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公主假面》 第一章重逢(花卷车、松花夹心) 前言: 比以前写的尺度大上许多,多人,口交,走后门(少)、强制都会尝试写。接受不了的宝贝们退出就好了,以下故事纯粹编造,不要带入现实,当然有想看的角色与play都可以提出。 那么,感谢阅读。 2020年十月秋。 msby东京总部,旗下公寓大楼。 准时的十点,宫侑点进了the?love网址,迎面榜单第一的nana发布十分钟视频。映入眼帘的网址满是白花花的胴体,各式各样的口味迎面、the?love是面向女性的av,拍摄成人片与直播网站。 总榜第一的nana已经连续三年霸榜,至今还没有掉出过前三,在网站一众吃香男av里独树一帜。 宫侑盯着对方纯黑的页面好一会,还是点了进去,画面的开始摄像头便对准了那道翕合的糜红地。隔着屏幕便瞬间眼热,气血顿时朝着一个方向灌去。 视频在继续,女人纤长的手指从外沿抚摸进,眼看着插入了穴口,低低的喘气声在手机里响起。 nana没有露过脸,坐上总榜靠的便是身材与声音,光是这两点就有让人欲脉喷张的魅力。然而宫侑是见过了影片内的女主角,两人甚至还有做过亲密事。 宫侑也帮着拍过一次影片。 他又想念她了,已经过去了五个月,依旧找不到人。 甚至一开始宫侑只以为是禁欲禁久了,一开荤才如此,可偏偏两人分开后他找了好些都不对味。 越想越恼,越恼越想,时间一长磋磨的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那张毫不逊色身材的漂亮脸,唯独在情事上才会露出的绯红,像是生来该在拍摄下,床畔间美的不可方物。激素上头,宫侑又听见了对方唤着他名字的声音,那张冷冷清清的眼睛里只盛下了他。 于是情欲外的其他猛然增生,和着镜头下润上的水色。 在最后的几秒,忽然多了双男人的手支住镜头。 同时间评论激增,满是讨论床伴,这将近半个月nana的床伴固定在某两个上,与往日一周一换或者几日一换大不相同。 讨论男伴的评论里混着好些个淫秽评论,一片盛景。 诸如“想操老婆好久了,什么时候工作室可以招我”,紧跟着的评论是“你有吗?”与快刷屏的好几个重复弹幕,“都不许看,怎么这么多人!!杀了你们”。 “没有我能舔,老婆!(哭)” 宫侑的视线仍旧黏在那没良心的女人身上,手上举报其他人评论的小动作也没有停。 十分钟的自慰视频后附上的还有三人影片,长达一个半小时,于是3p的热度极具上升。 宫侑起了恼意,控制住了不争气的身体,继续点进私信的界面,执拗的继续给某个睡了就跑的女人发消息。 像是他也能做到等等话语不计其数,而一众传入的消息均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此时的拍摄现场乱做一遭,零散交迭着衣物的地面,晃动的床榻交杂喘息。 满房间的镜头还在持续对准,各个角度姿势,透过取景器正在播放的是一场淋漓性爱。蕾丝裙面被堆砌在腰际,斋藤的手腕还在束缚中,身上压着的青年丝毫不减力道,重重的顶撞。 花卷最是听不得对方的轻吟,每个调都引动着他身体的血液,原本只是帮着看对方拍摄自慰视频。花卷剪辑好了昨天的三人厮混影像,正传上去刚好看见因高潮没拿住摄像机的斋藤,伸手扶住了对面。 本是约好了等松川下班再一起拍摄——然而任谁都很难拒绝斋藤的诱惑,女人像是成型的精怪般过分动人。 在洗澡时沾湿的发尾轻贴在她雪白的胴体上,乌黑的长发与白里透粉的身体对比触目惊心。 于是仅仅是一个勾手,花卷已然爬上了床,接下来的吻与欲都是自然而然的。 就着湿润、微打开的穴口,戴上避孕套的他捏着她的腿直入,彼此的呼吸融在一起,单纯享受着情事的欢愉。 花卷不疾不徐的动腰,他亲吻她的眼睛,亲吻她眼下的小小红痣。女人姝色清丽的容貌在这一点艳色里动人,宛若盛开的粉木槿。 带着拍影片的习惯,花卷将斋藤的手用领带绑在床头,调整能最大隐晦拍摄的角度,他并不急欲将她的衣物全数脱下,反倒是就着这般半脱不脱、欲拒还迎的美感。 吻落在她的胸口,身体的各处似乎都在被透玩,远比她自己用手还要汹涌。 渐渐地眼角呛出泪意。 “nana,想要吗?” ...深一点 男人撩拨着女人的长发,笑着应了好,不再收力的开始顶胯,恨不得献出一切那般,他控制不住的唤着她的名字。 然而若细细看去床上的斋藤却眼神清醒,颇有余力的注意着镜头,反倒是看似主导方的花卷沉沦的彻底。 最后将体液隔着薄薄的膜尽数留在对方的体内。 半饷的休息,花卷解下领带,将手指扣入斋藤指间,这个动作在事后显得过于亲密,斋藤原想抽手,却被花卷的吻打断。男人温柔的一点点吻上她捆出印子的手腕,酥麻的痒意让她一时躲避不急。 ..... 斋藤熟练地避开对面投放的感情,她吻上花卷的侧脸,“再做一次”,简洁的袒露她自己的欲望。 花卷无可奈何身下人的冷漠,却也抽不出、离开这地方,他过于心甘情愿。既然他的用处仅仅是如此,那便做到最好。 就这么相贴的一下下擦着边缘,直到那还未合上的小口主动吞进,他才不紧不慢的往里。 散着长发的斋藤躺在床上,她最是忠诚于欲望,毫不遮掩。 如此也更不明白她自己的吟哦喘息多么诱人,于是花卷加重力道,将人按在床上狠狠地顶弄,试图瞧见对方的不同。忽然撞进深处,两个都同时闷住气,吊带滑入肩,嫩的晃眼。 他低头,又含又舔,同时予她刺激。 青年的技巧实在磋磨人,两人在床事上过分契合,几场下来斋藤已然大脑空白,只能张着腿任人欺负。 思考起来最近过得是有些淫乱,昨晚更是做了三人行,她是该收收心在主业上。 这好几个集团还要靠着她养员工。 ——任谁也想不到斋藤、na集团的董事会有如此副业,年纪轻轻的斋藤春奈已是福布斯榜单上的富豪,在她管理下家族产业蒸蒸日上。 后续的清理依旧是花卷在收尾,冲好澡的斋藤起身走向隔壁主卧,窝在沙发上看着拍摄好的影片,拿出平板剪着视频。等到花卷清理干净了床面回到房间后,她熟练地张开手。 “今晚要剪完?”花卷说着将人轻松抱了起来。 青年如此走向电脑桌边,接手了女人刚刚在做的视频剪辑,两人是实打实的肉体关系,纯粹的拍摄影片伴侣。 斋藤坐在花卷的腿上,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既然有人干了活,她也就轻松些的拿起手机,处理起公司每日文件。 花卷一手握着鼠标修改、熟练地裁掉露脸部分,一手托着斋藤的腰。两人各做各的事情,却愈是融洽,除去电脑上不堪的色情画面,他们的相处更像是恋人。 忽然手机传了震动,是有临时工作不得不加班的松川,花卷瞟了眼手机,再将松川说的晚点回家的事情托出。斋藤嗯了声,“...我还是喜欢坂本办事,新来的还得适应”。 忽然想到什么,斋藤在花卷的肩上支了支手,语气认真“maki,你来为我办事吧”。 花卷抬眼,唇角牵起笑容,“我现在不就为你办事?”。 话说的也不错,这几天的剪辑工作是完全交给了他。 连带着斋藤看向电脑画面,特写的镜头下正好是某人毫不掩饰的狰狞性器,缓缓顶进她翻红的穴口。 看着看着斋藤又起了心,随手抛掉手机,主动吻了上去。 对此景花卷亦是老练,于是松开了握着鼠标的手,就着电脑桌压着人又做了一回。 凌晨三点十四分,下班的松川回到别墅。此时主卧内仅仅亮着一盏灯,房间内酒味比往日淡。斋藤嗜酒,每晚定是要喝上一些,这侧面说明今晚两人做的相当激烈。 还醒着的花卷兢兢业业的在剪辑,怀里的已经熟睡,然而他们的姿势算不得清白。两人视线交汇一瞬,随后松川先进了洗浴室。 泡澡减缓了身体的疲惫,松川仰面靠在浴缸里,昨夜三人就在此做了通。 原本只是松川在洗澡,然后是斋藤开了门自如的进来,从看见对方穿着的制服上松川就知晓了晚上的题材。于是自然的进入角色,玩着怀里人的小猫尾巴。 这整栋别墅都是斋藤做拍摄的私人场地,故而每个角落都布满了摄影机,二十四小时开着机。 作为本国内的一代财阀当家人,斋藤春奈的身价是难以估量的。如此松川又难免好奇——他垂眸,因清楚两人间如何才会长久,便和往常那般什么都不去问。 男人依旧是靠着,神色平淡。 若不是故意的动手抽着那根入体的尾巴,也会有人被他这正人君子的作态欺骗。 斋藤曾说过,松川一静看着打领带斯文又君子,其实是个衣冠禽兽。 为了不让对方这样的评价落空,松川坏心的将物十插的更深,感受到女人发颤的腿,他依旧好整以暇的亵玩。 被打湿的衣服里透出身材轮廓,前凸后翘的饱满,湖蓝色的衬衫领口大开,极细的链子从脖颈延伸入里。松川对道具的兴趣不大,在意的是斋藤被勒出的细小痕迹,伸手先去解了没用的链子。 于是还没有发挥作用的锁链被扔到了一边。 他将空出的另一只手去托她的胸,明明人这么纤细,胸却完全不小,松川放轻力道去揉捏。套裙下女人并没有穿内裤,自然而然勃起的性器贴着含着震动棒的湿淋淋穴口。 在松川加快的速度下,斋藤夹着腿泄了出来,伸手环着松川脖颈时还听得一句,“爽了吗,小猫”。 没能回答上的斋藤仅仅是依靠着人,缓和了会、透湿的小猫尾巴经由男人拔出,扔到了一边。 松川耐着性子插入,浴缸里的水晃动,泛起涟漪。感受到了斋藤的一点点紧张,他侧脸去吻。 性器推入紧致湿滑的穴腔内,爽得他脊背都在发麻,松川呼吸加重。动作毫不减缓,直至严丝合缝的相接,水到渠成的开始侵占。 完全的只沉浸在这场性爱里,还抓着她的脚踝将她大腿分的更开。或许是被弄得过于爽,连就花卷什么时候加入斋藤都不知道,直到男人好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于是她被包裹在两具健硕的身体里。 花卷还在说着助兴的话,姿势成了跪坐,松川甫一退出花卷从后进到深处。身体无助的承受着前后两根性器的占有,来回交错的抽插。 厮混的接吻,与持续的高潮,意识不清是谁在说,“再坚持一下啊,nana”,“等会还有我呢”。 将所有精力都花在这场大开大合的性爱里,哪怕过了一夜,现在松川闭上眼睛,满脑子依旧都是那般场景。于是不得不从池水中起身,转入冲凉。 短短的半个月里别墅留下了不少痕迹,想起女人明天即将离开宫城,松川开始思考花卷一起去东京的提议。 这边的三人好眠,宫侑却不是,一直过了许久,他想等的回信也没有传来。女人那一句技术一般的话时不时出现,恼得宫侑更难入睡。 等真的抓到人,他绝对不会让这女人说出技术差这样的话! 东京时间七点整,斋藤醒来时身边的两人还在熟睡,一个是无业游民、主业就是陪着她拍摄,另一个夜半多,显然今早没什么工作。试图轻手轻脚的下床,然而些微动静就将松川弄醒。 “要走了?”男人语气含着睡意。 “嗯” 松川下床,斋藤走近轻声提醒对方多睡一会,青年摇了头,回了句他去做早餐。待斋藤梳洗、换好衣服,热腾腾的早餐也被备好。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心有所动的想起了一人。 自高中出国后,斋藤回东京的次数并不多,她的主要商业板块是在国外。此次回国主要目的便是回收父亲的所有股权,以及彻底将人踢出局。 回东京后怕是会遇上熟人。 “想什么呢?” 斋藤稍愣的看向花卷,显然男人是强打着精神起床的,直接挤挤的同她坐在一张椅子上。她摇摇头,并不打算说,花卷也不意外,轻飘飘的揭过话题。 或许是难得的在某一处待得久,连离开时都下意识的再回了头。 不对,他们只是公事公办的合作关系。 斋藤换上往日的冷漠,屋外早早等着的司机打开了后车门。回东京的路上下起了大雨,处理完了大半的公事,忽然一条消息进入手机,标着母亲的联系人发来了问候。 并不急于回复,调整椅背的斋藤将视线放远,雨幕下的东京充斥着灰色。 前面的司机犹豫一路,还是将老宅里前家主的话带了一句,无非是询问着斋藤何时回家,等着批判她这么个褫夺父权的不孝女。 自从拿到了继承权,将斋藤志耀即她的父亲踢出局后,这人便像是觉醒了什么父爱一样,一年到头满是可笑的关心。 无非是经济都在她把控下,背地里骂她多的是难听。 至于被她送出国的母亲,斋藤想都不见面才是最好的,她厌烦去处理这些关系,给点钱养着人已经是最大的耐心。烦躁里想喝酒的欲望强了,念着即将的董事会议,她努力压下。 一连一周处理公务,靠着铁血手腕定住了总部。下了班换了衣服的斋藤开始寻找新的目标,在东京的几个床伴很不巧的都有事在身,向来不亏待自己的斋藤准备找个新人。 也是该换换口味。 东京时间晚九点零一分,赤苇还没有结束工作,看到作家发来的地址,男人稍稍蹙起眉头。 交稿的地点选在酒吧,想起这人的作品,赤苇倒也是能理解,随后靠着导航进入了不怎么涉足过的霓虹区。 穿过晃眼的灯光,舞动的人群,也精准找到了喝得烂醉的作家。 显然这人已经不清醒,被拽住衣服的赤苇几次沟通都无果,只能明日等人醒酒后再聊。忽然就近的喧闹引起关注,在几个男人的强势拉扯下,坐在吧台边的一位女士被拽住了手腕。 见到这个场景,赤苇想也没想的折身,然而不等他帮忙,有人快一步的挡住。 这人赤苇并不陌生,古森元也,高中时期在排球赛事上两边队伍交过手,刚松下心的赤苇准备带作家离开。忽然被古森挡开人群露出一角后,赤苇命运的看见了被争相抢着的女人外貌,心陡然一颤。 “keji,我们分手吧” 斋藤支着手,平静的看着眼前的闹剧,虽然即使没有古森的帮忙,她也能解决。早就蠢蠢欲动的保镖等着她的指示,斋藤好整以暇的看着古森几句话将这一群人轰走。 这人热心肠的模样和高中没什么区别,斋藤喝了口酒,继续寻找目标,下一秒却与一道停驻的目光远远对视上。 有多久没有见过面了? 似乎是高中出国后就没再见过。 第二章照顾(佐久早车) 古森并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变化,先与久别重逢的朋友打上招呼。按理来说两人过去不仅生活无交集,学校也并未重合过,偏偏是偶然的机会互相认识。 余光留意着没离开的赤苇,斋藤停了几分坐在大厅的心思。 果然她还是适合等着人送上门、回到东京难免遇见熟人,斋藤起身。喝下的酒精起效,高跟鞋的不稳下一个趔趄。 就近的古森忙伸出手,扶住了女人光裸的手臂,浓郁的花香味入怀。因着对方穿着清凉,古森烫似的缩回手指,轻咳掩饰。 妥帖退了步,唯独残留的细腻莫名萦绕,心跳快了。 十月的东京算不上极寒,但入夜的风总归凉。 斋藤的红色短裙份外衬她的肤色,定制款式契合身材,酒色氤氲里将人显得明丽,古森晃了眼,匆匆移开视线。 看着对方的模样,斋藤并不戳破,她没有对朋友下手的想法。肩上忽得搭了件西装外套,看着古森的细心她露了笑。 远远地赤苇收回了关注,身边的作家开始因喝多酒而反胃,他不得不先去处理手边不省人事的人。再者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他也应该——似乎是与古森说了什么,斋藤离开了吧台,朝着酒吧内层走去。 本想再交流的古森被佐久早一个电话打断,原是刚刚与斋藤的叙旧,忘了他一开始就是下楼来接人。 进了门的佐久早待在僻静的角落等了会,正不想多留的欲离开,眼前出现了道熟悉的倩影,他顿时转动脚步,穿过人群快速追去。 离开嘈杂的环境,室外已然进入夜晚时间,带出来的作者吐得昏天暗地。 稍远的赤苇仍像是沉浸在其他上一般,显得心不在焉。直到身边有人将他唤回,堪堪大梦初醒似的眨了眨眼睛。 “刚刚那个女人,是编辑你前女友吗?”,等了会没有得到答案的作家反倒更确定,“这里的楼上可不是一楼这样喝…喝酒的地方,很危险的——欸?我还没说完呢!”。 二楼包厢,水晶吊灯倾泻下熔金般的光瀑,空气里沉淀着年份名酒的醇香,以及若有似无的昂贵香氛气息。 一溜各异的俊美男人、少年被带入房间,他们是经受挑选的艺术品,两排保镖站的笔直,满身肃然。 在这片奢靡与紧绷的中心,线条流畅的沙发上斋藤发着手机消息。明明没有透露回国的、想起白布知道她拍摄的影片,从里推测出来倒也不再奇怪。 只觉得像那人那样的也会关注,少不了起了捉弄。 可惜对面依旧是不咸不淡、捎带锋芒,斋藤并没有得趣。 要不是真了解白布,斋藤怕是也觉得自己是骚扰那一方。 真是不诚实。 有了对比,眼前这些都显得差点意思,可惜对面今晚还有研讨会,显然是抽不出时间。斋藤软下语气,发了好些个表情包轰炸。 另一边白布无声的勾了唇,似乎能看见某个急需顺毛的,青年给出他的排班时间。斋藤约下最近日期,白布回了好。 如此她将心思放回眼前的挑选上,从左边看向右边,随后简洁的开口说了两个字,“脱了”。 除了一些刚入行的还在扭捏,或者是故意扮演人设,大部分人的动作都极快,谁不想趁机榜上这么个有钱小姐。然而此时大门突然被推开,明显有几人乱了动作。 斋藤单手撑着头,注意力在某个少年仓惶的纯情上,看够了才不紧不慢的转向不速之客。卷发青年大步走到她身边,强势挡住了某些风光,算得上是久别重逢,但也是她甩了的旧床伴。 任谁腻歪那么两年下来,总会换换口味。 “圣臣”,她如是笑着开口,仿佛从没有间隙。 与高中、大学时期那份青涩不同,二十四岁的佐久早多了成熟魅力,严格意义上来说斋藤初次的性经验就是和眼前人一起磨出的。 眼下明明不是重逢的好时机,故人倒是一个一个的出现。 佐久早还没有动作,一直守在斋藤身边的保镖上野先有行动,作为斋藤的保镖首领,她的任务就是排除一切不利于斋藤春奈的因素。 然而对感情事透彻的斋藤却明白,佐久早刚刚想递上来的,是一个吻。 可惜迟钝的保镖小姐看不出来。 倏尔上野的手上搭了只手,是斋藤的示意,于是女人面无表情的继续站在一边。 他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心情在此刻。 佐久早说不出来,似乎除了静静地注视也便不知道该如何。受着这般眼神,斋藤缓缓别看视线,语气没了一开始那般闲适。 “如果没什么好说的,那就出去吧,别打扰我的雅兴啊” 这个包间会发生什么,佐久早很清楚。 “我可以” 斋藤看向说出这句话的佐久早,青年的模样与少年时期似乎别无二致,连答案都是一样的。记忆里的雨天,他们厮混前他也是如此。 理论上斋藤不是个爱吃回头草的。 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斋藤嗤笑,“那就和他们一样,脱光吧”。 这会停顿成了佐久早,然而只有几秒钟,青年解开了西装外套下排的扣子,随后开始着手衬衫。 等赤苇好不容易进入二楼,先看见的就是最里面包厢走出了一群衣衫不整的男人,以及门口守着的有秩安保。 和佐久早能进包厢的不同,赤苇被拦在了外面,上野不会在此时放人进去,打扰里面的事,这一刻青年蓦然清醒许多。 他所以为的危险是不会发生的,从对方漠视的态度里他早该明白,赤苇转身离开。 包厢内在佐久早要脱衬衫的时候,斋藤已然打手势让上野清人,于是许多个还没穿好衣服的都被赶了出去。 只剩下两人时她大方摸上某人的腹肌,顺线条滑动。职业排球运动员的身材无话可说,在室内的水晶灯下竟透出了奇异的雕塑感。 佐久早任着斋藤动作,在她看来佐久早绝对不是个能一言不发就当着这么多人面脱衣服的,说不清这人是拿捏住了她,还是...?脑子不清醒了。 她明明就是个玩弄了他身体的坏女人。 “春奈” 斋藤抬眼,看着因她作乱不得不克制的青年,指腹持续刮过,对方皙白的肤色迅速泛粉,她喜欢的也是他这个模样,有点过于好吃。 于是手搭上去就放不开,更加得寸进尺,佐久早显然没料到的弯腰闷住。 她还在把玩,眼见人站不住的撑在她身侧,敏感的程度和以前一样。这人既然是自找送上门的,也就没什么放回去的道理。 感觉到了手里的温度与抬头,她更有了下一步的打算,在那一群人和佐久早里选择,还是佐久早更得喜欢。 哪料松手的刹那青年却揽住了她,单纯拥抱的姿势消散旖旎。 脖颈间沾染湿意,斋藤愣了愣,后知后觉这或许是眼泪。 “你…哭了?”因为她的羞辱? “你怎么敢回来” 像是咬牙切齿般吐露的字句,如若是忽略这人搂紧不放的手与异样的声音,斋藤还会估错佐久早的意思。 是还敢出现还是才出现呢?五年时间不算短。 明白后她勾起唇角,“圣臣,你不诚实了”。 她屏蔽他释放的一切感情,望着不远处高脚杯里晃动的酒液,冷漠依旧。 或者说难得久别重逢,让斋藤想起了好些过去的事情,例如她也是在和赤苇分手没多久,就与佐久早上了床。 今夜是旧情复燃的好时间。 在没找到合胃口的对象时,尝一尝过去的口味也能解解闷。这么想着斋藤也便做了,反压着人追吻而上,青年只有一秒的滞愣,却也像是想通什么后缓缓张了唇。 包房内的灯光在斋藤操纵下渐暗,她听着佐久早的喘息与几句不成调的不要在这里。念及这人的洁癖,本想说一句这包房是仅她使用权,斋藤多了心思,偏偏就要压着人在这里做一次。 她跨上佐久早的大腿,反压人入沙发,胡乱里将对方的衬衫已然扯露几个扣子,轻微调整坐姿到能贴近,随后抬腰玩弄憋不住的青年。 放软声音,“可是我忍不到回酒店了,怎么办嘛?”。 他说,他帮她。 然后将手送到她的腿间,隔了两年佐久早有些生疏,但也凭着记忆从外搓弄,渐渐指尖多了湿意。斋藤本来就起了欲望,继续享受对方的服侍。 倏尔臀下多了件西装外套,看着佐久早的动作斋藤仅仅扬了扬眉,随着对方铺开在她身下。 带着薄茧的手指擦过外阴,触及早湿了的口径插了进去,在他手指的作弄里浅浅高潮。 看着对方这般模样,佐久早几乎移不开眼睛,他当然清楚斋藤只是把他和刚刚的那类人看做等同,但还是心甘情愿的进入陷阱。 “还要继续吗?”这是斋藤的声音,显然她不打算换场地,偏要与他对着干。 佐久早好半响没有说话,他靠上沙发,一手把着斋藤的腰,一手覆上他自己的眼睛。 听到女人的轻笑,佐久早也没有挣扎,他太了解她的趣味,闷着声音装作听不见。 就着湿漉漉的穴腔,她稳稳坐上,磨合间能感受到对方的形状,似乎和几年前比又大了一些,越想着穴里的湿意越盛。斋藤随口的两句,冒犯得佐久早面色涨红。 他任由她在性事上的主导,一如过往那般顺从。 渐渐地下身的衣物两人都脱了大半,才拉下对方的裤子,那根玩意就忍不住的弹到眼前。再见到这东西,斋藤的想法还是这人不仅脸漂亮,下面的东西居然也是不丑的。 当时还没有与佐久早拍过,或许对方要是不介意,也能来拍一集主角。 “圣臣,你有和别人做过吗?” 话才说出口,肩上就被莫名咬了一口,斋藤吃痛的咬了回去,她比他的力道要狠的多,于是佐久早的脸上多了道齿痕。 嗯,更涩情了。 斋藤用手握住了对方全然勃起的性器,又亲吻佐久早的脸,两鬓厮磨间并不影响斋藤坐上对方的敏感点。不急于进到深处,她故意含着些蹭去。 佐久早将手抓紧在沙发垫上,克制着这一刻裹紧含住的爽快,刹那里什么声音都有些听不见。 他望着她绯红的双唇,一张一合地发号施令,说“摸摸我”。 在斋藤的出声下,佐久早才将手伸入身上人敞开的衣领里,吊带短裙此刻只能勉强遮住一二。 他们在情欲刚开的年纪磨合,即使途中分别,却依旧契合,身体本能的激起快感。 粗长的性器通过女人的阴道,被极致湿润包裹,每一次动作佐久早都能感觉到内里的翻腾,是他将她的身体撑开、占有。 也是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待在他身边。 主控权渐渐回到佐久早,他开始往上撞,知道对方喜欢哪种力道哪里敏感,饥渴似的索求。 床事里佐久早依旧话少,但架不住这人是自己亲手调出来的,反向被点了火。 两人越做越凶猛,临了佐久早才想起他这会是无套又没吃药,清醒里要往外,却被上瘾的斋藤阻止。 “等等…” 这话被她主动的吻吞走,最后佐久早勉强在伤不到对方的情况下,趁着斋藤泄了水时狼狈抽出。于是到了顶的精液尽数射到了她的腹部,打湿红裙。 玩累的斋藤趴在佐久早身上,高潮后的余韵带来困意,见她这副模样青年单手搂着人,一手拿纸巾开始清理。 略一瞥斋藤看见了佐久早那外套被他们的体液浸湿,连借来的古森外套也是,看来要重新买一件还回去... 元也应该还不知道他们两的事情,把朋友的表弟睡了,斋藤的道德谴责感几乎没有。 “你喜欢年轻的?” 大张大合的性爱后思考慢了几拍,斋藤一时不知道佐久早指的是什么,但话她也没忘记接。 “年轻挺好的,慢慢调教…唔就是技术差”斋藤很难不想起某个金发青年,是又痛又爽的体验。 话一出口,腰上搭着的手加重力气,佐久早自觉失态忙松开。 “我以前也年轻” 斋藤回过神,明白了这人是在吃刚刚某个男公关的醋,她忍不住笑,佐久早只抿住唇。 说起来24岁也还是黄金年龄,虽然和十七八的不能比较。 这期间佐久早将两人的衣服都整理好,于是下床无情的斋藤准备喊进保镖,然而青年的动作更快。 唇上温热,斋藤看向突然而来的这一吻。 “再抱一会,再多陪陪我,好吗?” 五年的时间太长了,佐久早花了好多时间和精力甚至是钱,都打听不到斋藤的动向,他要见她一面真的好难。 罕见的她没有推开,就这么待在佐久早的怀中,听他的心跳声,数到六百的时候斋藤才离开。 上野进门就自然走到斋藤身边,迎着对方伸出的手将人抱了起来,她挨着保镖小姐坚实的胸口,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蜷着。 在佐久早认识斋藤时,上野就是斋藤的保镖,这么多年依旧如此。 他起身要去接,上野侧身躲过,用着公事公办的声音,“我家家主要休息了”。随后被使用完的佐久早被扔下,斋藤赖在保镖小姐身上,依稀记得上车后上野说了句换了住所、斋藤喜欢带院落的房屋,故而住不惯复式公寓。 想来应该是生活秘书坂本的安排,对方的假期一结束便接手过工作。再后来斋藤连回到卧室都不太记得,她信任着上野。 被留下的佐久早在包厢待了许久,等再拿起手机,属于古森的消息迭了许多。 他拿起桌上斋藤剩下的酒,对着唇印的杯面饮下酸涩。 做一次似乎是不够耗力,凌晨斋藤便醒了过来,看了眼时钟上的三点,斋藤下了床,开始处理公务。 管的公司越多越不好掉以轻心,尤其是现在董事会里占她那父亲外室私生子一派的大有人在。几个迂腐的老头,也该让他们早早退场,虽翻不出浪,蹦哒也嫌碍眼,冷光下女人面色平静。 东京时间六点十分,起早的宫治开始洗漱,习惯的登入某个网址,找到唯一关注的主播,巧的是同时间nana的账号在开直播。 点进页面,显示已经开播三分钟,镜头对准的是一个男人的腹部,弹幕刷的老婆在哪里占了整个屏幕,夹杂几句的是兴奋今天的男主是仿真娃娃。 宫治簌了口,拿着手机边走向厨房。 仔细看去那确实是个仿真品,定是价格不菲的定制才会如此逼真。 回忆起来nana开始的直播,用的多是道具与模拟真人,到后面才逐渐多了各个类型的男人与尺度。宫治可以说是忠实粉丝,从对方没什么名气时看到现在,于是打赏刷礼物很是顺手。 此刻稳坐了榜单第一。 穿着蕾丝裙的女人出现在了镜头里,直到门口的门铃声响起,宫治才从艳色里回过神,迅速摁灭手机与灶火。 屋外带着新米的北从兵库县往上到了东京,忙碌里宫治差点忘了这事情,虽然历年来定下的时间都是月末,但宫治也不会多嘴去问。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他都没空再打开手机。 淋漓的晨间运动结束,斋藤睡了个回笼觉,用完午餐又投身入工作上。等从坂本那知道北信介来了东京已经是晚上七点后,回到澜湾,此屋风格采取日式庭院,穿过回廊几步就能闻到杂煮的香味。 朴素的木制地板打得温润,还在盛汤的北被突来的飞扑搂住,他稳住了被斋藤碰到晃动的汤勺,自然的拿着离怀中人远一点,另一只手揽住人。 斋藤一个劲的往北怀里钻,这一刻她松下了所有伪装。 纵使如此胡搅蛮缠,青年也只是语气无奈的唤了对方的名字,他是专程为了斋藤回国而提早到东京的。 一顿满足的晚餐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院子里聊天,秋日风光盛,满园红枫。 在他身边,她可以什么都不去想。 而在北信介眼里,斋藤春奈还是那个需要被照顾的妹妹。 第三章梦境(影山白布车) 第一次见面是在08年的冬天,漫天的大雪,满世界银装素裹。 明明是平常的的下午,家里不寻常的来了一众人,好些个西装打领、满身肃穆的男人。 北信介对上门的老人家并不陌生,那是隔壁家的菅原夫人,也是北奶奶的朋友,唯独被老人家搂在怀里的女孩是他头一次见。 像是童话里的白雪公主那样,乌木一样的头发,雪白的皮肤以及嫩红的唇色。 在两个老人家的撮合下,北信介知道了女孩的名字,斋藤春奈。 很快在自己奶奶的示意里,北领着女孩去了院子。随着距离的拉远,他隐约听见了奶奶们聊天的字眼,几个可怜、不会说话的字词顺着风被带出。 女孩从头到尾都是安静的,北后知后觉他没有听到过身边人出声。 侧过头去,女孩正望着片片不停的雪,份外出神。这让他想起了家附近的一只流浪小黑猫,冷冷的谁都不搭理,北望着伸手去接雪花的斋藤,她的手腕上系着一条丝带,经风吹拂,女孩的手不会就受冷风蹂得通红。 偏偏她没有知觉似的一直举着,等雪落下,再消失如此反复看着。 见此北拿出了兜里的暖宝宝,放入对方的手心。 雪点子在与暖宝宝接触的刹那融化,倏尔的温暖引得她蜷缩指间,斋藤缓缓转过视线。 自此她的眼神里才清楚地看见了他。 没几天,斋藤转入了笛根九中,邻居再加上两家人交好的缘故,他们是一同上下学的。北始终没有听到身边人出声,听奶奶说女孩过去是会说话的,他明明并不是一个对这类事情好奇心重的人。 只是,仍旧在意。 两人的交流简单,多数是斋藤点头或者摇头表达,相处一久北信介也能琢磨出对方的意思。 冬去夏至,转折发生于某次事故,在听到同班同学提起斋藤名字时,北心间已然涌上了不好的预感。紧接着听到女孩被她自己班级里的人喊走,他很确信即将发生的会是欺凌。 一个不会说话、沉默孤僻的女孩。 他几乎是不带喘气的冲向了学校后门,与想象的不一样,眼前的画面是横七竖八倒着哀嚎的男生,地上的丝带是北信介眼熟的款式。 出手的是他没有见过的女生,后来北信介才知道,那是菅原奶奶找来保护孙女的保镖,上野沙耶。 女孩与往日那股冷淡不同,在这样的场景里北信介见到了她的笑容,几分出于真心的愉悦。 她依靠着墙壁,姿态放的散漫,他也看清了那根原本系着丝带的左手腕部有一道长长的、刺眼的疤。 在一个轻飘飘的手势下上野有所动作,快速的折了领头的手指,尖锐的惨叫爆发,听得人胆寒。 似乎是注意到了人,斋藤侧过头。 风吹过,无声的横在两人之间。 北信介知晓斋藤的过去与寻常人家的小孩是不同的,他听过奶奶说起,女孩是养蛊似的与许多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生活在一起。 花心的父亲、疯了的母亲与各怀鬼胎的身边人,故而她并非是容易被人欺负的,相反以暴制暴、反击更甚。 他现在才明白彼时菅原奶奶眼里的心疼,与对他郑重的拜托,她希望自己的孙女走上正常。 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起了涟漪,在斋藤笑容淡下的瞬间,北主动的往前。 他牵起对方依旧凉的手,先是处理了眼下的场景,该送医院的送医院,该联系家长的联系,最后像是对自家弟弟妹妹犯错那般,回家的路上再细细的告诉对方。 也没忘记捎上那位动手的女孩。 徐徐的晚风吹来了过往的回忆,望着榻上似是熟睡去的斋藤,北信介放轻动作,理了理快要掉下去的被子。 抽手的刹那,温软的手指勾住了他的手心,斋藤趁势用脸去蹭。 触碰的掌心倏尔发麻,理智上他应该将手抬高,可不知怎的竟是停着。 她说,阿北,能不能留下来。 心跳冲撞着胸膛,激烈的引起了疼痛,于是理智才回笼,几乎是落荒而逃。望着对方的背影,捉弄人成功的斋藤轻笑了出来,今晚于她是个好梦。 十月二十一日,意甲联赛的第一轮结束,现在进行积分排名。 有了休息时间的影山依旧不会松懈,着手调整训练安排,在准时的时间上床睡觉。然而与往日一觉到天亮的好睡眠比,今晚一睁眼成了梦中。 似乎是高级酒店的摆设,灯光暖黄,视角是坐着的。影山试图动了动手,发现手脚都无力后遂放弃,继续打量周围环境。 在局限的范围里看清了周遭,他是靠坐在沙发的位置上,身下沙发的舒适程度让他意识到这里的摆设价值不菲。 值得一提的是屋子里有好几个亮着的摄像机,他心里好奇这个场景。忽而门开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水声,过了好一会他意识到有人进屋了。 高跟鞋踢踏的清脆声,女人的脸清晰的出现。 很漂亮。 也有些眼熟,影山努力的回想,依旧是没有对上记忆,大概是有过几面的人。 然而这份冷静并没有持续多久,看着女人调整好了摄影机又移近了某个镜头后,影山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与此同时女人跨坐上了他的腰腹,醇香的红酒味扑面,其间又似乎夹杂着某种香水味,他尝试伸手推开,可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一个吻落到了唇边。 他感觉到了脸上非一般的温度,刹那间把他整个人都烧透。对于满世界只有排球的影山来说,与异性相处是完全陌生的,这都仅仅局限在和粉丝的签名拍照。 从未有过谁坐在他怀里,此刻他如坐针毡。 