有消息,按理说以皇帝的脾气早爆炸了。 现在皇帝竟然答应了?而且说话的语气也很不对劲啊!没有半点被逼无奈的愤怒,反而似乎有一点点……幸灾乐祸?! 梁帝也察觉到自己演过头了,咳嗽两声,转移话题。 “朕看过太子的奏章了,魏国求援的应对之策,太子做得很好,诸卿也辛苦了。” 梁帝看向太子,道:“朕身体越来越糟,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诸卿要多和太子磨合,稳定朝堂。” 整个资政殿一眾大臣,瞬间跪成一片:“臣等遵旨,陛下保重龙体。” 太子梁休跪在地上,脸皮却是一抽一抽的,父皇,演归演,你別演得太过头了。 你这像是在託孤,说得像是我隨时就能登基做皇帝,可唐安已经將你治好了。 你现在身强力壮,登基?呵呵,我觉得我还可以给你当四十年的太子! …… 梁帝和群臣在资政殿足足谈三个时辰。 当然,后面都是太子主持的,梁帝还需要演戏装得半死不活,在龙椅上昏睡过去两次。 对此,皇帝和群臣以及太子,全都心照不宣。 皇帝是装的,赵党一眾大臣却巴不得这样吊死皇帝,而太子梁休却知道所有真相,却还得装得父慈子孝,君贤臣忠,当催化剂维持皇帝和群臣之间的平衡。 那种感觉,简直不要太酸爽…… “太子,賑济流民的问题,解决得如何了?” 这时,刚刚清醒过来的梁帝忽然问道。 太子一怔,瞬间就明白了梁帝的意图,当即道:“回父皇,賑灾问题已经得到解决。南城县县令唐安採取了全新的賑灾方式,將官府賑灾搞成了全民賑灾。” “如今京都城外的数万流民,青壮者都分配到各大世家豪族做工赚取粮食和衣物,老人和幼儿也都得到南城县县衙的救助。” “儿臣让人统计过,这两日城外流民的死亡数,已经骤降了九成之多。” 听了太子的话,资政殿上原本还算平和的气氛,几乎顷刻间便僵硬了下来。 特別是赵阔一党,城外的流民就是他们手里的一张王牌,只要將流民控制住,就能不断造反来激化京都的矛盾。 结果,他们的完美大计,愣是被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一个“以工代賑”的策略,给打得支离破碎。 现在谁敢在流民营中煽动造反,等待他的就是一顿爆捶!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唐安打上丞相府,直接將他们的阴谋昭告天下。 “哦?”梁帝却装得很震惊,道:“此人竟然有如此大才?那陛下得赏……嗯,那便赐他进士出身吧!等彻底完成賑灾和治理乞丐的工作,再另行赏赐。” 一听这话,赵党很多大臣顿时就不淡定了,皇帝这是给唐安铺路。 有进士出身这层身份在,唐安只要不出错,完成賑灾和治理乞丐的工作,那他就能藉此登堂入室了。 皇帝现在要处置京兆府尹,恐怕就是为这傢伙腾位置。 想都別想! 赵阔一个眼神,一个御史立即站了出来:“陛下,臣有本启奏。” “臣弹劾南城县县令唐安纵容粮商坐地起价,哄抬京都粮价,罪不可赦,请陛下斩此獠。” “嗯?还有这事?”一听这话,原本昏昏欲睡的梁帝瞬间就来了精神:“太子,这怎么回事?有此事吗?” “你不是给朕说他有治世之才吗?哄抬物价,让京都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你管这叫治世之才?” 太子梁休眉梢挑了挑,父皇,你適可而止啊! 唐安是我要保举的吗?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你的圣旨就砸在了我脸上了,现在全成我的错了是吧? 唐安让你背锅,你让我背锅,过分了。 太子心里直蛐蛐,脸上却装得满脸惶恐,直接跪在大殿上:“回父皇,此人確有治世之才,哄抬京都物价,是他故意为之。” “虽然儿臣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但他已经向儿臣保证,十日內解决京都粮价问题。” “如今,已经过去三日,还剩下七日。” 第100章 去见圣架! 听了太子的话,赵阔一眾大臣都冷笑不已。京都的粮食都掌控在京都各大豪族的手中,没有粮食,他十日內怎么可能平定京都粮价?搞笑。 梁帝自然知道这些信息的,而且他大概知道唐安那小子想要干什么了,闹出这么大动静转移注意力,不就是想让天下粮食悄无声息进京都吗? 等赵阔和世家大族反应过来的时候,哦豁,来不及了,哈哈…… 嘿嘿,但为了朕的美好人生,朕还是得命锦衣卫给那些外地粮商保驾护航。 “哦?十天的时间解决京都粮价问题,还挺有信心,咳咳……” 梁帝咳了两声,道:“既然如此,那朕就给他十天时间。十天后,他要是能解决京都粮价问题,赏上加赏赏中赏。” “但他若是解决不了京都粮价,玩砸了,罚上加罚罚中罚。” “父皇圣明。”太子当即鬆了一口气,嚇死孤了,还好接住戏了。 赵阔等人看著这一幕,都面面相覷,妈的,怎么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陛下和太子是在唱双簧给唐安铺路? 本来就赏赐一个进士出身,现在要是唐安再解决粮价问题,那他要做京兆府尹,谁还挡得住?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成功解决京都粮荒问题。 赵阔和赵党眾人相视一眼,全都满眼的狠戾。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丞相,接下来该去抓人了。” 梁帝目光落在大殿上,道:“锦衣卫负责抓捕,京兆府,刑部协同办案……还有,既然是在南城县境內,那便命南城县县令唐安带人协同作案。” “来人,去传旨。” 丞相赵阔脸色一变,道:“陛下不可,有泄露消息的风险。” 梁帝目光落在赵阔身上,淡淡道:“既然赵卿不放心朕身边的人,那这传旨的工作,便交给爱卿的人去吧!” “如此,爱卿应该没什么意见了吧?” 赵阔自然听出皇帝已经发怒了,但那又如何呢?比起抓住怪盗四人组狠狠扇梁帝一巴掌扳回一局,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当即拱手道:“臣,遵旨。” 梁帝轻哼一声,道:“摆驾牛家村,百官隨行。动作都给朕小一点,別惊动了怪盗四人组。” “臣等遵旨。” 百官行礼。 …… 南城县。 已经入夜,但南城县县衙依旧灯火通明,南城县无论捕快还是六科小吏,都慢得脚不沾地。 賑灾,交通治理,环境治理……唐安上任后下达了一系列的政令,让本来人就不多的县衙直接转得冒烟了,几乎都是一个人被掰成好几个人来用。 虽然辛苦,但所有人却甘之如飴,因为白天上班工钱翻倍,晚上加班工钱翻五倍。 “这样下去不行,单凭南城县这些人,维持不了整个南城县的运转。” 书房中,唐安看向正在翻看帐册的梁澜,道:“太子殿下的通文馆开馆了吗?公主殿下帮我弄个先生的身份唄?我去通文馆招点牛马。” 梁澜美眸淡淡扫了一眼唐安,道:“通文馆刚开馆,但只招了一百多人,而这一百多人,都要参加秋闈。” “这是立院之战,如果通文馆在这次秋闈中无法金榜题名,或者金榜题名的人数远低於国子监,那通文馆就会被攻訐,最终一败涂地。” “赵阔是不允许通文馆这样一个异类,影响到他在文坛上的地位的。” 这是婉拒了。 国子监和通文馆正在较劲,比比这次秋闈哪个学院金榜题名的人数多,这时候通文馆的学子都挑灯夜读,根本就没时间来南城县给你当牛马。 唐安双手枕著头伸了个懒腰,道:“那就让太子想想办法,將秋闈向后顺延一点时间。通文馆刚刚开馆,很多学子都没有完全適应,或者说还没有完全建立信心,这时候参加秋闈,能取得好成绩的可能性不大。” 梁澜白了唐安一眼,懒得理他了。 唐安顿时就无语了,事实对你有利,就强调事实,规则对你有利,那就强调规则,太子作为一国储君,改点规则很难吗? “唐少,有时候延长时间,不一定都是好事呢。” 沈红袖从书籍后笑吟吟地探出头,瞅著唐安道:“如今的国子监和通文馆,就像是世家中的嫡庶之爭。而现在,国子监是嫡子,通文馆是庶子,嫡子天天在庶子面前骂庶子无能,庶子无耻……一句话,就是各种遍地庶子。” “这种形式时间一长,你觉得通文馆还有多高的心气?” 唐安抬手摸著下巴,草,这不是校园霸凌吗? 在后世,有律法校园霸凌都不好搞,可在这个时代校园霸凌,那就好解决多了,直接打回去就是了。 当然,是指知识层面的碾压。 “给我一个先生的身份,我来培养他们的信心。” 唐安看向梁澜,道:“秦睿如今也拜在了国子监祭酒的门下,那就是我的敌人,我必须將大嘴巴子扇在他们的脸上。” 梁澜和沈红袖齐齐站了起来,现在她们终於確定眼前的少年是认真的,而不是心血来潮。 这正合她们的愿,本来她们就在想办法如何让唐安施展出更多的才华,结果这傢伙竟然自己撞进来了。 “好,我去和太子说,让他给你一个先生的身份。” 梁澜目光落在唐安身上,道:“但你能不能在通文馆立足,就看你的本事了。” 唐安撇了撇嘴,对付一群古代书呆子很难吗?诗词歌赋他们比不过,拳脚功夫他们更不行。 “圣旨到,南城县县令唐安接旨。”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略显尖锐的声音。 唐安扭头往外看去,就看到一个小太监手持圣旨走了进来。而在他身边还跟著一个穿著官袍的中年男人。 “臣唐安,接旨。”唐安立即跪下接旨。 小太监没有直接宣读圣旨,而是双手捧著圣旨交给了唐安:“唐大人,陛下和丞相今晚要在城外牛家村捉拿贼匪怪盗四人组,牛家村是南城县管辖,陛下命你南城县参与行动。” “唐大人,收拾一下带人前往牛家村见驾吧!” 闻言,梁澜和沈红袖美眸骤亮,这傢伙竟然真算到了,赵阔果然上当了。 第101章 玩得再大一点! 小太监传完圣旨,便转身走了。 跟在他身边的中年官员,冷冷地看了唐安一眼后,隨即衝著梁澜躬身一礼,也跟著离开了。 书房中,唐安与梁澜和沈红袖三人面面相覷,都满脸的错愕和无语,错愕是他们给丞相赵阔挖的坑,丞相跳进去了。 无语的是……他们也被拖进了泥沼。 本来就想安静地看戏,看那些大人物在爭斗廝杀,结果现在皇帝一道圣旨,得,他们又成局中人了。 “陛下……陛下这是吃错药了?” 沉默了片刻,唐安瞅著梁澜和沈红袖,声音从牙齿缝中挤了出来。 梁澜想了想便摇头道:“这原本只是我们隨便挖的一个坑而已,父皇和太子都不知道我们的计划,现在让我们参与,是不是只是给我们传递一个危险的信息?” “刚刚跟著太监过来传旨的,是御史台的御史,是赵阔的人。” “所以这一道圣旨,其实是太子在给我们报信,赵阔要来抓我们了,要是玩得转就玩,玩不转就赶紧跑路。” 唐安沉吟了下,便微微頷首。 有道理。 估计赵阔和赵党让皇帝保密,皇帝和太子无法直接將消息透露给他,就只能以协助办案给他下了圣旨,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有危险。 这样一想,太子和皇帝感觉还怪好的咧! 刚好这时,虎妞回来了。 她快步走到唐安的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喉看向唐安道:“果然如你所料,牛家村果然被赵阔的人包围了。” “恐怕要等赵阔带著京兆府和锦衣卫过去,他们才会悄然撤走。” 唐安冷笑一声,道:“撤走?按照原来的计划,但现在我参与进去了,那他们就撤不走了。” “虎妞,你辛苦一下,咬住他们。既然入局了,那就得给赵阔一个大礼才行,不然对不起他丞相的身份。” “好。”虎妞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叠厚厚的银票递给唐安,道:“这是丞相府给的十万两银票,我悄无声息取回来了。” “牛,刚好我接下来的计划,要用到银票。” 唐安衝著虎妞竖起大拇指,隨即看向梁澜和沈红袖,挤眉弄眼道:“两位美女,敢不敢玩得再大一点?” 再大一点?梁澜和沈红袖娇躯陡然绷紧。 上一次这傢伙说玩得大一点的时候,破了丞相府的宝库改了丞相府的密码。 现在要玩得再大一点,还是当著文武百官和皇帝面前玩……想想那场面,她们都心头髮毛。 “再大一点……是多大?”梁澜喉咙下意识滚动了下,问道。 唐安抬手打了一个响指,道:“也没多大,就是刺杀圣驾而已。” 嗖! 梁澜,沈红袖,虎妞惊得差点没跳起来,瞪著唐安道:“你疯了?!” 刺杀皇帝,你管这叫不是太大? “演戏,演戏而已。” 唐安向后退了两步,道:“今晚皇帝去牛家村,那是丞相赵阔带去的对吧?消息也是完全封锁的对吧?那要是皇帝遭到刺杀,谁的嫌疑最大?” 闻言,梁澜和沈红袖异口同声道:“赵阔!” “对啊,就是他赵阔。咱们给一个引子,赵阔的政敌就能將他捶得生活不能自理。” 唐安双手一拍,满脸阴险道:“当然,刺杀是最后一个步骤。在这之前呢,我得先给牛家村两百多冤魂,討一个公道。” “接下来,我详细说一下具体计划!” “第一,公主殿下,我知道赵錚的那群狐朋狗友中,有太子殿下的人。想办法联繫一下,让他引出丞相府大爆炸的话题。” “赵錚肯定向赵阔询问过真相,而赵阔肯定不会告诉他真相,会像哄他的同党一样哄赵錚,所以对话一定要將赵阔的英明神武给点出,让赵錚飘起来。” “第二,找几十个靠谱的人扮成流民,我要让赵錚知道什么叫夜半惊魂,让他自己將牛家村惨案说出来。” “……” 唐安迅速將自己的计划详细说了一遍,沈红袖和梁澜帮著查缺补漏,片刻的时间一个针对赵阔的计划就此展开。 隨即,四人立即分工合作,开始下去准备。 时间太急,他们要赶在梁帝和群臣悄悄抵达牛家村之时,完成所有的布置。 出了门,唐安刚好看到王之安从外面回来,他打著哈欠脸色有些憔悴,显然累坏了。 在南城县唐安抓方向,但真正落实政策的是王之安,他的活可以说是整个南城县最重,看到他唐安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老王,还能动吗?带你去见个人。” 听到唐安的声音王之安下意识摇头,只是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唐安的声音再度传来:“去见陛下,带你过去混个熟脸。” 王之安瞬间清醒过来,精神抖擞:“大人,你就是我的亲亲老祖宗!” …… 半个时辰后,月已上枝头。 唐安带著王之安和十几个捕快,悄悄出了城后迅速往牛家村方向摸了过去。 然而出城没多久,就被禁军挡住了去路,为首的是禁军副统领顾剑,昨天晚上一起搬过丞相府的宝库,唐安自然认识的。 而跟在顾剑身边的,是刚刚跟著传旨太监的那个御史。 “顾副统领,又见面了,这是在等我?”唐安笑著拱手行礼。 顾剑拱手回礼,道:“是,唐大人跟我来吧,陛下走的路线比较隱秘,你们这样莽过去,容易打草惊蛇。” 唐安看了一眼跟在顾剑身边的御史,笑著点头道:“如此甚好,有劳了。” 话落,唐安便跟著顾剑一起追在梁帝后面。 大约一炷香后,唐安跟著顾剑终於追上了梁帝。 只是追上樑帝后唐安整个人都懵逼了,电视剧中皇帝出行,那都是威震八方,气势磅礴…… 可现在他看到的,不是整整齐齐威风凛凛的队伍,而是一群走得东倒西歪累成狗的大臣,舌头都快吐出来了。 “我靠,就这……还去抓怪盗四人组?” “不是,这古代人都这么可爱的吗?” 唐安都傻眼了,就这还抓人?这就跟带著一群老弱病残上战场一样。 第102章 给丞相挖的天坑! 牛家村在京都城外二十里。 二十里並不算太远,一个成年人正常行走,大概两个小时就能走完了。 可这一群大臣大多数都是四五十岁的年纪,又常年缺少锻链,走几步路就喘成狗,想要两个小时走完全路程? 根本不可能。 “我……我草,这走到牛家村,那不得晚上十一二点了?” “这特娘的是来抓贼呢?还是游山玩水?古代人……都这么会玩的吗?” 唐安从人群中走过,脸皮都在轻微抽搐。 本来为了完成计划,他还想著见到皇帝后想办法拖延一点时间,给梁澜和沈红袖她们更多的准备时间。 但看现在这种情况……还拖延个屁,他估计还得督促皇帝和一眾大臣快点赶路。 不然走到牛家村天都亮了,计划还怎么执行? “咳,诸位大人,晚上好,晚上好……” 唐安笑著打招呼,一路下来他没收到什么好感,但却收穫恶意满满。 当然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总不能打上丞相府,坑了赵党两万两和数十万斤粮食,还將他们的儿子打了一顿,他们还喜欢他吧? 不过这场面活儿,还是得干。 “他就是唐安?那个敢讹诈我们的狗贼?” “毛都没长齐,敢和我们作对,简直找死。” “小子,两万两和一千担粮食,他得千倍万倍地还回来。” “……” 结果一路走过,耳边都有窸窸窣窣充满敌意的声音传来。 赵党一眾大臣见到他,那都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场面活,这还场面个鸡毛,给脸不要脸,那就打回去。 “过分了啊,什么叫讹诈?那叫愿赌服输。” “你们好歹也都是响噹噹的大人物,怎么?是不是输不起?” 他唐安可不受这委屈,冷笑道:“输不起就直说,就你们输的那仨瓜俩枣,爷我还看不上呢?” “当然,还给你们……那也是不可能的。” 少年的笑容在火把中自信而灿烂,却带著浓浓的嘲讽和戏謔,让赵党一眾大臣顿时气得直磨牙。 他们还以为少年说瞧不上,接下来就会说还给他们,结果却是瞧不上,但也绝不还。 这是在故意戏弄他们,简直贱过头了。 特別是周围很多大臣都看了过来,正衝著他们指指点点,脸色戏謔。 昨日唐安带人打上丞相府要债,早就传遍了整个京都了,那可是直接將他们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小子,你別太猖狂了,有你哭的时候。”户部侍郎孙诚盯著唐安,满脸恨意。 他不是个密信的人,可仔细一想,特妈的他们所有的不幸,似乎都是和这傢伙有牵扯开始的。 按照丞相赵阔所猜测的,他如果是梁帝的福星,那就是他们的灾星,等腾出手来必灭的对象。 “不好意思,狂习惯了,已经狂成自然。” 唐安盯著孙诚,笑容变得阴险起来:“我哭不哭不知道,我就知道你们现在欲哭无泪……” 话落,他看向丞相赵阔,笑容和煦:“相爷,听说你家炸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你放心,既然轰炸丞相府的贼寇跑到我南城县境內,我必定將贼人抓住,给你出一口恶气。” 嘿嘿,想坑我?老登,你想啥美事呢? 老子早就给你挖了个天坑,等著你往里面跳呢! 等下抓住你儿子,並且搜出十万两,嘖嘖……想想那场面就刺激啊! 赵阔却只是冷冷地扫了唐安一眼,没有说话。他是堂堂一国宰相,唐安不过是一个七品小县令,还没资格和他对话。 跟在唐安身后的王之安却嚇得腿都软了,大人,你悠著点,別那么刚啊! “唐大人,诸位大人,陛下召你们过去。” 这时,孙貂寺抱著拂尘走了过来,笑吟吟说道。 唐安和赵阔以及一眾大臣,立即向停在前方的马车走了过去。 马车中,梁帝微微掀开车帘,看到唐安走了过来心里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可不能让这小子知道了朕的身份。 他要是知道了朕的身份,朕还怎么回唐家,朕还怎么坑这混帐? 见到唐安和一群大臣已经靠近马车,梁帝立即放下车帘,抬手捏了捏嗓子,道:“特殊情况,诸卿就別见礼了,说正事吧!” 声音传来,陈鉴和赵阔等大臣脚下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所有人都齐齐抬起头看向梁帝的马车,眼中都带著惶恐之色……皇帝虽然病重,但素来强势,哪怕病入膏肓说话依旧横得一批。 可现在,他的话竟然柔情似水,仿佛小姑娘家娇羞时的扭捏。 这特妈还是他们认识的皇帝吗?皇帝是病了,不是疯了吧? 就是唐安也脊背发凉,皇帝病了他是知道的,但这病……怎么感觉有点娇呢? 想到这些他都不由打了个寒战,而马车中的梁帝脸也黑了,为了掩藏身份,朕的脸都丟尽了啊! 但事到如今,只能捏著鼻子继续演下去了:“唐卿来了?根据丞相的线报,说炸丞相府的怪盗就藏在牛家村,爱卿怎么看?” 怎么看?站著看唄。 实不相瞒,炸丞相府窃丞相宝库的罪魁祸首,就站在你们面前。 当然,这是太子纵容的。 唐安扫了一圈,却没有看到太子的身影,看来皇帝並没有让太子跟来,既然如此,那他就可以即兴发挥了。 他心底笑嘻嘻,脸上却义正词严,道:“陛下,恕臣直言,想要抓怪盗的话,臣恳请陛下恩准,让臣先行一步。” “否则陛下这带著这群老弱……诸位大人就算赶到了牛家村,黄菜都凉了。” 赵阔轻笑一声,道:“唐大人放心,锦衣卫,京兆府,刑部已经先行,想必现在已经將牛家村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別想飞出去。” “只等陛下亲临,便可下令搜捕,缉拿盗匪。” 唐安闻言看向赵阔的目光,都已经带著一丝的怜悯了。 老登,锦衣卫和京兆府围住的,是你儿子呀! 他当即笑了笑,道:“既然丞相都这么说了,那臣没意见,臣必定全力配合锦衣卫和刑部,將贼匪捉拿归案。” “如此恶贼竟敢祸乱京都,实在罪不可赦,抓住了必定要將其抽筋剥骨,碎尸万段。” 马车中梁帝闻言脸都忍不住抽搐了下,好傢伙,这货狠起来那是连自己都骂啊! 不过听到唐安这么说,梁帝也彻底放心了,既然牛家村没有唐安的把柄,那今晚就当散散心,和丞相好好玩玩吧! 到时候牛家村什么都没搜到,一个欺君之罪,也够狠狠收拾赵阔一顿了。 想到这些梁帝心里就美滋滋,道:“既如此,那便继续赶路吧!” “唐卿说得对,怪盗四人组为祸京都,不除难以安民心。” 第103章 相爷,你在玩什么? 一个时辰后。唐安跟著皇帝的车队,终於赶到了牛家村。 站在村口看去,整个村落看不到一点灯光,只有凛凛寒风吹过村里呼呼作响,让整个村庄多了几分荒凉,看上去如同鬼蜮一般。 但在三个月前,这里还是个民风淳朴,男耕女织欣欣向荣的村落。 就因为赵錚看上了村长的女儿,所以整个村庄两百多人就被赵錚派人屠戮了。 连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放过。 想到这些,唐安的手下意识攥成了拳,眼底泛著寒意,那两百多无辜百姓的绝望,他今日就要让赵阔父子也感受一下。 而这时赵阔看著眼前寂静的村落,眉头不由皱了皱。 之前只想抓住怪盗四人组狠狠打皇帝的脸,所以他根本就没在意什么牛家村,可现在听到牛家村这三个字,他忽然感觉极为熟悉,似乎从哪里听说过。 但仔细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从哪里听到的。 既然在脑海中没什么记忆,那就证明牛家村在他这里不重要,他也懒得再去想,迅速將脑海中的杂念给甩了出去。 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怪盗四人组。虽然是锦衣卫负责主要行动,但刑部和京兆府都是他的人,有刑部和京兆府的人监督,锦衣卫就不敢放走怪盗四人组。 “陛下,前方就是牛家村了。”赵阔衝著梁帝的马车拱手一礼,他低著头看不到表情,没人看到他此时脸上带著浓浓的嘲讽和挑衅。 呵呵,让装了一个晚上了吧? 夺我宝库改我密码,等下抓住怪盗四人组,老夫定要將你皇帝的脸撕碎,按在地上摩擦。 赵党眾人看著皇帝的马车,也都心跳加速起来,今日皇帝和陈鉴一党对他们各种羞辱,早就让他们怒火中烧。 等下抓住怪盗四人组,哈哈,看你们到时候怎么下台。 “陛下,时不我待,请陛下下令围剿。” “陛下,贼寇就在这村中,绝对不能让他们逃了。” “臣请陛下下旨杀贼!” “……” 赵党一眾大臣本来已经累成狗,现在却全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復活过来,都满脸愤懣,义愤填膺的样子。 陈鉴和其他大臣看到这一幕,都被整得一愣一愣的,瞧这架势,怪盗四人组还真被他们围困在这村里了? 唐安也装得满脸诧异,心里却早就乐开了了。 哼哼,闹吧,闹吧,现在闹得越欢,等下你们就哭得越惨。 你们的人监视的是虎妞,但虎妞早就金蝉脱壳溜了,现在锦衣卫和刑部以及京兆府所包围的,嘿嘿,那是你们的儿子哦。 就问你们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陛下,牛家村是我南城县的管辖地,臣请旨带人冲在最前方。” 唐安也立即参与表演,满脸的正气凛然,一切尽在掌控中,那这个头功岂能不抢?王之安和南城县的一群兄弟,可都需要功劳晋升。 马车中,梁帝瞪著唐安脸都黑了,兔崽子,你凑什么热闹? 朕知道牛家村可能是你给赵阔挖的坑,可计划你又没告诉朕,现在又是在文武百官面前,你知不知道但凡走错一步,朕都保不住你? 梁帝沉吟了一下道:“召回锦衣卫和刑部的人,先问问情况再说。” 保险起见,还是稳妥点一步一步来,免得事情脱离掌控。 孙吊死当即挥了挥手,孙貂寺手一挥,几道身影便融入黑暗中。 不久后,锦衣卫指挥使萧何,刑部侍郎赵玉珍,以及京兆府总捕头展飞便出现在村口,向著梁帝的马车走了过来。 等三人走近了,借著微弱的火光,所有人能清晰地看到三人的脸色都极为精彩。 萧何面色怪异而僵硬,而刑部的赵玉珍和京兆府的展飞则已经脸色煞白,连走路腿都在发颤。 看到这一幕眾人都有些懵了,这怎么回事,不就是监视怪盗四人组吗?这还被嚇到腿软了? “臣,参见陛下。” 三人跪在梁帝前方,恭敬行礼。 “爱卿平身。” 梁帝温和的声音在马车中响起:“萧卿,情况如何?可否將怪盗四人组围困在村中了?” “若是將人围住了,那便发起进攻,抓住怪盗以正国法。” 萧何当即重重拱手,道:“回陛下,人,是围住了。可围住的人是不是怪盗四人组,臣还需要调查。” “围住的人……是丞相之子赵錚以及他的一群好友。” 唰唰!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萧何的身上,全都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围住的人……是谁?! 赵錚和他的一群小伙伴? 赵阔和其党羽逼著皇帝亲自率军来抓,並且要求皇帝全面封锁消息要抓的怪盗四人组,都是他赵党的儿子儿孙? 这这这……这么刺激的吗? 赵阔和赵党一眾大臣也都傻了,他们辛苦半夜,要抓来打皇帝的脸的怪盗四人组,都是他们的儿子和孙子? 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要是他们的儿子,负责监视的人怎么没有一点消息传来? 这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马车中,梁帝也是惊得瞬间站了起来,以至於脑袋重重磕在了马车顶,疼得他捂著脑袋齜牙咧嘴。 但此时他整个人激动得忍不住要仰天咆哮! 草,草,草……这兔崽子牛逼啊,他怎么做到的?! 偷了赵阔的宝库,换了宝库的密码,现在又给赵阔挖了一个天大的坑,哈哈哈,不愧是朕的福星。 爱了,爱了。 老天师,等你的忌日到了,朕一定得给你多烧点纸啊! 唐安看著眾人的脸色,嘴角微挑,那是相当的满意。 封锁消息而已,你们能封锁消息,我就不能封锁消息了? 更別说皇帝出行,禁军的暗哨早就放出十里地,谁能靠近? 惊喜,就是这么来的。 片刻,赵阔终於回过神,全身汗毛根根竖起。 一个箭步衝到萧何的面前,双手抓住他的胸衣怒火中烧道:“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被锁在这村中的明明是怪盗四人组,怎么可能是赵錚他们?” 萧何冷笑睨著赵阔,冷声道:“怎么会是他们?这难道不该是我问丞相的问题吗?” “陛下龙体有恙,丞相却以江山社稷百姓生死为由,胁迫陛下出宫抓贼……结果,却抓到了自己儿子身上。” “相爷,你在玩什么?!” 第104章 朕来了,你就给朕看这个? 相爷?你在玩什么?! 萧何的质问,就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所有人的心头,让所有人陡然惊醒。 “对啊,丞相,你在玩什么?是在大冒险吗?” “赵丞相,你好大的胆子,陛下还生著病呢,你让他上上下下折腾就为了抓你自己儿子?你怎么想的?” “怪盗四人组,竟然是丞相的儿子和他的狐朋狗友?” “那么问题来了,丞相的儿子炸了丞相府,搞得京都譁然?这是要闹哪样?” “……” 回过神,村口瞬间就喧囂起来。 所有大臣都盯著赵阔和赵党眾人,那都像是打了鸡血一个比一个还激动,被赵党折腾的怒火,瞬间一扫而空。 哈哈,大戏啊,赵阔和赵党折腾了一宿……哦豁,小丑竟然是他们自己。 这看丞相一党丟人现眼的感觉,舒坦! 赵阔听著周围的嘲讽声,一张脸顿时青白交替,一时间竟然也无言以对。 明明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只等皇帝来瓮中捉鱉,结果要捉的鱉飞了,现在他们成了要被抓的鱉。 那种感觉別提多憋屈了,以至於赵阔感觉自己脑袋像是被人狠狠甩了一闷棍,人当场晕乎乎,思绪都忘记了运转。 “赵卿,你不觉得该给朕一个解释吗?” 马车中,梁帝激动得直打王八拳,搞得整个马车嘎吱作响,但他的声音却充满愤怒:“你要朕跟著你抓贼,朕来了,结果你就给朕看这个?” “哼,丞相还真是好手段,把朕当孩儿耍吗?” 扑通! 赵阔当场嚇得跪在地上,想要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解释:“臣……臣……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陛下,臣是冤枉……” 赵党一眾大臣,也都冷汗涔涔,今晚这事要是没个说法,他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陈鉴和陈党一眾大臣,又岂会错过这种攻訐赵党的机会?他们已经擼起袖子磨刀霍霍,准备趁机整残赵党。 但唐安又岂会让他们坏了他的计划?现在没有任何实证,闹起来最后闹成党爭,那还怎么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他要赵錚死,赵党脱层皮,而不是闹到最后,只是被皇帝训斥。 “误会,误会,肯定是误会。” 唐安直接抢在陈党的人面前开了口,衝著皇帝的马车拱手道:“陛下,这肯定是误会,相爷的公子和他的狐朋狗……和他的好朋友在这里,肯定只是巧合。” “怪盗肯定就在这村中,相爷作为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有可能,有非常大的可能,就是赵公子他们,被怪盗挟持了。” “诸位大人,现在咱们就先別幸灾乐祸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 皇帝,给点力呀! 你可別瞎搞,现在让锦衣卫衝进去抓人,效果会大打折扣啊。 赵阔却已经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唐安会那么好心为他说话?不可能的,这混帐是在故意带节奏。 赵錚和他那群狐朋狗友在这里,肯定就是这傢伙的手笔。 “陛下……” 他当即站出来正想说自己问心无愧,话刚出后,赵党一眾大臣却已经抢在他的面前,齐齐开口附和唐安。 “陛下,唐大人说得对,赵錚和他的朋友肯定是被挟持了。” “没错,陛下,这肯定是怪盗四人组的阴谋。” “陛下,赵錚他们肯定和怪盗四人组没关係,这是陷害啊!” “……” 见到赵党一眾大臣失態了,唐安嘴角一挑,得,节奏这不就来了么。 赵阔看著跪在地上的一眾党羽,气到心肝疼,混帐,蠢货,你们上当了,唐安是在故意挖坑埋你们,你们竟然还敢往里跳。 锦衣卫衝进去抓住赵錚他们,顶多就是打一顿。 你们现在这么闹掉进了唐安的坑,那是要死人的。 “陛下……” 赵阔上前一步,正想大声压下赵党眾人的声音,结果话刚出口,皇帝温和的声音已经从马车中传来。 “赵卿不必多言,朕都懂。” “朕也相信,爱卿之子是被冤枉的,既然如此,朕就给他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梁帝作为政斗几十年的老阴批,又对唐安很有信心,自然很快领会了唐安的意思。 这小子,是真厉害。 走一步看十步,赵阔这老小子的所有反应,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简直六百六十六……也罢,既然他还想玩,那就继续玩。 赵党势力庞大,总不能玩一次就玩到狗急跳墙吧? 梁帝敲了敲马车车壁,透过半透明的车帘盯著唐安:“唐卿,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唐安暗暗鬆了一口气,还好,这个皇帝还不是太蠢。 他当即拱手道:“常言道人在最得意的时候,往往是戒备最鬆懈的时候。臣建议陛下和百官悄悄进村,观察赵錚他们的言行举止再做定论。” “如果赵錚他们与怪盗四人组有关,现在拿到相爷的十万两,肯定会纵酒放歌来炫耀胜利。” “如果赵錚他们和怪盗四人组无关,那聊的无非风雪月,无伤大雅。” “陛下觉得……如何?” 听到这话,赵党眾人都齐齐鬆了一口气,他们的儿子孙子自然和怪盗四人组无关,平时聚在一起除了谈女人还是谈女人。 谈怪盗四人组?不可能的。 陈鉴一党脸色也都难看下来,看向唐安的目光都泛著冷意。 这傢伙,是赵党的人? 一个七品小县令,竟然也敢和他们作对。 “准。”梁帝也温和笑道。 话落,梁帝抬手將披风的兜帽戴上,便从马车中钻了出来。 唐安原本想要看看皇帝长什么样子,却发现他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根本就看不清容顏。 不等他仔细观察,梁帝就在孙貂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道:“都隨朕进村吧,都给朕轻一点,谁要是敢弄出动静,打草惊蛇,朕斩谁。” 说完梁帝在孙貂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往村中走去。 一眾大臣也连忙跟在后面。 唯留赵阔站在村口,在风中凌乱。 他已经大概猜测到会发生什么,可是,他阻止不了了…… 第105章 皇帝带群臣在线吃瓜! 梁帝带著群臣,悄咪咪地摸进了村。这时,牛家村的祠堂中。 这里原本供奉著牛家村的歷代祖先,满屋子都是牌位。 只是此时这原本神圣的地方,到处都是灰尘,牌位也东倒西歪,散落一地。 整个祠堂也因为长时间荒废,早已四面漏风,连屋顶都破了好几个洞。 祠堂正中间,正燃烧著一堆篝火。 篝火燃烧的是祠堂的牌位。 火光在风中摇曳,將整个房间照得忽明忽暗。 赵錚正带著一群狐朋狗友围坐在篝火旁,全都怀里抱著美女,面前放著美酒佳肴,全然当和唐安的赌约,当成了一次郊游。 “赵少,唐安让我们在这里待上一宿,到底啥意思?” 孙浩然抱著美人儿,却玩得不怎么尽兴。 他算是赵錚一伙的智囊,平时没少给赵錚出谋划策,脑瓜子转得比较快,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今日和唐安的赌约似乎有问题! 唐安为了两万两和一千担粮食,敢直接打上丞相府,逼著丞相还钱。 现在打赌贏了,却只让他们在牛家村待上一夜? 面对孙浩然的询问,赵錚却是满脸不屑,笑容轻蔑道:“怎么?你们都忘记牛家村是什么地方了?” 听到这话眾人都是一愣。 隨即,孙浩然一拍脑门,终於反应过来了:“哦,想起来了,就是几个月前唐少外出狩猎时,抓住的那个採药女所在的村庄?” “我记得那採药女赵少还挺烈,赵少还没玩她就一头撞死在石头上了。” “好像后来她的父母还告上京兆府,后来整个村庄就被屠戮了。” 听到这话,一群狐朋狗友想起来了。 “对对,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时还闹得挺轰动的。” “我记得这事,好像当时还有很多御史弹劾赵少,太子也下令让京兆府严查,只是还没查出个所以然,牛家村就被灭了。” “正常,赵少能看上那村姑,那是她的福气,她竟然还敢反抗,真给她脸了!” “哈哈,原告和证人全死了,那就是个悬案了,赵少灭村的事,是你乾的?威武,霸气!” “……” 赵錚听著一群狐朋狗友的恭维,靠在美人怀里任由美人餵了一口美酒,笑道:“杀这种螻蚁,何须少爷我出手?” “想要巴结我丞相府的人多了去了,稍微暗示下,京兆府尹就派人出手灭了牛家村全村。” 梁帝和一群大臣刚好悄悄摸到祠堂外,正好听到了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的对话。 顷刻间,梁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呵呵,还真有大瓜。 赵阔脚下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在地上。难怪觉得牛家村熟悉,原来是几个月前帮赵錚擦屁股,被手底下的人秘密屠戮的村庄。 想到这里赵阔几乎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这村里面根本就没什么怪盗四人组,这是有人在帮牛家村復仇。 有人故意用恐嚇信和赎金引他入局,让他自己將皇帝带过来,亲耳听到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炫耀战绩。 届时还需要证据吗?皇帝都亲耳听到了,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该死的,竟然將他算计到这一步,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赵阔在心头怒吼。 赵党一眾大臣就没有他这样的觉悟了,此时听完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的对话,当场脸色煞白,遍体生寒。 混帐东西,这种事你们知道就算了,还敢拿出来乱说,你们是嫌命长了吗? 他们很想报信,或者弄出一点声响让赵錚等人警觉,可惜赵阔等人布置在外面的人,都被锦衣卫给悄无声息杀了。 京兆府尹谢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已经嚇得面无血色冷汗涔涔,衝著梁帝不断磕头,却不敢发出求饶声。 萧何明晃晃的绣春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至於陈党以及其他和赵党不对付的大臣,这时候看向赵阔和赵党一眾大臣,那是满脸的戏謔和玩味。 赵阔和赵党搞了半个晚上,原本是要抓怪盗四人组绝地反击的,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要收拾京兆府尹谢然了。 想要保住谢然,就得抓住怪盗四人组。 结果怪盗没抓到,赵党却自己抓到了自己身上了,还自己將自己做的见不得光的事,当著皇帝和满朝文武的面说了出来。 刺激,太刺激了。 而唐安呢?此时演得更夸张,惊得张大嘴巴,指著赵阔气得浑身发抖。那种架势,就像是被家中逆子气到要吐血的老父亲。 祠堂中的赵錚等一群紈絝,却半点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异常。 现在听完赵錚装逼,一群人自然也都衝著赵錚竖起大拇指,纷纷恭维附和。 “哈哈,还是赵少牛逼,灭村这种事在京都可是大罪,结果赵少一句话,朝中竟然无人敢查了。” “对啊,太子和陈党和咱们不对付,没想到竟然也都不敢拿赵少怎么样。” “赵少威武,佩服佩服。” “……” 赵錚躺在美人怀里吃著葡萄,冷笑道:“不是无人敢查了,而是餵饱了。朝中那点事,说到底就是利益和资源置换罢了。” “开始的时候陈党那群疯狗死命逮住我咬,我爹给了他们一个吏部侍郎的位置,他们立即就消停了。” “毕竟他们也清楚,屠戮一个村而已,牵涉不到他们的利益,纠缠下去也得不到太大的好处。” “至於太子……呵,太子倒是想要查,可惜人微言轻,手底下的人都在糊弄他,能查出来才见鬼!” 祠堂外,梁帝抬头,冰冷目光扫过全场。 被他的目光扫过,身后所有大臣全都低下了头。 连同陈鉴和陈党一眾大臣也笑不出来了,全都面色僵硬,原本只想好好吃瓜,没想到吃到了自己的身上。 该死的赵錚,你卖你爹就算了,你把我们牵扯进来干嘛? 就连唐安这时也是满脸错愕,他也没想到赵錚竟然这么给力,坑爹就算了,竟然连爹的敌人也能坑。 这叫什么来著? 拔出萝卜带出泥! 这一波,赚大发了啊! 皇帝要是有点良心,必须得给老子加鸡腿。 第106章 来了,高潮来了! 祠堂外,无论赵党还是陈党,全都不淡定了。此时都想衝进去,或者是弄出点动静,让赵錚和他那群狐朋狗友別再乱说了,再说下去要出大事了。 可惜梁帝早就知道他们的想法,不等付诸行动,梁帝已经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示意他们安静。 同时,又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意思很明显,擅动者死! 一时之间想要有所动作的大臣,当场全都老实了。锦衣卫就拎著刀站在后面,而站在他们前方的,是皇帝而不是太子。 皇帝是沙场上打出来的杀神,虽然病了,可余威犹在。 等等……群臣忽然发现不对劲了,齐齐抬头看向梁帝,陛下你不是病入膏肓了吗?你不是说两句话就咳到上气不接下气吗? 可自从出了宫,皇帝除了在路上咳了几声外,几乎就没有再咳过。 本该是他弄出动静的,结果他竟然没咳了! “呵呵,指望朕给你们弄出动静?做梦吧!” 梁帝低声冷哼:“朕武功天下第一,別说压制几个时辰不咳嗽,就是压制几天,都没半点问题。” 听到这话所有大臣脸顿时都黑了,差点忘记了,眼前的皇帝是特妈的武皇帝啊! 自幼在军营长大,十几岁便带著大炎军队横扫天下,打出赫赫凶名的梁帝梁策。要不是生病了,给了他们机会祸乱朝纲,他们连蹦躂都不敢蹦躂一下。 “诸位爱卿想说话,可以,朕等下给你们狡辩的机会。” 梁帝盯著群臣,杀意凛然道:“看来朕生病的这段时间,诸位爱卿是欺朕病无力,欺太子年幼无知啊!” “死一个村庄几百口人,都能达成利益交换和解。你们是赚到了双贏,却忘记了朝廷的法度为何物。” “怎么?真以为律法……就是用来约束底层百姓的?” 群臣闻言都齐齐低下头,没敢看梁帝的目光。 陛下,大晚上的,你別净瞎说大实话啊! “对了,赵少,炸丞相府偷盗宝库的恶贼,抓住了吗?” 这时,祠堂中有声音传来。 听到这话,赵阔嚇得当场跳了起来,丞相府被炸的真相他並没有告诉赵錚,而是像忽悠赵党一样忽悠赵錚。 要是赵錚將他忽悠的那些话说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就是惊了圣驾又如何?惊了圣驾被罚和丞相府自导自演的爆炸比起来,第一个罪名显然更轻。 然而他刚跳起来还没发出声音呢,身后有人比他跳得更高,甚至一把捂住他的嘴,將他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 “相爷,重点来了,重头戏来了,別瞎捣乱。” 唐安死死捂住赵阔的嘴,低声道:“现在,咱们不是要证明赵錚他们和怪盗四人组有没有牵扯吗?先听他们怎么说。” “现在,他们所说的话,就是他们最真实的想法,相爷千万別打断他们。” “而且相爷也不想看到他们被冤枉,被打著怪盗四人组的標籤吧?” 老登,爷我铺垫了这么久,现在才是高潮部分,岂能让你捣乱? “呜呜!”赵阔瞪著老眼,怒火中烧。 赵錚他们在这里,肯定是你的手笔,你装什么好人? 不,你就是没安好心! “丞相別著急,既然信誓旦旦要抓怪盗四人组,朕不会让你失望的。” 梁帝目光落在赵阔身上,眯起了眼睛:“还是说,丞相知道些什么?还是与怪盗有什么关係?” 赵阔气炸。 废话,老子为了掩盖宝库被攻破的真相,哄骗了儿子和党羽。 但这种事自己人知道会觉得老子英明神武,要是现在从赵錚嘴里说出来,那炸丞相府偷盗宝库,不就成为他自导自演了? 那后果……不死也得脱层皮! “呵,怪盗四人组?那就是我爹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罢了。” 祠堂中,赵錚隨手將一枚葡萄丟进嘴里,大笑道:“什么丞相府被炸?什么宝库被盗?那都是假的,都是我爹铺的局而已。”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皇帝半死不活了,他要是驾崩之前忽然来一波大的,对丞相府抄家怎么办?逼著我爹给宝库密码怎么办?” “所以我爹就想到了这一出,宝库都被怪盗给抢了,皇帝再惦记还有用吗?” 祠堂外,梁帝和群臣听完赵錚的话,全部齐刷刷看向赵阔,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噢~原来是这样。” “相爷,你不老实呀,为了保住財產,居然玩得这么大。” “相爷,还是你会玩啊!佩服佩服……” “……” 祠堂外,群臣再也绷不住了,整齐的惊愕声响彻了整个村庄。 祠堂內,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听到外面的喧囂声,全都脸色大变,嚇得当场跳了起来。 “谁?谁在外面?!” 赵錚冷喝:“来人,来人,人都死哪里去了。” 围墙外瞬间翻墙掠进来了上百人,只是这些人不是老爹给他的护卫,而是穿著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 “锦衣卫?怎么是锦衣卫?锦衣卫怎么在这里?” 赵崢和一群狐朋狗友全都脸色错愕。 然而不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祠堂大门已经被人一脚从外面踹开,穿著龙袍披著斗篷的梁帝,便带著满朝文武从外面走了进来。 浩浩荡荡一群人,直接將整个祠堂的小院给塞满了。 皇帝,丞相,內阁阁老陈鉴,户部侍郎……看著人群,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顿时浑身颤抖,当场就跪在了地上。 此时,所有人的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 完犊子了,惹大祸了! 上了唐安那王八蛋的当了,果然他让他们在牛家村夜宿,没安好心。 “陛下,陛下饶命啊!” “陛下,这都是唐安的阴谋,是唐安陷害我们。” “陛下,我们错了……” “……” 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顿时连连磕头求饶。 梁帝盯著赵錚和他的一群狐朋狗友,冷笑道:“哦?是吗?是唐安诬陷你们啊?” “是唐安让你们告诉朕,牛家村是你们让人屠的?” “是唐安让你们告诉朕,强抢民女,祸害百姓,是很光荣的事?” “是唐安让你们告诉朕,丞相府大爆炸,丞相宝库被偷,是丞相自导自演的大戏?” 梁帝在赵錚面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睨著他: “抬头,看著朕的眼睛,回答!” 第107章 朕,是个明事理的人! 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当场嚇得直哆嗦,全都冷汗涔涔,人也几乎趴在了地上,却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梁帝。 梁帝的话就已经证明,刚刚他们所说的话,梁帝带著文武百官在外面早就听得清清楚楚,狡辩?他们还能怎么狡辩? 將锅推给唐安? 的確是唐安坑的他们,可那些吹牛逼和装逼的话,都是他们自己说的,不是唐安逼著他们说的。 赵阔则缓缓扭头看向身侧抱著双手的少年,目光犀利如刀,果然,这都是你这个小畜生干的好事。 你,该死! “噠!” 然而面对他冰冷的杀意,少年却抬起双手衝著他打了个响指,又衝著他比了个心。 隨即,他直接向著梁帝扑了过去,跪在了梁帝的面前,声嘶力竭。 “陛下,臣的確是和赵錚他们打了赌,让他们来牛家村待上一宿。” “那是因为臣知道,牛家村的覆灭和他们有关。但赵錚和他的狐朋……他的好朋友,家里都权势滔天,臣一个小小的七品小县令,根本就动不了他们。” “臣让他们在牛家村待上一宿,算是给牛家村的村民赔罪了。” 唐安跪在梁帝的面前,装得恐惧至极:“但……但臣真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不仅承认了教唆人屠村灭门,竟然连牛家村祖祖辈辈供奉的牌位,也给当柴火烧了。” “还有丞相府大爆炸和丞相府被盗的事,那更和臣无关了,臣……臣要是有这个本事,还是个七品小县令吗?” 梁帝当时就呵呵了。 你有这个本事,但你就是个七品小县令。 朕要是让你做宰相,那你还不逆天啊! 但很快梁帝脸色难看下来,他目光落在祠堂中,果然看到那堆燃烧的篝火中,烧的就是牛家村的牌位。 赵錚一群人,真敢拿牌位当柴火烧! “该死!”看到这一幕,梁帝的杀意再也抑制不住。 他继位后,大梁周边诸国趁著大梁权力更迭,屡次对大梁发起战爭,多次都是他御驾亲徵才平定战事。 而御驾亲征时所带的兵马,几乎都出自京都,可以说整个京都每个村庄,都有男人跟著他一起打过仗,每个村庄都为大梁死过人。 可他作为一国之君,竟然连一个村子都保不住,还让凶手逍遥法外。 甚至,连村子供奉列祖列宗的牌位,都被人用来当柴火烧了。 “呵,赵卿,丞相府的家风家教,真是好啊!好得不得了!” 梁帝扭头看向赵阔,声音从牙齿缝中挤出,带著凛凛杀意。 扑通! 赵阔当场跪在地上,冷汗涔涔:“臣教子不严,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赵党一眾大臣也都头皮发麻,腿肚子也都在打战,差点忍不住也跪下了。 “唐爱卿,你平身吧,此事和你无关。” 梁帝抬脚踹了踹唐安的屁股,便在孙貂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向著赵阔走了过去。 唐安顿时有点蒙,踹屁股?皇帝这举动……这特娘的啥意思?怎么感觉把老子当成宠物狗了? 他站起身,便看到梁帝已经蹲在了赵阔的面前,正盯著赵阔笑道:“爱卿这是干嘛?爱卿劳苦功高,乃是大梁文坛第一人,是天下学子的楷模,是我大梁文坛的脸面。” “朕因为这点小事就处罚你,那朕岂不是个昏君?” “朕,是个明事理的人。” 梁帝起身,却好几次都没有站起来,孙貂寺连忙弯腰將他扶起,他虚弱却带著凛凛寒意的声音便在院中响起:“萧何,给朕滚过来。” “臣在。”萧何立即带人上前,恭敬行礼。 梁帝手搭著萧何的肩膀,指著赵錚和赵錚的一群狐朋狗友喘了半晌的气,声音才从嘴里传出。 “去,带人去,有一个算一个,將他们家的祖祠,都给朕一把火烧了。” “胆敢阻拦者,杀无赦!” 听到这话,赵党一眾大臣顿时就不淡定了。 陛下,你就是这样明事理的?祖祠那是家族荣耀的象徵,承载著一个家族的歷史,祖祠被烧,那是大不孝。 他们天天嚷著以孝治天下,这不是打他们的脸吗? 顷刻间,赵党一眾大臣齐齐跪在院中,求著皇帝收回成命。 “陛下,不可啊!” “陛下,臣教子不严愿受处罚,陛下恕罪。” “陛下,燕国使团即將入京,陛下此举……有损我朝威严啊!” “……” 看著这一幕,陈鉴和陈党以及一眾官员,也全都头皮发麻。 皇帝不是病入膏肓了吗?但这该死的压迫感怎么回事?感觉当年那个霸道而强势的皇帝,又回来了? 唐安原本对梁帝没什么感觉,现在都不由好感倍增。这就对了嘛,皇帝就该有这样的气势,不然就枉费我这一番谋划了。 “诸位爱卿这叫过分了?这么大反应干嘛?说得像是朕做错了一样?” 梁帝喘著气,盯著赵阔道:“朕要是没记错,赵卿和诸位爱卿门生子弟遍天下是吧?既然你们以师自称,那就应该知道为师者,理应以身作则。” “朕只不过是教你们什么叫以身作则而已,你们这么大反应干嘛?” “怎么?诸位爱卿是想告诉朕,赵錚刚才说得对,律法和礼法,就是用来束缚百姓的,卿等三公九卿朝廷贵胄,不在律法和礼法的监管范围?” 闻言,赵阔和赵党一眾大臣当时就哑火了。 梁帝的话,就像是巴掌一样,甩在了他们的脸上,让他们脸上火辣辣。 文坛以赵阔为尊,而赵阔的学派核心便是一个“仁”字,因此才受到天下学子尊崇,可现在他的儿子赵錚却带头屠村灭门,烧人祖祠,何其恶劣?! 该死的,都是唐安惹的祸!!! 赵阔和赵党一眾大臣余光扫向唐安,都恨不得將唐安给千刀万剐了。 唐安却抬头看天,一副和我没关係的样子。 讲真,这事吧我就隨手埋个坑而已,真没想到这隨意挖的坑,竟然让你们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院中,陈党和其余一眾大臣也都面面相覷,脸色难看。赵阔和赵党被皇帝收拾,他们本该高兴,可现在他们却高兴不起来。 总感觉皇帝骂赵阔和赵党……连同他们也一起骂了啊! 还骂得老脏了。 “萧何,去,將他们祖祠烧了。告诉天下人,是朕烧的。” 梁帝挥了挥手让萧何去执行,目光便冰冷落在京兆府尹谢然身上。 而此时的谢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身上的官袍都被汗水给淋湿了,整个人像是刚刚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 “现在,聊聊灭村的事吧!” 第108章 说得有道理啊! 谢然嚇得一颤,差点趴在了地上。 赵阔和赵党一眾大臣,顿时心都跌到了谷底,谢然,他们可能保不住了。 原本就是借著皇帝对谢然的质疑,让皇帝跟著一起来抓怪盗四人组,等抓到人狠狠在梁帝脸上甩巴掌的,却没想到牛家村一行,反而证实了谢然的罪证。 本来皇帝质疑他没能力治理京都,顶多就是丟官而已。 现在屠村之事若是查实,那是要死九族的! “谢爱卿,朕將京都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帮朕治理京都的啊?” 梁帝附身,冷笑盯著谢然:“真好,你还真是將大权独揽这四个字,詮释得淋漓尽致啊!” “堂堂正三品京兆尹,给丞相的儿子擦屁股,嘖嘖,爱卿,还是你会玩……” 京兆府,有独立的审判权。一般天下各地的案子,判死都需要上报卷宗和证据,由刑部核实后才能执行死刑。 但京兆府可以越过这个过程。一旦证据確凿,京兆府尹可以直接判死,並且立即执行。 这个位置一旦出现问题,是整个京都的噩梦。 谢然跪在地上,早已嚇得面无血色,心底却將赵錚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八百遍。 汝母俾也! 老子帮你的时候,明確告诉过你这事烂在肚子里,你却还敢光明正大地拿出来说,你真当你爹是皇帝啊? “陛下,臣……臣冤枉啊!” 谢然脑袋重重叩在地上,声音颤抖:“赵錚是胡说的,臣从未做过这种事,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鑑啊!” 赵阔也顾不上赵錚了,现在事实和规则对他都不利,必须得先將水搅浑。 只有將水搅浑了,他们才有足够的时间,来应对梁帝。 然而他刚抬起头,双手拢在袖中正想开口,一道略带戏謔的声音,便先传了过来。 “呃,日月说,这个忠心有毒,他们可不敢鉴。” 赵阔和群臣齐齐循声看去,看到唐安站在梁帝身侧,正眨著眼睛看著他们:“诸位大人,这个忠心日月不敢鉴,你们敢鉴吗?” 闻言,赵阔和赵党顿时气炸,怎么哪都有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陈鉴和其余一眾大臣,脸皮也都在轻微抽搐,这傢伙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是要將谢然和赵党往死里整啊! 当然,他们也明白唐安的意思。 都这时候了,咱就別装什么君子了,趁赵党病,要赵党命啊! 不然给他们和稀泥的机会,以赵阔的权势,想要摆平灭村案难度並不是太大,等他们缓过神反击吗? “陛下,这个忠心臣等也不敢鉴,请陛下下旨严查此案,给牛家村被屠戮的百姓一个公道。”陈鉴当即站了出来,拱手喝道。 “陛下,臣附议,天子脚下发生这种惨绝人寰的案子,必须严查。” “陛下,臣请斩谢然此獠,乱我京都害我百姓,罪不可赦。” “臣附议……” “……” 陈党和其他一眾大臣都齐齐站了出来,纷纷弹劾谢然和赵党。 梁帝冷眼扫过一眾大臣,隨即目光落在萧何的身上:“萧何,此案交给你锦衣卫去办。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天內,朕要一个结果。” “在此期间,京兆府尹谢然收押入狱审讯。至於赵錚何其党羽,稍后再处置。” “是。”萧何一挥手,锦衣卫立即上前,直接將嚇傻的谢然拖了下去。 赵阔和赵党看到这一幕,心都拔凉拔凉的,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掌控了,就算他们浑身上下都是嘴,也没办法为谢然狡辩了。 赵錚和一群狐朋狗友也都被嚇尿了,他们刚刚完全是在吹牛逼和装逼而已,没想到吹牛逼竟然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唐安听了梁帝的处置,多少有一点点不甘心,像赵錚和谢然这种垃圾,应该当场判斩立决的! 但官场不是战场,战场上確定敌人杀杀杀就是了,但官场不一样,梁帝需要考量的事太多了。 直接判死,他也怕事情脱离掌控,將赵阔给逼反了。 而赵阔这种人,是不能直接一刀杀了的。他是文坛领袖,是整个大梁读书人心中的神,將他杀了,那天下文人得將梁帝钉在耻辱柱上。 不过没关係,皇帝虽然是想將事情控制在可控的范围內,但谢然和赵錚这些罪魁祸首应该是死定了。 “屠村案由锦衣卫追查,现在,该聊聊京都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了。” 梁帝在孙貂寺的搀扶下,再度走到赵阔的面前:“赵卿,你儿子说丞相府被炸,宝库被盗,都是你自导自演的戏?你怎么看?” “朕在爱卿心中,竟然贪婪到惦记爱卿的宝库吗?” 赵阔手下意识地握紧,指甲深深镶嵌进泥土中,他低著头,一张老脸更是狰狞至极。 你不贪婪吗?全天下最贪婪的就是你,贪土地,贪美妇,贪財……天底下,几乎就没有什么东西,是你不贪的。 心头恨意滔天,赵阔脸上却充满惶恐,道:“陛下,丞相府真被怪盗给轰炸了,宝库也被盗了,这是事实,臣不敢欺瞒陛下。” “逆子之所以这么说,是老臣不想让他担心,故意糊弄他的。” 说到这里,赵阔抬起头,重重抱拳道:“陛下,若是臣自导自演,臣又何须接受怪盗四人组的恐嚇,给他们十万两银子呢?” “齐大人和孙大人可以为老臣做证,老臣入宫前为了稳住怪盗四人组,爭取陛下支援的时间,已经將十万两银子送到了牛家村。” “若是臣自导自演,臣又何须多此一举?” 群臣闻言都下意识点头,对啊,如果丞相府大爆炸,是赵阔自导自演的戏,那他何须多此一举? 而且还惊动皇帝,大动干戈。 於情於理,似乎都说不过去。 就连梁帝,眉头也是皱了皱,下意识看向唐安。 小子,坑不是你挖的吗?该你上场表演了。 唐安当即乾咳一声,道:“那个……咳,我说两句哈。”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丞相府大爆炸是丞相弄出来的,怪盗也是丞相杜撰出来的,至於原因……丞相想要將宝库据为己有啊!” “什么恐嚇信,赎金,惊动陛下,也都是丞相安排的。” “毕竟有陛下亲自为证,证实怪盗的存在,他对下面的人也好交代了不是。” “等到风波过去了,再转移財產?!” 唰唰! 眾人一听,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唐安。 说得有道理啊! 第109章 哦豁,玩砸了! 顷刻间,院里立即喧囂起来了。 “有道理啊,丞相,你该不会打的是这主意吧?” “很有可能,谁不知道相爷的宝库,可是积累了天下財富和奇珍异宝。” “丞相,你该不会真的想將宝库据为己有,才故意闹出这一出的吧?” “……” 陈鉴和陈党一眾大臣,那都是老阴阳人了,怎么可能允许赵阔轻而易举將自己摘了出去? 现在逮住机会,自然要狠狠地戳赵阔的肺管子。 丞相一党眾人原本很相信赵阔,现在听完唐安的话和群臣的嘲讽,顿时也都不淡定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赵阔。 相爷,你別不是真这么想的吧? 我们和你心连心,你可別和我们动脑筋啊! 梁帝嘴角下意识挑了挑,嘖,还是这小子脑袋转得快,朕都差点被赵阔给绕进去了,现在又被你小子给拉出来了。 “赵卿,你怎么说?” 既然唐安有准备,梁帝自然要顺著他的思路拉赵阔入坑。 赵阔都气炸了,怎么说?是个人都知道唐安是在混淆视听,你们居然也相信。 合著这锅死活要安在我的身上唄? “陛下,老臣没有,老臣说的是事实。” 赵阔压著心头的怒火,作揖行礼:“臣乃是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句不好听的,臣想要什么东西,放话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抢著给送给臣。” “臣何须冒著得罪京都这么多权贵,断自己的后路呢?” “臣,绝不是那种人!” 群臣都微微頷首,这么说好像也说得过去……但你丞相,还真是演都不演了啊! 丞相府的宝库,也储藏著京都诸多豪族和权贵的宝物。 正因为有这个宝库的存在,这些年帮著京都权贵和豪族掩藏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东西,因此赵阔才和诸多京都权贵和豪族联繫颇深。 这也是赵阔屹立不倒,连皇帝都不敢轻易碰的原因之一。 毕竟很多权贵和豪族都有一些把柄,在他的手中。 这些都是赵阔手中不可估量的资源,他没必要为了一个宝库,而得罪整个京都豪族和权贵。 顷刻间,所有人也都齐齐看向唐安。 连梁帝也都抚著下巴看了过来,一副你快狡辩,不要让他跑了的样子。 我特妈! 唐安看著这一幕脸都黑了,草,你们这什么意思?还能不能行了? 老子一个七品小县令,很多事情搞不了才將事情闹大,让你们这些大人物来把事情搞定。 结果,你们竟然还將我推在最前面,让我衝锋陷阵。 脸呢?! “喂喂喂,难道现在不是讲证据,讲事实的时候吗?怎么成讲人格了?” 唐安耸耸肩,笑道:“当然,我不是说相爷的人格有问题,相爷乃是天下文人的楷模,人品怎么会有问题呢?” “但是,俗话说得好,知父莫若子对吧?赵錚都说丞相府大爆炸和宝库被盗,都是相爷你自导自演的大戏。” “你这一句人格担保,就想轻飘飘將事情揭过?不仅说不过去,而且还自相矛盾啊!” 想猥琐发育,你们不准,那爷就不忍了,直接给你们贴脸开大。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唐安抱著双手凑到赵阔的面前,道:“相爷,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得拿出证据出来……没证据,你的嫌疑最大。” 赵阔抬眸盯著唐安,老眼中满是冷意,呵呵,和老夫玩阴谋,想要老夫陷入自证的圈套? 小子,你还太嫩了! 他冷哼一声,道:“唐大人既然说此事和本相有关,那就拿出证据……” 话没说完,赵阔脸色陡然僵住。 唐安睨著他笑吟吟道:“怎么?反应过来了?证据嘛?相爷不是早准备好了吗?” 话落,唐安立即衝著梁帝拱手道:“陛下,想要证明赵錚所说的话的真实性,其实很简单。丞相之前说过了,为了拖住怪盗四人组,他们用十万两银子作为赎金已经送到了牛家村。” “那就搜一下唄,如果没收到十万两银票,那就证明丞相所言非虚,这都不过是巧合。” “如果搜到了,嘖嘖,那事情可就好玩了……” 眾人一怔,立即明白了唐安的意思。 怪盗四人组恐嚇丞相赵阔,要丞相府交赎金,然后赎金又回到了丞相赵阔的手中……你管这叫不是自导自演? 梁帝顿时大喜,沉喝道:“萧何,立即对牛家村进行地毯式搜查!” “是。”萧何一挥手,锦衣卫对院落展开搜查。 看著这一幕,赵錚死死盯著唐安,满脸的凶残和狠戾。 搜吧,搜吧,十万两银子,我们根本就没见过,你搜破天也搜不出来! 赵阔,孙诚,齐衡三人相视一眼,心却都提了起来,要是真让锦衣卫搜出十万两银票,那他们就说不清了啊! “陛下,找到了。” 这时,前方忽然有声音传来。 所有人齐齐循声望去。 果然,赵錚刚刚枕著的食盒中,装著满满当当的银票。 一瞬间,空气安静了! 所有人都怔住了,十万两银票,竟然真的有,而且还是在赵錚身边找到的,你赵阔还说这事,不是你自导自演的? 唐安和梁帝非常默契,两人齐齐扭头看向梁帝,衝著他鼓起了掌:“哦豁,丞相,玩砸嘍……” 话落,两人又默契抱胸盯著对方,你学我干嘛? 两人的话终於惊醒了一眾大臣,整个院子瞬间喧囂起来。 “真有银票,赵阔,你果然在自导自演。” “丞相,左手倒右手,空手套白狼,你玩得挺呀。” “相爷,你这就过分了,你这都位高权重了,还这么覬覦別人的东西,这可不好。” “……” 有人愤怒,有人戏謔,有人嘲讽……整个院中各种议论声跌宕起伏。 听著议论声,连丞相一党都不淡定了,全都瞪著赵阔。 有人脸色苍白,有人怒火中烧,如果不是身份限制,他们现在很想將赵阔从地上拎起来,然后啪啪两个大逼兜! 丞相啊丞相,我们和你心连心,你真和我们动脑筋啊! 一时之间,赵阔在赵党一眾大臣心中的形象,瞬间直线下降! 他们英明睿智的丞相大人,竟然在做局黑他们的钱,还给他们画大饼。 美其名曰:將计就计糊弄皇帝。 你是在糊弄皇帝吗?你是在糊弄我们! 第110章 別怕,我来保护你! 赵阔浑身紧绷。 他不用回头,也感受到了身后那无数道如利剑般冰冷的目光,顿时脊背发凉,头皮发麻。 他盯著唐安,恨不得將他的脑袋斩下来当夜壶,明明他的计划很好很完美,但一切的变故,却是从这傢伙身上开始的。 如果不是他胡搅蛮缠,事情就算走偏,也在他的控制之中。 现在,全都脱离了掌控,而將他定义成了自私自利的小人! 解释?狡辩?反驳? 赵阔心中闪过无数个藉口和理由,却发现自己现在就算全身上下都是嘴,也说不清了,但说不清就说不清,他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打死都不能认! 只是他还没有说话,他的好大儿已经先忍不住了。 “陛下,这都是唐安的阴谋,这都是唐安乾的啊!” “对,就是唐安乾的,刚刚那些流民肯定是唐安安排的,银票一定是在我们驱赶那群流民的时候,唐安的人趁机放进去的。” “陛下,小臣有证人,他们都是证人啊!” 赵錚彻底破防了,衝著梁帝不断磕头,让自己身后的一群小伙伴,都站出来指证唐安。 刚刚祠堂中有流民,银票定是在驱赶流民的时候,被悄悄放进食盒的。 然而,梁帝一个眼神看过去,他身后的那群狐朋狗友瞬间嚇得一哆嗦,好几个胆子比较小的,当时都给嚇尿了。 平时吃吃喝喝一起瀟洒没问题,可在皇帝面前出头,一不小心那是会死人的。 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呵,看来,你的证人似乎不太靠谱。”梁帝戏謔道。 赵錚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被嚇趴在地上的小兄弟,顿时气炸:“你们干什么?说话呀,说话!” “平时一个个表忠心愿意为我上刀山下火海,现在连说句实话都不敢,要你们何用?” 然而面对赵錚的怒吼,他的一群小兄弟全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却没人敢接话。 平时因为你爹的权威,恭维你没问题,但现在是恭维的时候吗?现在恭维是要死人的。 赵阔见到自己的蠢儿子失控了,再让他说下去恐怕又像刚才一样胡说八道,要是冒出一句皇帝又怎么样,有什么可怕的?那就彻底完犊子了。 “赵崢,你闭嘴,陛下面前你也敢放肆?” 赵阔冷喝一声,赵崢瞬间就蔫了。 隨即,他看向梁帝,道:“陛下,此事肯定是怪盗的圈套,他们这是在故意陷害老臣,望陛下明察。” “若是老臣自导自演,又岂会让赵錚来做这事?若是臣自导自演,又岂会让赵錚等在牛家村,让臣带著陛下来抓?” “陛下,老臣自请下狱,在锦衣卫没有查清真相之前,老臣绝不踏出天牢半步,以证清白。” 听到这话,陈党一眾大臣顿时都激动起来,赵阔入狱,对他们来说是大好事。 唯独梁帝和陈鉴脸色顿时难看下来,这狗贼,坏得很吶! 燕国使团即將入京,使团副使魏桀是赵阔多年好友,而且燕国虽然是打著和亲的旗號入京,更多的是想要在文坛上,和大梁爭一爭正统的位置。 而大梁文坛以他为尊,他若入狱,那將是大梁文坛最大的丑闻,到时候士气低落,燕国可以轻而易举地败大梁文坛。 届时丟人的,是大梁! 唐安早从锦衣卫手中取过一个火把,笑嘻嘻地递到赵阔打量著他,老东西,都这时候了,还闹妖呢? 不过不好意思,早算到你会耍赖,所以你的后路,被我堵死了! 站起来时,他手中的火把轻轻转了三圈,这是和梁澜约定好的信號。 嗖! 下一秒,一支利箭直接向著梁帝的眉心爆射而来。 “陛下,小心。” 唐安装得脸色大变,一把將梁帝拉开。利箭落在地上,半截箭都插进了地面。 见到这一幕唐安顿时有点懵逼,我草,让你们演戏而已,你们来真的?老子要是慢半拍,皇帝就得上西天了。 梁帝看著入土半截的箭羽,人也傻了,我特妈……你还准备了这一出?! 你想杀朕?射这箭的人,是高手中的高手! 但现在来不及想那么多了,他一把想要拉住唐安往后撤,结果唐安和王之安一左一右先拉住他,叫得那是一个声嘶力竭! “有刺客,保护陛下,有刺客,保护陛下……” 梁帝缓缓抬头看向唐安,你大爷的,你叫得这么慌干什么?这是真刺客! 嗖嗖! 下一秒,又是两道利箭,从黑暗中爆射而来。 速度太快,威力极强,带著凌厉的呼啸声,仿佛要撕裂空间一般。 然而唐安和王之安却面无惧色,大义凛然:“陛下別怕,我们保护你!” 梁帝当场就绷不住了,你们保护我?就这箭的力道,一箭能將咱三穿在羊肉串你信吗? “萧何!” 梁帝沉喝一声,萧何的身影便出现在前方,刀光一闪,便將两支利箭挡下来。 此时萧何看著唐安的目光,那也是一个震惊加懵逼,草,你不是说演戏吗?箭箭致命,你特妈管这叫演戏?! “有刺客,一队保护陛下,二队保护大臣,三队向外搜索,將刺客给我搜出来!” 萧何怒喝。 周围锦衣卫立即拔刀入场,院中顿时一阵大乱,陈鉴以及诸多武將,立即向梁帝那边匯聚,只是尚未靠近便被锦衣卫拦住。 赵阔和赵党一眾大臣当时都傻眼了,刺客?这怎么回事?怎么还有刺客? 怪盗四人组的目標,是皇帝?! 不对啊!怪盗四人组不是皇帝的人吗?皇帝的人杀皇帝? 就在这时,十几个黑衣蒙面的杀手,直接从黑暗中杀出,向著梁帝这边杀了过来。 杀手个个武功高强,拦截的锦衣卫几乎一个照面就被杀死,唐安看著那溅射而出的殷红鲜血,呆在了当场。 刀刀到肉,这不是演戏! 这是遇到真的刺客啊! 想到这些唐安顿时寒毛直竖,也就是说刚刚射过来的箭,是真的要杀皇帝。 而他,刚刚还牛逼轰轰带著王之安挡在梁帝的面前,想要给他的老迷弟王之安弄一个救驾的功劳…… 唐安冷冷地打了一个寒颤,要是萧何不出现,他俩现在已经躺板板了啊! 第111章 你要不是皇帝,我弄死你! 演戏遇到真刺客了! 唐安看著周围踏著茅草屋顶向著祠堂杀过来的上百黑衣人,人都是懵的。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个老六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截胡当老六。 梁帝看到唐安和王之安那错愕的脸色,顿时冷笑一声,你们俩刚刚不是挺猛吗?现在傻了吧? 喜欢演?看朕演不死你们。 “保护朕,你们两个保护朕。” 梁帝抬手將唐安和王之安挡在自己的面前,装得那是一个惶恐:“护驾,护驾,快点护驾……” 看著漫天的箭羽,王之安嚇得脸色煞白,唐安也是头皮发麻,心惊肉跳。 他现在是会点武功,要躲箭羽不是太难,可问题是梁帝这老六拿他挡箭牌,限制了他的行动,没空间施展。 最要命的是他还不敢挣脱,皇帝现在病重,一个甩手將他甩死了怎么办? “陛下,陛下,有话好好说,有锦衣卫在呢,你很安全。” 唐安面色僵硬,咬牙切齿道。 废话,朕自然知道朕不会有危险,有锦衣卫和禁军在,谁能杀朕? 朕就是拿身份故意整你,你能咋地? “不行,你们別动,朕害怕,朕怕怕……” 梁帝脑袋缩在唐安和王之安的身后,声音颤抖道:“你们刚才不是要保护朕吗?朕是在给你们机会!” “怎么?你们不愿意?” 王之安身体陡然僵硬,全身汗毛直竖。 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刺客没有那么可怕了,皇帝更可怕呀。 他们身后的皇帝是谁?那可是曾经威服四海,凶名赫赫的皇帝啊! 现在,竟然像个小女人一样,在他们身后嘰嘰嘰…… 这还是他知道的那个皇帝吗?这还是那个在战场上威震八方的皇帝吗? 妈的,感觉似乎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会不会被灭口啊! 唐安也是脊背凉颼颼,根据前身的记忆,身后的皇帝应该是个武皇帝吧? 武皇帝难道不该像汉武帝,李世民这种牛皮哄哄的吗? 身后这娘娘腔是武皇帝?谁家武皇帝长这样? 而且这无耻的劲,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陛下,你放开我,我保护你,真保护你……” 唐安咽了咽口水,总感觉身后的皇帝,比刺客更危险。 刺客要他的命,皇帝感觉想要他的菊! “不用,你们俩就站在前面就行,要死你们俩先死。” “不是,陛下,你还真一点都不客气啊!” “客气?朕是皇帝,朕需要和你们客气?能为朕而死,是你们的荣幸。” “你要不是皇帝,我弄死你……” “……” 外面锦衣卫和刺客杀得昏天暗地,院中文武百官惊慌失措,站在正中间的梁帝和唐安,也在跳脚骂架…… 最痛苦的是王之安,差点都被嚇尿了。 陛下,大人,要不你们先把我放开,你们也打一架吧! “启稟陛下,刺客已经被尽数诛杀……” 萧何手持染血剑,走过来稟报。 梁帝这才和唐安休战,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看向萧何声音有点冷:“怎么?没留下活口?” 萧何嚇得单膝跪地,道:“陛下,刺客全是死士,除了被杀的,剩下的见到刺杀无望,全都服毒自杀了。” 梁帝抬手將唐安和王之安推开,从唐安的身后走了出来,盯著不远处的丞相赵阔声音凛冽道:“呵呵,又一个死无对证,但丞相……你不该给朕一个解释吗?!” 赵阔听到这话人都傻了,气得差点原地跳脚,我给你解释?难道不是你该给我解释吗? 怪道是你的人,刺客是你的人,你还和我要解释? 然而看到梁帝身上了汹涌的杀意,赵阔很快確定一件事……刺客,真不是皇帝的人。 “陛下,老臣惶恐,老臣不明白陛下此言何意。” 赵阔硬著头皮走了出来。 “此言何意?呵……对啊,朕此言何意来著?” 说到这里梁帝生生忍住了。 他已经有了计划,可按照他的计划今晚会死不少人。 而且他现在还在装病,该准备的还没准备好,现在还不是算总帐的时候。 再说今晚的事,还吃不下赵阔。 既然吃不下赵阔,那就吃他半条命好了。 “呃,那个谁……唐卿,你说,朕何出此言?” 梁帝指著唐安,坑人这种事,唐安这小坑货最擅长。 唰唰!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唐安。 唐安抬手指著自己,气得都无语了,刚刚还吵得天翻地覆,现在你就让我帮你搞事情? 你脸呢?脸呢?! 妈的,这狗娘娘腔皇帝,真不要脸。 虽然不爽,唐安还是攥著拳头忍了下来,盯著梁帝道:“好,你狠!” 隨即,他深吸一口气,陡然抬手指著赵阔,声如惊雷。 “赵丞相,谋杀圣驾,你该当何罪?” 此话一出,院中瞬间一片死寂,群臣都满脸错愕,谁都没想到唐安一出手就是杀招啊! 谋杀圣驾,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这要是坐实,那赵阔以及赵党都吃不了兜著走。 赵阔更是气得脸色铁青,皇帝遇刺关我屁事?这锅也能强行安在我背上? “唐安,你別太放肆了,老夫对陛下忠心耿耿,岂会做出这种刺王杀驾的事。” 心头气得半死,赵阔脸上却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声音透著几分冷意:“老夫乃是当朝丞相,你一个七品小县令,红口白牙就想诬陷老夫,谁给你的胆子?” 赵党一眾大臣也炸了,虽然现在很不爽赵阔,可也不能让唐安得逞,不然连他们也得挨收拾! “陛下,丞相忠肝义胆,刺杀的事肯定不是他所为。” “陛下,这是唐安的诬陷,是唐安的诬陷啊!” “臣附议,唐安之言不可信。” “……” 赵党很多大臣当即站了出来,纷纷附和赵阔。 哟呵,都这时候了,还敢跳呢? 行唄,那你们全部都给我跪下说话吧! 唐安抱著双手,盯著赵阔冷笑道:“我一个七品小县令,哪敢诬陷大丞相您啊,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丞相,今晚陛下会驾临牛家村的消息,是绝密吧?” “既然是绝密,那刺客怎么知道陛下在这里呢?” 闻言,眾人这才反应过来,这次抓怪盗四人组,的確是绝密,甚至连给唐安传旨的太监,都被赵阔派了一个御史跟著。 既然是绝密,那刺客是怎么知道消息的? 第112章 这一招,高啊! 赵阔神经也陡然绷紧,他也被唐安给问住了。 梁帝自然不会放过这种补刀的机会,抱著手盯著赵阔道:“对啊,赵卿,为了以示公正,朕在资政殿连上茅厕都有人跟著,消息泄露不可能从朕这里泄露。” “连朕都被你们看死了,更別说其他人了。” “来,你现在给朕说说看……为什么会有刺客?” 赵阔脸色顿时苍白下来,看著梁帝话都说不利索了:“陛下,消息……消息是全封锁的没错,可为什么会有刺客?臣也不知道啊!” “陛下,老臣真不知道怎么回事,陛下明鑑。” 唐安衝著两地拱手一礼,沉声道:“陛下,相爷的解释苍白无力,没有半点可信度。臣怀疑这些杀手,就是相爷安排的。” “至於让赵阔来执行他自导自演想要吞併宝库的戏码,完全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一旦陛下遭到刺杀身亡,那所有罪责都可以退到怪盗四人组的身上,如果陛下安全无虞,那这就是他的退路。” “毕竟赵錚不过是个废物紈絝,这种严密的计划,是不可能让他参与的……如此一来,赵錚不就成了最好的障眼法了?” 唐安衝著赵阔竖起了大拇指,满脸的敬佩道:“不得不说丞相这一招,著实高啊!” 一听这话,院中群臣怔了一下,顿时议论纷纷。 “听唐县令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很有道理啊!” “仔细想想,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丞相,刺客真是你派的?敢暗杀陛下,你好大的胆子!” “丞相,你就认了吧?你就是想要吞宝库,老夫真为你那群小兄弟感到悲哀。” “……” 一群大臣都在顿时都开始起鬨和嘲讽。 赵阔气得怒火中烧,原本还想让手底下的人懟回去,结果抬头却看到赵党一眾大臣都脸色难看,甚至很多人竟然都开始和他拉开距离。 显然,这时候他们也都怀疑真是他赵阔在做局坑人了。 而梁帝借唐安的口想说就是这些话,现在这些话已经说出来了,火候也差不多了,他自然也懒得再废话了。 让赵錚自证,他一句老臣不知道,证据不足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 所以现在要的,就是皇帝的霸道了! 想到这些梁帝猛地抬手,指著赵阔怒吼:“放肆,赵阔,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刺杀朕,你该当何罪?!” “来人,將赵阔给朕拿下凌迟处死,赵府抄家,赵家所有族人,三日后问斩。” 听到这话,赵阔嚇得呆在当场,惊愕地盯著梁帝,你疯了?! 陈鉴和陈党,以及赵党所有大臣,也全都怔住了。 谁都没想到皇帝竟然这么狠,竟然直接要將赵阔凌迟处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赵阔被抄家,锦衣卫,禁军都会介入,然后明目张胆展开调查。 而他们,根本禁不住查! “陛下,不可,丞相劳苦功高,岂能说杀就杀。” “陛下,丞相为我大炎江山社稷立过汗马功劳,陛下岂能因为怀疑,就要草率定他的罪?” “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莫要误杀忠臣啊!” “……” 呵呵,又来这招……梁帝看向唐安,请继续你的表演。 “咳,臣也觉得赵相罪不至死。” 唐安瞅了眼赵阔,目光便落在梁帝身上:“陛下,既然丞相罪不至死,那便將宝库的管理权归还给陛下,以彰显丞相的深明大义如何?” “毕竟当年建造宝库的初衷,就是为国储备物资。而相爷……也只是代管而已吧?” “代管了这么多年了,丞相也累了吧?” 一听这话,梁帝差点忍不住拍大腿叫好,搞得好,一针见血。 他之所以允许丞相宝库的存在,是因为二十年前大梁遭到东俞国,燕国,魏国等十几个国家联手围攻,几乎被打到灭国的地步。 先帝为了给他留住一点东山再起的底蕴,命赵阔作为监工,监造了秘密宝库,並且被赋予了赵阔代管权。 却没想到他一人硬刚十几国,愣是在绝境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將大梁从灭亡中拉了回来。 而为了稳住在边境的他,赵阔没有动宝库一点东西,並且亲自將宝库中所有物资全部支援他,以表他的忠心。 后果就是,他大胜归朝后,宝库上方盖了现在的丞相府。然后赵阔通过一些很卑鄙的手段,从先帝那里拿到了管理权和使用权。 就这样,宝库被赵阔强行霸占了二十年! 以前想到这些梁帝就窝火,现在嘛……呵,那还是赵阔的宝库吗?不,那是朕的宝库了。 陈鉴等一眾大臣听完唐安的话,顿时全都惊了,就说这傢伙怎么一套又一套呢,原来是给赵阔挖坑啊! 你赵阔不是说自己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吗?那你就將宝库的管理权还给皇帝,你还给皇帝我们就信你。 “陛下,老臣觉得唐县令所请,甚为合理。”陈鉴立即附和道。 这些年赵阔凭藉丞相府的宝库,笼络了不少人脉,导致他们在爭斗中不断处於劣势。 有机会瓦解丞相对宝库的控制权,自然不能错过。 “陛下,老臣也觉得唐大人所请,乃是为国为民的举措,请陛下准允。” “陛下,丞相代管宝库这么多年,理应归还先帝赋予他的管理权了。” “陛下,不可,管理权乃是先帝赋予,岂能说收回便收回?” “……” 陈党,赵党一眾大臣,顿时也都跟著爭论起来,唾沫横飞。 整个院子一时间宛若菜市场,喧囂不已。 赵阔抬头看了一眼满脸无辜的唐安,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呵,这么会哪壶不开提哪壶。 確定了,这傢伙就是梁帝的一条小奶狗! 还有这一群老东西,脑子是个好东西,他们怎么就没有呢? 现在是说宝库管理权的事吗?现在说的是怪盗的事啊!说怪盗的事你们竟然也能扯到管理权? 管理权?本相是不可能让的。 丞相赵阔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怒火,隨即他抬头看向皇帝,拱手道:“陛下,代管权是先帝赋予臣的权力,陛下想要收回,臣没有半点意见。” “但先帝的旨意,臣又不能违抗。想要收回宝库掌控权,那就得登顶文华楼!” 第113章 听我说谢谢你! 文华楼? 听到这三个字,整个院中都静止下来。 唐安抚著下巴搜索了一下前身的记忆,嘴角便不由抽搐了下。 文华楼是大梁京都的地標性建筑,已经传承千年,无论哪朝哪代,都象徵著文坛的盛景和荣耀,是天下读书人趋之若鶩的圣地。 楼高九层,分別收集记载著古往今来天下大才者的诗词文章以及丰功伟绩,因此能在文华楼留字者,都將名传千古,流芳百世。 而所谓的登顶文华楼,是指能在文华楼顶层留字。 简单来说,一二三层在文坛能小有成就者,留字没有什么难度,譬如他凭藉一篇改版的《滕王阁序》,能登第三层留字。 想要再往上留字,那就得在文学领域上有大成就,譬如学派自成一派,並且弟子眾多,学派知识能警醒或者能唤醒世人。 赵阔是大梁文坛领袖,听上去就很牛逼,但如今的他,也只有资格在第七层留字而已。 想要登顶第八层,第九层,除非他能够革憋推新,对大炎文坛进行一次大变革,並且让天下人接受,才有资格继续登顶。 这难度对天下文人来说,那就是sss级的副本。 因此千年来,能登顶文华楼的,只有三人……而这三人都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大佬,每一个都是將国家繁华推上了歷史新高度的人物。 可对唐安来说……似乎没什么难度呀! 学问自成一派,那还不简单?搞个新学派,开办语文,数学,物理,政治,化学……直接和君子六艺分庭抗礼。 那登顶文华楼,还不是简简单单?就是需要点时间而已。 但院中眾人当即看向唐安,目光都变得怜悯起来,唐安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咳,这小子现在十八岁,能登顶文华楼,估计得八十八岁才行。” “赵阔这老小子坏得很,也不知道他当年是怎么欺骗先帝的,竟然让先帝留下这样的旨意……登文华楼顶层者,继承宝库,封王拜相。” “登顶文华楼,开什么玩笑?一千多年过去了,能在文华楼顶层留名的也不过三人而已。” “……” 院中顿时喧囂起来,都议论纷纷。 丞相赵阔也直接趁热打铁,衝著梁帝拱手道:“陛下,只要有人能登顶文华楼,宝库管理权,臣双手奉上。” “若是无人能登顶文华楼,老臣也只能遵守先帝旨意,继续代管宝库。” 赵阔一党看向唐安和梁帝,眼神也都充满戏弄和挑衅,闹了半宿,原来你们是衝著宝库来的? 呵呵,那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丞相赵阔如今是文坛领袖,也只能登七层而已,你们还想登九层?做梦吧! 这辈子想都別想了,下辈子再好好想想。 梁帝和唐安看著这一幕也都无语了,哟哟哟,你们还装上了是吧?宝库的密码都被我们给改了,现在你们守著的还是你们的宝库吗? 不,你们守著的宝库,那是我们的宝库。 可看到赵阔和赵党囂张的样子,梁帝还是非常的不爽,扭头看向唐安:“唐卿,你怎么看?” “把他们的脸上按在地上摩擦唄,还能怎么看?” 唐安抱著双手,笑容阴险:“我现在凭藉一篇《醉月楼序》能登第三层,那定个小目標,三个月內登到第六层,陛下觉得怎么样?” 梁帝嘴角猛地一抽,朕擦的,你来真的? 朕只是看他们不爽,想要你懟回去而已,没让你这么懟的! 朕觉得怎么样?朕觉得你太能装逼了。 群臣盯著唐安,表情也都是僵在了脸上,这小兔崽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他们可都是朝中大员,文坛上最顶尖的那一撮人物,这么多年了,他们还在三四楼之间徘徊,唐安却说三个月內爬到六层? 你当文华楼是你家开的呢?那是要经过文华楼的一眾大儒评选的! “哈哈,唐小子,你要是能在三个月內登顶文华楼,老夫就把孙女嫁给你当小妾。” “加一加一,我家的两个女儿,都给你当小妾。”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那老夫也押注……小子,你只要能在三个月內登上文华楼六层,你看上谁家的媳妇,老夫帮你弄来。” “……” 一群大臣都觉得唐安是在胡闹,自然也都笑著跟著他胡闹起来。 结果唐安一听,当场眼睛冒绿光,我擦的这个可以有啊,人在家中坐,媳妇天上来……后宫佳丽三千人的业绩,不用自己冲,就有人帮著自己冲。 而且,还能当曹贼,嘖嘖,想想都爽歪歪。 “来人,拿纸笔,拿纸笔过钱签赌约……” 唐安当场跳了起来,脸上那是一个焦急,生怕一眾大臣反悔一般:“陛下,你做见证,他们的赌约我接了。” “三个月登顶文华楼六层,我若输了,脑袋给他们当球踢。” “他们若是输了,赌约必须履行!” 梁帝也激动了,虽然这小子有点胡闹了,但胡闹好啊! 他病了三年,以至於对京都的掌控有限,刚好让这小子奉旨泡妞……呸,奉旨和这群老贼玩玩,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朕好趁机掌控京都。 万一他还要是成功了,那朕还能分一杯羹呢。 他人妇,他也爱…… “咳咳,来人,上纸笔。” “诸位爱卿,按照你们刚才所说,都给朕立字据!” 梁帝一挥手,孙貂寺立即带著人端著托盘走了上来。 托盘中,放著的正是纸笔。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懵逼了,不是吧?我们就嘲弄两句而已,你们竟然还当真了?居然真敢这么玩? 而且这重点是不是偏了?现在难道不是应该处理赵阔的事吗?怎么现在成了处理我们所有人的事了? 这画风不对啊! 皇帝都发话了,一群人哪里敢反对,只能屈辱地签订了赌约。 连丞相赵阔,也都用府邸两座来做赌约。 看著捧著赌约,脸上都快笑出的少年,无论陈党还是赵党,亦或者是其他党派的大臣,脸都黑如锅底,气得咬牙切齿。 这傢伙针对的不是赵阔吗?怎么感觉他现在是无差別攻击了啊! “咳咳,好了,赌约已成,咱们继续聊赵丞相的事。” 唐安將厚厚的一沓赌约揣进袖口,瞅著跪在地上的赵阔道:“相爷,看在你帮我坑了一次……你帮我拉群臣入局的份上,我就再帮你一次。” “记住了,是最后一次,你要是再不识好歹,我可就不管你了。” 一听这话,丞相赵阔气炸,听我说谢谢你啊! 第114章 哦豁,赵少没父爱了哦! 群臣看著唐安,都忍不住想要將他抓过来按在地上打一顿。 太无耻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厚顏无耻的人。 明明是在坑人,却装得一副我坑你是为你好的样子! 不愧是皇帝看中的人,这无耻的劲,还真是得了十成十的真传。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吧!一,赵阔涉嫌杀害牛家村两百多口人,交给锦衣卫调查,按罪论处。同时,丞相赵阔涉嫌谋杀陛下,但陛下和我都相信,这事不是丞相你做的。” “但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还是得小惩大戒,这样吧,丞相罚款十万两,禁足一个月,没有陛下的旨意,不得出府半步。” 说到这里唐安一蹦一跳走到瑟瑟发抖的赵錚身侧,从食盒中拿走了那十万两银票,衝著赵阔扬了扬,道:“当然,这不算,这是赃款,必须得上缴。” 赵阔和齐衡以及孙诚三个知情者,瞬间就气炸了,什么叫这是赃款,必须上缴? 这是我们的抓怪盗四人组的诱饵,诱饵知道吗?诱饵什么时候成赃款了? 三人抬头盯著唐安,眼中的杀意几乎都化为了实质。 唐安却盯著他们,竖起一根手指轻微摇了摇:“不用这么看著我,要感谢的话,到时候咱们再私底下聊。” “现在,咱们来聊聊第二个选择。” “这第二个选择,其实是最省心最简单的办法,不就是想要证实丞相有没有自导自演吗?让锦衣卫进丞相府来一次大搜查就行了。” “当然,还得辛苦丞相大人打开宝库,对一下物品清单。” “只要宝库没有丟失任何物件,那就证明怪盗四人组盗走宝库一说纯属无稽之谈,陛下亲自出面,证明丞相你的清白。” “反之……” 唐安话没说完赵党眾人脸色都变了,赵阔更是阴沉著脸打断他:“陛下,臣选第一。” 开玩笑呢?让锦衣卫光明正大地查,並且还有收拾他们的藉口和理由,那查的还是丞相府的宝库被盗案吗? 那查的是他们的贪污案! 一查一个准,瞅谁谁没命! “哈哈,丞相果然深明大义,在下佩服。” 唐安立即衝著赵阔拱手行礼,还不忘瞅了一眼赵錚,衝著他挤眉弄眼:“哦豁,赵少没父爱了哦,好可怜。” 一句话,当场就將临近崩溃的赵錚整破防了。 “爹,爹,救我呀,救我,我不要进锦衣卫,我不要。” “爹,救我,救我……” 赵錚挣扎著向赵阔爬去,然而刚爬出去没几步,就被萧何单手拎起丟给锦衣卫,直接就被拖了下去。 连同赵錚的一群狐朋狗友,也都全部被萧何请进锦衣卫喝茶。 一时之间,哀嚎声惨叫声响彻整个牛家村。 赵党眾人听到自己儿子的求救声,都心疼坏了,奈何梁帝已经默认了唐安的行为,他们再不爽也只能忍著。 只是看向唐安的目光,已经充满杀意。 这兔崽子,他必须得死。 特別是赵阔,眼中的杀意都快凝聚成实质,现在就算將唐安千刀万剐打入十八层地狱,都难以解他心头之恨了。 他是谁?权势滔天的当朝宰相。 