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妾同娶:重生后我当场改嫁渣男他爹》 第1章 惨死 呼號的北风汹涌而起,从破旧的窗户刮进恶臭的牢房,几乎都要把石榻上的瘦弱人影都要捲起。 林怡琬强撑著坐起,努力睁开已经肿胀青紫的眼皮。 她扯了扯乾裂的唇角,五感渐渐失去的她已经记不清疼痛是什么滋味。 带著乌干血跡的皮肉裂开,鲜血汹涌而出。 她颤声呢喃:“玉郎,求你放我出去,我真的没有在兰姨娘的茶碗里面放流胎药,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 她记起来了,因为恼怒她谋害兰姨娘。 战玉亲手给她餵下一颗五毒散,让剧毒一寸寸侵袭她的血脉,让她时时刻刻痛不欲生,表面上看起来,她只是得了骇人的皮肤病。 他以此为由將她关起来,不让任何人前来探望! 她从石榻上强撑著滚下来,一步一步朝著牢门爬了过去。 长长的血印在她身后留下痕跡,她却全然不知。 外面传来繁杂的脚步声,紧接著,她就看到一名身穿锦衣的妇人出现在眼前。 她一手端著药碗,一手撑著已经隆起的丰,盈腰身,笑的明艷惑人。 林怡琬伸出带血的手指去抓她绣著金丝海棠的金贵衣裳,她哑声哀求:“你不是好好的吗?你为什么不跟玉郎解释,我是冤枉的啊!” 女子霍地笑起来:“姐姐你傻啊,夫君他比谁都清楚你根本就没有害我,可他为了给我拿到治疗心悸的救命良药,就只能栽赃你,这样才能换回林家家传的续命丹!” 她顿了顿又霍地开口;“对了,你兴许还不知道,你祖父把这枚续命丹交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你舅父毒发,他全身血脉尽断啊,就这么活生生的不治而亡!” 林怡琬直到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战玉自始至终都是拿她做垫脚石。 是她害了祖父,是她害了林家啊! 她嘶声谩骂:“你们这对渣男贱女,不得好死!” 女子妖嬈开口:“好姐姐,你终於想明白啦,我给你求来了这世上仅有的治病良药雪莲膏,你快喝一口吧!” 林怡琬无法反抗,只能任由她將带著血星味的汤汁灌进喉咙。 待到咽下之后,女子这才在她耳边低喃:“好姐姐,你知道这雪莲膏是如何得来的吗?是你祖父的心头血熬製而成,他听说你染了恶疾,药石难医,为了救你,亲手割出来的呀!” 林怡琬牙呲目裂,她猛然抬手就重重朝著女子身上用力推去。 “啊!”女子惊慌惨叫,非但没有摔倒,反而却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是別人,正是匆匆赶来的侯府世子战玉,也是她林怡琬的夫君。 女子焦灼开口:“玉郎,你莫要责怪姐姐,他不是故意要推我的,她原本就生了恶疾,心情不好我们都该理解!” 战玉恶狠狠盯著林怡琬,愤怒抓住她的头髮喝问:“你这个贱妇,你可知道为了给你求来这碗救命良药,兰儿在林家门前足足跪了两个时辰,她原本身体就娇弱,你非但不知感恩,还要推她,你怎的如此歹毒?” 第2章 隱瞒 林怡琬唇角流出褐色的鲜血,她才推了陈芝兰一下,战玉就心疼了。 他难道忘了,她之前为了能让他立功,不眠不休三天三夜研製出治疗疫病的药方吗? 喉咙口涌出一阵阵的血星,让林怡琬面色青白难看。 她嘲讽睨著战玉哑声说道:“若有来世,我要亲手將你们这对渣男贱女送进地狱,让你们受烈火烤!受热水烹!死无葬身之地!” 战玉眼底狰狞闪烁,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狠狠將她的脑袋用力往墙壁上撞了下去。 “嘭!”林怡琬犹如破布娃娃那般摔倒在石榻上。 陈芝兰嚇的俏脸苍白,她伸手在林怡琬鼻息间探了探,猛然缩进战玉的怀中说道:“玉郎,她没气了!” 战玉满脸嫌恶的开口:“死了正好,就说她是耐不住病痛折磨寻死而亡,命人隨便裹个草蓆扔进乱葬岗!” 此时外面突然有人大喊:“侯爷打了胜仗回府了!” 战玉眼睛一亮,连忙拉住陈芝兰的手腕催促:“走,赶紧去接父亲,他听说你有了身孕定然会十分开心,我们大房有后了!” 两人匆匆离开牢房,而躺在地上的尸体却突然动了动。 林怡琬眼角留下一滴滴血泪,她低声囁嚅:“战义候,你回来晚了啊!” 轰隆,一声惊雷猛然炸响半空。 身披带血盔甲的战阎跌跌撞撞的回到侯府,他一双焦灼的眸子正在急切寻找著那个温婉乖巧的身影。 她会柔柔叫他一声:“公爹你回来了?” 每每听她叫一次,他的心就翻江倒海的疼。 他原本只比她年长八岁,可就因为他在战场上毁了身体不能人道,他才眼睁睁看著过继过来的儿子娶她为世子妃。 他想著,只要能看到她,能守在她身边,別管什么身份,只要她能好好的就行。 未免见面尷尬,所以他自动请战前去边境驻守整整三年。 直到收到林院正的密函,说她染了恶疾,求他回来主持大局。 他一路上紧赶慢赶,终於踏进侯府大门。 儿子却告诉他:“父亲,你晚回来了一步,林氏已经死了,因著家里有老人,我就没大办丧事,做主將她给直接埋了!” 战阎浑身一阵摇晃,他眼前仿若看到一个小姑娘古灵精怪的朝著他跑了过来:“哎呀,你怎么受伤啦?別动,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一点都不疼呢!” 她柔软的手指抚上他不断流血的小腿,让他竟是真的忘了疼。 那是初见! 长大后,身份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是公爹,她是儿媳! 噗通,他猛然就跪在了雨水之中。 战玉手忙脚乱的將他扶进书房,嘴里还不断在絮叨:“父亲,林氏死了就死了,可家里也有好消息,芝兰怀孕了,你快要做祖父了,你应当开心啊!” 面色苍白如玉的战义候端坐在椅子上,浑身上下的冷厉气势骇人,他凝眉看著双双跪在地上的战玉和陈芝兰道:“林氏之死,整个战家都脱不得责任!” 战玉著急爭辩:“父亲,林氏她原本就身染恶疾,芝兰为了给她求药,甚至在林府门前跪了两个时辰,你怎能回来就怨怪她呢?” 第3章 重生 陈芝兰扶著肚子盈盈哭泣:“是兰儿的错,兰儿就该亲力亲为的照顾在姐姐身边,就因为身体突然不適,呕吐不止,这才离开片刻,却没想到,她竟是寻了死!” 战玉用力將她抱紧安慰:“芝兰你没错,你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你现在怀了大房唯一的子嗣,可不能伤心动了胎气!” 战阎眸光酷寒犹如利刃,他用力握紧椅子把手道:“林氏死在侯府是战家的错,你们隨我一起前去林家负荆请罪!” 战玉不安开口:“父亲,你身上还带著伤!” 战阎冷笑一声:“本候这点伤算得了什么?三年前,你战玉亲自求娶回来的林家女死在我们侯府,我哪怕是重伤而死,也该去林家赔罪!” 他愤然起身,每走一步,鲜血就从锦袍中汹涌而出。 没跪多久,战阎就陷入昏迷之中。 隔日,战义候撒手人寰。 林怡琬耳边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声:“小姐,你醒醒啊,你怎么能寻死呢?你让奴婢可怎么活!” 剧烈的摇晃让她胃口间一阵翻腾,她猛然就睁开了眼睛。 小丫鬟玲儿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就凑了过来,她喜极而泣:“小姐,你真是嚇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得给你殉葬呢!” 林怡琬心头巨震,她转头看了看周遭布置,全都是喜庆的红色,这是重生到大婚之日? 她也顾不得安抚玲儿,赤脚就跳下床榻。 她伸手推开窗户,正是她前世所住的海棠居。 老天爷,这是给她报仇雪恨的机会啊! 她这是又重生到前世听闻侯府世子战玉要迎娶白月光进门的时候了,当时她心灰意冷,直接跳了后院荷塘自杀。 却没想到救上来之后,又被战玉言巧语打动,竟然帮著他以重礼將陈芝兰迎娶进门。 她落得个大度的好名声,却並不知道那是噩梦的开始! 前世的她可真蠢啊,各种为渣男筹谋,不但自己落得惨死的下场,甚至还害了林家! 林怡琬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光,可把玲儿给嚇坏了。 她著急劝慰:“小姐,你要撒气,也別打自己啊,你掐奴婢,奴婢皮糙肉厚经得起掐!” 林怡琬忍不住失笑,她这个小丫鬟最是个忠心的,前世见不得她受委屈,跟战玉据理力爭,哪怕被打的满嘴吐血,也艰难爬到林家去报信。 能再看到活生生的她可真好! 她毫不犹豫的开口:“我怎么捨得掐你,现在我醒了,咱们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去把战家老夫人给请来吧!” 玲儿连忙去传信,不多时战家眾人就匆匆赶到。 走在最前头的是战玉,此时的他脸上还掛著些担心的,毕竟林家救命良药续命丹还没到手,林怡琬死的不是时候。 他满眼含泪悲戚开口:“夫人,你终於醒了啊,都怪为夫,不该在这大喜之日將芝兰的事情告诉你,你要是心里有气,就打我吧!” 他抓住她的手,假意往自己脸上抽。 他原本只是做做愧疚样子,再加上早就知道林怡琬懦弱小心,定然不会真的就抽他。 然而,一道响亮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房间。 第4章 大婚 战玉直接被打懵了! 他愕然抬起眼睛,下意识询问:“夫人,你真的打我?” 林怡琬心头恨意翻涌,她不但要打他,甚至还想要將他剥皮拆骨,这个渣男,他人面兽心,最是该死! 她深深吸一口气,极力维持面上的端庄。 她做出一副无辜懵懂的模样,泪水盈盈的呢喃:“玉郎,不是你让我打的吗?你现在又觉得我打疼了你?” 战玉浑身一僵,面上青白交错。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是隱隱有种感觉,刚刚林怡琬仿若要將他给杀了。 可再次看向她苍白艷丽的小脸,竟是掛著眼泪,一副楚楚可怜受尽委屈的姿態。 这才是她啊! 他迅速掩去眼中的厌恶,急切说道:“夫人不要多想,我没有怪你,我只是觉得有些意外,你的力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 林怡琬心说,可不是大嘛,那可是攒了两辈子的仇恨。 她吸了吸鼻子道:“玉郎,我已经想通了,既然你跟陈家大小姐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我就不碍你们的眼,也该给她腾出世子夫人的位置!” 此话一出,战玉就心头一紧。 这怎么能行,他之所以用计娶了林怡琬,除了要算计她手里的救命丹药之外,还想用林家的人脉为他铺出一条青云路。 她的祖父,可是当朝御医院院正,就连皇上都对他极为尊敬。 只要搭上林家,他不用奋斗就能成为当朝躺贏侯府世子啊。 本书首发1?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站在他身后的战老夫人毫不犹豫的开口:“糊涂,你已经坐著八抬轿嫁到了侯府,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如何说不嫁就不嫁?” 林怡琬咬著唇道:“老夫人,我是坐著轿进了侯府,可我还没跟世子拜堂啊,这婚事也依旧可以作废!” 战老夫人凝眉盯著她:“可你名声怎么办?就算没有拜堂,那么你只要从战家这个门口跨出去,你就是二嫁妇了!” 战玉也適时开口:“怡琬你放心,我定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只要你同意陈芝兰嫁给我做平妻,我就让她好好伺候你!” 林怡琬忙不迭摇头:“那可不行,我祖父自小就教导我要与人为善,我不能挡了別人的路,玉郎,我愿意成全你跟芝兰姑娘,既然世人皆知我已经嫁到了侯府,那么换一个新郎也应该可以的吧?” “换,换新郎?”一句话引得眾人面色各异。 二房夫人率先开口:“林姑娘,你身份尊崇,你觉得我们府里还有哪个儿郎能配得上你啊?” 战玉面色沉冷难看,这可是他费尽心机誑回来的蠢货,可不能让別人白白占了便宜。 他毫不犹豫的开口:“既然怡琬不能接纳芝兰,那么我跟她的事情以后再说也行,现在咱们就赶紧去拜堂行礼吧,可千万不能耽误了吉时!” 说著,他就要拉著林怡琬往外走。 战老夫人也说道:“对,玉儿说的没错,先拜堂要紧!” 林怡琬一根根掰开战玉的手指,俏美的小脸上满是嘲讽之色。 她淡淡开口:“玉郎,我可不能还没进门就落得个善妒的名声,再说了,你忍心让芝兰姑娘难过吗?她已经跟你有了肌肤之亲,万一將来有了孩子,那岂不是会被人骂做是杂种?” 第5章 改嫁 一句话险些没气的战玉口吐鲜血,他死死握紧拳头,好悬没一拳直接砸她脸上。 她敢骂他的孩子是杂种,她找死吗? 战老夫人面色也阴沉的嚇人,她没想到会在大婚之日闹出这种事。 林怡琬也太不懂事了,竟然还抓著战玉的小辫子没完了。 她不耐开口:“怡琬,这少年郎血气方刚,谁还没做过出格的事情,你怎就不能原谅?只要你进门之后,对他好生管教,他定然会听你的话,跟你夫妻和谐!” 林怡琬挑眉,好一个夫妻和谐,是要命的那种吗? 两世为人,她可再也不会相信这种言巧语了。 她要让渣男贱女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煎熬的活著,让他们求啥啥不得,这才痛快。 第3章、当场改嫁 她装作温柔的开口:“老夫人,怡琬不想强迫世子,你当然也听说过,强扭的瓜不甜,我能占住他的人,却拿不住他的心有什么意思?” 战玉连忙保证:“我的心全在你身上,你能不能別闹了,咱们赶紧去拜堂吧!” 林怡琬摇摇头:“你没有,我知道你是因为迫於无奈才娶的我,当初在宴会上,你救了落水的我,为了保全我名声,你就只能前去林家提亲,我怎能委屈你?” 战玉都快要急哭了,他哪里是委屈,这就是他算计的啊。 他下意识询问:“那你到底想要怎样?” 林怡琬毫不犹豫的开口:“反正喜堂都是现成的,我也入了战家门,不如就嫁给战义候!” “噗!”战老夫人只觉得喉咙一堵,一口鲜血就猛然吐了出来。 她颤声询问:“谁?你说要嫁谁?” 林怡琬笑眯眯:“战义候,也就是世子的父亲!” 眾人只觉得脑子嗡嗡嗡炸响,这,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儿媳嫁公爹,这要是传出去,战义候府定然会成为当朝第一谈资。 人前人后,那可就真抬不起头来了。 战老夫人怒斥:“荒谬,侯爷当初靖远之战伤了身子,他不能人道这是京中人尽皆知的事实,正因为如此,这才过继了玉儿做他的儿子,你怎能嫁给他?我不同意!”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寒意,重活一世,她比谁都清楚,战玉虽然不是战义候的亲儿子,但是却是老夫人的亲孙子,因为她在年轻的时候,就跟族中一个堂兄苟合,在那边弄出来的孩子。 她覬覦侯府爵位,要让自己的血脉名正言顺的继承。 可怜战义候还蒙在鼓里,他只以为母亲是心疼他伤了身体,不能有亲生的孩子,这才在族中过继了战玉过来。 她深吸一口气,前世的时候,战老夫人偏心战玉,哪怕明知道他跟陈芝兰故意算计她,也做帮凶,甚至还不断在她耳边念叨:“玉儿將你从水里捞出来,这已经算是有了肌肤之亲,你除了嫁给他,就再也没有任何选择!” 她不断摧毁她的意志,让她迫不得已委屈求全。 可到最后,她却没了性命。 她非但没有半点的愧疚,甚至还亲手把她嫁妆里面的补身体药物全都给陈芝兰送了过去,让她安心养胎。 这歹毒老妇,也绝不能放过! 第6章 残缺 她慢悠悠开口:“既然老夫人不同意我的提议,那我也只能就收拾嫁妆离开侯府了,反正,还没拜堂,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此话一出,眾人面色皆是大变。 这好不容易骗回来的软绵羊,且又带著令人艷羡的丰盛嫁妆,怎能將她再放走? 不行,绝不能答应她! 战玉连忙规劝:“怡琬你不要衝动,我父亲他身有隱疾,不能人道,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啊,你嫁给他,是要守活寡的啊!” 林怡琬俏生生歪头:“他身有隱疾,我名声有损,这不是绝配吗?我都不在乎守活寡,世子何必这般著急?” 战玉如玉的面容上染满怒火,可偏偏却无言以对。 他求救的目光落在战老夫人身上,只听她凝眉开口:“怡琬,你真的要嫁给我儿战阎,不惧他残缺的身体?” 林怡琬重重点头:“不错,战义候在战场上勇猛杀敌,且为了皇上才落得隱疾,他是我朝的战神,嫁给他,我心甘情愿!” 鏗鏘有力的声音让战玉面色隱隱泛白,他算是听出来了,他这个侯府世子,竟然不如一个身体残缺的太监。 林怡琬哪里是要嫁给他爹,而是故意要羞辱他啊! 战老夫人很快就做出决断,不管如何,她都要把林怡琬留在侯府,既然做不成孙媳妇,那就做儿媳妇,总归是落得她手里磋磨,她手里的好东西,也只能给自己。 想通这一层,她的面色终於和缓下来。 她沉声命令:“茹娘,去前院书房看看侯爷从军中回来了没有,如果回来了,就把他请到海棠居!” 此时林怡琬心情说不紧张是假的,她就要见到传说中的战神阎王了,前世的时候,自打她嫁进侯府,他就一直住在军营,鲜少回到府里。 直到她被迫害致死,她也没能见到! 现如今,她有机会成为他的妻,定然要將他紧紧抓住,为自己撑腰。 不多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林怡琬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喉咙口,她死死握住手里的锦帕,如水的清澈眼眸大胆朝著门口看过去。 一袭高大的身影步入屋內,与生俱来的杀伐气息顿时让屋內的人浑身皆是一颤。 他面容英俊,一双冷眸压迫的让人无所遁形。 战玉率先躬身行礼:“儿子拜见父亲!” 战阎不著痕跡的看他一眼,冷冽开口:“到底怎么回事,今天不是你的大婚之日吗?为何还没有拜堂?” 他才从军营回来,还未听说战玉跟陈芝兰有了私情,逼的新娘子林怡琬跳了后院的池塘。 战玉期期艾艾的说道:“林姑娘要,要改嫁!” 战阎拧紧眉心,他不悦的看向林怡琬,面上染满寒霜。 林怡琬哪怕心里紧张的要死,但是面上却依旧镇定从容。 她不动声色的说道:“侯爷怎么不问问我要改嫁的原因?你的好大儿跟別的女人有了首尾,逼著我同意让她进门,换做是你还要继续嫁给他吗?”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第7章 嫁爹 战玉著急爭辩:“父亲请听儿子解释,芝兰对儿子有恩,儿子自小得了父亲的教导,有恩必报,父亲也不想让儿子做忘恩负义之徒吧?” 战阎端坐在椅子上,神色沉凝难看。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林姑娘既然要改嫁,侯府当然为你准备一份赔礼做为给你的补偿!” 林怡琬垂下眼眸道:“我不要补偿,我要改嫁的对象就是侯爷你!” 战阎愣住了,原本波澜不惊的心湖猛然起了轩然大波。 未免情绪外露,他藏在袍袖里面的拳头也霍然握紧。 他极力压制著翻涌而出的额激烈情绪,皱眉看著她的眼睛询问:“你可想清楚了,我身有残缺,姑娘嫁给我,要忍受空房之苦!” 林怡琬篤定点头:“我绝不后悔!” 战阎旋即起身:“好,让府里准备拜堂事宜!” 第4章、替儿娶妾 隨著拜堂礼之后,林怡琬正式成为侯府夫人。 战阎將她带进墨堂居之后就去了前院处理公务,冷漠的就像是从他从来没有出现过那般。 林怡琬却毫不在乎,只要能让她报仇,別说守活寡,就是让她做小丫鬟伺候在战阎身边,她也同意。 她忙不迭把玲儿叫到面前道:“隨我去老夫人的院子,好大儿不是想让陈芝兰跟我同一天嫁进侯府吗?我身为他的母亲,自然要替他说亲!” 玲儿无法置信的看向林怡琬,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紧张询问:“小姐,你没起高热啊!” 林怡琬拿掉她的手,嗔怪道:“討打是不是?还叫我小姐,我现在是侯府夫人!” 玲儿拍了怕自己的嘴:“对,是奴婢的错,应该叫你为夫人,可是夫人,陈芝兰是你的情敌啊,你怎能还帮著世子说亲呢?” 林怡琬冷笑一声:“要不说我大度呢,我要给好大儿娶白月光回来,我多高风亮节啊,別墨跡了,咱们赶紧去找老夫人!” 她带著玲儿来到老夫人院子,就听到战玉正在哀求:“祖母,芝兰怎么办?说好的今天要接她入府,如果我再不去,她会伤心的,但凡惹得她犯了心疾,那可就是孙儿的不是了!” 老夫人还不及回答,林怡琬就快步走进去道:“当然要把陈姑娘接进侯府,她已经跟世子有了肌肤之亲,可不能再在外头受人戳脊梁骨!” 战老夫人和战玉全都愕然的看向她,她这是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她理应最恨陈芝兰才对,不然,她如何能委屈下嫁残缺战义候? 战玉冷声反驳:“我才不相信你会那么好心,竟然主动帮著我求娶芝兰!” 林怡琬皱眉训斥:“怎么说话呢,战玉,这是你对母亲说话的態度?战义候府的教养就是这?” 战玉顿时面色涨红,一直以来,他知道自己並非侯爷的亲生子,所以格外的注重名声和修养。 所以在人前,他温文有礼,谨慎处事,从来都不敢出错。 没成想,林怡琬一进门就给他一个下马威,指责他没有教养,惹得他怒火中烧。 她个贱妇,就是要占著他母亲的身份报復他! 羞恼交加之下,他劈头盖脸的喝骂:“林怡琬,你算我哪门子的母亲?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嫁给我父亲,就是要为难我,你这个妒妇!” 第8章 逆子 林怡琬嘲讽的勾了勾唇角,猛然就拿起锦帕捂著眼睛哭嚎:“老天爷啊,逆子不孝,我这母亲才刚刚嫁进门,就这般欺侮我,侯爷啊,求你休了我吧,我在侯府待不下去啦!” 她的声音洪亮高亢,直接传出去老远。 战老夫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战义候府身处寸土寸金的锦鲤大街上,周遭住著的非富即贵。 尤其隔壁更是当朝圣上的亲姐善德长公主,可不能被她听到啊。 不然战玉的名声可就毁了! 她迅速命令:“玉儿,快堵住她的嘴,別让她嚎了!” 战玉正恨她不死呢,闻言立马沉著脸就朝著她扑过去。 林怡琬左躲右闪,顺手还拿起桌子上摆著的物件朝著他身上狠狠砸去。 一边砸还一边喊:“逆子要残杀继母啦,还有没有王法?” 隨著杯盏落地之后,她竟是又拿起了青瓷大瓶。 战老夫人直接气个倒仰,她焦灼提醒:“你放下,你赶紧放下,那是从承德窑里出来的金贵东西,宫里瑶妃娘娘赏的,可不能摔啊!” 林怡琬眼底冷冽闪过,瑶妃啊? 那可是眼前战老夫人的独女,前世的时候,她为了逼迫外祖父给治疗不孕不育病,不惜毒残了小舅舅的两条腿。 小舅舅乃当朝武状元,原本该有显赫的前程。 自打腿残之后,就只能躲在府里日渐消沉! 她面上染满仇恨的光芒,砸起东西也越来越不手软。 直到满屋子碎片,她猛然就看到门口闪过一抹青色的身影。 她讥誚一笑,装作脚下不稳,整个人就向前栽去。 战玉面上顿时浮现出喜色,终於抓到这个贱妇了。 得狠狠的打! 打的她屈服求饶才行! 思及此,他就下意识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威胁:“贱妇,本世子割了你的舌头!” 林怡琬毫不犹豫大喊:“夫君救命,快救救你可怜的夫人吧!” 战玉浑身一僵,无法置信的回头,就对上战义候战阎那双凌厉的双眸。 他霍然鬆手,下意识就跪在地上磕头。 满地的瓷器碎片刺进他的膝盖,疼的他脑门子都流出冷汗。 他顾不得擦拭,只得著急解释:“父亲息怒,请容儿子解释!” 然而林怡琬却已经快步上前抱住了战阎的胳膊,她眨巴眨巴眼睛,泪水就盈盈而落。 她委屈哽咽:“夫君,你怎么才来啊,我快要被咱们的好大儿给掐死了,我是好心要给他娶媳妇,哪成想他竟然要杀我!” 战玉赤红著眼睛反驳:“她骂我没教养,儿子是父亲教出来的孩子,她哪里是在骂儿子,她明明就是打父亲的脸!” 他原本以为这样说,就会让战阎生气怨怪林怡琬。 毕竟事关侯府脸面! 哪成想,战阎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冷漠开口:“给你母亲磕头道歉!” 战玉登时愣住了,他下意识询问:“为什么?” 战老夫人也紧跟著开口:“是啊,侯爷,明明是玉儿受了欺负,你怎么还让他下跪道歉呢?” 第9章 示弱 战阎沉声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怡琬没有骂错,子不教父之过,战玉幼时,我在边境征战,但凡我对他严加管教,他也不会做出在有了未婚妻的情况下,还敢跟別的女子勾搭成奸的丑事!” 只一句话,就让战老夫人无地自容。 她如何听不出来,战阎是在责怪她呢? 战玉能有今天,全都是她给惯出来的。 然而,这毕竟是自己的.... 她没有继续往下想,只是掩去了眼底的恼意道:“玉儿不是勾搭成奸,他是情深义重,芝兰为了救他,不顾自己的青白,不眠不休的日夜伺候在他的身边,他能不负责任吗?” 战义候淡淡开口:“既然想要为陈芝兰负责,那为何不去说明情况,退掉跟林怡琬的婚约?” 战老夫人顿时被呛的说不出话来,而战玉更是羞恼的面色铁青。 他们还不是看重了林怡琬背后的家世! 想要鱼与熊掌兼得! 战阎似乎等的不耐烦了,他冷冽开口:“既然世子不知错,那就用家法,受鞭笞之刑!” 战玉嚇得浑身抖了抖,他最是了解这个父亲,从战场上下来之后,许是身体有残缺的原因,性子更加古怪暴戾。 受他的家法,那简直跟去半条命没什么区別啊。 他再不敢迟疑,忙不迭磕头认罪:“母亲不要跟儿子一般见识,儿子知错,还请母亲原谅!” 瓷器碎片狠狠刺进战玉的手掌心,疼的他满心怒火翻腾。 他暗暗发誓,將来有机会,一定要让林怡琬向只狗那般跪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 这个贱妇,等著瞧! 林怡琬伸手抓住战阎的袖子摇晃:“侯爷,看在咱们的好儿子诚心认错的份上,不如就原谅他吧?” 她离得他极近,带有少女的馨香钻满他的鼻端,让他精神有些恍惚。他眯起狭长的凤眸,眼底星河一闪而逝。 战阎低头看著她的葱白手指,面上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他点点头:“好,就依夫人!” 林怡琬衝著他露出灿烂的笑容,转身就提著裙子就去搀扶战玉:“儿子,你快起来,你父亲说原谅你了!” 战玉好想用力將她给推开,让她也尝尝摔进满地碎片的痛。 可是在战阎凛冽的视线下,他不敢! 他只能憋屈的吐出四个字:“多谢母亲!” 林怡琬毫不犹豫的摇头:“不用谢,好儿子啊,看在你这么乖巧的份上,母亲这就跟你父亲商议,把陈芝兰给你取回来做妾好不好?” 一句话险些没把战玉给砸晕过去,他猛然抬起头,愤怒质问:“你说什么?芝兰乃京城贵女,怎能让她做妾?” 哪怕心里怒到了极点,他也没敢再把林怡琬给推开。 毕竟父亲还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看著! 然而,林怡琬自己却猛然向后仰倒。 “啊!”她下意识惊叫一声。 战阎毫不犹豫的伸手將她接住,眼底的怒火几乎要把战玉给烧个窟窿,他厉声呵斥:“你不知悔改是不是?” 林怡琬连忙解释:“侯爷,不怪儿子,他没有推我,是我没有站稳!” 第10章 喊冤 战玉气疯了,只恨不得把眼前装模作样的毒妇给撕成碎片。 她太会装了! 不是,之前的林怡琬很蠢啊,几乎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为何突然就性情大变呢? 战玉心头升腾起怀疑,但是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他著急爭辩:“父亲,儿子是冤枉的,儿子真没有推她!” 林怡琬泪眼婆娑的开口:“对,侯爷,他真的没有推我,你別生气!” 嘴上这样说,但是那张俏脸活脱脱就是一副受了巨大委屈的模样。 战阎毫不犹豫的开口:“就按照你母亲说的,让她做主把陈芝兰娶进侯府给你做妾室,你口口声声说她是京城贵女,跟订婚男子私相授受,是贵女所为?如此品德败坏的女子,绝不能做战义侯府的世子夫人!” 战玉嚇得心头一突,看到他那张染满怒意的冷峻面容,竟是不敢再爭辩。 战老夫人適时开口:“就按照侯爷吩咐的去做吧,那就劳烦怡琬带著聘礼去陈府走一趟!” 林怡琬忙不迭点头:“好,那我就先回院子里面等著老夫人送给的聘礼啦!” 说完,她就理所当然的拉著战阎的手腕往外走。 他面色闪了闪,终究是没有甩开。 待两人的身影从老夫人院子消失之后,战玉这才怒不可遏的质问:“祖母,你怎么也会同意这般荒唐的决定,芝兰是我放在心尖上的姑娘,怎能委屈了她做妾?” 战老夫人瞪他一眼:“你没看到你父亲护著她吗?难不成你真想受鞭笞之刑?” 战玉用力咬了咬牙,不满抱怨:“父亲怎么会帮著她说话?这个贱女人,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战老夫人烦躁摆手:“不过是个残缺罢了,不值得一提,你將来想要立足朝堂,尚需要他给你铺路,你可別再惹怒他!” 战玉点点头:“祖母说的是,回去之后,我会將前朝农耕图的孤本送过去,向他赔罪!” 战老夫人这才满意的眯了眯眼:“乖孙子,切记催著他赶紧把你前去拜方太傅为师的事情给定下来,眼看著科考在即,他可是主考官,只要能入了他的眼,定然会取得优异成绩,从而入的圣眼!” 战玉连忙开口:“那芝兰的聘礼呢?” 战老夫人伸手指了指他的脑袋:“你啊,就惦记她了,你放心就好,让她进府为妾,只有咱们侯府自己知道,你送出那么多的聘礼,都还以为娶的是妻呢,不会让她遭受半点委屈的!” 战玉俯身行礼:“多谢祖母了!” 刚吃过午饭,林怡琬就听到院子外面喧闹起来。 紧接著就有几十台聘礼送了进来,而一名笑容可掬的老嬤嬤快步走到她面前道:“见过夫人,奴婢是世子身边伺候的如嬤嬤,隨著你一起前去陈府提亲!” 林怡琬面上带著温婉端庄的笑容,她绕著那几十台箱子走了一遭,好奇询问:“这里面放了不少好东西吧?” 如嬤嬤面上闪过得意之色,陈府那可是世子亲生母亲的娘家。 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自然所有东西都是极好的。 为了彰显世子对陈芝兰的看重,她毫不犹豫的回答;“不错,第一个箱子装的是金银玉石,而第二个箱子则是綾罗绸缎,至於第三个都是瑶妃娘娘从宫里赏出来的好物件,价值不菲!” 第11章 做主 林怡琬心里暗暗冷笑,战玉往林家送聘礼的时候,可没那么大方。 他是个会哭穷的,跑到她跟前诉苦:“父亲虽然乃当朝战义候,但是为官清廉,家里的马车十分陈旧都捨不得换,更別说准备丰盛的聘礼了,怡琬这般良善,想必不会在意这么多虚礼吧?” 天真的她满心满意的为他打算,是这当朝唯一没有聘礼就能娶进门的新娘。 前世她傻的把自己嫁妆往战玉手里送,让他可著劲的去送礼挥霍,与其说她是被狗男女给害死的,倒不如是她自己蠢死的。 別人踩著她的血肉往上爬,她却识人不清。 这一世,她定然要把渣男贱女拿捏在掌心之中,让他们也尝一遍她受的苦! 她眯眼笑道:“嬤嬤莫非忘了,咱们世子纳的是妾,而不是妻,这么多的嫁妆,莫不是想要咱们侯府打破老祖宗规矩,成为当朝的眾矢之的?” 如嬤嬤面色骤变,她倒是忘了,未免有人宠妾灭妻,自前朝的时候,朝廷就立下规矩,但凡纳妾,必须以一顶小轿从偏门接进府里,没聘礼,不办酒,若是看重,就直接多付些银钱,算是添些脸面。 可陈芝兰不同啊! 她是要做世子正妻的,这些聘礼原本就是给她准备的呀。 容不得她说什么,林怡琬就大声说道:“为了咱们侯府的名声著想,这些聘礼就算是战家给我的吧,毕竟我是侯爷的正妻,嫁到府里的时候,也没有任何聘礼,至於陈姑娘那边,就给她准备三十两银子外加一套衣裳首饰就行!” 如嬤嬤著急阻拦:“不行,夫人,你怎么能抢世子给陈姑娘准备的聘礼呢?” 林怡琬猛然的瞪大眼睛:“我之前嫁到侯府的时候,战玉跟我说侯府日子清苦,並没有任何多余的银钱给我置办聘礼,我就没要,可他娶个妾就准备几十台聘礼,这不是打侯爷的脸吗?他的夫人都比不上世子的一个妾?” 如嬤嬤险些气的兜头栽倒在地上,眼看著有人来抬聘礼,她迅速说道:“夫人,你不能这样,你必须得请示老夫人才能碰这些聘礼!” 林怡琬果断开口:“不用请示老夫人了,直接去找侯爷吧,让他做主,如果他不顾忌侯府的名声,那这些聘礼就全都送去陈府!” 说完,她就衝著旁边的小丫鬟玲儿使了个眼色。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玲儿可机灵的很,她连忙跑去前院请示战阎。 片刻之后,不但自己回来了,甚至还带回一名冷脸抱剑侍女。 她得意洋洋的说道:“夫人,侯爷交代,侯府脸面最重要,內宅事物夫人看著做主,但凡有不尊你命令者,有紫儿姑娘处理!” 林怡琬诧异询问:“紫儿你如何处理?” 紫儿冷冰冰吐出一个字:“杀!” 如嬤嬤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她比谁都清楚,战阎身边的人都是从血海尸山爬出来的,武功厉害的很。 尤其是这个紫儿,更是死士中的佼佼者! 平日里像是个冰块子,但是杀起人来,可真不眨眼。 第12章 纳妾 她可不敢惹啊! 林怡琬得了战阎的撑腰,就直接命人把几十台聘礼全都收进自己的库房,然后再交代玲儿去寻一件粉色的裙子,外加包上三十两银子。 她眉眼弯弯的开口:“走嘍,给咱们的世子去纳妾嘍!” 如嬤嬤想要回去给老夫人报信,但是却被紫儿一下子提起后颈领子,拖著她就直接往外走。 她嚇得魂飞魄散:“紫儿姑娘,你赶紧把奴婢放下来,奴婢自己会走!” 紫儿柳眉倒竖:“烦!” 凛冽的杀意倾斜而出,惊得如嬤嬤瞬间闭嘴。 反正腿都已经哆嗦的站不稳了,索性就被她拖著吧。 陈家是世子亲生母亲的娘家,陈老爷靠著战义候府的关係,在朝廷谋了个七品小官看守京郊外的几座粮仓。 陈芝兰是府里的大小姐,自小锦衣玉食养著,就为了能让她成为战义候世子的正室夫人。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七岁做诗名扬赛仙楼,被人称为当朝除了长公主之外的唯一女才子。 就算是画作,她也极其擅长,曾经做过一副山河景,壮丽唯美,至今都掛在当朝迎接各国使者的望月楼上。 可以说,在外人眼里,陈芝兰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女子! 唯独重生过一回的林怡琬清楚,这些都是假的! 陈芝兰机缘巧合遇到一名前朝公主,將她囚禁在陈家幽暗的地牢里面,利用她的才能为自己扬名。 她比谁都清楚,立下赫赫战功,並为救皇上落下终生残缺的战义候有多得圣心。 战义候府的门槛不好进,她必须要攒足了名望,才能顺利成为战玉的夫人。 所以她才步步为营,利用自己的才能將前世的林怡琬打压的一无是处。 想到前世她残忍的对待自己,坐在华丽马车里面的林怡琬就嘲讽的扬起唇角。 她垂眸看著手边的粉色衣裳道:“陈芝兰,进门就为妾,这个结果你定然十分意外的吧?” 不多时,外头就传来玲儿的声音:“夫人,陈府到了!” 林怡琬懒洋洋的眯起眼睛:“世子纳妾,该有的排面摆起来,敲锣打鼓赶紧上!” 玲儿连忙大喊:“锣鼓起!” 一时间陈府门口锣鼓震天,好不热闹。 不少看热闹的百姓纷纷聚拢过来,他们都好奇的询问:“咦?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敲锣打鼓起来啊?” 旁边有认识马车標誌的就连忙解释:“这不是战义候府的贵人吗?铁定是那位风流倜儻的小世子要娶陈姑娘为妻啦!” 眾人惊讶的瞪大眼睛,不解说道:“昨天不是刚娶了林家的大小姐为妻?怎么又要娶妻?” 那人不耐烦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大户人家是有能娶平妻的,再说了,这位陈家大小姐才名极高,且又跟那位小世子早就卿卿我我了,两人好的蜜里调油,定然她才是侯府最中意的世子夫人!” 眾人也下意识附和:“就是,据说这位陈家大小姐貌美天仙,那位小世子恨不得天天黏在她身上呢!” 那人旋即说道:“这就是才子配佳人,绝配啊!” 第13章 绝配 林怡琬靠在马车里面听的清清楚楚,她讥誚说道:“绝配吗?或许是婊,子配狗,才能加贴切些!” 眼看著陈府门口已经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了,她这才温婉起身走下马车。 当看到她的那一刻,眾人几乎眼睛都直了。 天哪,这是战义侯府的那位贵人啊,竟然长得这般好看。 只见她一袭华贵正红锦裙,再配上头上的红宝石头面,简直惊为天人。 尤其她强大的气场,更是震慑人心。 原本的嘈杂顷刻间就安静下来,玲儿衝著林怡琬对了个眼神,清了清嗓子脆生说道:“陈家姑娘,才情横溢,我们战义候府夫人林家怡琬,亲迎她入府为世子妾室啦!” 眾人险些没惊掉满口的大牙,什么?妾室? 然而有反应快的立马就觉得不对劲,昨天不是世子娶妻?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侯府夫人? 应该称之为侯府世子夫人才对吧? 玲儿听到眾人的议论,她往下压了压手道:“诸位有所不知,因为昨天府里出现了意外,我家小姐当场改嫁世子的父亲,也就是现在的战义候,成为侯府夫人了!” 说完,她就搀扶著林怡琬快步往陈府走去。 此时还不知道真相的陈芝兰正在后院屋內秀帕子呢,陈夫人率先跑过来告诉她消息:“芝兰,侯府动用了大阵仗迎娶你入府啦!” 陈芝兰激动的差点没一针刺穿自己的手指,眼看著指腹流出血珠子,陈夫人就十分心疼。 她拿了锦帕帮著擦拭道:“以后进了侯府,这些个绣活你就別干了,侯府满门子的富贵,还用的著你动手?你就擎等著享清福吧!” 陈芝兰害羞的垂下眼眸,她红著脸询问:“娘亲是玉哥哥亲自来接我进府吗?” 陈夫人登时愣住,她摇摇头:“我哪里打听那么多,听说侯府前来接亲,我就赶紧给你送消息来了,你赶紧把喜服换上,让他们先在外头等一会儿!” 陈芝兰连忙命令丫鬟拿来早就准备好的大红喜服,並匆忙上妆。 她样貌清丽脱俗,再穿上大红喜服,也是十分美艷。 陈夫人看的甚是欣慰,她伸手为她理了理红珊瑚的朱釵说道:“世子来的也太匆忙了些,都没机会把早就请好的全乎夫人给叫来!” 陈芝兰柔声安慰:“就算没有全乎夫人,我跟玉哥哥也会很好的,他最是疼爱我,半点委屈都不让我受,这不林氏那个蠢妇刚进门,他就迫不及待的前来接亲?” 陈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对,我女儿的婚事定然是顺顺利利,和和美美!” 话音落下,就见一名老嬤嬤跌跌撞撞的跑进来道:“夫人,小姐,不,不好了!” 陈夫人旋即沉了脸,她厉声呵斥:“放肆,大喜的日子,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老嬤嬤嚇得面色一白,她支支吾吾的开口:“侯爷夫人进到后院来了!” 陈夫人登时愣住,她诧异道:“侯府不就一个老夫人吗?什么时候有了侯爷夫人?” 容不得她想明白呢,林怡琬就在玲儿的搀扶下一脚踏进来,她眯眼说道:“陈夫人,我替我家世子前来迎亲了!” 第14章 孟浪 刚刚遮上大红盖头的陈芝兰霍地一惊,她无法置信的厉声质问:“怎么会是你来接亲?我玉哥哥呢?” 林怡琬弯眸笑道:“陈小姐好歹也是京城有名的女才子,能不能矜持些,你养在深闺,如何能直接称呼外男为哥哥,这么孟浪的词语让別人听了会笑话的!” 陈芝兰面上青白交错,握著红盖头的手指猛然攥紧。 陈夫人拧了拧眉心,下意识朝著她身后看过去。 非但没有看到战玉,竟是连聘礼都没有。 她愕然的瞪大眼睛:“你真是替世子前来迎亲的?” 林怡琬点点头:“对呀!” 陈夫人旋即质问:“怎么没带聘礼过来?之前世子可许诺过,足足有五十台!” 林怡琬垂眸轻笑:“瞧我,竟是忘了,我这就命人给你们拿上来啊!” 陈夫人这才面色缓和了些许,原来是没抬进来啊。 她下意识朝著自己女儿递了个眼神,那意思是说稍安勿躁,即便人没过来,聘礼足够风光,也是可以的。 如嬤嬤战战兢兢的硬著头皮走上前,只觉得后背冷汗都不断滴落下来。 陈夫人是认得她的,连忙上前笑眯眯扶住她的胳膊询问:“竟然是嬤嬤亲自来了?世子他身体不適?” 如嬤嬤答不上来,她一直被紫儿悬空提著,刚刚落地,腿肚子都有些转筋。 她迅速从袖子里面拿出一张银票道:“这是给陈小姐送的聘礼!” 说完,又將后背的包袱递了过去:“陈小姐出嫁就穿这件衣裳吧!”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陈夫人下意识的伸手接过,满脸狐疑。 她怎么都没有料到,说好的五十台聘礼,竟然变成了一张银票。 她隱隱有不好的预感! 陈芝兰满心的欢喜变成失望,她眼看著陈夫人就要打开那张银票连忙就扑过去阻拦:“別碰!” 林怡琬不解挑眉:“陈小姐这是不想嫁给我们世子了吗?” 陈芝兰回头愤怒瞪向她:“你说清楚,为什么五十台聘礼没有了,明明世子亲口答应过,他怎么没有亲自前来迎亲?” 林怡琬霍地笑起来:“陈小姐,侯府什么时候轮到世子做主了?” 陈芝兰面容骤然变得惨白,是啊,侯府做主的是战义候! 可也轮不到她林怡琬啊! 她只是比自己早进门一天而已,囂张什么? 她咬牙反驳:“那也轮不到你!” 林怡琬摇摇头:“如嬤嬤,想来陈小姐和陈夫人都还不知情呢,你赶紧把我的身份告诉她们吧,省的她们误会!” 如嬤嬤满脸委屈,为什么得罪人的事让她做啊。 她真后悔接了这个差事! 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她忐忑不安的开口:“这是我们侯爷夫人,是侯爷亲自同意让夫人帮著世子將新妾迎回府里!” 陈芝兰险些没惊得兜头栽倒在地上,她怎么就变成了妾? 不,不可能,她要去找战玉问个清楚! 她一把扯下头上的大红盖头,跌跌撞撞的就要往外跑去。 林怡琬淡淡开口:“陈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只要你跨出陈家大门,以后就休想再踏进侯府大门,我现在是世子的母亲,他的婚事我做主!” 第15章 羞辱 陈芝兰浑身一僵,她知道这贱妇是在报復自己。 她快步走到她面前道:“林姑娘,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跟你抢世子,你记恨我,可你该明白,是世子一直纠缠与我,我没有办法,才不得已答应要嫁给他呀!” 她原本就生的极其柔弱,此刻再泪水涟涟的模样,就更加惹人心疼。 她以为做出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会让林怡琬心软。 然而,她並不知道,林怡琬前世被她折磨致死,如今重好不容易重活一世,早就看穿了她毒辣的心思。 她装作为难的开口:“陈姑娘,我也想抬举你,可是侯爷知道你跟世子在明知道他已经订下婚约的情况下,还纠缠不清,德行有亏啊!” 一句话如同把陈芝兰的脸皮撕下来踩,她只觉得无地自容。 她旋即褪去了示弱姿態,满目戾气的反驳林怡琬:“定然是你为了报復我,为了羞辱我,才蛊惑了侯爷,不然他也不会同意让世子纳我为妾,让我堂堂的京城女才子受这样的委屈!” 林怡琬將银票重重往桌子上一拍:“三十两买妾之资,买断你跟陈家一切亲缘,外加一套粉色吉服,以妾礼仪踏进侯府,你若不愿,本夫人也不强求,自此之后,你就想再进我战家门!” 陈芝兰惊得连连后退半步,一双拳头藏在袖子里面握的死紧。 她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么戏剧的转变,明明该是两人同时嫁进侯府为平妻,却突然她林怡琬成了侯爷夫人! 但凡她进府,她不就成了自己的婆母? 情敌变婆媳,这关係简直荒唐至极。 陈夫人忍不住说道:“林姑娘,你说你好好的世子夫人不做,怎么偏偏要赌那口气,嫁给残缺之人,这不是守活寡吗?” 站在林怡琬身后的紫儿满脸陡然染满杀气,她下意识用力握紧了手中长剑。 林怡琬却陡然拔高语调:“陈夫人说的什么话,我家侯爷立下赫赫战功,我们当朝能有这般平稳安定的生活,不全都亏了他?就算他身有隱疾,可他也不该被人歧视,你再说他残缺,我就让你变残缺!” 她的语气犹如夹了刀子那般,让陈夫人瞬间骇出满身的冷汗。 她支支吾吾的爭辩:“我只不过陈述事实!” 林怡琬起身踱步走到她面前:“我家侯爷跟当朝皇上是过了命的交情,你这般辱骂他,就是辱骂皇上,毕竟他那满身的伤,可是因为救皇上而落下的!” 陈夫人浑身一颤,这还落的个大罪名了? 如今院子里面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保不齐就会有人把话传进宫里去。 万一上头怪罪下来,陈家可扛不住啊。 她抬手就朝著自己嘴巴狠狠抽了下去:“我错了,我这嘴上没有把门的,还请林姑娘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林怡琬沉声提醒:“不要叫我林姑娘,我是阎夫人!” 她刻意取了阎字冠在前头,以示对战阎的尊重。 陈夫人忙不迭点头:“是阎夫人,请你原谅我吧!” 看到母亲憋屈又窝囊的模样,陈芝兰恨的心口翻涌出滔天的不甘,明明高高在上该是她享有的威仪。 第16章 狼狈 她上有战老夫人撑腰,下有战玉宠爱,只要她能进去候府,她就会成为尊贵无比的世子夫人。 所以,为了夺回应该属於自己的一切,哪怕为妾,也要先进府再说。 只要拿到进入战场的资格,才能把敌人杀在脚下。 她暗暗发誓,林怡婉,此刻你有多囂张,將来就有多狼狈,你欺负我的委屈,我將来百倍千倍的討回来。 挪开隱藏了杀意的眼神,陈芝兰呜咽开口:“好,我同意嫁进侯府成为世子的妾!” 林怡琬倒也没有意外她会答应,毕竟陈芝兰是极其有新机有手段的。 她以为自己会有翻身的机会,所以才忍著屈辱答应下来。 林怡琬嘲讽的扬起嘴角,此时的陈芝兰肯定不知道走上的並不是康庄大道,而是人间炼狱! 她慢悠悠开口:“既然陈姑娘已经答应了,那玲儿就去给她梳妆吧!” 玲儿哪里会梳妆啊,况且她对陈芝兰恨著呢。 好不容易得到机会,她得可著劲的折腾。 她再不客气,抬手就將陈芝兰发间戴著的红珊瑚簪子就给抓了下来。 “疼!”陈芝兰顷刻间发出一声惨叫。 陈夫人眼见女儿受了一个贱婢的委屈,连忙衝过去质问:“你一个笨手笨脚的贱婢,如何会梳妆?” 玲儿委屈撇嘴:“夫人,陈姑娘嫌弃奴婢!” 陈芝兰下意识解释:“我没有,你的动作太粗鲁了,我的头髮都被你给扯断了!” 玲儿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家夫人的头髮就是我梳的呀,你瞧瞧多好看?” 为了彰显出当家夫人的端庄大气,林怡琬出门的时候,特意梳了个成熟的髮髻。 看上去婉约又迷人! 陈芝兰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只求救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母亲。 玲儿不满咕噥:“我家夫人都没嫌弃我,怎么就你陈家的姑娘身娇肉贵了?” 陈芝兰心头一骇,原本林怡琬就挑她的错处呢,可不能再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了。 哪怕再有满腔的怨恨,也只能暂时先咽下去。 等去了侯府,再找战老夫人做主! 想到这里,她就擦了一把眼泪道:“劳烦玲儿姑娘了!” 玲儿眯眼一笑:“这才对嘛!” 她再次上手,將陈芝兰脑袋上的华丽朱釵全都给丟到了一旁。 眼见她插上一根素色银釵的时候,陈夫人看不下去,她著急询问:“大喜的日子,这样的装扮会不会太素了些?” 玲儿粗眉一挑:“不过是个妾进门,风头还能盖过我们夫人去?” 陈夫人浑身僵了僵,到底没敢再继续开口。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直到玲儿將陈芝兰那张清丽的小脸化成了小丑,嘴唇被涂成了血盆大口,两颊胭脂抹的厚如城墙,再加上粗而长的黑眉,简直犹如恶鬼。 谁家的新娘子长这么模样啊? 陈夫人看到之后,差点就没翻著白眼直接晕死过去。 她颤声说道:“阎夫人,你就任由你的侍女这般欺侮我女儿啊?她是嫁去侯府为妾,而不是去当鬼!” 林怡琬笑眯眯开口:“她也可以不嫁啊,陈夫人现在拒绝也不晚呢!” 第17章 进府 陈夫人刚想说什么,就被陈芝兰打断:“娘亲,不必再爭执了,女儿铁了心要嫁给世子的!” 陈夫人心疼的眼圈通红,快步上前用力攥住了她的手腕。 林怡琬冷眼旁观两人的母女情深,就她陈夫人的女儿是女儿,別人的就可以隨便磋磨? 上樑不正下樑歪,两人可都不是好东西。 陈夫人怂恿陈芝兰勾引战玉,简直用尽了骯脏的手段。 前世的时候,为了能让陈芝兰儘快怀上孩子,还不惜从勾栏院里面寻来邀宠的媚药。 那种虎狼之药倒是真的操纵了战玉,勾的他天天腻在她的房里,足足有五天五夜没有出来。 因此也错过了最重要的朝廷科考,而战老夫人却把这个责任按到了她的身上,埋怨她耽误了战玉的前程。 最终她亲自去求了祖父,换来他没有经过科考选拔,竟也领了个户部侍郎的官职。 现在想想,刚正不阿的祖父,前世的时候为了她卑微祈求皇上,他可是从来都不求人的呀! 而眼前的这些吸血鬼,却理所应当的享受著她带来的好处! 她们怎配? 林怡琬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底恨意凛冽翻涌。 她淡淡开口:“既然陈姑娘都已经装扮好了,那咱们就出府吧!” 陈夫人毫不犹豫的命令:“来人,去把大小姐的嫁妆给抬上,都看仔细了,千万別漏下一件!” 林怡琬霍地笑起来:“陈夫人,你真不懂规矩吗?妾无聘,更无嫁妆,还有你既收了三十两买断之资,以后就跟她再无任何瓜葛,不需要本夫人再提醒你吧?” 陈夫人面上青白交错,她死死握紧手里的锦帕道:“可我们陈家终归是她的娘家!” 林怡琬冷眸一沉,再没理会她,逕自往外走去。 陈芝兰嚇了一跳,也不顾的陈夫人阻拦,逕自追上去道:“夫人,你別生气,我不要嫁妆了,我跟你前去侯府!” 林怡琬停住脚步道:“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眾目睽睽之下,別掉头栽赃到我身上!” 陈芝兰暗暗咬了咬后槽牙,为了能进侯府,她就只能先捨弃陈家啊。 她重重点头:“芝兰以后不再跟陈府来往!” 林怡琬这才缓和了脸色道:“你既然要成为世子的妾,就应该一心一意的服侍他,不能再用娘家拖累了他!” 陈芝兰死死掐紧手掌心,恨意灌满了喉咙口。 她如何不明白,林怡琬此举是要陈家以后再不能找侯府打秋风了。 她可真会算计! 不过,这些屈辱都是暂时的! 等她成为掌家夫人,她定然再会回到陈家。 谁也拦不住! 此时府门已经打开,外头那些铜锣又鐺鐺鐺的敲响起来。 眾人纷纷大喊:“战义候府世子战玉,纳陈家女芝兰为妾!” 陈芝兰白著脸一步一步往外挪,双眸渐渐变得凶狠又狰狞。 她不敢抬头,因为害怕別人看到她丑陋又夸张的模样。 而身上的粉色锦裙,更是如烙铁那般黏在她的身上,灼烧的她皮肤生疼。 她真想脱了这件衣裳啊! 可她不敢! 为了能踏进侯府大门,她只能生生忍下这份屈辱。 第18章 吃土 好不容易走到华丽马车旁边,她以为自己炼狱一般的经歷就要结束了。 她抬脚就要踏上马车,却被抱著剑的紫儿直接给挡住。 陈芝兰迅速抬起一双泪眼可怜兮兮的询问:“为什么不让我上去?” 紫儿面色冷清:“退!” 陈芝兰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杀气,下意识后退半步。 这时候玲儿已经搀扶著林怡琬过来,將她护上马车。 陈芝兰心说,这下该到我了吧? 哪成想,她刚要上去的时候,又被紫儿给拽了回来。 她依旧惜字如金:“跑!” 陈芝兰还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呢,就感受到马车突然启动了。 她来不及躲开,车轮子扬起的尘土顷刻间就弄了她满头满脸。 她生生憋著眼泪不敢落下,就怕哭了妆,更无法见人。 这时候如嬤嬤走到她面前道:“陈姑娘,你就追在马车后头跑吧,凡事都见到世子再说!” 一句话顿时给了陈芝兰希望,是啊,林怡琬现在欺侮她越狠,回去之后,她受到的惩罚就越重。 战老夫人最好脸面,怎能眼睁睁看著林怡琬这般丟陈家的脸? 那可是她亲儿媳妇的娘家啊! 她用力握了握拳头,这才跟著如嬤嬤快步走向侯府。 陈芝兰从来都没有想到,她竟然有有一天沦落到跟僕妇下人为伍。 哪怕两家的距离並不远,可她依然走的双脚发酸,膝盖发颤。 毕竟她是陈家的大小姐,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累! 这还不算最痛苦的,而周遭的议论声,更加让她抬不起头来。 因为眾人都在说著:“瞧瞧,这就是不守妇德的下场,明明是京城最高贵的女才子,却因为品行不端,沦为世子妾室!” 紧接著就有人附和:“就是,不要脸,別看平日里一副清高自傲的模样,原来骨子里也是勾男人的卑贱货啊!” 听到这些骂声,陈芝兰惭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的一世才名,就在今日毁於一旦! 都怪林怡琬那个贱妇! 待进了府,非得从她身上剥下一层皮才能消除心头之恨! 眼看著侯府门楣在望,陈芝兰满目欣喜。 她加快脚步往前走去,心中想著只要能见到世子,一切委屈就能结束了。 “哗啦!”她只感觉到眼前一黑,就有浓烈的臭气飘散在鼻端。 她下意识伸手往头上摸去,竟是发现黑乎乎的一大坨狗屎。 她立刻噁心的弯腰乾呕起来,她愤怒瞪向那些看热闹的百姓:“是谁?” 眾人满目鄙夷:“你这般表里不一的骯脏女人,砸你狗屎都是轻的,就该往你身上浇粪汤子!” 陈芝兰嚇得浑身颤了颤,她不敢犹豫,大步就往府里衝去。 刚跑到门口,却被门房用棍子给拦住。 他们满脸厌弃的说道:“陈姑娘身上沾染了脏污,未免带著晦气进府,就先去旁边的水桶里面泡一泡吧!” 陈芝兰都惊呆了,让她当眾泡水桶? 这跟当街剥光她的衣裳有什么区別? 林怡琬欺人太甚! 她再没有犹豫,嘶声大喊:“世子,求你来救救芝兰啊,你忍心看著芝兰这般受委屈吗?” 她哭的梨带雨,极为悲戚。 若是换做从前,美人落泪,那定然是惹人怜惜的。 第19章 告状 可现在,她冲了脸上的妆容,犹如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 眾人嚇得四散奔逃,甚至还不望数落:“这侯府世子是什么眼光啊,放著林姑娘那如似玉的仙子不要,竟然会看上这么个丑八怪?” 陈芝兰的哭声嗝住了,她不丑,她真的不丑! 她快步跑到大水缸面前,就看到一张万分恐怖的面容。 她再没迟疑,兜头就扎进了水里。 她將自己用力搓洗乾净之后,这才觉得痛快了些。 可她再抬起头来,就犯了难。 衣服都被打湿了,总不能就这么湿噠噠的走进侯府大门吧? 她凝眉看向站在旁边的门房,沉声呵斥:“快去府里给我拿件衣裳出来,我会向世子给你请功,到时候会给你封赏!” 门房可不敢自作主张,他虽然惧怕世子,可也明白这侯府是战义候当家的。 况且他已经得了林怡琬的嘱咐,只要陈芝兰跳进水桶,就让她湿著衣裳进府。 他毫不犹豫的拒绝:“夫人交代,陈姑娘大可不必进府!” 陈芝兰险些没气的背过气去,侯府大门就在眼前了,她很快就要飞上枝头做凤凰,她凭什么不进啊? 林怡琬那个贱妇越是要拦著她,她就越是不服输! 她不敢犹豫,迅速从水桶里爬出来之后,逕自往院子里面跑去。 恰好战玉扶著战老夫人迎出来,当看到不明之人朝著他们跑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大喊:“快拦住这不知道哪里窜进来的脏乞丐!” “嘭!”紫儿一个箭步衝过去,直接把陈芝兰踹的接连翻了几个跟斗才堪堪停下。 她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她有气无力的哭喊:“世子,我是芝兰啊,老夫人,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 战玉都惊呆了,他怎么也不能把眼前满身脏污的女子跟他冰清玉洁的芝兰妹妹联繫起来。 尤其是看到她满身流著水,还有黑褐色的东西沾染在头髮上,他就万分诧异:“你,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战老夫人却是最先反应过来:“玉儿,还愣著干什么?赶紧把你身上的披风给她遮在身上!” 战玉后知后觉,看到她黏在身上的衣裳,忍不住眼前一阵阵晕黑。 眾目睽睽之下,她就是这么跑进府的? 岂不是让別人都给看光了? 眼看著他还在犹豫,战老夫人用力推了他一下。 战玉这才解下大氅就要俯身往她身上遮去,差点就被她身上的臭味直接给熏晕过去。 他满脸厌弃的后退半步,愤怒呵斥:“臭死了,你是从粪堆里面爬出来的吗?” 陈芝兰看到他这幅模样,顿时觉得委屈极了。 曾经,他都捧著她的小脚爱不释手啊! 还说,这是世上最香的! 可现在,竟然嫌弃她! 她哭著告状:“世子,有人要害我,他们往我身上扔狗屎,芝兰委屈啊!” 战玉听到她的哭声,终於恢復了理智。 他气急败坏的说道:“你是我战玉娶回来的女人,谁敢这般欺负你?” 第20章 撑腰 陈芝兰急忙告状:“求世子给芝兰做主,是林怡琬故意羞辱芝兰,她还逼著我跳进放在门口的木桶,我才会落得这般悽惨的模样啊!” 战玉转头狠狠瞪向站在旁边的林怡琬:“你这个歹毒恶女,你好大的狗胆!” 战老夫人也气的心口不断起伏:“荒唐,闹出这般丑事,我战家侯府的脸面可让你这个毒妇给丟尽了,来人,將她拖下去打五十手板,再跪一个时辰祠堂!” 陈芝兰听了之后,这才觉得心口间痛快不少。 世子和战老夫人果然是向著她的,虽然因为她的狼狈很是生气,可只要她用些手段,就能哄回来。 林怡琬就要倒大霉了! 她得意洋洋挑眉看过去,眼底的恨意半点都没再遮掩。 林怡琬却没有半点的害怕,她皱眉说道:“老夫人非但不该罚我,甚至还要赏我!” 战老夫人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强词夺理。 她忍不住发出阵阵冷笑:“你倒是说说看,你把侯府脸面都让百姓去踩了,我怎么就该赏你?” 林怡琬从容不迫的开口:“老夫人你细品,这城中的百姓都知道世子在明明已经有了婚约的情况下跟陈姑娘私相授受吧?” 一句话顿时让战玉面色青白难看,战老夫人也是眼底寒意翻涌。 她沉著脸呵斥:“就算人尽皆知,你也不该这般欺辱芝兰,她是京中有名的女才子,你让她以后如何再做人?” 林怡琬惊讶反问:“所以老夫人打算抬举这有悖妇德的女子,毁了战义候拼命好不容易得来的忠候贤名?” 只一句话,就將战老夫人堵的哑口无言。 她比谁都清楚,整个侯府是要靠著战阎支撑,既然林怡琬打了他的幌子,她就不能明面上偏袒陈芝兰。 她极力將心口间的那股子恶气狠狠逼了回去,转头不满的看向陈芝兰:“像什么样子,还不赶紧回去梳洗乾净!” 陈芝兰登时愣住,她还等著林怡琬挨家法呢。 却没料到,她竟然聊聊一句话,就让战老夫人改变了主意。 她那张嘴巴可真是太厉害了! 此刻的陈芝兰別提多憋屈了,她泪水啪嗒啪嗒直落,好一副受尽委屈的美人模样。 战玉都给看心疼了,他虽然嫌弃她满身的狼狈,可终究是他心里喜欢的女子。 他不满说道:“祖母,芝兰对孙儿有恩,咱们府里这般对待她,是要孙儿落得恩將仇报的污名吗?” 战老夫人连忙开口:“祖母怎会让你的恩人受委屈呢?先让如嬤嬤跟著她吧,我再帮她挑四个懂事的侍女,妥帖伺候著,另外让她住进你的陶怡居,你可满意?” 战玉面色这才和缓些许,他觉得这是陈芝兰该得的。 他再没迟疑,迅速命人將陈芝兰给扶走了。 至於为何没有亲自上前,还是嫌弃她满身的臭味。 简直上头! 林怡琬倒也没有提出异议,终归才刚进门,既然踏入这火坑,那就由著她隨便添柴了。 临走的时候,战老夫人还不忘给她立规矩:“你身为玉儿的母亲,就应该有容人之量,他纳了妾室是回来孝顺你的,而不是受你磋磨的,你要待她好!” 第21章 孝顺 林怡琬都要气笑了,所谓的孝顺? 是要亲手给她灌下一碗绝嗣药?还是亲手將她推进水塘,再可怜兮兮的装无辜? 还是將她关进幽冷的柴房,把老鼠倒的满地都是,眼睁睁看著它们咬她的脚趾,以及钻进她的身下。 她霍地两眼崩出戾气,偏偏俏脸上还带著一抹冷清的笑意。 她眯眼说道:“老夫人放心,我既然成了侯爷的妻,肯定会为他好好教导好儿子,好儿媳!” 语气顿了顿,她连忙又补充:“陈芝兰是妾室,应该不算儿媳呢!” 战老夫人气的又想吐血,她冷哼一声,转身就快步离开。 林怡琬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见玲儿已经备好热水让她沐浴更衣了。 她好奇的问了一句:“紫儿呢?怎么没见她?” 玲儿憨憨的挠了挠头:“刚刚还提水来著,这会咋就没影了呢?” 林怡琬想著她是战义候送过来的人,定然去找他稟报了,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她整个缩进浴桶,享受著难得的安寧。 而此时前院书房,紫儿满目恭敬的站在冷峻严谨的战阎面前。 他虽然一双凛冽的眼眸是落在文书上,但是耳朵却很明显的支棱著。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紫儿小心翼翼说道:“陈夫人骂你的时候,夫人发了很大的火,还说你为国尽忠,为帝拼命,谁若是看不起你,就是看不起皇上,那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战阎不动声色的询问:“然后?” 紫儿回答:“然后陈夫人就真被嚇坏了,抬手就抽自己的嘴巴,奴婢数著呢,足足抽了四十个,夫人依旧没让她停手!” 战阎虽然没有吭声,但是唇角却不著痕跡的扬了扬。 紫儿继续说道:“夫人还说以后要让大家称她为阎夫人,说她是你的妻!” 战阎手腕一颤,握在掌心里面的毛笔就在文书上晕开了一大块黑色的墨跡。 紫儿嚇得连忙就要上前擦拭,他却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记得她的事情別再回来稟报!” 紫儿惊愕的抬起眼眸:“主子,你不去內院住了吗?” 战阎犹豫片刻才缓缓开口:“改嫁我这个残缺之身,不过是她的一时之气,我不能没有自知之明的毁了她名声,等她办完了事,自该清清白白的离开侯府!” 紫儿心头闪过一抹酸楚,却也懂得本分,不敢再说太多。 她恭敬行礼之后,转身就快步离开。 战阎重新拿起毛笔蘸墨,却发现袖子上也沾染了污渍。 他下意识脑海里面浮现出她抓著袖子时狡黠又灵动的模样,眉眼不自觉的温柔下来。 就连唇角也染了笑! 守在外面树上的暗卫影一险些就没兜头栽倒下来,什么情况? 主子竟然在紫儿离开之后笑了? 这可是千年难遇啊! 当朝都知道战义候是战场上廝杀下来的活阎王,他常年不苟言笑,面若冷冰,就连见到皇上的时候,也依旧疏离淡漠,为何却突然听说那位便宜夫人的事情之后,竟然会笑呢? 真想不通啊! 战阎並不知道外头影一已经嚇懵了,他继续收敛心神处理公文。 而身在寢院的林怡琬却已经困的眼皮都快黏在一起了,她靠在软塌上,小脑袋都一点一点的。 第22章 就寢 玲儿就有些心疼,她上前拨亮了烛火道:“夫人,要不你先睡吧?你也劳累一天了,怪累的!” 林怡琬茫然的瞪大一双水汪汪的明眸,伸手拍了拍旁边的枕头道:“等,再等等夫君!” 她原本就已经睏倦到极致,此刻的声音也褪去了戾气,软绵绵的。 玲儿见她这般固执,也不好再劝。 她转身走到外头的时候,就看到紫儿抱著长剑站在廊檐下。 她大步衝过去询问:“你见侯爷了吗?他既然娶了夫人,为何却又不跟她同房,这院子里头有多少眼睛正瞧著呢,他这不是明白著让別人以为我们家夫人不受侯爷待见?” 紫儿皱眉看著她,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玲儿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瞧我,都给急傻了,你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说话都单个往外崩,怎么能懂得这些弯弯绕?还是我出去找找侯爷吧,把他赶紧请回来!” 紫儿一把扯住她的后颈领子,直接就提气飞了出去。 玲儿看著她的背影,隱隱听到她说道:“我去请侯爷,我知道他在哪里!” 玲儿猛然咧嘴笑起来:“这不是会说长句子吗,原来也不是木头桩子呀!” 战义候听到紫儿转述了玲儿的话,旋即就站起身。 他动作极大,甚至连桌子上的公文都给撞掉在地上。 他顾不得捡,大步朝著內院方向走去。 紫儿迅速俯身捡起,等抬起头就对上影一那双亮闪闪的眼睛。 她忍不住呵斥:“你是要嚇死谁?” 影一凑在她耳边小声嘀咕:“紫儿,你不知道吧?你走了之后,咱们爷竟然盯著弄脏的衣袖笑了!” 紫儿旋即愣住:“他?会笑?” 影一忙不迭点头:“可不是,你也觉得奇怪吧,我看到的时候,差点就从树上栽下来了,自打咱俩到他身边保护,就没见过他笑呢!” 紫儿记起之前跟战阎匯报林怡琬的事情,他看似毫不在意,但是悬著的手腕却透著紧绷。 不然,也不会把墨汁滴落在公文上! 想来,他定然十分在意这位新娶的夫人吧! 毕竟,这世上谁愿意嫁给一个有残缺的男人啊! 哪怕他再是战功显赫,哪怕他再是保国为民! 可他终究是坏了身子! 谁愿意守活寡啊! 她深吸一口气道:“影一,无论如何,咱们都要把这侯府唯一的女主人给护好了,千万別让她受半点的委屈!” 影一狐疑开口:“你觉得咱们侯爷是喜欢她?” 紫儿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也跟夫人身边那个小侍女一样憨憨的?喜欢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咱们侯爷就算是去见皇上,也是极为镇定持重的,可他听说夫人会遭人指摘,就赶紧回去了,连公文都给弄乱了,也没管!” 影一衝著她竖起大拇指,忍不住夸讚:“最了解主子者,非紫儿莫属!” 紫儿抬手拍了他一巴掌,起身也追了出去。 此时战阎已经来到內院门口,看著屋內燃著的烛火,他竟是怎么都迈不动脚步。 第23章 踌躇 屋內等著的小姑娘,原本该是他的儿媳妇啊! 因著儿子大婚之日上提出的无礼要求,她一气之下改嫁给自己,他为了不让她难堪,就只能暂时先答应下来。 可她竟然要等著他同房! 她到底是怎样想的啊? 眼见他脚下的青石板都快被磨平了,跟在后头的紫儿急的不行。 照这么下去,什么时候能绕到天亮啊? 那时候主子的鞋底子都要被磨透了! 她急中生智大喊:“侯爷,你回来啦?” 战阎还没做出反应,屋內就先有了动静。 只见一阵咣当巨响之后,林怡琬就散著头髮,穿著粉色的寢衣就赤脚跑了出来。 月光下,她笑的格外灿烂:“侯爷,你回来啦?” 林怡琬原本就长的好看,肌肤赛雪,目光明媚,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就好像夜空中的月牙儿那般。 战阎看到她的这一刻,只觉得呼吸都有些重了。 垂眸看到她踩在地上的莹白小脚,他猛然大步就走了过去。 他嗓音沙哑的说道:“本候要处理军中要事,以后再回来晚了,你就不用再等著,早些休息即可!” 林怡琬跟著他往屋里走,毫不犹豫的解释:“原本我也没多困,一边看医书,一边等著侯爷回来,是可以的!” 她下意识伸手去帮他解开袍子,却惊得他连忙后退半步。 对上她茫然的视线,他迅速別过脸道:“本候自己来!” 林怡琬想著他兴许是不自在了,也没勉强他,逕自交代玲儿:“书房里面的热水准备好了吗?让侯爷去沐浴!” 战阎毫不犹豫的开口:“不用了,本候已经洗过了!” 林怡琬浑身一僵,很快就明白过来,他怕是根本就没有打算回来內院住。 不然,怎会已经沐浴过了? 战阎看到她突然沉默下来,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此刻,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说什么洗过了? 再洗一次不行吗? 非要惹她不痛快! 房间內的气氛陷入凝滯之中,就连两人的呼吸也变得极轻了。 终究是战阎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淡声道:“林姑娘,本候有话跟你说!” 林怡琬衝著玲儿使了个眼色,她就转身快步走了出去,並把房门给关紧。 她缓缓开口:“侯爷请说,我听著呢!” 战阎终究是將那句一直悬在舌尖上的话给问了出来:“林姑娘明知道我身体有疾,为何却还要改嫁?就算你执意退亲,本候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毕竟战玉有错在前!” 林怡琬原本绷著的小脸霍地露出一抹冷厉,她绝不能退亲! 如果离开侯府,如何再能报復那对狠心的渣男贱女? 前世她被折磨致死,这一世,她必然全都让战玉和陈芝兰同样都常一遍那种痛苦滋味。 还有战老夫人,以及宫里的那位战家门里走出去的当朝贵妃! 唯有眼前的战阎没有伤害过她! 她眼下需要一个庇护所,而他是最好的选择! 她迅速压下翻腾的思绪,装作委屈的呢喃:“侯爷是看不上我吗?我既然踏进这侯府大门,就断然没有再走出去的道理,那样,我岂不是会被京城的百姓笑话?” 第24章 旧识 战阎恍然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姑娘是顾忌面子。 他迅速说道:“不会有人看你的笑话,本候会给你做主,战玉做错了事情,他就应该承担所有责任,你是最无辜的!” 林怡琬心头一紧,他竟是帮著自己? 难道他就不顾及战玉的名声吗? 但凡他被打上背弃婚约的烙印,他这辈子就毁了。 试问,这个男人连自己的婚约都能背弃,他还能再有什么可以信任的地方? 这將会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就因为这个原因,战老夫人才哪怕明知道陈芝兰受到了羞辱,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袒护。 她要脸,战义候府更要脸! 至於战玉,更要前程! 可她没想到,战阎竟然不在乎这些! 看到她不断变换的脸色,战阎忍不住问了一句:“林姑娘,你怎么了?” 林怡琬迅速回神:“侯爷,我已经嫁给你为妻,不管你身体如何,我都不会改变这个选择!” 战阎倒也没想到她会这般的固执,他用力握紧拳头道:“可我始终不能像平常那样的夫君对你,林姑娘,你不应该跟你外祖父再去商量一下吗?” 