看着女人拿了个类似遥控器的物件,几个按钮下,身体某个地方起了不可名状的反应,如此失礼,这下影山再不懂也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队伍里对此并没有严令禁止,只有比赛期间会有限制,在日本队的时候影山就有听起过这些。 真正的经验上为零。 余光瞥见就近的屏幕上刷屏的字眼,每一条都超出了影山的想象,他像是误入了什么别的频道,试图发出声音阻止,然而一点都动不了。 完全被困在了这具身体里,眼看着女人将裙边撩起。 他迅速地闭上眼睛,当然这也是无效,于是能做的仅是将视线投到别的地方,暂且不接触。 糟糕!他怎么突然做了这个梦? 与此同时队员关于此促狭的几句打趣让影山想起,他不由反思,又忙否认。 下一秒脖子上环上了一双手,感官刺激变得更大,他清楚地感受到女人的手握住了他的下面。柔软细腻的手心,头一次被碰到这么敏感的地方,心跳声震得影山脑袋充血,一切都变得轻飘飘起来。 尤其是落在耳边压着的喘息,这一下屏幕上的字飘得越发肆无忌惮,下一秒环顾在性器上的力道消失。不等影山松口气,女人抬了腰蹭了上去。 一阵直冲尾椎的触碰,影山只觉得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好硬啊…”,斋藤还在感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新型号仿真玩具在散热,原本只是想试一试,这还没开始斋藤自己就弄出了汗。 男人的硬度让她忧心会做太疼,喃喃的两字声音,那边屏幕上炸开了锅。 倒了多些的润滑油,斋藤均匀地抹上,另外牵过娃娃的手固定在自己的后背上,原本今晚是约了白布,可偏偏快到时间对方医院的事情就将人叫走。 两次错失,还没吃到的斋藤只觉得遗憾,干脆久违开了直播。 一个人纾解始终差点,这才拿出了新更代的情趣娃娃,手感上来说比以前真实了好多。要不是这是她自己旗下的公司,知道这些个生产全过程,斋藤会觉得这娃娃太真实了。 不说外表,更是娃娃的自动程序。 甚至几下套弄,还有乳白色的仿体液,实则是可食用牛奶物质。斋藤低眉用指腹擦了擦,忽然娃娃的身体微颤,她新奇的扬了扬眉,决定给开发该系列的都涨上工资。 靠着润滑油和她自己弄过一回的前戏,斋藤找准了位置缓缓沉下腰,和她经验一样,过硬有点难插入。 忽然放在腰上的手指似乎是动了动,正巧滑在她敏感的位置,一下子吃到了底。 没控制住声音,喘得急促,斋藤不得不靠在娃娃的肩上缓和。进的有些过于深,眼角沁出泪花,她将手摸上自己的小腹,清楚地感受到那东西的存在。 除了温度更有一跳一跳的血管搏动感。 原本还想清醒点写测评,这会是完全抛到了脑后。斋藤还记得直播,将镜头再往下,于是监视器里两人缠在一起的部位更清楚。 攀升的温度融化润滑油,湿哒哒的流出,不远处的手机亮了屏幕,斋藤并未注意到,因此白布那一条现在过来的消息也被错过。 此刻的影山已经晕乎的受着摆弄,性器被塞入了滑腻的穴腔里,层层的软肉裹着,每每被吞一寸,快意就密密麻麻的迭加。 耳边的呻吟一阵阵,影山想避开也避不了,只觉得鼻子热的厉害。 这个梦过于真实。 不知不觉他的视线就落在了女人身上,匀称白皙的身材更像是块温泉蛋,薄薄的蕾丝裹着她饱满的胸。 他想梦中情人的词可以和眼前人对上。 感受到对方贴上了他的胸口,随着腰部的动作时不时蹭过,那股鼻血要出的劲差点收不住。 一切都过于奇妙了,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他忽然想去亲吻她,然而依旧是什么都做不到,于是渐渐地只能看见对方,她的微微蹙眉与越发红艳的小痣,是需要细看才能发觉的。 影山的想法变成了感慨,他觉得她的眼睛好漂亮,荒唐的想问对方的名字。 可是除了开始,斋藤没有再吻过他。 纯粹的女上姿势,她只顾着自己疏解。在影山欲望不上不下的临界点,女人停了动作,似乎是弄出了一回,他感受到那一阵紧缩。 斋藤喘着气按了开关,于是影山被迫体验了射精。如果此刻有个地方可以逃,他真的很想赶紧跑掉。 这实在是太过了,理智是如此。 餍足的斋藤不着急起身,抬手关掉了直播,依旧是赖在对方身上,拿着说明书看用法。 影山的手还放在对方的腰上,他依旧是环抱她的姿势。视线朝下,望着女人姣好的侧脸。 梦醒以后,还会记得吗? 正想着外面的门被打开了,影山下意识的要起来,至少是遮掩点什么,毕竟这个场景任何人进门也会知道。 然而身体依旧处于僵硬状态,他看向斋藤,女人反应平淡,仍是单手撑着他的肩膀,随意瞥去。 随着白布的出现,影山更是愣住。 不等再看两人的关系,梦醒,起床的瞬间他先往浴室跑去,然而这场桃色的缠绵挥之不去。 另一边斋藤也从娃娃身上起来,抽过纸擦了擦痕迹,奈何刚抹去还有、如此反复。忽然手上搭了力气,她看向白布,青年找到手套的位置,戴手套的过程延续着无菌守则。 想起两人录视频的时候,有评论给白布取的绰号是医生,也是恰当。或许是这人长得好看,简单的动作都有吸引人的魅力。 青年抽过湿纸巾,并不着急上手,反倒是在手心握了会。看着看着白布起了点他是做三的念头,很是荒缪。 “怎么不等我?”,潜台词是怎么自己玩上了,斋藤将腿打开,好继续让对方清理。 “我还以为你今晚不来了” 比起她的随意,他擦得细致许多。刚做了两回的穴口微微翕张,内里的艳糜看得清楚,白布瞥了眼沙发上的玩具。 “自己弄就吃的下了?” 这是指他们第一次做的时候,彼时她的经验也就是和佐久早做过,对这话斋藤只是一笑,反问“你嫉妒了?”。 抬脚踩了踩白布的膝盖,此刻青年是蹲着的姿势,在她的带动下单膝着地。 “怕你哪天死床上”,白布依旧是嘴不饶人。 知道这人的性格,斋藤并不在意这话,相反顺着继续说,得是什么类型的能做死,连着还思考了她自己最长的记录。 并未注意到某人蹙起的眉头,欲言又止。 见斋藤完全没有结束的意思,提起的男人没一个是白布爱听的,他伸手按向她的后颈,在对方愣住的眼神里向上索吻。 青年亲的用力,她迅速沉入吻中,唇齿轻松的在他的试探里打开,彼此的舌头纠缠。记不得吞咽了几次,只觉得血液过分流畅而发麻,再看去白布的表情依旧很淡。 明明两人在做如此亲密的事情,明明这人的吻是如此缠绵,他也是这副冷冷清清的模样。 吻的好色气,斋藤这样想。 突然白布拉开了距离,又靠近的亲在她唇边。 这便算是吻的结束,白布站起身,再弯腰将人抱了起来,带着人进入浴室。里面的水恒温放着,是原本斋藤给白布准备洗澡的,青年几下脱了衣服。 先坐进浴缸里的斋藤一眼不错的盯着看,明明这人整天忙碌在医院里,身材却还是好得很。 听到斋藤的话,白布提起高中的事情,她有点意外对方也是打排球的。 她身边打排球的浓度似乎有点过于高了,像是花卷和松川,于是斋藤继续问然后,白布的答案也简单,只说了并没有打职业的想法,所以去学了医。 斋藤点着头,顺手要去拿浴缸边备着的红酒,男人却伸手按住。 “少喝点” 有了人阻止,她不禁撇撇嘴,此刻白布已然脱完了衣物,进入浴缸。室内的摄像头闪着红点,拍摄持续。 想起离开宫城,她这一次要自己剪视频,斋藤又懒了起来。 要不是知道眼前人忙的也是脚不沾地,她还想让白布也去学剪辑。 下一秒斋藤被抱了起来,她伸手想去搂住白布的脖子,却被对方摆成了跪趴的姿势,明白这人是要后入。她配合地将腰抬高,这一动作下臀上便被一拍。 拧眉看去,青年的唇角难得浮现笑意,对视下原本的生气减了。 果然是美色误人。 白布的话依旧少,过了会反问她前几天怎么反悔没出门,斋藤想起了北信介,因为他的到来不在她的预料中,所以彼时拒绝了白布。 男人的手指弄得舒服,温暖的水让她身心放松,也便接着话,“因为老公在家”。 白布的手指一顿,虽然知道斋藤没几句实话,但也会因为这种特殊的词而… 几乎是没怎么防备,她便被青年从后贯入,交合之下涌入身体的温水充做了润滑,一切都过于突然。 肚子瞬间涨了涨,斋藤溢出轻喘。 紧接着青年扣着她的腰窝,开始了慢动作地顶弄,一晃晃的水泛起涟漪,被拍入地面。动作开始加剧,他知道她的敏感,故意去磨着。 浴缸的这一面被斋藤设了立地镜,于是她清楚地能看见她自己的表情,以及身后人的动作。 “今天怎么这么敏感,多久没做了?”说着白布还往下摸了把,冷冷的语气说着“看来你老公不行”。 斋藤的腰发颤,距离和佐久早做的那一次也是过了一周多,当下的姿势与环境,越想着她忍不住去咽得更深。 体内律动起的性器和她自己玩的感觉可不一样,后入的抽插使得过于深入,简单的就能进入到不得了的位置。 于是无意识,她发出声音。 忽然白布牵住了她的手腕,这个位置正好按在了某一处做过手术处理的伤疤上,斋藤下意识抽开手,人也冷静几分。 却也在下一秒,眼看着白布吻上。 浅浅的疤痕早没了当初的疼痛,剩下的仅仅那点浅薄痕迹,她分不清他是看见了还是无意为之。 但白布的吻还在继续,从小臂攀上,在肩颈停留,再是往下到肩胛骨,与她浸湿的发尾。 她看着镜子里的白布,青年的手指白皙修长,这双适合做手术的完美手指此刻托上了她的胸,那点捏搓的动作都让他拍的像是在弹钢琴。 斋藤原本的紧张松了些,继续享受这份由对方带来的快感。胸口被狎玩的发涨,小腹内的刺激在堆砌,青年克制着嗓音偶尔发出好听的闷声,浴缸里的水晃出了大半。 她也看见了镜子里红通通、欲求不满的自己,斋藤抬起臀,去迎合白布,这一下又挨了对方落在股间的一掌。 让她怀疑白布是不是有s的取向,总是让她无防备的拍她屁股。 青年伸手去摸女人腿间湿漉漉的地,双管刺激下斋藤有些跪不住,白布适当的看向镜子,对镜做爱可以看见完整的对方。 然而浴缸遮挡了好些,于是很快白布将人从水里捞起,斋藤被按在了镜子上。 如此贴近的距离,无论是感官还是刺激都急速增加,她甚至能感受到白布的兴奋,还在体内的性器越发充血勃起。 心里暗骂对方果然是性取向不正常。 “腿张开一点”白布的声音沾染了情欲,斋藤顺着做了动作,接下来他的速度快了许多。 两人有段时间没有见面,这一下没人打搅顿时如干柴遇烈火,从浴室做到了床上,各样的姿势。 斋藤还有在想是不是白布故意的,做到后半夜她完全手脚发软,累的发困。 甚至她原本准备的情趣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用上,已然是热火朝天。 到最后迷糊的被逼着喊了好些羞耻的话,身体里的快感像是浪潮,将她席卷裹挟。 于是在停下没多久,斋藤就倚在对方怀里睡了过去,后续的清理与关机都是白布在做。 望着床上睡熟的人,青年伸手去撩女人的长发,或许是还有潜意识,那句被他一碰就喊出的老公让白布露了笑?。 第四章恶心 “不会很痛的,宝贝,温柔又带着哀伤的女声从远及近。 斋藤的视线定在了那杯牛奶上,这是女人亲手递给她的,意识到后这一刻浑身透凉。那些承诺与开心此刻都成了笑话,眼前人根本听不进去别的。 “就算没有父亲,只有我…也不够吗?” 斋藤没有得到答案。 无力的四肢与逐渐不清醒的意志,女孩抠着手心,强迫自己清醒地面对疯掉的母亲。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牢牢的攥住,女人抓握的力道是那么重,似乎是生怕她逃开。 “妈妈只有你了” 冷感的刀片就这样在她眼前闪烁,那是难以言喻的恐惧。 她喊着妈妈,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可却反而刺激到了对方。落在脸上的巴掌与女人神经质的追问不能说话、不能开口。她说你不能健康。 她说,“春奈,弟弟是被你害死的,是你毁了我”。 她字不成句,好半响后又说你要比过那些私生子,说着说着女人哭了。 她说,我们一起去死。她说她不应该带她来这个世界上,癫狂之下于是鲜血涌注。 密密麻麻的疼痛从手腕蔓延,斋藤几乎全身都在发抖,这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要带着她自杀。落在她手腕的泪水,分不清是谁在哭,就这样融入了血液中。 在不清醒的最后,斋藤只记得那女人的道歉。 无边又阴冷的感觉再次粘附,死亡的恐惧如附骨之疽,阵阵作痛。转瞬梦境变换,熊熊燃烧的火覆盖整间房屋,尖叫声不断地响起,四处都是人在往外逃窜。 斋藤一个人站在庭院中,冷静的不像是孩童的年龄。 眼前的一切都在燃烧、被损坏,这处承载她短暂快乐的家,这处被污染的地方。 她亲手毁去。 于是画面转到了十七岁,同样的屋内两人,这一次握着利器的是斋藤春奈自己,她再也听不进去女人自觉幸福的论调。 是了,这扭曲的父母感情以双方和平离婚结束,唯独她一个人在创伤里。 所以她想,凭什么啊,凭什么呢?那道时不时会痒会痛的疤还跟着她,那些无时无刻都想把自己拉下来的私生子私生女,那些不怀好意的女人与恶意的男人。 不堪的过去。 黑川良美的眼神褪去了疯狂,清醒过来的女人只剩下震惊与无措。 是啊,她怎么会想到有一天女儿会用刀口对着她呢? 斋藤却觉得好笑,平静的开口,用反问的口吻“母亲,这都是你教我的啊”。现在这副模样,又是做什么? 你说死了就不会再痛了,你说我们要一辈子恨下去。 那些你恨我的话,伤害我的一切,都无法原谅。 她挥下手。 梦境戛然而止,斋藤看向床头的时间,凌晨四点十分,她似乎也没有睡多久。身边白布的手还搭在她腰上,挪了挪位置,独自走向客厅。 这处是专门做拍摄地的别墅,此类相似的房子斋藤在各地都有设。 穿梭过走廊,找到了放药的柜子,转而又从酒柜里拿出酒,她坐在椅子上,放空停顿许久。 对待薄情的父亲,斋藤夺了权也折磨着对方,唯独对待母亲,她只是将人送出国,一句永远不要见面做了了断。 可女人像是听不懂那般,可笑的发着自以为是的关心,一年接一年。 人们总说陈年旧事是可以被埋葬的,可当指定的人出现,往事还会再爬上来。 ——恶心的感觉。 抚摸过看不出的浅浅伤疤,那些他人歇斯底里的画面不断的闪回重映,斋藤从没有认为她自己做错过。 女人灌下酒,状况却没有缓解,像是从骨头里钻出的痒与冷,她想起了许多和那疯女人的过往,所以她替她惩罚了始作俑者。 她薄情的丈夫、她利己的哥哥、她冷血的父亲。 作为女儿,斋藤春奈已经偿还了对方给予血肉的债。 但萦绕的还是那一句被害死的弟弟。 斋藤克制着抓挠的心,伸手去拿药瓶,有人快一步的按在她手背上。 侧目看向出现的白布,青年抽走罐子,朝上瞥了视线“喝酒了吃药,嫌命长了?”。 还是这冷冷淡淡的声音。 白布看着没写任何标识的药瓶拧起眉头,他到现在也没从斋藤那听说她的病症,想打听、但女人身边那两个都是守口如瓶。这人惯是如此,不会向任何人示弱,她对这世上的一切天然带着防备。 有时候他也看不懂她的心。 到底是谁可以让她完全信任。 白布不再纠结、伸出了手,青年软下语气“我就在这,怎么不利用我了?”。 他们之间的交集,也始于此,很多时候她可以控制住,但也偶有失控。 暖黄的灯光下,白布保持着张开怀抱的姿势,良久后斋藤才有了动作,她扑向白布,将人紧紧搂住。 这几乎是扒在了白布身上,交缠的腿可以感受到青年的窄腰,睡衣下肌肉的轮廓也撑着斋藤。可是此时她反倒没有乱七八糟的念头,只想再抱紧一点,汲取属于白布的味道。 明显的男人心跳声愈发响亮,换做平日斋藤可忍不住要玩笑,可现在她异常安静。靠着对方给出的安全感,那股快要淹死的感觉堪堪消减。 过了好一会,她才喘上气。 白布也沉默,无声的抱着斋藤回到房间,他搂着她的手一刻都没有松开。 回房间的路上,怀中人才说了第一句话。 “你想看我跳舞吗?” 问题来的突然,白布没有见过斋藤跳舞的模样,“...你想跳吗?”。 斋藤轻笑,并没有回答,也没说为什么提起这件事。 从有记忆开始她就在学跳舞,她的母亲曾经也是知名舞团的舞者之一,所以斋藤也自然的打小开始学。 久远的记忆深处,在家里尚且和谐的时候,她的一切都在表象的幸福里。现在回想,不过是一个虚伪的男人演着戏,敷衍着愚蠢的女人和小孩罢了。 斋藤健想要个体面的妻子,于是黑川良美是最好的选择,家境优渥又不谙世事的世家小姐。 黑川良美的前半生几乎全是欺骗、利用,她的父亲是为了好的女婿培养的女儿,丈夫要的也仅仅是个点缀的花瓶。 因此在真相揭开的时候,女人才疯了。 被圈养的鸟是离不开精美的牢笼的,斋藤一直觉得那女人可悲。 藤她额头抵着白布的脖颈,蹭了过去,“今天晚上都要抱着我”,声音因为压着而显得闷闷。 “好” 像是抱小孩一样,白布靠在床头,轻松的将人完全的搂住。又过了会,他开始学着照顾小朋友的那套,动作生疏的拍着斋藤的后背,有一搭没一搭的是安慰。 时间不知道转了多久,感受到了肩上的一沉,才侧目看去,就这般望着对方。 如果让高中时的白布来看,他是绝对不会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会和一个女人保持开放的关系。 在斋藤看来她们之间仅限于床、事。 甚至这人算得过于清楚,每每结束白布的账户上会多一笔钱。斋藤说是视频的分成,但多出的那部分和打赏牛郎那一流的香槟塔也不为过。 气笑下又对人无奈,因为明白,一旦关系再进一步就是分手的时候。 某种程度上,斋藤心冷的异常。 本来气到咬牙的程度,看着她又消了,这样的感情白布觉得实在复杂,他连他自己都搞不懂了。 晨间七点,白布早一些醒过,他的作息虽然因为夜班颠倒并没有那么规律,但还是保持着早起的习惯。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斋藤醒过。 身边人并没有离开,所以睁开眼的刹那她与白布对视上,不知道他看了多久,斋藤还有片刻呆滞。 很快先移开的是白布,望着青年起身的背影,她下意识的露了笑。 起来的斋藤先处理公司文件,紧接着是上午的各级会议,抽空写了昨晚的产品测评,经由助理下达奖金。 另外新的项目中关于挑选代言人也在层层筛选后决出十位,经由斋藤盖棺定论。 饭后她开始翻开提案,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落地窗外可见东京塔。 斋藤手指轻点敲击桌面,柔软的高背椅衬得女人身形纤细,然而眼角眉梢的专注与锐利,此刻等着汇报的、没一人敢小瞧新董事的手腕。 公司新一季的产品主打年轻,是为追求极致运动体验的消费者设计出的运动服系列,自然好的代言人最为关键。 此时在斋藤的示意下,市场部总监开始用屏幕展示,相关的数据分析、社交媒体影响力等等。前几位是大热的国内明星,斋藤平淡的掠过,等到第四人开始她稍有表情。 “下面的几位都是来自排球领域,虽然风格迥异,但...” 及川彻,隶属阿根廷ca球队,近期赛场热度持续攀高。宫侑,msby黑狼队的核心二传手,是个从高中开始就备受关注的球员。 “两个同领域的选手,社交媒体活跃度极高,在年轻的群体中粉丝量不输明星,公众形象两个都零瑕疵...” 也是巧了,这两个排在一起。 可都是她一夜/情对象,这样出现反倒是显得让她讶异。忽然想起最开始及川说的不是那种工作,原来还真是她误会了。 至于宫侑,斋藤默默略过,继续示意经理讲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手底下的提案负责人关注排球项目,给出的依旧是排球运动员。 影山飞雄。 意大利ali?roma球队的二传,也是明年奥运受国家征召的球员。 从数据上看,三个都是大热选手,斋藤没有着急给出确定,反倒是听完了后面四个的介绍,想了想她添上了一个名字。 佐久早圣臣。 接下来先让手底下的员工去接触这四位选手的球队经理,细细想来这四个人的脸单单穿运动服似乎还有点可惜,如果合作可行,倒是可以开其他系列的服装线。 总公司的工作结束,办公室闯进了个不速之客。 斋藤同父异母的哥哥,寺田光希,与此同时上野也进了门,保持着戒备,大有对方一个动作就把人打出去的准备。 对峙下斋藤是场内最放松的,继续靠在椅子上,目光在瞥了眼来人后回到平板。没怎么认真听这人说什么,反正无非也是那几句,人又很快被赶走。 将人放在公司并非是斋藤仁慈,而是她知道这群人都想要什么,这么多的弟弟妹妹不都是和那些处心积虑的女人一样,奔着钱财地位。 但她偏偏让他们只能干看着,一辈子都在那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三个字上。 唯一的赢面是她那父亲暂且没有对外承认过哪个私生子,所以名义上斋藤春奈是唯一的正统继承人,那些不够看的她会慢慢扫出局。 彼时同住一个房檐下,受到的一切,她都有能力还回去,还是让这些人日子舒坦了,都蹦到眼前了她怎么也得回点礼物。 这样想着,心情更是好了许多。 随着坂本的进门,联姻对象的消息也带到了斋藤的面前。 她想她还是让那群人太闲了。 十月二十二日,天晴,东京时间下午五点二十五分。 牛岛早早地出门,他比约定时间早抵达,顺着工作人员的带领穿过回廊,日式庭院装修的料理店,包厢便于保护客人隐私。 这是父母安排的相亲局,牛岛这次是做了拒绝的准备。 他现阶段并没有结婚的想法,此时他正在着手转会,准备前往波兰的一家俱乐部。 “就在这里了,先生” “谢谢”,牛岛颔首谢过领路的侍从。 随后伸手推开了包厢门,风吹动,院子中心的惊鹿盛水敲击,清脆有声。 早到的不仅他一个人,女人依靠在窗边,拿着手机似乎是回着消息。长裙曳地,微光下裙面泛着细碎的光。她半挽着长发,盛装的打扮让牛岛检验起他自己的穿着。 普通的运动服,有点失礼。 听到响声,女人回过头,似乎是心情正好,她脸上还带着笑容。 无可否认的美丽。惊鹿一锤定音,泛起波澜,无论是谁都会有一刻愣神。 但牛岛停在原地的原因不止于此,他们曾经见过。 原来他的相亲对象是她。 另一边的斋藤并不知道牛岛的心思,此刻她的想法就显得下流,视线定在了对方的身材上。来之前久违刷了the?love的评论区,点赞最高的是一条希望nana和壮男合作。 于是她复制发给了花卷和白布,附上你们胸太小了,一个没几分钟就回了个*照,甚至是特意找的角度。另一个似乎是工作忙,等看到后只回了微笑。 想起白布的表情,斋藤还压不下嘴角。 此刻收敛的几分在看见来人后不由得眉头稍扬,直白的下了定论,这人看起来很爽。 但很可惜,和那些人沾边的她只能对对胃口的说再见,起身理了理裙摆,这是为了等会的晚宴做的造型。 于是牛岛本来的拒绝没有出口,反倒是先听到了对方的说辞,两人的交流仅仅几分钟,外门推开是斋藤的保镖在等着。 女人带着礼貌又疏离的笑容,“那么,有缘再回见了,先生”。 她不记得他了,这是牛岛的第一个想法,因此第一次他的动作有些失礼,后退步抬手拦住了人。 斋藤略显诧异,又想到了什么转而平淡,“看来你们很着急”。 牛岛没有听懂这句话,但能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抱歉,我没听懂,以及你说的婚约作废,我们这边可以同意。如果你觉得困扰,再次抱歉,是我考虑的不周”。 这门约定本来就是两家还小的时候定下,斋藤或许没有印象,但牛岛还记得的。 青年举止克制,语气又温和,斋藤对眼前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差。 “你不记得我了”牛岛语气陈述,仍带着几丝认真。 女人侧了侧头,随后轻松一笑,“如果是搭讪的话,先生,这有点老套了”。 想起什么后斋藤拿出名片,“不过,如果你有兴趣来我们公司代言的话,我觉得你的形象很合适,考虑下吧”。 再看去斋藤已经走出了院子,牛岛看回那张粉色的名片,他对公司的了解不多。最后还是将卡片收好,直到回到俱乐部,晚间还有训练的时候纸片从衣服中掉了出来。 牛岛没有注意到周围队友变了的脸色,他从凳子上捡起,再放回柜子。 一边的队友欲言又止,好一会才开始问,“若利,你从哪得来的名片”。 牛岛诚实的说了,意外对面人震惊,于是他很快也知道这家公司性质,专门做性/产品。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同队的盯着牛岛表情好一会,青年还是那沉稳的模样,甚至在他说出来后仅仅点了头表示知道。 牛岛露出了笑,对于斋藤能做出来的事情他确实不意外。 “居然还能笑的出来!”,队友只有担忧,洁身自好的牛岛是不是被骚扰了。 青年收起卡片,“她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牛岛见过斋藤六岁时受簇拥的模样,也见过八岁的女孩放火烧岛。外人或许对于斋藤家的事情并不清楚,但因为母亲的缘故与亲眼所见,牛岛知道一些。 斋藤春奈是个勇敢、有魄力又坚定的女生,从拥有一切到一无所有,再是独自在国外风生水起。 哪一点都证明着她的能力与优秀,像是一朵艳丽的凌霄花。 他欣赏她。 另一边斋藤参加的慈善晚宴进入末尾,在象征性的购入几件作品后剩下也没兴趣,她对食物比较挑剔,并没有动几筷。 起身离场,坂本贴心上前询问晚餐,忽然似是感受到了谁的目光,斋藤停了话。 宛如打了蜜蜡的水晶灯下,每一寸空气弥漫着金钱的味道,光鲜亮丽的人群之外,青年一身剪裁利索的西装,半倚靠在廊柱旁。 遥遥相望,两人间像是多了道无形的、名叫重逢的丝线,极速拧紧。周遭的浮华声响霎时平息,只剩下彼此的目光交汇。 “取消吧” “嗯?”坂本给保姆阿姨传消息的手顿住,迅速改口应下。 在斋藤的示意里,坂本离场等候。她寻了处无人的休息室,斋藤靠在门边,默数五秒,房门被拉开。 没有一句话叙旧,青年俯身吻了上来。 这是个一触即分的吻,却莫名让人食髓知味。 角名的手掌熨帖在斋藤裸/露的后腰上,温度灼人,一如此刻青年的眼神。 斋藤不紧不慢,抬手抚摸过角名胸口的西装。 第五章告白(宫侑车) 哪料这场美味的宵夜还没有享用,杀出了另一个不速之客。 才来拉开门,伊藤就与黑着脸的宫侑对视上。这场晚宴不仅有ejp球队,还有msby球队的队员在,在斋藤与角名对视时,同样与人社交的宫侑也注意到了,男人放下酒杯匆匆追了上来。 此刻斋藤唇边微花的口红色与角名的那点,宫侑还有什么看不出来,只当是斋藤的目标成了角名伦太郎。 他气得不行,想上前被角名不紧不慢的侧身挡住。 斋藤挑挑眉,显然是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个场面,正在此时手机还响了起来。低眉看去,并没有备注,然而号码熟悉。 是佐久早圣臣的。 应该是接到了她公司的邀约,斋藤轻松的摁掉,继续处理目前的场面,看起来宫侑并不知道她和角名的关系。于是趁着宫侑看不见,她戳了戳角名的后背,示意对方让开。 “他是你的新目标?”这话是宫侑问的。 斋藤想笑,倒也是点了头,放任宫侑误会下去,果然青年的反应更大,直接上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咬着牙一句有话对她说便转身,临走斋藤摸了摸角名的手背,给了他再联系的信号。 角名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他并不是看不出来他们间的猫腻,到底是倚靠上门框。 他拿她没法。 很快斋藤被宫侑拉着离开会场,下了地下室。 宫侑买的跑车一如他本人那般张扬,风驰电掣一路,人也不说话。回了跟上来的上野消息,斋藤放下手机,开始盯着宫侑的侧脸看。 这人沉默冷脸的时候,好像将这张脸的帅气发散到了百分百。不说他那糟糕的技术,宫侑的脸是斋藤选中宫侑的理由。 确实是完美的无可挑剔。 放心里夸了句她自己眼光好,等宫侑缓下心情,再看去正好对上斋藤含笑的眼睛。 心脏猛地被冲击,那股被耍了的、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劲散了。宫侑别过头,好半响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然而身边人来了句,“要去酒店?”。 刹车被宫侑踩下,好在系了安全带才没将人危险带出来,车停在了路边,实则宫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他起初只是想带她离开。 然后...然后。 他想起了一夜情后斋藤写在床头的纸条,那句技术差让他愤愤不平五个月,所以宫侑小有怒意,“对,这一次绝对不让你说任何不好的”。 斋藤露出了笑容,偏偏叫宫侑看出那眼底的不信任,解了安全带的男人压上了副驾驶,用唇封堵住了某人。 急切又汹涌的吻,斋藤的呼吸尽数让宫侑搅乱,青年尤其不懂温柔。 好半响,她难耐的伸手推了推宫侑的胸膛,这人才意识到的抽离。喘息间,宫侑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现在呢?”。 斋藤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在宫侑还在说,“我是不是亲的你很舒服”。 于是她才隐约记起,两人第一次上床,她嫌弃的还有宫侑的接吻,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人还是心心念念。 果然男人都是不能接受自己不行的。 她一笑,宫侑就知道不是想要的答案,继续追着吻上去,掌面包着斋藤的后脑,她予索予求,控制着节奏。 “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你”,宫侑凝望着斋藤那双漂亮的眼睛,他心跳的有些快。 女人提着兴趣,勾引似的问他,“然后呢”。 然后便就是占有。 车内封闭的环境让斋藤品出了别的味道,她也解开安全带,推着宫侑回到驾驶位随后跨坐上对方绷紧的大腿,青年配合的调整座椅。 尝试寻个舒服的姿势,斋藤动了动,然而两人这会正是亲密接触的时候,宫侑被蹭的反应大了些。 不得不把住斋藤的腰,忍着让对方先别有动作。 腿间的温度,斋藤反倒偏要去蹭,唯独是跑车内里空间过小,发挥不了多少,腰抵着方向盘实在不舒服。 她看向后方,自己的车停在不远处,于是吻了吻宫侑的唇。 “去我车上做,好不好?”商务车后排宽敞,且道具齐全。 宫侑被亲的头晕眼花,这时候别管斋藤说什么,估计也都会答应。于是简单理了理衣服,斋藤拉着宫侑往后面的车去,吹了风宫侑也缓了过来。 黑色的劳斯莱斯静静停靠路边,斋藤拿过宫侑的车钥匙,抛向下车的上野,给了两人开回酒店的指示。 一键全黑与隔板升起的功能下,唯有顶上星星点点的灯照亮,正好的氛围里斋藤坐上宫侑的腿,接着去吻。 一时没有注意到宫侑的眼神,斋藤按开了中间的格子,弹出来的物品全是床上用具。 拿出管润滑剂,斋藤准备继续享受,哪料对方微微避开,问了句车是谁的。 想起了她现在是个捞女主播的人设,撒起谎来的斋藤手到擒来,“当然是金主送的,怎么忮忌了?”。 宫侑坦然地承认,知道那些东西斋藤和别的男人用过,心里拧着酸气,怎么也平不下,默默在心里诅咒了两句那金主。 这些心理活动都是斋藤不知道的,她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吃醋的某人。 “我会比那人做的更好,选择我,nana”。 东京时间晚九点四十七分,长街上饭团宫还没有打烊,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其间。 宫治忙活着手上的工作,到了这个时间点他稍稍闲下,此刻正清理着吧台。 忽然下身起了难以言喻的感觉,宫治的手一抖,杯子没拿稳的掉在地上。这动静引来了在大堂的服务生,忙问起老板情况。作为成年人,宫治可太明白这是什么了。 这怪事是从一周前开始的,在宫治找出规律后他就三令五申宫侑老实点,没想到——这人私下玩得花就算了,现在还要连累他。 宫治以肚子疼为借口,将店面交给店员就匆匆离开,手机不断地拨给某个没心的金狐狸。 这边宫侑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在地上震动着,屏幕闪着光,然攀升的暧昧里无人在意,宫侑脱下了衬衫,连同外套扔到一边。 他又亲又舔,斋藤的长裙被堆到腰部,宫侑单手解开西装皮带,抽出间看着斋藤自己将手拢在一起。 经受挑逗的他也就着皮带将她的手捆在背后,宫侑有了动作,躺上座椅的成了斋藤春奈。 女人的衣服被脱了一半,酥胸半露,斋藤喜欢蕾丝的元素,白色蕾丝裹着她有致的身体,一如一件工艺品般完美。 宫侑的手从对方的腰顺着曲线滑到腿,双手被限制下,她任由宫侑动作。 他压在她身上,低头舔她的胸口与锁骨。 看着男人胯下早兴奋起的性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比第一次上床有那么点不一样。 她犹记得嫌弃过这玩意颜色深——宫侑做这种事情,斋藤是完全不怀疑的,哪怕两人彼此熟识不过一晚。 青年也藏不住事,马上就说了出来,甚至洋洋得意得很。 “要我帮你口吗?” 这轻飘飘一句话,宫侑瞬间觉得热气下冲,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原本要拒绝的话想到斋藤和别人拍的一系列视频,又起了劲。 