却因为眼前这少年三言两语,愣是栽了一个大跟头,深刻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报!” 这时,一个禁军斥候衝进院中,跪在了梁帝面前:“启稟陛下,禁军在外围围住三百多名刺客,蒙大统领正在全力追杀。” “为防止再发生意外,蒙大统领请陛下回宫。” 嗖! 唐安和赵阔就像是屁股被扎了一针,当场蹦了起来,两人都不淡定了。 赵阔不淡定,是怀疑外围被围住的那三百人,可能是他手底下的死士。 昨晚丞相府大爆炸和围杀怪盗四人组,以及袭击南城县粮库,他损失了四五百死士,要是这三百死士也死了,那他手中的力量可就折损了大半了。 唐安不淡定,是不知道外面被围住的,是不是萧澜那蠢女人啊! 现在好不容易坑了赵阔,要是萧澜那蠢女人落网了,那就是皇帝联手七品小县令陷害满朝文武,那將是天大的丑闻。 “嗯?丞相和唐卿这么激动干什么?” 梁帝眯著眼睛盯著赵阔和唐安,笑吟吟道:“怎么?外面的刺客,丞相和唐卿认识?” “是啊,唐县令认识?”赵阔当即扭头看向唐安,我怀疑外面的人是我的人,所以我才这么激动,那么问题来了,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唐安自然不会露马脚,拳掌在胸前一击,满脸激动道:“陛下,抓活口呀,咱们现在最差的就是活口……现在咱们是没证据,抓住活口证据不就来了吗?” 赵阔也连忙拱手道:“陛下,臣也是这样认为的,老臣被人如此冤枉,抓住活口自然能证明老臣的清白。” 话落,唐安和赵阔相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带著寒芒。 “萧何,传令蒙傲下手轻一点,朕要活口。” 梁帝话音刚落,便踉蹌退了七八步,一阵剧烈咳嗽。 “陛下,保重龙体呀。”孙貂寺嚇得连忙跑前,帮他顺气。 群臣为了聊表忠心,也都围了过来。 梁帝摆了摆手,上气不接下气道:“臣乏了,回宫罢。赵卿,记得上缴十万两银子,在家禁足一个月,手里的事,暂交给太子处理。” 话落,梁帝看向唐安,道:“朕听太子说唐卿是可造之才,今日看来唐卿確实不错。解决京都粮荒问题和流民问题,朕特例擢升你为京兆府尹。” “当然,有个前提。朕会特旨让你参与秋闈,你必须拿到会试和殿试第一,擢升京兆府尹的旨意才能生效。” “否则,你就继续做你的小县令吧!” 群臣原本是要站出来反对的,京兆府尹这个位置太重要,他们也想爭一下,可听完梁帝后面的话,他们立即就放弃了。 要拿下会试和殿试第一,凭他唐安一个弃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到。 唐安心里却美滋滋,京兆府尹什么的对他来说不重要,但特旨参与秋闈,正是他所需要的。 因为,秦睿要参与秋闈啊! 只要是秦家想要的,他都要狙击,又爭又抢又要。 不为別的,就只为前身出一口恶气,让秦家眼睁睁看著家族没落,而他却在平步青云。 气死秦家! 第115章 老兔崽子们,有种过来! 梁帝这么给面子,唐安当然得兜著,当即拱手道:“多谢陛下,臣一定会努力的,绝对不会让陛下失望。” 梁帝抬手拍著唐安的手,笑道:“嗯,唐卿努力,朕看好唐卿……很看好……” 后面的话梁帝拉长了尾音,充满暗示,朕要走了,你还要把朕的银子藏到什么时候?那可是十万两,整整十万两。 十万两银子的因果太大,反噬你承受不住,朕乃是九五之尊,这份因果朕替你受了。 “多谢陛下器重,陛下慢走……不送……”唐安也盯著梁帝,声音从牙齿缝中挤出。 他自然听得懂梁帝的暗示,但开玩笑呢?这十万两可是老子凭实力坑来的,凭啥你说拿走就拿走? 老子堂堂一个穿越者,还怕反噬?怕一群古代老古董? 梁帝看著唐安那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不给的样子,脸都黑了,是朕提不动刀了还是你飘了,你一个小县令都敢和朕嘚瑟? “陛下,贪多嚼不烂,你今晚得到的够多了,这是我的辛苦费……” 唐安衝著梁帝挤了挤眼,丞相宝库偷出来的那几十箱金子,已经被你拿走了,还帮你锁了丞相库宝库,现在又將赵党干得半残,现在这十万两你都要抢?你还要点脸吗? 不过,这台阶,我倒是可以给你下。 唐安向后退了两步,衝著梁帝拱手道:“启稟陛下,臣的南城县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还需要賑灾,丞相府这十万两赃款,还请陛下特批给南城县。” “有钱有粮,臣必定为陛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望陛下成全。” 唐安高亢的声音传遍整个院落,群臣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梁帝看到这一幕差点忍不住一脚就踹了过去。 你大爷的,连朕都敢坑! 当著群臣的面要朕特批你十万两,朕要是不给,倒是显得朕很不讲理了是吧? “兔崽子,比朕还无耻……” 梁帝抬手点了点唐安,笑得咬牙切齿:“哼哼哼……唐卿,你还真敢开口,但既然唐卿都这么说了,那朕自然……得满足。” “好,这十万两,朕特批给唐卿了。” 户部侍郎孙诚立即站出来,喝道:“陛下,这不合规矩……” 十万两银子入户部,那就还是他们的银子,要是皇帝直接给唐安,想要拿回来那就不可能了。 然而他话没说完,梁帝已经冷眸看了过去:“规矩?朕就是规矩,不爽?给朕憋回去,是不是朕今晚没杀人,给了你们朕很仁慈的错觉?” 孙诚当场被噎住。 其他想要出来劝两句的一眾大臣,也全都偃旗息鼓了。 皇帝和一个七品小县令吵架,死的却是他们,那就扯淡了。 十万两而已,为了一个七品小县令,不值得。 唐安则美滋滋,心安理得地將银票收好,满脸笑容冲梁帝拱手行礼:“臣替南城县几十万百姓多谢陛下,陛下圣明,陛下英明神武。” 梁帝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再待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將唐安给收拾了。 临出院门,梁帝才想起王之安,扭头看向他道:“王……王之安是吧?你护驾有功,擢升京兆府少尹。等协助你家大人賑灾完成后,和他一起上任。” 王之安扑通一人跪在地上,激动得重重叩首:“臣,谢主隆恩。” 哈哈,果然跟对人比努力重要多了,老子在南城县干了十几年,才干到了主簿的位置,跟著唐安混几天,直接就成京兆府少尹了。 那可是正五品! “嗯,起来吧,好好协助唐卿賑灾。” 梁帝摆了摆手,便在孙貂寺的搀扶下离开了牛家村。 梁帝一走,唐安便感到身后凉颼颼,院中所有大臣都盯著他,全都面色不善,甚至挨著院门口的大臣,竟然已经往大门前挪,企图用身体挡住外面的视线。 唐安陡然神经紧绷,妈的,这是要被群殴的节奏啊! “咳咳,诸位大人,回京都的路还很远……” 唐安下意识往院靠,然而话没说完大门就被砰的一声关上了,无论是陈党还是赵党,都摩拳擦掌向他围了过来。 “不急,回京之前,先和唐县令聊聊天嘛。” “对,唐县令,急什么,我们和你说点事再走不迟。” “唐县令,不是想要娶老夫的孙女为妾吗?来,好好聊聊。” “废那么多话做什么?整死他!” “……” 一眾大臣早就对唐安恨得咬牙切齿,刚刚梁帝在,他们不敢太造次,现在梁帝走了,那还客气什么? 揍他! 揍到他爹娘都不认识! “我草,你们无耻。” 唐安抬手拉著王之安,转身就往外面狂奔:“你们要不要脸?你们可是朝中大臣,三公九卿,竟然和我一个小县令过不去?” 一眾大臣一听,瞬间就气炸了。 是我们和你过不去吗?分明是你和我们过不去。 一个小县令,仗著皇帝给你撑腰,將我们的脸按在地上踩,你还有脸说我们无耻? “拦住他,老子要打断他的腿!” “给我打,只要打不死,就给我往死里打。” “……” 一群大臣顿时破防了,唐安拉著王之安在前面狂奔,身后数十上百大臣在后面猛追,木头,石块,泥土,鞋……只要手里能够到的东西,都往唐安和王之安砸了过去。 ——乒铃乓啷! 唐安和王之安直接被追得抱头鼠窜,却还满脸不爽,衝著身后怒斥:“靠,你们別以为我是怕你们,实话告诉你们,老子会武功。” “要不是尊老爱幼是咱们大炎的优良传统,就你们这群糟老头子,老子一拳一个。” 一群大臣顿时被气得哇哇叫。 “小兔崽子,有种你站住!” “老兔崽子们,有种你们过来。” “站住,今晚给我们打一顿,事情还有得缓,不然你死定了。” “老子没有受虐的倾向,有那个时间,回去让你们家的孙女女儿洗乾净,等老子等文华楼后全娶了!” “……” “……” 吵架,他唐安就没输过。 村口,梁帝还没上马车,听到村里的动静下意识扭头看去。 见到被群殴的唐安,他立即利索上马车。 “走走走,这傢伙出来肯定要向朕求助,到时候朕的身份可能就藏不住了。” 第116章 唐安的怀疑! 唐安带著王之安衝出牛家村,一路往京都方向跑。“草,这群糟老头子是不是疯了?明明都快累成狗了,现在怎么还有这么强的爆发力?” “这都追了两里地了,还在追?!” 唐安看著身后浩浩荡荡的一群朝中大臣,人都麻了。 之前这群大臣明明都累成狗,舌头都快掉在地上了。 可现在竟然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个个精神抖擞,边追边问候他,石头木块噼里啪啦地往他和王之安身上招呼。 “他们是累成狗了,可他们也是真被大人你气得三尸神暴跳了,怒火暂时压制了理智……” 王安之跟在唐安身侧,此时嘴角直抽搐。 他们为何这么疯大人你不知道吗? 他们是朝中重臣,位列三公九卿,个个权势滔天,有极强的门第观念。 结果你却和他们打赌,要他们把家里的女儿嫁给你做小妾,而且还惦记人家的媳妇……这谁忍得了?! “唐安,这里,速度上车。” 这时,梁澜的声音传来。 唐安循声望去,看到不远处停著两辆马车,梁澜正掀开车帘,衝著他招手。 他立即拉著王之安向著马车跑去,差点泪流满面:“你们可算是来了,再不来今晚就见不到我了。” “不是,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沈红袖,梁澜,虎妞三人看著追在唐安身后的一眾大臣,也都满脸震惊。 她们才和这傢伙分开多久,他就把天捅破了?! “你们这是什么话?难道不是他们对我做了什么吗?” 唐安黑著脸上了马车,道:“是他们的错,他们要和我辩理,我就给他们机会辩了,结果讲不过我就动粗,还自詡君子呢,一群老匹夫。” “呵呵!”三个美女美眸睨著他,你觉得我们会信? 肯定是你又干了什么事,引起眾怒了吧! “公主殿下,你那边怎么回事?” 唐安目光落在梁澜身上,转移话题道:“不是演戏吗?怎么还遇真刺客了?要不是萧何统领出手,你们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梁澜俏脸冰冷,下意识攥紧了手中剑,道:“我的人被杀了。” “呃……” 唐安猛地抬起头,目光盯著梁澜。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原本想要扮成刺客的人,被真正的刺客给杀了。然后真正的刺客,扮成演戏的刺客进入牛家村进行刺杀?” “美女,是这个意思吗?” 梁澜微微頷首,是这个意思。 她找的人是她手底下的精锐护卫,但他们的尸体在不久前,在牛家村后面的山上被禁军发现了。 “妈的,果然,暗中还有老六,差点就被偷家了。”唐安一巴掌拍在脑门上,靠著马车无语道。 沈红袖抿了抿唇,道:“我们已经在秘密排查了,我倒是要看看这一次到底是在哪个环节出现了紕漏。” “坑是我们隨意埋的,知道计划的只有我们四个,问题不会出现在我们这里。” “而皇宫,赵阔一党为了抓父皇的小辫子,也都在保密,泄露消息的可能性有,但也不大,毕竟无论陈党还是赵党,都不会选择在这时候刺杀父皇。” “因为父皇已经病入膏肓,回天无力,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这时候谁都不想背上一个弒君的罪名。” 唐安陷入沉吟,这么说也有道理,现在皇帝病重,时日无多,这么多年都等过去了,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沉不住气。 所以,刺客还真不一定是他们的派来的。 “不过,也可能是例外,有人趁机收拾赵党。” 沈红袖双手抱胸,道:“虽然封锁了消息,但那么几百人知道的消息还能封锁?哪个环节都有可能出现问题。” 唐安晃了晃脑袋,道:“陈党的利益和陛下息息相关,他们最不希望的就是陛下出事,赵党虽然巴不得陛下出事,可如果是他们布的局,今晚就不是出现那点刺客那么简单了。” “恐怕这时候,京都已经杀得血流成河了。” 梁澜美眸微凝,道:“你的意思是,这些刺客不是朝中那些人派来的?” 唐安靠在马车上,打著哈欠道:“两位美女,我觉得你们把事情想得复杂化了。真正的刺客,是杀了准备假扮刺客的人,然后进行了刺杀行动。” “仔细品一品,这其中隱藏的信息。” 梁澜,沈红袖陷入沉吟,虎妞则挠了挠头,思考什么的太討厌了,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用什么脑子啊! 片刻,梁澜和沈红袖相视一眼,俏脸都冰冷下来:“问题出现在我们身上,有人在一直监视我们,掌控我们行踪后临时组织的刺杀。” 唐安抬手打了一个响指,道:“聪明,这就是答案。” 梁澜和沈红袖俏脸阴沉,这段时间她们协助唐安賑灾,威胁到了京都各方的利益,暗中盯著他们的人数不胜数,想要锁定目標,並没有那么容易。 当然,首先嫌疑最大的,就是京都粮商。 但京都粮商敢有行刺皇帝的胆子? 唐安手摸著下巴,脸色也相当难看,他其实没有將话说完……其实確定问题是出现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他第一个怀疑的不是京都粮商,也不是各方势力。 而是——永安侯府,秦家! 永安侯秦擎虽然能力不行,但年轻的时候跟著皇帝南征北战,也算立下赫赫战功,位列一品军侯。 虽然如今手中没什么兵权了,但他的部曲还在,弄这样一场刺杀是够够的了。 可问题是,从前身的记忆中永安侯见到梁帝就像老鼠见到猫,他敢杀皇帝?! 不,不对,或者不是永安侯秦擎,是秦睿呢?! 这么算下来,秦睿出现的时机,的確太巧合了一点……最重要的是,秦家似乎在全面帮秦睿铺路,之前他还以为是因为秦家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秦睿身上,才这么做的。 但现在看来,秦家似乎更像是要让秦睿京都所有人证明什么。 “看来,秦家还有连前身都不知道的秘密,是需要查一下了。” 唐安双眼微眯,眼中寒意渗人。 你秦家搞事情和我没鸟毛关係,但敢连累祖母和小音儿,不用皇帝出手,老子先整死你们这群不孝子! 第117章 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查永安侯府这件事,唐安已经有人选了。阿宝。 这个少年曾经就是虎妞的军师,聪明睿智,心细如髮,帮助虎妞化解了很多矛盾。 不然以虎妞那小太妹一点就炸的性格,早就带著手底下的人和满京都的乞丐开战了。 现在阿宝正带人在外面执行他的屯粮计,只要完成得好通过了考验,以后私底下的事可以交给他去做。 以阿宝为点,开始编造属於他唐安的势力,毕竟命是自己的,將来如果出现意外,他必须要有自保之力,来护卫自己和身边的人。 毕竟,他今日交了投名状! 虽然皇帝对他的投名状很满意,但將来收拾完赵党和朝中反对皇帝的势力,说不定皇帝为了平息眾怒,会將他推出来挡灾。 古代皇帝要杀重臣的时候,不就是培养奸臣来杀吗? 等杀完了,屎盆子什么的就往奸臣脑袋上扣,他再出来把奸臣一杀……嘖嘖,两全其美,丝毫不影响他成为一代明君。 “刺客的事,我们不用管,陛下会让锦衣卫查。” 唐安敛下心头的思绪,看向脸色阴沉的梁澜和沈红袖,道:“我们接下来的对手,就是那些粮商了。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內,解决粮价问题。” “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沈红袖俏脸凑到唐安面前,纤长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唐安的胸口:“小大人,別忘了咱们的十日之约,如今,可是已经过去三天了。” “还剩下七天,七天內……你想怎么解决京都粮价呢?” 唐安闻言顿时一怔,美女,你要不说我都把这事给忘记了。 当初说好的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是吧?那必须得一起爱一起双双飞……唐安举拳抵唇乾咳一声,道:“不急,怎么解决京都粮价,很快你们就知道了。” “但在这之前,还得先治理一下南城的乞丐问题。” 梁澜点点头,道:“的確,流民的问题虽然暂时得到了解决,但京都的乞丐还是个大问题。这些乞丐比流民难治理,流民只想活命,但京都的乞丐,早就和京都三教九流有牵扯,甚至早已经组成了各种小帮派,小团体。” “想要根治,太难了。” 虎妞却是双眸亮晶晶,道:“其实也不难治,这些人大多都是欺软怕硬的货,打服就行了。” 梁澜和沈红袖嘴角抽了下,京都乞丐笼统统计了下,最少有两万多人。 这两万人中肯定有臥虎藏龙之辈,打服?哪有那么容易,恐怕到时候不仅打不服,还会生出更多事端。 毕竟今晚唐安得罪了满朝文武,现在他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各方注意,怎么可能会让他轻易得逞? 到时候,肯定会被各种搞破坏。 然而唐安听完虎妞的话,却是竖起了大拇指,道:“我觉得此计可行,那就以我的名义,向京都全部乞丐发出英雄帖,邀他们三日后赴牛家村参加英雄宴。” “就说我欲成立丐帮,並且担任丐帮帮主,统管京都全部乞丐,有谁不服的,儘管来战,只要在擂台上能力得到所有丐帮弟子的认可,同时战胜我,就能將我推下台,登上帮主之位。” 梁澜,虎妞,沈红袖美眸齐齐落在唐安身上,瞳孔都在一点点瞪大,俏脸也都僵住了。 这傢伙怕不是疯了吧?你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 “你?要挑战满京都的乞丐强者?你確定……你是认真的?” 虎妞指著唐安,惊恐出声。 这傢伙学武不过几天的时间,他还真当自己天下第一了? “嗯,我很认真,但在这之前,需要你们帮我办件事。” 唐安勾了勾手,三大美女立即凑过来。 少年压低声音,迅速將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听完少年的计划,梁澜,沈红袖,虎妞齐齐抬头看向他,俏脸上都是震惊和震撼,异口同声道: “这也能行?!” 唐安抱著双手,点头:“有时候衣炮弹,远比拳头好用得多。” 闻言,三大美女相视一眼,梁澜道:“宫里,我来解决。” 沈红袖笑吟吟道:“那京都,我来解决。” 虎妞立即举手,道:“那京外,我来解决。” 唐安嚇得连忙抓住虎妞的手,道:“你就跟在我身边就行,京外的事,我会交给其他人去办……你这脾气,我怕你被人打死。” 虎妞瞪了唐安一眼,美眸有点幽怨,瞧不起谁呢这是? 梁澜和沈红袖嘴角也有了笑容,几天相处下来,眼前的女孩什么性格她们是知道的,疾恶如仇,泼辣火爆,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绝对不动嘴。 这时,唐安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被甩了一大截的文武百官,嘴角泛起一抹阴险:“青儿姑娘,速度慢一点,我还要再敲这群老贼一笔。” …… 与此同时,官道上。 看著唐安的马车远去,追在后面的一眾大臣顿时气得暴跳如雷。 “无耻小儿,你给老夫站住,老夫打不死你。” “该死的,让他逃了,可恶啊!” “唐安小贼,你等等老夫,载我一程老夫就不和你计较了。” “……” 被唐安坑了本来就窝心,现在看到唐安竟然还有马车坐,一眾大臣顿时就更加地窝心了,那是气得直跳脚。 唐安一个七品小官都有马车,他们可是朝中重臣,竟然要步行回京。 回京的路还有好几里呢,回到京都天都亮了。关键是出来的时候是绝密,根本就不能带隨从,以至於连一个回家报信,让马车来接的人都没有。 正恼怒呢,就看到前方唐安的马车速度缓缓降了下来。 少年从马车中钻了出来,正衝著他们激动挥手。 “诸位大人,本官看你们人困马乏人老体衰,回京都的路还很远,凭你们自己走回京都,会要你们半条命。” “秉持著尊老爱幼的原则,本官现在愿意对你们施以援手,替你们回家叫马车过来接你们。” 听到这话群臣顿时大喜,太好了,你这兔崽子总算做了一件好事。 结果马车上的少年竖起一根手指:“但需要跑腿费,每人一百两。” “一百两不多,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一眾大臣瞬间呆住,你大爷,这也能拿来做买卖? 你是掉钱眼里了吗? 第118章 再敲一笔! 呆了一瞬,群臣瞬间炸了。 “唐安狗贼,你无耻!” “唐安小贼,你不得好死,尊老爱幼,你就是这样尊老爱幼的?” “无耻小贼,你下来,老夫保证不打死你。” “……” 一群大臣差点气吐血,世间怎能有如此厚顏无耻的人?刚刚坑了他们的人,现在竟然还想坑他们的钱。 特別是赵阔和赵党一眾大臣,那是气得脸都青了,他们刚刚被唐安坑了十万两,现在又要被坑。 上百大臣加起来,也足有一万两了。 一万两,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就连马车中的梁澜和沈红袖,此时俏脸都在轻微抽搐,她们现在算是唐安的同伙了吧?可就是同伙,也跟不上这傢伙的思路啊! 坑文武百官的银子,这是一个正常人能想出来的吗? 正常人想到的都是赶紧回京帮这些大臣叫马车,和他们结一个善缘,结果到了唐安这里就变了。 帮你们叫马车可以,但是得给钱。 “喂喂喂,你们別不识好歹,本官这是为你们好。” 唐安指著管道,道:“这一路下去,可都没什么村庄,想要买马或者僱人送你们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至于禁军,陛下留下的禁军那是保护你们的,而且他们也不会听你们的命令。” “最重要的是,刚刚经歷了刺客刺杀,鬼知道那些刺客会不会捲土重来?杀不了陛下,杀了满朝文武,也是能让大梁朝廷失去运转的。” “所以,你们想清楚再嗶嗶,给你们三个数的时间,三个数后还是不答应,那你们就走回京都吧!” 说到这里,唐安指著赵阔道:“再说你们的气不应该对我发吧?是丞相坑你们来牛家村的,不是我。” 听到这话很多大臣齐齐看向赵阔,全都目光不善,没错,就是这狗贼想要抓什么怪盗四人组,才將他们折腾得半死不活。 原本他们这时候该在暖和的被窝里搂著美人睡觉的,现在却只能站在管道上冻得瑟瑟发抖。 看著这一幕,赵党一群人全都脸色铁青,这混帐肯定是故意的,在故意拱火。 “三!” “哎,看来你们想当难兄难弟,那本官就不管你们了。” 唐安摇了摇头,弯腰钻进马车里。 群臣一看当场就急了,陈鉴怒吼道:“不是说数到三吗?你把一二给吃了啊?年轻人要说话算话,怎么能如此不讲规则?” 唐安重新站起来,竖起一根手指衝著陈鉴摇了摇,道:“出来混,是没有一二的,只有三。” “少废话,到底干不干,不干我回马车睡觉,你们继续在后面跟著。” 闻言群臣顿时气得直磨牙,要不是追不上,他们给的將马车上的少年拉下来暴捶一顿,我们走路你睡觉?你好意思吗? “干了,一百两我给……” 陈鉴伸手入怀,屈辱取出一百两银子,他堂堂內阁阁老,这辈子都没这么羞耻过。 见到陈鉴都妥协了,其他大臣再不爽,也只能乖乖掏钱。 “一百两就一百两,速度快点,老夫走不动道了。” “唐安,你敢耍老夫,老夫定不与你干休。” “谁有一百两?借我一下,老夫上朝不带钱。” “借什么都可以,借钱不行……” “……” 官道上顿时就喧囂了起来,很多大臣都愿意掏钱,没钱的开始借钱,忙得不可开交。 唐安看著这一幕顿时美滋滋,挥了挥手让虎妞过去拿钱。 群臣看著这一幕全都一阵失望,这小兔崽子太精了,原本还想著他过去收钱,立即將他拖入人群好好招待他。 结果他不上当! 不久后,虎妞抱著一堆东西回来,玉佩,指环,银票……应有尽有,全都价值不菲。 看著一大堆东西唐安嘴角都咧到耳边了,衝著一群大臣拱手道:“诸位大人等一下,在下立即让人回南城县报信,让他们立即通知你们家里派马车来接你们。” “放心,本少爷是个讲信誉的男人。” 话落,唐安立即让青儿驾著马车,快速往京都驶去。 看著唐安的马车消失在夜色中,赵阔一张脸都阴沉到了极致,道:“回京之后,立即將唐安三月內要登文华楼六楼的消息放出去,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还有,派人告诉京都各大豪族,各大庙宇,从明日起严禁再使用流民做工。” “谁敢使用流民做工,帮助唐安賑灾,就是和我们过不去。” 齐衡脸色狰狞,咬牙切齿道:“一个七品小县令罢了,需要那么麻烦吗?直接杀了就是。” 赵阔双手紧攥成拳,道:“不行,他现在是陛下钦点的人,杀了他就是和陛下撕破脸。不能暗杀,要杀也只能光明正大地杀,杀得所有人都挑不出理来。” “不急,这样的机会,很快就会到来的。” 孙诚扭头看向赵阔,道:“银子,唐安都不过是小事,现在的问题是……我儿怎么办?” “丞相,我儿孙浩然,可是我孙家的独苗,不能出现半点问题。” 听到这话,赵党一眾大臣也都脸色苍白起来,锦衣卫就是阎王殿,进了锦衣卫不死也得脱层皮,想要安然回去,痴人说梦。 “放心,他们的事,我来解决。” 赵阔闭上双眼,咬牙说道。看来想要平息这件事,不付出一点代价,是不可能完成了。 …… 管道上。 梁帝的马车正缓缓行驶,马车中的梁帝已经掀开头蓬,手正在大腿上轻轻敲击著,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儿。 看得出来,他心情极为不错。 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梁帝陡然睁开眼,孙貂寺已经掀开车帘,道:“陛下,后方传来消息,唐大人向陛下借道。他忙著赶回京都通知文武百官的家里,让他们家里派马车来接人。” “而文武百官,是付了银子的。” 梁帝猛地抬起头,眼睛都瞪大了,还能这么玩儿? “陛下,唐安能玩,你不能……”看著梁帝蠢蠢欲动的样子,孙貂寺顿时嚇一跳。 “朕没那么无耻,无耻的事唐安来做就行。” 梁帝眼睛眯了起来,道:“告诉唐安,让他想办法敲京都拿下豪商巨贾一笔,朕和他五五分帐。” “至於那群老东西,让他们走回京都吧,刚好醒醒脑!” 第119章 新希望小区开建! 唐安拿了钱,自然要办事。 回到南城县后,他立即动员了南城县的捕快,按照梁澜提供的名单,挨家挨户进行了通知。 然而,当各府的马车出了门,浩浩荡荡往城外驶去的时候却傻眼了。 因为皇帝遭到行刺,京都宵禁了! 上百辆马车,只能停在南门前乾瞪眼。 而走了半夜,终於在天微微蒙亮时赶回京都的一眾大臣,看著紧闭的城门,也只能站在风中凌乱…… 唐安在吃早餐的时候听虎妞匯报了这件事,惊得手中的包子都掉在了地上。 妈的,这明显是皇帝的手笔嘛,狗皇帝被赵党折腾了半宿,自己回了京都立即让人关闭城门,让该去接满朝文武的马车,只能停在南城城门前。 就这样,文武百官和马车就相隔一道城门,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草,狗皇帝,真够腹黑的,太无耻了。” 唐安深吸一口气,磕著牙子道。 梁帝正在埋头乾饭,闻言抬头看了唐安一眼,手中的馒头当场没捏爆。 朕无耻?赵阔那狗东西怕朕泄露消息,在朕去尿尿的时候都派人跟著,这是奇耻大辱,朕只是將他们关在城门外,这惩罚已经很轻了好吗! “大人,出事了。” 这时,王之安急匆匆从门外闯了进来。 他快步跑到唐安面前,双手撑著膝盖道:“今日不知为何,京都豪族竟然都不再招纳流民做功,寺庙,道观也將正在做工的流民遣散了。” “如今,数万流民又聚在了城外,再这样下去情况隨时可能会失控。” 闻言,梁帝立即抬头看向唐安,赵阔他们开始反击了,小子,你接下来又该如何应对? 却见唐安轻笑一声,道:“慌什么,多大点事?就把你急成这样?作为男人,要每逢大事有静气。” 王之安急得团团转,道:“大人,我能不急吗?这么多流民聚在一起,一旦造反后果不堪设想。” “昨晚刚被陛下表扬,下官可不想明日就被陛下摘了脑袋。” “出息!”唐安瞪了王之安一眼,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纸,递给了王之安。 王之安打开纸张看了一眼,只见纸张上正上方写著“新希望小区建设计图”几个大字,下方则是一幅精致的建筑结构图。 图中每一栋房子,每一棵树,每一条街……都画得栩栩如生,仿佛就是现实照射进去的一般。 “大人,这是什么?什么新希望小区?”王之安满脸疑惑。 唐安笑了笑,道:“世家大族,寺庙等不敢得罪赵阔和赵党,不再接收流民做工,早在我的意料中。” “我也没指望他们能一直僱佣这些流民,我也只是想要借他们的手,让流民知道可以用双手,去养活自己。” “而现在,轮到我们自己干了。” 唐安指著王之安手中的设计图,道:“新希望小区,就是打造一个现代化小区,这个你不用懂,將图纸交给工科,他们知道怎么做。” “让户科注意粮食的分配和流民登记,让礼科,兵科等配合维持现场秩序……” 唐安迅速將计划说了一遍,王之安听完唐安的计划后,激动得跪地叩首:“大人英明,下官替城外数万流民,感谢大人的大恩大德。” “起来吧,这事你得亲自盯著,其他人我不放心。” 唐安抬手將王之安扶起来,道:“南城豹还在吗?我记得他被你判了发配,发配了吗?” 王之安摇摇头,道:“还没有,人还关在牢狱中。” 唐安沉吟了一下,道:“好,我知道了,等下我去见见他,你先下去忙吧!” 王之安告辞离开。 梁帝盯著唐安,老眼那是一个亮晶晶,虽然不完全能听懂唐安的话,但明显眼前的少年,远比他预测的可怕得多。 將满朝文武算计得明明白白的,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事。 …… 永安侯府,大厅。 秦侯爷,秦夫人,秦家姐妹和秦睿都坐在大厅中。 昨晚牛家村的事,已经不脛而走,传遍了京都的世家大族。此时,他们正听著管家匯报打听到的消息。 听完管家的匯报后,秦家大厅一片死寂。 秦侯爷愤怒的浑身颤抖,几乎將手中的茶杯都给捏爆了,秦夫人捂住唇,满脸的震惊和惶恐,秦思楠俏脸难看,秦思桐攥紧拳头,美眸冒火…… 秦睿则坐在不远处,此时也是一脸的震惊和错愕。 唐安在牛家村一人对抗赵党一群人,还坑了赵党十万两银子,和满朝文武签订三个月登文华楼六楼的赌约,坑满朝文武路费…… 这是唐安?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唐安?! 他怎么敢的啊! 轰! 秦侯爷抬手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当场將茶杯摔得四分五裂,他站起来原地转了一圈,咆哮如雷。 “逆子!” “这逆子,他到底要干什么?!” “永安侯府现在处境本来就艰难,他还敢得罪满朝文武,还敢得罪赵阔,竟然还和满朝文武签订登文华楼的契约……” “该死的,他是疯了吗?他知不知道这么做,会给永安侯府惹大麻烦?” 秦侯爷气得暴跳如雷,將秦夫人都给嚇到了。 秦思楠想要劝秦侯爷,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劝,这事太大了,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舌战满朝文武,这是他唐安一个七品小县令能做的事? 秦思桐粉拳紧攥,现在对唐安这个弟弟,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爹,娘,大姐,二姐,先別生气。” 秦睿却是站了起来,衝著秦侯爷拱了拱手,道:“大哥虽然得罪了满朝文武,但是陛下已经下旨,擢升他为京兆府尹。” “只要他能賑灾成功,就能平步青云,这是好事啊!” 秦侯爷一脚將身侧的椅子踹飞出去,怒喝:“好事个屁,荣耀是他唐安的,流言蜚语和屈辱却让永安侯府来辈,凭什么?” “秦思楠,你立即去告诉他,让他立即给老子挨家挨户给满朝文武道歉。” “敢不听话,老子打断他的腿!” 第120章 这才是我的好弟弟! 秦侯爷是武將,哪怕他位同一品军侯,在朝中地位依旧堪忧。 他早就被朝中那群文官给整怕了,当年有梁帝护著还好,梁帝生病后,他是被打压打压再打压,听到朝中那群文官就脑壳疼。 现在唐安又得罪了满朝文武,要是將这笔帐算在他身上,怪他管教不严,朝中那群狗贼唾沫星子能將他给淹了。 不敢想,不敢想,必须在那群老贼的报復来之前,把这事给平息下去。 就算三拜九叩,也必须让唐安挨家挨户的去道歉。 “父亲,小安可能有自己的苦衷,要不要……” 秦思楠想要让秦侯爷將唐安叫回来问问情况,她觉得现在的唐安就像个刺蝟一样,到处都是刺,要他道歉根本就不可能。 然而秦侯爷在气头上,哪里会听得进去她的话,直接指著大门怒吼:“少废话,你和思桐去找他,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立即给我挨家挨户上门道歉。” “他作死自己去死,不要连累我秦家。” 秦睿站了起来,拱手道:“父亲,我也跟著姐姐一起,去劝劝大哥。” 作为一个好大哥,这时候自然要拿出一个大哥的担当,亲眼去看看好弟弟是何等的狼狈,哈哈…… 只是他话没说完,秦侯爷脸色冰冷盯著他:“你给我闭嘴,现在开始你给老子滚回书房好好读书,给老子好好准备秋闈!” “秋闈拿不了好名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要搁以前,秦侯爷怎么捨得凶这个在外受苦了十几年的好大儿,可这段时间唐安的风头太盛,竟然轻而易举就完败了他们辛苦经营的秦睿。 为了让秦睿融合京都权贵这个圈子,他们可是了巨大的代价去打造秦睿的人设,將他塑造成一个品学兼优的好青年。 结果那个因为嫉妒离家出走的养子,用了几天的时间就让他们辛苦经营半年的秦睿,成了京都的笑话。 要是秦睿在秋闈取不了好名次,那成笑话的不是秦睿,而是整个永安侯府。 “是,父亲,我知道了。”秦睿怒火中烧,面上却装得很懂事。 不爭不抢的懂事,立即就让秦夫人心疼坏了,快步走到秦睿的面前將他护在身后,瞪了秦侯爷一眼,道:“哎呀,侯爷,你凶睿儿干嘛?” “安儿犯的错,怎么能怪在睿儿身上呢?” 秦思桐冷哼一声,也气鼓鼓道:“是啊,父亲,这明明错的是唐安,和睿儿有什么关係?你怎么能怪睿儿呢?” “而且睿儿学富五车,金榜题名对他来说还不是简简单单。” 秦睿连忙拉住秦夫人和秦思桐,道:“没事,娘,三姐,爹这是为我好。放心,这次秋闈我肯定能金榜题名,为秦家爭光!” “好,娘相信你。” “对嘛,这才是我的好弟弟。” 秦夫人抚著秦睿的脸,秦思桐抬手在秦睿的肩膀上轻轻打了一拳,给秦睿鼓励。 秦思楠看了眼秦夫人,目光又落在秦思桐的身上,看著她们这么护著秦睿,她抿了抿唇,心头莫名有些烦躁。 这段时间唐安的变化,让她备受震撼,不得不將所有事情给重新想了一遍。 仔细想过之后,她忽然发现每次唐安和秦睿起衝突,秦睿的说辞其实都漏洞百出。 譬如秦睿被下毒的当天,唐安根本就没在家,而是在送表哥岳征出征北蛮,根本就没机会,然而当时他们却以为这是他故意偽造的不在场证明。 又譬如这半年,秦睿和父亲说是为了锻链唐安,让唐安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可谁家锻链子弟会让子弟卑微到尘埃里,沦落到与狗爭食的地步? 可是,她又不愿意去相信眼前懂事聪慧的弟弟,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 “那大姐,我就不和你们去见大哥了,你们见到大哥替我问声好,我很希望他能回家,一家人就该和和睦睦地在一起。” 秦睿看了过来,笑著拱手行礼。 谦谦君子,笑容和煦。 然而看到他的笑容,秦思楠笑容却有点僵硬,以前见到秦睿这么懂事,她会很开心,可现在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被针扎的感觉。 “好,姐姐会和小安说的,放心。” 秦思楠微微頷首,便衝著秦思桐招了招手:“桐儿,咱们去准备一下吧!给小安带一点点礼物过去……” 看著秦思桐和秦思楠的背影,秦睿微微皱眉,总感觉今日的秦思楠似乎有点不对劲。 “愣著干什么?还不滚回去看书?”秦侯爷见到秦睿还在发呆,一脚就踹了过去。 “好的呢,爹,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秦睿笑著点头。 然而在转身的那一刻,他整张脸瞬间冷了下来。 离开大厅回到自己的书房,秦家管家已经等在书房中,见到他进来立即拱手道:“少主,计划失败了,派去刺杀皇帝的人……全死了。” “这是主上派遣回京都的第一批人马,就这样死了,还会引起锦衣卫的追查。” “一旦被锦衣卫咬住,可能会影响主上的大计……我们都会被责罚。” 秦睿却丝毫不在意,道:“放心,如今朝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风起云涌,虽然皇帝没杀成,但也算激化了朝中矛盾。” “朝中矛盾越激烈,皇帝便越忧心,我的机会就越大。” “只要此次秋闈大放异彩,再加上龙虎山老天师那一卦的光环,皇帝肯定会迫不及待地重用我。” “到时候,父亲的计划,便可以实施。为了大计死这么点人,算得了什么?”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秦家流落在外的真儿子,而是前朝亡国之君的血脉,是反梁的头號反贼雍州王宋劫的儿子,宋吉。 冒出秦家的儿子,是想利用永安侯出治世之才的这个隱秘,来获取皇帝的信任,从而瘫痪整个大梁朝廷,和父亲宋劫里应外合,復宋室江山。 而老管家,是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经先打入秦家做內应,为他铺路了。 秦家人这么快接受他,就是从十几年前开始,老管家就一直给永安侯夫妇灌输唐安和他们一点都不像的理论。 慢慢促使永安侯夫妇,去探索一个他们早就编制好的真相。 果然秦家人一查,哟嚯,原来家里的儿子,真是被当年的接生婆替换的……於是,他进入秦家便顺理成章。 呵,一群白痴! 第121章 死了也是你菜! 老管家听完秦睿的话,立即竖起大拇指:“少主英明!” 秦睿走到书桌前,隨手从书桌上取下一本书翻了起来,道:“牛家村的刺杀,我会写信向父亲解释清楚。另外,派人监视一下秦思楠。” “这个女人今天给我的感觉有点怪异,別在这时候出现了意外。” “如果她不受控制,那就……让她消失吧!” 秦家,不过是他的垫脚石罢了。垫脚石要是硌脚了,那就一脚踢开。 要说感情,那还真有……秦家三姐妹都是倾城绝色的美人,如果不是身份不允许,他还真快压制不住邪念了。 不过没关係,秦家三姐妹不能动,玉临安还是可以爽爽的,但得让秦擎儘快落实两人的婚期才行。 老管家立即点头道:“是,老奴会让人看好秦思楠的。” “最重要的,还是唐安……” 秦睿翻开书,声音却杀意凛然:“他不能留了,真让他躥到京兆府尹这个位置,会威胁到我的地位。” “看好他,等父亲手底下的第二批人马渗透进京都后,就把他除掉。” “是。”老管家恭敬一礼,转身离开了书房。 隨著房门关上,秦睿扭头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嘴角微挑,笑容显得狰狞而张狂。 “乖孩子当久了,我都快认为自己是个乖孩子了呢。” “铺垫了半年的时间,也该正式开始做点事了。” “唐安,別急,之前使用的都是好孩子的手段,等金榜题名后,不需要这个身份了,我会让你看看坏孩子的手段,你,可別死得太快哦。” 秦睿舔了舔唇,低声呢喃。 …… 与此同时,牛家村的事也在梁澜和沈红袖的推波助澜下,传遍了整个京都。 原本因为擅自涨粮价,唐安成了整个京都人人喊打的狗官,但昨晚牛家村的事传开后,直接让唐安的口碑两极分化。 “天爷爷,你们听说了吗?唐安唐大人给牛家村的死难百姓报仇了。” “对对对,是有这事,真没想到,唐狗官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听说主谋是京兆府尹谢然,但唐安可是连丞相之子赵錚和他那群狐朋狗友都送进去了,锦衣卫那可是阎王殿,进去容易出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我还听说,唐狗官在牛家村一人独战满朝文武,还和他们打赌要娶他们家里的孙女当小妾呢。” “那算什么?他还和满朝文武打赌三个月內登文华楼六层呢!” “……” 整个京都街头巷尾,全都在议论牛家村的事,一时间热度竟然和丞相府大爆炸並驾齐驱,不分伯仲。 至於牛家村皇帝遭到刺杀,这种大事竟然都只是陪衬,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以至於唐安午时离开家前往县衙的时候,这几天见到他都会往地上吐一口唾沫的百姓,看著他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一些胆子比较大的,都愿意主动和他打招呼了。 “嘖嘖,这两个女人学得还挺快,就是还稍微嫩了点。” 唐安知道事情出自梁澜和沈红袖之手,不得由衷讚赏,其实昨晚从牛家村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要以此造势,为自己塑造形象了。 就是没拿下脸来!要脸! 没想到梁澜和沈红袖竟然帮他给做了。 他抱著双手,笑道:“他们要是將粮食问题代入,那就最好不过了。譬如,唐大人敢和满朝文武为敌,是个好官,他涨粮价肯定也是为了百姓好。” 虎妞翻了翻白眼,道:“你要点脸!” 唐安撇嘴,脸和命哪个重要?肯定是命啊! “马惊了,让开,快让开!” 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骚乱。 唐安抬头便看到前方一匹拉著马车的马受惊,正在路上横衝直撞,將路上的百姓都嚇得四下逃窜,整条街几乎瞬间大乱。 马车无人驾驶。 而从飞起的车帘中,唐安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抱著破旧的拨浪鼓缩在马车的角落,脸上满是恐惧之色。 “虎妞,你管马,我管人……哎哟我草,你就不能听命令吗?” 唐安刚开口,虎妞已经抓住他將他扔进了马车,同时直接向著奔驰的骏马扑了上去。 在抓住骏马韁绳的瞬间,她借势锁住骏马的脖子,猛地一个肘击直接將奔驰的骏马打翻在地,拉著的马车也直接侧翻。 好在唐安反应快,被扔进马车的瞬间抱起孩子,原本想要像电视剧中的主角牛逼轰轰地破车飞出,奈何实力不允许,反而直接被马车甩飞了出去。 “虎妞,你大爷,老子才是主角!” 人在半空,唐安忍不住怒吼。 这种主角救场方式,真特妈没谁了! 没能帅气出场就算了,这要是被甩出去摔死了,那应该就是歷史上最悲催的穿越者了吧? 好在虎妞没有管因为惯性摔出去的骏马和马车,纵身掠上半空將他给接住了。 刚落地站稳,唐安当场就炸了:“说你虎你还真虎啊!把我当沙包玩呢?要不是这段时间我勤学苦练有点底子,刚刚就被你摔死了。” 虎妞双手抱胸睨了他一眼,道:“我有把握。还有,死了也是你菜。” “你……你给老子等著。” 唐安狠狠瞪了虎妞一眼,低头看向护在怀中的男孩。 怀里的男孩被嚇得脸色煞白,眼泪也簌簌而落,却没有哭出声来。 唐安將他放在地上,笑著问道:“小朋友,你是谁家的小公子?你家里人呢?” 小男孩只是看著他,抿著唇,没说话。 唐安心头陡然一跳,他虽然医术不是太高,但接触过的病例也数不胜数,这小傢伙这情况怎么感觉是自闭症啊! 他赶紧蹲下身,先是给小男孩把脉,又给小男孩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体,隨即不由暗暗嘆了一口气。 还真是自闭症。 这就难搞了,不说话问不出家庭地址啊! “唐安,这是从马鞍下取出的铁钉,这不是普通的马受惊,是谋杀。” 这时,虎妞指尖夹著一枚染血的铁钉走了过来,俏脸慍怒。 唐安看到铁钉脸色也有些难看,草,什么仇什么恨,竟然需要对一个小孩子下毒手? “留两个人在这里,等马车的主人找过来。” 他弯腰將小男孩抱了起来,道:“孩子带回县衙,铁钉也带回县衙,让户科的人过来算一下损失,然后让马车的主人来县衙找我,我和他聊聊赔偿的事。” “好,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狠毒,敢对一个孩子动手。”虎妞抬手揉了揉孩子的脑袋,冷冷道。 然而小男孩却將脑袋藏进唐安怀里,根本就不给她摸! 第122章 不会这么巧吧? 南城县,县衙。 “大哥,我来找你了!” 唐安抱著小男孩刚回到县衙,耳边就传来清澈的秦思音的声音。 他循声望去,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秦思音跳下马车,迈著小短腿怪叫著向他扑了过来。 唐安抬手抵住她的小脑袋,笑道:“你怎么来了?现在不过午时,还没到放学时间吧?” 小丫头双脚蹬著地,斗牛一般拼命往他身上撞,嘴里却激动道:“娘说这是托大哥的福,大哥要挑战文华楼,是不將整个大梁文坛放在眼里,把我们先生给气病了。” 唐安愣住,这么夸张的吗?我这是低估了文华楼在大梁文人心中的地位? 以至於说句实话都不行?还把私塾老师气得半死,然后休课? “小安,你这一次,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身后有笑声传来,唐安回头看去,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正笑著走来。 融合前身的记忆,他知道这是秦侯爷的妾室,秦思音的母亲,柳青絮。 柳家並不是什么大门大户,只是商贾之家,当初是为了攀附秦侯爷,將柳青絮送给了秦侯爷为妾,因此柳青絮和秦侯爷之间没有半点感情。 这些年,柳青絮在永安侯府也过得很佛系,不爭不抢,一门心思全在女儿身上。 和前身的关係,也极为不错。 “见过姨娘……算了,还是叫你柳姨吧,我不想和秦家扯上关係。”唐安笑著行礼。 “隨你,那个家现在乌烟瘴气的,的確没什么值得留念的。” 柳姨娘看了一下周围没什么人,便低声道:“做皇帝的刀很危险,不仅能伤人,不小心还会伤己,你想清楚了?” 唐安闻言不由一怔,他倒是没想到和他说这话的,竟然是柳姨娘。 要不是关爱他长辈,不会和说这种话。 他耸耸肩,有些无奈道:“做皇帝的刀是很危险,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柳姨娘闻言轻嘆一口气,唐安这半年的遭遇,她自然是知道一些的,但她在永安侯府的地位低下,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 私底下曾让人给唐安悄悄送了几次银子,但每次都被人截了回去,因此还遭到了秦侯爷的警告。 “好吧,那你小心点。” 秦姨娘揉了揉秦思音的脑袋,抬头看向唐安道:“有件事我想了许久,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你知道秦家为何对秦睿这么宠爱和推崇吗?” “因为,秦家有个秘密,曾经龙虎山的老天师倾尽毕生修为给陛下算了一卦,算出秦家会出一个帮助陛下平定四海,统一天下的能臣。” 唐安听到这话,嚇得差点没当场跳起来,我草,这么牛?这都能算出来?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擦,不会连我穿越者的马甲?都给算出来了吧? 柳姨娘看到唐安不断变换的脸色,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秦家这段时间鼎力扶持秦睿,就是因为这件事。” “秦睿只要足够优秀,入了陛下的眼,让卦成真,那永安侯府將会享尽陛下的恩宠,更进一步。” 唐安听到柳姨娘这话,悬著的心终於落回了肚子。 草,还好,没有算出马甲,不然穿越者的马甲被曝,那就恐怖了。 但很快,回过神的唐安嘴角又一阵抽搐,他终於明白柳姨娘为何会冒险和他说这件事了。 他虽然和唐家断绝了关係,可名义上他还是唐家的人,他现在表现得越猛,比秦睿更优秀,那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才是卦象中所说的那个人。 到时候,那他可就举目皆敌了啊! “呃,那个……柳姨,这事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吧?” 唐安僵硬著脖子看向柳姨娘,喉咙都在轻微滚动,这要是闹得满城皆知,那赵党还不得趁著老子弱小,先把老子给灭了? 我特吗! 老子给皇帝交投名状,是表面態度而已,不是找死啊! 唐安欲哭无泪,难怪柳姨娘会在这时候过来找他,和他说这则隱秘,因为他亲手给自己挖了一个天坑。 科举拿状元,三月內登文华楼六层……这逼要是装成功了,那这坑也是挖死了,隨时都可以將他自己给埋了。 柳姨娘瞪了唐安一眼,道:“现在知道怕了?那你还敢这么逞威风。放心吧,永安侯府一直掩藏这个消息,如今知道这件事的,应该没多少人。” “但丞相肯定是知道的,当年和陛下一起上龙虎山的,就有他。” “所以,你要做好准备。” 话落,柳姨娘將秦思音推给唐安,道:“这小妮子死活要来找你,要是不忙,让她跟著你学点东西吧!” 唐安以柳姨娘的身份,和他接触的时间不能太久,不然会招人閒话,他笑了笑道:“好,刚好路上救了个孩子需要个伴,就让他们玩玩吧。” “晚点,我再送她回家。” 柳姨娘点头答应,转身带著丫鬟离开了。 送走柳姨娘,唐安皱眉陷入沉思。如果柳姨娘说的是真的,那他几乎可以確定,秦睿百分之百有问题了。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但如果想得大胆一点,无非就是造反罢了! 这要是真的,那就证明秦睿的身后有一个很庞大的组织,在操控著这一切。 那秦家呢?秦家在这其中,又扮演著怎样的角色?是不知情的受害者?还是同谋?! 妈的,这越想越恐怖啊! “魏墨,你干嘛要抢我哥哥?你给我下来。” 这时,秦思音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唐安的思绪。 他低著头,便看到秦思音正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盯著他怀中的小男孩。而小男孩则被她的声音嚇得一哆嗦,死死抱住了他的脖子。 唐安拍了拍小男孩的后背,道:“小音儿,你认识他?” 秦思音点点头,道:“他叫魏墨,是平远伯府的小公子,他还有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姐姐……” 平远伯府? 这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唐安想了想,隨即嘴角便猛地抽了下。 我草,秦家给他相的那门亲,不就是平远伯府的庶女吗? 不会这么巧吧?! 第123章 古代版科目三! 唐安咽了咽口水,蹲在了秦思音的面前问道:“他的漂亮姐姐,叫什么名字?” 秦思音想了一会儿,惊喜道:“哥哥,我想起来了,叫魏灵儿。魏墨在学院经常被欺负,他姐姐经常去学院呢。” 唐安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小男孩听到唐音的话,瘦弱的身体陡然僵了一下,显然对学院的欺凌已经让他有了极强的心理阴影。 他眉头不由皱了皱,自闭症患者在学校的確最容易遭到欺凌和孤立,出了这么多次的霸凌,平远伯府竟然还让孩子去上学,怎么想的? “大人,有份文件需要你签下字。” 衙门前有人叫道。 唐安只好驱散脑中的思绪,牵著秦思音快步进了县衙。 南城县如今事情太多,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唐安回到办公室签了几份文件后,便让老头將被打断双腿的南城豹带来见他。 “豹哥,好久不见,怎么狼狈成这样了?” 南城豹被丟在院中,因为双腿被打断了,根本没办法如厕,相距甚远他身上散发的恶臭便阵阵袭来。 秦思音立即捂住鼻子,拉著魏墨躲得远远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南城豹挣扎著抬起头,就看到了坐在前方掩住鼻息的少年。 少年还是他熟悉的少年,但此时的他却不是当初被他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少年郎了,他穿著官袍,戴著官帽,整个人看上去威严而高贵。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耀眼得他都有些睁不开眼! “呵呵,唐大人叫我过来,是想要官报私仇,还是想炫耀?” 南城豹努力支撑著爬起来,坐在了地上,狞笑盯著唐安:“或者,我再告诉唐大人我做过的恶事,让唐大人立即判我斩立决,如何?” 唐安站了起来,笑道:“小豹豹,你这就狭隘了不是,咱们心胸要放宽一点知道吗?” “咱们虽然有点恩怨,但不是不能化干戈为玉帛,以前的事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南城豹猛地抬起头,死死盯著唐安。 曾经他被秦睿收买,几乎將眼前的少年逼到绝境,他竟然说可以不和他计较? “你说真的?!”他难以置信道。 “当然是真的。” 唐安走下台阶,背著双手笑道:“但你得让我看到你的价值。我若放你回去,你南城豹曾经的小团体,你还能不能控制得住?” “同时,我要让你在十日內,收服南城所有乞丐,並且让他们听从我的命令。” 话没说完,南城豹立即跪在地上,衝著唐安重重抱拳道:“我能办到!办不到提头来见。” 原本他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转折。 而唐安看著南城豹身上的狠厉和毒辣,也丝毫不怀疑他有这样的本事,道:“好,只要这件事你做成了,过往既往不咎,我还可以给你一个京都的户籍,让你在京都落户。” 南城豹重重叩首,喝道:“多谢大人。” 唐安挥了挥手,道:“带他下去洗漱一下,再给他准备一身乾净的衣服,然后送他去医馆看下腿。” “另外,再找几个机灵点的兄弟跟著他,帮他办事,但不要干涉他的决定,一切事宜以他的命令为主。” 牢头当即点头道:“是,属下亲自去安排。” 话落,牢头挥了挥手,两名狱卒立即上前,將南城豹给拖了下去。 唐安看著南城豹的背影嘴角下意识挑了挑,当初南城豹被秦睿收买,差点害死了前身和柔儿。 那他自然不能让南城豹这么轻易死了,他要让秦睿也感受一下曾经前身和柔儿的绝望! 不急,慢慢来,他现在有的是时间。 “音儿,你们过来,哥哥我现在心情好,教你们一支舞蹈。” 正事做完了,该给问题儿童治疗自闭症了。 …… 一个时辰后。 一辆马车停在了南城县衙前,虎妞带著一个穿著白裙的漂亮女人,快步进了南城县衙。 进了县衙,两人便快步往后院走去。 然而刚走到拱门前,便听到了后院传来了轻快不羈的歌声。 “剑起江湖恩怨拂袖照明月,西风叶落谢枕刀剑难眠。” “汝为山河过客却送长嘆伤离別,鬢如霜,一杯浓烈。” “只身走过多少的岁月,看惯刀光照亮过黑夜……” “……” “……” 是唐安的声音……虎妞嘴角猛地抽了抽,这傢伙脑袋又开始抽。 魏灵儿也错愕地看向虎妞,你家大人这癖好……还真是別致啊! 两人快步走进院里,就看到远处的凉亭中,一大两小正在跳舞,腿,腰,肩,手一起扭动起来,舞姿极为怪异,却又给人一种极为舒坦的感觉。 当然,对虎妞来说,就是发疯就是了。 “呃,魏姑娘,你別介意,他平时不这样……” 虎妞下意识看向魏灵儿,想要替唐安解释,结果却看到魏灵儿捂住薄唇,俏脸上满是震惊和错愕,一双美眸已经泛红,眼中雾水瀰漫…… 虎妞当时就懵了,不是,这傢伙跳得这么碍眼,你咋还感动上了呢? 而这时唐安也发现了虎妞和魏灵儿,老脸顿时一阵通红,尷尬得想要挖个洞將自己给埋了。 草,虎妞你大爷的,回来你不知道说一声吗? “咳咳。” 唐安乾咳两声,道:“閒来没事做,就教这两个傢伙跳一支舞,你们……” 话没说完,魏灵儿已经先敛衽一礼,道:“不,应该是我多谢大人。我弟弟因为身体原因,素来不喜欢与人亲近,就连我这个姐姐,他都极为抗拒。” “可现在,他竟然愿意和大人一起跳舞,我……我太高兴了。” 魏灵儿有些语无伦次。 弟弟自从生病后,已经两年没有说过一句话,对外人也极为抗拒,因此在学院备受欺凌。 可他现在却愿意和唐安一起跳舞,虽然没有说话,嘴角也难得出现了笑容。 那是她从未在弟弟身上看到我的情绪。 “呃,原来是这样。” 唐安乾咳一声,道:“其实你弟弟这病说难治也难治,说好治也好治,关键是看环境,轻鬆的环境相对来说要好一点。” 魏灵儿猛地抬起头,盯著唐安:“大人,我想要和你聊聊。” 第124章 不简单的未婚妻! 唐安听到这话顿时一怔:“聊?聊什么?” 魏灵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情绪。 隨即,她抬手抹掉眼角的泪滴,弯腰揉了揉音儿的脑袋,道:“小娘子,能不能带著小墨儿去那边玩玩?我和你哥哥有点话要说。” 秦思音抬头看向唐安,魏墨则直接抱住唐安的大腿,抬头看向他衝著他轻微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泪水。 “不想跟著姐姐回家?”唐安指尖轻轻在魏墨额头点了下。 魏墨用力点头。 他不喜欢那个家,回去还要害姐姐一起挨骂,还要跪祠堂,吃不饱…… “好,不回去。” 唐安揉了揉魏墨的脑袋,道:“和小音儿去那边玩玩,我和你姐姐聊聊,让她答应把你留下来好不好。” 魏墨抬头看了一眼姐姐,然后咬著唇走到魏灵儿的身边,拉著她的手轻微摇了摇。 魏灵儿破涕为笑,这还是弟弟第一次主动和她亲近。 她蹲在地上抱著弟弟,笑道:“好,姐姐不为难哥哥,姐姐就和哥哥聊一些事情,好不好?” 魏墨这才点点头,和秦音儿手牵著手离开。 虎妞目光落在唐安身上,美眸不由眯了起来,她终於想到眼前的女孩是谁了。 魏灵儿,不就是这傢伙的未婚妻吗? “大人,让你见笑了。” 魏灵儿看向唐安,嘴角泛起笑容。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她容顏倾城绝色,笑起来极美。 他盯著唐安,道:“墨儿这孩子自从两年前,见到我母亲被烧死就没有再开口说过话,也抗拒和所有人来往,今天还是这两年来他第一次主动和外人有接触。” 唐安怔住。 他还真没想到魏墨的自闭症,竟然是这么来的。 三岁看著自己的亲生母亲被杀,的確过於残忍,让他心神受伤陷入自我封闭很正常。 “这两年,我给他请了很多大夫,但都没有什么效果。” 魏灵儿眼一眨,美眸中泪水滴落,我见犹怜:“大人你刚才说了,墨儿的病想要治疗,环境极为重要。” “但在鉤心斗角的豪门,又能有什么好环境呢?” “我弟弟回到家就被逼著读书,上学院还要被霸凌,被孤立……其原因,是因为他曾经是嫡子,我那个被扶正的庶母,是不可能让他活下来的。” “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折磨他。” “而我,曾经的嫡女,现在的庶女,人微言轻,能保他不死已经是极致,想要给他提供一个好的环境治疗病症,难如登天。” 唐安微微頷首,这个时代对女人的確不太公平。 他有点摸不清眼前这女人的脉,也就没有说话,做个聆听者。 而虎妞,则已经满脸怒容,恨不得现在就杀向平远伯府,灭平远伯满门。 这时,魏灵儿抿了抿唇,终於说到正题:“我知道大人已经拒绝秦家的联姻了,但秦魏两家已经依旧在准备一个月后的婚礼。” “我想让大人,娶我。” “啊?!”唐安听到这话,差点跳了起来。 不是,美女,你这么直接的吗? 虎妞也美眸瞪大,也没想到魏灵儿竟然这么直接。 “大人的事,我也知道不少,如今的大人已经脱离了秦家,自力更生了。” 魏灵儿美眸盯著唐安,道:“我和大人说这些,不是想要求大人怜悯,我是想要告诉大人,我和你一样,我也没有退路了。” “我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大人不娶我,我也会被逼著联姻。” “一旦我出嫁,我弟弟必死无疑,毕竟夫家不可能允许我带著弟弟一起嫁。”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嫁给大人你。” 魏灵儿条理清晰,她竖起三根手指,道:“理由有三,一,大人虽然明面上和秦家断绝了关係,但外人依旧將大人和秦家联繫在一起。” “换句话说,大人就算不娶我,秦家也会找另外的家族,不惜代价和手段让大人成亲。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显然秦家觉得你挡住了世子秦睿的路,想要通过婚姻將你锁死在家里,不让你成为秦睿的挡路石。” 哎哟,我草,有点意思啊! 唐安的兴趣终於被点燃了,说实话他刚刚都有点以为这个未婚妻是想哭惨,博取他的同情心,倒是没想到她竟然心思这么縝密。 竟然连秦家的阴谋诡计都看了出来,不简单啊! 他抱著双手,道:“不错,我有兴趣了,你继续说。” 魏灵儿竖起第二根手指,道:“第二,你需要一个当家主母,来为你巩固和加强和京都各大家族的联繫。毕竟有些事情男人做不好,但女人好做。” “刚好,內宅那些事情我都懂,可以帮助你。至於身份,虽然我现在是庶女,但我曾经也是平远伯府的嫡女,修养,智慧,我並不缺少。” “最重要的一点,你现在是南城县县令,賑灾之后就是京兆府尹,再做出一点成绩,肯定会更进一步。” “届时的你肯定权势滔天,陛下是不可能任由你发展下去的,到时候他会给你赐婚,以此来监视你。” 唐安听到这话顿时一惊,草,这女人果然有东西啊! 说实话连这些他都没有想到,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想到他前面去了,而且这些將来都会成为事实。 皇帝想要控制他,那肯定会给他指婚。 到时候他敢抗旨吗?抗旨说不定皇帝一怒之下,直接將他擼回了小县令。 啪啪啪…… 唐安抬手鼓掌,衝著魏灵儿竖起大拇指:“魏小姐果然蕙质兰心,佩服,佩服。” 魏灵儿抿了抿唇,看向唐安的目光有些期待和惶恐,道:“大人娶我,可以防备陛下赐婚,也堵住了秦家拿婚事说事,当然,秦家的事,我也可以帮著大人解决。” “大人,考虑一下?” 唐安沉吟了一下,抬手打了个响指,道:“很好,美女,你成功说服了我。” “那婚事照常进行,但不是以秦家的身份提亲,我不想和秦家有半点牵扯,我会以自己的名义向平远伯府求娶。” “放心,我一言既出駟马难追!” 第125章 三字经 唐安自然不是隨意许诺的,他是真对眼前这个女人有兴趣了。 谁能拒绝一个对自己蓄谋已久的美女呢? 如果不是早有准备,她思路不可能这么清晰,字字句句都说到他的心坎上。 虽然唐安其实並不在意这些,真到魏灵儿说的地步的时候,他要是还没有让天下人闭嘴的实力,那他这个越算白穿了。 话是这么说,但该做的准备还是得做。 主要是柔儿那小丫头太过单纯,內宅那些事应付不来,他的內宅的確需要一位当家主母来和各家走动,联络感情。 “呃,你答应了?”魏灵儿有些震惊。 她还以为眼前的少年就算会答应,也会需要一段时间调查她,万一她表里不一怎么办?却没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直接答应了,让她的思绪一时间都有点不连贯了。 “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当然,该走的程序还是得走……” 唐安伸手入怀,取出一枚令牌和一枚染血的铁钉,放到了魏灵儿的手中:“喏,定情信物,三书六聘一样都不会少,別家大家闺秀有的,你也有。” 魏灵儿看著手中的令牌,嚇得腿一软,直接向地下倒去。 是太子的令牌,这傢伙拿太子的令牌当定情信物? 唐安连忙抬手揽住她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道:“这是太子的令牌,留在我这里没半点用,调不来粮,命不动官,请不动人,就是一块废铁。” “但在你手里,至少能保证你的安全和自由。” 说到这里,他捏起染血铁钉,道:“这是从马鞍下取出的铁钉,墨儿不是遭遇意外,而是故意谋杀,这件事我会派人调查。” “你拿著这枚铁钉,让平远伯府赔偿今日马车横衝直撞所造成的损失,平远伯府要是不愿意赔偿,我亲自上门和他们谈。” “至於墨儿,暂时不回伯爵府了,平远伯府要是不爽,让他们来找我。” 魏灵儿看著眼前面容自信的少年,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虽然少年的手有点不老实,扶著她后腰的手竟然还想往下…… 虎妞却看不下去了,虽然是你未婚妻,但你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吧?再往下就是少儿不宜了,没看到这里还有一个活生生的大美女吗? 你是当我不存在呢? 錚! 虎妞拔刀。 刀是刚在黑市买的,算不得什么好刀,可现在是唐安的护卫,不能每次打架的时候都需要向人借刀吧? 刀锋扫过,一只围著凉亭茶点转的苍蝇当场被削掉了翅膀,掉在了石桌上。 “有苍蝇,碍眼。”虎妞將刀递到唐安的面前,苍蝇那一对透明的翅膀还附著在刀上。 咕咚! 唐安咽了咽口水,乖乖將魏灵儿给扶了起来。 魏灵儿耳根到脖子都红透了,她还从未和一个男人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有些惊慌失措。 但虽然唐安的手不太老实,但她发现……似乎,並不討厌他的触碰。 “那墨儿,就有劳唐大人了,我和墨儿说几句话,便先告辞了。”魏灵儿很快冷静下来,敛衽一礼,转身向不远处的魏墨和秦思音走了过去。 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看著魏灵儿那高挑的身躯,唐安不由揉了揉下巴,有一说一,这个未婚妻是真漂亮,比起曾经和前身有婚约的京都第一美女玉临安,也丝毫不逊色。 而且,她谦卑,素净,可比玉临安那pua王者强,真实多了。 是他喜欢的类型! 將这样的美女娶回家,似乎也不错,至於门第嫡庶什么的,他在乎这个? 虎妞看著唐安嘴角泛起的笑容,翻了翻白眼,呵,男人啊! …… 下午,书房。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清脆的读书声从唐安的办公室传出。 唐安办公室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却没有人打断读书声。因为这是两个孩童的游戏,唐安只教了一遍,便让魏墨和秦思音轮流当老师,去给对方上课。 魏墨依旧不愿意说话,但是,他们可以写字交流。 这就导致秦思音这个小话癆玩得那是相当痛苦,几次都差点破防打死魏墨。 虎妞则满脸怨气,正在院中打钢片,每一片都打得薄如蝉翼,听唐安说是要给公主梁澜准备生辰礼物,凭啥他送的礼物?要她当苦力? 简直没天理啊! “唐安,这……这是你写的?!” 梁澜和沈红袖回到县衙后院,站在办公室外听了一会儿后,两人都震惊至极,便快步走进办公室。 这要是放出去,是古往今来最经典的启蒙文章啊! 不,是我抄的,顶多就是改一些典故而已……唐安抬头看向梁澜和沈红袖,耸耸肩道:“就隨便写写,教教孩子。” 就隨便写写?! 沈红袖和梁澜指著不远处的魏墨和秦思音,你十八岁把八十岁的活给干了,你管这叫隨便写写? “不行,抄录一份给本宫,本宫要將其传遍京都,让那些自詡文坛贤士的人看看,什么才叫文章。” 梁澜美眸瞪著唐安,冷哼道:“你不是要登文华楼吗?这就是你的助力。” 唐安正在低头製作齿轮,晃了晃脑袋道:“別,心急吃不到热豆腐,要学会放长线钓大鱼。毕竟强迫別人接受,和潜移默化地接受,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真想帮忙,那就给几分给亲近的人试试就行,其他的人不急。” 牛逼吹出去了,但还得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不然遭到赵阔这些老匹夫的阻击,那就不好搞了。 再说三字经,不过是他放出去试试水的文章罢了! 梁澜和沈红袖睨著唐安,就说这傢伙怎么可能就写著玩玩?这是摆明了又想坑人了。 “行吧,你有计划就行。” 梁澜取出一枚玉简丟给唐安,道:“不要再捣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有时间就去一趟通文馆。” “通文馆那边被国子监压得抬不起头了,太子说你要是有办法,就给通文馆撑撑场子。” “否则,通文官那群学子要被骂到自闭了。” 第126章 只有我还记得你了! 唐安看著桌上的玉简笑了起来,刚好南城县衙的人手严重不足,可以去通文馆招募一些人手了。 “行,我准备一下……不行,还是得等等。” 唐安將玉简收了起来,隨即看向梁澜道:“派人盯一下通文馆,等国子监的人再过去踢馆的时候,我再过去將他们拯救於水火之中。” “不然我现在过去,只会成为通文馆那群傢伙的情绪宣泄对象。” 梁澜和沈红袖相识一眼,都笑了起来,沈红袖道:“不用盯,国子监和通文馆三天后约了架,听说赌注还挺大,足有十万两银子呢。” “谁贏了,奖金就是谁的。而裁判,是文华楼现在的副楼主,也是文坛德高望重的人物,可以保证比试的公平。” 唐安一听,惊喜得跳了起来:“真的?!” 看到他惊喜的样子,梁澜和沈红袖都怔了怔,梁澜道:“有必要这么激动吗?你现在不差钱吧?除了丞相府的十万两入了南城县的库房,你之前打上丞相府收的帐足有二十万两吧?” “再加上太子购买对联的,秦家赔偿的,零零散散加起来,足有小三十万了吧?” “就算你这段时间有开销,也不了多少吧?” “银子么,多少都不算多。”唐安坐回椅子上,双手枕著头道:“三十万两虽然听上去挺多,但还是不够,还得赚聘礼不是。”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聘礼?!”沈红袖和梁澜的声音陡然拔高。 “对啊!秦家给我说了一桩亲事,女方平远伯府的原嫡女魏灵儿。” 唐安想到那个倔强却又理智的女孩,嘴角泛起笑容:“今天见了一下,那姑娘的確不错,知书达理,端庄贤淑,而且还非常漂亮,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在平远伯府不受宠,又是嫁给我,嫁妆肯定少得可怜。” “我得给她撑场子,让她风光大嫁……” 梁澜俏脸渐冷,沈红袖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明明和她们没多大的关係,可现在听到唐安夸讚魏灵儿,两人的心里还是非常的不爽,愤怒得想要打人。 “你和秦家不是断绝关係了吗?怎么还接受秦家的指婚?”梁澜美眸沉沉,这是她睡过的男人,现在要被別人睡了? 唐安没有察觉到两大美女的情绪变化,摊摊手道:“谁说我接受了秦家的指婚?这桩秦事是我自己决定的,和秦家没关係。” “我还准备在秦家下聘的当天,也给灵儿下聘,狠狠打秦家的脸。” 嗖! 话音刚落,唐安衣襟一紧,直接被梁澜从椅子上拎了起来,那一双美眸死死盯著唐安,鲜艷娇嫩的薄唇轻启: “你……试著娶娶看!” 唐安怔住。 沈红袖捂住薄唇,也怔住了。 虎妞抬头看了一眼唐安,嘴角便泛起冷笑,一边给公主秘密製作生辰礼物,一边又要娶魏家小姐,活该。 梁澜很快察觉到自己失態了,冷哼一声鬆开唐安,转身就往外面走。 她素来理智,很少有什么东西能牵动她的情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听到唐安的话,她竟然会失控愤怒了。 那种感觉非常的糟糕。 唐安看著梁澜的背影都懵逼了,怎么个意思?我娶亲你这么大反应干嘛?咱们有肌肤之亲了没错,问题是这段关係老子敢承认,你不认啊! “嘻嘻,小弟弟,越来越不听话了哟。” 沈红袖纤长的指尖轻轻勾起唐安的下巴,道:“想要成亲,怎么不来找姐姐呢?是姐姐不够骚还是不够妖?” 唐安身体陡然绷住,姐姐你嫵媚动人,可姐姐你心思太重,弟弟我不敢在你面前舞枪弄棒啊! “姐姐要是想嫁,我不介意双喜临门……” 唐安手一拉,直接將沈红袖拉进怀里,对面正在读书的魏墨和秦思音立即抬头,大眼睛炯炯看来。 隔著衣服,沈红袖依旧清晰感受到少年的身上的温度,特別身后浑圆下的触感极为明显,有东西仿佛烧火棍似的,在滚烫髮热! 沈红袖哪怕红袖善舞,但也是个黄大闺女,当时就像触电一般惊得跳了起来,落荒而逃。 该死的,果然惹什么都好,就是不要惹十八岁的少年郎。 强硬起来,铁板都挡不住! “小样,就你这样还想学人家玩调戏呢?” 看著沈红袖的背影,唐安举拳抵唇轻咳一声,指尖还留有淡淡余香。 …… 入夜,唐安带著秦思音和魏墨一起回了家。 今天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七天,也是前身的头七。中午出门的时候,他已经让柔儿去准备了祭奠用品。 灵位,祭品,香,纸钱…… 秦思音跪在灵位前烧纸的时候,看著灵位整个人都是震惊的,她不明白哥哥明明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在牌位上写自己的名字。 “別看,你现在看到的哥哥,已经不是以前你认识的哥哥了。” 唐安揉了揉秦思音的脑袋,隨即目光落在灵位上,语气带有一丝的歉意:“兄弟,我目前只能带你最爱的妹妹,来送你最后一程。” “至於秦家……他们对你所做的事,我都会千倍万倍替你还给他们。我要让他们这辈子,都只能在悔恨中度过。” “抱歉了,往后的时间,整个世界只有我还能记得你了。” 唐安提起酒杯將杯中酒水洒在地面,他顶替前身的身份活下去,將来整个天下都会记住他。 但他,却不是真正的他了。 “小安,你……你这是干什么?!”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惶恐的声音。 唐安回头看去,就看到秦思楠和秦思桐站在门前,正脸色煞白地看著他,显然被这一幕给嚇到了。 “呵,来得还真是时候,看来天意如此啊!” 唐安怔了一下,就知道秦思楠和秦思桐的来意,肯定是昨晚的事闹得太大,秦侯爷已经心慌慌,又想將他推出去顶罪,免得连累秦家。 “干什么?当然是在祭奠已经死去的唐安。” 唐安语气淡漠,道:“想要聊事情,可以,先过来上柱香吧!” “毕竟过去的唐安,也是直接死在你们手中。” 第127章 打了,又如何?! 原本唐安只想弄个灵位,和柔儿一起祭奠一下前身。 没想到出现小插曲,柳姨娘將秦思音送到了他身边,现在秦思楠和秦思桐也上门了,果然有些事还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唐安,我看你是真疯了!” 看著写著唐安名字的牌位,秦思桐彻底怒了:“人活得好好的,你瞎祭什么?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想死吗?” 秦思楠也脸色阴沉,死死攥著粉拳,没想到唐安竟然这么胡闹。 原本心底带著歉意,怪自己以前没有听唐安的解释,但现在看著这一幕,她忽然觉得以前不相信唐安,並不能全怪她们。 完全是这傢伙自己作的! “秦大小姐,秦三小姐,今天是他的头七,我不想吵架。” 唐安分別点燃三柱香,递给秦思桐和秦思楠,脸色平静道:“上炷香,我们出去聊。我也不想你们扰了他的清静,请自重。” 两句话彻底点燃了秦思桐压制的怒火,她转身一脚直接將烧纸的火盆踹飞,火盆將灵堂,贡品全部砸落。 秦思音嚇得呆在当场,大眼睛中瞬间蓄满了泪水。魏墨也被嚇到了,躲在秦思音的身后瑟瑟发抖。 唐安脸色骤然阴沉下来,他虽然有所防备,但秦思桐速度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阻止,火盆就已经將贡品和灵堂撞翻,燃烧的纸钱直接点燃了灵堂。 看到这一幕连秦思楠也愣住了,她虽然觉得唐安胡闹,却也没想到妹妹竟然做得这么过分。 “思桐,你干什么?谁让你这么干的?” “小安,你不要和你三姐计较,她只是看到你胡闹太生气了……” 秦思楠连忙將秦思桐拉到身后,她看到了对面的少年眼睛已经渐渐泛红,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猛兽,那是她从未在他身上看到过的凶狠。 “大姐,你和他这么客气干嘛?我看他就是欠抽!” 秦思桐丝毫没有觉得自己错了,站在秦思楠的身后怒火中烧瞪著唐安:“唐安,你別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现在弄个灵堂,又將自己这半年所受到的苦难拿出来说事,不就是想要我们同情你吗?” “呵呵,你做梦!” 唐安看向被火燃烧的灵堂,缓缓嘆了口气,抱歉了,兄弟,本来想让秦家人老老实实给你上炷香,告慰你在天之灵的,结果人家不喜欢这种和平的方式啊! 既然不喜欢和平的方式,那我就只能动粗了,你要是真在这里,可千万別介意。 “既然你们不喜欢站著上香,那就跪著磕头吧!” 唐安冷笑一声,转身的瞬间猛地抬手一巴掌甩了过去,当场將挡在秦思桐前面的秦思楠扇倒在地。 那娇嫩的脸上,直接被扇出一个猩红的巴掌印,嘴角也被打得吐血。 秦思楠当场被打得脑瓜子嗡嗡的,一片空白,打死她都不会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弟弟,竟然敢对她动手。 秦思桐也已经呆在当场,难以置信。 巴掌是打在秦思楠的身上,但她的身躯却条件反射地颤了颤,仿佛那一巴掌是打在她的脸上一般。 “秦思楠,你知道我最烦你什么吗?就是你太理智了。” 唐安走上前,蹲在秦思楠的面前,目光冰冷盯著她:“无论对错,无论是非,你都永远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神灵一般睥睨著我。” “你却从未想过,你,配吗?!” 秦思楠的身体陡然僵住,脸上的痛和心中的痛交织在一起,以至於她看向唐安的美眸瞬间就蓄满了泪水,充满委屈,不甘,愤怒…… 姐姐那么爱你,你就是这么看姐姐的? “眼泪,憋回去,你的眼泪在我这里,和鱷鱼的眼泪没什么区別。” 唐安抬手抹掉秦思楠嘴角的鲜血,声音冰冷如刀:“秦小姐,记住了,以后在我面前,別再拿姐姐的身份压我,我和你没关係。” “那个爱你们敬你们的唐安,已经被你们亲手杀死了。” 秦思楠瞬间如遭雷击! 看到少年脸上的冰冷,她此时此刻才终於確定一件事,眼前的少年不是开玩笑,他真的不要她这个姐姐了,也不要秦家了。 她薄唇在轻微颤抖,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唯独眼泪仿佛断了的珠帘似的,从脸色滚滚落下。 “唐安,你疯了,你敢打大姐?!”秦思桐回过神,声音都尖锐起来。 “打了,又如何?” 唐安站起身,冷眸看向秦思桐:“来吧,让我看看你这几日,有没有一点长进。” 话落,唐安掌心一翻,抬手一掌便向著秦思桐拍了过去。 “混蛋,你是真疯了!”秦思桐顿时大怒,她可是知道唐安会武功的,前几日就一脚將她踹得爬不起来。 但当日唐安多少带有运气成分,如果不是她大意了能让这傢伙得手? 现在还敢动手,那就將他打得狗都不认识。然而她刚抬手抵挡,却感觉唐安手上的力道就像是奔马一般向她撞来,那磅礴的力量当场便將她撞飞了出去。 这怎么可能?才几日不见?他又强了? 秦思桐心头大骇,但她性格强势,又岂会认输? 身体刚落地站稳,她便已经弹射而出,掠起向著唐安踹了过去。 然而面对她这一脚,唐安却连躲都懒得躲,双手攥成拳,身体微微前倾將重心前压,秦思桐的身体落在他身上的瞬间他猛地一震,再度將秦思桐给震飞出去。 而在秦思桐飞出的瞬间,他手抓住秦思桐的手,就是一个过肩摔,將秦思桐狠狠砸在地上。 轰! 秦思桐当场被砸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唐安抬手拍了拍胸前的灰尘,居高临下盯著秦思桐:“看到了吧!秦思桐,你的骄傲在我面前不堪一击,你也配在我面前耍威风?” 秦思桐盯著唐安,美眸都要喷火了,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好了,我不想再和你们废话。” 唐安转身走到灵堂前,將灵位的香炉拿到秦思桐和秦思楠的面前,道:“跪下,上炷香,或者我按著你们,磕三个响头。” “你们,自己选。” 第128章 呵,那还用说吗? 秦思桐和秦思楠在唐安的威逼下,选择跪下上了炷香。 因为从唐安那冰冷的眼神中她们看得出来,不按他说的做,那他就真要动手按著她们磕三个响头。 “唐安,你是好样的,很好!” 秦思桐从地上站起来时,眼中的寒意几乎凝成了实质。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这不是秦三小姐最喜欢做的事吗?” 唐安盯著秦思桐,目光一眨不眨,眼中带著难以掩饰的嘲讽和鄙夷。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眉心,道:“姐姐,你在暴雨中抓著我的头髮,按著我的脑袋在地上砰砰磕头道歉的事,你忘记了?” “整整磕头了一百三十八个响头,额头都给磕破了个大洞,皮肉都粘结在了地砖上,鲜血更是染红了雨水。” “你忘记了?我可记得很清楚。” 秦思桐踉蹌退了数步,眼中的冷意顷刻间化为浓浓的惶恐和错愕。 她,以前对他……做过这么残忍的事? 秦思楠也是脸色煞白,思绪也被拉回了半年前那个雨夜,那时候眼前的少年拼命解释,可她们谁曾听信他的只言片语? “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滚回去告诉秦侯爷,秦家最恐怖的不是得罪文武百官,而是得罪我。” 唐安睨著秦思楠和秦思桐,道:“以后对於秦家,我会又爭又抢,不是我要得到秦家什么,而是秦家止步於此就好。” “更进一步……呵!他秦侯爷和你们想死没关係,但別连累祖母和柳姨她们。” 秦思楠和秦思桐闻言顿时脸色大变,喝问道:“唐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唐安冷笑一声,道:“还有,和平远伯府的婚约,我会自己履行,永安侯府不要再以我家人的身份自居,免得自取其辱。” “虎妞,送客。” 虎妞抱著手懒洋洋地走上前,她对秦家人更没好感,刚刚要是唐安不动手,她都要动手打人了。 她下巴衝著大门扬了扬,道:“是你们自己走?还是我把你们丟出去?” 秦思楠和秦思桐很不甘心,然而唐安已经懒得和她们废话,带著秦思音和柔儿以及两个孩子,开始重新布置灵堂。 正中那块写著“唐安之灵位”的牌位落在她们的眼中,显得极为碍眼,却又像针一般,扎在了她们的心头。 两人的话瞬间就卡在了喉咙,只能转身离开。 …… 与此同时,后院。 梁帝听完蒙傲匯报完前院的事,也是满脸诧异:“这小子是在闹哪样?活得好好的,干嘛要给自己布置灵堂?咒自己死吗?” “这小子的行事作风……还真是让人摸不透啊!” 蒙傲沉吟一下,道:“陛下,臣查过了,唐安七天前在这里几乎死了一次,也就是这次昏迷醒来之后,他才开始改变的。” “他办这个头七,可能是在祭奠过去的他,那个倚仗著秦家而活的他。” “同时,也算是彻底和秦家做个分割吧?” 梁帝自然知道唐安的过去的,但听完蒙傲的话还是非常震惊:“不是……妈的有才的人,都这么任性的吗?” “和过去告別,还得办个灵堂?” “那小子他是疯了吗?他知不知道这会给我惹大麻烦?” 梁帝气得原地转了两圈,差点爆粗口:“娘的,这是祸根知道吗?现在他还是个小人物,没人鸟他,但將来呢?將来他位极人臣,信不信那些狗贼就敢说他不是人,是被妖怪附身了?或者被恶鬼附身了!” “草,到时候眾口鑠金,要朕怎么搞?气死朕了!” 蒙傲眨了眨眼,陛下,你想得还怪远的咧。 可我觉得唐安这小子不是好惹的,说他是妖怪,那极有可能倒霉的不是他,而是说他是妖怪的人。 “算了,算了,先办眼前的事。” 皇帝看向蒙傲,道:“抄录一份三字经,直接送到文华楼。赵阔那狗东西號称文坛第一,结果一天就知道嗶嗶嗶,连篇代表作都没有。” “但朕的唐安呢?一篇《醉月楼序》成了古往今来第一駢文,现在一篇三字经,就是能流传后世的启蒙经典。” “嘿嘿,朕就是要把巴掌,甩在他赵阔的脸上。” 蒙傲看到梁帝激动的样子,道:“是,臣等下就去办。对了,陛下,云阳公主的马车从傍晚开始,就一直停在了唐府后的巷子里,是否要让她离开?” 皇帝听到这话顿时有些诧异:“澜儿?她怎么在这里?算了,可能是县衙有事,秦家姐妹在,她不好出来,且等等吧!” “而且你们出现,那妮子会猜到朕在这里。” 蒙傲拱手行礼,一个纵身便离开了院子,没有引起半点动静。 …… 深夜,书房。 唐安坐在书桌后,正在罗列聘礼清单。既然要娶魏灵儿,那就要搞一点特殊的聘礼给她,让她风光大嫁。 再说这些聘礼送到平远伯府,都会成为魏灵儿的嫁妆,也不过是自家的东西,跑到平远伯府转一圈而已。 ——嘎吱!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冷风也隨之涌了进来。 唐安头都没抬,便道:“柔儿,不用管我,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少爷我……哎哟我草……” 话没说完一只白嫩的手落在他的衣襟,直接將他从桌后拽了出来,唐安抬头才看到站在眼前的,是一个脸色高冷的大美女。 公主梁澜! 此时,公主梁澜美眸落在桌上,眼中寒意翻涌:“看聘礼?列清单?” “呃?你……你怎么在这里?” 唐安看著梁澜都怔住了,有点结结巴巴道:“这半夜三更的,这不合適,再说,你……我擦,你要干嘛,別抵我。” 话没说完,唐安就被沈红袖单手拎了起来抵在书桌上,抬手捏著他的下巴,红唇凑了过来:“要娶亲,问过本宫的意见了吗?” “本宫睡过的男人,就是本宫的。” 唐安看著凑过来的红唇,嚇得连忙捂住嘴:“不是,美女,这是我家,你要干嘛?” “呵!还用说吗?” 梁澜拎著唐安的衣襟將他甩在地上,抬脚踩住他的胸口,隨即抬手散掉一头长髮,咬著髮带盯著唐安一字一句道: “干你!” 第129章 当然是唐安打的! 唐府,后院。 梁帝已经睡下了,这段时间唐安帮他调理得不错,已经不咳嗽了,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 就是今晚出现了小插曲,刚睡没多久,就有人在扯他的被子。 梁帝的起床气当时就上来了,咬牙切齿道:“蒙傲,你最好有天大的事,否则朕诛你九族……” 蒙傲嚇得当场跪在地上,道:“陛……陛下,出大事了,云阳公主潜入唐府,把唐安给……给办了。” 梁帝一骨碌爬了起来,瞪大双眼道:“她把唐安给杀了?” 蒙傲嚇得脑袋都贴在了地上,他武功高强,曾经跟著皇帝南征北战,杀敌无数,可现在声音都是颤抖的。 妈的,公主偷人,皇家丑闻啊! 皇帝一怒,那今晚他和当班的兄弟,谁都別想活。 但这种事,又不敢当著皇帝的面瞒著……蒙傲心里那是一个苦,只能硬著头皮道:“不是杀,云阳……云阳公主將唐安给睡了。” “哦,不是死了就好,朕就说……” 梁帝听到不是杀了顿时鬆了口气,只是一口气忽然反应过来蒙傲的意思,当场从床上绷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梁帝嚇得都破音了,蒙傲也嚇得脸色煞白,道:“陛下,云阳公主將唐安给睡了,就在书房……现在……现在还在进行中……” “朕去你妈的,给老子滚!” 梁帝跳下床,一脚就將蒙傲踹翻在地:“朕……朕特妈需要你匯报得这么详细吗?啊?朕需要你匯报得这么详细吗?” “咋地,你还想要朕去捉姦在床?” 蒙傲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这让我怎么接?送命题啊! “该死的,该死的,一个个都不让朕省心,气死朕了。” 梁帝在房间中来回踱步,气得直跺脚:“唐安那狗崽子给自己办葬礼,已经会落人口实了,將来会被人詬病。” “现在梁澜这死丫头,又给朕把唐安给睡了?!” “苍天啊!大地啊!朕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蒙傲趴在地上,不敢接话。 梁帝两步衝过来,一把拧住蒙傲的衣襟:“说,那死丫头进唐家,还有谁知道?” “除了值守的禁军,没有其他人了。那名名为虎妞的女孩,公主殿下也在她的膳食中下了药,现在她睡得正熟。” 蒙傲心狂跳,陛下別不是要杀人灭口了吧? 梁帝这才重重鬆了一口气,虎妞那丫头武功极高,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她的注意,要不是值守的禁军全是高手中的高手,那今晚这乐子可就大了。 整个唐府去捉姦,想想那画面,梁帝就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妈的,不行,从明天开始,朕要亲自指导唐安学武。” 梁帝咬牙切齿,道:“不然以这小子的身手,再学三五年都不一定是澜儿的对手,到时候澜儿见他一次睡他一次,早晚得弄出人命。” “一旦弄出人命,那就完蛋了。” 文武百官,世家大族,文人墨客的拓沫星子,能將梁澜这个公主给埋了。 蒙傲怔了怔,陛下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那边战场激烈,隔著两院都能听到廝杀声,你再不处理要是他们交战一宿,就算禁军个个是高手,也不一定能控制战局啊! 梁帝看了一眼桌上的漏斗,也是无语拍了拍额头,女儿呀,干这种事,你子时丑时过来不行吗? 现在什么时辰?亥时不到啊!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去,让人把柔儿那丫头引过去……” 梁帝无语望苍天,道:“咱们去她的马车上,等她。” …… 永安侯府。 秦侯爷和秦夫人也还没有入睡,正在大厅焦急等待。秦思楠和秦思桐去找唐安,让唐安挨家挨户给文武百官道歉,已经出去几个时辰了,还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来。 相比於焦急的秦侯爷和秦夫人,秦睿就显得淡定多了,正抱著一本书靠著柱子翻著。 之前被唐安打得太惨,哪怕有上好的膏药,他屁股上的伤依旧还没好利索。 “老爷,夫人,少爷,大小姐和三小姐回来了。” 这时,老管家快步跑了进来道。 秦侯爷面色一喜,喝道:“快,让她们进来。” 管家转身离开,很快秦思楠和秦思桐便从外面走了进来,然而看到两人秦侯爷和秦夫人顿时愣住了,连正在翻书的秦睿眼睛也是眯了起来。 秦思楠和秦思桐离开家的时候,收拾得乾净利落,可现在两人身上不仅身上的裙子脏乱,一头梳得整齐的长髮也有些蓬乱,而且脸上都有伤! “楠儿,桐儿,你们这是怎么了?” 秦夫人看到这一幕眼睛顿时红了,嚇得脸色苍白,以为女儿在外面遭到了欺负。 “大姐,三姐,你们没事吧?你们这是怎么了呀?” 秦睿也丟下了手中的书,向秦思桐和秦思楠扑了过去,他满脸焦急,被椅子给绊倒还当场摔了一跤。 “睿儿。” 秦思桐和秦思楠脸色一变,连忙跑过去將秦睿扶起来。 “我没事,大姐,三姐,你们……你们的脸怎么了?谁打的你们?” 秦睿挣扎著从地上爬起来,看到秦思桐和秦思楠脸上的伤,立即装得满脸愤怒。 秦思桐见到弟弟脸上的担忧和愤懣,心底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再度被点燃了。 虽然路上秦思楠已经警告过她,在父母面前不得提唐安动手打她们的事情,可是现在她忍不下去了。 “谁打的?除了唐安还有谁?