林怡琬弯眸笑道:“不用商量,他定然会乐意看到这个结果,毕竟在他的眼里,你是护国护民的战神呢!” 听到战神两个字,战阎心头隱约泛起暖意。 察觉到自己的失神,他迅速別过脸去开口:“那我先写一份休书给你吧!” 林怡琬都懵了,俏脸上的笑容也顷刻间消失。 她下意识询问:“你要休我?” 他重重摇头:“不,帮你写的,等你想要离开侯府的时候,你休了我,这样对你名声的损害能降到最低!”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前世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活著熬到战阎回来啊。 他这般大义的人,定然会为她做主! 她毫不犹豫上前拽住他的手腕:“侯爷,我不用你帮著我写休书,我做的决定,轻易不会更改!” 对上她那双倔强的眼神,战阎只得嘆息:“好,先就寢吧!” 林怡琬点头:“侯爷放心,我睡觉很老实!” 她乖巧的躺到里侧,浓黑的发铺满了锦枕。 战阎连忙吹熄了烛火,不知为何,他那颗心却砰砰砰跳的十分厉害。 同床共枕? 他做梦都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和小姑娘躺在一张床榻上。 还记得,初见她时,还是在狩猎场上。 他为了抓捕一头熊瞎子,受了极重的伤。 他倒在地上,浑身动弹不得。 小姑娘背著小箭骑著一匹小小的枣红马就冲了进来,她的身量都甚至不如那匹马高。 骤然看到他受伤,她就连忙跳下来。 她满目紧张的询问:“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战阎伸手指了指脚踝,她就连忙看了过去。 她急切说道:“是骨头错位了,我这就给你卡好,你忍著些疼呀!”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不怕疼的他,竟然紧张的整个人都绷了起来。 她就笑眯眯的询问:“大叔,你是上过战场的吧?你杀过多少敌人?” 战阎心说,我有那么老? 不过他真思衬起来,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呢? 上千应该有的吧? 第25章 梦魘 容不得他想明白,就听到一阵咔嚓脆响,紧接著她雀跃开口:“好啦,大叔你骨头给接好了,站起来走两步!” 战阎隱隱有些怀疑她是不是誑他呢,这么快? 眼看著他依然躺著没动,她就伸出软软的小手搀扶他的胳膊。 他可不敢借小姑娘的力,怕把她给压坏。 他强撑著站起,竟是发现真的能走路了。 她狡黠的凑在他面前叮嘱:“大叔千万要给我保密,別说我给你接了骨哈!” 说完,她就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后来,再见她时,她就已经跟战玉议亲! 他想,好巧,只要能护著她,哪怕是儿媳妇,也挺好。 只是造化弄人,她跟战玉大婚之日,却成了他的小妻子。 她会不会嫌弃他老啊? 毕竟小时候是叫他大叔! 他下意识侧过头去看她,借著月光,就发现她眉心突然紧紧拧起,额头上也渗出不少冷汗。 他嚇了一跳,连忙紧张询问:“林姑娘,你怎么了?” 林怡琬整个人缩成一团,她嘴里还不断的呢喃:“冷,不要把我推进水里,救救我,我害怕!” 战阎连忙拿了锦被將她包住,哪成想,她依旧冻的嘴唇发白,浑身哆嗦。 他再不敢迟疑,下意识抱著她就往外跑。 只不过刚走到门口,他就犹豫了,府里人多嘴杂,大半夜去找医者,保不齐会让他们议论纷纷。 他直接衝著窗口低喝了一声:“影一,去把药王给扛来!” “是!”影一不敢怠慢,转身就走。 眼看著林怡琬依旧意识不清,战阎再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下意识將她抱在怀里。 她將小脸埋到他温暖的胸膛上,泪水浸湿了他的寢衣,烫的他心口发疼。 他隱隱有些自责,原本以为小姑娘能从容应对大婚的变故,却没料到,竟是也把委屈藏在心里。 都怪他教子无方,才惹的她哭。 全是他的错啊! 他哑声安抚:“別哭,既然你成了我战阎的妻,你在这府里一天,我就会护你一日,战玉欠你的,我替他还!” 林怡琬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梦魘中,俏脸上渐渐染满仇恨,满腔的怨无法消散出来,她下意识张口就狠狠咬了下去。 喉咙口猛然灌满了血,將她呛的惊醒。 她陡然睁开眼睛,就对上战阎那双担忧的双眸。 恰在此时,窗户处传来声响:“主子,属下把药王给扛来了,现在就让他进去吗?” 林怡琬只觉得脑子轰然炸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做噩梦竟是把战阎给咬了? 说好的睡觉老实呢? 天哪,她好想原地消失啊。 她两眼一闭,直接装晕。 战阎这才开口:“让他进来!” 屋內燃了烛火,满脸怨懟的药王就被影一从窗户上顺了进来。 他没好气的说道:“侯爷,老夫都已经老胳膊老腿了,你行行好,让我多活些时日啊!” 战阎顺手掩住散开的衣襟道:“行,下次不让你走窗户了,让你走门!” 药王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还有下次? 战阎率先开口:“你给她看看,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面色泛青身上不断流冷汗,怎么也叫不醒!” 药王不敢迟疑,迅速上前给她诊脉。 第26章 心事 片刻之后,他才面色凝重的开口:“你这小妻子心事鬱结的厉害,她发了梦魘,长此以往,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损伤!” 战阎就更加愧疚了,都怪战玉那臭小子,伤的她这般厉害,竟然都留下病根。 他簇著眉心询问:“那如何能治好?” 药王摆摆手:“治不了,这世上,缺胳膊断腿都有药医,唯有心病如同绝症,就只能耐心紓解,等她自己放下那些糟心事!” 战阎眼底闪过浓浓的担忧,他心疼呢喃:“真的没药可医?” 药王抬头就看到他寢衣上渗出辩驳的鲜红血跡,皱眉道:“她没药可医,但是你却有,外伤药送你一瓶,赶紧涂上吧!” 战阎看到他將药瓶子丟下,转身就蹬蹬瞪走到窗户边上,不满呵斥:“影一,赶紧把老夫接出去!” 影一应声出现,提起他的后经领子就消失在窗户边上。 战阎这才面色复杂的看向紧紧闭著眼睛的林怡琬:“林姑娘,你醒了?” 她连忙睁开眼睛,有些窘迫的说道:“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做噩梦,还咬了你一口,我给你上药吧?” 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不用,这点小伤,不必在意,只不过你这心病该如何是好?战玉临时要娶平妻的事情,我也是被老夫人瞒著的!” 林怡琬长长吐出一口气,原来他是以为战玉娶平妻给自己造下心病呢。 幸好没有被他瞧出端倪!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看来以后她得警醒些,睡觉不要太沉,以免再陷入前世仇恨的梦魘之中,露出马脚。 她迅速隱藏了真实情绪道:“你不用自责,还有以后不要叫我林姑娘了,若是被外人听到了,还以为我不受你的认可!” 战阎忙不迭点头:“好,那我叫你夫人!” 林怡琬眉眼弯弯的答应一声:“夫君,我现在给你上药吧,以免落了疤!” 她的声音又娇又甜,夫君两个字从她的嘴里喊出来,顿时让战阎老脸一红。 他尷尬的咳嗽两声,羞惭说道:“不用劳烦夫人了!” 林怡琬却不由分说的抓住了他的衣襟,抬起那双湿漉漉犹如小兽一般的眼眸望著他。 他哪里能经受得住这个啊! 他只觉得后背猛然窜出一股子热流,鬼使神差的点头答应了。 小姑娘这才笑了起来,她伸手拿过外伤药,就毫不犹豫的撩,开他的衣襟。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究竟咬的战阎有多厉害。 腹部的血肉翻捲起来,几个牙印十分明显。 她有些不安的囁嚅:“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你的!” 她此刻的確是愧疚,毕竟她恨的是战玉,战阎却不欠她的,她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连累了无辜,著实也心虚。 战阎毫不在意的开口:“没事,我上战场的时候,大大小小的伤就没断过,你力气还是小了些,咬的不重!” 林怡琬皱眉,这还算轻的呀? 鲜血也流了不少,都把他雪白的寢衣给染透了。 不过,她再往上一翻衣裳,果然就看到了大大小小的疤痕,深浅不一,万分骇人。 战阎察觉到她愣住,忍不住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你害怕?” 第27章 钦佩 林怡琬连忙摇头:“不怕,我只是钦佩你!” 她再没犹豫,连忙拿了乾净的锦帕帮著战阎擦拭伤口上的乌血。 感受到她柔软的指尖触及到肌肤,战阎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一股子莫名的热意渗进了四肢百骸。 而腰间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一些,憋的他耳根子都烫的厉害。 好不容易熬到她终於涂完外伤药了,他迅速起身弄好衣裳,满脸复杂的说道:“夫人,你先睡,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公务没处理完,就先去书房!” 不等她回答,他就转身快步离开。 林怡琬诧异的瞪大眼睛,她怎么觉得侯爷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呢? 同手同脚? 他这是害羞? 转头看到放在榻上的外袍,她著急大喊:“夫君,穿上衣裳,外头凉,可別染了风寒!” 走到门口的战阎浑身一僵,险些没直接跌出门槛去。 他用力闭了闭眼,迅速稳定心神。 他可是当朝闻风丧胆的活阎王战义候啊,向来沉稳果敢,哪怕身陷危难,都没皱过一下眉头。 没想到,却在小丫头面前破了功,竟然再也没有从前的镇定从容。 深吸几口气之后,他才將心口的那股子烦躁给狠狠压了回去。 他走到林怡琬面前接过衣裳道:“夫人也早些休息吧,侯府没有那么多规矩,不用晨昏定省!” 林怡琬嘲讽的扬起唇角,怎么可能没有,前世的时候,战老夫人可没少用这个规矩折腾她。 但凡迟到片刻,就罚她跪著斟茶,半个时辰下来,把她的膝盖都给磨红了。 而陈芝兰就更加狠毒了,故意打碎茶盏,她想要收拾起来,战老夫人就不同意,骂她不孝,不遵侯府规矩。 她只能委屈的跪在那些瓷器碎片上,刺的她浑身都在打哆嗦。 好不容易挨到放她回去,府医却说有些碎片已经取不出来了,直到她临死的时候,那些碎片还嵌在肉里。 彻骨的仇恨猛然迸发出来,恨的林怡琬心口发疼。 此番重生回来,她要把前世受的苦全都还回去,让那些罪魁祸首,全都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打定主意,她就柔婉开口:“终究我是新进门的儿媳妇,哪怕没有规矩,也不能故意偷懒不去给老夫人请安,夫君放心,我可以应对的!” 战阎忍不住拧了拧眉心,小姑娘初来乍到侯府,只怕母亲会故意为难她。 罢了,等明天早上,自己就过去给她撑腰吧! 他旋即点头:“好,明早处理完公务之后,我也会过去!” 目送他离开之后,林怡琬这才钻回被窝重新睡觉。 这一次,她没在发梦魘,就一觉睡到了天亮。 清晨,玲儿就进来伺候她洗漱。 林怡琬就十分好奇,昨半夜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她怎么就没出现呢? 她疑惑询问:“玲儿,你昨夜是守在外头的吧?” 玲儿一边给她梳发,一边回答:“原本是的,可侯爷来的时候,说不让奴婢守夜,紫儿就把奴婢给拽走了,你也知道,奴婢没她力气大!” 第28章 欺负 话音落下,她又紧张询问:“是不是奴婢没在,侯爷欺负你啦?” 林怡琬汗顏,是她欺负战阎才对吧? 意识不清的时候,可把他给咬的不轻! 她飞快垂下眼眸道:“等从老夫人那边回来之后,你去给侯爷熬些鸡汤送过去!” “是!”玲儿连忙应下。 这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著一名老嬤嬤快步走进来道:“奴婢是老夫人院里面的安嬤嬤,特意来给夫人传话,让你半个时辰之后,再去请安!” 林怡琬轻蔑的挑了挑眉,果然,战老夫人又开始作妖了。 前世的时候,她就是这样! 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故意命人通知她晚去半个时辰。 她当时傻傻的相信了,就按照她规定的时间去请安。 却没料到,族里的长辈早就已经等著她敬茶了。 她刚刚一进门,就遭了训斥:“你这新嫁妇,怎么这么偷懒,族了这么多长辈等著你敬茶,你却足足晚了半个时辰才来!” 她当时还著急爭辩:“是老夫人身边的安嬤嬤通知的,我不是故意来晚!” 战老夫人怒气冲冲的打断:“你还敢狡辩,安嬤嬤明明是过去请你,你却嘴上应的好好的,就是不露面,你看看芝兰,多乖巧,给长辈们端茶倒水,你好歹也是当朝太医的亲孙女,怎么连规矩都不懂?” 以此为由头,找了几个老嬤嬤教导她礼仪,但凡她有不满,就拿了长长的银针刺进她的腿根,疼的她死去活来。 林怡琬敛去眼底的恨意,伸手拿了大红的狐毛大氅披上,抬脚就朝著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此时安嬤嬤已经回到屋內,她对著战老夫人递了个眼神。 她旋即皱眉说道:“刚刚嫁进门的新妇就这么偷懒没规矩,像什么话?” 坐在她旁边的一名锦衣夫人就疑惑询问:“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 战老夫人咬牙说道:“老嫂子,今天你来了,就请你做个主了,刚刚我派安嬤嬤去侯爷院子那边听动静,瞧著那林怡琬还在贪睡呢,她根本就没有把我这个婆母以及族中眾多长辈放在眼里啊!” 锦衣夫人面色顿时就沉了下去,她是战老夫人的大嫂,也是战义候的伯母,因为她的夫君和儿子全都战死在疆场,所以在战府荣养,地位非凡。 平日里她跟老夫人关係最好,自然是帮著她说话。 她愤怒说道:“那怎么行?绝不能这么惯著她,我手底下有几个婆子很厉害,让她们这就去把她给抓过来!” 战老夫人吞吐沉吟:“这不好吧,终究她是阎儿的媳妇,且又是新进门,万一传出去,岂不是说咱们侯府磋磨新妇?” 楼老太太拍著桌子吼:“同样都是新妇,为什么芝兰大清早的就能过来伺候这些长辈?没规矩不成方圆,如果你现在不把她给调教好了,將来定然是要爬你头上去的!” 陈芝兰连忙小步上前,她担忧说道:“伯祖母,你別生气,之前的时候,我听说你犯了喉疾,特意给你做了薄荷,你快吃一块润润喉!”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第29章 敬茶 楼老太太拿了一块塞进嘴里,顿时满意的眯起眼睛。 她夸讚道:“还是咱们芝兰懂事,孝敬长辈,这才是宗妇之范,那个没规矩的林家女凭什么让你做妾?” 陈芝兰顿时就红了眼圈,她白著脸道:“伯祖母別说了,芝兰既然已经成了玉哥哥的妾,就会尽心尽力的伺候他!” 眼看著她的眼泪都要落下来,战老夫人心疼极了。 她温声安抚:“兰儿別哭,今天祖母就名正言顺的给你出了这口恶气,眼看著时辰就要过了,我正好就寻了由头惩治她,到时候就连阎儿都没话说!” 这时候一名小姑娘快步走到她身边,拿起帕子擦拭著她的眼泪道:“大嫂,贱妇让你受了委屈,我大哥疼你就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就叫你大嫂!” 陈芝兰这才眯眼笑了起来:“多谢朵儿,我原本是给你綉了双面海棠的斗篷,可昨天匆忙进府,就没有带过来,等將来有机会,我再送给你!” 战朵儿惊喜询问:“啊?是双面海棠斗篷?大嫂你的手也太巧了啊,咱们京城都没有这绝活了!” 陈芝兰伸手摸摸她的脸:“咱们朵儿是最出挑的姑娘,当然衣裳也要穿最好的!” 战朵儿伸手抱住她道:“放心,在府里有我给你撑腰,若是那贱妇再敢欺负你,我挠烂她那张脸!” 坐在旁边沉默不语的端庄夫人沉声呵斥:“朵儿,不许胡说,她终究是侯爷明面上的妻子,你莫要去招惹她!” 战朵儿不屑的扬起下巴:“伯父是个武疯子,他每天大半的时间都在军营练兵,他怎么会顾忌后宅这些小事?那贱妇原本就心思不纯,她明明该嫁给我大哥的,偏要嫁给大伯,给自己生生长了辈分,她是有多不要脸,让我喊她伯娘,她也配?” 端庄夫人倒也没开口了,因为她是战玉的亲生娘亲,原本二房的身份不该坐在这里。 可谁让她的夫君是战老夫人的亲儿子呢? 她没再去想老一辈纠缠不清的骯脏事,就只皱著眉心开口:“老夫人,眼看著敬茶的吉时就过了,你看要如何处置?” 战老夫人迅速说道:“安嬤嬤,带上几个粗壮的婆子去把那个没规矩的恶妇给抓来!” 话音刚落,一道清脆的声音就在外头响起:“老夫人这么大的阵仗,是要去抓谁呢?” 林怡琬抬脚走进屋內,她那张扬的新妇装扮瞬间震惊了全场。 陈芝兰別提多嫉妒了,凭什么都是新嫁妇,她就可以穿的这么好看,而她却什么也没有? 瞧瞧红宝石头面,还有那红玛瑙手鐲。 她穿戴上之后,定然要比这贱妇好看百倍千倍。 战朵儿更是看直了眼,乖乖,这件红色的斗篷可真是好料子啊,也不知道是哪个手巧的绣娘做的,领子上竟是缝了雪白的狐毛,更衬的林怡琬肤白赛雪,美艷惊人。 她真的快要流口水了! 她好想要!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將眾人的脸色尽收眼底,她慢悠悠开口:“怎么?诸位是对我的到来很意外?” 楼老夫人率先醒过神来,她没好气的训斥:“你还有脸问,芝兰跟你同样都是新嫁妇,她都来小半个时辰了,你磨蹭到现在才来,真是没规矩!” 第30章 发难 林怡琬敛了敛眉心,前世的时候,她自然认得这位楼老夫人,她跟战老夫人两人合起来並成为狼狈为奸! 明目张胆的挪空她的嫁妆,表面上装作一副为夫守洁的贞烈模样,实际上却养面首。 甚至还把她玩剩下的面首再送给战老夫人,两人一起把侯府后宅弄的乌烟瘴气不说,甚至还把人不小心弄死的时候,就联手栽赃到她的头上。 当时战玉知道之后怒不可遏,命人堵了她的嘴,直接拿脊杖生生打的她半死。 自那之后,她就再也起不来榻了。 咽下喉咙口翻涌的仇恨,林怡琬淡淡开口:“你?哪位?” 楼老夫人面色骤变,她厉声呵斥:“我是侯爷的亲伯母,我的夫君和儿子都跟他战死在沙场,你说我哪位?” 说完,她就装模作样的捂著脸乾嚎起来:“苦命的我吆,风华正茂就守了活寡,现在却被人这般欺辱,我还有何顏面再在府里活著啊,倒不如让我死了吧!” 战老夫人连忙规劝:“老嫂子,你別跟她一般见识,她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欺辱你?有我在,有阎儿在,定然会让她给你敬第一杯茶,让她给你赔礼道歉!” 说完,她就转头命令林怡琬:“还傻站著干什么,赶紧给你伯母敬茶道歉!” 陈芝兰连忙开口:“我先给夫人把茶水斟好!” 她匆匆走到桌旁,利落的倒了一碗热茶出来。 就在她递给林怡琬的时候,手腕却猛然抖了抖。 眼看著茶碗就要往地下摔去,林怡琬却不著痕跡的拿出一枚黑不溜秋的药丸,直接往她腿上打去。 “啪!”吃疼的陈芝兰重心不稳,整个人捧著茶逕自扑向了楼老夫人。 紧接著屋內就响起一阵骇人的悽厉惨叫:“啊,烫死我啦!” 暴怒的楼老夫人也顾不得是谁了,抬手就狠狠抓住她的头髮,反手两个大耳光就狠狠抽下。 陈芝兰被打的眼冒金星,嘴里也在不断哀求:“伯祖母,放手,我不是故意的啊!” 战朵儿连忙上前拉开:“伯祖母,我大嫂这么尊敬你,她怎么会故意烫你呢,你赶紧放开她!” 楼老夫人这才鬆了手,她擼起袖子一看,整条胳膊都给烫的掉了一层皮。 战老夫人也是心惊不已,她著急呼喊:“来人,赶紧去请府医,给大嫂拿烫伤膏过来!” 不多时,府医匆匆赶来,小心翼翼给楼老夫人上药。 战老夫人这才冷眼瞪向林怡琬:“不是让你给楼老夫人敬茶吗?你怎么让芝兰去斟?害的两人一个受了伤,一个受了惊嚇,你还不赶紧跪下请罪!”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此刻她的眼底满是狰狞的狠辣,不管如何,她终究是要这个贱妇跪在瓷器碎片上,给她立规矩。 林怡琬无辜开口:“老夫人,我多冤枉啊,陈芝兰端著茶水往前扑的时候,我还纳闷呢,不是你让我先敬茶吗?怎么她倒是越过我了?难道这就是你们侯府的规矩?妾室是要放在侯爷夫人前头的?” 陈芝兰浑身一惊,她不顾脸颊疼痛,直接踉蹌站起道:“没有,芝兰不敢越过夫人,芝兰只是想把茶水端给夫人,没成想,腿腕子突然疼的没站稳!” 第31章 贪婪 战朵儿忍不住帮腔:“就是,我大嫂明明是想帮你,你却往她身上污衊,你心思怎么那么脏啊?怪不得我大哥看不上你!” 林怡琬面色登时沉了下去,她厉声说道:“放肆,在我们侯府大院里,轮到一个外人肆意指责阎夫人了吗?紫儿,给我掌她的嘴!” “是!”紫儿早就义愤填膺了,她擼起袖子,衝著战朵儿就挥起了巴掌。 一直冷眼旁观的二夫人终究坐不住了,她迅速跳起来阻拦:“贱婢岂敢,朵儿是侯府的千金小姐,你吃了雄心豹子胆吗?要对她动手?” 紫儿怕谁啊?她是战阎亲手训练出来的暗卫。 而且她只听命於战阎,以及林怡琬! 任何人说话,她全当是放屁! 她也懒得废话,单手將二夫人直接扔一边,抬手就噼里啪啦抽的战朵儿找不到东南西北。 她嘶声惨叫:“母亲救命,祖母救命!” 战老夫人气的心口发堵,原本是打算磋磨林怡琬,给她立规矩的,却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孙女倒是先挨了打。 她著急呵斥:“臭丫头住手,快住手!” 紫儿充耳不闻,依旧左右开弓。 战老夫人这才明白过来,她狠狠瞪向林怡琬:“你赶紧命令她停手,打坏了朵儿的脸,你赔吗?” 林怡琬温婉开口:“老夫人,无规矩不成方圆,刚刚你没听到吗?她叫战玉为大哥,可你也清楚,我夫君就只有战玉一个好大儿,他不跟亲族划清界限,知道的是你礼待那一家,不知道的,兴许就以为那一家也是你的亲孩子呢!” 一句话扎了心,战老夫人陡然惊出了满身的冷汗。 她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再说出停手两个字。 直到战朵儿被打的站不住了,二夫人也跟著下跪哀求,林怡琬这才慢悠悠开口:“紫儿,停手吧,终归我才新进门,不好做的太过!” 战老夫人听了这句话险些就没吐血,这还不过啊? 不过是盏茶的时间,就已经闹腾的三人受了伤,她就是个扫把星。 她深吸一口气道:“汝慈,你回去之后,也要教教朵儿,让她在外人面前,不得这把没有规矩,战玉是阎儿的儿子,她那么亲昵的叫大哥算是怎么一回事?” 战朵儿虽然嘴唇被打破,说话也不清楚,可她依旧下意识爭辩:“可,他就是我大哥啊!” 战老夫人呵斥:“叫堂兄,堂兄!” 二夫人也忙不迭点头:“对,听你祖母的,以后就叫堂兄,省的外人误会,影响了你大,不,你堂兄的前程!” 战朵儿憋屈的咬了咬唇,看向林怡琬的眼神充满怨恨。 此刻战老夫人已经十分疲累,闹到现在,她磋磨林怡琬的心思也淡了,她需要冷静冷静。 可楼老夫人不肯罢休,她阴著一张脸道:“既然我们都受了伤,听说侄媳妇的嫁妆里面有不少滋补身体的药丸,赶紧拿出来送给我们,也好让我们儘快恢復!” 战老夫人也记起来了,她这个儿媳妇可是当朝林太医最为疼爱的孙女。 他手中的良药多不胜数,尤其是驻顏丸在京中千金难求。 据说吃了之后,虽然没有返老还童之效,但是却肌肤水嫩,白髮能变乌髮。 第32章 孝道 她当初之所以任由战玉算计林怡琬,也是打了那些良药的主意。 不是都说林太医一药难求吗?他的孙女儿嫁到侯府,以后他的东西,还不是战家的? 即便没有成为孙媳妇,成了儿媳妇,那些东西也应该归她所用。 想到这里,她就毫不犹豫的开口:“你伯母说的对,怡琬啊,你初来乍到,自然是要给长辈们准备一些礼物的,我之前看过嫁妆单子,良药补品都有不少,你就先把驻顏丸和护心丸全给交出来吧!” 林怡琬都要佩服战老夫人的无耻了,都这样了,还敢打她嫁妆的主意? 她想的美! 她毫不犹豫的开口:“我倒是想要孝敬长辈,只是我手里的那些药丸,全都给订出去啦,你早说你想要,我给你留一些啊!” 战老夫人急的浑身打了个哆嗦,她颤声质问:“订,你订给谁了?那么多的良药补品,这京中谁有这么大的胃口?” 林怡琬理所当然的回答:“长公主啊,你也知道,她是当朝皇上的亲姐,我可不敢忤逆她的命令,要不,你去派人说你全要了?我保准全都给你!” 战老夫人恨恨咬紧后槽牙,让她去找死吗? 谁不知道长公主性子古怪,发起火来就连皇上都要惧她三分,她要上门去討要那些良药补品,她这老命都別想要了! 战老夫人訕訕开口:“你就不知道给家中的长辈留一些?” 战朵儿也含糊不清的附和:“就是,总归我们都是你的亲眷,长公主她到底是个外人啊,你怎么连亲疏都分不清楚?” 林怡琬微微垂下眼眸,俏脸上的讥讽丝毫没有半点的掩饰。 她嘲弄低喃:“你口里的亲眷是对我下刀子最狠的,刮的我几乎体无完肤,而你所谓的外人,却是疼我至极,为了我,不惜下跪向皇上求一道圣旨,允准我和战玉和离,只可惜,我被餵了药,神智不清,生生拒绝了她的好意!” 由於她的声音很低,所有人都没有听到她的话语。 唯独站在门口的紫儿猛然瞪大了眼睛,她诧异的看著林怡琬,面上满是惊愕之色。 林怡琬此时已经收拾好情绪,她淡淡开口:“长公主乃贵人,她既然开了口,那些药丸我是一颗也不会留的!” “你!”战老夫人被她的固执气的心口疼。 楼老夫人却不依不饶的命令:“別人都可以没有,但是我必须要拿到,我夫君和孩儿跟侯爷在战场上殞命,你身为他的媳妇儿,自然要孝敬我,如果你敢不给,我就找侯爷告状!” 外面陡然传来战阎诧异的声音:“找本候告什么状?” 话音落下,就见身形高大魁伟的战阎抬脚而入,战玉垂著脑袋跟在他的后头,瞧著一副弱鸡模样。 林怡琬再次感嘆自己前世眼瞎,怎会看上战玉这种病秧子,他除了那张脸皮好看之外,简直一无用处。 尤其是跟在战阎身边,更衬的他虚弱无比。 重活一世,她学会了一个十分简单的道理,那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只要她先用对方的招数,那就堵的对方只能干瞪眼! 清高不屑都没用,唯有撒娇卖惨真道理。 她再没迟疑,小步挪到战阎身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委屈哽咽:“夫君,你来的正好,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吧,我都要被老夫人们用孝道给逼死了!” 第33章 教训 战阎凝眉看著她,就见她眼睛眨呀眨,竟是真的眨出两泡泪来。 还怪心疼的! 他旋即开口:“怎么回事?” 楼老夫人气的面色铁青,但是依旧强壮镇定,满脸威严的说道:“阎儿,你少听她胡说八道,明明是她对长辈不孝,反而还栽赃长辈欺负她,就没见过这般牙尖嘴利的姑娘,半点礼数都不懂!” 林怡琬毫不犹豫的爭辩:“夫君,我没胡说,不信你问紫儿,她们上来就討要我嫁妆里面的驻顏丸和护心丹,你也知道那两样东西在京城有多贵重,我也不是不捨得全送给她们,可总要分一个先来后到啊,长公主早就定下,我能怎么办?” 战阎的面色顿时沉了下去,在当朝贵族世家都不会动用女子的嫁妆。 没想到母亲竟然还明目张胆的討要,这要是传出去,侯府脸面往哪里放? 触及到他凛冽的神情,战老夫人嚇得心口直突突。 她强忍著难受解释:“阎儿,不是她说的那样,你没看到是你伯母受了烫伤吗?我想著她手里有不少良药,拿出来给你伯母缓解痛苦,难道也有错?” 战阎训斥:“伯母受伤自有府医医治,怡琬手里的那些药丸別说是长公主定下了,就算她没有定下,你们也不许打她的主意,下不为例!” 战玉看到战老夫人面色青白难看的模样,顿时就觉得十分心疼。 而且他也发现陈芝兰和战朵儿脸颊红肿,显然两人在林怡琬手里也没落得好。 他下意识帮腔:“父亲,既然她手里有良药,为何就不能拿出来孝敬伯祖母呢?你不是从小就教导我尊敬伯祖母,你说她孤苦可怜,儿子夫君全都战死在沙场,咱们战家所有人应该尊重她!” 战阎凌厉的视线陡然落在他身上:“战玉,你口中的她是谁?” 战玉浑身打了个哆嗦,怨恨的眼睛紧紧盯著林怡琬。 林怡琬小声囁嚅:“夫君,我不在乎他叫我什么的,我真的不在乎!”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泪水却簌簌滴落下来,好不可怜! 战阎只觉得心口一烫,他下意识伸出粗糲的手指帮她擦掉眼泪道:“別哭,为夫给你做主!” 他厉声呵斥:“逆子,跪下!” 战玉不敢犹豫,嘭一声就跪在满地的杯盏碎片上面。 巨疼让他下意识拧紧眉心,身体也跟著哆嗦起来。 二夫人看不下去,著急规劝:“侯爷,玉儿他也是心疼伯母,你怎能让他跪在满地碎片上,这样会伤了她的腿啊!” 战阎犹豫片刻才缓缓开口:“既然二夫人愿意管教他,那我就遵从你的意见,让战玉回到你们二房吧!” “不行!”战老夫人听了他的话,险些兜头从榻上直接栽倒地下去。 幸好楼老夫人及时拉住她,这才让她没有摔下。 她焦急呵斥:“老二媳妇,侯爷教训儿子,轮到你插嘴了?你还不赶紧给我滚!” 二夫人也情知自己差点闯了祸,若是战阎真不要战玉这个儿子了,那么世子之位定然也会保不住。 第34章 威胁 她差点就闯了大祸! 她连忙俯身行礼:“请侯爷不要怪罪我一介妇人的无知,我房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就拉著战朵儿快步离开! 屋內气氛登时凝滯下来,惊得战玉心头骇然。 自小到大,父亲虽然说不上对他有多宠爱,但是却从来不会这么惩罚他。 只要祖母劝上一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也是他为何能在跟林怡琬大婚的时候,突然提议要把陈芝兰一起接进门! 因为他有依仗! 然而,现在,父亲竟是为了林怡琬惩罚他了。 甚至还想要母亲把他给带回二房,他怎么能这样呢? 明明他才是他一手养大的儿子啊,而林怡琬只是个外来女! 他用力咬了咬牙,眼底满是委屈和不甘。 战阎沉声喝问:“战玉,你还不知错?” 战玉硬著头皮回答:“儿子知错,不该对母亲不敬,现在给母亲道歉,希望能求得你的原谅!” 他给林怡琬磕头,在弯腰碰地的那一瞬间,滔天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这个女人,明明该是他的媳妇儿,该留在他的院子里面,受他的磋磨和欺负啊。 她的所有好东西都该眼巴巴的捧给他用,哪怕自己再是討厌她,再是不给她好脸色,她都应该像个牛皮那般的黏上来,赶都赶不走! 可她突然成了父亲的夫人,成了他的名义上的母亲! 她屡屡压制他,让他接二连三的尝遍羞辱! 她该死啊! 他死死握紧拳头,低垂著的面容狰狞骇人。 偏偏林怡琬还不让他起来,甚至还可怜兮兮的说道:“侯爷,我们儿子对我有很大的不满,不是真心的道歉,我不接受!” 战老夫人立即怒斥:“林怡琬,你別太过分,你没看到玉儿的腿都流出血来了吗?你到底还要他多真心?” 林怡琬惊得直往战阎的怀里躲:“侯爷,还是別让他道歉了,我们回去吧!” 战阎伸手拍了拍她,眼底溢满了温柔。 他抬眸看向战玉:“跪去祠堂反省,一个时辰之后,再去书房找我,我要检查你最近学的功课!” 说完之后,他就牵著林怡琬的手腕快步往外走去。 战老夫人心疼的脸都白了,她颤声呢喃:“造孽啊,原本以为那个贱丫头会好拿捏,却没想到,她竟然是个搅家精,搅得我宝贝孙儿都要去祠堂受罚!” 楼老夫人也簇著眉心道:“是啊,她没进门之前,你不是派人打听过吗?对咱玉儿痴迷的很,就跟个臭皮那般,恨不得每时每刻都粘在他身上?” 战老夫人恨恨咬牙,还不是娶平妻闹的,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记仇。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战玉也忍不住疑惑,明明之前林怡琬对他极为体贴,什么好东西都往他身边送。 有一次,他就说了一句荷塘里面的荷好看,她就不顾一切的下去摘。 却不小心栽进水里,弄得满身狼狈。 饶是那样,她也没有放弃摘,依旧捧著送到他的手边。 她那么在意他,不该也接受他爱著的陈芝兰吗? 第35章 受罚 为何说娶个平妻,就让她炸了毛,跟变了个人似的,处处跟他作对? 他此时脑子一团乱,紧接著就看到影一出现在眼前:“世子,侯爷让属下看著你受罚,走吧,赶紧去祠堂!” 战老夫人立即怒斥:“没看到世子的腿还在流血,怎么也该上了药再去受罚!” 影一毫不犹豫打断:“老夫人应该明白侯爷的命令谁都不许忤逆!” 战老夫人虽然心疼战玉,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她也清楚,侯府的功勋之位是靠著战阎得来的。 如今皇上对他很是看重,连带著战家也在名门世家很有地位。 她还指望著他帮自己爭来一品誥命夫人的封號呢,所以就只能顺著他的心意行事。 她深吸一口气道:“好,你赶紧把世子给带走吧!” 陈芝兰也想要追过去,却被影一给拦住:“侯爷只说罚跪世子,没说罚跪他的妾室,留步!” 妾室两个字,刺激的她眼圈发红。 她退回到战老夫人身边,悲戚呜咽:“祖母,我可怎么办啊?我心疼世子,他明明都受了伤,还要受罚,侯爷怎能如此狠心?”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战老夫人起初还挺喜欢陈芝兰的,毕竟她知书达理,且又会做些討长辈开心的绣活。 尤为重要的是,她是自己娘家的姑娘,当然就会更加亲昵。 可现在,因为她闹得林怡琬记恨战玉,改嫁侯爷为妻,打乱了她的全盘计划了。 她不耐烦的揉著眉心道:“你哭什么哭?要不是你非要逼著玉儿娶你为平妻,林怡琬怎会这般为难他?” 陈芝兰浑身僵住,怎么还埋怨上她了? 当初也是老夫人提议让她跟著林怡琬一起进府的呀! 可现在,她不敢爭辩! 她小声囁嚅:“祖母,现在最紧要的不是赶紧把林怡琬手里的良药给拦下吗?如今世子也受了伤,可不能落下病根!” 战老夫人忙不迭点头:“对,得拦下,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不是长公主一直吃素?你向来手巧,做些精致的点心以林怡琬的名义送去公主府,只不过,把里面的油给换掉!” 陈芝兰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震惊询问:“祖母,这不是犯了欺君大罪吗?” 战老夫人冷哼:“就是要让她犯下欺君大罪,唯有这样,长公主才不信任她的那些良药了,两人决裂,不就便宜咱们了吗?” 她顿了顿又咬牙切齿的开口:“长公主因为她的点心破了戒,肯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说不得会狠狠惩治她一顿,正好也替咱们出了这口恶气!” 旁边的楼老夫人听了之后,別提多开心了。 她拍著手称讚:“你这主意不错,让那贱丫头用长公主再压咱们,到时候她被责难的时候,咱们就在旁边看她的笑话!” 战老夫人伸手推了陈芝兰一下:“你还愣著干什么,赶紧去!” “是!”陈芝兰连忙退下。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开始做起点心。 林怡琬早就命人关注著陈芝兰这边,听闻她回来之后,就一直没出去,甚至连跪在祠堂受罚的战玉都没看一眼,就觉得十分意外。 第36章 爬墙 她凝眉沉吟:“事出反常必有妖,得去看看她在做什么才行!” 玲儿自动请缨:“夫人,让奴婢去,奴婢能上爬墙头,下钻狗洞!” 正在跟林怡琬倒茶的紫儿手一抖,险些没直接把茶水全都泼出去。 玲儿快步上前擦拭桌子,忍不住皱眉询问:“怎么?你瞧不起我?想当年我在府里,跟夫人一起爬过狗洞出去玩啊!” 林怡琬满头黑线,她大可不必这么说! 她连忙阻拦:“玲儿,陈芝兰的院子定然是没狗洞的,你就消停些吧,让紫儿去那边看看!” 玲儿顿时委屈的红了眼睛:“夫人,你觉得奴婢没用了是吧?” 林怡琬连忙安抚:“你俩一起!” “好嘞!”玲儿高兴的应了一声,拖著紫儿的手腕就快步往外走去。 紫儿原本是想要甩开她的,但是她的力气好大,真的就甩不开。 她就想不明白,一个不会武功的小丫鬟,怎么有那么大的力气呢? 两人来到陈芝兰的院子外面,眼看著四下无人,玲儿满脸小心的说道:“紫儿,你快,你快蹲地上!” 紫儿没有吭声,而是回了她一个疑惑的眼神。 玲儿皱眉:“哎呀,跟你这锯嘴葫芦真是没办法出任务,我是说你蹲地上,让我踩著你往上爬,不然墙壁这么高,咱俩能看到球?” 紫儿撇了撇嘴,一把抓住她的后颈领子,提息腾空一跃,就直接踏上墙头。 “哎呀!”玲儿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呼。 紫儿直接捂住了她的嘴,衝著她做了个警告的眼神。 玲儿忙不迭笑弯了眼,小心翼翼挪开她的手道:“你这轻功很厉害呀,什么时候教教我唄?” 紫儿没有理会她,逕自趴在墙头上。 玲儿挨在她身边,依旧喋喋不休:“你要是教会了我,我不也成为飞檐走壁的大侠啦?以后咱俩一起出任务,我也不会拖你后腿了!” 紫儿忍不住低笑:“你也知道自己拖后腿?” 玲儿先是回答:“我有自知之明!” 片刻之后,却又猛然瞪圆了眼睛:“你,你竟然不是只会说一个字?” 紫儿嘲讽:“瞧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只是懒得说话而已,又不是不会说!” 玲儿委屈咬住唇瓣,觉得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两人伏在墙头侧耳倾听,屋內传来陈芝兰叮嘱的声音:“都仔细著些,点心是要送到长公主府里去的,可不能有任何差池!” 紫儿登时愣住,怎么会突然给长公主送点心? 恰在这时,老夫人院子那边来人把陈芝兰给请走了。 紫儿连忙伸手拍了拍玲儿的肩膀:“你赶紧学猫叫?” 玲儿眨眨眼睛:“为啥?” 紫儿下意识拧紧眉心,这小丫鬟看上去傻傻的,她是怎么到夫人身边伺候的? 她沉声催促:“让你学,你就学,乖乖听话就好!” 玲儿点点头:“行吧!” 她小心翼翼隱好身形,下意识叫了一声:“喵!” 趁著此机会,紫儿立刻打出一颗石子砸向了小厨房的窗户。 隨著咣当巨响,屋內忙碌的小丫鬟都给惊了出来。 第37章 点心 她们忙不迭大喊:“哪里来的野猫,赶紧去抓住,可別把饭菜都给糟蹋了!” 眼看著屋內没人了,紫儿嗖的一下就躥了进去。 玲儿震惊的张大嘴巴,对紫儿展露出来的功夫万分崇拜。 如果她也这么厉害该有多好,就能保护自家夫人,让她再也受不得半点的委屈。 她真是太弱了誒! 此时跑去小厨房的丫鬟们已经回来了,她们不满嘀咕:“找来找去也没寻到野猫的身影,倒是窗户都给撞坏了,回头得叫人重新修缮一下!” 眼看著她们都往屋內走去,玲儿登时急出满身的冷汗,紫儿还没出来呢,这不是被堵个正著? 这可如何是好? 她打算下去拯救紫儿,却发现墙头真的是好高啊。 她若是跳下去,非得摔断腿不可。 她用力咬著牙呢喃:“不管了,为了能把紫儿救出来,哪怕摔残了,也得往外下跳!” 她鼓足了勇气,眼一闭,心一横,手一甩,蹲身就要往墙下跳。 却不料整个身体突然腾空,紧接著紫儿戏謔的声音就响在她的耳边:“你打算自杀?” 玲儿惊喜的瞪著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望著她:“咦?紫儿,你没被她们给发现啊?可嚇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会被堵屋里呢!” 紫儿自信的扬起下巴:“怎么可能,她们进屋的时候,我早就溜到后窗底下啦,咱们赶紧回去,別让夫人久等!” 玲儿也没客气,直接搂住了她的腰。 紫儿差点气息不稳的將她直接给丟下去,她嫌弃询问:“你干什么?你赶紧撒开我!” 玲儿却怎么也不放手,她可怜兮兮的呢喃:“我,我恐高,现在脑袋晕的厉害!” 紫儿拿她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她抱著自己匆匆返回林怡琬的院子。 看到玲儿脸色苍白的模样,林怡琬还有些意外,她担忧询问:“你受伤了?” 玲儿摇摇头:“没,就是有点晕,紫儿她飞得太快了,奴婢一时间有些不適应!” 紫儿在林怡琬面前可不敢放肆,她直接將拿到的东西递过去道:“夫人,这是世子小妾做的点心,说是要送给长公主的!” 重活一世,林怡琬很清楚陈芝兰的確是有些本事的,比如做点心,还有伺候男人。 可她也明白,陈芝兰绝不会平白无故的要给长公主献殷勤,她肯定又憋了坏水。 果然,拿到点心之后,她就瞧出了端倪,竟然用荤油揉的面,难道她不知道长公主常年吃素,她这是活腻歪了去触长公主的霉头? 沉吟片刻,她霍然明白过来! 陈芝兰这是要构陷她呢! 毕竟在整个侯府,唯独她跟长公主有交情。 这是要用她的名义把点心给送进去,惹怒长公主降罪於她,到时候不但她要受到严惩,甚至连那些良药也会留在侯府,她们可真是打的一箭双鵰的好算盘。 玲儿此时已经醒过神来,她迅速说道:“夫人,她既然想要送死,咱们就別拦著她,反正到时候长公主怪罪的是她!” 紫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毫不留情的吐槽:“傻!” 第38章 问罪 玲儿委屈囁嚅:“我哪里傻?紫儿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林怡琬讶然的看向紫儿:“你想明白了?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紫儿恭敬开口:“如果属下没有猜错,陈芝兰是想要打著夫人的名义把点心送给长公主,犯了她的忌讳之后,长公主就会兴师问罪到夫人的头上,到时候,你不但受到严惩,连带著你手里的那些良药她也不要了!” 林怡琬眯眼笑起来:“紫儿果然是心思通透,不愧是侯爷教导出来的人!” 玲儿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好歹毒的陈芝兰,她还惦记著夫人的嫁妆呢!” 林怡琬复杂开口:“未必就是她惦记,她不过是个执行者而已!” 她再没迟疑,转身也跑到小厨房亲手做出一些精致的点心,为了长公主的身体著想,她还特意放进去一些补气血的枸杞和红枣。 待做好之后,她就將食盒郑重的放在紫儿的手里,並叮嘱她:“你去府外守著,等陈芝兰出门的时候,想办法换掉她手里的点心,她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有她哭的时候!” 紫儿迅速应声离开,很快就没了身影。 玲儿十分羡慕,她有些愧疚的说道:“夫人,奴婢是不是难堪大用啊?除了能吃能睡之外,啥都帮不了你!” 林怡琬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有忠心啊,你自小就照顾在我的身边,哪次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不是第一个冲在前头?你跟我之间的情谊,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擬的!” 她记得很清楚,前世的时候因为战玉拿鞭子抽她,都是这傻丫头挡在上面的,她甚至还咬伤了他的手腕,疼的他哀嚎惨叫。 后来还是陈芝兰用了毒计將她给引开,这才把她给从院子里面带走。 临死的时候,战玉告诉了她玲儿的下场,被刴了手卖进赌兽场,生生的给那些恶狼撕成碎末。 她恨啊! 这一世,她必然要將小丫鬟好好的护在身边,绝不能让任何人再伤害她分毫。 她深吸一口气道:“玲儿,为了以防狗急跳墙,你去弄一把容易撬开的锁回来!” 玲儿不解询问:“为何要容易撬开的呀?” 林怡琬嘲讽吐出四个字:“关门打狗!” 此时紫儿已经跟著世子院里的马车来到公主府门口,她亲眼看到陈芝兰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提著一个点心盒子。 她命人送了帖子,就告诉守门的嬤嬤:“奴婢是奉了侯爷夫人的命令前来给长公主送点心,希望她能喜欢!” 如今林怡琬改嫁战义候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所以守门嬤嬤也明白她口中的侯爷夫人是谁。 她接过点心道:“好,点心老身先送进去,你就先回府里听消息吧,如果长公主喜欢,定然会给个回应的!” 陈芝兰心里满是得意,这次的回应肯定是长公主会雷霆大怒,害她破了戒,打几板子都是轻的,最好能活活打死,那她的嫁妆可就全归自己了。 想想就很美啊! 反正自己进府的时候,也没有嫁妆,倒不是趁著这次出门的机会,大肆去採购一番。 先记侯府的帐,等接收林怡琬嫁妆之后,再去还上! 打定主意,陈芝兰就命令车夫转道去聚宝阁。 第39章 求赏 而此时老嬤嬤已经提著陈芝兰给的点心盒子前去给长公主稟报,却不料一下子被迎面低头走来的小丫鬟给撞到了。 手中的食盒咣当就落在地上,惊得她浑身打了个颤。 她愤怒训斥:“哪里来的冒失鬼,打翻了別人送给长公主的点心盒子,你不要命了?” 小丫鬟忙不迭道歉:“对不起嬤嬤,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新来的没规矩,求你別恼!” 老嬤嬤刚想再教训她几句,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催促:“嬤嬤,听闻是战义候夫人送来的点心,长公主吩咐赶紧送过去,她要让战义候跟著一起尝尝!” 趁著此机会,紫儿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將食盒给调换了。 老嬤嬤也顾不得再惩治她了,眼看著食盒也没大碍,就忙不迭跑走。 紫儿长出了一口气,下意识提著食盒就要离开。 却不料,回头就对上影一那双幽冷的眼眸:“紫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把主意打到公主府里来了?” 紫儿皱眉瞪向他:“我能有什么办法,谁让陈芝兰那毒妇要陷害夫人呢,我只能鋌而走险!” 她顿了顿又低声询问:“既然你发现了我的行踪,那侯爷定然也很清楚吧?” 影一点头:“不然你怎么能顺利的换走点心盒子,你以为是你手法高,瞒过公主府的所有暗卫呢?” 紫儿满头冷汗,她是有些大意了。 她就说怎么周遭连个暗卫影子都没有,还以为是老天爷帮她呢。 她僵著脸道:“那谢谢你了!” 影一毫不犹豫的反问:“就这?你不得给我表示一下子吗?你可知道,为了把他们给引走,我差点腿都给跑断了!” 紫儿犹豫片刻才开口:“好,等回府之后,我亲手给你烤个地瓜!” 他摇头:“不,我不要烤地瓜,你不如就给我绣个荷包?” 紫儿抬手就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想得美,我这是拿剑的手,你让我拿绣针,不是难为我吗?你想让我的手戳的满是窟窿吗?你好歹毒!” 影一吃疼,还想再说什么,就看到她嗖的一下飞走了。 他委屈呢喃:“你就算不会绣,给我买一个也行啊,总归是你送的,我都会喜欢!” 看著她的背影,他生出无限的惆悵。 飞霜居的凉亭內,一袭白色锦裙的长公主正在跟凝神静气的战义候对弈。 她眯起狭长的凤眸道:“又吃了你的一子,战阎,你今天可有些心不在焉啊!” 战义候淡淡开口:“不是臣心不在焉,是长公主的棋艺著实进步了!” 长公主睨了他一眼:“本公主几斤几两自己还不知道吗?从前的时候,別说吃你一子,就是在你手底下都走不过五步!” 战阎没有回答,却是不停的抬眼看向旁边的食盒。 长公主看出来了,抬手丟了棋子道:“算了,本公主有些饿了,就邀请战义候一同品尝一下你夫人送来的点心吧!” 她命令嬤嬤打开食盒,就露出做工精致的点心。 长公主伸手拿了一块,放在嘴边优雅的咬了一小口。 她身份尊贵,自然不能像寻常人那般狼吞虎咽。 第40章 药材 不过也就是因为吃的缓慢,才发现这跟寻常的点心不同,竟然加了一些补气血的药材。 她夸讚道:“不愧为林太医的孙女儿,就连点心都做的与眾不同,我最近心神难寧,府医就说我气血两虚,还给我开了苦药汤子喝,差点没把我给喝吐,倒是她心思巧妙,竟然把枸杞和红枣放到了点心里面,甜糯可口,著实好吃!” 战阎也顺手拿了一块,他仔细咀嚼著,能想像出她在小厨房忙碌的身影,莫名就有些心疼。 长公主吃完一块,还想再吃一块。 但是看到战义候面色冷寂,忍不住就问了一句:“怎么?你觉得不好吃?” 他毫不犹豫回答:“公主殿下如果觉得好吃,可以派人去侯府跟我夫人学手艺,等她学成之后,你就能天天吃到了!” 长公主先是一愣,接著就捂嘴笑了起来。 她几乎都要笑出眼泪,她掐著腰打趣:“战阎啊,你就怕我累著你这小夫人啊,你这才成婚几天啊,就满心满眼的替她著想了,你可真逗!” 战阎一本正经的解释:“公主殿下,她是林太医最宝贝的孙女儿,我身有隱疾,嫁给我,已经让她受了极大的委屈,我还不宠著她吗?” 长公主下意识询问:“你是拿她当媳妇儿宠,还是当晚辈宠?” 战阎猛然愣住,握在掌心里面的点心也下意识给捏碎了。 想起她小时候叫他大叔,他神色复杂的犹豫良久,这才呢喃回答:“当女儿宠吧,她和玉儿一般大的,嫁给我这残缺之人,著实受了极大的委屈,终究,终究我还是要放她走的!” 长公主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开口:“希望到时候你能捨得放开,难得她有心给我送了这么好吃的糕点,我自然是该重重的赏!” 她叫来了贴身嬤嬤,凝声叮嘱:“传本公主口諭,战义候夫人林怡琬贤良淑德,有一双巧手,特赏她黄金头面以及各种首饰两副!” 战义候霍然开口:“黄金首饰太过於俗气了些,我感觉小丫头应该不喜经常佩戴!” 长公主幽怨瞪他一眼:“没想到你还是这样的战义候,给自家小姑娘要赏也就罢了,还嫌弃本公主给的俗气,我手里有一套价值连城的红宝石头面,不如也赏给她?” 他旋即站起,行了大礼道:“多谢长公主!” 长公主拿起棋子就往他身上砸:“你这幅模样,要是被皇上看到,定然得惊掉大牙,之前给你提了多少世家贵女,你都拒绝的十分乾脆,现在竟然对误打误撞闯进侯府的小姑娘上了心!” 战义候认真回答:“臣是为了回报林太医的救命之恩!” 长公主才不相信他的託词,报恩有很多种方式,不用非得娶了他的孙女,还放在手心里当宝贝护著。 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不就是一副红宝石头面吗,给了唄,反正她也不戴,总放在库房吃灰,倒不如赏给小姑娘,肯定鲜活灵动。 第41章 厚赏 她毫不犹豫叮嘱:“这两天我府里要举办一场马球赛,到时候你带著小姑娘过来,千万要让她戴上那副红宝石头面,让我瞧瞧有多美,另外还有成套的配饰,全都赏给她!” 战义候再行大礼:“臣遵命!” 成嬤嬤取了赏赐之后,就带著四个侍女前往战义候府。 此时陈芝兰正在战老夫人面前来回走动,她焦灼说道:“怎么点心送去那么久,长公主那边还没有动静啊?” 战老夫人忍不住皱眉询问:“你確定送的是长公主府?” 陈芝兰委屈咬唇:“祖母,兰儿虽然没去过长公主府,但是却也知道府门往哪边开的,而且在红雀大街上,也只有她的府邸周遭有禁卫军啊!” 战老夫人点点头:“那倒是,再等等吧,兴许她吃了那些点心之后,直接给气晕了,毕竟她常年吃素,万一破戒,肯定会大发雷霆!” 陈芝兰面上闪烁著恶毒的喜色,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啊。 长公主最好狠狠责备林怡琬,让她在全城百姓面前丟人现眼,到时候,战义候就能名正言顺的休妻。 贱女人就再也不能压她一头了!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扬眉吐气的机会就要到来。 她急切开口:“祖母,只要咱们將林怡琬顺理成章的赶出侯府,你就必须让玉哥哥再娶我一回,我要堂堂正正风风光光的成为侯府世子夫人!” 战老夫人笑吟吟答应:“你放心,该给你的体面绝不会少,玉儿原本给你准备了十里红妆做聘礼的,只不过被那贱丫头给扣住了,等她滚走,就全都给你!” 陈芝兰听的眼眶发热,她毫不犹豫扑进老夫人怀里呢喃:“还是祖母最疼我!” 战老夫人揉揉她的发:“祖母当然疼你,你可是我陈家的好姑娘,怎么能让你受委屈呢?” 话音落下,外面就传来安嬤嬤焦灼的声音:“老夫人,长公主府派人来传口諭了,让咱们侯府所有女眷都赶去门口聆听!” 战老夫人登时愣住:“传口諭不应该进府吗?怎么还在门口,这么大的阵仗,岂不是有很多百姓瞧热闹?” 陈芝兰连忙提醒:“祖母,这不正是咱们想要的吗?经此一遭,林怡琬的名声肯定就臭了,她这般坑害长公主,就连林太医都护不住她,说不定还会受到杖刑呢!” 战老夫人眼睛一亮,那可真是太开心了。 自打林怡琬进府之后,她就一直憋屈难受。 如今终於到了看她吃瘪的时刻,她只觉得万分愉悦。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她连忙催促:“快,快扶著我前去门口聆听长公主的口諭!”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院子,就在拱桥上跟面色镇定从容的林怡琬狭路相逢。 陈芝兰难得露出笑容:“夫人,你也是去聆听长公主的口諭吧?不知道会传来什么呢,还真让人好奇!” 林怡琬嘲讽的挑了挑眉,心说,前世怎么就被这上窜下跳的小当妇给矇骗了呢? 看她眉飞色舞的模样,真以为待会受罚的就是她林怡琬吗? 就让她先得意一会儿吧,有她哭的时候!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开口:“陈姨娘可要顾著些规矩,你终究是世子的妾,这般肆意张扬的性子,容易招来祸端!” 第42章 姨娘 “你!”陈芝兰顿时被她的话气了个面色铁青。 经过之前的教训,二房的战朵儿和二夫人再不敢隨便开口帮腔了,两人只老实的跟在战老夫人后头看戏。 玲儿快步上前,不满瞪向陈芝兰:“你什么你?你一个小小的妾,还敢在夫人面前耀武扬威,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再有下次,可別怪我掌摑你的嘴!” 陈芝兰不敢跟林怡琬硬刚,还怕玲儿吗?在她眼里不过就是个贱婢而已。 思及此,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朝著玲儿狠狠挥出了巴掌。 哪成想,紫儿的动作更快,她一把抓住陈芝兰的手腕,眸光凛冽的盯著她:“配?” 陈芝兰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是啊,她目前来说,还不配! 妾不如奴! 更何况玲儿还是林怡琬身边的一等侍女! 她出手教训,就是以下犯上! 她只能忍著委屈道歉:“是妾不配,妾错了,还请夫人不要跟妾计较!” 林怡琬淡淡开口:“紫儿先放手,等聆听完长公主的口諭之后,我定然会好好找几个嬤嬤教她规矩的!” 陈芝兰险些没气笑,她想的美! 哪里还有之后? 只要到了门口,她林怡琬的好日子就会结束。 她蓄意坑害长公主,害她犯了戒,杖刑都是轻的。 她极力忍住眼底快要溢出来的得意,快步退回到战老夫人身边。 她暗暗发誓,只要林怡琬定了罪,她就直接命人把紫儿和玲儿给活活打死。 两个贱婢也敢欺负她,简直是活腻歪了。 眾人各怀心思的走到门口,就看到打头的成嬤嬤面色很是严肃凝重。 战老夫人立即开口:“是不是我府上的哪位女眷惹怒了长公主,请成嬤嬤明示,老身绝不姑息,定然会狠狠惩治她!” 成嬤嬤霍地笑起来:“老夫人误会了,此番前来,並不是要惩治人,而是给侯爷夫人送赏赐的!” 战老夫人登时有些懵:“赏赐?” 成嬤嬤也没理会她,而是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侯府夫人林怡琬贤良淑德,拥有一双巧手给长公主做出可口精致的点心。” “长公主甚是喜悦,特赏两副黄金头面,以及各种配饰两套,外加一副红宝石头面,以及配饰一套,另外还有五匹月绞纱,三千两白银,请侯府夫人上前接赏!” 陈芝兰惊得险些兜头就栽倒在地上,明明那点心是加了料的啊,长公主就没吃出来? 还有,就算她没吃出来,可那些点心也並非出自林怡琬的手,而是她做的呀! 这些丰厚的奖赏原本该属於自己才是! 想到这里,她就不顾规矩的出声阻拦:“慢著!” 眾目睽睽之下这一声很是突兀,直接引了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这是谁呀?竟然敢当眾喝停长公主的口諭?” 陈芝兰只觉得脸颊烧的滚烫,但是却依然硬著头皮开口:“嬤嬤,你还认得我吗?” 成嬤嬤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认得啊,不就是你將侯府夫人的点心送去长公主府的吗?” 第43章 抢功 陈芝兰深吸一口气道:“是,是我送的,只不过,那些点心也是我亲手做出来的,而不是夫人,这些厚赏不该给她!” 战老夫人也顾不得什么了,她也急忙上前解释:“老身可以作证,那些点心的確是出自她的手,既然长公主这么喜欢,就应该把后赏给芝兰才对!” 成嬤嬤不由得拧紧了眉心:“你们倒是把我给弄糊涂了,明明是她亲口说的得了侯府夫人的命令去送点心,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 战老夫人忙不叠摇头:“没猫腻,嬤嬤就把厚赏送给她就对了,终归都该是我们府里的!” 成嬤嬤不满呵斥:“放肆,长公主下的口諭,岂能这么不清不楚的,不知道这位姑娘在侯府是个什么身份?” 陈芝兰僵著脸呢喃:“我,我是世子的妾!” 她越说越小声,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想她堂堂当朝女才子,却要自称为妾,多屈辱啊。 偏偏成嬤嬤拔高了声调质问:“说,你到底是什么?你大声一些,我老婆子耳朵不好,你那么小声,说给土地公听吗?” 站在旁边的林怡琬都快要憋不住笑了,这位长公主府里出来的嬤嬤可真是个秒人。 她这是生生的把陈芝兰的脸皮撕下来,狠狠的踩啊。 果然,陈芝兰的脑袋垂的更低了,藏在袖子里面的双手几乎都要把手里的锦帕给撕烂。 她用力闭了闭眼,暗暗咬牙回答:“我是世子的妾!” 成嬤嬤毫不犹豫怒斥:“一个妾也敢在长公主口諭面前放肆,这就是你们侯府的规矩?” 战老夫人嚇得连忙告罪:“嬤嬤莫要跟她计较,她一时情急就失了规矩,可那点心的確是出自她的手,是她做出来的呀!” 成嬤嬤沉著脸喝问:“既然是她做出来的,那么我就擅自替长公主问一问,你那点心里面包的是什么馅料?” 陈芝兰听了这句话,面上就可得意了。 她自己亲手做出来的点心,自然记得是什么馅料啊。 这下,后赏就该落到她头上了。 她毫不迟疑的开口;“妾做的是桂糕,只不过顾及长公主的口味,就多放了些杏仁,还有碾碎的栗子粉!” 成嬤嬤忍不住拧紧了眉心,她诧异询问:“没了?” 陈芝兰眨眨眼睛:“没啦!”难不成她还要把用荤油和面说出来?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成嬤嬤已经大声呵斥:“胡说,你连最主要的馅料都没有,还敢冒领功劳,你好大的狗胆!” 陈芝兰嚇得浑身一哆嗦,她颤声询问:“还有什么馅料?” 成嬤嬤面色难看的打断:“你別管什么馅料,总归你是冒领功劳,战老夫人,这是你府里的妾,你打算如何处置给长公主一个交代?” 战老夫人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转变,明明是陈芝兰亲手做的点心,怎么送到长公主手里又不一样?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就在她思虑的时候,林怡琬却已经开口:“不好意思让成嬤嬤看笑话了,你也看到老夫人年纪大了,这府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她也管不过来,臣妇斗胆请求长公主能不能让她派几个老成持重的嬤嬤过来,教导她一些规矩,以免她將来在人前丟人现眼!” 第44章 没脸 成嬤嬤旋即和缓了脸色道:“还是夫人顾大局,明知道这小妾居心不良,想要冒领你的功劳,还要为她著想,恳请长公主府派嬤嬤教她规矩,只希望她能记得你的好,將来不要恩將仇报的好!” 一席话说的陈芝兰无地自容,她死死咬著牙,咬出了满嘴的血沫子。 她下意识开口质问:“既然点心是夫人所做,那么夫人能不能说出最主要的馅料是什么?” 林怡琬慢悠悠开口:“当然是碾碎的枣泥和枸杞,对长公主的身体有极大的益处,枣泥补血,枸杞顺气,是不是啊成嬤嬤?” 成嬤嬤旋即露出笑容:“不错,这下就能確定糕点的確是出自夫人之手,这些厚赏快快接下,老身还得回府去稟报长公主,让她派教导嬤嬤来侯府呢!” 林怡琬恭敬行礼:“多谢长公主赏,多谢成嬤嬤辛苦跑一趟!” 她衝著玲儿使了个眼色,小丫头就快步走出去道:“这是我们夫人给嬤嬤以及诸位姐姐准备的礼物,请你收下!” 看到手里的膏药帖子,成嬤嬤有著瞬间的愣神。 她诧异询问:“这是?” 林怡琬垂眸轻笑:“嬤嬤身为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嬤嬤,常年奔走在府里,双脚每到冬季就会干裂疼痛是不是?” 成嬤嬤恍然记起来了,她的確受此困扰,长公主心疼她,所以还找林太医给她拿过药。 想来这位侯府夫人就是因此得知她的病症,也就没再多疑,她顺势回答:“不错,应该是林太医告诉你的吧?夫人有心了,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林怡琬也没有否认,只认真解释:“但凡发作的时候,你將膏药贴在患处,就会缓解疼痛,再贴足三七二十一天,即刻痊癒!” 成嬤嬤別提多感激了,她竟然能痊癒? 难不成这是林太医研製出来的新药? 这位侯府夫人可真大方! 她忙不叠俯身行礼:“多谢夫人,老身定然好好用这些膏药的,到时候会亲自向夫人以及林太医拜谢!” 至於剩下的侍女得的是驻顏膏,也把她们给欢喜的够呛。 看到那些金光闪闪的头面,战老夫人和陈芝兰嫉妒的面容都变得狰狞难看。 各怀心思的回到屋內,战老夫人再忍不住,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打在陈芝兰的脸上:“你到底怎么办事的?” 陈芝兰被打的脑袋都偏到了一边,唇角也隱隱流出血跡。 她愕然的看向战老夫人,从来都没有想到,刚刚进战家门第二天,就挨了她的巴掌。 战老夫人怒斥:“看什么看?我的脸面都让你丟尽了,非但没有拿到丰厚的赏赐,甚至还让成嬤嬤给训斥一顿,你可知道,那些百姓议论的声音有多难听?” 陈芝兰委屈的咬紧唇瓣:“祖母,我也不想的,定然是林怡琬那贱人提前换掉了点心,故意让你难堪!” 战老夫人气的心口剧烈起伏,惊得旁边老嬤嬤连忙將她扶住。 楼老夫人从外面走进来道:“没想到小贱蹄子还是有些手段的,只不过她既然进了咱们战家门,还能由著她上躥下跳?” 第45章 钥匙 战老夫人下意识看向她:“你又有什么主意?” 楼老夫人凑在她耳边低语:“你不是在侯爷院子里面放了人?让她们给你把库房的钥匙配一把啊,咱们趁她不备,把她的好东西全都给偷走,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战老夫人不由得担心:“万一被她发现怎么办?” 楼老夫人冷哼:“她那么多好东西,如何就会发现?你啊,就別瞻前顾后了,等你下定决心,她早就把那些良药送出府了!” 战老夫人再不敢迟疑,迅速命令陈芝兰:“你去跟玉儿商量一下,今晚上你俩就去那贱人院子里面把东西给偷出来!” 陈芝兰忙不叠点头,起身快步离开了。 她回到自己院子之后,就故意把自己弄得越发狼狈。 战玉原本正在书房看书,听到压抑的哭声之后,就寻到了她的房间。 他关切询问:“兰儿,你怎么了?谁让你受委屈了?” 陈芝兰连忙擦了擦眼泪,语气哽咽开口:“玉哥哥,你怎么过来了?你腿还伤著呢,赶紧坐下歇歇!” 提起腿伤,战玉眼底就闪过一抹恨意。 都怪林怡琬那个贱人,若不是她,父亲也不会惩罚他去跪祠堂。 原本他的膝盖就被瓷片给刺伤了,又跪了那么久,差点没把他给直接跪残废。 他极力压下心口间翻涌的恨意道:“刚刚我听说长公主府里派人送赏了?是不是给你的?她竟是误打误撞的喜欢吃你做的点心?” 此话诛心,顿时又让陈芝兰的泪水簌簌落下。 战玉心疼的將她搂在怀里道:“兰儿,你可別哭,你是我的心肝宝贝,瞧你这幅模样,我心里也是难受的紧,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陈芝兰哑声呢喃:“是夫人她故意陷害我,她偷偷的换掉我送去的点心,討了长公主的欢心,那些厚赏全都是给她的呀,还有长公主府里的老嬤嬤骂我没规矩,要回去稟报长公主派教导嬤嬤来教导我规矩!” 战玉气的牙呲目裂:“她怎么敢?” 陈芝兰哭诉:“玉哥哥,你帮我去求求夫人,让她不要记恨我了,我不该跟她抢你,她如果觉得我碍眼,可以把我赶出去,但是別这般折腾我啊!” 战玉眼底闪过一抹厌弃,林怡琬果然是对他因爱生恨。 就因为他在大婚之日要娶平妻,赌气嫁给了父亲,现在利用夫人的身份,故意为难陈芝兰,让她受尽委屈。 他毫不犹豫的安抚:“兰儿別哭,我会去跟她说的,我父亲不能人道,她铁定是受不了这个寂寞,只要我哄哄她,她就再会一心一意的扑到我身上,到时候咱们再狠狠磋磨她!” 陈芝兰希冀抬起泪眼:“玉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战玉帮她擦了擦泪水道:“她啊,下贱的很,当初我不过是用计帮了她一次,她就跟个臭皮膏药那般死死黏在我身上,我让她去东,她不敢往西,我让她跪下给我捏腿,她都卑微听话,足以看出她有多在意我!” 第46章 毒计 陈芝兰担忧沉吟:“可我瞧著她跟从前不一样了,玉哥哥,我很害怕!” 战玉篤定开口:“她还在气头上,我得寻个机会让她消消气!” 陈芝兰猛然想到了战老夫人的交代,连忙说道:“玉哥哥,祖母让咱们半夜去拿著林怡琬库房的钥匙把她的那些好东西全都给偷出来!” 战玉眼睛一亮,到底薑还是老的辣啊。 祖母这个主意可真不错! 林怡琬身为侯府夫人,为了保住府里的顏面,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报官。 哪怕事发,她到时候也只能生生咽下这哑巴亏。 想到这里,他迅速追问:“钥匙呢?” 陈芝兰还不及回答,外面就传来安嬤嬤的声音:“世子,奴婢奉了老夫人的命令来给你们送钥匙了!” 战玉连忙把她请进来道:“祖母还有別的交代没?” 安嬤嬤可以压低声音叮嘱:“老夫人已经在今晚上的饭菜做了手脚,到时候主院那边的人会睡的极沉,你们放心大胆的拿走那些东西就行,务必做的稳妥,至少外观上看不出来里面缺了东西!” 战玉毫不犹豫的答应:“你回去跟祖母说,让她放心,本世子保证把这件事情做的滴水不漏!” 安嬤嬤点点头,放下钥匙之后就走了。 战玉伸手將陈芝兰抱到怀里道:“这下咱们要发財了,把她手里的那些救命良药拿到手里,若是放到外头去卖,据说一粒驻顏丹价值一千两银子呢!” 陈芝兰听的直咋舌:“有这么贵?” 战玉挑眉:“那是,一丹难求,林太医年纪越来越大,精力也越来越不济,皇上体恤他,不让他劳累,所以宫里就只有皇后以及宠妃能得个一颗两颗!” 陈芝兰眼底闪过一抹嫉妒,为什么她没有这么厉害的外祖父啊。 她也想要这样的陪嫁! 只要她有了那些驻顏丹,那些世家贵女还不围著她团团转啊。 她太想要这种感觉了! 她低声呢喃:“玉哥哥,我们务必要把那些驻顏丹全都抢在手里,到时候就由我保管好不好?” 她巧笑嫣然,逐渐就勾了战玉的魂。 帐慢落下,大白天世子院子里面就响起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夜晚,林怡琬刚想让玲儿去小厨房准备晚膳的时候,安嬤嬤就已经亲自带人提著几个食盒过来了。 她满脸堆笑的说道:“老夫人今天为了庆祝夫人得了长公主的厚赏,特意交代大厨房加了菜,做的都是侯爷和夫人爱吃的,先让奴婢给送过来!”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勾勾唇角,装作开心的说道:“那就多谢老夫人了,劳烦嬤嬤先摆膳吧!”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安嬤嬤应了一声,连忙让侍女摆了一大桌子饭菜。 玲儿看的直瞪眼,好傢伙,这也忒丰盛了吧? 自打她们进了战家门,就没见过这么多精致的饭菜。 她还以为侯府日子不好过呢! 毕竟她去大厨房那边看过,都是些普通的饭菜! 她下意识询问:“安嬤嬤,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第47章 实话 “噗!”站在门口冷漠脸的紫儿一个没绷住,就直接给逗笑了。 她心说,玲儿这丫头,瞎说什么大实话。 安嬤嬤也是汗顏,她有心要喝骂玲儿没规矩,但是却碍於她是林怡琬的贴身侍女,也只能生生忍下怒火。 她僵著脸开口:“玲儿莫要胡乱揣测老夫人的用意,侯爷是府里的顶樑柱,她自然是极其看重,现在有了夫人,她就更加上心,前几天之所以没送饭菜,是因为她身体不適!” 林怡琬適时开口:“玲儿,你別把所有人都想的那么坏,老夫人只是送些饭菜过来,还能有別的目的啊?” 此话落下,安嬤嬤不由得有些心虚,额上的冷汗都不停掉落。 林怡琬打量她一眼:“嬤嬤,你很热啊?” 安嬤嬤连忙拿了锦帕擦拭冷汗解释:“不热,奴婢就是刚才来的路上走的急了些!” 林怡琬毫不犹豫的开口:“我外祖父曾经说过,如果不是体热流汗,那就是內火旺盛的表现,你来的正好,我手里刚好有祛除內火的药丸,算是你前来送饭的赏吧!” 安嬤嬤腿都打颤了,祛火的药丸,不就是让她拉肚吗? 她这根本就不是內火,而是心虚! 別人家给下人打赏都是金叶子,再不济也是银瓜子啊。 她林怡琬倒好,竟是给拉肚药! 她可扛不住!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脚底下抹油,转身就溜。 