不由得骂了一句,“真欠操”,话音刚落火急火燎吻上来的是宫侑。 最后两人选了口味,避孕套戴上后,体位发生变化,她坐在了座椅过道上,性器顶上了斋藤的唇。 因为背在身后的双手不便,她稍微只能挪动身体,去主动含住宫侑的性器。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宫治同步感受到了湿润的裹挟,差点没站稳的摔在楼梯上。 按理来说,给男的口交是带不来什么性快感,但是看着宫侑此刻爽到不行的表情,微仰头喘气时紧绷,斋藤还是觉得看脸是个好事情。 她伸出舌头耐心的去舔,隔了套子能感受到的味道只是草莓味。 能想出避孕套弄口味的也是神奇。 她继续往里含,因为有些吃力而含的慢,宫侑伸手托着斋藤的头,手指爽的发麻。 情欲之下,什么体面都顾不住。 女人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上位的姿势让宫侑看到了斋藤的另一面,柔软、好欺负,那一股浓烈的破坏欲涌上心头。 他想看她完全的属于他自己,里里外外再也没有别人。 宫侑憋不住的说了些荤话,动作也急了的往里顶,过深的进入,斋藤的唇角溢出唾液。 下巴有些酸,眼看着宫侑还没有射精的意思,她多了些伺弄的技术,果然青年的手压上幕布,喘着气。 在快要射出来的刹那,宫侑还记得拔出,但两人没有配合好,于是精液尽数射在了斋藤的胸口。 她只来得及侧脸,温热的液体浇在身上。 抵着舌头吐出避孕套,再抬头就看宫侑一副看呆的样子。 他想,春奈一定是不知道她有多勾人,女人侧身半坐在地上,因为口交的不适眼角眉梢水光潋滟,盘好的发丝此刻凌散,那颗恰当好处的痣添了动人。 再往下他的精液打湿了她大半的胸口,蜿蜒滑下,甚至还有侧脸上... 没一会宫侑就看的硬了起来。 唯独斋藤有些不舒服,口腔持续被侵入和黏在胸口的感觉,引起她自己都还没有疏解的燥热。 但宫侑就这么吻了上来,动作突兀的她一时都没有防备,脸上的痕迹被宫侑抽纸擦去。他似乎注意到了她蹙眉的动作,至于身上的男人粗鲁的拿了她价值百万的裙子擦。 斋藤不忘补上记得赔我,宫侑也笑得开心,说多买几件。 他喜欢看她穿漂亮的衣服,打扮的像女王或者是公主。 她被抱了起来,坐回椅子。宫侑扶着阴茎对准已经发水的穴口长驱直入,骤然被填满,还有些不适应,受不住的胀痛感。 想后撤逃开一些,被宫侑抓住了脚腕,完全的插入进去。 做爱是会上瘾的。 车辆的发动机声已经停下很久,宫侑攒着腰劲往里插,像个野蛮人似的只记得性运动。 手腕被勒生疼,斋藤提醒了下宫侑,青年伸手去解。少了束缚,斋藤转了转手腕,果然留下了一道没个几天消不下去的痕迹。 宫侑覆在斋藤的身上,拉着她的脚腕去插,这两晚都连着激烈的性爱,斋藤能感觉到身体异常的敏感,没两下就有些受不住快意。 丁点大的穴缝被捅开,极致的摩擦灌注舒爽,交合的体液流在裙面上,彻底的不能看。 “深一点..唔” 斋藤的声音被宫侑吞下,男人几乎是使出浑身解数,手也揉着她的胸,像是要拆了她吃掉一样。 只要是稍微地往后撤,性器就会被温滑的内壁绞紧,再往里的感受更是爽的发麻,纯凭着本能去运动。这一阵的天昏地暗,宫侑的体力吓人的好,斋藤都有点记不清是做了几次,真是要被这人入坏了。 车里弥漫精液的味道。 宫侑很喜欢听斋藤叫床,就算是那一点呼吸音,他都心痒难耐,于是折腾着人开始喊他的名字。 绷着全身的肌肉去顶弄,斋藤的手抓上宫侑的肩膀,青年炽热的身体传导入温度,四肢百骸是被蒸发起来。 床畔之际忽然一句,“我这么干你,你金主不会生气吗?”。 宫侑猛然感觉到了下腹的紧致,绞得他差点精关失守,也听到了斋藤的回答,“嗯,等会含着你的精液去见他”。 结果反过来生气的是宫侑自己,颇受刺激的很。肚子被顶的乱七八糟,只觉得宫侑是进入到了不得了的地方,一时失神。 常年的锻炼,宫侑腰腹力量好的不像话,眼看着这人还没有释放的迹象。斋藤咬上宫侑的耳朵,夹着声音喊了对方哥哥,于是奏效快的精液打进了身体深处。 在星空顶灯下,淫靡的场景因着两人的容色身材多了隐秘美感。 身体仍处于飘飘然的期间,剧烈的多次高潮使得腿有些合不拢,小腹里还有被敞开的残留,此刻她坐在宫侑的腿上。 这休息期间,宫侑还插在里面,颇有一整晚都想如此的意思。 趴在对方身上还能听见宫侑的心跳,斋藤用手丈量起对方的胸围,超过一百的数据让她露出笑容。 又过了会斋藤突然很想喝酒,这类似于她的事后烟、不过她不喜欢烟味,所以痴迷各类酒水。 车上的冰箱时刻备着,她从宫侑的怀里出来。看他舒服的不想离开,又拍了他的手臂,如此这人才老实,斋藤伸手去够。 青年仰躺在座椅上,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斋藤,看她喝酒又凑上去,非要从对方的口中夺取,似乎这般更醇香似的。 两人满身痕迹,衣服更是没眼看,好在这车上都有备用,斋藤擦了擦下身。 做的有些狠,此刻微微充血发肿。 随意的套了条裙子,宫侑也换上了不合身的短袖,这时候也不忘拉踩一下那位不存在的金主,话里话外是攀比,斋藤只是笑着抿了酒杯。 似乎宫侑觉得时机正好,他开始明示,“离开那人,跟我好不好?”。 犹记得第一面在床上,宫侑问的就是,她很缺钱吗,他可以包养她。斋藤觉得好笑,又听宫侑说,“我不是想只和你谈上床”。 理智回笼,她看向宫侑。车辆现在已经停靠进了酒店地下室,这是斋藤的私人产业,所以拥有独立的车位。 上车前她有让其他人都离开,偌大的车库里只有他们两个在,昏暗的车内纵使如此她也能看见宫侑这个当下的眼神。 可是,和他们间斋藤春奈除了谈性——“那你要和我谈什么”。 爱情?廉价的东西。 宫侑不相信斋藤看不出来他的意思,可偏偏这女人就是自在的可怕,也越发让他意识到这场相遇里着迷的只有他一个人。 “我稳定的年薪有3000万,这不算其他收入,nana,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这句话不亚于告白。 两人的相遇是意外,斋藤彼时只是顺水推舟,让宫侑帮忙完成了下拍摄,故而这场一夜情里她的人设是拜金。 一个傍大款,为了赚钱拍av。 “为什么?”她反倒起了好奇。 因为上了两次床,就能让一个男的这么死心塌地,果然,男人都是欲望动物。这一经满足,什么理智都没了,甜言蜜语在这时候总是多。 男人嘛,总有救风俗的英雄主义。 这样想斋藤还是喜欢白布、国见,他们两个都是什么也不会说的类型,尽职尽责的不越线。 优质的身材和脸,学习能力又强,可惜只能吃两次,她是这样想的。 这个场合下,最不是说喜欢的时候,宫侑后知后觉。 斋藤的眼神里完全没有波澜,她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他,带着看穿一切的凉薄。倏尔宫侑那股上头的劲被泼下冷水,心里像是被一股脑填充进了石头,挤压间磨得生疼。 于是他还是说出了那时候在床上同样的话,“我想包养你,可不可以和我交往”。 类似的话斋藤其实听到的也多,那点激素上头,爱谁都会说,她本来也应该把这句话忽略掉。偏偏宫侑眼角眉梢的认真与紧张,让她一时敛下笑意。 沉默弥漫,宫侑在等答案。 “宫侑,不会有人在做爱两次后就爱上对方的,你对我的感情是错觉”,斋藤冷情的声音落下,“因为得不到,所以才觉得好”。 她按开了车门,在离开的刹那宫侑伸手攥住女人的手腕。 回首,男人抬起头,却依旧坚定地同她表达,“我不认同你说的,我可以证明”。 他是个从一而终的人。 第六章凉薄(角名伦太郎车) 最后闹得不欢而散,宫侑满心郁闷。 捡起地上的手机,宫治的电话堆了至少几十个,这时候宫侑才想起了某件事情。 瞬间低骂了句,开始不知道怎么给宫治回电话,然而对方似乎是知道,来的一条信息,简单的三个字都能让宫侑想到对方咬牙切齿的模样。 盘算着最近还是不要出现在宫治面前,省得要被揍死。 正表白失败,心灵受挫,他不想又挨打——并不是打不过宫治。 明明他有钱有颜的——难道是赚的还不够多吗?如果拿出的钱多一点,是不是斋藤就会同意了?青年瞬间想通了关窍。 从酒店离开,准备打车的斋藤先看见了外围上野的车,对方就这样等着她。 由着这人拉开车门,?爱后身体进入疲惫模式,身边的上野似乎说了什么,她也没甚在意听。于是朦胧的意识里能感觉到从车上被抱到了房间,再是温暖的温水包裹。 撑着眼皮,场景回到拍摄基地,眼前人是角名伦太郎。 懒得去想对方怎么在这里,斋藤拢住手去环抱,汲取些许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想了想又凑上前去吻他的唇,纯粹是想这么做就做了。 柔和的浴室光下减少了斋藤素来的冷漠,经由水打湿的裙面贴合在女人姣好的曲线上,眼神间似有若无的依赖。 她像是陷阱。 角名没料到这一吻,刹那呼吸稍乱。拍了拍怀中人的后背,低低一声,“别撩拨我”。 原本没想撩拨的斋藤反倒起了劲,撑起上身开始硬要去强吻角名,青年的身体往后,触碰到浴缸壁垒后就干脆放弃,亲着亲着他进入主导。 和宫侑猴急的吻不一样,角名温柔的深入,吻技缠绵。 呼吸紊乱之间,彼此炽热的身体贴的更紧。 他用指腹摩擦着她的唇,语气不明“不是和宫侑做了?”,换过的衣服和对方身上的痕迹,角名从接过斋藤的时候就明白了。 也明明知道两人是去做什么,还要追上来。他认了。 因为斋藤春奈是个容易忘记人的坏女人,她身边不缺男人,于是他想见她一面反倒困难。 凉薄自私的大小姐。 提起宫侑难免想起刚刚的那些事,她又缠着角名,忽然被从水中抱起,坐上了台面。 滴滴答答的水流声,青年的手指搭上她的膝盖,双腿被分开、褪下裤子,内里刚刚承受了性事的穴口仍红着。 可以看出方才经历的激烈,颤巍巍的花朵凝着水珠。在斋藤的视线下,角名低头舔了上了去。 猛烈地快感袭来,脚背霎时绷紧,斋藤不禁攥住了角名的头发。 呜咽着舒服,整个身体都酥酥麻麻的不受控制,明显感受到了对方的舌头伸了进去,不仅是在外圈舔舐,舌尖磨着极具性快感的阴蒂蹭去。 每个地方都被兼顾到,几分钟后角名伸了手指,往里探索着插入。 撑受过性爱的穴口能轻松容纳进,手指的搅弄搭着舌头,女人的呻吟变得难耐。 好一会小腹的抽动引出了体液流淌,再看角名唇边明显的湿意,搭上对方这张脸显得无比色情,她几乎瘫软在台上。 水中,对方裤子鼓起的痕迹明显,斋藤抬脚踩了下去。 性器的形状印上脚底,她微微使力。 一时不备的青年喘着气,缓过劲他将下巴抵上她的膝盖,用脸去轻蹭她的腿。抬眼间,完全将斋藤蛊惑住,明明这人什么都没说。 她俯身去吻他,“你爱我吗,suna”。 轻轻的声音,他看向她,男人瞳孔的倒映下只有她一个人,可偏偏又知道她想听得不是他的真心。 就算是把心掏出来,斋藤也不会在意的。角名叹了气,依旧是下位的姿势去将人紧紧地搂住,“有很多人爱你,春奈”。 斋藤只是笑,食指点了点角名的唇,随后往下张开手掌触碰他的心脏。“帮我开直播,suna”,总有一段时间,她会无比的沉迷在性爱上。 凌晨一点十分,nana的账号开播,涌入的在线观看呈指数增长。 依旧是开局对准穴口,但和往常前戏不同,今晚看起来就是被脔过的样子。充血的阴道比往日颜色红上许多,因为拍影片斋藤有保养的习惯,然而做与没做还是有差别,很快镜头下多了个黑色按摩棒。 涂满润滑油而显得亮晶晶的按摩棒开始抵着穴口,细心地观众留意到了持按摩棒的手不是斋藤自己的。明显男人骨像,对方控制着力道缓缓的进入。 穴口被顶开,可怜的咬着不小尺寸的性器,润滑油蹭上了会阴部,涩情的水光,角名调动开关震动。 斋藤咬着唇尽量控制声音,这和她自己玩的感受大不相同,有角名在,只觉得是在被他玩弄,以及隐秘被视奸的感觉。 开直播前斋藤换了件衣服,是角名挑选的裙子和过膝袜子,彼时她稍稍眼神波及角名,青年就立马明白,说了句粉丝投票的。 角名在那网站上的注册也全是被斋藤带入坑的,男人的主页里只有和她的共创影片。 于是有些认为两人隔了段时间没拍,就会在下面评论,点赞最高的衣服角名会切软件购买。 他亲自为斋藤穿上,胸口的部位紧得很,喘气上颇有影响。角名将勒在女人大腿上的蕾丝边调节上,抬头留意到了她一点表情,随后伸手去解后腰的绑带调整。 男人的手指宽大,透过卧室的镜子斋藤看着看着拿手机拍了张照,恰当好处的氛围和构图。 角名视线偏过,发现了斋藤拿的手机是他的,手上绑蝴蝶结的动作没有停下,“给我做纪念的?”。 “嗯,你好像会喜欢” 简单的一句话,角名却露了笑,随后满意的在自己的作品上落上吻,亲在了对方裸露的肩胛骨上。 斋藤侧了侧头,两人开始从吻纠缠。 角名想起了一开始和斋藤上床的时候,女人还有规矩、不能接吻。两人此刻在床上拍摄,按摩棒比性器硬,感觉上仍像个物品。 斋藤忽然想起前天玩的那个人偶,应该让市面上的都照着那个材质做。 视线放回到角名身上,青年的身材比例相当优越,怎么看都怎么撩人。 忽然他覆上她的身体,斋藤清楚感受到滚烫的呼吸落到了耳边,他问她舒不舒服,斋藤点了头。 镜头下没一会就弄出了水,白皙的臀肉间,湿漉漉的花穴咬着纯黑的按摩棒,她适当的轻吟,一张一合里角名握着玩具柄,另一只手在手机上操作震动频率,连着高潮也弄了出。 刷上去的评论全是在问是不是操过了,今晚明显的敏感,也有几条留言是为角名返厂高兴,更有提及一年没出现的三号。 各类评论里夹着提出看走绳、射尿等等性癖大放送,斋藤没来得及留言,眼神才想起三号指的是国见,她被角名抱了起来。 搂抱的姿势平缓着性爱后的心跳。 “还做吗?”他问她。 她点了头,“不要道具”。 经汗与水打湿的长发贴在她的肩上,角名垂眸,伸手温柔敛去,“好”。 镜头偏移,转到了沙发,能明显看见女人的腰臀,透白的蕾丝裙子显得内里一览无余。 男人有力的手掌包在女人的腰上,很快某个早硬的不行的性器出现在镜头下,斋藤用手稍微固定,再沉腰去吞下。 也算是今晚被第三根侵入,两人的动作逐渐激烈,清楚地床板摇晃声,混着不知名的水声。男人结实的腹肌会在每一次抽插下拍上她的小腹,这一场性事做的格外爽。 角名在床上总是很周到,持续的关注她的感受,偶尔斋藤会觉得他们之间还是挺灵肉契合的。 比如她在床上的一点声调变化,他都能察觉到她是痛还是爽,又比如做爱做到过度、贤者时间的时候青年就会默默的抱着她。 知道她什么时候需要被拥紧,什么时候该离开。 中间唯一一次记忆深刻,还是斋藤迷恋上内射的感觉,不过性欲来的突然,有时候会有男的来不及吃避孕药。于是等角名做了手术拿出单子的时候,斋藤还愣了一会。 纯粹的炮友关系而已,这人能做到这地步吗?那太方便她乱搞了。 角名伦太郎像是一颗上瘾的糖。 他们认识多久了?算算下来居然快六年了。 男人没有换姿势,保持着女上位也极好的发出力,等了好一会才抽出性器,尽数弄在了里面。灌饱的穴口嫣红濡湿着,一时做狠得合不上,缓缓溢出两人交融的体液。 她有些累的顺势躺平,不去管那点泥泞。 性事结束,角名关掉了直播,稍微打扫了下房间,再是哄着要睡觉的斋藤去了浴室,两人一起冲了澡。换了个房间睡觉,此地最多的就是房间。 还有各种布景,什么图书馆、电车几乎是应有尽有。 随后角名拿出药膏,斋藤靠在床头看角名挤药膏,她分开腿,下面肿的厉害。 略凉的膏体送进体内,稍有不适应,想合上,膝盖被他快一步按住。 “忍一忍,明天会不舒服的” 只是搽个药膏,身体自动的要来劲,可能是这人摸得太温柔,弄得像挤润滑油似的。困意涌上,斋藤往下挪了挪,等角名去洗手间的功夫拢过被子躺平。 半梦半醒间手腕被抽出,似乎被戴上了什么,清凉的药膏抹上了和宫侑玩束缚时的伤处,以及腿上被袜套勒的一圈也有照顾到。 在进入沉睡时,斋藤隐约听见了一句,“...当然爱你”。 一觉到了天亮,清爽的起床,身边人还在睡。后知后觉昨天那两场闹得过分,是该节制一点,揉了下肚子。 异物感让她低头,腕间的钻石手链闪着光,她看向角名。 品牌是男人最近接的代言,没有人不喜欢礼物,对此斋藤心情颇好。 尽量无声的离开房间,新的一天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等着她处理,早餐间隙坂本开始汇报一天的工作量。 唯一不速之客便就是白布,不请自来的进了门,这里作为拍摄基地,斋藤一向是带着男人在此过夜,从不回家。 所以地址是公开的,但她向来喜欢带一个人、或者一起两个。 白布的出现算是意外,眼看着青年拿出了一份早点。 半饷想起她是有说过想吃他们医院的包子,顺势放下了阿姨做的早点,将吃过一口的吐司递给白布。青年自然接下,两人就这么换了早餐吃。 斋藤也不戳破某人医院来这的不易,尤其是看起来对方刚下夜班,被惦记的感觉很好。 这里房间多,她并不慌张白布与角名对上,开口便让人留下休息。 白布拒绝下,只说工作还没有完成,女人点了点头。 “昨晚很激烈”,不咸不淡的一句。 在白布出现后,餐厅里的人就都清了场,虽然这地方的人本来也不多,毕竟拍摄的东西过于私密,除了厨房其他地方不会让佣人进去。 ——顺着视线斋藤看向她自己的衣服,纱面的上衣没能遮住吻痕,她甚至点了头,“嗯,两个,好久没三个人一起了”。算起来还是离开花卷和松川以后,可惜其他人看起来不像是能一起玩的。 “别死床上,难看” “你和我做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不是最喜欢看着我吗?”斋藤含笑的看着白布,青年好半响没说出话。 觉得赢了白布一局,她心情颇好。 桌面上出现支药膏,看清使用斋藤扬起眉头,倒也是坦然接下。两人一起用了安静的早餐,最后一起出的门,各自上班。 还没有进入公司大楼,不远处猛地有人直冲过来,反应最快的依旧是上野,几个保镖轻松的就将人挡在外。 斋藤只是施舍的给了一个眼神,看清人后不当回事的往里走,直到寺田珍美喊着斋藤的名字,势有把场面闹难堪的地步后。 斋藤才停下脚步,将手上的平板递给坂本。走到寺田身边,在斋藤的示意下保镖们才松开手。 “斋藤春奈,别以为你现在拿了爸爸的位置,挤兑我哥,你就能真的做安稳这公司了!” 听到这同父异母的妹妹说这种话,斋藤反而比较失望,“如果我是你,只会想尽办法的拿点价值出来,怎么,生活费断了,活不下去了?”。 “珍美啊,你不知道这个家到底是谁在做主吗?” “你不过是有个有背景的妈妈、外公,如果没有她们,你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吗?”寺田死死的瞪着斋藤,这几日她尝尽了苦头。自从斋藤春奈成为斋藤家的实际掌权人,屋檐下的他们没一个好过。 这话斋藤理也没理,能说出这种话的蠢货,她没什么好沟通的。 于是这般无视更刺激了寺田,患有心脏病的女人喘气粗了些,捂着胸口威胁斋藤,如若不好好对他们,她就去记者面前拆穿她营造多年父母恩爱、和平离婚的真相。 她有的是斋藤的把柄! “去啊” 然而寺田等来的只有轻飘飘这一句,女人的脸上依旧是从容不迫的笑容。斋藤甚至上前了两步,惊惧对方要做什么的寺田下意识后退,岂料女人仅仅是伸手整理她的衣领。 “去告诉全世界,你寺田珍美是小三的孩子,还有你那哥,你们都是贱种,你不知道吗?” 配合着斋藤不达眼底的笑容,每一个字都扎进了寺田的心里,怒气上涌间就要伸手,却被上野推了把,摔在了地上。 可是一个狼狈,斋藤依旧是站着,似乎是感觉到了寺田珍美太弱了,连捉弄的意思也没了。 盯着女人受簇拥的离去,寺田几乎气得要咬破下唇,这些风光在斋藤春奈没回国的时候,可都是属于她的。 她才是爸爸最疼爱的女儿! 明明小时候——不,小时候也没有人能真的欺负到斋藤春奈头上,那人从小起就可怕。只要是敢欺负斋藤春奈的,女孩全部都会奉还。 寺田又想起了被斋藤按着打的疼痛,那人就是个狠角色,整个庄园内,没有兄弟姐妹敢惹。甚至作为母亲最受宠的寺田来说,彼时寺田的母亲曾对庄园佣人都换了遍,喊着人抓住斋藤,想教训这女孩的时候。 才九岁的斋藤春奈说的就是,最好打死她,只要让她活着,在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一个人,她都不会放过。 那样的眼神,彼时没有一个人敢动手。 就应该让这人死在国外,寺田咽下恨。 再一看还有看热闹的没走,见到是上野沙耶女人直接拿包砸了过去,但也没成功的差点被晃倒。 “你!”寺田忍住怒气,心脏因为过快的搏动生疼,她忽然笑了出来,“你们一个精神病,一个女疯子确实是能凑在一起啊”。 话音刚落下,一直没情绪的上野扇了寺田一巴掌,甚至因为力气大,又将人扇到了地上。 “你疯了!” “只要你辱骂小姐一句,我就打你一次”,上野平静的凝视寺田。 一连受打击的女人尖叫了起来,直言上野不过是一条狗,尤其是上野沙耶,明明也是私生女,只是靠着向斋藤示好就得到了这些,寺田越骂越脏。 “你觉得向那女人示好,就能好好活下去了吗?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对我们的?” “你们的下场不是罪有应得吗?”上野忽然开了口。 再最后不管寺田怎么喊,怎么骂,上野都没有回头,径直进入大楼。门外的保安开始清扫人,并按照上层指示以后看见这人就清扫。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可以安排我们国见出场了?待写的男嘉宾应该都出场了?可以添加新角色或者复出 第七章见证 走进电梯间,封闭的环境与故人让上野想起了些小时候的事情。 她的妈妈为了贪图富贵,傍上了斋藤健,同样也为了钱,在生下她后一个劲的出现在斋藤健眼前。 为了母凭子贵,上野从小就被扮成了男孩。 然而她母亲的富贵梦还没有开始享受,先暴毙了,再之后上野沙耶被接回了庄园,里面和她一样的私生子一共有八个。 孩子们为了争夺父亲的关注,更有天生的恶。 他们这些小孩根据母亲的受宠程度,家里的佣人也会区别对待。长此以往庄园内形成了个金字塔模式,从上而下的欺凌,没有母亲和背景的上野处于最底端。 为了讨好上位者,当时她的母亲特意没有给她取名字,结果住进了那皇宫似的庄园里,上野也没有名字。 她被血缘上的父亲遗忘了。 上野的女扮男装在第二天就被戳穿,那些大人看她的眼神,那些小孩的嘲笑,上野记得很清楚。 于是接下来被锁在酒窖地窖都是家常便饭,被关在狗笼里,锁在柜子里。 直到有一天这个专门养着斋藤健出轨证据的庄园被那位原配夫人知晓,一段时间后她们所有人都住进了东京某处山庄。 和真正的女主人住在了一起。 彼时周围的贪婪与欲望全是冲着那一个位置,谁都想要得到名分,哪怕是她们这类小孩,没人喜欢顶着不见光的身份活着。尤其是他们这些孩子,全是冠母亲的名字。 上野是在那时候初次见到斋藤春奈的,女孩一个人站在高高的二楼,底下的大人小孩都是想将她这个婚生子拉下的,一个人面对一群恶鬼。 可女孩没有任何怯场,眼神里尽是对他们的厌恶和轻视,她不做伪装。 斋藤春奈不会说话这事被前面的大人拿出来嘲讽,大概是那时候她们都觉得能当上女主人了。 于是上位的女孩突然扔下了花瓶,展现了锋利。原本挤在前面,都带着挑衅的女人小孩狼狈地跑开,这场本来是小三登堂入室的嚣张场面被毁的滑稽。 在这样的场景下,女孩露出了笑容。 只那一眼,她就明白斋藤春奈不会被欺负。上野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穿着,心里想的只有她好漂亮、好干净。 和她,和那些小孩都不一样。那种厌恶自己血液的感觉涌上心头... 在山庄的日子依旧和从前一样,上野仍是所有人的欺负对象,甚至大部分小孩在斋藤身上吃了亏,就会从她身上讨回来。 数不清是被关在地下室多久,直到门拉开,走廊投入灯光,刺眼的异常。 趴在地上的上野迎着光线,直直看向站在门口的女孩,眼睛受刺激而发涩。她再次见到了斋藤,女孩站在门口看了很久,上野想她现在肯定又丑又臭,搞不好还会吓到对方。 她忽然有了羞耻心,想用衣服遮掩一下伤疤。 过了好一会,女孩沙哑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不反抗”。因为长久的没有开口,斋藤的声音出现了异样。 上野努力站起身,挣扎的幅度导致咳呛,“我没有、有人撑腰”,在外面她一个小孩活不下去,在这里虽然受挨打,但是能有饭吃,跟着母亲的那几年上野饿怕了。 她能承受这些小孩的恶意,毕竟没一个大人会把她放在眼里的。 为了争夺正统位置,宅子里时不时有疯掉、失去踪影的人。精美的山庄充斥着阴谋与诡计,它不再华丽。 过了很久。 “如果我给你撑腰呢,你会做什么回报我” 那时候,上野的回答是她可以付出生命,哪怕是杀人。下一秒地窖里被抛入了一把剪刀,她握住了,也证明了忠心。 再回头女孩是带着笑容的,在无数的尖叫与跑动里,上野能看见的仍旧只有她一个人。 轻薄的软纱系上上野的脖子,她的名字是斋藤春奈赠予的。 无论是她自己利益熏心的母亲,还是情感漠视的父亲,上野均没有留恋,她记得的只有谁给的温饱与机会。 在那样一个环境里,她们一路走到了现在。 如果说人是必然为了某种来到世界上,那么她上野沙耶是为了斋藤春奈活着的。 电梯门再次打开,上野走向会议室,屋内明朗的光线下,坐在最上层的斋藤听着每日汇报。与排球选手的联名策划反响极好,几乎是刚递上去对面都同意了下来,后续的合作负责专项的经理讲解着。 回到办公室,唯一让斋藤惊讶的就是当时塞给联姻对象的名片真让他联系上了,手下的总公司忙打来了请示电话。 关于牛岛的信息从小到大都查了出来,斋藤倒不意外这是个运动员。 看对方的身材就知道不是简单能练出来的,唯独是视线落在对方小时候的照片上久久,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不过斋藤半饷也没有记起来,还是放下了,既然对方接受了拍摄邀请,那正好还缺定制的一批身材数据。 “但是,对方有要求” 合上文件的斋藤投过视线,经理将牛岛提的希望斋藤在场一事交代。 她一时拿不出这人是什么意思,思考后还是点了头,毕竟生意上她稳赚不赔,要是把这么个影响力大的运动员代言女性向服务公司透露——这网上怕是腥风血雨的很。 哪怕社会对此的接受度高,但也不代表、还是要好好考虑怎么利益最大化。 暂且敲定下两月后具体商谈,现在需要的是底下工作人员给出具体合作方案。 另一边牛岛也得到了答复,因为是即将转会,所以这期间他个人可以决定这类额外广告。 收拾着行李的牛岛盯着红色的队服,整齐的迭衣服里透过这颜色记忆蔓延到某年的一场大火。 原本是随着母亲受邀来的斋藤式名下岛屿、此处是斋藤春奈出生时,斋藤健送给女儿的礼物,整座岛屿如同嵌在蔚蓝海域中的一枚翡翠,生生不息。 这是个有意义的举办地点,记得那会他还有疑惑,明明不是斋藤春奈的生日,为什么举办宴会。 一般都是特定的日子或者特殊的节点。 母亲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什么说,牛岛也不是不知道这几年斋藤家里的变故,家里总有八卦的长辈,多多少少让他听到了一些。 听说斋藤健要在这场宴会上给最喜欢的私生子正名,引荐到各方眼前。 但是那晚从全球各地、凡是与斋藤家有联系的、都聚集的宴会上,没有正式开始的筵席受突然的大火毁去,宾客都未进门。 火光骤起,烈焰如怪物般窜升,吞噬绸缎与鲜花。 牛岛见到了放火的人,是一个比他小的女生,火光在她瞳孔中跳动,映亮她唇角扬起的弧度。 很多人都说、到现在也有人对斋藤春奈的评价仍是冷血与疯子。 可他却觉得一个从小就会维护自己尊严和灵魂的孩子,她聪明又有常人所不能及的魄力。 牛岛不想用什么怜悯的感情,这样是对斋藤的不尊重。探查情况的保镖们脚步声即将逼近,他想也没想猛地抓住她的手腕,逆着人潮奔去。 逆着燃烧起来的庄园,他们越跑越远。 听着女孩由衷清越的笑声,牛岛也有共同作案的错觉,他们像是对这场荒唐世界的反叛。 再回头他撞上对方盈盈的双眼,火光是当晚唯一的颜色,可她更让人移不开眼睛。在满场的混乱与骚动里,他们静静的处在事外。 “喂,你有看过《飘》吗?”,斋藤是这样问的。 女孩身上本穿着华丽定制的蓝裙子,但因为做了放火的大胆事情,裙摆与脸上都沾染了烟灰,这不算是整洁的装扮。 牛岛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是看着她,认真地摇头做了答案。 然后斋藤笑着举起了握拳的右手,她看着顶上的月亮,一字一句地,逐渐加大声音地喊“as?god?is?my?witness!as?god?is?my?witness,they039;re?not?going?to?lick?me”。 (上帝为我见证!上帝为我见证,他们休想打垮我。) 再后来的话牛岛看完了《飘》也知道了,后文是——她会度过这一时刻。 月光如银纱披覆于斋藤周身,少女即兴起舞,在这动荡的底色中翩然,火光远远翻腾。 牛岛看得怔愣,她沾了烟灰的裙摆旋转开来,如同夜色中骤然绽放的黑玫瑰。 少女踮起脚尖时,月光恰好流淌过她纤细的脖颈与手腕,那颗斋藤眼下小小的红痣在清辉下若隐若现,分外潋滟。 牛岛感到自己的心跳与对方的舞步悄然同频,那一刻月光下的斋藤在发光,他看完了少女欢欣的一支舞。 充当观众给出了情不自禁的掌声。 舞毕的斋藤不忘谢下仅有一个观众的幕,微微喘息着望向他,胸口起伏间,眸子里跳动着比身后烈火更炽热的光。 于别人而言那是混乱的一晚,于牛岛若利而言,则是看见了别样的生命力。在火光与月光的交织处,观看了最难忘的舞蹈。 十一月带来了秋的味道,满大街已是银杏混着烤红薯味,白天的时间短了,夜晚进入得更快。 从体育馆出来的月岛熟练地拉上拉链,避开风口。他刚结束了联赛季,从宫城来到东京,主业工作都被放到了一边。好在博物馆的安排都能调和,算算时间这个点返回也是来得及。 路过熟悉的学校,月岛停下了脚步,高中时在音驹合宿的记忆展开,虽然现在其实他和音驹的几人都有联系,时不时会被黑尾学长邀请去研磨学长的家里聚餐。 按理来说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应该是合宿辛苦的记忆,偏偏想起来一个久未见过的人。 第一次遇到对方,就是在音驹。 秋日的午后,是个凉爽的节气,在一阵鱼跃惩罚结束之际,月岛帮着队内的经理送水桶。他过去没有在意过,也是那时候才瞥见的,水池不远处的银杏树下,少女用球拍去呼挂在树上的球。 差了好一段距离,所以就是跳着去够,也够不到。 估计是试了好久,开始转换方式,用球去击球。结果第二个也卡在了树上,还添了个要取的羽毛球,月岛没由来觉得好笑。 就是这一声轻笑,少女转过了头,让人看清她的样貌。 美丽是温柔的形容词,而漂亮则是富有攻击性的。 光下回眸的少女在看见他的刹那,亮起的眼睛更衬得那份漂亮牵动人心。 不知名的被晃了晃,手脚都轻了些。眨眼功夫人跑到了面前,斋藤下意识的想打手势,月岛的目光在对方系着丝巾的手上停留,很特别的首饰。 他还没看明白动作,似乎是眼前人意识到不好,努力的开口说了字。 “可以、帮帮我吗” 月岛接下了斋藤的球拍,跟着人走到树下,开始去够卡在上面的球,还有一个许是被卡得太高,月岛一时也没能递下来。 斋藤像是想起了什么,拍拍月岛的手臂,无比自来熟地,“抱我”。 …… 呆愣住的成了月岛,少年的耳尖迅速发红,偏偏面上还掩饰的住,将自己的摸高和两人身高放在一起理智比较。 “那我换个”人还没有出口,月岛抢先给了答案。 “好”,他完全是想也没想的出口,说出后自我在心里质疑。 没懂这人为什么拒绝又同意,但斋藤还是示意月岛蹲下身,主要是这副球和球拍都是研磨送的,如果是她自己买的,斋藤也不会那么在意。 虽然知道这位出现的少年身高高,但抱起来腾空的刹那,斋藤还是感觉到了拔高的突兀,下意识的按住了月岛的肩膀。 距离太近了,哪怕他绅士的将手只拢在对方的衣服上,紧张引起了心跳的急促。 更因为斋藤向上够的动作,晃动下月岛生怕人摔了下来,于是虚虚的搭手成了意外里实打实的拥抱。 他抬头看着斋藤够下了球,正好的一阵风过,树影婆娑,晃动间落下的银杏叶像是下起了金色的雨,飘飘然然笼罩着他们。 在斋藤的低头间,高低的视线对上,周围树叶降落的速度倏尔慢了,他看见了她的笑容。 再回过神,手心里的温度久久散不去。 金色的银杏雨,鼓点似的心跳与对方笑起来的眉眼,月岛发现他时至今日他仍记得很清楚。 忘记一个人,总是先从忘记对方的缺点开始,他们经久纠缠了三年,无疾而终。 月岛清楚地知道,他还是放不下她。 斋藤和赤苇、佐久早、国见的关系,他都是经历者,他明明了解她的一切劣性,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理智上他应该与斋藤分开,抽身远离这场情感旋涡。 所以唯一的联系也断了。 “你为什么变了?”,彼时她带着困惑与不理解。 月岛却只能咽下酸涩,至今的一切都是他选择的,他心知肚明,却也明白再下去只会更危险?变得不像自己。 “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最终还是用了反问。 因为喜欢,所以在意她身边的一切,想了解她,想加入她的生活,不是作为一个朋友关系的后辈。 想知道她的过往,她掩盖的伤痛与秘密,也想知道她的喜悦与获得。他想和她在一起,想和她结婚,想一起去度过平淡普通的一生。 在有爱的环境里,月岛萤所能想到的关系最大维系便就是结婚,成家是幸福的事情。具体到如他们现在相处那般,他做饭她等待,餐后一起在公园散步,可以一起去海边、去世界各地,可以一起聊过去,再谈未来。 月岛可以做到尊重、珍爱与责任,他们一起生活,一起到老。 可他不知道对于斋藤来说,家与结婚是欺骗、困局与疼痛。她不了解他想象中所谓的生活,他也不懂她曾经的水深火热。 斋藤春奈是从“家”逃出来的,于是注定他们不相同。 15年的宫城下了很大的雪,在东北大学的门口他们彻底陌路,本来只是聚少离多,再之后月岛就没有斋藤回国的消息。 坐着frogs车队的车前往美国的时候,月岛也曾想过他们会不会在此再见,可这个念头才出来,他又觉得自己很可笑。 那时候的两人已经分开三年了。 现在又一个第三年快到了。 同一时刻下斋藤出差抵达宫城,轿车路过了东北大学,女人的视线放远,忽然想起了些事情。 虽是前几年都待在美国,但期间回来最多的地方就是宫城与兵库县。 城市的广告牌上立着县内的出名球队,具体的联赛时间都写的清楚,等红灯的间隙斋藤就望着广告牌上的人。 和记忆里没什么两样,拍照的时候还是那拽拽冷冷的姿态,这人天生一副帅气的别扭劲,高中的时候便就是那样。 偶尔嘴不饶人,说起来斋藤还觉得某短时间她自己并不讨月岛的喜欢,毕竟他那会的表现哪里像是追求人的样子。 怎么也该和赤苇那样——可是青涩的、夹着不易察觉的喜欢也是能捕捉到的。 是那柄雨天无声递来的伞,是和黑尾谈笑时余光留意到的他者注视,是某天丝巾拆下他一晃的心疼,是大学那一年时说下厨就下厨的月岛萤,是从学姐的称呼逐渐变成单字。 喜欢是掩盖不住的,它从一个人的肢体、眼神中轻易流露... 年轻的女孩们在广告牌下合影打卡,想起了陈年旧事,斋藤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 原来她过去也是在意他的啊。 满街的银杏,熟悉的街道上已经没有等待的人在了,斋藤并不会后悔,她对自己所有的决定都能坦然接受。 失去与获得本就是浮动的。 作者有话说: 觉得月岛还挺有前夫气质、虽然他们没谈过,但还是灵感上来就迅速安排上剧情。 所以欢迎各位多多提名,当然为了尽快有车,大部分剧情就都是从已经相识的基础开始。 第八章感冒(国见车) 重逢总是措手不及的。 但和此前其他人产生的波动不同,隔着条街,斋藤只是与月岛远远相望。下楼前斋藤也不会料到,在自己公司大楼下能再见到对方,万般突然。 和记忆里的模样并没有偏差,依旧是冷淡的、高高瘦瘦的,两人间先移开视线的是月岛萤。 近前的司机拉开了车门,斋藤上了车,一旁抱着文件的坂本紧随,女人入座后就开始汇报当日的工作,斋藤的注意力移开。 如他曾经的愿,彼此一别两宽。 月岛看着镜面上轿车驶远的样子,隔着防窥的窗户,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却也看清了女人自始至终的那副不在意,分开时先转身的也是斋藤春奈。 她还是那般无情。 握紧的拳头松了又松,理智将他按在原地。 十一月十二日,仙台温度急降,骤然变换的冷空气让国见染上了感冒,顺势请了假在家。 这种有理由的不去上班,实在是舒适。 养病的一天过得极为随意,在床上玩手机,饿得不行再下床找食物,再是回床上继续刷手机,玩厌了再睡觉,低能量的虚度时光。 半梦半醒间隐约听到了门开的声音,国见侧身看向房门,没一会熟悉的身影出现眼前。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没再见过。 一时人跟着晃神,难得流露怔楞,这在国见英身上尤其难得。走近的女人碰了碰他的额头,又说了句什么。 近日睡得多了,再加上发烧与懒思维变得迟钝,国见只是盯着眼前看,他始终没出声。直到眼看斋藤要起身,青年想也没想的伸手,拉住了对方的手腕。 略凉的触感,并非是梦。 思绪回笼,国见松开了手,斋藤侧了侧头,有些不解这动作的意义,总不能是挽留?这放其他人身上可能大,唯独眼前人不会。 她没放心上,继续问,“没吃药?”。 “嗯”靠着免疫力,原则上不出三天他就能好,今天是第二天,国见语气里还沾着浓浓的困意。 看着继续趴在床边撑着手的斋藤,现在时间是凌晨一点五十七分,国见语气淡淡,“怎么知道来我这了”。 ——这人过去是从不说这样的话,斋藤思考是不是太久没来了,让她听起来莫名像是吃醋的话。 对这揣测感到好笑,于是直白讲了句睡不着,来找你睡觉。 并不算好听的话,眼前人一贯是想起他了才知道找来,国见也不意外。在斋藤话落后还挪了挪位置,掀开了被窝一角。 很快熟悉此地的斋藤进了浴室,其实一开始两人发展关系时,斋藤有给国见送房子,但少年更喜欢住在住久了的住房里。 原则上她没那么喜欢在别人的家里,毕竟还是涉及些不适合暴露地址与布局的、但国见算是第一个破例的。 也就顺着这人。 缓过神,国见看了看地上女人乱丢的包,以及浴室里的声音知道是来真的了。起了吃药的心,国见走到厨房吞了速效药,指望着这几分钟感冒病菌能被杀死。 等药片滑入喉咙,他才后知后觉这是做了什么事情,又觉得多此一举、犯蠢。 真是烧糊涂了。 没一会涂涂抹抹好的斋藤自然的上床,躺回去的国见蹙起眉头,虽然吃了药但他现在仍是感冒的状态,想了想又去搬了一床被子,再卷着自己盖过的往后缩了缩。 一米五的床两个人正正好,但不算宽裕,躺上去总觉得身体还是贴近的。 房子里除了这张床没怎么变,其他家具因为斋藤的挑剔,国见去了家具城重新挑了批,他自己需要的物品简洁,添了多数是斋藤喜欢的。 例如书桌,衣柜之类,彼时来家的金田一还有意外。 明明是单身的好友,为什么家里布置的和有女生住一样,偏偏国见什么也不说,金田一为此好奇了很久。 此刻斋藤疑惑,国见也疑惑,甚至学着对面歪了头。 “今晚不行”男人清了清嗓子,转头去够床边水壶,喝了水后继续,“会传染的”。 “那传染好了,我今天晚上特别需要你” 这一句引得国见动了动手指,面上无奈,他是说不过这人的,也知道所谓的需要是另一个意思。 他们之间本就是钱、色交易,靠着拍片,国见原计划到点退休没几年怕是就能达成进入养老生活。他自认为他自己和月岛、佐久早不同,没有那么多的期望。 下一秒被子被抽开,某人强势的挤了进来。 被窝是热的,还有淡淡的焦糖味道,斋藤想可能是国见喜欢吃的盐奶糖把人腌入味了,不然怎么解释这人身上总是甜甜的。 找了舒服姿势,斋藤在家是尝试过睡觉的,可惜没成功。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连轴转了一周,好几个地方奔波,久违得头疼的厉害。 明明还喝了酒,但今晚格外难眠。于是想起了国见英就找了过来,斋藤春奈一向不会委屈自己。 调整了下睡姿,选择将腿压在对方身上,又垫着对方的手臂,有着肉垫子斋藤满意的闭上眼。 睡得好好地国见反倒是被彻底打搅,再看看怀中人,那口气停在唇边,好在他自己困意没跑,只能顺从的去拉上壁灯。室内陷入昏暗,两人就这么入眠。 宁静的氛围里,彼此的呼吸渐渐平稳、融合。 或许是久没有松懈,乍一下进入了深度睡眠,潜意识埋藏的记忆都跑了出来、张牙舞爪。 小学二年级前,斋藤都是接受家庭教育。在得了失语症后、她对周围少了交流欲望,便不再开口说话。 母亲的关注从父亲回到了她身上,大概是愧疚、或者什么其他感情,斋藤开始像普通人一样进入学校。 音驹小学。 因为不会说话,所以一些本来主动的同学渐渐开始远离,她倒是也不在意。反倒因被排挤交到了别班的朋友,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那是一段还算有意思的时光。 看着学手语的黑尾与细节上恰当好处展露善意的研磨,在一众把她当成哑巴的眼神里,他们分外不同。 学校的日子让斋藤觉得轻松,像是闷久的伤口被揭下了紧裹的纱布,得以喘息、痊愈,哪怕她其实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 也因为他们,有了说话的念头,因人开始因人结束。 斋藤有曾认为过她和母亲似乎是两人中必须有人生病一样,在她可以开口后,母亲却又变回了疯子的状态,像是个诅咒。 再后来带着孩子自杀的消息闹大,斋藤被奶奶接到了兵库县。 一晃眼,奶奶已经离开了七年。 她没有为对方做出过什么,那时候出现在医院里、抱着她的温度,斋藤春奈现在仍记得。 在一团乱的家里,是谁挡在她的面前,因为奶奶和爷爷离婚的因素在,一开始被带走并不顺利。 却也让奶奶解决了问题,那位老太太只是用心疼的眼神望着她,为了她这么一个孙女让出了大半利益。 她说,有奶奶在就没有人可以欺负奈奈。她说,我们回家。她说,都是她不好、来得太迟了... 那时候的斋藤其实并没有被这番话打动,因为她看不懂人的内心,母亲也会用这种眼神哭,也会道歉,但她还是会在之后做出伤害她的行为。 于是斋藤保持冷漠与沉默。 在她看来,谁都是一样的。 再后来到了高中,父母离婚的事情爆出,为了两个家族共同的利益,斋藤需要被接回东京,维持体面。离开前的晚上,她还记得房间里奶奶和父亲的争吵,这和父母间的争吵又是不同的。 所以她打开门,违抗了一直维护自己的奶奶,并且开了口表达。她想只有回到东京,她才可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斋藤觉得自己不是小孩子了。 她也想试着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可一切又迟了,奶奶去世了。 灵堂前的照片太清楚了,斋藤已经记不得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是怎么从东京回到兵库县的,那一路上太漫长。 死亡是空白的。 她想,为什么她不早点开口,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还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然而,想听的人都不会再听到。 院子中心的惊鹿哐得敲击,一阵风过,斋藤回到了记忆里与奶奶生活的地方。 厨房里熟悉的身影在忙碌,似乎是注意到还在廊上发呆的孙女,菅原奶奶回过头,慈祥的露出笑容。 她说,怎么这么晚才回家,语气一如从前。 于是怔楞的斋藤放下了手上的包,快步跑进厨房,抱住了人。 “我们奈奈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饿了吗,饭很快就好了” 斋藤试图发出声音,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那般,于是她只能点头。那双手搂着她,像是听到了她的回答,笑着拍了拍斋藤的手。 她想说她现在什么都有了,也可以保护她了。 看着还在盛汤的奶奶,水汽蒙住了斋藤的眼睛,她挣脱开束缚,开口唤了一声。 奶奶停下了脚步,温柔的眼神让斋藤忽然记起——这是梦。 “对不起,奶奶,我不应该离开你的,对不起...” 她只对这件事情后悔,只有这一次。老人的眼神还是那般慈爱,和带着她离开本家时的眸光一样,她说.... 遥远的声音唤醒了睡梦中的斋藤,睁开眼对上的就是国见焦急地模样,罕见对方这样子,斋藤还有一愣。 后知后觉摸了摸脸,泪水不知不觉湿了枕头。她瞬间冷静,推开了国见,“下去,我要自己睡觉”。 明明声音里还带着哭腔,还要维持着,国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选择回了句“这是我的床”,无可奈何。看着还没有回过神的斋藤,却还是下床去倒水。 时间仅仅过了半小时,在听见斋藤的声音后没怎么熟睡的国见就叫醒了对方,生怕人餍住。 喝了温水,斋藤心情却还没有缓和,心中残留的空缺与梦带来的怅然若失太深了,她想回忆梦弥散的最后那句话,却渐渐连做了什么梦都记不起来。 如此空白。 情绪翻腾间斋藤准备下床,手腕再次被攥住。 “去哪?” 去哪?她自己也没有想好。望着对方这迷茫的样子,国见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将人抓回床上,铺好被子。 感觉得到了小孩的待遇,斋藤微微皱起眉,打开国见的手。 青年却忽一笑,“别想太多,我只是在照顾我的钱”。 这话国见说的并没有错,因为两人的第一面就是斋藤在银行看上了国见英,于是有这么一位顾客在,国见的业绩保持着行内的断层。 他原本一个实习生成了行长都要特别关心的,这都是斋藤的功劳。 这么个回答,斋藤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卷过被子侧到一边,这么一折腾下心情反倒是疏解了些。 刚刚还清晰的梦连大概的印象都无,房间灯又熄灭,过了一会斋藤转过身——没料到国见是面对她的。 望着对方的睡颜,她看了好一会。 这人睡觉似乎喜欢拿被子盖住下半张脸,好像冬天的时候国见就喜欢缩在衣领子里,懒洋洋的猫样,脑海中闪过另一个人的样子。 直到眼前一黑,某人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再看我要睡不着了”,带着点犯困的鼻音,国见这一觉睡得可谓是一波三折。 斋藤拿下国见的手,对方还是闭着眼睛,哪里像是睡不着的样子,“你就是这么对你的钱的?”。 进入角色斋藤向来快得很,忽然听到了轻笑。 国见睁开眼,室内没有灯光,就着透进窗帘的月光,依旧能看清对方。 “好...” 话还没有说完,斋藤吻了上去,国见没有挣开,由着对方,缠绵里他的声音淡淡,“明天感冒了,可怪不了我”。 斋藤嗤笑,换了姿势跨上对方身体,犹热的体温过度,激起彼此契合的欲望。斋藤稍一惊腿间的触碰,这人看上去可没什么的样子。 “你明明都硬的不行了” “我们睡在一张床上,对你没欲望的只能是性功能不行的”,哪怕是辩解这种事情,国见的声音都是平静自然的。 在他看来,毕竟无论是哪一点,斋藤春奈都符合梦中情人这四个字。 国见看着还想说什么的斋藤,抬起上身吻了上去,不知不觉间被压住的成了斋藤。青年淡淡一句女上不好发力,听起来像是完全考虑他自己。 在性事上这人也讲究怎么做最省力,舒服。 斋藤干脆躺平,覆在身上的温度传导全身,莫名也引起颤栗,她伸手去抚摸国见的身体。注意到斋藤的动作,国见伸手扶住对方的腰,也任着人动作。 细嫩的掌心从他后摆睡衣里撩进去,两人在当下话都少,唯独不平稳的呼吸与起伏的胸膛泄露失控。 国见耐心的做着前戏准备,伸手拉开的抽屉一应俱全,在对方戴套的动作下,靠着枕头的斋藤凝向青年身材。国见偏瘦,却不是那种干瘪的肉体,反倒有一层薄又紧实的肌肉覆盖,偏白的肤色上更是多了赏心悦目,秀美的腰腹轮廓不失有力。 不仅身体漂亮,人也是清丽,她原本是对他的脸一见钟情。 明明也没怎么看这人锻炼,是她了解的太少了吗? 这么想着斋藤的手摸了上去,毫不客气的从上往下,国见也没有避开,反倒牵起她的手带动。 既然她喜欢摸摸就是了,国见是这么想的。 “拍吗?”指的是摄像头,因为这地方也做拍摄地,相机类的也都扔在国见家里。 斋藤吻了吻国见的下唇,没多想的摇了头,本来只是助眠做,也没什么精神去拍摄,刚说完,腿被打开,某个掺着润滑物的热源顶了进去。 没有防备的斋藤嗔吟出声,如此按在国见肩上的手指微动。 骤然被填满,未尽的泪水自然落下,而一直关注的国见忽然心一动,下意识的伸手去碰。 斋藤微微侧头,避开了这个亲昵动作,国见停下伸出的手,神情没有变化。 还没来得及感受太多,男人就撤出了大半,随后缓缓插了进去。 因着两人的动作,床开始发出摩挲声,国见抽动的速度开始调快。 斋藤春奈生的明艳,尤其是在情事上,举手投足的吸引力致命,国见常想他其实很清楚那群男的为什么喜欢斋藤。 蒙着水雾的眉眼,薄红成熟的身体。 发酸发胀的感觉挥之不去,熟悉被侵入的穴地在磨蹭的动作里出水,体液混着融化的润滑,青年进出的动作都没有阻滞,畅快的感觉发散,引动颤栗。 下面被夹着吮吸,爽的难言,国见望着对方意乱情迷的侧脸。 当下斋藤侧躺在床上,国见把着女人的腿,微微俯下身,他衣领的扣子被斋藤解开了好几个,上身的光景一览无余。 他摸着她的腰,心里陡然升起对方瘦了的念头,微不可查的心间一颤。 两人时常在这张床上缠绵,被单这类也是国见自己洗的,久而久之床上晕染住了斋藤身上的香味,因着她有段时间没有来——在味道快要弥散的时候,至少人回来了。 鼻息间是对方浅淡的香味,那是特制的香水,独斋藤一份,身体受对方牵动,他忽然感受到了喘不上气的急躁。 早就习惯了性事的花穴接纳着犯凶的性器,受影响的腿间发颤,斋藤朦胧的视线中看向国见英。 “亲我”,国见声线比往常急了些。 这人惯会享受,在这方面更是懂得怎么弄得双方都痛快。 斋藤微仰起后脑,盘发凌乱散开,她一时不慎只亲上了国见的喉结,倏尔对方的动作更快了,只能抓着床单,溢不住声音。 国见将置于斋藤腰间的手覆上她的脸,最后亲的更是舌头与唇瓣都开始发麻,也不见男人有分开的意思。斋藤隐约意识到她的嘴应该是被亲肿了,这人像是把她当成了糖块,里里外外吃了个透。 情欲的浪潮将两人紧紧包裹。 结合处的泛滥,逐渐让斋藤分不清是在高潮还是失了禁,可能是久没有与国见做过,又或者是对方现在发着烧,连温度都与往日不同。 烧心的热潮与快感交织,浑身都因为情爱而汗涔涔。 国见被湿滑痉挛的阴道夹得射了精,男人喘息出声,抵着对方的身体。抽出来时避孕套里兜着射出的体液,国见熟练地系上扔到了垃圾桶里。 按理来说生病的时候他其实更是懒得动的,偏偏这会像是生出无穷的力气一样,食髓知味,他能感觉到身上的温度越来热了。 却像是上瘾那般,一次又一次。 一米五的床在斋藤看来实在是太小了,忍不住又问了遍为什么不换张大的。 “我一个人睡够了”,国见是这么回答的,动作还没有停。 莫名的斋藤察觉出了对方声音的异样,她想去看却被翻身压在了床上,后入的姿势让她无暇顾及。 国见英很清楚知道他自己明明不是个重欲的,甚至可以说他很怕麻烦,在斋藤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他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人是个麻烦。 一如他的第一印象,此后被各种男人当做假想敌,被找上门都可以说明。 他说不出这种疯了似的感觉,直到现在也看不清。 那么,干脆就这么下去好了,他不喜欢过多纠结... 如此动作陡然一沉,斋藤清楚感受到了身体被进入的彻底,性器顶进了宫腔,酸涩的酥麻让她失力。 小腹部像是生了火,黏腻的性液淌上腿间,两人做的昏天暗地,也不知道是何时才结束。 第九章初次 很热,很重。 可以说斋藤是因着无法呼吸才醒过来的,挪了下有点发麻的身体,后知后觉她现在的姿势是侧趴着。以及喘不上气的源头、某个睡着的“大猫”惬意的压着她。 几乎可以说国见的大半身体都压在她背上,源源不断的热是从这人的身体导过来的。 重死了。 斋藤往旁边挪了挪,心里忍不住嘀咕,人看来的瘦瘦的,怎么这么有力气。伸手自顾自摸了摸压痛的胸口,还好不是整个人压下来,不然怕是要—— 视线落在国见的侧脸上,睡眠中的对方似乎也好看,这般安稳里最吸引人的还是男人身上稳定的气息。 或许是因为对方还在发热,联想睡前做的事情,斋藤开始思考是不是这人太久没做了,怎么憋成这样。 现在感知回笼,整个人都还有那股难受感。 真是放/荡的一夜。 斋藤想着又摸摸国见的额头,感觉对方的温度与昨晚比降了不少,似乎是在退烧,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没一会国见动了动,斋藤再次被困进了怀抱,青年有力的大腿卡进了她自己的身体,镶嵌似的拥抱。 那股属于国见的味道幽幽的钻进鼻腔,甜丝丝的正适合这秋冬,斋藤没能抵抗。继续闭上眼睛,总之这床不大,她就是想离开、怎么也绕不出他的触碰。 如此一想又觉得这人迟迟不换床是别有深意…但是。不会,她了解他,他们是利益关系。 东京的联赛结束,月岛分得了假期,不过请过假的博物馆工作还要承接。 忙碌下一整天过得极快。 冬日日头落得早,街道上各家居酒屋开始了营业,月岛原本往家走的脚步顿住,倏尔换了方向。 五点十四分,熟悉的身影出现,眼看着斋藤进入屋子。回过神,月岛懊恼,原本推门想进去的手顿时放下,转身匆匆离开。 思绪百转千回,晚餐他也不甚上心。 一直到时间转向八点,在沙发干坐了两个小时的月岛倏尔起身,拿上外套出了家门。 此刻的bar中岛包厢里,斋藤对纠缠来的寺田尤为冷漠,这人追到了这地方,看来手底下也不是都蠢得,至少——斋藤瞥了眼那份竞标书。 迎上男人那双自信的眼睛,心里轻啧。 今夜的酒喝的有些多,斋藤是来和朋友叙旧的,另一张沙发上还坐着个短发女人。薄薄的热感晕红了斋藤的脸,她挥挥手,上野迅速上前,开始将碍了眼的人赶出去。 寺田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他以为能分得斋藤一点情绪,可她仍旧淡然,骨子里的看不上他。 那种浓厚的怨愈发深稠。 看着人离开,中岛起了看戏的心思,附到斋藤的耳边挤眉弄眼地说留了礼物,随之促狭的跟上野一行出去。 斋藤侧侧头,也能猜出是什么,轻笑间继续品酒。她和中岛两人是同学,保持着时不时联络的关系。 果然场内一空,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进来个男人。 颜值上是符合斋藤审美的,这人清醒的走过来,跪坐在斋藤的脚边,扬起的脸露出最适合展露美貌的弧度… 外面被带走的寺田思考着事情,才察觉到了不对。走出去的路并不是酒吧的正门,这酒吧有斋藤的股份,据调查店主是斋藤春奈的朋友。 此刻后路都被堵死,他才意识到斋藤春奈不是不对他出手,而是此前都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现在是他跟踪来的行为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寺田忽然想起了那些老家里其他私生子的下场,背后忽然发毛。 早等不下去的宫侑冲上三楼,他的运气正好,避开了斋藤那群下去的保镖,于是畅通无阻的进了包厢。屋内昏暗的灯光扫过,宽敞的厢房找人也简单,宫侑一眼就能看见主位沙发上的女人。 精心卷过的长发,今日穿了件紫色长裙,柔软的衣料添了份惑人的温柔,衬得斋藤容色贵气。此刻端着酒杯的手甫一放下,注意到了来人,她完全没有表现出意外,似乎是早就知道他跟在她身后。 而让宫侑心火上涌的是跪坐在地上的男人,脱了一半的上衣,以及眼下更一步冒犯的动作。 目眦欲裂间宫侑本能反应更快,冲动的上前将上不了台面的男人揪起来,也不管是谁。对方眼里的情潮任谁都能看见,于是宫侑的拳头也不客气的挥了过去。 场面混乱,酒水扫到地上,动静极大。斋藤仅仅挑了下眉,很快就听见宫侑骂了脏。 她缓缓的拨弄裙摆,虽然可惜被宫侑这么打断,看着盛怒上头的男人,斋藤没什么反应的反倒出了门。 酒喝得有些多,她应该是有点醉了,要是没有被宫侑打扰说不定还准备睡在这。室内有斋藤专门的休息室,走到走廊上,风一吹闷热感消散些许。 她很清楚的明白她过于依赖酒精和性事了,这不是个好现象。 任何成瘾的东西都是该戒掉的,不过,正因为这些事情,她想她才没有疯掉。没有人能从畸形的环境里健康的活下来,她现在也不错。 天边月光皎洁,斋藤忽然想起了国小时光、想起了那两个代表着正常的朋友。 然而这样的念头仅仅几秒,斋藤拿出手机,界面停在了和北信介的聊天上,都是对方主动的信息。 他聊着现在的果蔬准备,侃侃谈着现状,那是另一种人生。透过对话斋藤仿佛能看见对方沉稳间含笑的模样,心忽然安下。 又有点想见他了。 斋藤继续往外走,酒精发酵,眼前的走廊变得天旋地转起来,踉跄下身体变得不稳。 一双手从她身后伸出,托住了她的腰,稳稳地将她箍住。熟悉的冷香味席卷,斋藤怔楞的回头,青年冷淡的看着她。 如若忽略他紧紧环着她的手,斋藤还会觉得这人是彻底与自己割席。 但现在出现在这里,做出这个行为… 斋藤忽然笑了,酒色晕染她眉眼,那颗眼下的红痣潋滟,越发显得勾魂摄魄。 “萤,你忘不了我啊” 这句声音敲在了月岛的心头,于是他的心跳失控,扑通扑通开始急速作响,手臂也开始发热。 青年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怀中人,看着她如出一辙的戏弄他。 真是没有心的女人。 “不承认吗?”斋藤眉眼弯弯。 月岛喉间发涩,然而不等他开口,发现人不见的宫侑追了出来,屋内的那位已经是被他收拾了个彻底。 这会看见还有不长眼的凑在斋藤身边,没有散尽的火气延续。 宫侑一把推开了月岛,将人霸道的圈回自己怀里,随后敌视的看向这个趁虚而入的男人,现在宫侑已经把出现在斋藤身边的异性统统打入勾引的行列。 这段时间宫侑已经想通了,一定是他拿出的诚意不够,甚至可以说他太口头支票了,一定要付出点什么。 宫侑的想法很简单,于是很快就付出行动。 在休假的时候人也追了过来,当然值得一提的是躲藏宫治的那几天被捉到了,他是挨了揍来的。 想起和宫治这莫名其妙的共感,宫侑就觉得烦,只想着他要是独生子就好了。但再想想宫治彼时气狠的样子,莫名也有点心虚... 宫侑这边的头脑风暴在看见月岛的样子后霎时止住,他和对面可不是什么不认识的,甚至两人时常还有在排球上联赛过。 “怎么是你?”出口的语气依旧是不爽。 月岛将宫侑从头到尾的看了遍,宫侑显然明白这种同竞争的眼神,将怀里人揽得更紧,“我是她的男朋友”。 这宣誓主权的话并没有让月岛露出多余的表情,甚至是笑了。在月岛萤的记忆里,真正被斋藤叫做男友的只有赤苇京治一个,连佐久早当时都没有被这人承认过。 月岛太了解斋藤春奈了。 眼前人的反应显然出乎了宫侑的意料,虽然他前几天才告白失败,但在面对别的男人,他完全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再者——宫侑低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斋藤,女人似乎是有些累了,以至于没有掺和。 这么想着宫侑更想带人离开,然而步子刚动,月岛就伸了手。 “抱歉,你显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我不能让你带走她” 这一句话引得半眯眼的斋藤抬眸,望向月岛,青年似乎比之大学时又高了,好在今晚穿了高跟的鞋子,不妨碍这个身高下她看他的眼睛,以此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还真是认输了。 两人四目相对,多了些宫侑融不进去的氛围,想到这宫侑自然冷下脸。在开口之际,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 于是三人自然的看向来者,出现的是佐久早。 月岛心中轻啧,相比宫侑、佐久早这人才是难缠的,以及明明被甩了也不死心的男人最烦了。说这心里话的时候,月岛轻飘飘的把他自己摘了出去,在他看来他是主动和斋藤开始冷静期的。 现在冷静期过去,他放不下对面,于是主动出击。 知道宫侑和佐久早在打探她自己的消息,斋藤看见这两人出现都不意外,就是没想到,现在三个男人都同时出场。 不过脚踏多条船的斋藤并不慌张这么个场景,她甚至退出了宫侑的怀抱,自顾自走到窗台边坐下。 高跟鞋站久了并不舒服,斋藤只喜欢在穿裙子的时候搭配这些高跟的。 因着斋藤的动作,原本针锋相对的场景略散,宫侑走上前,“累了?我抱你回去?”。 月岛微皱起眉,对宫侑升起了点反感,佐久早这边也走近了,他有点时间没有见到斋藤。那晚包厢后对方就没有联络过他,因此他等待机会来继续主动。 但目光落到月岛和宫侑身上时,多少晦涩,他早知道她在和他分手后身边有不少男人。 灯影下女人的身姿曼妙,神情却是淡然的。 她会选谁,这是三人心里统一的念头。 现在已经不是他们争不争的问题,而是主动权一直都在斋藤手上。这种紧张的氛围弥漫,受关注的斋藤也能感受到。 想起不久前被拒绝,宫侑握着斋藤的手有些用力,他当然可以揍了那些不知道名字的男人,但是斋藤的想法他无法左右。 这个年纪轻轻就享负盛名的宫侑选手,头一次有了难以掌控的慌乱。 烦的他现在想把另外两个揍了,哪怕一个是对手,一个是队友。 迎着三道视线,斋藤依旧不紧不慢,月岛忽然心一跳,明白了她的选择。 果然下一秒,斋藤将目光放到了佐久早身上,本来不抱希望、他在太多次选择里被对方放弃。然而被需要的瞬间,仍旧是不可抑制的心如擂鼓。 他栽得无可救药。 佐久早将人抱了起来,眉眼松动的开谁都能看出。宫侑咬了咬牙,又恐冲动下斋藤说出更伤他心的话。 在离开的刹那,月岛伸手拉住了斋藤的手腕,很轻的仅仅几秒,便松开了手。 坐上佐久早的车,上野站在外汇报,离开东京的时间足够那些个跳蚤布局,斋藤是特意等着人出手的。 此间佐久早站在外,并没有听两人谈话的意思。 于是斋藤的视线直白的落在佐久早身上,青年穿着纯黑的运动服,简单的着装被他的身材架着,显得肩宽、身材优越。 如果说某些人在她心里象征着宁静,那佐久早则是崩坏的代表。 在她最失控的时候出现在她的世界里,然后她把这个干净的少年也拽进了痛苦里。 车窗上浮起雾气,外面的佐久早似有所感,忽得转身。 他的眉眼与过去并无差,斋藤像是回到了那个雨天,世界变得如此安静,时间簌簌倒流七年。 那是东京的二月,刺骨的冷,骤降的雨。 那一天她在想什么呢?在想去世的奶奶,在想和赤苇算不上友好的分手,在想那些住在家里、跑到面前耀武扬威的女人,她们用恶心的、可怜的眼神看着她。告诉她,她的母亲有了新的感情生活。 在想父亲那无比冷漠的说着要将她送出国,书房里的阴谋,明明是与她最有血缘联系的亲人,却全是算计与抛弃。 所有的所有都无比恶心。 她站在雨中,负面的情绪将整个人吞没,以至于最后都导向一个目的。 同归于尽。 这不仅是恨,斋藤清楚地感受到身体的冷静,冷静到她好像能清晰的听见心跳,如此平稳。 感受不到雨的冷,只有浓烈的报复心,她想应该所有人都和她一样痛苦。 佐久早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在灰蒙蒙的雨幕里。 少年是唯一的色彩。 黄绿的校服显眼,少年看起来并不是外向的性格,偏偏这样的艳色压在他身上却又无比融洽。然后本应该是路过的人、停了脚步,那把伞偏向了她。 斋藤缓慢的眨眼,视线触及佐久早,清楚地看见了对方没掩饰的关心。 她与佐久早并不认识,哪怕都是在东京,哪怕她因为研磨黑尾的缘故了解排球,可因此仅限在她知道眼前人似乎是个打排球很厉害的。 仅此而已。 “你没事吧?”稍急的语气,佐久早递上了手帕,无论是谁都能看出少女的情况。 她的手心在流血,更触目惊心的要数少女手腕上的疤痕,哪怕结了痂也能看出彼时的深刻。 原本因为看见斋藤的怔楞完全被担心取代,如果那时候斋藤春奈了解佐久早,便会知道这人从不是热心肠的人。 他早就认识她了。 斋藤没有动作,佐久早递手帕的手一直举着,他对上她的视线,心猛然一颤。 她冷漠的望着他,却是在笑,上扬的唇角没有温度,像是柄锋利的刀刃。她说,喂,你要和我做*吗。 雨下的更急了,隐隐的闪电晃在天际。 可一切都不如斋藤春奈这一句话来的惊人,佐久早好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然而一双冰凉的手却握住了他的手腕,带着他往不可控的地方走。 被推进浴室时佐久早才惊醒,斋藤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身体猛地经由推搡,温热的浴缸水包裹全身。 佐久早撑住身体,衣服已经全数被打湿。 斋藤紧跟着踩入,佐久早想起身的动作再次被按住,少女不由分说的跨坐上了他的身体。 陡然的接触里展露失控,斋藤似有所觉,冰凉的指间划过佐久早的脖子,已经分不清是水温带来的热还是自身。 “别..”佐久早的拒绝与紧张被吻打断。 他喜欢她,在斋藤不知道的时候,佐久早曾长久地关注过斋藤春奈,他很喜欢她。 然而此刻发生的一切过于怪诞,宛如做梦一样。少年的手指颤抖,可唇瓣的接触是如此真实。 身体在浴缸的温水中反向发热,蒸汽在浴室晕染。 斋藤的动作没有停,校服外套搭上浴缸边缘,佐久早的瞳孔微颤,在斋藤要脱衣服的时候猛然拉住她的手。 