爹,唐安已经完全疯了。” “他不仅打了姐姐和我,还说对咱们秦家来说最可怕的不是文武百官,而是得罪他。” “他还要和咱们永安侯府断绝所有的关係,连和秦家的婚约,都要自己去敲定,不想和咱们永安侯府有半点瓜葛……” 秦思桐话没说完,秦思楠见到秦侯爷的脸色已经狰狞起来,当即冷声喝道:“你给我闭嘴,不许这么说小安,他只是……” 秦思桐气得直跺脚,打断秦思楠:“大姐,都这时候了,你还帮他说什么话?他就是个白眼狼,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报恩。” “爹,唐安还说了,以后他会全面阻击咱们永安侯府的晋升之路。” 第130章 我错了,但下次还敢! 梁澜低下了头。 梁帝看到女儿低下头,心头也是充满愧疚、 当年,萧定安和岳征都是大炎最优秀的少年郎,都是军界新秀,成长起来都是能统驭千军万马的帅才。 但萧定安因为三年前救他,中了剧毒。 为了报恩,他將最宠爱的女儿嫁给了萧定安。但萧定安最终还是在婚礼当日毒发身亡,女儿年纪轻轻,就这样守了寡。 甚至在有心人的恶意中伤下,成了京都恶名昭彰的黑寡妇。 “梁澜,梁澜,你要气死朕是吧?” 梁帝攥著拳头,抓狂地在原地转了两圈怒道:“你到底在想什么?自幼朕给你找顶级的老师教你,就教了你这些东西是吗?” 梁澜抬起头,满脸不服:“他们只教道理,但儿臣是公主,需要在乎他们所说的那狗屁道理?” “再说,儿臣这也是跟父皇学的。” 梁帝一蹦三尺高,气得跳了脚:“朕教的?朕什么时候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朕告诉你,你这是诬陷!” 梁澜靠近自家老爹,用两人听到的声音道:“父皇不是最爱美妇吗?特別还是別人家的小妾和女人。” 听到这话梁帝当场就炸了,眼睛更是瞪得溜圆:“和朕学的?朕怎么不知道朕还有这癖好了……混帐,你那是什么眼神?” “朕那是杜撰出来的形象好吗?朕常年带兵打仗,需要弄得粗鄙一点懂吗?” “朕那么多优点你不学,你非得学这个?” “就算你学了也没关係,乖女儿,但你能看看时间吗?” “谁偷人不是半夜三更的偷?天刚黑便迫不及待跑出来偷人的,朕还真是第一次见。” 梁澜看到老爹生气了,果断认错:“父皇,儿臣错了,下次还敢。” “你给朕滚!”梁帝气炸,你还想有下次? “好嘞!” 梁澜重重点头,转身快步向马车走去。 走了没几步,她娇躯陡然僵住,然后缓缓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梁帝,俏脸上满是震惊和错愕,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也渐渐泛起了水雾…… “怎么……怎么回事?爹……你不是快死了吗?” “你不是说两句话,就要咳死吗?怎么现在不咳了?” “你……你好了?!” 梁澜美眸一眨,两滴清澈的泪滴划过眼角,隨即一头扎进了梁帝的怀里,將梁帝都给撞得退了好几步。 梁帝本来挺愤怒的,可女儿一流泪,那点愤怒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只是出口的话依旧呛人:“朕被你偷的男人治好了,现在想死都死不了,怎么?你很失望啊?” “唐安?” 梁澜抬头错愕看著梁帝,道:“他还会治病?这……好吧,好像这傢伙会治病,也是很正常的。” “爹,父皇,太好了,儿臣还以为快要失去爹了……” 看到女儿眼睛又红了,梁帝立即抬手捏住她的脸,道:“闭嘴,给朕憋回去。想要朕当今晚的事没发生过?你想得美。” “算了……朕给你们赐婚怎么样?” 自己的女儿,还是自己疼吧! 梁澜怔住,爹,你这思维跳得太厉害了吧? 接著,她顿时大喜,但很快蓄满泪水的美眸渐渐黯淡下来……赐婚?她虽然有萧定安的和离书和放妻书,可从未对外公布过,外人看来她依旧是个孀妇。 而且她声名狼藉,现在嫁给唐安也只会让唐安一起声名狼藉,同时也会掩盖掉唐安的光芒。 以后哪怕很多事情都是唐安做的,但依旧会有人说他只会靠女人。 他,就该闪耀全世界,亮瞎所有人的眼! “父皇,还是不了吧,这样挺好的。” 梁澜抬眸看向梁帝,抬手抹掉眼角的泪滴,道:“而且这样刺激,只要父皇不要管我来偷他就行。” 听听这是人话吗?你爹住在隔壁帮你放风,你进去偷人啊? 梁帝指著梁澜咬牙切齿道:“澜儿,你给朕听好了,今晚这事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朕打断你的腿。” 梁澜看了看自己的大长腿,难得有女孩家的小扭捏道:“不行,唐安说他很喜欢……” “滚!” 梁帝一巴掌抽在梁澜的后脑勺,怒道:“给朕滚得远远的,还有回到府上,记得把避子药给吃了。” “要是敢弄出人命,看朕弄不弄死你俩。” 梁澜撇了撇嘴,转身离开。 避子药?狗都不吃! 本宫要是有个小宝贝,那唐安还不得乖乖隨本宫拿捏? “陛下,查清楚了。秦家给唐安说了一桩亲事,是平远伯府的庶女魏灵儿。今日魏灵儿和唐安在县衙见过面,敲定了婚事。” “但唐安不想和秦家有半点牵扯,要自己挣聘礼,让公主殿下知道了。” 蒙傲从黑暗中走出,拱手稟报。 梁帝闻言眼睛不由眯了起来,难怪澜儿忍不住要偷唐安这兔崽子呢,原来是知道这傢伙要成亲了,急眼了。 只是这傢伙爹不疼娘不爱的,能拿出什么样的聘礼? 想到这些梁帝就莫名一阵烦躁,道:“让人告诉皇后,让她准备东海珍珠一百颗,黄金白银万两,各种奇珍异宝也给朕准备起来……” “等唐安賑灾完成,朕就將这些东西赏赐给他。既然秦家不要他了,那朕要他,他的终身大事,就按皇子的规格来办吧!” 蒙傲一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陛下,不可啊,这不合规矩。” 梁帝看向蒙傲,道:“蒙卿,你觉得唐安是个什么样的人?” 蒙傲想了想,道:“胆大心细,智计无双,桀驁不驯,行事果断。” 梁帝闻言笑了起来,道:“你看到的,都是外表而已,没有看到內在,他,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 “他拼命做的这些事,都是做给朕看的,把自己搞得举世皆敌,就是要告诉朕,他是一把好刀。” “那朕自然也不能负他。他没安全感,那朕就给他这个安全感。朕不仅要给他安全感,朕还要把他当成儿子养。” “儿子娶亲,朕这个当爹的就得给他撑场面。” 梁帝抬手点了点蒙傲,道:“再给皇后说一声,让她来给唐安做证婚人。朕现在还没玩够,还不想暴露身份……不,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 “总之一句话,朕要让唐安那狗曰的,这辈子都別想逃出我的掌心。” 蒙傲看著梁帝嘚瑟的样子,人都麻了呀! 陛下,你是认真的吗?唐安是你儿子,云阳公主是你女儿。 那他们这关係,就有点复杂了。 第131章 少爷折腾了一个时辰! 翌日。 唐安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是扶著墙出来的。昨晚梁澜太猛,都快將他干散架了。 只是刚从书房出来,就被梁帝跳起来一脚踹翻在地,拳头噼里啪啦地往唐安身上砸。朕把你当儿子养是一回事,你却搞朕的女儿,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草,白老头,大早上的你发什么疯?” “你大爷的,你真当老子不会还手是吧?老子弄死你!” “……” 唐安大骂,气得当场还手。昨晚被一个女人骑得没有反抗之力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被一个糟老头骑在身上揍。 老子不要面子的吗? 然而唐安很快发现,前几日他还能隨时干翻的老头,此时压在他身上就跟一座大山似的,竟然压得他动弹不得。 草,我草,这怎么回事? 这老头还是个隱藏高手? “弄死我?凭你这三脚猫功夫吗?” “別动,老子是在帮你顺气血,再不好好顺顺气血,你小子就死定了。” ——噼里啪啦! 梁帝几个大逼兜下去,当场將唐安打得直抽搐,差点当场口吐白沫了。 “呃,他俩有仇?”拱门前,虎妞靠著门有些错愕,这几掌感觉多少是带点私人恩怨的。 站在虎妞身侧的柔儿闻言就红了脸,昨晚少爷折腾得那么厉害,叫声那么大,可能吵到老爷子了。 让一个老爷子听到那种声音,能没仇吗? 而且,昨晚少爷可是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呢! “不是,你家少爷挨打,你脸红什么?”虎妞震惊了,你家少爷在挨揍,你在这里脸红,你这什么癖好? 柔儿瞪了虎妞一眼,转身就走,少爷说了睡公主是秘密,不能说。 唐安足足挨了九九八十一掌后,整个人趴在地上已经动弹不得了。 梁帝这才满意地爬了起来,脚在他的屁股上踹了踹道:“还好,只是练了点皮毛,再练深一点,那就难搞了……” 话落,梁帝拎著唐安的后脖颈,死狗一般將他拖到刚刚搭建好的凉亭里。 他拖著唐安离开,显然说话不想让人听见,虎妞和柔儿一群人也都识趣地没有靠近。 这个糟老头虽然看上去跟个二流子似的,但唐家所有人都知道,这糟老头身份肯定不简单。 “小子,知道你为什么学武不过几天的时间,却能碾压秦家那小丫头吗?”梁帝喝著肉粥,笑吟吟问道。 “难道不是我是武学奇才?天纵神武?”唐安靠著趴在石桌上,咬牙切齿,如果不是被打一顿舒服多了,他真怀疑这狗贼是故意收拾他的。 “是因为你练的功法,一套……自杀功法。”梁帝淡淡道。 唐安猛地抬起头。他所练的功法就是从石墩中取出来的功法,虎妞看过也练过,但根本练不了,可这功法他却练得如鱼得水。 他觉得再给他一段时间,他能憋出一个绝世高手出来。 但现在听眼前这糟老头的意思……他练的功法,似乎有问题? 看到唐安脸色变了,梁帝脸上笑著道:“其实问题也不是很大,如果你一直这么练的话,悟性好一点的话,半年左右,你能轻鬆打败虎妞那丫头。” “然后再过半年,你的坟头草便有三尺高了。” 草! 唐安不淡定了,当场跳了起来:“老头,啥意思?你嚇唬我呢?” 梁帝搅拌著肉粥,慢悠悠道:“你所练的功法,名为天眷,是曾经魔宗宗主上官鸿所创造的,他曾经凭藉这部功法,成了天下第一。” “朕……真的天下第一,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存在,整个天下上到朝廷各大高手,下到江湖各大门派,都被他揍了一遍。” “最后,他觉得自己牛逼了,一人一剑杀进皇宫,最终被更牛逼的大梁皇帝给灭了,脑袋悬掛在城墙上示眾三年。” 闻言,唐安嘴巴一点点张大,这事他知道,前身的记忆中有相关的记忆。 那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上官鸿先是败了前身的外公岳冲,然后才气势如虹杀进皇宫的,结果一炷香不到脑袋就被掛在了城墙上。 这功法竟然出自这等狠人之手? “呃,这不能吧?虎妞说了你就是个病秧子,不会武功……”唐安心跳加速,不由紧张起来,別人牛逼是別人的事,自己的小命才是自己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武功已经高到她能理解的范畴了?” 梁帝话没说完,一只硕大的拳头已经迎面砸来,直接砸在了他的眼睛上,將他的眼睛当场砸成熊猫眼,手中的肉粥也当场被打翻在地。 “草,高手连我的拳头都躲不过?” 唐安看著拳头,满脸鄙夷,老子就知道你在吹牛逼。 “小兔崽子,你这是偷袭。” 梁帝捂著眼睛,气得直咬牙,你给朕等著,等朕让那些老贼都跳出来的时候,表面身份嚇不死你。 他指著唐安,道:“天眷,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来將一个人的潜能发挥到极致的一种功法。简而言之,你练的这几天,燃烧了你一两年的寿命吧!” “武功越高,燃烧的速度就越快,当年上官鸿就是半年走上巔峰,半年就死翘翘了。” 唐安脸色顿时苍白下来。 “別怕,更怕的还在后面呢。” 梁帝盯著唐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盯著他:“修炼天眷,就相当於中了慢性毒药,你要是不练了,毒就在你的体內越来越多,最后彻底爆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练了,活不长,你不练,也活不长。” 唐安目瞪口呆,合著我练也得死,不练也得死唄? 草,不是从山洞,石墩中得到的武功秘籍,都是绝世神功吗? 丫丫呸的,电视剧害我啊! “白爷,白大爷,你老既然知道这些,那应该也有控制之法吧?” 唐安看向梁帝,笑容諂媚,直拋媚眼,为了活命,今日这脸先特妈不要了。 “別说,制衡之法,我还真有。” 梁帝揉著发黑的眼睛,笑容阴险道:“我手中有一本功法,名为天谴。天谴对天眷相生相剋,只要保持天谴的修炼一直领先於天眷,那不仅天眷的优点可以得到充分的发挥,缺点也会被压制。” 梁帝双指交叉,道:“不贵,十万两!” 第132章 关门打狗! 唐安听到这数字,瞬间跳了起来。 “我草,老头,你疯了?十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哼哼,小王八蛋,让你坑朕,现在让你好好感受一下,被坑的感觉吧……梁帝见到唐安跳脚,心里顿时美滋滋,道:“不明显吗?我就是在抢啊!十万两,少一个子都不行。” “滚,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 唐安当场就急眼了,唾沫星子都喷到了梁帝脸上:“老子现在还拼命凑彩礼钱,你还想坑老子?你还要点脸吗?” “咦,不对呀……” 唐安抬手抓住梁帝的衣襟,眯著眼睛道:“小老头?是你飘了还是老子提不动刀了?你的小命,好像还在老子的手中吧?” “咋地?给你治疗一个疗程,让你暂时控制住了你的肺癆,你就觉得有资格在我面前跳了?” “信不信老子不干了,你分分钟就得原形毕露咳嗽到发癲?” 想到这些唐安的笑容顿时比梁帝还要阴险,手点著他的胸口,道:“差点忘记了,白老头你还是个贫血老男人吧?” “本来是想要等你肺癆控制住了,再给你治疗贫血的毛病!既然现在你这么牛逼了,那……你就自生自灭吧!” 唐安说完,直接將梁帝推回椅子上。 梁帝当时都懵逼了,朕草了,玩砸了呀! 朕原本是想將这混帐手里的银子坑乾净,等他賑灾完成,再一起赏赐,如此方能显示朕的皇恩浩荡! 结果忘记了,自己的小命还掌控在这傢伙的手里攥著呢,得罪不起他啊! 眼看唐安瀟洒转身,梁帝当场装不下去了,和命比起来,面子值几个钱? “哎哎哎……別闹,给你开玩笑而已,你小子咋这么不禁逗呢?” “什么十万两,我老白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我老白分明是那种助人为乐的人。” “天遣功法,老子白送你了。” 梁帝跳了起来,从怀中取出一个破布包裹的物件,非常献媚:“这就是天遣功法,你记得先练天眷功法,再逆经脉练天遣,相互中和可是压制天眷毒素。” “等你练到武道宗师境,就不用管这些东西了。” 武道宗师境? 来到这个世界,唐安对武功境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天下武功分小天位,中天位,大天位以及宗师,大宗师境。 號称三天两宗境。 但放眼整个九州天下,能称宗师境的不过四人而已,至於大宗师境,那已经是传说中的人物了。 创立天眷功法的那个狂人,也只是大天位境,至於杀死他的皇帝……传言只说那傢伙死在皇宫里,可没有说是死在皇帝手中。 所以白老头所说的天谴功法是大梁皇帝所创,这个功法有待考究,毕竟他也是见过梁帝的,那就是个病秧子,还真没什么高手的形象好吧!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想要练到宗师境,就比登天容易那么一点点。 当然那也没关係,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嘛,可唐安总觉得眼前这糟老头子不靠谱,是在想方设法坑他。 逆经脉修炼?这剧情很熟悉啊!当初黄蓉坑欧阳锋练九阴真经的时候,就是闹这一出,结果怎么样? 直接將名震江湖的西毒欧阳锋搞成了疯子! 他可不想步欧阳锋的后尘。 “放心,这次是真的,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能长命百岁。”梁帝双手捧著秘籍举过头顶,满脸的真挚。 特娘的这小子可是龙虎山老天师为老子钦点的天命之人,朕死他都不能死,咱大梁繁荣昌盛的大梁,还得他来扛! 唐安看到梁帝那献媚的样子,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个大男人你能別那么骚吗? 且不说你靠不靠谱,看你这破布包裹的秘籍,就感觉很不正经好吧!谁家牛逼的武功秘籍不是供著的?你这就像是街边摊两块钱的货啊! “咳,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就暂时先信你一次。” 唐安从梁帝手中取过破布包裹的秘籍,放在桌上缓缓打开了,下一秒一股恶臭便扑鼻而来,那股味道他太熟悉了,当年谁在商铺的兄弟的大脚丫子就是这个味道。 简直就是生化武器啊! “呕……白老头,你大爷!” 唐安拎著白老头就是一顿爆捶,梁帝也被揍急了,立即怒吼著与唐安扭打在一起。 平时都是他欺负人,现在竟然天天被欺负,他堂堂皇帝不要面子吗? 虎妞,柔儿一群人对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都淡定地站在远处看戏。 轰! 这时,大门从外面被人一脚踹开。 交战正酣的唐安和梁帝都被嚇得一激灵,两人齐齐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穿著青色长袍的青年,转著摺扇带著十几个人走了进来。 融合前身的记忆,青年他认识,是平远伯府的小伯爷魏安。 曾经是跟在前身屁股后面混的小兄弟。 但瞧这架势,不像是来和他这个老大敘旧的,而是来搞事情的。 “唐安,你魏爷爷来了,还不滚出来迎接。” 果然,魏安在大门前停下脚步,摺扇往院中一指冷喝道:“听说你想娶魏灵儿是吧?你特娘的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 “识相点爬出来认错,要老子亲自动手,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哟呵,搁我这装逼来了?唐安心头本来就火大,现在竟然还有人敢上门挑衅,他立即宣布和梁帝休战,先搞魏安。 “虎妞,关门,放……打狗!” 唐安拍著身上的泥土,淡淡道。 ——噼里啪啦! 门不用关了,几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后,魏安带著十几个牛逼轰轰的家丁,全部躺在了地上哀嚎。 个个脸上都喜提一个巨大而且鲜红的巴掌印。 “啊……” 魏安的惨叫声最为惨烈,传遍了整个唐府。 此时的他门牙都被打碎了两颗,整张嘴全是血,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预想中这时候他应该踩在唐安的身上,大嘴巴子疯狂冲他输出。 却没想到气势汹汹地来,却被一个女人一巴掌给打得满脸血。 “嘖嘖,这不是魏大少爷吗?” 唐安走到魏安面前,抬手踩住他的手掌,用力碾压。 “怎么?魏大少爷不去青楼找你的小美女,跑到我这里来表演卖惨来了?” 第133章 装过头了! 魏安杀猪般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唐府。 他此时是又痛又恨又憋屈,曾经被唐安当成小弟被吩咐干了不少脏活累活,现在唐安落魄了,还想趁这个机会来收拾一下唐安,找回曾经丟失的尊严。 结果,尊严又被唐安给踩在地上摩擦了。 “唐安,你……你別太过分,老子……老子可是平远伯世子。” 魏安疼得身体都扭成了蚯蚓,却瞪著唐安威胁道:“信不信我一声令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当然那是不可能的,安哥,我错了。” “是我不知好歹,你放了我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话没说完魏安看到唐安那轻蔑又鄙夷的眼神,立即就改了口。 能不能让唐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要是再装逼下去,自己不死也得被打得半残,唐安刚刚的眼神太可怕了,那是他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残忍和狠厉。 那眼神,比他身经百战的爹还可怕。 “靠,我还以为你有多硬呢,这就怂了?” 唐安鬆开魏安,抬脚將他踹翻在地,居高临下睨著他:“说吧?平远伯府让你来干嘛?没有平远伯府的支持,就你这胆子,还不敢在我面前嘚瑟。” 魏安捂著手疼得直哆嗦,他看著唐安满脸的不服,就不能是老子看你不顺眼?故意找你麻烦? 不服归不服,但他身体忒诚实,道:“是永安侯和我爹让我来的,他们让我告诉你,想要娶魏灵儿,那就拿登顶文华楼五楼的荣誉来做聘礼。” “一个月內你要是能登上文华楼五楼,可以娶魏灵儿。” “你要是登不了文华楼五楼,那就回秦家,以秦家大少爷的身份求娶魏灵儿。” “但如果你登不上文华楼五楼,又不想以秦家大少爷的身份求娶魏灵儿,那下月十八,魏灵儿便嫁给秦睿为妾……” 轰! 话刚说完,魏安就飞出去了。 人在半空,悽厉的声音便在空气中传开:“我草,我都说实话了,凭什么还打我?” “凭我看你不顺眼。” 动手的自然是虎妞。 昨日唐安和魏灵儿商议婚事的时候,她也在场,自然知道魏灵儿的处境是何等艰难,可以说唐安是魏灵儿的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现在这希望竟然就这样破灭了。 以她火爆的性子,这还能忍? “杀了他吧!怪噁心人的。” 虎妞扭了扭脖子,摩拳擦掌道:“大不了今晚我血洗平远伯府,將魏灵儿救出来。” “呃,没到这一步,没到这一步……” 唐安顿时嚇一跳,连忙拉住虎妞,这种事虎妞这虎妞儿真干得出来。 当然这也怪他,之前派虎妞夜炸丞相府,让这小妞的野心越来越大了,现在竟然都敢灭勋爵府邸了。 灭一个伯爵全府,整个京都还不得翻天了? “我也感觉这永安侯和平远伯怪噁心人的,你和太子关係不是很好吗?让太子帮帮忙,求皇帝下一道赐婚旨意不就行了?” 梁帝抱著手也是满脸不爽,唐安娶魏灵儿那是朕允许的,他要是不成亲,澜丫头得天天晚上来偷人,这还了得? 该死的,秦擎和魏冉这两个狗东西,坏朕大事! 柔儿美眸眨了眨,弱弱举手:“少爷和太子殿下不熟,和公主殿下最熟……” 他们昨晚可是纠缠了一个多时辰,公主殿下的喉咙都哑了。 唐安嚇得一把捂住柔儿的嘴,这种话能乱说吗?会出大事的。 “和公主殿下共事,自然和公主殿下要熟一点。” 唐安没在意梁帝那张脸已经黑了下来,完全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只是淡淡道:“但这问题不大,能解决,还没有需要麻烦太子和公主的地步。” “而且要陛下下旨赐婚,也不需要太子和公主帮忙,等賑灾完成,我完全可以拿功劳换一道赐婚旨意。” 说到这里唐安冷笑一声,道:“当然,这是下策。我若是没猜错,平远伯府和永安侯府已经將此事传遍京都了。” “我若是登不了文华楼五楼,就算是让皇帝赐婚,也会遭人詬病。” “既然他们要我登文华楼五楼做聘礼,那我就登文华楼五楼,来做聘礼。” 他耸耸肩,道:“登文华楼五楼而已,很难吗?轻轻鬆鬆。” 闻言,整个院子顿时陷入了死寂。 柔儿捂住嘴瞪大美眸,虎妞瞠目结舌,梁帝也目瞪口呆。 连正在远处哀嚎的魏安,也短暂忽略疼痛傻眼了。 登顶文华楼五楼,简简单单?轻轻鬆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那可是文华楼五楼,古往今来在上面留下名字的,也不过数十人罢了,而这些人无一不是名动文坛的大儒,诗词文章做了无数才上去的。 你竟然说轻轻鬆鬆?你让那些辛苦登上去的文坛大儒脸面何存? 片刻,梁帝回过神差点忍不住一脚踹过去,小子,就算你是朕的天命之人,你装逼也得给老子有个度啊! 一个月內登顶文华楼五楼,你敢说朕都不敢听好吗? “小子,你自负得老子想抽死你啊!” 梁帝有些咬牙切齿,道:“你要是能在一个月內登顶第五层,老子管你叫爷爷!” “好咧,那白老伯你就等著当孙子吧!” 柔儿跑过来抱住唐安的手臂,气鼓鼓地瞪了眼梁帝道:“我家少爷说行,他就一定能行,我家少爷老厉害了,昨晚还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呢。” 唐安和梁帝脸当场都黑了,这事还过不去了是吧? 虎妞看向唐安美眸中也带著怀疑,她虽然相信唐安,但文华楼那是什么地方?那是文坛圣地啊! 能登上五楼的,至少都是四五十岁了吧? 这傢伙才多大?十八岁啊! “唐安,你疯了?哈哈,你一定是疯了!” 魏安从地上爬起来,作为唐安曾经的小弟,他太知道唐安有几斤几两了。 “哈哈,你还想登文华楼五楼?你一到一百数明白了吗?” “一到一百都差点数不明白,青楼点个姑娘都还需要重复数几次,你能登文华楼五层,那將是天大的笑话。” 唐安没有在意魏安的嘲讽,扭头看向他。 “那你就回去告诉平远伯,不用一个月,半个月后,我去下聘。” “我会將他们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第134章 皇帝要去敲闷棍! 唐安的话让所有人再度怔住了,一个月登上文华楼五楼已经够囂张了,这傢伙竟然还將时间缩短一半,简直疯了。 那是文华楼,无数读书人想要留名流芳千古的文华楼啊! 怎么感觉到了这傢伙这里,这读书人眼中的圣地,就是他手里的玩具? “发什么呆?把他们都给我丟出去。” 唐安抬手在虎妞面前打了个响指,道:“以后像这种过来闹事的,直接打断腿丟出去……” 话没说完面前一阵香风飘过,下一秒魏安的杀猪般的惨叫声已经传来,唐安循声望去的时候,魏安的一条腿已经向外曲折。 明显被一脚踢得关节错位了! 接著,虎妞便当著他的面,拎著魏安的后脖颈,不管魏安的哀嚎直接拖出了府邸。 看著这一幕唐安嘴角直抽搐,我擦的,我说的好像是以后吧?这小妞是不是將刚才也纳入以后的范畴了? 这阅读理解的能力……简直满分。 罢了,打断就打断吧,反正魏安这傢伙也不是什么好鸟。 “这小妮子雷厉风行的性子,还挺不错。” 梁帝看著虎妞的背影笑了笑,然后一巴掌甩在唐安的后脑:“以后每天晚上,你就来老子院里练功,老夫亲自监督和教你。” “你虽然有天眷功法加持,进步神速,可你的基本功不扎实。” 当然,主要是监督你小子,免得你和澜儿瞎搞出人命,那就是惊天大丑闻了。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朕现在在运筹帷幄,可不想后院起火。 “你教个鸡毛,连我都打不过,你还想给我当师傅?” 唐安瞪了梁帝一眼,转身就走:“死老头,你就等著当孙子吧你!” 梁帝一听,顿时就有些急眼了,草,这小子要是真能在半个月登上文华楼五楼,那他不得真叫他一声唐爷爷呀? 朕是皇帝,朕叫一声你敢答应吗? 梁帝冷哼一声,回到自己的院子。回到院中他拍了拍手,蒙傲便出现在了他对面,恭敬行礼。 梁帝背著双手,脸色有些难看:“平远伯府,永安侯府有高手吗?” 蒙傲怔了下,道:“平远伯府没有什么高手,永安侯府倒是有个中天位高手。” “中天位?呵!” 梁帝眼中泛起一抹鄙夷,道:“今晚你穿上夜行衣,去一趟平远伯府和永安侯府,蒙上他们的脑袋將他们打一顿。” “不要打死,打得满头包就行了。” 蒙傲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当时都傻眼了啊! 陛下,你是皇帝啊,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做这种事? 不对,我是禁军统领,堂堂正三品的实权武职,你让我去干打闷棍这种事合適吗? “怎么?你有意见?行,有意见是好事。” 梁帝抱著双手,道:“朕改主意了,朕要亲自去,这两个老贼这么噁心朕,朕要亲自出这口恶气。” 扑通! 蒙傲嚇得当场跪在地上,道:“別,陛下,臣去就行了,臣能完成任务。” 妈的,这要是皇帝的身份暴露了,让人知道皇帝半夜三更摸进了大臣的府邸,用麻袋套住大臣的脑袋一顿胖揍……想想那画面,就特妈可怕好吗! “不行,朕就是要亲自去!” 梁帝背著手,一蹦一跳回了屋,心气忽然极好。 …… 与此同时,丞相府。 大厅中,丞相范阔正坐在主座闭目养神,手中正盘著两颗圆润的白色珠子。虽然脸色平静,但他那张儒雅的脸上却带著难以掩饰的疲態,显然昨晚失眠了。 他自詡算无遗策,但这几日却被一个少年耍得团团转,就算心態再好也有些崩了。 “老爷,人到了。” 这时,年迈的管家走进大厅,恭敬拱手道。 赵阔睁开眼,淡淡看了一眼管家道:“让他们进来吧!再派人去一趟齐府,让齐横过来见我。” 管家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片刻,便有四道身影进了大厅。三男一女,身上都穿著绿绿的奇装异服,脸上都画著诡异的图案,图案从脸上遍布全身,使得他们看上去格外的狰狞和恐怖。 “湘南四鬼,参见相爷。”四人恭敬行礼。 他们都是江湖人,作恶多端,杀人如麻,被武林盟主下了追杀令,被追杀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只能投靠在丞相赵阔的门下,成为他的门下走狗。 “南城县衙的粮仓,烧了。”赵阔端著茶杯,轻抿一口茶。 “嘻嘻,那烧了之后呢?” 四人中的女人笑吟吟走了出来,道:“烧了之后,丞相需得安排我兄妹出京都,並且还我兄妹自由身。” 赵阔抬头,老眼眯了起来:“怎么?不怕死了?” 女人舔了舔唇,笑容显得狠毒而狰狞:“当年把我们兄妹追杀到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武林盟主李玄风,已经在一年前被人给阴死了。” “如今的武林盟主司马如风,他自己就是个阴险小人,自然没时间管我们兄妹四人。” “而且……好久没有尝到婴儿新鲜的血液了,怪想念的。” 赵阔沉吟了一下,道:“好,只要你们烧了南城县粮仓,將里面的粮食烧得一粒不剩,本相就还你们自由身。” “当然,不能以湘南四鬼的名头,而是……怪盗四人组。” 既然梁帝想要將怪盗四人组打造成替天行道的江湖豪侠,那他就將怪盗四人组的名声彻底抹黑。 最重要的是支持唐安賑灾的所有粮食,全都聚集在南城县粮仓,只要將粮仓全部烧毁,唐安想要賑灾?想要平定京都物价?那是痴人说梦。 没有了粮食,流民就得和京都百姓抢夺粮食,到时候他倒是要看看,一个七品县令,还怎么控制京都局面。 “是,那相爷就等著看戏吧!” 女人轻笑一声,便带著兄长三人离开了相府。 赵阔看著空荡荡的大厅,眼神渐渐冷厉下来:“陛下,死都快死了,怎么就是閒不住呢?既然閒不住,那臣就给你找点事情做吧!” “让你的好儿子赵王殿下,给你造个小反玩玩吧!” “別怪臣不忠,实在是你不死,我们没办法活。” 这几年趁著梁帝生病,他们早就蚕食了天下各大豪族,可以说如今整个大梁几乎都掌控在他们的手中。 可现在出现了唐安这么一个变故,他要是真是梁帝等待的人,极有可能会让梁帝的病出现转机。 当然解决祸患的最好办法,就是杀唐安。 可现在唐安將自己弄成了整个京都的焦点,文武百官,世家大族都在关注他,现在动手杀他,极有可能会被梁帝咬住。 在牛家村就被梁帝和唐安联手反咬一口,导致他损失惨重,不仅和赵党眾人都產生了信任危机,还卖田卖房凑了十万两赔偿给梁帝,儿子如今还关在锦衣卫。 想到这些,赵阔那是一个恨啊! 第135章 简易版迫击炮! 两个时辰后,京都果然流言四起。 “半个月登文华楼五层?唐大人还真是不是发疯,就是在发疯的路上。” “这叫什么?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唐大人威武,包了我一年的茶后谈资,哈哈……” “话说唐安才十八岁吧?十八岁真要登上文华楼第五层,那就是史上第一人了吧?” “拿登文华楼的荣誉来做聘礼,这可是千年第一次,我赌一两银子,赌唐安能登上五楼,谁跟?” “……” 京都街头巷尾百姓都议论纷纷,有人佩服,有人嘲讽,有人鄙夷……闹得那是一个热火朝天,传得那是一个精彩绝伦。 唯独在南城县衙的唐安,听完匯报后无语了。 “果然还是来了,我就搞不明白了,秦家人这是有受虐倾向吗?” 唐安坐在院中,正在捣鼓半截手臂般粗的竹筒,竹筒竹节已经被打通,他正从竹筒中盯著梁澜那张倾城绝世的脸。 他有点搞不明白了,昨晚被这个女人搞得半死,差点下不来床,怎么这个女人一点事都没有呢? 一点事没有就算了,他现在见到她都有点尷尬,她却神色平静,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仿佛昨晚喊破喉咙的不是她一般! 而此时,沈红袖和梁澜也在盯著唐安,目光也是相当无语。 “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半个月登文华楼五层,整个京都谁不当你是个疯子?” 梁澜坐在唐安的对面,冷哼一声道:“堂堂文坛圣地被你当成玩具,別说秦家人,就是在整个京都百姓的眼中,真正有受虐倾向的是你好吧!” “还有,你在干什么?南城县衙是处理南城县公务的地方,这都快被你弄成集市了。” 前几日唐安就招募了一批工匠专门服务於他,因此整个南城县后院特意加盖了很多部门,木匠房,铁匠铺,炼钢厂……各种產业应有尽有,所以现在整个南城县后院不是打铁声,就是锯木头的声音。 这哪里还是县衙?这分明就是集市! “还能干嘛?製造新型武器简易版迫击炮唄。”唐安笑了笑,道。 梁澜和沈红袖可是知道唐安的本事的,当初这傢伙就是用秘密武器,直接炸了丞相府的宝库外部,他们才能进入丞相宝库。 这神秘武器就是黑火药! 而黑火药的配方,唐安也已经给了皇帝,由皇帝亲自下达密令组建武研院,已经在秘密研製黑火药,准备用於军事了。 一个黑火药的研究,梁帝都视如珍宝,生怕有人听到半点风声。 结果,唐安这傢伙却在县衙大张旗鼓地造武器。 他造的武器那是武器吗?那是底牌啊! 所以梁澜和沈红袖脸色都变了,齐齐看向正在忙碌的工匠,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走,不然一旦泄露消息,后果不堪设想。 “喂喂餵……脸色別那么嚇人,这是流水线工作,负责造炮管的造炮管,负责造底座的造底座,火药则是我亲自配製,图纸也在我这里,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造什么。” 唐安自顾摆弄著竹筒,要將竹节打磨光滑,由於技术有限,暂时练不出精钢,简易版迫击炮的炮管还需要多层竹筒加铁筋加固。 不然炸膛了,那可不是闹著玩的。 “而且招募这些工匠,开始的时候是为了公主殿下,给你打造一个我亲自设计的独一无二的生辰礼物。” “现在嘛,我还需要他们帮我打造聘礼!” “所以外界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想到我是在造武器,再说隨便在集市上招募一点工匠就能製造武器,传出去谁信啊?” 梁澜和沈红袖瞪著唐安,我们就信! 不过两人听了唐安的话,总算是放心了下来,而梁澜听到唐安招募这些工匠,是为了给她打造独一无二的礼物,心里也是一阵窃喜。 就是听到后面的话,她心头的窃喜就变成了怒火,混帐,你后面的话有点多余了知道吗? 看来还没睡服,还得继续睡! “你以后不要在外面隨意捣鼓这些东西,想要做什么,给本宫图纸,本宫让皇家的工匠给你造。” 梁澜走到唐安的面前,抬手捏住唐安的下巴,冷冷道:“你再敢乱来,后果自负。” “明明乱来的,一直都是你。”唐安瞪著梁澜,有些咬牙切齿。 女流氓,强睡老子多少次了?还老子越反抗你还越来劲,征服欲那么强,到底是谁爱乱来? 沈红袖美眸立即亮了起来,这两个傢伙果然有故事,不,有见不得光的事,难道萧澜这贱人耐不住寂寞了? 梁澜拧著唐安的下巴,薄唇靠近了几分,几乎贴在了唐安的唇上:“本宫是公主,本宫乐意,你能怎样?” “有种,你主攻啊!” 一句话,直接让唐安憋屈到了极致。 无论是初次那个晚上,还是昨晚,哪怕是这个女人叫得喉咙都哑了,无论在上还是在下在前……都是她主攻,他饱受摧残。 这特妈简直就是男人的耻辱,可没办法,他打不过啊! 武功高,体力好,活还越来越好了,样还多…… “呃,你俩……”沈红袖美眸亮晶晶,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当朝有妇之夫的公主和侯府弃子的二三事,有趣有趣。 “滚!”梁澜冰冷地吐了一个字。 “什么叫简易版迫击炮?说说吧!” 梁澜將话题拉了回来,道:“还有半个月內登文华楼五楼的事,你要加倍小心,秦家这时候將消息放出来,显然是奔著毁了你去的。” “一旦你失败了,声名尽毁。” 想到秦家,唐安心底多少有点膈应,道:“放心,秦家想要用这种方法摧毁我,那是痴人说梦,很快他们就会知道,脸被按在地上摩擦会有多疼了。” “我现在担心的,是赵阔和赵党,他们才是真正的威胁。” 梁澜和沈红袖俏脸也凝重下来,她们自然也知道明白这一点,按理说牛家村赵阔和赵党在唐安手中吃了大亏,回来肯定会报復。 可赵阔和赵党回来后,却没有半点报復的行为,不仅老老实实交了罚款,甚至连在锦衣卫狱中的赵錚与其一眾狐朋狗友,赵党都没有半点要救的意思。 这很反常,这是暴风雨前的寧静。 但很快,梁澜和沈红袖便放鬆下来。 担心什么?唐安不是已经有了反制手段了吗? 这什么简易版的迫击炮,不就是了? 第136章 我没有被动挨打的习惯! “简易版迫击炮,简单来说就是利用竹筒+金属管制造密闭空间,通过底部火药燃烧產生的气体压力,將包裹火药的弹体推射至空中,落地后通过引燃实现爆炸……” 南城县县衙,唐安拿著迫击炮设计图,给梁澜和沈红袖讲解简易版迫击炮。 梁澜和沈红袖仔细听完唐安的讲解,俏脸都有些不爽,什么气体压力,什么製造密闭空间,没听说过。 但意思她们明白,就是要设计出一种能够將炸弹射到丞相府的武器嘛,类似於投石机? “可惜,时间太少,不然可以让你们见识到真正的迫击炮。” “不过没关係,慢慢来,咱们有的是时间。” 唐安冷笑,好东西自然要一件件放出去,等赵党查清炸宝库的是黑火药,然后他们面临的新问题就是简易版迫击炮。 等他们查到简易版迫击炮,然后燧发枪和初版左轮就该问世了,等他们再反应过来,哦豁,ak已经砸在脸上了。 “所以,唐少,你想干嘛?” 沈红袖双手撑在书桌前,身体微微前倾,两座倒悬峰便屹立在唐安的眼前,看得唐安的喉咙都下意识滚动了下。 他发现自从刚才遭到梁澜调戏后,眼前这个女人竟然也开始有意无意挑动他的慾火。 可现在他腰酸背疼,已经弹尽粮绝,再干就精尽人亡了。 “干嘛?很简单,干丞相府和赵党。” 唐安双手撑著后脑勺,道:“我没有被动挨打的打算,今晚迫击炮组装完成,咱们再炸丞相府,报仇。” “毕竟牛家村交赎金,是他赵阔不守约定,带著皇帝一起想要去抓咱们!” “那还和他们客气什么?让他们尝尝我们怪盗四人组的怒火吧!” 梁澜和沈红袖瞅著唐安,嘴角都不由泛起笑容。 果然,被动挨打,不是这傢伙的行事作风啊! …… 东城,文华楼。 文华楼毗邻皇宫,是一栋九层高的大楼,远远望去大楼庄严巍峨,却又透著一股古朴的气息。 此时,文华楼的五楼中,正坐著几位老者。 他们正是这一代文华楼的守楼者,总共九人,都是来自九州大陆各个国家的大儒。 “诸位,京都的传言你们也都听到了,有什么想说的?” 说话的,是个穿著青衣的白髮老头。 他正是来自大梁的守楼者,孔言,来自孔氏一族,在文坛上有极高的地位,只是作为守楼者,不能太过干预文脉之爭,才让赵阔利用职务之便,在大梁文坛作威作福。 此时他背著双手站在窗前,手中拿著的正是梁帝让人抄录过来的三字经和唐安的相关情况。 看完唐安的信息,孔言是对这少年相当满意的,如今大梁文坛敢和丞相赵阔对著干的读书人,可没几个人了。 “有什么想说的?简单,若是半月內唐安无法如他所说的在文华楼留名,那就……彻底剔除他的登楼的资格。” 桌前,一个留著山羊鬍,面容阴鷙的中年男人端著茶杯,冰冷开口。 他是来自燕国的守楼者,慕容博。唐安的《醉月楼序》他读过,当时就惊为天人,能写出如此文章的少年,肯定是人中龙凤。 如今燕国使团即將入京,就是为了爭夺文坛正统的头衔。 既然爭夺文坛正统,那就是年轻一辈的爭锋,大梁年轻一辈几乎废了,赵阔这种老东西又不可能亲自下场,谁还能挡得住燕国的势头?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现意外! “如此褻瀆先贤,拿文华楼当玩具的人,没有资格登文华楼。他的名字若是与歷代先贤並列,那是对歷代先贤的侮辱,诸位以为呢?” 慕容博的身侧,同样来自燕国的守楼者慕容衍,也是指著墙面所雕刻的名字,冷笑说道。 “我赞成,半个月他的名字如果没有出现在文华楼五楼,就彻底剔除他的登楼资格。” “我也同意,文华楼是文坛圣地,岂能被如此褻瀆?” “呵呵,如果这小子能將自身学问自成一派,我倒是觉得放浪点,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毕竟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 其余几人有人附和,当然也有人看穿了慕容两兄弟的野心,在和稀泥。 孔言双手拢进手中,藏在袖中的手下意识攥紧拳头,娘希匹,什么文华楼守楼者不得参与国家文脉之爭,要一碗水端平,端平你大爷,合著这条规矩,就对老子有用?就该老子遵守? 算盘珠子都崩到老子的脸上了! 想要断我大梁文脉传承?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孔言老眼转了转,默默將抄录著三字经的纸张收了起来。单凭三字经对后世的影响,足够唐安文华楼四楼甚至五楼留名了,可现在孔言不想这么快让这些老贼知道了。 既然唐安这小子说半月內登文华楼五楼,那肯定还有后手,那到时候就让三字经和他的后手一起放出来,直接双重暴击锤死这群老东西! 说我大梁文坛无人?看那小子亮瞎你们的狗眼。 “诸位说得都有理,老夫作为大梁人,也不好多干预。” 孔言转过身走到桌前,道:“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们不能因为只听几句传言,就断了一个后辈的前途,这样做很不道德,也会让外人质疑我们文华楼的公平。” “既然如此,那咱们不如……去看一场戏如何?” 眾人齐齐看向孔言,戏?你这一脸我有阴谋都掛在脸上了好吧! “后天国子监和刚刚开馆没多久的通文馆,有一场文斗,邀请老夫为裁判。老夫得到消息,唐安已经被聘请为通文馆的夫子了。” 孔言抱著双手,笑吟吟道:“如今通文馆势弱,唐安作为夫子肯定会为通文馆出头,咱们就去看看他有多少斤两,如何?” 闻言眾人顿时都有些震惊,唐安被聘为通文馆夫子了?他才十八岁,通文馆隨便拎出一个弟子,年纪肯定都比他大,他能教那群学子什么? 教他们怎么紈絝?怎么斗蛐蛐?怎么勾栏听曲? 想到这些眾人都不由摇头笑了起来,就这孔言竟然还一脸阴谋样?让唐安这么胡闹,大炎文坛是彻底没救了啊! “既然孔老都这么说了,那就去看看吧!” “也行,待在文华楼够无聊的,就当是提携后辈了。” “我没意见,我对能写出《醉月楼序》的少年,也非常有兴趣。” “……” 眾人纷纷附和著答应下来。 第137章 本宫以身相许! 入夜,唐安和梁澜与沈红袖刚出办公室,虎妞便快步走了进来。 “阿宝有消息传回来了,苏城,温城,福城等地的大粮商,已经装满上百船粮食运往京都,其他地方的粮商,船也已经在路上了。” “第一批粮商,明日午时左右,便能抵达京都。” 虎妞看著唐安,那一双美眸带著浓浓的震惊和激动:“唐安小贼,原来你打的是这主意呀?你这也太坏了,把所有人都蒙在了鼓里。” “要不是阿宝的信先送到我这里,我都不知道你这么阴险。” 唐安脸顿时就黑了,美女,你很会夸人,下次別夸了,容易被打。 梁澜和沈红袖俏脸却变了,梁澜抬手夺过虎妞手中的密信迅速摊开,沈红袖立即靠到了她的身侧,两人看完密信后,都怔在当场。 距离京都最近的苏城,温城,福城等大城的粮商,凭藉水运的优势,已经装了上百船粮食运往京都。 商船可都是千石船,也就是说一艘船最少能运粮一千担,那一百艘船就是十万担粮食,这还只是第一批,后面还有第二批,第三批…… 梁澜和沈红袖缓缓扭头看向唐安,虎妞说得没错,这傢伙太阴险了。 他当初將京都粮商叫过来商量粮价问题,又故意將粮价定在三百文一斤,让那些粮商奉命涨价,原来打的是这主意。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京都粮商会降粮价,也没有將希望寄托在京都粮商的身上,他只是藉此稳住京都粮商,来给自己爭取外援多一点时间。 他在拖延时间,等外地粮商入场! 这就解释得通了,唐安夜炸丞相府,袭击丞相府宝库,都是在將各方的注意力从粮食上转移出去。 不,不仅是世家大族和京都权贵,他利用舆论连同百姓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吃瓜上,將京都粮荒所造成的恐慌降到了最低。 这……这还真是环环相扣,就是她们日日跟在唐安身边,都没有发现他的真实目的,被他给绕进去了。 “呵呵,难怪你敢信誓旦旦保证,能在十日內解决京都粮荒问题呢,原来早就有阴谋了。” 梁澜美眸瞪著唐安,咬牙切齿道:“所以,你是故意骗我和沈红袖和你打赌?” 当初唐安和他们打赌,赌约是她们若是输了,无条件答应唐安一件事。 唐安抱著双手,凑近梁澜道:“怎么?公主殿下和沈大美女输不起?想赖帐呀?” “嘻嘻,我可不会赖帐哟。” 沈红袖纤长的指尖抵在唐安的胸口,微微用力將他从梁澜的面前推开,道:“虽然你使计让天下粮食入京都,但想要他们贱卖,可没那么容易。” 唐安抬手抓住沈红袖洁白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胸口,笑容透著一抹阴险:“沈大美女真不会以为,我大张旗鼓和丞相作对,就只为了转移各方注意力吧?” 闻言,梁澜和沈红袖怔住。 唐安瞅著面前的三大美女,抬起的手缓缓攥成拳,道:“等所有运粮的船都杀进京都后,怪盗四人组再进行一次大行动,然后,我便让锦衣卫借著抓怪盗的名头,將京都所有港口封锁。” “所有船只,只许进,不许出,封锁个一月半月的,你们说那些粮商手里的粮食,是卖呢?还是不卖呢?” 梁澜,沈红秀,虎妞顿时满脸呆滯。原来这傢伙当初成立什么怪盗四人组,真正的目的不是將水搅浑,原来是为了能名正言顺地让锦衣卫封锁港口。 只要怪盗四人组闹的事情足够大,就是文武百官和京都权贵都没办法干预锦衣卫封锁港口的事。 他竟然连这些都算到了?! 片刻,三大美女终於回过神,虎妞一巴掌拍在唐安的肩膀上,衝著他竖起大拇指:“刺激,太刺激了,虽然玩阴谋的心都脏,但你这阴谋姐喜欢。” 梁澜美眸中也泛起难以掩饰的讚赏和复杂,不愧是本宫看上的男人,果然够强。 她冷笑一声,道:“够狠,够腹黑,本宫……也感觉还行。” 沈红袖笑容嫵媚,双手抓住唐安的手晃了晃,声音嫵媚中带著一点点撒娇:“唐少好厉害,佩服,佩服……” 唐安被夸得心头阵阵激盪,那还用说,在老祖宗的作业上做点修改,还改不明白那不扯淡了吗? 他看向虎妞,道:“虎妞,你去给阿宝回一封信,让他立即回京都。接下来由他代表我,全权和那些粮商接触。” “好。”虎妞立即转身离开。 “和那些粮商的接触?你的计划並不仅於此?是吧?”梁澜盯著唐安,美眸炙热。 “废话,不让你们觉得我让人建粮仓,建来玩儿呢?” 唐安一手揽著梁澜的腰,一手嵌在沈红袖的雪山沟壑间,道:“京都用不了这么多粮食,可魏国用得了。无论是魏国皇室,还是魏国造反的康王,可都很缺粮草。” “粮草我们有,钱他们不缺,就算缺钱,他们也可以去抢不是。” 梁澜闻言呼吸顿时急促起来,美眸死死盯著唐安道:“所以,太子的夺魏计划,是出自你的手笔,对吧?” 夺魏计划?这名字倒是挺贴切,唐安舔了舔唇,道:“没错,就是我给太子出的主意,对於魏国必须援助,但魏国的资源必须是我们的。” “魏国乱不乱,我们说了算,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的计划,很残忍?” 梁澜竖起指尖抵住唐安的薄唇,声音清冷而果决:“是很残忍,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没错。” “我们愿赌服输,你想要我们做什么?想好了再告诉我们。” 话落,梁澜转身拉著沈红袖便快步离开,半点不顾沈红袖的挣扎。 “不是,梁澜,你干嘛?我还有话要说。” “不,你没话说,今晚太晚了,唐安要休息。” “现在不晚,才入夜没多久……” “闭嘴!” 唐安看著拉扯出南城县县衙的梁澜和沈红袖,一脸的莫名其妙,这啥意思?什么叫想好了再告诉你们? 我早想好了呀,我想和你们一起成双成对双双飞! “呃,死脑筋,现在想这些干啥?现在该想的是怎么给赵阔那群老贼添堵……” 唐安晃了晃脑袋,將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驱散出去,这时候前方却有破风声传来。唐安循声望去,便看到原本已经离开的梁澜,已经飘然落在院中。 女人正向他走来,边走边解下了束著长发的髮带。 “哎哟我草……”唐安转身就逃。 然而刚转身,一只手已经从后面掐住她的后脖颈。 “唐大人,跑什么呢?” “本宫既然打赌输了,要无条件答应唐大人一件事,那就以身相许好了。” 唐安嚇得当场跳了起来,拼命挣扎:“不,我不要你以身相许,我要你放开我,我要你做的事就是放开我。” “梁澜,你別太过分了,我身子骨扛不住你折腾了。” “我警告你……你別扯我衣服……噢……噢……草……” “……” 唐安衣冠不整被拖入办公室,拱门中一道高挑的身影才走了出来,盯著办公室打在一起的两道人影,气得咬牙切齿:“该死的,这两个傢伙果然有姦情!” “梁澜,你个死不要脸的,你敢偷本姑娘看上的男人!” “呸,贱皮子,你是有夫之妇!” 沈红袖气得跳脚,能入得了她眼的青年俊杰,就只有唐安一个。 现在入了她眼的男人,先入了闺蜜的身了,这叫什么事啊! 第138章 一人一麻袋! 唐安和梁澜还在南城县衙忙碌,梁帝便带著禁军统领蒙傲悄悄出了唐府,向秦家摸了过去。 刚摸到秦家外面,锦衣卫指挥使萧何出现在梁帝面前,道:“陛下,永安侯正在书房接待平远伯。” 梁帝听到这话眼睛顿时眯了起来,笑得那是一个阴险:“这是好事,今晚咱们就一锅端,他们既然喜欢算计,那朕就让他们知道算计人的代价。” “走,换上夜行衣,从现在开始你们俩不许叫朕陛下,要叫……嗯,就叫盗一。” “萧何,你现在就叫盗二,蒙卿,你叫盗三。” 蒙傲和萧何脚下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盗二?盗三?陛下,你这名字取得也太隨意了吧? 而且听这名字,总感觉你是在骂人啊! 但皇帝都这么说了,他们还敢说什么?只能乖乖照做。 片刻,三人换好夜行衣,便在萧何的带领下立即翻墙入院,迅速向书房摸了过去。 萧何是锦衣卫指挥使,掌控著整个锦衣卫密探组织,所以京都各大府邸的结构图都在他的脑海中,自然包括永安侯府。 更別说因为那个传说,永安侯府是锦衣卫重点关注对象,他自然对永安侯府非常熟悉。 三人躲过了巡逻的家丁和护卫,很快摸到了书房,梁帝手沾了口水在窗户上戳了一个洞,果然看到永安侯和平远伯正坐在书房中密谋。 “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多谢魏兄配合了。放心,只要將唐安那兔崽子弄回永安侯府,答应你的事,我定不会食言。” 秦侯爷將热茶推到平远伯的面前,道:“但接下来的事,还请魏兄多多帮忙了。” 平远伯端著茶水轻轻吹了吹,笑道:“你我兄弟战场同生共死,说这些话就见外了。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唐安已经离开秦家,你何必大费周章去算计他呢?” “秦睿只要此次科考能夺魁,自然会得到陛下的重用,你为了捧秦睿而压制唐安,闹大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说到这里平远伯嘴角不由抽搐了下,不,应该是已经闹大了。 那傢伙可是敢和群臣打赌三月內登文华楼七层,贏了要娶满朝文武家里的孙女女儿当小妾的猛人,他都不怕满朝文武,还怕永安侯府和平远伯府? 秦侯爷闻言脸色当时便阴沉了下来,道:“魏兄也知道当年陛下让龙虎山老天师倾尽修为所卜算的那一卦,既然秦睿是永安侯府世子,那卦中所说的人,必须是秦睿。” “本侯绝对不会允许,唐安一个外人夺走本该属於我儿的荣誉和荣耀。” 窗外,梁帝听到这话气得差点跳脚,混帐东西,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什么叫必须是秦睿?朕要的是一个能帮朕安邦定国的人物,而不是一个只会搬弄是非,只会躲在女人身后嚶嚶嚶的废物。 秦睿那小王八蛋什么鸟东西你当朕不知道?他在回秦家的时候,朕早就让锦衣卫將他的祖宗十八代查了一遍又一遍,早將他查得连裤衩都不剩了。 你说他是朕要等的人,你敢侮辱朕? 这不能忍! 梁帝拉上面巾,衝过去一脚踹开大门:“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財。” 蒙傲和萧何石化当场。陛下哎,咱们是来敲闷棍的,不是来抢劫的,现在咱们应该像採贼一样从外面放迷烟,將永安侯和平远伯迷倒。 然后,拎著麻袋將两人套起来,扛出永安侯府找个好地方再和他俩好好玩儿。 结果你这直接踹门,准备好的迷烟都没用了呀!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平远伯和秦侯爷也怔在原地,两人看著站在门前穿著夜行衣的男人也都懵逼了,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特妈的现在的劫匪都这么猖狂的吗? 听说过拦路抢劫的,这拦府抢劫的还第一次见。 而且这是永安侯府,大梁的一品军侯府啊! 来永安侯府抢劫,这是半点不將永安侯府放在眼里……无尽的屈辱瞬间將亲侯爷点燃了,他正向怒火,然而话还没出口,站在门前的男人身后忽然闪出了两道黑影。 两人速度快如闪电,瞬间便抵达了两人的面前,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脖颈就挨了重重一手刀。 永安侯和平远伯身体陡然一僵,便直挺挺地往地面倒去,他们虽然都是沙场老將,但武功平平,自然没办法和蒙傲与萧何相提並论。 “一人一麻袋,干。” 梁帝掏出准备好的麻袋,丟给了蒙傲和萧何。 蒙傲和萧何取过麻袋,立即给永安侯和平远伯套上,便扛著永安侯和平远伯迅速出了永安侯府。 …… 秦侯爷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张凳子上,全身的衣服都被脱光了,只穿了褻裤。 在他对面,平远伯的情况和他相当。 “这……这是哪?”秦侯爷大惊。 他扭头扫了一圈,隨即瞳孔一点点瞪大。 他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冰窖中,冰窖四周都堆著厚厚的冰块,而在他的面前,还有一个漂著冰碴子的水池。 阵阵寒气掠过皮肤,像刀一般在他身上切割! “这特妈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 秦侯爷呆了一瞬,思绪才渐渐回归,才终於想到自己被人杀上府邸绑架了。 顷刻间,秦侯爷的脸色阴沉下来:“何方鼠辈?给老子滚出来,老子可是大炎永安侯,位同一品军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绑架我的?” “识相点將老子放了,否则,老子必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侯爷的怒吼声在冰窖迴荡,很快,对面就有脚步声传来。 尚未见人,一道冰冷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呵呵,永安侯真是好大的威风,不过好可惜,天底下没人敢给老子当老子。” 秦侯爷抬头看去,便看到三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了冰窖门前。 为首之人秦侯爷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不就是跑到他书房抢劫的男人吗?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秦侯爷当场瞪眼怒吼: “你们到底是谁?有种的报上名来!” 第139章 是一对,就得整整齐齐! 秦侯爷看著对面三个蒙面男人,人都懵逼了,他曾经也算是南征北战过,杀人屠城的事没少干,仇人可以说遍布天下。 可特妈这么不正经的仇人,他还真没见过。 这三个傢伙能悄无声息闯进永安侯府掳走他,那武功得有多高?杀他很难吗?轻轻鬆鬆好吧! 结果却没杀他,反而將他给绑到了这冰窖,脱光他的衣服挨冻,这什么癖好? “我们是谁?哦,不好意思,忘记自我介绍了。” 梁帝弯腰捡起地上的木桶,向著秦侯爷走了过去:“自我介绍下,我叫盗一,身后这两个傢伙是盗二和盗三……” 闻言,秦侯爷和平远伯忽然想到什么,脸色顿时大变,异口同声道:“你们就是怪盗四人组?” “呸,说什么呢?怪盗四人组是老子的徒孙!”梁帝怒。 话落,梁帝在秦侯爷面前停下脚步,弯腰从水池中装了一大桶水,重重往秦侯爷面前一顿,水四溅。 秦侯爷看著水桶表面飘著的冰碴子,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瞬间苍白下来,他现在被封了穴位,体內真气无法调动,没办法驱寒御寒,这一桶冷水灌下来,非得要他的命不可。 “別,別乱来,有话好说,你们想要什么?儘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秦侯爷当时就怂了,战场上的刀光剑影他不怕,但他怕冷。 “对对对,有话好好说,你们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平远伯冷得直哆嗦,连连附和。 他现在悔得要死,早知道秦侯爷今晚要出事,打死他都不会去永安侯府啊,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无妄之灾。 “哦?想要什么都给是吧?” “可是,盗爷我什么都不缺,你们没有能让盗爷我心动的筹码。” 梁帝抬手,身后的萧何便將木瓢递了过来,他从水桶中舀了一瓢冷水,道:“这样吧,你们別反抗,等盗爷我玩够了,就放你们回去如何?” “当然,你们也可以反抗,你们越反抗,朕……真就越强壮。” 梁帝一瓢冷水便递到了秦侯爷的脑袋上,当场將秦侯爷嚇得脸都白了。 “別,別,不要……” 秦侯爷剧烈挣扎,梁帝哪里管他,当初带著这傢伙上战场的时候,他就各种偷奸耍滑,要不是龙虎山老天师批的卦,他早收拾这货了。 结果昧著良心给这货足够的恩宠,他却纵容儿子百般苛待唐安,这能忍吗?不能! 梁帝手一翻,一瓢冷水直接从秦侯爷的脑袋上灌了下来,当场將秦侯爷灌得那是一个透心凉,那刺骨的寒意瞬间让他身体紧绷,忍不住惨嚎。 平远伯看著这一幕,也是头皮发麻。 “草,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有种你將面巾放下!!!” 秦侯爷悽厉咆哮,杀气腾腾。 然而面对破防的秦侯爷,梁帝却是满脸嘚瑟,道:“摘掉面巾?盗爷没摘面巾都把你嚇得半死了,摘掉面巾你还不得当场嚇死?” “而且这天底下只有盗爷我威胁人的,还没人敢威胁盗爷我。” 梁帝丟掉手中的木瓢,拎起地上的半桶冷水直接倒在秦侯爷的脑袋上,那种刀切般的刺骨寒意,当场让秦侯爷疼得拼命惨嚎,声音如同杀猪般响彻整个冰窖。 平远伯差点嚇尿了,他武功不行,也就会点三脚猫的功夫而已,连还算是高手的秦侯爷现在在冰碴下都惨叫连连,他这小身板怎么可能扛得住? 看到梁帝看向自己,平远伯便冷冷地打了一个寒颤:“你……你浇完了秦侯爷,就不能浇我了……” 梁帝当时都给气笑了,你们俩欺负唐安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朕这才开始玩,后面的节目还没上场,你们就怂了? “宠妾灭妻,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既然你们俩是一对儿,那就得整整齐齐的,不能厚此薄彼。” 梁帝一招手,萧何立即上前弯腰打上来了满满一大桶冷水,啪的一声全泼在平远伯身上,平远伯的惨叫声,瞬间便响彻整个冰窖。 “嘘,別那么吵,你们这么吵盗爷我还怎么玩儿?” 梁帝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示意永安侯和平远伯安静:“受冷的游戏结束了,接下来咱们来玩下一个游戏。” “下个游戏叫吃席,嗯,道爷我请客,別客气。” 梁帝话音未落,身后的蒙傲已经拎著一个大桶走了进来,放在了梁帝的面前。 看到木桶,永安侯和平远伯瞬间就忘记了惨叫,脸色煞白,眼中更是充满了惊恐。 木桶是泔水桶,里面装满了残渣剩饭,浑浊的汁水上还飘著几块肥腻的膘肉,哪怕距离相差四五步,恶臭却已经一股股席捲而来。 呕! 永安侯和平远伯胃部顿时一阵翻涌,低头乾呕。 他们都是朝中勛贵,哪一顿吃的不是山珍海味?说句不好听的家里的狗吃的都比这好,要他们吃这个? “兄弟,什么仇什么怨啊,没必要,没必要……” 还没开动,秦侯爷便已经感觉到五臟六腑都在痉挛,看著梁帝道:“在下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兄弟你给个明示,我必定诚心悔改。” 梁帝抬手捏住秦侯爷的下巴,现在知道怕了? 唐安那小子被你儿子逼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时候,向你求救你说这是为了锻链锻链他,那今日,朕也来锻链锻链你。 没道理唐安吃得,你秦侯爷吃不得吧? “没仇,也没怨,单纯就是看你不爽,想要练练你而已。” 梁帝抬手打了个响指,道:“你们俩亲自伺候他俩吃饭,必须得吃饱,吃撑了,要是不让他俩吃饱,那剩下的你俩吃。” 蒙傲和萧何顿时头皮发麻,他们可不想和秦侯爷与平远伯成为难兄难弟。 两人当即上前,用从乞丐手中买来的碗往泔水中一挖,便挖了一碗满满当当的残渣剩饭。 “不,不要,你们敢这样对我?我是大梁永安侯,我是永安侯。” “你们別乱来,我女儿可是未来的王妃,你们敢这样对我,赵王殿下不会放过你们的……” 秦侯爷和平远伯拼命挣扎,威胁狂怒。 结果蒙傲和萧何分別在他们肚子上重重打了一拳,两人当场就哑了。 趁著两人张嘴的时候,一碗泔水便灌了下去。 ——咕嚕咕嚕咕嚕! 第140章 刚刚叫快点的是你! 呕! 呕!!! 冰窖中,永安侯和平远伯上吐下泻,惨不忍睹。 大桶泔水,两人生生干了半桶,要不躥稀才见鬼。 “晦气,还想搞点冰镇美酒的,现在这个冰窖算是不能要了。” 梁帝扫了一眼半死不活的永安侯和平远伯,转身往外走:“將他们两个拖出去,进行第三场游戏,都说狗改不了吃屎,看他们俩这样子,狗吃不吃。” 萧何和蒙傲立即走上前,直接將平远伯和永安侯给打晕,一人拉著永安侯和平远伯的一条腿,將两人拖出了地窖。 等永安侯和平远伯再度被泼醒的时候,两人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冰窖,而是在一个斗狗场。 京都有很多斗狗场,那是给京都那些紈絝斗狗玩儿的,因此这里面的狗都是凶残狠戾的斗狗。 而此时,不远处正有十几只齜牙咧嘴宛若饿狼一般的斗狗,向著两人围了过来。 嗖! 秦侯爷和平远伯瞬间清醒起来,两人齐齐从地上爬了起来,同时从地面捡起手臂粗的木棒,盯著对面的斗狗满脸的惶恐和绝望。 “这是最后一个游戏,叫狗仗人势……不对,现在是狗欺人弱了。” “打死了这群狗,你们便可以走了。” 身后有戏謔声传来。 平远伯和永安侯猛地转身看去,看到那个自称为盗一的男人,已经双手枕著头带著他的同伴离开。 “妈的,你疯了?这特妈全是烈性犬!” 秦侯爷当场爆炸了,怒火中烧道:“先把解药给我们,不给解药真气就无法调动,无法调动真气怎么可能是这些狗的对手?” “我不管你是谁,但一夜之间死了一个侯爷一个伯爷,后果你承受不起。” 梁帝当时就呵呵了,还有朕承受不起的后果?凭你俩呀?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再说当初唐安那小子为了吃的,一个人都能独战好几条狗,你们还是两个人,你们凭啥不行? “关盗爷我鸟事,道爷我玩累了,回家睡觉。” 梁帝挥了挥手,只留给秦侯爷和平远伯一个瀟洒的背影。 必须得回去了,唐安那小子这时候应该也下班了,不回去监视那小子,梁嵐那丫头估计又过来偷人……想到这些梁帝那是一个惆悵,女大不中留啊! “该死的,该死的,你们给本侯等著!” 秦侯爷当场气炸了,后槽牙差点咬碎:“別让我知道你们是谁,否则,本侯必定让你们生死两难。” 梁帝没说话,只是指挥著蒙傲和萧何一起抬手,整齐衝著秦侯爷和平远伯竖了一个中指。 让我们生死两难?凭你俩呀?那还是下辈子吧! 汪汪汪…… 与此同时,身后也传来了凶狠的犬吠声和惨叫声,不用说,秦侯爷和平远伯与群狗的大决战,正式拉开序幕了。 …… 半刻钟后。 斗狗场的大门缓缓打开,秦侯爷和平远伯相互搀扶著走了出来,此时两人披头散髮,满身是血,身上被狗咬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 要多惨,就有多惨。 站在街道上,吹著深秋的晚风……晚风將两人身上的翔味吹得老远,隔著两条街都有人骂骂咧咧。 “该死的,盗一,盗二,盗三,老夫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秦侯爷仰天怒吼,他这辈子就没这么丟人过。 平远伯怒从心生,他才是最倒霉的那个好吗?所遭受的这一切完全是无妄之灾。 他直接抬脚一脚將秦侯爷踹翻在地,指著秦侯爷道:“秦擎,你个傻逼还看不出来吗?我们今晚所遭遇的一切,你难道不熟悉吗?” 秦侯爷抬头盯著平远伯,脸色铁青道:“老子又没受冷过,又没吃过泔水,又没被狗咬过……” 话没说完,秦侯爷忽然反应过来了,整张脸先是震惊,隨即一点点狰狞起来。 这些他没有遭受过,但唐安遭受过,今晚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將唐安所经歷过的事,让他们也经歷一次。 有人在给唐安出气! 特妈谁啊?! 想到这些秦侯爷顿时怒火中烧,杀意冲霄,这逆子简直该死,老子作为你老子,管你打你收拾你,你都得给老子受著,你还竟敢让人来报復? “我怀疑这些人,我们可能认识……”平远伯咬牙道,要不认识,对面还需要戴著面巾吗? 永安侯猛地抬起头,看向了东宫方向。 唐安和太子现在关係很好,极有可能是太子府的高手出手了。 “这是警告啊!秦侯爷。” 平远伯也看向东宫方向,冷声道:“今日刚刚对唐安出手,將他半月要登醉月楼五层的消息传出去,晚上就遭到了绑架……” “太子殿下,还真是不將我们这些臣子放在眼里呀!” ——阿嚏! 东宫,太子梁休正在批阅奏章,忽然莫名打了好几个喷嚏。 抹掉嘴角的口水,太子脊背有些莫名地发凉,心说父皇你別又闹事情,又把我推出去挡灾了吧? “是不是太子做的,查一下就知道了。” 永安侯从地上爬了起来,脸色冷峻。 然而话音刚落,身后便有惊呼声传来。 “你们看,哪里有两个不穿衣服的人!” 永安侯和平远伯身体陡然一僵,然后撒丫子狂奔,要是被人逮住认出来,明日他们在京都肯定比唐安还出名! 永安侯和平远伯半夜三更,脱光光在暗巷中私会苟且……这话题,还不够引爆京都? …… 南城县。 一个时辰后,唐安扶著墙出了办公室。 梁澜跟在他的身侧,很贴心,总是在他即將摔倒的时候第一时间扶著他。 “滚,老子不要你管,现在你离老子远一点。” 唐安直接將梁澜推开,他都说自己弹尽粮绝了,可这女人就是不放过他。 “呵呵,唐大人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梁澜扶著唐安的手,扭头冷笑盯著他:“唐大人刚刚好像一直说快一点,再快一点……” 唐安老脸一阵发烧,瞪著梁澜道:“公主殿下,你是个女人,还是个公主,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 梁澜抬手捏著唐安的下巴,道:“羞耻?呵!本宫的羞耻都被你吃了,怎么?想赖帐?” 唐安被噎住,靠,果然女人开起车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县衙西面忽然火光冲天,烈焰照亮了整个南城县。 唐安抬头看去,脸色顿时大变: “是粮仓,粮仓出事了!” 第141章 你们这么玩是吧? 粮仓失火了! 粮仓可是南城县的命脉,如今唐安能维持南城县不乱,就是因为有粮食,城外数万流民可以用劳力来换取食物。 可如果粮仓被人一把火烧了,明日城外的流民没有粮食吃了,用不了两天整个京都流民就会回到之前的状態。 该造反的造反,该抢劫的抢劫,该杀人的杀人…… “唐安,还好你早有防备,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梁澜看著冲天的火焰,声音冷冽。 粮仓虽然重兵把守,但唐安早就秘密將粮食全部转运走了,如今粮仓中只有上面一层是粮食,下方全是泥土罢了。 “既然他们动手了,那就陪他们把戏演下去。” 唐安冷笑一声,道:“他们动手了,那就是宣战了。宣战可以,但什么时候停战,老子说了算。” “走,去粮仓。” 唐安立即衝出南城县衙,片刻,他和公主梁澜便赶到了粮仓。 在粮仓外停下脚步,看著火光冲天的粮仓,唐安一颗心瞬间跌入了谷底。 他忽然意识到……事情恐怕失控了! 负责监工的王之安已经在指挥人在救火,可面对滔天烈焰,那几桶水明显已经没有了什么用。 眼看王之安用湿布捂住鼻子,就要带头带著南城县的捕快进火场,唐安连忙跑过去拦住他,喝道:“別进去了,这火救不了,而且就算是救下来,粮食也早烧光了。” “所有人,听我命令,立即撤出火场,不用管粮库了。” “同事立即安排下去,让粮库周围的百姓撤离,潜火队抵达后,也让他们不要进场救火了,让他们將周围的民房全部打湿,避免火势蔓延。” “展风,你带领县衙捕快维持一下秩序,这时候谁要是敢捣乱,就地格杀。” “……” 唐安一道道命令下达,每一道命令都有专人执行。如今的南城县衙已经被他拧成了一股绳,执行力非常的强,他並不担心会出现问题。 “王之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排完这一切,唐安目光才落在王之安身上。粮仓是重中之重,除了县衙的人严格看守外,太子还特意请旨,让皇帝派了两百锦衣卫协助守粮仓。 可以说整个粮仓守备森严,怎么就轻易让丞相的人得逞了? 扑通! 王之安跪在唐安面前,指著粮仓脸色煞白道:“大人,是有人故意放火。凶犯有四个人,他们自称是怪盗四人组,是直接从正门杀进粮仓的,看守粮仓捕快,锦衣卫,全部被杀了。” “还有正在修建粮仓的两百多难民……也葬身火海了。” “虎妞姑娘,也追怪盗去了。” 唐安怔在当场! 三十名衙役,两百锦衣卫,两百流民……妈的,整整四百多人了啊! 四百多人就这么死了! 人命在他们眼中,还真是猪狗不如啊! 沈红袖也赶到了,此时站在梁澜的身边,两人相视一眼俏脸都难看至极,有人在用他们的身份作案,这是要抹黑他们,要在京都引起大恐慌。 果然是丞相赵阔出手了! 梁澜和沈红袖美眸瞬时落在唐安身上,那这傢伙,接下来会怎么接招? 唐安抬头盯著烈焰冲天的火场看了一会儿,攥紧拳头杀意凛然道:“好,好得很,你们喜欢这么玩是吧?ok,老子奉陪到底。” 他弯腰將跪在地上的王之安从地上拎起来,道:“听好了,我没时间,我只说一遍。第一,立即將此事上报锦衣卫,让锦衣卫动起来,震慑各方宵小。” “第二,伤亡的流民立即统计出来,让人给太子传信,让他出面帮我安抚流民,对那些死亡的流民的家属进行赔偿。” “你只顾传信,保证信落在太子手中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第三,立即让你的人动起来,告诉流民京都有足够的粮食,让他们不要担心粮食问题,不要被人利用了。” “……” 唐安脑袋迅速运转,一连几道应急措施交代给了王之安。 王之安浑身紧绷,仔细聆听,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眼前的少年一直以来给他的感觉都是阳光开朗,大大咧咧的,可现在眼前的少年哪怕声音平静,但他依旧从他的话中听出了滔天的杀意。 此时的他,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兽! 王之安知道,他家大人这次是真的愤怒了,而激怒他的后果很严重。 “好,下官都记清楚了,大人放心,交给下官即可。” 王之安重重拱手,道:“每一道命令,下官都会在南城县县衙下达,今晚大人没有出过南城县衙。” 唐安微微頷首:“辛苦了。” 话落,他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梁澜和沈红袖,道:“迫击炮总共八门,除了我们四人外,还需要四个绝对信得过的人。” “嗯,本宫来安排。”梁澜转身离开。 “走,红袖姑娘,我们先回县衙。” 唐安带著沈红袖立即回了县衙。刚回到县衙,虎妞高挑的倩影便落在了院中,她脸色有些苍白,嘴角还有血跡,显然是受了伤。 “怎么样?没事吧?”唐安赶紧上前扶住虎妞。 “没事,挨了一掌,伤得不重。” 虎妞晃了晃脑袋,道:“杀人放火的是湘南四鬼,这四人原本是江湖上恶名昭彰的恶贼,在三年前被我爹带人追杀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便投在了丞相府的门下。” “我爹不想和官府有太多的牵扯,便没有太过深究,却没想到丞相府竟然让他们来烧粮仓。” “这四人武功非常高,单打独斗我或许还能一战,但四人联手,我在他们手中坚持不了几招。” “所以,单凭我们自己,想要抓住他们根本就不可能。” 闻言,唐安脸色顿时难看下来,南城县衙武功最高的是虎妞,连她都不是对手,那去多少人死多少人。 “不用担心,锦衣卫会解决好。” 沈红袖看向唐安,道:“江湖人插手朝廷事,是大忌,而且还是在京都,杀的还是锦衣卫,这是在锦衣卫脸上甩巴掌。” “所以,別说他们是湘南四鬼,就是地狱魔鬼,锦衣卫也会將他们拎出来。” 沈红袖话音刚落,门外便有焦急的声音传了进来。 “唐小子,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还活著没?还活著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唐安循声望去,就看到邋里邋遢的白老头,正从外面跑了进来。 唐安脸色一沉,快步走过去一巴掌就甩在了白老头的后脑勺,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病还没好,你乱跑什么?” “现在整个南城县到处都是烟,刚刚稳定你的肺,要是吸入浓烟那特妈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你了。” 沈红袖看清来人,美眸顿时一点点瞪大。 陛下?陛下怎么在这里? 这这这……唐安竟然还敢打陛下?! 第142章 童子鸡,真好吃! 沈红袖人都傻了,俏脸惊愕,一双美眸渐渐瞪大。 她很確信,对面那个糟老头就是梁帝。但梁帝那老傢伙不是病得半死不活,正在宫里等待死亡吗? 可眼前的梁帝,却活得欢蹦乱跳,根本就看不出有病啊! 这到底怎么回事? 沈红袖脑瓜子嗡嗡的,只是不等她反应过来,梁帝已经扭头看向她,衝著她挤眉弄眼:“哟呵,我说你小子怎么总不回家呢,原来是县衙藏娇呢?” “美女,你要小心一点,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人。” 沈红袖嘴角一阵抽搐,確定了,凭这无耻劲儿,是梁帝无疑了。 这是在警告她,不要暴露他的身份。 而唐安直接一脚踹在梁帝的屁股上,將梁帝踹得一个趔趄,也將沈红秀的心踹得怦怦乱跳。 这小子敢这么疯,要是知道梁帝的身份,他不得嚇死? “和你说话呢?別特娘的见到美女就走不动道。” 唐安抬手拎著梁帝的后脖颈,道:“赶紧回家,现在南城县衙到处都是浓烟,浓烟有毒,你要吸几口会没命的。” 回家?想都別想! 赵阔这么搞你,你今晚肯定要搞大事情,这种好玩的事岂能少得了朕? 梁帝把胸一抬,义正辞严道:“小子,別怕,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今晚你有难,我肯定帮助你。” “至於浓烟,放心,浓烟伤不了我。” “对吧!小美女。” 梁帝直接跑到了沈红袖的身边,沈红袖娇躯陡然紧绷,在男人面前应付自如的她现在俏脸僵硬,浑身紧绷。 对?对个鬼啊! 陛下,你堂堂九五之尊,就不要这么调皮了吧? “呃,唐安,白老爷子既然都这么说了,要不还是先留下他吧!你不是要信得过的人帮忙吗?他是你的人,你还信不过?”沈红袖訕訕道。 唐安睨了梁帝一眼,重重点头:“对,我就是信不过他,这个糟老头子嘴里没一句实话。” 梁帝一听当时就不乐意了?说谁没一句实话呢?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君无戏言?老子的每一句话都是圣旨。 “唐大人。” 这时,大门前又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 唐安转身看去,就看到萧何穿著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站在门前,见到他微微拱手道:“唐大人,湘南四鬼已经在锦衣卫的包围之中,陛下让我问你,是要活的,还是死的。” 唐安肯定是想要活的,抓住湘南四鬼斩首示眾,能够有效收拢民心,对今晚南城县粮仓失火案也有个交代。 但话到嘴边,唐安却忍住了。 根据虎妞所说,湘南四鬼武功高强,四人联手更是所向披靡,不然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內,杀害守备粮仓的那么多人。 如果活捉,锦衣卫肯定还会付出惨重代价,他不能为了一个交代,再搭上几十条性命。 “拖住就行,拖上十天半月拖得他们精疲力竭了,再动手。” “我需要替罪羊,他们正合適。” “还有,小心一点,他们可能会被灭口。” 萧何微微頷首,声音带著滔天杀意:“好,我会的。” 萧何转身离开,沈红袖看了一眼皇帝,又看了一眼萧何,当时就呵呵了,看来梁帝隱瞒身份跟在唐安身边这事,萧何是知道的。 “唐安,你要的人我带来了。”梁嵐带著两个人走了进来。 见到来人唐安嚇得差点跳了起来,指著梁澜身后的人说不出话来。 跟在梁澜身后的,一人是禁军统领蒙傲,另一人则是皇帝身边的老太监孙貂寺,当日就是这老太监前去秦家给他传旨的。 “呃,公主殿下,我叫你找几个信得过的,没让你將他俩搞过来啊!” 唐安咽了咽口水,心跳如雷:“一个掌控京都十万禁军的大统领,一个陛下身边最亲近的人,今晚咱们干的事要是被抓现行,文武百官和京都豪族都会以为这是皇帝指使的。” “到时候会是什么后果,你不知道吗?” 梁澜看了一眼梁帝,美眸便落在唐安身上:“放心,在场所有人中,唯一会出事的,只有你。” 沈红秀看到梁澜见到梁帝竟然没半点惊讶,美眸顿时眯了起来,嘖嘖,这又是一个知情者啊? 澜儿,你变了,我还是不是你的最爱了,这事儿你竟然瞒著我? 孙貂寺笑吟吟走上前,衝著唐安一礼道:“小唐大人,你放心,陛下说了,既然丞相不要脸,那咱们就不用给他们脸了。” “今晚你想怎么玩,尽兴就是,出了事,陛下给你兜著。” 蒙傲也拱手道:“陛下说了,他最不怕的,就是造反,唐大人放手干就是了。” 唐安一听双眼顿时亮了起来,还有这好事呢? 皇帝,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他立即抬手打了一个响指,道:“走,进办公室……不,去武器库,组装武器的同时我和你们说一下具体的计划。” 办公室不能进,和梁澜那女人的战斗太激烈,战场还没来得及打扫。 在唐安的带领下,一群人便往武器库走去。沈红袖下意识抬手拉住梁澜,给了她一个眼神,梁澜会意后便放慢了脚步。 两人和唐安一群人拉开距离后,沈红袖低声问道:“怎么回事?陛下好了?还有这事你早就知道了?” 梁澜微微点头,道:“父皇的病已经被唐安治好了,只是还没有痊癒而已。这事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而已。” 沈红袖结合前后事情想了一下,美眸陡然眯了起来,盯著梁澜道:“昨晚?呵呵,梁澜,你昨晚去唐家偷唐安了是吧?你们俩的姦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梁澜俏脸一冷,道:“那天晚上被长公主下药,本宫逃离公主府后藏进了唐府,用唐安解的药。” 话落,她扭头盯著沈红袖,嘴角微挑:“童子鸡,很好吃。” 沈红袖呼吸一窒,气得想打人:“梁澜,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 …… 武器库,其实就是南城县堆杂物的仓库。 此时,唐安站在长桌前,指著舆图道:“既然丞相府想要玩大的,那我们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大事。” “今晚我们的目標,丞相府,刑部尚书府,户部侍郎府,北仓……” 唐安迅速在舆图上用红笔標註出轰炸目標。 第143章 点火,开炮! 一刻钟后。 丞相府三百米左右的小山坡上,唐安指挥著梁帝和梁澜一群人安装好迫击炮,並且挨个进行了测距和瞄准。 没有时间去矫正了,现在他只能自己的运气好一点,开炮就直接打进丞相府……当然,偏了也没关係,丞相府周围大多是赵党,没有民房。 所以,可以尽情玩儿。 “不能贪多,丞相府的高手杀过来,只需要瞬息时间。” 唐安调整好最后一门炮的距离,道:“所以,我们只能打一轮,打完之后,不管打没打中丞相府,立即撤离!” 没时间造雷酸汞,自然就没办法弄炮弹的底火,只能藉助火药燃烧的高压將炮弹推送出去,这就导致迫击炮的弊端极为明显。 装弹需要太长时间! 而丞相府的高手从反应到杀过来,不会超过三分钟。 “明白。”所有人点头。 “对了,炮弹打出去我可没办法控制。” 唐安抬头看向梁澜,有点担忧道:“要是丞相赵阔的命不好,被一炮给乾死了,明天咱大梁可就没丞相了,你確定没问题?” 赵阔权势滔天,朝中党羽无数,他要是死了,那赵党群龙无首肯定会遭到政敌围攻,瓜分赵党的利益。 到时候,肯定会闹得朝野动盪。 可梁帝竟然要他隨便玩儿?这就让他有一点点不懂了。 梁澜没说话,站在她身侧的梁帝撇了撇嘴,道:“小子,皇帝那么英明,他要是没有自己的想法,能让你瞎胡闹呀?” “对於皇帝来说,你闹得越欢,他就越高兴。当然,前提是不能留下把柄,你要是留下把柄,那皇帝可能会先乾死你。” 唐安目光落在蒙傲和孙貂寺的身上,不留把柄?老小子你在闹呢? 梁澜,蒙傲,孙貂寺都是皇帝最亲近的人,到时候就算是留了把柄,那也是皇帝的把柄,关我屁事? “唐大人放心,咱家要是被包围了,立即毁容,绝不连累陛下。”孙貂寺从怀中取出一把錚亮的匕首,在脸上比划了几下。 蒙傲则是轻笑一声,道:“不是我瞧不起丞相府,丞相府能留下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梁澜美眸瞪了唐安一眼,道:“你就別想这些了,既然父皇说没问题,那就肯定没问题。” 唐安瞅著梁澜和沈红袖他们,下意识皱了皱眉,他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想到是哪里不对劲。 梁帝怕唐安再想下去,他的马甲就藏不住了,道:“小子,还没看出来吗?皇帝巴不得你將赵阔等人逼到造反呢。” “毕竟对於梁帝来说,判忠奸需要证据,但反贼只需要名单就好了。” 唐安嘴角扯了扯,这话怎么有点熟悉呢。 梁澜和沈红袖等人也听得心惊肉跳,反贼只需要名单,这话是没错,可陛下现在整个京都,你能控制的军队还有多少你知道吗? 万一唐安將赵阔等人逼反了,到时候不是你要反贼名单,而是反贼要你的命啊! “好了,填弹,准备点火……” 唐安抬手打了一个响指,梁帝和梁澜一群人立即行动起来,从木箱子中取出了炮弹开始填充。 很快,装弹完毕! 为了安全起见,唐安挨个检查確定没问题后,盯著梁帝一群人脸色郑重道:“都给我听好了,由於时间仓促,迫击炮的安全性能没有实验过,所以现在即是实验,也是实战。” “也就是说,这东西我造出来了,但效果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因此等下听我命令点火之后,立即退出至少二十米的距离,不要靠近迫击炮,不然一旦炸膛,后果不堪设想。” 炮弹落在丞相府,明天大梁可能就没丞相了。 但蹲在迫击炮旁边,迫击炮炸膛明天大梁肯定先没他们了。 当然,这还是唐安不知道身边的老头就是梁帝,不然打死他也不敢这么玩儿。 眾人也知道唐安虽然平时看上去不靠谱,但办事还是很靠谱的,当即都点了点头,表示严格服从他的命令。 唐安从孙貂寺手中接过七支香,分给了梁帝他们。 “好,既然都听明白了,那现在听我命令,点火,开炮!” …… 与此同时,丞相府。 此时,赵阔正背著双手站在院中,看著南城被火焰染红的天空,脸色阴沉至极。 “倒是没想到,一个七品小县令,竟然將老夫逼到捨弃湘南四鬼的地步。” “不將他千刀万剐,难消老夫心头之恨。” 赵阔手缓缓攥成拳,心头恨意冲天。 他不是不能接受失败,以前也不是没有失败过,但哪次失败不是败在权势滔天的人手中? 梁帝,陈鉴,太子……都让他吃过亏,可唐安一个七品小县令,一个永安侯府不要的弃子罢了,他凭什么? 他凭啥?! 齐横和孙诚就站在赵阔的身后,此时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他们也难以接受败在唐安手中,现在只要一想到牛家村,他们就如鞭在喉。 而且在牛家村,他们还被唐安坑了两次! 唐安必须死,他不死,將是赵党洗刷不掉的耻辱。 “相爷放心,御史我已经知会过了,明日早朝,他们便会往死里参唐安。” 齐横一甩衣袖,眼中寒意翻涌:“这次就算是陛下想要保他,也保不住了,死了这么多流民和锦衣卫,罪责下来,他唐安別想逃。” 孙诚双手拢在袖中,嘴角终於有了笑容:“南城县囤积的大量粮食被烧毁,唐安这南城县县令死定了,一切,总算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了。” “到时候將流民和乞丐聚集在京都城外,再威逼利诱,流民又將会是我们手中一柄好刀。” 赵阔微微頷首,道:“是啊,杀了唐安,一切就回到原来的轨道上了。” “到时候利用流民乱起来,再给赵王创造造反的机会,那陛下……不想死,也得死了。” 听到这话,齐横和孙诚也都笑了起来,满脸的讥讽和不屑。 就算唐安是梁帝的刀,那又如何?这把小刀他们轻轻鬆鬆就能掰断。 咻咻! 就在这时,空中忽然传来了破风声。 第144章 狗贼,你也有今天?! 赵阔和齐横三人听到破风声,齐齐抬头看去。 只见空中正有六个冒著烟的黑点,向著丞相府砸了下来。 这画面他们太熟悉了,丞相府大爆炸的那个晚上,被人丟进丞相府的东西,也是这样冒著火的。 “汝母俾也!还来?!” “快跑啊!站著等死吗?” “来人,有刺客,有刺客……” “……” 赵阔大骂一声,拉著齐横和孙诚立马撒丫子狂奔。 然而三人刚跑出去没几步,一枚炮弹便落在了三人的身后,在地上滚了一段距离后,轰的一声炸开。 后方顿时飞沙走石! 赵阔,齐横,以及孙诚瞬间就被砖块石块砸翻在地,当场被砸得头破血流,口吐鲜血。 不等三人爬起来,就看到刚才他们所密谋的书楼爆炸了,爆炸的衝击波將门窗,瓦片当场被掀飞,而整个书楼瞬间化为一片火海。 “啊啊啊……老夫的书,老夫的书,老夫的瑰宝啊!!!” “来人,救火,快救火啊!” 赵阔呆了一瞬,瞬间从地上爬起来,咆哮连连,歇斯底里。 那是他的藏书楼,藏著这些年他的著作和藏书,还有歷史上各大名家的字画,件件价值连城,现在却被一把火烧了。 这可是他赵阔要当文坛老大的底蕴,现在藏书楼被烧了,他的地位肯定会受到一定的影响的。 “相爷,不可。” “相爷,別乱来!” 看到赵阔不管不顾地要往火场中冲,齐横和孙诚顾不得身上的伤,爬起来死死將他抱住。 轰轰! 接著又是两声大爆炸,原本已经被大火吞噬的藏书楼,当场就被炸得塌陷,滚滚气浪也將赵阔和齐横三人掀翻在地。 看著正在垮塌的藏书楼,原本尖叫的赵阔和齐横三人当场就呆住了,刚刚第一声大爆炸抢救及时的话,藏书楼还能保住一点点。 现在,整个藏书楼彻底完了! “皇……唐安,唐安,唐安狗贼,老夫和你势不两立啊!!!” 片刻,赵阔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刺破云霄,在京都夜空传盪开。 齐横和孙诚也满脸怒火,恨意滔天。 刚刚烧了南城县粮仓,现在丞相府又遇大爆炸了,这分明就是唐安的报復,不,是梁帝的报復! 他疯了吗?竟然敢为了一个唐安,再炸丞相府?! 几百米外的山坡上,看著丞相府的大爆炸,听著丞相赵阔撕心裂肺的怒號,梁帝和梁澜眾人也是满脸震惊。 虽然唐安说得天乱坠,可他们对迫击炮的威力依旧在唐安的理论上而已,可现在看著被炸得支离破碎的丞相府,他们才知道唐安所说的没有半点夸张啊! 一颗炮弹,直接炸了丞相府一栋楼,两颗炮弹直接炸塌了丞相府的藏书楼…… 就这威力要是放在战场上,那一炸还不得死一大片啊! “哈哈,狗贼,你也有今天啊!” “让你们趁……让你们瞎搞事情,哈哈,现在遭到报应了吧?” 梁帝回过神,那是一蹦七尺高,激动得掌心拍著嘴直打喔喔……特妈的,爽,爽死朕了,朕终於扬眉吐气了。 他指著丞相府那燃烧的熊熊烈火,衝著唐安道:“小子,你太厉害了,老子都快爱死你了,你知道你炸的那是什么地方吗?” “那是赵阔那老小子的藏书楼,哈哈,那可是赵阔那老小子用来笼络人心的地方,结果就这样被你小子给炸了。” “你这一炸……用什么词来形容来著,哦,想起来了,就是你说的大动脉。嘿嘿,你这一炸,直接炸了赵阔的大动脉。” 唐安翻了翻白眼,你不废话吗?老子瞄的就是藏书楼。 瞄了八发,却只有三发打中了,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当年老子刚入伍的时候,打的成绩都比这好多了。 梁澜,沈红袖,孙貂寺一群人看著上躥下跳的梁帝,脸皮也都在抽搐,陛下,你是皇帝,是九五之尊,注意点形象啊! “好了,別激动了,立即带上迫击炮,咱们该前往下个目標了。” 唐安挥了挥手,同时看向蒙傲,道:“蒙大统领,给赵阔带句话,就说:猜猜下个会是谁?” 蒙傲怔了一下,便转身看向丞相府的方向,沉声喝道:“赵丞相,你挺狂啊!那你猜猜看,接下来炸的,会是哪里?” 声音在真气的包裹下,宛若惊雷一般夜空中滚滚传开。 然而等丞相府的高手杀到的山坡的时候,却只在山上看到几个坑洞,那是安装迫击炮底座的地方,此外再没发现半点有用的线索。 …… 丞相府。 此时,丞相府的高手已经將赵阔和齐横三人护送出后院。 三人身上都是伤,府医正给三人包扎伤口。 这时听到空中滚滚传来的咆哮声,赵阔三人惊得瞬间跳了起来,刚刚包扎好的伤口都裂开了,鲜血淋漓。 “什么意思?这话什么意思?” 孙诚彻底绷不住了,瞪著赵阔道:“他的意思是炸丞相府只是开始,接下来还要炸其他地方?是吗?” “特妈的,老子不玩了。” 孙诚转身就往外跑。 齐横脸色也变了,顾不得身上的伤,也转身就往外面走,怒吼:“来人,给我备马,给我备马……” 丞相府的惨状孙诚和齐横是知道的,要是接下来炸的是他们家里,那会是什么后果? 