然而,刚到门口,就被眼神凌厉的紫儿给拦住了去路:“接!” 她幽冷吐出一个字,面色如刀。 安嬤嬤差点没嚇跪,她比谁都清楚,侯爷身边的人,那都是上过战场,在尸山血海杀出来的! 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她忙不迭点头:“好,接,奴婢接赏!” 她转身回到林怡琬身边,从她手里恭敬接下那枚药丸。 她还不及道谢,玲儿就抢过药丸,直接丟进了她的嘴里。 玲儿眨著眼睛道:“我家老太爷的药,那可是立竿见影,只要你吃下去,很快就能消除內火,让嬤嬤你恢復健康呢,快谢谢我!” 安嬤嬤已经感觉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腹中肠鸣轰然做响,让她下意识的绷住双腿。 她期期艾艾的开口:“改天奴婢再来感谢夫人,奴婢这就告退了!” 说完,立马转身就跑。 这一刻,侯府的下人都惊呆了,他们都看到一袭白髮从自己眼前衝过去,顷刻间就消失踪影。 有人下意识揉揉眼睛:“见鬼了,刚刚我怎么好像看到沉稳持重的安嬤嬤?又好像没看到呢?” 旁边那人捡起地上的鞋子道:“应该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跑这么快,像是被鬼追似的,把鞋子都给跑掉了!” 安嬤嬤可不知道別人是怎么议论她的,她自打进了茅房之后,就再也没能出来。 林怡琬听到玲儿在她耳边打趣:“夫人,你是没看到安嬤嬤跑的有多快,那傢伙,狗都追不上!” 林怡琬忍不住失笑:“就你调皮,她能吃下那药,还有你的功劳!” 玲儿爭辩:“我是救她啊,明明天气不热,却流这么多汗,这內热得多严重?” 第48章 心疼 林怡琬忙不迭点头:“嗯,我们家玲儿是个好心肠的姑娘!” 话音落下,她复杂的目光就落在眼前的饭菜上。 这时候战阎从外面走进来,好奇询问:“夫人在等我用膳?以后我若是回来晚了,不必等我,你就先吃,別饿著了!” 林怡琬迅速起身迎到了他的面前,下意识接过他手里的大氅。 指尖微碰,让战阎有著瞬间的恍惚。 他捻了捻手指,极力压下异样的思绪。 林怡琬却並不知道他为何眼眸突然变得晦涩,她只是自顾自的开口:“旁的时候可以不等,但是今天必须要等著夫君回来!” 战阎净手之后坐在椅子上询问:“今天有什么特殊?” 林怡琬指著满桌子饭菜道:“老夫人派人送来的,很丰盛呢!” 战阎抬起眸子往桌子上一扫,顿时就觉得有些愧疚。 小姑娘进门两天了,他因为一时间的不適应,竟然疏忽了她的衣食住行。 他自责说道:“是为夫的错,等明天我会从外面重新给你请一个厨子回来,你喜欢吃什么样的饭菜,可以吩咐他去做!” 林怡琬就猜著他是误会了,不过倒也很好,她的確是缺个厨子呢,总不能事事让玲儿去做吧? 会累坏她的! 她眉眼弯弯的笑道:“那就多谢夫君了,不过今天这顿饭是老夫人特意给我们做的呢!” 战阎眸色复杂,小丫头进门两天了,按理说,她该叫老夫人一声母亲的。 毕竟是她名义上的婆母! 可她一直都没有改口,想来终究也是对侯府有些芥蒂。 只不过因为一时意难平才不得已留下的吧? 指不定哪天就会离开! 想到这里,他握住筷子的手指不由得用力收紧。 林怡琬亲手为他夹菜,很快就將他面前的盘子堆的很高。 战阎回过神来道:“夫人不用管我,你也吃!” 说完,就给她夹了鱼肉,並细心的將尖刺给挑乾净。 林怡琬看到他的动作微微愣住,他的手指不像战玉那般平滑修长,甚至还隱隱有些粗糙。 厚厚的茧子十分的显眼,拿起筷子挑鱼刺竟是有些笨拙。 可饶是如此,他依旧仔细垂著眼眸將鱼刺小心翼翼挑出来。 她迅速握住他的手腕道:“我自己来!” 战阎抬头看了她一眼,顿时觉得有些挫败。 他苦笑:“我竟是连鱼刺都挑不好,夫人不会嫌弃吧?” 林怡琬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不会嫌弃,你的手是用来提剑护民的,而不是给我挑鱼刺的!” 只一句话就让战阎心跳加快,他连忙塞了一筷子菜送到嘴里,掩饰面上的复杂。 他想,他的手,不是只可以提剑! 也可以帮她做些事情的! 但是看到她在认真吃饭,他就没再吭声。 终究饭菜太多,两人根本就没有吃完,就分拨了一些给身边伺候的小丫鬟们。 林怡琬沐浴之后,就换上寢衣缩进被窝里面。 战阎又在外头踌躇片刻之后,这才踏进屋內。 她將小脑袋从被窝里面钻出来,甜糯提醒:“夫君,你把小桌上的那碗清水喝下去!” 第49章 礼物 战阎不解,为何要喝水啊?他不渴啊。 可转头看到她有些敞开的寢衣,以及撞入眼帘的那粉白一片,他顿时觉得一阵口乾舌燥。 他也没迟疑,端起清水一饮而尽。 微凉感袭来,他身上的燥热也祛除几分。 他背对著坐在床榻上道:“夫人,有件事情要跟你商议,明天是你的三天回门之期,我都已经让管家准备好了礼品,单子你过目一眼,看看还有没有漏掉的?” 看到他突然从袖子里面拿出来的宣纸,林怡琬有著瞬间的错愕。 实在是她忘了还有三天回门这一茬了! 前世的时候,她跟战玉成亲之后,她就哭闹一场,当时战阎不在,侯府老夫人非但没有安排她回门,甚至连她受为了委屈的消息也一併封住。 以至於外祖父再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是半年之后! 还是她上门去帮著战玉討要续命丸! 她当时还怨怪外祖父竟然这么久都没有派人去探望她,却不料后来才得知,是战玉根本就不让林家人上门。 他们送来的一些补品礼物,全都被战老夫人跟陈芝兰给瓜分了。 她们可真是无耻! 想到这里,她俏脸上就染满怨愤和恼恨。 战阎嚇了一跳,他下意识询问:“夫人是觉得不够隆重吗?这套送给外祖父的九曲还魂针是药老费尽心思寻回来的,还有给你舅舅的天机椅也是我寻了军中最厉害的机关大师打造的,不但能方便他出行,还能保护他!” 他还想说,却被林怡琬一把握住了手腕:“夫君,你不必说了!” 战阎垂眸看著她纤白的手指,晦涩开口:“我知道,嫁给我这残缺之身让你受了委屈,我想能在力所能及的地方让你风光体面些!” 林怡琬看到他自责的模样,隱隱有些心疼。 她从来都没想过要利用战阎復仇,她是真心想要跟他过日子的。 成亲,未必非要做那档子事才会欢愉! 前世,她被战玉伤透了心,她已经看淡了男女之情。 这一世,她只想畅快恣意的活著,再不受任何人欺凌矇骗,保护好家人,就已经足够! 她毫不犹豫打断:“夫君,你无需有这种自卑感,我自打成为阎夫人,就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委屈,相反我还很骄傲,因为我嫁给了当朝最厉害的战神!” 战阎听了她的话,一时间心口流淌起阵阵的暖意。 林怡琬朝著窗外撇了一眼,就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道:“夫君,快睡觉吧,我困的眼皮都要睁不开了!” 战阎连忙开口:“好,睡觉!” 他顺手拿了锦被盖在她的身上,这才吹熄了烛火。 此刻,他哪里还能睡得著? 她自称为阎夫人,那肆意张扬的模样,深深的印进了他的脑海之中。 他比谁都清楚,在朝堂上,他战义候极得圣宠,不但那些皇子对他恭敬有加,就连皇上也对他十分客气。 更別说那些朝臣,见了他之后,都卑躬屈膝的叫一声:“侯爷!” 然而背地里,却对他嗤之以鼻。 只因他是残缺之身! 如果不是他手里还掌控著当朝最隱秘的幽冥大军,那些人,早就不把他给看在眼里了。 他们都在盼著他死,这样,就能掠夺他手里的军权! 他们都带著面具恭维他,唯独小姑娘却是真心实意的说出那句话。 她很自豪成为阎夫人! 第50章 心跳 而他却不能给她独属於女人该有的权利! 他是不是很自私呢?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侧头看向旁边的小丫头。 哪成想,当对上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时,他惊得心头突突直跳,他下意识询问:“你怎么还没睡?” “嘘!”她突然凑上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她离得他极近,彼此呼吸可闻。 尤为最重要的是,她的心口还紧紧压著他。 他顿时觉得重如千斤,就连呼吸都跟著急促起来。 好在她很快小声解释:“待会咱们要看一场好戏,我先出场,你稍后出场行不行?” 战阎顷刻间冷静下来,他放低了声诧异询问:“什么好戏?” 林怡琬摇摇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待会你就知道了!” 战阎一双晦涩的眼眸不知道往哪里看,她却依旧毫无所觉的没有挪开身体。 直到外面陡然传来一声呼喊:“有贼啊!” 林怡琬嗖的一下就钻出被窝,直接就往外跑。 战阎嚇了一跳,连忙抓住她的手腕提醒:“你穿成这样怎么出去?赶紧换妥衣裳!” 林怡琬眨眨眼睛:“就得穿成这样才能出去啊,做戏要做全套!” 战阎不由得拧紧眉心,她这做戏的代价也忒大了些。 哪有当家夫人穿著寢衣就往外跑的? 而且她这寢衣很是单薄,就完全等於没穿。 现在还是春夏交接时节,万一染了风寒,有的她受! 不过是瞬息间,战阎就把自己的大氅给拿了过来,他將她整个身体都裹了进去,確定再露不出什么时候,这才细心的把带子给系好。 林怡琬想说自己来,可是看到他那一副温柔慈爱的模样,就只能闭紧嘴巴。 不知道为什么,她隱隱有种错觉,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把她当做女儿给照顾了? 他那眼神里面流淌的慈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会是没有嫁个夫君,而是找了个老父亲吧? 这种感觉很复杂! 容不得她想明白呢,外面就已经十分混乱起来,不断传出鬼哭狼嚎的声因,显然打的不轻。 林怡琬焦灼开口:“夫君,我先去看戏,待会你再往外走啊!” 战阎点点头,看著她灵动的身影顷刻间就消失在眼前。 他无奈嘆息,只怕战玉又入了她的坑,闯大祸了。 他眸光看向小桌上的水碗,神色复杂。 此时库房里面,两个黑衣蒙面的人已经被打的嗷嗷惨叫,那棍子就像是认准他们似的,不管他们躲去哪里,都能落到身上。 原本还带著別人来的,可別人愣是没挨打。 玲儿力气贼大,下手也极狠。 別看她没有功夫,但是那棍子舞起来可真是虎虎生风。 她一边用力往贼人身上抽,一边不满喝骂:“该死的贼偷,你偷什么人不少,非要偷到我家夫人头上,你觉得她好欺负吗?今天姑奶奶就让你们有去无回,血溅当场!” 接连挨了几下之后,一名黑衣人就抽冷子往库房外面跑。 然而在门口掠阵的紫儿抬脚就將他绊倒,还提留起他的后颈领子吼:“跑什么跑,滚回去!” 黑衣人还不及说什么,又落入玲儿的棍子底下。 第51章 被揍 “饶命啊,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打了啊!”悽厉的惨叫越来越小,眼看著就要被活活给揍死了。 林怡琬这才满脸紧张的跑了过来,她装作茫然的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怎么打起来了?” 玲儿及时停手,她气呼呼的说道:“小姐,这些贼人要偷你的嫁妆,幸好被紫儿发现了,她把我叫醒,我俩就跑出来打他们了!” 林怡琬震惊的瞪大眼睛:“什么?贼人还敢偷到战义候府来了?他是不知道咱们侯爷是干什么的吧?好大的狗胆!” 说完,她就缓步走到了那些黑衣人面前。 沉默片刻,她才幽幽开口:“这么大的事情,还是赶紧去报官吧,这些贼人如此张狂,也唯有大理寺能惩治他们了!” 玲儿忙不迭点头:“好,奴婢这就去!” 黑衣人嚇得眼睛都瞪圆了,他连忙著急阻拦:“不许报官!” 玲儿抬脚就將他给踹翻在地上,並跑过去踩著他的脸皮喝问:“你一个贼偷儿,还敢不让报官?谁给你的胆子?” 黑衣人气的双手握拳,他嘶声大骂:“贱婢,你大胆!” 玲儿面色骤变:“哎吆,你还敢骂我,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了你,非得揍的你满地找牙不可!” 她再没迟疑,又拿起棍子咚咚咚的砸在他身上。 “噗!”黑衣人被打的直接吐血了。 旁边的那名黑衣人再看不下去,迅速扑到他面前,著急阻拦:“別打了,求求你別打他了!” 玲儿厉声呵斥:“你说不能打,我就不打?我还要把你们两个一起打!” 陈芝兰心疼一慌,不好,再遮掩下去,怕是今天得死在这贱婢手里了。 不行,她得赶紧拿下蒙面! 就在她下意识要摘下蒙面的时候,关键时刻,战老夫人在楼老夫人的搀扶下赶到了。 她著急大喊:“住手,快住手,一个贱婢,还想把我们侯府的天给翻了不成?” 玲儿顿时就委屈了,她咬牙说道:“老夫人,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奴婢打贼人也有错吗?你凭什么要护著他们啊,难不成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战老夫人浑身一僵,险些就直接仰倒过去。 楼老夫人率先开口训斥:“哪儿能呢,老夫人她怎么会跟贼人是一伙的,你这小丫头怎的这般口无遮拦!” 玲儿翻翻眼皮:“老夫人袒护的模样很容易让人生出误会啊,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派来的呢!” 林怡琬弯眸笑著,玲儿这张小嘴,可真敢说啊。 瞧把战老夫人恼的,都快要背过气去了。 她慢悠悠开口:“既然老夫人来了,那就好说了,这贼人胆大包天,连战义候府也敢闯,必须要將他们全都扭送大理寺,绝不能轻饶!” 战老夫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你小小年纪,怎么能製造这样的杀孽,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又没偷走你的东西,你何必要赶尽杀绝?” 楼老夫人也跟著附和:“就是,咱们家是仁善礼仪世家,可做不出来这种伤天害理的恶事,赶紧把他们全都放了吧,闹腾这么大,別让人看了笑话!” 林怡琬冷眼盯著眼前狼狈为奸的两个老恶婆,满口仁善礼仪,其实一个比一个玩的。 瞧瞧这楼老夫人,外头虽然穿著青黑色不显眼的锦裙。 但是脖颈上的红痕可没遮掩住,她这是刚从小面首被窝里面爬出来吧? 再看战老夫人,一副端庄雍容的模样。 谁知道她被床榻上一个锦盒里面藏著各种从青,楼那边要回来的工具呢? 她嘲讽扬起唇角:“那照老夫人的意思,打算如何处置这些贼人呢?” 战老夫人下意识想说:“放了吧!” 但是触及林怡琬冷冽的眼神,她就只能改口:“你不是已经命人把他们给打一顿了吗?我就先带回去,再好好惩戒一番,让他们保证以后再也不偷了,再赶出府去!” 林怡琬沉默片刻才凝眉说道:“在老夫人带走他们之前,我倒是想问一个问题,他们是如何在没破坏锁的情况下,把库房给打开的?” 一句话顿时问的战老夫人心虚,她沉著脸斥责:“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他们是做贼偷的,这点本事都没有,如何能餬口?” 话语落下,她又皱眉开口:“不是我说你,你得反思一下,为何贼偷会惦记上你的东西?这人啊,得大方些,有些好东西,不能藏著掖著,不然,就会引来贼偷!” 林怡琬简直佩服战老夫人的强盗理论,你被偷了,就是你的错,谁让你好东西多呢? 怪不得战玉狠辣薄情,原来是老根子都坏掉了。 战老夫人刺挠完了林怡琬,迅速衝著那些黑衣人使了个眼色。 就在她要带著他们离开的时候,不远处猛然传来一声厉喝:“站住!” 林怡琬骤然看到他,就连忙跑过去说道:“夫君,刚刚老夫人已经说了我一顿,是我库房里面好东西太多了,才引来贼偷的窥探,我已经知道错了,不是正好咱们明天回门吗?我就再送回林家吧?” 战老夫人气的脚下一个踉蹌,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她不是要她送回林家,而是分给她们! 楼老夫人毫不犹豫的开口:“你这是什么话,你的东西既然入了侯府大门,那就是战家的,再拉回林家算是怎么回事?” 林怡琬委屈爭辩:“可我也护不住啊,贼偷能轻易进入我的院子,我想想都害怕!” 战义候瞳孔剧烈收缩,哪怕明知道她是在演戏,但是依旧也十分震怒。 这院子怎么就成了筛子,可以隨便让人乱闯了呢? 万一他不在,小丫头不就陷入危险之中?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就越发的阴沉难看。 他沉声说道:“影一,把那些贼偷脸上的蒙面全都给扯下来,本候倒是要看看,这京中到底有何人敢把脏手伸到夫人的院子里面!” 战老夫人嚇得腿都软了,她著急阻拦:“阎儿,不必这般大费周章吧?我回去好好惩治他们一顿不就完了?用得著再审?” 第52章 脑贼 战阎厉声打断:“母亲可知道今日脑贼之事传出去,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他们会以为我战义候府的门户太松!” 战老夫人面色青白难看,她下意识掐了掐楼老夫人的胳膊,让她赶紧想办法。 楼老夫人此时却已经紧张的流出汗水,万一战阎下令搜府,那她的丑事可就要暴露了。 不行,她得赶紧把人给打发走了。 她再没迟疑,迅速说道:“阎儿啊,我身体有些不適,就先回去休息了!” 她也顾不得战老夫人幽怨的眼神,脚底下抹油,直接溜了。 战老夫人暗骂她一声老狐狸,面上却露出不安的笑容道:“阎儿,你不是也劳累一天了,先回去休息,这內宅之事,母亲处理就行!” 战阎皱眉瞪她一眼,刮的她遍体生寒。 可无论如何她都得保住战玉啊! 那是她亲孙子! 她硬著头皮又开口:“说到底,咱们战义候府也是功勋之家,没道理让这点子齷齪事坏了门楣,你还要在朝为官,得爱惜自己的官声,你莫要沾染这些,林怡琬,你还愣著干什么,还不把侯爷带回去!” 不容置疑的命令,带著对林怡琬袖手旁观的埋怨。 林怡琬诧异的眨眨眼睛:“夫君?是我脑子不好用吗?我怎么听不懂老夫人话里的意思?咱们战义候府的门楣,以及你的官声跟惩治贼人有什么关係?你又不是贼啊!” “噗!”玲儿一个没忍不住,直接爆笑出声。 就连战义候都忍不住弯了唇角,这小丫头,论起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她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瞧瞧母亲那张脸,都堪比锅底了。 他迅速收敛了情绪道:“母亲多虑了,不过是查个贼人,能对官声有什么影响?倒是你这般推三阻四,可还有別的隱情?” 一句话顿时惊出战老夫人满身的冷汗,她忙不迭摇头否认:“没有,这事跟我没关係!” 战阎冷冽开口:“既然没关係,那就让儿子处理此事,把家贼和外贼一起惩治了!” 原本戴著蒙面的战玉几乎站不稳,他靠在陈兰芝的身上,满脸焦灼不安。 这可如何是好? 父亲发现是他之后,肯定会很生气的! 就在他惴惴不安的时候,影一已经朝著他走了过来。 咚咚咚,战玉几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不行,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他再没迟疑,猛然抓住身边的陈芝兰,朝著影一就用力丟了过去。 “啊!”陈芝兰发出一声剧烈惨叫,顺势张开双臂,试图抱住影一。 影一怎会让她如愿,抬脚就將她给踹翻在地上。 这一脚用了七成力气,直接把她给踹的翻白眼吐血了。 战玉得了机会逃窜,直奔自己的院子。 战阎毫不犹豫命令:“紫儿!” 紫儿腾空而起,伸手抓住他的后颈领子,將他整个提了回来。 “放开我,贱婢,你放开我!”盛怒的战玉腾空挣扎,不断嘶声咆哮。 林怡琬伸手拽拽战阎的袖子:“夫君,我怎么觉得这贼人的声音这么熟悉呢?” 战阎面色骤变,快步衝到战玉面前,直接抓下了他的蒙面。 “虎,虎,亲!”战玉此时已经被揍的鼻青脸肿,嘴巴说话都漏风。 战阎心头升腾起狂怒,这个逆子,他竟敢半夜擅闯主院偷怡琬的嫁妆,他疯了? 感受到他身上陡然散发出来的杀伐气势,战玉直接嚇跪了。 他鼻涕眼泪横流的狡辩:“父亲,儿子是来给伯祖母寻找良药的,你也知道,她的夫君儿子全都死在战场上,儿子不能眼睁睁看著她被伤痛折磨!” 林怡琬嘲讽的勾起唇角,好一个能说会道的战玉啊,前世她就被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哄的团团转,明明是他做了齷齪事,偏偏还能打著孝顺的旗號,他可真会装。 战老夫人心疼极了,她也跟著哀求:“阎儿,玉儿他这是帮你尽孝啊,虽然方法用的不对,可终究也是因为他太善良才惹出祸端,你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林怡琬抬眼看向战阎,她倒是要看看他如何处置此事! 战阎目无表情的开口:“所有人的蒙面全都扯下来,都在本候的面前跪好!” 影一遵从他的命令,直接把陈芝兰以及几名小廝也拖到了战阎的面前。 此时陈芝兰也已经揍的面目全非,浑身瑟瑟发抖。 战老夫人担忧说道:“阎儿,念在玉儿是初犯,况且还是他还不是替你尽孝,你就训诫他两句吧?” 战阎凌厉的视线锁在战玉身上,坚毅的面容让人看不清楚情绪。 他沉声询问:“战玉,那天你过继到本候膝下的时候,本候是跟你如何定的规矩,你再复述一遍!” 战玉懵了,他不记得了啊,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他怎么能复述出来? 他求救的目光看向战老夫人,她旋即开口:“阎儿,玉儿过继到你身边的时候,他才三岁,那么小的年纪,脑子都没长全,根本就记不清楚?” 战阎毫不犹豫说道:“世子之训,总该记得吧?那时候他的脑子应该长全了?” 战玉忙不迭点头:“父亲別恼,儿子脑子长全了,世子之训就是做个端方如玉的公子,诚实待人,勤俭持家,尊敬长辈,爱慕小辈,不偷,不抢,不做辱没门楣的恶事!” 他越念越小声,越念麵皮就越发紫涨通红。 战阎厉声打断:“违背了世子之训,你觉得自己应该受到什么惩罚?” 战玉嚇疯了,他跪爬到战阎脚边磕头:“父亲息怒,儿子知错了,儿子以后再也不敢了,儿子只是想要给伯祖母拿到伤药,並没有其他的邪噁心思啊!” 战阎挑眉:“是吗?那本候倒是要看看,你拿的是什么!” 战玉这才鬆了一口气,他的確是没拿別的东西,就是把所有的良药盒子都装到箱子里面。 待影一把拖出库房之外的箱子拿回来之后,放在最显眼位置的竟是那两副黄金头面。 “这!”战玉登时傻眼了。 第53章 发病 陈芝兰心虚的垂下头,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指狠狠掐著掌心。 战阎冷笑一声:“你不是说只拿了治病良药,这黄金头面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些金银首饰,战玉,你这般行径,跟个真正的贼人又有何区別?” 战玉连忙否认:“这些不是我拿的,请父亲明察!” 战老夫人用力咬了咬牙,这个节骨眼上,只有先保住战玉再说。 至於陈芝兰,那就让她背锅吧。 她再没迟疑,迅速开口:“安嬤嬤何在,赶紧按住陈芝兰给我狠狠的打,定然是她动了齷齪心思,才连累了世子,这种搅家精,就该惩治!” 安嬤嬤大步衝过去,对著陈芝兰的脸就左右开弓。 听著耳边噼里啪啦的声响,林怡琬只觉得这些还不够,前世她遭受的虐待,可比这厉害的多。 只不过能给陈芝兰心里埋下对战老夫人仇恨的种子,也怪好的。 到时候看看狗咬狗的戏码,多爽!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陈芝兰突然哀嚎肚子疼。 安嬤嬤连忙停手,急切开口:“老夫人,奴婢可没碰她的肚子!” 战老夫人猛然想到了什么,她迅速看向陈芝兰身边伺候的小丫鬟:“她月事来了没有?” 小丫鬟下意识摇头:“还没!” 战老夫人著急大喊:“快去找府医,快啊!” 林怡琬面色微凝,前世的时候,陈芝兰是进府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才诊出有孕的,这一世竟然会因为变故提前。 想来她要借著有孕逃脱惩罚了! 不过没关係,猫抓老鼠,一下子咬死就不好玩了,只有百般折磨,才能更有意思。 很快府医就匆匆赶来,他直接给陈芝兰诊脉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回稟侯爷老夫人,这位世子妾的確是怀孕了,只不过时日尚短,胎像还有些不稳!” 林怡琬装作震惊的开口:“这不对啊,世子纳妾满打满算也才两天,她怎么就会有孕?难不成我们世子是喜当爹?那可不行,这事可得查清楚!” 只一句话,就让陈芝兰心头刚刚涌出的喜悦就变成恐惧不安。 她噙著泪水爭辩:“不是的,兰儿怀的孩子就是世子的,那晚世子前去拜访我爹的时候,因为喝醉就留宿在客房,妾去照顾他,他就强要了妾!” 战玉也记起来了,他也紧跟著开口:“是,你莫要污衊兰儿的青白,兰儿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处,子之身,我手里还有她的落红帕!” 林怡琬瞭然点头:“原来世子早就跟这位陈姨娘有了姦情啊,那你怎么还敢跑去林府迎亲?你想要妻妾同享,这如意算盘也打的太精了吧?” 战玉顿时面红耳赤,他下意识就厉声反驳:“你少捻酸吃醋,我负了你,你直接衝著我来就好,莫要牵连兰儿,她是无辜的!” 林怡琬都要气笑了,她扬起那双明眸看向战阎:“夫君,你听听逆子说的是什么?明明是他品行卑劣,在明知道自己有了婚约的情况下,还去勾搭別人,这要是传出去,我战义候府的功勋名声不就受人指摘?” 战玉惊觉不好,他著急解释:“父亲不是这样的,我跟兰儿是机缘巧合,我不是故意要辱没侯府名声!” “够了!”战阎冷声打断。 他眸光凛冽的盯著战玉:“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是承受军杖八十下,要么就是废去世子之位,本候的儿子未必只能是你,还可以从族中其他优秀青年中选出!” 犹如晴天霹雳打到了战玉头上,惊得他连求饶都说不出口了。 战老夫人率先恼怒阻拦:“战阎,你疯了,世子之位岂能说废就废?还有你打玉儿八十军杖,你以为他是你的兵吗?能承受这么严重的责罚,你怎不说活活打死他算了?” 战阎皱眉开口:“母亲莫非忘了,这战义候府的功勋之名是如何得来的?” 战老夫人浑身巨震,她差点就气糊涂了,怎么能招惹上这活阎王呢? 战家满族的功勋都是靠著他去战场拼命得来的啊! 他现在正值圣宠,她还要靠著他得到更多的荣耀,以及利益。 她深吸一口气道:“阎儿,母亲只是觉得这惩罚太重了,玉儿固然有错,可也不能打八十军杖,他是个握笔的书生,肯定会受不住!” 战阎点点头:“母亲说的是,那就废去世子之位吧,我即刻写下废位书,明早就递进宫里让圣上批示!” 战老夫人骇的险些没兜头栽倒在地上,他是故意要气死她吗? 想到这里,她猛然就有了主意。 她可以装晕啊,只要让战阎乱了手脚,那么一切惩治都只能押后。 想到就做,她直接两眼一翻,双手一摊,嘴里还不停念叨著:“不行,我绝不同意!” 话音落下,她就整个朝著安嬤嬤怀里倒去。 安嬤嬤很快就反应过来,她面色焦灼的大喊:“不好了,老夫人气晕啦!” 战玉也顺势爬过去,嘶声哭泣:“祖母,你快醒醒啊,孙儿不孝,让你跟著著急上火,都是我的错!” 战阎眉心拧了拧,迅速命令府医:“赶紧给老夫人看看!” 府医快步走到老夫人身边,刚想给她诊脉,就被安嬤嬤抓住了他的手腕,並衝著他用力摇了摇头。 府医登时明白过来,他连忙开口:“回稟侯爷,老夫人是急怒攻心之症,需要先抬回去再行施针诊治!” 战玉二话没说,上前就躬身把战老夫人给背起。 他悲戚开口:“请父亲允许儿子先把祖母背回去,等祖母醒来之后,儿子再行接受惩罚!” 战阎刚想说什么,却见林怡琬慢悠悠开口:“既然是急怒攻心之症,那就不能拖延,我听我外祖父说过,这种病症但凡错过最佳治疗时机,就有可能造成风邪后果,眼歪嘴邪,很嚇人的!” 战阎下意识询问:“你知道怎么治?” 林怡琬重重点头:“夫君信我,我外祖父说过,必须要让晕厥之症的病者第一时间清醒过来,他教过我怎么做,我可以给老夫人试试!” 第54章 扎针 府医面色僵住,他能感受到战老夫人正在用力拽著自己的衣角。 他硬著头皮开口:“夫人,你这言论也太武断了些,你又不会行医,如何能给老夫人隨意诊治?” 林怡琬皱眉说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再说了,你的医术难道比我外祖父还要厉害?” 府医面色青白难看,他毫不犹豫的看向战阎:“侯爷,奴才觉得夫人毕竟不会医术,不能擅自把老夫人交到她的手中,以免造成不好的后果,影响侯爷以及侯府的名声!” 战玉也紧跟著开口:“父亲,她能懂得什么?她连琴棋书画都不甚精通,怎能让她给祖母治病呢?” 战阎眸光复杂,他是知道小姑娘的確会医术! 当初,就是她在打猎的时候,帮他接了骨! 她还叫他为大叔! 他死都不会忘! 他厉声打断:“本候同意让她给老夫人治病,若是有什么后果,本候承担!” 林怡琬眨眨眼睛:“多谢夫君信任,怡琬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迅速从荷包里面拿出锋利的银针,朝著昏迷不醒的老夫人就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战老夫人死死掐住安嬤嬤的胳膊,疼的她眼泪都掉了出来。 她噗通一声就跪在林怡琬面前道:“夫人,求你別再折腾老夫人了,你明明不会医术,为何非要给她诊治?你就算再看不惯她,也不该这么报復她啊,她终究是你的亲婆母!” 她用力不断磕头,很快额头就鼓出一个大包。 林怡琬委屈的咬紧唇瓣,她转头看向战阎:“侯爷,我保证能立刻把老夫人给救醒,我真的是为了她好,你就算不信我,也总该信任我外祖父,他会教导我一些简单的救人方法的!” 战阎点点头,他眸光凛冽的看向安嬤嬤:“你是自己起来,还是让別人把你架开?” 安嬤嬤重重低下头:“奴婢不退!” 战阎衝著紫儿使了个眼色,她迅速上前抓起安嬤嬤的后颈领子。 她两腿用力踢腾,心里却暗自鬆了一口气,娘嘞,终於不用难为她了,她的胳膊都快被老夫人给掐断了。 林怡琬快速走到战老夫人身边,低声安抚府医:“別怕,就是扎几针能完事,想必你应该不会这种办法吧,这是我外祖父的独门不外传的秘法,能很快让人甦醒,你可以学学!” 府医眼睛一亮,能有机会学到林太医的秘法,那可太难得了。 他可不管老夫人到底是真昏迷还是假昏迷,连忙討好开口:“多谢夫人,那老奴帮你摁著老夫人,以免她胡乱动弹,影响你落针!” 战老夫人別提多恼火了,她只恨不得赶紧睁开眼睛,把这些狗东西全都狠狠收拾一顿。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林怡琬对她做了什么手脚,她非但睁不开眼睛,甚至连身体都动弹不得。 唯独意识却十分清醒,她已经感受到银针落在肌肤处的冰凉感觉。 她下意识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整颗心紧张的不停乱跳。 她想要张开嘴巴大骂:“贱丫头,赶紧滚,我不用你给我扎针,你算个什么东西?” 可任凭她再恼火,再生气,嘴唇都动不了。 她登时惊恐极了! 知道银针猛然刺进她的手指头,她整个人疼的浑身紧绷,心口就像是要爆炸那般,让她脑子都轰隆隆作响! 她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疼,太他娘疼了! 她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酷刑! 贱丫头就是故意的! 哪有把人救行要扎十根手指头的,她就是蓄意报復。 早知道,就不装晕了! 现在自己可真悽惨,犹如砧板上的鱼肉那般任她宰割! 呜呜呜,什么时候扎针完啊! 林怡琬並不知道战老夫人脑子里面的这些想法,她抬起眼眸看向府医道:“我外祖父之前说过,若是中风症状比较轻的话,一针下去人就能甦醒!” 府医自动接口:“老夫人之所以没有甦醒,是因为她症状比较严重?” 林怡琬旋即点头:“对,咱们这就开始扎第二针!” 看到带著血沫子的银针从战老夫人手指头里面拔出来,战玉嚇得眼皮子直跳。 他已经看出来了,老夫人是装晕! 可他不敢上前说话,原本父亲就已经恼怒他做错了事情,他若是再找林怡琬的麻烦,铁定会更加惹的他生气。 到时候將他赶出侯府,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死死握紧拳头,用力垂下头装作看不到战老夫人正在忍受酷刑。 而陈芝兰就更加不想管,她已经记恨战老夫人了,还命人打她的脸,她早晚都会还回去的。 她咬了咬牙,將满腔的怨愤悄然隱藏。 眼看著第二根带著血的银针又拔出来了,战老夫人依旧半点动静都没有。 战阎就忍不住开口询问:“母亲是不是病的很厉害?” 战老夫人的意识不断回答:“你母亲没病,你快让那贱丫头停手,再这么扎下去,我非死在她手里不可,你这个不孝子,怎么会娶了这毒妇,你赶紧阻止她啊!” 林怡琬偷偷在她脖颈处捏了一下,她顿时觉得嘴巴能动了。 她著急开口:“不,不,不要再扎了!” 然而发出的声音,却是:“啊,啊,啊!” 林怡琬认真回答:“夫君,老夫人病的是挺严重的,你看看意识还没清醒,但是那两针倒是管用,嘴巴能发出些许声音了,我再扎三针,她就可以恢復清醒!” 战阎不假思索的重重点头:“好,你快点扎!” 战老夫人登时万分绝望,扎,扎你娘,你这孝顺好大儿,早该老爷把你抱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就该狠狠掐死你! 疼,可真疼啊! 接连挨了五针之后,战老夫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都说十指连心,这种酷刑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她只觉得小腹一松,就有东西尽数从身下流出。 哗啦啦,首先听到声音的府医面色骤变,他下意识后退半步,著急说道:“夫人,不能再扎了,老夫人有反应了!” 第55章 憎恨 林怡琬掩去唇角一闪即逝的厌恶,淡淡开口:“府医说的对,老夫人的確是有反应了,马上就能清醒过来,万一她若是不醒,我只能再继续扎下去,直到十根手指头全放完血才行!” 战老夫人原本还想故意不肯睁开眼睛呢,此刻听她这么一说,噗通就坐了起来。 她瞪著血红幽怨的眼睛咒骂:“贱丫头,你故意想要弄死老身,让老身出丑是不是?” 她一边骂,一边掉眼泪,她是真受了委屈,疼的狠啊! 林怡琬却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样,她下意识退到战阎身后道:“夫君,你快帮我作证,我是真的想把老夫人给救醒啊,但凡中风的人,清醒之后,都会眼斜嘴歪,你看她是不是好好的,还能中气十足的骂人呢!” 战阎忍不住失笑,下意识將她护在身后道:“母亲莫要责怪她,是本候同意她给你扎针的,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快甦醒过来!” 战老夫人怒气都快要衝翻天灵盖了,她差点就被贱丫头扎的活活疼死了。 他还帮著她说话! 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有了媳妇就忘了娘! 她用力吸了一口气道:“战阎,你让开,我就不信把人救醒,没有柔和的方法,瞧瞧她都把我折腾成什么样了,你还帮著她说话?” 林怡琬下意识反驳:“中风之人也没有像你这般活蹦乱跳要打人的啊,难不成你刚刚是装的?让府医故意撒谎,好让逆子和他小妾逃脱惩罚?” 只一句话,就抓住了战老夫人的命门,让她再也不敢闹腾了。 战阎也起了疑心,他凌厉的双眸陡然落在府医身上:“到底怎么回事?”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府医嚇得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侯爷息怒,奴才万万不敢说谎,老夫人昏迷的时候,的確是有中风之兆的!” 战老夫人也不情不愿的开口:“这怎么能装,你少污衊老身!” 林怡琬诧异说道:“那我救好了你,你不应该感谢我吗?人人都说战义候府乃礼仪世家,老夫人对待恩人的態度是非打即骂?” 战老夫人恨的血液又激烈沸腾起来,让她差点活活疼死,还要挟恩求谢,她知不知道无耻两个字怎么写? 小贱蹄子等著瞧,进了这侯府,我不磋磨死你,不算完! 她用力咬著后槽牙道:“我是你的亲婆母,你救我不是应该吗?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是老身的儿媳妇?” 她也不蠢,清醒过来之后,就打算先挑拨贱丫头和战阎之间的关係。 林怡琬认真解释:“我的確是没把自己当成你的儿媳妇啊!” 战老夫人顿时抓到她的话柄,忍不住朝著战阎告状:“阎儿,你快看看,她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她之所以留在侯府,就是为了报復玉儿,你可不能被她蒙蔽了心智啊!” 战阎下意识看向林怡琬,只见她委屈巴巴开口:“夫君,我话还没说完,老夫人就这般指责我,谁家儿媳妇进门,嫁妆就先被人惦记上的?我若是真把自己当成她的儿媳妇,侯府的名声岂不是就在京中完了?” 战老夫人浑身一僵,顿时面红耳赤。 战阎也冷冽开口:“母亲,怡琬说的对,战玉做出错事绝不能轻饶,你既然身体不適,那就別再插手此事,让本候处置!” 战老夫人心疼大孙子,不管如何,那终究是她的亲孙子啊。 她怎能眼睁睁看著他挨打而见死不救? 她艰难开口:“阎儿啊,军杖八十著实会打死他的,他是叫你一声父亲的,你怎么能忍心?” 战阎不耐打断:“惯子如杀子,这不是母亲经常跟我说的道理?小的时候,我犯了错,有哪一次不是藤条往我身上招呼?怎么我这个做父亲的受的,他这个做儿子的就受不得?” 战老夫人忍不住想翻白眼,心说,那能一样吗?你又不是亲生的,战玉可是我亲孙子! 终归,这句话可不敢说出口! 战阎眼看著闹腾的天都快亮了,身边小姑娘已经满脸疲色。 他旋即开口:“来人,將世子拖下去上刑,影一亲自盯著打完,少一下都不行!” 几名侍卫快步上前,直接拖著战玉就快步离开。 战玉嘶声叫喊:“祖母救我,祖母救救玉儿啊!” 战老夫人一颗心都揪成一团,可是面对战阎那张冷脸,她再说不出求情的话。 她只能把这笔帐记在林怡琬头上,想著將来肯定再还到她身上去,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时候战阎又开口:“陈氏虽然诊出有孕,但是道德却极其败坏,明知玉儿有了婚约的情况下,还跟他纠缠不清,即刻关进思德院,每天抄写女诫一百遍,没有本候的允准,绝不能让她离开半步!” 陈芝兰震惊的瞪大眼睛,她明明怀了身孕,为什么还要受罚呢? 她下意识求助战老夫人,哪成想,她竟是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闭嘴不言。 她旋即遍体生寒,知道这场罚是怎么也躲不过去了。 不多时,两名教导嬤嬤前来,將陈芝兰也给拖走。 战老夫人惦记著宝贝孙子,眼看著处置完了,下意识说道:“没有別的事情,我也先回去!”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母亲且慢,战玉不可能完好无损的打开库房,他手中的钥匙是从何而来?” 战老夫人眸光有些躲闪,她下意识狡辩:“什么钥匙,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战阎点点头:“既然母亲不懂,那就好说了,我院子里面的丫鬟你就带回去吧,我会给夫人重新安排新的!” 战老夫人面色骤变,那怎么能行,那几个小丫鬟可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能当她的耳报神,能让她第一时间得到战阎的所有消息。 甚至將来还能做另外一些事情! 她绝不能带走! 她毫不犹豫拒绝:“阎儿,这些丫鬟都是伺候你的,她们对你忠心耿耿,又很体贴,你不能有了新人,就送旧人啊,她们都是跟过你的,若是离开你的院子,以后如何自处?” 第56章 逼迫 不得不说,这句话就已经有了歧义。 她在暗示这些姑娘都是送来给战阎暖,床的,不管他有没有做什么,外头却已经自动將这些人视为他的人。 果然,那些貌美侍女就跪在地上泪水涟涟的哀求:“侯爷,求你留下奴婢吧,你若是把奴婢赶走,奴婢就只有死路一条啊!” 战老夫人皱眉开口:“你们求侯爷是没用的,现在院子里面有了夫人,你们能不能留下,得看夫人的意思!” 林怡琬不由得冷笑一声,这老壁灯好会拉仇恨啊,但凡她不鬆口让这些丫鬟留下,她就会背上不容人的恶名,將来谁还肯真心实意的留在她身边伺候? 她快步上前,將她们一一扶起道:“不是我不想留下你们,而是你们也听到了,是侯爷的决定,尤为重要的是,你们一个个都美艷娇嫩,这院子里面又不太平,这次是世子故意冒充贼人,但凡下次有真的贼人进院子,你们的名声岂不是都跟著有损?” 只一句话,就堵的那些侍女个个面面相覷,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直到一名杏眼侍女得到战老夫人的暗示,迅速娇滴滴开口:“说到底,夫人也是嫌弃奴婢没用,可你也应该知道,奴婢等打小就在侯爷房里,现在被送出去,就只有绞了头髮做姑子一条路了!” 林怡琬盯著她问:“你叫什么?” 杏眼侍女下意识朝著战阎看了一眼,那波光粼粼的眼眸,著实十分痴缠。 她害羞的低头回答:“奴婢叫绿烟,是在侯爷书房给他研磨的!” 林怡琬瞭然点头:“你们说的倒也是,这样吧,想要留下倒也不是不可以,就全都指证一下,我库房的钥匙到底是怎么送到战玉手中的?”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看似不起眼的一句话,犹如一颗巨石砸到了四人的身上,让她们有些措手不及。 战老夫人厉声怒斥:“林怡琬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让她们指证?你这不是明著挑拨?” 林怡琬诧异挑眉:“她们不是说对侯爷忠心耿耿吗?既然想要留下,肯定就得表忠心,只要能把这次的害群之马踢出去,侯爷就不会把她们全都赶走!” 战阎也毫不犹豫的点头:“不错,要么全都走,要么就指证是谁盗走的库房钥匙!” 绿烟愣住了,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剩下的三名侍女互相对视一眼,全都伸手指向绿烟:“是她,是她偷拿了库房的钥匙跑出去又重新配製了一把!” 绿烟俏脸陡然变得煞白,她跪爬到战阎面前哀求:“侯爷,奴婢是身不由己,求你看在奴婢伺候你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她原本生的就清秀可人,再加上这么悲戚痛哭,就更显得梨带雨。 她还刻意往前凑了凑,露出她一不下心就散开的衣领,大片的粉白晃的人眼晕。 不得不说,这女子大胆的厉害。 就连林怡琬都看的脸红心跳! 她很好奇,战阎会不会无动於衷? 如果他真的半点都没有反应,那病的是相当严重了。 就在她胡乱思衬的时候,战阎已经凌冽开口:“绿烟犯下背主重错,將她以偷盗主家財物之由送去官府!” 绿烟嚇疯了,她这样的身份,但凡进了牢狱,就会发配苦寒之地。 她向来都是战老夫人费了心思娇养出来的,如何能受得了那种委屈? 她哭著说道:“侯爷,你不能这么狠心,只要进了牢狱,奴婢的身子就保不住了啊,奴婢可是从你房里出去的人!” 战阎冷笑一声:“那又怎样,这京中眾人皆知我战阎身患隱疾,你不过是我身边普通的侍女罢了,犯了重错,自然不能轻饶!” 绿烟哀求的目光看向战老夫人,她虽然捨不得,但是却也不敢再冒头。 毕竟她心虚! 虽然绿烟没有言明是谁指使,凭著战阎的聪明,他定然都猜到了。 绿烟眼见希望破灭,面上陡然闪过一抹决绝。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既然侯爷不分青红皂白处置奴婢,奴婢生是你的侍女,死也要在你的院子里面!” 她再没迟疑,逕自朝著墙壁上狠狠撞了下去。 “嘭!”並不是她脑袋撞到墙上的声音,而是她腹部猛然就挨了一脚。 紫儿居高临下的盯著她:“脏!” 绿烟气的大骂:“你该死!” 话刚说完,两眼一翻就晕死了过去。 战阎命令紫儿:“你去官府跑一趟,务必叮嘱府尹判她流放之刑!” “是!”紫儿提著昏迷不醒的绿烟就快步走了。 剩下的三名侍女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战阎居高临下的看著她们道:“你们三人是母亲精心教养出来的,就去世子身边伺候,好好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毕竟他身上的伤需要养上许久!” 三人不敢拒绝,连忙诺诺的应了一声是。 待所有人都处置完了之后,战阎这才看向战老夫人:“后宅出了那么大的疏忽,是母亲的错,如果母亲实在精神不济,不如就交出管家权?” 战老夫人气息陡然顿住,片刻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她愤怒喝问:“阎儿,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怨怪母亲?” 战阎凝眉反问:“难道不是你的错?战玉身为侯府世子,竟然连偷母亲嫁妆这种丑事也能做的出来,还是你亲手培养出来的侍女送的钥匙!” 战老夫人白著脸否认:“我也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大的胆子,就算这样,你也不能夺了我的管家权啊,之前府里不是好好的?” 她言下之意,林怡琬就是搅家精。 林怡琬可不会当做没听出来,只要她不痛快了,她就会让对方也跟著难受。 她毫不犹豫开口:“夫君,听话听音,瞧著老夫人的意思,她是埋怨我进府之后才惹得后宅不寧,难道我活该嫁妆被人惦记吗?” 战阎失望的看向战老夫人:“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错?” 战老夫人额上都冒出冷汗,死战阎竟然敢逼著她跟贱丫头道歉? 凭什么? 她也配? 第57章 怨愤 她囁嚅开口:“阎儿,再不会有下次了,你相信母亲!”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母亲最好说到做到!” 说完之后,他就转身快步离开。 林怡琬连忙提著裙子追过去:“夫君,等等我!” 瞧著两人的背影,战老夫人心口又是一阵绞痛。 安嬤嬤连忙上前扶住她安慰:“老夫人,你万万不能再动怒啊!” “啪!”战老夫人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她恶狠狠咒骂:“都怪你这蠢货,连累我也受了无妄之灾,我差点没活活疼死!” 安嬤嬤也不敢反驳,只能忍著委屈往肚里咽。 林怡琬回去之后就重新钻进被窝,折腾大半夜,她真是累的不行。 她支著腮好奇的看著脱掉外衣躺下的战阎:“夫君,你刚刚看到绿烟那样真的没有半点感觉吗?” 战阎愣了愣神,他当时在气头上,根本就没注意她什么样啊。 他下意识询问:“她哪样了?”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迅速坐起把寢衣直接全都给散开:“就是这样!” 大片的旖旎盛景措不及防的映入眼帘,直接让战阎脑子里面炸开一朵烟。 他忙不迭用锦被將她整个遮住,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盖上,盖上,別著凉!” 林怡琬就在被子里面喊:“哎呀,夫君,你闷著我了!” 战阎嚇了一跳,又手忙脚乱的给她弄开锦被。 却因为不小心直接就跟她一起带著锦被跌到了床榻底下,两人就以极其诡异的姿势两目相对。 林怡琬刚想说夫君你心跳好快啊,砰砰砰的! 但是看到他突然变红的耳尖,她突然就狡黠的笑了起来:“夫君,你害羞了呀?” 战阎心说,他能不害羞吗? 自打他娘胎里面出来,就没有跟女子这般近距离接触过。 她身体软软的,嗯,感觉压在身上一点也不重。 林怡琬也就不逗他了,急忙抱著被子起来,並顺手也將他给拉起。 她嘴巴里面还在嘀嘀咕咕:“这么猛烈的刺激,你都没有反应,看来还是先用针术试试才行!” 战阎凝眉开口:“你別费神了,药王和林太医不知道给我用了多少法子,都根本就不管用!” 他不敢看到她眼底的失望,迅速在床榻上躺好。 他紧紧闭上眼睛装作自己已经睡著的模样,没再跟她说话。 林怡琬却依旧嘀嘀咕咕:“兴许就会有奇蹟呢?只要你物件完好,就肯定能治好!” 战阎浑身僵住,他猛然用力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物件完好?” 她笑的促狭:“我,我刚刚不小心碰了一下嘛!” 战阎几乎是落荒而逃,有个会医术的夫人是多么的可怕,趁著他没注意,她都已经悄无声息的了解完他身体了! 他明明还想著要把她当女儿养啊! 她怎么能这样? 还是说,在医者的眼里,根本就没有男女界限? 他一时间心乱如麻! 这一夜战义候府几乎无人睡著,战玉的院子不停的人进人出,血水也是一盆子一盆子的往外端。 二夫人带著战朵儿来了,看到儿子惨白著一张脸躺在床榻上,她心疼的眼泪直落。 她颤声质问:“母亲,玉儿是你的亲孙子啊,你怎么能眼睁睁看著他被军杖打了八十下呢?” 战老夫人也是委屈,她下意识爭辩:“换你你怎么选?到底是废去世子之位,还是挨上八十军杖?” 二夫人登时就急了:“侯爷他怎么能这么说,玉儿自打过继成他的儿子,就一直十分孝顺,凡事以他为尊,难道这还不够?我们白白养了孩子给了他,就是被他这么责打的吗?” 战朵儿也跟著附和:“是啊,祖母,我大哥勤勉好学,叔父为何还不满意?打的这么严重,会不会跟林家的那个大公子一样,变成瘫子?” 战老夫人立即怒斥:“你闭嘴,你就不会盼著你哥点好?他肯定会没事的,我已经命人去给你姑母送了帖子,让她派个太医前来给他治伤!” 二夫人眼睛一亮,她急忙说道:“那就请林太医啊,他医术最为精湛,咱们玉儿让他治伤,肯定会很快恢復!” 战老夫人恨恨剜了她一眼:“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那林太医是谁?是小贱蹄子的亲外祖父,他会真心实意的给玉儿治伤?他不弄死他就不错了!” 二夫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面色訕訕的再不敢吭声。 战朵儿恨恨咬牙:“都怪林怡琬那个贱人,自打她进了我们侯府,叔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处处维护她,给她撑腰,真是气死了!” 战老夫人轻蔑挑眉:“再怎么维护,也不过是个不能人道的废物,沾点手头上的便宜也就罢了,早晚那林怡琬都会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的!” 战朵儿诧异询问:“之前,她不是对我大哥还挺著迷的吗?为了能討他的欢心,但凡有好东西就往他手里送,哪里还用得著去偷啊!” 战老夫人无奈嘆息:“还不是因为恼了你大哥,也是他太急切了,非说不想让陈芝兰受委屈,要妻妾同娶,现在好了,妻变成母,生生用孝字压了他一头,只要她在这个府里,你大哥怕是就无法翻身!” 战朵儿用力咬了咬牙,心说,这不行啊,大哥不好过,她也半点好处都沾不到! 以前她隨隨便便就能来主院这边取东西,就跟她自己家也没什么区別。 可现在不行了,主院管事嬤嬤已经做不得主,非说要请示了阎夫人才可以。 她才是侯府的小姐啊,怎么能受一个外人的管束呢? 她咬牙说道:“祖母,咱们得想个办法,让她德行有亏,唯有这样,叔父才会为了顏面厌弃她,咱们正好有理由休了她!” 战老夫人倒也没想到孙女脑袋这么灵光,她只顾得担心管家权被抢走了,一时间还没想出破局的办法。 此刻听了战朵儿的话,就下意识询问:“你有什么主意?” 战朵儿凑到战老夫人面前说了几句话,她顿时满脸喜色:“这主意不错,只是那贴身的小衣去哪里弄啊?如今我派进去的那几个侍女都被赶出来了,绿烟也被送了官!” 第58章 回门 战朵儿皱眉:“祖母,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真的不好拿,假的还不好做吗?那三名侍女在叔父院子里面待了那么久,定然见过呀,咱们让绣娘连夜赶製出来!” 战老夫人忙不迭把安嬤嬤叫进房间,仔细叮嘱她赶紧去做事。 二夫人擦著眼泪道:“希望老天保佑,能让朵儿想的这个法子奏效,到时候也狠狠打她一顿,给我们玉儿出了这口恶气!” 战老夫人就看不得她这哭哭啼啼的模样,她忍不住呵斥:“只会哭有什么用?你但凡把陈芝兰那臭丫头给管束住了,也闹不出这么大的乱子!” 二夫人就有些委屈:“母亲,不是你说让让他们接触的吗?你还说兰儿做了世子夫人,整个侯府將来就都是咱们的,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战老夫人僵著脸打断:“我是让他们接触,可没让他们接触个孩子出来,这下好了,未婚先孕的话柄落下了,原本该是个体面的身份,却只能做个被人指摘的奸生子!” 二夫人用力咬了咬牙,面色苍白难看。 战朵儿连忙做和事老:“只要把贱丫头赶出我们侯府,再將我大嫂抬成正室,谁还敢说那个孩子是奸生子?” 二夫人面色这才和缓少,她点点头:“不能让我孙子受半点的委屈!” 战老夫人眼底陡然闪过一抹狠意:“这一次,一定不但要把她赶出侯府,还必须让她净身出户,她这种德行有亏的贱妇,就该把所有的嫁妆都赔偿给我们!” 战朵儿满脸贪婪:“祖母说的对,贱妇那些好东西,都该是属於咱们的!” 此时陈芝兰並不知道老夫人的密谋,她跪坐在蒲团上,正在遵从侯爷命令,抄写著女诫。 她之前以为只要能进了侯府,哪怕为妾,她凭著战玉的宠爱,也能有翻身的机会。 然而这才第二天,她都已经挨了好几巴掌不说,还被罚跪到这偏僻的院子里面抄写女诫。 一遍又一遍,抄的她手都红肿了! 她眼泪汪汪的看向旁边站著的老嬤嬤:“能不能让我先休息一会儿,夜里太冷,我这手僵的都快要握不住笔了!” 老嬤嬤是战阎派过来的,自然公事公办。 她沉著脸道:“姨娘別怪奴婢不顾惜你的身体,实在是你写不完今天的任务,奴婢也会跟著受罚,请你也可怜可怜奴婢,莫要受了你的连累!” 陈芝兰下意识就想要喝骂,可一想到这是战阎的亲信啊。 是她不能得罪的所在! 她继续做出一副委屈状:“嬤嬤你也知道,我有了身孕,万一我因为太过於劳累,而伤了战家的子嗣,这责任,你担不起,我也担不起啊!” 老嬤嬤暗暗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以为奸生子在侯府还能有多金贵? 侯爷可半点不在乎! 不然为何叮嘱她不管陈芝兰如何闹腾,都必须让她写完当天的任务,否则就家法处置。 察觉到老嬤嬤没有说话,陈芝兰以为她的话奏效了。 她不由得伸手得意的摸了摸小腹,吩咐道:“劳烦嬤嬤去给我拿个软垫过来吧,我腰有些酸了!” 老嬤嬤诡诈一笑:“好的呢!” 她快步走到外面,很快就回来了。 陈芝兰诧异的看向她:“软垫呢?” 老嬤嬤也没吭声,直接拿了锦帕堵住她的嘴,用力摁著她的手脚,不顾她的反抗,逕自把银针狠狠刺进她的腿间。 “呜!”陈芝兰猛然瞪圆了眼睛,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老嬤嬤阴冷质问:“你写不写,你到底写不写?” 陈芝兰忙不迭点头,眼泪不断簌簌落下。 老嬤嬤这才收了针,笑眯眯將纸笔放到了她的面前。 陈芝兰得了自由,第一时间就愤怒质问:“你这般给我动用私刑,你就不怕我去找侯爷告发你?” 老嬤嬤旋即无辜的瞪大眼睛:“哎呀,陈姨娘啊,你可別胡乱冤枉老身,你说老身对你动用私刑,你可有证据?” 陈芝兰用力咬了咬牙,她当然有证据啊,她刚刚挨针扎的时候,差点都快疼死。 她就不信留不下伤口! 她再没迟疑,迅速弄开衣裳。 她冷声说道:“不管如何,我终归是世子的姨娘,你这般欺辱我,我不服!” 老嬤嬤笑吟吟催促:“你把伤口露出来先!” 陈芝兰低头仔细一看,竟然真的没有伤口? 怎么回事? 她仔细寻找了一遍,皮肤都好好的,连个破损都没有。 可她明明刚刚疼的浑身都冒出了冷汗! 老嬤嬤装作难过的说道:“老身可真是冤枉,大半夜的守在陈姨娘身边督促你写女诫,你非但不知感恩罢了,还要胡乱污衊对你动用私刑,老身这就去跟侯爷说,你陈姨娘不服管教!” 陈芝兰嚇疯了,在战阎的心里,她的名声已经极差,她不可能再惹怒他啊。 她再没迟疑,连忙跪爬到老嬤嬤面前道:“別去,求求你別去,是我错了,是我不该偷懒,求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好不好?” 老嬤嬤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但是面上却是一副不敢当的模样。 她用力摇头:“陈姨娘,你可別折煞老身了,你没错,有错的是老身,老身不该督促你每天完成任务,老身以下犯上,老身该死!” 一边说著,她一边抬脚就往外走。 陈芝兰一把抱住她的脚踝,悲戚呜咽:“嬤嬤,好嬤嬤,你非要逼死我吗?我都这样跟你认错,你还不肯原谅吗?” 哭完,她就狠狠抽自己的脸颊。 老嬤嬤连忙阻拦:“你可別,这要是打出来痕跡,老身可不认!” 陈姨娘下意识保证:“不赖你,是我自己主动打的,我心甘情愿,只求你能饶恕我这一回!” 看到她清秀的小脸已经肿起了老高,老嬤嬤也见好就收。 她顿住脚步道:“你別打了,不管如何,既然你进了这思过院,就该遵从侯爷的命令,可不能再偷懒!” 陈芝兰苦涩点头:“好,我这就去抄写!” 看到她乖乖又爬到书案前做好,老嬤嬤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时陈芝兰恨极了,她原本还想著战老夫人会派人前来救她脱困,哪成想,闹腾那么久,连个人毛都没有出现。 世子和祖母是不管她的死活了吗? 第59章 意外 手腕子又酸又疼,她委屈的几乎都把唇瓣咬出了血。 她暗自呢喃:“都等著吧,我陈芝兰既然进了这侯府,就会成为人上人,但凡欺负我的,我都要狠狠报復回去,让你们跪在我脚下摇尾乞怜!” 眼看著天就要亮了,她不敢再拖延,连忙收敛心思继续抄写。 林怡琬醒来的时候,战阎都已经练了一趟拳回来。 他刚刚沐浴过,鬆散的寢衣依旧无法掩饰住他高大且强壮的身形。 林怡琬看的有些感慨,就凭著他这样貌,这身形,这地位,哪怕就算身有隱疾,也应该是不少女子的倾慕对象吧? 怎么她前世今生都没有听说过他跟哪个女子有瓜葛呢? 战阎正在用锦布擦拭髮丝,听到床榻那边没有动静,忍不住下意识看向那个仔细端详他的小脑袋:“你在想什么?” 林怡琬不假思索的开口:“我在想,白瞎了我夫君这般好的身形,你可真强壮!” 刚进门就遭受了虎狼之词的战阎险些没有站稳,他觉得小姑娘有些过分了。 他不由得拧紧眉心提醒:“夫人,你大早上就要戏弄本候?” 林怡琬眨眨眼睛:“我没有戏弄你啊,难道在你们侯府连说实话都不行吗?那我说你是丑八怪,你真虚弱,你爱听?” 战阎下意识抿紧薄唇,他是不想听! 他只得及时转移话题:“夫人,你还不起来吗?咱们今天要去林家回门!” 林怡琬惊呼一声就钻出被窝,她拍著额头道:“你怎么不早说,可不能让外祖父和小舅舅等著啊!” 战阎看到她松鬆散散的衣裳,忍不住別过视线道:“我收拾好了,先去马车上等你!” 林怡琬就在他后头喊:“夫君,你让玲儿赶紧进来给我梳妆啊!” 听到她娇嗔的在喊他夫君,他只觉得心口甜滋滋的。 他坐上马车之后,就看向抱剑而立的影一:“你说小姑娘都喜欢什么礼物?” 影一都愣了,侯爷是如何有勇气向他提出这个问题呢? 侯爷单多久,他就单多久啊! 现在侯爷有媳妇了,他依然还单著! 他哪里知道小姑娘喜欢什么礼物啊? 真难为死他了! 战阎也察觉到他抓耳挠腮,急的满头冷汗的模样。 他失笑道:“本候真是犯蠢了,你一个从死士营里面出来的毛头小子懂的什么呀!” 影一不如蒙大赦,他抬手擦了擦额头道:“属下虽然不知道小姑娘喜欢什么,但是侯爷可以去问问左相李煜,他可是咱们当朝有名的风流玉相,据说红顏知己有不少呢!” 战阎点点头:“嗯,等在宫里碰到李煜的时候,我会问他的!” 话音刚落,就见林怡琬已经被玲儿扶著走了出来。 她身穿緋色锦衣,梳著端庄的妇人髮髻,再佩戴著价值不菲的珍珠头面,只彰显的华贵又不失俏皮。 他忍不住眯眼笑起来,在他印象里,她还是娇俏的小姑娘呢。 却没想到,一晃眼,竟是出落得如此楚楚动人! 林怡琬坐在他身侧不自在的开口:“我说不戴这珍珠头面,玲儿非要往我脑袋上按,好重啊,压得我脖子都酸,夫君快帮我拿下来!” 战阎下意识回答:“很好看啊!” 林怡琬忍不住催促:“我不要好看,我只要舒服,大不了待会到林府的时候,你再帮我戴上呀!” 战阎没再拒绝,凑到她身边就要取下头面。 哪成想马车猛然启动,让他一时间没有坐稳,整个人就直接下意识往前扑,將她直接压在了车壁上。 清甜柔软的触感袭来,让战阎有些懵。 这是什么呀?这么好吃? 嗯,很想再尝尝! 出於本能,他非但没有退开,甚至还往里探了一下。 林怡琬好看的眼睛猛然瞪大,她震惊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他不是身有隱疾? 怎么还亲她呢? 而且还愈发的放肆! 难不成,他有反应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的手就往下头抓去。 战阎迅速反应过来,急忙撤回身体,面色有些慌乱的道歉:“对不起夫人,我唐突你了!” 说完,他就厉声训斥:“怎么赶车的?下次再这么毛躁就换人!” “属下知错!”外面响起车夫唯唯诺诺的声音。 林怡琬艰难坐起来道:“不过是意外,夫君不要放在心上!” 战阎英俊的容顏上像是著了火,偏偏他又躲不开林怡琬的视线。 直到他发现她的口脂缺损了一半,不由得更加自责。 肯定是他刚刚给蹭掉了,这可如何是好,到了林府怕是要闹笑话。 他迅速开口:“你带了口脂吗?可能刚刚不小心给弄掉了,需要重新再补一补!” 林怡琬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去看他的薄唇,果然就发现红艷艷的一片。 她不由得大笑:“夫君,把你嘴上的还给我唄?” “林怡琬!”战阎刚毅的面容上染满惭色,情急之下,连名带姓的叫她。 她连忙开口:“不逗你了,我没带口脂,不如用锦帕全都擦拭乾净吧,这样也看不出来!” 战阎就拿了锦帕递给她,她接过在嘴巴上接连蹭了几下,確定没有之后,她又递给他:“你也擦擦!” 他理所当然的接过,擦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她刚刚用过的。 清香娇软! 思及此,他的后背上猛然窜出一股子无法控制的热意。 那种躁动让他很难受,让他面色都有些涨红。 林怡琬看出他的不对劲,急忙询问:“夫君,你身体不舒服吗?” 战阎哑声回答:“没有,我喝些冷茶降降燥就好了!” 林怡琬迅速端了冷茶递给他,他仰头直接灌下。 片刻之后,他面色恢復如常。 而林府也到了,这次车夫学乖了,直接提醒:“侯爷,马车就要停下了!” 战阎伸手给林怡琬整理了一下有些歪斜的珍珠头面,確定並没有失仪之处之后,这才搀扶著她走出马车。 林太医亲自在外面候著,看到他满头白的头髮,林怡琬陡然觉得鼻头酸涩起来。 第60章 相见 她挣开战阎的手,快步朝著那名前世到死都没有再见到的老者扑了过去。 她急急的喊了一声:“外祖父,琬儿知错了!” 眼泪扑簌簌落下,惹得林太医万分的心疼。 他颤声安抚:“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外祖父还在,外祖父会给你撑腰的!” 看到祖孙两人抱头痛哭,战阎一颗心紧紧悬了起来。 逆子闯下的祸事,需要他这个做父亲的来承担后果,打他八十军杖都轻了。 就该活活打死! 他面色复杂的快步上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喊道:“外孙女婿战阎拜见外祖父!” 说完,就重重磕了一个头! 此时林府门口已经围满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因为林怡琬改嫁战义候的消息已经传的人尽皆知。 毕竟这属实是当朝第一大奇闻,准儿媳当场改嫁公爹,不管什么隱情,也都会让人议论纷纷的。 此时战阎进门前跪下,就说明了战义候府有错在先,而他身为家主就该以大礼向林家道歉。 其次他自称孙女婿,那就是承认了她战义候府夫人的身份。 看到战阎磕头行礼,林太医心情格外的复杂。 从大义上来讲,他十分钦佩这位战神,他为了护国安民,不顾性命,几乎已经遍体鳞伤。 他的精神令人膜拜,也令人尊敬! 然而从私心上来说,他不希望怡琬嫁给他,毕竟他伤了根本,以后绝不会再有子嗣。 况且战玉还是负了林怡琬的,但凡將来战阎有个什么不妥,她的后半生就没有保障。 今天,他原本打的主意是让两人和离,哪怕以后怡琬再嫁不出去,留在林家也不会有人欺负她。 战阎却没有给他提出和离的机会,而是跪在地上,向著眾人宣告林怡琬成为战义候府夫人的事实。 林太医是有些生气的,他沉著脸道:“战义候,你起来!” 战阎心里清楚,既然林太医用了这般生疏的称呼,那就是没有承认他的身份。 他固执说道:“外祖父,战阎不起,我想趁著这个机会,在你门前许诺一个誓言,怡琬既然成了我的妻,我就绝不能让她遭受半点的委屈,事事以她为尊,疼她护她!” 林太医冷哼:“好听的谁不会说,当初你儿战玉,不也是用这种话哄著怡琬答应你们侯府的婚事了吗?结果呢?却负了他,竟是在大婚之日要娶平妻,这是觉得我们林家好欺负?” 话音落下,围观的百姓顿时炸开了锅。 谁都没有想到,当朝有名的战义候世子竟然能做出这等齷齪事,大婚之日要求妻妾同娶,他这是在把林家的脸皮扔地上狠狠踩啊。 也得亏林家姑娘不是个能受委屈的,直接当场改嫁世子爹,不然,岂不是被那平妻给羞辱了? 战阎自从决定要跟著林怡琬一起回门,就已经预想到会遭受到训斥。 毕竟战义候府的確是让小姑娘受了委屈! 是他的错! 他毫不犹豫的回答:“战阎教子无方,甘愿受罚,所以我已经写好休书,只要怡琬不想在侯府待了,她可以隨时休夫!” “休?休夫?”不但所有百姓震惊的瞪大眼睛,就连林太医也十分动容。 当朝休妻很常见,可休夫还是闻所未闻,毕竟休掉的那一方,不但名誉受损,甚至还要被送去庙里修行,了此残生。 也就是说,但凡被休掉,不论男女,都是毁一生的! 战阎竟然为了给林怡琬自由,竟然寧愿让她休掉自己,的確也是诚意十足。 林太医下意识看向林怡琬,她点点头:“空白休书就在我的手里,外祖父要过目吗?” 林太医已经消了气,他摆摆手:“算了,先不看了,你们先进府吧,別待在门口,让人还以为我林府慢待客人呢!” 战阎认真纠正:“不,战阎不是客人,而是您的外孙女女婿!” 林太医心头梗了一下,他就是不想承认怎么著?他还想再问问怡琬的意思,毕竟他患有隱疾且经常上战场,不能给她稳定无忧的生活。 他沉著脸將两人带进院子,还不及开口,就见战阎率先把带来的回门礼双手呈送到他的面前:“外祖父,这是孙女婿特意命人给你寻来的九曲还魂针,还请收下!” “什么?”林太医面色骤变,他下意识著急接过盒子,刚想要打开,就毫不犹豫又丟给他道:“休想用这点子东西贿赂老夫,你们战家让琬琬受了委屈,我是轻易不会原谅的!” 虽然说著最狠的话,但是一双晶亮的眼睛却像是黏在盒子上面那般。 林怡琬垂眸轻笑:“外祖父,这是夫君费尽心思给你寻来的,听说是前朝名医救人无数的神针,你確定不要吗?” 林太医眼底闪过剧烈挣扎,他是真的想要啊! 所谓术业有专攻,他早就希望能有这样一套九曲还魂针了,这是病者之福。 挣扎片刻,他才又重新接回盒子道:“战阎,你可要记清楚,我是为了造福病者接下礼物的,不代表著你就能欺负我们家琬琬,她若是在侯府过的不顺心,照样休夫!” 战阎忙不迭点头:“外祖父放心,战阎不会让你失望的!” 话音落下,他又命人將製造精巧的木製轮椅给抬了下来。 看到之后,林太医登时眸光复杂。 不得不说,战阎心细如髮。 他送的每一个礼物,都让他十分满意。 尤其这个木製轮椅,更是让他十分惊喜。 他诧异说道:“这是送给琬琬她小舅舅的礼物?” 战阎点头:“不错,出自机关大师的巧手,这叫天机椅,有了它之后,小舅舅就不用每天都躺在床榻上了!” 林太医几乎双目含泪,一直以来,儿子都是他的心病。 他身为当朝有名的太医,却治不好儿子的腰疾,他很惭愧。 如今儿子能有机会从床榻上下来,他自然就欣喜不已。 他著急催促:“走,咱们赶紧去给你小舅舅试试这天机椅,他肯定十分喜欢这个礼物!” 第61章 嫌弃 林怡琬推著天机椅来到小舅舅的院子,就听到屋內传来冷冽的训斥:“我警告过你,你不许再跑来我的房间,你为什么不听?” 紧接著带了哭腔的女声就霍然响起:“然哥哥,我想要照顾你,你不是最喜欢吃桂糕吗?我在点心铺子排了好长的时间才买到的,你怎么狠心把我赶走?” 林怡琬陡然心头狂跳起来,这不是苏子凝的声音吗? 如果说前世虐她惨死的陈芝兰是主谋,那么这苏子凝就是帮凶。 她口口声声说不嫌弃小舅舅是个瘫子,不顾自己的名节也要照顾在他身边。 其实包藏祸心! 前世的时候,她把整个林家都给掏空了,她不但借著林家的势让她的兄长做到了兵部尚书的位置,甚至还拿著林家的钱养了几个面首,就带著他们在小舅舅面前寻,欢作乐。 可怜小舅舅瘫在床上,竟是连寻死的本事都没有。 他几乎恨的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满腔的血都倒灌进了他的喉咙里面。 外祖父却始终被蒙在鼓里,还以为擅长偽装做戏的苏子凝有多照顾他儿子呢。 尤为重要的是,她跟陈芝兰是好朋友,她明知道她跟战玉有姦情,偏偏隱瞒她,还让她往火坑里面跳。 想到这里,林怡琬就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她再没迟疑,抬脚就將房门给用力踹开。 听到动静的苏子凝猛然回头,哭的梨带雨的俏脸上染满委屈,她故作坚强的说道:“林伯父,你来啦?” 林太医无奈嘆息:“委屈你了孩子!” 