因为过深的接吻他呼吸急促,字不成句“不可以,我们现在…还不能做这种事情,斋、斋藤同学”。 “我漂亮吗?” 佐久早的话题被牵走,他望着眼前的少女,下意识的点头。唇角印上了吻,斋藤强坐在佐久早的腿上。直到手腕再次被佐久早攥住,少年像是找到了反抗的力气,又开始了那句不可以这么做的发言。 斋藤想起了赤苇,她也曾再三邀请过自己的男友,但他们总是有一堆的话来拒绝,什么年龄什么关心什么健康。 忽然失了性.趣,佐久早不清楚斋藤的心理活动,只看到女生起了身,打湿的衣服瞬间贴在少女身上,一览无余。 佐久早脸一热,迅速扭过脸。很快人离开?再看去浴室内有一件明显的男装,似乎是斋藤准备的,佐久早松了口气,在里头做了好多心理准备。 毕竟这一切都过于冲击。 等到出门才有时间看清眼前的房屋,是个独立的别墅,他在思考是不是该和斋藤打个招呼——客厅内少女穿着单薄的睡裙,未干的长发搭着毛巾,她在打电话。 而电话的内容并没有避人。 她说半小时内要一个干净的、技术好的男人,佐久早的心被紧紧攥住。他才想起他们遇见纯是意外,没他也会有别人。 斋藤挂了电话,望向还没有走的人,她语气平淡,伸手指了下大门的位置。 佐久早嗯了声,迈着步子往外,可在三步后又停下。沙发上的少女并不在意他的去留,当下懒散的靠着玩着手机。 哪怕是看到他折返,她的神色仍是冷的。 出了这个门会怎么样?佐久早不断的想啊想。 视线触及,时间分秒流逝,斋藤眼看着要离开的人折返,佐久早在靠近,下一秒少年闭着眼睛主动吻了上来。 于是她的眼中才出现了别的情绪。 作者有话说: 重心全放在本文上,四十章内完结 第十章安全(佐久早车) 少年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伴着她常用的那款沐浴露传入,斋藤忽然想起一句话,常言道人是很难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的。那么,现在,他的味道是否属于她呢? 斋藤的视线不经意瞥到了佐久早的耳尖,那处红晕一发不可收的弥漫到脖子,还有往下的趋势,由此可见做出这个举动这人是多么豁出去。 他的吻是生涩的,完全是学着刚刚浴室里她的动作,模仿的拙劣。 斋藤露了笑,佐久早睁开了眼睛,少年也分不清他是在干什么了。于是脑子热热的,身体更是发热发烫,这是另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例如他并不喜欢的雨天那般,可又哪里不同。 佐久早全凭指挥脱了衣服,和斋藤想的一样,他身上也是红的,更好看了。 青涩的相互触碰引起了难以言喻的情潮,他们全凭着生理知识接触、触碰。 “..去房间,好吗?”佐久早声音很轻,他太紧张,哪怕面上伪装的再好,心跳声也暴露个彻底。 和电影里那些穿着裸露的女演员不一样,佐久早见过影片拍摄里那些穿着性感的演员穿搭,某种意义上那是容易引起男性反应的“性趣”。 斋藤穿着件舒适的白裙睡衣,她姿态轻松,他却仍有了异样,这应该是不对的。再出浴室门的时候,在看见对方的时候,浇灭压下去的欲望其实卷土重来了。 他渴望她,佐久早清晰的感知到。 眼下斋藤点了头,少年动作小心的把人抱起来,房间的大门合上。 他的身体仍旧僵硬,明明是男上的姿势,却一动不动。还是斋藤一直在点火,时不时摸摸这摸摸那。 她只和赤苇打过擦边,还是各种软磨硬泡,能得到的疏解方式单一,最过分一次斋藤拿了网购的玩具想让赤苇帮忙,结果那人仍旧不允。 欺负赤苇是很有意思的事情,这么想着不期然脑海浮现不久前的分手—— 总之现在实打实的要做,是斋藤春奈的第一次。 看出佐久早的同样初次反应后,斋藤大方的牵住对方的手,引导进入裙底。 因此佐久早的指间不可避免的触碰到某处柔软,她下面什么都没有穿,这个念头让他越发头晕,属于女性的柔软曲线贴上他的胸口。 而他指间的抵达更是令人心颤,佐久早想说脏、他应该去再洗一洗自己的身体,哪怕在浴室他刚刚已经洗了透。 斋藤在浴室的撩拨,他确实起了反应。 而现在这个反应更加激烈,一发不可收拾。他清楚地感知她的身体,属于斋藤的味道,馥郁的香味灌入,佐久早浑身上下的血液因此流动极快。 少女搂上佐久早的脖子,开始主动的压住人,她已经等不及了。两人的下身开始接触,她有角度的磨蹭。佐久早只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最终阻隔的布料也被扔到了一边。 不行不行不行。 他忽然反手去抓斋藤的手腕,对视间看清了她的意思,不做就换人。 于是最后的抵抗力量轻了,他心底卑劣的、更复杂的念头涌现了,他可以的。 “乖孩子”属于少女的轻笑声,奖励似的吻落于耳畔。 柔软的、温热的地方,一点点随着斋藤抬腰的动作深入。没有润滑油,全靠着蹭出的体液。 下面那东西的大小超出了斋藤的想象,虽然彼时在浴缸里有紧贴过,但仍是没料到。这就导致她开始思考这能不能直接插进去,此刻箭在弦上,干脆闭闭眼直接往下坐。 扩张这件事被一个急躁的一个没经验的两人抛掉。 佐久早感觉到了紧致的包裹,他完全不敢动,甚至被搅得有些疼,可更多的是手脚都跟着麻痹的异样舒服。 再清醒的头脑,此刻也绷断了理智。 怎么会如此舒服...这样的事情是对的吗? 另一边斋藤的想法却变了变,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玩,小腹发胀又有些酸,她的动作很慢,在力求让自己舒服一些。 初次尝试也让她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渐渐摸到了门路,只是女上位颇耗力气。 再看佐久早隐忍的模样,少年的眼尾发红,额头上甚至冒出了汗,他还是配合着她的动作,在她不说后一动不动。 斋藤忽然有些好奇,想看佐久早露出更多不一样的表情,无可否认这人的俊气,像是得天独厚的美,连痣都落笔恰到好处。 这般想着她猝不及防快了些,也听见了对方的喘息,如愿见到了那丝丝缕缕不同。 斋藤的视线略向下,上位的姿势看的清楚,从少年起伏的胸膛到绷紧的小腹,再到那根露了半截、颜色干净的性器上。 这人长得好看,真是哪里都好看。 “喂,你的**颜色为什么是粉色?”斋藤的荤话说的自然。 然而她没有想到,这一句话后看见了佐久早的眼泪。 …… 她欺负他了?哦,也算是,又是玩他的身体又是。斋藤的语气干了些,连动作都停了“你别哭了,喂,我和你道歉行了吧”。 “佐久早圣臣”,少年的语气仍含着哭腔,却偏偏还在那克制。 斋藤后知后觉,于是上手快的叫人,“圣臣”,语含亲昵。话音刚落,清楚地感受到了身体里还含着的东西因她这句话起了搏动。 佐久早更想把自己埋起来了,最后将脸不管不顾的抵上斋藤得肩膀,他听见了少女的笑声,笑得他心跳更快。 接下来的床事更水到渠成,别样的禁忌感下他们彼此迎合。 堪称是珍重的吻落在了额头上,视线相交,佐久早说了句他会负责的。 负责?斋藤心间失笑,并不把这句话记住,唯有那个吻后,萦绕的温柔与少年心事从此刻起轻轻纠缠。 在斋藤的示意下,佐久早开始发力,他抱着怀中人向上腰腹顶胯。 那些淫秽又黏腻的体液经受挤压糊弄了两人的交合处,原本粉白的穴口在不断的抽插里变了色,酸胀的麻感与一开始强撑开的痛都散开了。 “…你…再深点…好舒服” 少女毫不吝啬情爱,佐久早把着力度,将对方的情态试图一一记住。 她轻轻喊着他的名字,喘息声断断续续。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被猛然打入了道冲击,斋藤夹着腿也湿了出来。 佐久早将性器抽出,少了堵塞,白色的精液随着阴道蠕动排出,弄湿了床单。 眼前的一幕刺激着两个人的感官,室内的味道催着头晕目眩,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斋藤后知后觉这是找上门的男人到了,她随手擦了擦狼狈的下身,准备下床后倏尔手腕被佐久早拽住。 诧异没几秒也品出了点意思,觉得好笑,因此仅仅提高声音让人回去,没了再见人的想法,果然余光留意的某人明显松了口气。 屋外脚步声远走,床上还坐着个无论身材还是脸蛋都不错的少年。 斋藤有些食髓知味,眼神示意佐久早再进来,他也看懂了这么个暗示,喉间滚动,再次往那熟悉地埋入。 两人疯玩到了傍晚,这段关系也就这么开幕了。 车窗上的雾气散尽,佐久早也进入了驾驶位,看出了斋藤的出神,佐久早侧头多问了句。 于是回笼的落点放于眼前。 可能是这个当下斋藤春奈拥有了一切,她开始抽丝剥茧身边男人的感情,她和佐久早的初始并不算好,所以他为什么一直待在她身边?明明被她无情的抛弃过,又为什么回来了。 “佐久早,你真的了解我吗?” 被问及的青年顿了顿,身边人总是如此,心情好时可以亲昵的唤他,可更多时候是凉薄的。这个问题让佐久早回到了两人分手的那天,应激的被抛弃感让他抓住了斋藤的手。 他怕他又要被抛弃了,“你想要我怎么证明”。 好像是现在无论斋藤说什么,他都可以去达到。 他为什么这么喜欢她?因为身体?可佐久早并不重/欲,男伴里这人算是寡淡,这指的并非是这人技术,相反佐久早活很好。 ——因为她的钱?权?可打在佐久早银行卡上的账户都会在年末回到斋藤账面上,而她也没有分给佐久早什么资源。 细细想来这人跟在她身边还真没有得到什么,像他这样的斋藤周围也不少。 她其实更喜欢有利可图的,例如国见、花卷他们,这样这段关系才稳定。 所以,他,他们,图什么呢? “nana,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宫侑的声音再次响起,夹杂着他时常不吝啬表达的喜欢、爱。宫侑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在说这话的他眼睛里含着光。 他们爱她。 他爱她。 “佐久早,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斋藤很清楚,以世俗的意义判别,她不是个好人。 她玩弄人心、肆意妄为,放火伤人,驱逐父母等等等等,为了达到目的,她使尽了肮脏手段。 他们真的了解她,认识她吗?想到这里斋藤本探究佐久早的念头淡了,所以说,感情这样雾里看花的事情也就这样。 敛下了迷茫,她又回到了轻松的姿态。 踢了踢高跟鞋,斋藤从副驾驶跨上主驾驶位,坐在了佐久早的腿上。青年不动声色的将手置于女人腰和方向盘之间,他始终在听她说话。 “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医院” 一直沉默的佐久早开了口,这在过去他从未提过,斋藤侧了侧头,努力回想进过医院的次数,将时间拉到两人见面之前——她眼睫微颤,眸光凝上了冷。 得出只有黑川良美拉着她自杀时进过医院。 斋藤手指搭上佐久早的颈侧,稍一用力便能感受到动脉的搏动,扑通扑通的血管充盈感。 “你可怜我啊?” 对着斋藤的眼神,佐久早毫不怀疑他如果点了头,她会杀了他。 确实是匆匆的一面,佐久早本来是陪着自家姐姐去检查身体的,在大厅里救护车推来了一对自杀的母女,显然状况更严重的是那个女儿。 佐久早没见过那么多的血,女孩荣色苍白,浑身浸透了红,几乎断了呼吸。 四周的讨论声他也有听见,说是富人区抬出来的,各色的猜测八卦,紧张救护的医务人员往来,这样的场面印在了佐久早的眼睛里。 他听见了离开的医生说着伤口太深,可能整只手都会废掉。 看上去只是十岁的小孩,只有十岁。 警察、医护、穿着西装的男人,处理了伤口在痛哭的女人。 “听说是这大人疯了,拉着小孩自杀,这有钱人家的事情也是够乱的” “小孩摊上这样的父母,还真是可怜”... 那时候他是怎么想的呢? 佐久早看向斋藤,并不在意此刻脖子上被收紧的禁锢,语气沙哑,“为了活下去,你已经很努力了”。 这前后不搭的话斋藤偏偏听懂了,蓦然松了手。 努力...吗? 斋藤听过最多的就是,她怎么不去死,她为什么要活下来。下一秒她听见了佐久早说,如果可以他想将他的幸运分给她。 那是他年幼时的唯一想法。 莫名幼稚的话却阵阵泛起涟漪,在斋藤的心里人是有明确分类的,例如北、黑尾研磨、听话的、不听话的这样的顺位,此刻隐隐察觉出了佐久早地位即将的不同。 事情不受掌控而烦躁。 片刻脸上覆了温热,是佐久早蹭过来的脸,轻轻地却比接吻撩拨。 他一直觉得斋藤春奈像个小刺猬,毛茸茸的很可爱,不过这话他适当的压在了心里。 “佐久早,就在刚刚我打断一个人的腿”,斋藤不知道她现在为什么说这些,此刻她紧紧的盯着佐久早,似乎只要他出现一点异样的表情她就能占据上风。 可青年只是一愣,语气认真,“你收敛了,我看见过你差点把人揍死”。 .....? 这种斋藤亲自动手的次数可不多,几下排除,她皱起眉头,发现眼前人真的早许多次见过她。以及过去没想明白的那件事也有了结果,那看来当时她揍完人,报警的第三人就是佐久早了。 “你居然一直在关注我”,斋藤说不清心里萦绕的感觉,但准确的好心情不会错,“我看错你了,你道德感真低”。 佐久早摇了头,再次真心地回了斋藤话,“不是的,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 因为是你,所以喜你所喜,恶你所恶,无条件的站在喜欢的人这边是他感情所向。 斋藤感受到了心脏霎时的一震,短暂的留下了印记。 “哪怕我是一个罪孽深重的疯子?”她带着笑望着佐久早。 很快,得到了一个拥抱。佐久早的肩膀很宽,身上还有好闻的干净气息,青年拍着她的背,动作轻轻。 “你已经安全了,春奈”,不用再逃跑,不用再害怕了。 她抓住了佐久早的衣服,最后咬上了对方的肩膀,在佐久早的闷声后也不停。 你最好,一辈子都喜欢我。 屋内宫侑面临着再次被丢下,以他的脾气来说,早该将人追回来——此刻听着乌野那不客气的拦网几句讽刺,最后还是冷着脸留下。 他感觉自己是有些贱了,一再被拒绝,一再的戳自尊,宫治那几句嘲讽萦绕,宫侑郁闷的抓了把头发。 酒吧内酒水品种繁多,他一句点斋藤爱喝的,内里调酒师递了眼意味深长的眼神,见惯不怪。 宫侑并不好酒,甚至可以说他饮食上是个很规律的,毕竟作为职业排球员,他在这方面一点也不含糊。食不知味,甚至可以说越想越恼,满脑子都是他哪里比不上佐久早了。 越想越委屈,绝不想承认输给了最讨厌的人,从认识佐久早起,两人就是对手。 宫侑仰头闷了杯度数高的。 喉间刀滚似得发痛,宫侑皱起眉头,忍不住出声怎么这么难喝。恰在此时,手机上弹出消息,是宫治发的。简单的一句,有心脏病就去医院治。 于是后知后觉他这会还和某人共感,宫侑思绪被打断,也忍不住想出些馊主意,决定灌醉自己让另一个也不受。 这种报复方式会不会太窝囊了? 蓦然那头知己知彼的宫治又发来一条,说的是再喝酒就和妈妈说。 心虚的宫侑挠挠脸,在家里他们都是听一家之主的,手机上回的还是嘴硬的。 :谁喝了,别泼脏水。 宫治无语的表情包一发来,宫侑还能强撑,两人就着聊天撕了起来。而快顶上去的消息,心脏病戳在宫侑眼里,他不禁伸手放在心口。 除了怦然心动,原来喜欢的时候,是痛的。 在宫侑多数顺风顺水的人生中,受到的挫折并不多,这次栽的跟头深了。 tsumu:喜欢就去追,你这么怂做什么?球打打傻了还是****** 后面纯是宫治的输出,显然一点就着的宫侑也开始打电话去骂,他真想让那些说宫治比他脾气好的网友看看,那家伙惯会装。 一个dna他们有什么不同?不对,谁和他一个dna! 等出门的时候宫侑已经在里头待了一小时,对面街上停着辆眼熟的车。本来要离开的宫侑瞬间变了脚步,早出门的两人没有离开,还能做什么? 一想到脑海中的画面,甚至加快了速度,迅速地跑向街对面。 然而不等靠近,上野伸手拦在前,这下气得宫侑是攥紧了拳头,连带着都觉得头晕,失了笑容的眼神满是戾气。 “滚开!” 在上野准备动手时,耳机里响起了斋藤懒散的指令,女人松了手。 宫侑也快速到了门边,拉开的车门将内里的旖旎展露,无论是气味还是佐久早搂着斋藤的姿势,略显凌乱的衣服,明显的佐久早唇边印上的口脂—— 宫侑想也没想的扯开佐久早,强塞在心口的堵塞感太强,以至于那一刻将人打死的念头都一闪而过。 他想要的,是一定要得到的。 另一边的斋藤从始至终都表现得沉静,餍足的眉眼还能好整以暇的分析宫侑的微表情,下一秒他们视线交汇。 宫侑哑了火,再说出口的话因为面对斋藤而少了凶狠,委屈的只有一句,“我哪里比不上他”。 佐久早始终沉默,坐在斋藤的身侧,甚至从宫侑上车来他都没有分去关注。只是始终望着斋藤,方才顺着对方胡闹了一通,他此刻的耳朵仍是红的滴血。 青年动作轻的理了理身侧人卷在大腿的裙摆,忽然被重重一拍,这声音在车内格外响,是宫侑出的手。 如此佐久早才看了过去,宫侑还在用眼神让他滚远点。 斋藤津津有味的看两人的互动,却一笑。只是勾勾手指,宫侑就凑了过去,毫不客气的把某人挤到门边。 佐久早:.... 离得近,宫侑也能发现斋藤脖子上的一点吻痕,他下意识伸手,更想把佐久早揍一顿,好歹是在斋藤面前忍下。 眼神定定在那块落点,越看越碍眼。如此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女人的靠近,直至唇上忽而一软。 宫侑瞳孔震颤,心跳加速。 “别闹了” 斋藤轻飘飘一句话,宫侑迅速点头,早被这个吻勾得不知天南地北,要是这人有尾巴此刻也摇上天了。还能朝佐久早挑衅,大有“看吧,她最爱的其实是我”诸如此类的意思。 佐久早无声移开,不想搭理宫侑。 门窗适时被敲响,是上野沙耶,几则公司事务与碍于外人在场的欲言又止吸引住了斋藤注意,原本还准备的胡闹念头压下。 离开了佐久早的车,宫侑迅速上前,趁着此刻斋藤心情尚好,追问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哪怕得到的答案是再联系,他也开心的不行,至少不是前几天被忽略的那样。 还是有机会的! 被留下的两男人相看两厌,下一秒佐久早开车疾驰离开,连尾气都没留下,速度之快到像是把宫侑当成病毒了。 虽然也没有想和佐久早一起留在原地的意思,但这人的行为,宫侑莫名火大, 他这是被嫌弃了?哇,哇,怎么说他们两个也算是队友吧!难怪追这么久斋藤都没追到,这种性格谁会喜欢? 讨厌的要死! 另一边的宫治一晚上感受到的感情就多了,折腾的他烦不胜烦,只觉上次揍宫侑还是揍轻了。 表面云淡风轻、捏着饭团的宫老板想着的是这么件事情... 作者有话说: 写着写着感觉sks要直通结局了。 第十一章落水 十一月十五日,晚二十二点。 结束工作的黑尾走出了单位大楼,抻了抻坐久的腰,顺手松开方正的领带。他的租房离公司近,故而步行就能抵达。 轻车熟路的绕着近路,路边的居酒屋应时开放,不时有喝醉的人七歪八斜的出来,也有未散完的聚会群三三两两大笑、打闹。 黑尾避着醉鬼,心里在思考该找个时间攒个局。 脑海中过着海、夜久、山本、福永等等的近况,思维自然发散开。 路上的行人越发少了,只需要再过一座桥就能到——平素这个时间点黑尾很少遇到路人,也有此处老路本就偏僻的缘故。 今夜桥中央显着的停着辆价格不菲的黑色商务车,车旁边有人站着,再走近些才发现大桥扶手旁还有个。 夜风撩起她的裙摆,质地柔软的围巾流苏随风轻荡,于月色下划出寂寥的弧线。那身影倚靠栏杆,月色下的背影万般冷情,恍若与当下清寒的冬夜融为了一体。 黑尾呼吸微滞,脚步不自觉地加快。那道背影太过熟悉,瞬间攥住他全部心神,以至于忽略了空气中弥漫的、不同寻常的紧绷。 正在此时一道黑影自暗处暴起,原本做伪装的瓶子抛向斋藤,上野快速反应,踢开的瓶子在地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这是个信号。 黑尾骤然回神,原本死寂的四周骤然活了过来,蛰伏的黑影从各个角落涌出。 同时另一批更为训练有素的身影从更深的暗处切入战局,动作利落,瞬间开始反制局势。 一直护在斋藤周围的上野对黑尾并不陌生,但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上一次见面还是几人在高中。 转眼间就成了如今的大人模样,因此上野难得稍稍一愣,偏偏此刻不是叙旧的机会。 除了眼前的争斗,在来的路上斋藤就经历了好几拨,自打有碍眼的开始蹦跶后,原本没兴趣对家里出手的斋藤开始了清理。 逼到绝境,狗急跳墙的手段也是如此乏善可陈。 斋藤想想也觉得那些人可怜,没手段没头脑。 手机上斋藤健的电话在不断的拨入,她一概漠视。 耳机里各个扫空的点在汇报,斋藤胜券在握,故而对面前发生的场景漠不关心,眼前咫尺的纷乱厮杀未能让她回眸。 桥下,河水在浓稠的夜色里无声流淌,倒映着破碎的月光。 故地重游,心思百转千回。 忽然熟悉的呼声穿透嘈杂,斋藤没料到今夜出现的单个变数。回首的刹那手腕已被牢牢抓住,她被人护在了怀里。 后背重重抵上老旧的桥栏木柱,拥抱来得太急太猛,压迫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黑尾将人严实护在身前,目光急急扫过对方的脸,确认无恙后,那紧绷的肩线才几不可察地松弛一分。 作为社会好青年他没见过现在这种像是黑帮火拼似的场面,拿出手机还想报警,离得近的斋藤看了出来,觉得好笑,伸手拦了拦。 “咔嚓——” 细微的、木质断裂的声响起,在肃杀交织风声的间隙里,清晰得令人心悸。靠在上面的斋藤迅速反应,却没挡住下一秒不知哪一方的力量蛮横地撞击。 人不受控制的随着坠落的扶手往后倒,眼看着人往后跌,黑尾只来得伸手。 两道落水声几乎重迭,沉重地砸破了河面的平静,也砸穿了间隔十七年的时光。 按理来说,人不会跌入同一条河流——命运却偏偏戏弄。 过去与此刻重合,彼时误会人跳河的黑尾也是那般冲上前,在这座桥上,在阴差阳错里,两人双双掉了下去。 此刻,时光的胶片被粗暴地重迭放映,于重逢里又敲下了轮回重演的片段。 正午骄阳扩为子夜弯月,盛夏蝉鸣冻结成凛冬的风声,挺括的西装取代了记忆里飞扬的校服。 未变得始终是蒙头往前的人。 冰凉的河水冷得刺骨,瞬间夺走呼吸。好在水并不深,不等斋藤有动作,很快她就感受到了腰间托举的力量,是黑尾将她捞了起来。 情况突然,肺部呛咳并不好受,她本能地撑在黑尾的肩上,紧急里也忽略了两人当下的亲昵。 斋藤咳出些水、待呼吸稍平忍不住吐槽,她抬眸看向近在咫尺、同样浑身湿透,却仍紧抱着她的男人,“怎么我一遇到你就这么倒霉”。 水珠顺着女人的下颌滴落,没入幽暗的河面,这般竟也是风姿绰约。 黑尾看着斋藤被水浸湿的眉眼,那里映着晃动的月光,也映着他自己。 惊魂未定的后怕,奇遇重逢的庆幸,还有那穿越漫长时光,再度交织他们的命运丝线——所有情绪最终化作一个同样染着水汽、却无比真实的笑容。 他收紧了环在她腰际的手臂,确认了这份真实。 两人堪堪狼狈,黑尾抱着人不多留的往河岸边走,桥上的清扫已经进入尾声,上野拿了毯子快速跑到两人身边。 冷风一吹,咳嗽的感觉更强烈。 “我就住附近,去我那吧”,黑尾眉头稍拢,接过上野递的毛巾时下意识给已经披着毯子的斋藤擦头发,他只觉得这冬天掉水里可不是玩笑。 上野欲言又止,看着同样湿透的黑尾,再看自己被护住的小姐,选择了闭嘴。 有人扫尾,斋藤嘱咐了几句,于是由黑尾带路去了对方的家。冲了澡又喝了青年煮的驱寒姜汤,后知后觉她单方面与他们断了联系,此刻居然又坐在了这人眼前。 偏偏黑尾没有提起,斋藤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启话题,心里想的全是这人怎么还是那么热心肠。 要是她,就算是旧相识,在看见桥上乱斗后是绝对不会理睬的。 这点黑尾是真该和研磨学学,想起和那人的初次见面,斋藤唇角不禁扬了扬。 因为和黑尾有落水的误会在,自然而然的两人熟识起来,当然其实斋藤要是不想搭理,她也不会和黑尾再有续集。只是彼时乍见男孩的心疼与亲近都过于陌生,让斋藤产生了好奇。 那一年她八岁,黑尾铁朗九岁。 斋藤知道她自己被黑尾放在了弱者、需要照顾的位置上。 那,如果有一天,她展露了不一样的那一面,这个人会是什么表情呢?害怕?震惊还是说厌恶... 她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接受黑尾的善意,直到—— “斋藤同学,我希望你不要再靠近黑尾了” 这是孤爪研磨对斋藤说的第一句话,在放学的间隙,找上了别班的女生。男孩知道斋藤,不仅是从自己班几个带着恶意的男生口中听说。 正常人里出了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异类总是招人关注,而孩童的针对是没有缘由的。 研磨无论是对哪一方,他都不关心,直到某天从发小的口中听说了斋藤。 出于不知名的念头,研磨无声的对斋藤投入了观察,他发现这与黑尾说的可怜并不搭边。看似受欺负、受排斥的女孩其实乐在其中,巴不得所有人都别搭理她。 而犯蠢出手的那些人往往会在当天就得到报应,各式各样。在研磨的关注下,出手的就是斋藤春奈。 女孩完全不是吃亏的性子,狠厉、睚眦必报,这种词语在小孩身上是少见的,但研磨自认他自己的观察一般不会出错。 斋藤春奈没有共情能力,是个很危险的人物。 所以万事不上心的研磨出现在了斋藤面前,做了警告,他了解他的发小,黑尾铁朗是个和斋藤春奈反着来的好孩子。 两人并不适合相处。 “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你可以收手了,别再靠近我的朋友” 看着有陌生人完全的看见自己的恶劣,斋藤第一念头并非慌张,而是是高兴的。 她对好玩的人圈得范围扩大了,一个变两个。只觉得学校的日子总算是不无聊了,这种课业简单,身边脑残多的局面里可算是有点意思了。 原本还想打字说的话顿住,在看见走廊那头匆匆跑来的黑尾时,斋藤换了个想法。 于是女孩冲着研磨露了挑衅的笑容,比了等着瞧的手势,在男孩的诧异里下一秒收放自如的掉起眼泪。 “想什么呢?”,黑尾的手在斋藤眼前晃动。 她眨了眨眼,笑着说起他们三个那会的交锋。 那算是研磨第一次遇到这么个性格的女生,男孩不是个心硬的,也更没料到放狠话的斋藤怎么突然哭了。 直到看见跑上前的黑尾,研磨也明白了过来,这是被算计了。 提起那件事情,黑尾自然印象深刻,佯装苦恼,“你俩一人八百个心眼,唉,可怜我小时候被你们玩弄鼓掌啊”。 实则彼时赶来的黑尾并没有站队,既没有因为场面上谁哭谁就是有理那方而指责自己的发小,也没有因为和发小的熟识而偏信偏听。 反倒是成熟的想搞清楚状况,不过出乎斋藤意料的是,刚刚还能对他放狠话的男孩将责任抗去。 所以,其实看似面冷的研磨也是看不得女孩子掉眼泪的心软角色。 不然怎么连他自己刚刚放得狠话都忘了。 斋藤眉眼弯弯,想起那会的事情而继续,话题自然开始。 她后知后觉哪怕分别再久,他们之间也不会存在隔阂。 厨房的暖光灯下,黑尾边忙碌晚饭,公务繁杂里他一般是简食对付。此人惯有魔力,不会让场子冷下来,男人完全没有提当初斋藤失去消息的那几年,只是在聊着些他自己的近况。 还有研磨,两人刚结束了一场合作企划,黑尾捡着有意思的说。 许久没有听到他们的消息,斋藤的指尖微顿,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出国的第一年她活在监控下,想要她死,想要她变成废物的人太多了,防不胜防,她要装作没能力、任命的模样。一次又一次的躲过算计,那是一段不美好的时光。 而那会,她最想的就是他们。 那些他们给予她的经历,是唯一能支撑下去的念头,她起初想的是拿回所有再回到他们身边。和小学、高中那会一样,三个人做什么都可以。 后来斋藤轻松杀出了困局,也改写了命运,拥有一切。 等到黑尾似有所觉得回过头,对上的就是斋藤的眼睛,似乎她就这样一直看着他,很久很久了。 明明斋藤什么都没有说,可黑尾却觉得她说了很多很多。心下泛酸,下意识伸手落在斋藤的头发上,像是个靠谱的前辈那般。 “辛苦了,我们小春” 黑尾时常在想,他们能帮上忙的太少了,小时候就是如此,他们无力改变斋藤的家庭,也没有能力带她离开。长大后也是如此,介入不了她的困境。 这么多年,你一个人辛苦了。 斋藤读懂了黑尾的意思,垂下的睫毛颤了颤,随后习惯性露出笑容。 “头发长了好多”,黑尾轻声喃喃,控制着手去触碰对方的发梢。 原以为隔了时间,他大抵不会再有年少时那般心动,可再见面似乎不尽然。 当那道身影真实地撞入眼帘,当怀中传来熟悉的温度与战栗,他才明白有些东西从未褪色。它只是蛰伏在深处,等待着像今夜那般重逢的契机。 呼啸着破土重生。 在第一面的时候,他就喜欢上了斋藤春奈。那个盛夏的正午,阳光炽烈得几乎要将世界熔化,可彼时女孩站在高高的桥栏杆上,同样的校服制服,她面朝着河流。 明明是置身在同一片耀眼的阳光下,可她周身却笼罩着透明的、冰冷的隔膜。光落不进她的眼睛,喧嚣也传不入她的世界。 他想要认识她,想要知道、了解她,说来可笑,他那会真心想将那片笼罩她的冰冷隔膜扯出一道缝隙。 他想让真实的阳光透进去,让她露出笑容,于是黑尾付出了行动。 结果笨拙的肢体语言和焦急的误解中,与人一同坠入河水。 在一片混乱中,他眼里心里却只能看见一个人——那个在水下睁开眼,眼神清冽却隐约闪过错愕的女孩。 他握紧了她的手。 七年,从斋藤春奈出国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黑尾知道,她生活的不容易,除了面上身份的光鲜,斋藤别无所有。 他从未说出口,却在无数个夜晚,对着一成不变的寂静黑暗,描摹过她可能经历的种种。 那些沉默的担忧与未曾间断的牵挂,如同方才侵袭的河水,冰冷,窒息,他真的很担心她。 于是无论是研磨投资赚得第一桶金,还是黑尾赚的第一笔工资,他们都默契的付出全部,力所能及的将钱打在一个账户上。 直到彻底断掉联系,唯一能知晓的账户也被注销。 斋藤春奈杳无音讯的那几年,黑尾时常会去神社,他并非是个信佛的,只是仍旧想微弱的献上帮助。 那些隔着时光的担忧与沉默的思念,终于在此刻落地,化作了一声近乎叹息的轻喃。 “回来就好”,黑尾又这么说。 斋藤忽然有一股强烈的,想要流眼泪的冲动,可她只是望着黑尾铁朗,光晕下青年的面容再次清晰。 覆盖了她记忆里青涩、幼稚的面孔,那个承诺会保护她的黑尾似乎初心依旧。 在青年怔楞的表情里,香水味萦绕逼近,凑上前的是一触及分的吻,他完全呆在了原地。慢半拍的摸上唇,那里残留着她的味道。潜意识的追吻被他的理智按下。 同样斋藤也在看黑尾的反应。 她知道有三个人是不能强迫的,他们关乎着她难得的过去。可,为什么不能试试,她又这样想。 她也曾试过北信介,甚至不仅是做出亲吻,可对方只是认真地穿上了她的衣服,说不可以。 仔细想想北信介说的最多似乎就是这个不可以,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 斋藤清楚那人的意思,无非是希望她能明事理、知进退,如他那样做。 她愿意在北信介面前伪装,哪怕一开始也是出于恶意,想看看这类人又能好到哪里去?想看看除了黑尾与研磨外,会不会再出现一个有意思的人。 所以斋藤故意放出被欺负的消息,故意让他看见她伤人。 你瞧,你以为的哑巴小可怜,其实可以眼不眨的掰断同龄人的手指,可以指示她人自相残杀。 可她依旧是猜错了。 如同看错了黑尾他们那般,那会北信介只是无奈的叹了气。他并不害怕她,甚至还能说出,“解气了吗?”。 他们都是怪人。 当天晚上斋藤被罚写毛笔字,写得是玉磨かざれば光なし(玉不磨,则无光)。他说,她做出这些事情并不全是她一个人的过错。 孩子的品行如何取决于雕刻的家长、周围人,取决于执刀者。教育一个孩子需要整个村落的力量,他说,他会教她是与非,教她善与恶。 他说他会做她的兄长,尽其所有。 如此往后她的果都源于他的因。他不会纵容她,也不会抛弃她,从今往后他们一起学习,一起进步,一起成长。 而这些也并非是口头的话,真正让斋藤对北信介改观是那之后三年的某天。在她与斋藤健争执,在所有人都低头沉默,气得男人怒而挥手的刹那。 只他一个站出来护住了她,北信介承下了力道见血的巴掌。 他说会对她负责,做她的监护人,也真的做到了。 监护人承担共同责任。 在成长路上,斋藤春奈犯的错,北信介从未惩戒过她,却是会在她面前惩戒他自己。或是罚跪,或是竹刀。 “春奈,我不希望你误入歧途” 他们之间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偏生斋藤感受到了,那种只有血缘至亲的联系。那种看不见的东西连接着他们皮肤底下搏动的血管,交相凝结成疑似红线的锁。牢牢的扣住了他们两个人,自此生生不息。 他是如此不同。 于是她心甘情愿的开始伪装,只要在他面前做个正常人就好。斋藤曾想过,北信介还是过于理想了,一个人骨子里是怎么样的,无论后天怎么学都是改不掉。 遗传基因上,她父亲薄情冷血,她母亲疯癫无度,两两结合下,她这个女儿能是什么好人。 