他们不敢想像! “皇帝!皇帝!皇帝!!!” 赵阔看著孙诚和齐横的背影,双手紧攥成拳,愤怒几乎发狂。 以前弄死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那不过就是吹口气的事,可现在要弄死唐安这个小县令,却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啊! 就算唐安是梁帝要等的人,就算唐安是龙虎山老天师卦中的人,现在的他也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结果梁帝竟然为了保护他,做到了这一步。 我们位高权重,动用权力杀一个七品县令,不是很正常吗? 但你梁帝是一国之君,堂堂一国之君为了一个小男人,不惜和满朝文武为敌,要炸满朝文武的府邸。 这正常吗?! 第145章 回马枪,再炸丞相府! 一炷香不到,丞相府的火势便已经得到控制。 传言是有高手出手了,直接截断了秦淮河,隔空將秦淮河的水都引到了丞相府。半条秦淮河的水从天而降,丞相府的滔天烈焰瞬间就灭了。 “草,这么牛逼的吗?世间竟然还有这等高手?这不科学啊!” 唐安正准备炸刑部尚书府,得到消息后很震惊,一剑截断一条河这种事他觉得只存在小说里,可今晚在丞相府却真真实实发生了。 丞相府距离秦淮河是不远,但也有足足三四百米的距离,中间还隔著十数座府邸,什么样的高手能將水引到丞相府? 这得是多逆天的手段?科学……这个时代还有点科学可言吗? “呵,这有何难,大天位境界的高手便能做到。” 梁帝抱著双手,总算逮住教训唐安的机会了:“蒙大统领,给咱唐大人表演一个,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蒙傲下意识要拱手称是,看到梁帝瞪眼,刚准备弯下的腰立即挺得笔直,差点忘记了陛下现在还隱瞒身份呢。 他举拳抵唇乾咳一声,便向著弹药箱走去。 唐安立即来了兴趣,兴致勃勃盯著蒙傲。他还以为蒙傲会抓起一颗炸弹,然后直接往刑部尚书府砸过去,结果他却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只见蒙傲手轻轻一挥,弹药箱中的六颗炮弹便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托起,瞬间飘上了半空,在高空中整齐排成了一排。 而且不用点火,引线已经自燃。 隨即蒙傲脚一踏,人瞬间跃上半空一掌轰出,六枚炮弹便向著刑部尚书府飞了过去。六枚炮弹两枚落在东院,两枚落在书房,两枚落在库房。 完美避开了下人居住的西院! 轰轰! 隨著几声爆炸,整个尚书府瞬间被火焰吞噬。尚书府顿时大乱,惨叫声,恐惧声,哀嚎声响成一片。 “草,这特妈还是人吗?!” 唐安看著这一幕,惊得嘴巴都张得合不拢了,这是杨过的黯然销魂掌? 他辛苦研究迫击炮,製造迫击炮,原本以为凭这一手能秒杀一眾古人,让古人看看什么叫做高科技。 现在蒙傲这一手,就像是一个大逼兜抽在他的后脑勺,然后笑著盯著他说小样儿,你管这叫高科技?这难道不是玩具? 妈的,道心崩了啊! 老子这怕不是穿了一个假越吧? “怎么样?牛不牛?” 梁帝抱著双手,瞅著唐安补刀:“不得不说你小子有创造力,有能力,可你却忽略了一点,自身实力。” “只有自身实力足够强,有这些武器辅助,那你才是一个真正的强者。” “你太弱,就算给你顶级的武器,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你依旧不堪一击。今晚丞相府出手的,只是一个大天位境的高手,但在大天位境之上,还有宗师和大宗师两重境界。” “而以赵阔的身份和地位,想要请一个宗师级高手出手,並不是太难。” 天下宗师就那么几位,可一国丞相权势滔天,只要给足够的利益,让武道宗师出手並不难。 因此唐安听完梁帝的话,不由微微頷首,梁帝的意思他听懂了。武器再厉害,也比不过权势,而权势可以换利益,利益足够让无数高手趋之若鶩。 总结下来也就一句话:好好练武,天天向上。 当然唐安並不完全认同梁帝的话,宗师又怎样?能老子能造出巴雷特,宗师照样得跪在地上唱征服! “別听那老头胡说,你已经很厉害了。” 梁澜却不认同梁帝的话,见到梁帝在教唐安做事,她顿时就不乐意了:“蒙傲,萧何这些人,都是大梁的顶级战力,是武道最顶尖的那一批人。” “他们能做到这一步,並没有什么奇怪的,但唐安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个体强大罢了,而你,是让群体强大。” 沈红袖美眸落在唐安身上,声音嫵媚:“公主殿下说得没错,就你弄出来的迫击炮,在战场上装备给一万將士,那仗还需要打吗?” 唐安听了梁澜和沈红袖的话,嘴角泛起笑容,那是,爷我造的那是底气! 但白老头说得也没错,自己强才是真正的强,否则赵阔有一天让宗师境的高手杀他,那他必死无疑。 武,得好好学! 梁帝听梁澜和沈红袖的话,当时就不乐意了,朕给这小子上课,你俩拆啥台? 激发这傢伙练功的欲望,让他知道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朕才能防备你们俩夜夜偷他啊! “唐安,別听她俩胡说,女人就是头髮长见识短……” 梁帝走了过来,还想扳正唐安的思想。梁澜美眸一瞪,指著他衝著唐安道:“唐安,关於这老头的身份,我查到了一点点……” 梁帝一怔,气得咬牙切齿,死丫头,你敢威胁朕? 还没怎么样呢,你胳膊就敢往外拐,就那么怕朕打击你那小男人的自信心啊? 唐安扭头看向梁澜,梁澜见到梁帝气鼓鼓的,但算是消停了,她这才看向唐安道:“他是蜀中大族之后,因为生病被人给丟了,但在京都还是有一定的能量的……” 唐安瞪了梁澜一眼,呵呵,你能说点我不知道的? 虎妞看著唐安眨了眨眼,迫击炮是很厉害,她感觉迫击炮放在地上打一点意思都没有,半点都不威武霸气。 她觉得像这种武器,扛在肩膀上发射才是正確的发射方式,一炮下去,呵呵,什么南宫世家的孔雀翎,唐门的暴雨梨针,那全都是弟弟好吧! 梁帝没再理会打闹的唐安和梁澜几人,自己躲得远远的脸色非常难看,果然炸一下牛鬼蛇神都出来了,锦衣卫將丞相府查得天翻地覆,都没查到丞相府还有这等高手的存在,今晚总算被唐安给炸出来了。 原本想要逼反赵阔等老贼,拿到反贼名单將赵党一锅端了就行,可现在梁帝不得不重新调整一下计划了。他是巴不得这些老傢伙造反,然后將他们一锅端,可赵阔这老贼露出一点点底牌,却让他有一点点顾忌了。 逼反赵阔等人不难,可要將赵阔等人逼到狗急跳墙,到时候可能会死很多人。 梁帝目光落在唐安身上,隨即抬手拍了拍脑袋,只要能剷除赵党,死多少人他都不是太在意,可眼前这少年在意啊! 今晚赵阔烧了粮仓杀了四百多人,他就直接扛著迫击炮找赵阔报仇了。 “接下来不炸北仓了,回马枪,再炸丞相府。” 这时,唐安的声音传来。 第146章 你等著,等著! 梁帝看向唐安,那是相当的诧异。他还想著给唐安建议一下,结果这傢伙竟然已经考虑到了。 也对,能让赵阔和赵党吃瘪的少年郎,岂会简单? 虽然在某些事情上太过激进,但他喜欢呀,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该有的样子,要是和朝中那群老东西一样,那才可怕。 “抱歉,首先我得承认一下错误,今晚多少有点被愤怒冲昏头脑了,做的决定並不是很明智。” 唐安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道:“再继续原来的计划,赵阔可能会推算出我的目的进行埋伏,要是被抓住那就扯淡了。” “而且刚刚在牛家村將赵党给分化了,今晚要是將赵党全炸一遍,所有人都成了受害者,那刚刚分化的赵党可能会重新拧成一股绳。” “炸一些人,留一些人看笑话,其实才是最好的状態。” 梁帝听到这话,心头对唐安那是更加满意了。能看到自己的错误並且愿意纠正错误,单凭这一点,就已经超过了无数人了。 而且他发现这小子看问题……贼通透! 梁澜,沈红袖美眸也都亮起,这回马枪用得好。 蒙傲,孙貂寺自然也没有意见,只是脸皮在疯狂抽搐,再打一次丞相府,那这事情就真的大翻天了,要是搞到文武百官京都权贵人人自危,那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玩归玩,闹归闹,別拿江山开玩笑啊! 至於虎妞那更没意见了,她现在正在琢磨等下要不要找个好位置,將迫击炮扛在肩膀上来一发。 在蒙傲的带领下,唐安一群人便从暗巷中出来。只是还没上主道,急促的马蹄声便从远处传来。 蒙傲一抬手,一群人又缩回暗巷。 很快,便看到刑部尚书齐衡,哀嚎著骑马疾驰而过。 “唐安,该死的,你该死,老夫和你势不两立……” 马背上的齐衡看著被烈火吞噬的府邸,心態彻底爆炸了。丞相府宝库密码被改,大量身家被锁在宝库取不出来,又连续被唐安和皇帝坑了几次,家里的那点存银都快用光了。 现在,他斥重金打造的府邸,又给炸了……齐衡人都懵逼了,政斗玩了几十年,哪次不是杀人不见血?可现在这政斗,好像不是他熟悉的政斗了。 齐衡的马刚过去,唐安和梁帝一群人齐齐从暗巷中探出脑袋,瞅著齐衡的背影都笑了起来。 “这老傢伙刚刚是不是哭了?我好像听到他骂唐安的时候,声音带著哭音?” “那就颤音,现在唐安出现在齐衡面前,恐怕得当场被生撕了。” “齐衡的丑態我们看到了,现在该去欣赏一下丞相的丑態了。” “……” 欣赏了齐衡跳下马背,连滚带爬衝进府邸的样子,唐逸一群人才扛著迫击炮,重新向丞相府扑了过去。 …… 丞相府,前厅。 丞相赵阔坐在主座,脸色非常难看。此时丞相府的大厅里,也都坐满了人,这些都是丞相赵阔豢养的谋士,足有三十多人。 这些隨便放一个出去,都是名动一方的大佬。 此时,一眾谋士看著刚刚收到的消息,正展开激烈的討论,整个大厅乱鬨鬨的,喧囂不已。 赵阔却闭著双眼,手里盘著两颗圆润的珠子,没有被大厅中的吵扰影响到丝毫。他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通明明动一个七品小县令,竟然引来了这么大的乱子。 整个京都到处都是爆炸,这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这时,一个年过六旬白髮苍苍的老者走出,拢袖衝著赵阔恭敬道:“丞相,综合回馈回来的情报,我们做了一下分析后,得出的结论是接下来被炸的地方,应该是北仓。” 赵阔盘珠子的手一顿。 北仓?虽然是官仓,但其中放的大多数物资,都是他们的私人財產,北仓被炸他们肯定会损失惨重。 “北仓么?和本相所猜测的差不多。” 赵阔睁开来,老眼虽然波澜不惊,却冷得嚇人:“北仓方圆数里內,本相都派了重兵埋伏,只要他们敢出现,那就別想逃……” 赵阔手缓缓攥成拳,一副胜券在握。 然而话没说完,头顶忽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將大厅中所有人都给嚇了一跳,眾人齐齐抬头看去,便看到屋顶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竟然砸出了一个大洞。 瓦片和碎屑正从屋顶掉落,而在掉落的瓦片碎屑中,还有一个冒著烟的黑色圆球。 “咦?这是什么东西?”见到圆球落在地上,滚到了赵阔的脚边,当即便有人笑著问道。 而赵阔看到在脚下打转冒著烟的圆球,整个人瞬间呆住,同时悽厉的惨叫声也从喉咙歇斯底里响起! “啊!!!” 那是什么?那是之前炸藏书阁的炸雷。 一枚炸雷几乎將整座藏书楼给毁了,这炸雷要是在他身边炸开,那还不当场將他炸成面面? “快,救我!!!” 丞相大人已经顾不上形象了,沉声怒吼,声音中带著浓浓的惊惧。 他倒是想要自己逃,自己跑,奈何死腿不听话,现在抖得跟筛糠似的,別说逃,连站都站不起来。 好在上一次被炸伤后,为了防止意外,他在身边留了护卫。现在听到他的惨叫,守在他身边的两个高手瞬间衝出,一左一右拎著他便往门外冲了出去。 轰! 刚出大厅,身后便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接著赵阔只觉得后背被人狠狠踹了一脚,那巨大的力道当场將他震飞了出去,重重砸在七八米外。 等他再抬起头时,整个大厅一片狼藉,烟尘滚滚,烟尘中惨叫声跌宕起伏。 “啊啊啊……皇帝,可一可二不可三,你过界了。” “竟然如此炸我丞相府,你真当老夫是软柿子吗?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今日之所为……” 赵阔恨欲狂! 原本以为梁帝下一波炸的,是北仓。 却没想到梁帝竟然杀一个回马枪,竟然敢重新炸丞相府,这是將丞相府的脸面,按在地上疯狂摩擦! “你想要护唐安是吧?好,那唐安,老夫杀定了!” “我要让你亲眼看著唐安是如何被凌迟的,你等著,等著!” 第147章 京都很热闹,整夜放鞭炮! 唐安带著梁帝和梁澜一群人折腾了大半夜,才各自回府。 迫击炮自然是被公主带走了,如此武器自然是不可能放在南城县县衙的,不然被人偷走仿製了,那对大梁来说绝对是天大的损失。 唐安对此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迫击炮而已,再给他一点时间造出雷酸贡做底火,那现在的引线迫击炮就是个垃圾了。 他不知道的是,迫击炮公主梁澜刚带走,梁帝就让人带回了宫中,看那迫击炮比他媳妇还要亲,抱著八门迫击炮睡了一宿。 他们睡得那叫一个香甜,文武百官却已经起床,开始准备上早朝了。 卯时不到,皇宫大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文武大臣。此时,一眾大臣正针对刚结束不久的大爆炸议论纷纷。 “诸位,刚刚发生的大爆炸,你们有什么看法?哼,京都治安差到这种地步,京兆府尹,巡城司,锦衣卫难辞其咎。” “没错,贼人竟然敢明目张胆轰炸朝廷重臣的府邸,这是对朝廷的挑衅。” “呵呵,对朝廷的挑衅?你们难道不该先从你们身上找原因吗?为何不炸其他人,专炸你们?” “……” 早朝尚未开始,皇城外的一眾大臣已经摆开了架势,针尖对麦芒了。 赵党很多大臣是受害者,自然怒火中烧,恨不得找出凶手千刀万剐,可惜其他党派的大臣都在看他们的笑话,逮住机会还不忘嘲讽两句。 陈鉴站在最前方,此时双手拢在袖中闭目养神,似乎对周围的一切提不起半点兴趣。 但看他那飞扬的眉梢,就知道他现在心情极为不错。 “相爷到了。” 这时,后方有人说道。 原本喧囂的皇城大门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齐齐抬头看去,果然看到一辆马车正缓缓驶来。马车在皇城外停下,小廝立即取来马凳,丞相赵阔便从马车中钻了出来,踩著马凳下了马车。 此时的丞相穿著官袍,戴著帽子,可曾经神采奕奕的脸现在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一对老眼上还染著两个巨大的黑眼圈。 看到这一幕很多大臣眼睛立即眯了起来,好傢伙,几十年了,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丞相赵阔这么狼狈啊! 看来之前的大爆炸,给赵大丞相嚇得不轻。 “相爷。” “见过相爷。” 赵阔抱著玉圭走了过来,所过之处所有大臣都纷纷恭敬行礼。 倒是原本闭目养神的陈鉴,此时猛地睁开了双眼,眼中那是精光流转,他快步向著赵阔走了过去:“哎呀,丞相,你可算来了,老夫都快担心死你了。” “听说你家又炸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一眾大臣听到这话,脸皮都在轻微抽搐,什么叫丞相你家又炸了?这是在戳赵阔的肺管子啊! 果然赵阔脸色陡然阴沉,道:“呵呵,有劳陈阁老惦记了,本相很好,阁老的担心……有点多余。” 陈鉴抬手抓住赵阔的手,道:“哎,丞相,你对老夫別那么大敌意嘛,老夫真的是关心你!” “来来来,咱老哥俩先到边上说说话。” 陈鉴將赵阔拉到一边,道:“南城县粮仓的火?是你放的?” 赵阔睨了一眼陈鉴,道:“不是,南城县粮仓的事,和我无关。” “呵呵。” 陈鉴向后退了两步,抱著玉圭盯著赵阔道:“老赵,不是咱说你呀,你走这一步棋,真的是一步臭棋篓子。” “特娘的,你这次是把我们所有人害惨了。” 赵阔脸色一沉,心头极为不爽,他和陈鉴斗了很多年,双方各有胜负,但现在陈鉴几乎指著他的鼻子,骂他是白痴了。 他刚想开口质问,这时宫门缓缓打开了。 孙貂寺抱著浮尘出现在宫门前,公鸭子般的嗓音也在空气中传开。 “陛下有旨,早朝开始,百官入殿。” 陈鉴瞪了赵阔一眼,一甩衣袖转身离开,赵阔看著陈鉴的背影顿时一阵莫名其妙,我们不对付,现在见到我吃瘪你不该高兴吗?你这比我还生气算怎么回事? 咋地?皇帝也炸你家了啊! “御史都安排好了吧?等下给我参死唐安,我要拿他做突破口,完成后面的计划。” 赵阔走回臣班,和齐衡和孙诚一起进了资政殿。两人听到赵阔的话,脸色也狰狞到了极致,昨晚他们紧赶慢赶回家,回到家里看到的是一片火海。 这仇,大了。 “放心,我们的御史已经拿到相应的证据,这次必定將唐安参死。” 齐衡冷哼。 很快,百官进了资政殿。梁帝便佝僂著身体,咳嗽著从后殿出来,坐在了被半透明的屏风挡住的龙椅上。 百官见礼后,梁帝虚弱而充满冷意的声音,便在屏风后响起。 “昨晚是过年吗?朕倒是不知道京都这么热闹,竟然处处放鞭炮。” 群臣听到这话都是一怔,丞相赵阔更是猛地抬起头,该死,狗皇帝这是想要倒打一耙? 砰! 果然,梁帝一巴掌拍在龙骑前的桌案上,怒火中烧:“城防司统领何在?锦衣卫指挥使何在?武卫军统领何在?” “臣在。”城防司统领章熊,锦衣卫指挥使萧何,武卫军统领秦松立即出班,跪在了最前方。 梁帝居高临下盯著三人,声音冰冷道:“城防司,锦衣卫,武卫军负责京都的城防和治安,但贼子却在京都杀人放火,轰炸朝廷重臣的府邸。” “你们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章熊,秦松脸色煞白,怎么回事?我们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萧何看到章熊和秦松脸色煞白,知道怎么回事的他,也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臣,该死。”三人重重叩首,瑟瑟发抖。 “来人。” 梁帝沉喝一声,御林军立即上前:“在!” 梁帝指著萧何和章熊三人,冷喝道:“將萧何,章熊,秦松拖下去,杖责三十。朕再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十天內抓不住怪盗四人组,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闻言,赵阔一党一眾大臣气得直磨牙,怪盗四人组是你的人,你让他们抓?他们抓得明白吗? 赵阔脸色却变了,他忽然有点明白陈鉴要说他火烧南城粮仓是昏招了。 湘南四鬼,成了怪盗四人的替死鬼了! 第148章 让唐安进宫! 梁帝处理完萧何三人,目光落在了大殿群臣身上。 看到群臣吃瘪的样子,他嘴角都快咧到耳边了,声音却带著森森寒意:“还有你们,你们都是朕的臣子,全都是大梁的重臣,瞧瞧你们都做了什么事?” “四个小毛贼,竟然將京都搅得天翻地覆,宰相府,尚书府,侍郎府……一府又一府被炸,被炸了你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们告诉朕,朕要你们何用?啊?朕要你们何用?!” 梁帝猛地站了起来,因为憋著笑身体都在拼命抖动,但隔著屏风群臣看到的却是他愤怒到了极致。 孙貂寺站在梁帝的身后,嚇得一个劲的擦冷汗,陛下你悠著点呀,演归演,你別演笑场了! 你要是演笑场了,那乐子可就大了呀! 赵阔和齐横等人脸色都阴沉至极,特別是赵阔,此时看著梁帝差点忍不住跳起来指著他鼻子怒骂,要我们何用?这一切难道不是你的杰作吗? 没有你这个皇帝的应允,谁要是在京都这么闹,別说十族,就是二十族也被杀光了。 明明你就是罪魁祸首,你装什么受害者? “臣等该死,陛下恕罪!” 奈何没证据,赵阔只能带领文武百官乖乖跪在地上求饶。 “哈哈哈……” 梁帝看到这一幕,再也憋不住了,笑声瞬间传遍整个资政殿。孙貂寺顿时瞪大眼睛,群臣也是齐齐抬起头,都齐齐看向屏风后的梁帝。 梁帝这才反应,呃,朕是在演戏,怎么就没忍住笑场了? 好吧,既然笑场了,那就继续笑吧……梁帝一边大笑,一边隔著屏风抬手指著赵阔等一眾大臣,道:“你们该死,要朕恕罪?你们还有脸让朕恕罪?” “朕重病不能临朝,將朝中大事交给你们处理,你们就是这样给朕处理呢?处理到京都到处大爆炸?是不是朕不管,今晚大爆炸的就是朕的皇宫了?” 赵阔和赵党一眾大臣低著头,都气得直磨牙,呵呵,陛下你还真是爱说大实话呀! 大爆炸本来就是你主导的,你想要皇宫大爆炸,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臣等不敢,臣等该死!”赵阔带著文武百官,再度叩首。 “不敢?朕看你们敢得很……” 梁帝扶著龙椅,佝僂著身体指著资政殿上一眾大臣:“如今,魏国使者还在京都,燕国使者又即將入京,京都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让魏国,燕国使者看我大梁笑话!” “你们……还真是给朕长脸,真是给大梁长脸,你们……气死朕了,咳咳咳……” 屏风后,梁帝弯腰抚著胸口一阵剧烈咳嗽,孙貂寺连忙上前帮梁帝顺气:“陛下,保重龙体,保重龙体呀。” 但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那都笑开了,爽,太爽了! 憋了这么久的火,终於爆发了,怎一个爽字了得。 “臣等该死,陛下保重龙体……” 赵阔带著群臣跪在地上,都快气炸了。本来今日早朝,是要来搞唐安的,逼皇帝亲手杀了唐安,结果上殿到现在,全是梁帝在说,他们连插嘴的缝隙都没有。 不能再让皇帝说下去了,再让皇帝说下去,他们都感觉自己真的罪不可赦,罪该万死了,那还怎么执行原来的杀唐大计? 见到梁帝又开始喋喋不休,赵阔忍无可忍了:“陛下,臣有本启奏。” “奏什么奏?不准奏,朕说完了吗?你就奏!”梁帝说话被打断,当场瞪眼。 真当朕不知道你们想要干嘛?昨晚火烧南城粮仓,不就是衝著唐安去的吗? 赵阔被懟得差点一口气没提起来,再斯文也差点忍不住对皇帝爆粗口了。 他深吸一口气,衝著梁帝拱手道:“陛下不是问京都为何会发生大爆炸吗?臣知道,这都是南城县县令唐安的所作所为,惹怒了怪盗四人组,才导致京都大爆炸,请陛下明察!” 胡说,唐安那小子就是怪盗四人组的头头,他自己惹怒自己啊? 你这老小子,分明是在栽赃嫁祸! 梁帝瞅著赵阔,悠悠道:“爱卿,朕不准你奏,是为了你好,免得等下你脸掉在地上,捡不起来。” 朕现在爽完了,你们夹著屁股回家,朕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你们要是牵扯唐安进来,那等下还得被唐安那小子爽一波,朕怕你们承受不住! 嘿嘿,当然了,朕就喜欢看你们脸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样子。 赵阔和赵党眾人一听,顿时都气炸了,什么为了我们好?你分明是在包庇唐安,你是在明目张胆地包庇唐安。 “陛下,丞相所言极是,唐安这段时间带头哄抬京都物价,弄得民不聊生,此乃大罪,罪不容诛,请陛下明鑑。” “陛下,臣弹劾南城县县令唐安奴役流民,残害百姓,望陛下明察。”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赵党的御史都出班附和。 陈鉴看著这一幕,微微摇了摇头,便双手拢在袖中,闭目养神。 闹吧,你们尽情闹吧,等你们闹完了,老夫再来收渔翁之利。陈党一眾大臣见陈鉴没动静,也都安静站在大殿上看戏。 梁帝看到赵阔和赵党这一副要拼命的架势,只能假装无奈摇了摇头,道:“好吧!既然诸位爱卿这么说了,那朕就关门放……咳,朕就传唐安进宫问问情。” “若真是如诸位爱卿所言,唐安真带头抬高物价,导致京都民不聊生,朕定斩不饶,给诸位爱卿,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话落,梁帝立即衝著孙貂寺道:“去去去,叫唐安进宫。” 听到梁帝那略带激动的声音,赵阔和赵党一眾大臣顿时面面相覷,不是我们这是要逼著皇帝杀唐安吧? 这时候皇帝不该怒火中烧暴跳如雷吗?或者替唐安找各种藉口,结果他就这样答应了,还让唐安进宫? 这什么意思?唐安有反击之策,还是梁帝打算放弃这颗棋子了? 梁帝没有理会赵党的思绪万千,现在他只想让人泡一壶茶,当一个看客安静地看唐安和赵党撕逼。 以为烧了南城县粮仓,唐安就死定了? 一群白痴,天下粮商现在已经开始进京都了啊! 当然,你们是不可能知道的,毕竟粮商入京的消息都被朕给拦截了,给你们报信的人,现在都已经在阎王殿答到了。 第149章 卡我?你们卡得住吗? 半个时辰后,唐安打著哈欠出现在了资政殿。 孙貂寺跟在他的身后,手中还抱著一沓厚厚的纸张,一部分是这段时间賑灾的材料,一部分则是梁帝让孙貂寺带给他的,是赵党一些大臣这些年所犯的罪证。 这些罪证是梁帝怕他应付不了,给他准备的反击手段,但他唐安用得了这些吗?堂堂一个穿越者,对付一群古代老古董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刚进大殿,资政殿上所有大臣的目光都齐刷刷看了过来,没有却理都没理,径直走到前方行礼。 “臣唐安,参见陛下。” 梁帝透过半透明的屏风探出半个脑袋,瞅到唐安脸色难看,顿时就更加激动了。 好玩了,好玩了,这下更好玩了……梁帝立即坐直,这段时间和唐安接触下来,他可是知道这小子平时大大咧咧,但有很大的起床气。 昨晚折腾了半宿,回去还没睡两个时辰,就被叫过来对峙了,火肯定大著呢! 这时候惹他?嘖嘖,赵阔,自求多福嘍。 “咳,唐卿平身。” 梁帝捏了捏喉咙,儘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半死不活,免得唐安听出了破绽:“事情呢,唐卿你应该知道了,早朝有人弹劾你滥用职权,残害百姓,奴役流民。” “无论哪一条罪责,坐实了足够朕要你的脑袋,你……怎么说?”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唐安一听,立即很配合地跳了起来,装得满脸怒容:“滥用职权?残害百姓?奴役流民?这不胡说八道吗?臣没做过。” “陛下,这是对臣的诬陷,臣忠肝义胆,一心为陛下分忧,我大梁解难,却要遭到贼人这般诬陷,臣深感痛心。” “陛下,你可要为臣做主啊!” 群臣看到这一幕,脸都在轻微抽搐,特別是赵阔和赵党一眾大臣,见到唐安竟然当眾用手指沾口水往脸上抹,以此当眼泪哭惨,都气得直哆嗦,忍不住想要抽死他。 “混帐,就算是演,你也演得认真点行吗?这么明目张胆地弄虚作假,无耻!” “唐安小贼,你休得囂张!” “陛下,你看到了吧?他都是装的……” “……” 赵党一眾大臣都怒火中烧,纷纷斥责唐安,龙椅上的梁帝却看得津津有味,哪里假了?这分明就是这傢伙的本色出演好吧! 准你们这群偽君子在朕面前装忠臣,却不装唐安装是吧?你们咋这么霸道呢?在朕面前玩官场霸凌呢? “哦?这么说,唐卿好像还真是冤枉的?”梁帝没有理会群臣,抚著下巴道。 一听这话,赵阔和赵党瞬间就炸了,冤枉?陛下你是瞎吗?他这演都不演了你还管这叫冤枉? “陛下,他这是强词夺理!” 赵阔手底下的御史直接站了出来,指著唐安怒斥:“你冤枉?召集京都粮商,让京都粮商集体涨价的是不是你?粮食涨价,让京都民不聊生的是不是你?奴役流民,让流民做苦工的是不是你?” 群臣齐齐盯著唐安,唐安听完抚著下巴陷入沉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要这么说的话……好像还真是我。” 正关注唐安的一眾大臣顿时都怔住了,原本以为面对质疑,唐安会否认,会爭辩,会耍赖……结果他竟然承认了? 他承认了? 他就这么承认了?连反驳都不反驳? 片刻,指责唐安的御史脑袋也从宕机中重启,立即衝著梁帝道:“陛下,他承认了,臣请旨诛了此獠,以安天下民心!” “臣附议,请陛下诛此獠,以安天下民心。” “请陛下下旨,斩了此獠!” “……” 赵党一眾大臣,也都纷纷站了出来,向皇帝请旨。 唯独赵阔没动,心头隱隱有些不安,从牛家村的交手来看,眼前这少年应该是个心思縝密的人,现在竟然当眾承认罪责? 是阴谋,还是年少轻狂? 梁帝也是满脸笑容,自然是阴谋,赵党踩进他的坑里了啊! 他佯装愤怒,冷喝道:“唐卿,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有,臣自然有话要说。” 唐安看向梁帝,手指著站出来的一眾大臣,喝道:“请陛下下旨,罢免这群尸位素餐的败类,既然没有本事做事,那就让他们滚回家去奶孩子去吧!” 噗! 梁帝一听,扭头无声大笑,虽然无声,却振聋发聵。 骂得好,这群老贼就是欠骂,天天不想著治国平天下,全都想搞窝里斗,该骂! 资政殿上,赵阔和赵党一眾大臣也都懵了,脸都涨成了猪肝色,现在是他们在弹劾唐安,结果唐安却反过来弹劾他们,简直倒反天罡。 陈鉴和其余大臣看著这一幕,脸色也很不好看,唐安这傢伙刚刚连他们也指了吧?那岂不是连他们也被骂了? “唐安小贼,你放肆!” “一个七品小吏,谁给你的胆子在此咆哮?” “陛下,此獠胆大妄为,罪不容诛啊!” “……” 赵党一眾大臣顿时大怒,擼著袖子衝著唐安怒斥,都忍不住想要衝上去將他按在地上打一顿。 “咋地?要打架呀?刚好老子看你们很不爽了,要单挑还是要群殴,你们选。” 唐安双手叉腰,半点不惯著:“说老子哄抬京都物价,有这事,是老子让京都粮商將粮价抬到三百文一斤的,为什么这么干你们没点逼数吗?” “要老子賑灾,找户部拨钱拨粮,你们给了吗?老子的摺子现在还在户部压桌脚呢。” “没钱没粮,叫老子怎么賑灾?” 刚刚弹劾唐安的御史赵谦立即跳出来,指著唐安的鼻子怒斥:“户部拨款放粮,自然需要时间审核查证,才能拨款放粮,要是谁一递摺子就能拿到钱粮,那户部成什么了?” “户部没放粮,你却將粮价擅自提到三百文一斤,就算户部拨的賑灾粮下去,在这京都巨大的市场又能掀起多大波澜?” 唐安轻笑一声,走上前抬手在赵谦的胸口上用力点了点,將赵谦都点得向后退了好几步。 “所以,老子从一开始,就没有將賑灾的希望,放在你们的身上啊!” “你们想要在钱粮上卡我,可你们卡得住吗?” 第150章 这是皇帝做的局! 资政殿上,群臣听完唐安的话顿时喧囂起来,卡不住?卡不住是什么意思? 赵阔刚刚就察觉到唐安的態度不对,现在心头更加不安了,总觉得上当了,可现在脑袋乱成一团麻,他一时间也理不出哪里出现了问题。 “哦?听唐大人这意思?京都粮价你是故意涨的,把京都弄得民不聊生你也是故意的?连同奴役已经悽惨无比的流民,你也是故意的?” 赵阔懒得再猜哑谜,他要看唐安的牌,一个小县令敢这么囂张的底牌。 唐安自然也不藏著掖著,该做的铺垫已经做完了,粮商现在都抵达京都了,赵阔他们现在就算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晚了,事已成定局。 再说梁帝都让孙貂寺传话了,让他本色出演干残这群老贼,除了事梁帝兜著,那还和他们客气什么? 开始整活。 “丞相真不愧是文坛大佬,用词就是考究,悽惨二字用得极妙,生动形象地將我的恶毒给展现了出来。” 唐安衝著赵阔竖起大拇指,目光却充满鄙夷,道:“但你说得没错,我就是故意的。为什么让京都粮商提价到三百文一斤?原因有二,第一是秋粮刚刚收上来,京都百姓家里都有一点余粮,吃上十天半月没问题,这就保证了粮价上涨,京都不会发生大乱。” “第二,让京都粮商涨粮价,不是为了让京都粮商赚大钱,而是吸引外商,就是外地粮商的意思。” “也就是说在我决定给京都粮商涨粮价的时候,已经先让人出京都对外放出消息,告诉外地粮商京都的粮价,如果你们是粮商,你们会怎么做?” 面对唐安的反问,整个资政殿几乎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大臣都盯著唐安,脸上都充满震惊和错愕,如果他们是粮商,会怎么做?肯定不会错过这个发財的机会。 要是他们是粮商,肯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內,调集足够多的粮食运往京都,在京都这个巨大的市场中分一杯羹。 想明白这些群臣脸又黑了,这么简单的逻辑问题,为什么他们没想到? “脸色这么难看,是在怪自己怎么没想到吗?这其实不怪你们,要怪就得怪丞相大人。” 唐安上前一步,衝著赵阔拱手一礼,那是满脸感激。 赵阔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群臣也都齐齐看了过来,赵阔恨唐安不死,他会帮唐安? “怪盗四人组呀,诸位大人怎么能忘记牛家村那血的教训了呢?” 唐安衝著群臣挤眉弄眼,道:“就是因为丞相大人非得搞出一个怪盗四人组,来个京都丞相府大爆炸和宝库被盗,瞬间就吸引走了京都所有人的注意力。” “注意力都被转移了,那关注京都粮荒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於是乎,就在今日,外地粮商终於抵达京都了,当然第一批没多少粮食,也就……十几万担吧!” 闻言,整个大殿静了一瞬,瞬间就炸了。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我就说这几日事情很不对劲,原来问题出现在这里。” “是啊,这两日所有人都在谈论丞相府大爆炸和牛家村的事,都没人注意到粮食问题,原来这一切都是这小子的阴谋。” “呵呵,可笑啊!我等自詡聪明,却被一个小子耍得团团转,耻辱啊!” “……” 反应过来的赵党一眾大臣,顿时愤怒得想骂娘,唐安將粮价涨到了三百文一斤,正合他们的意,他们私底下可是囤积了大批的粮食,正想好好的大发一笔横財。 但现在唐安已经让外地粮商入京都,几百万担粮食砸下来,京都还缺粮食吗? 肯定不缺,那他们囤积的粮食怎么办?那可是上百担粮食,留在仓库发霉吗? 顷刻间,很多人都看向赵阔,眼中都快喷出火来了,瞧你乾的什么事?要是没有怪盗四人组吸引走注意力,我们轻而易举就能察觉到唐安的意图。 到时候只要让各大税站一关,外地粮商想要进京都?那是痴人说梦。 赵阔看到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也是恨欲狂,一字一句声音沉沉道:“怪盗四人组,和老夫没有半点关係……” 赵阔话没说完,梁帝的声音便在头顶响起。 “对,唐卿,不可胡说,朕做证怪盗四人组和丞相没什么关係。” 龙椅上,梁帝嘴角都压不住了,道:“要是怪盗四人组是丞相的人,那丞相也太狠了?连续三次自己炸自己?” 唐安看向梁帝,嘆了口气道:“陛下可別上当,这叫苦肉计。不把自己打得皮开肉绽,怎么能证明怪盗四人组和他无关呢?” “陛下放心,昨晚怪盗四人组火烧了我南城县的粮仓,已经被我的人盯住了。等抓到怪盗四人组,丞相想要耍赖,可没那么容易了。” 看著梁帝和唐安一唱一和,又看到周围大臣都死死盯著自己,赵阔气得胸膛起伏。 一群白痴,这都看不出来吗?这是皇帝做的局。 是皇帝啊! 你们的火衝著老子干嘛?有本事冲皇帝呀! 怪盗四人组就是皇帝的人,皇帝闹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帮唐安打掩护,让外地粮商能顺利入京都,这么简单的事情还没反应过来吗? 要不是皇帝,我们能半点收不到粮商入京都的消息?整个京都能够隔绝所有消息的,就只有锦衣卫,而锦衣卫只听皇帝的。 “陛下,怪盗四人组和臣没关係,望陛下明察!”赵阔抬头看向梁帝,脸色铁青。 说实话此时赵阔已经有些慌了,知道怪盗四人组是皇帝的人,京都大爆炸也是梁帝酝酿的阴谋,可他们没证据。 可说怪盗四人组是他赵阔的人,可能就要有证据了,只要锦衣卫抓住在南城粮商纵火的湘南四鬼,从他们嘴里问出口供,那就麻烦了。 “爱卿別急,朕是相信爱卿的,但朕也要看证据不是。” 梁帝笑吟吟道:“此事不急,朕已经命巡城司,锦衣卫,武卫军协同办案,想必怪盗四人组很快便会落网了。” “到时候是谁指使他们胡作非为的,一问便知。” 唐安立即举手,道:“补充一点,怪盗四人组昨晚烧的粮仓,是个空仓。” 第151章 老子早防你们这一手! 赵阔老脸陡然僵住! 空仓?不可能,在行动前他让人亲自查验过,唐安从他们手中骗走的粮食,全部堆放在了仓库。 怎么可能是空仓库。 赵阔脸上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恢復了平静,但唐安脸色已经冷下来,老狗,你又多欠四百多条人命了,等抓住湘南四鬼,老子再慢慢和你清算。 他冷笑一声,道:“早就料到会有人搞事情,我怎么还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整个南仓只有上面那一层是粮食,下面全是泥土。” “你们知道的嘛,南仓正在建造其余几个粮仓,施工的泥土刚好没地方放,就装袋当粮食哄著贼人玩唄。” “没想到,还真有人上当。” 赵阔老脸再度一僵。 唐安满脸笑容,拱手道:“当然,还得多谢相爷,在我打瞌睡的时候,就给我送来枕头。” “丞相大义,在下感激不尽。” 赵阔脸色陡然阴沉,而赵党眾人却莫名其妙,什么意思?南城县粮仓的火是丞相放的?不对呀,就算火是丞相放的,那唐安这感谢他是什么鬼? 人家放火烧你家,你还感谢?这什么逻辑? 他们哪里知道唐安正发愁怎么让怪盗四人组的热度压下来呢,毕竟怪盗四人组把事情闹得太大,都快到京都百官人人自危的地步了。 这要是解决不好,那扫的是朝廷的脸面,是律法的威严,可以说一个处理不好,京都江湖人或者带点黑色性质的势力有样学样,那整个京都不得乱套了? 所以,怪盗四人组於公於私都得受到制裁,而在唐安的计划中原本是找几个罪大恶极的囚犯替代,却没想到赵阔自己送上门来了。 既然赵阔还想背锅,那必须得成全他! 赵阔盯著唐安,气得鬍鬚都在抖动,强忍的怒火都快將他憋炸了。其他人不知道唐安这话什么意思,他却是知道的。 要是让唐安抓到湘南四鬼,那他还真是黄泥掉进裤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怎么洗都洗不乾净了。 “好,就算哄抬粮价你是为了吸引外地粮商,那奴役流民呢?” 御史赵谦脸色铁青,今日是来批判唐安的,是逼著陛下杀唐安的,怎么说著说著全成了歌颂唐安的丰功伟绩了? 这不行,必须將话题拉回正轨。 他当即指著唐安怒喝:“那些流民受灾被迫背井离乡,苟且求活,还不够可怜吗?陛下让你賑灾,你却让吃不饱穿不暖的流民给各大家族做苦力,压榨他们的劳动力,你,罪不可赦?” 而赵谦的怒喝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赵党一眾大臣的脑袋上,顿时將他们浇得透心凉,心头的怒火都当场被浇灭了。 对啊,我们今日是来杀唐安的,怎么又被唐安带节奏,將怒火全部对准了老大赵阔了? 这小王八蛋,这么邪门的吗?他没杀成,倒是让我们差点先自相残杀了! “没错,唐安,你此举非君子所为!” “奴役流民,你其心可诛,不可饶恕。” “陛下,臣请旨诛杀此獠,此獠不杀,难以平民怨。” “……” 赵党一眾大臣顿时怒火中烧,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被唐安牵著鼻子走了,必须宰了他。 龙椅上的梁帝看到这一幕,立即精神抖擞,好,下一个节目开始了。 他拍了拍桌案,盯著唐安道:“唐卿,这你又如何解释?” “呵呵,怎么解释?要是嘴说不清楚,臣也是懂一点拳脚的……” 为了应对今日的局面,唐安早就让王之安做好资料了,他转身从孙貂寺的手中取过一沓纸张,向著赵党群臣走过去。 在赵谦等人的面前停下脚步,唐安抬手將手中的资料,狠狠向著他们身上砸过去,纸张当场满天飞。 “唐安,你放肆,殿前你也敢如此囂张?你眼中还有没有陛下?”赵谦暴跳如雷。 “闭嘴!” 唐安抬手指著满天飞的纸张,道:“说老子奴役流民是吧?你先看完这些资料,再给老子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你……你……”赵谦气得直哆嗦,但看到唐安那挑衅的目光,骂娘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他冷哼一声,隨手抓过一张纸张目光便落在纸张上,大殿上的一眾大臣也都纷纷捡起地面的纸张看了起来。 很快,原本喧囂的资政殿,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是一份统计资料,统计的是一个月来流民的死亡数字。从数据中便可以清晰地看出在唐安开始賑灾前,在京流民每天的死亡数不低於百人,最高的时候过千人。 在唐安接手賑灾后,流民的死亡数字在骤减,开始时每日死亡字数数百人,到现在每天的死亡数字已经不超过二十人。当然,正常死亡除外。 看到这详细的数据,赵谦面色已经呆滯起来,盯著唐安那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以往賑灾谁不是把粥往流民中一放,施粥后是死是活全看流民的造化,谁还有兴趣去一一了解和登记? 可现在他们见到了,眼前的少年是真的在賑灾,流民的所有情况竟然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可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工作量,他居然还真去做了。 “怎么?傻眼了?老子早防你们这一手呢。” 唐安捡起地上的一张纸张,摺叠了几下將其折成木板状,在赵谦的脸上用力拍了拍:“老子没接手賑灾前,京都每天死的灾民就没少过一百人。” “但自从老子接手賑灾后,灾民每天死亡的人数,都在减少。” “你说,我在奴役流民?嗯?!” 赵谦被打得脸都红了,只是並不是太明显,此时的他也在脸红耳赤,没想到给唐安编织的罪名,竟然就这么被唐安给破了。 “不,这不可能,这数据不是真的,这数据一定是假的!” 赵谦怒吼,將手中的资料撕成碎片。 轰! 下一秒,唐安的脚便落在了他的胸前,当场將他踹飞出去,连同他后面的大臣都被撞得人仰马翻。 “草,我刚刚是给你脸了是吧?” “说我奴役流民?奴役流民的……是你们!” 第152章 站出来聊聊! 资政殿上,群臣谁都没想到唐安竟然敢动手打人,顿时一阵大乱。 “唐安,你放肆,殿前你也敢如此囂张,你眼中还有没有陛下?” 赵阔脸色铁青,指著唐安怒喝,眼前少年的举止,总是能超出他的意料。 一个小小七品县令,竟然敢大闹资政殿,那些亲王皇子可都没这个胆子,他一个七品县令怎么敢呃? 唐安盯著赵阔嘴角冷笑,老东西你除了老嘴叭叭叭,你还能有点其他的手段吗? 眼中还有没有皇帝?你脑子是生锈了吗?老子敢在大殿上打朝中重臣?为啥?因为那是皇帝允许的。 爷这是奉旨打奸臣! 当然,就算是皇帝不允许,今天这顿毒打,你们也逃不了。 “丞相,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囂张?我这分明是和你们讲理。至於为啥动手,那还不是因为你们这群老东西,是癩蛤蟆吃秤砣铁了心还不要脸啊!” 唐安摩拳擦掌走到了御史赵谦的面前,一脚直接踩在赵谦的胸口,当场將刚刚准备爬起来的赵谦直接踩趴在地上。 “啊!” 赵谦的惨叫声,瞬间传遍整个大殿。 “唐安,你还敢行凶?来人,拿下他,拿下他!” “唐安小贼,你別太猖狂!” “陛下,此贼目无王法,猖狂至极,当斩啊!” “……” 看到这一幕赵党一眾大臣顿时都暴跳如雷,赵谦是他们的同党,现在被唐安以如此屈辱的姿態踩在脚下,这踩的是赵谦吗?是他们赵党的脸。 龙椅上,梁帝脸皮也是抽了抽,好傢伙,朕是让你本色出演,朕可没让你放飞自我呀! “唐安,休得放肆!”梁帝心里美滋滋,声音却带著冷意。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就算是要包庇唐安,他也不能做得太明目张胆。 “抱歉,陛下,今日这肆,我还非放不可了。” 唐安抬手,孙貂寺立即从一沓资料中抽出两张递了过来。 “赵谦是吧?老杂毛,老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有脸说出我奴役流民这种话的。” 唐安接过资料,居高临下盯著赵谦,踩住他胸口的脚渐渐加重了力道:“三日前,赵御史要修缮祖屋,总共招了三百个流民对吧?” 赵谦怔了下,脸色陡然大变。 看到他脸上的变化,唐安轻笑一声,道:“看来,赵御史是知道这件事的,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赵御史知道这事,那为什么还要违反我南城县印发的《关於流民招工安全的告知书》呢?回答我?为什么?” “你是觉得我一个七品小县令,拿你没办法,所以你就可以无视我南城县的刊印的文书?是吗?” 赵谦喉咙猛地滚动了下,心头忽然升起了浓浓的不安,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盯著唐安一字一句道:“唐安,你放肆,现在说的是你的事,你休要转移话题。” “呵,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唐安摇了摇头。 隨即,他抬起手中的资料,看向赵阔以及赵党一眾大臣,道:“诸位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我南城县衙和赵御史府上签订的《流民安全承诺书》。” “不仅是赵御史,诸位大人家里有用到流民的,都签订了这份协议。” “签订这份协议有什么用呢?其实很简单,就是招流民做工没问题,但前提是必须保证流民的安全。” 听到这话,大殿上顿时喧囂起来,很多大臣都面面相覷,流民做工就是免费劳动力,他们家里自然也都招过流民,但这流民安全承诺书是什么鬼?没听说过啊! “唐安,你这是什么意思?”赵阔眯著眼盯著唐安,心头更加的不安了。 “什么意思?还不清楚吗?我觉得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唐安抬手指著赵谦,道:“意思就是,赵御史违背了签订的承诺书。三天前,赵御史要修缮祖屋,逼著流民背著巨大的石块上山,还派了他那二世祖儿子做监工,对流民非打即骂。” “最终,两个流民被打死,几十个流民被打得重伤,八个流民因为意外被石头砸断双腿。” “流民回难民营后,死者妻女知道事情真相前往赵府要公道,结果赵御史那儿子见到人家女儿漂亮,又想强抢民女,要不是南城县衙的人发现及时阻止,那一对母女也活不成了。” “但他儿子贼心不死,昨日带著人前往难民营,说是手下商会要招一批女工做女红,精挑细选了几十个漂亮的女孩子,反手就將她们卖进青楼。” “如果不是负责管理流民的官员及时匯报,南城县捕快將人救出来,现在那些女孩什么下场?还需要老子告诉你们吗?” “而赵御史的儿子没能如愿,回去之后又鞭打了给赵府做工的流民,导致两名流民被生生打死。” “……” 唐安有理有据,字字珠璣,听著他的话原本喧囂的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怒火中烧要杀人的赵党,也都怔住了。 唐安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盆盆冷水浇在他们的脑袋上,让他们遍体生寒。 刚刚他们还在怀疑唐安手中资料的真实性,可现在他们已经半点不怀疑了,原来眼前的少年对於賑灾一事真的在认真负责,连那家那府带走多少流民,他都有清晰的记录。 有清晰的记录就算了,连同流民在做工时所遭遇的一切,他竟然也都知道。 被唐安踩在脚下的赵谦这时候也忘记了挣扎,脸色也是青白交替,儿子闹出这么大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並不在意。 几个流民而已,死也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他完全没想到,唐安竟然將这件事拿到了资政殿上来说,以至於他脑子一片空白,半点思绪都没有了。 唐安將手中资料一口气说完,扫了一眼脸色阴沉的赵党和赵阔,目光才落在赵谦的身上:“呵呵,赵御史,你说你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败类,是怎么有脸在大殿上,义正词严说我唐安在奴役流民的?” “难道奴役流民的,不一直都是你们吗?!” 轰! 唐安不给赵谦说话的机会,一脚將赵谦踹飞出去七八米,盯著群臣笑容显得危险而疯狂。 “说我奴役流民?除了赵谦外,还有谁来著?” “站出来,我们好好聊聊。” 他抬手从刚刚叫囂得最欢的赵党一眾大臣中扫过: “是你?是你?还是你?” 第153章 编瞎话瞎扯淡,爷怕你? 资政殿上,被唐安手指著的大臣全都低下了头,没人敢反驳半个字。 “不不不……我没有,不是我。” “不是老夫,你別指我,和我没关係。” “也不是我,我就是个凑热闹的。” “……” 刚刚叫得最欢的赵党一眾大臣,全都摇头否认。 他们虽然没听说过什么《南城县流民安全承诺书》,可这段时间他们家里都招了不少流民做工。 而且因为是唐安賑灾,那些流民他们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能压榨压迫就极尽压榨和压迫,可谁能想到这迴旋鏢竟然来得这么快,刚准备拿賑灾的事搞唐安,迴旋鏢就砸在了他们的脑门上了。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 赵阔盯著眼前的少年,那张老脸阴沉得嚇人。他自始至终都认为少年的背后是皇帝在操控,这些事情都是皇帝让他做的,可现在看著少年的表现,他才忽然意识到一个被他严重忽略的问题。 眼前的少年远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縝密的思绪,滴水不漏的逻辑,咄咄逼人的气势,凌厉果决的手段……这是一个皇帝的牵线木偶能做得到的? 这分明就是本色出演! 想到这些赵阔脊背开始阵阵发凉,如果猜测是真的,那丞相府大爆炸,牛家村大戏台,炮轰满京都……极有可能不是皇帝的手笔,而是眼前的少年乾的。 这个念头刚蹦出来,赵阔几乎瞬间就肯定自己的猜测,就是真相。 皇帝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能干得出丞相府大爆炸和炮轰京都这种事?这怎么看都是少年脑门一热,才会做的事好吗! 至於皇帝,他自始至终都是个背锅侠而已,替唐安承受了所有的伤害! “错了,错了,都错了,错大发了。” 赵阔盯著面前的少年,呼吸沉重如牛,眼睛也都红了,在心头愤怒咆哮。 原来敌人从一开始就是这乳臭未乾的小贼,是他们自以为是將梁帝代入成假想敌了。 龙椅上,梁帝看到赵阔那张渐渐涨成猪肝色的脸,那是激动得直掐大腿,哟呵,老贼,终於反应过来了吧? 怎么样?对於朕的安排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唐安看到一群大臣否认,目光都充满嘲讽,你们刚刚都恨不得想要整死我,现在一句不是我就想將事情揭过? 想什么美事呢? 你们点了火开了战,想休战可没那么容易,不让你们汗流浹背,不让你们嚇得屁滚尿流,不让你们狗咬狗一嘴毛,都对不起你们今日的宣战。 “呵,不是你们?不能吧?我看你们刚才叫得挺欢呀!特別是你,对,说的就是你,户部侍郎孙诚实吧?” “刚刚就数你这老小子声音最大,臣请旨斩此獠不是你喊的?你现在摇头算怎么回事?” 唐安笑吟吟盯著孙诚,触及他的目光孙诚身体陡然僵硬,这段时间他家里也招了很多流民做功,只是有没有死人他真不知道。 只是见到唐安抬手,孙貂寺在资料中翻了翻將比御史孙诚还要多的资料递过来,孙诚瞬间就慌了。 这么多资料?难不成家里那些蠢货,做的事比赵谦父子还过分? 那真要这样那这事就不能曝光了呀,要是让唐安像揭露赵谦一样在资政殿上將所有资料曝光,那他就完了。 “唐大人,这是个误会,误会……” 孙诚汗流浹背,他立即站了出来,衝著梁帝道:“陛下,臣也是被御史赵谦所误导,才冤枉了唐大人,是臣有眼无珠。” “唐大人忠肝义胆,义薄云天,实乃我大梁官员之表率,陛下要让其担任京兆府尹,实乃慧眼识珠,英明无比,臣举双手赞成。” “臣自愿罚俸一年,並且再筹集粮食一千担,支援唐大人賑济灾民。” 赵党一眾大臣立即明白孙诚的意思了,唐安手中有证据,那就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陛下,老臣也是听信御史赵谦的谗言,才冤枉了唐大人,臣倍感羞愧,寧愿和孙大人同罚。” “臣也是,唐大人为京都賑灾殫精竭虑,却还要遭到斥责,是我等识人不明,该罚。” “没错,像唐大人此等忠肝义胆之人,理应受赏获封,岂能蒙受不白之冤。” “……” 赵党一眾大臣纷纷站了出来,哪怕心里膈应得不行,恨不得將唐安给生撕,但面上那都充满愧疚和哀伤。 看著这一幕唐安顿时都懵逼了,我擦的,我这都还没出手,你们就倒下了? 梁帝看到这一幕,激动得直衝戴著刀鞘站在身侧的禁军统领蒙傲挤眉弄眼,蒙卿,看到没?这就是朕要等的人,嘿嘿,这就是龙虎山老天师给朕留的人,怎么样?帅不帅?酷不酷,牛不牛? 七品小县令又如何?还不是將满朝文武耍得团一团转? 蒙傲顿时如坐针毡,对对对,陛下你想的全对,唐安的確很厉害,但你別拿这种火热的眼神看我啊,蛮害怕的。 赵谦直接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该死的说好的大家一起整死唐安呢?我在前面冲,你们却在后面背叛我? 最终,还是我一个人承受了所有是吧? 他只能求助地看向赵阔,赵阔脸色阴沉至极,事情到这一步他也知道赵谦是保不住了的,他自己弹劾唐安奴役流民,现在唐安证据甩在他的脸上,证明奴役流民的是他,这还能怎么救? 但赵谦是奉他命令弹劾唐安的,其他人可以不管赵谦,他却不得不管。 想到这些赵阔只能硬著头皮走了出来,拱手道:“陛下,闻风奏事本来就是御史的职责,赵御史……” 然而他话没说完,唐安已经看向梁帝,打断他道:“陛下,臣弹劾丞相赵阔私通藩王,企图谋反,请陛下明察!” 闻风奏事是吧?老子就闻风揍死你! 编瞎话瞎扯淡,爷还怕你? 而听到唐安的话,整个大殿瞬间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齐齐看向唐安,脸色震惊而错愕。 他在说什么?弹劾丞相谋反?这种事能隨便说的吗? 第154章 唐安小贼,你耍我?! 丞相赵阔错愕地看著唐安,完全懵掉了。 他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竟然这么癲,私通藩王,密谋造反,那都是诛九族的大罪,他竟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安在他的头上? 他怎么敢的?! 龙椅上,正和蒙傲挤眉弄眼的梁帝嗖的一下就跳了起来,声音几乎都破音了:“唐安,你说什么?!” 不是,你这兔崽子是不是喝了假酒了,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那是赵阔,朕要收拾他暂时都得先阴著来,你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宣战? “陛下,臣说赵阔和藩王有勾结,意图谋反,臣怀疑不久前京都那几起流民造反事件,背后的主使者就是赵阔,请陛下明察。” 唐安重重抱拳,声如惊雷。 群臣听得心惊肉跳,赵党的孙诚和齐横等知情人却脊背发凉,双腿发软……这哪里是弹劾,这说的都是真相啊! “你……你……你疯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丞相回过神,扑通一声跪在资政殿上,衝著梁帝重重磕头道:“陛下,臣冤枉啊!唐安小贼这是在明目张胆冤枉老臣。” 冤枉?呵,你確定?! 这小子哪句话说错了?朕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朕没有证据而已。 梁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情绪,居高临下盯著唐安,道:“唐卿,此事非同小可,你可知胡乱攀咬朝中一品大员,是何等罪责?” 唐安连忙抬手打断梁帝,道:“哎,陛下,这可不是胡乱攀咬,臣这是闻风奏事。而且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来分析,这就是臣得出来的结论。” “证据,臣是没有的,但要说理论,要说想像,要说道理,臣能说出一箩筐。譬如,流民造反,京都失控,各地藩王便可以打著勤王的旗號入京。” “再比如丞相府失窃,臣合理怀疑丞相是在转移財產,要是猜得再大胆一点,我甚至怀疑丞相和即將入京的燕国使团都有勾结……” 不远处,看戏的陈鉴猛地抬起头,眼中思绪翻涌。 对哦,这小子倒是提醒老子了,难怪赵阔这老贼想方设法甩锅,非得將接待燕国使团的事交给老子,还真可能是和燕国使团早有勾结,想要藉助燕国使团来除掉老子这个对手? 而且这种可能性非常的大! 赵阔被说得心惊肉跳,这真是猜测?那这猜测还真是一猜一个准,再让他猜下去那他这丞相不得家破人亡? “胡说八道,陛下,他在冤枉臣,臣对陛下忠心耿耿,誓无二心啊!” 赵阔跪在地上,重重叩首,声嘶力竭。 梁帝自然不会因为唐安几句话,就处置赵阔这种老油条,他赵阔就算是勾结藩王,企图谋反,事情肯定做得乾乾净净。 没有罪证怎么处理一朝宰相?再说唐安这小子分明就是在报復赵阔而已,谁让这老小子惹到这小刺蝟了呢。 “赵卿,別紧张,朕自然是相信你的。” 梁帝靠在龙椅上,盯著唐安捏著声音道:“唐卿,不可胡说,丞相对大梁忠心耿耿,劳心劳力,朕是看在眼里的。” “譬如朕的病情,赵卿就非常关心朕,只要是宫里有人死了,赵卿都百般打听,看死的人是不是朕,他还是很关心朕的健康的。” 群臣闻言都齐齐抬头看向梁帝,话好像说得没什么问题,但这细品下来,怎么感觉总有那么点不对劲呢? 赵阔身体陡然僵住。 唐安眨了眨眼,倒是没想到这个皇帝还是个懂內涵的。 “陛下说的是,咱们赵丞相,那是忠肝义胆,无人不服。” 唐安衝著梁帝一礼,隨即笑吟吟看向赵阔,笑道:“好了,丞相別那么紧张,看在陛下的面子上,这次就是我在胡说八道了。” “但下一次,可能证据就甩在你脸上了。” “所以以后最好不要再招惹我,你看到了,闻风奏事这种事我也会,而且我会做得更好。” 话落,唐安看向孙诚和赵党一眾大臣,道:“还有诸位也注意点,这一次念在诸位是首犯,只要將答应我的事情完成,那我就不追究了。” “当然,首犯除外。” 话落唐安看向梁帝,拱手道:“陛下,御史赵谦借招工之名,谋害我大梁百姓,致使我大梁百姓死近十人,伤十几人,证据確凿,请陛下为我大梁百姓主持公道。” 赵谦原本脑袋都藏进裤襠了,生怕唐安注意到他,可惜唐安今天要杀鸡儆猴,既然他想当这个出头鸟,那自然不能放过他。 听到唐安的话,赵谦嚇的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在了大殿上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臣知错了,朕知罪啊……” 梁帝淡淡扫了赵谦一眼,他对这个老匹夫早就深恶痛绝了,御史是皇帝的耳目,替皇帝监察民间,监察百官,结果这狗东西却甘愿当赵阔的走狗,以前没少帮赵阔喷他。 现在,也算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蒙傲!” 梁帝沉喝一声,蒙傲立即跑下大殿,拱手道:“臣在。” 梁帝指著赵谦,道:“將赵谦与其男眷立即羈押入狱,听候处置。赵家抄家,女眷全部逐出府,產业全部查封。” “臣遵旨。”蒙傲遵令,带著人將哀嚎的赵谦拖了下去。 看著哀嚎的赵卿,赵党一眾大臣暗暗庆幸,还好將赵谦捨弃了,不然让唐安亮出证据,他们的下场可能也和赵谦一样。 这一次他们不认栽都不行,唐安准备得太充分,他们还没来得及发挥全力,主场就被唐安给掌控了。 “诸卿答应唐卿的,自行履诺,別逼朕亲自过问。” 好戏也看完了,梁帝起身转身往后殿走:“朕乏了,退朝吧!” “臣等恭送陛下!” 群臣恭敬行礼。 梁帝一走,整个资政殿群臣都齐齐看向唐安,目光都盯著他手中的资料,这些东西必须得毁了,不然就会一直成为唐安掐在他们脖子上的无形大手! 隨时可能会要他们的命。 “眼神都別那么可怕,你们不就是想要这些资料吗?给你们就是了。” 唐安將手中的资料递给了孙诚,笑嘻嘻道:“老孙,別生气,气出病来没人替,这是你的资料和相关证据,你自行销毁就是了。” 孙诚连忙接过资料,然而目光落在资料上的时候,他却傻眼了。 上面记载的资料很详细,连同南城县的那什么安全承诺书都有,可记载的內容却是孙府管事对流民极好,早上稀粥,中午白面馒头,傍晚稠粥…… 流民无伤亡,无虐待……最重要的是最下方的七八张纸,全是空白,一个字都没有。 比赵谦资料还要厚的纸,是假的! 孙诚缓缓抬起头,眼睛猩红如血: “唐安小贼,你耍我?!!” 第155章 群臣又破防了! 孙诚瞬间就炸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刚刚最害怕唐安拿出来的证据,竟然是假的。 全是假的! “假的,该死的,上当了。” “唐安,你放肆,小小七品县令也敢耍我等?” “可恶,可恶,竟然被这小贼给耍了!” “……” 资政殿上,一眾大臣也都暴跳如雷,唐安准备的资料他们看过了,都是些记录流民出工和回营的情况而已。 唯独赵谦的罪证,被完整记录下来。 也就是说他把赵谦当出头鸟来打,而他们见到赵谦那记录得非常详细的罪证恐惧了,在对面那小子的嚇唬之下,选择了屈服。 好几十人呢,就这样被他给嚇住了,耻辱啊! 然而面对他们的愤怒,唐安却表现得相当的淡定,笑著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耍著你们玩儿呢,嘖嘖,都说你们都是內斗小能手,今日一看,也不咋样嘛!” “没有必死之决心,没有破釜沉舟之底气,脸上说得慷慨激昂,心里却全都是利益……” 唐安抬手点了点对面脸色狰狞的群臣,点评道:“说好听点,叫又菜又爱玩,说难听点,你们不过一盘散沙!” 赵党一眾大臣已经被唐安坑得暴跳如雷,现在听到唐安的点评,所有人瞬间就破防了。 他们都是大权独揽的重臣,平时说句话京都都得抖三抖,但现在在对面少年的眼中,他们竟然都是小趴菜。 简直奇耻大辱! “我你吗!打他!” “老夫再也受不了你了,今天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得弄死你。” “唐安狗贼,受死。” “……” 孙诚带著暴怒的一眾赵党大臣,挥舞著玉圭便向著唐安发起进攻,全都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將他当殿打死。 “我草,一群老贼,你们就只会这招是吧?” 唐安转身就逃,身后各种鞋子满天飞,铺天盖地向他砸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唐安都无语了,电视剧中皇宫是何等庄严的地方?太监大臣走路都不敢大喘气,可现在这群大臣竟然在宫里脱鞋子往他身上砸。 这哪里还有半点端庄严肃?和市井流民打架没什么区別好吧! “草,老头儿,我告诉你们我不是怕你们,老子是尊老爱幼。” “別以为生气就能抵消你们的债务,你们的话可是在陛下面前说的,明天我要看不到粮食和你们对流民的赔偿,看老子弄不死你们。” 唐安抱头鼠窜,往宫门方向狂奔。他现在是会点小武功,但一群大臣追在后面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他身上砸,他还真有点吃不消。 要搁一群年轻的,早上去一挑百了,可特妈一群糟老头子,一拳过去估计得当场散架,到时候那可就是口诛笔伐了,惹不起,惹不起…… 资政殿大门前,赵錚看著被一群大臣追著打的唐安,脸色难看至极。 “好聪明的小子,他这么一闹,窝在那群老傢伙心里的怒火,就这么被他泄出去了,之后这些老傢伙就算再怎么恨,报復便不会那么极端了。” 陈鉴抱著双手走到赵阔身边,扭头笑吟吟盯著赵阔:“嘿嘿,今日真是看了一齣好戏呀!丞相,冒昧问一下,被一个小傢伙整得没有还手之力,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贼爽?” 赵阔脸色铁青,冷冷地扫了一眼陈鉴:“阁老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再有几日燕国使团便进京了,而他们的目的之一,就是奔著文坛正统这个头衔来的。” “要是被燕国使团打得体无完肤,丟失了文坛正统这个头衔,那阁老可就是大梁的罪人了。” 陈鉴老眼眯了起来,道:“该不会像唐小子所说,丞相早就和燕国使团有勾结了吧?” 赵阔抬头瞅著陈鉴,满脸戏謔:“阁老猜猜看。” 陈鉴耸耸肩,道:“不用猜,本阁已经有外援了。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本阁打算去找唐安那小子帮忙。” “一个能写出一副千古绝对和一篇史上第一駢文的少年郎,嘖嘖,丞相大人不妨猜猜看,他能带来多少惊喜?” 陈鉴大笑著往资政殿外走,临出大门,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赵阔,道:“外地粮商入京都,很快京都就不会差粮食了,相爷还是想一想囤积的粮食怎么办吧!” “京都的粮食,可几乎都掌控在你手底下的人手中,现在京都不缺粮了,你们囤积的粮食……要砸在手里嘍。” “你猜猜损失这么大的利益,你手底下的人,对你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说到这里陈鉴抬手拍了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不好意思,你手底下的人似乎从牛家村之战后,对你就一直有想法。” “再加上今日唐安这小子这一分化,他们对你就更加的不满了。” “丞相,京都这情况,你快控制不住了哦,哈哈……” 陈鉴大笑著离开了资政殿,赵阔盯著陈鉴的背影,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狰狞恐怖。 “外地粮商是入京都了,但那又如何?” “老夫不鬆口,他们能在京都卖出一粒粮食?” 外地粮商进京都,的確將他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一句话,那些粮商还不是得乖乖滚出京都? …… 资政殿外,城楼上。 梁帝站在城墙上看著一群大臣追著唐安打的画面,嘴角的笑容那是压都压不住了。 “这小子在气人这个领域,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简直无敌。” “这才几天的时间,朕的满朝文武都被他气得破防两次了,这要是再来几次,恐怕那群老傢伙就得一命呜呼了。” 孙貂寺站在一旁陪著笑脸,没有接话。 蒙傲嘴角却在微微抽搐,何止满朝文武?再让唐安闹下去,整个京都都別想安分了,瞧瞧昨晚的大炮,那是炸得整个京都的胆战心惊。 “蒙傲,去告诉萧何,儘快將湘南四鬼抓住,朕要拿他们当替死鬼。” 梁帝双手撑著围栏,道:“唐安这兔崽子为了给外地粮商爭取入京时间,把事情闹得太大,怪盗四人组要是不死,接下来可能无数人就是怪盗了。” “这股浪潮,朕必须在苗头出现时,就將其掐死。” 小安子怎么闹都可以,別人想学他,那是找死! 第156章 魏姑娘是要和本宫抢人?! 这段时间,梁帝在唐安那里听到一个有趣的故事: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讲的是司马昭当街杀魏帝的故事。故事虽然没听说过,但这故事所產生的政治影响,想想都知道是极其恶劣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和怪盗四人组所做的事是有些相似的……哪怕丞相赵阔的宝库都是不义之財,但皇帝和臣子一起用盗贼的手段夺取丞相的宝库,真让赵阔逮住证据,那將是惊天大丑闻。 所以得在丑闻曝光之前,將其全部掐灭。包括但不限於灭掉赵阔及其一党,谁都別想害他等了这么久的小安安! 蒙傲心臟跳了下,道:“是,臣亲自去找萧何。” 梁帝目光落在廊道上,看到少年擼著袖子和一群老贼对骂,笑道:“年轻就是好呀,瞧瞧,这小子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话没说完梁帝忽然一僵,孙貂寺立即缩了缩脖子,刚领命离开没走两步的蒙傲整个人也像是被电击一般,打了个寒战。 两人都知道梁帝想到了那晚他的乖女儿和唐安的荒唐事,那可是折腾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可不就是年轻有使不完的劲吗? 但现在提这茬那是找死,孙貂寺和蒙傲都识趣地不接话。 梁帝抬手拍了拍额头,罢了,朕年轻的时候,比他俩还荒唐,连管教他们都不好管教,上樑不正下樑歪很正常,现在只能加快筹备唐安那小子的婚事,断了澜儿那混帐的念想了。 “蒙傲!” 梁帝叫了一声,蒙傲身体颤了下,转身作揖:“臣在。” 梁帝双手撑著围栏,道:“多调点高手过去,赵阔吃了这么大的亏,不会这么算了的,这傢伙这段时间会很危险,保护好他。” “另外,將唐府內的所有人彻查一遍,免得被人利用了。” 蒙傲重重抱拳,道:“是。” 梁帝看著东倒西歪的一眾大臣,笑道:“去叫太医过来,这群老贼需要治疗,別让他们死了。要死,也得滚回家再死,免得给唐安沾染晦气。” 孙貂寺挥了挥手,不远处的小太监立即往太医院跑去。 蒙傲也领命离开,梁帝盯著唐安的背影,抚著下巴沉思:“老傢伙,你有没有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东西?明明唐安如朕所愿大杀四方,但朕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孙貂寺抱著拂尘躬身笑道:“陛下,小唐大人大杀四方,喝彩之人有了,恐惧之人有了,震惊之人也有了,唯独缺少了悔恨之人……” 梁帝拳掌一拍,道:“没错,就是这个,就是缺少永安侯秦擎了,秦擎那老小子呢?怎么不来上朝?他要是来上朝,那今日这场大戏只会更加的精彩,可惜啊,可惜……” 孙貂寺脸皮抽了下,道:“陛下,永安侯请了半年的假相夫教子……呃,不,是教育儿子。” 梁帝双眼陡然眯了起来,嘴角的笑容也渐渐收敛。 想起来了,秦擎的假是他批的,当初秦擎將亲儿子找回来后,用平定西南的军功和他做交易,废掉了当时还是秦安的唐安的世子之位,改秦睿为世子。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同时,將秦安的姓改为唐,踢出了秦家族谱。 而秦擎为了陪伴和教育儿子,请了半年的假,带著秦睿四处参加各大家族的宴会,以及结交朝中大臣。 想到这些梁帝就来气,秦睿他见过,一眼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也就秦家將其当个宝。 “传朕旨意,永安侯秦擎结党营私,永安侯的世袭爵位到永安侯这一代到头了,永安侯死后,爵位收回。” 孙貂寺脸色大变,欲言又止。 梁帝冷哼一声,道:“永安侯要是不满,他儘管来找朕,那些武將要是不爽,让他们自己准备绳子吊死。” “都是跟著朕南征北战的爷们,却被一群读书人压得夹著尾巴做人,朕和这群没种的蠢货不熟!” 梁帝自认是武皇帝,对於开疆拓土这种事他情有独钟,而內斗政斗他极为厌恶……要不是病了三年很多事情失去了掌控,赵阔和他的党羽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最让他心寒的是,之前跟著他上战场的豺狼虎豹,现在竟然都成了看门狗,还是叫都不敢叫的看门狗! “就按朕的旨意去办,另外再让锦衣卫重新查秦睿。朕倒是要看看,打草惊蛇能惊出什么牛鬼蛇神出来。” 梁帝脸色冰冷,要是唐安是龙虎山老天师所说的人,那在永安侯府的那个傢伙,就是假的。 现在的问题是,此事是永安侯为了继续享受恩宠故意造假,还是有人故意给永安侯弄了一个假的。 要是前者,一个欺君之罪秦擎是背定了,但若是后者……那事情可就变得有趣了。 毕竟这个秦睿出现的时机,出现的地点,可都恰到好处啊! 孙貂寺原本还以为梁帝是为唐安出气,可听到后面他就知道梁帝有自己的考量,而不是心血来潮,便恭敬行礼去传旨了。 …… 与此同时,南城县衙。 大厅中,长公主坐在主位,左下方坐著的是一身红裙尽显妖嬈的沈红袖,右边坐著的则是穿著白裙清幽素雅的魏灵儿。 王之安则坐在靠门的位置,喉咙轻微滚动著,整个大厅的气氛太过压抑,让他如坐针毡。 “魏小姐,县衙是朝廷办公之地,你无官无职擅闯,本宫依律可以对你杖责十下。”梁澜端著茶杯,声音清冷。 沈红袖美眸打量著魏灵儿,笑吟吟开口:“我可以监刑。” 魏灵儿站起身,敛衽一礼笑道:“公主殿下说得是,可臣女並不觉得自己是私闯,臣女未婚夫是南城县县令,臣女来找他,应该合情合理的吧?” “还是说大梁律法有明確规定,不准家属入县衙?” 梁澜美眸中寒意骤凝,道:“家属?呵,据本宫所知,唐大人和魏姑娘只是私相授受,没有媒妁之言,更没有父母之命,何来家属一说?” “再者,唐安是本宫的面首,这是京都都知道的事,怎么?魏姑娘是想和本宫抢人?” 第157章 他被折腾得下不来床! 面首? 魏灵儿怔了下,这她还真不知道。 只是唐安那种心高气傲的少年郎,会成为面首她是不信的,而且从她进门开始,公主和沈红袖对她就抱有很强的敌意。 显然,她俩也看上唐安了。 魏灵儿笑了笑,道:“公主说笑了,唐安是独立之人,他恣意飞扬,文採风流,行事果决……这样的人物,公主说他是裙下臣,那是对他的羞辱。” 梁澜美眸了起来,嘴角泛起一抹挑衅的笑容:“羞辱吗?本宫倒是觉得他挺喜欢的,他可已经不止一次拜倒在本宫的裙下了。” “就昨晚,在办公室,本宫还將他折腾得下不来床。” 噗! 沈红袖一口茶就喷了出去,喂喂,闹归闹,抢归抢,但你別拿声誉开玩笑呀,朝中那群大臣正愁抓不住唐安的把柄,这要是传出去,唐安和有夫之妇有染,那你们俩就等著被口诛笔伐吧! 王之安头皮炸了,天爷爷,这是我能听的吗?这听多了等下会不会被灭口? 魏灵儿也愣住了,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她真没想到梁澜竟然这么强势,將闺房那点事都抖出来了。 想让她知难而退?呵!想多了。 魏灵儿迅速沉下心神,行礼道:“看来,我夫君的魅力確实很厉害,连高冷霸道的公主殿下,都把持不住了。” “不得不说,公主殿下確实很有勇气,是女人的楷模,令人佩服。” 她笑著摇了摇头,道:“像我就没有这种勇气,我就只能光明正大的睡我夫君,多少还是少了一点点情绪。毕竟,男人骨子里都有征服欲。” 砰! 梁澜手中的茶杯,当场被捏碎。 “呀,殿下你没事吧?” 魏灵儿假装嚇了一跳,从袖中取出手帕跑到梁澜面前,抬手帮她擦拭著手上的茶水:“公主殿下別生气,自古以来偷情者都是见不得光的,殿下没必要为这种事生气的……” 梁澜呼吸微微沉重起来,她是公主,素来以手段见长,吵架这种事是她最不屑去做的,原本以为像魏灵儿这种女人,嚇唬两句她就知难而退,跑去找唐安退婚了。 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嘴竟然这么厉害,字字句句往她心窝里扎。 梅香美眸也是眨了眨,这个女人还真有点东西,难怪能被唐安看中。 “呃,殿下,下官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 王之安站了起来,笑容有些僵硬,不能再听下去了,不然真会被灭口。 “坐下。” 三道冷喝声齐声响起。 王之安嚇得身体都颤了颤,坐什么坐?这是唐大人的家事,你们有什么不满的,找唐大人呀,冲我发什么火? 这时,王之安终於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背著手从外面进来。 “大人,你可回来了,下官想死你了!” 刚坐下的王之安瞬间从椅子上弹起,立即向著唐安扑了过去,那样子简直比见到亲爹还亲。 而听到王之安的声音,原本正在帮梁澜擦手上茶水的魏灵儿,在梁澜错愕的目光中,跌倒在了地上。 那惶恐而娇弱的声音,便在大厅中响起。 “对不起,公主殿下,是臣女错了,臣女不该和公主抢夫君的,公主殿下你別生气……” 魏灵儿美眸渐渐泛红,眼一眨,两滴清澈的泪水从脸颊滑过,看上去就像是受尽委屈,我见犹怜。 沈红袖目瞪口呆,她以为自己在解决男人的问题上,已经是游刃有余鬆弛有度了,现在她才发现自己还是差一点点火候。 魏灵儿这女人,还真是可甜可咸,茶得不行! “放肆!” 梁澜也被激怒了,猛地站了起来甩开了魏灵儿:“谁给你的胆子,敢诬陷本宫的?” 唐安已经在王之安的提醒中知道大厅的大概情况,可看到这一幕也怔住了,错愕扭头看向王之安,不是,这和你说的不一样啊! 你不是说是三女爭一夫的大戏吗?这都动手了还旗鼓相当? 王之安脸色也在不停抽动,大人,这这……这刚刚不是这样子的?刚刚明明是你来我往的进攻,我真不知道为啥画风突变了。 “灵儿,没事吧?” 看到地面的碎片,唐安怕伤到魏灵儿,快步进了大厅將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魏灵儿眼泪哗啦,抓著唐安的衣袖轻微摇头,一副很懂事的样子道:“夫君,妾身没事,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来县衙找你的。” “你不要怪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也是秉公行事,毕竟我只是和相公有口头婚约而已,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也没有三书六礼,来衙门找你著实不该,理应杖责十。” 唐安听到这话嘴角猛地扯了扯,我去,好熟悉的话语,短剧中的女反派的经典台词。 不过,蛮好玩的,该茶的时候茶,该硬的时候硬,这才是他想要的当家主母。 “咳,口头婚约马上就能明媒正娶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会有,三书六聘你也会有……” 唐安弯腰將魏灵儿抱了起来,看向梁澜道:“公主殿下,公事稍等下再聊,我先处理点私事。” 梁澜粉拳紧攥,指著魏灵儿怒道:“唐安,你是蠢还是傻?你看不出来她是装的吗?她在诬陷本宫。” 唐安低头看了一眼將脑袋埋进自己胸口的漂亮女人,笑道:“我知道,但是,嗯,我喜欢……哈哈哈……” 看著唐安抱著魏灵儿往后院走,梁澜当场气炸了,指著唐安的背影衝著沈红袖道:“什么意思?他这是什么意思?他竟然说他喜欢?他疯了吗?” 沈红袖舔了舔红唇,道:“公主殿下,咱们好像忘记了一点,男人是有很强的征服欲不假,可男人……还有那该死的保护欲。” 梁澜怔在当场。 王之安看了看唐安,又看了看公主梁澜,那我呢?我怎么办?我是该走呢?还是该留啊? 唐安將魏灵儿带回书房,便將她放在书桌上,抬手捏住魏灵儿的下巴:“美女,胆子挺大呀,都敢和公主正面刚了。” 魏灵儿撅了噘嘴,道:“她要抢我的男人,我还要拱手相让啊?” 唐安笑道:“你斗不过她的,信不信咱俩洞房烛夜,她敢闯入洞房將你绑起来,然后在你面前將我办了。” “这个女人看著正常,其实还有那么一点点病娇……” 魏灵儿双手揽住唐安的脖子,道:“那要不叫沈姑娘一起,我看他对你也有点意思,既然躲不过,那就『三英战吕布』唄!” 唐安眨了眨眼,嘖,有画面感了。 他乾咳一声,道:“美女,你这大方得我有点不知所措啊!” 魏灵儿俏脸微黯:“爭?我有那资格吗?爭的前提是,我先得保证自己能活下去。” “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第158章 不能乱了规矩! 人要清楚自己的定位。 不清楚自己的定位,就想要获得更多不属於自己的东西,那失去的只会更多。 对於微灵儿来说,现阶段她只想快点脱离魏家那个牢狱,让自己和弟弟能够活下去。而唐安是她最好的选择,她不可能因为公主喜欢唐安,就將唐安拱手相让。 唐安抬手点了点魏灵儿的鼻尖,道:“半个月后,我会和永安侯府一起下聘。” “永安侯府?” 魏灵儿抬头看著唐安,道:“你知道秦睿找过我了?我和他……” 唐安手抵在魏灵儿的唇上,道:“不用解释,秦睿如果安分守己,那就不是亲睿了,搞事情那是肯定的。” “我就是要等秦家下聘,然后將秦家的脸按在地上碾压,报一点点小仇而已。” 魏灵儿拉住唐安,道:“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件事,你就算是不去下聘,你说句话我也敢跟你走。我来找你,是有另外的事。” “是这样的,我昨日意外救了一个人……” 魏灵儿示意唐安低下头,唐安附身后她在唐安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唐安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他沉吟了一下看向魏灵儿道:“你觉得此事的可信度有多大?” 魏灵儿微微摇头,道:“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过来找你的,如果是以前,我知道这事也当著不知道。” 唐安想了想,道:“这样吧,人交给我,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安心待嫁就行。” 魏灵儿闻言这才鬆了一口气,道:“你小心一点,这事要是解决不好,可能连你也会有危险的……” 唐安將魏灵儿抵在书桌上,双手揽著她不盈一握的小蛮腰道:“气氛都到这了,要不咱们把顺序调整一下?先把洞房入了……” 魏灵儿俏脸瞬间红得透血。 看著少年薄唇压了过来,她嚇得连忙將少年推开,道:“规矩就是规矩,不能乱,我……我先走了,你忙你的公事去。” 魏灵儿落荒而逃,主要是少年那张脸太过诱人,再待下去她把自己真把持不住。 唐安从书房中出来,看著女孩远去的背影,嘴角泛起笑容:“妈的,事情总算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这还没结婚呢,竟然都想通过我媳妇,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虎妞,阿宝回来了吗?” 虎妞从屋顶跳了下来,打著哈欠道:“刚到京都没多久,你要见他?还有刚刚南城豹传来消息,你要举办的丐帮大会在京都引起了极大的轰动,现在满京都的乞丐都蠢蠢欲动了。” “而且很多势力都开始向丐帮……向各大乞丐团伙渗透,看来盯著丐帮帮主位置的人,很多啊!” 唐安闻言笑了起来,京都乞丐总共有近三万人,而且以十几岁到四十岁这个年龄段的占据八成,当上丐帮帮主能號令丐帮全部人马,那就相当於有了两万多私兵。 这个位置自然是香餑餑,覬覦的人多自然正常。 “不急,该出场的还没出场,让南城豹继续盯著,我倒是要看看一个丐帮大会,能引出多少牛鬼蛇神。” 看著笑得促狭的唐安,虎妞翻了翻白眼,推选丐帮帮主得武功高强,还得德高望重,这两样这傢伙都不占,真不知道他高兴什么。 “老大,我回来了。” 这时,远处传来惊喜声传来。 唐安抬头便看到阿宝笑著跑了过来,一段时间不见,当初那个面色蜡黄的少年,如今已经变得极为强壮和干练了。 “老大,说吧,要我干嘛。” 少年在唐安面前停下脚步,拍著胸口道:“老大你指哪,我打哪,绝无二话。” 虎妞一巴掌就呼了过去,叛徒,之前还信誓旦旦说只认我这个老大呢,这才没多久,老大叫得还真顺口。 少年憨笑著挠挠头,姐,你別怪我,我是有原则的人,奈何老大给得太多,这次办差前前后后给了五千两活动经费呢。 “粮商的事,我让人去盯,接下来你帮我办一件事。” 唐安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你负责组建咱们自己的情报网,由你当头头。接下来你重点要做的,就是调查秦睿和燕国使团,著重查燕国使团,我要使团所有成员的资料,以及燕国的国內情报。” “然后,再查一下赵王,我需要知道他替皇帝南巡的所有情报。” 虎妞和阿宝相视一眼都满脸诧异,查秦睿还好说,唐安和秦睿有仇,但查燕国使团和赵王他们就看不懂了,这些似乎都和唐安扯不上关係吧? “接下来京都的走向,可能会围绕著这些傢伙走开,不得不防。” 唐安笑著解释。 阿宝立即领命去办,虎妞有事要和他说也一起离开了,唐安才重新回到前厅。 看到脸色难看的梁澜和笑吟吟的沈红袖,唐安脊背都一阵发凉,妈的,这女人生气了,今晚可能又得下不来床了。 “粮商已经入京都了,接下来,咱们可以执行后续计划了。” …… 国子监。 国子监祭酒孟堪站在窗前,双手背在身后,手中还持著一卷书卷。 此时的他盯著窗外的阳光,脸色有些难看,刚刚丞相府传来消息,丞相一党在早朝被唐安打得没有还手之力,损兵折將,作为赵党的核心人物之一,他自然非常不爽。 咚咚!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 房门推开,一个穿著国子监校服的漂亮女人走了进来,恭敬行了一个弟子礼:“学生秦思语,见过老师。” 孟堪微微頷首,道:“已经確定,明日国子监和通文馆的斗文大赛,唐安也会参赛。” 秦思语眉头微皱。 孟堪回头,看向秦思语道:“他想要砸我国子监的招牌,所以明日,你亲自去会会唐安吧!不一定非得是诗词交锋,你研究的那些东西,也是文学的一部分嘛,拿出来和他们玩玩又何尝不可。” 话落孟堪走到书桌前,掀开了桌上的布匹,將藏在下方的东西显露出来。 “譬如,九宫格的解法,你已经解出来了,但通文馆那边,想要解出来可没那么容易!” 第159章 没事,我也是疯的! 半炷香后。 秦思语走出孟堪的办公室。在门外停下脚步,秦思语扭头看了一眼站在书桌后的孟堪,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为了能获得这次国子监和通文馆的大赛胜利,孟堪可谓是煞费苦心,不仅连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连號称京都第一才子的孟临玉,都被他派了出来。 就为了对付她那不成器的弟弟! 秦思语向著大门外走去,藏在袖中的双手微微攥紧成拳,心头翻涌起一股难以压制的怒火,孟堪虽然是她的恩师,可唐安是她弟弟,让她去对付唐安,是要让他们姐弟相残。 好狠的心! 可她有选择吗?她號称歷史上第一个国子监女弟子,让京都无数女人羡慕嫉妒恨,可她很清楚孟堪之所以愿意收她,除了她才学足够好,还因为她喜欢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刚好孟堪这个疯子也有这个癖好! 当然,秦思语很清楚这不是兴趣相同,也不是什么同道中人,她只不过是孟堪为自己寻找的替罪羊。 他在一直瞒著所有人做各种实验,譬如,砍掉人的手脚然后嫁接上猪狗的手脚,或者给人换上狼心狗肺……这些实验都有违天和,一旦曝光,那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这是秦思语刚刚想明白的,奈何现在她已经在贼船上,想要安稳退下,谈何容易? “秦姑娘,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耳边传来一道温和的笑声,將秦思语的思绪拉了回来。 秦思语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离开办公楼数百尺了,再往前数十步就是池塘,要不是被人叫醒,她会因为走神跌进池塘中。 她俏脸有些泛白。 回头看去,看到在身后叫住她的,是个二十出头穿著锦缎华服的青年。青年面容俊逸,手持摺扇,一头长髮被金冠所束缚,看上去英俊瀟洒,风流倜儻。 青年正是孟临玉,孟堪的儿子。 孟临玉的身边,还跟著两个青年,左侧学著孟临玉的绿衣青年名为林枫,之前和唐安在醉月楼有过衝突,唐安那边《醉月楼赋》好像就是在他的嘲讽下问世的。 右侧的黑衣少年名为顾锦,具体信息秦思语並不知道,但知道这两个傢伙,都是孟临玉身边最忠实的狗腿子。 “没什么?想一些事情有点走神而已,多谢师兄提醒,不然我可能就要掉进池塘里了。” 秦思语敛衽一礼,语气很客气,却透著疏离。 孟临玉虽然表面谦谦君子,私底下如同他父亲一样狰狞变態,疯狂嗜血,死在他手中的女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秦姑娘,是在想明日比斗的事?” 孟临玉笑著走上前,轻轻手中转著摺扇,温文尔雅:“没关係,秦姑娘要是不忍心下手,明日一切交给在下就是了。” 林枫也盯著秦思语,揶揄道:“是啊,秦姑娘,你放心,孟少出手,唐安那废材必败无疑。” “哈哈,听说唐安那废物要拿登文华楼五楼的成绩,向平远伯府提亲,要我说,明日孟少將唐安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后,完全可以以这份成绩向永安侯府提亲嘛!” 顾锦立即竖起大拇指,附和道:“林兄说得极是,那必定成为流传后世的一段佳话。”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秦思语俏脸骤冷。 孟临玉对秦思语垂涎已久,只是一直没机会,要是能趁机將秦思语弄到手再好不过了,这个女人一直以来很清高,对他都爱答不理,他很想看到她在身下求饶的样子。 但看到秦思语俏脸冷了下来,孟临玉笑著拱手歉意道:“秦姑娘別介意,林兄和顾兄也只是看在下单相思甚久了,想要趁机撮合一下而已。” “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秦思语没有说话,只是缓步向著林枫走去。 林枫自然知道自己的话有点过分,只是他並不在意,一个女人还能拿他怎么样? 他笑著拱手行礼,道:“秦姑娘,在下也是为了你著想,毕竟像孟少这般青年俊杰,京都不知道有多少待嫁女子惦记,你……”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在空气中传开。 林枫脑袋直接被扇得转了九十度,右脸颊上已经被一个猩红的巴掌印覆盖,这还是没有肿起来,等肿起来整张脸恐怕都成指头了。 孟临玉笑容陡然僵在脸上。 “我草。”顾锦骂了一句,立即退得远远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女人下手是真狠,刚刚他也开口附和了,要是也被打一顿那就丟人了。 这一响亮的巴掌声自然也引起了周围国子监学子的注意,都衝著这边指指点点,回过神的林枫顿时怒火中烧,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被一个女人当眾甩巴掌,奇耻大辱。 “秦思语,你特妈找死?” 林枫脸色铁青,反手一巴掌就向秦思语脸上覆盖过去。 “林枫,你放肆!”孟临玉眸色骤冷,眼中瞬间充满了狰狞和癲狂,那张脸是老子看上的,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物,敢毁了老子杀你全家! 然而林枫的手却没落在秦思语的脸上,被秦思语抬手抓住了,她虽然读书学文,但好歹是武勛世家出来的,虽然功夫不高,但还是会一点点拳脚的,对付林枫这种文弱书生足够了。 甩开林枫的手的瞬间,秦思语又一巴掌甩在林枫的另一边脸颊上,当场將林枫打得踉蹌出去七八步。 “永安侯虽然没落了,但依旧是一品军侯府,谁给你的胆子,对一品军侯府的千金出言不逊?” 秦思语盯著林枫,声音冰冷道:“还有,唐安是我弟弟,谁要是敢动他,別怪我不客气。” 林枫攥紧拳头气到发狂,但看到前方女人那冰冷的目光,到嘴边的问候生生被他给吞了回去,骂出来还得被揍,扛不住…… “孟师兄,管好你的狗,告辞。” 秦思语衝著孟临玉欠身一礼,转身离开。 看著秦思语那高挑凹凸有致的身材,孟临玉舔了舔嘴深吸一口气,只觉得鼻息下縈绕著秦思语的体香,让他不由满脸沉醉。 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够劲儿! “孟少,这个女人是疯的!”林枫走上前来,恨得咬牙切齿。 “嗯,没事呢,我也是疯的。” 孟临玉一脚踹在林枫的膝盖上,林枫当场被踹跪在地上。 他伸手將林枫的右手掰直抵在自己的膝盖上,笑容满面:“刚刚,你就是这只手想要动她是吧?” 咔嚓! 骨裂声传开。 林枫悽厉的惨叫声,瞬间传遍整个国子监! 第160章 现在引他入局,也不晚! 远处楼中。 孟堪和丞相赵阔站在窗前,將池塘边上发生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等秦思语离开,孟堪抱著手笑道:“有点想不通,区区一个七品小县令,竟然能让官场沉浮几十年的相爷乱了方寸,亲自跑过来找我。” “这可不像丞相你的作风,怎么?这次真被踩到痛脚了。” 赵阔脸色阴翳,没有否认,早朝的事很快就会传开,他赵阔带著赵党信誓旦旦要逼著皇帝杀唐安,结果唐安活得好好的,反倒是他们损失惨重。 投降的投降,下狱的下狱,怎一个惨字了得。 “必须承认,是我太小看唐安了。” 赵阔走回茶几前坐下,自顾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孟堪的茶是今年最新產的西湖龙井,还是西湖官员送给他,他转手送给孟堪的。 以前这种茶入口那是茶香四溢,现在茶水入口,赵阔只觉得苦涩无比。 看著醉翁之意不在茶的赵阔,孟堪靠著窗户笑了起来:“小看他又如何呢?小小泥鰍还真想翻起惊涛浪?再说针对永安侯府的局,你不是早就铺好了吗?” “永安侯,永安侯夫人,秦家三姐妹,秦睿……都在你的局中吧?” 忽地,孟堪眼睛眯了起来,带著几丝玩味道:“呃,別告诉我,你的棋盘上,没装唐安这颗子!” 赵阔握住茶杯的手陡然一顿,杯中的茶水都洒了出来。 孟堪嘴角扯了下,还真说对了,赵阔为应对龙虎山老天师的箴言,对永安侯府所有人都做了针对性的布置,他收秦思语为徒就是丞相赵阔的閒棋之一。 没事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旦秦家脱离掌控,他砍人手脚嫁接猪狗手足的事便会曝光,让秦思语背锅,到时候无论是国法还是民意,都能將秦家打进十八层地狱。 结果,算无遗策的赵大丞相,竟然算漏了唐安! “现在引他入局,也不晚。” 赵阔脸色阴沉,放下茶杯道:“既然出现了错误,那就纠正错误。但在纠正错误之前,本相要看看……宝库密码是不是他做的。” 孟堪笑了笑,果然他猜得没错,九宫格就是赵阔针对唐安做的局。 只是孟堪觉得这个局完全是在赵阔在找虐,就算唐安能解九宫格,就能確定炸宝库夺財富的事他? 最重要的是確定了之后呢?杀了,丞相府的宝库將永远成为秘密,世间再无人能打开。 不杀,天天看著他在你面前上躥下跳,就问你难受不难受。 当然,这些他並不关心,反正他又没有什么財富在丞相府宝库,他现在担心的是正统问题,国子监才是大炎最高学府和最好的学府,绝对不能败给通文馆。 “那明日比试的题目,就由丞相出吧!” 孟堪抱著双手,道:“丞相你出题,老夫让孟临玉他们先做出来,明日照著答案抄就是了。” 赵阔抬头盯著孟堪,声音带著冷意:“你想让老夫作弊?老夫是丞相。” 孟堪抱著手走上前,將纸笔推到赵阔的面前:“正因为你是丞相,所以才更好作弊。” 赵阔愣了一下,点头:“说得有道理。” …… 秦思语离开国子监后,便叫了辆马车直接回了永安侯府。 马车在永安侯府外停下,秦思语从马车上下来。刚下车,她便抬头往永安侯府的大门看去,大门前却空空如也。 以往她无论什么时候回家,那个调皮的少年就像是未卜先知一般,早早躺在大门前的台阶上等她,嘴里叼著狗尾巴草,枕著头抖著腿,活脱脱的一个街溜子,没有半点正形…… 后来,她专门让人调查过,原来是那小子买通了书院的守门人,只要她离开书院,那边就会先她一步將消息告诉他。 永安侯府偌大一个侯府,那小子谁都不怕,唯独怕她,她回家,他在外面玩得不管玩得怎么疯,都会马不停蹄地先她一步赶回家,做个听话的好弟弟。 可现在,门前看不到那少年了! 难以抑制的失落感瞬间席捲全身,秦思语清冷的脸又冰了几分,仿佛覆盖了寒霜。 “小安……”她低声呢喃。 “二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管家见到秦思语,跑过来老泪纵横:“二小姐,家里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老爷正在发脾气,都快把家里的东西砸光了。” 秦思语脸色一沉,快步进了永安侯府。 刚进家门,她便听到了噼里啪啦的瓷器摔碎声,沿著声音的方向走去,她便看到父亲在发疯般砸东西,母亲站在父亲身后抹眼泪,秦睿则跪在大厅中,秦死楠则脸色煞白地站在门前。 秦思桐需要配合武卫军出任务,没有回家。 “大姐,这是怎么了?” 秦思语走到秦思楠的身侧,低声问道。 秦思楠见到妹妹,就像是见到了主心骨一般,她抓住秦思语的手,道:“刚刚孙公公来传陛下旨意,永安侯世袭的爵位给陛下褫夺了,永安侯的爵位自父亲之后,將会被朝廷收回。” 秦思语脸色大变,难以置信道:“这……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秦思楠看了一眼父亲,低声道:“父亲这段时间忙著带著睿儿结识了很多大臣,准备为睿儿的科举铺路,陛下说父亲这是结党营私,便褫夺了永安侯府的爵位。” “而这一切,似乎和小安有关……” 秦思语还不知道朝堂的事,错愕道:“这和小安有什么关係?小安什么时候能左右陛下的决定了?” 秦思楠深吸一口气,道:“具体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小安在资政殿上一人独战群臣,將赵阔和赵党懟得体无完肤。” “甚至,御史赵谦还因为他不仅被陛下拿下狱了,还被抄家了。” 秦思语怔住。 这怎么可能?这还是她认识的弟弟吗? “父亲,您別生气了,父亲放心,科举孩儿必定金榜题名,为父亲正名,为秦家光宗耀祖的。” 跪在地上的秦睿重重衝著秦侯爷磕了几个头,焦急道:“父亲,你別怪大哥,大哥在朝中反驳丞相和一眾大臣,也是为了自保而已。” “陛下肯定不是因为他,才对秦家心生嫌隙的。” 第161章 乌烟瘴气的家! 秦睿低著头跪在地上,恨欲狂。 凭什么?凭什么我努力这么久,都没能在京都站稳脚跟,他唐安得罪了满朝文武,得罪了满京都的豪族,却依旧混得风生水起? 小小七品县令,原本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他却可以在金碧辉煌的资政殿,以一人之力压得丞相一党抬不起头?获得梁帝的赏识和信任? 秦睿很不甘,將满朝文武玩弄於股掌之间,將世家大族戏耍在掌心之內,这原本该是他这个前朝皇子做的事,可现在却被那个被他用阴谋差点玩死的废物给办到了。 真应了唐安当初戏弄他的那句话,他辛辛苦苦谋算想要得到的东西,他抬手间便能轻而易举得到。 以往秦睿只要將火往唐安身上引,秦侯爷一般都会將怒火转移到唐安的身上,然而现在秦睿的话不仅没有转移秦侯爷的怒火,反而彻底激怒了秦侯爷。 “唐安?你还有脸提唐安?” “老子给了你这么多资源,这么多人脉关係,这么多银子,到头来你却连唐安一个废子都比不过,你还有脸在这里蛐蛐?!” 秦侯爷两步上前,一脚就踹在秦睿的胸口,当场將秦睿踹飞出去。 秦侯爷是武將,又在气头上,这一脚力道很重,秦睿直接被踹飞出去十余米。 身体重重砸在地面上,秦睿便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小睿,侯爷你疯了,你打小睿干嘛?” 秦夫人脸色大变,衝过去抱住秦睿。 她脸色煞白,心疼得眼泪簌簌而落:“侯爷,你干嘛呀?得罪满朝文武的是小安,不是小睿,你冲小睿发什么火?” 秦思楠和秦思语也怔住了,平时秦侯爷对秦睿有多宠爱她们是知道的,那是恨不得將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秦睿。 可现在,他却一脚將秦睿踹飞了! 本书首发1?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果然在爵位面前,宝贝儿子也得靠边站。 两人也连忙走出来,挡在了秦睿的面前。 秦思语皱了皱眉,道:“父亲,事情发生了,那就想办法解决问题,无能怒火没任何意义。” “既然事情和小安有关,等下我去找小安聊聊吧,让他和陛下求求情!” 秦思语也不想永安侯府就此没落,侯府爵位一代而终,那將来她和姐姐妹妹就很难再找到好姻缘,甚至可能会沦落到给世家大族做妾的地步。 她秦思语心高气傲,受不得那种委屈。 秦思楠美眸扫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秦睿,指尖下意识捏紧了衣袖,有些以往要是秦睿伤一点她都心疼不已,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让她沉淀下来仔细想了很多事情,越想越恐惧…… 眼前这个和蔼可亲温文尔雅的少年,她似乎从未了解过。 秦侯爷听到秦思语要去找唐安求情,心头的怒火这才消了几分,唐安自幼就怕她不苟言笑的二姐,秦思语出面,事情可能会有转机。 而且除去亲情,秦思语对唐安还有救命之恩,唐安年幼时遭到绑架受伤,是秦思语背著他走了五十里求医,他才活下来的。 只要秦思语开口,唐安就算不想和秦家有关係,这个忙他也必须得帮! 可一想到他堂堂南征北战几十年的大將军,竟然要求自己的养子,秦侯爷心態就又有点爆炸了。 他给了秦睿所有的资源,银子,票子,人脉全都给了秦睿,这么久了秦睿依旧不瘟不火。 而唐安呢,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名满京都。 那个以前在秦家只会吃喝玩乐的傢伙,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县令,成了京都炙手可热的人物,不仅文採风流,还会武功。 妥妥的文武双全……却不是他的儿子了! 秦侯爷双手叉腰,气得在原地转了两圈才压下怒火,指著秦睿警告道:“你,立即给老子滚回书房看书,科考要是取不到好名次,看老子打不断你的腿!” “老子带你回来,是要你光宗耀祖的,不是要你回来添堵的。” 秦睿窝在秦夫人的身后,眼睛猩红如血,该死的,你又不是我爹,凭什么管我?要不是为了藉助这个身份,我一句话就能灭你秦家满门。 你狂什么?你猖狂什么? 心头杀意如惊涛般汹涌,但抬起头时,秦睿脸色却没有太大的情绪,原本还想离间一下唐安和秦家的关係,可秦思语已经淡漠看了过来。 看到她那秋水般平静的眸子,秦睿吐到嘴边的茶气被他生生吞了回去。 “二姐……” “秦睿,收好你的小心思。” 秦思语清冷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 “有些事你做一次,看在你在外面受了十几年苦的份上,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但这並不代表,你能做第二次。” “让我知道你在故意针对小安,別怪我对你不客气!” 秦睿愣了一下,拼命摇头:“没有,二姐,我没有,这里面有误会……” “滚回去读你的书,这是你唯一的价值!”秦思楠只冰冷吐了几个字。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大厅响起。 秦夫人一巴掌甩在秦思语的脸上,怒火中烧:“你……你……逆女,他是你弟弟,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他在外面吃了十八年的苦,好不容易才回来……” 秦思语抬手揉了揉发烫的脸颊,没等母亲说完转身便往外走:“我去找小安,以后秦家若没必要,我就不回了。” 乌烟瘴气! 这个家,已经没有曾经的温馨和欢声笑语了,到处充斥著利益和盘算,令人作呕。 可笑的是……她也是利益的盘算者,也是唐安的加害者! 看著这一幕秦侯爷脸色铁青,秦夫人也怔住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秦睿眼中寒意肆虐。 看著秦思语的背影,秦思楠眉头皱了皱,这什么意思?秦思语早就看穿秦睿的真面目,只是一直没有揭穿? 为什么?她既然早就知道真相,为什么却眼睁睁看著小安受苦? 秦思楠急匆匆跟在秦思语的身后,在大门前拦住了她。 “思语,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秦思语停下脚步,沉默许久才开了口,声音中透著失落。 “父亲是武將,却瞧不起武將,想要转型为文职。” “秦睿就是他的希望,也是整个永安侯府的希望……我们只不过是为了利益选择了秦睿,放弃了小安罢了!” 第162章 我理智得嚇人! 秦思楠怔住。 她美眸瞪著门前的秦思语,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大姐,我和你们不一样的,但我和你们又是一样的,或者说像我这样的人才更不值得被原谅……” 秦思语扭头看向秦思楠,嘆了口气道:“你和三妹是因为疼爱秦睿,才一直针对小安,我是因为形势所迫,放弃了小安。” 秦思楠立即摇头否认,道:“不,我们不是因为疼爱秦睿,才伤害小安的,是因为小安做错事……” “你相信过他吗?”秦思语清冷打断秦思楠。 秦思楠再次被噎住,相信唐安吗?应该是相信的……吧? “大姐,承认吧,你不信,小桐不信,母亲不信,而父亲……是偏帮。” 秦思语走到秦思楠面前,看著脸色渐渐苍白的秦思楠:“秦睿身边的小廝指控小安给秦睿下毒,说他想要害秦睿,要將秦睿逐出秦家。” “你们当时看到中毒的秦睿,几乎没有半点犹豫的就相信秦睿了吧?就因为他是个紈絝,你们就觉得这种事他做得出来。” “呵,如果真是唐安做的,那秦睿身边的小廝怎么忽然就坠井死亡了?当初指证小安,被发配到庄子上的那些下人,怎么都因为各种意外死了?” 秦思楠捂住唇,踉蹌向后退了几步,不是小安下的毒?这怎么可能?总不能是小睿自己下毒害自己吧? “当初小安说不是他做的,我信的。”秦思语低声呢喃,她目光盯著脚尖,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她从国子监归来的时候,瘦弱的少年就站在她脚尖的位置。 他浑身湿漉漉,就像是一只被拋弃的小猫,恐惧,无助,彷徨…… 可当时她说什么?她说:“跪下,给秦睿道歉,什么时候秦睿原谅你了,你再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说出那冰冷的话的,少年被她踹倒在地的时候,目光中满是惊恐和难以置信。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帮他解释清楚?”秦思楠回过神,声音带著颤抖。 “我解释,你们就信吗?” 秦思语嘴角微挑,笑容带著浓浓的嘲讽:“我说了,父亲想要转职,秦睿是他的希望,而当时的唐安,是秦睿的挡路石。” “既然是挡路石,那自然得一脚踹开。” 秦思楠难以置信地瞪著秦思语,心有怒火翻涌,指尖都在轻微颤抖,她现在忍不住想要一巴掌狠狠甩在眼前那张倾城绝色的脸上。 她压制著怒火一字一句道:“秦思语,你还真是理智呀!” 秦思语微微頷首,道:“我理智得嚇死人,所以说像我这种人,其实更加的可恨……可我明天,就要在战场上,和他交锋了。” 秦思语转身往外走,道:“我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可是,我就是害怕了……” 秦思楠看著秦思语的背影,双手死死攥成拳,眼睛也渐渐泛红。 难道,一直以来真的都误会小安了吗? 这时,秦思楠看到一个老者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他记得那是母亲名下的商铺掌柜,之前对帐的时候见过。 “李掌柜,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急?” 秦思楠整理思绪,看向边跑边擦冷汗的掌柜问道。 李掌柜见到她,恭敬行了一礼,才上气不接下气道:“回大小姐,是出事了,今日码头,船坞停靠了大量商船,这些商船都是粮船,是外地粮商进场了。” “咱家还囤积有大批粮食,还想好好赚一笔的,现在外地粮商入场,京都很快就不缺粮食了,那咱们囤积的大批粮食,不都砸在手里了吗?” “现在大家都说上了唐少爷的当了,他是故意涨价吸引外地粮商入场。” 秦思楠闻言呆在当场! 什么?外地粮商入场了?唐安当初召集京都粮商涨价,不是胡作非为荼毒百姓,是为了高价吸引外商入场? 想到当初知道唐安涨粮价,她还怒骂唐安,说他胡作非为不配做父母官……秦思楠顷刻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甩了几个大嘴巴子。 原来,小弟做的一切,都是他的计谋。 是她,误会他了。 …… 玉家,书房。 內阁大学士玉镇坐在桌后,手里捧著书,而站在他对面的就是他的乖女儿,玉临安。 “早朝的事,已经知道了?”玉镇有些无奈,他这段时间负责编修史书,没有参与早朝,早朝上发生的事,他也是下班才知道的。 这刚进门,就被自家闺女堵在了书房。 “我就想知道,早朝的事是不是真的?” 玉临安抿著唇,粉拳微攥,此时的她心绪很不平静,迫切想要知道早朝的真相。 这段时间,她对唐安非常关注,一直都让人注意唐安的消息,结果却发现这傢伙自从上任南城县县令后,整个人如有神助一般,看似胡闹的事,却总有出其不意的结果。 让他賑灾却賑成全京都賑灾,要他平定粮价他疯狂涨价,让他抓盗贼他坑了满朝文武,还要和满朝文武打赌,要取他们的女儿孙女当小妾,还只要漂亮的…… 哪一个操作,是一个正常人做出来的? 现在,他又一个人独战丞相一党,大获全胜。 这让玉临安对自己的决定再度动摇了,难道龙虎山老天师的那句箴言,说的是唐安而非秦睿?这两人一比相差实在太大了。 “嗯,是真的,老夫虽然没上朝,但也知道今日早朝极为精彩。” 玉镇將从参与早朝的同僚那里知道的情况,全都告诉了女儿:“赵党参唐安哄抬物价,却不知他哄抬物价是故意的,只有京都粮价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才能吸引各地粮商运粮进京都。” “现在,外地粮商数十万担粮食,已经抵京都了。” 玉临安惊得下意识抬手捂住薄唇,震惊道:“也就是说他是故意的,涨粮价是为了吸引外地粮商……不对,这么明显的阴谋,怎么可能瞒得住那些老奸巨猾的粮商和世家大族?” “也不对,是因为这几日京都发生的大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这个唐安有关?” “不,这更不对了,唐安一个七品小县令,他怎么可能有这么的能量?” 第163章 背后蛐蛐人的习惯很不好! 玉临安思绪乱了,丞相府大爆炸,丞相宝库被盗,京都大爆炸……哪一个单挑出来,不是塌天大事?这些事竟然都和唐安有关? 这怎么可能呢?他就是个七品小县令啊! 玉镇只是笑了笑,作为內阁大学士,又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看问题自然要比女儿清楚得多,认为唐安没有那个本事的,可都吃了大亏了。 丞相赵阔和赵党,京都粮商……谁不是吃了大教训?! “闺女,我觉得你进入一个误区了,身份並不等於能力,七品小县令是唐安的身份,可谁说七品小县令不能干大事?” 玉镇放下手中的书籍,笑著看向自己女儿,她虽然有点任性,可自己的女儿自己不疼,谁疼呢? “一个人能做多大事,身份並不是绝对因素,舞台才是。一个有能力有野心有闯劲有衝劲的人,获得一个超级大的舞台,那做出任何事其实都没什么可震惊的。” 玉临安皱眉,还是没能全懂父亲的意思:“舞台?什么意思?” 玉镇双手交叠抱在胸前,靠在椅子上,笑道:“唐安只是个七品小县令没错,可辅助他的,是云阳公主和沈红袖。” “云阳公主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沈红袖的身份你也知道,她是前任首辅沈首辅的孙女,陛下对她也极为宠爱,说她是半个公主也不为过。” “最重要的是,唐安的身后是太子……看出什么了吗?无论是太子,还是云阳公主,亦或者是沈红袖,都是能接触到陛下的人物。” “只要得到陛下首肯,他唐安就算將京都闹翻天了,有陛下兜底谁能將他怎样呢?” 玉镇眼睛忽然眯了起来,道:“听明白了吗?要是真如我猜测的一样,那在这场大戏里面,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子,都在甘愿帮唐安背锅。” “他们吸引走了文武大臣的怒火,给唐安提供暗戳戳搞事情的机会,这,得是多大的信任?” 玉临安娇躯一颤,踉蹌退了好几步。 她听明白了。 唐安只是一个小县令,梁帝和太子却给了他当朝宰相都不曾有的信任和支持,这说明什么?说明龙虎山老天师所说的那个少年,是唐安而非秦睿。 她,又一次选错了? 可这是为什么?他明明以前就是个紈絝,他明明连字都差点认不全,写字像鸡刨,文章如狗屎,有半点能臣干吏的样子? 现在为何又这么厉害?凭一个七品小县令,竟然搅得京都风云跌宕? “这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信。” “他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他就是个废物!” 玉临安摇著头,俏脸苍白下来,十年,她用了十年的时间来確定唐安就是个废物,才在秦睿归来后,没有半点犹豫便拋弃了唐安。 现在却告诉她,她对唐安根本就不了解? 玉镇脸色微沉,道:“你的事我素来很少管,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所以当初你为了秦睿拋弃唐安,我也没有反对。” “玉临安,你选择了你自己认为对的,那就得承受选择错误的代价。” 玉镇重新拿起桌上的书籍,道:“你要是不信,那就去码头看看吧,现在码头应该全部是外地粮商的商船。” “当然,你要是有时间,也可以去南城县看看,现在在唐安名单上的大臣,都在往南城县运粮食。” “承认吧,闺女儿,你对唐安的了解,还不及我这个糟老头子。” 玉镇翻开书籍,声音平静道:“一个偽装了十几年而没有暴露出半点蛛丝马跡的少年,你凭什么认为他是个废物?” “去吧,別打扰我看书。” 玉临安双手攥成拳,片刻手才缓缓鬆开,行礼退出了书房。 出了门冷风袭来,让她混乱的思绪终於有了那么几分的理智。抬头看了一眼刚刚被乌云遮盖的天空,玉临安轻轻咬了咬薄唇,俏脸上多了一抹果决。 选错了?那又如何! 掰直即可! 她就不信凭她京都第一美女的魅力,还拿不下一个唐安。 …… 与此同时,李家。 ——乒铃乓啷啪! 李家家主李山青手持手杖,將整个大厅的瓷器都给砸了一遍又一遍了,丫鬟小廝都嚇得跪了一地,而坐在大厅中的京都粮商,也都大气不敢喘。 唐安强迫他们將粮价涨到三百文一斤,他们使尽浑身解数囤积了大批粮食,正想在京都大捞一笔。 却没想到这不是滔天富贵,而是唐安精心给他们编制的圈套。 本来他们已经努力封锁消息了的,却没想到唐安那狗崽子在让他们涨价之前,已经让人四处传播京都缺粮食,並且卖出一斤三百文的天价。 以至於各地粮商就像是闻到血腥味的狼一样,从各地蜂拥入京都。 “毁了,毁了,全毁了……” 李山青手持拐杖,歇斯底里:“哈哈,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唐安,我们上了这该死的唐安的当了。” “终日玩鹰,妈的现在却被鹰啄瞎了眼睛。” 一眾粮商都脸色难看,那能咋办?谁让那小子那么有欺骗性的,特妈往人群中一站,脸上就写著一句话:我是紈絝,我超级不靠谱! “李家主,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现在是我们手里的大批粮食,该怎么解决?” 大厅里有人站起来提醒,现在是发怒的时候吗?现在得想办法解决粮食问题,外地粮商入京都,那他们囤积的大批粮食如果没办法出手,等著受潮发霉吗? “是啊,李家主,得儘快想想办法,不然我们就亏大了。” “妈的,就算是现在降价卖,降到一百文钱一斤,也没人买啊,唐安那王八蛋太贱了,他让王之安那蠢蛋带著人在满京都贴了通告,把外地粮商入京都的事全都说了。” “呵呵,通告算个屁,现在说书先生都在说这事,还被他变成了顺口溜,让孩童满大街唱。” “坑啊!他是要断了我们所有的路,无耻小贼……” “……” 整个大厅顿时喧囂起来,一眾粮商都骂骂咧咧,愤怒得要杀人。 李山青听到眾人的埋怨,脸色也是阴沉至极,怎么办?老子能知道怎么办?上面没发话老子敢擅自作主张吗? “喂喂,你们这样背后蛐蛐人,可不好。” 这时,前方传来一道戏謔声。 第164章 上桌吃饭和上桌成菜! 李家大厅,一眾粮商齐齐往大门看去。 就看到一个穿著官袍的少年,脸上带著和煦的笑容,正背著双手一蹦一跳走了进来,那是一个春风得意,意得志满。 正是唐安。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两个女人,一个抱著双手打著哈欠,一个有些怯生生的,半个身子藏在了唐安身后。 “狗贼,你还敢来?老子弄死你!” “无耻小儿,你可把我们害惨了。” “和他废那么多话做什么。来人,打死他,打死算老子的。” “……” 一眾粮商见到唐安,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全都怒火中烧,面目狰狞,擼著袖子要乾死他。 京都粮荒是他们筹备了数年才引爆出来的商机,全部的家底都投进去了,却没想到即將功成的时候,杀出来了这么一个牛犊子! 唐安面对一眾愤怒的粮商,却是相当淡定,抬手打了个响指道:“哟呵,诸位火气还挺大,既然如此,来,虎妞,先给他们消消火。” 啪! 虎妞果断抬手,一掌將门前的石桌拍成了七八片。 大厅中怒火滔天的一眾粮商,都是被嚇得一哆嗦,那可是足有三尺厚的石桌,结果被一巴掌劈碎了,这要是打在他们身上,那还不得当场前胸贴后背? 而且他们不敢赌,眼前这少年血气方刚,再骂两句估计得当场翻脸了。 整个大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李山青手持拐杖,盯著唐安的眼睛都在喷火,坑他们就算了,现在还敢单枪匹马上门挑衅,这是將他们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呵,唐大人此番前来,就是来看我等笑话的吗?”李山青手中的拐杖重重在地面敲了敲,冷声喝问。 唐安自顾走进大厅,將坐在李山青旁边的粮商从位置上拎起来丟到一边,便在李山青的旁边坐了下来。 茶几上有倒好的茶,他端著茶闻了闻顿时满脸的嫌弃,隨手將茶水丟在地上,抬头看向李山青道:“在朝堂上吵了半天都没吃东西,下朝又直接过来找你们了,挺辛苦的。” “老李,来点吃的,再来杯牛奶,我查过你,知道你老小子好这一口,府上养得有奶牛,当然还有奶娘……但我没有你那个癖好,给我来杯牛奶就行。” “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行,柔儿,叫几个人去挤奶。” 柔儿美眸顿时亮了起来,一招手带著新买来的两个婢女,拎著李家的管家便往后院走,少爷说了今晚要给她们做一个叫蛋糕的东西,听说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所以別说是牛奶了,就是少爷要牛,她也把牛扛回去。 看著柔儿带著一个大桶进后院,那是相当的不客气,就跟拿自己家东西一样,一群粮商面色僵硬,李山青眼睛更是红得要吃人。 “唐安,你別欺人太甚了!” 唐安淡淡扫了李山青一眼,道:“胡说,我哪里是欺负你们了,我是来救你们的,是来给你们指一条光辉大道的。” “这条大道就叫做天堂道,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別地狱无门你们偏闯。” 唐安很淡定,话说得那是风轻云淡,一群人盯著他牙齿都磕得嘎嘎响,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来救我们?来给我们指条道路?谁给你的脸啊? 我们这么惨,是拜谁所赐?还不是拜你所赐,你在这里装什么好人呢? 李山青深吸一口气,指著大门怒喝:“我们不需要你的光辉大道,门在那,自己滚,否则,你就躺著出去吧!” 李家作为京都最大的粮商,有著极强的背景,和丞相府还有千丝万缕的关係,怎么可能会因为唐安两句话就动摇? 他话音刚落,便有十几个男人走了进来,这些人身上都带有武器,是李家钱养的护卫,全都是高手。 “老李,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唐安却没半点恐惧,从杯盘中重新取出一个杯子,自顾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老李家是京都资深豪族,背景深厚,和丞相府还有点裙带关係,你自然不怕。” “说句不好听的,这场危机对你来说虽然会有损失,但咬咬牙就扛过去了。” “可他们呢?他们可不像你那么背景深厚哦。” 唐安端著茶杯,笑吟吟看向面色渐渐沉下来的一眾粮商,道:“一场风波后,你老李家没太大损失,依旧是京都粮王。” “可在座的诸位可就不好说了,一场风波后,恐怕能坐在这里的,就没几人了。” “有句话我觉得说得还是挺有道理的,人么,要么上桌吃饭,要么成为桌上的菜……诸位,是要做上桌吃饭的人,还是要做桌上的菜呢?” 李家大厅中,一眾粮商脸色陡然大变,唐安的话是杀人诛心,有非常强的离间阴谋,可是,特妈的全说到他们心坎坎里了。 为了这次粮荒能大赚一笔,他们可是將家底都投进去了,现在外地粮商匯聚京都,大批粮食也涌入京都,就这么大点池子能吃下那么多粮食? 而且唐安还断了他们的退路,要搁以往他们还可以选择一百文甚至七八十文將粮食卖出,到时候就算是不能回本,至少还能將损失降到最小。 可现在唐安將他们的退路断了,所有人都知道京都不缺粮了,再过两天別说三十文,就是三文钱可能也没人买了呀! 届时,他们便可以宣布破產了,而他们的產业,很快就会有人闻著味咬上来瓜分殆尽。 真应了唐安那句话,从上桌吃饭,到上桌成菜了。 “別听他的,你们別听他的。” 李山青当场急了,瞪著老眼道:“他这是离间,你们要相信他,那才是真正的绝路。诸位放心,我们身后是丞相,是朝中德高望重的一眾大人。” “他们绝对不会让唐安的阴谋得逞的,他们一定很快就有反制之策的,大家相信我。” 眾人看向李山青,眸色渐冷,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有反制之策?有什么反对之策? 他们今天还在朝堂上,被唐安按在地上一顿爆捶,连一个七品小县令都对付不了,我们现在还能指望他们? “呃,我觉得吧,听听唐安怎么说,也无伤大雅嘛!” 有人站了起来,笑吟吟道。 第165章 老男人和小男孩的故事? 一眾粮商却觉得唐安说得很有道理,被唐安说得心动了。 你李家背后有丞相府撑腰,谁能把你们怎么样?而我们呢?我们可没你那么深的背景,到时候大浪拍过来,你大树下好乘凉,我们就得被大浪拍死在沙滩上。 “咳咳,我觉得也是,听听也无妨吗?” “对对对,李家主,別那么紧张,权当他是放屁就行。” “哈哈,老子也想看看这个乳臭未乾的小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 一眾京都粮商也都纷纷附和,李山青看著这一幕脸色阴沉得都能滴出水来了,当他是放屁?你们什么心思当老子不知道吗? 再让他说下去,恐怕你们会被忽悠得裤衩都不剩! 李山青气抖冷,这是他的主场,岂能被唐安喧宾夺主?只是唐安好不容易戳到了这些老贼的痛点,现在要將痛点放大,怎么可能让这老傢伙破坏了? 所以李山青冷眸扫过全场想要警告的时候,唐安便站了起来走到了李山青的身边,抬手搭在了李山青的肩膀上,衝著他挤了挤眼。 “老李,別那么紧张嘛!我就是说几句而已,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他们没信心?” 李山青气得瞪眼,只说几句?你特么算盘珠子都崩老子脸上了。 “你给我闭嘴,滚出去,李家不欢迎你……” 李山青指著大门,想要唐安滚出去,这傢伙这张破嘴连能言会道的丞相赵阔和赵党一眾大臣都吃了瘪,要让他说下去,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然而他话没说完,唐安单手揽住他的腰轻轻一提,轻喝一声:“走你!” 他那一百多斤的身体就被唐安单手提了下来,夹在腋下走回主座。 “唐安,你放肆,你放开老夫。” “唐安,你別太过分了,这里是李家,不是你的南城县衙!” 李山青拼命挣扎,怒火中烧,老子一大把年纪了你给我玩这个?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整个大厅也是一片死寂,一眾粮商看著这一幕脸皮也都在轻微抽搐,这画风不对呀,刚刚还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怎么一转眼……老男人和小少年的二三事? “老登,我给你脸了是吧?安静点,再废话小心我抽你。” 唐安將李山青丟在主座上,抓起身侧的凳子直接抵在李山青的脑门上,今日想要达到目的,就得先征服这老登,不然嘴皮子再好也比不过权势。 李山青的骂声戛然而止。 大厅上,很多粮商也都惊得站了起来,脸色错愕,李山青是谁?那可是丞相赵阔远房表弟的表哥,再加上有李家的底蕴,这些年在京都那是如鱼得水。 就是朝中大臣,见到他碍於丞相的面子,那都得客气三分,结果现在却被一个少年用凳子低著脑门。 颇有一言不合就砸下去的样子! 而且他们觉得少年还真没开玩笑,他真敢砸,妈的这货可正处於看谁不爽就干谁的年纪啊! “好了诸位,这就是个小意外,咱们继续说咱们的事。” 唐安手拎著桌腿,笑吟吟看向一眾粮商,道:“如今京都很快就不缺粮食了,你们手里面的粮食要不想发霉变坏,那就都卖给我。” “当然,我是不可能以三百文一斤的价格买的,也不会是一百万一斤,而是市场价。” “市场价精米是十五文一斤,糙米是八文一斤……这个价位,你们有多少,我收多少。” 闻言,李山青瞪大双眼,一眾粮商也都瞠目结舌,精米十五文?糙米八文?这个数字和现在三百文一斤不是相差太大,而是如隔天堑啊! 看著扛著凳子,一副拦路抢劫土匪样的少年郎,李家大厅瞬间就炸锅了。 “精米十五文一斤,糙米八文一斤……你疯了还是我们疯了?我们收粮食的时候都是几十文一斤收上来的。” “哈哈,老子就说他是在放屁吧!这个价格你也敢和我们谈?” “想要低价收购我们辛苦筹集的粮食?你死了这条心吧你!” “……” 虎妞也看向身侧的少年,美眸微微眯了起来,少年买东西喜欢杀价她是知道的,但现在这价是不是杀得也太狠了? 这哪里是杀价,这是在这群粮商身上割肉……不过,她喜欢,不义之財,不抢留著给这群肥猪过年? 唐安看著暴跳如雷似乎隨时想要跑过来打自己的一眾粮商,撇了撇嘴道:“喂喂,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老子这是在帮你们知道吗?” “虽然你们会亏一点,但粮食全卖了之后,你们也有足够的银子东山再起,否则等粮食受潮发霉,你们再想要卖,那可什么都晚了。” “到时候,你们可就只有破產一条路了,说不定还会家破人亡哦!” 很多人听到这话,顿时脊背发凉心里发毛,他们为了有足够的资金收购粮食,可都和地下钱庄借了银子的,要是到时候还不上,那还真得家破人亡。 而那些放印子钱的,后面都有世家大族的支持,可不会和他们讲什么律法道义,钱就是他们的道义。 “呵呵,唐大人还真是好大的口气,老夫在外面听著感觉都要被嚇死了,就是年轻人还是脚踏实地一点,大话说得太满,可是会闪了舌头的。” 这时,门外有冷笑声传来。 唐安循声望去,视线中是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正背著手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还跟著七八个小廝。 见到男人他眼睛顿时眯了起来,男人他有印象,是丞相府的管家。 之前去丞相府收债的时候见到过,就是他给赵阔通风报信的。 见到丞相府的管家,大厅中眾人的脸色都变了,齐齐起身行礼:“见过赵老。” “呵呵,诸位都是京都各大家族的一家之主,在商场上摸爬滚打数十年的英雄人物,今日竟然被一个乳臭未乾的少年压得抬不起头,真是可悲。” 赵全满脸笑容,说出的话却让一群粮商面色訕訕,心里却早就破口大骂,妈的我们怕的是唐安吗?我们怕的是破產。 赵全自顾走到主座的位置,看都没看唐安一眼便坐了下来。 他抬手压了压,示意眾人坐下,道:“诸位今日所面临的危机,相爷是知道的,相爷让诸位放宽心,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外地粮商进京都了又怎么样呢?京都是我们的地盘,在这里就是条龙,他也得趴著!” “所以,外地粮商在京都別想卖一粒粮食。” “至於一些上躥下跳的阿猫阿狗,也不用在意,打死就是了。” 第166章 年轻人,净学乱七八糟的! 阿猫阿狗? 呵,果然在丞相府的眼中,唐安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垃圾罢了! 李山青和一眾粮商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自然没有再將唐安放在心上,脸上都是諂媚,全都在点头哈腰地奉承赵全。 “哈哈,有赵老在,我就相信相爷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没错,只要遏制住外地粮商,唐安就是只没有牙的小老虎,不足为患,不就是小小的阿猫阿狗吗?” “相爷威武,哈哈,现在总算有救了……” “……” 李家大厅瞬间喧囂起来,一眾粮商都欢呼雀跃,被唐安用凳子抵著脑袋的李山青此时也都满脸戏謔和嘲讽。 你再张狂又如何?在丞相眼中,你不过是只比较能蹦躂的蚂蚁罢了。 “喂喂喂,高兴得有点早了。” 唐安手中凳子敲了敲桌面,下巴衝著赵全扬了扬道:“他救不了你们的,你们要相信他,那你们就死定了。” “还有,別以为这老小子是来帮你们的,他只是来稳住你们而已,我若是没猜错,你们亲爱的敬爱的丞相赵老贼,也看上了你们的粮食了。” “你们卖给我,市场价就算亏,也还能承受,可要是不卖拖到后面,那你们……嘖嘖,后果不堪设想哦。” 唐安没有理会眾人脸上的嘲讽和戏謔,脑袋向前凑了凑,手掌贴在嘴边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低声道:“根据可靠消息,丞相府的宝库被盗了,对,就是那什么怪盗四人组盗的,所以现在你们的亲亲好相爷,比你们还缺银子呢。” “不信,你们可以去黑市查一下嘛,丞相府连给陛下的赔偿款,那都是赵党核心几位大臣凑出来的。” “嘖嘖,你们手里的粮食,在你们手里要砸了,但是到了人家手里,那可是香餑餑哦。” 唐安小嘴叭叭叭,李山青和一眾粮商原本满脸戏謔,可现在全都面色僵硬,脊背发凉,丞相府被盗的消息这几日在京都闹得风起云涌,他们也是知道的,可丞相府都说了那是假的。 可万一是真的呢?万一是真的那丞相府肯定缺钱,等丞相府將在京都的外地粮商全部驱离,然后再搜刮他们手里的粮食转手一卖…… 那整个京都的银子,不都进了丞相府的口袋? 想到这些眾人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种事不是没可能发生,是非常有可能发生…… 赵全藏在袖中的手抖了下,他一直以为眼前的少年不过是个乳臭未乾的孩童罢了,倒是没有想到,看问题还挺透彻。 三两句话,愣是將相爷的谋算给点明说清了。 如果不是唐安乱入局,导致外地粮商齐聚京都,现在相爷早就联手孙城和齐衡,展开洗劫京都大族的计划了。 唐安乱入局,引外地粮商入京都,导致相爷的计划不得不做出相应的改变。 李山青和一眾粮商齐齐看向赵全,他们手里的粮食全部加起来,够整个京都所有人敞开吃好几年,要是被丞相做局,那就真的是倾家荡產了。 自古以来士农工商等级分明,唐安一个小小的七品小县令,他们还能斗一斗,可丞相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怎么斗? “呵,你们相信他?”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看来,李山青心头也翻起怒火了,相爷能看上你们,那是你们的荣幸,竟然还敢质疑? 他老神在在,道:“你们是高看了自己,还是高看了唐安?相爷每日忠於国事,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会有时间和你们逗乐子?” 眾人顿时面色訕訕,也对,那是当朝宰相,吐口口水,都能淹死他们。 啪! 唐安看到李山青和一眾粮商都鬆了口气的样子,抬手一巴掌拍在额头,那是一脸的无语。 “一群白痴,这你们都相信?做这种事需要他赵阔亲自动手吗?懂不懂什么叫运筹帷幄?” “我要是赵阔,老子就让一个在京都有点地位的家族,联合自己手底下一个比较厉害的官员来做这事。” 唐安扛著长凳,凑著一眾粮商道:“我会让他们做空京都的粮食,然后再做局吃了你们,再將粮食高价卖出,赚得盆满钵满,而这些钱全都进了我的口袋。” “就算搞得京都天怒人怨,民怨沸腾。那又怎样?到时候我就杀了做这事的官员和家族,给京都百姓一个交代,再调点粮食安抚人心。” “最后,我是文坛大儒,我再让手底下的官员大书特书……嘿嘿,到时候苦难你们受,仇恨你们背,金子银子票子美女……我来享受!” ——咕咚! 看著唐安耸著肩满脸玩味,李山青和一眾粮商喉咙都在滚动,被唐安这么一说他们都脊背发凉,寒毛直竖。 虽说没证据,可怎么总感觉唐安说的就是事实呢? 赵全没有看唐安一眼,只是目视著前方抬起手,李家的一个漂亮婢女立即上前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將茶递到了赵全的面前。 赵全接过茶杯轻抿一口茶,闭上眼睛回味了一下,笑道:“今年最新的金针茶,李家主很会享受嘛,这茶可是號称一两黄金一两茶……” 他很淡定,心头却狂跳,该死的,这少年到底什么来路?他怎么连这都知道? 李山青扭头看向赵全,我特么现在都被唐安说得心慌慌,总觉得他说得很在理,你不给一个说法和解释,在这里聊茶? “黄口小儿蛊惑人心之言罢了,你们也信?” 赵全放下茶杯,抬头瞅了眼唐安,道:“年轻人,小小年纪不学好,净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知道胡乱攀咬当朝宰相,是什么罪吗?” “少年,那是要被车裂的。再者,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张狂的?回家问问你爹秦侯爷,看他敢不敢在我面前这么嘚瑟……” 哎!想要让人明白一点道理,怎么就这么难呢? 本来看著你这糟老头装逼已经够不爽的了,你还敢拿秦侯爷噁心我,老子整不死你哦! 唐安嘆了口气,手中的凳子陡然抬起直接就往赵全脑门上砸去,速度快到极致,原本喧囂的大厅仿佛都听到了凳子的呼啸声。 赵全自然也听到了,心头瞬间大骇,抬头就看到一张方形凳在瞳孔中陡然瞪大。 “啊!” 凳子还没砸在身上,赵全已经先嚇得惨叫出声。 第167章 都是我的菜,快到碗里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著?宰相门前三品官。 他是丞相府的管家,朝中六部尚书见到他都得客客气气的,可现在眼前这个他没有正眼瞧过的少年,竟然敢动手打他! 他一个七品小县令,他怎么敢?! 轰! 唐安手中的凳子瞬间四分五裂,惊得整个大殿所有人齐齐站了起来,视线中就是赵全软绵绵地从椅子上往地上滑去。 此时的赵全没有了之前的从容淡定,没有了之前的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他被开瓢了,额头破了个大洞,献血潺潺往外冒,整张脸全是血。 身体滑落在地后,身体还在一抽一抽的,殷红的鲜血便在地板上如流水一般蔓延开…… 没死,但好像离死不远了。 ——咕咚!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咽了咽口水,脸色震惊而惶恐,他们尊敬而不敢得罪的赵老,就这么被唐安给一凳子干得半死? 这小子这么疯狂的吗? 李山青坐在椅子上,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还好刚才识趣没反抗,不然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不是,你特妈的惹他干嘛啊?连你的主子都趴下了,你还跳啥? 没看到老子被凳子抵在脑袋上,都不敢动的吗? 嗖! 李山青瞬间蹦得远远的,和唐安拉开完全距离。 “唐安,你竟敢行凶?!” “你是朝廷命官,你竟敢草菅人命,你眼里还有没有律法……” 李山青的话让大厅中一眾粮商陡然惊醒,几乎顷刻间所有人都和唐安离开了距离,这傢伙连丞相府的管家都敢杀?要是杀红了眼,那还不是连他们也给灭了? 结果唐安看了眼李山青,又扫了眼他们,便隨手將攥在手上的凳子腿丟在地上:“爽,总算是舒坦了……” “还有,我打他是为了救你们。” 唐安抬手点了点李山青和一眾粮商,道:“你们都是证人,不是我要打赵全,是他侮辱陛下,说陛下是龙游浅滩被狗欺,我听不下去了,才灭了他的。” 李山青和一眾粮商一听这话,差点没当场被气死,是龙得盘著,是虎得臥著,这就是一句常语罢了,还能这么解读? “该说的,少爷我都说了,是信我,还是信他,你们自己选。” 唐安也懒得再废话,看到柔儿提著桶美滋滋地从后院出来,他也笑著双手枕著头出了往外走,临出大厅的时候,他才扭头瞅了眾人一眼:“诸位,信安哥,得永生哦。” 李山青和一眾粮商脸瞬间黑如锅底,你跑过来说一些有的没的,又把丞相府的人给打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给我们留这烂摊子? 看著唐安溺爱地揉了揉那提桶丫头的脑袋,从她手中接过桶和少女笑著往外走,终於有人忍不住先开了口。 “李家主,现在怎么办?我们……该信谁?” 此时,大厅上的一眾粮商全都面带审视和打量,刚刚还好得跟亲兄弟一样,现在谁看谁都不像是好人,感觉隨时都要被谋財害命。 李山青看著这一幕手下意识攥成拳,好一招釜底抽薪,唐安这小王八蛋刚刚將赵党给分化了,现在手又分化了他们。 让人將赵全给拖下去,並且找大夫给他治疗,李山青目光才落在大厅一眾粮商的身上:“怎么办?我不管诸位怎么样?但我肯定会跟相爷走到底的,希望大家也不要听从唐安的蛊惑,对相爷產生误解。” “至於接下来需要做什么,等相爷吩咐下来我自会通知大家,诸位现在还是请回吧!” 一眾粮商见到李山青下了逐客令,也没说什么,也都告辞离开。 然而一眾粮商刚出了大门,李山青立即招了招手,將管家叫了过来:“去,派人秘密和唐安接触一下,粮食可以卖他,但细节还要谈。” 管家听完瞪大双眼,老爷你疯了?他刚刚差点要了你的命! “快去,那群老傢伙等出了咱家,肯定也会派人和唐安谈的,我们要夺取先机……嗯,做得隱秘一点,別让人抓住把柄。” 李山青一脚就將管家踹了出去,他心在很心慌,总觉得唐安说的是真的,他们已经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所笼罩,隨时可能会一败涂地。 管家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往外跑。 …… 李家外的街上,一辆马车正缓缓往南城县衙行驶。 马车中,虎妞掀开车帘看了一眼,道:“从李家出来后,跟著你的人马从之前的几人,到现在已经有十几人了。” 唐安打著哈欠,道:“意料之中的事,接下来还会更精彩,不过接下来不用我出马了,梁澜和沈红袖会解决好。” 虎妞皱了皱眉,道:“我还是没明白,你干嘛大费周折演这一出?外地粮商已经入京都了,他们手里的粮食……” 唐安竖起一根手指扬了扬,道:“美女,记住了,他们手里的不是粮食,是黄金,成吨成吨的黄金。” “这些粮食,卖到战乱纷飞的魏国,能赚到飞起来。” “可惜李山青那群老傢伙,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层,好吧,可能是算到了,但凭他们的能力想要做到將粮食悄然运出境,不太可能。” “但咱有皇帝的旨意,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虎妞撇了撇嘴,道:“那这样的话是能大赚特赚没错,可我看那群商人,似乎也没打算將粮食卖给你啊!” “而且他们身后是丞相,真要运粮,也不是不能吧?” 唐安靠著车窗,笑容阴险:“那没办法,他们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谁叫他们的退路,都被我断了呢。” “我在他们面前嚼了丞相赵阔那么久的舌根,就是让他们心生戒备的,別说找丞相帮忙,你觉得他们还敢找赵阔帮忙?” “至於赶走外地粮商?呵,等我將港口一封,谁能走得掉?” 唐安抬手打了一个响指,道:“无论是京都粮商,还是外地粮商,都是我的菜,都得进我的碗。” “当然,这一次赵大丞相,又要功不可没了,必须得给他面大锦旗!” 第168章 各有心思的秦家人 南城县衙。 秦思语和秦思楠站在南城县衙外,脸色都不太好。 她们刚刚去唐家找过唐安了,结果却连唐家大门都没进去,刚自报家门,就被唐家看门的老大爷给轰出来了。 “抱歉,我家大人说了,唐家不接待任何和永安侯府有关的人,如果是有公事,那就去南城县衙找他。” 大爷说完,重重將大门给关上了。 下一刻,他又將门打开,警惕又警告道:“大门我家大人刚修好,你们別乱来啊,当然要乱来也不是不行,先给钱。” “两扇门,两万两,概不还价和赊帐。” 闻言,秦思语俏脸冰冷,这什么意思?门都明码標价了? 秦思楠脸上却一阵发烫,他自然知道管家什么意思,之前她和秦思桐过来找唐安的时候,打碎了唐家的大门。 在唐家吃了闭门羹,两人只能去南城县衙,路上秦思语將这段时间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仔仔细细和秦思语说了一遍。 秦思语听完后,闭上眼睛久久没有说话。 “大姐,你说秦家人是不是特贱?明明是秦家人將小安给推开的,明明是秦家人要小安给秦睿让路的,明明是秦家人先不要他的……” 秦思语嘴角微挑,笑容中带著一丝的癲狂和嘲弄:“可现在,秦家却又想方设法要將他弄回去,什么他在外面丟秦家的人?真是冠冕堂皇。” “无非就是他在外面所表现出来的才能和实力,让秦家感觉到了不安,怕威胁到秦睿的未来罢了。” “想要將他弄回去,弄根铁链跟条狗一样锁起来?呵!” 秦思楠俏脸微变。 她咬了咬唇,道:“小语,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让小安回秦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把他当弟弟……” 秦思语睁开眼,看向秦思楠。 她没有说话,但那带著轻蔑而鄙夷的目光,却让秦思楠浑身紧绷,声音也戛然而止。 “秦思楠,我得纠正一句话,和你相比,我不是最理智的那个人,你才是。” 秦思语抬手捏住秦思楠的下巴,冷笑道:“秦家所有人中,秦侯爷野心比天高,却没有支撑野心的手段和能力,秦夫人……呵,秦夫人最大的本事,就是眼泪。” “秦睿是个偽君子,秦思桐说好听点,就没什么心机,听风就是雨,说难听点就是蠢,没有半点自己的主见。” “而我,秦思语,我是疯,但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那大姐你呢,你是什么?!” 秦思楠俏脸陡然僵住,心跳如雷,此时的她只觉得自己被剥光衣服丟在秦思语的面前,没有半点秘密可言。 秦思语却只是笑了笑,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出口。 “姐,北境战事应该快有结果了,北境战事结束,岳征也该回来了。” 秦思语嘆了口气,道:“岳征回来,就好好过日子吧,不要再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念想了,你以为顺从父亲伤害小安,她就能应允你和你那私相授受男人在一起?” 秦思楠猛地抬起头。 秦思语自说自话,道:“姐,说实话你挑人的眼光真不怎么样,论能力本事,岳征能压那傢伙几十条街,还是你喜欢那种很会舔的?” 秦思楠脸色陡然大变,怒道:“秦思语,你够了,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秦思语轻笑一声,手按了按指关节,骨头嘎嘣作响:“不想他死,离他远一点,否则,我弄死他!” “秦思语,你是真疯了?他是……” 秦思楠惊得站了起来,秦思语抬手將她按了回去,指尖抵住她的薄唇:“嘘,別乱说哦,乱说话可是会死人的。” “好了,南城县衙到了,我们下车。” 秦思语率先下了车,秦思楠盯著她的背影声音略带著颤音:“小语,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现在的你……我越来越看不清了。” 秦思语停下脚步,扭头看来:“我的大姐,这不是你们选的吗?是你们不要闔家欢乐平安顺遂的永安侯府,要选一个充满利益和冷血无情的永安侯府的。” “你们选的后果,我能承受,希望你们也能坦然接受。” 秦思楠呆在当场。 秦思语转身向南城县县衙走去,嘴角微微挑起,笑容染著一抹癲狂和狠辣。 你们有人想要转职成尊贵的文臣,有人想要嫁高门,有人想要立当世奇功……可你们哪里知道,就因为一句龙虎山老天师的箴言,永安侯府早就被编了天罗地网了。 生杀予夺,不过在人家一瞬间,爵位?爱情?亲情?都不过是狗屁罢了! 活著,才是唯一真解! 秦思楠整理好情绪,跟在了秦思语的身后。果然如所猜测的一样,两人刚刚表明身份,衙役便询问了她们是办有公事,还是私事。 公事针对事项,有专人对接,如果是私事,那就免谈,他们家大人不想见任何永安侯府的人。 衙役显然是被训练过的,话说得很客气,然而对秦思语和秦思楠来说,他的话却冷得嚇人。连家里和县衙唐安都嘱咐过了,足以见得他对永安侯府有多失望,连见一面都不想。 “嗯?思语,思楠,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秦思楠和秦思语转身,便看到柳青絮缓步走了过来,柳青絮虽然是秦侯爷的妾室,但在永安侯府不爭不抢,过得极为佛系,一门心思也都只在女儿秦思音的身上。 “见过姨娘。” 秦思楠和秦思语敛衽行礼,柳姨娘博学多才,性子温和,她们对这个女人自然也没什么恶感。 行了礼,秦思语略带讶异道:“姨娘很少出府,今日怎会来此?” 柳姨娘笑了笑,道:“我今日是来接小音的,这小傢伙这段时间一直跟在小安身边学习,我见她跟著小安能学到的东西,比学院的有趣多了,便没有再管。” “但今日是她外祖父的生辰,她得跟我回去一趟。” 听到这话,秦思楠和秦思音顿时震惊了,秦思音跟唐安学东西?唐安能教她什么? 第169章 那个少年,不要她们了! 柳青絮没有在意震惊的秦思楠和秦思语,笑著从袖口取出一枚银子丟给了捕快,笑道:“小寧,又见面了,音音呢?在县衙吗?” 衙役小寧瞅了瞅周围没人看见,才將银子收入袖中笑吟吟道:“在的,在的,音音小姐和宴小公子正在后院学习呢,今日他们的课题有点难,两个小傢伙正绞尽脑汁想对策呢。” “还有,柳姨,你以后直接进去就行了,不要再给我银子了,我家大人说了,这会败坏我们南城县衙的形象。” 柳青絮笑著抬手,道:“好,那你把银子还给我。” 衙役笑吟吟地將藏著银子的手藏在身后,道:“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点,给的时候不要这么光明正大嘛。” 秦思语和秦思楠看著这一幕,手都下意识攥成拳,完全没想到柳青絮竟然能和县衙的衙役相处得这么隨意。 这种隨意让她们心底莫名地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那种情绪叫嫉妒! 明明她们才是和唐安关係最好的,现在却形同陌路,关係和他只是一般的柳姨娘,现在竟然和他相处得这么好。 柳姨娘回头看了眼秦家姐妹,看向小寧道:“她们是来找小安的,我带她们进去吧,到时候要是小安生气,你就往我身上推就行。” 小寧笑了起来,指著远处道:“柳姨,不用你来了,大人已经回来了。” 柳青絮和秦家姐妹,便顺著小寧所指的方向看去。 视线中果然看到身上还穿著官袍的少年,正背著手一蹦一跳往县衙走来,而南城县的百姓见到他,竟然都热情的打招呼,甚至还有人主动给他送去茶水,他也没有半点戒备,端著茶水就一口乾了。 然后茶摊老板立即就要喝起来,要路人都来喝茶,喝唐大人喝了都说好的茶,引来唐安狠狠的一脚,人被踹倒在地后,爬起来再拱起屁股给唐安踹,气得少年脱下鞋子,抡得呼呼作响追著茶摊老板打,引得周围百姓大笑连连。 看著这一幕,秦思楠和秦思语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原来她们的弟弟,也能这样恣意飞扬呢! 他身上透露出的自信和阳光,是她们从未见过的。 打闹过后,少年重新穿上鞋子,才带著人向南城县衙走来,至於茶摊的老板,正在卖力吆喝,几嗓子下去茶摊七八张桌子都人满为患了。 这也是秦思楠和秦思语从未见过的画面,以往百姓见到官,谁不是嚇得跪在地上不敢哆嗦?可现在南城县的百姓,竟然敢和唐安这县令大人嬉戏打闹。 这怎么可能?他是怎么做到的?歷来爱民如子的官员,得到的也都是百姓的敬重,可现在这些百姓对唐安也不是敬重啊! “知道为何小安能和这些百姓打成一片吗?因为他每天都会抽出一部分时间,跑去对面和那些百姓聊天。” “什么都聊,聊八卦,聊种地,聊生意,甚至哪家媳妇最好看都聊……” 柳青絮看到秦思语和秦思楠脸上的震惊,道:“就是以聊天的方式,和百姓拉近了距离,而且百姓反映的问题他也都会第一时间让王之安介入调查,一旦查实立即整改。” “从唐家到南城县衙有很长一段距离,你们就没有发现什么吗?” 闻言,秦思楠和秦思桐愣了一下,两人都陷入了沉思,片刻两人不约而同道:“乾净!” 南城县是灾民聚集地,按理说南城县应该脏乱差,可她们见到的南城县却极为乾净,一路下来好像连路上的落叶,都有人在打扫? “对,乾净。” 柳青絮看著走过来的少年,道:“而这,就是他入职南城县后,所下达的第一道政令,短短几天的时间,南城县的面貌便焕然一新。” “如今,南城县又开始兴建什么……对,公厕,解决京都百姓隨地大小便的问题。” “现在,你们看出什么来了吗?” 秦思楠和秦思桐沉默了,看出什么来了?自然看出来了,唐安对满朝文武是高压进攻,对百姓却是和风细雨。 对上金刚手段,对下菩萨心肠! 这,就是他能和百姓打成一团的原因。 “呵,我从未认为龙虎山老天师的那句箴言,说的是秦睿。”柳青絮补充了一句。 秦思楠和秦思桐娇躯陡然僵住,心跳不由跳乱了节拍,是呀,这段时间唐安所展现出来的能力有目共睹,可秦睿呢?他依旧平平无奇。 除了会两句嚶嚶嚶,好像也没什么能拿出手的作品和杰作,可唐安一首《醉月楼赋》,却在文坛上掀起了惊涛骇浪。 无数文人才子齐聚醉月楼,就想写出一篇能碾压《醉月楼赋》的文章,结果全都败北,无人能敌。 难道,龙虎山老天师所说的人是唐安,而不是秦睿? 真的是他们搞错了?! 不,不对,按照老天师所言,那能权倾朝野匡扶天下的人,必定是秦家血脉,可唐安他不是秦家的血脉啊! 这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柳姨,过来接小音了,先说好,用完之后得还我。” 这时唐安已经回到衙门前,笑著和柳青絮打招呼:“这小傢伙很聪明,我想將我会的都教给她,不能让那些老古董带坏了。” 柳青絮笑著答应道:“好,今天带他去给他外祖父拜寿,用完后我就给你带回来。” 她自然不会带走秦思音,这个时代女子能学的东西太少,桎梏太多,她又不能保护秦思音一辈子。 既然唐安愿意教,让她留在唐安的身边是最好的选择。 “小安。”秦思楠见到唐安和柳姨娘相谈甚欢,直接將她们冷落在一边,心里极为受伤。 “哦,没注意秦大小姐和秦二小姐也在,见谅,见谅。” 唐安看向秦思楠和秦思语,笑著拱手道:“两位今日一起过来,是有什么事吗?要是公事,咱们里面聊,要是私事……在下忙,就不奉陪了。” 少年笑容和煦,声音温和,看上去就像是个阳光大少年。 然而秦思语和秦思楠却如坠冰窟,少年很客气,可客气得她们如同陌生人。 那个曾经跟在她们身后的少年,似乎真的不要她们了。 第170章 这寿咱不拜了! 唐安现在只想和秦家人谈公事,譬如整残秦家,他就很有兴趣。 当然,这是公事,任何可以帮前身復仇,让秦家付出代价的,都是公事。 但要是玩家长里短,姐弟情深那一套,那免谈,和一群心术不正还装得深情款款的傢伙聊感情,怪噁心人的。 秦思语看到少年嘴角那疏远的笑容,就知道今日要是说和少年聊私事,恐怕少年转身就走。 她只能半真半假,道:“一半公事,一半私事,唐大人是要在外面聊,还是去里面聊?” 唐安笑著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既然是公事,那便进去聊吧!公事哪有在外面聊的道理,传出去別人不是说我南城县不懂规矩吗?” “秦大小姐,秦二小姐,里面请。” 秦思语和秦思楠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两人跟著唐安进了县衙,就见到南城县衙中的官吏进进出出,络绎不绝,全都忙得几乎脚不沾地,见到唐安也只是隨意打了个招呼便快步离开。 唐安也只是微微頷首,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意思,秦思语皱眉,这个弟弟果然不一样,这要搁在其他官员身上,打三十大板都是轻的。 “大人,你可算回来了,下官等你等得儿都谢了。” 王之安见到唐安进了大厅,立即快步跑了过来,擦著满脸虚汗道:“老大,你先把字签了,我好去户科提银子和粮食啊!” “昨晚仓库大火很多流民也跟著遭殃,虽然太子殿下出面压住了舆论,可现在那些家属还没有拿到赔偿,再拖恐怕会再生变故……” 唐安拍了拍额头,道:“我的错,早上被逮去上朝了,下朝又去向那些粮商討债了,没能及时回来。” 唐安提笔在文件上签字,道:“事急从权,以后这种事可以先办,再报给我就是了,还有公主和沈姑娘呢?她俩也没在?” 王之安收了文件,道:“公主和沈姑娘在东宫挨训呢,昨晚事情闹得太大,半夜將太子从被窝里拽出去平息事件,她俩一个晚上却不知所踪,太子殿下现在火著呢。” “好了,大人,我先走了,调银子出来让人送去,我还得去港口和那些外地粮商接触下。” 唐安抬手拍了拍王之安的肩膀,道:“要不我帮你找个副手吧!每天看你这么忙,我都不好意思了……” “別,你可別。” 王之安当时就不乐意了,挤眉弄眼道:“都说好了要给大人战今生,苦点累点没关係,主要是踏实,嘿,谁都別想阻止我脚踏实地捞政绩。” “这样大人入职京兆府的时候,我这个京兆府少尹跟过去,才不会落人口实,也不会丟大人你的脸嘛!” 这段时间的经歷,对王之安来说是十几年来最刺激的经歷了,虽然每天累成狗,可却是他为官十几年来最意气风发的时刻。 每天不用鉤心斗角,脚踏实地做自己能做的事,这对他说不是折磨,而是一种享受。 “行吧,要是扛不住,就和我说,別把自己累死了。” 唐安抬手將手中的包子塞进王之安怀里,道:“再忍忍,过几天我让通文馆的学子过来,到时候你就使唤著他们干就行。” 王之安满脸諂媚,道:“行,那就听大人你的。” 看著王之安拖著肉滚滚的身体跟个陀螺似的远去,秦思语和秦思楠再看向眼前的弟弟时,心头再度翻起了惊涛骇浪。 朝中哪个衙门不是鉤心斗角,党派林立?她们这个十八岁的弟弟,却能將整个衙门拧成一股绳,而且就算他不在衙门,衙门的运转也不会有问题。 这个弟弟,到底还有多少惊喜和惊嚇等著她们? 跟著唐安进了后院,秦思语和秦思楠便听到潺潺的流水声,还听到了她们熟悉的声音。 “魏宴,你咋这么笨呢?大哥说了一味的加强堤坝没有太大的作用,而且这个时代的堤坝不结实……” “你还敢狡辩,大哥说以后能搞出水泥,能建造什么钢筋混凝土堤坝比现在的堤坝结实没错,但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堤坝上。” “大哥说了是水和沙的问题,让我们发挥想像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 秦思语和秦思楠循声望去,就看到只有她们大腿高的妹妹,正在教训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小男孩。 小男孩气鼓鼓的满脸不服,却不敢反驳。 “音音。” 柳姨娘笑著走了过去,秦思语和秦思楠也跟了过去。 走近后,秦思语看到秦思音和魏宴前方那巨大的沙盘,愣了一下美眸渐渐瞪大起来:“这……这是澜河的流域图?!” 听到这话秦思楠和柳姨娘都大惊,她们还以为这不过是唐安给秦思音和魏宴建的玩具,却没想到竟然是澜河的流域图。 澜河是大梁境內最大的一条河,每年雨季会泛滥成灾,导致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到现在都没有太好的办法治理。 现在唐安在教两个五岁多的孩子治理澜河?! “是澜河的流域图没错,但不是我做的,我只是提供思路而已。” 唐安抬手揉了揉秦思音和魏宴的脑袋,道:“施工是这两个小傢伙,带著工匠没日没夜建造出来的,怎么样,厉害吧?” 柳姨娘一把抱住女儿,美眸微微泛红:“音儿,这真是你自己做的?” 秦思音摇了摇头,道:“不是我自己做的哦,还有魏宴,还有李爷爷,赵爷爷,齐伯伯……” 看著秦思音掰著手指数参与建造的人,秦思语和秦思楠以及柳姨娘已经瞠目结舌,工匠只是负责搭建建造,真正拿主意的还是秦思音和魏宴。 两个五岁多的孩子,在唐安的教导下,搭建出了大梁澜河的流域图……歷朝歷代无数人没有做到的事,竟然让两个孩童给做到了。 这要传出去,得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小安,谢谢,谢谢,柳姨谢谢你了。” 柳姨娘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凭这澜河的流域图,她就可以拼一把为女儿博一个县主的身份,到时候谁还敢轻视她的女儿? “音音,你以后就跟在哥哥身边学习,拜寿?这寿咱不拜了!” 第171章 不说,那就滚! 秦思楠想要解释,千言万语却堵在了喉咙,任何解释现在对唐安看来,都不过是狡辩罢了。 小安,如果姐姐当日没有听小睿的,跟著柔儿去见你,是不是现在结局就不一样了? 可大姐也有大姐的苦衷,大姐只是想要得到大姐想要的东西,大姐是爱你的啊! 秦思语的心也像是被撕裂一样,刚刚她还和秦思楠说永安侯府所做的任何选择,她都能承受,希望秦思楠也能承受。 可现在见到如此陌生却如此绚烂的弟弟,她才发现她似乎並不是很能承受这样的结局,她承认自己怕了,怕到了极致。 原来最恐怖的惩罚不是恨和报復,而是少年从心里彻底將她们给刨除摘去,以后他的人生里,不会再有她们的影子。 “小安……” 秦思语话刚出口,唐安指著大门,道:“这就是秦二小姐说的公事?呵,秦二小姐的公事还真是別致呢,大门在那,请……滚!” “小宴,音音,该上课了。” 唐安转身往书房走,秦思音和魏宴立即跟在她的身后。 秦思语看著少年的背影,秦思语手下意识攥成拳,脸上满是挣扎和纠结,她原本不想用曾经的恩情胁迫唐安,可现在她却不得不那么做。 永安侯府的爵位,无论如何都不能被褫夺,否则永安侯府就全完了,她们也完了。 秦思语向前追了两步,在唐安进门前叫住他:“小安,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你別说你连自己的承诺都忘了。” 唐安停下脚步,扭头看去。 不远处秦思语右手抬起,正竖起三根手指盯著他。 前身的记忆,顷刻间涌入了脑袋。七年前前身和秦家回乡祭祖,在半路上遭到土匪埋伏,前身身受重伤和家人跑散,是秦思语找到他,徒步背著他走了五十里找医生。 那时候他答应秦思语,以后会无条件答应帮她做三件事,只要她开口,他都不能拒绝。 看到唐安的脸色渐渐阴沉,目光平静,却充斥著浓浓的讥讽和鄙夷,秦思语感觉自己如同小丑一般,她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小安,你说的话,可还作数?” 唐安目光一动不动盯著秦思语,片刻嘴角才泛起笑容,耸耸肩道:“秦二小姐,和你有约定的唐安,已经死了,按理说你们之间的承诺不算数了……但,我答应。” “秦二小姐可以连剩下两件事一起说了,我来做。” 既然是前身许下的承诺,他自当履行,他至死都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唐安也不想他死了还要背一个不守信诺的罪名。 而且,她的確对前身有救命之恩! 秦思语抿了抿唇,没说话,她也知道自己此时用承诺胁迫弟弟,是极为不耻的事,这种事她只想做一次,不想再做第二次。 “既然不说,那就滚吧!” 唐安带著秦思音和魏宴,进了书房。 秦思语和秦思楠看著敞开的书房大门,十几尺的距离,跑几步就到了,然而两人却觉得那一扇敞开的门,却宛若天堑一般不可越! 柳姨娘目光落在秦思语和秦思楠的身上,只能无奈地嘆了口气,说起来真是可笑呢,以前她很羡慕秦思语和秦思楠他们的家庭氛围,和谐而温暖,可现在却是秦思语和秦思楠她们反过来羡慕她能和唐安相谈甚欢。 呵呵,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她要是有这么个儿子,肯定得宠到天上去了,结果秦家竟然对他弃之如敝屣,拿一个废物偽君子当成宝。 想到秦睿,柳姨娘身体都泛起了鸡皮疙瘩,一个本该血气方刚的少年,却满嘴的夹子音,想想都可怕好吧! 秦思语和秦思楠在院中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两人都沉默著,谁都没有说话,秦思楠在上台阶时被绊了一下差点摔倒,秦思语也只是很平静地搀扶了她一下。 浑浑噩噩出了南城县衙,秦思语和秦思楠的目光再度往远处茶摊看去,此时的茶摊老板肩膀掛著毛巾,正满脸嘚瑟地向別人炫耀他刚刚被唐大人揍的事。 仿佛被唐安打一顿,是极为荣耀的事一般。 “小语,我们是不是错了?”秦思楠低声呢喃。 秦思语抬头看天,眼眶有点泛红:“错了吗?谁知道呢!” “可我,终究活成了我最討厌的那种人!” …… 南城,码头。 一辆双辕青篷马车停在路边,一身白裙的玉临安从马车上下来,那倾城绝世的容顏,顿时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 玉临安却没有在意,向前走了一小段距离后上了栈桥。站在栈桥上向码头看去,果然看到整个码头全是巨大的商船,密密麻麻的足有好几十艘。 她下意识咬了咬薄唇,原来父亲没说谎,外地粮商真的入京了。 而这一切,都是唐安的手笔,那个少年的確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玉临安,你在这里干什么?这里鱼龙混杂,很不安全,赶紧回去。” 清冷的呵斥声从身后响起。 玉临安闻声望去,看到穿著一身暗黑甲冑手持长枪,腰配双刀的秦思桐站在不远处,正冷眸瞪著她,而她的身后正有一队武卫军士兵走过。 “没什么,我来確定一些事情而已。” 玉临安抬手指著码头密密麻麻的商船,笑道:“思桐,见到这震撼的画面,有何感想?” 秦思桐看了一眼乱糟糟的船只,冷哼道:“还能有什么感想?就一个字,乱,不然武卫军能调到这边来维持秩序?就是怕有人想浑水摸鱼。” 玉临安怔了下,道:“这都是你弟弟唐安的手笔,这些都是外地粮商,上面装的都是粮食。” 秦思桐手压著佩刀,道:“我知道啊!上面派我们过来的时候已经说了,这是京都的救命粮,不能出现半点差错。” “但你说这是唐安的手笔?那小子蠢蠢的,这和他有什么关係?” 玉临安当场被噎住。 她原本是想找个人分散心里的情绪,却发现自己找错了对象,就秦家三小姐这脑子,能想清楚其中的细节才是见鬼。 她嘆了口气,笑容勉强:“秦思桐,说实话,有时候还挺羡慕你的。” 什么都不知道,有身后是好事。 秦思桐看著玉临安的背影,下意识眨了眨眼,她在说啥? 第172章 朕的规矩,就是规矩! 接下来一整天,唐安都忙得脚不沾地,但大多时间都在秘密接见了京都粮商,那些傢伙嘴里说著不要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愿意將粮食卖给唐安。 就是价格没谈拢,双方还在极限拉扯,当然唐安的极限拉扯是假的,现在大批外地粮商入京都,他就是什么都不做,京都的粮价很快就会被打到十几二十文一斤。 这时候要是忍不住先出手收购粮食,反而可能会暴露意图,到时候反而不好收场。 傍晚,沈红袖和梁澜从东宫回到南城县,两人脸色都不好看,昨晚將太子拉出来背锅,將性格温和的太子的怒火引爆了,愣是在东宫训斥了她们两个时辰。 梁澜和沈红袖已经知道梁帝就在唐家,所以听著太子梁休那声嘶力竭的咆哮,两人还真有点可怜那傢伙了。 堂堂一国太子,帮唐安背完黑锅,还要继续帮皇帝背黑锅,搁谁不得爆炸? 三人坐下將有关南城县的事商量了一遍,唐安才將写好的奏章给了梁澜,连带在他的监督下完成的澜河流域图也一併呈上,他要用賑灾的功劳和一个澜河流域图,来保一下永安侯府的爵位。 至於能不能成功,那就和他没关係了,他已经尽力了。 事实证明梁澜做事很利索,奏章和流域图刚呈上去,入夜孙貂寺便带著禁军过来了,皇帝答应了他的请求,还连夜让禁军,將澜河流域的沙盘模型给抬著进了皇宫。 魏宴和秦思音因此哭了一场,谁都哄都哄不好的那种,那是他们了四五天不眠不休做出来的,现在就这样被人给抬走了。 直到唐安在两人面前露了一手徒手油锅捞金幣,两人的哭声才戛然而止,看向唐安的目光仿若见到了神灵。 这让唐安相当汗顏! …… 皇宫,御书房。 梁帝仔细看完了澜河流域的沙盘,整张脸上充满震惊和震撼,指著沙盘衝著孙貂寺道:“这是两个五岁多的孩童弄出来的?你在誆朕呢?这要是两个孩童弄出来的,那朕的满朝文武都可以拉出去餵狗了。” 梁帝作为一国之君,自然一眼能看出流域图的玄妙,这对大梁治理澜河有大作用,这东西竟然是两个小孩子弄出来的,妈的,这让朝中那群大臣情何以堪? 孙貂寺抱著拂尘,道:“这是永安侯府的庶女和平远伯府的庶子弄出来的,有小唐大人的帮助,但据说也只是给相应的指示而已,从施工到竣工,都是两个孩子带著人做的。” “老奴问过了,那两个孩子忙了好几个通宵呢,好几次都是被人从院中抱回去睡觉的。” “刚才见到老奴將这沙盘带回来,两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呢。” 梁帝闻言立即笑了起来,劳动果实被窃取,大人都受不了,更別说两个小孩子呢。 “让人擬旨吧!唐安既然想要將这功劳让给这两个小傢伙,朕也不能辜负他,封秦家小庶女秦思音为青阳县主,封平远伯小世子为松阳县男。” 梁帝一手抱胸,一手抚著下巴道:“对了,永安侯夫人是几品誥命来著?” 孙貂寺行礼道:“三品。” 梁帝嘴角笑容阴险,阴惻惻道:“三品么,那也给永安侯的那个妾室一个三品誥命的身份吧!” 孙貂寺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大:“陛下,这……这不合规矩。” “呵,不合规矩吗?朕的规矩就是规矩。” 梁帝站在沙盘前双手叉腰,满脸笑容道:“永安侯那小妾教育出了一个小天才,给她三品誥命咋了?谁要有意见,那就让他家几十岁的儿子也给朕弄出一个有助於国家治理的东西或者策略,朕立马给他封赏。” “还有平远伯家的那女娃娃,叫……叫什么来著?” 孙貂寺嘴角微微抽搐,道:“回陛下,叫魏灵儿。” 梁帝抬手拍了拍脑袋,道:“既然给了永安侯那小妾三品誥命的身份,那也不能亏待了魏灵儿,唐安再过不久也上任京兆府,正三品,也给她一个三品誥命好了。” “然后,再封她为寧安郡主,赐婚给唐安。” 孙貂寺嚇得脑袋缩成鵪鶉,都不敢接话了,陛下,你的原则呢?你的底线呢?之前那些世家大族文武百官为人请爵,都被你给懟了回去。 你现在一次性封了两个县主,一个郡主,这传出去那群大臣不得翻天了? “朕的原则和底线,是针对奸臣和废物的,不包括真正有本事的人。” 梁帝双手撑著沙盘,瞪了一眼孙貂寺道:“没看出来吗?唐安给我这个澜河流域图,就是要我封赏魏灵儿,只是將功劳分摊给魏宴和秦思音那两个小傢伙而已。”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故意噁心永安侯府,这小子很坦荡,就是不知道为何,对秦家人这么记仇。” “刚好,朕也看永安侯府不爽,噁心永安侯府……嘿嘿,也算朕一个。” 梁帝搓著双手,儼然一副流氓样,道:“给永安侯府传旨的时候,记得传达两道圣旨,先传永安侯的爵位保留圣旨,然后再告诉永安侯,他既然不想做朕的一品军侯,那好办,朕允许他转文职,去兵部任兵部侍郎。” “朕倒是要看看,他会被齐衡那个老阴批吃成什么鸟样。最后,再宣永安侯府庶女秦思音的县主圣旨和柳青絮的三品誥命圣旨。” “嘿,这么一搞,柳青絮和秦思音就和永安侯府所有人平起平坐了,那就有意思了。” 孙貂寺听得头皮发麻,陛下哎,你確定小唐大人真是这么想的?老奴咋感觉这全是你的想法啊! “还有件事,明日休朝。” 梁帝回过神,抱著双手看向孙貂寺道:“传朕旨意,让满朝文武都去通文馆,看通文馆和国子监的龙爭虎斗。” “朕要让他们看看,朕等的人,是何等的霸气和囂张。” “嗯,圣旨也要压一压,等唐安那小子明日拳打通文馆,脚踹国子监之后,再去宣读圣旨。” “朕要让永安侯知道,他丟弃的弃子,是何等的惊才绝艷!” 第173章 庆阳公主,梁柒! 翌日。 要参加国子监和通文馆的比赛,唐安一早就带著魏墨和秦思音起来准备了,这让睡眼矇矓的秦思音很不满。 “大哥,比赛是你的事,我们为啥也要跟著去呀。” 秦思音气鼓鼓地咬著包子,坏大哥,昨晚让人抬走我的澜河流域图,现在还不准我睡觉,可恶死了。 魏宴抬头看了一眼唐安,又迅速低下了头。 唐安抬手敲了敲这小子的脑袋,他虽然还不愿意说话,但看得出来这小子也很有意见,而且意见还挺大,特別是昨晚禁军搬走他们辛苦做的澜河流域图,这傢伙要是再大一点,估计都得和禁军拼命了。 “高考还知道押题呢,你哥我还不能押题?” 唐安瞪了瞪秦思音,道:“这两日哥让人將通文馆广场上的所有东西都给整理出来了,什么名家字帖,什么歷史珍宝,什么青铜古鼎,可全都给你们做了相应的题目和答案,要是押中了题,我就说这种小事,何须我出手?我那两个弟子就能搞定。” “反正答案你们会背了,模型你们也懂得怎么搭建了,到时候要是没押中题,那就交给大哥我,要是押中了题,那你俩就上。” 秦思音和魏宴顿时瞪大眼睛,秦思音指著唐安气得小脸都红了:“大哥,原来你打的是这主意,你还是我大哥吗?而且这是作弊。” 魏宴也重重点头,老师你说了作弊可耻,你却带头作弊。 “什么叫作弊?这叫未雨绸繆懂不懂?”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唐安抱著双手笑容阴险,道:“到时候老子用几天的时间,就教出两个天才弟子,那多少美女会倾心於你家大哥?到时候你就会有很多嫂嫂了。” 魏宴嗤笑一声,鄙夷地指了指自己的腰。还很多师娘咧,一个公主殿下老师你都得扶墙走了,好多嫂嫂你扛得住? 柔儿捂住红唇,肩膀一抖一抖的,显然已经憋不住笑了。 唐安脸色有些掛不住,那天晚上长公主来找他解决需求,让这个兔崽子长公主进书房了,他一巴掌甩在魏宴的后脑勺,骂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净学些乱七八糟的,今天开始每天奖励你三套题。” 魏宴瞬间就怂了,从椅子上跳下来,双手拉住唐安的手腕轻微摇晃著,小脸上满是委屈,想要以此唤醒唐安的父爱。 “少给老子装可怜,赶紧吃饱比赛去,今日要是题押中了,你俩给我掉链子,每人每天五套题。” 秦思音和魏宴石化当场,只觉得天塌了,一套题他们需要一个多时辰才做完,五套题那不得一天才能做完? 不,是天天都有做不完的题,太可怕了,我们还是孩子呀! “白老头,你又干嘛去?你昨晚差不多子时才回来的吧?你这早出晚归的到底在干嘛?”这时唐安看到白三一躡手躡脚贴著墙,想要避开在大厅中吃早餐的一群人偷摸出门。 梁帝嘴角扯了扯,废话,朕当然是要先你一步抵达通文馆了,不然和你小子一起走,被你小子发现破绽怎么办? 朕还想继续给你挖坑呢! “咳咳,被你治好后,老夫觉得自己又行了……” 梁帝丝毫没有被抓的尷尬,缩著脖子搓著手,道:“小子,我给你说,咱们巷口的那个茶水摊知道吧?那小寡妇长得那是一个標致,老夫现在正和她打得火热……” 唐安脸顿时就黑了,那小寡妇他自然是知道的,的確长得很標致,那是前凸后翘身材妖嬈,走路那扭动的幅度,能把男人的魂给顛没了。 说实话他第一次见的时候,脑海里就冒出四个字,茶水西施。 就那身后挺翘的幅度,连他当时都颇为意动,而且这段时间和南城县那群老爷们聊天,有关她的话题就不少,可以说这个女人就是南城很多底层男人的梦中女神。 传说她出身名门,是跟著丈夫私奔到京都的,但丈夫在五年前跟隨皇帝北上打仗战死了,只留下她带著一个孩子守著一个摊位过活。 但具体情况,他还没了解过,现在白老贼竟然已经惦记上人家了……唐安没好气道:“老头,你给我悠著点,正常恋爱我不拦著,但你敢用强,我弄死你。” “他男人是为国战死的,南城县会有相应的政策帮助他们,谁敢欺她,就是和老子作对。” 梁帝听到这话,明显怔了一下。 但很快,他恨得咬牙切齿,瞅著唐安道:“小子,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裤腰带吧!三天被一个女人强六次,你也好意思在我面前嘚瑟?” 话落梁帝一溜烟跑了,溜了溜了,触到这小子的逆鳞了,不跑又得和他打一架。 朕一个堂堂绝世大高手,一根小指头就能让你小子摆上各种姿势,但为了演戏却不得不和你抱著打在一起,传出去朕还怎么做人。 唐安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当场跳了起来,白老头,你大爷的在小孩面前胡说什么? 还有什么叫三天被强六次,明明……明明是十八次,那女人每次折腾就是两个时辰,没有三四次根本停不下来,期间休息的时间不到盏茶功夫就接著来。 要不是老子年轻,早被她折腾死了。 秦思音大眼睛眨了眨,凑到魏宴的身边低声道:“小宴儿,什么叫三天六次?” 魏宴手中的包子直接掉在了地上,狠狠瞪了秦思音一眼,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瞎打听。 吃过早餐,唐安便带著秦思音和魏灵儿在虎妞的保护下,前往通文馆。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在通文馆內停下。 唐安跳下马车,看到通文馆校场几乎人满为患,喧囂不已。 “我擦,怎么这么多人?这哪里是开比赛,这都堪比演唱会现场了。”唐安震惊了。 他还以为这场比赛,应该只是一群秀才斗嘴而已,但这场面,简直堪比后世明星的演唱会了,人山人海啊! 两个学校打架,居然有这么大场面的吗? 而且他看到了什么?丞相赵阔,刑部尚书齐衡,户部侍郎孙城,还有一些皇子皇孙……丫丫的,这情况不对! “少年郎,你就是唐安啊!” 耳边忽然有笑声传来,唐安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穿著宫装雍容华贵的女人,正笑吟吟打量著他。 见到女人唐安心头顿时狂跳,我草,庆阳长公主,梁柒。 第174章 我哥哥喜欢很多漂亮嫂嫂! 除了前身的记忆,这段时间他也曾了解过这个女人。 梁柒,封號庆阳,三十八岁,陈国公之妻,丞相赵阔的亲家,为人心狠手辣,手段残忍,貌似对皇帝有刻骨铭心的恨,而她哥哥淮南王梁怀更是野心勃勃,兵强马壮,似乎隨时可能造反…… 但她明面上支持的,和赵阔一样也是赵王梁鈺。 是个危险等级堪比赵阔,甚至高於赵阔的人物,毕竟根据一些小道消息,这个女人似乎有非常严重的精神疾病。 “南城县令唐安,见过长公主。” 唐安拱手行礼,她这时有些后悔了,前几晚的京都大轰炸,怎么把老女人给忘记了? 她的长公主府,理应尝尝大炮的滋味,免得她总惦记老子的媳妇儿。 长公主却没有说话,只是笑吟吟盯著他,但被她盯著的感觉……妈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条大蛇,正贴著你的脸吐信。 让人汗毛都竖起来了,要不是他曾身经百战,还真有可能被这个女人嚇住。 梁柒也眼眸也是微凝,眼前少年的淡定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她还以为能从他的脸上看到错愕和恐惧,结果他却很平静,倒是大腿右侧,露出两个小脑袋正好奇地打量著她。 “嗯?唐卿,这是你的弟弟妹妹?” 梁柒笑了笑,从头顶取下一支极为好看的簪子,弯腰插在了秦思音的脑袋上,笑道:“有点点大,但小美女你再长大一点,还是可以戴了。” 秦思音大眼睛眨了眨,摇头:“姨姨,不行的哦。” 她抬手从脑袋上取下金簪,双手递给了长公主,声音甜甜道:“谢谢姨姨的好意,我哥哥说了不能接受陌生人的东西,我知道姨姨你是好人,但我不能因为姨姨是好人,就接受你的东西,这是不对的。” 唐安揉了揉秦思音的脑袋,嘿,不愧是我妹妹,懂事。 但好个屁,这老贱人坏得很,鬼知道现在是不是就憋著什么坏招呢! “是个有意思的小傢伙,但姨姨送出去的东西……” 梁柒笑著看著只有自己大腿高的孩童,想说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但话没说完,女孩將金簪塞进了她手里。 她抓著她的手,开心道:“姨姨,你看,不是你收回去哦,是我还给你呢。” 梁柒呼吸一窒,她自詡心机深沉,结果现在竟然差点被一个小女孩懟得哑口无言,关键是她还说得客客气气,有理有据,想生气那就是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姨姨,你这么好看,不能生气哦。” 女孩抬头看著她,灵动的大眼睛充满狡黠,长公主敲了敲秦思音的小脑袋瓜,道:“可以,姨姨不生气,那你告诉姨姨你哥哥喜欢什么?” “很多漂亮的嫂嫂算吗?”秦思音脱口而出。 嗖! 唐安当场跳了起来,捂住秦思音的嘴:“胡说,我没有。” 你这死孩子,有你这么坑哥的吗?要这个女人送女人给你哥,你是嫌你哥死得不够快? 他赶紧看向梁柒,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公主殿下別在意。” 长公主看了唐安一眼,招了招手,她的嬤嬤点了两个婢女出来,那是两个非常漂亮的女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明显是一对双胞胎。 唐安见到这一幕嚇到肝颤,我草,这女人来真的啊?! 秦思音也嚇到了,姨姨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姨姨,我开玩笑的……” 秦思音还想抱长公主的手撒娇,长公主的手已经抵住她的脑门,笑吟吟道:“小傢伙,本宫可从不开玩笑。” “绿衣,绿柳,以后你们就是唐大人的人了,要伺候好唐大人。” 绿衣和绿柳当即给唐安行礼,道:“见过主人,以后请主人尽情吩咐奴婢吧!” 唐安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殿下,別闹,我现在正筹备成亲呢,你这塞……” 唐安话没说完,长公主挥了挥手:“拉下去,杀了。” 绿衣和绿柳嚇得当场跪在地上,我见犹怜:“请主人垂怜奴婢,求主人开恩……” 唐安:“!!?” 妈的,还真是赖上我了是吧? 秦思音也嚇得脸都白了,魏宴挡在了她的面前,盯著前方的长公主喉咙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吼。 “行,你贏了。” 唐安嘆了口气,道:“人留下,长公主可以走了。再不走,我该翻脸了。” 要搁平时唐安可能不会管这两个女人的死活,可现在他却不得不管,这两个女人是因为妹妹无心的一句话而死,那得给她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 “嘻嘻,真是个有意思的少年郎呢。” 长公主迈步离开,经过唐安身边的时候刻意顿了一下,道:“小傢伙,本宫有个大生意和你聊聊,有空聊聊怎么样?” “没空。”唐安直接拒绝。 一看你就没安好心,老子还往上凑,有毛病? 长公主没再说什么,径直往高台上走去,唐安看向高台发现梁帝已经到了,如上早朝一样在龙椅前竖起屏风,以至於只能依稀看到模糊的身影。 “哥哥,对不起,我错了……”秦思音拉了拉唐安的衣袖,嘴一瘪眼泪簌簌而落,她怎么就上当了呢?要不是她乱说话,哥哥就不会被迫接受这两个漂亮姐姐了。 “错啥?你做得很好了。” 唐安蹲下身,抬手擦掉秦思音的眼泪,道:“面对长公主別有用心的赏赐,百分之七八十的人都没办法做到像你这么有理有据去拒绝,但你做到了。” “至於后面的事,她只是利用了你的童心而已,你才五岁,五岁的年纪就是天真烂漫的年纪,要你有条不紊沉著冷静去处理遇到的问题,那是对你的扼杀。” “哥哥没有怪你,所以,你也不能怪自己,知道吗?” 魏宴拉著秦思音的衣袖,没有说话却重重点了点头。 秦思音扑进唐安的怀里,重重点头。 “大哥,小音儿,你们已经先来了?” 这时,耳边传来了秦睿的温和的笑声。 唐安循声望去,看到秦睿正向著他跑过来,笑容和煦而温暖,就像是见到久別重逢的亲人,而他的身后跟著的正是秦家一家人。 秦侯爷,秦夫人,秦思楠,秦思语,秦思桐……一家人整整齐齐。 “大哥,我听说今日你要参加比赛,你一定要加油……” 秦睿人还没到,唐安便感觉到茶味已经扑面而来,好嘛老子一肚子火还没地消,你还自己贴上来了? 他放下秦思音,双脚在原地一踏,身体陡然腾空而起,一个大大的旋风踢,便往秦睿胸口砸了过去。 “滚,离老子远点!” 第175章 她就喜欢乾弟弟! 秦睿看到迎面砸过来的大长腿,当时都给嚇懵逼了。 他故意跑过来找唐安,就是想要唐安当眾给他找难堪,让京都人都误会唐安,觉得唐安是个心狠手辣的乖戾之徒,让唐安名声彻底扫地。 为此,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揍的准备,只要能搞臭唐安,就算挨两巴掌也是值得的。 却没想到唐安不是动手,他是直接动脚啊! “唐安,你放肆!” “小安,不要!” “……” 在秦家人的惊叫和怒喝中,唐安的旋风踢狠狠踹在秦睿的胸口,当场將秦睿踹飞了出去。 秦侯爷一个箭步上前,手贴在秦睿的后背帮他卸掉了唐安的力道,但秦睿还是感觉五臟六腑似乎移了位,当时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见到这一幕,秦侯爷怒火衝天,隨手將秦睿丟给秦思桐,抬掌一掌便向唐安拍了过去。 “该死的混帐东西,他是你弟弟,是侯府嫡子,你一个养子也敢对他动手?!”秦侯爷怒吼, 唐安眼中杀意骤聚,这老贼真想杀他。 秦侯爷武功算不得顶级,但也绝对不弱,含怒一掌之下,也有碎石断木之威,要是打在他的身上,也能当场將他拍成饼! “別碰我家主人!”绿衣和绿柳齐齐挡在唐安的面前。 虎妞已经一步踏出,正要迎击秦侯爷那一掌,听到那软糯糯的低吼声,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在这空隙间,一道高挑的倩影已经先她一步出手,抬手拦住了秦侯爷。 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穿著一身红裙,一头长髮被束成单马尾,红色髮带和髮丝正迎风飘扬。 看上去乾净利落,英姿颯爽。 唐安迅速整合了一下记忆,很快就找到了和眼前这女孩相关的记忆,女孩叫陈樱儿,是內阁阁老陈鉴的孙女。 也是大梁为数不多的武將之一,秦思语勉勉强强算是个武將,但和她一比,那就相差十万八千里了。 这小美女,可是单独带兵盪过贼的,传说五年前皇帝北伐的时候就带著她,而她在那一战中,带著手底下的娘子军杀得七进七出,生擒了北莽右军主帅拓跋捷! 一年前的西南叛乱,大梁兵分两路討伐,右路军主帅是秦侯爷,而左路军的主帅就是她,如果不是她率领三万兵马入蜀镇住了蜀地诸王,秦侯爷哪有那么容易平定西南。 妥妥的女战神! “陈樱儿,你什么意思?” 动手被拦住,周围无数人的目光也都看了过来,秦侯爷脸色铁青,冷声喝问:“老夫教训养子,你也敢管?” 陈樱儿隨手將秦侯爷甩了回去,淡淡道:“我就管了,你能怎样?” “樱儿姐,霸气,要不你替我揍他一顿唄。” 唐安看著秦侯爷,满脸的跃跃欲试:“我想打他很久了,但碍於身份一直没得逞,樱儿姐帮个忙?” 陈樱儿美眸打量著唐安:“《醉月楼序》是你写的?帮你可以,我也看这老傢伙很不顺眼了,要不是因为他,平定西南的將士得少死一半。” “但我帮你可以,你得给我写两句很霸气的诗句,就要两句,多了记不住。” “逆子,尔敢!”秦侯爷看到唐安竟然鼓动陈樱儿打他,顿时怒火衝天。 他刚稳住身形,便再度向陈樱儿扑了过去,然而刚衝出去几步,他的身影陡然停滯,盯著前方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在唐安的身侧,再度有两个女人走出將他护在身后,一人冷若冰霜气势逼人,一人嘴角带笑却杀意纵横。 正是梁澜和沈红袖。 “你,敢动本宫的人?” 梁澜抬手,袖中剑缓缓出鞘:“侯爵本宫还没杀过,秦侯爷是想试试吗?” 陈樱儿当时就不乐意了,没好气道:“你俩凑什么热闹?他是我的。” 梁澜没理她,沈红袖扭头看她,嘴角扬起:“想要唐安呀?后面排队去。” 陈樱儿瞪大双眼,要?! 秦侯爷猛地攥紧拳头,骨头嘎嘣作响,回过神的秦夫人连忙跑上前,拦住秦侯爷道:“公主殿下,是小安先动手的,小安动手打了小睿,侯爷才含怒出手……” 梁澜看了一眼唐安,美眸落在秦夫人身上:“哦?他先动的手,那又如何呢?他打秦睿右脸,秦睿就该乖乖伸左脸过来……罢了,这种垃圾,还是直接杀了的好。” 秦家眾人脸色陡然大变,谁都没想到梁澜竟然愿意为唐安做到这一步。 陈樱儿瞅了瞅梁澜,目光又落在唐安的身上,美眸不由眯了起来,梁澜这个对男人没有兴趣的女人居然有兴趣了?这两个傢伙一定有故事啊! 周围眾人也都面色怪异,在京都谁不知道梁澜是黑寡妇,专克夫,现在竟然说唐安是他的人?难道传言是真的?唐安真被她收了当面首了? 秦睿抚著胸口,假装受伤低著头,整张脸却狰狞如厉鬼,该死的,该死的,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多人都护著他唐安?凭什么? 我才是永安侯世子! 秦侯爷气得呼吸急促,云阳公主当眾驳斥他和他的妻子,这是半点都不给永安侯府的面子,他冷哼道:“公主殿下,你这是要仗势欺人吗?” 公主梁澜冷笑一声,手中剑指向秦侯爷:“欺你?又如何?你秦家对他做了什么?你秦侯爷比本宫清楚,本宫没有当眾说出,已经是看你也曾魏国流过血的份上了!” “再不识好歹,你试试?” 秦侯爷脸色青白交替,沈红袖眯著美眸盯著他,道:“秦侯爷,公主也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她针对的……是整个秦家。” “唐安既然你们不疼不爱,那以后,由我们疼,我们爱,嘻嘻,这小子现在可是已经认了我们当乾姐姐了哟。” 唐安嘴角一阵抽搐,別胡说,我没认,是梁澜那女人强认的,她就喜欢乾弟弟。 秦思语,秦思楠,秦思桐看著站在唐安面前的一群女人,心头莫名的嫉妒和愤怒,以前挡在唐安面前的,明明都是他们。 可现在,她们连挡在少年面前的资格,都没有了! 第176章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通文馆广场上,秦侯爷一家看著站在唐安面前的一群女人,一时间进退两难,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群女人竟然眾目睽睽之下这么帮唐安。 “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看台上,丞相赵阔看著这一幕,老眼眯了起来。 孙诚,齐衡等人也都盯著广场上的一幕,闻言也都冷笑起来。 孙诚抚著下巴,冷笑道:“的確挺有意思的,別说这小子的女人缘还真不错,这些女人就没一个好惹的,就是最差的,都是长公主赏的双生子。” “而且今日要看的就是秦家內斗,这还没开始呢,他们就先斗上了,好笑,好笑啊!” 齐衡扭头看了孙诚一眼,冰冷的脸上泛起一丝玩味:“孙兄,你误解丞相的意思了,丞相的意思不是说唐安和秦家斗得有意思,而是和公主殿下有意思。” “有夫之妇和初生牛犊的那种意思的意思,你懂什么意思吧?” 孙诚怔了一下,立即明白了齐衡的意思,顿时就激动了起来:“这文章要是做得好,不仅能除掉唐安,还能在陛下脸上狠狠甩一巴掌!” “皇家公主不知检点,勾引朝廷命官,嘖嘖,那可是天下的口诛笔伐!” 赵阔招了招手,將心腹叫了过来:“去全面查一下云阳公主这段时间的情况,我需要知道她的所有信息,越详细越好。” “是。”心腹领命离去。 高台上的屏风后,梁帝自然將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气得眼睛都红了:“这兔崽子,这兔崽子,你给朕適可而止,別闹得太过了。” “朕的女儿身份特殊,眾目睽睽之下这般维护你,名节不要了?声誉不要了?要是让赵阔那老阴批捕捉到什么,查下去你觉得澜儿夜半偷你的事能瞒多久?” “老傢伙,快,宣布比赛开始!” 梁帝瞪著孙貂寺低声怒吼,孙貂寺顿时头皮发麻,面色为难道:“陛下,开始不了呢,虽然满朝文武和世家大族都到得差不多了,但文华楼的几位守楼者还没到。” “他们是这次比赛的裁判,他们要是不到,比赛没办法进行。” 梁帝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朕是皇帝,朕就是裁判,朕说谁贏就是谁贏,你立即去宣布开始。” 孙貂寺嚇得差点跪在地上,訕訕道:“陛下,这里不是御书房,在这里满朝文武和世家大族都看著呢,您要是偏帮小唐大人,那满朝文武肯定不服。” “再说……陛下,老奴不是针对你,就是等下要是他们写好诗词文章呈上来,陛下你审阅的时候要是出现了误判,那可咋整?那是要被满朝文武笑话的。” 梁帝脸一黑,当场一脚就踹了过去:“你这老东西什么意思?说朕没文化?” “老奴不敢。” 孙貂寺连连摇头,奉承道:“陛下是皇帝,皇帝就是文化,那些文採风流之辈,那还不都是陛下的臣子,给陛下做事吗?” “陛下的文化,岂是他们能够比擬的。” 孙貂寺说著嘴角都在轻微抽搐,心说陛下你还是悠著点吧!当年你率兵北征遇到大雪封路,唯独高山上的半截木桩受到太阳光照而融化,你当时诗兴大发现场来了两句诗: 哎呀我的妈,好大的树杈! 行军书记將两句诗给记录了下来,如今每逢诗会都会被人拿出来聊两句,都说和歷代皇帝比起来,你就是皇帝之耻。 现在你要做裁判,恐怕满朝文武都觉得智商受到了侮辱, 梁帝也只是气头上而已,诗词鑑赏他自然是会一点的,但不多,但写诗的话的確不是他的强项,想到这些梁帝哼了哼,没有再坚持。 “陛下,国子监和通文馆的人到了。”孙貂寺赶紧转移话题。 梁帝闻言循声望去,果然看到国子监和通文馆的人正从大门走进来,国子监带头的是国子监祭酒孟堪,而通文馆这边带队的则是太子梁休。 通文馆是太子所设立,院长自然也是由太子暂代。 “总算来了,来了好,再不来再让唐安和秦家人闹下去,那今日这场比赛就没意思了。”梁帝立即坐得笔直,目光炯炯盯著广场。 而这时的广场上,秦侯爷和秦夫人进退两难,秦思语美眸冰冷落在秦睿的身上,眼中寒意瘮人。 我早说过让你別针对唐安,你是真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啊! 如果不是这废物想要趁机陷害唐安,永安侯府会为了帮他出头,闹得这么难堪吗? 秦睿看到秦思语那冰冷的眼神,心头也是直发毛,他感觉在秦思语的面前,以前那些百试不爽的手段,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他眼一眨眼睛就红了:“二姐,对……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去惹大哥的。” “我就是,我就是想要支持一下大哥,和大哥拉近关係而已,我不想大哥和我们侯府这么生疏……” 听到他的话,秦思楠皱了皱眉,秦思桐却当场怒了,瞪著秦思语道:“二姐,错的明明是小安,是他先动手打小睿的,你冲小睿发什么火?” 秦思语扫了秦思桐一眼,冰冷吐了两个字:“愚蠢。” 为了避免事態脱离控制,让永安侯府沦为笑话,她只能硬著头皮走出来打圆场,看著唐安道:“小安,是小睿的错,他不该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擅自接近你,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就当给二姐一个面子……” “道歉?秦姑娘,为何要道歉,错的是唐安,哪里需要你的道歉。” 一道温和的声音,打断了秦思语。 唐安循声望去,便看到一个穿著青衣手持摺扇的俊逸青年,正笑著走了过来。 青年他认识的,国子监祭酒孟堪的儿子,孟临玉,当年孟堪收秦思语为徒的时候,前身在拜师礼上见过。 这傢伙就是秦思语口中的京都第一才子?別说单单看著外表,还真有那么点风流倜儻的意思,可惜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疯子罢了! “孟临玉,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秦思语俏脸骤沉,美眸冰冷看向孟临玉。 第177章 你们也配当我弟子? 秦思语不想再闹下去,不然丟人的是永安侯府。 但永安侯府丟人,和他孟临玉有什么关係?今日唐安是他们最大的敌人,有这种机会先將唐安踩在脚下,岂能错过? “秦师妹,此言差矣,我等读书人,是非功过自然是要评说清楚的。” 孟临玉在秦思语的身边停下脚步,手中摺扇点了点唐安,道:“这傢伙一个养子,当眾殴打嫡子,此为不义。” “又当眾与养父养母起衝突,意图借他人之手报復父母,此为不孝。” “公主殿下乃是有夫之妇,他却以公主殿下的人自居,毁坏皇家名声,损毁公主声誉,此为不忠。” “出了事,却只会缩在女人身后,没有勇气承担,此为不仁。”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秦师妹和他道歉是几个意思?” 孟临玉盯著唐安,手中摺扇陡然指向通文馆一眾学子,笑道:“听说,这傢伙现在还是通文馆的夫子是吧?”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给你们通文馆做夫子,你们通文馆还真是什么垃圾都收啊!” “哈哈哈……”国子监一眾监生也哄然大笑。 通文馆一眾学子本来就和国子监不对付,现在竟然还因为唐安,被人如此当眾羞辱,顿时都怒火中烧。 当时便有人站了出来,指著唐安道:“他不是我们国子监夫子,我们可没有承认过。” 太子梁休原本已经有说辞,想要为唐安驳斥回去,结果现在却被人给抢先了不说,竟然还帮著孟临玉贬低唐安。 他脸色顿时难看下来,唐安入通文馆,那是孤在父皇面前求了整整两天的时间,父皇才答应下来的。 你现在给孤说你不承认?你算什么东西啊你不承认?孤辛辛苦苦求来的人才,你们敢给孤往外推?孤还真是给你们脸了! “的確,你没有承认过。” 太子梁休扭头看向说话的青年,道:“谢礼,你被开除了,从此之后,你再不是通文馆的学子。” 附和孟临玉的青年正在当场。 他是通文馆中学业最好的学子,是通文馆的大师兄,通文馆的学子都以他为尊,国子监几次过来找茬,都是他带人和国子监较量的。 为此,他还几次被太子夸讚,说他有勇有谋,结果现在就因为说了唐安一句不是,直接就被踢出通文馆了? 秦侯爷,秦夫人,秦思语也都愣住了,公主梁澜和沈红袖维护唐安就算了,太子竟然也这般维护太子,竟然容不下別人说他一句不是。 太子和唐安,什么时候关係好到这种地步了? 就是孟临玉和孟堪夫子脸色也都变了,也没想到太子竟然能为唐安做到这种地步。 唐安却没有半点诧异,老子给他办了多少事?賑灾,炸丞相府,偷丞相宝库,献计发魏国的战爭財,拿魏国的资源……老子做的都是实事,你们这些小学子还处在只会耍嘴皮子的阶段,能和我比? 就算太子是个傻子,他也知道这道选择题怎么选好吧! 谢礼抬头看了一眼唐安,眼中有怒火,他转身衝著太子重重抱拳,道:“殿下,我不服,这样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他凭什么能当我们的夫子?” “殿下说了通文馆是为国聚才之地,他这种宵小之徒都能入通文馆当老师,这不是让別人看我通文馆的笑话吗?” 通文馆一眾学子闻言,也都纷纷附和。 “没错,太子殿下,他要是入通文馆教学,我便退出通文馆。” “殿下,谢师兄是我通文馆学识最好的,岂能这般开除?这不公平。” “殿下,你曾说过通文馆乃是公平公正之地,这就是你说的公平?” “……” 听著通文馆一眾弟子的质问,太子梁休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周围一眾大臣和世家大族也都面面相覷,面带嘲弄。 今日皇帝亲自下旨,让文武百官和各大家族前来看通文馆和国子监的爭霸赛,结果就他们看这个? 比赛还没开始呢,先是秦家內斗,然后是通文馆內斗……这大戏,还真是精彩啊! “殿下,在下也觉得唐安入通文馆教学,就是对通文馆的羞辱,还请殿下三思。” 孟临玉也笑著拱手,道:“通文馆號称要与我国子监平起平坐,甚至要超越我国子监,要是在师资上就出现了问题,那可是要被世人所詬病的。” “毕竟,我国子监的老师,可全都是德高望重之辈。” “对吧,诸位师弟?” 国子监一眾监生立即笑著附和。 “对,师兄说的对,没有德高望重的老师的学府,也敢称能和国子监平起平坐?” “殿下,要三思,免得被宵小给骗了。” “太子殿下,你还是將唐安给开掉吧,重新招一些没能如过自己教书的夫子,都比这傢伙强。” “……” 听著周围的嘲讽声,秦睿缓缓抬头盯著唐安,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想要一战成名天下知?呵,做梦,你问过我同意了吗? 你不过是个废物垃圾,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还想著反抗? 秦侯爷脸色铁青,你个兔崽子你不是很狂吗?你现在继续狂啊! 秦思语,秦思楠,秦思桐也下意识攥紧拳头,她们刚刚对唐安很不满,可现在见到全场针对他,她们心头还是非常难受。 陈樱儿双手插在双袖中,美眸盯著眼前的少年,这群读书人很討厌,读书人的嘴有时候比战场上的刀剑还要狠毒,杀人不见血,现在这局这傢伙还能怎么破? 梁澜和沈红袖相视一眼,却都冷笑起来。 和唐安耍嘴皮子?你们是认真的吗?赵阔为首的赵党都被他打得满地找牙,你们一群学子也敢跳? 太子也是冷著脸,他也没想到事情竟然闹到这一步,既然你们这么想丟人,那孤就成全你们好了。 他看向唐安,道:“唐卿,你怎么看?” “怎么看?站著看唄。” 唐安抱著双手走出,目光扫了一眼孟临玉,便看向国子监一眾学子:“嘖嘖,不听话的学子我很喜欢,但你们我是真不喜欢。” “我不配当你们老师,呵,你们也配当我弟子?!” 第178章 是谁给你的勇气? 唐安的话传开,无论通文馆还是国子监的学子,还是国子监和通文馆的老师,亦或者是周围围观的人,全都怔住了。 这傢伙说什么?国子监和通文馆的学子没有资格做他的弟子?国子监和通文馆可是大梁最顶尖的学府,弟子全都是人才中的人才,他说没资格做他弟子? 最重要的是他说国子监和通文馆的学子没有资格做他的弟子,那岂不是说国子监和通文馆的那些德高望重的夫子,都不如他唐安吗? 猖狂! “唐安,你放肆,一眾大儒面前,你也敢放肆。” “哈哈,我们没资格做你弟子?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如此狂妄。” “愚蠢,以为仗著太子殿下的恩宠,就能无视天下人了吗?” “……” 通文馆,国子监一眾学子只觉得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全都脸红耳赤勃然大怒,甚至很多人都擼著袖子摩拳擦掌,要是不是太子站在唐安身边,他们已经动手將这混帐按在地上爆捶了。 秦侯爷看著这一幕,脸色阴翳地看向唐安,混帐东西,在家里闹家人惯著你,真以为在外面闹別人也会惯著你吗? 秦思语和秦思楠看向唐安,美眸中有担忧,秦思桐则是狠狠地跺了跺脚,有些愤怒,这兔崽子在想什么呀?他连字都认不全,还敢说別人都没资格做他弟子? 他以为他是睿儿,能闪亮全场吗? “呵,还真是个愚蠢的小垃圾……”秦睿低著头,嘴角泛起狰狞笑容。 他原本只是想要唐安出错,將他恶毒养子的形象给坐实而已,却没想到这傢伙竟然这么癲,几句话愣是將全场给得罪了。 真是个蠢货,早知道他这么癲,他何须冒著挨一脚的危险去惹他。 看台上,赵阔和孙诚几人相视一眼,脸上也满是笑容,真是年少轻狂,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啊! 梁帝看到这一幕,却惊喜得直拍大腿,激动道:“来了,来了,又来了,这小子终於又开始挖坑了,而且还是文坛的超级大坑!” “哈哈,小阔阔,笑吧,笑吧,很快你就要笑不出来了。” 孙貂寺嚇得脸皮直抽搐,他很怕梁帝一高兴,一脚將屏风给踹飞了:“陛下,您悠著点,比试还没开始呢……” 梁帝冰冷看向孙貂寺:“滚,別逼朕在高兴的时候扇你!” “好咧。”孙貂寺乖乖退到一边,满脸幽怨。 陛下,咱家不是小看小唐大人,咱家是怕等下他玩砸了,您就被动了呀。 “有点意思,我喜欢。” 唐安的身后,陈樱儿抱著双手瞅著他的后脑勺,肩膀撞了撞沈红袖:“沈大美女,这傢伙一直都这么狂的吗?” 梁澜和沈红袖睨了她一眼,美眸都带著一抹轻蔑和鄙夷,这就狂了?他扛著迫击炮炸丞相府的时候,那才叫狂! “不是,唐卿,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太子看著唐安眨了眨眼,脸色错愕道:“爱卿,你这怎么又乱改剧本了呢?不是说好帮孤的通文馆碾压国子监吗?你这怎么连孤的通文馆也碾压了?” 唐安抬手拍了拍太子的肩膀,道:“有我在,你放心,一切尽在掌控中。” “呵呵!”太子梁休指了指周围,没看到这些学子和夫子都想弄死你吗?你给孤说一切都在掌控中? “没骗你,真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你就瞧好吧!”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藏书多,?0?????????????.??????任你读 】 唐安给了太子一个放心的眼神,背著手走了出来:“狂妄?猖狂?不不不……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通文馆,国子监,以及两院的夫子,都是垃圾!” “不服,来战!” “要讲理咱就讲道理,要是不想讲道理……” 唐安抬手,攥紧拳头吹了口气:“道理讲不通,我也略懂一些拳脚。” 国子监,通文馆,以及两院的老师顿时都气得直磨牙,真想动手打人了。 “猖狂,无耻!” “狂妄,乳臭未乾的小子也敢质疑老夫,老夫做学问的时候,你还在你爹肚子里呢。” “……” 看著两院学子以及两院夫子都气得跳脚了,太子梁休也都头皮发麻,狠狠瞪了唐安一眼,你这傢伙到底想搞什么?怎么敌我不分全面攻击了? “既然如此,那比赛就此开始吧!也不用那些文縐縐的前戏了。” 唐安还没说话,后方有温和的笑声传来。 他抬头看去,便看到九个老头正缓步走过来,九人脸上都带著笑容,看上去和蔼可亲,只是唐安的记忆中並没有他们相关的消息。 梁澜看到唐安脸上的疑惑,低声提醒道:“他们就是文华楼的守楼者,最前方的那位,就是咱们大梁的守楼者孔言。” 唐安眸色一凛,哦豁,等了这么久,总算来了。 “见过太子殿下。”孔言带著八位守楼者给太子梁休。 隨即,九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唐安的身上,目光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一遍,就是这小子扬言要半月內,登上文华楼五楼的? 这看上去大大咧咧跟个紈絝似的,没有半点读书人的成熟稳重,他是怎么敢说半个月登文华楼五楼? “年轻人,学问是要脚踏实地学出来的,不是靠嘴誆出来的。” 燕国的守口者慕容博本来就忌惮唐安,他可是燕国使团夺大梁文坛正统的头號大敌,自然不会错过这种打压他的机会。 他轻哼一声,道:“你如此毛毛躁躁,没有半点读书人的沉心静气,如此口出狂言,也敢称国子监和通文馆无学子配做你弟子?” “是谁?给你的勇气?” 听到慕容博这么说,周围的喧囂声顿时更浓了,特別是国子监和通文馆的一眾学子,盯著唐安的目光都充满挑衅和戏謔。 你不是很狂吗?有本事你在守楼者面前,再狂啊! 孔言脸色骤冷,这狗东西还真是见缝插针,敢当著老夫的面,欺负老夫看重的人,你是真当老夫死了? 然而他还没说话,梁澜低声在唐安耳边说了两句后,少年的目光便变得挑衅和犀利起来。 “哦?原来是燕国的老贼啊!” “大梁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来者指手画脚了?” “底气,呵!” 唐安翘著大拇指指著自己,道:“老子给老子自己的底气,不行?” 第179章 他的勇气,朕给的! 唐安的话传遍全场,听到他的话所有人都愣住了,这傢伙是疯了吗?竟然连守楼者的面子都不给? 那可是文华楼的守楼者,文坛上最巔峰的大儒啊! 对你指手画脚怎么了?他就是对皇帝指手画脚,皇帝也都只能笑脸相迎,咋地,你比皇帝还牛唄? 慕容博脸色阴沉,十几年了,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秦侯爷已经被嚇得半死,这可是文坛巔峰级別的人物,弟子遍布天下,就是大梁朝堂的很多重臣,都是他的弟子。 不行,永安侯府绝对不能被这兔崽子连累了。 不然慕容博的那些弟子,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將永安侯府给埋了。 秦侯爷立即站了出来,指著唐安怒吼:“小兔崽子,你在胡说什么呢?立即给老子滚过来,跪著给慕容老先生道歉。” 秦夫人也站了出来,满脸焦急道:“小安,你快点道歉吧,娘求你了,你这孩子不要那么倔好吗?” 唐安抬手扶额,无语道:“又来,你们秦家人是一天不噁心我,心里不舒服是吧?” “我给他道歉?他一张嘴就满嘴喷粪,你们要我给他道歉?他配吗?” “再者,別再以我爹娘的身份自居,咱们没关係,明白?” 秦侯爷和秦夫人当场被噎住,脸色青红交替,秦睿连忙拦在他们面前,盯著唐安道:“大哥,爹娘也是关心你,你別怪爹娘……” 孔言看著这一幕,脸色已经难看下来,你秦家那点破事很光荣吗?非得拿到眾目睽睽之下摊开说? 你们不要脸,大梁还要脸呢。 他冷哼一声,喝道:“他的底气,老夫给的,怎么?秦侯爷有意见?” 秦侯爷和秦家眾人齐齐看向孔言,全都面色呆滯,慕容博脸色也难看下来,没想到孔言作为守楼者,竟然公然维护唐安。 “他的勇气,是朕给的,怎么,永安侯有意见?” 这时,一道听上去並没有多大力道的声音,在眾人的脑袋上响起。 所有人齐齐往高台看去,只看到屏风后站著一道模糊却又有些佝僂的身影,冷哼道:“朕看上的人,竟然是尔等眼中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怎么?你们是说朕眼瞎吗?” 整个广场瞬间陷入了死寂。 梁帝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虚弱,然而落在眾人的耳中,却仿若惊雷,炸得他们头皮发麻,寒毛直竖。 什么?不仅孔言帮唐安说话,连皇帝都亲自站出来给唐安站台?这怎么可能? 赵阔,孙城,齐衡等人脸色都难看下来,看来他们还是低估了唐安在梁帝心里的位置了。 长公主看了看唐安,目光又落在高台的屏风上,双眸便眯了起来,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说不定整垮梁帝的关键,还真就在这少年的身上。 既然他喜欢女人,那就……让他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而孟堪,孟临玉,通文馆,国子监的一眾学子和夫子,刚刚参与羞辱唐安的人,几乎瞬间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 “臣等不敢!” 特別是秦睿和孟临玉,脸色狰狞得嚇人,这都快將唐安给按死了,皇帝这时候出来凑什么热闹? 慕容博抬头看向梁帝,脸色也是难看至极,他是守楼者,弟子遍布天下,一般情况下没有哪个皇帝愿意去得罪他。 毕竟要是他一怒之下,让在其他国家担任重要职位的官员拾掇皇帝,让其出兵攻打大梁,那对大梁来说必定是雪上加霜。 可皇帝竟然还是为了唐安,竟然敢公然反对他。 “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老夫教训一个小辈,陛下都不允?” 慕容博向前走了两步,拱手行礼,却见屏风后的皇帝一甩衣袖,冷哼道:“怎么?一个守楼者而已,想当朕的太上皇,教朕怎么做事吗?” “你教训朕的小辈?你……也配?!” 慕容博脸色瞬间阴沉至极,这还是第一次有皇帝这么不给他面子。 唐安看著屏风后那显得有些佝僂的身影,嘴角顿时泛起笑容,这个皇帝有意思啊!竟然愿意站在我这边。 別说,这种有大佬护著的感觉,还是蛮爽的嘛! 看在皇帝这么帮助自己的份上,看来找个机会得打听一下皇帝的病,看他是什么病,说不定还能救一救他。 “废话太多了,浪费朕睡觉的时间。” 梁帝摆了摆手,道:“滚都起来吧,朕懒得处置你们,朕要处置你们,那是对你们的抬举,还是交给唐安自己解决吧!” “等下你们全部被唐安踩在脚下,那种惩罚对你们来说,才是最惨的惩罚。” 唐安眼睛眨了眨,哎哟,还是个懂我的皇帝。 眾人闻言都愤怒至极,陛下,你话说得太满了,等下將他唐安碾压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时候,小心你的脸捡不起来。 “既然陛下这么说了,那比赛正式开始。” 孔言看了一眼赵阔,按照赛制题目应该由丞相赵阔来出,然后由他们来做裁判判定输贏,但现在让丞相出题,那唐安开场必定是地狱难度。 再说,万一丞相赵阔作弊,先让国子监的弟子將题目做了,那唐安不就输定了? “但规则,得变一变。” 孔言收回目光,瞅著唐安和一眾国子监以及通文馆的学子,道:“既然是你们年轻人的事,那就由你们年轻人解决吧!” “赛制不再是丞相或者陛下出题,而是你们比赛的三方,各自给对方出题。” “最终,以解题最多者,为胜!” “你们,可有意见?” 听到这话赵阔脸色顿时难看下来,不让他出题,那他给孟临玉他们提前做的题目,岂不是付诸东流了? 他猛地站了起来,孔言盯著他一字一句道:“相爷,这是陛下的旨意,你敢抗旨?还是说……你真泄露题目了?”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赵阔听到这些议论声愤怒至极,却也只能忍了下来,坐了回去。 而孟临玉等人却是激动不已,由他们自己出题? 呵! 那唐安死定了! 第180章 姐姐,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 孟临玉,谢礼等人都激动起来。 原本丞相赵阔出题,那无论是通文馆还是国子监拿的都是一样的题,虽然也能达到为难唐安的效果,可虐唐安,哪有自己亲自动手爽? 梁澜和沈红袖看著这一幕,只觉得可笑,本来本该打生打死的国子监和通文馆,此时竟然莫名统一了战线。 看来通文馆要是不做改变,用不了两三年,也和国子监没什么区別了。 唐安见到孟临玉和谢礼以及两院学子脸上的激动,顿时也无语了,一群白痴瞎激动什么? 要是赵阔这种老阴批出题,老子恐怕还真忌惮三分,毕竟他要是搞一篇文言文,然后让他根据文言文写一篇不低於三千字的策论,那不扯淡了? 老子是理科生,孙子兵法是当兵后学的,至於脑袋那些诗词,大多是学生时代背的,真要用文言文写文章,那才要命。 可现在赛制改了,由参赛者三方相互给对方出题,答对最多者为胜。 简单来说,国子监和通文馆给他出的题,他必须答出才计分,但答完自己的题,可以抢答通文馆和国子监给彼此出的题。 有点意思。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福利,少年人出题为难人还能出什么?那不就是天马行空吗?什么九天揽月,什么天上宫闕……嘖嘖,解题很简单,就是实践起来难而已。 “行唄,我没问题。” 唐安抱著双手,下巴衝著孟临玉和谢礼扬了扬,道:“倒是你们,最好有点真本事,別败得太快,那就没意思了。” “毕竟,我也是有弟子的,要是堂堂京都第一才子出的题,被我这两个小弟子轻而易举解出来了……嘖嘖,那得多丟人?” 闻言,眾人的目光便落在唐安的身侧,果然见到他的身后站著两个小豆丁。 两人都不过五六十的样子,但都抱著双手昂首挺胸,那小目光睥睨著全场,看上去还真有那么两分的囂张和霸气。 “他们……你弟子?!” 孟临玉指著谢宴和秦思音,回头看著一眾国子监弟子嗤笑起来:“哈哈,唐安,你该不会是想说,他们也会参加比试吧?” “哈哈,一个乳臭未乾,带著两个小乳臭未乾,竟然也想叱吒全场?可笑,可笑。” 国子监,通文馆的学子也都大笑起来,笑声充满嘲讽和戏謔。 唐安他们都没放在眼里,两个小拖油瓶,何足道哉? “哈哈哈……” 秦思音双手叉腰,稚嫩的宛若铃鐺一般比现场一眾国子监和通文馆学子更大声:“诸位哥哥一定要笑到最后哟,不然等下你们可就笑不出来了。” 魏宴还不愿说话,这时也衝著国子监和通文馆的学子狠狠地扬了扬拳头。 你们狂什么?最好祈祷別撞在我背的答案上,要是撞到我的答案上,那你们就死定了。 看到两个小傢伙的示威,现场讥讽的笑声顿时更浓了。 听到这些笑声,秦侯爷和秦夫人脸色铁青,秦思桐抬手扶额,只觉得丟人无比,秦思楠和秦思语相视一眼,却都俏脸凝重。 如果不是昨日见过秦思音和魏宴做的澜河流域图,他们也只会觉得唐安在胡闹,可现在她们却知道,秦思音和魏宴恐怕真没那么简单。 等下,他们还真可能碾压两院学子! “嘻嘻,姐姐,那就是你看上的男人吗?看上去好蠢哟。” 观眾席上,一个化著浓妆的青裙女子看著广场上的唐安,捏著手帕讥讽看向身侧的素裙女孩。 素裙女孩正是魏灵儿,而说话的女人是如今的平远伯府嫡女,魏燕儿。 听到魏燕儿的嘲讽,魏灵儿却只是淡淡一笑,道:“別急,等下你就会知道,你姐姐的眼光有多好了。” 魏燕儿笑得更加肆意,道:“行啊,那妹妹等下一定会好好看看,姐姐的眼光有多好,只要姐姐等下別满地找脸就行,嘻嘻……” 魏灵儿没有说话。 蠢?你见过出口就是华章,就是能流传后世的神作的蠢材吗? 真正蠢的,只有你们,只有秦家! 这时,刚带著文华楼八大守楼者入座的孔言,声音传遍全场。 “老夫宣布,通文馆和国子监的比试,正式开始。” 喧囂的现场立即安静下来,孔言目光落在唐安和两院学子的身上,道:“给你们半炷香时间思考题目,题目没有特定,由你们自己立意,自己出题。” “现在,计时开始。” 立即由两个太监將沙漏抬上来,国子监和通文馆的弟子立即开始討论题目,虽然没有將唐安放在眼里,但两院学子都极为小心。 对他们来说收拾唐安只是顺带,国子监和通文馆的交锋,才是他们的主要任务。 相比於他们,唐安就显得轻鬆多了,直接带著梁澜和沈红袖和长公主赏赐的双胞胎,自顾走到不远处的休息区喝茶。 眾人看著这一幕顿时都无语了,你这是来比赛,还是来郊游的? “等下给通文馆和国子监出题,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唐安端著茶杯,衝著秦思音和魏宴挤眉弄眼:“这两天你们俩耍了很多题,等下隨便选两道出来就行。” 魏宴指了指远处池塘,唐安顺著他指的方向看去,见到池塘边上的杨柳和水中的鹅,嘴角猛地抽搐了下。 咏柳?咏鹅? 唐安黑著脸在魏宴脑袋上敲了一下,没好气道:“你就不能选择高深一点的?真是白教你了?” 魏宴气鼓鼓地比画了下。 唐安没看懂,看向秦思音,秦思音眨了眨大眼睛,道:“哥哥,魏宴的意思是说,真正的碾压,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直白的方法。” 唐安怔住,我草,说得好有道理。 最高深的学问,听上去很牛逼高大上,但懂的只有他们而已,其他人根本就不懂,用起来感觉就太卖弄了。 但要是直接选最简单的,譬如咏鹅! 两院学子写出来的咏鹅诗,要是比不上一个五岁小孩童的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嘖嘖,那画面,想想都带劲。 最关键的,咏鹅就骆宾王幼时所写,让魏宴拿出来秀一波,情景相容啊! 第181章 爷囂张给你们看! 唐安衝著魏宴竖起了大拇指,高,就按你说的办。 秦思音眨了眨眼,道:“哥哥,那我就给他们来个小实验,油锅取铜钱?徒手捏蛋黄?水杯盖纸?” 唐安抬手揉了揉秦思音的脑袋,道:“隨你喜欢,但记住一个前提条件,不准使用武功,武功是咱们的头號天敌。” 武功真气这种东西未来或许会通过科学的研究得出相应的结论,但现在真气这鬼东西,唐安觉得就是这贼老天发明出来对付他这个穿越者的。 就秦思音所说的这些小实验,对普通人来说不可思议,但对武道高手来说那是轻而易举,隨手就能解决问题。 秦思音想了想,然后重重点了点头。 虎妞打著哈欠,白了唐安一眼,梁澜和沈红袖看著这一幕却是笑了起来,別说,看这腹黑的师徒三人坑人,还挺有趣的。 绿衣和绿柳这对双胞胎相视一眼,却都满脸疑惑,她们確信每个字都听明白了,但怎么感觉连接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 高台上孔言看到沙漏中的细沙流尽,便站起来道:“时间到,通文馆,国子监,还有唐安,把你们要出的题写下来,然后呈过来。” 唐安立即牵著魏宴和秦思音向比赛区走去,孟临玉,秦思语,谢礼等两院弟子,也都纷纷走上前。 唐安敏锐察觉到秦思语的脸色极为难看,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而孟临玉和谢礼,则是挑衅地瞅著唐安,那目光儼然在看一个跳樑小丑。 看来,他们这是对自己的出的题很有信心啊! 唐安摇了摇头,没有半点在意,就站在秦思音和魏宴的身后,看著这两个小傢伙给通文馆和国子监出题。 看著这一幕,现场顿时就炸开锅了。 “不是,这什么意思?唐安这是將出题的权利给他的两个小弟子?还是他出题让两个小傢伙去抄写的?” “不对,应该是这两个小傢伙自己出的题,唐安的两个小弟子,要出题考国子监和通文馆两院学子?” “哈哈,有趣,太有趣了,我好想知道他们出的什么题啊!” “……” 听著现场观眾的议论声,刚刚嘲讽唐安的孟临玉和谢礼等两院弟子,全都脸色铁青,怒火中烧。 他们没有將唐安放在眼里,而唐安又何尝將他们放在眼里?竟然敢派两个小兔崽子羞辱他们,简直不可饶恕。 该死的,你最好祈祷自己真的出了什么天大的难题,否则,今日定將你踩进泥塘中,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安静,三方已经写完题目,现在老夫先看看,国子监给唐安和通文馆出的,是什么题。” 孔言先拿走了国子监给通文馆和唐安出的题,听到他的话现场也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孔言,便看到孔言在看完题目后,脸色变得极为精彩起来。 这让很多人心里都暗暗激动起来,看来国子监给唐安出的题,一定很难。 很快,孔言脸色恢復如常,抬起手中的纸张,道:“国子监给唐安出的题,是如何为人师表?” 闻言,现场几乎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片刻,现场瞬间就炸开了,议论纷纷。 “如何为人师表?哈哈,这题太有意思了,这分明就是针对唐安啊!” “没错,刚刚这傢伙还信誓旦旦说两院没有学子有资格成为他的弟子,现在两院弟子反手一巴掌,就把大嘴巴子扇在了他的脸上。” “这问题真是绝了,迴旋鏢直插唐安的脑门,简直就是指著唐安的脸骂紈絝也配当老师?” “……” 听著周围的议论声,孟临玉和通文馆一眾学子都冷笑不已,很多人都暗暗给唐安竖起了大拇指然后缓缓朝下,秦思语俏脸也极为难看,看向唐安的目光极为复杂,有激动,有愧疚,有恼怒…… 谢礼和通文馆一眾学子,也都满脸笑意,不得不说国子监的题,与他们给唐安出的题,有异曲同工之妙。 “呵,这题,有点意思。” 看台上,丞相赵阔盯著唐安,眼睛也是眯了起来:“如何为师,这个答案恐怕很多文坛大儒都没有一个標准的答案,现在孟临玉却让唐安说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答案出来。” “不得不说这小子还是有点东西的,老夫也很想知道,他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孙诚瞅著呆在当场的唐安,笑容也是充满轻蔑:“一个十八岁的紈絝子弟,他懂什么叫为人师表?简直可笑,我倒是很期待等下他上台丟人的样子。” 齐衡没有说话,但眼中的戏謔已经说明,他现在心情极为不错、 “如何为人师表?”屏风后,梁帝手撑著下巴,嘴里低声呢喃了下,脸上便泛起笑容。 他看向孙貂寺,道:“老傢伙,准备好纸笔,等下將唐安所说的每个字都记录下来,这可是文坛变革的开始。” 孙貂寺眨了眨眼,低声道:“陛下,您確定是文坛变革的开始?你没看到小唐大人都被嚇到了吗?” 梁帝从在屏风上扣出来的小洞中看了一眼唐安,嘴角笑容更浓了:“你看那小子的表情,那是恐惧,是害怕吗?那是震惊!” “知道他震惊什么吗?朕猜那小子肯定怎么都没想到,国子监这都能一头栽进他怀里来了。” 孙貂寺震惊看上唐安,真是这样? 还真是这样! 唐安此时怔住完全是因为太震惊和错愕了,怎么也没想到刚想打瞌睡,国子监竟然给他送来了枕头。 如何为人师表?这是为难他吗?这是给他送福利啊! 如何为人师表,师说不就来了吗? “怎么?唐大人这是嚇傻了?你刚刚不是很囂张吗?你再囂张一个给我们看看啊!” 孟临玉盯著唐安冷笑起来,国子监一眾学子也都满脸戏謔,也都跟著孟临玉嘲笑和挑衅唐安。 唐安看著他们脸上的嘲讽,笑著耸耸肩,道:“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就必须如你们所愿,不然对不起你们啊!” “想看爷囂张,也就囂张给你们看,睁大你们的狗眼看好,看仔细了!” 第182章 真蠢?还是假笨! 唐安主打一个听劝,你们想看我狂,那我就狂给你们看。 孟临玉,谢礼等人看到唐安擼著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脸上的嘲讽都不由僵在了脸上,这情况不太对啊! 这紈絝现在难道不该脸色煞白,满脸惶恐吗? 怎么感觉他不仅没有半点恐惧,好像还很激动? 妈的,总不能是我们算计了半天,结果算计到对方最擅长的领域去了吧? 不,不可能,他就一个紈絝,他懂什么为师之道? 装的,肯定是装的! “孔老,將通文馆的题,也一併说了吧!” 然而,唐安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自顾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 跟在他身边的那一对漂亮双胞胎,立即帮他研墨和铺开纸张,並且用毛笔蘸了墨水,双手恭敬送到了他的手上。 唐安手持毛笔,衝著孔言扬了扬下巴,道:“既然说了是针对通文馆和国子监,那就不能厚此薄彼,要丟人那也得一起丟嘛!” “要他们记住今日的耻辱,以后才知道什么叫知耻后勇。” 国子监,通文馆一眾学子本来等唐安出丑嘲讽他,结果现在反而被这傢伙先嘲讽了,顿时全都给气炸了。 “猖狂,唐安,你真当我国子监无人吗?” “狂妄小贼,还一次对付通文馆和国子监,谁给你的脸?” “哈哈,你就狂吧,等下有你哭的时候。” “……” 国子监,通文馆一眾弟子都气得跳脚。 唐安看著他们却是满脸无奈,手中毛笔点了点国子监和通文馆的一眾学子。 “这就是你们的不是了,让我狂是你们要求的,现在我按照你们的要求狂起来了,你们又不乐意了,你们是不是贱??” 国子监和通文馆一眾学子,当场被噎住,脸色那是又青又紫,相当精彩。 一眾文武大臣和各大家族的人闻言,脸皮也都在轻微抽动,先不说为人师表怎么样,就这傢伙这张嘴,就相当厉害了。 梁澜,沈红袖,虎妞都笑了起来,这傢伙这张嘴,分分钟能气死人。 一次性解两道题,这並不合规矩,孔言自然是没有决定权的,他看向裁判席的几位文华楼守楼者,却见其他八位守楼者,都轻微地点了点头。 一次性解决两道题,难度飆升,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他们也不想眼前的少年取胜,大炎文坛保持现在这態势,就非常的好了。 见到裁判都同意了,孔言便道:“好吧,既然唐大人要求,那就给唐大人看通文馆的出的题……” 孔言抽出了通文馆给唐安出的题,话没说完嘴角便抽搐了下。 隨即,他看向唐安目光都带著一点点的怜悯了:“通文馆给唐安出的题……是人为何读书?” 听到这题,现场顿时一片譁然。 国子监给唐安出的题是如何为人师表,通文馆给唐安出的题是人为何读书,两道虽然不同却又相似,都在明確一个方向。 ——你一个紈絝,懂怎么教书?你一个紈絝,懂读书何用? “我去,两个问题都是诛心,诛唐安的心啊!” “哈哈,因何读书?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又极为深奥,要拿给一些大儒將,估计讲个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嘖嘖,有意思,要一个紈絝去教读书人如何读书,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啊!” “……” 现场顿时议论纷纷,孟临玉和谢礼相视一眼,都默契地衝著对方拱了拱手,显然双方对给唐安出的题,都相当满意。 而唐安也是猛地抬起头,看向通文馆那群学子,目光简直比看到亲人还亲切。 我勒个擦的,老子很怀疑你们全都被我策反了啊,因何读书?还有什么答案比横渠四句更振聋发聵的吗? “切,我还以为有多牛逼呢,就这种题目,也敢拿出来嘚瑟?” 唐安心里美滋滋,撇了撇嘴道,道:“就这种题,我连思考都不用思考,分分钟就能给出你们无法望其项背的答案。” “给你们个机会,要不,换个题目。” “不换,你行你就上!”孟临玉和谢礼异口同声。 换?呵,给你换个怎么斗蛐蛐?怎么逛青楼?怎么遛狗斗鸡吗? 那肯定是你强,谁不知道你唐安是京都最大的紈絝之一,仅次於镇国公府小公子岳云。 “哎,无奈啊无奈,给你们机会,你们也不中用。” 唐安摇了摇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知道选我当对手,是你们一生挥之不去的梦魘!” 话落,唐安当场落笔,奋笔疾书。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 师说是唐朝韩愈的神作之一,当时唐朝文坛所面临的问题,和如今的大炎极为相像,都是死气沉沉,不知创新,师说用在此处刚刚好。 只是有些地方还是需要改一下,得將有关孔孟的地方,改成这个时空的歷史上的大儒才行,不然来一个孔子曰,这个时代的人谁知道? 看到唐安奋笔疾书,现场的议论声顿时弱了下来,咋回事?这傢伙还真懂怎么当老师,怎么读书? 不会吧?不是说他写的《醉月楼赋》是找人帮写的吗?难道传言有假,这傢伙的紈絝真是装的?他真有真材实料? 秦侯府,秦夫人等秦家人也都呆住了,看著场上的少年眼睛都一点点瞪大,在他们的记忆中,对面的少年只要拿到书就犯困,可现在他竟然在奋笔疾书? 秦睿手紧攥成拳,眼睛通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一定是乱写的,一定是! 在执行鳩占鹊巢计划的时候,他们已经全面查过唐安了,那就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不然他怎么可能能在秦家轻而易举地代替他的地位? 秦思语抿著唇,美眸也是眯了起来,只觉得眼前的少年,忽然格外的耀眼。 观眾席上,玉临安死死攥紧了手绢,心跳如雷,既紧张又恐惧,她心里很不希望唐安是在藏拙,他依旧如以前一般愚蠢。 可她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在嘶吼,在咆哮,迫切想要知道真相。 唐安,你究竟是真蠢,还是假笨?! 第183章 跪下,道歉! 真相即將揭晓! 就是高台屏风后的梁帝,也已经站了起来,要不是还需要装病,他早背著手急得来回踱步了。 孙貂寺瞅了梁帝一眼,嘴角猛地扯了下,心说陛下你不是说得信誓旦旦吗?说什么准备好纸笔,记录下唐安的所有,这將是文坛变革的开始。 结果,连你自己也不確定啊! 梁澜,沈红袖也都屏住呼吸,太子梁休已经站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盯著唐安,长公主梁柒虽然脸色平静,但握住茶杯的手却下意识加重了力道。 唯独国子监和通文馆两院的学子,此时盯著唐安,依旧满脸嘲讽。 “哈哈,看到没,这傢伙还挺会演,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嘘,別打扰,千万別打扰啊,免得等下唐大人写不好,怪到了我们头上。” “唐大人,努力啊,千万別倒下了,我们还等著你把我们打趴下,將我们踩在地上呢。” “……” 一群国子监和通文官的学子都在戏謔,在嘲讽,在鄙夷,甚至很多人还衝著唐安倒竖大拇指挑衅他。 孟临玉转著摺扇,笑吟吟看向身侧的秦思语道:“师妹,看来不用你出手,胜负已分了。” 秦思语美眸一直没有离开唐安,淡淡道:“师兄还是別高兴得太早,眼前的唐安,连我都看不透,到时候输了,老师那里可不好交代。” 孟临玉摺扇敲了敲掌心,笑道:“师妹,打个赌如何?要是唐安输了,我去永安侯府求娶,你不能拒绝,怎么样?” 秦思语俏脸骤冷:“师兄觉得这种赌有意思吗?我对师兄没有任何感觉,而且,我也不希望国子监输。” “有这时间,师兄还是先答题吧!师兄该不会觉得自己出的题,自己就不用答了吧?” 孟临玉脸色僵了僵,隨即嘴角泛起一抹狞笑。 你对我没感觉?没关係,我对你有感觉就行,你弟弟我会踩在脚下,而你,终將会被我压在身下…… “笔墨伺候。”孟临玉轻喝一声,国子监的学子立即给他找来了纸笔。 谢礼也已经奋笔疾书。 比赛规则几乎是抢答模式,他们给唐安出的题,唐安必须做或者认输,但他们也必须给出答案,而且答案要比唐安更优秀,才算获胜计分。 孟临玉和谢礼都很自信,对他们来说將唐安这紈絝踩在脚下,那是轻轻鬆鬆。 一炷香后。 唐安,孟临玉,谢礼几乎同时停笔。 三人相视一眼,唐安耸耸肩,孟临玉和谢礼目光却充满挑衅。 “来人,收卷。” 孔言挥了挥手,三个文华楼的隨从立即从高台走下,收走了唐安和孟临玉两人的卷子。 看到这一幕,现场几乎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也都齐齐盯著他们三人。 是唐安真如他所说的,国子监和通文馆的学子没有资格做他的弟子,还是通文馆和国子监將他踩在脚下,答案即將揭晓。 卷题刚刚收上去,孔言和文华楼九大守楼者便围在一起,开始阅卷。 所有人的目光都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们,很快,他们就看到原本脸色平静的守楼者,脸色都变得震惊起来,然后又从震惊变成震撼。 甚至,作为大炎守楼者的孔言,几乎瞬间站了起来,双手捧著一张纸张,激动得浑身颤抖…… 这怎么回事?! 看到这一幕现场无数人都在面面相覷,是有人答的题太好,连守楼者都感到震撼了? 是谁?! “能让守楼者都失態了,那肯定是孟临玉的试卷啊,他可是京都第一才子,文採风流,才华横溢,何人能望其项背?” “我觉得也是孟临玉,之前几次比试,谢礼都被孟临玉按在地上打,总不能是他吧?” “喂喂,別忘了还有一个唐安,怎么就不能是唐安了?他可是写《醉月楼赋》的人。” “呵呵,你不知道吗?秦家人亲自下场证明,《醉月楼赋》是唐安抄的,抄谁的没有明说,但现在大家都猜测,是抄了永安侯的世子秦睿的文章。” “……” 整个通文馆立即喧囂起来,听著周围的议论声孟临玉摊开双手,满脸的享受:“唐安,看到了吧?这就是实力!” “你现在要是跪下认输,等下宣布答案的时候,也不至於输得太难看。” 谢礼也看向唐安,轻蔑一笑。他可以输给国子监,但是,通文馆绝对不能让唐安进来祸害,损害他在太子心中的形象。 “嘖嘖,孟临玉,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唐安抱著双手,你这孟临玉道:“別说一个你,就算是个你,百个你,也没资格在我面前跳。” 孟临玉眼一眯,恶计上心头,既然你喜欢装,那就让你这辈子都爬不起来吧! 他摺扇指著地面,道:“这样吧,唐安,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是输了,跪著爬过来给我磕一百个响头,磕一个说一声我错了。” “我要是输了,亦然。我跪著过去给你磕头认错,如何?你敢应否?” “现场所有人,都可以做见证。” 所有人都齐齐看向唐安,看他敢不敢应,却见到唐安脸色那是一个精彩。 他扶额无语道:“妈的,这么上杆子找虐,是有多欠虐?”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必须如你所愿。” 秦思语俏脸一变,道:“小安,別胡闹,这是个……” “关你屁事,关好你自己吧!” 唐安冷笑打断秦思语,手往高台上指了指道:“孟临玉,你说的话陛下也听到了,等下你要不履行赌约,那就是欺君。” 孟临玉冷笑一声,不屑道:“凭你,也配在我面前嘚瑟?” 话音刚落,孔言已经走了出来,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唐安身上。 “综合文化楼九位守楼者的评阅,最终確定这一轮的胜出者……是唐安!” “此外,经过文华楼九大守楼者的评估和商议,唐安可登文华楼五楼留字,成为文华楼歷史上第三千一百二十一位登楼者。” “也是文华楼歷史上第一位最年轻的第五次登楼留字者!” 闻言,全场瞬间死寂! 第184章 怎么,输不起? 整个通文馆,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听到了什么?胜者不是孟临玉?是唐安?唐安不仅是胜者,而且还仅仅凭藉两道题的答案,竟然直接有了登文华楼五楼留名的机会? 直接跳过四楼,上了五楼? 多少文人墨客穷尽一生都没做到的事,他竟然轻而易举做到了? 这怎么可能?他才多大?他才十几岁啊! 孟临玉的嘲讽已经僵在脸上,谢礼也呆住了,在他们眼中唐安就是个紈絝,他们才故意出这么两道题为难他。 结果他们的为难?反而成了成全?! 秦侯爷秦夫人以及秦思桐,此时已经瞠目结舌,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那傢伙明明见到书就困,现在竟然力压国子监和通文馆。 当然,最让秦侯爷和秦夫人以及秦思桐难以接受的,是唐安竟然直接闯过文华楼四层,荣登五层了。 他们当初密谋要唐安拿登文华楼五楼的这份荣耀,去平远伯府当聘礼,是故意为难唐安,是相信並且確定他做不到。 可现在……他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秦睿瞳孔也是瞪大,整张脸几乎都扭曲了,孔言的话就像是雷霆一般在他脑袋炸响,当场將他劈得脑袋一片空白。 他故意引诱眾人误会唐安是为了什么?就是要將唐安张狂不懂礼貌的形象给做实了,结果唐安却用实力向所有人证明,他才是那个小丑! 这怎么可能?他唐安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本事了?这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秦思语此时已经捂住薄唇,俏脸上满是震惊和错愕,原来弟弟没说谎,他真有威震八方的本事。 秦思语下意识抿唇,看向对面的少年目光陌生而震惊,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少年竟然能这般耀眼。 观眾席上,玉临安已经站了起来,看著站在场中的少年美眸充斥著震惊和不安,原来是真的,他这些年真的一直都是在偽装,连她这个未婚妻都被他耍得团团转。 唐安,你真是好心机啊! 而在玉临安的不远处,魏灵儿就显得淡定多了,她嘴角微微挑起,看向身边已经惊得站起来,满脸难以置信的妹妹,看到了吗?这就是姐姐挑的男人。 怎么样?就问你姐的眼光怎么样?是不是好得可怕? 高台上,赵阔,孙诚,齐衡相视一眼,脸色都阴沉至极,刚刚他们还在夸讚孟临玉和谢礼出题很刁钻,专往唐安的命门戳。 结果现在才发现,这两个傢伙哪里是戳唐安的命门,这分明是在戳他们的命门。 “哈哈,看到了吧?看到了吧?这就是朕的小安安,厉害吧?” 梁帝更是蹦了起来,压制著怒吼在屏风后尬起了小舞,扭得那是一个妖嬈:“朕说了,这是文坛变革的开始,你们不信,你们不听,现在怎么样?怎么样?” 孙貂寺嚇得差点跪在地上,陛下哎,虽然隔著屏风,但大庭广眾之下还是要注意点影响,小心被人看到了啊! 长公主盯著唐安眸色微眯,有点意思,看来这一步閒棋,下得极妙。 太子梁休长长鬆了一口气,悬著的心终於不用死了,至於梁澜和沈红袖,此时那是相当的淡定,对这一幕似乎充耳不闻,都在自顾品著茶。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小场面罢了! 这傢伙连丞相府的宝库都撬开了,还炮轰丞相府,隨便拎一件出来,哪件不比现在这场面震撼? 倒是站在唐安身侧的那对双胞胎,看著嘴角带笑的唐安美眸都渐渐瞪大了,长公主这是將她们许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哎,意料之中,意料之中,诸位不用那么震惊和激动。” 片刻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少年笑著走了出来,双手抱拳道:“早说了,国子监和通文馆两院弟子,都不配做我的弟子,你们还觉得我在吹牛逼。” “现在知道了吧?我是在吹吗?” 少年的声音並不高,但现在通文馆极为安静,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话,顿时脸皮都在抽动。 刚才,少年眾目睽睽之下说通文馆和国子监的学子,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弟子,他们所有人都以为少年是在装逼。 现在少年用实力告诉他们,装逼?不存在的,爷是真牛逼。 孟临玉,谢礼以及通文馆和国子监两院的学子,听到唐安的话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唐安所说的每一个字就像是巴掌一般甩在他们脸上。 “不可能,这不可能,孔老,你是不是搞错了?” 孟临玉回过神,向前衝出好几步,盯著站在高台前的孔言道:“孔老,他唐安就是个废物紈絝,他怎么可能答得出我们的题?” “他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紈絝,懂如何为师?又怎会懂得读书的奥秘?” “孔老,这一定是搞错了!” 孟临玉的话传开,谢礼也顾不上会不会得罪唐安了,现在不把唐安按死,將来唐安进通文馆,他就得被按死。 他也直接跑了出来,衝著孔言拱手行礼:“孔老,孟兄说得对,唐安没有这个本事,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请孔老明察。” 孟临玉和谢礼一带头,通文馆和国子监两院的学子也都炸锅了。 “黑幕,一定有黑幕,一个紈絝怎么可能力压我们两院?” “没错,他一定是买通了守搂者,一定是这样。” “这不公平,这个结论,我们不服!” “……” 观眾席很多人对这个结果本来就存疑,现在见到两院学子给闹开了,也都在议论纷纷,很多人也开始跟著附和起鬨。 整个通文馆,几乎一瞬间喧闹不堪。 唐安看著国子监和通文馆两院学子的不满和质疑,当时就笑了,这是嫌脸丟得不够唄? 刚打完你们左脸,你们还伸出右脸过来是吧?既然如此,那就再加一把火,满足你们丟人现眼的要求啊! 啪啪! 他抬手拍了拍手,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等所有人都看过来,他下巴衝著孟临玉和谢礼扬了扬。 “喂喂喂,要点脸行吗?输不起就算输不起,输不起还这么冠冕堂皇?” “还是说,你们是在质疑文华楼九大守楼者共同得出的结论?” 第185章 来,你过来说! 文华楼在九州诸国中,都有著极为恐怖的地位,毕竟那是文坛兴盛的象徵。 而守楼者,就是文坛兴盛的代表,譬如燕国,燕国在文华楼九大守楼者中占据两席,这让燕国读书人大为骄傲,文坛能不兴? 因此,各国上到君王,下到百姓,都对守楼者极为尊敬。 一般情况下像国子监和通文馆这种级別的比试,能来一个守楼者当裁判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可现在一场普通的比试,来了九位。 而且都是衝著唐安来的,这傢伙號称半月登文华楼五楼,成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这才跟著孔言过来看热闹。 结果,却是见证了一颗璀璨的文坛新星诞生了! 守楼者虽然不参与国与国之间的政斗,可虽然学术无国界,但守楼者是有国家的,他们自然希望自己的国家在文坛上越来越兴盛,至於大梁,保持现在的一潭死水最好。 可现在忽然躥出了一个唐安,无论是《醉月楼赋》,还是《师说》,亦或者那四句振聋发聵的读书答案,都让他们震惊而震撼,就算再不愿唐安登楼,也根本就阻止不了。 现在还被国子监和通文馆的学子质疑,本来就非常不满的几位守楼者,脸色便阴沉到了极致。 你们不爽?我们就爽了吗? 我们不爽还可以叫,我们不爽怎么办?忍著! 孟临玉和谢礼看到裁判席上的守楼者脸色阴沉下来,还以为是针对他们,都嚇得连忙拱手道歉。 “几位前辈,晚辈並不是质疑你们,而是他唐安,真没有这个本事。” 孟临玉拱手衝著孔言一礼,隨即指著唐安喝道:“孔老,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还请孔老主持公道……” “公道?呵!” 孔言站在高台上,眯著老眼盯著孟临玉,笑吟吟道:“来,孟临玉是吧?京都第一才子是吧?来,你过来,上前说。” 孟临玉顿时大喜,立即快步上前。 轰! 下一秒,孔言的大脚丫子直接蹬在了他的胸口,將他踹翻在地。 孔言已经六十多岁了,但动作那是一个利索,孟临玉倒地后他还衝上去补了几脚,嘴里还骂骂咧咧。 “京都第一才子?老夫呸,就你这心胸,就你这格局,你还京都第一才子呢?” “特妈你爹生你的时候是意外吧?是他忘记打在墙上了还是你娘忘记吃避子药了?生出你这么个不明是非胡作非为的怪物出来?” “还敢质疑老夫?你也配……” 眾人看到这一幕顿时都一脸见了鬼的表情,那是谁?那是德高望重的守楼者孔言孔大儒啊!是大梁文坛最牛逼的大佬,这这这……这大儒的形象怎么就崩了呢? 这骂得也贼狠了! 就连唐安听著孟临玉的惨叫声,也都是一脸懵逼,我擦的,这老大爷这么猛的吗? 远处,国子监祭酒孟堪脸色阴沉下来,孔言每骂的一个字,都是在他脸上甩巴掌。 他站了起来,抬手拱手道:“孔老,小儿並不是质疑您和诸位守楼者,他只是对唐安的答案提出合理质疑,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孔言深吸一口气,冲他勾手:“来,你过来说。” 孟堪面色一僵,没敢过去,过去要是挨一顿揍,丟人。 “孟堪是吧?国子监祭酒是吧?呵,那就对了,国子监有你们这种废物当老师,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活该。” 孔言扬了扬手中的试卷,道:“既然诸位都对文华楼守楼者的审阅有意见,那老夫便將唐安,孟临玉……还有那谁的试卷公开,现场所有人都可以当裁判,看我文华楼是否徇私了。” 听到这话,现场所有人顿时都激动起来了,他们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答案,能让九大守楼者一致选择唐安为胜者的。 甚至很多人都拿起了纸笔,准备记录。 孟临玉在孔言停手的时候,已经连滚带爬下了高台,此时的他鼻青脸肿,但看向唐安的目光依旧充满不服。 他就不信凭他的才华,会输给唐安。 孔言看向陈樱儿,道:“来,陈丫头,老夫借你真气一用。” “好的,孔老。” 陈樱儿立即笑著跑上高台,从孔言的手中接过唐安和孟临玉的试卷,道:“诸位,为了以示公平,我先念孟临玉和谢礼的文章,至於唐安的文章,我放在最后。” “这是孟临玉的文章,何为师?师者乃是……” 陈樱儿武功高强,声音在真气的包裹下传遍全场,將孟临玉和谢礼的文章都念了出来。 观眾席上,很多人听著陈樱儿所念的文章,全都下意识点头,议论纷纷。 “嘶,孟临玉的文章很不错啊,將如何为师这四个字解释得淋漓尽致,没什么问题啊!” “没错,这绝对是一篇佳作了,而且谢礼答得也很不错,这唐安都胜了?那他写的得有多好?” “这会不会真有猫腻?我觉得孟临玉和谢礼的文章,显然已经绝佳的存在了。” “……” 听著周围的议论声,孟临玉和谢礼都看向唐安,满脸的挑衅,看吧,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你就算能贿赂九大守楼者,你还能骗得住群眾? “呵!白痴。” 然而面对他们的挑衅,唐安只给了他们一个白眼,就你们这种过度吹牛逼的文章,老子不用抄老子也能写得比你们好,嘚瑟个毛? 当然,有作业抄,还需要自己写吗? “下面,是唐安的文章。” 陈樱儿看著唐安的卷面,声音朗朗传开:“唐安的题目为《师说》,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隨著陈樱儿声音传开,原本喧囂的通文馆便渐渐安静下来。 有人嘲讽,有人戏謔,有人等著唐安出丑……可隨著陈樱儿的声音,现场很多人脸色渐渐变了,有人震惊,有人错愕,有人激动…… 孟临玉和谢礼的笑容,也都瞬间僵在了脸上。 屏风后,梁帝再一次站了起来,连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甚至连丞相赵阔和孙诚,齐衡等人也都坐不住了,齐齐站了起来,惊愕地看向站在广场中的少年。 ……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於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这是一个十八岁少年能写出来的?! 第186章 好妹妹,姐姐的眼光好吗? 陈樱儿话音刚落,整个通文馆瞬间就沸腾了。 “难怪守楼者都选择唐安,本来还觉得孟临玉和谢礼文章写得不错,结果和唐安这篇《师说》一比,这简直就是碾压啊!” “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於弟子……没错,就该是这样,这才是正確的,妈的总算有人说出来想说却不敢说的话了。” “道之所存,师之所存,这是要打破一直奉行的师道不传的陈规,这傢伙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 现场顿时议论纷纷,赵阔,孙城,齐衡等人也都齐齐站了起来,盯著站在场中满脸笑容的少年,眼中的杀意几乎能將他凌迟了。 如今的大梁文坛几乎以他们为代表,唐安所痛斥的师道不专,说直白点就是指著他们的鼻子骂了。 该死的,他怎么敢? 赵阔,孙诚以及很多朝中大臣,恨得眼睛都红了,唐安这一篇文章一出,梁帝会错过这种分化他们的机会? 他肯定会大力推广,到时候这篇文章肯定会在文坛引起大风浪。 恐怕用不了多久,大梁文坛就会涌出旧学风和新学潮两种不同的教学风格了! “哈哈,看到没?老傢伙,看到没?朕说让你准备小本本吧?朕有没有说错……”梁帝指著唐安激动得差点又尬起小舞,没有半点帝王的威严。 而孙貂寺这次没有回答他,现在的她一双眼睛已经瞪如牛眼,难怪陛下对小唐大人这么有信心,这小唐大人还真有点东西的啊! “哦?上来就打高端局,看来本宫还是太小这小子了。” 长公主梁柒盯著唐安,双眸也是眯了起来,她原本以为唐安不过是有点小聪明的小县令而已,现在看来是想岔了,这少年哪里是有点小聪明,而是个大人才。 这种人,就该掌控在手中,然后慢慢的玩。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秦侯爷指著唐安,声音几乎都破音了:“他不是个紈絝吗?他的《醉月楼序》不是找人写的吗?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 秦侯爷心中翻起惊天浪,对面耀眼的少年郎,真是他所熟知的唐安? 凭什么啊!那傢伙在秦家的时候,明明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紈絝,离开秦家却惊艷了整个京都? 秦夫人抬手捂住嘴,那张雍容华贵的脸上也满是震惊和错愕,养了十八年的养子,她也没想到对面的少年郎,竟然如此的才华横溢。 该死,该死,唐安你真是该死……秦睿脸色狰狞,在心头怒吼,按照他的计划,这时候唐安已经遭千人唾弃万人骂,可现在他却得到了全场的掌声。 这种反差让秦睿憋屈得要发狂! 秦思楠粉拳微攥,一颗心也像是被重锤狠狠敲了一下,瞬间支离破碎,没想到那个被赶出秦家的少年,离开秦家竟然这般耀眼。 而她们之前听信秦睿,还诬陷他那篇《醉月楼赋》是找人写的,可他连《师说》这种空前绝后的文章都能写出来,写《醉月楼赋》还需要找人帮写? 究竟是什么,让她们坚信唐安的文章就是让人帮写的? “搞错了吧?大姐,这一定是搞错了,唐安那小子有这本事?这怎么可能?” 秦思桐拉著秦思楠,满脸的难以置信。 “看到没?好妹妹,这就是姐姐的眼光。” 观眾席上,魏灵儿美眸落在唐安身上,笑容温柔:“告诉你哦,他现在虽然只是个七品县令,等完成南城賑灾,他便会继任京兆府尹。” “京兆府尹,京畿区的最高行政官员,主管整个京都的行政大权,正三品哦!” 赤裸裸的炫耀! 魏燕儿差点当场爆炸:“你得意什么?这只不过是第一场比试罢了,他是不可能笑到最后的。” 玉临安就站在魏灵儿的身后,她不確定这个女人是不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但此时她手中的手帕都快被她给绞断了。 可恶,唐安,你既然才华横溢为何不说?你要早说我们能走到今日这种地步吗? “好,好,好个唐安,孤没看错你,哈哈……”素来儒雅的太子殿下,此时站了起来,激动得呼吸急促,连声音都带著一丝的震颤。 此时,他差点忍不住跳下高台,將唐安抱起来狠狠亲一口。 通文馆刚刚开馆,最缺的是什么?教育啊!国子监的教育方式他根本就看不上,要是继续拿著国子监的教育方式,用不了几年通文馆和国子监还有什么区別? 可现在不一样了,唐安要打破常规! 打破常规好啊,就现在大梁这一潭死水的文坛来说,要不能在沉默中爆发,就只能在沉默中灭亡了。 而此时国子监和通文馆的方向,孟临玉和谢礼以及两院弟子,全都傻眼了。 看著对面那个抱著双手跺著脚,脸上结结实实写著“嘚瑟”两个字的少年,他们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刚刚被人按在地上疯狂甩巴掌! 刚刚他们还嘲讽唐安,觉得是唐安收买了守楼者,才能获胜的,现在读完唐安的《师说》他们才知道……原来小丑是他们! 孟临玉和谢礼文章是写得不错,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和唐安的《师说》一对比……得,那就是坨狗屎!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不可能是唐安写的。” 孟临玉脸色青一阵紫一阵,他不敢相信自己会输,他可是京都第一才子,才华横溢文採风流,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紈絝? 他指著唐安,看向孔言道:“孔老,你別被他骗了,他一定是作弊的。” 唐安抱著手,嘖嘖,你继续跳,我就静静看著你蹦躂,从来不会打断你。 孔言没有理会孟临玉,目光看向孟临玉的老子孟堪,笑容嘲讽道:“孟祭酒,孟家的家风还真够纯正的,別人输了很正常,你儿子输了,別人就是作弊?” “也罢,既然你孟祭酒不觉得丟人,那老夫,也不给你留脸了。” 孔言抬手指著孟临玉,冷笑道:“孟临玉,你號称京都第一才子,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吗?你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吗?” “你没有,但唐安,他的作品和功绩很多。” 第187章 你们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孟临玉抬头看向孔言,唐安作品和功绩很多?这怎么可能? 孔言抬手扫过国子监和通文馆两院学子,冷声道:“你们以为唐安是个紈絝,所以问他因何读书,那现在老夫问一下你们,你们为何读书?” 国子监和通文馆两院的学子都面面相覷,一时间不明白孔言是什么意思。 这是他们用来为难唐安的,怎么现在反过来问他们了?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孔言冷笑一声,道:“国子监孟临玉的答案是,金榜题名,光宗耀祖,通文馆谢礼的答案和孟临玉差不多,连两院翘楚都是这个答案,那你们想必也是这个答案吧!” “呵,老夫就送你们两个字,肤浅。” “陈樱儿,把唐安的答案,告诉他们。” 陈樱儿早就看过唐安的答案了,此时心里还震撼著呢,她美眸扫过全场,扬起手中的纸张:“因何读书,唐安的答案只有四句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陈樱儿虽然是女儿身,但却是个沙场血战出来的女战神,英姿勃发,恣意飞扬,唐安的答案隨著她的声音席捲整个通文馆,一时间所有人只感觉一股难以抵御的霸气和正气扑面而来。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现场所有人脸色瞬间变了,短短四句话,却大气磅礴,真理昭昭,让人心潮澎湃。 “我草,为什么听到这四句话,老子的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心跳都不受控制加速跳动了。” “霸气,霸道,正气,好答案,哈哈,老夫悟了,浑浑噩噩几十年,竟然被一个少年给点醒了。” “我等读书人的初心,不就是这样的吗?只是读著读著,我们都把自己的初心忘了罢了,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事开太平……好简单的四句话,我却一句都没做到。” “此四句,堪为我大梁学子指路明灯!” “……” 整个通文馆几乎瞬间就炸了,师说讲的是教育问题,这四句说的是理想问题,总结起来就是:好的教育,让你可以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难怪孔言会说孟临玉和谢礼肤浅呢,和唐安这个答案比起来,说他们肤浅那都是瞧得起他们。 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听起来很牛逼,但这不过是一个过程罢了,是读书经歷的过程,而不是读书的目的。 让国家富强,让百姓安康,让传承焕发光彩,让后代子孙不经歷战乱……没错,这才是读书人读书的目標。 “这小王八蛋,这……这……” 远处,赵阔和孙诚一群人,全都站了起来,脸上全是震惊和震撼,还有难以掩饰的冰冷杀意。 一篇《师说》在梁帝的运筹帷幄下,已经有可能动摇到他们的地位了,现在再来这四句箴言,那就不是动摇地位,而是动摇根基啊! 隨著这四句箴言传开,整个大梁血未冷的少年肯定会醒悟过来,要是梁帝再搞点什么福利出来,那大梁新旧两大学派瞬间就会形成。 这小王八蛋,绝对不能留,太能搞事情了。 “这……这是唐安?这怎么可能是唐安?” 秦侯爷文化不高,可也能听出好赖,见到眾人对唐安这般夸讚,再看一眼自己身边低著头的乖乖好儿子,秦侯爷瞬间气火攻心,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唐安在场上光彩夺目,秦睿在角落里鵪鶉一般黯淡无光,这反差…… 此时此刻秦侯爷才终於有了一点悔意,要是不將唐安赶出秦家就好了,他在秦家那他的光环都是秦家的,可现在他的光环和秦家没有半点关係。 秦夫人也满脸的难以置信,眼中却有些愤怒和嫉妒,这些荣誉和光环,应该是属於小睿的,小睿在外面受了十几年的苦,他就应该享受世间最好的一切。 秦思楠咬著薄唇,眼睛微微泛红,秦思桐依旧瞪著一双美眸,眼中满是惊诧和错愕,这真是他知道的唐安吗? 这怎么可能?唐安怎么可能有这本事? 秦思语美眸盯著远处的少年,一颗心就像是被丟进油锅中一般,那种煎熬让她几乎窒息,原来,她真的从未了解过对面的少年。 为什么他这么优秀,他却要装紈絝? ——刺啦! 玉临安手里的手帕,终於是被她给绞成了两半,无论是师说还是这四句箴言,都足以证明场上的少年是何等的惊才绝艷! 而这少年,曾经是属於她的,她却弃珍珠而要糟糠,何等可笑。 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少年曾经那么爱她,肯定还会重新接受她的。 “好妹妹,姐姐给你选的姐夫,怎么样?” 魏灵儿笑吟吟转身,衝著身侧的魏燕儿眨了眨眼。 魏燕儿气得直接哆嗦,哼,是选了个好男人,那又怎么样?抢过来就是了。 从小你魏灵儿的东西我都要抢,男人也不例外。 “好,好,老天师,老子谢谢你,谢谢你祖宗十八代啊!”梁敌已经跳了起来,又在屏风后尬起小舞了。 而通文馆和国子监的方向,孟临玉和谢玉以及两院弟子,全都懵逼了,看著对面的唐安全都难以置信。 这特么! 这是个十八岁的少年能写出来的东西? 这没个几十年的人生感悟,根本写不出来啊! “你们只觉得唐安以前是个紈絝,不配当老师,但你们却忘记了他还有一个身份,他是南城县县令。” 孔言冷喝:“就在你们还在国子监和通文馆嚶嚶嚶的时候,他已经在奉旨賑灾,和整个京都的粮商交锋了,就在你们通文馆和国子监还在掐架的时候,他已经用计稳住京都粮商,並且对外放出京都粮价暴涨的消息。” “就在昨日,大量的粮商已经抵达京都,彻底解决了京都的粮食危机。” “而陛下已经下了明旨,只要他賑济完灾民,便可上任京兆府尹,正三品的京兆府尹。” “他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走完了你们走一辈子可能都走不到的高度,这样的人物,你们却说,你们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第188章 徒弟,该你上场表演了! 你们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面对孔言的质问,孟临玉和谢礼以及两院弟子脸色都渐渐泛白,是啊,这傢伙奉旨賑灾,已经和京都那些已经霍霍想要大干一场的京都豪族开过战了。 而且,將满京都豪族耍得团团转,成功將外地粮商引进京都,解决了京都即將发生的恐怖粮荒问题。 而他们竟然瞧不上他,瞧不起他,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觉得自己比唐安还优秀? 他可是賑灾之后,就要入职京兆府,成为歷史上最年轻的正三品京兆府尹。 正三品啊! 而他们还在科举的路上挣扎,就算有机会金榜题名,也不过是从七品县令开始而已。 七品县令到正三品京兆尹,他们就算官途顺畅步步高升,至少也要走二十年的时间,要是运气背一点,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 这巴掌,还真是打得噼啪响啊! “不,这不是真的,我不可能会输,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他?” 哪怕明白想通了,孟临玉依旧摇著头,难以接受,收拾唐安是丞相赵阔亲自向他下达的指令,要是完成了肯定能得到丞相的大力栽培。 而在他的计划中现在他已经踩著唐安的脑袋睥睨全场了,结果现在却是唐安踩著他们的脸睥睨全场。 谢礼看著满脸笑容的唐安,也是踉蹌退了好几步,面无血色,太子在意唐安,他害怕唐安通文馆会威胁到他的地位,现在才发现,对面那少年还需要威胁他的地位?他一句话就可以让他在通文馆没地位。 身份地位根本就和对面那少年不在一个层次! “啊?居然是真的,外地粮商入京都,竟然真是唐安的手笔?” 唐思桐美眸瞪大,指著唐安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昨日玉临安和她说外地粮商入京都,都是唐安的手笔的时候,她是半个字都不信。 现在孔言却亲自为唐安证明,那些粮商就是中了唐安的计策,才入的京都。 所以这傢伙真凭一己之力,將整个京都耍得团团转? 这这……这怎么可能呢?那傢伙那么蠢,他有这本事,肯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秦思楠扭头盯著她,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你才知道? 而现场眾人听完孔言的话,也是议论纷纷,看著唐安的目光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怜悯和鄙夷,全都充满好奇。 “我去,这傢伙竟然这么厉害的吗?听孔老这么一说,老夫忽然觉得国子监和通文馆两院弟子,和他比试就是在板门弄好啊!” “乖乖,史上最年轻的文华楼五楼登楼者,史上最年轻的京兆府尹,史上第一个敢以七品县令对抗满京豪族的少年郎,这小子要是不腰折,未来可期。” “哈哈,秦家还真是好玩,把鱼目当珍珠,真正的珍珠却在外面亮翻天了。” “这傢伙还没结婚吧?这是个金龟婿啊!必须给我孙女备著……” “……” 眾人都在热议,但不知是谁吼了一句“给我孙女备著”,现场文武百官面色瞬间僵住了,当初唐安可是和他们签了对赌协议的,三月內登文华楼七楼,和赵阔平起平坐,然后他们就得把家里最年轻漂亮的女儿或者孙女嫁给他当小妾。 如今牛家村事件过去不到半个月,他就登上文华楼五楼了,照这速度还真有可能在三个月后登七楼。 毕竟,他是新学潮的开拓者,等他將新学潮搞起来自成一派,再搞出点成绩,在这期间再写几篇《师说》这种质量的文章,要登七楼好像还真不难。 想到这些文武百官面色都在抽搐,特娘的他们终其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怎么感觉在这小子面前就跟喝水一样简单? 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孔老,不用和他们解释这么多,你这太打击他们的士气了,那他们还怎么比赛。” 唐安抱著双手走了出来,盯著孟临玉和谢礼道:“现在服了没?服了就履行承诺吧!跪下,爬过来,磕头道歉。” “一百个响头而已,不是太多,闭闭眼咬咬牙就过去了。” 孟临玉脸色煞白,盯著唐安的目光仿佛淬了毒,他可是京都第一才子,今日要是给唐安跪下了,那他名声就彻底烂大街了,以后在京都还怎么混? “唐安,你別欺人太甚!”他攥紧摺扇,冷声喝道。 “咋地?输不起?” 唐安扭头往高台上看了一眼,道:“嘖嘖,孟临玉,你爹没告诉你不要在皇帝面前乱吹牛逼吗?说了要是做不到,那就是欺君。” “欺君之罪?会咋样来著?” 梁澜淡淡扫了一眼孟临玉,声音冰冷道:“也不会怎样,像这种情节比较严重的,也就诛九族而已。” “孟家也不爽什么大族,九族算下来也就七八万人吧!” 唐安嘴角猛地一抽,七八万人?这还不是大族? 孟临玉脸色顿时更加苍白了,眾目睽睽之下欺君,皇帝一怒之下,还真有可能灭他十族,更何况现在傻子都看得出来,皇帝很偏帮唐安啊! “我……我说的是全部比赛,不是单场比赛。” 孟临玉脸红耳赤,却也只能梗著脖子赖帐,道:“唐安不过是贏了单场比赛罢了,后面还有两局比赛呢。” “有本事,你后面的比赛能一直贏。” 谢礼也立即拱手道:“没错,还有两局比赛,现在论输贏,还太早了。” 按照赛制,比赛三方各出两题,然后三方抢答,答案最好者胜出。现在国子监和通文馆已经出一题,还有出一题的机会,而唐安还有两次出题机会。 也就是说,总分六分还剩下四分,只要接下来不让唐安拿分,他们就还有平局或者反败为胜的机会! 唐安还没说话,听到孟临玉和谢礼的话,现场顿时嘘声一片,將两人嘘得脸红耳赤。 “刚才你们怎么说来著?观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句话还给你们,赖帐还赖得这么理直气壮,你们还真是牛得一批。” 唐安撇了撇嘴,道:“想要拖延时间?想要反败为胜?不存在的,你们今日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跪下磕头道歉。” “徒弟们,该你们上场表演了。” 第189章 呵呵,我很期待哦 唐安拍了拍手,两个还没有他大腿高的小傢伙,立即躥了出来。 见到秦思音和魏宴,现场瞬间就炸了,这什么意思?唐安不打算自己出手,要让这两个几岁的傢伙,来对付国子监和通文馆? 国子监和通文馆可是大炎最顶级的两大学府,学子也都是大炎最顶级的学子,要是败在这两个小娃娃的手中,那丟人可就丟到姥姥家了。 这不是挑衅,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无视啊! “唐安,你狂妄过头了。”孟临玉看到挡在唐安面前的秦思音和魏宴,眼睛几乎都在喷火,他堂堂京都第一才子,竟然要和两个稚子比高下? 传出去,他还有脸吗? 国子监,通文馆两院的弟子,也都怒火中烧,气得直发抖,他们都是天之骄子,现在竟然被如此羞辱。 “喂喂,这位哥哥,你这话又不对了。” 秦思音双手叉腰,大眼睛瞪著孟临玉道:“让我哥哥狂起来的是你,说他太狂玩的还是你,那你到底想要我哥哥狂,还是不让我哥哥狂?” 孟临玉当场被噎住。 魏宴则衝著秦思音竖起大拇指,狂,咱们必须得狂! “看到了没?魏宴都说我们必须得狂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秦思音拍了拍胸口,抬手指了指孟临玉:“那谁,放马过来吧,別怪我没提醒你,我们要出手,你们可就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秦思语看著对面的小女孩,美眸微微眯了起来,今日唐安如此耀眼,已经让永安侯府顏面尽失了。 要是等下她和唐安对战,丟的还是永安侯府的脸,最好的办法就是秦思音和魏宴真能力压全场,率先积两分。 现在唐安已经计两分了,再计两分就是四分,那便已经贏了比赛,她和唐安也不必面对面交锋了。 可这两个小傢伙……他们能行吗? 而孟临玉和谢礼等人见到秦思音和魏宴这么目中无人,唐安又半点不管,反而回到椅子休閒坐下,那是气得脸都绿了。 无知小儿,谁给你们的底气这般狂妄? “呵呵,真不愧是唐安的弟子,真是好大的口气!” 孟临玉摺扇指著秦思音,声音冰冷道:“好,好得很,那本少就更得看看你们有多大本事了,来,你们先出题,免得说我们国子监的人……以大欺小。” “谢兄,你怎么说?” 孟临玉还不忘看向谢礼,谢礼也被秦思音和魏宴气得够呛,冷声道:“我没意见,就让他们先出题,我也想知道……唐安的弟子为何敢这么狂。” 唐安正在喝茶,听完孟临玉和谢礼的话,差点一口茶就喷出去了。 哎哟我去,你们两个大傻叉看不出来吗?这就是两个孩子的激將法,这都能上当?国子监和通文馆学子的智商,都这么欠费的吗? 让那两傢伙先出题,他们是可以抢答的,这摆明了给他俩开卷考试的机会嘛! 毕竟问题和答案,早就让他们背过了。 果然秦思音和魏宴立即都双掌一拍,嘴角都泛起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秦思音直接指著湖畔的柳树,盯著孟临玉道:“哥哥,那你就以咏柳为题,写一首诗吧!” 魏宴抬手指了指谢礼,又抬手指了指湖中的大白鹅。 看到这一幕,现场很多人顿时都摇头笑了起来。 “哈哈,我还以为这两个小傢伙是得到了唐安的授意,故意出什么难题为难国子监和通文馆呢,没想到,这完全是小孩子心性嘛!” “咏柳,咏鹅,这倒是小孩子会出的题,国子监和通文馆算是捡到了大便宜了。” “要是这么简单的题,国子监和通文馆还输了,那可就精彩了。” “……” 现场顿时议论纷纷,谢礼和孟临玉听著这些议论声,面色已经僵住了,他们原本也以为唐安会给他们出什么高难度的题目。 结果竟然是两个孩童隨意制定的两个场景,写两首诗词。 咏柳?咏鹅? 这题目看似很简单,可谢礼和孟临玉仔细一品顿时汗流浹背呀,现在是秋后,柳树都光禿禿了,怎么咏柳? 几只大肥鹅在池塘中瞎折腾,怎么咏鹅? 总不能是鹅在水里游,游了一条线吧? “大哥哥,你们慢慢思考,给你们半炷香的时间。” 秦思音很贴心,让站在场边的计时太监,给孟临玉和谢礼等人半炷香的沙漏,而她和魏宴,则手牵著手向著书桌走去。 看到这一幕,孟临玉和谢礼顿时心跳加速,不是吧?不会吧?不能吧?这两个小傢伙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已经写好了? 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是魏宴,魏宴怎么可能在场上?他怎么敢上场的?” 观眾席上,魏燕儿认出和秦思音手牵著手的魏宴,忍不住惊呼出声,那个小贱种明明就是个胆小鬼,平时连见个下人都绕道走,他现在竟然敢登场替唐安比赛? 魏灵儿转过身,美眸盯著魏燕儿冷笑道:“怎么?很惊讶吗?宴儿现在是唐安的弟子,自然跟著唐安学习了很多东西,登场比赛,很正常嘛!” “你是想说他有病?他现在是不想说话,但他可以写啊!” 说到这里魏灵儿眼睛微微泛红,当初选择唐安成亲,她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是想利用唐安將自己和弟弟拉出平远伯府这个泥沼。 结果唐安却没有半点介意她心思不纯,反而真心实意帮她教育弟弟,帮她给弟弟治疗,短短几天的时间,就让胆小懦弱而且性格偏执的弟弟,敢站在了阳光下迎战国子监和通文馆两大学院的学子。 这种恩,对魏灵儿来说是怎么报也报不了的。 “魏灵儿,你得意什么?他上场又怎么样,他一个废物还想和国子监通文馆两大顶尖学府的学子交锋?笑话。” 魏燕儿美眸瞪著魏灵儿,咬牙切齿道:“等下他输了,受到这几百人的嘲讽,你说他的病会不会当场復发,然后当场去死?” “呵呵,我很期待哦!” “哼,你魏灵儿,永远都別想爬到我头上。” 第190章 论诛心,他是专业的 魏灵儿唇角微扬,想要看宴儿发病?可笑。 唐安既然让宴儿出场,就证明他的病情有好转,甚至让他出场有助於他的治疗,你魏燕儿所期待的事,永远不会再发生了。 “孟少,你……你写出来了吗?” 国子监那边,林枫靠近孟临玉低声问道。 他手被孟临玉打断了,手掛在胸前,已经很狼狈,但现在他管不上那么多了。 上次败给唐安已经够丟人了,要是等下再输给她妹妹,那以后在京都他还能抬起头? 国子监其他学子,也都齐齐看向孟临玉,他们也不想输给两个五岁孩童啊!传出去太丟人了。 以前出去人家一问你是国子监的?牛逼! 以后出去人家一问你是国子监的?我草,听说你们输给了两个五岁孩子?有这回事吗? 丟人吶,脸都被按在地上摩擦啦! 孟临玉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要说写景色,写美女,那我怎么著也能扯两句,但你这写鹅,写肥嘟嘟的大白鹅,这怎么写?我也不会啊! 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只肥鹅排队走,七六五四三二一? 別说我不会,我爹来了也不行。 看到孟临玉的脸色,林枫和一眾国子监学子心都凉了,又齐齐看向秦思语。 秦思语冰冷的脸抽了下,道:“別看我,我是做研究的,诗词不是我的强项。” 国子监一眾学子顿时如丧考妣,秦思语在国子监专门研究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譬如解剖老鼠什么的,诗词的確不是她的强项。 他们立即看向通文馆方向,然后心情总算是舒服一点了,因为这时通文馆的情况比他们好不了多少。 毕竟通文馆要咏光禿禿没有一片叶子的柳树,只能凭藉想像来写,这难度简直堪比当年北征时皇帝那首哎呀我的妈,好大的树杈! 国子监和通文馆当场成了一对难兄难弟,而这时,唐安这边就相当的愜意了,喝著小茶,哼著小曲,还有美女相陪,简直不要美滋滋。 “哎,有主场优势,还被按在地上摩擦,丟人吶,丟人吶……” 看著唐安嘖嘖品茶,还不忘幸灾乐祸,梁澜美眸瞅著她,玩味道:“你这几天抓著这两个傢伙疯狂补课,就是为了这一刻吧!” 虎妞,沈红袖美眸也都看了过来。 唐安摇了摇头,义正辞严道:“胡说,我是那种人吗?我这个人对待比赛很认真,也很反感打假赛,所以这是一场公平公正的比赛。” “呵呵!”梁澜和虎妞冷笑,这要不是蓄谋已久,她们倒立表演脱衣服。 沈红袖倒是已经看穿了七七八八,给唐安拋了个媚眼,嫵媚道:“这几日唐大人让人將通文馆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记录得很清楚,就是为了针对性的出题吧?” “毕竟很多文人才子在聚会上,都喜欢以宴会中的景色或者物件为题来吟诗作赋,小唐大人应该是在押题吧!” “押中了题,不算作弊。” “哦~”梁澜和虎妞美眸眯了起来,一脸原来如此。 “咳咳!”