苏子凝用力摇头:“没有,子凝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只要林然哥哥能开心,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 林怡琬都要气笑了,前世的时候她也是一副这么嘴脸,表面上看似温柔善良,暗地里却是凶狠毒辣。 她毫不犹豫的开口:“苏小姐,你身为当朝兵部郎中府的大小姐,这般来到我小舅舅身边,不合规矩吧?” 苏子凝登时愣住了,她哽咽询问:“琬琬,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兄长和你小舅舅是好友,我也自小就跟在你小舅舅身边,我照顾他不是名正言顺,还用顾忌外人的目光吗?”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当然得顾忌,你一个未嫁女,总往一个外男房间里面跑著实不合適,以后可別再来了,以免影响你声誉!” 苏子凝万万没想到林怡琬回门竟然率先对她发难,她下意识爭辩:“琬琬你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你陈芝兰和世子的事情吗,就怨恨上我了?实不相瞒,我也是被瞒在鼓里的!” 林怡琬似笑非笑的挑眉:“怎么就蒙在鼓里呢?我可听我那好大儿说了,他跟陈芝兰滚在一起,就是你从中间牵线搭桥,而且妻妾同娶也是你的主意啊!” 苏子凝都惊呆了,战玉那混蛋竟然把她给卖了? 那个蠢货! 明明是他想故意羞辱林怡琬啊,怎么全都赖到她头上来? 她泪水涟涟的摇头:“不是的,琬琬你真的是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世子怕是想逃脱责任,所以才攀咬我,我可以发誓!” 林怡琬烦躁的摆摆手:“不管你有没有做,你跟陈芝兰是闺中密友总归是事实,从你刻意隱瞒她俩姦情的那一刻起,我就憎恨上你了,这林家你就別再踏进一步了!” 苏子凝气的直跺脚,她转头看向面色冷沉的林然:“然哥哥,你帮我说句话啊?凝儿照顾在你的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別人皆知我经常出入林府,你就这么忍心眼睁睁看著她把我赶走?” 林然皱眉说道:“琬琬说的没错,你既然帮了外人,以后就再也別踏进林家半步,况且,你出入林府,也是自己想要来的,我没有请你,我父亲也没有!” 他顿了顿又开口:“我跟你之间,並没有半点的私情,我是一个不良与行的瘫子,我对你做不了任何事情,就算你对外污衊我青白,我想外人也不会相信!” 苏子凝恨的满目狰狞,以为她想来林家吗?要不是因为想借林太医的势,她才不会自降身段的照顾一个瘫子。 哥哥只一招之差输给了林然,没想到他就成了武状元,甚至还受封为当朝大理寺卿。 而哥哥却只能做到兵部郎中的位置,再不能往前进一步。 听闻最近兵部侍郎要调任,所以她才想著能让林然帮著给找一下关係,哪成想,还没提出来,就要被赶走了。 她转头向林太医求救:“伯府,我对然哥哥是真心的啊,他在榻上瘫了那么久,都是我前来给他谈天解闷,在外人眼里,我都已经是然哥哥的未婚妻了,我不在乎他站不起来,求你帮帮我!” 林太医最是了解儿子和外孙女,如果不是苏子凝著实做了过分的事情惹到他们,绝不会说出这般无情的话。 他眼底的热切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客气。 他淡声道:“林苏两家並没有媒妁之言,未婚妻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再说了,世人皆知我儿是个瘫子,我怎么能让他平白耽误苏姑娘的锦绣未来呢?琬琬说的没错,请你以后跟我们林家划清界限,莫要再有任何来往!” 苏子凝用力咬了咬唇,眼底陡然闪过一抹怨恨。 她咬牙说道:“你们等著,我会让我哥哥来找你们要个说法的,林家这般欺侮我,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撂下狠下,她就匆匆摔门离去。 林然苦涩开口:“不好意思,让侯爷看我们林家的笑话了!” 战阎也没吭声,而是快步走到他的榻前,伸手就要將他抱起。 林然登时红了脸,他著急阻拦:“你,你干什么?” 战阎无辜开口:“当然是让你试一下天机椅啊,这可是给你量身定做的,保管让你坐上就再也不想下来!” 林然面色青白交错,羞惭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坐上那极为舒服的椅子,他顿时惊喜的瞪大眼睛。 这天机椅好像跟寻常的椅子不同! 战阎耐心介绍:“小舅舅,你伸手扳动这个把手,椅子就会向前移动,而且还可以调速並转换方向!” 林然依言动手,果然就见天机椅缓缓朝著门口方向行去。 第62章 无耻 他隱隱有些急切,连忙用力扳了扳,速度猛然加快起来。 他兴奋的转头看向战阎:“太好了,有了这个天机椅,我就可以去大理寺上值了,不用每天都瘫在床榻上啊?” 林怡琬忙不迭点头:“对呀,小舅舅还可以去侯府做客,帮我撑腰嘞!” 林然得意一笑:“战阎,你可別想著欺负我家琬琬,否则我饶不了你!” 战阎只来得及提醒:“小舅舅,你快减速,往右扳动把手!” 林然懵了,哪里是右? 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了,只来得及扳一下,就嗖的一下撞上了门槛。 “嘭!”林然整个人就直接飞了出去。 幸好影一守在外头,他及时伸手將林然给捞在怀中,这才没让他直接栽个嘴啃地。 林然顾不得向影一道谢,只著急大喊:“琬琬,你快看看天机椅有没有被摔坏,老天爷,这可是我的腿啊,绝不能有半点的闪失!” 战阎忍不住失笑:“小舅舅放心,天机椅结实著呢,用的最好的木头!” 林然这才鬆了一口气,他重新被放回到椅子上,战阎又开始教他存放机关暗器的地方。 林然看的目瞪口呆,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有如此鬼夺天工的神器。 他感激道:“战阎,真是谢谢你,我以为我会在床榻上瘫一辈子呢!” 战阎毫不犹豫的开口:“为小舅舅做些事情,实属应该,別说见外话!” 听他说起这个,林然就反应过来了。 他眸光晦涩的开口:“你在门口向我父亲许诺的那些事情,我也听说了,我只希望你记住,琬琬是我们林家护著的眼珠子,但凡她受到半点的伤害,我跟战家不死不休!” 林怡琬心口登时堵的难受,小舅舅也是疼爱她的,只可惜,前世的时候,他却受了她的连累而死。 她蹲在他的面前呢喃:“小舅舅,我不会像从前那般犯傻了,我不但能保护自己,我还要保护你和外祖父,让你们再不受任何人的欺凌!” 林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你这小丫头,谁还能欺负我们啊?” 林怡琬心说有的,前世的时候,陈芝兰和苏子凝联手把林家给掏空,让你毒发丧命,更是害的外祖父惨死。 可面上,她却咬牙说道:“就算有,我也会让那些算计咱们林家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太医旋即开口:“好啦,这礼物都看了,也快到用午饭的时间了,咱们移步玲瓏厅!” 一家人刚在位置上坐好,就看到管家面色紧张的快步跑了进来,他急切开口:“回稟老爷,苏郎中带著苏家大小姐前来討说法了!” 林然不由得拧紧眉心道:“苏子晟,他怎么能允许苏子凝这般胡闹呢?他明明知道我是个瘫子,为何还要让他妹妹不顾名声的纠缠?” 林怡琬复杂开口:“这世上有的人嫁姑娘,看重的只是利益,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和外祖父那般,只在乎我未来幸不幸福!” 林太医率先开口:“去把苏郎中请进来吧,正好趁著人多,把话说清楚,也省的將来麻烦!” 不多时,就见气势汹汹的苏子晟带著满脸哀泣的苏子凝快步来到玲瓏厅。 他先是看到坐在林太医身侧的战阎,眼睛顿时一亮。 接著又发现林然身下坐著的天机椅,更是眸光微闪。 他迅速收敛了怒火,恭敬行礼:“晚辈子晟拜见林伯父!” 林太医摆摆手:“不敢当,今天我们府上准备的回门宴饭菜不多,就不请苏郎中入座了!” 苏子晟浑身僵了僵,满上顿时闪过一抹失望。 他还想入座好好跟当朝战义候攀攀交情呢,虽说他是残缺之身,可他是今上身边的宠臣啊。 只要能得了他的青睞,那么他苏子晟又何必在小小的兵部郎中位置上踌躇不前? 然而林太医已经明著拒绝了,他就不好厚著脸皮再坐下。 况且,他是为了苏子凝的婚事来的,只要两家定了姻亲,那么將来侯府也算是他的助力。 相通这一层,他才躬身说道:“此番晚辈前来拜见伯府,是因为子凝和林然的婚事,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也该定下来了!” “啪!”林然重重將手中的筷子拍在桌子上。 他沉声质问:“苏子晟,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跟你妹妹什么时候在一起过?从前我腿好的时候,哪次见面,不是你在旁边跟著,直到我瘫了之后,我就出不得门,浑身动弹不得,我又如何能跟她在一起?” 苏子晟面上闪过尷尬之色,他下意识爭辩:“林兄,我妹妹在你们林府的时间,都比我们苏家要长,又是伺候你洗漱,又是给你餵药,这是寻常关係能做的吗?” 林然面色陡然沉了下去,他抬眸看向躲在苏子晟身后的苏子凝:“你伺候我洗漱?给我餵药?” 苏子凝面上闪过一抹心虚,她猛然伸手拉住苏子晟哀求:“大哥,我们走吧,大不了我后半辈子绞了头髮做姑子,也不能在这里任由林家人羞辱啊!” 苏子晟用力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你放心,大哥会给你討回公道,林然不能白占你的便宜,他要为你负责!” 林然似笑非笑:“苏子凝,我刚刚问你的话,为什么不敢回答?你顾左右而言其他,混淆视听,是不是因为根本就没有做过?” 苏子凝登时愣住,苍白的唇用力咬著唇瓣,眼底满是慌乱。 苏子晟疑惑开口:“怎么可能,子凝她没有伺候你,她来这府里做什么?” 这时候站在林然身边的小廝上前道:“苏姑娘来到公子的院子,都是站在外头的,我们公子顾忌男女大妨,从来都不让她进屋!” 苏子晟拧了拧眉心,暗骂苏子凝是个没用的蠢货,都跑进林府来了,都没能近林然的身。 他转头看向林太医,打起苦情牌。 他晦涩开口:“伯父,你是看著我跟子凝一起长大的,你应该知道她的脾气秉性,端庄柔婉,且又对林兄极为体贴,更不嫌弃他的瘫子之身,你怎么就不能让她成为你的儿媳妇呢?” 第63章 书生 林太医之前对苏子凝还是挺满意的,想著等他老了之后,应当能担得起林家的掌家夫人。 可是自打看到琬琬不喜欢她之后,他就改变了看法。 他疏离开口:“强扭的瓜不甜,我儿林然无意,苏郎中还是莫要再纠缠了,再说了,令妹做过什么你当真不知情吗?” 苏子晟麵皮一紧,他期期艾艾的说道:“对於陈芝兰和世子的事情,別说子凝真的不知情,就算她知道,她又能如何,两边都是朋友,难不成伯府是想让她成为一个背信弃义的人?” 林太医几乎都要气笑了:“在你的眼里,她帮著隱瞒世子齷齪事,让我们琬琬睁著眼睛跳进他的火坑,还做的很对?” 林然猛然厉喝:“滚出去,既然你们帮了別人算计琬琬,以后就是我们林府的敌人!” 苏子晟著急爭辩:“林然,你怎么能这般绝情,林怡琬她终究是嫁出去的姑娘,她是外人!” 林然幽冷的眼眸落在他的身上:“你说错了,琬琬不是外人,她將来是我们林家的继承者,我父亲曾经许诺过,以后这偌大的林府所有资產都將是她的,所有!” 苏子凝都惊呆了,她下意识询问:“所有?包括京郊的万亩药田?以及伯府手里的那些稀世良药?” 林然重重点头:“不错,如今这些都已经登记在她的名下,谁若是不信,尽可以前去官府查证!” “凭什么?她怎能得到这么好东西?她已经嫁去了战家,你们为什么还要登记到她的名下去?你们疯了吗?”苏子凝陡然失控,满目狰狞的嘶声质问。 林然霍然轻笑:“这是我们林家事,你管得著吗?” 苏子凝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整个人摇摇欲坠。 苏子晟算是看明白了,就算今天把妹妹强塞给林家,以后也得不到半点东西。 倒不如再想別的法子! 打定主意,他就忍著怒气道:“林兄说的对,今天是我们兄妹冒昧了,我这就把子凝带回去好好教导,只不过,我忘了一件事情,刚刚在进府的时候,看到一名男子跪在林府门口,好像说跟林府大小姐旧情未了,拿了信物前来相认呢!” 苏子凝也缓过神来,她讥笑道:“是啊,林怡琬,你口口声声说世子做的是齷齪事,那么你呢,还给別人送了信物,引得百姓在外驻足议论,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啊!” 原本沉默的战阎抬手拿起手边的筷子,逕自朝著她的脸上狠狠丟了过去。 “啪!”苏子凝被打了个正著,疼的惨叫一声,直接跌倒在地上。 苏子晟把她扶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娇媚的小脸上,一道长长的血印子。 他愤怒质问:“侯爷,我妹妹说的是实话,你怎能还对她动手呢?” 战阎冷冽开口:“诬我妻者,杀!” 苏子晟惊得心头突突直跳,他虽然也是武將,但是却没上过战场,根本就比不得战阎这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活阎王。 一时间,他竟是嚇得流出满头的冷汗。 他用力抓住苏子凝的胳膊道:“侯爷,也不是我红口白牙的胡乱造谣,你们去门口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说完,他就拖著苏子凝快步离开。 林太医也旋即起身:“走吧,既然有人找上门来,咱们林府也不能隨便由著別人欺负!” 林怡琬往外走的时候,就发现战阎脚步有些迟缓。 她茫然的眨眨眼睛,眼看著外祖父和小舅舅都已经在前头了,就退后几步走到他面前询问:“夫君,你怎么了?” 战阎神色有些复杂,他看似镇定从容,但是藏在广袖里面的拳头却已经握紧了。 迟疑良久,他终於鼓足勇气:“如果你真的有心仪之人,我可以想办法帮你遮掩此事!” “遮?”林怡琬直接被逗笑了。 她几乎都要笑出眼泪,片刻,她才缓过气来,俏脸上满是埋怨:“你就这么不信我啊?你当我是战玉?” 战义候连忙否认:“没有,我只是想要成全你!” 林怡琬认真说道:“我林怡琬从来都没有跟別人私相授受过,夫君这个可以放心,即便之前我跟战玉有过婚约,我也没送过他任何东西!” 战义候莫名的鬆了一口气,他重重点头:“我信你!” 看到他眼底的寒意,林怡琬只觉得外头那人怕是要倒大霉了。 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肯定会被战阎狠狠惩治一顿。 眾人来到林府门口,就看到一名白面书生跪在地上,他满脸悲戚,故作一副失意模样。 由於苏子晟和苏子凝先一步走了出来,所以那书生眼睛一亮,几乎是跪爬到两人面前。 他猛然伸手就朝著苏子凝的双腿抱了下去,嘴里还嘶声大喊:“琬琬,你明明说过的,我们要携手一生,百尺竿头,你怎么就变卦了呢?” 苏子凝都嚇疯了,这是哪里来的蠢货? 竟然还能把人给认错? 苏子晟也是怒不可遏,他抬脚就將书生踹出去老远,他厉声怒斥:“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到底是谁!” 书生被踹的心窝子疼的厉害,眼前也是一阵阵的晕黑。 可他也明白,定然是抱错了人,这才挨了一脚。 他忙不迭道歉:“对不起,我一时间眼了,所以才会认错,是我太想念琬琬的缘故,满眼皆是她!” 苏子晟嗤笑:“好一个满眼皆是她,你的她这不就来了吗?那位身穿紫衣的女子便是!” 书生点了点头,忙不迭又爬到林怡琬面前去了。 他悲戚呜咽:“琬琬对不起,我因为要寻你,走了一天一夜的路,好不容易进来京城,满脑满眼皆是你,所以才会认错,还请你原谅我!” 林怡琬眯起眼睛,茫然询问:“你是谁呀?我怎么不认识你!” 书生连忙解释:“琬琬,我是你的靖哥哥啊!” “呕!”林怡琬直接噁心的胃口都翻了。 这男人,够不要脸! 林太医却已经气的面色铁青,他沉声怒斥:“放肆,哪里来的登徒子,竟然敢污衊世家贵女,你可知这是重罪?” 第64章 污名 书生著急磕头:“外祖父,请宽恕小生的唐突,可是小生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你可记得,当年小姐十三岁的时候,被送去林家庄子养病约有半年?我就那时候和她认识的,並暗生情愫!” 林怡琬还真记起来了,她的確是去过庄子上。 可並未见过这位靖哥哥,想必背后算计之人,也是明白,假假真真才能最让人相信。 果然,林太医沉默了。 书生旋即声泪俱下的诉说:“当年小姐调皮,跑到后山小溪里面去捉鱼儿,一不下心就掉进了深坑,小生恰好撞到,顾忌她的名声,就寻了绳索救她,哪成想,她上来之后,竟是直接往我怀里扑,还哭著喊冷!” 眾人都惊呆了,这位林大小姐如此生猛的吗? 有人顿时给侯府世子抱不平:“瞧瞧,她当场改嫁,竟然还说世子品行不端,她十三岁就懂得勾搭男人了,她才是改被浸猪笼的那一个!” 此话顿时引得林然大怒,他厉声反驳:“都住口,我家琬琬绝不是这样的人!” 苏子晟阴阳怪气的开口:“她是不是这样的人,得看看这位书生怎么说,林兄,你这两年躺在床榻上,又怎会知道,她在外头是怎样一个脾气秉性呢?” 林然毫不犹豫反呛:“至少我们琬琬没上赶著去逼婚一个瘫子!” “你!”苏子晟气的无地自容。 书生迅速开口:“两位都別吵了,我此番进京来找琬琬,是拿了信物的,当年,我心疼她落水寒冷的模样,就答应了她的请求,她十分感激,就许诺將来会嫁给我,並拿了贴身小衣相赠!” 当看到他手里的粉色小衣时,眾人忍不住满脸鄙夷。 有人大著胆子喊:“如此不顾廉耻之女,实在是丟人现眼,私相授受乃大罪,理应受极性处死!” 书生顿时就急了,他哭著哀求:“不要处死琬琬,她当时年纪还小,做事有失分寸,现在我来了,我希望能娶她回家,跟她好好的过日子,希望你们能高抬贵手!” 他不断给眾人磕头,哪怕把脑袋给磕的淤青也没有停下。 眾人都被他给打动了,忍不住开口:“林怡琬,也算你命好,竟然有这么大度的书生愿意接纳你,你还不赶紧將他扶起来,给他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苏子凝也恶狠狠开口:“林怡琬,真没想到你会做出这般下贱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指责世子和陈芝兰?明明是你先不守妇德,胡乱勾搭男人的!” 林怡琬倒也没有气恼,哪怕所有人都骂她,指责她,她都气定神閒。 书生因为磕头已经摇摇欲坠了,他原本想著,都闹腾到这个地步了,林怡琬为了息事寧人,也该阻止他了吧? 可她非但无动於衷,甚至神情还似笑非笑。 书生忍不住开口说道:“琬琬,你別怕,有我在,我定然会承担所有的谩骂,是我怕你寒冷,才不顾你的名节,將你抱在怀中的!” 林怡琬拍著手道:“好一出苦情戏啊,我左思右想,也真是记不起自己竟然还做出这么混蛋的事情来?勾搭良家书生?赠送贴身小衣?这么大胆的吗?” 苏子凝愤然指责:“你做了不认,真当別人都是耳聋眼瞎呢?这粉色小衣不就是证据,我可记得清楚,你最喜欢粉色,而且全都是绣的夕顏,试问这京中贵女,有哪一个会用如此不起眼的样子?” 林怡琬勾了勾唇角,还別说,这次对方的確是做戏做全套了。 竟然还把夕顏给打听到了! 想起之前赶出院子的几名侍女,她笑的更加肆意。 她淡淡开口:“夕顏也没错,小衣的顏色,也的確是对的上!” 苏子凝得意冷笑:“那你还敢否认,眾目睽睽之下,林怡琬,你就承认你也是下贱无耻的盪,妇吧!” 她说完,就看向战阎:“侯爷,如今她的品行你也看到了,你身为当朝堂堂战神,怎么能娶一个不知廉耻的浪荡女做掌家夫人呢,赶紧休妻,让她净身离府,这才是该对她的惩罚!” 战阎不动声色的挑眉:“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置喙我侯府的家事,看来刚刚的教训还不够,理应把舌头给剪下来才行!” 苏子晟嚇了一跳,他迅速抬手就给了苏子凝一个大耳光,他忙不迭哀求:“侯爷,你別跟子凝一般见识,她只是顾及侯府的名声罢了!” 战阎率先表明態度:“没有查清楚的事情,本候不认,本候要听听夫人如何说!” 林怡琬缓缓开口:“按理说,贴身小衣这种事情,是不该摊在人前说的,既然他这般污衊我,那么我也定然要拿出证据,只不过,所牵扯之人,事了之后,会直接杖毙,这位书生,你可还坚持这件贴身小衣是本小姐亲手相赠?” 书生有著瞬间的惶恐,他怕死! 他原本以为毁了林怡琬的名声,就能让她成为自己的夫人,將来他搭上林家,就能平步青云。 可没想到,会惹来那么严重的后果。 正在他踌躇的时候,战阎也看出了端倪,他沉声怒喝:“污衊本候夫人的青白,理应活活剥皮拆骨,你可考虑清楚了?” 书生直接嚇瘫了,他下意识朝著人群的方向看过去。 林怡琬及时捕捉他的视线,竟是看到了战朵儿。 她眯眼一笑,果然又是战老夫人幕后主使。 她慢悠悠开口:“玲儿,去把当朝有名的绣娘子给请来,我的衣服不是全都出自她的巧手?” 玲儿毫不犹豫的回答:“奴婢已经提前去请了德高望重的绣娘子,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站出来给夫人澄清了!” 林怡琬忍不住夸讚:“小丫头,想的周到!” 玲儿憨憨直笑:“也不全是奴婢的功劳,还有紫儿姑娘,她把绣娘子给扛来的呢!” 只见当朝德高望重的绣娘子快步走到人群中,先是给了战阎行礼,接著才给林太医行了礼。 她清了清嗓子道:“眾所周知,林太医乃宫中最为厉害的太医,深的宫中贵人的敬重,所以他府里经常会有赏下来的好料子,而林姑娘小衣所用的布料全都是御赐的桑锦!” 第65章 彻查 听到桑锦三个字,眾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那可是皇室才配使用的高等锦啊! 都说林太医极为宠爱这个自幼孤苦的外孙女,看来所言不虚,竟然连贴身小衣都用这么金贵的布料。 说是寸布寸金都不为过,况且只怕有钱也买不到。 因为这是江南贡品! 站在人群中的战朵儿更是嫉妒的双眼发红,不过是个卑贱的蠢货,有什么资格使用如此金贵的布料? 只要能让她净身出户,那么她带过去的所有丰盛嫁妆就会落入她这个战家唯一的大小姐手中。 她用力握紧拳头,眼底满是势在必得。 这时候绣娘子又开口:“这件小衣除了布料作假之外,还有一个十分明显的漏洞,那就是我绣的针法跟別人不同,別人都是从內到外绣,我是从外到內绣,打结处都在最中间的蕊处,诸位如果不信,有从绣房买过衣裳的,可以自行检查!” 紧接著就有夫人惊声说道:“绣娘子说的没错,她绣的样子都是在,心处打了结!” 另外一人也跟著附和:“我的也是!” 越来越多的赞同声让书生满头冒出冷汗,他心说不就是一件贴身小衣吗?哪儿来的这么多门门道道。 就在他心头恐慌的时候,战阎冷冽的声音猛然在他耳边炸开:“既然有绣娘子作证,那么就坐实了你污衊当朝侯府夫人的罪名,你还有什么话说?” 书生白著脸爭辩:“这件小衣就是两年前林姑娘亲手所赠,我绝没有说谎!” 绣娘子诧异瞪大眼睛:“什么?你说这是两年前的针脚?这不能啊,这明明是刚刚绣出来的,而且手艺还很粗糙,连线头子都没处理好!” 她衝著人群大喊:“有没有绣活好的夫人和贵女啊,都出来看看,以免我一人判断,有失偏颇!”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就有几名热心的贵夫人快步走了出来。 她们將小衣拿在手里仔细摩挲之后,这才说道:“绣娘子慧眼如炬,这的確是刚绣出来的,都没有浸过水!” 书生嚇得浑身颤抖,想要逃走,但是却悲剧的发现双腿根本就已经站不起来。 就在他踌躇犹豫的时候,战阎却凑在他耳边道:“你最好赶紧说实话,否则,你该知道我战阎用什么样的雷霆手段收拾你,你让我夫人蒙羞,承受挖眼割鼻子之刑都是轻的!” 书生直接崩溃了,他是爱財不错,前提他得有命享啊。 他还这么年轻,还没有活够! 他再没迟疑,迅速磕头认罪:“侯爷,小的错了,小的的確是污衊林姑娘,求你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饶过我这一回吧!” 战阎沉著脸喝问:“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书生白著脸回答:“我不知道,她见我的时候,蒙著个脸,只说林怡琬进府之后,发卖院中奴婢,很不得人心,让我拿著这东西污衊她的青白,到时候林家就不得已將她下嫁给我,我就能成为林府的乘龙快婿!” “乘龙快婿?”战阎眼底陡然闪过蚀骨的冷意。 他厉声说道:“影一,既然他还不说真话,那就先去挖了他的双眼!” 书生嚇得大喊:“我想起来了,是一名唇边带了黑痣的老嬤嬤,再多,我真的不知道啊!” 战阎皱眉质问:“把你带去侯府,你能认出来吗?” 书生忙不迭点头:“能的!” 战阎再没迟疑,命令影一把人给绑了,拖上马车。 他转头看向围观的百姓:“不好意思,有坏心思的奸诈小人刻意污衊本候刚进门的妻子,还希望诸位给她作证,她是端庄善良的女子,本候能娶了她,是上辈子俢来的福气,这辈子,定然好好疼爱她,不让她遭受半点的委屈!” 此话一出,眾人皆是震惊。 这可是当朝有名的冷麵活阎王啊,因著身体缘故,他向来不跟女子有任何的接触。 就在眾人以为他会孤独终老的时候,却没料到,竟然娶了妻子。 原本以为他是迫不得已才跟林家一个交代,哪成想,他会心甘情愿? 回过神的来眾人连忙道贺:“恭喜侯爷成亲,希望侯爷和夫人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战阎眸光微暗,白头偕老吗? 他不敢想! 只不过当务之急要先把污衊林怡琬的幕后真凶给揪出来,绝不能让她白白受了这份委屈。 待他走上马车之后,林怡琬也要跟著上去。 林太医却叫住了她,他面色复杂的说道:“外祖父有话交代你几句!” 林怡琬点点头:“你说!” 林太医踌躇良久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直到怕战阎等烦了,他才飞快说道:“战阎的病,我已经试过各种药材,都没有任何起色,或许你用別的法子刺激一下,兴许会有效果!” 林怡琬登时愣住,別的法子刺激? 难道说,这是要让她引诱? 嗯,晚上试试! 打定主意,林怡琬这才告別林太医回到马车上。 战阎好奇的看著她:“外祖父给你交代什么了?” 林怡琬没有回答,反而给了他一个从上到下的眼神。 战阎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他怎么有种被恶狼给盯上的怪异感觉? 看到他面色紧绷起来,林怡琬忍不住打趣:“我外祖父只是说,你在战场上受了不少的苦,让我好好照顾你,瞧把你嚇得,那神情活想我要把你给吃掉!” 战阎晦涩说道:“夫人,別的我兴许给不了你,但是我会在侯府好好护著你,不管是谁算计你,我都不会留情!” 林怡琬心头闪过一抹温暖,如果,前世的时候,他在府里,她应该就不会落得那么悽惨的下场了吧? 果然,嫁渣男他爹是个正確的抉择! 两人各怀心思的回到侯府,战阎就命人把府內所有的管事嬤嬤全都给召集起来。 只不过,二房那边来的只是二夫人,以及她的贴身嬤嬤。 她尷尬解释:“朵儿昨天就去寺里给老夫人祈福了,寺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不跪个三五个时辰,是不能离开禪室的,她院里的嬤嬤也全都带走了!” 第66章 灭口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限她半个时辰之內回到侯府,否则,以后就別再踏进半步!” 二夫人震惊的瞪大眼睛:“侯爷,你怎么能这么说,朵儿是战家的姑娘,她不回来侯府能去哪里?” 战阎冷寂吐出一句话:“她不是喜欢拜佛吗?就让她住在寺庙!” 二夫人脚下打了一个趔趄,她委屈爭辩:“朵儿她是去给老夫人祈福的,你是不想让她做个孝顺的孩子吗?” 战阎摇头:“本候是让她將孝顺进行到底,半个时辰不归,本候就去找皇上为她申请个孝女封號,让她常住皇寺!” 二夫人再不敢迟疑,连忙命人赶紧去把战朵儿给叫回来。 她知道战阎说到做到! 不多时,面色苍白的战朵儿就带著贴身嬤嬤匆匆赶到,她走到战阎面前不安行礼:“朵儿拜见伯父!” 战阎凝眉询问:“不是说去皇寺给你祖母祈福了?怎么这么快回?” 战朵儿惶恐回答:“朵儿的確是去祈福了,只不过还没赶到,半路上被娘亲派人追上了!” 战阎冷哼一声,没再理会她。 他凌厉的双眸落在院內所有嬤嬤身上道:“此番把你们召集起来,是因为有嬤嬤胆敢串通外人污衊夫人的名节,兹事体大,本候亲自盘查,现在就让那名书生认人!” 战老夫人不满开口:“怎么就是污衊?兴许是真的呢?阎儿啊,你最好查清楚,別让人给矇骗了!” 战阎沉著脸反驳:“母亲,此事本候已经有定论,书生也已经承认是有人故意指使他,你莫要再插手!” 冰冷的声音让战老夫人心头犯堵,她不满的翻了翻白眼,到底没敢再说话。 书生快步走到所有嬤嬤面前,却始终没有发现指使他的人。 他急的额上冷汗直落!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他才沮丧著脸回到战阎面前:“回稟侯爷,没,没有!” 二夫人终於抓到了把柄,她不依不饶的开口:“我就说吗,这书生肯定是信口胡诌,明明林怡琬在外头招蜂引蝶引来的这桩麻烦,怎么侯爷就纵容她折腾的侯府上下不寧?” 战阎冷冽打断:“闭嘴,有什么话想好了再说!” 二夫人憋屈的咬了咬唇,再没吭声。 战阎转头看向影一:“去把府里的名册管家给找来,让他挨个核对,看看哪个院里还少了嬤嬤?” 话音落下,战朵儿就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锦帕。 她死死来回扯著,哪怕把指甲给扯断了,她也没觉得半点疼痛。 很快,一瘸一拐的宋管家就抱著名册赶到。 他仔细核对之后,霍然就发现战朵儿的院子竟是少了一名烧火的老嬤嬤。 他迅速回到战阎身边稟报:“大小姐的院子里面少了一个陈嬤嬤,负责小厨房烧火的活计!” 书生突然叫了起来:“我记得了,那名老嬤嬤身上就是有著浓重的烟燻味,当时呛的我鼻子都发酸!” 战朵儿直接尖声训斥:“你少血口喷人,陈嬤嬤早就从我院子里面请假回家探亲去了,怎么可能会去找你?” 战阎挑眉:“回家探亲?她不是你们二房的死契奴婢?为何还有亲眷?” 战朵儿面色青白难看,她万万没想到战阎记性这么好,竟然连府里的这点小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不是个只懂得练武的武疯子吗? 她强自爭辩:“伯父,这位陈嬤嬤是签的死契没错,但是谁知道她突然又说家里有亲眷呢,而且还说那是她唯一的姐姐,如今生了重病,希望能回去照顾她,我母亲心善,就放她走了!” 战阎不动声色的询问:“还有这隱情,可她这月不是刚领的分例银子?她人不在,你们二房私自吞掉了?” 战朵儿面色一白,囁嚅著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二夫人迅速说道:“兴许是底下人马虎,就胡乱统计上去了,等下月我抹掉她的名字就行!” 她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糊弄过去了,来个死无对证,战阎肯定就会放弃追究。 毕竟人不在,也不能隨便栽赃到那位陈嬤嬤的头上。 然而,战阎却依旧不依不饶。 他沉声说道:“二房做出虚领月例银子的事情,母亲可知情?” 战老夫人茫然的眨眨眼睛,这么快火就烧自己的头上了? 她就算知道,也得说不知道啊! 不然,管家权得丟! 她想都没想的直接回答:“不知道!” 战阎点点头:“既然母亲不知,那么定然是二房暗自做的手脚,之前府里没有主母的时候,我的俸禄和赏赐都要交到公中,供应侯府各项开支,那就不提了,如今我有了夫人,除了孝敬老夫人的那一份之外,其他的,一概不再支出!” 二夫人嚇了一跳,这怎么能行? 这么多年,二房之所以日子过的养尊处优,不就全凭著战阎养著他们吗? 她自己的夫君是个不成器的,成天就知道玩鸟逗猫。 指望他养活她们母女,得去喝西北风! 尤其是朵儿,如今烂漫年华,正是用好衣裳,好首饰打扮的时候,没钱连门都出不去。 她著急开口:“侯爷,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样对我们二房不公平,你都养了我们这么多年,为何却突然夫人进门就不想养了,莫非是她容不下我们这些亲眷?” 战阎都要气笑了,这得是多不要脸才说出来的话啊。 从前,他一心扑在军营,对於后宅的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横竖那些钱財都是身外之物,不值得一提。 可如今小姑娘来了,他作为夫君,不能让她整天活在糟心事当中。 那些乱七八糟的枝干末节也该狠心剪掉了。 战朵儿也跟著泪水连连的哀求:“是啊,伯府,你怎么能狠心不管我们呢?如果朵儿哪里做的不对,我可以给伯母下跪请罪的!” 说著,她就要跪在林怡琬面前磕头。 林怡琬迅速躲到旁边,她皱眉开口:“你们领的又不是我的银子,给我磕头做什么?我可受不起!” 战朵儿白白磕了个头,只觉得万分屈辱。 她狠狠瞪了林怡琬一眼,连忙跪爬到战阎脚边哀求:“伯父,我以后一定乖乖的听话,求你不要生气了!” 第67章 死了 战阎不为所动的盯著她:“收回成命倒也不是不可以,那就把那位陈嬤嬤给交出来,只要確定她是无辜的,我不但会让你们继续留在侯府,甚至还立刻把你送去贵女书院!” 战朵儿眼底闪过剧烈挣扎,不是她不想交,是她根本就没有办法交啊。 就在她踌躇不决的时候,战老夫人却已经率先开口:“不就是个贱婢吗?你伯父既然给你要,你就交,有什么好犹豫的?” 战朵儿不安的看了旁边的二夫人一眼,小心翼翼说道:“祖母,不是我不想交,而是她根本就不在京城,一时间也找不到!” 战老夫人皱眉:“总该去碰碰运气,这件事情你別管了,她经常会在什么地方,你跟我说,我差我院子里面的人去寻她!” 战朵儿眼睛一亮,她顿时明白祖母这是有办法了。 她忙不迭开口:“兹事体大,不如孙女跟著安嬤嬤一起去找吧?” 战老夫人摆了摆手,让她俩赶紧快去快回。 来到外面之后,安嬤嬤就找了一个面相极其凶恶的婆子,直接坐上马车。 战朵儿好奇询问:“嬤嬤,祖母是如何跟你交代的?” 安嬤嬤恭敬回答:“大小姐,不该问的话別问,你將来是要嫁去高门大户的,这些脏事可不能污了耳朵。” 战朵儿顿时眉开眼笑,她得意的扬起下巴:“安嬤嬤,这次我要是真的能如愿以偿去了贵女书院,我以后就提拔你做我的管事嬤嬤,隨我一起嫁娶高门大户!” 安嬤嬤也开心起来,她忙不迭点头:“那就多谢大小姐了!” 马车来到一条偏僻的巷子,战朵儿就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脑袋,確定周遭没人之后,她才让安嬤嬤去叫门。 她低声叮嘱:“你们想做什么就做,我就不进去了,她就在里面躲风头呢!” 安嬤嬤连忙应下,指挥著健壮婆子去敲门。 里面听到动静,旋即就问了一句:“谁呀?” 健壮婆子立刻回答:“是大小姐派来送东西的!” 院门立刻打开,就露出陈嬤嬤那张满是戒备的面容。 她敷衍的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哎吆,还是安嬤嬤亲自来了,这是给我老婆子送什么好东西啊?” 安嬤嬤阴沉一笑:“当然送你上西天啊!” 话音落下,健壮婆子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衝进院子,惊得她一边挣扎,一边怒斥:“你们干什么?我是大小姐的人,我替她办事的,你敢杀我,她不会放过你的!” 安嬤嬤嘴角勾出一抹嘲讽道:“蠢货,还真以为替大小姐办了几件脏事,就入了她的眼?她就在外头马车上坐著呢,你说她会不会放过我们?” 陈嬤嬤惊呆了,她万万没想到大小姐竟然这般心狠手辣。 她虽然不是她的奶嬤嬤,但是却也寸步不离的伺候在她的身边啊。 怕她饿著,怕她渴著,几乎是无微不至的照顾。 这次也是见不得她委屈难受的模样,这才自告奋勇的去外头找人。 没想到,竟然要被她给灭口? 不,她不相信! 情急之下,她猛然用力咬了健壮婆子的手腕,迫使的她不得已撒手。 陈嬤嬤连滚带爬的扑到马车旁边,嘶声哭喊哀求:“大小姐,你不能这么对我,求你救救我!” 战朵儿气疯了,她猛然撩,开马车帘子吼:“安嬤嬤,你怎么办事的?你打算让她嚷嚷的人尽皆知,顺便再把官兵给招来?” 安嬤嬤也没犹豫,迅速和健壮婆子对了个眼神,直接把陈嬤嬤给扑到了身下。 陈嬤嬤用力挣扎也无法脱身,她这才满脸恼怒的瞪著血红的眼睛看向战朵儿:“为什么?就因为我帮你去找了书生污衊夫人的清白,你就要堵我的嘴,杀我灭口吗?” 她哭泣:“奴婢做这桩恶事,都是为了你啊!” 战朵儿心虚的別开视线:“陈嬤嬤,你別怪我,我留不得你了,你放心,待你死了之后,我定然会给你找个风水极佳的地方入葬,也不枉咱们主僕一场!” 陈嬤嬤面若死灰,眼底满是懊悔! 她只是帮了个白眼狼啊! 安嬤嬤和健壮婆子又把她拖回到院子,直接拿了绳索试图要把她给绞杀。 恰在此时,两道人影从天而落。 安嬤嬤和健壮婆子接连被踹飞,两人摔落在地上,满嘴往外喷吐鲜血。 影一看向紫儿:“你先把陈嬤嬤带回府里復命,我赶著马车回去!” 紫儿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提著已经昏死过去的陈嬤嬤拔腿就跑。 战朵儿听到声响之后,下意识开口询问:“这么快就解决了?” 影一在外面回答:“是啊,大小姐,现在属下就赶车回府!” 容不得战朵儿回过神,两个血人就扔进车厢。 “啊!”满目的红,顿时嚇得她魂飞魄散。 她惊声询问:“安嬤嬤,你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嬤嬤艰难吐出一句话:“大小姐,咱们上了侯爷的当了!” 战朵儿浑身僵住,原本染满喜色的小脸顷刻间就变得苍白骇人。 完了,东窗事发了! 外面是影一赶车,她想逃都没得逃啊。 她死死握紧拳头,眼底满是恐慌和不安。 此时昏迷不醒的陈嬤嬤已经被紫儿送到了战阎的面前,她形容狼狈,远远看去,就像是死了那般。 虽然战老夫人和二夫人意外紫儿把人给扛回来,但是却也想著反正人都死了,谁扛也一样。 二夫人率先装作悲戚的开口:“哎呀,陈嬤嬤离府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呢?真是可怜!” 紫儿拧著眉心也没吭声,就自动退到一旁。 战老夫人看向战阎:“不管她是死的还是活的,终归是回来了,你要兑现刚刚给朵儿许下的承诺!” 战阎挑眉:“母亲不要这么早下定论,你怎么就篤定她死了呢?紫儿,把冷水浇在她的脸上!” 紫儿也没迟疑,逕自提了冷水,直接哗啦整个倒在陈嬤嬤的头上。 她浑身打了个激灵,猛然睁开眼睛,看到战阎的那一刻,直接嚎啕大哭:“侯爷救命,大小姐要杀了奴婢灭口,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二夫人眼前一黑,险些直接就栽倒在地上。 第68章 赶走 她死死抓住身边侍女的手臂,厉声呵斥:“陈嬤嬤,你胡说什么?朵儿不是去寻你了吗?她怎么又会杀你灭口,你休要污衊她!” 陈嬤嬤恶狠狠瞪向二夫人,满脸恨意。 如今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她还怕什么啊? 横竖都是死,如果能在临死前,拉几个做垫背,也是够本。 她咬牙说道:“呸,她怎会好心要去接我,她是要將我活活绞杀,我脖子上的勒痕就是证据!” 二夫人用力摇头:“不,不是这样的,肯定是你污衊朵儿,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噗通一声跪在战阎面前哭诉:“侯爷,你千万不要相信她的满口谎言,定然是她之前手脚不乾净,朵儿惩治了她,所以她才记恨,蓄意报復,朵儿是你看著长大的孩子,她的脾气秉性,你最是清楚啊!” 战阎满目凛冽,他还真不了解! 这一次,如果不是他提前多了个心思,派人过去查探,还真不知道一个表面上乖巧可人的小姑娘,能做出这般狠毒的事情。 他毫不犹豫打断:“朵儿是你的孩子,她脾气秉性到底什么样,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本候做事公允,这一次定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绝不能让谁平白受了冤屈!” 二夫人浑身巨震,被他的气势嚇到,竟是连眼泪都不敢流了。 战阎凌厉的眼神落在陈嬤嬤身上:“你做过什么?以至於大小姐要杀你灭口?” 陈嬤嬤匍匐在地上战战兢兢回答:“她给了奴婢一件夫人的贴身小衣,让奴婢隨便找个男子污衊她的清白,只要当街做实她不守妇德,就能將她净身赶出侯府!” 战阎藏在袖子里面的拳头霍然握紧,他毫不犹豫的开口:“你找的那个书生可是他?” 陈嬤嬤看到跪在旁边的男子,虽然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但是却也能认得出来。 她连忙点头:“就是他,奴婢还给了他二十两碎银!” 二夫人下意识爭辩:“你胡说,你红口白牙的往朵儿身上泼脏水,你这老贱婢,怎的如此歹毒?” 战老夫人也拧著眉心开口:“阎儿,朵儿心思多简单的姑娘,她怎会想出这种下作毒计,定是这老东西自作主张揣摩了主子的心思,这才在大街上闹了那一出!” 战阎看了陈嬤嬤一眼,她立即爭辩:“奴婢没有自作主张,就是小姐吩咐去做这件事情的,而且那件贴身小衣,也是她从丫鬟绿绣手里得来的!” 林怡琬勾唇一笑,对上了,绿绣就是其中一个赶出院子的侍女。 怪不得能记得她小衣的样子呢。 她委屈开口:“夫君,看来有人不满我成为侯府夫人,想要用这种歹毒的计策把我给赶走,还试图將我的嫁妆占为己有,我怎么命就这么苦呢?” 她眨巴眨巴眼睛,眼泪就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战阎还没心疼,玲儿就先受不住了。 她本来就是直来直去的性子,最是看不得林怡琬遭受半点的委屈。 她旋即说道:“侯府可真是个大火坑啊,世子大婚之日要求妻妾同娶,故意羞辱我们主子也就罢了,甚至又来了个大小姐为了贪墨她的嫁妆,竟然僱人污衊她的清白,这种鸟气,我们绝不能受著!” 她一把扶住林怡琬:“主子,咱们走,咱们找老太爷去做主,让他进宫告御状,给你撑腰住持公道!” 战老夫人嚇了一跳,她著急大喊:“快拦住她们,快拦住她们啊!” 她可不敢真让林怡琬去告御状,不然侯府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她亲闺女还在宫里呢,可不能连累了她啊。 玲儿下意识將林怡琬护在身后,不满看向战老夫人:“你还拦著我们做什么?你身为侯府长辈,眼睁睁看著那些宵小作践我们主子,还不许我们去告状了?” 战老夫人鼓著眼睛怒喝:“大胆,一个贱婢也敢以下犯上,多大点事儿,就去告御状,皇上日理万机的,怎能拿这点子后宅的脏事去劳烦他?” 玲儿冷笑质问:“所以照著老夫人的意思,我们主子就该活活受著这份委屈?” 战老夫人面色涨红,她著实是被问住了。 战朵儿是她的亲孙女,她怎能处置呢? 几番思量,她就开口:“林怡琬不是也没有什么损失吗?她想要交代,那就把这几个刁奴都给发卖了,让她眼不见心不烦!” 说完,她就心虚的看向战阎:“阎儿,你觉得呢?” 战阎冷漠开口:“母亲这般处置未免有失偏颇,你换位思考,如果今天受了污衊的是朵儿呢,你还会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战老夫人心说,贱丫头怎么能跟朵儿比? 那可是她的心头肉! 而林怡琬不过是她看不上的一个药攮子而已! 她之所以让战玉千方百计的跟林家有婚约,就是为了林家手里的那些良药,以及不传的治病方子。 她訕訕开口:“那就让朵儿回来再跟怡琬道个歉,总归是一家人,也不能闹的太过於没脸不是?” 战阎不耐打断:“不再是一家人了,如果母亲不给本候一个满意的交代,本候就会將他们全家逐出侯府!” “什么?”战老夫人几乎叫破了嗓子。 她没想到,就为了这么一桩小事,战阎竟然还要把二房给逐出侯府,这怎么能行? 那可是她的亲儿子啊,將来还要继承这侯府的! 二夫人也跟著开口:“侯爷,你就不顾兄弟之情了吗?当年二爷看到你伤了身体,以后再也不会有子嗣,这才忍痛把我们唯一的儿子过继给你,让他叫你父亲,你怎么就因为一个外人要把我们全家赶走呢?” 战阎上前握住林怡琬的手道:“她不是外人,她是我战阎的妻,也是这座侯府的当家主母,她受了委屈,我必然要为她出头,既然罪证確凿,二房就不必再跟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要么逐出侯府,要么就送官入刑,你们看著办!” 刚刚被从马车上拖下来的战朵儿听了之后,直接眼一翻,腿一软,顿时晕死过去。 二夫人著急大喊:“朵儿,你怎么了?” 第69章 求情 战朵儿艰难开口:“娘亲,我不去官府,更不离开侯府,娘亲,求你,別让他把我们赶走,否则,我们这辈子就完了!” 二夫人泪水簌簌落下,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明明该被赶走的是林怡琬那个贱人才对啊。 可现在倒霉的却是二房! 这时候听到消息的战玉也被人搀扶了过来,他重伤未愈,面色看上去十分苍白。 再身穿白衣,就更衬的犹如病弱公子那般。 他知道林怡琬喜欢他这个调调,每次见他这般穿著,都是满眼星星,恨不得整个人都溺毙在他的身上。 察觉到她投过来的视线,战玉精神微微一震。 果然,她还是如从前那般的,贱! 看到他这般模样,就开始魂不守舍了! 他很快掩去眼底的嫌弃,一张英俊的面容上染满委屈和愧疚。 他颤声说道:“儿子拜见祖母,拜见父亲!” 话音落下,就要艰难跪下行礼。 战老夫人心疼开口:“都伤成这样了,还跪什么?自家人又怎会计较你这些礼数?” 战玉动作一顿,微红的眼睛就下意识看向面色凝重的战阎。 自打他出现的那一刻起,父亲就一直沉著脸,看不出喜怒,让他很是紧张和不安。 林怡琬俏脸上闪过一抹嘲讽,还別说,她这好大儿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这张脸了。 尤其这委屈巴拉的模样,还挺有一种破碎美。 只不过,她心硬如铁,绝不会再被这张脸给哄骗了。 她別过视线,下意识的走到战阎身边,並抬起那双璀璨的大眼睛望向他:“夫君,你不是说要给我一个公道的吗?” 战阎顺势握住她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做给战玉看的,竟是握的有些紧。 他冷冽开口:“看来这八十军杖,还是让世子没有长记性,竟然忘了跟母亲行礼了!” 战玉浑身一紧,只觉得伤处又是一阵火烧火燎的疼。 他就不想叫林怡琬为母亲,她明明该是的女人才对! 可面对父亲的威压,以及现在二房的处境,他不得不做出妥协。 他訕訕开口:“儿子知错,拜见母亲,还请母亲不要跟朵儿一般见识,她不过是受了那些僕妇婆子的怂恿,才犯下重错,將来她会改的!” 林怡琬恍然说道:“原来世子拖著病体过来是给二房求情的啊,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的计划成功,现在声名尽毁的我,就只剩下拿根绳把自己吊死的一条路了!” 战玉面色有些挣扎,他著急爭辩:“可现在你不是好好的?况且朵儿也是叫你一声伯母的,你忍心看著她受罚?” 林怡琬淡淡开口:“我之所以好好的,是因为夫君查的明白,他要给我一个公道!” 听她说完这句话,战阎就立即训斥:“战玉放肆,此事跟你无关,如果你不捨得二房净身出府,那你大可以跟他们一起走!” 战玉惊得面色骤变,怎么他一来,就变成让二房净身出府了?明明他是来劝和的啊。 二夫人也是急的眼泪直落,可又不敢再激怒战阎,担心他真的把战玉也直接赶出侯府。 战朵儿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她哪怕再是憎恨林怡琬,也不得不跪爬到她的脚边哀泣:“伯母,饶了我这一回,不要把我们二房赶走,我给你做牛做马,求求你了!” 一边哭,一边扬起巴掌就狠狠抽自己的脸。 接连几下之后,她的那张俏脸就已经变得惨不忍睹。 战老夫人气的心口不断起伏,她不满指责:“朵儿都这样道歉了,你们就还不消气吗?” 战阎毫不犹豫的开口:“既然二房不主动搬走,那就別怪本候派人过去了!” 他转头命令影一:“带些人把二房院子清理出来,公帐上的东西一律不许带走,至於银钱也要留下,当初他们投奔来的时候,欠了好些帐,是本候替他们挡下的,所以他们必须要净身离府!” 影一应下之后,转身匆匆离开。 战老夫人两眼一黑,直接受不住刺激昏迷过去。 战阎也没有理会,逕自命人將她扶去院子,连府医都没给叫。 二夫人更是哭天抢地,却始终让他无动於衷。 战阎又命人將书生以及犯错的嬤嬤全都遣送官府处置,確定並无疏漏之后,这才牵著林怡琬的手腕快步离开。 他不愿意让她听到那些乌七八糟的声音,更不想让她再看到战玉! 他陪著她用了午膳之后,就直接去了前院书房处理公务。 而林怡琬就美滋滋的睡了个午觉! 等她醒来之后,玲儿就跟她嘰嘰喳喳的匯报消息:“二房那边可热闹了,二老爷夫妻是直接被拖出去的,他们想死皮赖脸的去求侯爷,侯爷只撂下狠话,要么是自己滚,要么把世子带走滚!” 林怡琬勾唇一笑,这可是杀手鐧啊。 二房还指望著世子继承侯府门楣的,怎么敢连累他? 就只能哑巴吞黄连,有苦自己咽了! 活该,谁让她们用这么脏的手段污衊她名声,幸好有绣娘子做证,不然,她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想来,战玉此时得恨死她了吧?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暴风雨还在后头呢! 这泼天的报復,会让你应接不暇! 林怡琬没再费脑子想这些糟心事,而是翻看起外祖父送给她的那些医药典籍。 她得赶紧把战阎的病治好! 唯有成为真夫妻,才能生下属於自己的孩子。 不知不觉间,夜幕已经来临。 林怡琬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诧异看向旁边忙碌的玲儿:“侯爷还没回来呢?” 玲儿摇头:“没啊,刚刚让影一传过话来,说他有重要的公务没处理完,夫人无需等他!” 林怡琬眨眨眼睛,这可是引诱的好时机啊。 她连忙把药典收好,衝著玲儿交代:“去给我拿些酒过来!” 玲儿震惊瞪大眼睛:“夫人,这么晚了,你要喝酒?” 林怡琬催促:“管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去拿!” 玲儿也没迟疑,很快就抱著酒罈子回来。 林怡琬就去沐浴,特意挑选了一件微薄的寢衣穿在身上。 她原本就身形极好,此刻再经过刻意装扮,就更加窈窕惑人。 哪怕玲儿是个女子,也看得忍不住直了眼。 第70章 醉酒 她用力咽了咽喉咙:“夫人,你可真好看!” 林怡琬直接转了个圈,顿时周遭香风四起。 她姿態妖嬈的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眉眼弯弯的开口:“美人配美酒,这世上,还有哪个男人能经得住诱,惑?” 看到她往外走,玲儿嚇了一跳,她著急追上:“夫人,外头冷著呢,你好歹也穿个披风!” 林怡琬才不肯穿,不然她的心思可就白费了。 她早就盯准了院子里面种著的那棵歪脖子老桃树了,此时桃盛开,灼灼其华,正是悦目的好时节。 她踩著梯子攀上去,懒洋洋的坐在枝丫上。 起初是想要等著战阎回来诱,惑他的,可是隨著几口美酒下肚,她的意识渐渐恍惚起来。 她越发恣意的躺在枝间,仰头將最后一滴美酒倒入喉中,扬声念道:“桃坞里桃庵,桃庵里桃仙,桃仙人种桃树,摘了桃卖酒钱!” 她素手轻摇,满目失望的呢喃:“咦?这么快就没啦?不行,还没没喝够,我得再去拿一壶才行!” 她慵懒的翻了个身,裙摆飞扬,好一副唯美的美人臥醉景图。 然而,她的墨发却跟桃凝结在一起,让她一时间无法离开。 这一幕恰好就落在刚刚回来的战阎眼里,让他犹如被定住那般,再挪不开视线。 圆月高悬,美人斜靠桃枝,好一副怡人盛景。 莫名的热意又从小腹凛冽窜起,撞的四肢百骸都隱隱发疼。 尤其是受伤的位置,就像是有蚂蚁在啃咬那般,让他十分难受。 他本能的感觉到自己不对劲,下意识转身就要走。 耳边却突然传来嘎吱一道声响,这让他脚步猛然顿住。 他下意识回头,就看到原本躺在桃枝上的小姑娘突然尖叫著摔下来了。 电光火石之间,他也顾不得什么,直接飞扑而上。 原本玲儿也是看到了,她著急催促木头桩子般杵著的紫儿:“你快去救夫人啊,千万別被摔出个好歹来!” 紫儿幽幽吐出一个字:“笨!” 玲儿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呢,就看到一道黑影猛然冲了过去,逕自把林怡琬给接了个满怀。 她刚想要衝上去询问有事没事,就直接被紫儿拖住手腕,堵住了嘴。 两人悄然退走,就只剩桃树下的两人。 林怡琬醉眼朦朧,她看到战阎的时候,伸手捏捏他的脸:“侯爷,你回来啦,去拿酒,咱俩继续喝呀!” 战阎何曾被人这般碰触过,一时间面红耳赤。 小姑娘软软的一团在他的怀里,让他鼻端也不知道飘散的是酒香,还是香。 他收敛心神,哑声规劝:“夫人,酒多伤身,你已经喝了不少,赶紧回去休息!” 她懵懂摇头:“不,我还能喝,玲儿没告诉你我的秘密吗?我千杯不醉,再来三瓶子酒,我也能稳当的走路!” 她伸手推开他,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夫君,你瞧瞧,我给你走两步,噯?” 话音落下,她竟是直接就要往前扑倒。 战阎急忙將她捞住,顿时急的满头流汗,他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照顾一个小女酒鬼啊。 情急之下,他只能將她当个孩子哄著:“琬琬乖,琬琬听话,只要你跟我回去房间,我明天就带你去庄子里面抓鱼玩好不好?” 她皱眉摇头:“夫君,我不要抓鱼,我要孩子!” “什么?你要什么?”战阎猛然僵住,浑身上下躥腾出骇人的凉意。 她將小脑袋往他怀里蹭:“要孩子啊,要属於咱们得孩子,以后渣世子肯定会记恨我的,等你去战场打仗,我孤苦无依的,被他们害死,你都不知道!” 他开始以为她是胡言乱语,可是感受到心口间的湿意,他才发现她哭了。 他用力將她箍紧,眼底闪过剧烈挣扎。 许久,他才將她倾身抱起,快步朝著屋內走去。 他叮嘱玲儿:“让她在热水里面泡一泡,免得著凉,待会再餵她喝些醒酒汤,明天醒来之后就不会头疼了!” 玲儿小心翼翼询问:“那侯爷你呢?” 战阎复杂回了一句:“我还有事!” 说完,就匆匆离开。 此时他並不知道,他將林怡琬抱回房间之后,战玉的身影才慢慢的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满目憎恨和贪慕,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林怡琬可以这么美,可以这么风情。 他其实早就来了,他原本是想要求她帮著给二房说说情,顺便再好好跟她道歉,求得她的原谅。 却没想到,竟是见到她醉臥桃枝的撩人一幕。 在他的印象里,林怡琬一直都是胆小懦弱的模样,她怯怯的缩在角落,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个不显眼的存在。 若不是她外祖父是当朝妙手太医,凭著她的性子,她都根本不可能出现在高门宴会上。 所以,他就一直看不上她! 觉得她是个惹人厌弃的牛皮,踩上之后,就恨不得赶紧甩掉。 然而,这一刻,他发现自己错的有些离谱。 她就如间的精灵,直接扰乱了他的心湖。 看著她扑到父亲的怀里,他嫉妒的心肺都快要爆炸了。 那明明该是她的世子夫人啊! 只因为他的一时糊涂,却便宜了身有隱疾的父亲。 他,他怎么能夺人所爱呢? 就算他是父亲也不行啊! 属於他的,他一定要再抢回来! 他用力握紧拳头,转身愤然离开。 他一瘸一拐的来到佛堂,见到了手指红肿的陈芝兰。 她满目欣喜的扑进他的怀中:“世子,你终於来看兰儿了?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兰儿把手指头都快要抄断了,求你赶紧把兰儿救出去吧!” 战玉低头看著她,满脸憔悴,就连嘴唇都起了皮,实在是没有半点的美感。 简直跟桃枝上臥著的那个美人儿差的远了! 心头起了一阵火热,他突然就想报復。 他是个正常男人,女人来到他的怀里,他就会怜惜她,给她想要的。 可是父亲不行,他只能抱著,却什么都做不了! 真爽啊! 他再没迟疑,直接就把陈芝兰给按到了佛案前。 陈芝兰嚇得连忙推他:“世子,不行,不能在这里,况且兰儿还有了身孕,你不顾及兰儿的身体吗?” 第71章 保胎 战玉充耳不闻,他只来来回回的重复一句话:“父亲,我有的你没有,唯有我才会给林怡琬快乐,而你什么也做不了!” 陈芝兰顷刻间愣住,一双眼睛瞬间染满嫉妒。 玉哥哥怎么还惦记著林怡琬那个贱女人? 她明明都已经是他的母亲了啊! 她意识混乱的承受著他的纠缠,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她就感受到腹部一阵凛冽的剧痛。 她猛然用力推开战玉,嘶声提醒:“玉哥哥,好多血!” 满目的红嚇得战玉打了个哆嗦,浑身再没了半点的力气。 而战阎已经来到药王的院子,面上满是凝重之色。 药王诧异询问:“侯爷,你这么晚来找我,是因为身体有什么不適?” 战阎將手腕递给他:“你再看看,子嗣的事情是不是彻底无望了?” 药王眼底旋即闪过一抹疑惑,战阎自打从战场上回来之后,就已经把这件事情看的极淡。 哪怕皇上帮他搜罗各种偏方调理身体,他都毫不犹豫的拒绝。 就连他也是每次偷摸的给他用药! 然而,这一次,他竟是主动来看诊了。 想来,应该和他那个刚嫁进门的小夫人有关係吧。 他很快收敛情绪,端正心神认真把起脉来。 时间过去许久,久到战阎都已经有些不耐。 他忍不住开口:“药王,本候只是得了隱疾,並不是快死了,你用得著把这么长时间?还是说,你的医术又退步了?连这么简单的脉象都判断不出来?” 药王埋怨的看他一眼:“侯爷,你过分了,你原本就知道,老夫擅长种药,你还说这样的话刺激,要不,就把送给你老岳父的九曲还魂针给拿回来?” 战阎想到林太医见到那套银针露出惊喜无比的神情,憋闷的心情这才鬆快不少。 他毫不犹豫开口:“记你一功,你不是想要京郊的那座黑林山做药田?等本候有机会的时候,就给你拿回来去!” 药王眼睛一亮:“真的?那可是皇家的地方,而且还在最难缠的忠勇王手里,就连皇上都不敢强迫他,你有办法?” 战阎勾了勾唇角,想到忠勇王在朝堂上的囂张,眼底闪过一抹寒意。 他迅速催促:“你少转移话题,先说我这脉象如何?那个病有没有办法治好?” 药王这才訕訕回答:“侯爷,你脉象虽然强劲,但是气血依旧凝滯!” 战阎直接打断:“说人话!” 药王立刻开口:“子嗣暂时无望!” 战阎面色陡然变得黯然,即便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却依旧会有些失落。 他从前真的不在意这些,只不过听到小姑娘醉呼呼的哀求:“给我个孩子吧,我想要我们之间的孩子,那样我就不会受到欺负了!” 他的心像是被撕开一个口子那般的钝疼。 药王最不忍心见到他这般模样了,忍不住安抚:“侯爷,你最近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我发现你体內淤血有鬆动的跡象,若是继续试试,保不齐就会有惊喜!” 战阎顿时回过神:“刺激?” 他心口陡然砰砰狂跳起来,小姑娘从马车上扑到他身上那次算不算? 她的身体好香好软,让他后背都忍不住窜起一阵阵无法压制的热意。 还有今天晚上她喝醉了酒,她从树上跳下来的瞬间,他只想就那么抱著她,抱的她更紧。 察觉到他面上的变化,药王连忙再次给他诊脉。 这一诊可了不得,他登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他惊喜说道:“有希望,侯爷,那股子被凝滯的气流有了悸动,只要能衝破这层阻碍,你的身体就有很大的希望恢復正常!” 战阎登时愣住,他忽然起身,快步就向外面走去。 药王就在他后头喊:“侯爷,你等等,老朽还没说完呢,你莫要一个劲的试,小心物极必反!” 战阎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这句话,若是放在从前,影一也能匯报。 可这次,他只身前来! 他回到侯府之后,天都快要亮了。 正打算回去院子呢,就看到影一正急的团团转。 骤然看到他,连忙上前开口:“爷,你可算回来了,府里出大事了!” 战阎面色大变,他迅速喝问:“夫人怎么了?” 影一忙不迭摇头:“不是夫人,是世子小妾,她动了胎气见红,府医说胎儿有可能保不住了!” 战阎这才舒出一口气,只要不是小姑娘就好。 他拧著眉心询问:“不是让她抄写女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会动了胎气?” 影一小心翼翼回答:“听闻是世子去探望她的时候,她太过於激动摔倒了!” 战阎旋即斥了一声:“这等拙劣的说辞,骗鬼呢?” 他原本就对战玉颇多微词,从前只是觉得他被老夫人惯坏了,现在却发现他连品德都是败坏的,不管他院子里面发生什么,他都懒得去管。 他大步走进书房,准备处理公务。 就在此时,战玉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 他满目焦灼的恳求:“父亲,求你救救芝兰的孩子吧,那可是你的孙子啊!” 战阎嫌恶的挑眉:“本候又不是医者,你求我做什么?不是警告过你,不要踏进她受罚的房间,现在出了事,反倒是又紧张了?” 战玉自责开口:“是儿子的错,儿子记掛她的身体,这才不得已跑去探望她,没想到她竟然会情绪激动的摔倒,府医说她必须要保住这一胎,不然以后再难以孕育子嗣了!” 战阎不著痕跡的说道:“那你就让府医全力以赴的保吧,侯府的好药材都紧著她用,终究也是一条小生命!” 战玉噗通就跪在地上不断磕头,他悲戚哀求:“父亲,府医说他医术有限,唯有请医学圣手林太医才有希望救芝兰和她的孩子啊!” 战阎嘲讽瞪向战玉,那眼底的轻蔑,骇的他再也哭不出来。 他浑身颤抖著,满脸的惶恐。 战阎一步步逼近他,居高临下的打量著他:“战玉,你还知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是我战义候的儿子,谁教的你这么不要脸?你让林太医的外孙女受妻妾同娶的羞辱,现在你那妾室要流胎了,你却求人家来救?” 第72章 大祸 战玉面色苍白难看,他也不想的,可这是唯一的办法啊。 他强自爭辩:“父亲,医者怎会见死不救呢,况且兰儿她怀的是我们侯府的血脉啊!” 战阎眼底闪过一抹凛冽,当初就不该让母亲做主把战玉过继到自己的名下。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连最起码的礼义廉耻都不懂。 他沉著脸道:“满京城的郎中隨便你去请,唯独林太医不行,那是当朝皇上御用太医,一个小妾也配让他看诊?” 战玉还不及说什么,战老夫人也被人搀扶了过来。 她白著脸道:“阎儿,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如果玉儿惹你生气了,那我老婆子亲自给你跪下行不行?我求求你去请林太医,让他给兰儿保胎,不为別的,就为了那事侯府的血脉啊。” 眼看著她就要跪下去,战阎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眸光凌厉的盯著她:“你要逼我?” 战老夫人避开他的视线:“我没逼你,我只是觉得孩子是无辜的,不管大人做错了什么,终归不应该对小孩子见死不救!” 一直在暗处瞧热闹的林怡琬都要气笑了,好一个孩子是无辜的,不得不说战老夫人还是有些手段的。 战阎是她的儿子,就不能明著忤逆她。 不然就背上个不孝的污名! 哪怕他再得圣宠,也会被御史言官弹劾。 为了避免他为难,她迅速走出去道:“这么点小事,不用去求我外祖父,不就是保胎止血吗?我也可以!” “你?”院子內的几人都吃惊的看著她。 尤其是战阎,更是著急拉过她的手腕,將她拖到了屋內並关紧了房门。 战玉想要追过去,却被战老夫人用眼神制止。 屋內战阎低声询问:“你外祖父不是交代过你,不让你医术外露?你怎么不听话?” 林怡琬柔声解释:“我不想让你为难,再者说,会医术这件事情是瞒不住的,到时候外头人问起来,就说我只会些皮毛,毕竟身在太医世家,熏也熏会了呀!” 战阎依旧有些不放心:“可是!” 林怡琬伸手堵住他的嘴:“没什么好可是的,我既然接了这个活,就想好了怎么应对!” 馨香娇软凑在他的薄唇上,让他又是一阵心猿意马。 只可惜这种感觉只维持了一下,她就快步推门走了出去。 林怡琬来到陈芝兰的发间,就闻到了一阵浓重的血腥味。 她伸手给她诊脉,却发现根本就不像是摔了一下那么简单。 她眼睛一亮,该不会她跟战玉荒唐到小佛堂那边去做那种事情吧? 可真疯! 她顿时计上心来,下意识衝口而出:“你这齣血根本就不是摔的,怪不得府医没有办法止住,你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弄得?” 陈芝兰都快要疼的晕过去了,可她尚且存有一丝理智。 那就是绝不能说出真相,不然她跟战玉在小佛堂的事情就彻底瞒不住。 她支支吾吾回答:“就是摔的,你有本事就赶紧给我止血,没本事就滚!” 林怡琬可不管那一套,她毫不犹豫的掀开陈芝兰身下的锦被。 “你干什么?”陈芝兰惊声尖叫。 林怡琬冷笑开口:“你这是受了外力狠狠撞击才造成的出血,好你个陈芝兰,在小佛堂受罚还敢勾引男人,快说,奸,夫是谁,你这般耐不住寂寞,把我们好大儿置於何地?” 陈芝兰气的都要翻白眼了,哪里有什么奸,夫,就是战玉啊。 她急的大喊:“世子救命,世子快进来!” 战玉和战老夫人立即冲了进来,满脸恼怒的瞪著她:“你怎么不给芝兰保胎止血,你磨蹭什么呢?” 林怡琬理所当然的开口:“不问清楚,如何保胎止血?她跟男人在小佛堂鬼混,你们知道吗?” 战玉眸光有些躲闪,他毫不犹豫打断:“你瞎说什么,芝兰最是遵守规矩,她怎么可能跟男人鬼混!” 林怡琬沉声反驳:“她之所以出血这么厉害,就是因为外力衝撞,好大儿你定然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吧,毕竟你知道她怀了你的骨肉,那么就只能是不知內情的外来汉子!” 陈芝兰怨愤交加,她著急爭辩:“玉哥哥,我没有,你不要相信她的污衊之词,她定然是为了羞辱我,才慌说会医术的,其实她根本就不懂!” 林怡琬讥誚说道:“府医之所以无法医治,就是因为他不知內情,就没办法对症下药,你们若是不信我的话,就去宫里请女医前来,看看我说的到底对不对?” 战玉是真的想去请的,但是战老夫人却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猛然明白过来,若是从宫里请来女医,那么他侯府的脸就要丟到宫里去了。 绝不能请! 战玉浑身紧绷难受,耳边不断传来陈芝兰哭泣的声音:“玉哥哥,救救我,我好疼啊,快救救我们的孩子,再流下去,他就要没啦!” 他这才醒过神来,他迅速开口:“母亲,我跟你说实话,是我,是我去探望芝兰的时候,因为没有轻重才弄伤了她!” 林怡琬震惊的瞪大眼睛:“啊,你们竟然在小佛堂?侯爷,快来帮我捂耳朵,我耳朵脏了!” 她大步跑出去,让战玉拦都拦不住。 等他出来,就对上战阎那双染满杀意的冷眸。 他眼前一黑,脑子里面就只盘旋著两个字:“完了!” 战玉跪在地上,颤声说道:“父亲,全都是我的错,我一时间情难自已,就没分清楚场合!” 战阎毫不留情的打断:“你可知道,里面供奉著我战家的祖宗牌位,你可知道那是宗族祭祀重地!” 战玉忙不迭点头,他当然知道啊,他只是受了林怡琬的刺激,谁让她醉酒那么撩,人,让他身体起了无法灭掉的火焰。 偏偏他现在又动不得,就只能去找陈芝兰。 哪成想,没把握好分寸,直接让她见了红。 战阎深吸一口气道:“战玉,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闯下大祸!” 战玉怔楞看向他:“父亲,你要做什么?” 第73章 吃瘪 战阎冰冷开口:“你自己闯出来的祸,自己去平,从现在开始,本候废黜你的世子之位,谁敢替你求情,我就把你在祖宗面前做出的事情公布於眾,让你再难在京中立足!” 刚刚走出来的战老夫人刚想要用孝道再压战阎的时候,却被他直接用这句话堵住了。 她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陈芝兰的院子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直到中午这才消停下来。 战阎的动作很快,自打他决定废黜世子之后,宫里的批示很快就送了下来。 战玉虽然还是他的儿子,但是却不再是侯府世子。 林怡琬別提多痛快了,她就愿意看到好大儿吃瘪,恨她要死,但是却不能把她给怎么样的无助模样。 早晚,他会尝到更加狼狈的痛苦滋味。 陈芝兰的胎儿终究还是保住了,然而由於用的是虎狼之药,也造成了她体弱之症。 这倒是跟前世对上了,前世她就是在生產前抢走了林怡琬的那枚唯一的保命良药,才母子皆安的。 这一世,她可没这么好命了! 林怡琬手里的那些保命良药都护的好好的呢,谁也不能打她的主意。 隔日,侯府就收到了长公主要举办赏宴的帖子。 战老夫人心力不济,又对亲孙子失了世子之位耿耿於怀,根本就没有任何心情参加宴会。 她原本想要婉拒的,却被战玉给制止了。 自打被废黜世子之后,他的面色就更加阴鬱难看了。 他咬牙说道:“祖母,此番长公主举办宴会,正是我们报仇的好机会!” 战老夫人疑惑看他:“玉儿,你打算如何报仇?你总不能杀了林怡琬吧?这样你父亲肯定会怀疑到你头上啊,到时候,只怕会把你都逐出侯府,跟你爹娘妹妹那般!” 想到净身出户的二房一家,战玉眼底的恨意就更盛了。 他用力握紧拳头道:“我的报仇是让林怡琬成为我的女人,让她在大庭广眾之下跟我纠缠,让这京中的贵女夫人都看到!”