她不过是不想他不高兴。 眼下斋藤凝望着黑尾,她是个很明白男人反应的,只要有一丝丝的变化——她不知道她是在期盼什么别的发生,还是烦躁。 最近好多人好多事情都变了味,她不喜欢排序的混乱。 那么,黑尾呢? 作者有话说: 北队好好吃。 第十二章变化(松川、花卷) 他会变吗?她希望他变还是始终如一呢? 七年的时间足够将少年打磨成圆滑的社会人,足够让青春年少时的热血冷却,让单纯蒙尘。 她曾有过的那一丝恶劣期待,想看看眼前心软善良的少年被现实重构后的模样,会上演吗? 可为什么,想到这种结果,她…… 答案终于落下了,却听青年迟疑的开口,“春奈...这是国外的礼仪吗?”,语气含着不解。黑尾稍稍退开一点距离,他试图看清她的脸。 男人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哪怕他自己在刚刚的触碰里或许有些失控,哪怕一种陌生的、躁动的热度正在他四肢百骸悄悄流窜。 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最是克己、理智,更别提眼前人是重要的人。他不能,也不该,让任何不合时宜的遐思玷污这份重逢。 斋藤侧了侧头,倏尔一笑。 不是惯常那种带着习以为常练习的弧度,而是一个真正明媚的、仿佛瞬间能驱散周身寒气的笑容。 这笑容太过耀眼,直教黑尾移不开视线,以至于下面还要说什么他也尽数忘了。 衣领经人用力一扯,黑尾下意识的弯下腰,顺着力道差点要摔斋藤身上,他反应快的把住桌面,此刻坐在座位上的斋藤正正好是被人圈在怀里的姿势。 距离太近了,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那股诱人的味道直直侵入黑尾的心间,醉酒般的头昏脑涨感涌现,让人平白飘飘然。 他蓦地生出了眼前人是在勾引他的念头,然而几个呼吸里谁也没有说话,直到斋藤松了手。 黑尾后知后觉喘不上气还有个原因,是她按压的力道微妙地制住了他颈侧的血管片刻。 “小黑” “嗯?”黑尾的嗓子忽然发干,透着紧张。 “你好有意思啊,你要一直有意思下去哦” 像是小孩子似的发言,陈述着重要的约定。黑尾莫名想起了另一个人,偶尔他会觉得斋藤与研磨有些相像,于是他无奈,笑着说好。 过了会有主意的斋藤将手搭在椅背上,连着将下巴也压在上面。这个姿态让她微微侧身,露出了线条优美而脆弱的脖颈,在室内暖光灯下显得楚楚可怜,好像是某种被弃养的小动物。 黑尾却很熟悉,这往往象征着斋藤要开始演戏了。 果然,女人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声音也低了下去,裹挟着恰到好处的疲惫与轻颤。 “我过得很不好,我创业失败了,家里人给我找了婚事,我马上就要嫁人了”,她仍是谎言。 而黑尾也并非看不出来,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他并不在乎,他只是仍旧相信她,顺着她。 ——就像年少时,明明看穿了她某些小小的恶作剧或伪装,却依然选择配合,递上她需要的台阶或反应。 是人皆有私心,黑尾的私心是希望春奈能如意。 同时间段,饭团宫进入打烊。 宫治将所有工作收尾,住宿便就在店面二楼,洗漱后自然的躺平在床上。想了想他还是拿出手机,登上了网站,自从莫名和宫侑共感后,宫治秉着不想丢脸的念头已经有二十四天。 这股恍若细沙堆积的烦躁在看见nana的账号后稍稍减少,半月没有关注,对方定时发出的影片也有了累积级数。宫治熟练地点击,逐张保存最新发布的照片,指尖在屏幕上仔细划过,确保没有遗漏任何一张。 即便从未见过全貌,那些局部特写、光影下的颈肩线条、握着道具摆弄的纤细手指,在他眼里都拼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漂亮。 心底那双记了许久的眉眼再度浮现,如果她出现在他面前,宫治想,他一定会认出来的。 哪怕这么多年来的视频里她没有露过脸,一开始nana的直播风格是单一固定的画面,再是带着面具,或者直接不露脸利用道具。 最后也就是现在是打码与用角度遮掩,但他记得她的眼睛,无数次的放在心里描摹过。 可以说,宫治曾是nana的第一个观众,在对方16年开始直播到现在。 操作着送出礼物,数字跳动,仿佛这样就能填补这段缺席的时间。宫治把几天没上号的亏欠全补了回去,结束后再去翻阅对方主页。 此刻点赞量最高的是前几日发布的剧情向影片,宫治知道这类带着剧情的点赞会比单人向高很多,但3*、墙纸、绿帽几个字还是让他攥紧了手机,好半响也没有点进去。 这个题材过去nana还没有拍过,但之前有条点赞高的评论便是想看人妻题材。 诚实讲一开始虽然阴差阳错,可最终宫治确实是为了满足欲望点进的网站,在一众账号里只选择了她一个,最后演变成了追星似的日日关注。 一连四年,见着对方寂寂无名到榜单第一。 所以拍摄无论如何都是满足看客欲望的,甚至网站上猎奇的受关注度才高。 nana可以说是随心所欲的那类,看心情满足粉丝,宫治敏感的感受到了他当下对这个视频的排斥。 为什么呢? 他的感情是变质了吗?他明明也曾留言过,也曾仗着充钱多要求对方做这做那,甚至也曾评论指导过该怎么拍摄。 他和其他人一样,消费着她的影像,满足着自己隐秘的欲望。 可现在,他居然想她属于他一个人。 他竟然觉得那些曾让他血脉贲张的画面变得难以忍受,他无法容忍评论区那些将她彻底物化的言辞,无法忍受想象她在拍摄时可能流露的、哪怕只是一星半点的真实委屈。 太多太多的不想。 以至于一种近乎暴戾的独占欲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他想把她藏起来,想让那些窥探的、意淫的目光全部消失。 他是疯了吗? 这太荒唐了。 看片爱上了女主角,宫治不明白这段莫名的心绪来源,这份日益膨胀的关注、牵挂、心疼,早就脱离了单纯肉体吸引的轨道。 他怎么也找不到源头。 他会在看到她视频背景里窗外下雪时,下意识想她是个怕冷的人,会因为她某天声音略显沙哑而皱眉担忧,会把她偶尔分享的琐碎日常、几乎很少很少的照片,反反复复地看。 评论区的截图里发的最多的便是在问nana是不是哭了,其间夹杂着不可描述的等等词汇,可以见得多数人都是满意这段影片。 还有大量的截图充斥。 但宫治的心却很沉,这类剧情向无非就是深爱丈夫的妻子被有怪癖的丈夫欺骗,然后——他盯着那个播放按钮,几次想按下去,又几次缩回手。 最终,宫治退了出来,径直拉到评论区,手指用力地敲下一行字:不要做这种题材。 他不想她委屈自己,哪怕是做戏。 可,他有什么立场呢? 同时间躺床上的斋藤也在看着评论区,昨晚发的是之前和花卷松川拍的剧情向,因为那两人的时不时出戏,斋藤剪辑花了不少功夫。 其实她本人是没什么感觉的,假的就是假的,演戏她很擅长。 想想她一入戏另外两个就出戏,可以说是拍的艰难。 下次得换个演戏好的,斋藤不由思绪飘散,忍不住想谁演技好一点。佐久早完全不行,国见嘛这人懒,所以说做都做了还得顺着他,也不知道谁是金主。 花卷和松川其他时候演挺好,就这种略带虐女主角情感的戏份他们就不行了。 天童倒是玩法多,可惜现在异国还真不好玩。果然还是角名吧,咦,还没有和宫侑拍过。不对,白布也可以试试啊,剧情向的话这人演医生肯定拿手。 斋藤想着侧了侧身,切了软件直接给白布发了句,想玩医生play。 约莫几秒后,白布回了个好,什么时间。 对着对方这么个头像,斋藤扬了扬唇角。 等聊完再回到网站,一条不要做这种题材的点赞也进入了斋藤眼中,熟悉的id名omusubi(饭团),有段时间没看见这个账号发言,斋藤其实以为这位看别的片去了。 再看看这人追加的打赏,想了想回了句,你想看什么。 没有管对方的回复,斋藤关了手机,闭上眼睛在想她该找个新的合作伙伴了。 吃腻了,换换口味。 而一份拟好的明星代言运动服系列文件传入了斋藤手机,这表明被沟通的四位球员都选择了同意。 (影片拍摄剧情向,含3p、绿帽癖、夹心、墙纸、虐心,无法接受的请勿点击,拜托了) 今晚的丈夫格外的不同,家里是明显装点过得,无论是桌上的蜡烛还是此刻昏暗神秘的氛围。回到家中的斋藤略有些意外,在丈夫的温柔诱哄里用了晚餐,接着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的一起聊天、看电视。 直到准备入睡前,斋藤接住了花卷递来的衣服,两人成婚后在房事上都是中规中矩,此刻这件像礼服的衣服让她侧了头。男人俯身添了句里面不要穿,斋藤瞬间耳热,到底是也没有拒绝。 换装时甚至颇有些紧张,最后换上了这件白色的蕾丝纱裙,裙面正好在膝盖上一截,柔锻的面料亲肤,并没有什么摩擦的不适,唯独多出来的那根带子难知是做什么的。 门外被唤到的丈夫带着笑容,体贴的系在了她的眼睛上,才明白这带子的用出。 妻子本身就长得漂亮,这般打扮更像是精致的洋娃娃,花卷深深的凝望着妻子,像是观赏满意的作品般。 “一定要蒙着眼睛吗?”斋藤忽然心里多了紧张,指尖攥紧裙摆。 温热的吻落到了她脸上,还是熟悉的温柔声音,“嗯,奈奈你会喜欢的”。 被引导走向了房间,她坐在了床前的沙发上,周围有一阵的安静,在她略心慌的下一秒一只手按在了她的手背上。 女人隐约感觉到了不同,可丈夫的声音响起,他说不要紧张。 屋内燃烧的香薰拨出了前调,这是个令人心安的味道,斋藤被按在了沙发上,发带遮光效果略好,再加上屋内昏暗,仅仅靠着床头灯一盏。 男人的手掌从她的大腿往上,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抚摸着她的并非是耳鬓厮磨多年的丈夫。 而她以为在亲近的丈夫此刻拿着相机,站在沙发边,他们对了视线,陌生男人的手愈发往深处。 落在唇上的吻比以往要热切,唇齿缠绵,斋藤的呼吸被轻松的掠走,这裙子的款式若再长些会更像婚纱服。 裙边隐藏的拉链被拉下,男人掌心的温度轻松摸了进去,贴近了胸口。 “放松,奈奈” 丈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说今晚会很舒服,花卷的声线偏低,说这类情色话时莫名蛊人。他拿起桌上的丝带,开始将妻子的手绑起。 清冷绝艳的女人衣裙半脱,胸口微敞,姣好的胸乳呼之欲出,薄红的面色让她看起来更像是熟透的水蜜桃,花卷将丝带打成好看的蝴蝶结样式,此刻斋藤的模样任谁都把持不住。 她像是件精美的礼物。 斋藤能闻见丈夫身上的香水味,今晚他似乎喷的比平时多,以至于持续的被她嗅觉捕捉,他的吻落到她的脖子上,呼吸喷洒在她颈侧。 沙发往下陷了陷,应该是对方单膝跪在了她身边的沙发垫上。 一根手指按进了私处,开始轻轻揉搓。斋藤呼吸急了些,丈夫含笑的声音响起,念了句好湿。 这样的评价让她耳朵红的更甚,于是自然迎合的将腿打开。男人的手指擦着边缘,浅浅的插弄搅出水声,镜头随着拉近、对准。 松川感受着内里的温度,早在与斋藤接吻的时候,他就有了感觉,随即抽出作弄的指尖,将沾染的体液擦在对方的大腿内侧。 在镜头里私处溢出的液体洇出水光,这是情动的表现。 花卷把着摄像机的手不变,还抽空吻了吻斋藤的脸,“我要插进去了”。 很轻的嗯声,斋藤感受到了异样的硬挺抵着穴口,在她才应声后缓缓的往里,被侵入的不适仍引起了喘息,因为过于撑,她下意识的想夹腿,被一只手按住。 感觉上有些不同,她想推开却因为手被绑着而无法操作,女人微皱起眉,下意识的喊丈夫的名字。 可得到了回答,男人的声音就在身边,甚至在她出声时往深处顶了顶,将完全的话撞碎。 这股陌生的刺激感开始加快,斋藤像是被裹挟进了水中,急促的浪花汹涌,她顾及不了其他,呜咽承受。男人技巧极好,一下下都磨在了她身体敏感的地方。 他揉着阴蒂,完全插入后又开始往后,退了点就这么用半根去轻轻的抽插,看着底下那软穴被插的不停滴水。 沙发没一会的功夫就湿了透。 花卷将相机固定好,伸手去叩斋藤的手,亲吻她颤抖的指尖与手腕,时不时出声。 他看着妻子潮红的脸,在情事中误以为是他而去迎合的身体,她在忍耐、享受,这是与另一个男人做爱的淫靡场面,花卷心跳的很快。 这比他亲自插进去要爽上许多。 这样怪异的性癖。 他的好朋友在享用自己的妻子,松川的手扶在斋藤的腰上,女人身上的衣裙已然凌乱,稍显衣不蔽体。 饱满的胸口上印上吻痕,松川毫不客气的侵犯着眼前的女人。 过分激烈的性事摇动沙发,皮肉拍打的响声愈烈,男人压在喉间的喘息与女人的嗔呼交迭。 “乖老婆,吃深一点啊”,花卷亲了亲斋藤的手背,又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一样,开始喊着老婆玩。 女人学着去放松些,可进入的位置实在是深了,语气霎时沾染了泪意——如果不是过激的性爱,或许这位妻子能意识到,在身上作弄的手多了。 忽然姿势翻转,她坐在了松川的跨上,女上的姿势顶进了宫腔深处,她猝不及防泄了身。泪水打湿了蒙眼的丝带,身下的男人靠在沙发上,动作一滞。 刚经历这波的女性身体正敏感,于是他温柔的递了个吻。随即从脸颊亲到唇瓣,再行深入。 在摄像机的视角里完美记录了镜头下的三人,女人发颤的腿与仍在交合的私处,粗大的性器捅开了被亵玩的穴口。摩擦引动颜色发深,混杂在一起的水濡湿两人的大腿。 听着深爱自己的妻子在被别人玩弄的情况下,喊着自己的名字,花卷的手指勾弄开斋藤贴在脸颊的发丝。如果此刻拿下眼罩,妻子会崩溃的吧... 她是那般爱他。 花卷亲吻妻子的脖颈,继续哄骗,“舒服吗,奈奈,和以前比,你喜欢哪一个呢?”。男人修长的指尖拂过妻子的胸口,清楚对方敏感点而撩拨。 视线受阻,不间断地性爱里她有些听不清丈夫说了什么,只依稀点了头。 却又听到了丈夫的轻笑,被满足这样病态性癖的丈夫是兴奋的。 很快松川也射了出来,他伸手搂着怀中人,女人达到性满足点总是快一些,方才做的过于激烈,能感受到斋藤高潮多的小腹开始抽搐。 她还在快感余韵里,松川给花卷递了个眼神。 加了润滑油的手指试探的从后穴插了进去,那地方鲜少被插入,原本女人放松的身体绷紧,松川下意识要出声,花卷先开口做了安慰。 “没事的,放松” 后面的前戏做的久了些,甚至用上了道具,总之是确保了安全。于是这间隙里一直插在前穴的那根也重新起了劲,身体被全数打开的感觉过于怪异。 又爽又疼。 斋藤抓紧松川的肩膀,“别...别弄了”。 然而丈夫的声音却从背后响起,以及另一根明显的热源抵在了后面,斋藤瞬间揪住了这一丝丝清明。 不对,不对。 “等...”女人的声音多了份慌乱,可搭起戏台的男主角可不会让笼中鸟逃脱,沉腰插了进去。 原本要说的话化作了呻吟,而那温柔的声音在背后如是说,“没事的,奈奈,你很舒服啊”。 丝带被彻底的打湿,泪水滑下,松川心思微动,俯身吻了上去。 在这场戏份里的另一个男人开了口,“别哭”。 已经分不清是恐惧还是惊惶,剧烈的快感像是山崩地裂般迅猛,连就呼吸都被掠夺干净,喘不上气的感觉加深,再也开不了口,只有短暂的字。 就这样丈夫欣赏着妻子的狼狈、痛苦、挣扎,在情事的顶峰解开了丝带。身后的性器仍在动作,身前的也有条不紊,前后都推不开。 花卷的手把上了斋藤的腰,在顶撞里她发不出声,只是用眼神无助的看向深爱的丈夫。 可男人忽略她的彷徨,恶意的、居高临下的作弄妻子。 在包饶的亵玩里,她只能混沌的接受快感。 此刻更加清晰的感受到了两人的不同,无论是插入的角度,还是力度,剧本上的台词仍在继续。身体在刺激下越发敏感,她像是被扔进了火炉里,全身烧得发烫。 戏的落幕是妻子脆弱的质问,而丈夫只是仍旧用体贴的语气。 “因为我爱你啊” 镜头结束后花卷就抽出了射精的性器,松川停下动作,又问了遍斋藤会不会不舒服。 斋藤有些无奈,这几场戏份断断续续拍了好久——都是要怪这两人,原剧情里好几个点都被这两人否决了,本来还有被上的时候给花卷口的戏份,剧本是斋藤照抄评论区粉丝的。 结果台词上花卷也改了好多,原本还有丈夫语言羞辱,然后松川的角色也有,不过他们两是谁也没有按照剧情走。 作为敬业的导演兼演员,斋藤也随之任之了,做了一夜困的更想打哈欠了。 至于松川问的不适,相反她感觉舒服的过头了,要是拍摄还在继续,没准一会她可能会面临失禁的狼狈。 身体里带着精液的感受有些不舒服,今晚是拍的过于久,明明他们都停了动作斋藤却还有被抽查的震感。当下手脚使不上力气,干脆继续赖在松川怀里,一动也不动。 “好累” 松川按了按还没消解的欲望,亲了亲斋藤的脸,“我带你去洗”。 如此一来花卷只能收拾下沙发,ng的多,做的次数就更多了,拍起来是剪辑的连贯,实际上他们厮混磨了许久。尤其是射的次数,斋藤摸了摸不是很舒服的小腹,莫名感觉像是怀孕了那样。 招招手,调摄像机的花卷适时上前,用拍照收尾,最后还能做福利发账号后,做完这一切再指使起松川。 作者有话说: 想看的剧情向和角色都可以提出哦,大致定的结局会是oe,然后以后应该不会再写这个题材了? 第十三章陷阱(宫治微车) 另一边收到这条消息的宫治一夜未眠,怎么也想不到回复的答案,于是辗转反侧。 屏幕的光在黑暗里熄灭又亮起,亮起又熄灭。 隔日上班宫治也仍在思考,这结依然梗在心头,他要怎么回复呢,要怎么说才恰当。 平日里注重的揉捏米粒的力度,调制馅料的专注,都被心底反复推敲却无果的回话演练干扰着。 墙上的时钟转了一圈,店内人来人往,悄无声息下回到了数字九,夜色深深,即将到闭店的时间宫治也没有想到答案。 站在料理台准备去门口翻“闭店”牌子的宫治刚放下抹布,门铃却在这时清脆地响了一声。 他下意识抬眼望去。 时间仿佛被骤然拉长,又狠狠压缩。风铃还在细微晃动,冬夜的凉意随着推开的门缝渗入,可这一切都无足轻重,周遭晕成模糊的背景。他的视线如同被钉住,牢牢锁在刚走进来的女人脸上。 那张脸,与他心中描摹了千万遍的眉眼,精准地重合了。 即使她只是随意地挽了长发,套着件素黑大衣,即使她小半张脸都埋在了围巾里——宫治也能百分百确定。 就是她。 nana。 那个存在于屏幕光影里,他以为永远不会涉足他现实生活的人。 女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自然地从架子上抽出菜单翻阅,似乎是路过随便选的门店。 宫治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血液奔涌的声音冲刷着耳膜,眼前和放了烟花似的阵阵欢脱,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快乐。 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朝她走去,脚刚迈出半步,却又猛地刹住。 宫治低头看向身上沾着些许几不可见污渍的工作围裙,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柜面玻璃模糊地映出他的轮廓,头发因一天的忙碌有些松散,几缕碎发垂在额前。他迅速用手指拨弄了几下,又觉得不够。 于是收拾餐盘回来的员工藤本就看见自家老板在柜台里照镜子,这几乎是他入职来的第一次、看见老板这么紧张的模样。 值得一提的是有一刹那藤本还以为站在眼前的是宫侑,毕竟如此爱形象臭美的一般都是双子里的另一个。 故而此刻受波及的藤本也下意识紧张,怎么了?这是要发什么事情了? 要这么整洁吗?还要喷香水!为什么哩。 五分钟后藤本也有了答案,他看见自家老板拿起点单本和铅笔,步履看似平稳,实则每一步都透着一种刻意的控制力,走向角落那刚进门的客人。 暖光灯下,宫治的侧脸线条绷得有些紧。 另一边斋藤点了点写着大热的饭团,一抬头对上这张脸顿时一怔。 宫治自然能注意到,心里打鼓似的起了紧张,可听到的是却是。 “...侑?你在这做什么?” 宫侑。 这两个字像细小的冰针,猝不及防扎进宫治本滚烫的期待里。 青年的指间捏紧了菜单本,几丝错愕迅速掠过,他想过无数种会和nana现实见到的场面,可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尤其是此刻他被认作了宫侑。 这意味着眼前人和宫侑是认识的,什么时候?他为什么——不对,现在是该应对—— 男人面上迅速调整,将属于宫治的错愕压下去,试图调动起一丝宫侑可能有的、略带轻浮的神态。 这对他而言并不难,他们太了解彼此了。 然而还没等他完全进入角色,斋藤已经单手托腮,继续用那种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 “既然你在这里,那等会陪我去逛街吧,家里太空了,我想买点吃的填一点” 宫治听见他自己喉咙发出的短促音节,“…好”,几乎是条件反射。 答应之后,一种更复杂的情绪缠绕上来。 她和宫侑的关系是这么亲近吗?那么,他借用一下宫侑的身份,就像小时候他们常玩的身份交换一样,也没有关系的吧。 只是这一次,游戏的赌注似乎是他隐秘而难言的心。 宫治垂眸,只沉默几秒,他很快捏出了在亲戚家帮忙打工的人设,也借此坐到了斋藤的身边。 站在吧台内的藤本是看得一愣一愣,怎么回事,自家老板搭讪这么厉害吗?这都直接这么近距离相处了? 果然是脸好的人在哪里都吃香吧! 出了饭团宫,斋藤没有等多久,“宫侑”迅速换了件常服。 回到斋藤身边时,他极其自然地接过她手中那个小巧的手提包,动作带着一种演练过的绅士感。 她将他的所有举动尽收眼底,唇角的笑意愈深,也愈显得难以捉摸。 这一切都是紧张里的宫治所没注意到的。 最初在店里,她确实有一瞬的惊讶,但几乎立刻分辨出这并非是宫侑。原本斋藤只是想故意逗一下这个和宫侑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但既然对方心甘情愿地跳进这个“误认”的剧本。 那她也不介意将错就错。 看看这张和宫侑一模一样的面孔下,究竟藏着怎样的灵魂,他又在伪装什么。 双子啊... 斋藤拢了拢被风吹起的鬓边长发,侧头看向身边努力扮演着“宫侑”却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局促与沉默的青年。 夜色温柔,街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偶尔交迭。 2016年二月十一日,兵库县再度被细雪覆盖。 店内的客人并不多,宫治早早地打了烊,手机上是朋友发来的一个网址,神神秘秘的表示是好东西。 宫治嗤笑一声,百无聊赖地点了进去。他躺平在床上,注册后有个会员等级,宫治蹙了蹙眉。因为没有搞懂网站的作用,他并没有选择充值,而是游客模式。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那扑面而来的、毫无保留的原始画面还是让他眼皮重重一跳。他倒也不是没有见过,高中时候几个男生凑在一起总会——他扯了扯嘴角,行吧,果然是这种好东西。 宫治开始点开随机页面,免费频道的多数是新人主播,宫治是非常挑剔的。脸不好看,过,*不好看,过,拍摄的不好看,过。 就这么面无表情的一连刷了十几条,看得甚至有些烦了。 窗外的雪似乎下得更密了。 他想,就最后一条,不然就退出。哪料似乎是某个新主播开了直播,横插入宫治在逛的频道,于是那个在线人数0跳成1。 视频内的背景昏暗,勉强能看见的是一张沙发。 很快一双漂亮的腿进入镜头,又细又直,带着年轻肌体特有的柔韧与光泽。她的膝盖微微并拢,小腿的弧度在微弱的光源下划出一道令人心颤的曲线。 少女足踝纤细,踩在深色沙发上,肤色与材质形成了一种静谧的对比。 紧接着是一只扶着镜头在固定的手,手指纤长,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细看去她的指关节透着健康的淡粉色。 不仅腿好看,镜头下的手指更是完美。仅仅是这只手扶着镜头稳定画面的几秒钟,一种奇异的吸引力便透过屏幕传递。 明明没有挑逗的暗示,只是单纯地在做固定机位的活,却莫名地、勾人。 宫治来了兴趣,继续看人捣鼓。 哪料对方直接进入重头戏,镜头从腿往里,宫治认得这条百褶裙的牌子,前些日子宫侑就买了同品牌的衣服。 很显然主播不像是为了钱拍摄的,这种微妙的念头一闪而过——那双好看的手伸到了裙摆底,光线问题,宫治只能看见抽动的手腕与轻轻的喘息。 衣摆摩挲的声音窸窣,那呼吸逐渐不再是均匀的节律,而是染上潮湿的吐息。不是刻意表演的呻吟,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在专注进行某件事时难以抑制的生、理反馈。 明明没有露出什么,单单的这么个视频,宫治的喉咙就有些发干。 他的视线无法从那只律动的手腕和裙摆晃动的细微褶皱上移开,他的耳朵捕捉着每一次她呼吸的变调。 仿佛能透过屏幕,触摸到那种隐秘的、自我沉浸的热度。 雪花无声地攀附窗子,室内的空气像是被骤然抽走,只剩下屏幕里那片昏暗角落的细微声响和动作,以及屏幕外宫治逐渐加快的心跳和无法移开的目光。 他想了想,发了条留言,直白的看看*,因着直播间就他一人,宫治的短信浮上,斋藤很容易就看见了。 于是本来仅仅只露出雪白细腻的大腿画面往里带动,手指插入的穴口已经被弄得湿红,一如他想的那般,就算是这私密地方也是好看的。 女人分着腿,内里湿漉漉的水光一览无余。宫治喉咙顿时发干,接下来更是直直盯着,好半响后被弄爽的小穴喷了水。 黏腻的体液打湿放得过近的镜头,宫治不禁将手往下放,然而对方却只玩了这么一会,就下了播。 只剩下个直播间已关闭的字眼。 再之后在宫治时常的关注下,他也发现了nana是只管自己爽,每次上播什么也不管的只是拍她自己的。偶尔心情好,能满足弹幕上他的要求。 更多时间她都懒得搭理他,像是只矜傲的小猫… 在两人一来一回有一个月后,上一次宫治发的跳蛋,也被女人拿在了手里。目前直播间仍是他一个人在,这让宫治产生了别样的感觉。 像是单单只有他们两个,这样的亲密更像是... 情侣。 宫治忽然脸一热,试图清醒一点,他依旧早早的回了房间观看直播。虽然此刻不是下班时间,宫治分析对面应该不是和日本一个时差,所以他常常是配合对方,生怕错过一场。 nana今天的睡裙又换了一件,看起来是舒服的棉质裙装,宫治默默截图,等着下播去找同品牌。 那双手捏着跳蛋在镜头前做了展示,随后一个按键下玩具在掌心嗡嗡响起,镜头晃了晃,大概是女人往后靠了靠。 倒出的润滑油将跳蛋裹得湿漉漉,就光是这么个开场,宫治就莫名感觉鼻腔一热。 斋藤试探的将跳蛋按上腿心,结果才一触碰就刺激的她喘出声,高清镜头下嫩红的穴口甫一触及温热的源头,就迫不及待开了口,饥渴似得试图往里吞入。 她还没有受过跳蛋的刺激,嗡嗡的频率引得酸胀,舒服的全身发软,明明还只是中等的振动,可私处的体液却开始分泌越多。 宫治躺在床上,呼吸也接着加重,他开始幻想更深一步的,他与她。 很快高速的震动引起了女人变调的喘息,对方的声音也好听,宫治只觉得是落在了耳边——她就在身侧一样。 握在性器上的手在用力,看着深入、顶进去的跳蛋,宫治闭了闭眼,脑海里全是这个画面。 他能看见女人忍耐不住的试图阻止、可湿滑的跳蛋在手指的动作里反倒是更深入,那双宫治觉得漂亮的腿交缠、并紧。哪怕是看不见那处,宫治都能想象到。 直到屏幕的两端都溅上了不明液体,宫治粗着气,拿起脏了的手机,想去擦、却在下一秒听到了那头的惊呼。 很快一双水润的眼睛出现在了镜头里,宫治的心跳霎时一停。 似乎是还在激烈的余韵缓和里,对方并不着急关掉镜头,他看着她眼角连带那颗小痣都泛着勾人的情欲味。 隔着镜头,在斋藤的抬眼下,宫治只觉得他们是在面对面的对视,砰砰砰砰,作响的心跳不要命的震颤。 他想,她好漂亮啊。 可直播再次结束,留下的冲击仍旧让宫治经久难忘。 再之后直播间的人数也多了起来,无他,女人的身体实在好看。哪怕是没露脸,哪怕只是拍单一的自慰,也会有源源不断涌入的观众,渐渐地宫治不再是直播间里的唯一。 但他仍是常常关注,时时在意。 nana也从本来的新手区进入了vic才能观看的频道,原本那个曾觉得不会在上面花钱的宫治,打赏金额到成了nana的榜一。 此刻,在超市亮堂堂的灯光照射下,宫治推着购物车,目光却无法从前方窈窕的身影上移开。 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下意识的拿出手机,几乎是鬼使神差地、做贼般快速举起手机,对准她的侧影。 他想把这一幕留下来。 某种程度上宫治现在理解了角名时不时喜欢拍摄的兴趣。 下一秒,前面的人似有所感回了头,她并没有生气,反而勾起唇角,露出了温柔恬静的笑容。宫治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屏幕上的画面似乎都因此模糊了一瞬。 “斋藤小姐” “嗯?”,她尾音微微上扬,眼睛还带着方才笑意的余韵,就那么注视着他,等待下文。 名字是两人方才交换联系方式,宫治得知的,毕竟他还在演宫侑,故而一直都没有问对方叫什么,生怕露馅。 但他又不甘心做宫侑,连就称呼都忽然模糊。 宫治张张口,到底是没说出来,眼前人过于擅长与人对视,隔着屏幕都如此牵动人心,现实…… 他不想的私欲心太重了,但,他又是什么身份,在这里说这种会引起女生反感的话呢。 宫治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沉默地推着购物车跟在对方身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仿佛还能感受到刚才偷拍时、心脏撞击胸腔的力度。 从超市回家的路上,斋藤抽空给黑尾回了消息,她故意放慢脚步。 看着前面拎购物袋的宫治,斋藤伸手丈量了下对方的肩宽。嗯,比宫侑似乎胸大一点,心里越发满意,不然要真是一样,她只要吃宫侑就好了。 其实原本斋藤是想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可是偏偏在结账的时候,斋藤看见了宫治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推送消息。 好巧不巧,她看见了她自己的名字。 斋藤这两天给thelove网站上设了定时发布的设定,知道宫治是她的粉丝后,心思瞬间变了变。 她决定今晚就尝尝新口味。 温水煮青蛙固然有趣,但现在发现青蛙自己早已在锅边徘徊多时,甚至偷偷觊觎已久。 就给他一个入锅的机会好了。 还不知道步入陷阱的宫治回了头,女人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毫无攻击性的表情,几步上前。 斋藤无比自然地伸手,抱住了宫治的手臂,青年整个身体瞬间僵直,像被无形的电流击中般。手臂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和柔软压力,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这似乎...哪里不对劲。 女朋友?等等,宫侑最近在追的就是她吗?宫治思绪异常混乱,不断的试图理清现状。然而也到了地方,他没有进门,把购物袋放在玄关。 可—— “不是说好今天晚上陪我拍摄吗?”斋藤倚在门框边,眼神轻轻勾住宫治想要后退的脚步。 直到这一句话落下,宫治脑子顿时轰的一声,又有什么串联了起来。合情合理,是了,前几天宫侑那场异动是因为和她...也就是说他们两个。 一切都有了另一种更具体、更让他血液发冷又蓦然沸腾的解释。 理智在尖叫着警告,告诉他不能再进行这个荒谬而危险的误会,他应该立刻转身离开。 可脚步却不知道为什么定在原地,怎么也动不了,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看着她转身走进未开灯的室内,身影融入一片温暖的黑暗中。 随后斋藤回过头,对着仍站在门口光明与黑暗交界处的宫治,轻轻地招了招手。 他像是被那目光催眠,又像是被内心汹涌的渴望推动,宫治下意识地抬起了脚,迈过了那道门槛。 既然宫侑也没有追到人,如果只是合作关系,那么,他也可以。 作者有话说: 下章宫治继续吃 第十四章麻烦(宫治车) 宫治接过斋藤递来的白色药片,指尖相触的瞬间,那微凉的摸索激得他心跳漏了一拍。 他甚至没问这是什么,就像被催眠般就着她手中玻璃杯的水仰头咽下。喉结滚动,吞咽的细微声在安静的室内异常清晰。 看着人连问都没问就吃,斋藤莫名想起不愧是亲兄弟,这样傻的一幕也真相似。 她将人领到浴室门口,随即转身去了另一个房间浴室。 宫治晕乎的脑子在冲了澡后更是水汽都跑进去般,不知道是洗了几次,恨不得从头到脚里里外外,但又怕斋藤等太久,于是两个念头来回折磨。 温热的水流冲刷而下,宫治闭上眼,温水滑过青年紧绷的额头、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唇线,又继续向下。 