唐安举拳抵唇乾咳两声,没好气道:“果然燕双鹰说得对,谁要是小看女人的智商,是要吃大亏的。” “燕双鹰?燕双鹰是谁?”梁澜微愣。 “是个玩枪的高手,枪里从来不会没子弹。” 唐安打著哈欠,看著已经沙子已经落尽的沙漏,道:“时间到了,音音,小宴,开始你们的表演吧,咱客气点,別让这些大哥哥输得太惨。” 秦思音应了一声,便牵著魏宴走上前,眨著大眼睛盯著满脸虚汗的孟临玉,道:“大哥哥,半炷香时间到了哦,你写好了吗?” “要是没写好,音音就先开始了。” 不等孟临玉回话,秦思音和魏宴衝著观眾席和高台拱手一礼,道:“诸位爷爷奶奶,伯父伯母,叔叔阿姨,音音和小宴儿写了两首诗,请你们鑑赏。” “这是我写的咏鹅,这是小宴的咏柳。” 秦思音扬了扬手中的两篇稿子,然后先將自己的稿子念了出来。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女孩稚嫩的声音在场上传开,传进了所有人的耳中。 念完之后,她没有任何停歇,又將另一首咏柳诗念了出来。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絛。”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在女孩声音响起的时候,场上很多人都笑了起来,这也叫诗?然而听完后面几句,现场所有人的脸色都精彩起来了。 这还真是诗啊! 而且还是一首好诗,充满童趣和自由的诗。 最后听到那一首咏柳的时候,全场几乎都陷入了死寂,咏鹅稍显稚嫩,但这咏柳绝对是一首上上佳作。 这是两个孩童写出来的诗?开什么玩笑呢?! ——吧嗒! 孟临玉手中的摺扇当场掉在地上了,他原本手持摺扇风度翩翩,可现在瀟洒不起来了,他写不出来的咏鹅诗,真让一个五岁的女孩给写出来了。 国子监一眾学子脸色也都苍白下来,他们刚刚討论了那么久没有半点头绪,对面那小女孩却出口成章,简直就是在他们脸上甩巴掌啊! 谢礼以及通文馆的一眾学子,也都面无血色,刚刚说唐安不配当他们的老师,现在唐安只派徒弟出手,就將他们打得丟盔弃甲。 以为唐安是小丑,没想到小丑从一开始,就只是他们而已。 孟堪,丞相赵阔,孙诚等人也都脸色阴沉,咏鹅诗充满稚气纯真,咏柳诗意境优美……可让他们来写,他们也写不出来。 高台上,梁帝差点又叫出来了,论诛心,这傢伙是专业的啊! 秦侯爷,秦夫人,秦家姐妹也都怔住了,难以置信地看著秦思音,这小傢伙跟著唐安待了几天,竟然也这么耀眼了? 站在他们身后的柳青絮,此时也没有了往日的端庄,双手死死攥成拳,激动得泪流满面。 澜河流域图被陛下收走了,封赏肯定不日就会下来,现在女儿又有这一首咏鹅诗,更坐实了她聪颖多才的名头,將来必定不会再有人敢欺凌她。 而这一切,都是唐安带来的。 柳青絮看了一眼秦侯爷,心说谢谢你啊侯爷,多亏了你有眼无珠,才让我女儿找了个这么好的老师。 而这些荣耀,和秦家无关。 第191章 你们越反抗,我们越强壮! 沉寂了片刻,现场终於喧囂起来。 “好诗,好诗啊,老夫敢断定,这肯定是这女娃娃写的诗。” “没错,肯定是这孩子写的,开篇三个鹅字,何等的稚气和天真,而如今这大梁文坛死气沉沉,想要写出这么有灵气的诗,可不容易。” “还有这首咏柳,老夫敢保证,这是一首能流传后世的神作。” “喂喂,国子监的,你们不是挺牛吗?该你们表演了。” “……” 现场顿时喧囂起来,很多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衝著国子监就开始拱火。 孟临玉和国子监一眾弟子听到这些嘲讽声,脸全都绿了,该他们表演了?表演什么啊表演?表演怎么被打脸吗? 要是秦思音的诗写得不好,他们可以尽情出手,反正只要写出来的诗词比秦思音好一点,他们就胜了。 但现在秦思音写得这么好,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意料,就他们肚子里那点墨水,根本写不出比秦思音更好的诗。 “该死,该死,该死啊!”孟临玉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呼吸沉重如困兽。 他原本已经想好了藉口,等唐音的诗写出来,只要诗词太过亮眼,就直接说是作弊,这是唐安写的诗,而不是秦思音。 可现在秦思音將他的后路给断了,这首咏鹅诗从头到尾看下来,都带著天真和稚气,显然出自孩童之手,你说这是唐安写的? 不用唐安狡辩,现场观眾的唾沫星子就能將他给淹。 “喂喂喂,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唐安蹺著二郎腿抱著手,盯著孟临玉道:“是不是还没想好狡辩的理由?没关係,你好好想,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或者,我帮你想一个像样点的藉口怎么样?” 听到这话,孟临玉死死攥著拳头,盯著唐安的目光仿佛淬了毒。 原本不將两个孩童放在眼里,却没想到在两个孩童的手上跌得更惨,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之前直接认输算了。 刚才认输,输在唐安这个史上最年轻的京兆府尹手中,不算丟人。 可现在他们堂堂国子监学子,代表大梁文坛最杰出的那一撮精英读书人,现在却被两个小屁孩给打败了。 丟人吶,丟人丟到家了! “我……我认输!!” 孟临玉低著头,声音颤抖而狰狞。 他不甘,愤怒,恨,杀意腾腾……无数种情绪融合在一起,让他险些发狂。 可现在除了认输这条路,他还能怎么办?真要作诗写出来的比不上两个孩子,更丟人现眼。 国子监一眾学子也都拉拢著脑袋,都快垂到裤襠里去了,刚刚来时他们何等囂张跋扈,要干翻唐安整垮通文馆,可现在他们却输得一塌糊涂。 站在孟临玉身后的秦思语下意识咬住了薄唇,此时的她又庆幸又难受,庆幸的是终於不用和唐安正面交手了,难受的是和弟弟在一起的人都会显得光彩夺目,可不再有他们的位置了。 秦思语看了眼手中的九宫图,轻嘆一口气,隨即默默將其收回袖中。 她觉得唐安多少是有点运气成分的,要不是孟临玉没有那么自负,听从她的建议从用研究方面的题去为难唐安,或许国子监不会败得这么惨。 可惜孟临玉太过自负,听不进去任何建议,国子监才会输得那么彻底。 想到这些秦思语没有半点犹豫,立即和孟临玉一群人拉开距离,国子监是大梁无数读书人心中的圣地,他们都以能进入国子监读书为荣,现在孟临玉他们生生將这份美好的愿望给毁了。 那些人会罢休? 果然她刚退走,现场瞬间就炸锅了,各种鄙夷谩骂声铺天盖地传来。 “认输,这就认输了?堂堂国子监,大梁第一学府,竟然比都不比就认输了?可耻!” “妈的,平时他们牛气得不行,见谁都鼻孔朝天,现在面对一个女孩,竟然都没有一战的勇气,真特妈贱。” “堂堂国子监的大才子,竟然输给一个小女孩,丟人啊!” “……” 文武百官和世家大族都气炸了,鞋子茶壶茶杯一股脑往国子监的方向砸。 现在国子监所有学子的表现,那是让他们大失所望。 要担当没担当,要勇气没勇气,面对一个小女孩写的诗,竟然连提笔的勇气都没有了,简直可笑。 孟临玉和国子监一眾学子根本就没想到认输后果竟然这么严重,当场被砸得惨叫连连,鬼哭狼嚎。 赵阔,孟堪,孙诚等人看著这一幕,脸色也是阴沉至极,事情到了这一步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甚至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控制。 唐安一篇《师说》动摇了他们的地位,四句箴言动摇了文坛的风气,现在又让一个稚子打败国子监,相当於就是给他前面做的两件事做了一个总结。 国子监,连个小孩子都对付不了,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该死的,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孙诚气得直哆嗦,他们辛苦经营了十几年,才將大梁文脉死死抓在手中。 现在唐安蹦躂了几下,愣是將他们死死抓在手中的大梁文脉,踹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並且在將来这个窟窿还不断变大,他们想堵都堵不住。 毕竟,不是孟临玉和秦思语他们不行,而是唐安太难对付了,就算是他们亲自上场,也镇不住这兔崽子啊! “嘖嘖,太残暴了,太残暴了!” 唐安拉著秦思音和魏宴退得远远的,生怕被殃及池鱼,这群吃瓜群眾是真狠,连茶壶凳子都朝著国子监那群傢伙脑袋上砸,太血腥了。 这场景很熟悉,他当初惹怒满朝文武的时候,也是被这样收拾的,比较庆幸的是当时那群老贼身上能当做武器的,只有鞋。 孟临玉和国子监那群学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除了鞋底,还有茶壶,茶杯,棋盘,书……场面那是一个乱字了得。 “国子监的认输了,通文馆的,你们怎么说?” 唐安盯著谢肉,冷笑道:“是跪著唱征服?还是再反抗反抗。” “你们越反抗,只会让我们越强壮!” 第192章 你別太过分了! 看到唐安那戏謔的目光,谢礼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只觉得自己上躥下跳像个小丑。 刚刚瞧不起唐安,觉得他入通文馆当老师,就是对通文馆的羞辱,现在迴旋鏢直接插在他的脑门上,原来他才是通文馆的耻辱。 大梁两大最高学院的弟子,竟然打不过唐安师徒。 无尽的屈辱和不爽在心头,將谢礼的骄傲和自信碾压得支离破碎,他踉蹌退了四五步,双手死死攥成拳,盯著唐安看了一会儿,才咬牙道:“输了,我,通文馆……认输。” “切!!” 听到他的话,现场顿时响起了整齐的嘲讽声。 现场无数观眾都脸色铁青,衝著国子监和通文馆两院的学子吐唾沫砸东西,还是最高学府的大才子呢,连两个孩童都比不过。 通文馆,国子监两院弟子都躲得远远的,全都脸红耳赤倍感羞耻,看向唐安的目光都怨毒无比,都怪这傢伙,都是他! 本来就只是国子监和通文馆的事,关他何事?他凑什么热闹?要不是他,他们今日怎么可能这么丟人。 “都別这么看著我,这么看著我,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唐安抬手指了指地面,道:“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过来,跪下,道歉。” 听到这话,孟临玉和谢礼脸色都狰狞起来,两院学子眼睛也都红了,全都怒火中烧。 “唐安,你已经贏了,还想怎么样?” 孟临玉死死攥紧拳头,满脸杀意:“做人留一线,別太过分了……” 后面的话他几乎是一字一句,咬得极重,威胁意味十足,然而唐安闻言却是笑了起来,做人留一线?你们特妈刚刚往死里整我,现在给我说做人留一线? 我留你妹啊! “哎,两个傻逼,你们俩要乖乖履行承诺,跪下认输,那事情说不定还就这么过去了,既然你们非得作,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玩。” 听到唐安这话,孟临玉和谢礼心头狂跳,下一秒便看到唐安陡然转身,向著梁帝重重拱手道: “陛下,国子监和通文馆已经输了,孟临玉和谢礼却不想履行赌约,他们在陛下面前许下的承诺,如今却不履行,这是看不起陛下,这是欺君。” “请陛下下旨,捉拿此二贼下狱问罪。” 孟临玉和谢礼脸色骤然大变,你胡说,我们没有! 扑通! 两人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当场就跪在了唐安对面,大声喝道:“唐安,我们错了,我们给你道歉,对不起!” “是我们不识泰山,得罪了你。” 等皇帝处置,那最低也是个驱逐出国子监,而就算是这最低的惩罚,他们都扛不住,马上就要科考了,要是被皇帝亲自下令驱逐,也就意味著他们失去了考试的资格。 那这辈子几乎便无望金榜题名了! “唐安,我们错了,求你原谅。” 国子监,通文馆两院的学子,见到唐安將皇帝搬出来了,哪怕再不爽,也只能乖乖拱手鞠躬赔礼道歉。 唐安咧嘴一笑,道:“道歉呢,我接受了,不过不好意思,你们道歉得有点晚了,事情已经不在我的掌控中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梁帝那冰冷却又带著点半死不活的声音,在高台屏风后传来。 “国子监,通文馆,哼,你们真是好样的!” “赵阔,孟堪,太子,你们也是好样的,你们不觉得……该给朕一个交代吗?” 扑通! 国子监和通文馆一眾弟子腿一软,齐齐跪在了地上,脑袋都死死贴在了地面。 高台上,赵阔,孙城,孟堪等赵党大臣,已经当朝太子梁休,也都站了出来,跪在了地面上,齐声道:“臣等/儿臣死罪!” 梁帝没说话。 气氛一瞬间压抑了起来,谁也不知道梁帝现在到底想要干什么,心里也难免有些发慌,梁休扫了一眼赵阔等人的脸色,当场就明白自己老爹怎么不说话了。 他针对的是赵阔和赵党一眾大臣,不是他,之所以点通文馆,是为了体现他是一视同仁而已。 能不能將通文馆给摘出去,还得看他的本事,想明白这点太子跪著向前爬了两步,装得面色惶恐道:“父皇息怒,儿臣组建通文馆不过半月,无论是师资还是其他各方面,都严重不足,所以才如此不堪,父皇恕罪。” “今后,儿臣必定加强监督,一定会给父皇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屏风后,梁帝看著上道的儿子,微微頷首:“嗯,通文馆刚刚组建,就要拿出堪比国子监的实力,確实是过分了点。” “罢了,朕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如果朕看不到通文馆的改变,看朕怎么收拾你。起来吧!” “谢父皇。”太子从地上爬了起来,通文馆一眾学子也重重鬆了口气。 赵阔,孙诚,孟堪一群人全都脸色难看,你们父子俩演给谁看呢?还真將我们当成白痴来耍事吧? “通文馆是刚刚组建,学风,学气做得不到位,朕能理解,但国子监呢?赵卿,孟卿,你们管著国子监这么多年了?你们还號称我大梁文坛大儒,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你们教出来的弟子,竟然连两个孩童都打不过?” 梁帝的声音冰冷传来:“一首稚气未脱的咏鹅诗,愣是將饱读诗书的国子监监生打得没有半点还手之力,你们告诉朕,这是为什么?” “你们……就是这样给朕笼络人才的?嗯?!” 赵阔和孟堪等人瞬间齐齐叩首,惶恐道:“臣等死罪!” 是挺该死的,要不朕趁机搞死你们算了,梁帝很意动,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单凭这事儿还真弄不死这群老贼。 弄不死,那就整死! “死罪?把朕的国子监搞成这鬼样子,你们的確该死,但让你们这么死了,太便宜你们了……咳咳咳……” 梁帝捏著嗓子,上气不接下气道:“燕国使团马上入京了,他们是干嘛来的,是爭我大炎文坛正统的身份来的。” “朕再给你们一个机会,打败燕国使团,让燕国使团灰溜溜回国,你们活,否则……你们自己提著脑袋来见朕吧!” 听到这话赵阔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早和燕国使团勾结在一起,给陈鉴挖了个大坑,就等著陈鉴往坑里跳,结果现在梁帝让他自己挖坑自己跳?闹呢? “陛下有旨,臣不敢不从……” 赵阔连忙拱手,道:“只是,迎接燕国使团陛下已经交给了太子殿下和陈阁老,臣等若是插手……” “插,求插手!” 赵阔话没说完,陈鉴已经崩了起来,笑著冲梁帝拱手道: “陛下,老臣就喜欢丞相他们插手。” 第193章 永安侯接旨! 上次唐安提醒过后,陈鉴立即就让人去查过了,发现丞相府和燕国小密谍接触非常频繁,要说他们没有勾结?打死他都不信。 要不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以他的暴脾气早就拖著赵阔上殿找皇帝评理了。 这让陈鉴憋屈得不行,让他接待燕国使团,显然就是赵阔针对他的阴谋,要是大梁文坛正统的头衔在他手中丟失,那他就是大梁千古罪人。 会被百姓骂成孙子,会被无数学子才子口诛笔伐,会被无数人问候祖宗十八代……其中,骂得最凶最狠最义正词严的,就是他赵阔和他的党羽。 想到这些陈鉴就火大,不能忍,完全不能忍! 所以现在一瞅能將赵阔拉下水,陈鉴能错过这样的机会吗?肯定不能啊,想置身事外整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丞相,陛下说得对,燕国使团此行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衝著咱大梁的文道正统来的,你可是咱们大梁文坛第一人,可不能置身事外。” 陈鉴看著赵阔那张阴沉下来的脸,笑嘻嘻道:“老夫多谢丞相慷慨相助,感激不尽,为表示感谢,等下老夫请你喝酒。” 太子梁休也立即站了出来,拱手道:“父皇,此次燕国使团来势汹汹,不仅有大儒范麟亲自带队,还有燕国號称文武双全的太子和燕国一眾文採风流的才子跟隨,显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现在有丞相大人相助,对儿臣和陈阁老来说,那是雪中送炭锦上添,还望丞相大人莫要推辞。” 唐安哪里能错过这种补刀的机会,要彻底將赵阔搞臭,这可是个好时机?岂能错过。 他当即走了出来,瞅著赵阔道:“赵丞相,这可是国子监的唯一翻身的机会,现在国子监输给两个小孩子,已经够丟人的了。” “要想找回面子,那就打残燕国使团吗?” “打残燕国使团,证明你们国子监依旧行,大家说是不是啊!” 脸丟一次怎么够?你们的脸得多丟几次,你们不多丟几次脸,怎么能让大梁文坛的读书人失望呢? 他们对你们失望,那我才能顺利搞我的新学,登上文华楼七楼,娶整个京都名门权贵的美女当小妾,到时候夜夜笙歌……咳咳,不能想,画面太美了。 唐安摊了摊手,观眾席眾人听到他的话,也都跟著起鬨。 “对啊!这是证明你们国子监的机会,输给两个小孩不服气?那就证明你们能行啊!” “没错,觉得输给两个孩子丟人,那就自己把脸捡回来。” “国子监的,要点脸,战胜燕国使团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 赵阔冷著脸,心头怒火中烧,该死的,你们这是绑架上老夫了是吧? 孙诚,齐衡,孟堪等人也都脸色难看,利用燕国使团给陈鉴做局,他们坐收渔翁之利是早就布置好的局。 可现在怎么感觉自己挖的坑,把自己给埋了? “听到了吗?这就是大梁群眾的心声。” 梁帝见到看到现场眾人把火拱得差不多了,直接下达了命令:“来人,传朕旨意,国子监负责对接燕国使团,若是败在燕国使团手中,国子监就此解散!” 不能为朕所有,那朕拆了又如何? 现在朕病好了,別说一个国子监,就是十个国子监,那还不是朕一句话的事? 赵阔,孙诚一群人顿时骑虎难下,答应吧?那是燕国使团,燕国文坛这些年如日中天,根本就不是大梁能比的,和他们对战?那是逢赌必输。 可不答应……不答应现在国子监和他们轻则被唾沫淹死,重则被当场群殴打死。 想想那画面,所有人都不由打个寒战,不敢想,太可怕……赵阔,孙诚等人只能齐齐拱手领命:“臣等领命。” 梁帝看到这一幕顿时美滋滋,嘿嘿,叫你们囂张,现在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什么文坛大儒,什么文坛第一人,在朕的小安安面前,那都是弟弟! 梁帝嘴角都快咧到耳边了,声音却充满冷意:“赵阔,孟堪,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败在燕国使团的手中,你们就提著脑袋来见吧!” 朕不急,朕等得起,朕就等著你们出错,然后慢慢收拾你们。 至於大梁文坛正统这个称號,朕虽然很在意,却也不是那么在意,被抢走了没关係,將来將燕国打下来,成为大梁的一部分,文坛正统那还不是自己的? 当然,要是能保住最好,毕竟丟不起那人! “陛下圣明,我相信国子监一定会在丞相大人和孟祭酒的带领下,为我大梁的教育事业发光发热!” 唐安重重抱拳,语气那是大加讚赏。 赵阔,孙诚一群人闻言,顿时都给气炸了,为大梁教育事业发光发热?这是夸人吗?怎么感觉听上去这么刺耳? 本来是想趁著国子监和通文馆的比试,將唐安彻底碾压,同时让通文馆彻底垮台,结果现在却是他们掉进自己挖的深坑里,这叫什么事啊! 秦侯爷,秦夫人,以及秦家姐妹看著这一幕,全都心绪复杂,谁能想到当初在他们面前紈絝不堪,没有半点能力的少年,现在竟然如此耀眼,力压全场。 梁帝趴在屏风后的小洞瞅了眼唐安,衝著孙貂寺招了招手道:“既然国子监和通文馆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將一点无关紧要的事,也给处理一下吧!” “孙貂寺,宣旨吧!” 孙貂寺老脸直抽搐,陛下,你是皇帝,咱能注意点威严吗? 你堂堂一个皇帝別整得跟个採贼老流氓似的呀! 他一甩拂尘,带著两个小太监走到屏风后的桌案前,將早就准备好的三道圣旨拿了出来。 隨即,在眾人的注视下,孙貂寺带著圣旨走到高台边缘,看向永安侯秦擎,公鸭般的声音在空气中传开。 “永安侯秦擎接旨!” 现场眾人听到这话都有些懵,这个转折让他们非常意外和疑惑,国子监和通文馆的比试,怎么就牵扯到永安侯府了? 秦侯爷脸色也有些僵硬,这段时间永安侯府接二连三接圣旨,但都不是什么好事,搞得他现在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但他还是带著永安侯府眾人走出,跪在高台下接旨。 “臣,秦擎接旨。” 第194章 蠢货,蠢货啊!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孙貂寺展开圣旨当眾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詔曰:永安侯秦擎结党营私,朕欲褫夺其爵位,然南城县县令唐安献澜河流域图模型,对朝廷治理澜河有极大作用,立有大功,朕允其所求,对永安侯府法外开恩,不再追究其罪责,爵位不再褫夺。” “此外,永安侯既无意再为统兵將领,即刻转为文臣,入兵部担任兵部侍郎,身上一切武职全部解除,同时解散府中部曲,不得有误,钦此!” 听到前面的话,秦侯爷和秦家眾人顿时激动起来,太好了,爵位可算是保住了。 只是听到后面的话,秦侯爷陡然抬起头,整个人如遭雷劈一般石化在当场,转职是他一直在悄悄做的事,他不想在战场上廝杀回来,还要被那群文贼骂一句:呸,粗鄙武夫。 他要做文官,要做清贵受人尊崇的文官,这也是他这半年不断结交文官的原因之一。 可现在皇帝一道圣旨,他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一切,可他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兵部侍郎,正四品的清贵文官,可他却被解除了一切武职位。 也就是说以后提到秦家,人家只会说兵部侍郎府或者永安侯府,一品军侯府彻底和他无缘了。 不仅一品军侯没了,连永安侯府的两百部曲,也得解散。部曲那是他永安侯的命,他多次能在战场上凿开敌军大阵,就是身边有不惧生死的部曲跟隨。 现在,他要做文官,这些都不能再保留! 现场眾人本来就懵逼,听完就更懵逼了,这什么意思?永安侯秦擎不做武官了,他要做文官?! “不是,秦侯爷是疯了吗?一品军侯不要,要做四品侍郎?” “疯了,肯定是疯了,他现在是一品军侯,兼左驍卫大將军,左驍卫一万兵马归他节制,那可是军权,实打实的军权,他竟然不要军权?” “武將的日子或许有点难过,但特妈的军权在手不香吗?军权在手,各方势力都得拉拢,结果秦侯爷居然不要?” “……” 现场瞬间就炸锅了,秦侯爷听著周围的喧囂声只觉得脑袋嗡嗡响,妈的是我不想要吗?是我不想要吗?是这变化超出了老子的计划了。 老子是想转文职,但计划是慢慢转,等儿子秦睿高中状元获得文官的认可,获得陛下的青睞,再利用这份恩宠慢慢的转,结果现在陛下直接让转了。 他直接给老子转了,打乱了老子的所有计划。 “这蠢货,蠢货,蠢货啊!” 赵阔和孙诚等人,盯著秦侯爷眼睛也都在冒火,你特妈想要转文职你给我们说啊!咱们达成合作一起搞事情他不香吗?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我们手中有权,你手中有兵,强强联合整个京都谁还是我们对手? 结果你为了一个破兵部侍郎,將一万左驍卫给让出去了,那可是整整一万京军精锐啊!简直暴殄天物,简直……啊啊啊……赵阔和孙诚一群人,恨得差点忍不住捶胸顿足。 他们虽然掌控了整个京都的经济和各大世家,可他们手中没有兵权,毕竟他们麾下的將领也都是小將领而已,並没有直接指挥一支军队的权利。 但秦侯爷是有的,那一万兵马都听他指挥! 可现在,全部又重新白给了皇帝了。 秦思语,秦思楠以及秦思桐脸色也都变了,这变化也让她们措手不及,至於秦睿跪在地上,脸色已经狰狞得如厉鬼。 秦侯爷手中的兵权,他一直都在覬覦啊!只要控制住这些兵马,將来他在京都正式扯旗的时候,这些军队都是他的最强助力。 结果还没来得及向秦侯爷所掌控的左驍卫渗透,哦豁,秦侯爷的兵权被皇帝收回去了。 该死的,秦擎这老混蛋脑袋里装的都是豆腐渣吗?居然蠢成这样? 唐安听完孙貂寺宣读的圣旨,也才反应过来其中的猫腻,原来这老登是想要去做文官,这样一来很多事情都解释得通了。 当时唐安看向秦侯爷的目光顿时都充满嘲讽,转文官,就你这智商你也敢转?你当个將军在军营里,好歹是你说了算,你当个兵部侍郎,信不信兵部那群老油条能玩死你? 草,別我还没动手整你,你自己先把自己给整死了啊! “秦侯爷,愣著干什么?接旨吧!” 孙貂寺轻哼一声,秦侯爷回过神只能在眾人玩味的目光中,接了圣旨。 他原本是想要爭辩一下的,但最终还是没敢眾目睽睽之下抗旨,皇帝说他结党营私,褫夺侯爵,摆明了就是因为他的摇摆不定,不再信任他。 他爭辩,情况只会更糟糕。 秦侯爷阴沉著脸,带著秦家一家人站了起来,结果刚刚站起来孙貂寺又从小太监手中拿了一卷圣旨,道:“永安侯妾室柳氏,接旨。” 秦侯爷听到这话,直接呆在当场,眾人也都脸色错愕,按理说一个妾室是没有资格单独接圣旨的,就是有封赏或者处罚,也应该由皇后或者太后下懿旨。 可现在,皇帝竟然亲自给秦侯爷的小妾下圣旨,这永安侯府的事还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柳青絮却已经猜出这是什么圣旨了,当下也顾不得永安侯的脸色,跪在地上接旨:“贱婢柳青絮接旨,陛下万岁。” 她只是一个妾,地位不过比丫鬟高一点,没资格称臣妇。 孙貂寺展开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詔曰:永安侯之妾柳氏贤良淑德,教女有方,抬为永安侯平妻,封三品誥命夫人。” “其女秦思音聪慧睿智,亲手製作澜河流域模型图,对大梁治理澜河有大用,特封为青阳县主,食邑百户。” “望其与唐安好好学习,將来能为国所用,钦此!” 闻言,秦侯爷呆在当场,什么?他那不起眼的幼女被封为县主了?他的妾室也被封三品誥命夫人了? 一门双爵,妻妾有誥命……这对任何一个家族来说,都是天大的荣耀。 可现在,却像是大巴掌一般甩在他秦侯爷的脸上! 第195章 以后,叫夫君! 秦侯爷人傻了,秦夫人也是脸红耳赤,她原本是三品誥命夫人,柳青絮只是个没名没分的小妾,可现在皇帝一道圣旨,直接將柳青絮抬得和她平起平坐。 她出身岳家,岳家是京都望族,父亲岳峰是大梁文採风流的儒將,也算是书香门第,而柳青絮呢?不过是个商贾之女。 她凭什么和她比?她有什么资格和她比? 秦思语,秦思楠,秦思桐看向唐安身侧一脸懵懂的小女孩,都下意识抿了抿唇,美眸中都有那么一点的羡慕和嫉妒。 县主啊!有封地有食邑,那可是实打实的爵位,而这,都是那个她们拋弃的弟弟所带来的。 如果当初对唐安好一点,以如今皇帝对他的宠爱,她们会不会也能享受这样的荣誉呢? 可惜,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 秦睿明显察觉到了三个姐姐的情绪变化,顿时怒火中烧,恨不得当场將唐安给灭了。 他了很长的时间,才將唐安彻底搞臭,让唐安和秦家的关係水火不容,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唐安竟然以另外的方式打了回来。 如果他没办法在即將到来的科考拿到好名次,那接下来他在秦家的日子,恐怕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秦家人以前对他好,不仅仅是因为他会卖乖,还有他能给秦家带来足够的利益,要是不能给秦家带来足够的利益,单单是会卖乖没有半点意义。 顶多能哄一下秦思桐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而已! 而现场眾人听完圣旨,再度炸了。 “县主?这么小就被陛下封为县主,这小姑娘这是原地起飞了啊!”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她是唐安的弟子,在唐安的教育下五岁就能搞出澜河流域图模型,那唐安得有多厉害?” “哈哈,秦家还真够蠢的,竟然拋弃了真正的少年奇才,找回来一个啥也不是的嫡子,可笑可笑……” “……” 周围眾人议论纷纷,都衝著秦家人指指点点,全都在嘲讽和戏謔,让秦家眾人极为难堪,皇帝接连两道圣旨给秦家,几乎都是让全场看秦家的笑话。 柳青絮也呼吸急促,她原本以为给女儿爭一个爵位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皇帝不仅抬高了她的身份,还给了她誥命。 这就是妥妥的母凭子贵啊!毕竟青阳县主的母亲,不能是个妾。 “贱婢柳青絮,叩谢陛下隆恩。”柳青絮接过圣旨,重重叩首。 孙貂寺微微頷首,手微微抬起,身后的小太监又將一道圣旨放到了他的手上。 看到这一幕,现场眾人都怔住了,这什么意思?还有第三道圣旨?第三道圣旨也是给秦家的吗? 秦侯爷也顿时汗流浹背,两道圣旨已经让秦家顏面扫地,成了京都的大笑话了,这要是还来一道,那秦家还有未来吗?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孙貂寺的目光看向人群:“平远伯庶女魏灵儿何在?出来接旨。” 魏灵儿? 平远伯府庶女? 现场所有人沉吟了一下,顿时都震惊了。 “魏灵儿?我去,这不是唐安要娶的女人吗?” “对对,我想起来了,前几日平远伯府还放出话,要唐安拿登顶文华楼五楼的荣耀,去平远伯府当聘礼呢。” “哈哈,这事我知道,当时唐安说了半个月登文华楼五楼,所有人都认为他在胡闹,现在看来人家还是太低调了。” “啊啊,好浪漫,我也想要这样一个夫君……” “……” 所有人很多人看向唐安的目光都变了,那是震惊和震撼,当初平远伯府和永安侯府联手搞唐安,將唐安半个月內登文华楼五楼的事宣扬开,闹得整个京都沸沸扬扬。 现在唐安用实力强势打脸秦魏两家,半个月是期限,不是我的极限! 而现场很多世家贵女都齐齐看向观眾席偏僻角落中的魏灵儿,美眸中那都是羡慕嫉妒恨,哪个少女不思春?谁不想自己的男人是个文採风流能力出眾男人? 唐安虽然现在只是个小县令,可他马上就要一跃成为京兆府尹了啊!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魏灵儿的身侧,魏燕儿踉蹌向后退了几步,脸色煞白地盯著魏灵儿。 这个女人明明一直从小就被她踩在脚下,现在难道要一飞冲天,要骑在她的头上了吗?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这就是事实!” 魏灵儿看向场中冲自己招手的少年,嘴角缓缓泛起笑容,心头有一股暖流从胸膛溢出,瞬间向四肢百骸蔓延。 她魏灵儿,以后也是有人依靠的人了。 扭头看向脸色苍白的魏燕儿,她轻笑道:“我的好妹妹,记住了,挑男人的目光一定要向姐姐看齐。” “选对了男人,可是很幸福的。” 魏灵儿转身走下观眾席,向著唐安走去,魏燕儿直接被她气得浑身哆嗦,一连叫了几个你字,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公主梁澜看著向著唐安走来的女孩,手下意识落在藏在袖中的剑上,差点忍不住提剑砍人了。 父皇,你过分了! 这是本宫看上的男人,你竟然真將本宫的男人送给其他女人。 哼哼,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了吗?就算他们成亲了又怎样? 人,本宫照偷不误! 沈红袖美眸也微微眯起,眼中染著淡淡的冷意,看到有別的女人接触唐安,她就非常非常的不爽,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最珍视的东西,要被人给抢了。 “唐大人,谢谢。” 在唐安的身边停下脚步,女孩低著眼眸看著自己的脚尖,再抬头时美眸有些泛红。 她抿了抿唇,盯著唐安低声道:“谢谢,谢谢你將我拉出平远伯府那个地狱,也谢谢你不嫌弃愿意娶我。” 庶女,一般都是家族联姻用来巩固利益的对象,如果不是遇上唐安,恐怕再过几个月,她就会被平远伯府送到某个大人物的床上做禁臠了吧! 还好,老天让她遇上了唐安,也还好,她没有放弃。 “唐大人这个称呼,我不喜欢。” 唐安抬手抹掉女孩眼角的泪,道:“以后,叫夫君。” “去接旨吧!属於你的生活,才开始而已。” 第196章 那就杀他! 魏灵儿嘴角立即有了笑容,跪在前方接旨。 孙貂寺展开圣旨,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詔曰:平远伯庶女魏灵儿端庄贤淑,秀外慧中,兰心蕙质,不被平远伯府所喜,却將其弟魏宴教育得极好,深得朕心。” “故封为寧安郡主,赐婚於南城县县令唐安。” “其弟魏宴与秦思音共同完成澜河流域图模型,封为松阳县男,食邑百户,钦此!” 孙貂寺刚宣完圣旨,死寂的现场再度一片譁然。 “我去,原本以为永安侯府一门双爵已经很够耀眼了,没想到平远伯府更厉害,直接实现了一门三爵啊!” “可惜,一门三爵和一门双爵,都与平远伯府和永安侯府没有太大的关係。” “就是,永安侯府和平远伯府当初可是放了话的,唐安要是拿不了登文华楼五楼的荣耀离开做聘礼,那就让秦睿娶魏灵儿当小妾,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 听著现场眾人的嘲讽和戏謔,秦侯爷和秦家人顿时都头皮发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將自己埋了。 秦睿低著头,整张脸已经狰狞到了极致,秦思桐脸上火辣辣的,只觉得脸上像是被人狠狠甩了十几个巴掌! 当初秦睿出这个主意的时候,她感觉明明就是个好主意呀,这对唐安来说难道不该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吗?为什么他却轻轻鬆鬆完成了? 难道真像玉临安所说……她真的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这个弟弟? “弟弟,真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秦思楠看向唐安,美眸渐渐黯然下来。 原来,这个被她们拋弃的少年,真的可以靠自己变得这么耀眼,而她们眼瞎才认为他一无是处。 秦思语盯著远处的少年,心头也难受至极,她以为自己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可现在看到对面少年的喜怒哀乐不再和她有关,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疼得像是被针扎一样。 远处观眾席上,玉临安看著接旨站起来站在唐安身边的魏灵儿,双手下意识攥成了拳,红唇也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此时此刻,她心里真有那么一点后悔了。 “错了,原来真的错了……” 玉临安微微仰起头,嘴角笑容苦涩。 原来自己当初的选择,真的选错了。 唐安一篇《师说》,还有那振聋发聵的四句箴言,几乎便已经註定了他在文坛的地位,再加上他很快就会任京兆府尹,那可是正三品的实权大臣。 如今他是七品县令,就敢將文武百官和满京都的世家大族耍得团团转,那他要是当了京兆府尹,她不敢想还会发生什么? 而这些,都只会为他將来封王拜相铺路! 龙虎山老天师口中的那个少年,从来都只是场中耀眼的少年,而不是那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只会甜言蜜语装可怜的秦睿! “如果当初没选错,现在站在你身边的应该是我,是我才对。” 玉临安美眸落在少年身边,正仰著头对少年笑的魏灵儿身上,美眸中满是愤怒和嫉妒,那原本是属於她的东西,那是她的。 现在,却被另一个女人霸占了。 “没关係的,错了又如何呢?” 但很快,玉临安美眸中的情绪迅速收敛,俏脸也泛起了几丝温柔:“错了,那就扳正就行了,唐安曾经那么爱我,一定还放不下我。” “只要我愿意放下姿態找他,一切都还来得及。” 玉临安深吸一口气,脸上多了一丝果决,唐安是她的,她要抢回来。 “寧安郡主?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她凭什么?她凭什么?!” 观眾席上,魏燕儿也失態了,那个贱人一直被她踩在脚下,现在却被皇帝封为郡主,成了她惹不起的存在。 不仅她得罪不起,连平远伯府也不敢得罪她丝毫。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唐安的少年。 魏燕儿盯著笑容满面的唐安,又看向唐安身侧的魏灵儿,恨意几乎都快要从眼中溢出来了:“魏灵儿,我曾经能抢走属於你的一切,我现在也能。” “呵,不就是个男人吗?我有的是手段將他弄到手。” 魏燕儿跺了跺脚,转身就走。 而高台上的长公主,看著这一幕眼睛也是眯了起来,原本以为隨便给两个女人,只是一盘閒棋而已,现在看来这恐怕不是什么閒棋了。 用得好,將来可能是要有大作用的, “有点意思,本宫现在对这个小傢伙,越来越感兴趣了。” 长公主招了招手,婢女立即附耳过来,她指著唐安道:“去查一下唐安,本宫要他所有的消息,越详细越好……” 婢女抬头看了一眼唐安,低声道:“那秦睿……” “不衝突。唐安是唐安,秦睿是秦睿,无论他们哪一个是皇兄要等的人,都难逃本宫的手掌心。” 长公主打著哈欠,道:“和秦睿的合作继续推进,帮他拿到科举状元的位置,本宫要看看皇兄的態度。” 婢女低声提醒道:“陛下的病……” 长公主眸色一凝,下意识看向屏风方向:“你不说本宫都快忘记了,皇兄他活不长了啊!那这样的话,事情可就更好玩了。” 不远处,赵阔和孙诚一群人看著唐安,脸色也都阴沉到了极致。 “相爷,不管你在想什么,唐安不能再留了。” 孙诚盯著唐安,杀意凛然道:“再留他,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他一旦在文坛上形成气候,真正做到一呼百应,那动摇的就是我们的根基。” “文人一旦觉醒,有时候比武將更可怕!” 赵阔一直没杀唐安,是因为他怀疑唐安就是改宝库密码的人,要是將唐安给杀了,那宝库密码可能將永远成为秘密。 可现在,唐安不得不死了,他不死有皇帝的支持,死的极有可能就是他们。 至於密码,梁帝这么信任唐安,如果唐安真是改宝库密码的人,那密码唐安肯定已经告诉了皇帝。 到时候想办法,从皇帝嘴里拿到密码就是了,毕竟他重病快要噶了,密码总要传下去吧?无论是传给哪个皇子,要弄到密码对他们来说不难。 想到这些,赵阔冰冷地吐出几个字: “那就……杀他!” 第197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丞相盯著高台下正和一群女人相谈甚欢的少年,眼中的杀意几乎化为了实质,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对一个人產生这么大的杀意了。 而对方,还是个乳臭未乾的少年郎! 面对这种愣头青,明明应该很好抹杀才对,譬如捧杀,將他捧得高高的,然后再让他狠狠砸下摔成肉泥。 可现在对不远处的少年使用这种方法,特妈的只有捧,没有杀了啊! 孙诚,齐衡看著对面的少年,也都恨得磨牙,本来想要拿下对面的少年,狠狠地在梁帝面前甩一巴掌,想要动大梁文坛?还早两万年呢。 结果,巴掌没打在梁帝的脸上,反而结结实实地打在他们自己的脸上,那种滋味,简直让人抓狂啊! “相爷,他是该杀,而且必须儘快杀。” 孙诚脸色难看,道:“他现在还搞了个什么丐帮大会,选一个什么丐帮帮主来管京都的乞丐,要是他成功了,他手里可就有了两三万人。” 赵阔脸色陡然僵住,他把这茬忘记了,唐安除了賑灾,还要治理京都的乞丐。 因为国子监和通文馆的比赛要参加,唐安將丐帮大会推迟到了十天后,要真让他连乞丐都治理好了,那他在京都的声望可想而知。 “是啊,多让他活一天,变数太多了。” 赵阔有点头大,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原本被他们牢牢抓在手中的京都,竟然被一个小小的七品小县令搅得天翻地覆。 这时,通文馆观眾席上议论纷纷,喧囂不已。 而唐安的身边,也非常的热闹,热闹到他头皮发麻……自从梁澜说了一句“赐婚又如何?这男人你镇不住”之后,魏灵力立即当场就上茶了! “夫君,你真好……” “夫君,咱们成亲后,生三个孩子好不好,不行,太少了,还是生五个吧?” “夫君觉得还是太少的话,那……那夫君说生几个,妾身就给夫君生几个。” 魏灵儿抱著唐安的手,声音既温柔又甜腻,听得唐安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能怀孕了。 明知道这小妞是故意的,但看著魏灵儿那一双美眸中含著的春水,唐安还是忍不住春心荡漾……擦的,看不出来啊!平时安安静静的小美女,竟然也能变成小妖精。 “咳咳……咳咳……” 唐安看到梁澜和沈红袖那要杀人的目光,僵著身体低声一阵咳嗽,低声咬牙道:“魏灵儿,悠著点,別把这两个女人搞炸了!” 他太了解梁澜了,逼急了这个女人,她敢当场將他扛走给强了! 魏灵儿闻言却不仅没有半点收敛,她还故意挺了挺自己那高耸的胸,在唐安的手臂上轻轻蹭了蹭,动作虽然隱瞒,却刚好被梁澜和沈红袖看的清清楚楚。 隨即,她眼神却装得不经意间,从不远处的梁澜和沈红袖脸上一扫而过。 那眼神,充满了炫耀和挑衅! “你们瞅啥?这是我男人,合法的。” 唐安嘴角一抽,我擦,美女,我让你別惹她们?你却更加的来劲了是吧? 果然,梁澜和沈红袖的怒火瞬间被引爆。 “魏灵儿,把你的脏手从他身上拿开,不然本宫给你剁了!”梁澜猛地站起,俏脸冰冷,美眸煞气逼人 她皇族的气场全开,浑身上下都散发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你的男人?呵!” “你……问过本宫的意见了吗?” 梁澜美眸落在唐安身上,打量:“就算给你,那也得本宫不要了,再轮到你去捡!” 唐安脸当时就黑了,呸,渣女,就只要我的身体是吧? 魏灵儿抱紧了唐安的手,抬头看著唐安,俏脸委屈巴巴:“夫君,她好凶哦,她想抗旨睡夫君,真过分。” “不过,她要是愿意做小,唤妾身一声姐姐,那……那妾身也是愿意让她给夫君暖床的。” 梁澜差点当场拔剑:“你做梦!” “嘻嘻,殿下,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不等魏灵儿开口,沈红袖嫵媚的声音响起。 唐安立即衝著沈红袖摇头,美女,够乱了,给个面子,別搞了啊! 沈红袖却无视唐安的眼色,扭著水蛇腰,莲步款款地走了过来。 在唐安面前停下脚步,她很自然地挑起唐安的下巴:“陛下的一纸婚书,確实是天大的体面,只可惜呀……这男人的心,可不是一张纸就能锁得住的,你说对吗,小弟弟?” ——咕咚! 唐安狂咽口水,低声道:“灵儿,沈姑娘,公主殿下,咱们私下聊行吗?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灵儿?!”梁澜和沈红袖美眸利剑一般落在唐安身上。 叫我们就是沈姑娘,公主,叫那贱人就是灵儿? “呃,这是重点吗?这不是重点……”唐安有些绷不住了。 沈红袖迈步走到唐安的另一侧,纤纤玉指轻轻点在了唐安的胸膛上,画著圈圈,姿態亲昵曖昧到了极点。 “没关係,小弟弟,在姐姐这里,你永远是重点,重……一点。” 梁澜也走了过来,站在唐安的面前。 她抬眸,盯著唐安俊逸的脸,看向魏灵儿:“一道圣旨罢了,本宫不在意,本宫只告诉你一件事……” 她伸出玉指,点了点唐安,隨即又指向自己,红唇勾起一抹既是嘲讽又炫耀的弧度。 “这个男人,本宫已经……” ——睡过! 最后两字没出口,唐安顾不得什么利益了,一个箭步捂住梁澜的嘴。 我草! 大姐,你要搞死我啊? 这种事你敢当著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啊?咱们全都得玩完! “草,你们闹个毛?爭什么?实在不爽今晚一起来,老子一挑三……” 唐安黑著脸,咬牙切齿道:“现在都给老子闭嘴,闹啥,丟咱老唐家的脸啊?” “噗嗤!” 陈樱儿一直站在一边看戏,现在再也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三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为了一个男人在这里爭风吃醋……真是一场好戏!” 她缓步走出,双手合十向前压了压,又扭了扭脖子道:“那本將军也来凑个热闹吧!只是动嘴皮子什么的太討厌了,我喜欢实干。” “所以……都別吵了,从现在开始,他归我了!” 梁澜和魏灵儿还没反应过来陈樱儿的意思,她已经抬手拍开魏灵儿和沈红袖的手,隨即揽住唐安的腰,脚轻轻一踏便带著唐安飞走了。 她轻功卓绝,转眼间消失在了远处的屋顶! “陈!樱!儿!” 三道充满杀气的娇叱声,异口同声地在广场响起。 第198章 桃花马上请长缨! 唐安这个正主被劫走了,梁帝也就顺势宣布通文馆和国子监的比试结束,胜者唐安,通文馆和国子监都败得彻底。 那傢伙一篇《师说》,重立师道。 四句箴言,又成了天下读书人的至理名言。 別说国子监和通文馆那些学子才子,就是那些文坛大儒,这时也只觉得醍醐灌顶,感觉过去几十年的学问,都白做了。 做了几十年学问,还没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看得通透。 孔言很激动,皇帝宣布解散,他就屁顛屁顛跑去见皇帝了,大梁有唐安这种少年天才,自然要好好培养,让他成为大梁文坛的领军人物。 看著孔言的背影,慕容博脸色阴沉到了极致,招了招手將心腹叫了过来:“去,让人给太子殿下传个信,想要彻底在文武两道力压大梁,先除唐安。” 慕容衍抬手拦住慕容博,眉头微皱:“现在唐安风头正盛,杀他不是时机!” 慕容博手缓缓攥成拳,杀意凛然道:“大梁文坛像现在半死不活很好,唐安活著会让大梁文坛復兴,甚至会更加辉煌,我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他,必须得死!” “他不死,那《师说》和那四句箴言,就不可能是他的极限,他要是在创造什么新学出来……到时候受影响的,可能就不仅仅是大梁了。” 燕国文坛现在正在兴盛阶段,暂时不需要什么外来学说,《师说》和四句箴言暂时还可以控制,可要是再让唐安发展下去,那就真难说了。 他绝不允许,有人能动摇他在燕国的地位。 慕容衍见到慕容博脸上的冷峻,嘆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 而这时,唐安还在天上飞。 从一个建筑,飞到另一个建筑,给唐安整得晕头转向。 “我擦,陈樱儿,你特娘的放我下来!” “我一个大男人,被你这么揽著,我不要面子的吗?有种你让我从后面抱著你!” 唐安挣扎,却发现陈樱儿的手臂如同铁箍一般,纹丝不动。 陈樱儿扭头瞅了唐安一眼,笑道:“面子?面子值几个钱?再说了,刚才要不是我出手,你现在还被那三个女人围著呢,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唐安嘴角抽搐了下,好像也是…… 半炷香后,陈樱儿带著唐安稳稳地落在了皇城外玄武门的城楼之上。 这里是京都的制高点之一,视野开阔,可以俯瞰大半个京城,只是唐安並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思,站在这里他总想到前世歷史上的玄武门之变啊! 李世民就是在玄武门宰了他的两个哥哥,然后坐上皇位的,虽然此玄武门非彼玄武门,但唐安觉得……要他策划的话,还是可以来一次玄武门之变的。 “樱儿姐,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总不能真是来看风景吧?”唐安看向站在前方的陈樱儿问道。 “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陈樱儿指著皇城的方向,唐安顺著她指的方向看去,落在视线中的是宽阔的校场和威严的点將台。 那是歷来大军出征,皇帝封帅点將的地方! “三年前,陛下率军出征,我所率领的右军前锋,都是我京都子弟呢!” 陈樱儿嘴角微扬,显然陷入了曾经的回忆。 唐安有些莫名其妙,他知道陈樱儿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但他却一时间没有想明白陈樱儿为什么和他说这个。 “喝酒吗?小唐大人?” 陈樱儿取下腰间的酒壶,先往地面倒了小半壶,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才將酒壶丟给唐安。 唐安接过酒壶闻了闻,看向陈樱儿道:“酒可以喝,但我得先知道你为什么请我喝酒吧?不然这酒我喝得不踏实。” 陈樱儿背著双手笑了一声,道:“牛家村。” 牛家村? 被京兆府府尹屠戮的牛家村? 唐安抬手衝著陈樱儿拱手一礼,道:“懂了。” 牛家村当初隨军出征的男儿,都是在陈樱儿帐下听命,从牛家村的祠堂中便可以看出,北伐一战,他们没有一个活著回来了。 “南城县令唐安,敬诸位为国捐躯的英雄!” 唐安將半壶酒从玄武门上倾倒而下,只留下一口灌进自己嘴里,辛辣的酒液顺著喉咙滑入腹中,带来一阵火热的暖意…… 陈樱儿转身看向唐安,拱手一礼:“唐安,我带你来,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他们是我的兵,我却没办法光明正大替他们报仇。” 唐安扬了扬手中的酒壶,道:“我是南城县县令,他们是南城县的百姓,我自然会为他们討公道……” 说到这里,唐安脸色微黯:“原京兆府府尹是死定了,就是赵錚那群败类还关在锦衣卫,依据目前的形式,陛下只能暂时关押,不会真杀了那群败类。” “不然,京都就会彻底乱套了。” 陈樱儿抿了抿唇,笑道:“锦衣卫不会让他们好过的,至於他们的死活……他们只有死没有活,陛下忌惮赵阔和赵党,我不怕。” “陛下不杀,我杀!” 唐安白了陈樱儿一眼,没好气道:“人命换狗命,你也不觉得亏?放心,对付这群傻帽,我有无数种办法!” “你大费周章找我过来,不仅仅是为了这事吧?” 陈樱儿在屋顶躺下,双手枕著头,將修长窈窕的身躯展现得淋漓尽致,唐安乾咳一声移开了目光,別说,这女人还挺有料…… 陈樱儿美眸往南望去,道:“你猜得没错,我今天找你,除了道谢,还有一件事想和你聊聊……” 唐安眼一眯:“燕国使团?” “对,燕国使团。” 陈樱儿回头看向唐安,道:“我爷爷原本让我使美人计,让你帮他对付燕国使团……哎,什么计不计的討厌死了,我就直说了。” “这次燕国使团打著和亲的名號来访,其实就是来踩咱们文坛的脸的,打碎咱们大梁男人的傲骨的!” “文脉,武道,他们都想占,胃口问道。” “武道?”唐安微怔,我是会点武功,但我这点武功够看吗? 被你当成小鸡仔上躥下跳,你让我和燕国使团比武? 陈樱儿道:“除了要比之乎者也,还有兵法,谋略,兵书等等的博弈……你別看我,我虽然是大將军,我会大战,但你要我將战场那一套以之乎者也的方式说出来……” “拜託,那是要我的命!” “所以,你想让我出手?”唐安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兵法? 孙子兵法了解下? 第199章 不听,那就死! 唐安看著对面的女人,忽然觉得大梁挺特娘的悲哀的。 堂堂大梁,竟然沦落到了让一个女人抵在前面,男人躲在后面內斗的地步了,可笑啊! 现在他忽然有些理解蕊夫人了,十四万人齐卸甲,更无一个是男儿……说的,不就是现在的大梁吗? “这是义不容辞的事,如果真到哪一步……只要不要我上擂台比武,其他交给我就是了。” 唐安將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道:“对了,你不是要我给你写两句诗吗?刚刚有感而发,送你两句。” 陈樱儿立即转过身,美眸顿时亮了起来,道:“我不要那些女人哭哭啼啼哀哀怨怨的,我要霸气一点的,最好符合我女將军的身份。” 唐安摸著下巴笑道:“那就多给你写几句,你喜欢哪句自己选。” “第一首:鸳鸯袖里握兵符,何必將军是丈夫。” “第二首:蜀锦征袍自翦成,桃马上请长缨。” “第三首:古今爭传女状头,谁说红顏不封侯。” “第四首:丁香结子芙蓉絛,不系明珠系宝刀。” “第五……” 陈樱儿美眸一点点瞪大,第一首就写到她的心坎里了,鸳鸯袖里握兵符,何必將军是丈夫,这说的不就是她吗? 蜀锦征袍自翦成,桃马上请长缨那写的更是她了,她刚刚平定西南回来。 就是马儿的名字不一样,不过没关係,回去就將战马小白龙名字改成小桃。 啪! 看到唐安还要继续,陈樱儿抬手捂住唐安的嘴,道:“別,別说了,我知道你厉害,第一第二首够了,我最喜欢这两首,顺口就能背。” “后面的太拗口,背不下来!” 背书什么的,最討厌了。 唐安无语,这么几句你都记不住?那你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怎么做到的?各方面的情报不需要整合吗?各军的情况不需要掌握吗? “行吧!酒喝了,诗送了,接下来你该陪我去个地方了。” 唐安將酒壶还给陈樱儿,道:“我有个龙潭虎穴要闯闯,有没有兴趣?” 陈樱儿美眸骤亮,激动道:“炸丞相府?还是盗丞相宝藏?” 唐安脸一抽,道:“炸丞相府和盗丞相府宝藏,那是怪盗四人组搞的事,和我没关係。我们是好人,违法的事不能干!” 陈樱儿手搭在唐安身上,笑意吟吟:“本来我只是怀疑而已,但看你现在的表现,我百分之一万確定,你就是怪盗四人组的老大。” “违法吗?呵,丞相赵阔光明正大建宝库,笼天下之钱財,那才是最大的违法!” “打击违法,人人有责,所以我要入伙。” 唐安死不承认,义正词严:“那你得去找怪盗四人组,你和我说没用。” 陈樱儿抱著双手,盯著唐安一字一句:“我……要……入……伙!” “我……要……入……伙!” “……” 娘的,你就认定我了唄?唐安无语,道:“你是大將军,瞎凑什么热闹?你要閒著无聊,我给你当军事顾问,训练出一支铁军出来才是正道。” 陈樱儿冷哼,道:“我一个身经百战的將军,还需要向你学习如何带兵和练兵?” 唐安瞅著陈樱儿,喂喂,这就翻脸不认人了?刚刚谁还要我去对战燕国使团的?美女你这表现前后不矛盾吗? “陪我去南城港口,我们去会会那群外地粮商。” 唐安转移话题,不是信不过陈樱儿,他信不过陈鉴,这老傢伙可不是什么好人。 “外地粮商?那还有点意思,走。” 陈樱儿对外地粮商很感兴趣,现在那些傢伙肯定已经知道京都粮价暴涨就是唐安设的局,现在他们肯定恨不得杀了唐安。 但现在这傢伙竟然还敢往上凑,他倒是要看看这傢伙怎么破这个局。 陈樱儿抬手揽住唐安的腰,在唐安的惨叫中,脚轻轻一点便带著他向南城方向掠去…… 而这时,唐安在通文馆大杀四方,一人压得两大学院天骄尽低眉的消息,在各大家族的推波助澜下,已经传遍了京都。 “话说那唐大人,往场中那么一站,盯著国子监和通文馆两院的弟子,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诸位都是垃圾……” “那状態,风姿,那是一个霸道和强势!” “……” 各大酒楼中,说书先生学著唐安在通文馆的样子,说得那是唾沫横飞,热血沸腾,场下的看客也是激动无比,特別是读书人,全都激动到浑身颤抖。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事开太平……特妈的,我悟了,悟了!” “草,这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领悟出来的?和这小子一比,老子忽然感觉这半辈子都白活了。” “本来不服唐安的,现在老子服了!” “现在通文馆还招生吗?我要去啊!” “……” 京都很多还有心气的读书人,顿时都疯了,全都往通文馆匯聚。原本太子开馆没招到多少人,现在已经人满为患。 而太子早就得到唐安的暗示,已经让皇帝將那四句箴言,写下来盖下列印当通文馆的校训了! …… 南城,港口。 一艘巨大的商船的船舱中,正坐著二三十个衣著华丽的商人,为首的是一个身材肥胖,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男人叫李富贵,是江南一带有名的粮商。 “妈的!通文馆那边传来消息,说姓唐的那小子大败国子监和通文馆两院学子,如今已经成了京都的名人了。” 人群中,一个高瘦的中年男人狠狠將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气得脸色涨红。 “名人?我呸!就是一个奸诈无耻的小人!” “妈的,要不是这狗贼做局,我们能这么被动吗?现在粮食运到京都了,却特妈不让卖,不让卸船,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李兄,你说怎么干?要不要找人弄死这小子算逑!” “……” 其余粮商也都怒火中烧,不让卖粮,不让卸船,粮食在船上待久了很容易受潮发霉,那损失可就大了! “现在是该死,但弄死他还不是时候。” 李富贵转著茶杯,道:“诸位还是先想想,接下来是要和丞相开战,还是灰溜溜回家吧!” “丞相已经让人下了逐客令,我们不听,那就只有死。” 第200章 唐安来了! 一眾粮商闻言脸色都难看下来,他们千里迢迢带著数十万担粮食杀到京都,就是想要在京都这个大市场分一杯羹。 结果刚到京都,一粒粮食都还没卖,就让他们滚出京都?凭什么?! “这一次……於情於理都是我们理亏。” 李富贵双手拢进袖中,脸色阴沉道:“我们上了唐安的当,再加上流民全往京都涌,导致我们没有仔细核对消息,就贸然进京了。” “甚至连我们路上派往京都的信使,都被唐安给解决掉了,这就导致京都这边不知道我们的消息,我们又不知道京都的消息……” “所以……” “所以?”高瘦的中年看向李富贵,声音冰冷道:“所以李兄的意思是让我们吃了这次闷亏?咽下这口恶气?” “老子特娘的为了筹集这批粮食几乎倾家荡產,连祖宅都特妈抵押了,你告诉我这钱不赚了?灰溜溜滚回去?” 李富贵抬头看了一眼对面怒气燃烧到了巔峰的男人,嘆了口气道:“陈兄,这是人家的地盘,再者,赵阔权势滔天,在京和他作对就算得到点好处又怎样?” “信不信你还没回到江南,他一句话就得先让江南那边的官员把你搞得倾家荡產妻离子散?” 闻言,眾人脸色都变了,就连怒气衝天的陈钱也没脾气了,颓然坐在了椅子上。 赵阔是文坛领袖,他的学生门生遍布天下,想要弄死他们,整垮他们的家族,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更別说天下豪族,大部分掌控在赵阔手中! 斗?他们拿什么和赵阔斗? “等等,你们不能进去……” 这时,门外传来喧闹声,李富贵抬头看去,便看到一个穿著官袍的中年男人,带著两个同僚笑著从外面走了进来。 中年官员背著手,笑容满面,但那不达眼底的笑容却充满玩味和嘲讽,这让原本就满腔怒火的一眾外地粮商,差点当场爆炸! 好在李富贵及时反应过来,抬手压了压,总算將眾人的怒暂时压住。 “这位大人,请问你是……” 李富贵站了起来,赔著笑脸刚开口,就被中年官员抬手打断:“你李富贵吧?哟呵,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想干嘛呢?” 中年官员在李富贵的位置坐了下来,蹺著二郎腿,抬手將李富贵没喝完的茶泼在了地上,像是坐意见再正常不过的事。 看到这一幕一眾粮商脸色铁青,茶泼地敬死人,眼前的男人的对著他们泼茶,什么意思?是当他们是死人吗? 李富贵已经猜到眼前男人是丞相的代言人,心里哪怕极度不满,也依旧陪著笑脸点头哈腰,將姿態放到了最低。 他就算是江南豪商,但在京都没有什么根基,別说京官,就是个小吏,他们都得罪不起,更別说眼前的官员,是受到了丞相赵阔的指使。 “大人,我就是李富贵,您有什么指示?”李富贵恭敬道。 “指示?呵,哪敢呀!” 中年官员头都没抬,抬手提起桌上的茶壶:“你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怎么?不服啊?想要联合起来?和我们碰碰?” 中年官员手一松,手中的茶壶在眾人的视线中轰然落地,轰的一声摔得粉碎,茶水四溅。 他拍了拍手,神色挑衅:“要不……碰碰?嗯?!” “你妈的,欺人太甚……”一眾粮商齐齐向一步,他们都是一方豪商,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的,谁特妈是善男信女? “干什么?都给我退下!” 李富贵阴沉著脸,抬手拦住,看向中年官员时又换上满脸笑容:“这位大人,我们哪敢啊,你放心,我们马上走,立即走,马不停地走。” “我们今天聚在一起,也只是在商量回去而已……” “回去?!”中年官员眼睛眯了起来。 听到这话李富贵的瞳孔猛地缩了下,中年官员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身体前倾贴著他的耳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把京都当成什么地方?你们这些外地人的后园吶?” “哦,忘记自我介绍了,自我介绍下,我叫卢词,户部主事卢词。” 中年官员转身,睨著满船舱的外地粮商道:“我今天过来呢,就一件事,代表大梁朝廷清点你们手中的粮食,然后按市场价十文一斤全部收购。” “相爷说了,感谢你们为大梁京都粮荒所做的贡献,他会上报陛下,为你们请功的。” 卢词满脸笑容,看著他那一脸快感激我的样子,一群外地粮商看著他那囂张的样子,就算有李富贵这个德高望重的前辈压著,也都压不住了。 被唐安忽悠,被丞相欺凌,现在竟然还要被强买强卖,特妈的京都的生意就是这么做的? “十文钱一斤,你特妈这是在明抢……” 陈钱的暴脾气当场被点爆,都忍不住爆粗口了,然而他话刚出口,卢词便一个大嘴巴子甩了过去。 李富贵脸一沉,抬手拉了陈钱一把,卢词的巴掌贴著陈钱的脸扫了过去。 一巴掌落空,陈钱反手抬起,一巴掌狠狠甩在李富贵的脸上! ——啪! 力道很重,李富贵当场被抽翻在地,脸上多了一个猩红的巴掌印。 “李老!” “草你吗的!来人!” 一眾粮商顿时暴怒,李富贵是他们选出来的头儿,现在被人一巴掌打翻在地,这是將他们外地粮商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几十个护卫,手持棍棒出现在船舱外。 “哟哟哟……怎么?想动我啊?” 卢词狞笑一声,抬手指著岸边道:“武卫军和城防司就在岸边,你们动一下试试!到时候一个聚眾谋反的罪名隨便扣下来,老子能把你们的粮食全烧了。” “你们……信吗?!你们……敢赌吗?” 一眾粮商攥紧拳头,气得眼睛都红了,却不敢妄动,连脾气火暴的陈钱都被四五个粮商按著,不准他乱来。 敢赌吗?他们赌不起。 这种事,朝廷中那些官员做得还少吗?真敢和他们对碰,死无葬身之地的一定是他们。 “老爷,外面来了一个少年,他说他叫唐安,想要拜访一下您。” 这时,李富贵的管家出现在船舱前匯报。 第201章 论无耻,他是无耻的祖宗! 闻言,船舱中一眾粮商都是一愣,他们早就猜到唐安会来见他们,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来得这么快。 通文馆和国子监的比试中,他一人战两院学子独占鰲头,现在的他应该在享受荣誉和夸讚,结果他比试刚结束,竟然马不停蹄地来找他们了。 看来,他和丞相一样也迫不及待啊! 一眾粮商齐齐看向李富贵,李富贵已经在两个粮商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正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顺气,他已经六十多岁,刚才卢词那一巴掌,几乎將他打散架了。 整个船舱已经安静了下来,卢词做回主座的位置,笑吟吟地盯著李富贵,道:“唐安和相爷什么关係,李家主是知道的。” 李词声音骤厉,道:“让他……滚!!” 李富贵平静看了卢词三秒钟,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冠,抬头看向门前的官家,道:“阿福,请唐大人进来一敘。” “你们,也跟我去接一下唐大人。” 一眾粮商齐齐拱手:“是,李老。” 卢词看到李富贵等人不仅將唐安请进来,还亲自出门迎接,脸色瞬间狰狞一来,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李富贵,你特妈疯了?你敢违抗相爷?!” 李富贵嘴角的笑容一如既往,姿態也压得极低,只是话却已经不想刚才那等卑微了:“这位大人说笑了,这里是南城县,唐安是南城县县令,在南城县让南城县的父母官滚,老夫还没那个胆子……” “大人所说的事我们会慎重考虑的,大人稍等下,我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覆。” 这时,门外已经传来了少年和煦的声音。 “哎哟,诸位老板都在你,发財发財啊……” 李富贵抬头看去,视线中一个十八九岁的白衣少年,手持摺扇走了过来。 他的身后,跟著的是一个穿著红裙,背著双手的漂亮女孩。 李富贵早知道唐安年轻,可现在见到了心头还是忍不住的震撼,他家那孙子也和唐安一样年纪,现在却只会斗鸡遛狗,而眼前的少年却已经在这上京搅得天下风起云涌。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他连忙带著一群粮商走出船舱,笑著行礼:“江南李家家主李富贵,带著一眾粮商,见过唐大人。” 一眾粮商也齐齐行礼:“见过唐大人。” 唐安收了摺扇,笑著还礼:“诸位千里迢迢赶来京都,一路辛苦,该是我这东道主设宴款待诸位才是,但公务繁忙一直没时间,还请诸位见谅。” 话音刚落见到李富贵脸上的伤,唐安连忙抬手將李富贵扶起:“李老,你怎么受伤了?谁打的?” 李富贵知道对方只是客气一下而已,可现在面对这个少年的关心,他心里还是极为舒坦,笑著摆了摆手道:“没事,不小心磕了一下,让大人见笑了。” 陈钱冷哼一声,看向唐安道:“是户部的官员打的,他代表丞相来给我们下通牒的。” 唐安听到这话眼睛顿时眯了起来,哟呵,丞相派来的人打了粮商中最德高望重的李富贵?这特娘的还真是一副好牌打得稀巴烂啊! 唐安最担心的是什么?就是外地粮商和本地豪族联手,再利用赵党在朝中的力量推波助澜,一起给他来一波大的,那他还真的不好接招。 却没想到,赵阔竟然上来就给李富贵一个大逼兜! 这个大逼兜打得好,给他打出了一片新天地。 “户部的人么,还真是胆大包天呢!” 唐安转著摺扇冷笑一声,道:“诸位乃是我的贵客,在我的地盘上欺负我的客人,这是打我唐安的脸。” “那这事,我必须得管管了。” 唐安手持摺扇率先进了船舱,李富贵等人相视一眼,便跟在了唐安的身后。 进了船舱,唐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座上的卢词,卢词也在盯著他,脸色阴沉不定。 “户部的?嗯?!”唐安向著卢词走了过去。 卢词的心顿时有些慌,眼前这少年可是敢和赵阔掰手腕,搞不好真敢揍他,他咽了咽口水道:“唐安,老夫是户部主事……呃,你干嘛?你別乱来!” 话没说完,唐安已经抬手拎著他的衣领,將他从主座拎了起来,狠狠往地面砸了过去。 轰! 卢词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当场让他惨叫一声,疼得身体弓成了虾米。 “啊!” 卢词的惨叫声瞬间传遍整个船舱。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敢扶他,他的那两个同僚站在不远处脸色煞白,没有了刚才的囂张气焰,李富贵和一眾粮商也都眼观鼻鼻观心没有理会,但心里別提多舒坦了。 果然,恶人还得恶人磨啊! “他来干嘛?”唐安坐在主座上,下巴衝著卢词扬了扬。 李富贵上前一步,脸色有些不自然地拱手道:“他代表朝廷,来收购我们的粮食……大人,京都既然不准我们做生意,还请大人做主,放我们离开……” 听到这话,一眾粮商也都齐齐拱手,甚至有些粮商当场就给唐安给跪下了。 “大人,求你行行好,放我们离开吧!” “没错,大人,粮食我们带回去,这一趟的损耗我们认了。” “大人是青天大老爷,我给您磕头了……” “……” 看著这一幕陈樱儿美眸眯了起来,这群老傢伙明显是道德绑架,如今唐安在京都可是清官的象徵,他要是强买强卖,那就是砸自己的招牌。 可惜,他们道德绑架错了人,论无耻?呵呵,这傢伙得是无耻的祖宗! 她看向唐安,果然看到这傢伙一脸纠结,片刻后才嘆了口气道:“诸位的难处,本官是知道的,诸位这一趟京都行,不仅没有赚到一文钱,反而处处受气,这是我这个做父母官的过错。” “诸位要走,我是没有半点意见的,这是诸位的自由,我南城县素来买卖公平,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但是,不是我不让你们走,而是现在京都这局势,又岂是我一个小小的县令能左右的。” 唐安抬手拱了拱手,满脸歉意道:“诸位也知道,这段时间怪盗四人组闹得非常厉害,炸了丞相府,夺了丞相府的宝藏,这是公然反抗朝廷,罪不可赦。” “今日一早,丞相一群人一起向陛下哭诉,请求陛下封锁港口严查凶手。” “如今整个京都的港口,已经只准进,不准出了!” 闻言,李富贵和一眾粮商,瞬间石化当场! 第202章 唐安,你疯了?! 一眾粮商当场石化! 还以为眼前的少年不像赵阔那种老阴批,而且血气方刚,应该很容易上头,激两下他应该就找不到北了。 结果眼前少年特妈比赵阔还阴啊! 赵阔是强买强卖,而眼前这少年呢?他是直接抢,把不要脸三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但义正词严正气凛然…… 陈樱儿抱著双手別开头,她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之前她就怀疑唐安將怪盗四人组的事闹得这么大,肯定还有別的目的。 现在她总算知道这傢伙的目的了,他就是想要合理合法封锁港口啊! 港口封上十天半个月,就现在这潮湿的天气,不出几天船上的粮食就得发霉……这一招,忒损,也忒狠了。 卢词原本还在地上哀嚎,现在听到唐安的话,当场就停住哀嚎了! 他猛地抬起头,指著唐安喝道:“胡说,胡说,他胡说,这不是相爷做的,他在祸水东引!” 唐安端著茶杯,淡淡瞥了一眼卢词:“我说是丞相干的,那就是丞相干的,咋地?你想说是我做的?我有那本事吗?” “拜託,被抢的是丞相府,被炸的是丞相府,我就一个七品小县令,我还能调动锦衣卫?还能调动城防司和武卫军啊?”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真就是个七品小官!” 一群人盯著他,全都呼吸急促,恨不得將他抓过来按在地上打一顿,你是个七品小官,你说这话你信吗? 你一个七品小官,能將京都搅的鸡犬不寧?你一个七品小官,能將天下粮商耍得团团转! 卢词当场被懟得脸红耳赤,指著唐安怒喝:“就是他,他背后是太子殿下,想要做到这些太容易了。” “你们別相信他,別信他!” 一群粮商扭头看向破防的卢词,全都恨得咬牙切齿,用你说吗?我们还不知道这是唐安做的?可知道又怎么样?你能咋办?就问你知道了你能咋办?! 这是南城港,是唐安的地盘,我们一群外来的商贾,能拿他怎么办? “我们不信他,信你啊?”陈钱冷哼一声,你俩一丘之貉,大哥就別说二哥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卢词冷冷地瞅了一眼唐安,便忍著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手扫过李富贵和一眾粮商,道:“不相信我?呵,你们觉得你们还有选择吗?”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这里是京都,答应相爷的条件,至少能让你们的损失降到最低。” “但相信他唐安……呵呵,他一个七品县令,能给你们什么?” 闻言,李富贵和一眾粮商脸色都阴晴不定,的確,赵阔以市场价收购他们的粮食,虽然损失惨重但至少还能挽回一点点损失。 可唐安呢?唐安能给他们带来什么? 想到这里一群粮商都不约而同看向唐安,他们自然知道唐安的目的就是他们手中的这批粮食,只不过现在也在待价而沽罢了! “哎,唐大人,请亮你的牌吧!” 李富贵嘆了口气,拱手道:“既然大人和丞相的目的,都是我们手中的粮食,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丞相按市场价十文一斤收购我们的粮食,那大人你呢?” 在眾人的注视下,唐安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竖起了两根手指。 眾人看到他竖起的剪刀手,当场全都绝望了! “二十文吗?呵呵,比赵阔多了十文又怎样?还不是要我们赔得倾家荡產。” “唐大人,这个价格卖下来,都不够我们路上的损耗啊!” “唐安,你別欺人太甚,真以为比丞相赵阔多十文钱,对我们就是天大的恩赐了吗?” “……” 一眾粮商顿时就炸了,咆哮声几乎能將天板给掀飞了。 卢词看到这一幕顿时都满脸得意,他为何这么强势,丝毫不给外地粮商半点面子?就是想要压价。 將外地粮商的粮价压到十文的极限,然后再派人来唱红脸,给外地粮商一点点甜头,不信吃不下这批粮食。 只是中途衝出唐安让计划出现变故,但看到少年却只愿意出价二十文,他当时就乐了,看向唐安的目光都充满嘲讽。 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啊! 丞相放出十文钱的底价,他竟然就翻一倍给二十文,以为这样就能获得这些粮商的支持?却不知这只会让那些粮商以为这是將他们当猴耍,引爆他们的怒火。 瞧瞧,这船都快被粮商的怒火给点燃了。 李富贵脸色也是阴沉了下来,但他还是压下心头的愤怒,深深一揖道:“唐大人,还请给我们这些人……留条活路吧!” 唐安看著怒火中烧的一眾粮商,笑了起来:“诸位,別那么激动,你们可能误会了,诸位千里迢迢运粮驰援京都,哪怕目的是为了赚钱,但也间接挽救了我大梁的江山社稷。” “我若是只以二十文一斤收购你们的粮食,那以后天底下还有谁敢进京都做生意呢?这种砸自己招牌的只有丞相做得出来,我唐安可做不出来。” “我说的是……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听到这话整个船舱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齐齐盯著唐安,啥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们搞错了? 卢词脸色瞬间僵硬,心底忽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李富贵老脸一喜,拱手追问道:“两个选择?还请大人明示意。” 唐安站了起来,手中摺扇陡然一收,指著李富贵为首的一种粮商,道:“第一个选择,一百文一斤,你们手中的粮食,我全部收购。” “有多少,我收多少。” 听到这话,李富贵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震惊和错愕,一眾粮商也都瞪大双眼,全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一百文?一斤?! 我的老天爷,这是一个南城县的县令说出来的话吗?他是疯了吗?! 一百文一斤粮食,拋去路上消耗,折算下来他们就算不能赚得盆满钵满,也是能大赚一笔的。 “一百文一斤?哈哈哈……唐安,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卢词回过神,指著唐安大笑道:“你们敢信吗?他说一百文一斤,哈哈,你们敢信吗?” “李家主,诸位,这黄口小儿,就是在故意糊弄你们啊!” 第203章 公私分明! 船舱中,一眾粮商都错愕地盯著唐安。 卢词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浇灌在了他们的脑袋上,对啊!一斤一百文钱,这是一个朝廷官员敢说出来的话? 而且,他一个七品县令,能拿出这么多银子? “唐……唐大人,你莫不是开玩笑呢?”李富贵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前有丞相霸道强势以超低价收购我们的粮食,现在唐安又高价收购他们的粮食。 这京都的生意,竟然这么癲的吗? “没开玩笑,一百文一斤,你们有多少粮食,我收多少。” 唐安蹺著二郎腿,瞅著一眾粮商道:“但是,恕我直言,你们要选择一百文一斤將手上的粮食卖给我,会亏到爆炸。” 听到这话,卢词,李富贵等人再度傻眼了。 一百文一斤了,这还亏?! 李富贵呼吸顿时急促起来,道:“大人,你说的是……第二选择?” 眾人一听,立即反应过来了。 唐安刚刚给他们两个选择,他刚刚说的是第一个选择,难道这第二个选择,比第一个选择还好?还诱人?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齐齐看向唐安,却见少年双手枕著头靠在椅子上,道:“第二个选择,是由我牵头组建四海商会,然后咱们一起將粮食卖给魏国。” 闻言,所有人呆住。 隨即,所有人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很多人更是当场攥紧了拳头,激动得身体都在轻微颤抖。 商人嗅觉敏锐,他们自然知道魏国现在正在打仗,什么財最好发?那就是战爭財啊! 在魏国粮食短缺的情况下,他们的粮草入魏国,別说一百文一斤,就是五百文一千文一斤,魏国朝廷和造反的王爷都会抢著要。 最重要的是魏国在大梁东方,和大梁共有几条大河,水路交通非常发达,要真將粮食运到魏国……妈的,那肯定能发大財啊! 將粮食卖到魏国,他们也在做,但也就一点一点的输送过去,赚一点点零头而已。 毕竟敢大批量粮食卖过去,又没有官府的批文,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扣下来,那是要抄家灭族的。 可现在唐安竟然明目张胆地牵头组建四海商会,然后光明正大將粮食运过去,那就是说他们只要抱上唐安的大腿,就能將大批量粮食卖到魏国。 “唐大人,你说的是真的?”李富贵回过神,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原本以为此次京都之行註定损失惨重,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柳暗明。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这是资敌!你怎敢?!” 唐安还没说话呢,卢词当场就炸了,跳起来指著唐安怒喝。 这话一出,唐安没有说话,李富贵和一眾粮商看向卢词的目光,已经像是在看一个白痴了。 怎么敢的?你是不是傻逼了?唐安既然敢这么说,那就说明他得到了后面太子的允许,太子允许了,那就是皇帝允许了! 皇帝都允许了,那还资个屁的敌?那是掠夺魏国的財富!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超顺畅,??????????????????.??????隨时看 】 “你们……你们看著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吗?” 卢词手指著一眾粮商,脸色狰狞道:“你们敢和唐安同流合污,那就是通敌叛国,是要被诛九族的,你们想以身试法吗?!” 李富贵和一群粮商都看向唐安,就见到少年抬手拍了拍额头,满脸无语道:“卢词是吧?你家丞相让你来办事,却没告诉你为什么要办这事吗?” “你家丞相想要低价收购这批粮食,不就是想要卖到魏国吗?或者说是半卖半送给魏国,让魏国欠他的打人情,將来好帮他办一些事情。” 卢词脸色瞬间僵住。 唐安盯著他,戏謔道:“怎么?这事丞相大人做了叫忠君爱国,我做了就叫通敌叛国,嘿,你们咋就这么双標呢?” 卢词脸色簌簌变白,李富贵和一眾粮商脸色也都阴沉下来。 “草,原来丞相打的是这主意,太无耻了。” “妈的,我们辛苦运粮进京都,就只是为了给他做嫁衣?” “老子现在都怀疑他不是没有得到消息,他是得到消息了,然后故意让我们免费运粮进京都的。” “……” 船舱一眾粮商顿时议论纷纷,怒不可遏,原本以为来京都是上了唐安的当,现在看来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说不定还有丞相赵阔的推波助澜。 面对一眾粮商的詰问,卢词脸色顿时阵青阵白,竟然一时间无从反驳。 丞相赵阔想要做什么,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户部主事能知道的,可现在听唐安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唐安说的就是事实啊! “诸位,安静,这已经不重要了。” 唐安抬手压了压,船舱这才渐渐安静下来,他看著一眾粮商道:“诸位,实话告诉你们吧!咱们大梁呢,已经明確表示支援魏国统一了。” “为了支援魏国平叛,咱们已经先派过去了一批將领,协助魏国指挥作战,同时边军也在集结,要是魏国朝廷不敌,边军隨时都会入场。” “而接下来,大梁会在武器装备等各方面,给予魏国最大的支援,其中自然也包括粮食,甚至粮食是重中之重。” “而你们手里的粮食呢,就是第一批支援过去的粮食,我这么说,你们能懂吧?” 闻言,李富贵和一眾粮商都齐齐点头,满脸献媚,懂,他们简直太懂了。 这个他们熟啊!以支援是藉口,用经济手段榨乾魏国的財富嘛……不,不能这么粗鄙,唐大人说了,我们是去支援魏国的,是支援。 “既然都懂,那我就说重点了。” 唐安靠著椅子,下巴衝著李富贵扬了扬道:“老李,四海商会由你牵头组建,你任会长,至於副会长……哼哼,副会长应该也快入局了。” “然后,你们钦点一下自己的粮食,將具体的帐目报到我这里来。” “再过两日,等陛下的圣旨下达,第一批支援魏国的粮食,便可出发了。” 李富贵和一眾闻言顿时怔了怔,他们都粮食来的时候已经清点过了,还需要重新钦点? 但很快眾人想到唐安说清点的时候提了尾音,立即就明白过来了。 这公帐和私帐……得分开! 第204章 大人真乃神人也! 李富贵和一眾粮商相视一眼,纷纷衝著唐安竖起了大拇指。 “唐大人英明,我等佩服。” “不愧是唐大人,听唐大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对对,唐大人真乃神人也!” “……” 李富贵带著一群粮商,衝著唐安一阵硬夸,管他牵强不牵强,这可是根能和太子与皇帝对话的大粗腿,先抱为敬。 陈樱儿美眸睨著唐安,还真是一齣好戏,果然玩阴谋的心都是脏的,刚刚他说將粮食卖给魏国的时候,她也差点忍不住一脚踹过去。 支援魏国,她爹是坚定的反对派,她自然也是反对派,甚至对太子主张支援魏国,甚至先派了一支军官支援团过去的做法,是相当的不满的。 可现在见到一眾粮商对唐安的恭维,她忽然意识到太子赞同支援魏国恐怕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 既然唐安单凭粮食一道,就能从魏国生生掛下三层皮,那在军队装备上呢? 是不是大梁也能在军事装备上狠狠再刮魏国三层皮?想到这些陈樱儿忽然有些头皮发麻,果然父亲说得没错,国与国之间的较量,动刀兵完全是下策! 不动刀兵只动嘴,就能吸乾一个国家的血,这才是最恐怖的。 想到这些,陈樱儿再看向身边这个被夸得能抠出三室一厅的少年,美眸深处忽然多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 果然,能成为皇帝的刀人,怎么可能会简单。 卢词看著前方的唐安,眼中的寒意也几乎化为了实质,直到此时他脑瓜子都还是嗡嗡的,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败,而且败得这么彻底。 他的背后是谁?是丞相赵阔啊! 天下豪族谁不以丞相赵阔为尊?可现在唐安三言两语,竟然將这群蠢货哄得找不到北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唐安的阴谋得逞,不然,他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蠢货,一群蠢货,你们疯了吗?你们不相信丞相,你们竟然相信一个七品小县令……” 卢词怒吼! 只是他话没说完,对面的少年笑吟吟打断他:“帮你们把粮食卖到魏国,只是本官给你们的福利之一。” “接下来,本官给你们说说福利之二吧!” 將粮食卖到魏国,还只是其中一个福利?还有其他福利? 一眾粮商顿时大喜,陈钱和几个粮商更是瞬间衝出,左右架住卢词,同时捂住他的嘴,这时候可不能让这老小子乱叫坏事啊。 要是唐大人一不开心不给福利了,那不亏大发了? 卢词当场被憋的脸色通红,呜呜大叫,拼命挣扎,却根本挣脱不了桎梏。 唐安摺扇轻轻敲著掌心,道:“第二个福利呢,就是本官要在南城县举办一次龙舟比赛,比赛时间就在一个月后。” “比赛分別决出前三名,第一名可以免三年的商税,第二名免两年,第三名免一年……欢迎各大家族踊跃参加。” 闻言,船舱静了一瞬瞬间就炸了。 “免税三年?老天爷,这真的假的?” “妈的,这要是能夺得第一名,再將手底下的存量销到魏国,然后再算上其他营生……那这三年的时间,老子可以赚够用几辈子的银子了。” “唐大人,你说的是真的?!” “……” 所有人都热切看向唐安,就是老成稳重的李富贵现在也不淡定了,枯瘦的双手不断摩擦著,看著唐安的目光仿佛见到了绝世宝物一般都快垂涎了! 卢词已经被捂得直翻白眼了,但这时候也绝望了,相爷啊!不是下官不给力,是唐安特妈给得太多了。 你以权压人,他唐安以德服人,你让我怎么打?! “当然是真的,官府的通告明天就会下达。” 唐安转著摺扇,道:“你们可以著手造龙舟了,要做什么龙舟,需要什么材料,你们擬定好后,可以找我南城县的商家定製。” “南城县的商家本官已经谈过,不仅送货上门,而且售后有保障,出现质量问题肯定第一时间解决。” 得到唐安的肯定答案,李富贵和一眾粮商激动得那是又跳又笑,將整条船都踩得摇摇缓缓……特妈的,谁说这趟京都白来了?! 这趟京都来得值,来得太值得了! “好了,那诸位准备吧,本官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唐安起身往外走,手中摺扇往后点了点:“至於比赛规则,到时候你们看官方通报就行……” 李富贵带著一群粮商,齐齐作揖行礼:“恭送大人!” 知道唐安的身影消失在对岸,李富贵和一眾粮商这才站起身,只是谁都没说话,全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李富贵。 李富贵瞅了一眼软泥一般瘫坐在地上,爬了几次没爬起来的卢词,那佝僂的腰用力挺得笔直:“都看著老夫干什么?以后都给老子把腰杆子挺直点,咱们现在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陈钱和一眾粮商闻言都大笑起来,腰杆子也都挺直起来。 刚刚丞相赵阔將他们的脊樑打折打弯,而唐安却让他们的腰杆子重新硬了起来,这就是有后台的感觉啊!贼爽。 “你……你们……” 卢词气得爆炸,但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 岸边,南城县派来的马车已经到了,唐安双手枕著头向马车走去,一袭红衣的陈樱儿抱著双手跟在他的身侧,组合有点扎眼,可是赚足了回头率。 “唐安,太子同意援助魏国,是不是也是你的手笔?” 陈樱儿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唐安淡淡道:“我只是提了个架构,细节是太子和皇帝的人补充的。” 陈樱儿心说果然,就是这种狠辣的计策是出自一个少年之口,怎么看都感觉很违和啊! “有件事我还是没搞懂,粮食卖到魏国吸血我是了解的,但你举办龙舟赛,又是违和?” 陈樱儿摸著下巴,她绞尽脑汁还是没搞清楚眼前少年到底想要干什么,如今京都很乱,如今举办龙舟赛,只会乱上加乱。 唐安停下脚步,目光从南城百姓单薄的衣裳掠过,道:“举办龙舟赛,会让天下豪族涌入京都参赛,这些人可都是財主。” “他们来了,钱也就来了不是!” “想要没有后患解决灾民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有钱赚!” 第205章 一坑套一坑! 京都,李家。 只过去两日的时间,京都粮商已经坐不住了。他们在拿唐安来和丞相待价而沽,而唐安又拿外地粮商来扼制他们。 总之,虽然双方手里都有粮食,但双方都很难受。 “咳咳,李家主,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觉得將粮食卖给唐安到底行不行?” 李家大厅中,陈家家主陈望忍不住了,主动打破沉默,他陈家这段时间拢共搞了几万担粮食,可如今京都风向很不对头,一不小心就真的得赔的血本无归。 那对陈家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这话一出,大厅中眾人都齐齐看向李山青,这段时间他们也怵啊!最担心的就是唐安所说的成真,丞相坑了他们丞相依旧是丞相,但他们会家破人亡。 凭他们一群有钱无权的富商,在他赵阔手中还不是待宰的羔羊? 李山青端著茶杯,想到和唐安的对话,老脸都在轻微抽搐,当初他和唐安怎么谈的?那小子上来就直接拍了一张契约给他,精米一斤五十文,有多少他收多少。 按照正常市场价,精米大概是十五文一斤左右,五十文翻了三倍之多,这生意绝对是合算的,毕竟这比赵阔强买强卖强多了。 可特妈就是比丞相强买强卖强多了,以至於他根本就不敢相信,第一感觉就觉得有诈。 也正因为如此,他原本想要用唐安来和丞相赵阔来谈条件的算盘落空了,他要是和唐安谈得你来我往,那丞相那边肯定著急啊! 可唐安呢?上来就特妈给你一个你无法拒绝的价格,谈?这还谈个毛啊! 李山青扯了扯嘴角,道:“你们问我?那我问谁?和唐安一聊,他给的价格就是五十文一斤,再聊那就是对价格不满意,再往上提到六十文一斤。” “就唐小贼那尿性,我还敢谈吗?我怕再谈就被他誆进坑里了。” 闻言,一眾粮商脸色也都很不好看,这话是说出他们的心里话了,他们去南城县找唐安谈的时候,负责接待的小吏就是这样乾的。 