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战老夫人眼睛一亮,旋即露出慈爱的笑容:“好孙儿,做得对,就应该让那个贱妇沦为满京城的笑柄,不但能毁了她的名声,还让她破坏了长公主的宴会,著实一举两得啊!” 战玉说做就做,连忙找人去安排了。 毕竟宴会即將开始,他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此时林怡琬正在上妆,耳边还不断传来玲儿嘰嘰喳喳的声音:“夫人,这可是你嫁入侯府之后的第一场宴会,这京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看你的笑话呢,所以咱们务必要穿的震惊全场!” 林怡琬不以为然,她觉得日子是自己过的,何必要做给外人看。 她嫁给战阎挺好的,除了没有亲密的接触之外,该有的尊重都有啊。 甚至他为了给她出气,把战玉世子之位给擼了。 可真痛快! 想到这里,她就不由得露出一抹浅笑。 玲儿就伸手推了推她:“夫人你想什么呢,奴婢问你这件翡翠头面满意吗?”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就见战阎手中拿著一个锦盒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看到林怡琬的时候,眼底陡然闪过一抹惊艷。 然而片刻,却又很小心的掩饰了下去。 他抬眸看向玲儿:“你先下去吧,我来给夫人戴头面就行!” 林怡琬想起昨夜醉酒的状態,可不敢跟他独处。 虽然她断片了,但是肯定没干好事,不然为何醒来战阎都没在房间呢?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衝口而出:“你不行!” 气氛登时凝滯,在场的三人都各自听到了噗通噗通的剧烈心跳声。 玲儿率先反应过来,几乎是落荒而逃! 天爷,她嚇死了! 夫人怎会说这种大实话? 就算侯爷真的不行,她也该含蓄些吧? 终究是她的夫君啊! 这下坏了,怕是要惹侯爷生气了! 可她不能不逃啊,毕竟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她一个奴婢杵在哪里算怎么回事。 她逃了,但是没逃远。 就躲在门口外面,將耳朵贴在门板上倾听屋里的动静。 这一幕被紫儿看到,就上前提住了她的耳朵。 玲儿连忙双手合十:“紫儿別闹,夫人刚刚说侯爷不行了,我担心她俩在里头打起来!” 紫儿登时愣住,面色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玲儿又看她:“紫儿,你是侯爷的人,待会她俩万一要是真打起来,你就算不帮夫人,你也別帮侯爷明白吗?” 看到她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紫儿坚定摇头:“不!” 玲儿顿时带了哭腔:“我就知道,你只是表面上服从夫人,若是真遇到事,你还是向著侯爷!” 紫儿忍不住抓起她的袖子,狠狠在她眼睛上抹了一把:“我的意思是侯爷绝不会伤害夫人!” 玲儿顿时不哭了,她眼睛晶亮的询问:“真的?” 紫儿重重点了点头:“嗯!” 话音落下,就也学著她往里面张望,怎么还没动静传出来呢?该不会真闹起了彆扭? 此时林怡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行,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才说出这种伤自尊的话! 男人不是最在意这个了吗? 就在她无地自容的时候,战阎终於开口:“本候是有自知之明的,但是戴头面这种事情,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我不行呢?” 林怡琬脸上烧的慌,但是又不好解释。 她只得乖乖坐好:“可以,夫君试试吧!” 战阎將红宝石头面从锦盒里面拿出来,小心翼翼放在她的发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的误会,林怡琬有些紧张难安。 他的手刚有动作,她就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 战阎慌的连忙顿住动作,他担忧询问:“夫人,是本候笨手笨脚,弄疼你了吗?” 林怡琬只觉得脑子呼的一下就爆炸了,这句话,也是有歧义啊。 外面玲儿只听到弄疼两个字,她顿时就急了,鼓足勇气就要往屋里冲。 紫儿嚇了一跳,一把捂住她的嘴,拖著她就直接来到院子里头。 玲儿用力將她扒拉开:“你拉著我干什么?我不能让侯爷欺负夫人,你没听到他说嘛?都把她给弄疼了,这是上手了啊!” 紫儿真是败给她了,自家主子什么性格,她心里没数吗? 那是能吃亏的主? 她不欺负侯爷就算是不错了! 她没好气的说道:“你整句话没听清楚吗?侯爷说他笨手笨脚把夫人不小心给弄疼了,不是在戴头面?” 第74章 赴宴 玲儿面色终於和缓下来,她侷促解释:“我又没你耳力好,所以只能听到只字片语!” 紫儿冷哼:“那就遇事沉著冷静些,你身为夫人的丫鬟,理应盼著他们夫妻和谐才对!” 玲儿倒是没回答,反而满脸奇怪的看著她:“紫儿,你今天话又多了!” 紫儿皱眉:“还不是你笨,我得费尽唇舌给你解释?” 玲儿笑眯眯的挽住她的手臂:“那就谢谢你嘍,我还是喜欢你话多的样子,这样才有小姑娘的鲜活劲啊!” 紫儿想要告诉她,像她这种身份,话多会死! 但是看到她开心烂漫的小圆脸,她只能把话生生咽了回去。 屋內战阎也给林怡琬戴好红宝石头面了,虽然过程有些艰辛,但是结果却是好的。 林怡琬下意识抬起一双璀璨犹如星子的明眸看向战阎:“夫君,我戴这红宝石头面好看吗?” 战阎几乎是看呆了,小姑娘明眸皓齿,一双大眼睛像是会说话那般,透著灵动的鲜活。 他此刻终於明白,怪不得別人都说美人赏心悦目。 原来,长得好看的小姑娘,就只看著,也会心情愉悦。 他很想试试还有没有之前的那种悸动,所以他刻意凑近了她,嗅闻著她发间的馨香。 林怡琬没听到他的回答,忍不住伸手轻轻拽住他的袖子:“夫君?” 她仰著俏脸的模样,好像跟他撒娇討要果的小孩子。 他忍不住垂下眼眸:“嗯?” 沙哑的尾音带著撩,人的诱,惑,让林怡琬也明显的感觉到眼下的气氛有些异常。 她直接整不会了,这位爷是打算反过来报復她昨晚上做的糗事? 猛然战阎凑近了她,贴在她耳边询问:“夫人刚刚问我什么?” 林怡琬只觉得后颈每一个毛孔都跟著起了波澜,耳根子也一下子变得通红。 她支支吾吾的回答:“没,我没什么!” 看到她侷促的模样,他眸光深邃复杂。 他从胸腔里面发出一声闷笑:“我记起来了,夫人是问我你好看吗?” 她忙不迭点头,行,你说啥就是啥! 他伸手撩,开坠著红宝石的丝线,认真回答:“夫人很好看,是这京中最美丽的女子!” 林怡琬几乎是落荒而逃,她提著裙子就直接跑出门去。 此时她脑子里面只叫囂著一个念头,那就是男人不能隨便诱,惑,否则,他要是主动出击,谁都招架不住。 看著她的背影,战阎英俊的面容上染了一层笑意。 小姑娘好可爱啊! 原来她的沉稳都是做给別人看的,现在的她才最真实! 不过又想到了什么,他的笑容渐渐消失。 刚刚,他並没有昨天晚上的感觉,也就是说,他的身体治好无望。 他难道要一辈子將小姑娘拘在这后宅之中吗? 他不忍心! 他不敢再往下想,也匆匆追了出去。 夫妻两人座上马车,中间隔了玲儿。 玲儿如坐针毡,她几次想要下去跟紫儿一起跑著,但是却被林怡琬的眼神给阻退。 直到马车停下,她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她扶著林怡琬走下马车,就看到苏子凝也带著侍女到了。 按理说,苏家的门楣还不够资格参加长公主举办的宴会,可不知道苏子凝用了什么手段,竟然也得了一张请帖。 林怡琬没有理会她,逕自往院內走去。 苏子凝看著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狰狞之色。 身边的侍女忍不住替她抱不平:“小姐,你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林怡琬她一个外人,如何能阻挡你嫁进林家?再说了,你能看得上一个瘫子,是他们林家的福气,凭什么她还不愿意?” 苏子凝皱眉训斥:“不许胡说,待会进了公主府,管好你这张嘴,千万別给我惹来祸端,我自有让她成为眾矢之的办法!” 侍女忙不迭点头:“奴婢明白,小姐做得对,就该给她一些教训的!” 苏子凝冷笑一声,抬脚就朝著热闹非凡的园子快步走去。 她始终记得哥哥的交代,这次赏宴长公主请来不少青年才俊,他们都是大有前途的新贵,兴许能靠著自己的美貌搭上一个呢? 总比嫁给那个瘫子强! 他除了有一个当太医的爹之外,再无其他。 就连大理寺卿的官职,也只是掛名! 她踩著优雅的步伐来到园內,转头寻找著熟悉的身影。 终於,她看到了忠勇王府的新雅郡主。 她连忙走过去,满脸討好的乖巧行礼:“臣女拜见新雅郡主!” 新雅郡主身边已经围著几个小姑娘,她们忍不住询问:“郡主殿下,这是谁啊?” 新雅笑吟吟回答:“这是苏子凝,咱们当朝妙手神医林太医的未来儿媳妇!” 听到林太医的名头,眾女都肃然起敬。 毕竟谁家没个头疼脑热啊,都愿意跟最厉害的医者交好。 就在她们打算跟苏子凝热络的时候,她却突然眼圈红了,她悲戚呜咽:“郡主殿下,你以后可別这样说了,我跟然哥哥没有任何关係,我们之间也没有婚约!” 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新雅郡主不由得疑惑。 她迅速拉住她的手询问:“怎么了?是不是林家给你委屈受了?你不是经常去照顾林大人吗?为何就没有关係了?” 苏子凝用力摇头:“没有,林家很好,是我不够好,我不配做林家的儿媳妇,哪怕我做太多,也终归不能踏进林家的大门!” 新雅郡主登时急了,她不满打断:“胡说,那林然是个瘫子,你怎么就配不上他了?你不但样貌好,还心肠好,天天不辞辛苦的为他绣衣送药,他还敢嫌弃你?” 宋子凝眼看著长公主已经带著林怡琬朝著这边来了,迅速可怜兮兮的哀求:“郡主殿下,求求你別再说了,可能是我没那么优秀,才惹了战义候夫人的不满,她回门那天,就阻止我以后再不能踏进林家了!” 新雅郡主愤怒的瞪大眼睛:“竟是那个白眼狼,她自己不照顾林大人,反而把你从她身边赶走,她到底是何居心?不行,我是咽不下这口气,我定然会为你主持公道,你等著看就行!” 宋子凝嘴角勾起一抹残毒的笑容,等的就是这句话。 唯有新雅郡主帮著她,她才能彻底毁了林怡琬啊。 第75章 敷面 景致怡人,贵女们也如蝴蝶那般,给园子增添了一抹亮色的色彩。 林怡琬先是感谢长公主赏赐给自己的红宝石头面,又將早就调製好的美容养顏的雪妮敷面赠送给她。 她忍不住好奇道:“琬琬,你这送的是什么呀?” 看到她手中薄薄的一片敷面,新雅郡主忍不住揶揄:“林怡琬,你就算没为我姑母准备礼物,也不该拿这不起眼的破东西糊弄她吧?难为她看重你,还把价值不菲的红宝石头面赏赐给你,你就这么报答她的?” 她早就嫉妒林怡琬得了那件红宝石头面了,她原本是跟长公主磨了几回的,可都没能要走。 却没想到,竟然落入那个蠢丫头的手中。 简直岂有此理,她也配带这么珍贵的头面? 听了她的话,长公主面色立即冷了下来。 她沉声呵斥:“新雅,不许没规矩,给阎夫人道歉!” 新雅郡主理直气壮的反驳:“姑母,我没有说错啊,你请了那么多贵女前来参加赏宴会,就连苏子凝都给你送的是价值不菲的玉如意,而林怡琬却小气吧啦的给你送这破敷面?” 林怡琬倒也没恼,重活一世,她早就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了。 况且她也明白,这位新雅郡主是小辣椒。 她是当朝最为狠辣的忠勇王护著的眼珠子,她记得前世的时候,有个文状元不小心得罪了她,那位忠勇王直接把人给剥皮吊到了城门上去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可能跟她硬刚的。 她毫不犹豫解释:“郡主殿下,我给的这个敷面虽然看似不起眼,但是她的功效,却是任何礼物都比擬不上的!” 新雅郡主直接嘲笑:“你就吹吧,大话谁不会说啊,可千万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才好!” 林怡琬也没有爭辩,而是把长公主身边的成嬤嬤给请了过来。 成嬤嬤上次得了她赠送的膏药,用了之后,腿脚可比从前灵便多了,尤其是到了晚间,之前都是疼的翻来滚去的睡不著,最近却不但不疼,反而沾踏就眠,她別提多感激林怡琬了。 眼下听到她的召唤,自然满目慈爱:“阎夫人,你让奴婢给你做什么?” 林怡琬先用温水给她净面,嚇得她连忙摆手:“这可使不得,奴婢怎能劳烦阎夫人动手呢?” 林怡琬温柔开口:“嬤嬤,你担得起,你每天伺候在长公主身边,她可是我们当朝女子的典范,她给皇上提了不少良策,造福百姓,唯有她身体康健,咱们当朝才会国泰民安,你说你有没有功劳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不得不说,林怡琬这句话著实说的长公主舒泰,让她眉眼间的笑意都不由得加深了几分。 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林太医的这个宝贝外孙女这么会说话呢?不但抬举了成嬤嬤,还连带著夸了她一把! 简直是个討人喜的小机灵鬼! 怪不得战阎那座万年老冰山,会打破规矩为她来求赏! 要是小丫头留在她的身边,她也愿意拿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宠著。 她旋即开口:“嬤嬤,你就別再推辞了,难得阎夫人有这份心意!” 得了主子的允诺,成嬤嬤这才欠著半个身子坐在林怡琬面前的锦凳上。 新雅郡主气的眼底闪过一抹愤怒,她暗暗骂道:“马屁精,別以为会说两句討巧话就能让姑母对你刮目相看,就能討了她的欢心,只要你这破礼物不管用,本郡主非得把你那张脸皮子给撕下来不可,等著瞧!” 此时林怡琬已经小心翼翼把敷面遮在成嬤嬤的脸上了,她轻声询问:“嬤嬤,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成嬤嬤认真回答:“凉凉的,还有些通窍,莫非你这敷面里面掺加了醒脑明神的薄荷?” 林怡琬眯眼夸讚:“对呀,嬤嬤果然见多识广,这都能猜出来,还有別的感觉吗?” 成嬤嬤不由得失笑:“没了,奴婢除了觉得心旷神怡之外,再无其他感觉!” 新雅郡主听了冷哼:“故弄玄虚,还醒神通窍,不就是放了些薄荷吗?就跟谁家没有似的,光我姑母这园子里面一薅就一大把,要不要本郡主给你再弄些来,全都砸你脸上?” “哈哈!”眾多贵女顿时哄堂大笑。 长公主凝眉呵斥:“新雅,不许没规矩,不懂就不要乱说,薄荷岂能隨便乱用?也得控制好剂量!” 新雅郡主娇嗔著走到她的面前:“姑母,我就是觉得她送你礼物也忒隨意了些,她嘴上说的好听,把你都快夸的上了天,可行动上却极其怠慢啊!” 长公主狠狠瞪她一眼,她顿时就用力咬紧了唇瓣。 她忿忿的甩了甩手中的锦帕:“等著瞧吧,她会凭著一个破敷面沦为京城笑柄的!” 话音刚刚落下,林怡琬就毫不犹豫的开口:“郡主殿下,既然你信誓旦旦说我的敷面会沦为京城笑柄,那么就把这个机会送给你吧,请你帮忙给成嬤嬤取下来?” 新雅郡主毫不犹豫的大步走过去,她满目阴冷的说道:“林怡琬,我姑母好糊弄,可我不一样,你休想用这种破烂玩意儿再从长公主府得走半点好东西!” 她伸手用力一撕,成嬤嬤那整张脸就出现在眾人眼前。 现场登时一片静寂,落针可闻。 尤其是新雅郡主,更是张大了嘴巴,几乎能塞个鸡蛋进去。 成嬤嬤登时有些慌乱,她下意识询问:“郡主殿下,奴婢的脸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她十分信任林怡琬,但是看到眾人的反应,也依旧有些茫然不安。 长公主最先回过神,她急切催促:“快去给嬤嬤拿铜镜过来,让她自己瞧瞧变成什么样了!” 侍女手忙脚乱的去拿铜镜的时候,成嬤嬤已经镇定下来。 她已经打定主意,不管这张敷面有没有效果,她都要想办法给林怡琬撑场子。 就在她绞尽脑汁想託词的时候,猛然抬头就看到镜中自己的肌肤。 天哪,这真的是她? 第76章 嫉妒 之前皮肤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跡,哪怕长公主赏了好多胭脂让她保养,可依旧无法阻止细纹的出现。 如今,竟是全都抚平了。 肤质更是水嫩光滑,伸手一摸,竟然还有了弹性。 老天爷,她哪里用的是敷面,该不会是有仙术,让她直接返老还童了吧? 她至少年轻了得有十岁! 就连那些暗沉的色斑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瓷白色,像是剥了壳的鸡蛋清那般。 她著实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这么好看! 她满目激动的说道:“阎夫人,这敷面简直是太神奇了,奴婢都有些不认得自己啦!” 新雅郡主也是嫉妒的满肚子冒酸水,为什么脱胎换骨改变的不是她呀? 她也想变美变白! 忠勇王並不是一开始就在京城的,他成年之后,就被遣去了苦寒封地。 而新雅郡主就是在那边出生,苦寒之地环境恶劣,让她自小肌肤就很粗糙。 哪怕她进京之后,了很多银钱在改变肤质上,也並没有多大的改善。 为了掩饰这个瑕疵,她几乎是每次出门,都要用上半盒的胭脂。 就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水嫩一些! 可胭脂用多了,就会落粉。 整张脸黏糊糊,连喘气都难受。 这也是她每次参加宴会,都只能待上小半时辰的原因。 如今看到敷面竟是有这么厉害的功效,她著实动心了。 她想要据为己有! 她再没迟疑,迅速开口:“虽然成嬤嬤皮肤的改变还挺大的,但是谁知道这敷面是不是適用所有人呢,就让本郡主先给姑母试用一下,本郡主年纪小,若是有什么意外,也好挽救,但是姑母可金贵著呢,不能有任何闪失!” 林怡琬都要气笑了,不愧为当朝最阴险的忠勇王的女儿啊,就连不要脸的强盗话语都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眼看著那些珍贵的敷面就要落到新雅郡主的手里,长公主冷冽开口:“新雅你好大的胆子,就连本公主的东西也敢抢了?” 新雅郡主嚇得连忙狡辩:“姑母,新雅这不是抢,新雅是为了你好,担心你这皮肤不適用这些敷面!” 长公主毫不客气的指责:“你不是最看不上林怡琬送的礼物,就算本公主用不上,不是还有成嬤嬤,我瞧著她就很適合!” 新雅郡主顿时气的面色铁青,一双手狠狠掐著手里的锦帕,几乎要用力撕碎。 那么好的敷面,全都给成嬤嬤一个贱婢,她也配?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嘴上却是万万不敢说不出来的。 毕竟长公主的地位在那里摆著呢! 她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恶气,僵笑道:“姑母说的是,是新雅多虑了,新雅身体有些不適,就先去客殿收拾一下!” 说完,转身匆匆离开。 临走的时候,也把面色惨白的苏子凝给拖走了。 两人进了客殿,新雅郡主就恶狠狠的盯著她:“你怎么没告诉我,林怡琬手里有这么多好东西呢?” 苏子凝泪眼婆娑的开口:“郡主殿下,定然是林太医帮她做的敷面,凭著她自己,哪里有这本事?” 新雅郡主用力握紧拳头道:“不行,本郡主也要拿到她手里的敷面,你不管是抢还是骗,多给我弄些回来!” 苏子凝为难摇头:“可臣女现在已经进不去林家门了,她如今像是变了个人那般,没那么好糊弄!” 就在新雅郡主沉吟的时候,外面猛然传来嬤嬤的呵斥:“哪里来的外男,也敢衝撞我们郡主殿下!” 那人连忙开口:“我是侯府战玉,想要求见郡主殿下,还请嬤嬤通融!” 新雅郡主登时愣住,她诧异呢喃:“战玉不就是那贱妇的便宜儿子吗?他求见本郡主做什么?” 苏子凝眼睛一亮,猛然想到了什么。 她低声说道:“郡主殿下,你忘了吗?林怡琬原本是要嫁给他的呀,后来因为他要在大婚之日把陈芝兰娶为平妻,才改嫁他父亲战义候!” 新雅郡主也旋即明白过来,她不怀好意的笑道:“看来,这位侯府公子求见,是要算计他那便宜母亲啊!” 她没再迟疑,就把战玉给叫了进来。 此时林怡琬正在跟长公主交代敷面的用法,以及解释里面都放了些什么样的配料。 恰在此时,一名小侍女匆匆端著茶水来到她的身边。 她还没走近,林怡琬就闻到了一种奇异的香味。 容不得她想明白呢,小侍女就直接撞在了她的身上。 哗啦,茶水登时洒了她满身。 小侍女嚇得顿时白了脸,她满目惶恐的连忙跪在地上道歉:“阎夫人,奴婢不是有意的,还请你原谅!” 长公主愤怒训斥:“你怎么做事的?手脚这么蠢笨,还不赶紧给阎夫人擦拭乾净!” 小侍女连忙拿了手帕在林怡琬裙子上擦拭,那若有若无的香气更是爭先恐后往她鼻子里面钻。 起初她还没怀疑什么,但是片刻之后,她的眼神骤然变得冷厉。 她一把握住小侍女的手腕道:“別擦了,染了茶渍的锦裙只会越擦越脏,倒不如你带著我重新去更换一件吧?反正我此番出门另外还携带了一件衣裳呢!” 长公主狐疑看向她:“琬琬,你想换衣裳,就让成嬤嬤带著你去,她笨手笨脚的,用她做什么?” 林怡琬笑眯眯起身:“成嬤嬤不是还要伺候你,我瞧著小侍女还挺机灵的,给她一个將功赎罪的机会!” 长公主这才开口提醒小侍女:“好好照顾阎夫人,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仔细你肩膀上扛著的脑袋!” 小侍女嚇得浑身颤抖,她忙不迭磕头谢罪:“奴婢遵命,定然会照顾好阎夫人的!” 眼看著两人朝著客殿方向走去,长公主一颗心不由得悬了起来。 她原本是怎么也不会让林怡琬独自过去的,毕竟她可是战阎的夫人,但凡在府里出点什么事情,她可担不起。 可是她接收到了小姑娘的暗示,她好像有什么安排,而且还不许她派人跟著。 就连她自己的人都没带著呢,也不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 林怡琬丝毫不知道长公主的担忧,她一路跟著小侍女来到一处偏僻的客殿。 第77章 惊险 殿內十分空旷,却独独燃了一个香炉。 甜香四溢,沁人心沛。 小侍女战战兢兢的开口:“不知道阎夫人的衣裳放在哪里呢,奴婢可以帮你去拿!” 林怡琬左右环顾了一眼,瞧著低垂的暖帐若有所思。 她懒洋洋回答:“就在外面侯府的马车上,旁边有嬤嬤看管,你过去问一问即可!” 小侍女连忙点头:“好,奴婢这就去!” 话音落下,她转身就匆匆离开。 林怡琬感受到体內有一股无法压制的渴望不断袭来,顿时唇边就勾起一抹冷笑。 竟敢给她用这种脏药,真是该死! 她再没迟疑,迅速拿了一枚解药塞在嘴里。 但是面上,她却不满囁嚅:“怎会这么热呀?”说完,就顺手解开了外衫。 她眼角的余光朝著暖帐看过去,果然就看到有男子的青色靴子。 她用力咬了咬牙,眼底闪过一抹狡诈。 来吧,本姑娘还可以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吆! 她曲指一弹,就有药丸落到了香炉里面。 浓烈的香气扑鼻,顿时引得殿內之人热血涌动。 原本躲在窗户之外的苏子凝隱隱有些著急,她不解说道:“郡主殿下,怎么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殿內还没有动静传出来啊?” 新雅郡主不满瞪向她:“你懂什么,就算是乾柴烈火,也得有个铺垫吧?再等等!” 片刻之后,殿內顿时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紧接著就是惹人遐想的声音钻进她们的耳朵,让她们瞬间耳红心跳。 新雅郡主忍不住开口:“还別说,这战玉还挺生猛,若是战义候看到殿內那一幕,岂不得气死啊?” 苏子凝脸色也红的不像话,想要凑近了听,但是又觉得不好意思。 新雅郡主迅速开口:“差不多了,我去叫人,你在这里守著,待会咱们就来捉当朝侯府夫人勾引她好大儿的奸!” 苏子凝痛快极了,好像已经看到林怡琬被万人唾弃的模样。 她连忙点头:“郡主殿下,你快去快回!” 几乎是新雅郡主刚走,殿內就突然走出来一个人影,直接把苏子凝给打晕了过去。 此时新雅郡主完全不知殿內情况,她快步跑到园里面,大声说道:“姑母,你有没有看到战义候?我刚刚从客殿那边出来的时候,听到阎夫人一阵又一阵的痛呼,也不知道是受伤了还是怎么啦!” 长公主面色骤变,完了,林怡琬真出事了。 这可如何是好? 恰巧战阎已经带著不少世家贵子来了,他不解询问:“公主殿下,怎么了?” 长公主还不及回答,新雅郡主就率先开口:“侯爷,你家夫人身体不適,你赶紧去看看吧,她也不知道伤到了那里,正疼的嗷嗷直叫呢!” 战阎心头一跳,迈步就朝著客殿方向快步走去。 长公主也连忙跟上,她还低声安抚:“你先別著急,只怕这件事情是琬琬早就安排好的,她刚刚去客殿的时候,特意没让我派人跟著,她自己的侍女也没带上!” 战阎拧了拧眉心,脚步却並没有放慢。 眾人跟在他们的身后,各自脸上都闪烁著好奇的神采。 新雅郡主嘴边噙著得意的笑容,林怡琬很快就要成为京中人人厌弃的浪荡,妇了。 胆敢眾目睽睽之下勾引自己的儿子,这是被人诛杀的大罪啊! 就算她不死,她以后再也抬不起头做人了。 只要她將战玉掌控在手中,何愁那些好东西不乖乖送到她的面前? 尤其是那雪妮敷面! 简直是馋死了! 用在成嬤嬤那张老脸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唯有她当朝最受宠爱的新雅郡主才有资格! 只是为什么没见到苏子凝那个蠢货?不是让她在这里等著吗? 就在她环顾左右寻找的时候,耳边就传来长公主愤怒的声音:“是谁在殿內苟且?青天白日之下,到底何人狗胆包天?” 就连战阎也是怒不可遏,他已经听到殿內传来不堪入耳的声音。 不,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听到了! 那些贵女连忙害羞的垂下头,但是耳朵却支棱了起来。 天哪,这也太出格了吧,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在公主府做这种事情? 到底是谁呀? 新雅郡主下意识捂住嘴巴,脸上满是无法置信。 她颤声说道:“姑母,我记起来了,之前阎夫人就是来这座客殿更换衣裳的,该不会是她吧?” 轰,一句话犹如烈火烹油,直接在人群中炸了开来。 不少贵女纷纷低声议论:“这位阎夫人可真不要脸,刚刚嫁进侯府,就给这位身患隱疾的侯爷头上种下青青草原了!” 另外一人也紧跟著附和:“是呀,她之前还装的多受委屈,好像那位侯府公子负了她,原来她才是最下贱的那一个!” 各种不堪入耳的声音传进长公主的耳朵,气的她面色雪白。 只是她明白,战阎还没说话,她就不能吭声。 恰在此时,那些前来参加宴会的世家贵子也聚了过来,其中就有苏子晟和当朝御史府的公子,京城第一才子杜无双。 他不解询问:“咦?之前不是还见到侯府公子战玉的吗?怎么这会反倒是没见到他了?” 苏子晟故意拔高了声音询问:“谁见过侯府公子战玉啊?” 一时间全场寂静,每个人脸上都满是兴奋和震惊! 此时她们各自脑海里面皆是来来回回盘悬著一句话,那就是殿內苟且的竟然是侯府夫人和她的继子? 这么无耻的吗? 浸猪笼都是轻的,必须得千刀万剐。 许是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苏子晟对上战阎那双冷厉的双眸道:“侯爷,请你原谅微臣的一时衝动,兴许令郎有事离开了,而他並没有告知我们呢?” 杜无双显然也听到殿內传来的异常声音,他皱眉说道:“世风日下,什么人胆敢大庭广眾之下做出这种骯脏事,必须要把他给揪出来,狠狠惩治!” 说完,他快步走到长公主面前道:“请长公主下令撞开殿门,以免这桩骯脏事连累了您的名声!” 第78章 刺激 长公主看了战阎一眼,旋即开口:“大家先去前院等候消息吧,本公主自会处置此事,给诸位一个交代!” 苏子晟怎么肯走,他已经猜出殿內肯定是刚刚在宴会上消失的战玉和林怡琬。 他决不能错过这般精彩的戏码,只要看到那个臭丫头被人唾弃,他就开心了。 他连忙恭敬行礼:“回稟长公主,既然大家都已经到了近前,唯有在眾目睽睽之下处置,才能堵的住眼前悠悠眾口!” 杜无双也紧跟著开口:“是啊,事已至此,长公主就莫要给殿內的那对没规矩的狗男女打马虎眼了!” 他父亲乃是当朝最为口舌毒辣的御史,所以他也恃才傲物,说话从来都不留情面。 长公主眼底闪过剧烈挣扎,她凝眉看向战阎:“侯爷?你看?” 战阎藏在袖子里面的拳头霍然握紧,殿內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女子竟是都带了哭腔。 这得多激烈啊? 他像是做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他咬牙说道:“劳烦长公主命人撞门吧!” 新雅公主连忙大喊:“都还愣著干什么,赶紧去抬圆木啊,这客殿是从里面拴著的,外头根本就没办法打开!” 很快,不少侍卫抬著巨大的圆木狠狠撞向了殿门。 “嘭!”接连几下之后,殿门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透过漫天的灰尘,眾人就看到床榻上有两个身影依旧交叠在一起,看不清楚谁是谁。 苏子晟再没迟疑,一个箭步衝上前,直接扯下了帐慢。 战玉那张通红的面容陡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拿了锦被將身下的女人容貌给遮住。 他颤声询问:“苏,苏兄,你,你怎么来了?” 苏子晟勾唇轻笑:“何止是我来了,你往外看看,这殿內到底站著多少人呢?” 战玉顺著他的视线往后瞧,就对上战阎那双染满杀意的双眸。 他浑身一僵,完了! 父亲这是想要打死他吧? 不过没关係,他已经把林怡琬弄到手了,生米煮成熟饭,顾忌林太医,他也不会动手。 顶多就是再受一遍皮肉之苦! 跟得到的利益相比,那又算得了什么?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做戏要做全套,他旋即声泪俱下的控诉:“父亲,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是母亲请我来这偏殿的,等我清醒过来,就已经这样了!” 眾人恍然明白过来,原来是林怡琬耐不住寂寞算计的战玉啊。 她可真不要脸! 杜无双恶狠狠开口:“既然是她不守妇道,你还挡著她的脸做什么?你赶紧先下来,让我们大家看看她的丑態!” 战玉难堪回答:“无双公子,我倒是想下去,可不知道她跟我到底用了什么药,我根本就没办法跟她分开,我现在很难受!” 眾人震惊,这是连在一起了? 林怡琬到底是给可怜的战玉用了多少药啊? 要把他给活活给累死吗? 杜无双气的呵斥:“如此罪大恶极的贱女人,这般有悖妇德,简直天理难容,必须要给她掛了牌子游街,让当朝百姓都知道她林怡琬是个盪,妇!”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闭嘴,你还没看清楚,你怎么就知道是她?无双公子可知道祸从口出四个字?” 杜无双可以仗著自家老爹隨便乱喷別人,唯独忌惮战阎。 毕竟他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活阎王,且又深的圣宠,他招惹不起。 他期期艾艾的爭辩:“侯爷,如今女眷那边,她迟迟没有出现,不是她还有谁?我知道你顾忌侯府名誉,不想让她暴露在人前,可是你以为这件事情还能遮掩的住?” 话音落下,外头陡然传来一道诧异的声音:“这是出了何事,怎么都聚到这边来啦?” 林怡琬带著一名侍女快步走进来,俏脸上染满无辜和茫然。 饶是战阎早就有了心里准备,此刻乍然看到她的出现,一颗悬在喉咙口的心也扑通一声就落回到肚子里面去了。 不过,他是不会放过杜无双的,刚刚说那么难听的话污衊她。 他旋即开口:“杜无双,道歉!” 杜无双面色青白难看,眼底也闪过一抹不安和屈辱。 只不过,他很有自知之明,他刚不起战阎。 他只能心不甘不情愿的吐出一句话:“阎夫人,对不起,刚刚我以为殿內的人是你,就说了很难听的话!” 林怡琬淡淡说道:“可能杜公子被人蒙蔽了,我怎会跟你计较呢?” 杜无双惭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不是变相的骂他眼瞎心盲,能隨意被人左右吗? 哪怕明知道是讥讽,他也只能生生忍了下去! 因为在战阎面前,他不敢辩驳! 此时战阎已经开口:“怡琬,你来的正好,咱们的儿子被人给算计了,如今处境很是尷尬!” 战玉看到两人站在一起,只觉得眼前一阵阵晕黑。 竟然不是林怡琬? 那他身下的人又是谁? 之前昏昏沉沉的没有注意,难道真的是睡错了人? 他再没迟疑,抬手就將遮在女子脸上的锦被给拽开。 “子凝?”苏子晟看的清楚,率先愤怒大喊。 新雅郡主也是十分震惊,她快步衝上前,嘴里还不断喊著:“不可能,怎么会是苏子凝呢?明明她之前,她之前!” 战阎凌厉的双眸陡然落在她的脸上:“郡主殿下是说她之前怎么了?” 新雅郡主浑身一僵,衝到喉咙口的话顷刻间就狠狠咽了下去。 不,她不能说! 她如果证明苏子凝的清白,不就把自己和战玉合谋算计林怡琬的事情暴露出来了? 事已至此,看来只能让苏子凝背锅了。 她白著脸回答:“我只是觉得苏子凝不像是能做出来这种事情的人!” 苏子晟也旋即愤怒说道:“我妹妹自幼知书达理,她绝不会主动勾引侯府公子,更不会给你用药,肯定是你算计的她!” 战玉矢口否认:“我没有,我怎能这么做?你莫要污衊我!” 苏子晟最是明白什么叫先下手为强,他也没迟疑,直接开口:“来人,去侯府公子马车上搜查,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东西!” 第79章 惊喜 战玉嚇的身体都哆嗦起来,他下意识就要追上去:“不许去,你们不许去搜查我的马车,你们没资格!” 只不过,他刚刚一动弹,身下的苏子凝就疼的嗷嗷嗷惨叫。 这下可提醒了长公主和战阎,俩人还没分开呢。 战阎率先开口:“府医呢,快请府医过来!” 府医匆匆赶到,他为难的说道:“微臣医术有限,並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应该如何处理啊,只不过须得儘快想出对策,否则再拖延下去,侯府公子的子孙根怕是要保不住了!” 战玉直接嚇哭:“父亲,救救我,你救救儿子啊!” 战阎冷冽训斥:“现在知道哭了,早干什么去了?” 林怡琬慢悠悠开口:“求你父亲没用,得求你母亲啊,好大儿,母亲自有办法把你跟苏姑娘分开!” 她再没迟疑,迅速命人拿了一根挡门棍过来。 战玉震惊质问:“你要干什么?” 林怡琬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是救你啊,我外祖父之前就说过,若是因为用药分不开了,可以用棍子打的!” 战玉才不相信会有这样的说法,定然是她要报仇泄私愤才会这样惩治他。 他看向战阎哭诉:“父亲,不是这样的,你快阻止她啊!” 战阎复杂开口:“听你母亲的话,既然没有別的好办法,就只能先打几下试试,兴许就分开了呢?” 林怡琬也没犹豫,接过挡门棍就直接朝著战玉后背上狠狠敲了下去。 她眼底满是冷冽寒芒,她低声默念:“战玉,这第一棍,是打的你贪得无厌,不知廉耻!” “嘭!”战玉挨了一下之后,身体隨著惯性猛然往前衝去。 他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看向林怡琬质问:“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想让我死是不是?” 林怡琬攥著棍子满脸的无辜:“好大儿,母亲是想让你儘快脱困,你怎么还不信呢?你现在感受一下,是不是比刚才好多了呢?” 战玉往后一退,竟然真的快要分开了。 他著急催促:“打,继续狠狠打我,快啊!” 林怡琬唇角闪过残毒的笑容,卯足了一口气,又是接连几棍子打在战玉后背上。 “噗!”受不住的战玉直接喷出一口血吐在苏子凝的脸上。 “啊!”她嚇得惨叫一声,两眼一翻,顿时就晕死过去。 战玉也摔落在地上,面色苍白犹如银纸。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他嘴里喃喃:“分,终於是分开了!” 只是他心里也清楚,他战玉的名声,从此也就沉入谷底了! 看到他沮丧的模样,林怡琬忍不住嘲讽的勾起唇角,好大儿,惊喜还在后头呢。 不多时,就见苏子晟已经带人匆匆返回。 他手里还拿著一个紫色的玉瓶子,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回稟长公主,微臣已经拿到战玉算计我妹妹的证据,微臣已经让府医验过了,这里面正是极为霸道的媚药啊!” 长公主面色骤变,她愤怒呵斥战玉:“战玉,真是你做的?” 战玉有苦难言,他能说这些药原本该是给林怡琬准备的吗? 哪成想,竟然会是苏子凝! 乱了,全都乱了! 他强撑著坐起,忙不迭的磕头否认:“我不知道这瓶子药为何会在我的马车上,肯定是有人陷害我,还请长公主明察!” 林怡琬也附和开口:“的確得明察,定然不能让我儿子白白受了委屈,这么满瓶子的药粉,定然是价值不菲,寻常人可买不到这种药啊!” 战玉浑身直冒冷汗,他心说,林怡琬你能不能闭嘴,看似是帮著他说话,实际上是把他给往火坑里面送! 这些药经不起查! 他只是故意说个託词而已! 林怡琬像是跟他故意作对似的,认真说道:“侯爷,要不就先命人拿著药寻最近的药堂问问,看看是被谁买走了?到时候陷害咱们侯府公子之人就定然无所遁形!” 战玉嚇疯了,查来查去,依旧查到他身上啊,这可如何是好? 他脑子里面迅速起了计较,决不能把这件事情宣扬的人尽皆知,他现在承认错误,顶多就是把苏子凝给娶了,可若是闹的阵仗大了,那就彻底翻身无望。 他连忙开口:“父亲不要去查了,不管这件事情是谁陷害了儿子,终究是对苏姑娘的伤害已经造成,为了保全长公主顏面,未免伤害苏家声誉,儿子愿意迎娶苏姑娘为妻,还请你允准!” 他重重磕头,显得態度极其诚恳。 战阎凝眉盯著他,眼底闪烁著意味不明的冷芒。 沉默片刻,他才沉声说道:“你能不能娶苏家女,不是本候说了算,而是要问问他的兄长同意不同意!” 战玉转头跪向面色铁青的苏子晟,满脸祈求。 他期期艾艾的说道:“苏兄,我知道这次做错了,但是我以后会对你妹妹好的,请你能不能看在长公主和我父亲的顏面上,原谅我这一回?” 听到他的这句话,林怡琬忍不住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战玉倒是聪明,知道苏家最看重什么,他把长公主和战阎这两座大山都搬出来了,苏子晟还能不同意? 他巴不得要让苏子凝攀上高枝儿! 不过,这也正如她的愿,不是陈芝兰和苏子凝交好吗?两人一个战玉的妾,一个战玉的妻,就让她们锁死爭宠去吧,省的再去祸祸林家。 而她身为侯府公子名义上的母亲,磋磨起他们来,就更加名正言顺呢。 想想以后得日子就很美! 此时苏子晟也已经有了决断,他咬牙说道:“我同意这桩婚事,不过,你们侯府不能委屈了我妹妹,要给她准备一百台嫁妆才可以!” 话虽然衝著战玉说的,但是眼睛却看向了战阎。 他比谁都清楚,战义候府真正当家做主的是眼前这位面色冷清的淡漠男人。 战阎凝声回答:“这是战玉自己闯出来的祸端,他会给你们苏家一个满意的答覆!” 说完,就逕自牵著林怡琬的手腕转身快步离开。 长公主自然也不会多管閒事,毕竟战阎都走了。 她连忙命令嬤嬤们赶紧带著贵女前去参加宴会,只剩下战玉和苏子晟黑著脸扯皮。 第80章 贪心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战阎就感受到身边的小姑娘神采飞扬。 哪怕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是她將计就计,他也下意识侧目询问:“夫人好像很开心?” 林怡琬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对呀,身为公子的母亲,我当然乐见其成他娶媳妇儿啊,咱们侯府又要添人了,你这做父亲的难道不开心?” 战阎面色复杂的回答:“开心!” 话音落下,眼底是一闪即逝的寒意! 战玉原本想算计的那个人,定然是琬琬吧? 他好大的狗胆! 在明知道她已经成为他母亲的事实下,做出这样的脏事,他是要置琬琬於死地。 这种儿子,不要也罢! 他没再吭声,迅速朝著宴会大殿的方向走去。 林怡琬坐回到贵女一桌,倒是没有人再看不起她了。 唯有新雅郡主气的面容都扭曲了,她万万没想到,算计一场,林怡琬竟然还能全身而退。 她咬了咬牙,眼底陡然闪过一抹毒辣的算计。 她迅速招来了身边的侍女,低声衝著她交代几句。 小侍女听完之后,一张清秀的小脸瞬间就变成了苍白色。 她战战兢兢的开口:“郡主殿下,这样可以吗?爱宝可是长公主的心头宠,奴婢害怕!” 新雅郡主伸手用力掐紧她腰间的软,肉:“那你怕不怕本郡主?只要你敢不听话,回去我就把你剥皮拆骨!” 小侍女疼的眼泪直在眼眶里面打转,可又不敢哭出声。 毕竟她知道新雅郡主的性子,但凡让她在外头丟人,回去之后,那就得承受骇人的酷刑。 她忙不迭点了点头,这才逃过了新雅郡主的魔爪。 不多时,她就匆匆返回。 她在路过林怡琬身边的时候,偷摸的將一样东西丟在她的椅子底下。 片刻之后,就有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衝著林怡琬的方向跑了过来。 当它看到地上的东西时,忙不迭就吞进了嘴里。 嘎吱嘎吱几下,就直接吃的乾净。 林怡琬听到动静,下意识垂眸一看,咦?好可爱的小兔兔啊,这不是长公主的爱宠小宝吗? 前世的时候,她就听说过长公主府里养了一只爱宠。 那是她在给駙马上坟的山上发现的,她觉得那是駙马心疼她孤单寂寞,特意化身小兔兔过来陪著她。 所以她格外的宠爱这个小兔兔,並取名叫小宝。 那是駙马的小名! 自此之后,小宝就走上了兔生巔峰,不但配备专门的宫婢餵养,甚至还住著十分奢华的宫殿。 按理说,这种宴会场合,不会让它出现才对! 以免它会因为人多,受到惊嚇! 可为什么它竟然伏在自己脚底下呢?还一副蔫蔫的模样,它是不舒服? 林怡琬还没想明白呢,小宝突然歪歪扭扭朝著她身上扑了过来。 她刚刚接住,小宝顿时就吐了血。 这下可了不得,新雅郡主立马起身发难:“林怡琬,你好大的狗胆,你竟敢毒杀姑母的爱宠,你怎的如此歹毒?” 坐在主位的长公主面色骤变,原本镇定从容的神情变得十分焦灼,她颤声询问:“小宝在哪?它不是应该好好的待在长生殿吗?怎会跑到宴会厅来?” 新雅郡主连忙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骤然的疼痛,让她瞬间眼圈通红。 她悲戚呜咽:“姑母,你快来看看吧,小宝它吐血了,不知道林怡琬给它餵了什么毒药,它都快要死了啊!” 长公主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衝到林怡琬面前,看到伏在她怀里,已经气息虚弱的小宝。 “怎么回事?”饶是她再心疼小宝,可也没有失去理智的直接斥责林怡琬。 林怡琬摇摇头:“我不知道,它突然跑到我的身边,然后再跳到我身上的时候,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新雅郡主反驳:“你胡说,我明明看到你餵她东西了,你就算不知道小宝是姑母的爱宠,也不该如此狠辣的毒杀小动物啊,兔兔这么可爱,你怎么忍心下手?” 此话一出,眾人看向林怡琬的眼神都带了防备。 毕竟谁愿意跟个喜欢怒杀小动物的人做朋友呢? 战阎沉著脸快步走过来,他凝眉训斥:“新雅郡主请慎言,凡事要讲证据,你污衊本候的夫人,本候可不答应!” 新雅郡主爭辩:“侯爷,本郡主没有污衊她,小宝就是跳到她的身上吐了血,你没看到她的裙子都沾满血点子吗?” 战阎还不及说什么,林怡琬却已经从容开口:“侯爷,我没给小宝下毒,你信我吗?” 两人视线相对,各自复杂。 战阎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信,但凡有人蓄意污衊你,本候定然会为你討还公道!” 林怡琬原本紧绷的情绪这才鬆缓下来,看来她这次没选错,这个男人虽然年纪大一些,但是有事真帮著她。 她迅速从荷包里面拿出银针道:“我先给小宝催吐,看看它吐出来之后,会不会好一些!” 话音落下,她就要拿著银针往小宝身上刺下。 哪成想新雅郡主却哭叫起来:“姑母,你就眼睁睁看著她继续折磨小宝吗?小宝都已经中毒了,她还用银针扎它,她林怡琬又不是医者,她怎能治好小宝?” 长公主浑身一僵,迅速反应过来。 她也顾不得看向战阎了,迅速命令身边的成嬤嬤:“快去请府医,快啊!” 成嬤嬤知道小宝对她的重要性,连忙安抚:“早就派人去请了,应该快到了,公主別急!” 长公主又怒又气,她能不急吗? 这是她的精神寄託啊! 每每夜深人静,都是小宝陪伴著她度过的。 她怎么能眼睁睁看著它被毒杀呢? 很快府医就跑到了,他连额头上的汗水都不及擦拭,就直接给小宝用东西催吐。 然而,它太虚弱了,眼睛都无法挣开,更別提嘴巴。 他白著脸告罪:“回稟公主,请恕老臣无能!” 长公主脚下一个趔趄,若不是成嬤嬤及时扶住她,她几乎都要栽倒在地上。 她牙呲目裂的命令:“我不管,隨便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你能救回小宝,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第81章 小宝 成嬤嬤心疼的眼泪直落,长公主这是人生中唯二的失態。 第一次还是駙马重病而亡的时刻! 她哭的像是个无助的孩子! 她颤声说道:“胡太医,你快想想办法啊,长公主若是没了小宝,会受不住的!” 胡太医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 就在他万分为难的时候,战阎缓缓开口:“让琬琬试试吧,如果她救不回小宝,本候甘愿承受所有责罚!” 长公主猛然瞪大了眼睛,战阎难道不是只觉得对林怡琬愧疚才会宠著她的吗? 他愿意为她做这么多? 连自己的怒气也敢承受? 就在她思绪繁杂的时候,新雅郡主却又开了口:“战义候,你就算护著她,也该有个度,是她给小宝餵的毒,她怎么可能会把小宝给救好?小宝若是死在她的手中,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本候大不了一命抵一命,但是郡主殿下这般污衊本候的夫人,你可敢把命抵上?” 新雅郡主嚇得心头一慌,迅速心虚的別开视线:“本郡主才不跟疯子一般见识!” 战阎眸光灼灼的看向眾人:“在场的诸位给我夫人作证,新雅郡主口口声声污衊她是下毒真凶,如果最后查出不是她,那么本候必然亲自將她送去刑部大牢!” 新雅郡主连忙向长公主哭诉告状:“姑母,我只是心疼小宝,战义候凭什么要把我送去刑部大牢?” 若是平常,她但凡哭上一哭,长公主还有心情哄哄。 可眼下,她根本就无动於衷。 她沉著脸呵斥:“我觉得侯爷做得对,你这张嘴,的確是该管一管了,寻常百姓犯了错还打板子,你身为当朝郡主,就该以身作则!” 新雅郡主用力咬了咬唇,满目怨毒。 长公主也没敢再迟疑,连忙催促林怡琬:“琬琬,你赶紧给阿宝施针吧!” 林怡琬点了点头,直接把银针扎向了小宝的腹部。 片刻之后,它依旧耷拉著脑袋,没有半点的动静。 新雅郡主迅速狰狞开口:“姑母,你瞧瞧,我猜对了吧,她哪里能救小宝,她只恨小宝不死,再给它狠狠扎下一针,她是罪魁祸首,你快惩治她啊!” 长公主双手在袖子里面纠缠,眼底满是剧烈挣扎。 她此时嘴里在念叨著:“再等等,再给林怡琬一个机会,小宝定然不会丟下她的!” 新雅郡主却已经等不下去,她怨恨战阎要將她送去刑部大牢。 他凭什么? 一个身患隱疾跟太监那般的男人,有什么资格惩治她? 就算他是当朝皇帝的宠臣,也改变不了他无根的事实。 她愤怒吼道:“来人,將林怡琬拖下去,她故意毒害姑母的爱宠,这还不够,还下狠手再生生把它给扎死,如此蛇蝎狠辣的女子,怎能轻饶?直接杖责五十大板!” 话音落下,全场皆静。 眾人心知肚明,五十大板下去,林怡琬非死即残。 新雅郡主怕是恨极了她啊! 就在忠勇王府的侍卫快步上前的时候,林怡琬茫然无辜的询问:“为什么要打我?明明小宝还没死啊!” 只见原本精神萎靡的小宝突然张嘴吐出一大口黑乎乎的东西,一双红红的兔眼也缓缓挣开,朝著长公主呜咽叫了一声。 长公主也顾不得什么,连忙快步上前就要伸手將它抱在怀里。 林怡琬下意识阻拦:“长公主,小宝还没完全治好,它只是把占了毒的食物吐出来,身体內的剧毒还没解呢!” 长公主苍白的俏脸上染满泪痕,她颤声询问:“小宝到底是吃了什么东西中的毒?” 林怡琬拿了银针去检查它吐出的污物,就发现是一块胡萝卜。 经过仔细判断,她迅速得出结论:“有人在胡萝卜芯子里面夹了剧毒砒霜,也幸亏它是囫圇吞下,毒素挥发有些慢,不然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不能再救回它了!” 长公主恍然大悟,她咬牙切齿的说道:“小宝十分聪明,它吃东西的时候,都是先用舌头舔一舔再往嘴里吃,但凡察觉到不对劲,它就会掉头就走,显然下毒之人了解它的这个习惯,才从中间挖了芯放毒迷惑它!” 话音落下,她就厉声呵斥:“长生殿负责的陈嬤嬤呢?把她给带上来?” 不多时,就见脸颊緋红的陈嬤嬤颤巍巍被拖上前,她嘴里还在不断地嘟囔:“好酒,果然是好酒,还有没有啊,再给我一些啊!” 她看到新雅郡主身边的小侍女,就衝著她踉蹌扑去。 小侍女嚇得腿一软,差点就没跌倒在地上,她期期艾艾的爭辩:“我哪里有酒,嬤嬤你又发什么酒疯?” 陈嬤嬤醉眼朦朧的纠缠:“就是你啊,刚刚你不是给了我一壶好酒,太好喝了,我全都喝完了!” 侍女连忙否认:“我没有,你休要污衊我!” 新雅郡主也气的面色铁青,她眼底杀意闪过,迅速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朝著陈嬤嬤脑袋上狠狠刺下。 这一下若是刺的准了,陈嬤嬤非得横死当场不可。 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影一就抬脚踹向了新雅郡主的手腕。 噹啷,匕首落在地上,把陈嬤嬤也给嚇的酒醒了。 新雅郡主恼羞成怒,她咬牙瞪向影一:“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偷袭本郡主!” 影一认真回答:“属下没有偷袭郡主殿下,属下是尊了侯爷的命令,保护证人!” 寥寥一句话,让新雅郡主如坠冰窖。 完了,怕是战阎猜出她搞的鬼了! 长公主此刻也醒过神来,她厉声说道:“来人,將杜鹃拿下,她若是心里没鬼,又怎会给陈嬤嬤送酒,让她喝醉?” 杜鹃就是新雅郡主的隨身侍女,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公主殿下,奴婢是冤枉的,奴婢只是给陈嬤嬤送了酒,什么都没做啊!” 陈嬤嬤此刻也慌的不行,她知道喝醉之后,小宝被人引出来了,还差点被人给毒死,她这是闯了大祸啊。 她痛哭流涕的直接用力抽自己的耳光:“回稟公主,都怪奴婢贪嘴,杜鹃不但给奴婢送了酒,还討了一块小宝爱吃的胡萝卜!” 第82章 道歉 长公主迅速命人搜了杜鹃的身,果然就发现了她藏在袖子里面的鹤顶红空瓶子。 战阎冷冽开口:“原来新雅郡主是贼喊抓贼啊,你才是幕后真凶!” 新雅郡主眼底陡然闪过一抹慌乱,她没想到贱婢这么蠢,坏事都干了,还把放毒药的瓶子留在身上! 简直笨死! 她再没迟疑,迅速衝过去直接將杜鹃给踹翻在地上。 她咬牙怒斥:“贱婢,你说到底是受了何人的指使,竟敢做出这种歹毒的恶事?” 杜鹃顷刻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让她祸水东引呢。 情急之下,她只能推个罪魁祸首出来。 她忙不迭回答:“是苏姑娘,她因为不能嫁进林家从而迁怒侯夫人,这才逼著奴婢去毒杀小宝,污衊到侯夫人的身上!” 刚刚被人搀扶过来的苏子凝险些兜头栽倒在地上,好大一口黑锅,她承受不起!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几乎是连滚到爬的扑到长公主脚下爭辩:“臣女冤枉,还请长公主明察!” 新雅郡主却已经泪眼婆娑的开口:“苏子凝,枉我將你当成好姐妹,原来你却暗地里怂恿我的侍女做出这样的恶事,你不想在京城里面混了吗?” 只一句话就已经提醒了苏子凝,是啊,若是这个黑锅不背,她以后就再也踏不进贵妇圈子。 她原本就已经声名狼藉,也不差再加这一件了。 况且小宝不是也没事,长公主这么宽厚仁和的人,定然会轻饶的。 尤为重要的是,她根本就惹不起新雅郡主! 她可是皇亲国戚,先不说忠勇王有多宠爱她,就连当朝皇上,也对她十分纵容。 只要能榜上她,何愁將来不能再贵女圈子里面横著走? 想通这一层,她才改了说辞道:“长公主饶命,臣女只是记恨林怡琬,这才猪油蒙了心,求你看在我在你府里毁了青白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林怡琬都要给苏子凝喝彩了,果然够聪明,懂得卖惨来求得长公主的原谅。 果然,长公主面上闪过复杂挣扎之色。 她愤怒训斥:“你可知道,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本宫就是活活打死你也不冤!” 苏子凝忙不迭用力磕头告罪:“是,臣女有错,可臣女也算是遭到了报应,臣女的名声在公主府毁了啊!” 长公主毫不犹豫打断:“你闭嘴,以后你不许再踏进公主府半步,否则本公主直接砍了你的双腿!” 苏子凝悲戚呜咽:“臣女记下了,多谢长公主饶命!” 就在新雅郡主以为自己能逃脱惩罚的时候,战阎却又冷漠开口:“本候就有些不明白了,为何苏姑娘能指使的动郡主殿下,身边的侍女呢?还是说,你们两个早就有见不得人的谋划?” 林怡琬立即补刀:“夫君说的对,我也觉得好生奇怪,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杜鹃是苏子凝身边的侍女呢!”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新雅郡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也是骂翻了林怡琬,她就不能闭嘴? 触及到长公主怀疑的目光,她连忙解释:“姑母,我之前命令杜鹃跟苏姑娘送过几次东西,所以两人关係熟稔一些,她被收买,新雅真不知道!” 长公主沉著脸道:“你刚刚不能白冤枉了阎夫人,你赶紧给她道歉赔不是!” 战阎旋即开口:“我们侯府的名声可不是上下嘴皮子翻一翻,就能挽回的!” 新雅郡主只得压抑著怒气质问:“侯爷打算要如何才能了结此事?” 战义候慢悠悠回答:“你冤枉了琬琬,要么就去官府自动请罪,要么就当著眾人的面下跪给她磕头道歉,大声说你错了!” 新雅郡主惊得浑身巨震,这两样她都不要选! 林怡琬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自己给她磕头道歉? 就算她现在成了阎夫人,那也是皇家的忠狗。 休想让她下跪道歉,她绝不同意! 她毫不犹豫拒绝:“战义候,你不要太过分,我这双膝盖跪天跪地跪皇上,就是不能跪她林怡琬,我是皇家郡主,你让我给她磕头道歉,你不怕折了她的寿?” 战阎皱眉询问:“那本候是不是有理由认为,新雅郡主觉得污衊无罪!” 新雅郡主傲娇的挺起胸膛道:“不错,不知者无罪,所以战义候也该宽和大度一些,莫要因为一件小事紧紧揪著不放,损了自己名声那就得不偿失了!” 战阎讥誚开口:“本候昨日看到新雅郡主出入南风馆,是不是也可以当眾说出来呢?” 话音落下,犹如一颗巨石猛然砸进了湖面,顿时弄的现场气氛波涛汹涌。 贵女们全都震惊的瞪大眼睛,什么什么?新雅郡主竟然去了南风馆? 那里面可全都是些以色伺人的俏公子啊! 她竟然这么放浪的吗? 之前还把別人骂的狗血淋头,自己还不是早就吃过见过了。 现在又装清纯,就有些无耻啊! 各种难听的议论声衝击到新雅郡主的耳朵,让她气的面色铁青难看。 她愤怒反驳:“你休想要污衊我,我,我根本就没有去过南风馆!” 战阎镇定自若的开口:“郡主不是说的污衊无罪,本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 “你!”新雅郡主气的咬牙切齿,只恨不得上前把战阎给活活撕碎。 可是她也只是心里想想罢了,面上,她终究不能动手! 因为父王曾经叮嘱过她,战阎是活阎王,见了他莫要招惹,否则,凭著他的手腕,非得从她身上黏下一层皮下来。 她原本是对付的林怡琬,却没料到,战阎竟然这般护著她。 这属实让她十分震惊! 长公主厌恶开口:“新雅,你的膝盖也没那么金贵,正因为你是皇家的孩子,所以才更应该以身作则,赶紧下跪给阎夫人道歉,就算你父王今天在这里,他也会这般决断!” 新雅郡主满脸屈辱,她心说,我父王才不会! 他只会掰断林怡琬那个贱人的脖子! 她也配她下跪? 她是父王捧在心尖上宠著的宝贝! 也只有长公主才会偏心,帮著那个贱人出头。 第83章 交锋 她用力咬了咬牙,快步走到林怡琬面前磕了一个极其敷衍的头,並迅速站起。 她愤恨瞪向战阎:“我已经磕完了,这下你满意了?” 战阎挑眉:“本候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 只简单的一句话,让新雅郡主几乎崩溃! 她明明都已经磕过了! 战阎还想羞辱她! 他大胆! 她再没迟疑,迅速向长公主告状:“姑母,你任由他战阎欺辱我吗?” 长公主又不是傻子,她何尝看不出来,苏子凝就是个背锅侠呢? 杜鹃哪儿来的胆子对小宝下手,还不是新雅郡主指使的? 她不动声色的开口:“我也的確没有看到和听到,新雅,做错了事,就该赔礼道歉,这是做人最基本的准则!” 新雅郡主气的眼前一阵阵晕黑,她算是看明白了,长公主这是跟战阎同仇敌愾了。 好,都等著! 她早晚要把这份羞辱全都给她们还回去! 战阎就能保证一直都护在林怡琬身边? 只要被她抓到机会,她就会折磨的林怡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迅速將满腔的憎恨用力咽了回去,艰难跪在林怡琬面前,大声喊道:“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胡乱污衊你,希望你能原谅!” 对上她那双怨毒的眼睛,林怡琬倒也没有半点的不安。 自打新雅郡主开始算计她的那一刻起,两人之间就已经结下了死仇。 重活一次,她何必再让自己活的憋屈,怕这怕那呢? 而且她还知道忠勇王是个有野心的,前世的时候,战阎之所以频上战场,就是因为他跟外敌勾结,把他这头猛虎调出京城。 唯有这样,他才能轻易的掌控朝堂,並软禁当朝皇上! 后来他有没有造反成功,林怡琬並不知道,因为她已经死了。 只不过,这一世,战阎是她的夫君,所以她不能再让他去上战场,她要让忠勇王的野心早点暴露。 她旋即眼圈红红的看向战阎:“夫君,我受这点委屈没什么打紧,也幸好我及时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並把小宝给误打误撞的救活了,否则,明年的今天,你就得去坟头哭我了!” 战阎勾了勾唇角,行,他家小妻子是觉得磕个头还不够,她想要更多。 也是,但凡今天罪名做实,小姑娘就算不丟命,只怕也囫圇不了。 他沉著脸说道:“郡主殿下,本候思来想去,单单磕头道歉不够弥补我夫人的心灵创伤!” 新雅郡主猛然瞪大了眼睛,她几乎都要气的破口大骂。 战阎是真的狗啊! 她都已经忍著屈辱下跪了,他还想要怎样? 她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依照侯爷的意思,如何能弥补你夫人心灵上的创伤?” 战阎拢著袖子开口:“京郊的黑林山据说是在忠勇王的名下?不如郡主殿下做主,把这座山赔给本候?” 新雅郡主还不及说什么,门口就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战义候好大的胃口,本王的黑林山也想吞,你就不怕撑死?” 话音落下,就见威风凛凛的一名魁伟男子快步走了进来,看著战阎的一双眼眸带著凛冽的杀气。 新雅郡主顿时嚎啕起来:“父王,你可来了,女儿差点被他们给欺负死了!” 忠勇王连忙將她抱在怀里安抚:“別怕,父王来了就给你做主,刚刚哪个让本王的女儿受了委屈,本王绝不会放过!” 他凌厉的视线扫视全场,惊得眾人全都瑟缩的后退几步。 战阎倒是依旧不为所动,面色依旧镇定从容。 忠勇王率先向长公主发难:“长公主,新雅前来参加你的宴会,你非但没好好的照顾她,还让她受了委屈,你作何解释?” 长公主都要气笑了,好一个倒打一耙的兴师问罪。 她不满反驳:“忠勇王,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女儿做了什么事情?她的侍女跟外人勾结差点毒杀小宝这也就罢了,她还蓄意污衊侯夫人!” 忠勇王无所谓的说道:“侍女直接杖毙就可,什么小宝,不过是个畜生,你若是喜欢,本王再寻七个八个赔给你,至於污衊侯夫人,本王倒是好奇,战阎什么时候娶妻了?你不是不能人道?” 此话一出,眾人皆是面色骤变。 他们似乎已经感受到空气中瀰漫而出的针锋相对,以及令人胆寒的杀意。 他们害怕极了! 放眼整个京城,也只有这位混不吝忠勇王才敢把战义候的隱疾摆到明面上说吧? 战阎半点都没有羞恼,像是听到了一句隨便问候的话那般,他温润开口:“本候娶妻也是近两天的事情,因为比较仓促,所以就没有大肆宣扬,王爷日理万机的,如何能注意这点小事呢?” 忠勇王眼皮子一跳,拢在袖子里面的拳头霍然握紧。 谁都知道他是閒散王爷,平日里除了提笼架鸟之外,再无其他的爱好。 偏偏战阎说他日理万机,这就有些敲打的意思了。 他可是跟皇上一个战壕里面爬出来的过命兄弟,难不成他们都已经看穿了他的偽装? 哪怕內心鼓跳如雷,面上他也装作一副平淡不羈的模样。 他嘲讽道:“我倒是要看看,是京中那位贵女这么勇猛,不顾你不能人道,也要嫁给你!” 待看到林怡琬,他霍然震惊:“哎吆,这不是你儿子的未婚妻?你这是抢了自己的儿媳妇?战义候啊,你怎能做出这样违背人伦的丑事,你就算再想成亲,也不该祸祸人家林太医的外孙女啊!” 他顿了顿又道:“我手里有十个八个的歌姬,可以送给你,不但能给你的后宅添些热闹,还能帮你紓解身体,毕竟她们对那些事,可是驾熟就轻,保管你满意!” 不得不说,这句话已经实属无礼了。 就连长公主听的也面色青白难看,忠勇王实在是太过分。 林怡琬却已经缓缓开口:“既然忠勇王提起来了,那么臣女也就借著这个机会澄清一下,之所以大婚当天改嫁侯爷,是因为侯府公子已经跟陈芝兰早就私相授受!” 她嘲讽的勾起唇角,那眼底的轻蔑,更是让战玉抬不起头来。 第84章 难受 顿了片刻她紧接著开口:“臣女敬重侯爷为国鞠躬尽瘁,为民不辞劳苦,他拋头颅,洒热血,用满身的伤痕换来当朝的安寧,所以才心甘情愿留在身边伺候!” 忠勇王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林怡琬这张嘴也太毒了些,她这是在给战阎拔高度啊。 在他护国护民的功劳面前,倒是显得他这个当朝忠勇王有些不是东西了。 他恼羞成怒的呵斥:“牙尖嘴利,本王並没有抹杀战阎的战功,你休要混淆视听!” 林怡琬装作愕然的挑眉:“既然王爷没有抹杀我家侯爷的战功,那为啥眾目睽睽之下要提起他的隱疾呢?人前揭短,难道是表达敬重的一种方式?” “你!”忠勇王头一次被气的答不上话来。 林怡琬沉声说道:“原本我跟新雅郡主並无任何冤讎,可她在人前屡屡污衊我,她恨我不死,就好像我掘了她家祖坟那般,换位思考,如果有人这般肆意张狂的欺负你女儿,你只怕此刻把人都给撕碎了吧?” 忠勇王愤怒拂袖:“她不是跟你道歉了吗?你还想要怎样?” 林怡琬毫不退缩:“就按照我家侯爷说的,赔偿,我相中了黑林山,那边离著我的嫁妆万亩药田很近,方便我再扩充药园,造福百姓!” 好一个造福百姓,直接狠狠打了忠勇王的脸。 瞧瞧,你以为人家是故意讹诈才要赔偿,明明人家是为了种药,为了当朝百姓。 再不给,只怕就要遭受所有百姓的记恨了。 然而,黑林山的確不能给! 那里面藏了不能言说的东西! 几番挣扎,他才缓和了脸色道:“既然你是为了种药,为了造福百姓,那本王就跟你换一处地方,把京郊的一处庄子赔给你!” 林怡琬毫不犹豫摇头:“我既然说了要黑林山,就绝不能更改,因为那边的黑土地更適合种植出连翘,而且品相极好,药的功效也会增强,为何忠勇王这般捨不得,难道那里面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之所以这样说,是林怡琬猛然记起了前世的一件事情。 忠勇王造反,他率领的一万精兵偷袭皇宫,几乎就不费吹灰之力俘虏了皇上。 他只是一个閒散王爷,哪里来的一万精兵? 如今听到战阎给他要黑林山,再加上他推三阻四的態度,她差不多就能猜出那里面铁定是藏了士兵。 倒不如诈一诈他,看他不露出马脚! 听了她的话,忠勇王面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厉声反驳:“你休要胡说八道,本王能在山里藏什么东西?” 战阎也没犹豫,他直接拉住林怡琬的手腕道:“既然忠勇王不肯赔偿,本候就带著你进宫去找皇上说理,他总会给咱们一个公道!” 忠勇王顿时就急了,不行,绝不能去找皇上! 他惯是个勤政爱民的,在他的眼里,只要是给百姓做好事,就会帮著出头。 到时候非但黑林山不保,甚至那件筹谋已久的事情也会被他发现端倪。 他迅速出声阻拦:“战义候且慢,不就是黑林山吗?本王给你就是,只不过,你给本王三天的时间,三天后,保管把黑林山的地契交到你的手里!” 战阎点点头:“好呀,那本候就等著忠勇王的三天之约!” 忠勇王狠狠瞪了林怡琬一眼,转身就匆匆离开。 上去马车之后,他就將上好的茶盏砸了满地。 跟在他身边的幕僚担忧询问:“王爷,你真的把黑林山送给那位阎夫人吗?” 忠勇王恨的满目狰狞:“怎么会,战阎他找死!” 幕僚忍不住开口:“可三天之约?” 忠勇王猛然用力攥紧了拳头:“没有三天之约,本王让战义候府在这三天內在京中消失!” 幕僚眼神一闪,顿时明白王爷要动战阎了。 此时林怡琬也和战阎已经回到侯府,她沐浴之后,总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 她难受的拧了拧眉心,明明吃过解药了啊,难不成还有后劲? 她接连灌了几杯冷茶之后,却始终无法让那股子燥热消散。 她再没迟疑,直接拿了锦被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 迷迷糊糊中,战阎就沐浴回来了。 他坐在床榻上,看到被锦被包的严实的林怡琬,忍不住关切询问:“夫人,你怎么了?” 非但没有回应,甚至还传来了一声哼唧。 战阎嚇了一跳,下意识以为她生病了。 他连忙拽开锦被,就看到她那张红的不像话的俏脸,以及胡乱散开的衣裳。 感受到丝丝凉意袭来,她本能的往战阎怀里扑:“夫君,我难受!” 犹如滚烫的小炉子钻进心口,瞬间就烫的战阎心跳如雷。 他想要將她推开,但是她却贴的更紧。 战阎只得说道:“琬琬,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你快些告诉我,我让紫儿去扛药王!” “不许!”她的手指捂住他的薄唇,一双瀲灩的水眸染满幽怨。 馨香丝丝缕缕的钻进战阎脑子,他后背又升起那股子无法压制的渴望。 他用力咽了咽喉咙,哑声说道:“可你这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怡琬能说是媚药后遗症吗?让她发泄出来就会好的。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他根本就帮不了她啊。 她紧紧抱著他的腰道:“战阎,你別说话,我自己忍一会就能扛过去!” 她紧紧闭上眼睛,犹如蝶翅般的眼睫毛还在激烈的颤动。 战阎终於明白过来,他恨极了战玉那个蠢货。 就在他想著如何收拾战玉的时候,耳边就传来林怡琬絮叨的声音:“真的不行吗?能让我看看吗?” 战阎嚇疯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她给拽开。 她委屈极了,水润的眸子里面满是控诉:“战阎,你是我的夫君,凭什么就不能让我看?我都可以给你看啊!” 她再没迟疑,哗啦一声就把原本就散乱的寢衣给直接拉开了。 战阎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他只觉得有股子热血猛然窜上了他的头顶,让他整个人都差点就晕过去。 第85章 他怂 他迅速別开眼睛,再次想要落荒而逃。 林怡琬哪会让他如愿,她一把拽住他的整个胳膊,將自己塞进他的怀里。 她像是八爪鱼那般纠缠著他:“战阎,这是你便宜儿子惹下的因,你得受著这个果,你不许逃!” 战阎浑身毛孔炸开,此时他的心里把战玉直接给碎尸万段的想法都有了。 他明白她的难受,情绪也渐渐冷静下来。 他伸手抚著她的背,哑声安抚:“好,我不逃,你说,让我怎么样帮你?” 她固执耍小性:“刚刚你看了我,为了公平起见,你也必须让我看!” 战阎无奈嘆息:“我怕嚇到你,除了这个条件,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 林怡琬哪里还能听的进这句话,她再没迟疑,直接弄掉了他的寢衣。 狰狞的刀疤措不及防的映入她的眼帘,让她眼眶一阵阵发热。 战阎瞬间的错愕之后,迅速恢復了冷静。 他伸手整理好衣裳,起身就快步离开。 林怡琬傻愣愣的坐在床榻上,有些后悔。 她的確是藉机发疯,想要看看战阎到底伤到何种程度。 看到那狰狞到底的伤疤,她的心就忽然很疼。 怪不得外祖父说,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当时他定然伤的极重吧? 明明他为了守护这个国家付出那么多,偏偏还有人欺辱他,凭什么? 她气鼓鼓的,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谁敢再明目张胆的讥讽战阎不能人道,她就一个大耳光子直接抽过去,管她是谁? 