他深吸一口气,关上开关。宫治拿起旁边准备好的、质地柔软的浴袍穿上。系腰带时,手指竟有些不听使唤地微颤。 不能紧张、咳,要自然。 当他推开浴室门,氤氲的热气随之逸出时,斋藤已经在那间用作拍摄的房间里了。 她早已沐浴完毕,换了一条墨绿色的丝质吊带长裙,裙摆如流水般曳地展开。斋藤此刻背对着宫治,她正微微俯身,调试着房间内的相机设备,肩胛骨的形状在丝滑的布料下若隐若现。 暖色的补光灯已然打开,在女人周身勾勒出一圈毛茸茸的光晕,空气里弥漫着她身上沐浴后更清晰的花香。 斋藤的心情很好,还有空思考这是不是就是网上说的睡粉。 啊,真是没想到宫侑的双胞胎兄弟居然会看她的直播,这事情宫侑肯定不知道吧。不然那人的醋劲、正想着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宫侑发来的信息,黏糊糊地问她什么时候能见面。 又追着表情包卖萌。 斋藤莫名有了一股背德的感觉,回给对方过几天。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身后在靠近的动静,适当的回头。 宫治站在房间门口,暖光迎面打在他身上,衬得他五官清晰。 白色浴袍松垮地系着,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男人身上的水汽尚未完全散去。黑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有几缕还滴着水,滑过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宫治显然有些拘谨,站姿略显僵硬,斋藤看得分明,这人浴袍下摆里的小腿线条紧绷着。 无可否认,这张脸确实是帅气的,甚至因为兄弟两性格的差异、斋藤想眼前人可能也没想多扮演好宫侑。 这种时不时流露的破绽,比她预想的还要…有趣。 好恶劣。 “侑”,她仍旧这么喊。 宫治嗯了声,几步走上前。房间的布置、那些专业的拍摄设备,对他而言是陌生的领域,也是他窥视了四年世界的后台。 但此刻,所有背景都虚化了,他的全部感官,都聚焦在坐到床沿的那个女人身上。 对方只是拍了拍身旁柔软床垫的空位,宫治就被勾得往前。 近乎顺从地坐到她身边,距离近得更能感受到她身体散发的温度,和那股愈发浓郁的香气,丝丝缕缕钻进他的鼻腔,缠绕他的神经,魂牵梦萦。 嗯,她身上好香。 斋藤轻轻握住了宫治因紧张而微微蜷起的手。青年的手掌很大,指节分明,因为刚洗过澡,皮肤温热而略微潮湿。 她引导着他的手,放在了她自己的腿上。 丝质的高级面料顺滑,其下却是温热而富有弹性的肌肤。宫治的指尖猛地一颤,仿佛被那温度烫到,却又贪婪地想要汲取更多。 他能感受到布料下的轮廓,细腻得不可思议。 “你要温柔一点”。 就这么一句话,宫治已经找不着南北,依稀记得他是回了嗯,然后某种蛰伏已久的本能,混合着四年间在屏幕前积攒的所有幻想、所有渴望、所有在深夜里难以言说的悸动。 轰然苏醒。 他不再是那个只能隔着屏幕的观众,心思百转千回。宫治的手掌微微用力,不是粗鲁,而是一种带着确定性的力度按住了斋藤,也按住了他自己狂跳整晚的心。 她是他的梦中情人呐。 宫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斋藤身上散发的香气充盈进了肺腑,带着令人窒息的诱惑。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带着颤意,轻轻拂开女人颊边的一缕碎发。 宫治的目光紧紧锁住身前人的眼睛,那双他在心里描摹过千万遍、此刻近在咫尺的眼眸。 “我要吻你了”,宫治紧紧地盯着斋藤。 仔仔细细的像是要把人拆解,彻底的记住,和他当初想的那般,她真的长得很好看。身体霎时如窜了火般,可宫治忍耐着。 斋藤的余光能清楚看见,男人压在枕边的手背因为用力而暴起青筋。 和她想象的不同,她还以为她都这么邀请了,怎么说这人也应该开始狠做。看宫治的身材,斋藤想象那场面,只觉得身下已经有感觉了。 可偏偏看似难捱的宫治只是俯身,很轻的吻了她的脸颊。 斋藤有些看不懂了,紧接着青年依旧是温柔的慢慢往下吻。以为能吃到爆炒的成了清汤,不过,被吻得舒服,斋藤也任着男人去了。 屋内的窗帘关的紧紧,唯独床头点着一盏小灯,在全方位的镜头下,床上两人的反应都被收录。 宫治的吻越来越下,忽然她的腿被分开,身下被塞入了一根手指,斋藤侧了侧头,轻轻地喘了声。宫治能听出当下她是舒服的,于是继续深入那个早湿了的小口,来回摩挲。 斋藤忍了忍身下传来的痒,直到一股温热的气息递上私处,刚明白这人要做什么,她的腿就被两只手把着分更开。 别样的温度侵扰私处,或许是她身体早熟的原因,她一直很敏感。柔软的舌舔上去后更能客观感受到舌苔上的细细粗粝,过电似的快感,斋藤能听见明显的水声,本能的喘气。 宫治不局限在外圈舔舐,渐渐地往里去插,口交的刺激过于强烈,斋藤适当呜咽出声,她能感受到宫治的身体在兴奋。 她刚刚以为这人亲的这么单纯,会是个技术差的——现在被磨得有些太舒服了。 这人比宫侑还会...看来平常没少看小网站。 斋藤放松身体,尽情的享受被侍弄。 私处被舌头撬开,湿滑的肉洞里还插入了跟手指,双管齐下的亵玩,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很快斋藤泄了一场。 宫治的下巴全是水,很快斋藤感觉到了某个硬挺递上了她的下身,几个摩擦,宫治的性器也淋上了水。 他轻晃着,用现在这么个姿势在她腿间进出,斋藤能清楚的看见对方的意乱情迷。 心有所动,斋藤支起身体亲了亲宫治的唇。 她完全不知道,她在他的视角里,有多好看。这张白皙漂亮的脸上带着情欲浸染的潮红,她吻的他心都要化了。 宫治恨不得现在什么都掏出来,把一切都给眼前人。 “我喜欢你” 听到宫治的话,斋藤也不算意外,男人嘛,就是喜欢在做档子事情的时候说这样的话。 她嗯了声,也学着说,“我也喜欢你”。 眼前人没有带上称呼,听起来就像是对他说的一样,宫治的胸腔填满了叫做幸福的词,他甚至想现在说,他不是宫侑,他是宫治。可,不行,会吓到她的。 他要慢慢来,把宫侑从她心里踢掉。 于是捏着斋藤的腰,更加用力的顶弄,想听到更多色情的声音。磨蹭里宫治不慎插了进去,水汪汪的穴肉紧紧裹挟,宫治没闷住喘息,爽的全身上下的骨头都麻了,于是一点点沉身。 他想亲吻她。 念头响起,宫治就这么做了。 斋藤没料到青年下面的速度在快,与她接吻又跟个毛头小子似得,生涩又笨拙,于是索性她主动,教对方该怎么接吻。 渐渐的宫治像是把握到了精髓,渐入佳境。 被冲到大腿发软,斋藤环住宫治的脖子,过了会又将腿环上对方的腰。宫治急促起呼吸,一下下的往里撞,再看去女人的私处被性器插的艳红,令人眼热。 “舒服吗?”宫治又吻又问。 斋藤点了头,很快这人开始闷头苦干,她索性躺平。在一浪一浪的情潮里享受,青年的吻落在胸口,吊带被脱到了小腹。 他很熟悉斋藤的声音,知道她什么时候是舒服,什么时候会难受。爽到的时候她会有轻轻柔柔的鼻音,勾的他心痒难耐。 上身少了布料遮掩,宫治张嘴去含女人的乳头,啧啧的吮吸声弄的很响。 他又开始不用技巧,扎扎实实地整根操进又拔出,只能被动的承受。 宫治又亲又咬,好像要把全身都舔个遍,也确实这样做了。 这蛮横无理的操弄,这么多年只能看视频手淫、刚开了荤的男人是收不住的,他的欲望在今夜才得到了满足。 性事久久未停,斋藤被宫治压到床头做,又被抱到沙发去做,又进入了浴室去做,面对面插了后又后入继续。 这人完全操得红了眼,接下来更是没控制住力气。斋藤完全不知道眼前人精力是哪里来的这么充足。 只感觉一晚上都要过去了,受不住了堪堪喊停。 彼时宫治还含着她的胸,哄人的语气说着再做一次,实打实的仍在挺腰,一晚上玩得是如此混乱。 做到最后斋藤已经没什么意识了,宫治还亲着她发肿的唇,往她身体里射精。 “有头痛吗?” 诊疗室内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开始照例对看诊的病人询问,但今天这个病人有点奇怪,半天说不上哪里不舒服,于是医生用出了最基本的排除法。 对此影山只是摇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讲他这个病情。 真的是疯了,这是能讲的吗,最近他只要睡觉就会梦到不可描述的画面,甚至他牢牢地记住了那个女人的样貌,以及...然后狼狈的醒过来,持续失眠。 他动了动唇,脸开始憋红。影山能感觉到医生循循善诱的试图让他把病情说仔细,好半响他扯了个失眠。 失眠?? 医生眼神忍了忍,这人坐着大半天,他还以为是多么难治或者难言的病——哦,医生忽然明白了点什么。 “你有性生活吗?” 乍然提问,影山猛地站起身,惊得医生下意识往后退。诊室里上演了如此怪异一幕,知道了自己这举动的不对,影山有低头道歉。 其实他本来没想来看医生,是经纪人看他似乎休息不好给的建议,他想这种事情果然还是不好说出口。 想了想还是回基地多练会球。 离开诊室,影山往外走的脚步在看见熟悉的人时顿住,是正好下班的白布,青年并未注意到这份关注,有目的的匆匆往外。 “唉?我看白布医生最近在看精神科的书,是要转科了吗?” “转科?天呢,那我们科室即将要失去唯一的帅哥了” 两个护士打扮的年轻女生谈笑间经过影山,影山对白布的职业并不了解,只是微微讶异这位前辈没有继续打排球。 又想到这位白鸟泽的前辈也出现在自己的梦境,影山居然生出了如果问一下前辈,会不会对方知道梦里的那个人是谁呢... 可始终是想想,白布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手机上经纪人发来近日的安排,影山仔细看了看再认真回复过去。他留在日本的时间不多,甚至是前天才回的国,也是因为此次队伍有联赛才回来的。 职业需求他时常满世界打比赛。 ——他会在这里遇到她吗? 影山甩甩头,想把不切实际的想法都抛掉,他应该把心思都放在比赛上。如此重新转换念头,踏出了医院。 一觉睡到了中午,宫治先醒,在陌生环境里原本还有一愣,随后怀里实打实的温暖又让他想起。笑容不住的上脸,手臂也开始收紧,隐约听到斋藤的几句不要了。 宫治还是有点心虚,他是有点过头了,想着又心动的去亲对方的额头。 很快就挨了一巴掌,被打的宫治仍旧高兴,继续亲了亲斋藤的手,哄着人再睡一会。想了想他去床头摸手机,一上午没营业,发消息的人一茬接一茬。 其间也有宫侑的,从昨晚震惊开始到凌晨问他搞什么、是不是报复他呢,再到快要天亮的夺命连环电话。当然彼时上头的宫治没空管手机,想到宫侑宫治的心思就复杂了。 最后还是选择当没看见,不过店面不能不管,想了想在斋藤耳边说了句他去上班了,也不管人有没有听见,宫治又亲了亲女人的脸颊。 一步三回头的,磨蹭好一会才出门。 他想他要好好算算存款,拿出全部去等好时机求婚,越构想越没忍住笑容,这模样多少引起了路人的侧目。 等白布靠近时看见的就是出门的宫治,男人的背影透着股外放的开心,这和这人过去的性格相差甚远。 在人走远后白布才进入房间,玄关里还有斋藤他们昨夜去超市买的,白布开始一起收拾。 屋内斋藤还在熟睡,进入房间白布也能知道昨夜的激烈,靠近床边想着唤醒人起来吃点东西,可才触碰到女人的手腕白布就察觉到了不对。 太热了。 心里一紧,白布蹙眉去摸斋藤的脸,果然温度异常。 想着这人如此不爱惜自己,白布没由来的生气,可下一秒一抹温软蹭过他的手心。 他低头与半梦半醒的斋藤对视上,斋藤拿过白布的手,冰冰凉凉的触感很舒服,她素来不亏待她自己。 “下班了”,嘟嘟囔囔的和梦话似得,但确实是认出了床边坐着的是谁。 能无声释放这么大的冷气,是白布无疑了。斋藤打了个哈欠,身体酸酸胀胀但头也沉,不舒服的很,她想想这应该是发热了。 听到这么简单的三字,白布忽然散了郁结。是了,他怪她做什么,要怪的应该是宫治。 她还是小孩心性,最是需要有人照看着。 斋藤不知道白布心里的弯弯绕绕,她稍微坐起身体,侧身抱住了眼前的冰块。白布搭了手,又抽过被子将人盖住,“先吃点东西”。 “不要,我好累”,斋藤蹭了蹭,生病后人也变得迟缓,做事更是全凭心情。 于是白布充当起了靠垫,一动不动的供人依靠,他准备等人睡熟后再动。 时钟指向十一,斋藤从梦里醒来,感觉身体清爽许多,似乎是里外都被处理过了,额头上还贴了张退烧贴。果然职业的就是不一样,她心情好了些,就是仍有些热和乏力。 顺手将退烧贴扔进了垃圾桶,想起昨晚,斋藤忍不住感慨宫治怎么体力这么好,真是要了命了。 不是运动员也可以体质这么好吗?这宫治和宫侑还真是、不愧是双胞胎。 随意挑了件长裙,刚走到楼梯斋藤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看见白布在厨房她倒也不是很意外,青年背对着,腰身挺直,连在厨房里都站得端正自持,仿佛不是在料理台前,而是在手术台旁。 白衬衫的袖口整齐地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动作利落,没有任何冗余。 斋藤边欣赏边抽开椅子,习惯性地盘腿坐上去,很快面前就被摆上食物。斋藤吃了口,感觉恢复了力气后开始回复上野。 耽误了一上午的工作进程,下午还需要补上。 最后一道菜也被白布端了上来,青年拉了张椅子坐到斋藤身边,不是对面,而是紧挨着的旁边位置。 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洁净的洗衣液气味,混着一点点厨房的烟火气,白布不是爱用香水的性格。 见斋藤没动几筷就看起了文件,白布微蹙眉,开口道“好好吃饭”。 语气算不上温柔,毕竟这人就是这样的性格。理智,直接,缺乏甜言蜜语的润滑。 但斋藤完全不怕,反倒是指了指她自己的唇,“喂我”,那是一个理直气壮的索取。 空气静了一秒,然后是瓷勺轻碰碗沿的脆响。很快一勺温度适宜、搭配了菜和饭的食物被稳稳地递到了她的唇边。 斋藤这下是只需要张张嘴就好,心神也开始放在公务上。快速的阅览,将要改的、不合理的地方在平板上圈出,确认的事项更是快速签名。 白布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地执行着喂饭这个任务,目光偶尔落在斋藤因为专注而微微颤动的睫毛上,偶尔扫过屏幕上那些他并不关心的商业数据。 一顿饭就这么和平吃过去。 “宫治是你的新目标?” 冷不丁耳边传来这么一句,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像是在询问今天的天气,但问题本身却带着锐利的边角。 斋藤从算计里抽神,诚实的嗯了声。她在他面前很少刻意隐瞒这些,这是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的游戏规则。 或许此刻心生一计,斋藤有些想看白布平淡表情下是否会生出裂缝,所以她带着点故意上心的语调,讲起她把宫治当宫侑的事,以及发现宫治是自己的粉丝。 她讲着,又观察着他。 可惜白布的脸色始终平静,像无风静止的湖面,连一丝涟漪都吝于泛起。他只是在听,至少有极轻地眨一下眼。 斋藤讲着讲着就失了对此的捉弄,反倒真觉得昨夜的阴差阳错好玩,嘴角勾起一抹笑,正想再多说两句—— 唇上忽然压上了吻。 那不是试探或温存,而是近乎汹涌的、带着明确力道的一个报复。他咬了她的下唇,不重,却足够让她吃痛。 斋藤下意识想去看白布的眼睛,可一只手却快一步的蒙住了视线。 被剥夺视觉后,只能感受到这个激进的吻。他撬开她的齿关,深入、搅动,呼吸灼热地烫着她的皮肤。 他在生气?斋藤慢半拍的意识到,可等那只手拿开,她再看去,白布还是那股冷淡姿态,仿佛刚刚热切的吻不是这人给予的。 唯独他唇上残留的颜色比平时深了一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样。 白布拿起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动作自然得仿佛刚才那个热烈到近乎暴戾的吻,只是斋藤的幻觉。 或者只是他一时兴起的、无关紧要的一个动作。 随后男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那般,开始冷脸收拾碗筷。 所以,刚刚算什么? 斋藤摸不着头脑,而且她现在可没退烧,这人就这么亲完不理了?完全没有要解释或安抚她的意思嘛。 看着白布在水槽前挺拔却冷漠的背影,斋藤撇撇嘴,嘀咕男人就是麻烦。 第十五章任性 下午斋藤选择居家办公,因着白布没有离开,被照顾得好的她也就没有让上野来。 处理一半公务后,斋藤不禁打了个哈欠。她从白布坐着的沙发角落那、原本是懒洋洋压在青年怀里的姿势中钻出。 换了个更舒展的,斋藤选择完全躺倒进另一头的长沙发里,两人间隔开距离。没注意到的是随着她的起身,白布也跟着移动,于是乎还没有躺平,脚腕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攥住了。 白布将本来攥在手里的书放到一边,一手握着斋藤纤细的脚踝,另一只手拿起被她胡乱踢到一边的薄毯,抖开、重新严严实实地裹回去。 “很热”斋藤皱着眉抱怨。 发烧带来的燥热感让她讨厌覆盖物,说着,她又从毯子里踢腾出双脚。 白布没说话,只是坐到人身边再次伸手,准确地又抓住她一只乱动的脚。青年的手很大,掌心还有过往运动训练后留的薄茧,白布把握的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制止斋藤胡闹的动作。 哪料这一下她脾气也上来了,或许是生病的缘故,又可能是因为身边人是他,此刻格外任性。 斋藤又抽回脚腕,挣脱了钳制后并不收回,而是往前一伸—— 光裸的、肌肤细腻的脚掌,就这么直接踩上了白布穿着家居裤的大腿。 “我不要盖毯子”,她蹙眉重复。 看着眼前人恃宠而骄的无赖模样——恃宠而骄、白布心思间来回转过这个词,唇角几不可查的上扬。 视线下滑,看向那只肆无忌惮踩在自己腿上的脚,女人的指甲上还残留着上次见面时他为她涂的淡蓝色指甲油。 白布的视线在那抹蓝色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抬起眼。 “行”,最后妥协的还是他。 斋藤也不收脚,就这么踩白布身上,对面的也没什么阻止,拿回书继续翻阅。这一番动作,其实也就是从沙发的另一头换了一头,仍旧靠的很近。 她就在他的余光范围内,白布不需要故意去看都能看见。 斋藤有好几个房间的长裙,她似乎很喜欢穿各式各样的漂亮裙子,就是在家也惯常打扮的华丽。 每件裙子要带的配饰是一套成一套,像只随时准备开屏的小孔雀。单纯打扮就能取悦她自己,又好哄的很。 受影响,偶尔白布看见适合斋藤的衣服都会默默买下。记着曾丈量过的尺寸,白布挑选的风格也会去契合斋藤喜好。 让家里的阿姨洗过、熨烫平整后,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放进她庞大的衣帽间,混在她自己购置的衣物或佣人整理的当季新款里。 白布从不特意提起,想来斋藤也没有发现。 就像她今天穿的这件雾霾蓝的真丝裙装,领口点缀精致的暗绣与珍珠,这是他上个月买的。 屋内的暖气适宜,这件衣服对于冬天来说显得单薄,但在这个家里却是正好。 此刻,裙摆因为斋藤蜷腿的动作堆迭在沙发边缘,蓝色的丝绸衬得她踩在他腿上的肤色愈发白皙,甚至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她太瘦了,他又不禁这么想。白布的心思渐渐不再在书上,尽数被身边人吸引。 等又回了一批邮件,斋藤才有空看手机消息,发的最多的是宫治问的,一连串都是嘘寒问暖。 斋藤想了想,挑了些回复。 她又登上了the?love刷起评论,在新发的剧情向评论区里斋藤看见了花卷的账号。男人活跃的很,作为影片主角之一,斋藤有在视频下放上花卷的账号。 对方主页传的影片全是与她一道拍的,还有些是花卷自己整理的花絮,角度随意又亲密。 斋藤有几张甚至没见过,此刻对方评论区的互动也带着花卷特有的、玩世不恭的亲昵感。 仔细想想花卷还真是她几个男伴里在这上面最活跃的,这人真是适合... 面对好几个粉丝在底下留言为什么服装都变了,原定的设定是情/趣款,礼服裙是花卷选的。 除了满足粉丝福利,斋藤其实很少穿那类衣服,主要是勒得不舒服。 看了眼花卷欠欠的回复,只一个带笑容的表情包,让人浮想联翩又抓不到把柄,下面好些个追着说他私藏。 斋藤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忽然听到了解说员的声音,偌大的客厅分外明显。伴着开场音乐,斋藤的视线投给白布,扔下手机又贴回到白布身边。 凑近看发现对方在看排球赛,一晃的镜头里有斋藤熟悉的宫侑和佐久早。 思考了下想起这两人是队友。 “你不打排球也看比赛吗?”斋藤问着换了个姿势,选择钻进白布怀里,她还是喜欢有什么东西靠着。 白布嗯了声,伸手环过人,好让她依得更舒服些。自然的动作下目光没离开屏幕,又多了解释提起有个关注的前辈。 斋藤起了点好奇,仰起头。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白布线条清晰的下颌和好亲的薄唇,她问白布是谁,原本要说的青年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莫名的停住了。 本来好奇心只有1?的斋藤看见白布如此神秘也开始提了提数值,她揪了揪他胸前的衣料,不依不饶地问是谁。 偏偏白布就是不说,任凭斋藤怎么晃他胳膊,怎么猜测,都撬不开他的嘴。 正好直播中解说员激动地喊着佐久早发出了个精彩的扣杀,斋藤注意力偏移,这个话题错过。 球场上的佐久早真是另一副模样,斋藤开始赞同那句认真的男人最帅。 以及某种程度上白布的嘴最硬了,要是他不想,谁都问不出来,斋藤抿抿唇,憋住了好奇心。 她知道,这人就是喜欢逗她。 当然好奇虽然止住,斋藤也没忘泄愤似的用后脑勺去撞白布的胸口,在她没看见的地方,青年的眼睛沾染上笑意。 窝了会困意又涌上,斋藤打了个哈欠,眼皮沉重地垂下,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意识沉浮间,她感觉到身边人轻轻起身的动作,有微凉的手掌贴上她的额头。耳边似乎传来白布的声音,大抵是说了句要去医院。 斋藤记不得是怎么回答的,连出门的记忆都很模糊。只隐约感受到自己被裹上外套,白布的手臂很稳,然后是汽车引擎的低鸣,电梯上行的失重感。 断断续续地到了新地方,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醒了部分意识,又挂上了吊针。 似乎是白布说了句什么就出了门,她应是应了,可一切都跟隔了层雾似得。 日落西山,暮黄色的光从病房窗户斜斜切进,白色的墙壁被染上温暖的假象。斋藤是在一段渐进的、温柔的说话声里,感觉意识开始回笼的。 “等小樱乖乖打完针,妈妈就带你去游乐园玩好不好呀”,女人的声音年轻而充满爱意。 “好!那我要快快快好起来” ——“宝宝是不是想爸爸了,乖乖把药吃了,妈妈带你去找爸爸好不好”,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很奇怪,在美国的时候斋藤从未梦见这些画面,自从回到了日本,噩梦纠缠不休。 它像是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插进了记忆最锈蚀的那把锁,缤纷展开。 斋藤应激的想离开这场梦,可她仍旧被按在回忆的泥沼里。 为什么她的记忆会这么好,所有的过去都记得太清楚了。 然后是第一次进到斋藤健的公司,她被母亲牵着手,闪烁间她说出了秘书身上的味道和爸爸是一个。 再是温柔的脸不再,只剩下疯狂与扭曲。 被攥紧肩膀的疼痛,还有那句按在唇上强迫她失语的折磨,撕心裂肺的女人大喊着她害死了弟弟。 她又被抛进了浴池里,弥漫进口腔、肺部的刺痛与腥味灼烧。斋藤蓦然从噩梦中醒过,猛地坐起,胸口剧烈起伏。 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裳,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提醒着她。 此刻,斋藤春奈的大脑像过载的机器,不受控制地快速闪回过往片段,哪怕是用手捶打也停不下。 母亲充血的眼睛,父亲冷漠的背影、虚伪的微笑,还有浴缸边缘冰冷的触感,顷刻间手腕上那道早已愈合的旧伤在灼痛。 这一番动静让刚进入病房的母女吓到,两人的视线都落在了病床上那个喘息急促、面色苍白的女人身上。 “姐姐,你不舒服吗?要吃糖吗?”,童音天真,带着纯粹的善意。 女孩从妈妈的怀里钻出,说着伸出了手心。 斋藤的目光总算凝聚,恍惚的看向靠近的女孩,她忽然像是受到了刺激,眼前医院的天花板开始旋转、变形,与记忆里重症监护室苍白刺目的灯光重迭。 那时她躺了多久?三天?五天?还是一周、一个月、一年。 记不得了。 那是手腕上注入的麻药也止不了的疼痛,还有更深处、无人能缝合的灵魂溃烂。 她下意识地、几乎是本能地抬手,一把扯掉了手背上的针头。血珠瞬间涌出,在苍白皮肤上格外刺目。 斋藤顾不上,翻身从病床另一侧摔了下去,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膝盖因为撞击发出了一声闷响。 “啊!”女人抱着自己的孩子后退了一步,带着警惕,实在是醒来的人状态不对。却因本性善良而开口,询问需不需要帮助。 她看着她的眼神,是觉得她是个疯子,是个危险的人。 头很痛,手也很痛,斋藤很想很想去抓那道看不见的旧伤,她想吐,觉得此刻的一切都很恶心。 ——可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是防备。 防着一个精神病患者。 她受不了,她转身拉开门,赤着脚冲了出去。走廊的光线白得瘆人,消毒水味浓郁得像要凝固,一切都与过去相似… 赤苇为某个熬夜进医院的作者缴了费,联系了对方的亲属,他拿着稿本准备今天早点回家。 微微仰头,试图松松脖子。 然而过一个拐角却蓦然撞上了人,不,与其说是撞上,不如说是那人失魂落魄地跌进了他的怀里。 从没有穿鞋的赤足踩在瓷砖上,到褶皱微乱的蓝色长裙再是熟悉的脸上。 赤苇原本沉寂的心骤然活跃,然一时半会只能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斋藤。 “怎么出去,怎么出去,keji,我不想待在医院里”,斋藤管不了了,她什么都管不了,她就想快点离开。 她呼吸越发急促,似乎是再晚一点就会窒息在这个地方。 停留的时间越久,她脑子越混乱,她甚至有点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现实,她到底有没有醒。 因此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破碎的急切,语无伦次,喊着赤苇的名字。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赤苇快速接住看起来要晕倒的斋藤,他感觉到了她浑身无法抑制的细微颤抖,体温偏高,状态极差。 赤苇当机立断,弯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青年尽量让声音平稳温和,耐心安抚,“我带你离开,放轻松,春奈,别害怕,我们现在就离开”。 他的怀抱很稳,步伐很快。 一路上似乎是青年的安抚有了效果,赤苇能感觉到怀中人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点。斋藤渐渐平稳呼吸,然而她闭上眼睛,画面还是阴魂不散。 她到底要怎么做。 那些歇斯底里的质问,时好时坏的折磨,明明已经过去很久了,她不应该早就放下了吗。 “为什么不放过我” 赤苇隐约听到了这一句呢喃,他的手臂收紧了些,喉咙发紧。 他舍不下她,可这样的重逢里他倒宁愿她还是冷心冷情、玩弄一切的那个斋藤春奈。而不是现在生着病,对周围混淆的她。 赤苇甚至什么实质性的安慰都说不出,无论是都过去了,还是什么其他,他根本就不了解她。 他们那段短暂的恋爱,发生在彼此最光华灿烂也最情感懵懂的年纪,他触及的,或许只是她愿意展示的、最表层的水面。 他为她做的太少了… 还没有走进地下车库,赤苇就听到了身后追来的急促脚步声。 “把她给我。” 赤苇脚步一顿,抱着人回身。 白布贤二郎站在几步之外,手里提着一个装着食物的塑料袋和一件明显是女式的外套与鞋子。青年额前的发丝微微凌乱,呼吸略有不稳,显然是匆忙赶来的。 男人的目光先是落在赤苇怀里的斋藤身上,快速扫过她赤着的脚,手背上凝固的血迹,然后才抬眸,对上了赤苇的视线。 赤苇的怀抱空了,他控制着追去的手。 “谁让你把我带来医院的,我不喜欢待在这里,我要回去!”斋藤的语气有些急,甚至可以说尖锐,满是指责。 情绪激动之下,用手打了白布的肩膀。 赤苇想起过往交集里白布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他能看出来斋藤的情况不对,不想再让她受刺激。 然而被如此指着说的白布却是语气平静地、甚至带着后悔,“抱歉,是我做错了”。 没有辩解“是为了你好”,没有指责“你生病了需要治疗”,只是干脆地认错。 赤苇看着这一幕,心底翻涌的苦涩彻底漫开,淹没了他重逢瞬间那点不合时宜的悸动。 他们之间有一种他无法介入的氛围,一种建立在更深刻了解之上的,牢固的联系。 他像个局外人,站在安全线外,目睹一场进入不了的飓风,如此无力。 白布看了眼斋藤没有穿鞋的脚,眼底极快没过心疼。他将手里的塑料袋和外套并到一只手上,随后弯腰将空出的手臂伸到斋藤膝下,稳稳地将她重新抱了起来。 没有多少空余叙旧,只对站在原地的赤苇简短地说了一句“谢谢”,随后带着人离开。 赤苇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车库。怀里的空荡和残留的一点体温提醒着他刚才的真实。 他没有立场追问,没有资格关心,甚至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去表达自己的担忧。 他慢慢地、慢慢地握紧了手中的稿本,纸张边缘硌着掌心。 白布转向了员工专用的停车场,他找到自己的车,用遥控钥匙解锁,拉开后座车门,先将斋藤小心地放了进去。 斋藤一坐进去,就直直地往里挪,靠到另一侧车窗边蜷缩起来。她不说话,也不看他,只是望着窗外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侧脸在阴影里显得格外冷漠。 白布本要关上门去驾驶位的动作又顿住了,透过车窗,能勉强看见后座的情况。 女人只是静静的坐在那,不吵不闹,她甚至没有创伤复发后常见的脆弱哭泣,也没有继续发泄愤怒。 只是面无表情地沉默着,这种平静比刚才的歇斯底里更让人心头发沉。 他想,他大概是宁愿她哭出来,宁愿她像刚才那样大吵大闹、像个被宠坏又受尽委屈的孩子,把所有的痛苦都倾倒出来。 而不是现在这样,把一切连同她自己都锁回那个早已锈迹斑斑的、谁也看不见的匣子里,如此平静无波。 白布再次拉开后车门,他坐了进去,又关上门。 密闭的车厢内,光线极暗,只有仪表盘发出微弱的荧光。 女人的手按在手腕上,指腹反复摩挲着那片光滑的皮肤——那里什么疤痕都没有,至少肉眼远看是看不见。 他并没有开口,只是撕开包装,抽出一张湿巾,淡淡的酒精味弥漫开来。 白布伸手,轻轻握住斋藤的手翻过来,斋藤的手背上有凝固的血和针孔周围的一点淤青。他擦得仔细,再然后白布又抽出新的湿巾,弯腰,托起她的一只脚,为她擦干净。 细致的触碰,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贵瓷器。 如此温柔细致的动作,斋藤的视线缓缓移回到白布低垂的侧脸上。 车厢顶灯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的表情专注而平静,仿佛正在做的事是世界上唯一重要的事。 等男人擦完又开始抽纸巾擦他自己的手,斋藤蹙起眉,突然抬起那只刚刚被他擦干净的脚,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对方的腰侧。 “你嫌弃我?”。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因为白布设想过,如果他不擦等会靠近斋藤,她会说他脏,如果老实擦了,她也会说出如上话。 白布将纸巾扔入垃圾桶,移动里缩短两人间的距离。 “要不要接吻”,他低声问。 不是疑问句,语气平静得像在提供另一个解决方案,给她一个确认现实的锚点。 斋藤看着白布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没有她最厌恶的正常人对疯子的小心翼翼。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和一种近乎执拗的专注。 她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微微抬起了下巴。 这是一个默许,一个邀请,也仍旧傲气。 第十六章初雪 白布的吻落了下来。 与在家里那个带着些许烦躁和失控意味的吻不同,这个吻开始时很轻,只是唇瓣的贴合,带着难得温柔与安抚。 但很快,回神的斋藤变得主动,她将手臂环上了青年的脖颈,用力将他拉近,仿佛要借此汲取某种足够燃烧一切的温度。这个动作像打开了某个开关,白布的吻骤然加深,变得极具掠夺性。他撬开她的牙关,紧迫里他们的牙齿相撞,舌尖长驱直入,纠缠吮吸,力度大到几乎让她窒息。 不再是温柔的抚慰,像两个在黑暗冰海中即将溺毙的人,抓住彼此。他不予她拯救,而是献出愿意共沉沦的决心。 缠绵悱恻的一吻后。 斋藤侧脸微微喘气,白布比往常都要有锋芒,车厢里安静下来,只有两人尚未平复的呼吸声。男人的手掌依然稳稳地托在她的脑后,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力度恰当好处,既给予支撑,又留有余地。 她一时大脑放空,理智也渐渐回笼。 伸手推开了白布,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她并不喜欢。斋藤靠上车窗,后脑还有闷痛感,其实本来如果白布要是再多说什么,她可能会扇过去,毕竟一般正常人安抚精神不正常的都是这样。 她不喜欢那些试图了解她,做着什么出自救赎模样姿态的。 偏偏这人问了句要不要接吻,沉默几分后吐出个“都怪你”。 “嗯,怪我”白布如是回答,“所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还要继续吗”。 她侧侧头,有一瞬间还以为这人换了个芯,“那我要做,现在”。 这一回是白布沉默,显然是在斟酌什么,答案也不出斋藤所料,这人说的是不可以。她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锤了下白布的肩膀,“那滚”。 “除了这个” 见斋藤不说,白布忽然说了一句,“捅我一刀都可以,只要你开心”,他说着又在身上指了几个位置,认真地表示这几个地方较安全。 斋藤愣了,再看白布的眼睛,确定这人没有在撒谎。 她确实喜欢用别样的方式发泄情绪,也做过这种事情。但—— “你疯了”,现在她觉得世界上比她不正常的人还是比比皆是的。哪怕是再怎么避开要害,被刺伤就不是件能百分百安全的。 白布却一副郑重其事在想什么的样子,然后说了句“舍不得?”。 什么舍不得,谁舍不得谁? 斋藤眉心一跳,伸手揪住白布的脸,“你被鬼上身了?快给我变回来”。这人本应该是冷冷淡淡然后说出好些个嘴毒话的,或者眼神骂人、偶尔用脸不爽、虽然值得一提的是刚刚说这句话也是音调平静。 可,太不应该了。斋藤的思绪全在思考白布上了。 眼前人是完全没舍力气,明明是痛的,白布却倏尔露出了笑容。 他不是个爱笑的性格,所以这个当下这份真心的笑让斋藤松了力气,以至于视线定定地好些没转走。 斋藤有些看不明白眼前人,但也是这么一番对话后原本的情感消减,她又恢复了往日模样。 两人没有急着离开,白布打开买来的晚餐,饭菜还没有冷。斋藤没动,只是仍旧靠着车窗,看着他将食物摆好。 白布也不催促,自己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菜送到人唇边。斋藤看了他一眼,安静地张嘴吃了。就这样,在昏暗寂静的医院停车场车厢里,白布一下一下地喂人吃完了大半份饭,又看着她喝了几口水。 看着斋藤的脸色似乎恢复了一点血色,呼吸也彻底平稳,心里才松了口气,抬手测了测她的体温,又撕开一个退热贴。 做完这一切白布才收拾起东西,下车回到驾驶位。 车缓缓驶出医院,汇入夜晚的车流。街灯的光影在车内明明灭灭。斋藤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流动的城市夜景,侧脸安静。 然而在某个红绿灯,斋藤忽然说要去另一个地方,白布操作着切换导航,他对于斋藤往日住的地方多有了解,唯独眼下这个新地址。 到了地方,斋藤没有留白布,完全是一副用完了就丢掉的模样。 车上他看着她进入住宅区,白布没有急着离开,很快他看见了二楼某间屋子亮了灯光,视线从远及近,门口的姓氏贴的是黑尾。 斋藤身边的几个男人,白布几乎都了解,但这也是对对方20岁后周围的男人。新的姓氏就意味着还有个不受控制的因素,尤其是这个当下让她想见的人。 白布手指收拢,他熄了车,静静地坐在驾驶位。时间分秒流逝,在将近八点四十后有人靠近了这户住宅。 他清楚地看见了来人,甚至还是能叫得出名字的,过去见过对方在全国大赛上活跃,东京音驹队伍的二传手。 那么黑尾是谁,白布也知晓了。 十一月十七日是黑尾铁朗的生日,作为发小孤爪研磨是清楚地,奈何这两天他正好有事在外出差,抵达东京时已近午夜。赶回来意识到错过了晚餐,从黑尾发的消息看来,这人是和其他朋友过得。 黑尾的人缘很好,生日这事也年年是办的热闹。 连轴转倒时差的倦怠引得研磨拧了拧眉心,正确的输入密码进了门,然而才进入玄关,青年便停了脚步。 屋内有灯亮着,这个时间黑尾的聚餐还没有结束。这是已知的,下沉式门前有一双女士鞋,显然这位是踢得随心,完全没顾及所在的是一个成年单身男性家里。 还有鞋柜上的包。 这个时间出现在黑尾家里的人,研磨的脑子迅速运转,于是只留下了礼物,人也走出了房间。 是黑尾妈妈和姐姐的可能性最低,因为如果是这两位,黑尾不会现在还在外面,肯定是早早回来。 他出国的时间并不长,对发小有新的感情生活,这般想着研磨继续带上帽子,打车回了六本木的家。 黑尾是在聚餐结束后才看见研磨的消息,知道对方回了东京,先是约起下次见面,等再看见对面发的家里有人,黑尾也一愣。转念又想起了出现突然,离开也突然的斋藤。 莫名步子加快了几步,冷风吹散黑尾身上的酒气,他以为斋藤早忘记了。 这般想着目的地近在咫尺,直至手机震动,研磨的消息又将黑尾拉回现实。是了,这两日他没有和他提过,关于斋藤回来的事情。尤其是当下发小似乎误会了,黑尾的手按在屏幕上,却怎么也没有打下字。 他想,过了今夜再去说吧。 黑尾进入了房间,玄关处还留着研磨带来的生日礼物,他又将手上一直拎着的礼物放好。等进入客厅,黑尾很快就看见了沙发上躺着的人。 他下意识放轻脚步,还没靠近就看见了茶几上摆着的礼物与蛋糕。 黑尾顿时心一软,再看睡着的斋藤,想了想不能让人在这睡,伸手想去将人抱起来。高中时候,也有那么几天不想回家的斋藤会住在他或者研磨家里。 两家都有空房是可以收住的原因,现在成年买房后黑尾也不自觉的会定下两室的屋子,更别提研磨买的房屋能容好几人借助。 指尖刚触及包裹着她的薄毯,斋藤便迷蒙地睁开了眼。灯光昏暗,她眼底氤氲着侧睡挤出的水汽,因发热而泛红的脸颊显得女人异常脆弱。她头还是很痛,所以等了黑尾没多久又开始昏昏沉沉睡去。 “你回来了?”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睡意。 这一句恍惚的问候,在黑尾心中激起奇异的涟漪,仿佛某种隐秘的日常。 他声音微哑,轻轻回应。 “生日快乐,小黑”斋藤强打起精神,她本来只是想让上野送个礼物来就好了,但她今天又很想见到他。 斋藤这般想着,将头倾向黑尾的肩膀,不经意间黑尾感受到了怀中人异样的体温,所有纷杂的思绪霎时被担忧取代。“春奈,你在发烧?”?男人的手掌贴上她的额头,果然烫得惊人。 “嗯” 黑尾迅速将人抱起,步伐稳健而急切地上楼,等将人放到床上,他又忙前忙后的开始给人裹被子、测体温、找药。想起前日的落水,自责如潮水般涌上。是他疏忽了。斋藤也由着人,她没力气整个人都蔫蔫的。 虽然也有故意来这扮可怜求安慰的意思,她只是遵循本心,不然她可能会做出点出格的事情,为了压制那股毁坏的念头。 “小黑”,喝完药的斋藤伸手,攥住黑尾即将离开的衣角,力道不重,却让他无法移动。 他回身,在床边坐下,耐心地等待。 所以她说了,“今晚能不能陪着我”。 他们已经不是可以毫无顾忌同处一室的少年少女。成人的界限清晰分明,可他太了解她,现在她只是没有安全感,今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他无法,也绝不会在她需要时转身离开。 于是黑尾坐回床边,又替斋藤捏了捏被角,“嗯,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别怕”。 斋藤静静地看着黑尾,看他眼中不容错辨的心疼与纵容。他总是顺应她,满足她。所以她会忍不住得寸进尺的,这怪不了她... 他太温暖了。 “我想你抱着我,睡在我旁边,我睡不着,我现在,我现在很乱,我又想做那些事情了” 斋藤很清楚要怎么让黑尾同意,只要她一点点的示弱。 果然。 黑尾本来要拒绝的话在听到斋藤逐渐烦躁的话后止住,他明白那些事情意味着什么——是盘旋在她心底、偶尔会吞噬理性的暴力与失控。他伸手轻拍她的后背,仿佛这样能缓解她的不安。 心思几经挣扎,漫长的心理斗争后,却还是想她能睡个好觉。 最后洗漱的黑尾还是躺上了客房的床,他压下所有心思,单纯的只是在哄人睡觉。 忽然怀中人幽幽开了口,说的是“要是我醒来你不在,那我就去折腾别人”。 黑尾一愣,他是很久没听到她的威胁了,没压住笑意,继续说好。 夜色平静。 与此同时,收拾完了行李,躺上床的研磨然睁开了眼。不对劲。 黑暗中,青年盯着天花板,大脑飞速回溯着黑尾含糊的回复,就算是女朋友,黑尾也不应该如此,以那人的性格,早大大方方的和他们说了。 玄关那随意踢脱的女鞋、以及黑尾罕见的、对此事的沉默。 这说明被黑尾隐瞒的人很重要,重要到他都不能知道。 那么,只剩下一个答案了。 研磨骤然清醒,心跳莫名失序,当下睡意全无。一种近乎偏执的求证欲攫住了他。他需要知道,立刻、马上,行动先于理智。起身匆匆往外,他太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然而真的再回到黑尾家门口,研磨才感觉到他自己现在的荒唐。 为了那么一个不确定的念头,他居然... 可离开的脚步没有迈动,进门的步伐也停滞,他只是站在门外。冬夜的寒气穿透单薄的外套,刺痛皮肤。更因为出门着急,研磨只是随意的捡了外套,他甚至是穿着拖鞋。 叹出的气化为白雾。 等站到骨头都发冷后,研磨才觉得清醒,他就算来也应该是早上。现在进去太不合适。他该离开,等一个更恰当的时机。 然而,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某种强烈的预感拉扯着他,仿佛门内藏着对他而言至关重要的谜底。 就在他几乎要被理智说服,准备转身离去的瞬间——身后传来极其细微的“咔哒”声。 虽然细微,可这个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太清晰了。 门开了。 他转身,门内泄出的暖光勾勒出一个纤细的身影。斋藤春奈披了件显然是属于黑尾的宽大外套,女人长发微乱,脸色带着病中的苍白,四目相对下正微微睁大眼睛。 难得流露意外地看着门外不速之客。 研磨与那个很久很久未见的斋藤对视上。 忽然眼前一刺,落入眼睛里的或许是雪,研磨仍没有闭眼。漆黑的夜空开始飘落细碎的、晶莹的白色颗粒,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安静地覆盖整座沉睡的城市。 是初雪。 2020年十一月十八日凌晨三点十四分,寒冷与寂静的底色中,暖光与雪光交织,映照着两人久别重逢的、无言对视的眼眸。 他们再次相遇。 雪安静地落着,于房前黑暗的空地处反射微光。 斋藤春奈完全没料到门外会有人,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以及他。 她只是被持续的低烧和心中翻腾的念头折磨得无法熟睡,而黑尾只是在她床边守到确认她睡着才离开,之后不久她便醒了。 独处的时候,那一种熟悉的、冰冷的空虚感攥住了她,她想还是应该做点什么。 斋藤春奈是个自己不开心,也不会让别人开心的性格,既然如此,她会去制造麻烦。 报复心驱使她离开现在这过于温暖、容易沉溺的地方,她需要见血,需要某种更尖锐的东西来刺破夜带来的、这令人窒息的混乱。 她伪装不成正常人的。 于是斋藤悄声下床,赤脚踩过微凉的地板,随手抓起玄关处属于黑尾的外套披上。上野的车即将到门前,老宅里的所有人也在斋藤随意的念头下全部弄醒,他们都在她的控制中。 但门打开的瞬间,冰冷的空气与门外站着的人,让她猝不及防地僵在原地。 一如当年斋藤挥向母亲的刀被研磨拿下,今夜这场腥风血雨还未开始,他又站在了她的面前,脑中闪过的手段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被拉长、冻结。雪花在研磨身后无声飞舞,青年穿着单薄,与记忆里的少年模样变了许多,他留了长发,简单的扎在脑后。 这不会是梦。 因为她不知道成年后的他应该是什么模样。 斋藤的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寒暄的声音。重逢的冲击之下,是更深层阴暗心理再次被骤然窥见的怔楞,他又抓住了她,如同出国前那一夜。 “你要去哪里,春奈?” 不是“好久不见”,不是“你怎么在这里”,甚至不是“你生病了”的关心。研磨跳过了所有铺垫,直指核心——她此刻的状态,以及她开门意图的去向。 斋藤心脏猛地一缩,被看穿了。 研磨还是那个研磨,总能轻易看见她伪装深处真实的模样,这种感觉依然很好,她甚至带上了笑容。 玄关的门被关上,研磨进了屋子,风雪被隔绝在两人之外。 “你想做什么?” 研磨看着女人细微的反应,心中的推测得到了证实,以及她的病并没有好这样的念头闪过。她眼中的神色,他并不陌生——在很久以前,在他们读书时期,他曾多次捕捉过类似的瞬间。 此刻它清晰,也更加危险。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她面前,用并不算宽厚的身影,隔开了斋藤与门外那片寒冷的、诱惑着她踏入的黑暗雪夜。 “我的钻掉了”斋藤面不改色,甚至无辜的举起手,她挽起长袖,手腕上带着一串蓝宝石手链,原本与今天搭得衣服相衬,但来黑尾这就换了他准备的新衣服。 很普通的男士家居服,尺码是黑尾的,所以袖子与裤腿都堆着。 继续撒谎,“一串猫咪款式的橘钻,最大的要五克拉”。 ..... “我给你买”,研磨如是说。 斋藤唇角微扬,下一秒直接冲上前抱住了研磨,跳着扑到对方身上。青年被猝不及防的动作撞得往后几步,后背磕上大门,但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了。 “我就知道kenma最好了” “我身上很冷,下来吧”研磨软下语气。 原本的雪花落在研磨肩头已经融化,留下深色的水痕。斋藤没急着离开,依旧是揽着人抱了会才退开,想了想做出了反应,握住了他的手。 但她的手心也是冷的,她无法给他带来温暖。 见此研磨的心却暖了,反手牵住她要撤回的手,青年的语气温和,“我的公寓离这里不远,”他开口。 “有热茶,也有多余的客房。或者,你想继续留在这里,去楼上好好睡一觉” 他给了她选择,但每个选择都是安全和陪伴。他仍旧和以前那样,没有点破她可能想做的“危险的事情”具体是什么,甚至认为那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出现了,他看穿了,并且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她一个人。 斋藤抬起头,再次看向研磨。灿金的瞳色如此宁静而笃定,像早已洞悉一切,知道此刻她需要的并非纵容,而是一个坚定又不失温柔的“拦截”。 多年未见,他仍旧洞察人心。 可是,她会变得,斋藤忽然往前了一步,两人间原本正常的社交距离急速缩短。许许多多的念头闪烁过,可最后也只是变成一句有些委屈的“睡不着”。 研磨下意识抬手,又顿了顿,而捕捉到的斋藤主动的拿脸贴上。 “我陪你” 第十七章四季 赤苇回了家,整理完稿件时间已经不早,其间他仍时不时地想起斋藤。医院里的重逢与酒吧的再遇,他还是很在意。 这时窗外的雪扑上窗户,室内温度骤降,赤苇不禁起身,走向窗边。 是今年的初雪啊。 他凝望着雪,似乎又回到了与对方初遇的故事里。那是2005年的十二月,临近期末考的时间。赤苇的父母工作很忙,再加上家里距离小学并不远,放学时间他会自己乖乖回家。 小雪直直降了三天,班级里好些个同学在盼着雪再大些放假,赤苇对此反应平淡。唯一值得有记忆的就是近日加入了排球部,然后便是某日放学回家。 五点的天日头早早落下,纷纷扬扬的雪里路人行色匆匆。 赤苇撑着伞,在固定的回家路上,唯独是路过一家罗森时,余光扫到了位和他年岁差不多的同龄人。 女孩很漂亮。 纯色的雪景里她美的有些不真实,类似于电视上、童话书里才会出现的角色,她静静的站在便利店外。 因为余光的几分停留,他看见原本等在门口的女孩动了,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也很快有了目标而行动。赤苇看着人捡起了一块砖块,是某处裂了的地上被斋藤硬掰出来的,勉强三角形。 这算是损坏公共财物了吧,赤苇第一个想法是这样的。 下一秒他就看见女孩朝着他的方向走来,很快左肩被撞了一下,赤苇堪堪握住伞,人难免趔趄。也才注意到身边还有个匆匆路过的男生,他下意识的道歉。 可不等对方说什么,女孩已经站到了他身边,就在赤苇逐渐睁大的视野里,她将手上的地砖拍向了他身边人。 极其沉重的敲击声、紧接着又是第二下伴着男生霎时乍起的尖叫。 赤苇彻底僵在原地,视线转移,再看向已经被击倒抱头的以及女孩手上沾着血的凶器。 这一幕的冲击力太大了,赤苇低下头,他发现他的衣摆也溅上了一点血。 如果是真的血那很不好洗,回家也不好和爸爸妈妈解释,总不能说近距离目击打架现场、长得好看的人打人都好看,但她为什么没有情绪。 男孩思维忽而跳脱。 斋藤瞥了眼身边没跑的男生,那人直愣愣的似乎是不知道该做什么,估摸是被吓傻了。 可她不在意。 而赤苇其实是想,现在的场面是不亚于从童话书里跳到了刑侦栏目,他又看看周围,并没有摄像机。 他为什么不走呢?或许是直觉,直觉自己不会被伤害,直觉她是有原因的。 动作是真的,血也是真的——应该快点回家把衣服洗了。 惨叫还在耳边,那少年喊着对不起,还说不敢了、他不是故意的。 这样讨饶的话,可女孩神色冷漠。是了,她自始至终都表情淡淡,甚至抬脚踩上了少年的脚腕,微微用力,骨头的扭动声咔哒。 那惨叫又炸起,也是此刻路上的人少、然而赤苇发现了对面有路人停下,他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女孩。 心跳的太快了,无可否认他是有被吓到,赤苇很紧张。 对上她目光的瞬间,能看出内里的意思,说的是放手。 赤苇完全不怀疑,如果真的不放这块转头会砸在他身上,即便如此他也仍旧拉着她的手。 没耐心的斋藤将左手抬起,可这位横插入的男孩又出声了,语气上不存在慌张,“你的手磨破了”。 女孩要继续的动作一滞,眼神里有明显的意外,大概是完全没料到赤苇会这么说。一般情况下她这么做,要么是害怕放手的,要么就是多管闲事暴怒的,总之不会有人关注施暴者的手怎么了。 斋藤看向她自己的手,那里有她强行掰板砖划破的,但她对疼痛的阈值高,感受不到。 下意识的打了个放手的手势。 赤苇看不懂手语,可也明白过来,一直没说话的女孩可能是不会说话,他松了手。 两人这么一打岔,地上那个又开始不怕死起来,有可能是看到了不断投来关注的路人,扯着嗓子,“你打啊!斋藤春奈只要你动手,今天晚上爸爸一定会惩罚你的!”。 这话才落下,砖块敲上了男孩的膝盖,又是惊天动地的哀嚎。 赤苇不是很懂这种打不过还在这里大放厥词人的心理,但显然也应该阻止一下女孩的动作。纯粹是周围有人聚集过来了,毕竟现在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身边人又是说动手就绝不含糊的。 如果被抓进了警察局,可能会有麻烦。 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类型的女生,快狠准的更像是成年人,这么想着赤苇又要拦。 “就是因为你是个精神病,爸爸才不会要你的!怪物!恶鬼!!” 赤苇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好,果然——听到这句话的女孩笑了,如果除去这个场面、除去她手上握着的东西,赤苇可能还会觉得很好看。 因眼前人本身容貌就姝丽,更别提这个恰当好处的笑容添光。 他猛地被推开,极大的力道引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然而斋藤的动作被打断了,从方向判断似乎是从便利店里跑出来的,直接拦腰抱住了她,轻轻往后一带。 “还好还好我出来的快”,男生是这样说的。 赤苇却看见对方故意踩在躺地下那人的脚上,地上的那个痛的哇哇叫,他眉心一跳。 “我们就是买个东西的功夫,你看你”,话是这么说,黑尾语气里完全没有指责,甚至很熟练的拿手机打电话报警,又招呼围过来的人群散开。 一副习惯收尾的模样。 赤苇觉得很微妙,毕竟这两个人的年龄肯定没超过十岁。 不远处便利店门再次打开,又出来一个带着卫衣帽子,遮掩严实的小孩、因为过于严实,赤苇还没看出性别。 直到对方出声,“最近一直跟着的是他吗?”,说着拿过了斋藤身上的凶器,淡定地放回了原位。 女孩也松了手,这稍稍让赤苇意外,从刚刚的交流来说——这会黑尾也注意到了一直站着的陌生人,用了个解释说是打跟踪狂。 并不是很能站住脚的解释,尤其是赤苇还听到了男生那几句爸爸、至少这两个会有亲缘关系。 这解释完,赤苇有注意到黑尾又打了一个电话。 而另外两个,他看着提零食袋的男生拿出了一杯热茶,女孩接了过去,似乎这件事情就这样停止了。哪怕赤苇有看见她刚刚冒出的杀意——如果没有这两个人,她绝对会下死手的。 研磨和黑尾发现斋藤没吃过零食后,每天下午放学就会领着人来买,今天也是一样,他们在帮她找爱好。 很快警察也到了现场,似乎是也很习惯处理这个场面,让赤苇出乎意料的是,女孩没有被带走,反倒是地上的那个被拖走了。还有个穿西装疑似助理的人出现,这场闹剧结束的更快。 看着那边三人离开的背影,赤苇觉得刚刚发生的都过于玄幻了。 “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这大小姐净给我们找麻烦啊” 他听到某个警员这么说,赤苇原本要回家的脚步忽然停住了。 “现在还算情况好了,你是不知道前一年,唉,也是个可怜孩子”,年长一点的如是叹气。 “这种家庭以后迟早会出事” “出不了,那家可不仅仅是有钱啊,你太天真了...” 那是他们之间的第一面,印象深刻到过了一年赤苇也牢牢记得,按理来说下手的施暴者往往面目扭曲、可怖。 可赤苇记得最清的仍是女孩孤身世外的淡然,甚至是动手都情绪单一,唯独那男孩激怒人时某几个关键字才有波动,她并非是因为跟踪而不耐施暴。 他产生了好奇。 再之后某一年里,因为妈妈身体住院,赤苇下课后常常会去医院。他们住进了顶楼的休息室,为了妈妈更好地调养身体。 vip休息室,整个医院只有两间。 常来的缘故,赤苇也听到了好些关于隔壁的秘密,比如住着的是个十岁的女孩,因为害死了弟弟,被得了精神病的母亲割了腕,差一点失血过多,人救不回来。 她们说这么年轻,左手就被废掉了,唏嘘一些豪门秘辛。 不知道为什么赤苇那会想到的就是一年前遇到的、过于深刻的侧影,他又甩掉念头,这样诅咒别人,实在是失礼。 可目光却仍是不知不觉的投到隔壁,只有医护人员进出,外面的保镖各个守得紧。 又过了几天,赤苇见到了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她并不进门,只是每天每天停留在门外徘徊。赤苇也知道了那人的身份,是女孩的母亲。 他想了想那样的立场,被敬爱的母亲拉着去死...是想一想都浑身发寒,忽然自家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赤苇的妈妈并非是温柔主妇的面貌,但也并不苛刻。 似乎是发现了儿子的异样,女人招招手,随后将自己懂事的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背。 “怎么了?keji” 他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将一个人惨痛的经历拿出来,无论是出于可怜还是同情,都显得高高在上。 他不想对她造成二次伤害,哪怕只是个念头。 再过了几天,母亲的病好了起来,即将办理出院。隔壁的女人没有停留在门口,进了房间没多久赤苇就听到了病房里摔东西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哭声、道歉声。 一片混乱里甚至医生都进了房间,似乎是病人情绪激动,那些穿西装的也动了起来。 躁动的走廊上不知谁说了句见血了,正巧赤苇的父亲来了,看到这个场面拉着儿子进了房间。似乎男人也知道什么,叮嘱自家儿子离隔壁远一点。 精神病患者,怎么说都是危险人物。 那天晚上,赤苇怎么也睡不着,他走出了陪护的房间,思考要不要下去走两圈,忽然那道紧闭的房间开了门。 这会赤苇才注意到现在门口居然没有西装打领的保镖。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忙躲回了房间。看见出来了个穿病号服的女孩,通过未关紧的门赤苇借着走廊的夜灯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是她。 直到女孩走远,赤苇忽然也提了脚步跟上去,尤其是注意到对方从安全通道上了顶楼,他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心跳更是加快,从走改成跑着上楼。 才打开天台的门——水果刀距离赤苇是即将扎到脸上的程度,森冷的刀面里他看向持刀的。 斋藤没想到跟上来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她收了手,继续淡定地朝着目的地去。 赤苇被吓到心跳失控、没有人能在刀快要刺进身体时还保持冷静,他看着斋藤离开,又匆匆忙忙追上去,挡在了她的面前。 男孩的心思太好猜了,眼里的担忧以及全是别跳楼的想法。 跳楼? 斋藤想笑,如果她真想结束生命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她是因为想活下去才如此坎坷。 想打手势的手顿住,随手拉过赤苇的手心,写了只是吹风。 指间滑在掌心的感受有点奇异,赤苇看出了写的意思,慢半拍点了点头,面色也因此微微发红,好在此刻昏暗的氛围遮掩,无人察觉。 接下来女孩真的只是走到边缘,坐在栏杆上望着底下的城市。春寒料峭,夜风吹拂起女孩单薄的病号服,她静静的坐在那,无悲无喜。 心思一动,赤苇也爬上了栏杆,这是个很危险、出格的行为,如果被父母知道,他肯定是要受教育,但他还是做了。 隔着距离,只是安静的坐在那。 他们仅仅见过两面,但每一面都是她拿着武器,到底是怎样的生活环境才会让一个小孩如此警戒… 他很关心她。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直到身边人下了栏杆,赤苇也跟着离开,他们依旧没有交集,再次各回各的房间。第二日赤苇母亲离开了医院,赤苇也没有机会再来到顶楼。 长夏的阳光灼热明亮,透过体育馆高大的窗户,在特殊地板上投下斜长的光区。 空气里弥漫着汗水和撒隆巴斯的味道,激烈比赛的余温尚未散去。赤苇用毛巾擦着脖颈的汗,耳边是队友们对刚才练习赛的讨论。 他喝了口水,思绪还沉浸在二传调配的几处细节上,直到木兔前辈响亮的声音将他拉回。 今日的练习已经结束,他拿起水瓶,目光无意识地扫过音驹休息区。 然后,他停住了。 在属于音驹休息场地的僻静角落,一个散着长发的少女曲着膝盖,正在看手中的平板。她神色专注,有几缕发丝滑落在脸颊边。 阳光恰好避开了那角落,让她置身于一片自成的阴凉与安静之中。 忽然一道身影挡住了赤苇的视线,是音驹那位引人注目的主将黑尾铁朗。总结完比赛的黑尾自然地转身,径直走向斋藤,甚至很顺手地将手里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递了过去。 似乎嘴里还说着什么,姿态熟稔。 少女抬起头,接过水只是放在一边,她并没有开口,却对黑尾露出了一个很淡、但足够真实的笑容。 无数回忆的碎片呼啸着重组,最后赤苇眼前的画面定格在不远处那张褪去稚气、却依旧令人过目难忘的脸上。 是她。 就这样一眼,赤苇就认出来了。 几乎是同时记忆里模糊的那两个男孩的脸也在此刻对上,他也认出了黑尾,以及不知何时走到少女身边,过去那戴着兜帽的纤瘦身影是孤爪研磨。 他看着黑尾伸出的手被少女拍开,看着俯身凑近的研磨似乎对平板上的内容说了句什么,而她点了头。 那种亲密无间到旁人难以介入的氛围,与多年前雪夜街头的景象如出一辙。 赤苇感到一种奇异的牵引。 这一次他有了名正言顺靠近,没有任何突兀事发生,单纯的理由。 “你好,我是枭谷高校的二传手赤苇京治” 正确的时机在被无形的丝线牵引至此。 斋藤不知道,他这一句话在心里盘算了好久好久,从小学、初中改到了高中。 他清楚地看着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他的队服上,似乎有些意外枭谷的队员会单独过来打招呼。随即,她的视线才对上他的眼睛。 片刻间放下平板、笑着伸出左手,不是对黑尾与孤爪那般带着亲昵的笑,而是一种礼貌社交性的,却依然让人移不开眼的笑容。 赤苇伸手与她交握,他的手指触碰到少女微凉的指尖,然后感受到她掌心过分的柔软。 她的腕上系着一条绿丝带,打成精巧的结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分开的瞬间那绸缎滑过赤苇的指尖。 曾经的旧伤被斋藤用漂亮的丝带覆盖,无人能见的伤痕被这抹鲜亮的绿意轻柔遮掩。 她和过去大不相同,虽眼底深处仍带着对一切的冷漠,可笑容似乎是多了。 是近年来的改变吗?或者说与她身边人有关。 “春奈,这种时候还是说话比较好”,懒洋洋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研磨关注着眼前这一幕,毕竟他和黑尾一直站在旁边。 这并非是研磨的控制和强迫,而是依赖于打手势的斋藤真有过失语的前车之鉴。 她得改改不爱说话的习惯。 赤苇微愣,因为斋藤未开过口,他仍停留在误会里。 “唉..”斋藤压住那句麻烦,像是有些无奈于研磨的提醒,又像是习惯于此。接着咬字清晰的看向赤苇,“斋藤春奈”。 清冽的音线,赤苇定定地一时没有移开眼。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对方的声音,平静的自我介绍却像是填满了某处空白。 就在他这短暂的失神间,原本一直反应淡淡的斋藤忽然毫无征兆地向前倾身,那张漂亮的脸伴着她发丝间独有的香味包绕。赤苇心跳骤然失控,完完全全的只能看见她一个人。 她微微偏头,语调不再是方才的平淡礼貌,而是染上了一丝饶有兴味的、近乎戏谑的笑意,“你不对劲,赤苇同学,你认识我啊”。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