笑嘻嘻地將契约递到他们的面前,態度恭敬而客气,可特娘的越是这样,他们就越心慌,两日的时间愣是没有一家粮商和唐安达成交易。 “不是,李老,你老给分析下,他到底要干啥?” 陈家家主陈望有些崩溃地拍了拍脑袋,道:“老子就从没有见过这么做生意的,谁做生意不是死命压价给对方討价还价的空间,可唐安呢?这小王八蛋是开局放大招,直接给你一个让你无法拒绝的价!” “討价还价,呵,不存在的,特娘的,他是钱多烧得慌?” 李山青脸色难看,道:“两种情况,一是他根本就没有和我们做生意的打算,五十文一斤的粮价就是耍我们玩的。” “二是……他真有那么多钱!” 陈望摆了摆手,冷哼道:“那不可能,就算他背后是陛下,是太子,现在国库空得能跑马,怎么可能能拿出那么多银子?” 李山青冷笑一声,道:“如果不是他的银子呢?” 眾人齐齐抬头看向李山青,不是他的银子,啥意思? 李山青抬头望大门看了一眼,隨即声音压低了几分:“你们也知道的嘛,听说丞相府被盗了……” 听到这话,原本还有些窸窸窣窣的大厅,瞬间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震惊了,眼睛瞪大脸色错愕,全都觉得这就是真相了。 所谓的怪盗四人组和唐安一定有关係,甚至唐安可能就是怪盗四人组中的一员,所以他们挥霍的是丞相府宝库的银子,所以才没有半点心疼?! “这小王八蛋,太狗了!”陈望咬牙切齿。 要是这样,那这生意就不能和唐安做了,妈的粮食唐安买走了,银子他们拿回来赵阔一句是他的银子,把银子抢了回去,那上哪儿说理去? “老爷,码头那边传来了最新消息。” 这时,管家急匆匆跑了进来,看到管家苍白的脸李山青心头也有了不好的预感,道:“怎么?唐安已经让外地粮商开始售粮了?” 听到这话,一眾粮商顿时紧张起来,外地粮商的粮食足够平定京都物价,要是全部流入市场,那对他们是毁灭性的打击。 毕竟如果丞相赵阔不出手,单凭他们手里仅存的银子,是不可能吃下这么大批量的粮食的。 “不是,唐安没有让外地粮商售卖粮食,而是和外地粮商达成了合作。” 管家双手撑著膝盖,大口喘气:“如今大梁已经明確表態支持魏国统一了,军事上已经派了一支將领组成的考察团,现在物资上的支援也提上了日程。” “而物资上的支援,就是外地粮商的粮草,唐安和外地粮商达成合作,会帮他们將他们的粮食卖到魏国。” ——咔嚓! 听到这话,李山青和一眾粮商只觉得脑袋上劈过一道闪电,当场將他们给劈得石化当场。 將粮食卖到魏国,唐安打得竟然是这主意,魏国如今正在打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而魏国最缺的就是粮草。 外地粮商的粮食如果卖到魏国,那就是暴利,能翻十倍甚至数十倍。 “原来是这样,我怎么没想到呢?我怎么没想到啊!” 李山青手中的茶杯已经跌落在地摔得粉碎,他老脸有些错愕和苍白,道:“唐安五十文从我们手里购买粮食,的確是个陷阱,他就是在给我们挖坑。” “特妈的,我就说他为什么要说银钱分一年內付清呢,特妈的他高价从我们手里拿走粮食,然后再高价卖给魏国,然后再拿在魏国卖粮食的银子拿回来给我们付款……” “我草他大爷的,感情他什么都没损失,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扑通!! 很多粮商也都跌坐在了地上,一阵后怕,还好留了个心眼没有和唐安签订契约,要是真的签订契约,那就真的损失惨重了。 这小子,太能坑了,一坑套一坑,一不留神就得被坑死! “老爷,老奴还没说完呢……” 管家看著自家跳脚的老爷,缩了缩脖子道:“唐安还要在南城县举办一场龙舟赛,只要能在龙舟赛中获得头筹,免税三年。” 听到这话,整个大厅瞬间陷入死寂! 第206章 相爷,出大事了! 龙舟赛,免税收。 短短六个字,落在李山青为首的京都豪族耳中,却宛若惊雷,炸得所有人石化当场。 ——咕咚! 整个大厅一片死寂,许久才传来一阵阵咽口水的声音,接著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便在大厅传开。 “夺得头筹者……可……可免……免税三年?!” “这……这怎么可能?他一个七品县令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权?” “免税三年?这要是真的,足够各大家族爭得头破血流了!” “……” 包括李山青在內,所有人身体都在轻微颤抖,眼神闪烁,眼中都染著难以掩饰的贪婪和疯狂。 免税三年,作为商人他们太清楚这意味著什么! 那是省下一笔钱吗?那是省下一座金山啊! 如今大梁因为重农抑商的政策,营商环境对商人极不友好,除了正税外还有各种杂税,譬如南方的荔枝,为何运到京都价比黄金?大部分原因就是从南方运荔枝到京都,需要过七十二道关卡,那就是七十二道关税! 当然,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免税后,他们的商品在未来三年里將拥有绝对的价格优势,可以轻鬆碾压所有竞爭对手,垄断市场或者开拓更大的市场。 唐安这狗贼,是个懂得拿捏人心的,这种诱惑谁特妈挡得住? 难怪那群外地粮商,敢直接选择背叛丞相跟著他混,这要是他们面对这样的诱惑,也只有缴械投降的份。 有仇?有恨? 不存在的,利益才是永恆的正解。 “咳咳……” 人群中,陈家家主举拳抵唇乾咳几声,抬头看了一眼阳光明媚的天空:“诸位,这天有点闷啊!估摸著等下要下雨,家里还晒著被子呢,在下先告辞了。” 眾人脸皮一抽,收你妹的被子,你陈家家大业大丫鬟小廝加起来都几百人,还需要你这一家之主做这种事? 看你就是想要开溜去找唐安吧! “哎哟,肚子疼,估计是老毛病犯了,诸位继续,我先回家请个大夫。” “不好意思啊诸位,我家儿媳妇要生了,我得回家坐镇。” “对对,我那小妾好像要生了,我也得赶紧回家。” “……” 一眾粮商也纷纷扯藉口,也不管藉口合不合理,转身就跑出了李家。 顷刻间,原本人满为患的李家大厅就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了李家家主李山青和管家站在风中凌乱了。 “老爷,他们……他们这是……”管家瞠目结舌,不是说好一起对付唐安和丞相吗?怎么现在全跑了? “唐安……呵!还真是难对付啊!” 李山青看著大门方向,手下意识攥成拳。 原本觉得唐安就是丞相赵阔最大的敌人而已,可以用来牵制丞相,结果现在他忽然发现,这唐安才是他最大的敌人啊! 唐安再这样搞,可不仅仅是那些外地粮商,就是京都的豪族也都会成为他的小跟班。 “老爷,我们……我们现在怎么办?”管家看到自家老爷脸色很难看,咽了咽口水低声问道。 “怎么办?当然是抢占名额啊!” 李山青转身就往外走,气归气,正事还是得干,龙舟赛肯定是有名额限制的,不然单单是京畿,隨隨便便就能拉出上千个家族出来,更別说还有外地豪族参与了。 一个龙舟赛几千个家族参加,那想要决出前三名,还不得一年半载? 先把名额拿到手再说,至於丞相赵阔……呵呵,他现在还敢挡这股洪流?挡人钱財如杀人父母,一个李家怕丞相,一百个李家还怕他丞相? 甚至,他觉得这可能就是唐安给赵阔挖的一个大坑。 …… 与此同时,丞相府。 丞相赵阔和齐衡等赵党核心成员,从通文馆回来后又聚在一起密谋。唐安是必须得杀,可现在唐安那一场比试所带来的影响,又该怎么消除? “诸位,都说说吧。” 赵阔坐在主座上,脸色铁青:“唐安的《师说》以及那四句慷慨激昂的箴言,该怎么破?” “无论《师说》还是那四句箴言,都极为蛊惑人心,任其流传,后果不用本相说,你们也应该知道。” 闻言,赵党一眾大臣都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如今是大梁文坛第一人,你都不知道怎么破?我们怎么知道? 没有人说话,整个书房一片死寂,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怎么?都无话可说?!” 赵阔抬眸,声音冷冽。 “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此事已经不可阻挡。” 齐衡作为刑部尚书,心思縝密,他自然早就將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最终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想要阻止唐安,那就是在通文馆比试结束时,封馆灭掉所有人。 但那可能吗?且不说皇帝太子都在通文馆,在场的都是京都的名门望族,最重要的是文华楼的九大守楼者也在场。 別说没机会,就是有机会他们也不敢杀啊! “有时间去想消除影响,还不如多点时间去收拾京都的残局。” 齐横冷眼扫过全场,最后目光落在丞相赵阔的身上:“要解决以上问题,前提是得保证京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可现在……京都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吗?!” 几句话,直接就把赵阔和赵党一眾大臣问得浑身发毛,是啊,要解决这些问题的前提是,京都陛下掌控在他们手中。 可现在京都还掌控在他们手中吗?丞相府宝库被盗,丞相府大爆炸,京都大爆炸……有哪一件事是在他们的掌控之中的? 咚咚咚……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赵阔心情本来就不爽,现在听到这急促的敲门声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他不是生气外面的人不懂事,而是这段时间被唐安和皇帝搞出后遗症了,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可能性只有一个——有事又脱离控制了! 齐衡,孙城以及一眾赵党大臣都齐齐看向大门,心想別不是唐安那小王八蛋刚刚离开通文馆,又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了吧? “进来。”丞相赵阔冷哼道。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一道身影连滚带爬从外面跌了进来,来人披头散髮,衣冠不整,脸上也满是鲜血。 看到这一幕书房所有人几乎惊得齐齐站了起来,而跌在地上的男人也努力撑起脑袋,伸手向著坐在主座上脸色嚇人的赵阔抓去。 “相……相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第207章 唐安狗贼,你该死! 来人很狼狈,赵阔和赵党一眾大臣都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是谁,直到听到他的声音,户部侍郎孙诚才將人认了出来。 这不是他的好狗腿卢词吗?! “卢词?你……你怎么成这样子了?谁干的!” 孙诚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阴沉至极,这是他的人,他的人被人这般羞辱打残,这是打他的脸啊! “不对,你不是去和那群外地粮商谈判去了吗?是他们干的?” 话音刚落孙诚便反应过来,卢词一早就被丞相赵阔派出去秘密和那群外地粮商洽谈了,难不成是那群外地粮商翻天了,敢动他们的人? 眾人闻言,顿时也都怒火中烧,妈的被唐安欺负就算了,现在连一群低贱的商贾,也敢和他们作对了? 什么时候他们赵党沦落到人人可欺的地步了?! “不,不是外地粮商,是……是唐安。” 卢词手脚並用,向著丞相赵阔爬了过去,身上的鲜血在地上留下了两道触目惊心的擦痕。 他的伤並不严重,是为了回来卖惨和逃避惩罚,回来的路上他故意假装著急坠马三次,才將自己搞成这半死不活的样子。 当然,这些他是不可能说的,將所有仇恨推到唐安身上,他才能安全。 而听到卢词的话,大殿上静了一瞬,便传来了孙诚略带尖锐的声音:“唐安?怎么又是他?!” 赵阔也有些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目光冰冷得能杀死人死死盯著卢词道:“怎么回事?唐安去找那群外地粮商了?” 卢词艰难地点点头,用那断断续续颤颤巍巍的声音道:“是,唐……唐安去找那群外地粮商,並且已经和他们达成合作了。” “相爷,那群外地粮商拒绝了我们,选择了唐安。” 一听这话,书房所有人脸色顿时大变,他们赵党权势滔天,几乎掌控著整个大梁天下的所有豪族,可以说要谁生谁生,要谁死谁死。 结果现在竟然连一群商人都压不住了?让一群粮商选择和区区七品小县令的唐安合作,他们赵党什么时候这么没牌面了?! “放肆,一群低贱的商贾也敢和我们作对,他们找死!” “相爷,立即调巡城司过去,隨便定一个罪名將他们一网打尽。” “该死的,明知道唐安是我们的大敌,竟然还敢和唐安合作,谁给他们的胆子?!” “……” 赵党一眾大臣顿时义愤填膺,怒火中烧,要是不灭了这群外来的粮商,那將来岂不是谁都忤逆他们赵党了? 赵阔却很理智,他很清楚那群外地粮商畏他如虎,如果不是唐安给了足够的价码,那群粮商是没有胆子敢和他作对的。 想到这些赵阔低头看向卢词,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卢词就等著赵阔问这话,答案他早在腹中酝酿了八百次,道:“相爷,唐安要帮那群外地粮商,把手里的粮食……全都卖到魏国去。”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原本怒火中烧恨意冲天的赵党一眾大臣,当场就被这一句话给干沉默了。 魏国正在打仗,最缺的就是粮草,將粮食卖到魏国,肯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不,那已经不是赚了,那是抢! 难怪那群粮商会被唐安说服,这诱惑力的確太大了。 赵阔,齐衡,孙诚相视一眼,三人只觉得肺部都在鼓胀,差点被气炸了,这原本是他们要干的事,现在被唐安给截胡了?! “该死的,將粮商卖到魏国?他唐安怎么敢的?” 沉默了片刻,孙诚整张脸都涨成青紫色:“他……他这是通敌叛国,他这是资敌,参死他,御史呢?给我参死他!” 齐衡幽幽看向孙诚,声音冷冽:“不,他做得合理合法,甚至你挑不出一点毛病。” 闻言,眾人齐刷刷看过来,就发现丞相赵阔和齐衡的脸已经没法看了,两人都是一副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 “齐衡,你什么意思?”孙诚还没有反应过来,冷声喝问。 砰! 齐衡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茶杯瞬间摔得四分五裂,他盯著孙诚和赵党眾人咬牙切齿道:“大梁现在正在全面支持魏国统一,为了支援魏国,陛下已经派了一支將领组成的考察团前往魏国协助魏国作战了。” “接下来极有可能就是武器装备的支援,然后是粮草支援,而唐安为魏国募集到了一批粮食,不仅无过,而且有大功!” “妈的,当初最坚决支持支援魏国的,就是我们。” 听到这话,整个书房再次陷入死寂。 孙诚瞠目结舌,赵党一眾大臣也都目瞪口呆,当初他们为什么那么坚定让皇帝派兵支援魏国来著? 是为了让皇帝將京都的军队调出去一部分,他们还趁机渗透,更好地控制京都。 结果皇帝同意了他们的请求,答应派兵支援魏国统一,只是派出去的不是京畿的军队,而是从各军抽调出来的將领。 但因为遭遇京都大爆炸,这事他们就给忘记了,却没想到如今迴旋鏢飞回来,狠狠地扎在了他们脑门上。 妈的,合著他们忙上忙下忙活一场,便宜却全让唐安占了唄? 这特妈叫什么事啊! “唐安,你个狗贼!!!”孙诚仰天怒吼! 卢词看到这一幕,死了的心都有了,不是你们能先听我说完吗?我的话还没说完你们就这鬼样子了,我要说完你们还不得杀了我啊! 他装得半死不活,缓缓抬起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相……相爷,不仅如此,唐……唐安还要举办龙舟赛。” “龙舟赛拔得头筹的家族,免税三年,第二名免税两年,第三名免税一年……” 卢词已经很虚弱,声音低不可闻,然而落在书房眾人的耳中,却宛若重锤一般,砸在了他们的心坎坎上! 当场將他们的心,砸得支离破碎! 难怪那群粮商敢和他们作对,直接站队唐安,免税三年的诱惑力,这个诱惑力可比將粮食卖到魏国还要大。 这个消息要是传开,別说外地粮商,就是京都的豪族也得疯魔,死活都会跟著唐安一起混啊! “唐安狗贼,你该死啊!!!” 赵大丞相都破防了,冷声怒吼! 第208章 唐安铺的富贵路! 消化完信息,赵阔也绷不住了。 唐安在通文馆的一波文秀,等发酵后一定会动摇他们在文坛上的地位,现在他又来一波免税的操作,这是动摇他们在士族豪族中的地位。 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咋就这么能折腾呢?皇帝都没他这么难对付啊! “免税三年,这对任何一个家族来说都是难以抵御的诱惑,唐安这狗贼太特妈狗了!” “陛下对唐安也太纵容了,免税这种事,竟然也让他来执行。” “唐安狗贼,老夫和你势不两立!” “……” 大厅顿时喧囂起来,赵党一眾大臣也都气得跳脚,有人捶桌子有人踹凳子,连丞相府的茶杯茶壶也都遭了殃,被砸碎了好几套。 “唐安,狗贼!!” 孙诚已经瘫坐在桌上,齐衡也是脸色铁青。 他们自詡算无遗策,走一步看三步,结果却被唐安一个七品小县令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这叫什么事啊! 整个书房喧囂不已,就像是一群蜜蜂一样嗡嗡响,吵得本来心烦意乱的赵阔头昏脑涨,只是他还没有开口,齐衡冰冷的声音已经率先响起。 “行了,別吵了,吵能把唐安吵死吗?” 整个书房的吵闹声这才渐渐弱了下来。 眾人看向齐衡,便看到齐衡揉著眉心,道:“如今唐安闹这一出,京都就更难控制了,还是想想该怎么安抚京都豪族吧!” 听到这话,赵党一眾大臣又全都恨得咬牙切齿,京都豪族是他们在京都的根基,要是被唐安给拉走了,那他们可就难受了。 別的不说,每个月该收的孝敬,都得少了一大笔啊! 赵阔也是脸色铁青,事情到了这一步……又一次脱离掌控了。 现在强压京都豪族士族,不准他们参与唐安的龙舟赛,那肯定会遭到世家大族的抵制,到时候闹大了会闹得离心离德,人心散了那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想到这些赵阔又差点原地爆炸,他一连灌了好几杯茶,才將心头的怒火压了下来。 赵阔重新坐回主座,將所有事情重新想了一遍,很快他手猛地攥紧茶杯道:“那就不安抚!他们想要参加,那就让他们参加,只要他们能从唐安那里拿到入场名额。” 听到这话一群人齐齐看向赵阔,你会那么好心? 就看到赵阔平静的脸上多了一抹狰狞的疯狂,他没有抬头,只是平静地把玩著茶杯道:“既然唐安玩这么大,那我们就陪他玩到底,我之前说过了,京都要乱……那就在我们手中乱得彻底一点。” “而且刚才气糊涂……唐安此举对我们来说,不见得是坏事。” 眾人听完顿时都懵逼了,唐安都快將我们的人心搅散了,你还管这叫好事?这那里好了? “嘶,別说,好像还真是好事啊!” 孙诚是户部侍郎,对钱財比较敏锐,现在听了赵阔的话他想了想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他当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原本苍白的脸现在已经变得激动起来,他拍著手瞅著赵党眾人道:“没错,就是好事,大好事!特吗的,现在那些豪族可都在咱们的手中,对吧?” “咱就让那些豪族都去爭抢这第一第二第三名,获得免税资格,然后在这三年的时间里再大力扶持这三大家族,利用这三大家族免税的便利为我们办事。” “嘖嘖,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眾人一怔,隨即全都激动了起来,会是什么局面?那是大把大把银子的局面啊! 只要活得前三名的世家大族是他们所掌控的家族,那他们就能藉助这三大家族的免税特权,天南地北运物资卖货物,赚得盆满钵满。 “哈哈,妙,妙啊!我们怎么没想到呢?” “生气早了点,唐安这小子哪里是断咱们的路,这是给我们铺好富贵路。” “对对对,要是唐安那小子还好不在这里,不然好歹都得给他磕一个。” “诸位,以后见到唐安,不要叫狗贼了,要叫財神!” “……” 书房再度喧囂起来,只是这次不是骂娘了,而是由衷的激动和高兴,闹了半天唐安不是给他们添堵,而是给他们当善財童子啊! 爱了,爱了。 赵阔见到士气终於回来了,心头暗暗鬆了一口气,还好能补救,不然他就危险了。 半个京都的財富都在他丞相府的宝库,要是被唐安搞得那些大族和同党要他开宝库取银子,那丞相府被盗的事肯定瞒不住了。 这个雷一旦引爆,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如此,那诸位便请回吧!让依附你们的家族,都去爭取一下。” 赵阔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 赵党一眾大臣立即起身告辞,现在也不想待著了,得回去和依附他们的家族好好商量一下龙舟赛的事,爭取一举夺魁走上人生巔峰。 很快,书房只剩下了赵阔,齐衡,孙诚三位核心人物。 孙诚脸上的激动已经敛去,此时整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著赵阔:“你到底什么时候杀唐安?这兔崽子一天不死,老子就一天难安心。” “今天他一天的时间,就在文坛商场上给了我们两个大嘴巴子,明天呢?鬼知道他明天会不会在官途財运上又给我们两脚?” 赵阔和齐衡脸色阴沉,这么一说他们也怵啊!这些年他们和皇帝太子以及陈鉴斗得如火如荼,但算计来算计去大家都大概能猜出对方的招。 可唐安……这特娘的给他一根竹竿,他就敢捅破天。 这种完全不计后果又没有章法的打法,还真让他们应接不暇,吃了好几次大亏了。 这要是再来几次,这谁受得了? “杀,今晚就杀。” 赵阔原本想调外围势力进京杀唐安的,动用京都的力量很容易被皇帝咬上,一旦被皇帝咬上,肯定会损失惨重。 可现在他等不了那么久了,孙诚说得对,唐安活著恐怕会发生不可控的变故。 赵阔闭著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他的眼中只剩下浓烈的寒意和杀意:“飞鸽让勾魂剑卓越带他麾下死士,不惜一切代价除掉唐安。” “明日我要见不到唐安的人头,那便见到他的人头。” 第209章 前提是你能活! 半个时辰后。 东城的一间铁匠铺中,一个满身肌肉的中年男人,正在抡著大铁锤站在铸造台上打剑,剑胚被敲得火光四溅。 男人正是勾魂剑,卓越。 而整个铁匠铺中的帮佣,都是赵阔豢养的死士。 这时,一只鸽子飞落在铸造台不远处的草垛上,正在烧火小廝放下烧火棍,快步走到草垛旁,从鸽子脚下的竹节中取出了密信,送到中年男人面前。 卓越头都没抬,声音冷漠:“念。” 小廝摊开密信,道:“今晚杀唐安,唐安死,或者,你死。” 卓越手微微一顿,唐安?就是那个这几日风头正盛的小子?赵阔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堂堂一个宰相,竟然斗不过一个七品小县令,到了动用他们这些死士的地步,真是可笑。 “准备一下,今晚杀唐安。” 卓越放下手中的铁锤,弯腰从铸造台旁抽出了三尺长的手杖。他指尖轻轻一抵,锁扣弹开,一柄黝黑錚亮泛著寒光的剑便从手杖中弹出。 正是他的武器,勾魂剑! “伙伴,好久没让你见血了,今晚,便让你喝个够……”卓越弹了弹手杖剑,这两年赵阔让他们蛰伏,天天除了打铁就是打铁,兵甲打造出去上万套了,却连一个人都不能杀。 手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虽然杀一个七品小县令没什么成就感,但他的血好歹能染红快生锈的勾魂剑了。 …… 南城县,县衙。 “草,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明白老子的话?这是老子为南城县搏的一个机会,一个让老百姓兜里能存点钱的机会。” “所以所有工作岗位,优先南城县百姓,別和老子扯那些有的没的裙带关係,老子特妈就是护短咋了?” “还有,你们作为南城县的商人,龙舟赛所需的所有物资都会优先你们提供,你们如果提供不了足够的物资那就让给其他人,谁都別给老子弄虚作假,以次充好,只要发现一次,那不好意思,你出局了!” “所以別因小失大,你们要趁著此次机会將名声给打出去了,还愁以后没钱赚吗?” “……” 大厅中,唐安正背著双手在给南城县一眾商贾上课。 接下来龙舟赛就是带动南城县经济的重大商业活动,其他县他不管,但南城县的商贾绝对不能出现问题,否则那就是砸自己的招牌。 门前,公主梁澜和沈红袖看著大厅中恣意飞扬的少年,美眸都有些冷。 如此偏偏少年郎,怎么就便宜了魏灵儿那贱人了呢! 一炷香后,唐安的培训终於完成,南城县的一眾商贾这才战战兢兢地离开大厅,走的时候很多人还汗流浹背。 他们原本还想藉此机会大赚一笔,已经开始囤货坑外地那些商人了,结果现在唐安直接断了他们所有的坏心思。 “呵呵,唐大人还真是文武双全啊!大棒加甜枣这一波操作下来,南城县那些商贾肯定得对大人感恩戴德,恭喜恭喜。” 梁澜睨著唐安,笑著开口。 唐安喉咙下意识滚动了下,这个女人虽然在笑,但语气明显在夹枪带棒,他可不敢惹,要是现在被这个女人拎著回后院办了,那就扯淡了。 “公主客气了,都是为大炎服务嘛!”唐安笑著打哈哈,自从皇帝赐婚后,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敌意就更大了。 特別是那一双美眸,看向他时极具侵略性,如狼似虎。 “半个京都的士族豪族都在外面了,都等著见你,接下来要怎么做?”沈红袖乾咳一声,强行转移话题。 再不转移话题,这两个傢伙又得打出火来了,到时候可就没她什么事了。 提到正事,梁澜脸上的冷意敛了几分,美眸也落在唐安的身上,唐安手抚著下巴沉吟下,道:“我不见他们,我要是见了,那群傢伙会以为我离不开他们,会討价回家。” “所以见这群老贼的事,就全权交给公主殿下和沈姑娘了。” “粮食的生意,他们肯定会想参与进来,龙舟赛的免税奖励,也是他们眼红的东西,有这两样东西在,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中。” “告诉他们,想要参与粮食生意可以,想要参加龙舟赛也可以,让他们手底下的粮店正常开张,粮价降到市场价。” “他们要不愿意,那他们就出局,我们不是非他们不可!” 如今还有大批量粮食进京都,京都並不是很缺粮食,那些囤积居奇的家族如果不蠢就应该知道,现在放粮谈判,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梁澜和沈红袖相视一眼,虽然早知道唐安的本事,可此时两人美眸中还是有些震惊和错愕。 谁能想到会席捲整个京都,让京都陷入大乱的粮荒危机,竟然就这样被眼前这个少年给解决了。 不仅解决了粮荒,还將如此大危机变成了惊天转机,让原本孱弱的南城县,竟然开始变得蒸蒸日上。 “好,那些老傢伙交给本宫。” 梁澜看向唐安,道:“本宫大概知道你的思路了,可你有没有想过,天下豪族几乎都掌控在赵党的手中,此次龙舟赛前三名如果都是赵党的人,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到时候,他们的货物便会流通整个大梁,收拢整个大梁的財富为己用,会留下很大的祸端。” 唐安闻言却笑了起来,他抬手打了个响指,道:“他们想要掌控这些家族,那也得先问问这些家族同不同意。” “以前他们反抗不了,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们有我。” “所以,朝中那些党派倾尽全力耗费大量钱財养起来的豪族,只会成为我的嫁衣罢了。” 唐安扭了扭脖子,道:“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治安问题。龙舟赛期间,南城县会涌入巨大的客流量,一旦赵阔那群老贼想要玩一箭双鵰,不仅要龙舟赛前三名,还要藉此机会彻底引乱京都……” 梁澜美眸一眯,冷笑道:“別想那么多,你不一定能活到那个时候!” 唐安听到这话当场被噎住,通文馆的文秀,南城港的商斗,都影响到了赵阔和丞相一党。 以那群老小子的尿性,杀局应该马上来了! 第210章 各怀心思的秦家人! 永安侯府,大厅。 此时,秦侯爷坐在主座上,身侧坐著秦夫人,秦家三姐妹和秦睿则分列坐在大厅椅子上,整个大厅一片死寂,谁都没有说话。 秦侯爷脸色忽明忽暗,靠在椅子上的手都紧攥成拳,拳上青筋凸起,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此时心绪很不平静。 坐在他身侧的秦夫人,则手持手帕默默擦眼泪,许是因为哭的时间太久了,她那一双原本好看的大眼睛此时都已经哭红了。 大厅右侧椅子,秦思楠,秦思语,秦思桐三姐妹坐成一排,此时秦思楠俏脸有些苍白,今日唐安的表现,已经顛覆了她对唐安的认知。 以前,唐安在她眼中不过是个爱胡闹的少年郎,可就是她不看好的少年郎,今日凭藉一己之力,压得国子监和通文馆两院弟子抬不起头。 连文华楼的九大守楼者,都对他的文采所折服! 此时此刻秦思楠才明白,她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弟弟。 秦思语闭著美眸,但眉头却一直拧著,她心绪也很不平静,心头翻起的惊涛骇浪还没有散去。 她是国子监弟子,是国子监监正的亲传弟子,自然对文坛上的事了解得更深,因此她很清楚唐安那篇《师说》和那四句箴言,会对大梁文坛造成多大的影响。 不,不仅仅是大梁文坛,恐怕连其他国家的文坛,也都因为唐安那四句箴言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那耀眼的少年,原本是她弟弟…… 秦思桐则抱著双手,脸色非常的难看,她虽然不喜文,可今日看到满朝文武和姐姐们的举动,她也知道唐安今日是何等的光彩夺目。 可那小子不一直是个只会斗鸡遛狗的废柴吗?平时拿到书都困,他怎么忽然这么厉害了? 秦思桐百思不得其解! 秦睿一个人坐一排,此时微微低垂著脑袋,看不清表情,但藏在黑暗中的那张脸,却早已经狰狞到了极致。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子的,唐安的资料他们早就查了八百次了,他就是个紈絝废物败家子,他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 才华横溢,文武双全,智计无双……这是唐安吗?这根本就不是资料中的唐安。 哪里出现了问题?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秦睿死死抓住椅背,呼吸沉重,双眼猩红,他在心头嘶吼,在歇斯底里,却已经想不通理不清唐安为何忽然这么强了! 明明以前的唐安什么都写在脸上,他动动手指就能將他弄得团团转,现在的唐安什么情绪也都写在脸上,可现在那狗贼冲他一笑,总给他一种生死难料的感觉啊! “都別沉默了,说说看,接下来怎么办?” 秦侯爷脸色难看,打破沉默:“唐安,必须想办法將他弄回家里。” 早知道这傢伙这么能折腾,当初就算是溺死他也该放他出府,以至於他在外面闹得越欢,永安侯府的脸就丟得越大。 如今,永安侯府已经成为整个京都彻头彻尾的大笑话! 闻言,秦夫人又抹泪了,她似乎有哭不完的眼泪,秦思楠秦思桐三姐妹都皱著眉头,没有说话,秦睿抬头看了一眼秦家姐妹三人,又看了一眼秦侯爷,脸上有些委屈。 扑通! 他直接跪在了地上,衝著秦侯爷便磕了头:“爹,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回来的,我要是不回来,大哥也不会离开家里。” “大哥不离开家里,现在侯爷也不会这么举步维艰了。” 秦侯爷脸色骤沉。 秦夫人连忙跑过来,將秦睿扶起来:“老爷,这和睿儿没关係,睿儿都在外面吃了十几年的苦了,小安怎么就容不下他呢?” 秦思桐也冷哼一声,道:“没错,就是唐安那小子的错,他自己有那本事,却还装成紈絝,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太不要脸了。” 秦思楠和秦思语相视一眼,俏脸都有些难看,以前听到秦睿这么说,她们会觉得秦睿很乖很听话,一切都是唐安在胡闹。 可现在经歷了这么多事情,现在再听秦睿的话,挑拨离间的意思就非常的强了。 秦侯爷听秦睿这么说,心头也是十分烦躁,他现在要的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不是听秦睿卖惨,你在外面吃苦十八年又怎样?能让永安侯府更上一步吗? 要是你吃苦能让永安侯府重获圣眷,老子再送你去吃十八年的苦又怎样? “老大,老二,你们別不说话,也说说看接下来怎么办?” 秦侯爷没有理会秦睿和秦夫人,目光落在秦思楠和秦思桐的身上。 秦思楠抿了抿唇,没有接话,怎么办?要她继续帮著父亲伤害小安吗?她现在连看小安的勇气都没有了。 秦思语冷笑一声,美眸看向秦侯爷道:“怎么?父亲是想抗旨吗?” 秦侯爷皱了皱眉:“思语,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思语望著秦侯爷,道:“陛下已经下旨给唐安和魏灵儿赐婚,父亲再想利用亲事来说胁迫唐安,难道不是抗旨?” “还有,唐安即將上任京兆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囚禁当朝三品官,父亲觉得这份因果永安侯府承受得住?” 秦侯爷怔住。 刚刚被唐安气昏了头,这些事他还真没想过,一心只想將唐安弄回家囚禁,不然他这半年的谋算就落空了。 现在秦思语的话,就像是一盆凉水浇在秦侯爷的脑袋上,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无论是打唐安婚事的主意,还是囚禁唐安,这两种罪名,永安侯府都扛不住,更別说现在唐安深得皇帝宠爱。 但放著唐安不管,他又很不甘心。 唐安如今声名大噪,成了京都新贵,但他越是平步青云,秦侯爷就越难受,感觉脸被人噼里啪啦甩巴掌! “父亲,你想怎么做就去做,以后秦家的事我不会再参与。” 秦思语站了起来,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她停下脚步,声音清冷:“父亲,在你眼中解决问题的方式除了逼迫,威胁,恐嚇这些下作的手段以外,难道就没其他方式了吗?” “做错了,那就认错,没那么难!” 第211章 杀你的人,来了! 秦思语说完,头也没回地出了大厅。以前唐安虽然紈絝,但只要回到家,家里都是欢声笑语,哪怕是那小子被父亲拎著皮鞭追著打,画面都温馨不已。 可自从秦睿回来后,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不见了,整个家只剩下了利益和算计。 哪怕现在的秦家是她们曾经的选择,可现在秦思语不得不承认——她后悔了! 秦思楠给秦思桐打了一个眼色,也起身给秦侯爷行了一礼,拉著还在挣扎的秦思桐跟在了秦思语的身后。 直到三人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前,秦侯爷才回过神,瞬间气到原地爆炸。 “逆女,逆女,你什么意思?你想让我给唐安道歉?给他认错?” 秦侯爷怒火中烧,瞪著眼珠子道:“不可能,老子给他道歉,他承受得起吗?想都別想……” “反了!反了!全都反了!” 秦侯爷气得眼前发黑,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大口喘气。 秦睿见状,眼底深处闪过一抹阴鷙,但脸上却立刻换上了担忧的神色,也上前为秦侯爷捶背顺气。 “父亲息怒,大姐,二姐,三姐和大哥一起长大,和大哥感情最深……她们会维护大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秦睿原本是想將唐安抓回来囚禁,如此他还能借著龙虎山老天师所说的卦言,来稳住大梁皇帝,但现在此计不通了,他只能换个思路了。 燕国使团,就是他的路! “父亲,既然大哥那边暂时没办法將他接回秦家,我们不如换个思路。” 秦睿附身在秦侯爷耳边,低声道:“如今燕国使团即將入京,孩儿已经向国子监申请,这次孩儿亲自参战。” “只要儿臣能在燕国和大梁的比试上力压全场,必定能振兴侯府。” 秦侯爷闻言,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但很快眼底的希望又灭了。 就唐安今日的表现,秦睿似乎不够打啊! “父亲,孩儿打听过了,此次燕国使团到来,除了文斗外,还有武略。” 秦睿脸上有傲色,自信道:“大哥是才华横溢,可没有上过战场,不会兵法,但孩儿因为仰慕父亲,自幼便学了兵法兵书。” “想要压大哥一头,完全没问题。” 秦侯爷听到这话,脸上终於有了喜色。 他一巴掌拍在秦睿的肩膀上,大笑起来:“没错,只要我儿能在文韜武略上压住燕国使团,必定能扬我侯府威名,一雪前耻。” 秦夫人看著父慈子孝的这一幕,再度抬手抹了抹眼角。 秦睿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再有几日,燕国使团便入城了,成败在此一举了。 …… 东院,秦思语的闺阁中。 秦家三姐妹相对而坐,俏脸上都是驱不散的寒霜。 “大姐,小妹,说吧,你们……到底想干嘛?”秦思语打破沉默,秦思楠和秦思桐跟著她一起过来,却又一言不发,让她很不爽。 “思语,我们……真的错了吗?”秦思楠美眸一眨,眼泪滑落。 她现在脑袋一团浆糊,根本冷静不下来思考事情,一闭眼都是唐安在通文馆力压八方的画面。 “错?哼,我们才没错,是他有错在先。”秦思桐撇了撇嘴,冷哼。 眼见为实,但到现在她依旧难以置信那个恣意飞扬,自信洒脱的少年郎,会是她的弟弟唐安。 哼,说好的要一起抵抗学习,结果这傢伙却在偷偷努力,然后惊艷眾人,太可恶了。 “是唐安有错在先吗?老三,你確定不是你先入为主?” 秦思语美眸泛著寒意,瞅著秦思桐道:“秦思桐,你和小安脾气品性一样,自幼开始你们的关係就最好,你难道就没想过,你和小安是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吗?” “你信不信你现在站在唐安的面前,他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秦思桐撇了撇嘴,说的好像你们站在他的面前,他就会鸟你们一样。 咱们大姐就別说二姐,二姐就別论三姐了吧! “小语,你最有想法,你就直说你的想法吧!” 秦思楠知道秦思语的脾气,如果不是发现了什么,她不会说这么多废话。 秦思桐美眸也落在秦思语的身上。 秦思语起身,向著轩窗走去,她抬手推开窗户,今晚夜空乌云密布,没有璀璨的星光,只有阵阵冷风从窗外吹进了房间。 凉意袭来,秦思语下意识抬手拢了拢衣领,道:“今晚之事,仅我们三姐妹知晓,三妹,特別是你,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出去胡咧咧。” “我怀疑……秦睿的身份有问题。” “什么?!”秦思桐和秦思楠猛地站了起来,满脸错愕和震惊。 “將你们脑海中的秦睿暂时摒弃,以外人的目光来看永安侯府,你们就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了。” 秦思楠粉拳轻轻敲著窗沿,低声道。 以外人的目光看永安侯府?秦思桐和秦思楠眉头皱了皱,但还是按照秦思桐的要求,不再考虑秦睿,而是代入路人的角色,去探究永安侯府。 很快,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秦睿回来后,永安侯府的风气就变了,亲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利益掛了鉤,可以待价而沽了。 “这不可能,小睿可是龙虎山老天师所说的能辅佐陛下开创盛世的人物,他怎么可能会有问题,二姐,一定是你误会了。” 秦思桐笑容僵硬,秦思语盯著他,一字一句:“事到如今,你觉得龙虎山老天师所说的那个人,还是秦睿?!”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唐安呢?” 话音落下,整个闺房,死一般的寂静。 秦思楠和秦思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下来,两人呆呆地看著秦思语,瞳孔中震惊与恐惧。 唐安,才是永安侯府真正的……福星?! …… 唐家。 “阿嚏——” 唐安坐在凉亭中,一连打了七八个喷嚏,愁啊,这到底是有多少人惦记老子? 浪的时候特別爽,浪到危机四伏就不太爽了…… “呃,妞姐,你说陛下应该不会不管我吧?” 唐安双手撑著下巴有些惆悵:“给狗皇帝干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著他也应该派点兵马保护我们吧?” 虎妞正在院中练拳,闻言淡淡开口。 “你玩的时候很嗨,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什么叫怕呢?” 话落,她猛地抬头向外看去:“好重的杀机,杀你的人……来了!” 第212章 你吱一声,看谁敢应? 唐安瞬间跳了起来,凑到了虎妞的身边。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也不知道狗皇帝和太子有没有接到梁澜的消息,派高手过来支援…… 他咽了咽口水,低声道:“妞姐,除了要杀我的人,你还感应到其他高手的存在吗?” 虎妞闭眼辨了下,摇头:“没有。” 唐安怔住:“没有?” 虎妞点头:“这个真没有。” “草,狗皇帝真不是人,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这是!”唐安一听直接就骂娘了。 坐在不远处喝药的梁帝一听,当时就不乐意了,什么叫老子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了?老子给你的还少吗? 十八岁的京兆府尹,歷史上你是第一个! 作为臣子,朕准备让你的婚礼办得比太子还有牌面,在歷史上能享此殊荣的,应该也就只有你小子一个人了吧? 更別说老子还准备让皇后给你证婚呢,这算不算天大的恩宠? 你个小没良心的,朕都帮你做了这么多了,你还敢骂朕?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小女娃娃太弱了?” 梁帝扣著脚丫子,没好气道:“虎妞在同龄人中,武功的確算是拔尖了,但朕……真要和皇宫中的高手比起来,她还不够看。” “譬如禁军十八卫,锦衣卫十大千户,可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他们可都在外面。” 说到这里梁帝脸有些黑,特妈的,现在你唐府的防备等级比皇宫还高出十几倍呢,朕身边的高手全都给你调到这里来了,现在赵阔打皇宫都比打你小小的唐家容易得多。 当然,前提是他有足够的兵马。 虎妞原本有点不服气,可听白老头说禁军十八卫和锦衣卫十大千户,她顿时就没脾气了,这个真打不过。 那天晚上袭击宰相府,萧何一剑就灭掉了满天的追兵,给她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唐安却激动了,白老头自身就不简单,他既然这么说,那今晚唐府应该可以安然无恙了。 “咳咳,老白,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出去装逼了。”唐安指了指门外,那些杀手是赵阔派来的,他自然要好好的伺候伺候。 就算没有禁军,那他也不带怕的,整个唐府都被他布置成了雷场,只要启通机关,唐府就会变成主战场,神仙来了也得粉身碎骨。 作为穿越者,还能把命交给其他人不是?! “可以,有皇帝的旨意,禁军现在听你的命令。”梁帝撇了撇嘴,现在禁军统领蒙傲就在外面竖起耳朵听墙角呢,朕说这话就相当於圣旨了,他们敢不听? 唐安当即昂首挺胸,整理了一下袖口看向虎妞道:“走,虎妞,哥带你装逼带你飞。” 虎妞白了唐安一眼,有事妞姐无事虎妞,呸,臭不要脸。 虽然有点小不爽,虎妞还是跟著唐安一起出了唐家。刚出唐家,迎面就有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虎妞下意识地挡在了唐安的面前。 抬头看去,就看到昏暗狭窄的巷子,正站著十几个男人。 这些人身上都穿著黑衣,都戴著斗笠,手中都抱著剑,一眼看去高手范非常的足。特別是为首的魁梧男人,此时半低著头,抱著手杖,黑衣在风中猎猎而动,看上去就很不好惹。 “我……我草……” 唐安看著这一幕顿时就震惊了:“这玩的啥?高手不太冷吗?” 虎妞嘴角抽搐了下,道:“是挺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夜半杀人这么明目张胆的。” 勾魂剑卓越看到推门而出的唐安和虎妞,也有点错愕,他原本正向酷酷地一挥手,来一句:“杀,一个不留!” 然后,带著人四面出击,杀唐府一个天翻地覆。 结果手还没抬起来,暗杀目標竟然自己出来了,还在对面嘲讽他。 算了,虽然和计划有点出入,但没关係,毕竟今晚唐家註定要血流成河,鸡犬不留的,沉寂了这么久,不让杖剑饮够足够的血岂能归鞘。 “呃,这些杀手是不是有点傻?还是都是哑巴?” 唐安自然不知道卓越此时內心的戏,只觉得眼前的杀手有点蠢,谁家杀手来杀人还先在门前摆个姿势? 卓越脸色骤沉,妈的,我们来杀你,你还看不起我们? “唐安是吧?从现在开始,你有三句话的时间……” 卓越手落杖剑上,拔剑出鞘:“有什么遗言,你现在可以说了,虽然我不会帮你完成,但我喜欢……听你绝望时的嘶吼!” 錚錚! 卓越身后的高手,也都齐齐拔剑。 虎妞看到卓越手中的剑,俏脸微变:“勾魂剑,卓越。没想到销声匿跡了几年,竟然成了赵阔的狗。” 唐安扭头看向虎妞,道:“勾魂剑?这名字听起来就不太好惹的样子。” 虎妞冷哼一声,道:“和湘南四鬼一样,都不过是江湖上的败类罢了。” 卓越手中剑指著唐安,缓缓抬起头,那张藏在斗笠下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狰狞而嗜血:“怎么?这就是你的遗言?” 唐安看著这傢伙强装逼,顿时都无语了:“不是,老兄,你主子给你布置任务的时候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吗?” 卓越狞笑一声,道:“前永安侯世子,现任南城县县令,未来的京兆府尹,唐安。” 唐安抬手点了点卓越,道:“浅显,太浅显了,你主子告诉你的是片面的资料而已,没有告诉你们最精確的情报懂吗?” 卓越手中剑缓缓抬起:“哦?是吗?杀你一个小县令,还需要那么多里胡哨?” 唐安抬手扶额,摇了摇头道:“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得可爱,我是个小县令没错,可我不是一般的小县令啊老兄。” “我在牛家村戏满朝文武,我在金殿压文武百官,我在通文馆镇两院学子,你说我这么优秀,陛下会眼睁睁看著我被杀死吗?” “傻孩子,周围都是宫中的高手,你们早被包围了知道吗?” 卓越听到这话顿时冷笑起来,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早在决定今晚暗杀的时候,他就已经將唐家摸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唐家除了那个叫虎妞的女人稍微有点棘手外,包括唐安在內的其他人,都不过是小虾米罢了。 连让他出手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唐安说周围有宫中的高手?呵,可笑,不过是他知道必死无疑,强行装镇定想要嚇退他们罢了。 “哦?是吗?周围都是宫里的高手啊!” 卓越手中剑一盪,身后的杀手立即向著唐安和虎妞围杀而去。 他冷笑道:“那你吱一声,看周围有没有人敢回应。” 第213章 兄弟们,给他吱个声! 卓越很自信,虽然他做事有些偏激,但素来讲究一个稳字。 別说唐安周围没有所谓的高手,就算有又怎样?当他的外围没人了吗?丞相赵阔为了策应他的行动,还在外面安排了好几组杀手。 只要他放出怀中烟火救援,外面的杀手瞬息间就能杀到。 唐安盯著围杀过来的杀手,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发虚,老白你可靠谱点,我相信你才跑出来装逼,你別坑老子啊! “哎,要让你们明白一点道理,怎么就这么难呢。” 看著围过来的杀手,唐安心头髮毛脸上却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平静地抬起手:“既然道理说不通,那你们就只有死了。” “兄弟们,给他吱个声。” 卓越见到唐安的动作只觉得挺有意思的,以前杀人的时候,被杀的人不是痛哭流涕跪地求饶,就是嚷嚷著要和他拼命。 像这种临死前还要强行装一波逼嚇唬人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看来,这就是你最后的遗言了。” 卓越狞笑一声,手陡然收剑,瞬间杀出。 “我草,白老头害我。” 唐安见到虎妞要杀过去,一把拉住她:“妈的,我就说这糟老头子不靠谱吧!老子居然相信他!” “快走,他们人多,咱们就当诱敌深入了。” 唐安拉著虎妞转身就要进门,早就躲在门后的柔儿和阿宝也开始关门,虎妞看到这一幕都无语了,就这两扇破门两剑就得被劈成碎片,能挡得住杀手才见鬼。 她正想挣脱唐安抵挡一会儿,就在这时,空气中忽然传来了一道破风声。 ——嗖! 速度很快,仿佛空间都被撕裂了,发出低沉的音爆声。 唐安和虎妞下意识停下脚步回头看去,便看到原本已经杀到大门前的勾魂剑卓越,竟然直接被来人一剑给劈飞了回去。 而站在前方的男人身材高大,身上穿著暗金色的甲冑,手持一柄泛著寒光的长剑。 正是禁军统领,蒙傲! 与此同时,巷口,屋顶,以及唐家院墙上,也都站著十几个穿著暗金色鎧甲的禁军高手,將勾魂剑卓越和他那十几个杀手给包围起来。 唐安曾经是军人,自然一眼就看出禁军的站位非常讲究,一旦动手,以他们彼此的位置瞬间能相互配合,在最短的时间內杀死敌人。 而勾魂剑卓越看到站在前方的蒙傲,又见到周围站位讲究的禁军高手,原本狰狞的脸瞬间满是震惊和错愕。 是禁军十八卫! 该死的,唐安说的竟然是真的,皇帝竟然真的派宫中高手来保护他,而且还是大梁最精锐的禁军十八卫。 那特妈可是皇帝身边的亲兵,只效忠於皇帝,皇帝竟然派过来保护唐安? 特妈的,赵阔你大爷啊!你管这叫七品小县令?谁家七品小县令有大梁最强战力保护的?太子梁休都没有这殊荣。 顷刻间,卓越的骄傲当场被碾成了碎片,在心头將赵阔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唐大人,抱歉,让你受惊了。”蒙傲手持宝剑,笑著衝著唐安行礼道歉。 刚刚出了点小意外,还好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不然这小子伤了一根头髮,皇帝得將他剃成光头。 跟著皇帝十几年了,他还从未见过一路尸山血海杀过来的皇帝,对什么人如此的放纵和宠溺。 要不是知道唐安的身份,他都怀疑唐安是皇帝的私生子了。 “呃,没事,倒是没想到竟然是蒙大统领亲自带队,有劳了,干完事我请兄弟们喝酒。”唐安摆了摆手,笑道。 闻言,蒙傲和十几个禁军高手身体陡然一僵,喝酒?你的酒我们可不敢喝,喝了你的酒陛下还不得搞死我们? “呃……喝酒的事再说,现在,你来解决,我们听你的命令。” 蒙傲乾咳一声,转身看向卓越。 卓越攥紧手中剑,瞬间戒备,如临大敌。 唐安顿时觉得自己又行了,抬手整理了一下著装,走下门槛,瞅著对面脸色阴晴不定的卓越拉长了尾音道:“吱……” 吱?! 卓越一怔,眼角猛地跳了跳。 刚刚他和唐安说,让他吱一声,看周围有没有禁军高手回应,唐安没吱声,现在唐安吱声了,周围果然有禁军高手。 卓越只感觉脸像是被狠狠甩了一巴掌,无尽的屈辱和怒火在心头肆虐,他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丝毫。 那特妈可是禁军十八卫,大梁最强战力,隨便一个出来都能虐他千百遍,现在是十八个一起,一人一招都能將他虐成渣渣。 “额,唐大人,我要说这是个误会,你可能不信……” 卓越攥紧手中剑,唐安上前一步他便退一步,眼前的少年他隨便能杀个千百遍,可他身边的蒙傲,也隨便能虐他千万遍! 这还是他不认真的情况下…… “误会,別啊,拿出你刚才的胆色来。” 唐安抬手揉了揉嗓子,夹著声音道:“这就是你死前遗言吗?虽然我不会办,但……我就喜欢看你们在绝望中的嘶吼。” 卓越一张脸瞬间狰狞起来,你嘲讽什么?老子是怕禁军十八卫,不是怕你! 唐安懒得再废话,扭头看向身侧的蒙傲,道:“杀了吧!” 听到这话卓越脸色大变,转身就逃:“拦住他们!” 和禁军十八卫交手,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別,只能逃,只有逃,只要逃得快,同时让外围接应的人前来支援,那就还有机会。 卓越根本不管身后传来的惨叫声,挥剑挡掉一名禁军高手的攻击后,他迅速伸手入怀,取出了传信烟火拋向空中。 啪! 然而,燃烧的烟火刚升空,就被一道更快的身影凌空掠起,一巴掌给拍回了地面。烟火在地面飞转了十几圈后,化为一团黑烟熄灭了。 卓越看著从空中降落的身影,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倒了一地的手下,顿时满脸的绝望。 他以为自己不怕死,没想到现在要死了,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怕得要死。 “別挣扎了,跪下,带你去见老莫。” 听到这话卓越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诧和惶恐。 特妈的,难怪杀手老莫神秘失踪了,原来是遇到了你们这群杀神! 第214章 这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卓越呆在当场! 这段时间,在京都地下世界有个消息挺震动的,喜欢钓鱼的杀手老莫,似乎在执行僱主的任务的时候,神秘消失了。 很多人一开始以为他是携款跑路了,当时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对老莫极为不齿,却没想到老莫特妈那里是携款而逃,原来是遇到禁军十八卫了。 禁军十八卫他带著十几个小弟遇到都这么绝望,那当初老莫遇到,又该是何等恐惧? 就是唐安听到蒙傲的话也有些懵逼,那天晚上老莫送葬曲响完之后,老莫就莫名其妙消失了,他还以为是那傢伙的战术,这段时间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生怕那老小子从哪里蹦出来取他性命。 结果现在蒙傲的话,得,原来那傢伙不是消失,是一头栽进了禁军十八卫的怀抱了。 虎妞嘴角也抽搐了下,就说那天晚上老莫送葬曲戛然而止很奇怪,原来是被嚇得不敢拉了。 “呃,那个……我,我愿意去和老莫做伴。” 卓越没有半点犹豫,直接丟掉手中的勾魂剑,双手抱著头蹲在了地上:“是赵阔让我来杀唐大人的,我现在已经痛改前非了,像唐大人这样的好官,怎么能死在赵阔这种阴暗之徒的手上。” “蒙大统领,要问什么你儘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蒙傲皱了皱眉,手中佩剑在卓越脸上拍了拍,扭头看向唐安:“江湖上传言这傢伙是个亡命徒,杀谁都是杀满门,这看著也不像啊!” 唐安鄙夷地撇了撇嘴,居高临下睨著点头哈腰的卓越道:“有没有可能他杀人灭门不是亡命徒,而是胆小怕被惦记復仇呢?” “有句话怎么说来著?板子没打到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 “他现在正在体验那些死在他手中的人,临死前的绝望和挣扎的滋味罢了。” 蒙摸著下巴想了想,点头道:“嗯,很有道理。一个老莫,一个卓越,推动赵阔灭亡的进程,又向前一步了。” “唐大人行个方便,人我们要带走。” 唐安连连摆手,道:“蒙大统领这话说得,人是你们抓的,怎么处理自然你们说了算,咳咳……就是这段时间我这里可能不太太平,还有劳蒙大统领和诸位兄弟再辛苦下。” 唐安厚著脸皮討个保障,今晚卓越是栽了,但赵阔恐怕不会甘心,说不定明晚就会来个李越齐越,他现在还太弱小,单凭一个虎妞还不够保驾护航,需要外力支援。 在京都还有什么外援,比得过禁军十八卫? 噢,好像还有一个锦衣卫十大千户,这也得打好关係,这些都是大腿。 蒙傲自然听得出唐安的意思,他顿时脸色古怪,你小子也不用这么客气,陛下在你府上一天,禁军十八卫守在你唐府一天好吗! 只是这种话是不能直接和唐安说的,他只能拱手笑道:“既然唐大人这么说了,那这面子我必须给,这段时间我们会重点关注唐府这边的。” 唐安连忙拱手回礼,笑道:“如此,那便多谢了。” 蒙傲微微頷首,招了招手,两个禁军立即上前拖著卓越跟著他离开了,剩余禁军也迅速清理战场,尸体血跡几乎在瞬间便被清理乾净了。 连地面清理血跡的水渍,也直接被禁军十八卫的高手用真气哄干。 要不是空气中还縈绕著淡淡的血腥味,唐安都怀疑刚才那一战是不是没有发生过,单纯就是自己在做梦。 “嘖嘖,论杀人,这群傢伙还真是专业的。” 唐安看著消失在巷口的蒙傲一群人,脸都在轻微抽搐:“这毁尸灭跡做得贼溜,要是京都那些杀人放火的人也都有这种手段,那京兆府就是个火坑啊!” “去京兆府上任,像这种案子可能不会少。” 虎妞给了唐安一个白眼,道:“想啥呢?你当京都人皆禁军十八卫呢?要真这样整个京都早就乱套了。” 唐安想了想也觉得虎妞说得有道理,禁军十八卫是震慑整个京都江湖的官方势力之一,要是京都江湖有比禁军十八卫还强的力量,那早就把整个京都搅得天翻地覆了。 但很快,唐安眉头又皱了起来,他总觉得刚才蒙傲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但怎么个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这时,一直躲在门后的柔儿也探出了小脑袋,也皱著眉头道:“少爷,那个禁军统领柔儿好像见过……” 那个禁军统领虽然穿著鎧甲,但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她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到了。 坐在院中喝茶梁帝差点一口茶喷出去,他指尖一捻,一滴茶水悬浮在了他的指尖,只要柔儿说在哪里见过蒙傲,他就弹出先把这小妮子打晕再说。 不然她要是说出蒙傲和他身边的孙貂寺来他院中偷过东西,以唐安的聪明很容易就能推出他的身份。 他的身份是要在出场的当天,以绝对牛逼震撼的方式,碾压得唐安目瞪口呆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打呼我草,你居然是皇帝?! 而不是身份暴露,让这小子轻描淡写来一句:哦,原来你是皇帝。 好在唐安和虎妞一群人看过去的时候,柔儿眨了眨眼挠了挠头:“就是……就是我忽然忘记在哪里见过了。” 梁帝重重鬆了一口气,想不起来就好,娘的,老子在战场上面对十万敌军的时候,都没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唐安也没有在意,蒙傲是禁军统领,掌控禁军三万禁军,是京中的公眾人物,见过他的人多了去,並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好了,今晚一战大获全胜,咱们开个庆功宴。” “然后准备一下,三日后去牛家村参加丐帮大会,弄个丐帮帮主噹噹。” 唐安抬手打了个响指,举办丐帮大会的时间一拖再拖,现在该正式提上日程了。 …… 与此同时,巷口外的一间酒楼中。 丞相府的管家带著人站在酒楼的房间中,从半开的窗户死死盯著巷口的方向,已经快过去一炷香了,卓越那边怎么还没动静? 按照时间推算,现在那边肯定已经火光冲天了才对啊! 这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第215章 我的人都死了! 酒楼中,赵阔的管家急得直搓手,现在相爷和齐衡他们正在等他的好消息,可现在却没半点消息,这可怎么办? 这特妈可不是什么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啊! “去个人看一下,卓越到底在干什么?” 管家沉喝。周围还藏著他们上百高手,按照计划如果卓越那边发生变故,他会发信號让他们支援。 可现在都一炷香过去了,卓越没发信號就算了,唐家那边还没半点动静。 想到这些,管家心底就直发毛,草,別特妈像老莫一样,又神秘消失了吧? 得到命令,当即有人离开了酒楼,乔装成路过的百姓进了巷口。 就在管家和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怕进去打探消息的人也回不来的时候,进去打探消息的人终於出现在巷口,隨即快步往酒楼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里面发生了什么?”打探消息的人刚进房间,管家便冷声喝道。 探子看著脸色阴沉的管家,也是一脸懵逼:“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生。” 听到这话,整个房间陡然静止,管家直接呆住,前来相助的各大高手也都面面相覷,什么都没发生是什么意思?咋地,勾魂剑卓越不是去杀人,是去唐家做客去了? 管家回过神,冷声喝问:“怎么回事?什么叫什么都没发生?唐安呢?卓越呢?” 探子咽了咽口水,拱手道:“属下亲自到唐家外探查过了,唐家大门敞开,唐安正带著唐家一群人在烤全羊……” “至於卓越,属下没见到卓越,卓越和他手底下的高手,似乎……似乎消失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书海量,????????????.??????任你挑 】 听到这话,管家再次呆在当场! 而房间中的一眾高手,也都脸色大变,当场就炸了。 “消失了?这什么意思?是和老莫一样神秘消失了?” “这不可能,卓越的武功算得上高手中的高手了,更別说手底下的人还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怎么可能消失?” “打斗呢?唐府外是不是有尸体?有打斗痕跡?” “……” 管家被吵闹声惊醒,一把拧住探子的衣领,眼睛通红:“什么叫消失了?十几个人说消失就消失?连一点痕跡都没有?!” 管家破防了,现在丞相赵阔可是在等他的好消息,他要是带著这样一个消息回去,鬼知道丞相会不会一刀將他给劈了。 这段时间丞相被唐安一个七品小县令整得焦头烂额,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探子被管家拧著衣领,也被嚇得脸色煞白,道:“没……没有,一点痕跡都没有,没有打斗痕跡,没有尸体,没有血腥味……管家,他们真的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不信,管家可以重新再派人去探。” 话音刚落,大门就被人从外门撞开,房间中所有人陡然如临大敌,手中刀剑齐出鞘,就看到闯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此时中年男人脸色惶恐,仿佛刚刚见到鬼一般,但见到中年男人所有人都暗暗鬆了一口气,来人他们认识,是负责今晚接应和策应的李连虎。 见到李连虎,原本怒火中烧的管家目光冰冷盯著他:“李连虎,谁让你过来的?带好你的人守好退路!” 李连虎看向管家,声音都在哆嗦:“退……退路没有了,我的人……我的人都死了。” 李连虎和卓越一样,都是丞相赵阔豢养的势力,卓越是以铁匠的方式在京都生存,帮助丞相秘密打造鎧甲。 而李连虎则是以武馆的方式开馆收徒,其实就是帮赵阔拉拢力量。 今晚负责退路的就是李连虎的虎威武馆。 而听完李连虎的话,整个房间再度陷入死寂,原本已经被探子说得脊背发凉的一眾高手,现在听完李连虎的话,只觉得脑瓜子都在嗡嗡作响。 李连虎手底下可是有一百多高手,就算武功算不得拔尖,但一百多人联合起来,就算是绝顶高手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內將他们全灭了吧? 这到底怎么回事?! “全都死了?什么意思?!” 管家一把拧住李连虎的衣领,狰狞瞪著他:“李连虎,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李连虎脸色苍白,拼命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就在埋伏的地方等消息,隨时支援卓越或者阻击可能会支援唐安的援兵。” “可左等右等没有信號,我打算让人去查一下情况,结果一回头,我身后空无一人。” “特妈的,我一百多人全都埋伏在我身后,可我特妈一回头身后一个人也没有,整个院子空荡荡的宛若鬼蜮。” “等我从屋顶跳下往外逃的时候,才看到他们的尸体被码得整整齐齐的放在了大街上。” “……” 听到这话,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全身汗毛也都竖了起来。 妈的,李连虎可是中天位的高手,不然在京都他凭什么敢开馆收徒?可现在却有人在他这个中天位巔峰的高手面前,悄无声息地杀了他手底下一百多人。 那出手的人武功得有多高?大天位?宗师? 想到这些所有人都怕了,大天位境整个京都也不过寥寥几人而已,宗师境整个大梁不过两人,唐安一个小小的七品小县令,能请得动他们出手? “走,快走。” 管家回过神,几乎没有半点犹豫,转身就往外走:“出了酒楼各自离去,近段时间暂时不要联繫,等相爷命令。” 管家也怵了,这个消息必须儘快报给丞相赵阔,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唐安並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一眾高手早就被嚇得头皮发麻,自然也都不敢停留,立即四散而逃。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刚离开,酒楼不远处的巷口中便走出来了两道頎长的身影,一人穿著鎧甲,一人穿著飞鱼服。 正是禁军统领蒙傲和锦衣卫指挥使萧何。 “妈的,动用禁军十八卫和锦衣卫十大千户两大大梁最强战力,来收拾这群小垃圾,真是浪费。” 蒙傲有些不爽,今晚杀李连虎和卓越的行动,就是禁军十八卫配合锦衣卫十大千户完成的。 他们联手就算是敌国皇宫都能闯一闯,结果却用来对付赵阔手底下的这群螻蚁,想想都憋屈。 萧何笑了笑,道:“你看问题还是太片面了,没看出来陛下的良苦用心。” “陛下是在为唐安铺路,有今晚这一战,赵阔再敢动唐安,那他就得好好的掂量掂量了。” 第216章 借刀杀人! 丞相府,书房。 丞相赵阔坐在主座,下方坐著的则是齐衡和孙诚,此时三人都没有说话,赵阔正在看书,齐衡正在闭目养神,孙诚则在品茶。 只是赵阔手中的书已经许久没有翻页了,齐衡指尖敲著桌面的频率也越来越快,孙诚端著茶杯,却已经半晌没有动过茶水了。 显然,此时等消息的三人都等得极为煎熬!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消息?” 孙诚装不下去了,放下茶杯道:“老子当年等科举放榜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煎熬过,如今为了一个七品小县令,竟然到这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 赵阔,齐衡脸皮都抽搐了下,谁说不是呢?自从皇帝生病后,朝堂几乎以他们为尊,让谁死阎王都拦不住! 可现在,却被一个七品小县令搞得心態都有些崩了。 赵阔放下书,道:“这次杀唐安动用了不小的力量,就算陛下派有人在唐安的身边保护,只要速度足够快,杀唐安不是问题。” “而且宫里有消息,陛下並未对唐安那边派什么高手,派过去的人足够了!” 话是这么说,可现在赵阔完全是在自我安慰,没有消息他也怵啊!唐安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皇帝那边没意外,可能他那边就有意外了呢? 呸,想什么呢?一定不会出现意外的。 这一次为了杀那小子,他可是暴露了不少底牌,要是这都没能將唐安杀了,那就亏大了啊! 齐衡和孙诚也都微微頷首,希望如此吧,他们现在可著不住惊嚇了。 结果下一秒! ——哐! 破门的声音陡然响起,赵阔,齐衡,孙诚都被嚇得一哆嗦,特別是孙诚,嚇得手中的茶杯都丟了出去,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三人齐齐往大门看去,就看到管家双手撑著膝盖站在门前,脸色满是惶恐之色,更是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看到这一幕赵阔三人顿时心跳加速,不是吧?几百人都没能杀死那小兔崽子?! “怎么回事?滚进来回话!”赵阔猛地站了起来,冷声喝道。 管家刚迈步便一头栽在地上,他手脚並用连滚带爬到赵阔面前,声音颤抖道:“相爷,失败了,我们失败了。” 听到这话,赵阔,孙诚,齐衡三人如遭雷击,怔在当场。 失败了?这怎么可能?为了杀唐安,这次动用的可是他们手里的底牌之一,那可是足足几百高手啊!居然杀不死一个七品小县令? 特妈的,这小狗贼是有神助吗?这都不死?! 赵阔手扶著脑门原地转了一圈,抬脚狠狠一脚踹在管家的胸口:“废物,废物,全特妈废物,几百人都杀不死唐安,废物!!” “怎么回事?你给老夫说清楚!” 赵阔又破防了,素来以儒雅君子待人的他,现在直接爆了粗口。齐衡,孙诚也都齐齐站了起来,老眼死死盯著管家,寒意逼人。 管家挣扎著从地上爬了起来,同时咬破舌尖让鲜血流过嘴角,他跪在地上衝著赵阔磕头道:“相爷,唐安早有准备,前去杀他的勾魂剑卓越神秘失踪了,虎威武馆的人也都全死了。” “几百人……死得悄无声息。” 一听这话,赵阔,齐衡,孙诚三人相视一眼,全都脸色大变。 能够悄无声息杀死虎威武馆和他们几百人的,放眼整个京都,只有禁军十八卫和锦衣卫十大千户有这个本事。 那可是公认的大梁最强战力,曾经跟著梁帝南征北战杀敌无数,是梁帝手中最锋利的刀和最忠诚的狗! 可他们只对梁帝负责,怎么会出现在唐安身边?难道皇帝竟然派了他们去保护唐安? 想到这些,赵阔,齐衡,孙诚都齐齐向后退了好几步,孙诚更是嚇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脸上又惊又怒又恐惧…… “禁军十八卫,锦衣卫十大千户,他们不是不出皇宫,只保护陛下吗?陛下竟然將他们派给唐安了,那还杀什么杀?!” 孙诚面无血色,一把將桌上的茶壶茶杯都扫落在地,有些崩溃怒吼:“有禁军十八卫和锦衣卫十大千户在,除非调兵杀唐安,否则单凭我们私底下豢养的那些废物,谁能撼动他们?” “更別说萧何和蒙傲,都是顶尖高手。” 赵阔和齐衡都没有说话,只是都默默坐回了椅子上,脸色阴沉至极。 妈的,我们还在小打小闹,皇帝你不讲武德,上来就直接放大招,锦衣卫十大千户和禁军十八卫都出来了,你还让不让我们玩了? “陛下这是在警告我们呢,呵,他对唐安是真爱啊!” 赵阔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道:“他是在告诉我们,要对付唐安只能光明正大地和唐安较量,暗杀这种把戏,在他面前上不得台面。” “既然如此……那就明里暗里双管齐下吧!” 赵阔睁开眼看向齐衡,道:“赵王南巡还有多久能回到京都?” 齐衡想了想,道:“半个月左右。” 赵阔沉吟了下,道:“给他传信,让他加快速度回京都。燕国使团即將入京,这股东风无论是我们,还是赵王都需要借一下。” 齐衡老眼眯了起来:“借刀杀人?” 赵阔点点头,道:“嗯,借刀杀人,既然我们杀不了,那就让燕国人来杀。將唐安將是辅佐陛下统一天下的命定之子传给燕国人,你们觉得燕国人会允许他活著吗?” 听到这话孙诚和齐衡脸色终於好看了一点,只要將龙虎山老天师给皇帝卜的那一卦传出去,恐怕到时候不仅仅是魏国,天下都得杀唐安。 毕竟谁不知道梁帝是好战分子?他要是没病死又有唐安辅助,那肯定是要平推天下的。 “还是相爷高明!”孙诚立即衝著赵阔竖起了大拇指,本来他恨唐安不死,现在他忽然不想唐安死得那么快了。 玩物嘛,自然要慢慢玩才有趣不是! 齐衡思路也打开了,他看向赵阔道:“还有一件事,就是唐安主导的丐帮大会。原本以为今晚杀唐安,那所谓的丐帮大会便不用管了。” “可现在唐安没死,那丐帮大会,就不得不重视了!” 第217章 殿下,奴需要你的关爱! 书房中,听完齐衡的话赵阔和孙诚脸色都难看下来。 丐帮大会是唐安整治京都几万乞丐所举办的一场大会,整场大会就是要选出一个头头出来,用来管理这些乞丐。 那可是两三万人,要是让唐安做了丐帮帮主,相当於手中掌控了一支不可小覷的力量,这会加强他在京都的影响力,是他们绝对不允许的。 “齐兄,你有想法?”赵阔看向齐衡,如果不是齐衡提醒,他都將丐帮大会给忘记了,毕竟一群手无寸铁的泥腿子,也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齐衡自顾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端著茶杯道:“想法,是有一点。既然陛下想要我们正面和唐安捉对廝杀,那我们就正面和他过过招。” “丐帮帮主这个位置,想必京都那群武勛家里的紈絝会很感兴趣的,到时候擂台上出点意外,他们被唐安失手给杀死了。” “那,会怎么样呢?” 赵阔和孙诚一怔,笑容都带上了一丝阴险,会怎么样?那群武勛肯定会大闹皇宫,逼著皇帝杀唐安。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作为刑部尚书的齐衡,可以名正言顺拿法律来收拾唐安了。 只要进了刑部大牢,给唐安定一个什么罪还不是他们说了算?说不定不用什么天下杀唐,他们就能先光明正大將唐安给灭了。 齐衡抬起手,手掌缓缓捏成拳:“只要上擂台有人死了,唐安就有责任,而律法这一块,我说了算。” 赵阔沉吟了下,笑道:“既然如此,那便按照齐兄你的计划去办吧!办得漂亮一点。” 齐衡点头,在知道唐安要举办什么丐帮大会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准备了,现在就等唐安的丐帮大会召开了。 …… 长公主府,房间中。 长公主梁柒正穿著薄裙半躺在床上,在她身后一个样貌俊逸的少年正帮她轻轻捏著肩,而她手中正拿著话本,百无聊赖地看著。 “现在市场上的话本都写得什么垃圾,没有一点看头。” 长公主隨手將话本丟在床上,抬手捏著身侧少年的下巴:“你知道吗?本宫听说唐安那小傢伙,前前后后被梁澜那小丫头强行霸占了好几次了,本宫也有点心动呢。” “你说本宫要是去翻他的墙,会怎么样?” 少年是她养的面首,名为东方玉,今年也刚满十八岁,是个心狠手辣腹黑病娇的小男人。 他为了成为她的男人,可是亲手设计將她养的那些面首全部给除掉了,如今她这后宅之中,就只有他一个面首了。 虽然狠了点,但她就喜欢少年身上的狠劲……当然论魅力的话,他还是和唐安相差太大了,毕竟太过阴鬱没有太多情调,唐安就不一样了,听说少年可是很会疼人。 “殿下何必作践自己呢?只要殿下喜欢,我想办法將他弄到您的床上,您想怎么玩,都可以尽兴。”东方玉笑容温柔,眼中却带著难以掩饰的狠厉,他好不容易除掉所有人爬上了长公主的床,现在又来了一个唐安捣乱! 长公主抬手抓起掛在床边的皮鞭,捲起挑起了东方玉的下巴,笑容嫵媚道:“那好,本宫就將那小子交给你了。嘖嘖,想到那桀驁不驯的小傢伙在本宫身边挨皮鞭,那歇斯底里的惨叫一定是世间最美的音律。” 东方玉跪坐在床上,手贴在长公主的腰间缓缓將她的裙摆撩起,大片的风光便暴露在空气中:“会的,奴肯定会让公主在唐安身上尽情发泄!” ——咚咚!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长公主抬手將东方玉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前,东方玉便发出了狼一般的嘶吼声乱啃,长公主则咬著唇看向大门:“何事?!” 门外传来贴身丫鬟的声音:“殿下,唐府那边传来消息,丞相赵阔派去杀唐安的人,几乎全军覆没。” 长公主双手抱著东方玉的脑袋,道:“意料之中,唐安如果真是皇兄看上的人,他怎么可能想不到赵阔他们会暗杀唐安?” “盯紧赵阔和唐安,创造让他们狗咬狗的机会,本宫要看他们杀的两败俱伤。” 贴身丫鬟应了一声,离开了房门。 没有了丫鬟的打扰,东方玉直接躺在床上,同时將长公主翻坐在自己身上,他看著女人那张好看到不像话的脸一字一句道:“殿下,奴需要你的关爱。” “好,本宫给你。” 长公主轻笑一声,身体压在了东方玉的身上。 她是女人,但,她要主攻! …… 陈府,书房。 陈鉴坐在书桌后写奏章,得到唐安的提点后,针对燕国使团他忽然有了不同的见解和想法,奏章需要及时报给皇帝。 ——嘎吱! 这时,房门打开,陈樱儿一身红裙从门外走了进来。 陈鉴头都没抬就知道来人是谁,笑道:“这么垂头丧气,怎么?我猜错了?赵阔没有对唐安动手?” 陈樱儿不顾形象四仰八叉坐在椅子上,道:“没猜错,赵阔的確动手了,但不需要我出手,事情就被解决了。” 陈鉴手一顿,抬头看向陈樱儿:“哦?他还有这本事?” 陈樱儿摇了摇头,道:“禁军十八卫和锦衣卫十大千户出手了,今晚唐府的守备等级比皇宫还森严几十倍,想要杀唐安除非调动军队过来。” 陈鉴闻言脸色顿时凝重下来,道:“看来陛下对唐安不是一般的器重,看来你说得没错,咱们需要重新押一次宝了。” 陈樱儿摇了摇头,道:“不,唐安那边你別插手,我来解决。你插手相当於站队了,而唐安现在和太子走得太近了。” “爹,你还是忠於陛下就好。” 陈鉴看著自己的女儿,有些摸不著头脑:“女儿,你这什么意思?你在怀疑什么?” 陈樱儿沉默了片刻,才抬头看向陈鉴道:“针对魏国的这盘棋太大了,表面上计出唐安,行於太子,可我总觉得真正的操盘手,是陛下。” “陛下,或许已经痊癒了!” ——哐当! 陈鉴猛地站了起来,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被他掀翻在地。 皇帝痊癒了?! 皇帝痊癒了却秘而不宣,那肯定是在暗戳戳搞事情啊! 第218章 早该杀了他的! 陈鉴震惊了,如果陈樱儿的猜测是真的,皇帝已经的病已经痊癒了,却没有对外公开,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皇帝是在等,等机会或者是创造机会,让赵阔这些人自己跳出来找死。 毕竟这几年他因为生病,朝堂几乎被赵阔专权了,天下士族豪族都掌控在他的手中,要是没有合理合法的理由除掉他,恐怕会有人打著他的旗號祸乱天下。 “这就对了,这就合理了,我就说针对燕国的布局需有魄力,太子虽然仁慈,但魄力还是不足,不然也不会让赵阔独断朝纲这么多年。” 陈鉴搓著手在原地转了两圈,看向陈樱儿激动道:“要是陛下痊癒了,那咱们是没必要站队了,毕竟陛下正值壮年,在皇位上再坐三十年没任何问题。” “好,樱儿,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和唐安搞好关係,至於怎么搞……老夫不理会。” 陈鉴原本是觉得皇帝要是不行了,需要全力保太子登基,否则让赵王登基他陈家还不得满门被赵阔给灭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皇帝痊癒了,那就不需要抱太子的腿,抱住皇帝的大腿然后拽住唐安的小腿,可保陈家百年不衰。 毕竟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皇帝对唐安是真的宠,比亲儿子都宠。 陈樱儿白了陈鉴一眼,什么叫怎么搞你都不理会?乱搞男女关係是要出人命的,不过她现在对唐安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看似放浪不羈不靠谱,实则有勇有谋有沟壑,而且挺有担当的,比那些只会口出狂言满嘴之乎者也的道德君子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要不,接触接触? 虽说以她的身份是不可能做小的,但要真这么想那格局就小了不是,唐安要是七品小县令,那她和唐安怎么样,那才是做小。 可如果唐安的成就,有一天连帝王都望尘莫及呢?那还是小吗? 不,那是有先见之明! 再说,她本就是武將出身,並不是很在意那些条条框框的束缚,想到这些陈樱儿嘴角泛起一抹得意,她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给了陈鉴。 陈鉴看了陈樱儿一眼,抬手接过纸张打开,只见纸张上写著: 蜀锦征袍自翦成,桃马上请长缨。 只一眼,陈鉴便浑身一震,衝著陈樱儿眨了眨眼道:“怎么?唐安那小子给你写的?” 陈樱儿得意地从陈鉴手中夺回了纸张,小心翼翼地摺叠收回了怀里:“当然,这是独属於我的。唐安写了好多,但我觉得这两句最好,就只留下这两句。” 写了很多?但只留下这两句? 陈鉴呆了一瞬瞬间跳了起来,气得老脸涨红,眼珠子瞪大:“我去你大爷的陈樱儿,那小子隨便一首都能流传后世,这是多好的成名机会?无数文人才子想方设法都做不到的事,你就这样拒之门外了?” “你给老夫站住,老夫劈死你!” 陈鉴气炸了,转身抽出掛在身后墙上的宝剑,陈樱儿嚇得头也不回往外跑,临出门才衝著陈鉴做了个鬼脸: “我大爷,不就是你吗?怎么能自己骂自己呢?” 陈鉴气得双手持剑一阵乱砍,唐安在诗词上的造诣,那是有目共睹的,一篇《醉月楼赋》震动文坛,一篇《师说》撕开了如今文坛的遮羞布,四句箴言又成了天下读书人的引路灯。 能让他帮写诗词……陈鉴猛地抬起头,衝著门外道:“陈樱儿,给那两句诗起个名字,就叫《赞陈樱儿蜀州大胜》!” 先把名字给取了,免得被人占去了。 …… 永安侯府。 半夜,秦家老管家秦福便悄悄进了秦睿的房间,而秦睿因为今日唐安大放异彩,也气得筋胀辗转难眠,胸腔都快被怒火填炸了。 “少主,您找老奴何事?”秦福拱手行礼。 “火本少给赵阔拱起来了,接下来赵阔就会杀唐安。” 秦睿抬头,眼睛猩红似血,甚至连猩红双眼中的脉络都看得清清楚楚:“但为了防止意外,我们需要做两手准备。” “第一,放出消息,丐帮大会就是唐安打算清理京都乞丐的手段,出了京都他们就別想再进城了,只能在外面等死。” “第二,如果不能破坏掉丐帮大会,那丐帮大会的帮主之位,必须掌控在我手中,虽然不过一群螻蚁,但螻蚁要是武装起来,也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將来这几万人,说不定能有大用。” 秦福怔住,唐安在通文馆表现出来的才能,已经足够证明他的威胁了。 赵党会允许他这样的威胁存在? “少主,您是不是多虑了?”秦福觉得自家少主想多了。 “多虑了?我装傻充愣扮蠢,就是为了將他推成眾矢之的死无葬身之地,结果现在呢?我是成功將他推成了眾矢之的,但也让他荣耀加身。” 秦睿脸色狰狞,他缓缓抬起双手狠狠捏成拳,骨头嘎嘣作响:“赵阔和赵党是恨他不死,可他今日的表演太过惊艷,皇帝极有可能会保他。” “而且,赵崢和赵党那群傢伙家里的小辈,都还在锦衣卫的大牢里,赵阔不敢不惜代价杀唐安。” 秦福想了想好像还真是,有赵錚那群紈絝在,赵党就不敢豁出去,想到这些秦福都无语了,赵阔和赵党以前坑谁谁死,怎么就在一个小小的唐安身上频频栽跟头呢。 这么一想少主就不是多虑,而是未雨绸繆,哎,这也太为难少主了,要不是需要偽装成乖巧懂事的秦世子,就这种货色少主隨便能捏死。 “少主,是否需要我们亲自动手?宗主派给我们的人手已经抵达京都了。”秦福绝不允许唐安影响到自家主子的大计。 如果皇帝真的对唐安开始重视了,那极有可能他们这些年的布局,会付诸东流。 “不,不能我们动手。” 秦睿想都不想就拒绝了,道:“我虽然恨唐安不死,但如果炎文帝要保唐安,肯定会动用锦衣卫。” “我们插手要是被锦衣卫咬住,可能会发生意外,没必要为了一个唐安,乱了我们的计划。” 秦睿自然知道唐安现在得到皇帝的重视,会对他造成威胁,可现在能怎么办? 凭他自己在不动用前朝势力的情况下,想要除掉唐安太难了,再加上现在秦家已经开始怀疑半年前唐安陷害他的事,导致现在整个永安侯府就只有秦侯爷夫妻俩还能掌控。 秦思楠,秦思桐已经有脱离掌控的趋势,至於秦思语这个女人,他是从未掌控过。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只是让他滚出秦家了。” 秦睿满脸恨意,当初为了留下好印象,他只是让唐安滚出了永安侯府。 早该杀了他的!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第219章 要得到唐安,得又爭又抢! 东宫。 已经夜半,太子依旧在书房中忙碌。 自从唐安在通文馆用夫子的身份,將通文馆和国子监两院弟子碾成渣渣的消息传出去后,仅仅半天的时间,他便收到了超过两百封信件。 信件都是来自文武百官以及世家大族,都在为家中子侄求一个入学名额。 “两位爱卿,信件你们也看完了,说说你们的想法……阿嚏!” 太子梁休打了个喷嚏,从通文馆回来后他就一直在打喷嚏,耳朵也在发烫,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惦记他。 看著坐在对面的范卿和顾淮州两位大学士,太子继续道:“如今文武百官世家大族都想让本宫大开方便之门,让他们家族子弟求学,本宫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范卿和顾淮州相视一眼,也都脸色凝重,之前通文馆开馆,就算是当今太子亲自担任院长,招来的弟子全部也不过八十人。 这八十人中,除了太子一党卖太子面子,把家里不受宠的子侄送进来几个,其他学子都是今年进京赶学子。 而这些学子中,部分是真心想要攀上太子这棵大树的,至於大部分人……是因为没钱住店,加入通文馆可以免吃住。 可现在因为唐安的存在,导致原本招生困难的通文馆,瞬间就成香餑餑了。 沉吟了片刻,范卿道:“殿下,臣觉得可以接纳,信件上的这些人都来自京都各大家族,他们入学有助於太子殿下笼络朝臣,积累和赵党斗爭的资本。” 这话一出,顾淮州脸色骤沉,直接打断了范卿。 “殿下,臣不同意范卿所言。” 顾淮州重重拱手,道:“殿下,唐安在通文馆所作《师说》,意图已经很明显,就是提醒陛下想要吸纳有用的人才,就得对教育进行改革。” “如果因为这些推荐信,我们就答应让各大家族的子弟入通文馆,那通文馆和国子监又有什么区別?” “如果真这么做了,那用不了三年,通文馆就是下一个国子监。” 太子梁休指尖轻轻敲著桌面,若有所思。 范卿一甩衣袖,冷哼一声盯著顾淮州,道:“顾淮州,你是在危言耸听。我承认唐安所作的《师说》,就是要推行教育改革。” “但推行教育改革是一天两天的事吗?太子殿下有那个时间吗?” “你別忘了,如今殿下势微,赵王势大,连长公主和丞相都在明面帮助赵王,私底下不知道还有多少朝臣是赵王的人。” “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笼络这些人为殿下所用,岂能错过?至於教育改革,等殿下登基后再推行不迟。” 顾淮州一听,气得当场跳了起来:“姓范的,你说的是人话吗?教育改革还要等殿下登基再推行?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趁热打铁?” “唐安那四句箴言,会唤醒很多有志气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现在要的是机会,朝廷要做的就是给他们机会,如此才能將人才给聚拢起来为国所用,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每天死气沉沉的听一群糟老头子嗶嗶嗶!” “大梁要强大,那就得听不同的声音懂吗?” 顾淮州指著范卿的鼻子,气得直哆嗦:“现在不推行新教育,等太子殿下登基再推行,那得等多久?” “就算只等一年半载,那时那些觉醒的年轻人肯定已经因为教育的事心灰意冷,那时候你再推行教育有个屁用。” “谋一时而不谋长远,实乃鼠目寸光也!” 范卿被指著鼻子骂,顿时火也起来了:“要谋长远,那也得先將眼前的事做好,如今太子殿下四面皆敌,他要是夺位失败了,那一切都完了,谋长远有个屁用?” “顾淮州,你乃奸佞之臣也!” 顾淮州一把拧著范卿的衣领,怒喝:“汝母俾也!” 范卿双手抓住顾淮州的头髮,老眼瞪得溜圆:“顾淮州,尔敢寻死乎?” 眼看著两人马上就要开战,太子梁休无语扶额,你们是想死吗?什么叫本宫夺位失败?什么叫本宫登基?父皇现在病已经好了啊! 本宫想要登基,估计得再等个三四十年。 届时本宫五十多六十岁,你们俩应该已经是一捧黄土了。 “够了,给本宫住手!” 太子梁休敲了敲桌案,欲哭无泪:“本宫半夜三更找你们来,是因为父皇不管本宫,本宫只能找你们商量对策。” “本宫不是找你们来打架,半夜三更看你们两个糟老头子掐架的,都给本宫放开。” 顾淮州和范卿这才放开手,冷哼一声別开了头,谁都不看谁。 太子看著两人,摇摇头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这些的確都是问题,本宫要的不是问题,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教育改革必须要推行,陛下不表態就相当於是將此事完全交给本宫了,可现在本宫要是拒绝这些大族,会得罪很多人,到时候本宫的处境会雪上加霜。” “所以必须想个办法,不得罪这些人,但也不能影响教育改革。” 听到这话,顾淮州和范卿这才相视一眼,又冷哼一声別开头,他们自然知道太子的意思,可太子一天的时间就收到这么多推荐信,显然是有人別有用心,想要將通文馆变成国子监,现在想要两者兼顾,困难太大了。 就在这时,顾淮州眼睛眯了起来,看向太子道:“殿下,臣觉得你问错人了,这事你应该问唐安啊!” “唐安现在是国子监的夫子,教育改革也是他提出来的,那他应该有办法吧?” 太子梁休嘴角抽了下,你当本宫不想吗?本宫也想问唐安啊,奈何父皇他不放人,现在父皇对那小子,比对他宫里的女人还要贴心。 本宫想要见唐安,结果消息传到父皇那里,他就一个字——滚! 本宫能咋办?本宫也很绝望啊! 范卿看到太子的样子,便猜出了事情的大概,当即道:“殿下,现在陛下是隱藏身份在唐家吧?” “既然是隱藏身份,那在唐家他就不是陛下了吧?” “那太子殿下腰间唐安,还需要陛下的同意吗?” “殿下,想要从陛下的手里得到唐安,那就得又爭又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