她愿意为了战阎做个顛婆! 战阎丝毫不知道他离开之后,林怡琬想了那么多。 他回到书房,满脸落寞。 刚刚怡琬肯定失望了吧?她那么难受,他却帮不到她分毫! 他不配做她的夫君! 看来,等京中流言平息下来,就放手吧! 恰在此时,影一突然飘落窗口。 “爷,影魂回来了,说是有要事稟报!” 战阎浑身一凛,尽数收敛了复杂思绪。 影魂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低声说道:“忠勇王命人放出一个跟丽国来往的奸细,他身上携带了重要书信在京中突然消失了!” 战阎伸手在桌子上慢悠悠敲了敲,良久才吐出一句话道:“怕是这个奸细最终落脚点会是咱们战义候府啊!” 影魂面色骤变,他急声询问:“那属下该怎么做?” 战阎摇摇头:“什么都不要做,继续盯著忠勇王,看他什么时候前往黑林山!” 影魂应下之后,飞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战阎沉吟片刻就吩咐影一:“叮嘱管家,这几天门户守紧一些,以防有人算计侯府!” 第86章 不服 战阎旋即开口:“听到了,她怎会故意烫你?” 战老夫人愤怒瞪眼:“你若是不信,就自己去试试水温,看看到底烫不烫!” 战阎快步走过去,伸手在里面试了试。 他凝眉转过头:“母亲,这水温此刻稍微凉了一些,也就是说,在我来之前,是刚刚好的,既然是你要求让怡琬给你伺疾,就不能平白冤枉她!” 战老夫人面上闪过一抹心虚,她原本也没有打算在这件事情跟林怡琬纠缠不清,她最重要的目的是要调虎离山。 她不断朝著门口方向看过去,希望战玉能赶紧回来。 不多时,就听到院子里面传来一阵繁杂的脚步声,紧接著战玉就领了个道士进了屋。 他看到战阎,连忙恭敬行礼:“儿子见过父亲,母,母亲!” 语气有些迟钝,显然还不习惯称呼林怡琬为母亲。 看到道士的瞬间,林怡琬心头忽地一颤。 她猛然反应过来,伺疾是假,算计她是真,只怕她的院子里面此刻肯定被人放进去不乾净的东西了。 她必须要儘快找出来才行,不然就会被抓住把柄牵著鼻子走了。 她再没迟疑,下意识走到战阎面前,伸手挠了挠他的手心。 他诧异挑眉,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林怡琬伸手抚著额头道:“夫君,我身体有些不適,能不能到院子里面透透气啊?” 战阎不疑有他,立刻答应:“好,你先出去,母亲这里我守一会儿就行!” 战老夫人可不同意,她必须要把林怡琬留在身边,绝不能给她应对的机会。 她毫不犹豫的阻拦:“不行,她是来给我伺疾的,就得寸步不离的守著!” 林怡琬也是个会装的,她下意识捧著心口急急喘气:“我,我快喘不过来气了,屋內的气味太熏人了,我就去院子里面站站,待会再回来还不行吗?” 战老夫人又被她给气的面色铁青,她这屋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味道。 她惯是个会装的! 偏偏战阎还吃她那一套,竟是亲自將她给搀扶了出去。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眼见四下无人,林怡琬迅速开口:“影一,快回去我的院子,各个角落全都搜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可疑之物,这老道士来者不善!” 影一瞭然,跟在战阎身边多年,他对这些后宅里面的骯脏手段,也是极其明白。 他飞快问了一句:“如果发现可疑之物要如何处理?” 林怡琬眼珠子一转,不是想要陷害她吗?那就把陈芝兰也给牵连进去。 她低声叮嘱:“放进陈芝兰的房间,给他们一个惊喜!” 影一领了任务之后,就转身快步离开。 外面把守的老嬤嬤倒也没有起疑心,毕竟谁会猜出林怡琬这么聪明呢? 此时屋內的战玉已经开始介绍老道士的身份:“父亲,此乃儿子从如意观请来的道长,祖母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咱们府里也频发事端,就想著让他过来瞧瞧!” 如意道长也旋即行礼:“贫道拜见侯爷!” 战阎沉著脸开口:“道长辛苦,你一路辛劳,就请上坐,先喝杯茶吧!” 他的视线太过於凌厉,竟是嚇得如意道长面色有些泛白。 他不想在侯府久待,所以直接客气的拒绝:“不用了,贫道给战老夫人看过之后,就回去道观!” 战阎也没再坚持,就侧身让他去端详战老夫人。 片刻之后,如意道长闭著眼睛念念有词。 他脚步飞快的在房间內来回乱转,面色也渐渐凝重难看。 猛然,他瞪大了眼睛。 战玉连忙上前询问:“道长,你看的如何?这府內是不是有不祥之物妨碍了我祖母?” 如意道长捋了捋鬍鬚道:“公子所料不错,的確是有邪祟之物污浊了老夫人的身体,才会让她缠绵病榻,精神萎靡,而且那东西太过於恶毒,还影响了侯府的运势,若是不除,必然祸累满门!” 战老夫人旋即悲戚呜咽:“阎儿,你听到了没有,有人在用邪祟之物谋害你的母亲,毁损咱们战家的气运啊!” 战阎不动声色的询问:“道长,你可测算出邪祟之物存在的方向?” 如意道长摇了摇头:“方向贫道算不出,只不过,那人应该是刚刚来到侯府,因为那邪祟的影响力还比较微弱,假以时日,只怕就不是战老夫人缠绵病榻那么简单了!” 站在门口的林怡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臭老道,你直接报我名字就行唄? 还新进府的人! 真能拐弯抹角! 战老夫人瞬间就反应过来,她伸手愤怒指向林怡琬:“是你,你这个毒妇,你到底用了什么骯脏的手段害我?” 战玉也噗通一声跪在林怡琬面前哀求:“母亲,战家对不起你的是我,你凡事衝著我来,你莫要伤害祖母啊,她把我父亲养大不容易,她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婆母,你就不怕她有个三长两短,让你和父亲背上不孝的污名吗?” 林怡琬都要气笑了,战玉好一番做实她罪名的说辞,这不是直接表明了她是带著怨气进府的吗? 她慢悠悠走到他面前,看到那撑在地上的双手,毫不犹豫的就用力踩了上去。 “啊!”战玉完全没想到,她竟敢眾目睽睽之下踩她的手指,真是疼死他了。 听到惨叫,林怡琬连忙后退半步:“哎呀,好大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踩你的,我只是觉得平白受了冤枉好生气啊,我怎会用邪祟东西谋害老夫人呢,你跟陈芝兰婚前有了首尾,甚至你在公主府客殿跟苏子凝人前上演活春宫,都跟我无关呀!” 她顿了顿,几乎满目的委屈:“明明我还救了你,如果不是我拿著棍子把你打的跟苏子凝分开,你俩到现在还连一起!” 战玉羞愧难当,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肯罢休。 战老夫人更是恨的牙呲目裂,她厉声呵斥:“你闭嘴,你到底有没有害我,让婆子们去搜搜你的房间不就知道了?” 林怡琬毫不犹豫反驳:“凭什么?新进侯府之人又不是只我一个,你孙子的小妾陈芝兰不是也刚刚进府,为什么不去搜她?” 第87章 报应 只一句话就懟的战老夫人说不出话来,是啊,她怎么忘了陈芝兰? 她迅速找补:“芝兰是我娘家的孩子,她又怎么会害我?她向来孝顺乖巧,绝不会做出这样的恶事!” 林怡琬弯眸笑道:“老夫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兴许她的孝顺乖巧是装出来的呢,毕竟公子要娶妻了,她这个妾的日子就更加难熬了!” 战阎也紧跟著开口:“琬琬说的没错,那就先去搜查陈芝兰的院子!” 他再没迟疑,迅速带人出去。 战老夫人面色顿时僵住,明明是针对林怡琬的,怎么突然就波及到陈芝兰的身上? 战玉起身上前伸手扶住她道:“祖母不用担心,兰儿那边搜不到东西,就会再去搜查林怡琬的院子,她终究还是逃不过的!” 战老夫人用力掐住他的手腕恨恨咬牙:“这个贱妇太可恨了,如果不是还要掌控她,逼著她交出手里的好东西,我都想直接弄死她!” 战玉低著头安抚:“弄死她只是下下策,先掌控她再说,只要有把柄抓在我们的手里,她蹦躂不起来的!” 战老夫人双手合十:“老天爷保佑,这一次,可千万別再有疏漏了,也该让那贱妇吃些苦头了!” 很快眾人就来到陈芝兰的院子,倒是把她给嚇了个够呛。 她明明还没显怀,但是却双手撑著腰,步履缓慢的从院內走了出来。 她怯生生询问:“侯爷,夫人,为什么你们都来到妾身的院子啊?” 林怡琬率先开口:“你也別紧张,这不是老夫人身体不適,找了道长前来测算,说是有污浊之物在谋害她,並影响侯府的气运,这才惹得公子灾厄连连!” 陈芝兰惶恐否认:“没有,妾身怎会用污浊之物谋害老夫人?妾身万万不敢的!” 她虽然对战玉娶妻有怨,但是也明白,那也非他所愿。 昨天晚上他从公主府回来之后,就已经提前安抚过她。 再说了,她跟苏子凝原本就是好朋友。 她做了战玉正妻之后,定然不会为难她的。 相反,两人还能联合起来对付林怡琬。 这对她来说绝对是好事,而不是坏事! 战玉下意识快步上前將她扶起:“兰儿別怕,我跟祖母都相信你,先让婆子们进去搜一遍,若是搜不到,再去母亲的院子!” 陈芝兰顿时明白过来,她这边只是做个样子给林怡琬看的。 她点点头:“嗯,那就搜吧!” 隨著战阎一声令下,那些动作利落的婆子们就直接衝进院子里面。 她们四处翻找,就连盆底下都没有放过。 陈芝兰看著站在战阎身边镇定自若的林怡琬,气的眼眶子疼。 都怪这个贱女人,把她成为战玉正妻的机会给剥夺了。 她明明之前那么软弱好欺,为何大婚之日,就突然转了性子呢? 如今成了侯府夫人,只要有她在一天,她陈芝兰的日子就绝不好过。 她只希望这次战玉能算计成功,那样她也可以凭著腹中的孩子,在这府里爭的一席之地。 她相信战玉最爱的是她,苏子凝只不过是迫於无奈才要娶回来! 她用力握紧拳头,眼底满是对林怡琬的憎恨。 就在她思绪繁杂的时候,院子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天哪,大家快来看看,这是什么呀?” 陈芝兰面露不解之色,能有什么? 她对战老夫人的確是有诸多怨言,但也只是藏在心里,根本就不会表露出来。 更別提再用污浊之物害她了! 此时眾人已经走到院子里面,全都看到一名婆子手里抱著黑色的小匣子。 那上面仿若淋了血,恶臭难闻。 战玉看的瞳孔剧烈收缩,连带著脚步都有些踉蹌。 怎么会这样? 明明这是应该放在林怡琬院子里面的小匣子啊,为何会在兰儿的院子里面搜出? 这时候战阎已经厉声命令:“影一,赶紧打开看看!” 影一拿了一根棍子过来,直接把小盒子给挑开。 啪嗒,一个裹著八字的人形布偶从里面掉出来,上面刺著的根根银针闪烁著明晃晃的寒芒。 林怡琬迅速提醒:“快看,上面还写著八字呢!” 战玉也顾不得那个盒子上满染了黑色的乌血,一个箭步衝过去,就把人形布偶给抢在怀里。 他用力摇头:“兰儿肯定不会谋害祖母的,一定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她!” 战阎幽冷的眼眸落在他的身上:“把八字交出来!” 战玉惶恐爭辩:“父亲,兰儿绝不会有这样的心思,请你明鑑!” 战阎再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影一:“动手!” 影一衝到战玉面前,抬手就狠狠击在他的手肘上。 “嘭!”战玉直接摔了个嘴啃地。 陈芝兰扑到他面前哭喊:“公子,你怎么样?” 战玉强撑著起身,满脸狼狈。 这时候影一已经看清楚了上面写著的生辰八字,他沉声说道:“回稟侯爷,这是老夫人的生辰八字!” 战老夫人也懵了,怎么会是陈芝兰? 这个人形布偶应该在林怡琬的院子发现才对啊! 到底又是哪里出了差池? 眼看著陈芝兰嚇得浑身瑟瑟发抖,她连忙说道:“阎儿,兰儿不会有这样的胆子,定然是有人蓄意污衊她!” 战阎冷冽开口:“自圣上登基以来,严令不许用巫蛊阴私之术,本候也不想冤枉她,本候这就去命人请鑑別笔跡的老先生过来,查查这生辰八字出自何人之手!” 战玉嚇得浑身猛然打了个激灵,那是他写的呀! 万一父亲真的查出笔跡,他非但会被赶出侯府,还有可能直接以行巫蛊之术关进大牢。 不行,绝不能对照笔跡。 他再没迟疑,猛然厉声呵斥陈芝兰:“兰儿,你还不承认吗?你非要父亲把事情闹大了,將你送进官府?” 陈芝兰浑身僵住,这是又让她背锅? 她是多可怜的大冤种啊,自打来到侯府,就接连几次被推出来背锅了。 容不得她想明白呢,战玉就已经跪在战阎脚边哀求:“父亲,是兰儿她做了错事,求你看在她怀了我侯府血脉的份上,別处罚吧?” 第88章 重罚 战老夫人也迅速反应过来,她颤巍巍说道:“既然是兰儿做的,那我就不追究了,她终究是对我有误会,才做出这样的恶事!” 战阎冷冽开口:“不管如何,行巫蛊之事,乃罪大恶极的重罪,她有了身孕,不能承受重罚,战玉身为她的夫君,代替她去祠堂外面跪上三天三夜,以求祖宗的宽恕!” 战老夫人嚇得脸都白了,她著急阻拦:“阎儿,原本玉儿身体就弱,你不能这么重罚他啊!” 战阎毫不犹豫吐出一句话:“他是为了陈芝兰受罚,那种巫蛊之术胆敢诅咒本候的母亲,本候没要他的命,就已经是仁慈!” 战老夫人被堵的面色铁青,也气的心口一阵阵发紧。 战阎这句话,让她无言以对啊。 她还能再帮著战玉求情吗? 她不能啊! 她只能訕訕开口:“罚的好,罚的妙!他战玉活该!” 话音落下,她身体猛然往后仰倒,直接昏迷过去。 林怡琬回到房间的时候,都要笑的喘不过气来。 她每每想到战老夫人那张憋的青紫的面容,就痛快极了。 她只怕后悔死了,搬起石头砸了亲孙子的脚! 偏偏她又不敢再帮著求情,真是憋屈至极啊。 不过影一也著实厉害,能以最快的速度寻到巫蛊娃娃,再埋进陈芝兰的院子,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她是懂得收买人心的,连忙让玲儿准备了一个好看的荷包,给他装上一包外伤膏药。 影一被叫进来的时候,还有些意外。 他不解询问:“夫人,你叫属下做什么?” 林怡琬慢悠悠开口:“打赏啊,你这次做的事情我很满意,没让老道士把火烧到我身上来,但凡那巫蛊娃娃在我院子发现,我只怕在侯府的处境就十分艰难!” 影一羞涩的挠挠头:“属下为主子分忧是应该的,属下不求赏!” 林怡琬將荷包递给他道:“这可不是普通的赏,里面放著的膏药对外伤止血很有效果,用起来也很方便,只要贴上就好!” 影一心中感动,他是知道夫人手里是有不少好东西的,毕竟是林太医最为宠爱的外孙女。 可他万万没想到,夫人竟然还能顾及到他。 他身为暗卫,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些小伤在所难免。 可她竟然给自己准备了方便易用的外伤膏药,这种贴心的主子著实少见了。 他也没推辞,直接接过荷包行了大礼:“多谢夫人!” 林怡琬就好奇询问:“你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放进陈芝兰的院子,还没被她给发现的?” 影一僵著脸回答:“多亏了紫儿学猫叫,学的惟妙惟肖,把那些院子里面守著的丫鬟婆子都给引走了!” “啪!”一颗石子从外面窗户砸进来,正中他的眉心。 他下意识伸手揉了揉,有些心虚的说道:“属下还有別的事情,就先告退了!” 说完,脚底下抹油跑了。 林怡琬看向窗外站著的紫儿,笑眯眯开口:“原来紫儿也帮忙啦,快进来,也给你赏!” 紫儿原本还想拒绝,可被玲儿给拉进屋去了。 她夸讚道:“想不到紫儿你还有学猫叫的本事呢?” 紫儿此刻杀了影一的心都有了,这个蠢货,自己领赏也就罢了,干嘛把她学猫叫的囧事给讲出来! 真想揍死他! 影一也知道自己惹怒了紫儿,同是暗卫营出来的人,他可知道她的尖爪子有多厉害。 未免被挠的体无完肤,他得赶紧去求侯爷给任务。 他二话没说,逕自进了书房將林怡琬送给他的赏,直接双手呈送在战阎面前。 “这是?”战阎端详著精致的荷包,有著瞬间的疑惑。 影一连忙回答:“爷,这是夫人赏的,里面的外伤膏药据说是她亲自做的,极为有效,属下全都贡献给你!” 战阎冷哼:“说吧,又闯了什么祸?这种好东西你不自己留著,还非要给本候,想来定然是没安好心!” 影一低头看著脚尖回答:“求爷给任务,让属下出去避避风头!” 他怕紫儿揍他,毕竟那小丫头疯起来,自己受再重的伤,也会死磕到底! 战阎也没迟疑,一把拿过荷包放进袖子里面:“好,你去跟影魂换换!” 影一想提醒他一句,爷,那是夫人赏给属下的! 算了,看他当宝贝收著 的模样,只怕刚说出口,他就能把自己发配到紫儿面前去。 先躲再说吧! 他没敢迟疑,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战阎低头在烛火下摩挲著那个荷包,唇边丝丝温柔展现。 影魂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看到他这幅神情还很震惊。 在他的眼里,爷是杀伐果敢,冷血无情的。 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温和的模样! 就不像他了! 难道是因为新娶的夫人吗? 怪不得影一来的时候提醒,你可以不听爷的话,但是夫人的话,要必须遵从。 原来,娶了媳妇儿的男人真的会改变。 思及此,他连忙躬身行礼:“属下回来復命!” 战阎面上笑意渐守,他淡淡开口:“忠勇王那边有什么动静?他亲自往黑林山跑了吗?” 三天之期很快就到,他不信忠勇王能沉得住气。 若是他的確没有任何动作,那么就只能说明,他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对付战阎。 影魂迅速回答:“属下一直守在忠勇王周遭,他除了日常的遛鸟玩乐之外,再无其他动作!” 战阎眯了眯眼:“果然啊,看来咱们侯府今天夜里会有热闹瞧了!” 他抬眸看向外头,低声呢喃:“月黑风高夜,正是陷害的最佳时机啊!” 入夜,林怡琬早早的钻进被窝。 战阎早就命人告知她今晚上在书房那边过夜,让她不必久等。 她看了一会画本子之后,就眼皮直打架。 玲儿从外头进来,抬手抽走了她抱著的画本子:“夫人,该睡了,就算老夫人那头没规定你去请早安,可咱们也不能落她口实!” 林怡琬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眼角愣是挤出两滴生理泪。 她凝眉说道:“玲儿,明明晚饭我吃的也不少啊,为什么现在觉得胃口空落落的呢?” 第89章 变故 玲儿震惊看向她:“夫人,你又饿了?” 林怡琬顷刻间就红了脸,她毫不犹豫打断:“看你这语气,就跟我多能吃似的!” 玲儿认真掰起了手指头:“可你確实吃的不少啊,晚饭你吃了三个小笼包,一碗桂粥,另外再加两个糕,还有!” 林怡琬直接捂住她的嘴:“打住,我不是睡觉之前又搓了不少药丸子吗?我都消化没了不行?” 玲儿眼珠子转了转:“夫人,我去小厨房给你做一碗鸡丝麵?” 林怡琬迅速起身:“咱俩一起,顺便去前院那边看看侯爷睡了没,也给他送一碗去,他白天处理家务事,晚上还要再处理公务,也怪累的!” 玲儿怕她冻著,拿了大氅將她整个包住。 林怡琬就笑:“你这小丫头,你是打算把你家夫人给包成粽子啊?別人去见夫君,都穿的越薄越好,你竟然反其道而行!” 玲儿头也不抬的爭辩:“別人那是邀宠,咱们家侯爷都不用夫人去邀,自动就满心满眼的扑在你身上!” 林怡琬顿时明白,这小丫头是对战阎满意了。 也是,他除了不能做正常夫妻之间的那件事之外,其他的真的对她极好。 凡事纵著她! 哪怕看穿她是故意算计战玉,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著实可以託付终身! 林怡琬隨著她往外走去,路过后园的时候,就看到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玲儿嚇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喊人。 林怡琬反应很快,一把就捂住了她的嘴巴,並衝著她用力摇了摇头。 两人躡手躡脚的跟在黑衣人身后,就看到他扛著一个麻袋丟进柴房,转头就消失了。 確定周遭没有危险之后,玲儿这才震惊说道:“夫人,麻袋里面装了什么啊?这大半夜鬼鬼祟祟的,定然不是好东西啊,咱们赶紧去稟报给侯爷!” 林怡琬拦住她:“万一是虚惊一场呢?我瞧著像是个人,后院离著前院有些距离呢,这一来一回的忒耗费时间,咱们先去瞧瞧,再做打算!” 玲儿自然顺从她的决定,直接就把柴房的门给推开了。 月光下,麻袋里面的东西正在一蛄蛹一蛄蛹的。 玲儿嚇的脸都白了,但是她强撑著挡在林怡琬的前边,生怕她会受到伤害。 林怡琬也没迟疑,直接拿出银针隔著麻袋就稳准狠的刺进了他的脊柱要穴。 片刻之后,麻袋就不动弹了。 玲儿颤声询问:“夫人,你该不会是把他给扎死了吧?” 林怡琬摇摇头:“没,我拿捏著分寸呢,你去解开布袋,咱们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玲儿明明怕的要死,但是却听话的快步上前,伸手哆哆嗦嗦的去解麻袋。 林怡琬忍不住失笑:“你要相信我的针术,他根本就不能动了,” 玲儿忙不迭点头:“奴,奴婢信呀!” 嘴上说信,但是双手却依然抖的不像话。 林怡琬看不下去,直接把麻袋给用力拽开。 电光火石之间,玲儿下意识闭上眼睛挡在林怡琬面前喊:“谁敢伤害我家夫人,打死我先!” 空气顷刻间凝滯,玲儿连忙睁开左眼,就对上紫儿那双鄙夷的眼眸:“蠢!” 看到紫儿,她这才忍不住鬆了一口气。 她不满嘀咕:“你去哪啦?关键时刻竟然不出现,害我跟夫人差点被嚇死!” 林怡琬伸手拽拽她的胳膊:“害怕的是你,可不是我!” 紫儿瞪了訕訕的玲儿一眼,这才开口:“此人应该是忠勇王那边陷害侯爷的奸细,属下这就把他给找个地方藏起来去!” 林怡琬眼睛一亮:“奸细?丽国的吗?” 她伸手在那人身上胡乱摸了几下,果然就摸出一封密信。 她连忙打开,就看到上面写著一行大字:“侯爷亲启,你派人送来的京城布防图,国君已经收到,他十分满意,並儘快派出死士刺杀当朝皇上!” 林怡琬看的心惊,就凭著这么一封信,不管真假,皇上都能灭了战家满门。 哪怕战阎军功显赫,哪怕他对皇上有救命之恩! 通敌乃祸国害民的大罪! 林怡琬再没犹豫,迅速拿了火摺子將那封密信给焚烧乾净。 她冷冽开口:“紫儿,把这人赶紧背进我的院子,既然忠勇王把奸细送进来,肯定就不会给咱们留出处置他的时间,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已经带人堵住侯府大门了!” 紫儿点了点头,飞快把人扛起直奔主院。 几乎是刚放下他,前院就开始闹腾起来。 此时侯府门口,忠勇王面色冷冽的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他沉声说道:“战义候,皇上那边收了一封密信,举报说你跟丽国奸细有所勾结,还请你打开侯府大门,让禁卫军进去搜查一番!” 战阎凌厉的双眸闪了闪,片刻唇边就勾起一抹讽笑。 他讥誚说道:“忠勇王,无凭无据的就要搜查本候的府邸,你以为本候是泥捏的?任由你搓圆捏扁?” 忠勇王得意扬起下巴:“本王就猜著你会是这么一副態度,特意请了皇帝的旨意前来!” 他旋即命令:“御前大將军李有德念旨!” 一名身穿盔甲的英武男子快步走到战阎面前道:“侯爷,皇上的確传了旨意,请你跪下听旨!” 战阎頷首:“念!” 李有德旋即清了清嗓子道:“朕收到有人举报战义候窝藏奸细,通敌丽国,为了平息揣测,给朝廷以及皇家一个交代,特意命令李有德前去搜府,但凡证实污衊,参与此事的忠勇王罚俸半年,並撤掉王府守卫军归战义候所管!” 忠勇王听完之后,险些惊得兜头从马上栽下来。 他愤怒质问:“李有德,在宫里的时候,皇上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李有德恭敬回答:“皇上的確不是这样说的,但是旨意却是这样写的,王爷若是不信,可以进宫请示皇上,末將可以等候片刻!” 忠勇王气的瞳孔剧烈收缩,不行,关键时刻他不能进宫,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只怕狡猾的战阎就已经发现了端倪,並善后完毕。 先进去搜府,等坐实了战阎的罪名,一切就都微不足道! 他毫不犹豫的催促:“还犹豫什么,既然战义候已经听了圣旨,那就赶紧打开府门迎接禁卫军搜查吧?” 第90章 搜府 战阎旋即行了大礼:“臣战阎遵旨!” 他从李友德手里接过圣旨,垂眸命令:“开府门!” 这么大的阵仗,自然引起有心人的议论。 况且战义候府又是居住在京城繁华地段,周遭都是朝中重臣的府邸。 几乎是府门刚刚打开,隔壁院子里面的灯笼就已经燃了起来。 很多人都爬了墙头瞧热闹,当看到那些禁卫军衝到侯府院子的时候,全都震惊不已。 他们纷纷议论:“天哪,战义候府是不是要倒了?大半夜的搜府,绝没好事啊!” 旁边就有人附和:“这事绝对小不了,上次半夜搜府,还是成国公府呢,据说贪墨军餉,被人举报,等天亮之后,不但抬出几十箱子黄金,甚至还有成国公府遍地的尸体啊!” 各种杂七杂八的声音传到战阎耳朵里面,他非但没有惶恐,甚至还向墙头上的他们露出一抹笑容。 眾人大惊,连忙缩回脑袋。 老天爷,这都什么时候了,可不能跟战家有任何牵连啊! 否则,下一个搜府的就是他们! 而苏家也得到了消息,可把苏子凝给嚇坏了。 她著急跑到苏子晟的院子,用力砸著院门喊:“大哥,你快开门啊!” 苏子晟刚跟夫人做完好事,正憧憬著苏子凝成为侯府公子夫人之后,会给苏家带来多少利益呢。 此刻被打扰,顿时有些气恼。 要不是看在苏子凝即將嫁到侯府的份上,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他口气恶劣的质问:“大半夜的,你鬼叫什么?明天侯府就送聘礼来了,你想顶著个青黑眼去见侯府公子?” 苏子凝委屈开口:“你还想著聘礼呢,你怎么就不出去打听打听侯府现在出了什么事吗?” 苏子晟顿时愣住:“没听说侯府出事啊,再说了,战义候乃皇上宠臣,天大的事,都能有皇上摆平,你瞎担心什么?” 苏子凝用力摇头:“这次不一样,据说是有人举报战义候通敌,皇上亲自派了忠勇王率领禁卫军搜查侯府去抓姦细了!” 苏子晟浑身巨震,身为当朝兵部郎中,他比谁都清楚,通敌是多重的罪名! 不但抄家灭门,甚至连外嫁的女儿也不会放过。 他著急追问:“你確定消息无误?战阎对皇上忠心耿耿,他怎么会通敌呢?” 苏子凝红著眼圈道:“具体什么原因,我还没打听出来,不过外头都已经传遍了,圣旨都下到战义候手里了,只要坐实罪名,战家怕是就要从京中消失!” 苏子晟气的面色铁青,他这才刚刚沾上战义候府啊。 这鱼肉都还没吃到,反而弄了满身的腥。 这可如何是好? 他想赶紧去跟侯府取消婚约,可又怕是虚惊一场。 到时候苏子凝再想嫁进侯府就难了! 犹豫片刻,他才咬牙说道:“我现在亲自去侯府打探消息,只要確定战家的通敌之罪,我就当场跟他们取消婚约,反正你也是被战玉那混蛋给算计的,皇上理应不会怪罪咱们苏家!” 苏子凝连忙催促:“那你赶紧去,另外,你再趁机跟战家索要一些补偿,林怡琬手里的好东西,咱们总得分上一些,我不能白白被战家毁了名声!” 苏子晟沉著脸点了点头:“这个道理我是懂的,大树將倒,咱们苏家必然要分上一杯羹!” 他再没迟疑,匆匆来到战义候府打探消息。 此时忠勇王已经命人把整座侯府都翻了个底朝天,却根本就没有寻到奸细得下落。 他隱隱有些著急,明明之前那名暗卫已经告知他奸细就放在柴房里面。 他只差没把房子给挖了,怎么就半点踪跡都没有呢? 难不成提前被战阎给藏匿了? 按照时间推算,他根本就来不及送出侯府。 铁定还在战家这群人当中! 他再没迟疑,迅速命令:“战义候,把你战家所有下人,按照名册,从大到小,从老到少,全都给请出来吧!” 战阎慢悠悠回答:“我战家的自然是没有问题,只不过我夫人刚刚从林家嫁过来,她身边的几位丫鬟还没写入名册!” 忠勇王心说,奸细又不是女的,没入名册就没入唄。 他不耐打断:“不打紧,你就让她们全都站出来,让禁卫军挨个查验就是!” 不多时,所有僕妇下人全都来到园子里面。 林怡琬是带著三个小丫鬟一起来的,玲儿紫儿各自站在她的身侧,还有另外一名低垂著脑袋,看不清楚样貌。 陈芝兰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但是並没有揭穿。 这时候忠勇王已经十分不耐烦了,他厉声命令:“都要搜仔细了,不管男子还是女子,都要挨个跟画像对照样貌!” 显然,他已经怀疑战阎会不会男扮女装。 不少禁卫军在人群中来回寻找,搜查的十分仔细。 忠勇王凌厉的双眸落在战阎的身上,染满肃杀! 他讥誚开口:“战阎,你躲不过的!” 战阎神色平静的回答:“本候能不能躲过,不是王爷说了算,而是证据说了算!” 忠勇王听了他的话,恨的面色铁青。 战阎还敢囂张? 待会有他哭著求饶的时候! 他再没犹豫,亲自前去搜查奸细。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禁卫军统领这才回到忠勇王面前道:“回稟王爷,按照侯府名册仔细盘查了多遍,並没有寻到丽国奸细!” “不可能!肯定是战阎把人给藏起来了!”忠勇王恼羞成怒的反驳。 战阎无辜摊手:“王爷,战义候府统共那么大点地方,你带的人都几乎要掘地三尺了,就连祠堂都已经搜过,本候还能把人藏到哪里去呢?” 忠勇王看向禁卫军统领:“后院荷塘搜了没?万一藏在水下呢?” 禁卫军统领立即回答:“搜过,全都摸了个遍,也没有!” 忠勇王一颗心顿时咯噔就沉了下去,怎么可能? 明明就把人给丟进柴房啦? 他扫视的目光顿时落在侯府女眷身上,他咬牙切齿的开口:“再仔细盘查一遍侯府女子有没有生面孔?” 第91章 令牌 禁卫军统领面露为难之色:“末將又不是侯府的人,也不知道生的还是熟的啊?” 忠勇王隨手指向陈芝兰:“你站出来,你身为侯府的人,定然十分清楚!” 陈芝兰眼睛一亮,老天爷啊,你终於给我报復林怡琬的机会了。 刚刚就怀疑她身边那个面生的小丫鬟了,肯定就是奸细! 她好大的狗胆,竟然敢私藏奸细到侯府,她必须要將她举报出去。 此时她只陷在要报復林怡琬的幻想里,哪里知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忠勇王此举,根本就不是针对的林怡琬,而是战阎! 她快步走出去道:“妾身觉得夫人身边的那名小丫鬟有些面生,明明白天的时候还没有呢!” 战阎眼底陡然噙了冷霜,他沉声提醒:“陈芝兰,想好了再说!” 陈芝兰装作不安的说道:“侯爷,妾身说的是实话啊,妾身的確没见过这位小丫鬟,妾身只想保护侯府,不想让侯府受到连累!” 林怡琬都要气笑了,这个没脑子的蠢货! 她真以为侯府就能独善其身? 怎么可能? 但凡奸细从侯府搜出,整个侯府都要被抄家灭门。 陈芝兰还在装可怜,她泪水连连的模样,仿若真的一切是为了侯府著想。 战阎面色难看至极,他冷声解释:“此女是今天我们夫妻回门的时候,林太医送来服,侍夫人的!” 陈芝兰无法置信的开口:“侯爷,万一她真的是奸细呢?咱们侯府不能被夫人蒙在鼓里啊!” 战阎毫不留情的打断:“放肆,侯府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上不得台面,品行无德的妾室说话了?” 极尽羞辱的话让陈芝兰浑身颤抖,她原本以为凭藉著腹中战家的血脉,能让战阎刮目相看。 却没想到,他竟是这般嫌弃她。 忠勇王突然眯眼笑了起来:“阎夫人,把你身边的小丫鬟带出来,让本王瞅瞅唄!” 林怡琬丝毫没有半点的慌乱,她点点头:“王爷,我这小丫鬟因为之前受过伤,脑子有些呆,万一她招惹到你,还请你看在他傻的份上,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忠勇王轻蔑挑眉:“放心,本王只想问问她到底是不是奸细!” 林怡琬將小丫鬟带到忠勇王面前,就听到他冷声询问:“你是什么身份?” 小丫鬟呆滯的抬起那双渗人的黑眸,仿若对他这个问题十分疑惑。 看到她一副茫然的模样,忠勇王忍不住不耐重复:“你到底是谁?” 猛然,小丫鬟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那般,暴起炸毛了。 她一把伸手攥住忠勇王的发冠,抡起拳头狠狠往他脑袋上用力砸下,嘴里还尖声大喊:“我是恁爹,我是恁爹!” 哗,全场顿时炸了! 饶是忠勇王的心腹,也不由得喷笑起来。 只见忠勇王措不及防接连挨了好几拳头之后,顿时一双眼睛就变得青紫肿胀。 他嘶声怒喊:“都还愣著干什么,赶紧把这疯子给拖走啊!” 偏偏疯子还不肯罢休,她嘴里大喊:“我告诉你我是谁了,你就说啊,你以为我是谁?” 忠勇王被打的头昏脑涨,他心说,老子管你是谁?你他娘的赶紧撒开老子! 不过是瞬间的功夫,他就被压在地上,直接暴打狗头。 “嗷嗷,救命,快救命啊!”忠勇王发出悽厉骇人的惨叫。 战阎沉声说道:“紫儿,还愣著干什么,赶紧上前拉开啊!” 紫儿真上前冲了,不过,她是去拉偏架的! 谁敢阻拦忠勇王挨打,她就抽冷子下手! 没一会儿,就把想要护著忠勇王的侍卫给乾没了。 忠勇王接连挨了几拳之后,只觉得眼眶子都突突的疼,像是要爆裂那般。 接著那人又问他:“你以为我是谁,你说啊,我到底是谁?” 忠勇王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是我爹,你是我爹行不行?” 那人先是愣住,接著才凝眉吐出三个字:“不孝子!” 说完,就快步朝著林怡琬身边走去。 忠勇王这才被侍卫搀扶起来,他愤怒指责:“战阎,你作何解释?” 战阎镇定回答:“王爷,刚刚不是本候的夫人提醒你,她的脑子有些不好使,是你说你不在意,非要把她给叫到跟前去!” 忠勇王生生吃了哑巴亏,只恨不得把战阎那张脸都给踹成稀烂。 平白无故的挨了一个疯子的打,还受了那么大的屈辱,简直是气的他要掀翻整个侯府。 他愤怒命令:“继续搜,哪怕把侯府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奸细!” 战阎突然面色就变得凝重起来:“王爷,你这是故意要打砸我们侯府了?本候是要去找皇上求个公道的!” 忠勇王顷刻间就迟疑了,但凡战阎把这件事情闹大,那么他就会受到朝中忠臣良將的指责。 之前进府搜查是师出有名,现在再动手,就有发泄私愤之嫌! 他愤怒握紧拳头,青一块紫一块的面容上满是滔天的恨意。 禁卫军统领快步走到他面前道:“王爷,咱们该回去向皇上復命了,侯府藏了奸细之说,完全是凭空污衊!” 忠勇王很想说不是污衊,根本就不是! 可那名奸细就像是凭空消失了那般,真的没有在侯府搜到! 他有些慌了! 他已经不是要交出黑林山了,还必须得把手底下的府兵也全数赔给战阎! 狗皇帝,竟然敢坑他! 简直是找死! 他用力咬了咬牙道:“奸细现在没有搜到,保不齐明天就会出现,本王觉得战义候府並不无辜!” 战阎挑眉:“王爷,那只是你觉得,你代表不了皇上,本候冤枉,既然你打算抗旨,拒不交出忠勇王府府兵指挥权,本候就隨你一起进宫找皇上去討个说法!” 忠勇王有著瞬间的心虚,狗皇帝跟战阎关係好,定然会向著他的。 两人见面之后,只会更加算计他! 他绝不能进宫! 不就是要府兵指挥权吗?交出去就是,原本都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士兵,绝不会背叛他的! 他再没有迟疑,迅速从袖子里面摸出一枚令牌道:“这是府兵指挥权,战阎,你最好把尾巴给藏严实了,千万別再被本王抓到把柄,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第92章 心虚 战阎接过令牌慢悠悠开口:“王爷,黑林山的地契三天期限也到了,你这是要说话不算吗?” 忠勇王气的后槽牙疼,可不是,天亮了,正好三天啦。 他原本以为能板上钉钉护住黑林山,却没料到,那名奸细进了侯府之后,就如同石沉大海。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战阎到底把人给藏哪里去了? 就算是埋了,也得有泥土翻动的痕跡吧? 脸上剧痛袭来,让他下意识狠狠瞪向林怡琬身边站著的那名小丫鬟。 她被注视,顿时又扬起了拳头,她发疯大喊:“不孝儿,你还想找打?” 忠勇王惊得浑身猛然打了个激灵,他再没有犹豫,迅速说道:“本王並没有带著地契前来,午时三刻,你到忠勇王府!” 话音落下,他就脚步踉蹌的匆匆离开。 待那些禁卫军全都退走之后,战老夫人这才拍著心口说:“嚇死了,嚇死了,忠勇王怎么突然对咱们侯府发难?” 战玉面色复杂的告状:“祖母,是母亲在宴会上惹怒了忠勇王,这才有了今天的搜府之祸!” 战老夫人旋即擼起袖子就骂:“林怡琬,你这个丧门星,你是不把我们侯府祸祸灭门,不肯罢休吗?” 战阎厉声打断:“住口,母亲老糊涂了吗?真正想把我们侯府祸祸灭门的是陈芝兰,竟然当著忠勇王的面,指证琬琬身边的丫鬟,但凡她被坐实了奸细的罪名,那么咱们整个战义候府都逃不过!” 战老夫人面上闪过一抹心虚,她也没想到陈芝兰竟然会这么蠢。 她凝眉说道:“兰儿也是不懂事,她不是故意的!” 战阎冷冽开口:“那你就別指责琬琬,她非但没给侯府惹祸,还给本候带来了巨大的好处,忠勇王养出来的府兵指挥权,你以为是那么容易拿到的?” 战老夫人被懟的哑口无言,只能不甘心的闭住嘴巴。 此时陈芝兰嚇疯了,她这是又又闯祸了! 她迅速凑到战玉身后,小心翼翼哀求:“玉郎,救我!” 战玉复杂的看她一眼,深吸了一口气道:“放心吧,在你没生下来孩子之前,父亲不会把你怎样的!” 话音落下,战阎直接来了一句:“从今天开始,陈芝兰成为侯府贱妾,再不能住在公子院子里面,挪到下人房居住!” 陈芝兰眼前一黑,贱,贱妾? 那是府里最低等的婢女啊! 侯爷怎么能这样惩罚她?她好歹也是为战玉怀了孩子啊,他就这么不在意战家的唯一血脉吗? 她哭哭啼啼的哀求:“侯爷,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胡乱插嘴了,求你不要让我做公子的贱妾!” 战阎嫌弃的冷哼一声,转身就牵著林怡琬的手腕快步离开了。 看著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战玉满目的怨毒! 他第一回没有帮著陈芝兰求情,因为他满脑子里面就只剩下那个窈窕嫵媚的身影了。 搬去下人房的时候,陈芝兰一双眼睛都哭成了核桃。 她抱著战玉不撒手:“玉郎,这可怎么办啊?我怎么能住在这破烂的地方,到处都发霉发臭,熏得我心口直犯噁心,咱们得孩子也长不好啊!” 战玉听到孩子两个字,总算是回了神。 他无奈嘆息:“兰儿,你就受些委屈,现在林怡琬失控了,一切都不是你我能操纵的了!” 陈芝兰用力咬了咬牙:“都怪她,明明她身边的小丫鬟就很可疑,说不定就是奸细呢!” 战玉忍不住瞪她:“你怎么还不知错?忠勇王已经说了,奸细是个男子,她身边的小丫鬟明明就是女子,她顶多算是个疯子,如何说是奸细?” 陈芝兰看到他眼底的不满,连忙乖巧附和:“好,玉郎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只不过,我不能一直住在这下人房啊,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战玉不耐起身道:“等苏子凝进府之后再说吧!” 看著他决绝离开的背影,陈芝兰眼睛一酸,泪水旋即汹涌而落。 她之前明明该是战玉心尖捧著的人啊,林怡琬在她面前提鞋都不配。 可现在,怎么反过来了呢? 林怡琬成为高不可攀,身份显赫的侯府夫人,而她成了最低等的贱妾,只配住在下人房。 猛然一股子马粪的味道飘来,她张嘴又剧烈呕吐起来。 此时林怡琬已经带著眾人回到主院,她將那名暴揍忠勇王的小丫鬟给拉出来,伸手在她脸上拉回抹了两下,她顷刻间就恢復了玲儿的样貌。 她咋咋呼呼的开口:“哎吆,夫人,刚刚可真是嚇死奴婢了!” 紫儿就站在门口抱著长剑冷哼:“刚刚你打的不是还挺爽,就差打的忠勇王哭爹喊娘了,还叫他不孝子,你不也成了皇帝爹吗?” 玲儿面色一变,连忙去捂她的嘴:“可不敢胡说,万一传到皇帝耳朵眼里,得把我凌迟剐死!” 紫儿挑眉:“谁跟疯子一般见识!” 战阎就在旁边诧异询问:“琬琬,你到底是怎么把玲儿变成別的女子,而把那名奸细化妆成她的呢?” 林怡琬指了指桌子上摆著的瓶瓶罐罐:“这就是神奇的变状粉,涂上之后,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至於真的奸细,再变状成玲儿的模样,原本就是半夜搜府,视线有些偏差,这才没让人看出端倪。 战阎忍不住对林怡琬又多了一层认识,他觉得小姑娘手里的好东西著实不少。 而且她还古灵精怪,竟是些出其不意的点子。 他复杂说道:“夫人,你能不能教教影魂用这些变状粉?以后他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更加方便了!” 林怡琬愣住:“影魂是谁?” 战阎抬了抬手,就有一道人影飘落在窗口。 紫儿率先衝过去,牙呲目裂的瞪向他:“影一呢?” 影魂毫不犹豫回答:“他说惹怒了紫儿你,跑出去躲一阵子!” 紫儿眼底陡然闪过凛冽寒意,她嘲讽开口:“他最好能躲一辈子!” 胆敢向夫人稟报她做的囧事,他简直是活腻歪了。 不打残了他,都算她仁慈! 第93章 遇险 紫儿冷哼一声,再没有理会影魂。 他快步走到林怡琬面前道:“属下拜见夫人!” 林怡琬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这些变状粉用起来很方便的,你只要將他涂在脸上,就能遮掩原本容貌,而且清水无法洗净,必须得特殊配製的药水才行!” 影魂接在手中,满目的感激。 他恭敬行礼:“多谢夫人!” 战阎也没再多待,就直接把奸细给带走了。 他要儘快进宫復命,毕竟忠勇王绝不会甘心交出黑林山的地契,以及王府护卫军的令牌。 林怡琬又睡了一个回笼觉,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听说战玉已经带人去苏家送聘礼了。 她倒也不意外,战老夫人把持侯府这么多年,自然手里会有些好东西。 一百台聘礼,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她让玲儿帮著梳发洗漱,思衬著去京郊看看自己的万亩药田。 前世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就被战玉给抢走了。 这一世,她必须要把自己的护命,根本给牢牢把控在手里。 她命人叫了马车,简单吃了些饭菜就出了侯府。 陈芝兰得到消息之后,连忙也派人跟在后头。 由於街上行人眾多,所以马车跑的並不快。 玲儿又是个爱看热闹的,不断撩,开帘子往外面张望。 紫儿抱剑坐在旁边,就觉得她跟没见过世面的小傻子似的。 猛然,原本走的好好的马匹突然暴躁起来。 紧接著外面就响起车夫惶恐的声音:“夫人,请坐稳了,马儿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受了惊!” 林怡琬还来不及说话呢,就感觉到顛簸的越发厉害。 紫儿面色凝重的开口:“玲儿,你护住夫人,我出去看看!” 说完,就直接冲了出去。 此时街道上已经开始混乱起来,到处都是妇人以及孩子的惊叫声。 紫儿眼底闪过一抹寒芒,万一战义候府的马车在街道上撞伤了人,只怕会连累夫人的名声。 她来不及多想,抬手就拿起长剑朝著马匹身上狠狠刺下。 “噗!”马匹轰然倒地。 然而就在它挣扎的瞬间,猛然就朝著一个十字巷口拐了过去。 迎面,正有一辆马车疾奔而来! 眼看著就要撞上,紫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顾不得手掌心已经被韁绳勒的血肉模糊,直接生生把伤马给拉住了。 饶是这样,对方也依然嘭的一声就撞在墙壁上。 紧接著车內传来一声惊呼:“夫人,你怎么样?” 紫儿一颗心猛然就沉了下去,糟糕,终究还是撞伤了人。 对面的马车被人用力撞开,紧接著就看到满手是血的小姑娘露出脑袋:“来人啊,快救救我家夫人啊!” 恰在此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忽然从瞧热闹的人群中冲了过来,不是新雅郡主是谁? 她焦灼询问:“马车里面可是护国公府的叶夫人?” 小姑娘忙不迭点头:“是啊,郡主殿下,我家夫人突然动了胎气,现在身下流满了血,求你能不能赶紧去帮著请郎中啊!” 新雅郡主面色骤变,她愤怒瞪向紫儿:“还不赶紧让你们夫人滚出来,她撞伤了护国公府的叶夫人,是想让护国公府一尸两命吗?” 紫儿情知惹上了大的麻烦,迅速钻进马车道:“夫人,要不你先走,属下善后!” 林怡琬此时已经在脑海里面回忆起护国公府的叶夫人了,她是当朝皇后的亲妹妹。 护国公府地位尊崇,自打老护国公那一辈起,就是皇帝看重的重臣。 尤为重要的是,护国公刚刚三个月前战死沙场! 而叶夫人腹中怀著的孩子是他在这世上仅存的血脉,绝不能有半点的闪失! 不管是胎死腹中,还是说一尸两命,都绝对不是林怡琬能承受的后果。 她迅速开口:“该来的躲不掉,出去吧!” 紫儿面露焦灼:“可是,叶夫人她!” 林怡琬握住她的手腕安抚:“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看到她那双眼睛,紫儿也顷刻间冷静下来。 是啊,不管如何,爷都会护著夫人! 她快步跟著林怡琬来到外面,就听到新雅郡主面色憎恨的指责:“大家都要给叶夫人作证啊,这位侯府阎夫人当街纵马,生生撞坏了护国公府的马车,还让叶夫人动了胎气!” 只一句话,就引得百姓愤怒。 有人不满指责:“你可知道,这叶夫人怀的可是护国公府的独苗苗,但凡她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叶家就绝了后啊!” 玲儿见不得林怡琬受委屈,她下意识爭辩:“我们夫人又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马儿突然受惊呢?” 眾人对於她还反驳的態度就更加不满了,有胆子大的,竟是直接脱了脚底下的臭鞋狠狠往她身上砸来。 一边砸,一边骂:“不是故意的也不行,叶家乃忠臣良將,你让叶家绝后,就是残害忠良,不可饶恕!” 臭鞋看似是对著玲儿扔过来的,实际上是瞄准了林怡琬。 紫儿眼疾手快的用长剑挡回去,直接就砸进了那人的嘴巴。 她冷冽开口:“嘴巴这么臭,回家洗洗去!” 那人连忙拿出嘴里的臭鞋,接连呸呸几声:“杀千刀的,这贱婢还敢这么囂张,大家快一起上,打死这些蛇蝎毒妇啊!” 眼看著眾人被挑唆的就要上前,林怡琬厉声说道:“你们故意延误我去救治叶夫人,到底是真的为她著想,还是恨她不死?” 凌厉的话语落下,顿时让所有人都顿住了脚步。 新雅郡主却不罢休,她嘲讽说道:“林怡琬,你少吹牛了,你会个屁的医术啊,你外祖父是当朝太医院院正没错,但是並不代表著你也会!”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挑眉:“我不但会医术,我还懂得望闻问切,郡主殿下,你敢不敢让我把你用那么多香粉洒在身上的原因公布出来?” 新雅郡主原本骂的正爽呢,能看到林怡琬被人当街唾骂,別提多痛快了。 却没料到,她竟是大庭广眾之下把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立即就变了脸色,她愤怒反驳:“林怡琬,你少胡说八道,我身上哪里撒了浓郁的香粉?” 第94章 揭短 林怡琬镇定自若的开口:“离著你近的人自然都闻得到,郡主殿下,到底是要我人前揭短,还是赶紧让开,你可要想好了再做选择,省的臭名远扬!” 新雅郡主紧张的狠狠掐紧手掌心,眼底满是剧烈的挣扎。 不可能,林怡琬怎么会知道她有狐臭的隱疾? 明明她身边的人都十分保密,只有贴身的医女清楚! 她是父亲请回来的人,定然不会背叛。 除非是诈她? 可她不敢赌,但凡林怡琬真的大庭广眾之下爆出来,她就的確臭名远扬了。 片刻,她才咬牙说道:“我就不信你能真的治好叶夫人,但凡她有个什么不妥,宫里的皇上和皇后娘娘都绝不会放过你!” 说完,她就让开了道路。 人命关天,林怡琬没再理会她,逕自就衝上马车。 看到车內的场景,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一名柔弱美妇仰躺在乾净柔软的锦被上,而她身上的锦裙已经被鲜血给浸透了。 林怡琬迅速施针为她止血,並凝眉询问守在旁边的小姑娘:“叶夫人这般发作有多长时间了!” 小姑娘的眸光有些躲闪,她下意识说道:“就刚刚撞车的时候!” 林怡琬飞快打断:“说实话!” 小姑娘嚇得几乎都快要哭出来,她战战兢兢的看向面色苍白的叶夫人,再看看林怡琬,眼眶里面泪水都在打著转。 叶夫人尚存些意识,她何尝看不出身边侍女的打算,是要赖上林怡琬的。 毕竟她肚子里面的胎儿是有多少双眼睛盯著的,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但凡出事,只怕她身边的人都得死! 所以侍女才想讹上林怡琬! 她虚弱开口:“阎夫人,我这齣血约莫有两个时辰了,之所以著急回城,就是想要进宫求皇后娘娘为我保住这腹中的孩子!” 小姑娘旋即哭出来:“夫人!” 叶夫人无奈说道:“阎夫人是林太医的外孙女,想来是懂得些医术的,別糊弄她!” 小姑娘点了点头,连忙衝著林怡琬磕头道歉:“阎夫人,奴婢不是想要故意讹你的,我家夫人情况危险,求你想办法救救她吧!” 林怡琬倒吸一口凉气,出血两个时辰太久了。 这孩子必须唯有生出来才有活著的希望啊! 她再没迟疑,迅速催促紫儿:“赶紧赶著马车进宫,我先为叶夫人护胎止血,等见了外祖父,再商量稳妥的方法!” “是!”紫儿迅速应下,也顾不得侯府的马车了,直接抢过叶家马夫手里的马鞭子,疾奔离开。 新雅郡主可不能放过林怡琬,她迅速催促身边的侍女:“咱们赶紧跟过去,只要叶夫人死在她的手里,林怡琬就別想活著!” 她可真的是恨死了这个贱妇,让她堂堂郡主,竟然在人前丟人。 还害得父亲要失去黑林山了! 林怡琬必须死! 就算进宫,林太医也保不住她! 叶夫人可是皇后的亲妹妹,她怎么会眼睁睁看著她一尸两命呢? 此时马车里面的叶夫人状况並不好,哪怕已经止血,面色也苍白的嚇人。 她呼哧呼哧喘著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林怡琬就趁著这机会了解她怀孕的状態:“夫人,你的临產期是什么日子?” 提起临產期,叶夫人的眼圈就红了。 自打她夫君战死之后,她的胎像就一直不稳。 如果不是孩子是叶家唯一仅存的血脉,她几乎都要隨了夫君去。 每一天,她几乎都是度日如年。 至於临產期,更是掰著手指头算的,她颤声回答:“是下个月十八!” 天知道,她最近这两个月活的有多煎熬啊。 林怡琬心头咯噔一响,民间有个说法,早產的婴儿七活八不活。 叶夫人正好是赶在这个节骨眼上,但凡耽误,只怕真的难以保全性命。 看到她凝重的神情,叶夫人的面色越发凝重难看。 她用力握住林怡琬的手腕说道:“阎夫人,我知道你是林太医的外孙女,你能不能告诉他,如果真的要选择,就直接留小弃大,不管如何,我肚子里面的那个才最重要!” 林怡琬安抚:“別怕,我外祖父乃医学圣手,他定然能想到稳妥的法子!” 说完,她就催促紫儿:“再快点!” 叶家是有进宫特权的,看到马车的標誌,就直接放行。 紫儿一路顺利来到承乾宫外面,正好就撞到不少朝臣刚刚散朝,全都好奇的往这边瞧了过来。 这时候因为奔跑满身狼狈的新雅郡主也到了,她嘶声呼喊:“皇上,快去请皇后,叶夫人出事啦,她被林怡琬的马车撞到,就快要一尸两命啦!” 正准备离开的皇上嚇了一跳,因为离得远,他倒是没有听清楚新雅郡主喊的是什么。 反而急声命令身边的小內监:“哪里来的疯婆子,赶紧把她给打走,谁放进皇宫来撒野的,脑袋不想要了?” 新雅郡主被骂的有些冤,她直接撩,开散乱的头髮,露出那张带了些许肿胀,以及爆出许多痘痘的脸颊:“皇伯父,我不是疯婆子,我是新雅啊!” 皇上面色骤变,他是真的没认出这就是新雅郡主。 他震惊询问:“你怎么这幅德行跑进宫里来了?你父王不就是没了黑林山吗?至於短了你的用品?连脂粉都买不起了?” 眾目睽睽之下,新雅郡主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之所以跑的这么狼狈,还不是因为进宫追著叶家马车跑的缘故? 再多的粉也给汗水给冲没了! 她深吸一口气道:“皇伯父,求你给叶夫人做主,她现在和她腹中的孩子命悬一线啊!” 这时候得到消息的皇后和林太医都已经赶到了,甚至还有战家送进来的那位贵妃娘娘。 皇后原本端庄威严,此时听说叶夫人出事,也顿时面露焦灼之色。 她急切开口:“惠儿,你怎么样了?” 话音落下,就要往马车里面冲。 一名老嬤嬤將她拦住道:“皇后娘娘,莫要让里面的血腥气衝撞了你,请容奴婢先进去瞧瞧!” 第95章 双胎 皇后娘娘一把推开她:“你瞧什么?那是本宫的亲妹妹,叶家仅存的血脉还在她的肚子里面,她绝不能有事!” 老嬤嬤被推的险些跌倒在地上,但是她依旧强撑著阻拦。 皇后也没犹豫,抬脚就將她踹翻在地上,一个箭步就直接跳上了马车。 林怡琬都有些看呆了,皇后娘娘这般威武的吗? 皇后看到叶夫人那张苍白的小脸,忍不住就红了眼眶,她嘶声大喊:“皇上,你快救救惠儿!” 皇上顿时就犯了难,女子生產,怎好让林太医前去? 这时候林怡琬走出去道:“皇上,臣妇可以跟外祖父一起商量著给叶夫人护胎!” 皇上登时愣住,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战阎刚刚娶进府里的小姑娘。 只听说是林太医的宝贝外孙女,但是因为保护的极好,从来就没有在人前出现过。 如今见到,竟是十分惊艷。 小姑娘穿著明艷的裙裳,一张娇俏的小脸,带著些许的稚气。 偏偏又装大人般的那股子沉稳,倒是显得可爱的紧。 许是他的目光太有侵略性,以至於站在旁边的战阎就不动声色的走过来握住她的手:“皇上,臣的夫人正在跟你说话!” 盛安帝这才反应过来,並幽怨的瞪了战阎。 他就是震惊小姑娘的美貌而已,他至於这么护著吗? 他旋即缓和了语气开口:“朕准了,护国公夫人是良將遗孀,她腹中的血脉是叶家独苗,无论如何,你都要护她母子平安!” 林怡琬也没把话说的太满,她知道救人的时候,有太多不確定性了。 她只能躬身行礼:“臣女尽力而为!” 旁边的新雅郡主顿时就急了,林怡琬这个草包好深的心机,她是要借著林太医的手在京中扬名啊。 她哪里会医术! 她会吃差不多! 她迅速开口:“皇伯父,你怎么能把叶夫人的性命,交到一个小丫头的手中呢?世人皆知,她就是个被林太医养在深宅大院里面的草包,她哪里会医术救人?” 眼看著盛安帝没有说话,她又看向皇后:“皇伯娘,叶夫人是你的亲妹妹啊,你不能將她的生死当儿戏啊!” 皇后深吸一口气,猛然开口:“新雅,你说实话,你跟她是不是有过节?” 新雅郡主面色骤变,下意识的就闭住了嘴巴。 皇后咬牙训斥:“本宫不管你们在外头有什么新仇旧恨,但是你不能拿本宫的妹妹做筏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你滚一边站著去!” 新雅郡主不甘心的咬了咬牙,再不敢吭声。 此时林怡琬已经重新回到马车,外面林太医温声询问:“琬琬,你说一下叶夫人现在身体情况!” 林怡琬看著面色苍白难看的叶夫人,心头也微微发紧。 她的情况委实不太好,虽然已经用银针止住了血,但是脉象十分混乱,大有难產徵兆。 她迅速开口:“脉象混乱,呼吸沉重!” 林太医沉默片刻就迅速催促:“琬琬,不能再等了,立马让她清醒过来,用银针刺激腰间穴位催產!” 旁边的皇后已经紧张的双腿都要站不住,她用力攥紧手里的帕子,额上汗水不断滴落。 盛安帝下意识走到她面前安抚:“你放心吧,叶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她不会有事的!” 皇后的眼泪这才决堤而落:“皇上,臣妾就只剩下妹妹这一个亲人了!” 盛安帝何尝不明白她的担忧,既想顾全大义,却又害怕亲人丧命。 他郑重开口:“皇后,你相信林太医,有他在,定然不会让你为难,如果真的出现意外,那么朕会疼惜你!” 皇后猛然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眼底染满震惊和激动。 她比谁都清楚,皇上做出这样的决定有多难! 叶家几十条人命葬身沙场,如今妹妹腹中怀著的那个是所有忠臣良將的希望啊。 他却说疼惜她! 她用力咬了咬牙,只希望林太医真的有扭转乾坤的本事,不但护住她的妹妹,还能让她的孩子安全的活下来。 此时马车里面已经响起叶夫人的一阵阵惨叫,听著万分骇人。 林怡琬沉稳有力的声音也不断传出来:“叶夫人,你抓住我的手,用点力气,呼吸,再呼吸,用力!” 这句话就像是有魔力那般,几乎是把所有人都给操控了。 战阎正平静站在马车外面的时候,就看到盛安帝走到他的面前,用胳膊撞了撞他:“你这个小夫人,真的会医术吗?” 战阎不动声色的挑眉:“没看到林太医指挥著吗?” 盛安帝忍不住耻笑:“呵,你就装吧,如果她没两把刷子,你会这么镇定?战阎,你这只老狐狸,休想瞒得过朕!” 战阎认真解释:“皇上,你可记得一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琬琬成长在太医世家,就算不会医术,也能被那些药沫子给熏会了!” 盛安帝咕噥:“倒也是,朕还想著,如果她医术厉害,就封她个医官做做呢!” 战阎可不想让她成为眾矢之的,林家就林太医一个靶子就行了! 他直接拒绝:“皇上,敬谢不邀!” 盛安帝还想再说什么,里面就传来林怡琬有些急切的声音:“外祖父,宫口已经开了五指,但是却因为婴儿太大,卡住了他的肩头!” 林太医正思索对策的时候,猛然就响起她的急促惊叫。 紧接著她厉声询问旁边助產的小侍女:“叶夫人胎像如何,你们可曾听医者交代过?” 小侍女战战兢兢的回答:“哪里有交代啊,夫人自打怀孕之后,就一直跟著国公爷待在边境军营,就只有军医说过,胎像很好,让她不必过度担忧!” 林怡琬迅速开口:“外祖父,事情有变,叶夫人怀的是双胎,以她现在的状况,根本就无法顺生出来!” “双?双胎?”听了这句话的皇后险些兜头栽倒在地上晕死过去,怎么会这样,妹妹自打怀孕之后,也没说是怀的双胎啊。 她此时后悔死了,早点把妹妹接回来就好了! 让太医从旁边看著,总比军中那些半吊子糙汉军医强啊。 第96章 难產 她泪水涟涟的看向盛安帝:“皇上,这可怎么办啊?一胎都那么凶险,还双胎,我可怜的妹妹!” 盛安帝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安抚:“让林太医定夺,他会选取对叶夫人最有利的方法!” 此时战贵妃已经派人走到战阎面前,低声说道:“侯爷,我们贵妃娘娘请你过去说话!” 战阎抬眸看了一眼风姿绰约的女子,就缓步走了过去。 战贵妃凝眉盯著他:“兄长,你快些寻个由头把林怡琬从马车里面叫出来,让她莫要再管叶家事了!” 战阎不解:“你什么意思?” 战贵妃咬唇:“我什么意思,兄长还猜不出来,但凡叶夫人有个什么不妥,林怡琬就是首当其衝的倒霉蛋,她会连累咱们战家!” 战阎沉默著没有说话,她就继续说道:“原本你就已经得罪了忠勇王,夺了他府兵的指挥权,如今他的女儿又在当场,只怕她將来会落井下石,污衊咱们战家害的叶夫人一尸三命!” 战阎面色冷冽的开口:“你当皇上眼睛是瞎的?还是说他的耳朵是聋的?他不会分辨是非?” 战贵妃急的眼圈通红:“兄长,我是为了战家,明明可以明哲保身,为什么你非要惹一身腥,就算皇上相信林怡琬,终究堵不住外头悠悠眾口!” 战阎迅速打断:“琬琬是我的夫人,我会护著她,至於外头那些流言,终究还没发生不是吗?贵妃娘娘何必庸人自扰!” 说完,他就快步离开,丝毫不顾及战贵妃那张已经狰狞扭曲的精致俏脸。 旁边侍女夏至说道:“娘娘,侯爷怎么就一意孤行呢?他丝毫不在意你在宫里的处境,叶家是皇后的依仗,真把叶夫人给救活了,对你有什么好啊?” 战贵妃用力捏紧了手里的锦帕,咬牙切齿的呢喃:“都怪那个贱妇,她非要撑什么能,叶夫人是死是活,跟她有什么关係?她为何要多管閒事?” 夏至小声规劝:“娘娘息怒,双生子本就难產,这宫里之前最受宠的良妃,不就是一尸三命?根本就救不活的,你无需多虑!” 战贵妃冷哼:“我知道她定然不会活下来,我只是担心她祸害侯府的名声,惹得朝中忠臣良將憎恨,將来本宫生下孩子,如何能获得他们的支持?” 夏至复杂的看了一眼她平坦的小腹,心说,娘娘还是等你有孩子再说吧! 入宫三年无所出,因著战阎和皇帝的交情,她承宠也不少,可就是一直没动静。 都快成了后宫的笑话了! 战贵妃狠辣的眼眸落在並肩站在一起的帝后身上,暗暗发誓,终究她要取代那个位置。 此时林太医那边也已经做出决断:“琬琬,既然不能顺生,那就用剖宫术,你记得我之前让你看的那本画册吗?你按照上面的方法来做!” 皇后实在是站不住了,她迅速开口:“本宫进去陪著她,有个什么意外情况,本宫也好做主!” 盛安帝也没阻拦,就让她又回到马车上。 林怡琬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认真消毒之后说道:“叶夫人,你现在状况凶险,为了能让孩子们顺利出生,必须要使用剖宫术,你可同意?” 叶夫人还不及说话,小侍女就率先开口:“剖宫术是要拿刀子割肉吗?会不会让我们夫人身上留疤啊?”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皇后迅速打断:“留疤怎么了?跟性命相比较,皮相又算的了什么,如果我妹妹將来想改嫁,那男人必然要能接受她所有的缺点才可值得託付终身!” 林怡琬讶然的看了一眼皇后,觉得眼前这位端庄的女子可真是开明啊。 她没有用叶家绑著叶夫人,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她是真的不想束缚妹妹,让她开心。 前世的时候,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死在战贵妃的算计之中,据说尸体在冷宫里面待了足足有月余没人发现,被抬出去的时候,都臭了。 她迅速收敛了思绪,將锋利的匕首朝著叶夫人的腹部毫不犹豫的划了下去。 有鲜血顺著口子不断汹涌而出,惊得小侍女急声大喊:“血,好多的血啊!” 外面新雅郡主听到之后,面色苍白的开口:“皇伯父,你就眼睁睁的看著叶夫人死在林怡琬的手里吗?但凡她有什么不妥,你就不怕那些忠臣良將心寒?” 原本他们待的地方就是朝臣们离宫的官道,自打看到马车横衝直撞进来之后,所有官员都自发的没有离开。 他们也在听消息,及时关注马车里面叶夫人的情况。 如今不断有悽厉哭叫声传出来,著实把他们给嚇的不轻。 其中一名跟护国公交好的老御史快步走出去道:“皇上,你怎能如此草率的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去救治护国公仅存於世的血脉?但凡叶夫人有什么不妥,她以命抵命倒不打紧,可有损你在將士中的名声啊!” 战阎面色顿时难看起来,什么叫她以命抵命不打紧?他夫人的命就不是命啊? 这老匹夫,给他脸了?胆敢当眾指责他战阎的夫人? 他再没迟疑,抬脚踢起一颗小石子,直接打在了那老御史的膝盖上。 “嘭!”他直接摔了个嘴啃地,把牙齿都给磕断几颗。 再说话的时候,嘴里就漏了风:“皇,皇桑,战义候太过分了,他竟然当眾谋害老,老臣!” 盛安帝心说,你都说让他夫人抵命了,人家让你摔倒又怎么了? 也是你活该,招惹谁不行,非要招惹这煞神! 他迅速开口:“来人,赶紧给老御史医治!” 老御史倔强摇头,他艰难起身,嘴唇抖的跟筛子似的,他咬牙说道:“黄桑,老臣死不足惜,但是林怡琬快要害死叶夫人了,你赶紧处置她,拯救护国公的血脉啊!” 战阎嘲讽挑眉:“救?谁来救?你让皇上亲自去救?还是说,老御史你能救?” 老御史面色青白难看,他抬手擦了擦唇边的血渍道:“战义候,你別囂张,老臣又不会医术,如何能去施救?” 第97章 刀术 战阎摊手:“那就是了,既然你什么都做不了,那就一边等著去,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林太医的医术有多精湛,我们大家都有目共睹,他是林怡琬的亲外祖父,又是皇上的贴身医者,你难不成还怀疑皇上故意要害死叶家血脉不成?” 只一句话,就嚇的老御史浑身颤抖,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否认:“黄桑,老臣实在没有这样的想法,战义候他纯属污衊啊!” 盛安帝不耐开口:“老御史,既然话都说不利索了,以后就不要再上朝了,朕明白你的心思,但凡叶家血脉有个什么不妥,朕不会坐视不理,相反,她林怡琬若是真的能护住叶夫人母子,赏赐也绝不会少!” 他摆手命人將老御史给拖走,就衝著战阎递了个眼神。 他那意思好像在说,快谢谢朕,朕光明正大的给你夫人安排赏赐呢。 战阎衝著他翻了个瀟洒的白眼,逕自背过身去,再不看他! 此时林太医也是心急如焚,他没想到林怡琬第一次动用刀术,竟然是这么危险的双胎剖宫术。 但凡有半点的闪失,她和林家都囫圇不了。 可人命关天,他没有別的选择。 剖宫术是唯一能护住双胎的好办法,至於母体是要受一些破气损伤的,但是也比殞命要强。 他压抑著內心的担忧询问:“琬琬,现在叶夫人是什么情况?” 林怡琬迅速回答:“外祖父,护国公府的小公子拿出来了!” 话音落下,就迅速传出婴儿清脆的啼哭声。 “哇!”响亮的声音钻进眾人的耳朵,让人都为之精神一震。 尤其是战贵妃,眼底飞快划过一抹愕然,她竟是没想到,林怡琬真的护住了叶夫人的一个胎儿? 想到自己一直无所出,她是不是可以去母留子? 再没迟疑,她连忙小步上前道:“皇上,妾身想去给皇后姐姐帮忙,不能让她一个人在里面忙活,妾身也可以帮忙收拾小婴儿的!” 盛安帝下意识就要拒绝,却见她又委屈的垂下眸子道:“妾身还想沾沾叶夫人的福气,不是说多抱抱小婴孩,就会得送子娘娘眷顾,容易受孕吗?” 美人悲戚呜咽,惹得盛安帝迅速心酸起来。 他点点头:“好,那你去吧,不过凡事要听从皇后娘娘的安排,莫要擅做主张!” 哪成想,战贵妃刚刚走到马车旁边,里面就传来林怡琬冷冽的声音:“不许再让人进来了,以免脂粉首饰会引起叶夫人伤口无法缝合!” 战贵妃脚步陡然顿住,那个蠢货,她究竟知道自己是谁吗? 她是她夫君的亲妹妹啊! 为何能让皇后进去,而不让她? 就算搞区別对待也是区別皇后那个外人吧? 她狠狠將怒气逼回去,凝眉提醒:“本宫是战贵妃,十分担心叶夫人的安危,希望能进去帮些忙!” 林怡琬毫不客气的声音又传出来:“我管你是战贵妃,还是別的贵妃,人命关天,我说不许进,就不许进,除非你有別的图谋!” 战贵妃都要气死了,这个蠢货,她是分不清里外人吗? 她才是她的亲人,难道不应该事事以她为先? 就算她有什么图谋,她也该全权配合。 她咬了咬牙,也顾不得什么了,下意识就提著裙子往马车上冲。 旁边守著的皇后侍女也不是吃素的,她们纷纷展开双臂阻拦:“贵妃娘娘,阎夫人都发了话,你何必再自討没趣?” 战贵妃委屈的都要哭了:“本宫是想要帮皇后姐姐分忧啊!” 皇后不耐的声音旋即传来:“用不著你,你老实旁边站著,就算是给本宫分忧了!” 战贵妃眼圈登时就红了,她愤怒转身快步跑到皇上面前告状:“臣妾被皇后姐姐嫌弃了,臣妾真的只是想要去看看叶夫人啊!” 皇帝幽怨的扫了旁边战阎一眼,耐著性子道:“你不懂得医术,上去也是添乱,就跟朕一样站在这里等消息也是挺好的!” 战贵妃的哭声戛然而止,皇上竟然没帮著自己出头? 明明大哥就在跟前啊! 他怎么能连大哥的面子都不给了? 她愤怒的瞪向马车,眼底满是不甘和怨懟。 此时皇后心头也是十分复杂,她看到林怡琬忙碌的额头上满是汗水,她就拿了锦帕帮著擦拭一下。 她低声道:“阎夫人,你应该知道刚刚在外面喊的是战贵妃吧?” 林怡琬头也不抬的回答:“直到啊,就是我夫君的亲妹妹!” 皇后疑惑瞪大眼睛:“那你敢明著得罪她?你就不怕她跟你夫君告状?” 林怡琬毫不在意的轻笑:“我不得罪她,就由著她上来给叶夫人製造没必要的风险?” 皇后娘娘心里一突,这才发现小姑娘伶牙俐齿的很,半点亏都不吃的。 她沉声说道:“她是本宫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本宫绝不会让她有任何的闪失!” 林怡琬点点头:“放心,她不会有事的,只不过她的身体需要受些损伤!” 皇后顿时红了眼,她颤声说道:“阎夫人,有劳你了,若我妹妹母子均安,本宫就欠你一个巨大的人情!” 林怡琬才不会假惺惺的说这是她应该做的,她就得让皇后欠下自己的人情,將来也好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拉一把。 不过片刻,她就已经利落的取出第二个小婴儿。 瘦瘦小小的,竟是个小姑娘! 皇后抱在怀里的时候,都不敢用力气,像是生怕把她给伤到那般。 她几乎是喜极而泣:“天哪,还是龙凤胎啊!” 林怡琬笑眯眯开口:“不错,叶夫人有福了,儿女双全!” 叶夫人虽然忍受著极大的痛处,但是听说是龙凤胎的时候,也很激动。 她强撑著想要看一眼,但是却猛然听到小侍女惶恐开口:“皇后娘娘,为何小姐哭不出来?她根本就没有呼吸啊!” 叶夫人只觉得脑子里面绷著的一根弦猛然断掉,她痛叫一声,鲜血就顷刻间汹涌而出。 林怡琬面色骤变:“糟糕,叶夫人大出血了!” 第98章 f锋芒 这时候小丫鬟也跟著哭喊:“阎夫人,怎么办,小姐她没气了呀!” 马车里面旋即陷入混乱之中,就连想来沉稳的林太医也焦灼的踱起步来。 新雅郡主就开心极了,她用力握紧拳头道:“死吧,都死吧,只要叶夫人死在林怡琬的手中,就算有战阎护著,她也根本就活不成!” 林怡琬可不管外头的各怀心思,她迅速拿了几根银针给叶夫人止血,紧接著就去给没有呼吸的小女婴去做急救。 她记得外祖父一本医书中曾经写过,刚刚出生的婴儿如果没有气息,可以利用全身按摩的方法,让她起死回生。 她一遍遍搓揉著她娇嫩的肌肤,哪怕手腕子酸疼无比,也没有半点的停歇。 皇后虽然觉得可惜,但是却更加担忧林怡琬。 这么惊险的情况,属实不该她一个小姑娘承受! 她忍不住哽咽开口:“阎夫人,能为叶家留下一个公子,你已经尽力了,如果姑娘保不下来,那是她没有福分,你不如就!” 饶是她沉稳坚定,却始终说不出放弃那两个字。 终究还是一条小生命啊! 她奔著母亲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没有瞧一眼世间的繁华呢。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皇后娘娘,不到最后一刻,我绝不会放弃!” 这时候外头传来林太医有些颤抖的声音:“琬琬,先清理她鼻端的污物,再往她嘴巴里面度气,接连反覆看看效果!” 林怡琬照做,动作有条不紊。 皇后看的震惊不已,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这种救人的方法? 往嘴里面吹气,真的能救回来吗? 就在她万分煎熬的时候,她终於看到小女婴心口间有了微弱的起伏。 她欣喜大喊:“有气了,阎夫人,小傢伙胸口在跳动呢!” 林怡琬已经急的鼻尖都沁出汗水,她稍稍抬起头道:“这样还不够,得让她能够自主呼吸才行,不然,她依然逃不过一个死字!” 她继续为小女婴度气,丝毫不敢有半点的停歇。 这时候叶夫人也已经有了些许的意识,她颤声呼喊:“女儿,我的女儿呢?” 皇后连忙上前抓住她的手:“妹妹別担心,有阎夫人在,你的女儿定然会没事的,咱们都要相信她!” 叶夫人眼泪簌簌落下,她哭著呢喃:“姐姐,求你要好好照顾这两个孩子,千万不要让她们遭受半点的委屈,这是妹妹唯一的心愿!” 皇后何尝不知道,她这是託孤了。 她用力抱住叶夫人,用下巴蹭著她的脸颊安慰:“妹妹,你福大命大,老天爷保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要亲自护著国公爷给你留下的这两条血脉啊!” 叶夫人浑身一颤,原本涣散的眼神渐渐聚焦。 是啊,她要好好活著! 这是国公爷留给她的仅存血脉,没看到她们平安长大,她有何脸面去见叶家的列祖列宗呢。 许是有了要活下去的念头做支撑,她的面色竟是好转不少。 那边林怡琬对小女婴的施救也已经初见成效,她的呼吸也越来越起伏的厉害。 直到她一巴掌拍在小女婴的屁股上,小傢伙旋即就发出响亮的啼哭。 “哇!” 外面的气氛旋即沸腾起来,尤其是盛安帝更是眉开眼笑:“哭了,哎呀,又哭了一个!” 瞧著他那欣喜若狂的样子,战贵妃只觉得酸溜溜! 宫里妃嬪生孩子的时候,都没见他这般开心过! 至於为別人的孩子笑成这般模样吧? 瞧著后槽牙都裂到耳根子后头去了! 战阎也是微微鬆了一口气,这么凶险的情况,只怕把他家的小姑娘给累坏了吧? 回去得给她弄点好的补补! 此时皇后已经跌跌撞撞的把两个小婴孩都抱了出来,她满目含泪的说道:“皇上,叶家有后了,儿女双全!” 没有什么比迎接新生命最让人开心了,尤其还是在叶国公刚刚战死的情况下。 叶夫人的儿女双全,无疑是给那些忠臣良將带来了希望。 他们纷纷涕泪交加:“国公爷有后了,他该瞑目了啊!” 看到他们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盛安帝迅速开口:“护国公夫人忠勇有加,並封为超一品誥命夫人,赐封號为淑德,赏赐良田万顷!” “咳咳!”偏偏群情激动的时候,就有不和谐的声音加进来! 不是战义候战阎是谁? 盛安帝看了他一眼,紧接著开口:“战义候夫人林怡琬敏慧有加,封为一品誥命夫人,享朝廷俸禄,另外再加上江南贡布五十匹,黄金千两!” 新雅郡主顿时嫉妒疯了,她不顾规矩的著急打断:“皇伯父,她一个害人凶手如何能受封呢?如果不是她,叶夫人也不可能命悬一线,她,她顶多算是功过相抵!” 战阎面色骤然沉了下去,胆敢破坏他家小姑娘受封,她找死! 他迅速开口:“新雅郡主,你如何就断定我家夫人是害人凶手?” 新雅郡主后背升腾起一阵阵的凉意,哪怕战阎十分可怕,但是她也必须要阻拦林怡琬受封。 一个贱丫头而已,如何能成为一品誥命? 她根本就不配! 她深吸一口气道:“回稟侯爷,不但本郡主断定,就连京中的那些百姓也完全可以作证,如果不是你们战义候府的马车突然横衝直撞,叶夫人也不会动了胎气命悬一线!” 战阎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好端端的马车怎会突然受惊! 除非有人故意为之! 这时候侯府的马夫已经被禁卫军押上前来,他惶恐说道:“回稟侯爷,奴才驾马出府的时候,它並无任何不妥,应该是在途中,闻到了烈性的桑梓粉才这般暴躁起来!” 眾人不懂就问:“什么是桑梓粉?” 林怡琬从马车里面走出来道:“是一种可以让马儿快速发情的药物!” 眾人旋即明白过来,这是有人故意要陷害战义候府啊。 新雅郡主面上闪过一抹心虚,她咬牙说道:“不管是什么粉,终归你伤了叶夫人害的她早產是事实,你不但不能受封,还必须要获罪!” 第99章 贺礼 战阎忽地就嗤笑起来:“新雅郡主,本候不过是想要你们忠勇王府的一座山头而已,至於要这般像只疯狗那般,追著我们侯府下死口的咬吗?你们到底是心虚什么?” 新雅郡主装傻充楞:“战义候,你在说什么,本郡主怎么听不明白?” 战阎毫不犹豫开口:“你现在可以听不明白,待会你脑子就清醒了!” 他再没迟疑,毫不犹豫命令影魂:“去搜新雅郡主的马车,看看上面到底藏了什么好东西!” 新雅郡主气急败坏:“你敢,战义候,你凭什么要搜我的马车?你有什么资格?” 战阎毫不犹豫的开口:“就凭著我是战义候,就凭著我脑袋上的这颗人头,只要没在郡主殿下的马车里面搜出任何可疑之物,我不但隨便你们忠勇王府处置,甚至还再不要你们的黑林山地契了,郡主殿下可满意?” 新雅郡主当然满意了,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能帮父王解除危机,她很开心! 既然战阎想要找死,那就別怪她不客气了。 反正她的马车上乾乾净净的,没有任何东西,真正动手的,实际上另有他人。 怎么也查不到她的头上! 她迅速说道::“皇伯父,皇伯母,你们可一定要给新雅作证啊,省的待会没有搜到东西,战义候再反悔!” 盛安帝看了战阎一眼,这才缓缓点头:“好,为了公平起见,朕派禁卫军去搜查你的马车!” 新雅郡主还不及答应,就看到一道忠勇王气势汹汹的前来。 他沉声说道:“听闻本王的女儿受了委屈,本王特意来帮她出头了,皇上的禁卫军本王也不相信,就让本王身边的隨从亲自去搜吧!” 皇上都要气笑了,他眯著眼说道:“忠勇王,你大胆,竟然连朕的人都不相信吗?” 忠勇王不动声色的开口:“世人皆知皇兄对战阎犹如亲兄弟那般的信任,本王这个嫡亲的兄弟,反而不得你的信任,所以本王未免女儿受了委屈,就只能自证清白!” 盛安帝被他的態度气的面色铁青,他愤怒说道:“好,你去搜,朕倒是要看看,你如何为她自证清白!” 忠勇王三两步走上马车,在里面翻了个遍,並没有寻到任何有关桑梓粉的物件。 他两手一摊道:“我女儿的马车上十分乾净,所以战义候是不是该兑现承诺,把你肩膀上扛著的那颗脑袋交出来了?” 战阎淡淡开口:“脑袋是该交,但不是本候的,忠勇王只搜查了马车里面,並没有搜查外面,你不如打开你们王府的灯笼看看,里面放著什么呢?” 忠勇王冷哼:“能有什么?不就是放著一盏琉璃灯吗?” 话音落下,他竟是看到一个小瓶子。 他迅速拿在手中,但是林太医的动作比他更快,他一把夺过之后,放在鼻端闻了闻就愤怒呵斥:“新雅郡主,我外孙女如何得罪了你,你竟然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害她,这里面还剩下半瓶子桑梓粉,你作何解释?” 忠勇王都愣了,他女儿这么蠢的?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就算真是她做的,也该把证据毁尸灭跡,怎么还藏在琉璃灯里面啊? 新雅郡主登时就疯了,她愤怒吼道:“陷害,定然是陷害,我怎么会有桑梓粉这种东西呢?” 战阎淡淡开口:“郡主殿下说的没错,她不可能这么傻,做了坏事之后,还把桑梓粉留在马车上等著別人搜到!” 新雅郡主茫然的瞪大眼睛,怎么会,战阎竟然帮著他说话? 忠勇王也紧接著开口:“你这次倒是说了句人话!” 哪成想,战阎话锋一转:“既然新雅郡主是被陷害的,那么可以搜查最近京城各大药铺有没有桑梓粉卖出,就围绕这战义候府周遭,应该很快能查出结果!” 新雅郡主面色骤然变得雪白,她是没把证据藏在马车里面,然而这桑梓粉就是她命人买来送到陈芝兰手里的。 战阎好深的心机,转来转去,还是要往她身上绕! 明明她可以把此事甩锅到战义候府去,现在倒好,又要把她给牵连进去。 她求救的眼神看向忠勇王,险些没把他给气个半死! 他怎么养出这么个蠢蛋玩意儿? 害个人,都不把屁股擦乾净,留下那么多把柄! 简直坑爹第一名! 他深吸一口气道:“哪里用得著这么麻烦,禁卫军大张旗鼓的去药铺搜查,不得闹的人心惶惶,惹人胡乱议论吗?” 盛安帝点点头:“那么照著忠勇王的意思,打算如何了结此事?” 忠勇王打了个哈哈:“该赏赏,阎夫人医术高超,为叶家护住两条血脉,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皇上就该给她殊荣!” 盛安帝沉吟:“朕总觉得这些赏赐不太够,听忠勇王这么一说,朕觉著可以再加一千两黄金,以慰臣心!” 忠勇王忙不迭点头:“加,肯定加!” 盛安帝旋即哈哈大笑起来:“战义候,瞧瞧,不光朕封赏了你的夫人,就连忠勇王也要再拿出一千两黄金呢!” 忠勇王顿时僵住,他什么时候说要拿了? 他下意识爭辩:“皇上,你!” 盛安帝直接打断他:“忠勇王,可莫要寒了忠臣良將的心吶!” 战阎也迅速上前行礼:“本候替我家夫人多谢王爷赏赐!” 忠勇王面色青白交加,狗皇帝和战阎阴他! 偏偏他理亏,又不敢明著拒绝。 真憋屈啊! 他死死握紧拳头,额上青筋都跟著接连鼓跳起来。 战阎没得到他的回应,忍不住无辜开口:“王爷,你是不情愿?” 忠勇王气的心里大骂,我草,战阎你能不能要点脸,你有多阴,你自己不知道吗? 装什么无辜单纯啊? 电光火石的眼神交锋之后,忠勇王霍然笑了起来:“哪儿能呢,区区一千两黄金,本王根本没放在眼里,就当送给侯爷的新婚贺礼!” 哪成想,战阎凝眉开口:“此一码归一码,新婚贺礼,怎么能跟救治叶夫人血脉的功劳相提並论呢?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那你得再加上一千两黄金!” 第100章 嘴贱 忠勇王转过头去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脑子里面冒出四个字:“让我嘴贱!” 这时候战阎也走到盛安帝面前道:“皇上,忠勇王都给微臣送了新婚贺礼,你也不能少啊,怎么也得对得起咱俩这宠臣交情不是!” 盛安帝都要气笑了,这个战阎,纵观整个王朝,能敢跟他这个九五之尊討要新婚贺礼的也只有他啊。 还宠臣! 他倒是定位准確! 自古以来,所谓宠臣都是朝堂上的箭靶子,他倒是替自己承受了很多。 算了,不就是一千两黄金吗,给他就是! 他迅速开口:“再给战义候加上一千两黄金新婚贺礼!” 战阎爽快应下,转头看向那些跪在周遭的朝臣道:“诸位,既然都沾了本候的喜气,那么这新婚贺礼也得送啊!” 眾人都愣住了,战义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 明晃晃的在皇宫收新婚贺礼,他可是独一份。 战阎慢悠悠解释:“这都是忠勇王提醒的本候,不然,本候怎么也想不起来让你们也跟著沾喜气的!” 触及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埋怨目光,忠勇王想逃! 死战阎! 他是真的狗! 自己收新婚贺礼,害的他挨骂! 他多损啊! 战阎可不知道忠勇王在心里是如何骂他的,他收礼金可开心了。 不少朝臣出来上朝,都没有带多少现银。 他就命人直接打了欠条! 等林怡琬从马车里面出来的时候,就见她家夫君笑容满面,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 她好奇询问:“侯爷?有什么好事,跟我说说?” 战阎看到她,连忙將一沓欠条就往袖子里面塞,他关切询问:“夫人,累坏了吧?” 林怡琬点点头:“叶夫人这双胎极为凶险,能救回来,属实费了不少力气!” 战阎迅速拉住她的手腕道:“我先带你回去休息,皇上给你的赏赐隨后就到!” 他直接把人给带进马车,甚至连礼都给省了。 盛安帝目瞪口呆,只怕城墙都没战阎的脸皮厚吧? 他从前挺正常一人啊,怎么娶了媳妇之后,就变了呢? 刚刚跑出去的马车猛然又退了回来,紧接著战阎撩,开帘子开口:“各位同僚,回去之后都把礼金准备妥当啊,我战阎会亲自带人取得!” 眾人满头黑线,脑子里面皆是一个念头,那就是战阎变成財迷了! 几乎是两人刚刚回到侯府,皇宫的赏赐也跟著到了,战家眾人自然全都要跑到大门口去接旨。 听闻林怡琬受封为一品誥命夫人之后,战老夫人惊愕的很久都没合住嘴巴。 凭什么? 这侯府老的有功的,都没封誥命,凭什么她才没嫁进来几天,就成了一品誥命夫人呢? 还有那些赏赐,琳琅满目,简直是闪瞎了她的老眼啊! 各种精美的瓷器,还有不少精致摆件,再加上那市面上都买不到的贵布料,她这辈子都没见过。 几乎是刚听完旨意,她就迅速开口:“诸位公公辛苦了,赶紧去茶厅喝茶!” 公公哪里敢喝战阎的茶啊,怕他也要新婚贺礼! 他堆著笑道:“不劳烦老夫人招待了,奴才宫里还有要事,把赏赐放下就走!” 战老夫人连忙点头:“好,那就全都放进公中库房里面去吧!” 她还没不要脸的说是直接送进自己的库房,她已经打好主意,一点点挪走,神不知鬼不觉。 哪成想,她的好大儿战阎猛然开口:“琬琬得来的赏赐,由她自己掌管,怎么能放进公中库房?” 楼老夫人面色骤变,她迅速伸手扯了扯战老夫人的袖子。 战老夫人白著脸道:“阎儿,你什么意思?怎么是她自己得来的赏赐?她现在是战家妇,哪里还要分的这般清楚?” 战阎不动声色的反问:“母亲,你的嫁妆也在公中库房吗?” 战老夫人被问的面色登时僵住,她结结巴巴的否认:“她这些也不是嫁妆啊,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皇上怎么会给她这么多赏赐,说到底,她也是沾了咱们侯府的光!” 战阎摇摇头:“你错了,她这些赏赐还真没沾侯府的光,护国公夫人难產进京,是琬琬和林太医让她平安生下双胎,並母子均安,皇上大喜,这才封赏了她!” 战老夫人面色骤变,林怡琬那小贱人还有这本事? 助產双胎子?就凭著她? 绝无可能! 定然是林太医做的,然后再把功劳算在她的身上。 她不屑说道:“阎儿,她外祖父的功劳,怎么能算她的,这皇上赏下这么多东西,就是看的咱们侯府!”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叶夫人生產,林太医如何能近的了身?他一直都站在马车外面,而皇后娘娘和琬琬是待在里面!” 战老夫人眼底满是恼恨,还真是那贱蹄子自己得来的功劳,早前怎么没听说她有这能耐啊。 要事她嫁给战玉多好,那么这些好东西,就全都归她的好孙子了。 战阎是有反骨的,这么多年,要不是以孝道压著他,他根本就不听摆布。 况且他十天总有八天会在军营,心不在这后宅,也就由著她胡乱折腾。 然而,自打贱丫头嫁给他,他就越发对她这个母亲冷漠起来。 不行,她必须得想个办法扭转局面! 她眼睁睁看著那些好东西全都进了林怡琬的院子,气哼哼的转身就走。 楼老夫人连忙追上她:“侯爷是不是被林怡琬那个狐狸精给迷了?他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那么多好东西,就全让她一个人收著啊?她也不怕撑死!” 战老夫人狠狠瞪她一眼:“你有本事你去抢?” 有了战玉挨揍的前车之鑑,楼老夫人才不敢做这齣头鸟呢。 她压低声音道:“要我说,还是得把小贱蹄子给划拉到咱家玉儿的怀里,这样才能更好的拿捏她!” 战老夫人无奈开口:“你以为我不想?可玉儿不知道怎么就入不得她的眼了,接连几次他受罚,那个贱蹄子连个补品都没送过!” 楼老夫人嘆息:“玉儿也是,就不能忍忍再把陈芝兰给接进府里? 第101章 找茬 “非要跟她同一天,到手的金疙瘩就这么飞了,真是得不偿失!” 战老夫人用力闭了闭眼,犹豫良久才咬牙说道:“不会飞的,我去找玉儿再商量商量!” 她快步来到战玉院子,就看到陈芝兰正在餵他喝药。 自打他从公主府回来,身子就越发虚弱的厉害,眼看著苏子凝就要进门了,他必须要好起来才行。 他惊讶询问:“祖母,你怎么过来了?” 战老夫人从前看到陈芝兰觉得她哪儿都好,现在见到,却满目的嫌弃和憎恨。 如果不是她,林怡琬早就成了她的孙子媳妇,而不是无法掌控的儿媳妇。 她飞快开口:“你让一个贱妾伺候你做什么?身边没丫鬟吗?” 陈芝兰登时满目屈辱,眼圈也旋即红了。 她颤声呢喃:“祖母,你怎么能这么说兰儿?” 看到她哭哭啼啼的模样,战老夫人越发觉得她上不得台面,瞧瞧人家林怡琬会医术,竟然还给自己討了一个超一品誥命夫人的封赏,她呢?就只会些勾引男人的狐媚子招数,恨不得让男人吊死在她裤腰带上。 她不耐开口:“你不许哭了,滚回你的院子去,没得让我看著心烦!” 战玉旋即阻拦:“祖母,你消消气,兰儿终究怀著咱们战家的血脉,你不能迁怒於她,到底出了何事,你跟孙儿好好说说?” 说完,他就衝著陈芝兰使了个眼色。 她委屈的咬了咬唇,咣当一声放下药碗就快步走了出去。 战老夫人登时怒不可遏,她咬牙咒骂:“一个没用的东西,还敢摔我了,她好大的狗胆!” 战玉规劝:“祖母,你別跟她一般见识,再怎么说,她跟你也亲,她可是你的娘家人!” 战老夫人用力咬著后槽牙道:“她但凡有点能耐,我也不至於这么厌弃她,都怪她非要跟林怡琬同一天进门,这下好了,那么多好东西都白白便宜了那个阉狗!” 战玉眸光微闪,他凝眉提醒:“祖母,你別这么说,他是我的父亲!” 战老夫人瞪眼:“四下无人,你还怕什么?他一个阉狗怎么算你的父亲,你的亲爹是在梧桐巷子那边住著的!” 战玉想到二房那边,也是头疼。 他沉声说道:“祖母,得想个办法赶紧把爹娘他们给接回来,朵朵说她受不住那边的污浊,到处都是老鼠,有一天半夜还啃她的脚指头,差点没把她给嚇死!” 战老夫人拍著胸口:“你当我不想吗?那都是我的亲骨肉啊,可现在那个贱妇没有拿捏,我担心执意让她们搬回来,会惹怒那个活阎王!” 战玉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他怎么也没想到林怡琬竟然真的会对他没有半点的想法了。 她的气性也忒大了吧? 为了报復他,竟然真的跟战阎过起了日子,做了他的侯夫人。 战老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玉儿,你得想想办法,再把那小贱蹄子的心给挽回来,我就不信,她真的能跟战阎做一辈子的假夫妻,你这个正常的男人,还比不上一个没了根的阉狗吗?” 战玉复杂开口:“各种办法我都用了,原本以为在公主府那天会万无一失,却没想到,竟然最后压在身下的变成了苏子凝,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会落得这般局面!” 战老夫人眯著眼睛道:“乱拳打死老师父,既然咱们不能用拐弯抹角的,那就来个直接的!” 战玉诧异看向她:“祖母,你要怎么做?” 战老夫人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缓缓点头道:“好,都听祖母安排!” 隔日,战阎进宫去上朝了。 林怡琬正迷迷糊糊睡懒觉的时候,院子大门被人敲的震天响:“快开门,老夫人请夫人去后院赏荷,客人都到了!” 玲儿一个箭步衝过去,隔著院门就说:“府里有宴请,怎么没提请给我们夫人通秉一声?现在人到了再来请,是根本就没把我们夫人看在眼里吧?既然如此,这荷我们不赏也罢!” 外面婆子张嘴就骂:“贱婢,轮到你胡乱埋怨了?整个侯府就我们老夫人当家做主,她说什么时候赏荷,就什么时候赏,你赶紧去把你主子叫出来,不然惹怒了贵人,把你打死都不冤枉!” 林怡琬可不让玲儿受这样的气,她旋即开口:“玲儿,她嘴巴不乾净,把她拉进来洗洗臭嘴再让她说话!” 玲儿乾脆应下:“好嘞!”她也没犹豫,一把將院门打开,逕自把那人给拉了进来,然后夹在腋下就往院子里面放著的大水缸旁边拖。 她是有把子力气,但是终究惩治人的手法还没那么嫻熟,以至於把囂张的婆子塞进书中后,她胡乱挣扎惨叫著,竟是扑腾的她满身都是水。 紫儿看不下去,拧著眉心吐出一个字:“笨!” 玲儿下意识瞪眼:“你又说我,你能你来啊!” 紫儿快步上前,一把按住婆子后颈以下的位置,顿时就让她在水缸里面扑腾不得了,接连灌了几口水,她才把人给拉出来。 “呼!”婆子眼睛嘴巴鼻子都在往外喷水,一张老脸也憋的青紫,別提多狼狈了。 玲儿就敲敲她的脑袋:“嘴巴洗乾净了吗?能好好说话不?” 婆子咕嚕嚕吐了几口水,这才愤怒训斥:“我是老夫人身边的得力婆子,臭丫头,你好大的狗胆!” 玲儿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衝著紫儿扬了扬下巴:“继续!” 隨著她的声音落下,紫儿又把婆子重新摁进水里。 这次时间更长,直到那婆子两脚都离了地,她才把人给拽上来。 “咳咳咳!”婆子剧烈咳嗽著,面色惨白如纸。 玲儿蹲在她面前询问:“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婆子点头如捣蒜:“可以,是老夫人请夫人去后院赏荷,京中来了不少贵妇呢!” 玲儿冷哼:“你要是早这么识趣,哪里还用得著洗臭嘴了?” 婆子嚇得瑟瑟发抖,她算是明白了,夫人身边的侍女全都是疯子。 玲儿快步走到屋內稟报:“夫人,请你去后院赏荷!”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嘲弄,这位老夫人贼心不死啊。 指不定肚子里面又憋什么坏水呢。 第102章 赏荷 她今天不想动弹,就直接说道:“你去跟婆子说,昨天我在宫里累著了,要休息!” 玲儿也没迟疑,迅速就將林怡琬的命令传达下去。 婆子满身狼狈的出现在眾人眼前,差点没把战老夫人嚇得栽倒在地上。 她震惊询问:“你怎么弄成这么一副鬼样子!” 婆子心里苦,但是又不敢告状。 毕竟她来的时候,玲儿威胁她,只要她敢告诉战老夫人,下次就不是往水里摁了,而是往粪桶里面淹! 她战战兢兢开口:“是奴婢不慎跌落进荷塘里面了,老夫人无需担忧!” 战老夫人烦躁打断:“谁担忧你了,林怡琬呢?她怎么没跟著你一起过来?” 婆子为难说道:“夫人她身体不適,她昨天在宫里累著了!” 战老夫人万万没想到林怡琬还敢不接招,而且还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打她的脸。 这不一名贵夫人立马阴阳怪气起来:“老夫人,知道的是你娶了个儿媳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接了个祖宗呢,亲婆母请她来赏荷陪客,她都敢明著拒绝?” 战老夫人恨的咬牙:“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是真累著了,还是假累著了!” 她迅速招呼眾人:“就请各位跟我这个老婆子一起去请我那儿媳妇吧!” 眾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自然就一窝蜂的全都跟了过去。 战老夫人眼底染满怒火,当看到紧紧关著的院门,更是恼火到了极点。 她再没迟疑,迅速命令:“来人,都给我狠狠撞门!” 十几个婆子齐齐上前,全都用力朝著院门撞了下去。 “嘭!”院门猛然打开,让那些没有防备的婆子们皆是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大马趴。 林怡琬娇娇柔柔的站在廊檐下,诧异询问:“老夫人,这是什么阵仗?” 战老夫人气的面色铁青,但是想到战玉的算计,就强撑起一抹笑容道:“我知道你昨天在宫里累著了,但是早就定好的赏荷宴,如果没有你这侯府夫人参加,会被人指责我们侯府失礼的!” 旁边的一名贵夫人旋即开口:“就是,老夫人已经上了年纪,按理说,她早该躲閒享清福了,你既然成为侯府夫人,就该担得起这个责任!” 林怡琬忍不住拧了拧眉心,是她脾气太好,以至於什么妖魔鬼怪都敢踩她一脚? 她认得这个妇人,是工部侍郎的妻子,跟二房的那位夫人是手帕交。 只怕这次,是来给二房找场子了! 毕竟被赶出去过苦日子,定然不甘心! 她不动声色的询问:“你是我们侯府的人吗?” 侍郎夫人下意识回答:“我不是啊!” 林怡琬嘲讽挑眉:“既然你不是,轮到你吃饱了撑的多管閒事了?这赏荷宴又不是我要办的,凭什么我就该去应酬?” 侍郎夫人被骂的面色铁青,她愤怒指著林怡琬喝骂:“好你个无德女,你竟敢骂人,你还不赶紧跪下给我道歉!” 林怡琬猛然记起来了,她昨天好像被皇上册封为当朝一品誥命夫人了。 她眯眼说道:“玲儿,给我抽她的大嘴巴,胆敢伸手指著当朝一名誥命,这般无礼,给我打,直到打的她认错为止!” “是!”玲儿利落应下,三两步就衝到那位叫囂的侍郎夫人面前,对著她那张脸就左右开弓。 她身边的几名小丫鬟还要上前去阻拦,却被面色冷冽的紫儿给阻拦:“谁敢上前,小心刀剑无眼!” 眼看著那位侍郎夫人已经被打的麵皮紫涨,嘴角都往外渗血,骇的战老夫人立即大喊:“別打了,你个小贱蹄子还不赶紧停手?” 玲儿挑眉,她又不叫小贱蹄子,爱谁谁,反正她继续开干! 又接连几下之后,那名侍郎夫人终於受不住了,她嘶声大喊:“我错了,我错了,求侯夫人饶了我这一回吧!” 林怡琬这才制止玲儿,让她退回到自己。 战老夫人黑著脸质问:“林怡琬,你这是做什么?侍郎夫人是我们侯府的客人,你这般惩治她,这不是跟侯府拉仇恨吗?” 林怡琬看她一眼:“老夫人也知道她是客人啊,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不约束她的言行呢?难不成你就是想要她故意惹怒了我,然后再白白挨上一顿打!” 话音落下,战老夫人就对上侍郎夫人那双憎恨的眼神,她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道:“老夫人,是你请我来侯府做客的,你眼睁睁看著我被打而不管不问,我记住你这一回了!” 说完,她就脚步踉蹌的快步离开。 战老夫人嚇得脸都白了,林怡琬简直是太坏了,竟然三言两语的就挑拨的侍郎夫人记恨她。 她著急追上去解释:“侍郎夫人,你別生气,我也不是故意要让你挨打的啊!” 侍郎夫人用力甩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战老夫人气的捶胸顿足,她跟战玉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作证的人就跑了,这可如何是好? 正左右为难的时候,林怡琬就已经开口:“老夫人不是要赏荷?现在自家人欣赏也是一样的!” 战老夫人眼睛一亮,是啊,哪怕没有了外头人作证,但是府里不是还有不少下人僕妇呢? 她忙不迭点头:“好,我这就命人给你弄条小船过去!” 林怡琬坐在小船上之后,玲儿就有些担心,她著急说道:“夫人,奴婢不会水,万一船翻了该怎么办啊?” 林怡琬转头看向四周安慰:“放心,紫儿会第一时间救你!” 玲儿猛然瞪大了眼睛:“那你呢?不行,得让紫儿救你,奴婢被水淹一下没关係的!” 话音落下,原本平稳行驶的小船突然就停住了。 玲儿连忙低头去查看,就猛然看到水下有一张鬼脸。 “啊!”她嚇得猛然惊叫出声,並扬起拳头往那张鬼脸上狠狠砸了下去。 “嘭!”鬼脸砸中了,她也跟著掉进了水中。 “救命!”她嘶声呼喊。 几乎是在她入水的瞬间,紫儿就飞掠而来。 电光火石之间,林怡琬也旋即掉入水中。 容不得她做出反应,那个人影直接就要將她给用力抱住。 第103章 刺客 她嘲讽一笑,手中锋利的匕首,逕自朝著那人腰间狠狠刺了下去,她一边刺,一边嘶声大喊:“快来人啊,有刺客!” “噗!”来人被刺个正著,原本清澈的水面上旋即就涌出一团血水。 他疼的几乎昏死过去,但是却又不敢耽搁太久,因为他看到战阎往这边跑来了。 他不敢迟疑,一个猛子就扎进荷塘深处。 看著血水变得越来越淡,林怡琬娇俏的面容上闪过一抹狠辣。 好大儿,想光天化日之下毁了我的清白是吧? 老娘直接就让你以后再也做不成男人了! 战阎迅速跳进水中,她下意识衝进他怀里瑟缩大喊:“夫君,我看到水里有刺客,我把他给刺伤了,你快去抓他!” 战阎眼底升腾起冷意,他迅速命令影魂:“去抓,要活口!” 影魂一头扎进水里,顷刻间就没了踪影。 战阎將林怡琬带上岸,她缩在他的怀里,俏脸惨白,娇弱的让人心疼。 战老夫人听到她大叫有刺客的瞬间,就感觉大事不好。 如今看到战阎把她给救上来,顿时就嚇得腿都软了。 她快步上前颤声询问:“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有刺客?你是不是看错了?” 林怡琬顷刻间就呜咽起来:“老夫人,我说我不赏荷,你非要拉著我来,为此还得罪了那位工部侍郎夫人,现在好了,我差点在水里遇刺,这下你满意了?” 触及到战阎凌厉的视线,战老夫人脸都白了。 她著急否认:“你可別冤枉我,你是我儿媳妇,我怎么会存心害你呢,我也不知道这荷塘里面藏了刺客,兴许是你眼呢?”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我没有眼,我还狠狠刺了他一刀呢,而且我还练过,我虽然猜不出刺中哪里了,但是却生生划下他一块肉来!” 战老夫人听的头皮发麻,她的宝贝孙子受伤了? 该不会被抓住吧? 这可怎么办? 就在她焦躁不安的时候,影魂突然就从水里钻出来了。 他手里还拿著一块被水泡的泛白的肉团,许是刚刚割下来的,还带著些许血丝。 他开口说道:“侯爷,属下没抓到刺客的踪跡,但是却从水底寻到了这个!” 战阎下意识询问:“这是什么?” 林怡琬害羞的凑在他心口说道:“我瞧著像是男人的那物件,兴许他再背后想刺杀我的时候,被我直接就给割下来了!” 战阎一下子就听明白了,面色顿时就有些复杂晦涩。 反而是老夫人因为太过於紧张,並没有听清楚。 再加上老眼昏,一时间也没分辨出来。 她忍不住就追问:“那物件到底是什么?” 林怡琬认真回答:“老夫人,就是男子的子孙根啊,这下你听清楚了?” “什么?”犹如晴天霹雳砸在头上,战老夫人立马就站不稳了。 她甚至连为何林怡琬会认得那东西都没有责怪,而是迅速转身说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林怡琬在她身后喊:“老夫人你可小心些,侯爷回来的及时,只怕这刺客还没逃出府去呢,他指不定藏在那个犄角旮旯!” 战老夫人跑的更快了,把身后跟著的婆子都给甩出去老远。 战阎面色阴沉难看,直接把林怡琬抱回到房间去了。 此时玲儿也已经换好衣裳回来,看到林怡琬无碍之后,她这才鬆了一口气。 她刚想上前说话,就听战阎吩咐:“去给夫人准备热水,让她在里面泡泡,以免著凉!” 玲儿忙不迭点头:“准备著呢,底下还放了姜,最是驱寒!” 战阎抱著她进去水房,就把她给整个塞进浴桶。 热气和辛辣扑鼻而来,让林怡琬舒服的眯起眼睛。 只不过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却有些不舒服了:“林怡琬,你是不是知道刺客是谁?” 她无辜的眨眨眼睛:“我不知道呀,夫君为什么要这样问?” 战阎下意识拧了拧眉心,虽然小丫头才嫁进府里没几天,但是他觉得自己了解她了。 她不会在拒绝赏荷之后,再听从老夫人的要求坐上那条小船。 除非,她早就看穿了阴谋,故意为之! 至於那半截物件的主人,他也能猜得出来。 他用力闭了闭眼,眼底闪过剧烈挣扎。 等他好不容易平復下翻腾的思绪之后,却突然发现缩在浴桶里面的小姑娘没动静了。 他嚇了一跳,连忙著急呼喊:“琬琬!” 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整个从浴桶里面提了出来。 她猛然睁开那双水润的眸子,视线相撞之后,她本能的大叫一声:“啊!” 战阎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往后仰倒。 “嘭!”两人摔倒在地上,以一种极其极其惹人瞎想的姿势。 战阎后脑撞的生疼,可他根本就不敢睁开眼睛,因为趴在身上的小姑娘实在是太软,太香了。 让他的一颗心都砰砰砰砰直跳,就快要跳出喉咙口了。 他哑声呢喃:“琬琬,你快些起来,赶紧找衣服穿上!” 她委屈开口:“夫君,我也想起来啊,可是我不知道磕到哪里了,浑身没有半点的力气!” 战阎嚇了一跳,猛然就挣开眼睛。 一张娇俏美艷的小脸顿时出现在眼前,她调皮询问:“夫君,你喜不喜欢这样的我呀?” 满目的瓷白让战阎喉咙乾的要冒火,后颈上的热意也越来越强烈,以至於小腹间的伤口也灼烫起来。 一双柔软的小手猛然握住了他的手腕,她欣喜道:“又有了,脉象又强劲起来了,外祖父说的对,诱,惑治疗,果然管用!” 战阎整个人僵住,她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仅仅是想要为他治疗?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他顷刻间就冷静下来。 连带著那脉象也恢復了从前的平淡! 容不得她疑惑,他迅速用锦被遮在她身上道:“莫要染了风寒,我还要去追查藏在府里的刺客!” 说完,他就起身將她放在软塌上,不顾衣裳已经湿透,就快步走了出去。 林怡琬诧异挑眉:“他怎么就生气了?” 第104章 离府 瞧那副模样,像是被她欺负过那般。 明明她也没做啥呀! 战阎离开之后,就迅速进了房间重新换了一件衣裳。 他眼底噙著冷意,如果刺客真的是战玉,他绝不轻饶。 此时战老夫人早已经跑到战玉的房间,看到他满身是血的狼狈模样,顿时嚇得六神无主。 她颤声询问:“玉儿,你真的被那毒妇给,给!” 她艰难吞了吞喉咙,怎么也说不出那两个字。 战玉恨恨咬牙:“是,她太狠了,祖母,你快想办法送我出府,若是被父亲发现,我就完了!” 战老夫人都来不及悲伤,就忙不迭点头:“你说得对,为今之计,儘快出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把身体养好最要紧!” 她迅速找来贴身嬤嬤:“去找一辆马车过来,就说公子的贱妾身体不適,需要出府看郎中!” 不多时,陈芝兰就被人搀扶了过来。 她坐上马车之后,战玉就藏在她的裙摆底下。 陈芝兰嚇坏了,她不安询问:“公子,这样真的行吗?你將来还要入仕的,万一传出去你钻了女子的裙底,这是巨大的丑闻啊!” 战玉面色苍白的开口:“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忌这些,但凡被父亲发现,我连入仕的机会都没有!” 战老夫人也狠狠掐了陈芝兰一把:“你还犹豫什么?赶紧把他藏好,若是玉儿出事,你也別想好过!” 陈芝兰再不敢犹豫,连忙手脚並用的爬进马车。 战玉屈辱的钻进她的裙底,眼底闪过一抹骇人的狰狞。 他咬牙呢喃:“林怡琬,都是你害得我要忍受女子裙底之辱,你等著,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摇尾乞怜!” 马车噠噠噠朝著门口行去,就被正在搜查的侍卫给拦住了。 战老夫人没好气的训斥:“拦什么拦?公子房里的陈姨娘动了胎气,老身带著她去看郎中也不行吗?” 影魂拱手:“回稟老夫人,府里刚刚出了刺客,侯爷下令封住府门!” 战老夫人毫不犹豫打断:“陈姨娘怀的可是我们战家的血脉,但凡她有什么不妥,你担得起?” 影魂面色变了变,却依旧没有让开。 倒是陈芝兰柔弱开口:“老夫人,莫要为难这些侍卫,他们也是奉了侯爷的命令,让他们上来搜查一下马车就行了!” 战老夫人气的瞪了她一眼,不满开口:“就你话多,马车上统共就两个人,他是有多眼瞎,看不清楚?” 陈芝兰委屈凝噎:“妾身也是想让侍卫们好给侯爷交差!” 影魂拱了拱手:“属下搜查一下马车之后,老夫人就可以出府了!” 战老夫人不情愿的让他进来,一双眼眸如同淬了毒那般。 影魂左右看了看,的確没有可疑之处。 只是他鼻子灵,他闻到了血腥气。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他下意识询问:“这马车里面,怎么会有血腥味?” 陈芝兰嚇得浑身一紧,一张俏脸顷刻间就变得苍白难看。 到底是战老夫人反应迅速,她咬牙切齿的说道:“定然是芝兰见了红,你还墨跡什么,她原本这一胎就怀的极其艰难,但凡她有任何差池,我饶不了你!” 影魂也不敢耽误,迅速走下马车。 看著马车远走之后,他才快步走到暗处道:“侯爷,你没有猜错,的確是公子,他应该是藏在陈姨娘的裙子底下!” 战阎面上闪过凛冽寒意,他嘲讽道:“他倒是越发有出息了,为了逃走,这样的屈辱都能受下!” 影魂询问:“用不用属下再把他给抓回来?” 战阎摆摆手:“不用了,此番出去侯府,他再也回不来了!” 影魂登时愣住,侯爷什么意思?难道他不认公子这个儿子了吗? 战老夫人匆忙將战玉送到梧桐巷子里面,命人赶紧去请郎中。 二夫人和战朵儿都迎上前来询问:“老夫人,公子他出了什么事情?” 战老夫人不耐摆摆手:“先別问那么多了,赶紧收拾个乾净的房间出来,把玉儿扶进去!” 二夫人顿时满脸的为难:“老夫人,这梧桐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有乾净的房间?玉儿他身娇肉贵的,怕是住不习惯!” 战朵儿也泪水涟涟的顺势哀求:“祖母,你赶紧给我们换一个院子吧,你瞧瞧孙女这娇嫩的皮肤,都快被蚊子,毒虫给咬烂了!” 若是从前,听了她们这一番哭诉,战老夫人兴许还会心疼。 可眼下,她最疼爱的大孙子受了重伤,她哪里还有功夫理会她们。 她愤怒呵斥:“玉儿受了伤,你们眼瞎没看到吗?一个个的还敢胡乱嘰歪,活腻歪了?” 二夫人嚇得浑身一哆嗦,忙不迭开口:“儿媳错了,母亲別生气,就把玉儿送到左厢房去吧!” 刚安顿好战玉,二夫人就被他腰间的血给惊到了。 她无法置信的捂住嘴巴道:“天哪,玉儿这是被人伤了子孙根吗?” 战老夫人听了这句话,气的眼前一阵阵晕黑。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不然,这大孙子就没人能救了。 二夫人这个蠢妇根本就指望不上! 她再没迟疑,迅速命令:“少废话,赶紧去准备些热水,给玉儿清洗一下,身上的脏污!” 二夫人跌跌撞撞的被战朵儿搀扶出去,她满脸泪水的说道:“完了,玉儿现在成了太监,他肯定再不能继承侯府!” 战朵儿也失望的咬紧唇瓣:“娘,你跟爹再生一个孩子还来得及吗?” 二夫人幽怨瞪她一眼:“你爹都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他把底下的那点子东西,都交代给外头楼里面的那些娘了,见到你娘我,都根本就起不来,怎么再生一个孩子?” 战朵儿顿时羞红了脸,她皱眉道:“你跟女儿说这些做什么?” 二夫人无奈嘆息一声,再不敢说什么,连忙去准备热水了。 陈芝兰满脸兴奋的走到廊檐下,怪不得老夫人刚刚这么著急的把战玉给送出府! 原来他伤了子孙根? 若是他以后再不能人道,那么她腹中的孩子,岂不就是战家唯一的血脉? 她怀的可是无比宝贝的金疙瘩! 母凭子贵,说的就是她吧! 想到这里,她就笑的合不拢嘴。 第105章 进宫 她双手合十道:“老天爷,你真是待我不薄,待我成为玉哥哥的正室夫人,我会多给你准备些贡品的!” 念完之后,她连忙进屋乖巧候著了。 郎中也很快请来,他看到战玉的伤处也十分震惊,他惊讶询问:“公子怎会伤到这种地方?这是被人生割下来的吧?” 提起这个,战玉就恨的满目狰狞。 都怪林怡琬,她真的是下手太狠了! 他原本是想毁了她的清白,將她拖到荷池深处,强行做成夫妻之事。 却没料到,他刚接触到她,她就下了死手。 尤为重要的是,父亲竟然及时赶回来了! 他顾不得寻到自己被割断的东西,就只能赶紧狼狈逃走。 他深吸一口气道:“郎中,我这伤,会不会影响子嗣?” 郎中无奈开口:“缺损大半,老夫只能想办法保住你还能人道,至於子嗣,那就別想了!” 二夫人立刻就叫了起来:“不行,你必须让我儿恢復成正常男人那般,不然他以后就完了!” 战老夫人气的头疼,她厉喝一声:“来人,堵住她的嘴,把她给拖出去!” 二夫人被带走之后,房间顿时寂静下来。 战老夫人复杂开口:“老郎中,你就给玉儿治吧,他能恢復成什么样,就算什么样!”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com】 说完,就把手腕上的玉鐲子给褪了下来。 郎中知道这是封口费了,他伸手接过道:“老夫人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的!” 战老夫人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她將二夫人以及陈芝兰叫到另外一个房间道:“玉儿现在已经毁了身体,侯府一时半会他是回不去了,所幸他还给兰儿留了后,就让她们都留在梧桐巷子养著吧!” 二夫人担忧开口:“那苏家怎么办?他们不是很快就要大婚了吗?” 战老夫人冷哼:“未必就让玉儿亲自去接亲,之前林怡琬被接进侯府的时候,他不是也没出现?隨便寻个由头代娶就行了!” 陈芝兰小心翼翼的说道:“祖母,我跟玉哥哥离开侯府,你跟侯爷如何交代?他会不会起疑心?” 这也正是战老夫人所担忧的,战阎不是好糊弄的。 她必须想个周全的理由才行! 良久之后,她才开口:“我就说他陪你去青州老家养胎去了,他现在政务繁忙,定然也不会真的追究玉儿的去向!” 陈芝兰红著眼圈道:“祖母,你可要为公子报仇啊,都怪林怡琬伤的他那么重,她这是故意想要公子断子绝孙!” 战老夫人心头升腾起凛冽恨意,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当然不会放过她,回去之后,就让她好看,至於断子绝孙,那不可能,你肚子里面怀的是我们战家唯一的血脉,我会命人好好照顾你,知道你安然生下孩子!” 交代妥当之后,战老夫人就把战朵儿给带回到了侯府。 她命人给战阎说了一声战玉的去向,就闭门不出。 不多时,宫里就给林怡琬送了一张帖子,是战贵妃请她前去赴宴。 战阎是不想让她去的,毕竟他那个妹妹也不是好相与的。 林怡琬就劝他:“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况且我还想去皇宫宫里探望叶夫人和她的孩子们!” 战阎总算点头应下,就叮嘱紫儿务必寸步不离的保护在她的身边。 听闻林怡琬要进宫,战老夫人就命人给她送来一箱子精致的衣裳,说是要送给战贵妃。 林怡琬也没拒绝,反正又不是她去送,而是战朵儿跟著。 待她来到宫里,经过宫卫盘查之后,她才被带去战贵妃的樱殿。 所谓樱殿,就是满宫种满了樱,微风吹来,香四溢不说,连带著那些粉色的瓣齐齐飘落,著实是人间盛景。 林怡琬目不斜视,再美的儿,也终究是有凋谢的时候,更何况是这宫里,这么多妃嬪,只爭一个男人的宠,多累啊! 战贵妃就算有圣宠那又怎样?来年选秀宫里再进了新人,那些个鲜活美人,就肯定比过她去了。 一时圣宠不算宠,得长久不衰的才有本事。 战朵儿倒是新奇的很,左看看右看看,满目的艷羡。 她忍不住想,要是自己能住在这美丽奢华的宫殿该有多好啊,奴僕成群的伺候著,每天就弹弹琴,看看,喝喝茶,那可真愜意。 她用力掐紧了掌心,想要进宫的渴望越来越强烈。 进了內殿之后,就看到一袭粉白色华丽裙裳的战贵妃,她慵懒的坐在软塌上,手里还抚,弄著一只黑色碧眼的狸猫。 她旁边的侍女扬声高喝:“大胆林怡琬,见到了贵妃娘娘还不赶紧跪下行礼?” 林怡琬下意识拧了拧眉心,那天受封的时候,就该给皇上要个免跪金牌,她可不想给战贵妃下跪,指不定她报復,再不让她站起来呢? 前世的时候,战贵妃为了获得圣宠,以外祖父的安危,逼迫她弄了不少媚药,事发之后,就全栽赃到她的身上,让她被內务府狠狠打了一顿板子,直接伤了根本。 她绝不会给仇人下跪! 就在她犹豫的当口,战朵儿却已经乖巧的跪下行了大礼:“臣女战朵儿拜见贵妃娘娘!” 战贵妃眯眼笑道:“你这孩子,不用多礼,不愧在母亲身边长起来的孩子,礼数可真周全!” 林怡琬忍不住暗暗翻了翻白眼,你就直接说我不懂礼数就行了,也用不著这么指桑骂槐。 既然她都已经认定自己无礼了,那凭什么还要给她跪? 她也没犹豫,隨著战朵儿起身之后,直接就站到了一旁。 战贵妃气的面色铁青,迅速衝著侍女使了个眼色。 侍女立马怒斥:“侯夫人,没人教你宫规礼仪吗?见到贵妃娘娘必须要行跪拜大礼,既然你不明白,那奴婢就让人教你跪!” 隨著她的声音落下,就见几个五大三粗的嬤嬤站到了她的身后。 她皱眉扫视著几人:“好大的狗胆,我身为当朝一品誥命妇人,你们也敢对我动手?” 侍女愤怒指责:“是你先对贵妃娘娘不敬的,奴婢命人教导你宫规礼仪没错!” 林怡琬反驳:“我自受封之后,皇上就允我可以在宫里行免跪之权,我连皇上都可以不跪,难道你家贵妃娘娘还能越过皇上去?” 第106章 刁难 战贵妃猛然握紧了手里的锦帕,怎么可能,她怎么没记得皇上允她免跪权? 她肯定是在假传圣意! 这可是大罪啊! 她迅速呵斥:“林怡琬,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假传圣意,是要受刑一百脊杖?” 林怡琬此时在赌,赌战阎定然不会让她遭受半点的委屈,更赌皇上和他的交情。 所以她有恃无恐! 她神色平静的说道:“若是贵妃娘娘不信,可以派人去圣上身边问问,看看臣妇到底有没有假传圣意?” 战贵妃眼底闪过剧烈挣扎,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 自己岂不是平白遭了圣上的厌弃? 若是被皇后知道,定然会拿此事大做文章。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眸,別提有多镇定了。 这时候战朵儿不解询问:“侯夫人,之前皇上派人去侯府宣旨的时候,朵儿没听到说免跪之权啊,你莫不是记错了?” 战贵妃眼底陡然闪过一抹寒意,她冷笑道:“好你个林怡琬,果然胆大包天,今天本宫就带著你去皇上面前问个清楚,但凡证实你说谎,一百脊杖,你是逃不过的!” 她以为她撂下狠话,林怡琬肯定会惊慌失措。 哪成想,她依旧淡定自若。 甚至还態度囂张的说道:“好呀,臣妇奉陪!” 两人还没走出殿门,就看到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李德路小跑著出现。 他身为御前大太监,自然也是养尊处优。 平日里,就算是天大的事情,都走的四平八稳。 唯独这一次,竟是快要脚底下都踩了个风火轮。 白胖的脸上隱有汗水滴落,他也顾不得擦拭,足以看出跑的有多著急。 战贵妃以为是皇上派他过来给自己送东西呢,连忙满脸笑容的迎上前询问:“李公公,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皇上让你给本宫送东西?” 李德路直接来了个大喘气:“呃!” 战贵妃自顾自的往他身后瞧:“哪儿呢?又是什么好东西?是不是南地的新鲜龙眼送来了?前天本宫刚跟皇上提过,这么快就送到了吗?” 李德路连忙喘匀一口气道:“回稟贵妃娘娘,龙眼没有,御赐金牌倒是有一块!” 战贵妃眨了眨眼睛:“皇上为什么给本宫送御赐金牌呀?”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终归是好事。 她笑眯眯的行礼:“臣妾谢过皇上!”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说著,就要把李德路手里的托盘给拿走。 李德路迅速避过她这一礼,露出礼貌而又不失尷尬的微笑:“金牌不是给娘娘您的,而是侯府阎夫人!” 林怡琬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李德路忙不迭点头:“不错,请阎夫人上前接受御赐金牌!” 林怡琬快步上前,撩起裙摆跪在地上:“臣妇在!” 李德路大声说道:“侯府阎夫人善良温婉,秀外慧中,且为护住国公府血脉立下了莫大的功劳,朕不胜感恩,特赐金牌一张,不但可以隨意在宫內行走,还可以行不跪之权!” 战贵妃几乎都要震惊的站不稳,皇上他怎么可能会送出这么荒唐的金牌? 自打建朝以来,就没见过有哪个妇人有这样的殊荣。 林怡琬,她凭什么? 她都快要气死了,皇上竟然会拆她的台,害她没脸。 李德路笑吟吟说道:“阎夫人,赶紧接下金牌吧,杂家还要去跟皇上復命呢!” 林怡琬连忙开口:“臣妇多谢皇上厚赏!” 她起身拿过金牌,转头看向面色复杂难看的战贵妃:“贵妃娘娘,还要再去皇上跟前问问,要治臣妇的罪吗?” 李德路下意识询问:“什么罪?阎夫人犯了何错?” 战贵妃可不想让林怡琬给自己上眼药,她迅速上前挽住林怡琬的胳膊道:“都是误会,李公公辛苦了,赶紧回去跟皇上復命吧!” 李德路点点头:“奴才告退!”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之后,战贵妃面上的笑容也顷刻间消失,她厌弃的鬆开林怡琬,快步返回到內殿主位。 战朵儿率先开口:“姑母,祖母十分想念你,特意命人给你在逸仙阁做了好看的衣裳,都是最上等的布料!” 战贵妃衝著旁边的侍女扬了扬下巴:“打开看看!” 侍女將箱子打开,顿时金光四射。 战贵妃不由得感嘆:“还是逸仙阁的绣娘手艺高超,竟然用金丝走线,这锦裙著实华贵非常!” 战朵儿满眼的羡慕,她也好想要这么一件锦裙啊。 到时候穿在身上,定然会吸引住皇上的目光吧? 兴许,他还因此宠幸自己呢? 那样,她也就可以顺势留在宫里做妃嬪,也过上这种奢华富贵的生活了。 她再也不愿意回到梧桐巷子的小院了,连个独立的茅房都没有,天天跟著一群市井妇人去抢茅坑。 她好几次都被推了下去! 弄得满身臭烘烘,洗了好几天,才把味道给消散乾净。 她深吸一口气,眼底悄然闪过一抹浓浓的嫉妒。 恰在此时,一名小宫婢端著茶碗朝著林怡琬快步走来。 她就要端给她的时候,脚下猛然一个趔趄,手中的茶碗立马就朝著她身上砸了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战朵儿只觉得有人突然拉了自己一下,紧接著,那碗茶水就全数泼洒在她的锦裙上。 她正想恼怒呵斥,却听到战贵妃迅速开口:“大胆蠢货,竟然弄脏了阎夫人的裙子,既然她身形跟本宫相似,那就换上这件母亲送来的金丝裙吧?” 战朵儿心头一喜,啊?要穿金丝裙誒! 太好啦! 这不正合她意吗? 她迅速开口:“姑母,阎夫人的衣裳好好的,是朵儿的裙子被打湿啦!” 对上她那双染满喜悦的眼睛,战贵妃险些没气的从椅子上跌下去。 什么鬼? 难道不应该弄脏了林怡琬的衣裳吗? 短暂的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恶狠狠瞪向小宫婢,嚇得立马磕头告罪:“奴婢手滑,不小心弄脏了战姑娘的裙子,还清贵妃娘娘饶命!” 战贵妃恨的牙根痒痒,她厉声训斥:“来人,將这笨手笨脚的贱婢拖下去!” 第107章 赏花 小宫婢著急大喊:“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要不你再跟奴婢一次机会,奴婢绝不泼错人了!” 林怡琬迅速阻拦:“慢著,怎么回事?贵妃娘娘这是打算让她泼谁呢?” 战贵妃心虚否认:“你听错了,她这是嚇得说胡话呢!” 她摆了摆手,顷刻间小宫婢的嘴巴就被堵住了。 战朵儿可怜兮兮的开口:“姑母,朵儿的裙子脏了,由於来的匆忙,也没带著备用的裙子!” 战贵妃气恼说道:“来人,將战姑娘带下去换件新衣裳!” 林怡琬毫不犹豫的开口:“別呀,不是有现成的吗?臣妇瞧著朵儿的身形也跟贵妃娘娘差不多,这件金丝裙,她也可以穿!” 战朵儿顿时希冀的看向战贵妃:“姑母,朵儿能穿吗?” 战贵妃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她毫不犹豫的训斥:“不行,这是你祖母给本宫做的衣裳,怎么能给你穿?” 战朵儿用力咬了咬唇,俏脸上顿时满是失望。 林怡琬凝眉说道:“贵妃娘娘,刚刚臣妇可听的清清楚楚,怎么臣妇就能穿,而朵儿却不能穿,你不能厚此薄彼啊,这要是传出去,还以为你苛待亲侄女呢!” 战朵儿下意识否认:“没有,姑母没有苛待朵儿,她只是没让朵儿穿金丝裙罢了!” 战贵妃气的脸都白了,她哪里是不想让她穿金丝裙,她是不想让这丫头送命。 可现在,她被林怡琬架在火上烤,该如何是好? 就在她思衬的时候,林怡琬却幽幽开口:“莫非这金丝裙是有什么不妥,贵妃娘娘才这般难以决断?” 战朵儿面色骤变,她迅速说道:“这裙子没有什么不妥,这件金丝裙是祖母了好多钱做出来的,朵儿可以试穿给你们看啊!” 她飞快从箱子里面拿起裙子,直接跑到內殿去换下。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片刻她就跑了出来,满脸喜悦的说道:“瞧瞧,金光闪闪的,多好看啊!” 林怡琬眯了眯眼,闪闪发光,的確很好看。 坐在高位的战贵妃眼皮子跳的厉害,看著那件金丝裙,一双拳头骤然握的死紧。 林怡琬满脸讚赏的说道:“到底是鲜活的年纪,朵儿穿上这件金丝裙就像是量身定做的那般,你姑母这般拦著不让你穿,是怕你抢了她的风头吧?” 战朵儿有些心虚的看向战贵妃,小心翼翼的说道:“姑母,朵儿抢不过你风头的,你的容貌艷丽无双,朵儿年纪这般小,如何能跟你比?” 战贵妃险些一口气没上来,这死丫头,真不会说话,是暗戳戳嘲讽她年纪大吗? 气死了! 蠢货被林怡琬利用了,还不自知,母亲怎么就调,教出这么个缺心眼的玩意儿来? 这时候林怡琬提议:“臣妇初来这樱殿,觉得外面的景致很美,眼下还没到用午膳的时间,倒不如请贵妃娘娘带著我们去园子里面逛逛?也欣赏一下皇上为搏贵妃娘娘一笑亲手种下的樱?” 战贵妃拧了拧眉心,她是不想带著战朵儿出去的,毕竟她那件裙子见不得外面的阳光。 她迅速说道:“好,本宫就带你去见识见识,只不过,朵儿就不要去了,你乖乖的留在殿內等著我们回来,让青烟带你去给老夫人挑些首饰带回去!” 战朵儿顿时就有些黯然,不让她出去,她穿这么好看的裙子给谁看啊? 听说这樱殿偶遇皇上的机率很大! 姑母真自私! 她满心怨懟,却又无可奈何。 林怡琬这次也没帮她说话,而是跟著战贵妃就快步走了出去。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无聊的战朵儿在殿內来回晃荡。 此时她的耳边猛然传来一道压低的声音:“怪不得贵妃娘娘不让战姑娘去园子里面赏呢,原来是皇上过来了!” “皇上?”战朵儿一颗心陡然咣当咣当狂跳著。 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穿著的金丝裙,多美啊?若是站在阳光下,她定然是艷若天仙。 这是她唯一可以留在宫里的机会啊!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 打定主意,她再没迟疑,伸手提著裙摆就快步朝著外面跑去。 正在门口守著的青烟嚇了一跳,她迅速阻拦:“战姑娘,没得贵妃娘娘允许,你不许离开內殿!” 战朵儿眼底陡然闪过一抹寒芒,阻碍她成为妃嬪路上的绊脚石,都不是好东西。 她伸手用力一推,青烟就直接摔倒在地上。 她著急大喊:“姑娘,你不要任性,贵妃娘娘是为了你著想,你怎么能这般不听话?” 战朵儿充耳不闻,姑母要是真为了她,就该將她引到皇上面前,而不是將她藏在內殿。 哼,她要成为樱殿內最亮丽的女子! 她要俘获皇上的心! 她要成为后宫妃嬪,从此一跃飞上枝头做凤凰! 她气喘吁吁的跑到樱园,果然就看到那一抹高大的明黄身影。 他器宇轩昂,尤其是眉宇间的那一抹温和,丝毫没有帝王高高在上的冷漠,显得平易近人。 她喜欢这样的男人,更愿意以最美的姿態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迅速调整呼吸,將俏脸上的明媚展露到极致,她伸手提起裙摆,迅速朝著眾人跑了过去,她一边跑,一边甜糯呼喊:“姑母,朵儿来啦!” 战贵妃看到她的那一瞬间,面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不安。 “轰!”就在战朵儿疾奔的时候,身上的裙子突然就起了火,將她整个包裹成一个火人。 “啊,救命啊!”尖利的哭喊声瞬间响彻整个樱园。 战阎反应最是迅速,他虽然不喜这个侄女,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看著她被活活烧死。 在眾人的惊呼中,他飞起一脚就將战朵儿整个踹进荷塘之中。 火焰顷刻间熄灭,但是战朵儿也满身黑漆漆,疼的她在水里不断来回扑腾嘶喊。 林怡琬看的心惊,幸好她没有穿上这件金丝裙,不然,此刻被烧伤的就是她了。 无火自燃,落在有心人的眼里,那就是妖孽的存在。 这得是做了多罪大恶极的事情,才会得到上天这般报应啊。 不得不说,战老夫人和战贵妃这个计谋可真是狠! 是要將她推进万劫不復的深渊啊! 好在她早就察觉到金丝裙上的闪闪金线有些不对劲,原来是洒了火磷粉的缘故。 盛安帝面色已经变得十分凝重,他沉声说道:“快去请林太医!” 第108章 惊嚇 战贵妃也很快从惊嚇中回神,她现在要做的,得赶紧善后,万一查到她跟母亲身上,那就糟糕。 可箱子还摆在那里,火磷粉碎末应该不难查出。 这可如何是好? 嫁祸给林怡琬? 不行,原本这件裙子是要给她穿的,万一被战阎知道,肯定怒不可遏。 她在后宫,还要仰仗他在前朝的势力,所以不能明著污衊林怡琬。 再说了,她现在是战家人,背地里怎么残害都行,但是明面上,要顾及侯府的名声。 那么,就只能让皇后背锅了! 她迅速朝著不远处的侍女使了个眼色,她点了点头,转身就快步离开。 此时丝毫不知情的皇后完全不知道,人在宫中坐,锅从天上来! 她好冤吶! 战贵妃已经哭的泪眼婆娑:“皇上,臣妾的朵儿好不容易进一趟宫里,骨朵般鲜活的小姑娘,却被烧成这般模样,你让臣妾如何跟兄长,还有家中的母亲交代?求你一定为她做主!” 盛安帝也是有些心虚,毕竟是战家的姑娘,不看贵妃,总得看战阎不是? 他都为了自己不能人道了,如今又让他府里的小姑娘无缘无故的受了烧伤,此事若是不查个水落石出,著实不好交代。 他旋即沉著脸道:“禁卫军统领李友德何在?” 李友德迅速站出来回答:“末將在!” 盛安帝厉声命令:“去查到底是何人谋害战朵儿,务必把真凶抓到,给战家一个交代!” 李友德连忙应下,毫不犹豫的朝著战朵儿走过去。 林太医复杂开口:“是火磷粉导致的她被烧伤,李统领应该清楚这种东西会在太阳的照耀下,无火自燃吧?” 李友德震惊:“什么仇,什么怨?” 这时候战贵妃快步走过来道:“我记起来了,阎夫人进宫的时候,送给我一件金丝裙,朵儿不小心弄脏了衣裳,就临时换上了!” 林怡琬嘲讽的勾起唇角,竟然还要拉她下水? 她毫不犹豫开口:“回稟皇上,臣妇並没有送她金丝裙,是侯府老夫人嘱託战朵儿带进来的!” 战贵妃满目幽怨,她悲戚呢喃:“嫂嫂,至於分这么清楚吗?” 林怡琬不卑不亢:“不敢当,臣妇担心会引起皇上的误会,还以为是臣妇故意谋害战朵儿呢!” 战贵妃爭辩:“可母亲也不会,她最是心疼朵儿,又怎会害她?再说了,这原本是要给本宫穿的衣裳啊!” 话音落下,她突然捂住了嘴巴。 她眼泪汪汪的看向盛安帝:“皇上,不会是有人要谋害臣妾,所以才在金丝裙上放了火磷粉吧?” 盛安帝凝眉沉吟:“倒是有这个可能!” 他转头命令李友德:“你赶紧去查这口箱子进宫之后,都经过几道关口的盘查?” 李友德迅速带人前往验品阁,竟是发现管事太监正在呼呼大睡。 他不耐开口:“都什么时候了,王內监还能睡得著?” 话音落下,他没有半点的反应。 李友德面色骤变,毫不犹豫上前查探他的鼻息。 “死了?”他眼底闪过一抹震惊。 他在王內监周遭来回翻找,就发现桌子底下放了一瓶毒药鹤顶红,以及一封墨跡未乾的认罪书。 他不敢迟疑,直接將王內监的尸体和那些证物都带回到盛安帝面前。 看到那封认罪书,盛安帝面上闪过一抹寒意。 他厉声命令:“打开,念给朕听!” 李友德展开宣纸,就连忙念道:“奴才有罪,奴才自知罪无可赦,就只能吞毒自杀,奴才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了皇后娘娘指使,奴才没有选择!” 此话一出,盛安帝下意识反驳:“不可能,皇后性子善良,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恶事?” 战贵妃用力咬著唇道:“臣妾也相信不是皇后姐姐,可王內监他亲手写下了认罪书啊!” 盛安帝眼底闪过剧烈挣扎,犹豫片刻才艰涩开口:“去请皇后!” 皇后匆匆赶来,面色凝重难看,显然也听说了王內监指认她谋害战贵妃的事情。 她冷厉的双眸从战贵妃身上扫过,这才快步走到盛安帝面前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盛安帝开口:“皇后,你可曾指使过王內监將火磷粉洒在侯府送给战贵妃的衣服箱子里面?” 皇后用力摇头:“臣妾没有!” 简单有力的四个字,彰显了她的態度。 战贵妃哽咽开口:“臣妾也相信皇后姐姐不会这么狠毒,只不过,王內监既然留下了认罪书,为了证明皇后姐姐的清白,必须要搜查一下她的皇宫,才能堵住悠悠眾口!” 皇后毫不犹豫打断:“本宫没有做过,为何还要搜宫?就凭著一份不知道是不是王內监写的认罪书?” 战贵妃连哭都被懟忘了,她恼怒质问:“皇后,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皇帝:“皇上,臣妾认为是有人栽赃嫁祸,王內监绝不是服毒自杀,而是有人刻意谋杀,再偽装了认罪书!” 盛安帝讚许的点了点头:“皇后说的不错,你是后宫之主,搜查你的宫殿,非同小可,所以先查清王內监的真正死因,再搜也不迟!” 听了这句话,林怡琬不由得腹誹,皇上这不是也十分信任和维护皇后吗? 为何前世的时候,却眼睁睁看著皇后落得那般悽惨的下场,而不管不问? 看来,不能小覷战贵妃的手段! “皇上!”战贵妃气的脸都白了,都罪证確凿了,皇上竟然还要顾忌皇后的面子! 他可真偏心! 盛安帝打断她:“贵妃,你不是向来跟皇后姐妹和睦吗?想来,你也不愿意让她白白遭受冤枉对不对?” “我!”战贵妃咬了咬牙,眼底闪过一抹尷尬。 站在旁边看戏的林怡琬都忍不住看呆了,这宫里的人,果然都是八百个心眼子啊。 尤其是皇上,这拿捏人的手段,可真是高超。 瞧瞧,三两句话就让战贵妃尷尬了。 她白著脸喃喃:“是,臣妾也希望能儘快查出真凶到底是何人!” 第109章 真凶 盛安帝迅速说道:“首先要核对王內监的笔跡,只要证明认罪书非他所写,就能给皇后洗清嫌疑!” 皇后俯身行礼:“多谢皇上,臣妾已经把他的日常笔跡带过来了,他京城去內务府为验品阁领取必须物品,有留下签名!” 她命人给盛安帝呈上,並给战阎也送了一份。 战阎看过之后,下意识开口:“皇上,认罪书的確不是王內监亲手所写!” 林怡琬也凑过去看,很明显的就是不同的笔跡。 她瞪大眼睛询问:“夫君,是不是这就证明认罪书是有人刻意偽造,误导查出真凶的方向?” 战阎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 林怡琬又开口:“那咱们朝著反方向推论,是不是也可以照著认罪书在宫內寻找相同的笔跡呢?” 战阎还不及说什么,盛安帝却激动说道:“侯夫人这个主意不错,先从內务府的签名开始排查,应该就在其中!” 战贵妃一颗心旋即提到了喉咙口,若是真这么查,那她的阴谋就会暴露。 这可如何是好? 都怪林怡琬那个贱人,她多什么嘴啊? 什么反方向推论,就显她能了。 她用力撕,扯著锦帕,眼底满是怨毒之色。 皇后看了她一眼:“贵妃妹妹,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用不用让林太医也给你看看?” 战贵妃连忙摆手:“不用了,妹妹只是有些担忧朵儿,她替我受了苦,我这心里总是难受!” 皇后认真回答:“你不必难受,真凶很快就能查出来,到时候你心里总归会痛快几分!” 战贵妃忍不住心里翻了个很大的白眼,我谢谢你! 但是面上,却不得不强装欢笑:“是,皇后姐姐说的对!” 皇后瞥了她一眼,再没吭声。 此时李友德翻著內务府的帐簿,都快把手指头磨禿嚕皮也没有寻到相似的笔跡。 偌大的皇宫,负责各个宫里的管事,没有上千,也足足有几百了。 挨个宫殿对比,把他眼睛都给瞪了。 眼看著剩下最后一个樱殿,他毫不犹豫的摁死道:“没有,这份帐簿上根本就没寻到相同的笔跡!” 眾人忍不住失望,就连盛安帝也凝眉追问:“你全都查过了?的確没有吗?” 李友德揉了揉眼睛回答:“回稟皇上,末將挨个比对的,绝不会有疏漏!” 战贵妃微微鬆了一口气,她用锦帕沾了沾眼角道:“皇上,既然没有寻到真凶,是不是皇后姐姐还是有嫌疑的?” 皇后还不及说什么,林怡琬却装作茫然的开口:“我刚刚看的清楚,李统领並没有全都比对完啊?还剩下几张呢!” 战阎也旋即点头:“不错,本候也看到了!” 触及到皇上审视的目光,李友德连忙解释:“不是的皇上,最后几张是樱殿,难不成贵妃娘娘还会故意谋害自己吗?” 战贵妃下意识否认:“本宫当然不会!” 盛安帝摆摆手:“为了公平起见,查吧!” 战贵妃顿时就急了:“皇上,你是不相信臣妾?” 盛安帝温声安抚:“这和相信不相信你无关,朕是要一碗水端平,所有宫殿都查了,怎能就漏过樱殿?你怕什么?” 皇后也紧跟著追了一句:“是啊,贵妃妹妹,你怕什么呢?任谁都不会相信,你自己会害自己不是?” 战贵妃不安的绞了绞手指,眼底悄然闪过一抹慌乱。 片刻,就听到李友德大喊:“寻到了,侯爷,你快过来看看,樱殿內殿管事绿荷的笔跡!” 战阎快步走过去,就看到了跟认罪书相同的笔跡。 他怒喝一声:“绿荷何在?” 站在战贵妃旁边的绿荷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她白著脸说道:“奴婢在!” 战阎冷冽质问:“你为何要偽造认罪书,王內监是不是你毒死的?” 绿荷眼底闪过剧烈挣扎,她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 犹豫片刻之后,她才磕头回答:“奴婢认罪,全都是奴婢做的,奴婢憎恨王內监,他仗著自己是验品阁的管事,刻意为难奴婢,並经常凌虐奴婢,奴婢忍无可忍,就才要陷害他!” 话音落下,她猛然就解开了自己的衣裳。 眾目睽睽之下,各种青紫骇人的鞭痕。 甚至在心口的位置,还残留著不少已经渗出脓液的黑色牙印。 战贵妃惊恐的瞪大眼睛,她颤声说道:“天哪,绿荷,你遭受这样非人的虐待,你为何不跟本宫说?你怎么能鋌而走险?” 绿荷红著眼圈回答:“奴婢不敢,王內监威胁奴婢,只要敢吐露出半个字,他就把奴婢扒光了淹死在恭桶里面,奴婢害怕,就只能忍受他的暴行!” 战阎逼问:“那你为何谋害贵妃?” 绿荷连忙否认:“奴婢没想要谋害贵妃娘娘的,奴婢只是想让她彻查此事,再治王內监的罪,哪成想,竟是被不知情的朵儿姑娘穿上了衣裳,她被活活烧伤,奴婢嚇得就想嫁祸给皇后娘娘!” 战贵妃气的咬牙:“绿荷,你,你怎能做出这样的蠢事?你让本宫情何以堪啊!” 绿荷跪在地上砰砰砰磕头,她哭著说道:“贵妃娘娘,奴婢对不起你,奴婢这就以死谢罪,希望你能帮著奴婢给朵儿姑娘道歉吧!” 她再没迟疑,直接拿了金釵狠狠刺进自己的心口。 “噗!”献血喷涌而出,她无力的躺倒在地上。 战贵妃连忙衝过去,伸手堵住她的伤口嘶声大喊:“来人,快救救她,快救救她啊!” 鲜血从她的指缝流出,很快就染满了她的白色锦裙。 盛安帝无奈嘆息一声,快步走到她面前道:“贵妃,她一心求死,已经救不回来了!” 战贵妃顺势扑进他的怀里呜咽:“皇上,是臣妾的错,臣妾要是早发现她被人欺负就好了,她也不会做出这般极端的恶事!” 盛安帝拍拍她的背:“过去了,你仔细身体!” 他衝著李友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把尸体给拖走。 林怡琬倒也没想到战贵妃把退路都给找好了,虽然有些勉强,但是终归也说的过去。 只不过这绿荷身上的伤,倒不像是作假,也不知道真是王內监凌虐的,还是其他。 终归当事人都死了,真相到底如何,唯有始作俑者心知肚明。 这时候林太医也已经把战朵儿的伤处都给收拾好了,他凝眉说道:“幸好侯爷灭火及时,才没有让战姑娘全身的肌肤遭受烧伤,只不过,半张脸却是毁了!” 第110章 皇后 看到战朵儿那半张血肉模糊的脸,林怡琬倒是没有半点的同情。 她比谁都清楚,如果不是她躲的快,那件裙子就该穿在她的身上,受了烧伤的也该是她。 战阎淡淡开口:“劳烦林太医了,先將她送去樱殿,本候会带她出宫!” 战贵妃最终哭晕了过去,盛安帝叫了战阎一起前往樱殿。 而林怡琬正好就跟著皇后去了未央宫,相对於樱殿的奢华,这个后宫之主的宫殿,倒是显得简单不少。 皇后复杂的目光落在林怡琬的身上,久久不曾挪开。 她忍不住摸了摸脸:“怎么了?皇后娘娘为何这般看著臣妇?” 皇后失笑:“本宫没想到侯夫人竟然是个妙人,你应该很清楚放了火磷粉的箱子,幕后真凶不是绿荷吧?” 林怡琬隨手拿起桌子上的茶盏摆弄,她慢悠悠开口;“我清楚有什么用,皇上看到的才是最终结果!” 皇后迅速握住她的手:“本宫知道你跟战贵妃不是一路人,从你在马车上对她疾言厉色就知道了,为什么?她是战家女,你身为战阎的夫人,难道不该帮著她吗?” 林怡琬抬眸看向眼前这个女人,前世的时候,她在宫里惨死的场景还歷歷在目。 她本该是后宫之主,但是却被战贵妃残害。 她就是前世的自己啊! 同命人都是惺惺相惜的! 触及到她复杂的视线,皇后忍不住有些疑惑,为何林怡琬看著自己的时候,竟是带了些同情和悲悯? 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林怡琬缓缓开口:“皇后娘娘,在马车上的那一次,臣妇的確是为了叶夫人的身体著想,至於今天,臣妇只是睚眥必报而已!” 皇后听明白了,这一遭阴谋,原来是奔著她林怡琬来的。 只不过她聪明的识破了,这才被战贵妃胡乱污衊到她这个皇后的身上! 她险些就做了可怜的大怨种。 她眸光闪了闪,旋即笑道:“沫儿,你去给阎夫人沏一杯本宫昨天刚刚晾晒好的新鲜荷叶茶,让她去去火,降降燥!” 站在旁边伺候的大宫女沫儿立马躬身应下:“是,奴婢这就去!” 不多时,她端著精致的茶盏匆匆回来。 她恭敬开口:“阎夫人,请喝茶!” “多谢!”林怡琬下意识接在手中,却发现裊裊热气中,扑鼻而来的並非荷叶香。 她定睛打量,只见青绿色的叶片,乍然看上去,的確跟荷叶相似。 然而熟知各种草药的她,却心知肚明这並非荷叶。 难道是沫儿放错了?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她就毫不犹豫打消。 沫儿是皇后身边的掌宫宫女,从穿著上来看,她在这未央宫的地位非凡。 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有小宫婢都叫她沫儿姑姑。 如此稳重滴水不漏的人,怎会上错茶水? 除非故意为之! 是受了皇后的命令要试探她! 那她就得开门见山了,反正她不想再藏著自己懂药理,会医术的事实,她要为这一世的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唯有这样,才能护住家人,才能变得更加的强大。 似乎是察觉到林怡琬的迟疑,皇后不动声色的询问:“阎夫人?怎么了?瞧著你看著茶水半天了,难道有什么不对?” 林怡琬失笑:“茶水倒没有问题,不过並非荷叶,而是另外一种跟它极其相似的叶子,叫泡竹叶(另名,番泻叶)!” 皇后装作愕然的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本宫瞧著一模一样啊,这两种叶子有什么区別吗?” 林怡琬也不管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自顾自的解释:“当然有区別,荷叶性平和,有降燥火的作用,然而这泡竹叶就有些偏寒,臣妇原本脾胃就有些弱,这一碗喝下去,非得躲进你未央宫的茅房再出不来了!” 皇后恍然大悟,她迅速训斥沫儿:“你怎么回事?连个荷叶茶都分辨不出来,下去掌嘴五十!” 林怡琬连忙阻拦:“皇后娘娘不用责罚沫儿姑娘,两种叶子极其相似,混在一起,分辨不出来,也情有可原,你就莫要因为臣妇再责罚她了!” 她比谁都清楚,皇后没想责罚沫儿,不过是想让她帮著求情罢了。 她就顺了她的意,看看她摆这么一副棋,到底意欲何为。 皇后果然顺势下坡,她沉著脸道:“沫儿,以后切记不可这般粗心,若是被其他宫里的贵人喝下这样的茶水,还以为本宫是要谋害她,故意给她用泻药呢!” 沫儿忙不迭磕头赔罪:“奴婢记下了,多谢阎夫人大度不追究,奴婢这就再重新给你换一碗茶水回来!” 她离开之后,就將殿门给关住了。 偌大的宫殿就只剩下皇后和林怡琬两人,气氛登时有些凝滯。 林怡琬率先打破沉默:“皇后娘娘,你是不是有话跟臣妇说?” 皇后面色复杂的开口:“你这小姑娘,年纪不大,这沉稳的气度倒是让本宫刮目相看,战阎,他还真是娶了个宝藏夫人!” 林怡琬弯眸笑了起来,她捧著脸颊说道:“皇后娘娘,你可別这样夸臣妇,臣妇会骄傲的呀!” 皇后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这才像你,小机灵鬼,之前你外祖父將你带进宫里来的时候,你还又瘦又小呢,本宫心说,他俸禄也不低啊,怎么就养不好孩子?” 林怡琬挑眉说道:“所以皇后娘娘隔三差五的就让人往林家送宫里的精致点心?” 皇后惊喜抬眸:“你还记得?” 林怡琬忙不迭点头:“別人对我的好,我都记著呢,我又不傻,只不过后来皇后娘娘怎么不送啦?” 皇后无奈嘆息:“本宫说出来只怕你不信,之前去宫门前接叶夫人的时候,是这几年来的第一次踏出未央宫!” 林怡琬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並不知道皇后到底遭遇了什么,竟然严重到闭宫不出的地步。 皇后也没再继续多说,而是起身去內殿搬出一个陶罐。 林怡琬惊讶询问:“这是?” 第111章 药渣 皇后伸手打开:“阎夫人,你既然懂得药理,那就帮本宫看看,这陶罐里面的药渣,可有什么问题?”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说实话,这些药渣不知道放了多久了,味道著实不太好闻。 但是她知道皇后既然这么慎重的把陶罐拿出来,那么药渣定然极为重要。 她仔细辨认了一番,才缓缓开口:“这是治疗风寒退热的药物,並没有任何问题!” 皇后面上的希冀猛然消失,她颤声询问:“你也觉得没有任何问题吗?” 看到她摇摇欲坠的身形,林怡琬连忙扶住她道:“最普通不过的退热药材,从品质上来看,还是极其精良的,药效应该事半功倍才对!” 皇后忍不住苦笑:“御药房出来的药,能有差的吗?” 她顿了顿,又苦涩开口:“这是太子生前喝下的最后一副药,他那天不小心掉进御园的水塘,夜里就起了高热,刚好你外祖父又被皇上派出去寻药了,本宫就让其他的御医开了退热药,哪成想,他喝下去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林怡琬极为震惊,她怎么脑子里面没有对於这件事情的记忆呢? 看到她的神色,皇后连忙解释:“皇上对於这种事情下了封口令,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当年开药的太医坚称自己没有用错药,皇上依旧憎恨他,就直接命人將他给砍了脑袋!” 林怡琬点了点头,怪不得皇后会闭宫不出呢,任谁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都会难受。 毕竟白髮人送黑髮人,是世间最痛心的事情! 更何况,那是皇后唯一的嫡子啊。 得悉药渣来歷,林怡琬忍不住询问:“你没让我外祖父看看吗?” 皇后晦涩点头:“他寻药回来,就让他看了,他一一查证半天,也说是没有问题,但是本宫不死心,本宫就觉得太子的死,必然是跟这副药有关係!” 她砸著心口呜咽:“每每午夜梦回,本宫都能听到太子嘶声哭喊,母亲我身体好烫,我快要被烧死了,你快救救我啊!” 林怡琬迅速追问:“他死前是什么症状!” 皇后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他吐了很多的血,甚至还有些碎肉沫子,听你外祖父说,他的食道和肠子都被烧烂了,都怪本宫,本宫要是不给他喝下那碗药,他是不是就不会被活活烧烂五臟六腑?” 林怡琬摇摇头:“皇后娘娘,你別自责,你若是抑鬱成疾,九泉之下的太子也不会瞑目的!” 皇后用力握紧拳头,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本宫的確要好好活著,还没查清楚他的死因,本宫如何能甘心呢?” 林怡琬將她搀扶到椅子上坐好,这才又將那些药渣重新查看一遍。 她闭上眼睛,默默回忆著每一种草药的功效,以及对人体造成的各种影响。 泽兰具有退热凉血的功效,连翘也用的恰到好处,这些退热的草药都不可能导致肠胃溃烂。 除非並不是药物的原因,而是食用了其他相剋的东西?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似乎看出了林怡琬的怀疑,皇后迅速说道:“太子自打落水之后,就精神萎靡,本宫特意让御膳房给他熬了他最爱喝的鹿肉粥,他喝进去多少,就吐出来多少!” 林怡琬垂眸沉吟:“是否皇后娘娘不在旁边守著的时候,別人餵下了你不知道的东西呢?” 皇后用力摇头否认:“不可能,太子身边伺候的人,都是皇上和本宫千挑细选的,事后皇上也著实不眠不休的查过几天,都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林怡琬顿时明白过来,怪不得皇后这么执著留著药渣呢,原来,她就怀疑这副药了。 想必,也只有这陶罐里面的药渣,是支撑她活著的动力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將视线又落到药渣上面,迅速说道:“皇后娘娘,你能不能让沫儿带著臣妇去一趟御药房?臣妇要重新抓一副相同的草药!” 皇后忙不迭点头:“好,拿著本宫的牌子,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林怡琬接过她的牌子,快步跟著沫儿离开。 两人来到御药房,就有御医將林怡琬给带了进去。 虽说她有皇后的牌子,但是旁边还是由御医守著的。 她嘴里念念有词:“连翘三钱,泽兰二千!” 沫儿看的目瞪口呆,心说这位阎夫人也没带药渣过来啊,她怎么能记得这么清楚呢? 不愧为林太医的外孙女,果然在医术上有著天分。 还真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幸运儿啊! 林怡琬並不知道沫儿有多羡慕她,她只聚精会神的挑拣草药。 直到寻找最后一味药夏枯草的时候,她脑子里面突然灵光一闪,这跟断肠草好像! 她浑身巨震,猛然一个念头钻进脑海,会不会有人用断肠草代替了夏枯草,然后在皇后去寻要药渣的时候,再偷偷换回来? 若是这样,那药渣的確是没问题! 然而太子喝下的就是可以导致肠胃溃烂的剧毒之药了! 她迅速说道:“沫儿,我知道了,咱们赶紧回去未央宫!” 沫儿不敢怠慢,连忙带著她往未央宫走去。 两人离开之后,就见一名小內监鬼鬼祟祟的从暗处跑了出来,朝著未央宫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转身朝著坐落在皇宫西南角的冷宫疾奔。 林怡琬见到皇后就直接说道:“臣妇想到了,药渣没问题,並不代表著药锅没问题,皇后娘娘可知道药锅的下落?” 皇后凝眉沉吟:“当初本宫也命人把药锅给封存了,应该就放在太子东宫的暗阁之中,本宫这就带你过去!” 几人来到太子东宫,就发现到处都是一片萧条的景象。 明明该是春,光烂漫的时节,这边却像还在寒冬腊月,阴风刺骨。 沫儿低声解释:“自打太子离世之后,皇后娘娘就命人將东宫给封了,皇上还没有立储的打算,也就任由娘娘!” 她的话音刚刚落在,就见一名鬼鬼祟祟的小內监猛然从殿內跑了出来。 他怀里还抱著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 沫儿看到之后,立即大喝:“什么人,好大的狗胆,竟敢偷到东宫来了?” 第112章 证物 小內监嚇得面色苍白难看,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皇后娘娘息怒,奴才是留守在东宫里面的小猴子,因为日子实在难熬,就打起了殿內宝贝的主意,奴才该死!” 沫儿猛然扯开他的衣裳,只听哗啦一声,不少金银器具就全都掉落出来。 皇后气的脸色铁青,这些都是她儿子曾经用过的东西啊,怎么能让狗奴才全都给偷走了? 她抬手狠狠一巴掌打在小猴子的身上,並用力抓住他脖颈领子怒喝:“谁准许你这么做的,是谁,你说啊,你说啊!” 接连摇晃几下之后,小內监鼻子耳朵竟然全都冒出了血。 林怡琬面色骤变,她著急阻拦:“皇后娘娘,你快放开他,他吞了毒药!” “毒?”皇后娘娘下意识鬆了手。 小猴子倒在地上来回抽搐,嘴里也不断流出鲜血。 皇后嚇得面色青白,她猛然捂住耳朵,惊声惨叫起来。 沫儿顿时急的红了眼圈:“阎夫人,你快看看皇后,她很不对劲,她怕是想起太子离世时候的模样了!” 林怡琬不敢怠慢,这种巨大的刺激会让皇后失心疯的。 看来她跟沫儿的举动,已经被有心人盯在眼里了,不然不会在这东宫安排一个小猴子等著。 她飞快用银针將皇后刺晕,並將一枚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至於小猴子,她也將银针刺进他的要穴,並衝著沫儿大声呼喊:“快,这小內监还有救,你赶紧把他拖到殿內去,我先照顾皇后娘娘!” 沫儿怔楞片刻,明明小內监已经死了啊,为何阎夫人还说他有救? 不过到底是皇后亲手教导出来的掌宫大宫女,哪怕心里疑惑,表面上也没有问出来。 她迅速將小猴子拖进內殿,並派人在周遭严防死守。 皇后片刻悠悠转醒,情绪也恢復了冷静。 她哑声询问:“琬琬,那个小內监怎么样了?他还活著吗?” 林怡琬重重点头:“活著,他虽然吞了毒,但是我能把他给救回来,他很快就能甦醒,到时候皇后娘娘想问他什么,都可以隨便问!” 皇后腾的一下站起身道:“你快带本宫去看他!” 两人匆匆朝著殿內走去,丝毫没有发现暗处藏著的身影恼恨的跺了跺脚。 他不敢迟疑,迅速飞身掠走。 殿內,皇后看著面色青黑的小內监,眼底染满寒意。 她凝眉询问:“琬琬,你不是说他还活著?” “嘘!”林怡琬將手指竖在唇边。 皇后眼眸闪了闪,旋即压低声音说道:“你是放出假消息,把他背后的主子给引出来?” 林怡琬点点头:“兵不厌诈!” 皇后再没迟疑,转身就快步朝著內殿书房走去。 片刻之后,她满脸愤怒的返回,她咬牙说道:“可恶,书房的暗格已经被人破坏,药锅也没有了!” 林怡琬並没有意外,有心人早就先她们一步把东西给偷走。 现在要做的,就只能引鱼上鉤。 皇后也明白她的计划,就看向身边的沫儿道:“你去跟皇上稟报一声,就说太子宫招贼了,贼人已经被抓住,让他赶紧过来处置!” 沫儿点了点头,连忙匆匆离开。 刚刚走出太子宫,迎面就走来一名提著食盒的老嬤嬤,她惊讶询问:“咦?这不是皇后娘娘宫里的沫儿姑娘吗?你怎么突然来到太子宫了?” 沫儿头也不抬的回答:“宫里招了贼,娘娘怒不可遏,这不让我去把皇上请来处置呢!” 老嬤嬤震惊的瞪大眼睛:“不过是区区小贼,皇后娘娘乃后宫之主,还不能隨意处置?” 沫儿毫不犹豫的开口:“你懂什么,此小贼非同小可,他有可能偷走了谋害太子殿下的重要证物!” 猛然,她伸手用力捂住嘴巴,脸上满是说错话的懊恼。 老嬤嬤下意识举起手指:“老身发誓,绝不隨便乱说,沫儿姑娘放心就是!” 沫儿点点头:“你別再太子宫周遭晃荡了,主子们心情不好,少不得要被迁怒!” 老嬤嬤忙不迭点头:“老身多谢沫儿姑娘提点,老身告退!” 看著她离开的背影,沫儿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不多时,就有未央宫的一名小侍女匆匆进了太子宫,她急切开口:“皇后娘娘,侯府的两位小公子突然不舒服,哭闹的厉害,两位奶娘怎么都哄不住,叶夫人请你赶紧过去看看!” 皇后眼底闪过剧烈挣扎,她用力握紧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指道:“琬琬,你自己留在这里能行吗?” 林怡琬连忙开口:“臣妇可以,皇上不是很快就能过来吗?到时候我夫君应该也会跟在他的身边!” 皇后点了点头,这才带著小宫婢回去未央宫。 几乎是她前脚刚走,一名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內监就进了內殿。 他惊慌失措的喊道:“阎夫人,你在里头吗?侯爷要出宫了,他让奴才前来给你知会一声!” 林怡琬装作惊愕的眨了眨眼睛:“这么快?你去跟他说一声,我还有件事情没有办完,让他来太子宫找我!” 小內监为难说道:“奴才看著侯爷挺著急的,要不,阎夫人你亲自去跟他说啊?奴才可真不敢!” 林怡琬忍不住皱眉:“瞧你那点胆量,我家侯爷又不是阎王爷,你至於这么怕他?到底是做了多少亏心事啊?” 小內监心头咯噔一响,这位阎夫人嘴可真损。 他下意识爭辩:“阎夫人可別冤枉奴才,奴才就是这太子宫里面的一根小杂草,哪里能做什么亏心事?” 林怡琬不耐的摆摆手:“行了,废话少说,我还要照看伤者呢,你就替我跑一趟!” 小內监迅速说道:“能不能让奴才帮阎夫人照看?也就半柱香的功夫,你快去快回不就行了?” 林怡琬思虑片刻就迅速起身:“好,你可把人给照顾好了,千万不能有半点的闪失,不然,唯你是问!” 小內监嬉皮笑脸:“阎夫人放心,奴才一定会好好照顾!” 她起身往外走去,小內监还亦步亦趋的弓著腰將她送到门口。 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之后,他才把殿门给关紧了。 回过头的瞬间,他的眼底就染满肃杀,跟刚刚满脸堆笑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第113章 锅祸 他大步朝著床榻走了过去,抬手就將帐慢用力拽下。 一张青紫的面容陡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將他给嚇了一跳。 怎么回事?这明明是个死人! 糟糕,中计了! 该死的毒妇,竟然算计他! 他下意识转身就逃,就看到殿门猛然被人抬脚踹开,不是战阎和及时赶到的盛安帝是谁? 他再没迟疑,扬起手中锋利的匕首就朝著战阎的咽喉狠狠刺下。 “嘭!”战阎抬脚就將他踹翻在地上。 他顾不得胸腹受伤,逕自跳起又转向刺杀盛安帝。 战阎及时阻拦,胳膊却不小心挨了一下,顿时鲜血四溅。 盛安帝怒不可遏,他厉声大喝:“来人,快抓住这刺客!” 几名侍卫突然出现,將小內监给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盛安帝迅速走到战阎面前询问:“你伤的怎么样?用不用让林太医赶紧过来给你包扎?” 他下意识开口:“这点小伤!” 他猛然抬眸看到站在旁边的林怡琬,就继续说道:“倒也不必麻烦林太医了,我夫人就能处置!” 盛安帝冷哼:“是啊,赶紧让你夫人给包扎吧,不然磨蹭的久了,血都要止住了!” 他没再理会战阎,而是朝著那小內监快步走去。 战阎四平八稳的走到林怡琬面前:“劳烦夫人了!” 林怡琬很想说,我也没有趁手的工具啊,你让我怎么跟你包扎呢? 可是触及到他那双满含了期待的眸子,就只能拿出乾净的锦帕,將外伤药洒在了上面。 她凝眉说道:“你凑过来些!” 他听话的矮下,身子,却因为动作太大,直接就撞了她一下。 她脚下没有站稳,整个人就往后倒去。 电光火石之间,战阎不顾胳膊受伤,直接就去拽她。 “嘭!”她撞进他的怀里,震的他心口发麻。 林怡琬的鼻尖也给撞酸了,她闷声闷气的抱怨:“战阎,你这里怎么会这么硬?” 刚听到动静想要出来查看的盛安帝瞬间就石化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疯? 什么虎狼之词也敢往外说啊! 战阎也是面色黢黑,他觉得琬琬是在內涵他。 林怡琬却不管別人脸色如何,她揉了揉酸疼的鼻子,这才將锦帕包扎在他伤口道:“你莫要再用力,不然就浪费了上好的金疮药!” 说完,就转身看到站在门口面色古怪的盛安帝。 “皇上?”她忍不住喊了一声。 盛安帝迅速回神:“朕想让战阎去审问刺客,没打扰你们吧?” 林怡琬挑眉:“这有什么好打扰的啊,不就是包扎个伤口?” 待她率先进了內殿,盛安帝这才撞撞战阎的胳膊:“你这小夫人挺敢说啊?如果她懂得医术的话,你是不是让她也给你看看?” 战阎脑子里面猛然就蹦出她那句话:“外祖父说的,诱,惑疗法,果然是有用啊!” 他旋即沉了脸,凝眉开口:“皇上,微臣的身体不劳烦你费心,你先顾好自己吧,到这都还没有妃嬪生出儿子,明天上朝那些御史言官又该吵你的不能安生了!” 盛安帝忍不住腹誹:“不是调侃你几句吗?竟然往朕心窝子上戳刀,这能怨朕吗?朕已经十分努力了,可她们一个个的都没有动静,朕有什么办法?” 战阎充耳不闻,逕自往里走。 此时刺客的脸已经被打的青紫,嘴里也不断往外冒著鲜血。 林怡琬看的出来,这是为了怕他牙齿藏毒,直接都给一颗颗的给掰断了。 他缩在地上,狼狈至极。 战阎冷声喝问:“说,是谁让你前来太子宫刺杀的?” 刺客囂张的看了他一眼:“战贵妃!” 盛安帝抬脚就狠狠踹在他的后肩上:“胡说,胆敢污衊贵妃,你找死!” 刺客哑声爭辩:“我没有胡说,就是贵妃娘娘派我来的,她知道皇后娘娘和侯府的阎夫人在找当年给太子熬药的药锅,就让小內监提前偷走,並打算下毒灭口,哪成想却传出他还活著的消息,所以贵妃娘娘又派小的前来动手!” 战阎沉声说道:“皇上和本候之前一直待在樱殿,贵妃正因为侄女受伤毁容的事情奔波善后,她如何再会派人去盯著皇后?另外,太子离世的时候,贵妃尚未进宫!” 刺客面色变了变,眼底陡然闪过一抹恼怒。 他咬牙说道:“是不是她,你们去她的樱殿搜搜不就知道了,看看那药锅到底在没在里面!” 此话一出,盛安帝的面色就沉了下去。 他知道,药锅定然已经被幕后真凶藏进了樱殿。 果然,外面顷刻间响起嘈杂声,紧接著就见哭的梨带雨的战贵妃匆匆冲了进来,她怀里还用锦布包著一个药锅,她呜咽:“皇上,好大的一口黑锅砸到臣妾的头上啊!”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林怡琬都快要笑出来。 还真是现世报啊! 之前战贵妃想让皇后背黑锅,现在別人就真的给了她一口药锅,还是能要命的那种。 盛安帝面色铁青,饶是他早就做好准备这药锅会在战贵妃的手里,此刻看到,也不由得眼底染满肃杀。 他冷声询问:“贵妃,你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战贵妃连忙回答;“飞进樱殿的,就那么嗖的一下,直接砸到了一棵樱树下,差点没砸死一个采樱的小宫婢,臣妾想著这口药锅定然非比寻常,所以就赶紧给皇上送来了!” 盛安帝用力闭了闭眼道:“这正是当初太子临死之前用过的药锅!” “啊?”战贵妃嚇的连忙將药锅狠狠丟在地上。 她跪爬到盛安帝脚边哀泣:“皇上,请你明察,臣妾这才到你身边几年啊,之前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 盛安帝伸手將她扶起来:“朕知道不是你,当初你没进宫,就连你兄长,也刚刚跟朕从战场上回来,他身上的隱疾,也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只一句话,全场就陷入了寂静之中。 战阎眼底陡然闪过一抹寒意,他讥誚道:“皇上,这口药锅看似是扔进了樱殿,原来最终目的,是嫁祸微臣!” 第114章 掉包 盛安帝也回过神来,他凝眉看向林怡琬:“你先验一验,这药锅里面到底有没有残存的毒素?” 战贵妃忍不住提醒:“嫂嫂,你可要好好验,这关乎著我大哥的名声,以及战义候府!” 林怡琬没有理会她,而是拿了温水倒进药锅里面。 待味道挥发出来,她顷刻间就拧紧眉心。 片刻之后,她才缓缓开口:“我没有猜错,皇后留下的药渣的確是被人给掉包了,这药锅里面熬出来的那碗药放了可以让人肺腑皆伤的断肠草!” 多年以来的怀疑得到证实,盛安帝饶是再有定力,刺客也不由得气的浑身剧烈颤抖。 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中宫皇后所出,能继承他皇位的当朝太子。 他用力闭了闭眼,將藏在心头的背上狠狠压了下去。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战阎,朕將此事交给你,你亲自去查,到底是何人谋害太子,妄图嫁祸到你的身上!” “是!”战阎躬身接令。 林怡琬下意识拧紧了眉心,既然此事落到战阎的身上,那么她必然也不能置身事外。 她跟战阎原本夫妻,哪怕没有一体,却已经是人尽皆知的阎夫了。 她必须要帮他,否则待有心人將这件事情宣扬出去,明天的朝堂必然会成为討伐战阎的战场。 到时候就算皇上再想保住战阎,只怕也无能为力。 她迅速思索起来,想要把前世经歷的事情都赶紧给回忆一遍,这样才能分析出,到底谁才是真凶。 看到她面色凝重的模样,战阎忍不住担忧询问:“琬琬,你怎么了?” 战贵妃没好气的说道:“她还能怎么,她肯定是怕了,觉得受了大哥的连累!” “这能怪谁,不都是你多管閒事管出来的吗?要我说,侯府最大的仇人就是你,你就报復玉儿大婚之日的妻妾同娶,所以才一步一步的將我大哥引入深渊!” 战阎忍不住呵斥:“你闭嘴!” 战贵妃面色骤变,她忍不住委屈巴巴的朝著盛安帝告状:“皇上,侯爷凶臣妾!” 若是从前,看到她这般模样,盛安帝保管是软声细语的哄她一阵,再吼战阎几句。 可这次,他破天荒的开口:“换朕,朕也凶你,阎夫人替朕和皇后查出真相,能有什么错?至於你这般詆毁她?” 战贵妃嚇得立马道歉:“皇上,臣妾错了,臣妾只是因为受了冤枉,一时间有些口不择言!” 盛安帝皱眉:“你跟朕道歉做什么?你得罪的是你大嫂!” 战贵妃眼底闪过一抹嫌恶,让她跟贱人道歉,真比杀了她还难受。 可是迫於盛安帝的眼神压力,她只能压下愤恨,装作愧疚的说道:“大嫂,你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跟我一般见识的吧?”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担不起贵妃的大嫂之称,我既然嫁给侯爷做夫人,是要跟他过日子,至於外人,我半点都不会在意,哪怕她再看不起我,我也是侯府夫人,將来的当家主母!” “你!”战贵妃气的面色一阵阵发白,她如何听不出这话里的威胁呢。 她入了后宫这么久,自然明白,这后宫的地位,跟前朝息息相关。 如果她不是战阎的妹妹,皇上又怎会当她如珠如宝的宠著? 她要没有了娘家支撑,算个屁哦! 林怡琬没有理会她清白交错的脸色,而是猛然记起前世的时候,战贵妃逼著她给看不孕症的时候,后宫出了一件稀罕事,就是一名不起眼的妃嬪因为被皇上宠幸突然怀孕了,盛安帝欣喜若狂。 之前那么多妃嬪不孕,唯独她是个例外,自然是当宝贝护著。 然而在一次京郊狩猎的时候,那名妃嬪突然不小心坠马,却是忠勇王前去飞身扑救。 盛安帝立马就怀疑了两人的关係,经过暗中调查,证实那孩子正是两人通姦的结果。 他大怒,直接把那妃嬪给杖毙,据说把胎儿都给打出来了,十分悽惨。 经过这些细碎的片段,林怡琬能够判断出皇帝是导致妃嬪们不孕的主要原因,倒也不是他不想生,而是有人故意让他不能生。 想通这一层,她旋即开口:“皇上,臣妇斗胆,能不能给你诊个平安脉?” 不但盛安帝愣住了,就连战阎也有些懵。 小姑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跟皇上诊平安脉?她是看出来什么了吗? 只不过,眼前这位到底是皇上! 他的龙体,可不是隨便让人切脉! 而他,也不想让她沾染上麻烦。 尤为重要的是,她的外祖父可是当朝太医院院正,她自告奋勇给皇上诊脉,不是给自己外祖父上眼药吗? 正当他打算开口提醒的时候,盛安帝已经率先开口:“阎夫人,你可知道你林院正每天都要给朕请平安脉的吗?” 林怡琬何尝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那就是,你这是在抢你外祖父的饭碗呢。 她从容开口:“皇上,臣妇当然知道呀,只不过臣妇想要验证一个想法,等给你诊完之后,臣妇说给你听听,到时候你判断臣妇诊的是对还是错!” 盛安帝转头看向战阎:“你这个小夫人很是大胆!” 战阎忍不住皱眉,夫人就夫人,带什么小啊? 影射他老牛吃嫩草? 他何尝不也一样? 这后宫內,还有十六岁的小姑娘呢。 他都能下得去嘴,凭什么说他? 战阎不著痕跡的回答:“天下乌鸦一般黑!” 盛安帝险些没气个倒仰,这傢伙还敢嘲讽回来,那意思不是提醒他,谁也別说谁? 他毫不犹豫的开口:“好,閒杂人等都退下!” 战贵妃自然不肯离开,她很想看看林怡琬到底有几分本事。 可是耐不住盛安帝那双凌厉的眸子,她只能委屈凝噎:“臣妾先去外殿候著!” 看到战阎立在旁边没动,他忍不住催促:“不是让你去查偷走药锅的真凶吗?还愣著干什么?” 战阎依旧没有挪开脚步:“微臣要守在琬琬身边,跟她一起走!” 盛安帝都要气笑了,忍不住打趣:“你当朕是洪水猛兽,还能把她给吃了不成?” 第115章 噩耗 战阎幽幽开口:“你下不去嘴,她那么小!” 盛安帝被噎的面色泛白,这个小字是过不去了是吧? 他冷哼一声,直接將手腕子递出去:“赶紧给朕诊脉!” 林怡琬拿了脉诊垫在他的手腕下面,伸出手指轻轻摁在他的脉搏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面色没有半点的改变。 盛安帝隱隱有些不耐烦了,因为这诊脉的时间也忒长了,长到他都要打瞌睡。 他忍不住催促:“侯夫人,还没诊出结果吗?” 她怔楞片刻才收回手指道:“嗯,诊完了,皇上龙体康健,想来平日里保养极好!” 盛安帝都愣了,就这? 他等了这么半天,就得出来一个龙体康健的结果? 看来小丫头医术也不过尔尔啊! 算了,不跟她一般见识! 省的战阎个黑心肝的再跟自己闹脾气,觉得他欺负他家小夫人了。 他淡淡说道:“既然无碍,那朕就先去忙公务了,你跟皇后告个別,就出宫吧!” 眼看著他就要离开,林怡琬猛然开口:“皇上,你的龙精是不是哪怕用了我外祖父开的药,也是极其稀薄,顏色寡淡?” 盛安帝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就被这句话给惊的整个兜头栽倒在地上。 他下意识求救:“战阎,快扶朕一把!” 哪成想,战阎根本就没有半点反应。 他只是眼神复杂的看著林怡琬,显然也被这句话给骇的不轻。 直到盛安帝重重咳嗽一声:“战阎!” 战阎迅速回神,他面色玩味的走到皇上面前伸手扶住他,压低声音说道:“皇上,原来咱俩的確是名副其实的难兄难弟!” “你!”盛安帝下意识就想踹他一脚,还敢调侃他,战阎果然是无法无天。 战阎利落的及时躲开,站到了旁边,再不吭声。 盛安帝迅速调整了情绪,不得不对林怡琬刮目相看。 他相信林院正不会將这般隱秘的事情说出去,毕竟他对自己十分忠心,哪怕配药也是亲自处理,从不假手於人。 所以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有两人,以及贴身大太监李德路知道。 那么林怡琬能一语道破,定然是有些真本事。 她点点头:“皇上,我外祖父给你配的药没有问题,然而你的情况却依旧没有得到改善,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有碍子嗣的东西被你长期食用!” 盛安帝下意识开口:“不可能,朕但凡入嘴的东西,都是让李德路先吃的,確定他无碍之后,朕才会食用,怎么可能被人算计?” 林怡琬隱隱有些可怜盛安帝,明明是当朝九五之尊,就连饭菜都吃不了热乎的,多心酸啊。 她耐心解释:“皇上,绝嗣之物,未必就是毒药,再说了,李德路他是个太监,他不用绵延子嗣,你如何就能断定他没无碍呢?你若是不信,但凡他现在能那啥,跟你的情况也是一样的!” 战阎再听不下去,迅速走到她面前道:“琬琬,別再说了!” 林怡琬歪著头看他:“侯爷,为什么我不能说?我是医者,这些事情必须要给病者交代清楚!” 向来从容冷酷的战阎此时竟是急出了满脑门的汗,他该怎么跟她说,你还是小姑娘呢? 虽然已经嫁了人,但是还没能有夫妻之事。 她就得避忌著些! 盛安帝瞧热闹般的环住肩膀,他刚刚还懊恼自己身体情况被曝光呢,此刻看到难弟这般侷促著急的模样,就有些幸灾乐祸。 他忍不住帮腔:“战阎,朕觉得你夫人说的对,医者不避男女,你无需太过於焦灼,若是她真能给朕治好身体,朕就重重赏她!” 战阎心中腹誹,他缺的是赏吗? 他就不想让小姑娘一脚踩进这污泥之中,她会有危险! 似乎察觉到他的担忧,盛安帝伸手用力按住他的肩膀道:“战阎,朕当你是兄弟啊!” 战阎后背发凉,皇上是在提醒他,两人是一条线上的,他好了,他才能好! 这个老狐狸,要了他的忠心还不够,竟然还想要他夫人的! 也忒贪心了! 林怡琬虽然不明白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但是她篤定开口:“皇上,你这病不难治,只要把绝嗣根源找出来,不出三个月,我保管你当爹!” 她顿了顿又道:“臣妇还怀疑谋害皇上绝嗣之人,也就是真正害死太子殿下的凶手!” 盛安帝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宫里有只黑手在扼住他的命脉。 哪怕他已经命人严防死守,但是却依旧夜不能寐。 太子当初离世的时候,他就已经派人去彻查此事,然而,什么也没有查到。 对方做的实在是太乾净了,根本就没有露出半点的马脚。 让他都有种错觉,兴许就是意外呢? 直到林怡琬查出药锅有问题,他才惊觉暗中之人的心思有多深沉。 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那么他多年以来的隱忧就能被消除了。 他迅速说道:“好,你现在就去朕的御书房彻查,那是朕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 林怡琬也没迟疑,快步跟著皇上离开。 此时皇后那边也处理完了事情,她也找到了御书房。 她隱隱有些迷惑,不是查太子被害死的事情吗?怎么就突然又查到了皇上的御书房? 毕竟事关自己顏面,皇上也没有给她解释,只安慰了她几句,就任由林怡琬在御书房搜来搜去。 战朵儿又开始阴阳怪气:“大哥,你怎么就能纵容大嫂在宫里胡闹,她就是瞎逞能,万一什么查不到,岂不是让人怨声载道?你就不能管管她?” 战阎皱眉瞪她一眼:“你闭嘴,皇上都没说什么,轮到你说话了?你自己也得反省一下,怎么宫里这么多妃嬪都没有拿到药锅,就扔你后园里面了?” 战贵妃喉咙一堵,面上青白交错。 她死死握紧手里的锦帕,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这个大哥得罪不起! 不过那个大嫂却是不能要了,等回去之后,定然得给母亲送一封信,让她赶紧拿捏了林怡琬,不然侯府非毁她手里不可。 她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抬头朝著御书房方向看去,都闹腾这么半天了,还没有半点的发现,就看林怡琬那个贱人如何收场! 第116章 绝嗣 但愿她什么都查不到,到时候就会被皇上怪罪! 看著她倒霉,她可就太开心了。 此时正在御书房来迴转悠的林怡琬可不知道外头等待的人有多焦灼,她几乎把皇上常用的东西都给翻了个遍。 跟在旁边的李德路转的腿都酸了,他忍不住提醒:“侯夫人,天很快就要黑了,快到宫里落匙的时间了,到时候你跟侯爷必须要离开皇宫!” 林怡琬摆摆手:“我知道,你莫催!” 话音落下,她的肚子就突然响起一阵嘰里咕嚕的声响。 她尷尬的笑了笑,顺手就拿起桌子上的点心询问李德路:“这个我可以吃吗?” 李德路忙不迭点头:“可以,这是早晨御膳房新做出来的玫瑰糕,好吃著呢!” 林怡琬塞进嘴里,只咬了一口,就下意识拧紧了眉心。 她毫不犹豫的说道:“不对劲!” 李德路差点被这句话给嚇跪了,他连忙解释:“咋啦侯夫人?这玫瑰糕奴才也吃了几块,没毒啊!” 林怡琬飞快说道:“谁跟你说谋害皇上的东西就必须有毒了?那种东西只会长年累月的积攒,对他子嗣有妨碍!” 李德路听的心惊,一国之君,若是没有传承之人,那么皇位岂不是就得落入旁人之手? 不过是他眨眼的功夫,林怡琬就来到盛安帝身边道:“快命人包围御膳房,臣妇怀疑有人对皇上的食用油动了手脚!” 盛安帝明白事情非同小可,迅速让战阎带著李友德把整个御膳房围的密不透风。 林怡琬快步来到御膳房里面,这时候林院正也被请了过来。 他隱隱有些自责,怪不得盛安帝的弱精症一直没有好转,原来是有人一直都在暗中谋害他。 他担忧询问:“琬琬,你怎么想到是食用油?” 林怡琬將点心递给他:“外祖父,你先尝尝!” 林太医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了一口道:“玫瑰香味十分浓郁,再加上芝麻的香气,所以这点心十分好吃!” 林怡琬皱眉,果然,外祖父只吃到了芝麻的香气,却忽略了另外一种隱藏的味道。 她压低声音开口:“这糕点里面掺加了籽油!” 林院正面色骤变,籽,那可是绝嗣禁品。 怪不得琬琬要搜御膳房,这长期食用,皇上能生的出孩子才怪! 他迅速走到案板旁搜查,就看到除了放著芝麻油之外,各种食用油都十分全乎。 负责御膳房的管事都嚇得脸都白了,他声音颤抖的说道:“所有的食用油都在这里了,还请林院正过目!” 林怡琬仔细检查之后,並没有发现籽油。 这时候御膳房管事突然咬牙发难:“侯夫人,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御膳房的食用油出了问题,如今你没有搜到,你要怎么给我们御膳房一个交代?” 林院正迅速挡在她面前道:“侯夫人也是为了皇上的安危,她並不是故意针对御膳房,有什么事情衝著老夫来!” 御膳房管事冷笑出声:“谁知道她是不是踩著我们御膳房出风头?林院正,可不能让你这个外孙女平白无故的污衊了我们!” 他再没迟疑,迅速跪爬到盛安帝面前哀求:“皇上,求你给奴才们一个公道,奴才们不能白白受了这冤屈啊!” 战阎冷冽开口:“如今尚未有定论,白管事这公道要的是不是有些早了?” 白管事咬牙反驳:“侯爷,你可知道她的一句话,险些就没要了我们上上下下的脑袋,整个御膳房都被搜的底朝天,还想要什么定论?” 盛安帝眼底骤然闪过一抹失望,还以为林怡琬真能查出点什么,却没想到,依旧是雷声大雨点小。 可饶是这样,他也不能让小姑娘受委屈。 他正斟酌著要如何处置的时候,就看到林怡琬突然提著裙子跑了出来:“侯爷,你快过来帮忙,我发现一个暗格,没寻到钥匙打开,你赶紧给我砸了!” 战阎二话没说,逕自衝进御膳房,从旁边拿起一根烧火棍子,直接朝著墙壁狠狠砸了下去。 “嘭!”一道巨响之后,隨著墙壁碎裂,紧接著几个油瓶子咕嚕嚕就滚了出来。 林怡琬连忙抢在手里打开,低头飞快闻了闻,她才大声说道:“皇上,东西找到了,就是这籽油,才导致的你!” 她尚未说出来,就被战阎直接给捂住了嘴巴。 她眼睛眨了眨,对上他那双复杂的双眸。 他用力摇了摇头,她顷刻间就明白过来。 她小心翼翼点了点头,那乖巧听话的模样,顿时让战阎心头狂跳。 小姑娘真可爱! 尤其是那双大眼睛,就跟会说话那般,若是欺负一下,定然会水汪汪的吧? 战阎很快被脑子里面突然闪过的念头给嚇了一跳,这个时候,他竟然走神了。 属实有些不应该! 盛安帝怒不可遏,他万万没想到,这么多年他没有子嗣,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用这般隱秘的手段谋害他。 他厉声命令:“来人,把御膳房所有人都给绑了,朕要亲自审问!”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院內顿时满是此起彼伏的哭叫哀求声。 战阎自知今天是无法离开皇宫了,他就快步走到林怡琬面前道:“我先让影魂护送你离宫,皇上这一审,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林怡琬既然已经完成自己的任务,著实不想再逗留。 她实在也累狠了! 她旋即点点头:“好,你注意身体!” 简单的一句话,竟是让战阎心头滋生出丝丝缕缕的暖意。 小姑娘在关心他! 以后他战阎也是有夫人疼的了。 盛安帝担心林怡琬在路上有什么意外,竟是派了李友德亲自护送。 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盛安帝毫不犹豫的开口:“你担得起,若不是你心细如髮,朕还不知道,这御膳房竟然都成了筛子!” 弓著腰站在旁边的李友德额上冷汗横流,他觉得皇上是在嘲讽他。 可他不敢反驳! 皇上的饭菜被人暗中动了手脚,这得亏是绝嗣药,万一是慢性剧毒,那他这禁卫军统领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是他失职啊! 第117章 报復 林怡琬命人去樱殿接了战朵儿,她一双眼睛染满怨毒。 显然,战贵妃已经告知了她真相! 她可后悔死了,原本该毁容的是林怡琬啊。 她狠狠握紧拳头,將恨意悄然隱藏。 回到侯府,战老夫人早就带人在后院等著了。 这一天,她等的可真是煎熬。 战贵妃没让人往外送消息,她也不知道计划到底有没有成功。 眼看著紫儿率先走了过来,她下意识著急上前询问:“怎么样?这一趟进宫如何?” 紫儿向来说话惜字如金,而且对谁都一副十分冷漠的模样。 所以她阴著脸直接回答了四个字:“被烧伤了!” 战老夫人先是身形一僵,片刻之后,眼底就闪过一抹喜悦。 只不过表面上,她却装出一副悲伤震惊的模样,她用帕子捂著眼角嚎啕:“我可怜的儿媳妇啊,你这才刚嫁进我们侯府,怎么就被烧伤了呢?你怎么这么命苦?” 玲儿落后半步,下意识瞪大眼睛,满脸懵。 战老夫人用力拽住她的手腕道:“告诉你们夫人,让她好好养伤,不管她伤到了哪里,我们侯府都不会嫌弃她的,我会帮她打理好所有事情,绝不让她费心!” 玲儿挠挠头:“呃,老夫人,你哭错了!” 战老夫人登时愣住:“啥?” 林怡琬从容掀开马车帘子道:“老夫人,我好好的呢,只不过你的孙女有可能不太好!” 战朵儿旋即跌跌撞撞的扑出去,嘶声大喊:“祖母,朵儿被烧毁容了!” 战老夫人险些兜头栽倒在地上,她面色苍白的询问:“为什么会是你?我可怜的朵儿,为什么会是你?” 林怡琬装作茫然的询问:“老夫人,不是她,该是谁?难不成你知道?” 战老夫人顿时有些心虚,她飞快別开视线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好端端的孙女交给你带出去,你怎么害的她被烧伤!” 林怡琬迅速打断:“老夫人,你可別讹我,战贵妃请我进宫赴宴,是你自作主张的让她带著礼物前往,也正是因为那件衣裳,才被有心人利用,將她烧的毁容,说到底,还是你这个祖母害的!” 战老夫人愤怒爭辩:“我怎么会害朵儿?她是我的孙女啊!” 林怡琬毫不犹豫的开口:“你是没有主动害她,但是你送的那件衣裳被人撒了火磷粉,恰好她弄脏衣裳,就非要换上,这能怨谁?” 战老夫人面色青白难看,她万万没想到跟战贵妃想出来谋害林怡琬的毒计竟然报应到朵儿的身上。 可怜的孩子,她竟然毁容了,以后还如何再嫁人? 林怡琬可不管战老夫人那张脸有多臭,反正她得赶紧回去沐浴更衣,折腾一天,她脚腕子都给累酸了。 看到她匆匆离开,战老夫人眼底杀气腾腾。 她迅速將战朵儿带回到院子,她哭著说道:“祖母,我该怎么办啊?我现在成了丑八怪,哪里还能嫁的进去高门大户?” 战老夫人凝眉盯著她:“你先別哭,到底怎么回事?那件裙子怎么好端端的穿到你的身上?你姑母没阻止吗?” 战朵儿面上顿时闪过一抹心虚,她用力咬著唇瓣道:“我,我也不知道,就感觉有人突然推了我一下,然后茶水就全数洒在我的身上了!” 战老夫人气的砸了茶碗:“肯定是林怡琬,她太可恶了,又让她逃过一劫!” 战朵儿难过的说道:“祖母,林太医亲口说我这半张脸再也好不了,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 战老夫人无奈开口:“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神医?” 战朵儿眼底迅速闪过失望,她满脸憎恨的说道:“都怪林怡琬,这原本该是她遭的罪,祖母,我要报復她,我也要毁了她!” 一句话提醒了战老夫人,她眯了眯眼,毫不犹豫的开口:“好,祖母定然会帮著你出了这口恶气!” 战朵儿连忙追问:“祖母,你打算怎么做?” 战老夫人压低声音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一双眼睛变得越发狰狞恶毒,她咬牙切齿的呢喃:“不,祖母,不能只毁了她的名声,要真的让她被那些人奸辱,唯有这样,她才被侯爷厌弃,咱们就能用这个秘密彻底掌控她!” 战老夫人没想到战朵儿比她还做的绝,不过她遭受这么大的变故,倒也情有可原。 那就按她说的去办,让孩子出口恶气,心里也痛快痛快。 打定主意,战老夫人就赶紧派人出府安排。 林怡琬丝毫没理会老夫人院子那边如何折腾,因为她在给战阎亲手缝製药浴包。 接连做好几个之后,她就抬头看向玲儿:“你知道哪里有卖秘戏图的吗?” 玲儿下意识回答:“奴婢虽然不知道,但是明天去找书画铺子问问不就行啦?” 林怡琬毫不犹豫吐出一句话:“秘戏图別名春宫图!” “噗!”玲儿刚喝了满口的茶水旋即就全都喷了出来。 幸好林怡琬抱著药包躲的飞快,不然非得弄个满头满脸不可。 这丫头,她激动个什么劲? 玲儿自知失礼,嚇得连忙拿著锦帕擦拭周遭的狼藉,她一边擦,一边颤声询问:“夫人,你跟侯爷应该用不著这个吧?” 林怡琬抬手拽了拽她脑袋上的小揪揪:“你想啥呢?谁说我要跟侯爷用?” 玲儿顿时白了脸,她迅速警惕的看了一眼周遭,快步衝过去將房门给关紧,这才转过身急切说道:“不跟侯爷更不行啊,要是被人发现,你会被唾弃的,夫人,咱不能先忍忍,等和离之后再说?” 林怡琬直接被逗笑了,还和离之后再说,这小丫头懂的可真不少。 看来她必须得解释清楚,不然小丫头非今晚上睡不著不可。 她低声说道:“我这打架图,是要给侯爷治病用的,让他一边泡药浴,一边刺激脑子里面的神经,兴许他的隱疾就能治好!” 玲儿这才鬆了一口气:“夫人,你早说嘛,可把奴婢嚇个半死,奴婢还以为你耐不住寂寞!” 第118章 拜佛 林怡琬直接打断:“乱讲,我要对侯爷从一而终,就算他真的治不好,我也不会离开他!” 玲儿忙不迭点头:“奴婢相信夫人,不过这小人打架图奴婢还真不知道哪里有卖的,要不让紫儿去找影魂大人问问?” 躲在门外偷听的紫儿忍不住皱眉,凭什么让她去打听? 而且还是去找影魂! 她才不! 也不知道影一那狗东西跑哪里去了,这种事情就该他去办。 听到屋內传来脚步声,她连忙抱著剑躲到了长廊底下。 刚刚可真把她给担心坏了,她也以为夫人要红杏出墙呢。 这时候玲儿走到她面前道:“嗨,紫儿?站在屋檐底下多冷啊,这是我刚刚缝好的暖手套,送给你啊!” 紫儿嫌弃的看了一眼歪歪扭扭的针脚,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賅:“有事说事!” 玲儿毫不犹豫的开口:“你能不去找影魂打听哪里有卖小人打架图的?” 虽然刚刚偷听已经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紫儿还是一副装作听不懂的模样:“嗯?” 玲儿顿时爆红了脸,她伸出手指头道:“就是,那样打架的两个小人,在床榻上!” 紫儿皱眉:“你就直接说春宫图完了!” 玲儿长出一口气,满脸幽怨的瞪她一眼:“这不是你知道嘛,非要逼得人家说!” 紫儿直接开口:“我不知道,而且我跟影魂有仇,他死活不告诉我影一被换去干什么了,所以我是不会找他的!” “啊?那怎么办,夫人还等消息呢!”玲儿整张小脸都扭成一团。 紫儿眼珠子转了转,低头就看到了她手中拿著的暖手套。 她低声提醒:“你可以亲自去找影魂问啊,再把这幅暖手套当做酬劳送给他!” 玲儿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可不行,这是粉紫色啊,少女最喜欢的顏色,他一个大男人,肯定会嫌弃!” 紫儿冷笑:“呵,他一个尸山血海来回走的人,还有资格嫌弃?他这辈子只怕都没黛过暖手套!” 玲儿顿时同情心泛滥:“他这么可怜的吗?” 紫儿不断鼓励:“所以才让你去送,凭著他对你的感激,定然都不用咱家夫人出门,他就能把小人打架图给你送来了!” 玲儿顿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毕竟夫人自己拋头露面去买那种东西,终归不太好。 她点了点头,这才快步朝著门口方向走去。 自打影魂將林怡琬送回侯府之后,就再没有回去皇宫。 他正靠在树上打瞌睡呢,就听到不远处有嘻嘻索索的脚步声传来。 他下意识睁开眼睛,就看到月光下有个小姑娘在探头探脑。 她小声呼喊:“影魂大人,影魂大人,你在吗?” 影魂旋即飘落:“有事?” 饶是玲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骤然看到满身黑衣的他,也下的浑身汗毛直竖。 她尷尬的露出一抹笑容:“你,你咋出现的无声无息啊?” 影魂都有些无语,他是暗卫,若是每次出现都弄点动静,早死八百回了。 可是触及到她那双不安的眸子,他只能放柔了语调道:“好,属下下回注意!” 玲儿这才欢快起来,她迅速將暖手套双手呈给他:“这是送给你的!” 影魂瞳孔剧烈收缩,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骤然翻起了滔天巨浪。 她,她竟然送自己东西? 许是他沉默的时间太久,玲儿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紧张的鼻尖都沁满了汗水:“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顏色啊?可这布料十分柔软,戴上之后真的很暖和!” 眼见她误会了,影魂连忙解释:“不是,顏色很好,只是我身为暗卫,戴上多余的东西,会影响拔剑的速度!” 玲儿眼底登时闪过一抹失望,她小声咕噥:“可你也不用经常拔剑吧?就像这样,在府里值守的时候,可以戴呀!” 眼看著她都快哭了,影魂只得接过:“多谢玲儿姑娘的礼物,请问有什么吩咐?” 玲儿旋即眯眼笑起来:“你能不能去帮我找一副春宫图回来?” 影魂刚想说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喜怒哀乐就全都表现在小脸上了。 可听了她的话,险些就没直接嚇跪,她这么晚了要春宫图做什么? 玲儿看到他冷了眉眼,连忙解释:“夫人是要给侯爷治病用的,你別多想,她说那玩意儿会起辅助作用!” 影魂也是头一次听说治病要用那玩意儿辅助的,不过夫人的医术的確是有一套。 今天在宫里,不是全凭著她查出皇上被人算计了吗? 兴许她真能治好侯爷也说不定! 他迅速將暖手套塞进怀中道:“好,属下这就出去购买,待会回来之后,就放到你屋外的窗台上,你记得取进去!” “多谢影魂大人!”玲儿给他行了礼。 眼看著他的背影离开,她突然就喊了一声:“影魂大人,暖手套的布料可结实了,你戴著拿剑不怕磨损的!” 话音落下,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她嘿嘿笑了几声,这才快步回到院子里面。 天亮之后,玲儿果然就在窗台上看到一个黑色的锦盒。 她连忙取进去交给了林怡琬! 林怡琬正想打开看看呢,就见战老夫人身边的老嬤嬤进了院子,她恭敬开口:“侯夫人,因为近日府里不太安寧,所以老夫人特意嘱咐你带著朵儿小姐前去京郊灵岩寺拜佛求个平安!” 她不著痕跡的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果然这战朵儿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这么快就想著再报復到她的身上。 这一次灵岩寺之行,只怕就是个陷阱。 似乎担心她会推辞,老嬤嬤旋即开口:“楼老夫人也会隨同陪著,毕竟是为了侯府求平安,夫人身为主母,就更不能缺席!” 林怡琬揶揄:“侯府主母这大帽子都给我扣上了,我要是再拒绝,岂不是会落人口实?罢了,不就是去拜佛求平安吗?走一趟就是!” 得了她的准话,老嬤嬤就赶紧回去復命。 待她的身影离开之后,林怡琬就叮嘱紫儿:“你去门房那边的暗卫询问一下,昨晚上老夫人院子里面可有人出去过?” 第119章 耍横 紫儿刚刚离开,就见战朵儿身边伺候的侍女明双过来了,她小心翼翼询问:“侯夫人,我们小姐让奴婢前来打听一下,你待会要穿什么顏色的衣裳,她要避忌著些,总不能跟你这侯府主母撞了顏色,惹人误会!” 林怡琬心头一颤,这战朵儿是自作聪明啊。 表面上看似是在尊敬她,实际上不知道存著什么狼子野心呢。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就穿这身,明艷的緋红色,才能彰显我这做主母的霸气不是?” 明双点了点头:“奴婢会转告我们家小姐的!” 看著她离开之后,林怡琬就衝著紫儿招了招手:“你去看看战朵儿穿什么顏色的出门,確定之后,就赶紧回来跟我说!” 不多时,玲儿匆匆赶回,她说战朵儿带著粉色面纱,紫色的锦裙。 林怡琬有样学样,直接换了一套跟她相同的装束出门。 战朵儿跟楼老夫人早在门口等的不耐烦了,她气急败坏的说道:“她还真把自己当侯府主母了?竟然让咱们等?她脸可真大!” 楼老夫人翻翻白眼:“她可不就是主母吗?朵儿,咱们要认清现实!” 战朵儿用力握紧拳头:“不,她很快就不是了!” 楼老夫人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林怡琬很邪门,自打她进了侯府,就像是未卜先知那般,每次针对她的阴谋,都能安然躲过。 这一次若不是战老夫人逼迫著她,她根本就不想前去灵岩寺,身边的小面首想了个新样,让她每天都恨不得腻在他身上。 看出她的意兴阑珊,战朵儿忍不住提醒:“伯祖母,你要想明白,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楼老夫人敷衍点头:“知道啦,你自小也是在我身边长起来的,我能不心疼你?” 战朵儿这才收敛了怒气,眼底的不耐越来越盛。 绝不能错过时辰! 她迅速说道:“来人,去看看侯夫人为什么还没出现?拜佛吉时千万不能耽误!” 小侍女还不及答应就听到玲儿大声喊道:“来啦,我们侯夫人的马车呢?” 战朵儿定睛看过去,险些没直接栽下马车。 她满脸震惊,为何林怡琬跟她穿著相同顏色的衣裳?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楼老夫人就好奇的凑上前:“怎么啦?你就跟活见鬼似的?” 林怡琬笑眯眯开口:“伯母早!” 楼老夫人面色訕訕的回答:“早,只是你怎么跟朵儿穿了相同的衣裳?而且脸上还带了面纱,你又没毁容!” 林怡琬柔声解释:“许是昨天著急上火的缘故,早上醒来之后,脸上冒出几颗痘痘,我觉得有碍观瞻,就找了个面纱遮著。” “至於这衣裳,我原本没打算穿这件,出门的时候有个小意外,就隨便挑了个顏色,没成想,竟是跟朵儿撞色!” 战朵儿气的心口起伏,若不是祖母的计划十分周全,她都以为林怡琬会不会是故意的? 可现在,再让她重新更换衣裳已经不可能了。 她只得没好气的开口:“那就別磨蹭,赶紧上去马车,你要是不愿意给侯府祈福,也可以不去,没人求著你!” 林怡琬还真不惯她这臭脾气,还敢跟她耍横,这是吃的亏还不够多啊。 她再没迟疑,懒洋洋开口:“既然朵儿这么说,那我还真不想去了,毕竟我昨天在宫里劳累一天,这腿脚还没歇过来呢,我去跟老夫人通秉一声,改天再去寺里祈福也是一样!”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 战朵儿急的眼圈都红了,她著急阻拦:“你,你赶紧站住!” 林怡琬充耳不闻,逕自往回走。 战朵儿连忙跌跌撞撞的跳下马车,满脸不安的追上林怡琬的脚步:“婶母,我错了,求你別给我一般见识!” 林怡琬诧异的看向她:“原来朵儿叫的是我啊,你刚刚你啊你的,我以为叫的是哪个小侍女!” 战朵儿面色复杂晦涩,哪怕用面纱遮著,也能看出她的心虚。 她极力压下心底的恨意说道:“婶母,刚刚是我没规矩,求你別跟我一般见识好不好?” 楼老夫人也跟著说好话:“怡琬啊,你身为当家主母,就该有容人之量,朵儿年纪还小,以后咱们慢慢教!” 林怡琬认真爭辩:“你说错了,她不小了,比我还大半岁啊!” 楼老夫人浑身一僵,她险些忘了,战阎是娶了个小媳妇儿啊。 原本,她该是嫁给战玉的! 唉,这都什么事儿啊! 她尷尬陪笑:“不管如何,朵儿都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样?再拖延下去,这拜佛吉时就真要错过!” 战朵儿恼恨的咬了咬牙,抬手就用力抽了自己脸颊一巴掌:“婶母,朵儿这样自罚,你可满意?” 林怡琬皱眉:“瞧你这话说的,就像是跟我这个做主母的欺负你那般,我可没让你自罚!” 战朵儿毫不犹豫点头:“是,婶母没有让我自罚,是我自愿打的!” 林怡琬装作无奈的开口:“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再不跟你去拜佛,就也太失礼了,赶紧走吧!” 她的声音很大,大到让周遭看热闹的百姓都听到了。 她们忍不住低声议论:“这位战家的姑娘可真有意思,明明阎夫人不想去拜佛,为什么非逼著她去?” 另外一人下意识附和:“这高门大户,弯弯绕多著呢,指不定这拜佛路上,有什么算计等著这位阎夫人!” 听到这些话,坐上马车的林怡琬笑弯了唇角。 此刻,只怕战朵儿气的鼻子都歪了。 果然她没猜错,返回马车的战朵儿直接把茶具全都扫落在地上,把楼老夫人给嚇了一跳。 她不满指责:“朵儿,这些茶具你毁一套就少一套,你以为现在的侯府,还跟从前那样?你祖母那点子老底,能够你们败坏几天的?” 战朵儿顿时委屈哽咽:“伯祖母,我现在连摔套茶具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我可是祖母的孙女,战家唯一的姑娘!” 楼老夫人撇撇嘴,心里忍不住腹誹,都什么时候了,还跟她摆大小姐的架子呢。 第120章 劫匪 她面上却装作无奈的说道:“朵儿,此一时彼一时,你祖母虽说还没剥夺管家权,但是侯爷的俸禄也不能全数落到她的手里了,咱们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战朵儿恨的牙根痒痒,从前林怡琬没进府的时候,战阎虽然不说很疼爱她,但是却不会短她吃的穿的。 然而,她现在却被赶出侯府不说,甚至还烧毁半张脸。 凭什么要她遭受这些? 她用力握紧拳头,眼底杀意越来越盛。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一次,林怡琬在劫难逃,不但要毁了她的名声,还要辱了她的清白!” 楼老夫人面色骤变,她急切询问:“朵儿,你別莽撞行事,我记得你祖母不是说,就嚇唬嚇唬她,將她拿捏在手里即可,没说辱她清白!” 战朵儿冷哼:“祖母太仁慈,必须让她遭受更严重的后果,侯爷才会厌弃她,她在侯府,就真正的孤立无援!” 楼老夫人眼睛转了转,片刻才满脸佩服的说道:“还真是青出於蓝胜於蓝,我们朵儿长大了,想的也越髮长远!” 两人一路絮絮叨叨,转眼就来到京郊官道。 战朵儿迅速打起精神,低声说道:“伯祖母,就是这里了,待会肯定有人以官道被堵为由阻拦咱们前往佛寺,你就提出走旁边的小路!” 楼老夫人忙不迭点头:“好,我记著呢!” 话音刚落,官道上突然出现几个官差把马车给拦住了。 为首之人率先开口:“別再往前行走,昨夜山石滚落突然挡了官道,前头正有人清理!” 玲儿下意识开口:“官大哥,可是我们要去灵岩寺拜佛,眼看著就耽误吉时啦!” 官差不耐打断:“官道被堵,任是天大的理由都不能通行,除非,你们帮忙去搬石头?” 玲儿还想爭辩,却被林怡琬阻拦:“既然老天要拦著咱们,咱们也不能强求,先回吧,改日再去灵岩寺!” 战朵儿连忙撞撞楼老夫人的胳膊,她迅速探出脑袋道:“怡琬,咱们也可以走小道的,除了有些难走,但是委实比官道近了不少!” 林怡琬嘲讽的勾起唇角,阴谋虽迟,但是必到。 这不,两位按捺不住了! 她装作为难的开口:“楼老夫人也说了是小道,想来应当会有危险吧?毕竟周遭都是山林,怪害怕的!” 战朵儿下意识说道:“婶母,不是还有小廝和侍女吗?咱们侯府这么多人,你怕什么?” 林怡琬下意识摇头:“不行,还是等侯爷在府里的时候,再去灵岩寺,咱们这就原路返回!” 战朵儿顿时就急了,心说侯爷在的时候,怎么还算计啊? 这么绝佳的机会,万万不能让你逃过。 她沉声催促:“祖母好不容易定好的拜佛日,都跟寺里的大师约好了,婶母如何说不去就不去呢?这会让別人以为咱们侯府不守信用!” 楼老夫人急忙点头:“就是,咱们侯府的名声得来不易,你身为当家主母,就更得要珍惜!” 寥寥几句话,就把林怡琬架在了火上烤。 她装作无奈的说道:“看来,这小道我是非走不可了,但凡打道回府,你们就会说我不顾侯府名声!” 战朵儿面色复杂的开口:“相信婶母定然会如约前往灵岩寺,你也不想让侯爷背上不守信用的污名是不是?” 林怡琬失笑:“那必须啊,侯爷的名声就是我的名声,哪怕小道再难走,我也得闯一闯了!” 她没再迟疑,直接催促车夫將马车拐上小道。 此时紫儿已经满身戒备,她用力握紧手里的长剑,一双冷眸不断扫视著周遭的密林。 林怡琬凑在她面前低声说道:“待会万一有山匪出现的时候,我就率先喊出保护夫人,你就直接朝著战朵儿的马车掠去!” 紫儿刚要点头应下,玲儿忍不住皱眉询问:“为什么呀夫人?紫儿是侯爷给你留的护卫,她凭什么要去保护大姑娘?” 林怡琬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玲儿啊,这一招叫祸水东引,他们原定的目標是我,如果我率先说战朵儿是夫人,她岂不是就会落到贼人之手?” 玲儿眼睛一亮:“奴婢明白了,这就是反杀!” 林怡琬眯眼笑起来:“对,咱们玲儿总算是开窍了!” 玲儿衝著紫儿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她不置可否的別过脸去。 她心说,这么又憨又傻的姑娘是如何到夫人身边当差的?除了有把子力气之外,真的是再无其他用处。 她那脑子都不够用的,吃的倒是怪多,那小口袋里面,零嘴应有尽有,就跟个百宝囊似的。 夫人可真宠她! 此时,她完全忘了,那里面的零食,还有不少是她出任务的时候,顺手买回来。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突然一阵剧烈顛簸。 紧接著林怡琬和玲儿就下意识惊叫出声,两人死死抓著车壁,差一点就被撞破了脑袋。 车夫在外面颤声说道:“有人拦住咱们得去路了!” 林怡琬还不及回答,外面就响起狠辣的声音:“此树是我栽,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守,若是想通过,留下买路財!” 玲儿惊慌说道:“糟了,咱们遇到了劫匪!” “嘘!”林怡琬衝著她使了个眼色。 她飞快开口:“紫儿,快去保楼夫人和咱们姑娘!” 她刻意含糊不清的语言,让外头的悍匪听错成赶紧去保护侯夫人! 几乎是紫儿刚刚朝著那辆马车飞掠而去的时候,几个悍匪就把她给缠住了。 为首之人这才扛著大刀朝著战朵儿乘坐的马车走了过去,满脸邪肆的命令:“来人,把里面的那个年轻的给老子拖出来!” 马车帘子骤然被掀开,嚇得战朵儿惊慌惨叫。 她著急说道:“我不是,我根本就不是啊!” 悍匪不耐打断:“不是你,难道还是那个老的?少废话,赶紧给老子出来!” 他的力气极大,直接把战朵儿给拖下马车。 楼老夫人嚇疯了,缩在角落浑身瑟瑟发抖。 她满脑子问號,什么情况?不是说要把林怡琬给弄走,毁了她的名声吗? 怎么又变成朵儿了? 第121章 悽惨 她就说所有针对林怡琬的阴谋都不会成功,这些蠢货还非不信邪,闹腾著飞蛾扑火。 现在好了,让她也跟著吃掛落儿。 老天爷啊,她真害怕,谁来救救她? 战朵儿叫的声嘶力竭,嘴里不断大喊:“夫人,快救救我啊,快救救我!” 悍匪头子也有些懵,瞧这小娘皮叫的这么悽惨,难不成真抓错了? 他好像记得,那边送信来说侯府夫人穿的是緋红裙子? 就在他怀疑的时候,另外一辆马车上钻出一个同样带著面纱的小娘子:“你快些把她给放开,你千万別碰她,我们侯爷绝不会放过你!” 悍匪头子下意识拧了拧眉心,俩人穿著相似,到底哪个是正主? 不过听到侯爷两个字,他心里顿时有了谱儿。 能让他一个无根男在乎的,肯定是他刚娶的媳妇儿啊。 是这个没跑了! 他几乎再没迟疑,直接就抬手撕开了战朵儿的衣裳。 “哗啦!”碎片顷刻间掉了满地,露出她粉白的肌肤。 她又惊又怕,满脸泪水的哀求:“不,別碰我,你们抓错人了!” 悍匪头子才不相信她的话,他讥誚挑眉:“正主儿都说抓错人了,你再嘰歪,老子直接割了你的舌头!” 他一把掐住战朵儿的脖子,毫不犹豫的弄开她的裙子。 林怡琬迅速从马车里面跑出来,她著急阻拦:“不,不要碰她,快放开她啊!” 不少悍匪直接將她整个挡住,哪怕她再是往里面撞,也不肯让开。 战朵儿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顿时响彻整个山谷,直到半个时辰之后,悍匪头子这才提著裤子满意的起身。 他伸手拍拍战朵儿的脸:“还说老子弄错了,明明还是个完璧,也只有战义候那无根男娶了媳妇儿之后,才没本事碰吧?” 战朵儿满脸血泪,身体已经疼的渐渐麻木。 她呆滯的眨眨眼睛,心里满是懊悔和不甘。 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该偷偷更改祖母的命令,只毁了她的名声多好? 现在,被辱了清白的竟是自己啊! 老天爷,你何其残忍! 她两眼一翻,顿时晕死过去。 悍匪来的快,去的也快。 头子舒坦完了之后,就直接扬长而去。 林怡琬快步走到战朵儿面前,急切呼喊:“朵儿,你怎么样?” 楼老夫人跌跌撞撞的从马车里面爬下来,满脸泪水的指责:“林怡琬,你身为侯府主母为什么不救朵儿,你眼睁睁看著她被糟蹋,你根本就不是人!” “啪!”林怡琬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顿时把她给打懵了。 她怔楞询问:“你凭什么打我?” 林怡琬伸手指著周遭道:“当时战朵儿被欺辱的时候,我们都要衝过来,可我们被那些悍匪挡的死死的,而你呢?你躲在马车里面,你周遭根本就没人,你完全可以救她,你怎么不救?” 楼老夫人瑟缩回答:“我,我年纪大了,我害怕!” 林怡琬没有理会她,而是逕自命令:“紫儿快去报官,將我们前往佛寺遇到劫匪的事情告知官府,让他们派人前来缉拿匪首头子!” 紫儿也是受了伤,身上的衣裳都被鲜血给染满。 玲儿有些不放心,快步走到她面前低声询问:“紫儿,你伤的重不重?用不用我先给你上药?” 紫儿懵了懵,眼圈微微发热。 这个笨丫头,这根本就不是她的血啊,瞧把她给紧张的。 她飞快开口:“我没受伤,血根本就不是我的!” 玲儿这才鬆了一口气,赶紧闭紧嘴巴,再不敢吭声。 眼看著紫儿转身就要离开,战朵儿顷刻间悠悠转醒,她原本灰白的面色顿时变得急切起来,她声嘶力竭的呼喊:“不,不许去报官,我要回府,我要去见祖母!” 楼老夫人跟著开口:“夫人,此事非同小可,你就听朵儿的吧,这可是为了保全她的名声,万一报官,就会將她的遭遇宣扬的人尽皆知,到时候,她只怕脊梁骨都被要被人给戳烂!” 林怡琬装作为难的点了点头:“那就听她的,先回府再说!” 坐上马车之后,她的面色就顷刻间变得冷厉难看。 她嘲讽道:“不知道咱们老夫人见到战朵儿被糟蹋成那般模样,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玲儿气的心口不断起伏:“她活该,得亏夫人你重新换过衣裳,不然,落到匪首头子手中的就是你了,她,她们怎么能这般狠毒,毁了夫人,到底对她们有什么好处?” 紫儿开口:“好处可就大了,那样夫人就隨便她们拿捏,在整个侯府再也抬不起头!” 玲儿用力咬了咬唇,气急败坏的骂出五个字:“她们不是人!” 林怡琬心说,前世的时候,她们做的坏事更多,手段也更狠辣。 不然,怎么害的她惨死呢! 不过这一世,她才是主宰! 但凡想要算计她的人,绝不会落得好下场! 比如眼下的战朵儿,正在痛不欲生。 回去侯府之后,林怡琬就命人给宫里查案的战阎送了消息,让他赶紧回来处置家事。 战老夫人听说受辱的是战朵儿,惊得直接从软塌上摔了下来。 她不顾身上的疼痛,著急询问:“朵儿她怎么样了?她有没有被欺负?” 楼老夫人晦涩回答:“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战老夫人跌跌撞撞衝进厢房,就看到满身青紫狼藉的战朵儿。 她哭的梨带雨:“祖母,这一次我彻底完了!” 战老夫人心疼的眼泪直掉:“天杀的匪首,他怎么能这么对我的朵儿?谁给他的胆子?” 战朵儿哑声告状:“是林怡琬,都怪那个贱人,她要不是跟我穿一模一样的衣裳,被欺负,毁了名节的就是她啊!” 战老夫人也十分震惊,林怡琬怎么就突然换了衣裳?难道她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正当她仔细盘问的时候,外面传来老嬤嬤的声音:“老夫人,侯爷在宫里回来了!” 战老夫人浑身一凛,连忙强打起精神去应对。 战阎携著林怡琬快步进屋,眼底的寒意越发骇人。 第122章 嫁祸 他冷冽的双眸陡然落在战老夫人的身上,惊得她心头突突狂跳。 她下意识询问:“阎儿,你这么看著母亲做什么?” 战阎沉声询问:“你为何突然让她们前去佛寺拜佛?” 战老夫人就猜著他定然会怀疑她,所以早就想好了应对的理由。 她迅速回答:“当然是因为最近侯府不太安稳,这一出接一出的,自打林怡琬嫁过来,咱们侯府就没经过好事!”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母亲何必把无辜之人牵扯进来,你口里所说的没经好事,第一桩是你逼著战朵儿进宫给贵妃送衣裳,害的她被烧伤毁容!” “这第二桩,又是你擅做主张让她前去拜佛,这才遭遇劫匪,害的她名节被毁,这些明明都是你的错!” 战老夫人被堵的哑口无言,她哭著爭辩:“阎儿,你是埋怨母亲吗?母亲也是为了侯府,为了你!” 战阎挑眉:“为了我什么?” 战老夫人旋即止住了哭声,面色青白复杂。 她咬牙说道:“我是想为咱们侯府求平安,难道这也有错,谁知道会在半路上遇到劫匪,怎么她们都好好的,就朵儿受到了伤害?” 战阎不动声色的开口:“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京郊的那些悍匪也就那么几个,我早就想动他们,如今正好有了由头,將他们全部缉拿归案!” 战老夫人惊得险些兜头栽倒在地上,他竟然派人去抓了?这可如何是好? 万一被爆出是她出钱雇了那些匪首可就糟了! 她心虚说道:“阎儿,你不能把侯府遇袭之事宣扬的人尽皆知,你以后让你夫人和朵儿如何做人?” 战阎淡淡开口:“没有宣扬的人尽皆知,我已经稟告过皇上,直接將他们全都带到侯府处置!” 战老夫人脚步有些发软,她此刻真是害怕极了。 如今只祈祷著战阎派出去的人全都是废物,根本就抓不住那些匪首,唯有这样,她才能全身而退。 然而,事与愿违!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黑影卫就押著一个骡车进了侯府。 骡车上面堆满了土匪,一个个被揍的鼻青脸肿,根本就分辨不出原本得模样。 战阎让他们將匪首给指认出来,他战战兢兢的说道:“侯爷,我並非故意欺辱你媳妇儿的,有人给我送了钱,还送了她的画像,让我务必毁了她!” 战阎挑眉:“是吗?你倒是把画像拿出来!” 匪首迅速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只见女子身穿緋红色的锦裙,身形窈窕,不是林怡琬是谁?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他眼底陡然闪过一抹杀意,抬脚就將匪首整个踹翻在地上。 他嘴里不断往外冒著鲜血,他却顾不得擦拭,他只是不断磕头道:“侯爷,草民错了,草民不该被钱財迷了眼,更不该碰你的夫人,求你饶了草民的狗命吧!” 战阎伸手钳住他的下巴道:“你看清楚,这位才是我的夫人,你之前欺辱的那个根本就不是,她是战家的姑娘!” 林怡琬站在匪首的面前,嚇得他浑身巨震。 娘的!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竟然还辱错了人? 他再没迟疑,迅速说道:“侯爷,既然不是你的夫人,你是不是就轻饶了小的?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想要轻饶,倒也可以,只不过,你必须把跟你勾结之人说出来,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想要谋害本候的夫人!” 战老夫人嚇得后背直接渗出冷汗,她迅速开口:“阎儿,这种畜生你还留著他干什么?他欺辱了朵儿,就该直接提剑將他给刺死!” 话音落下,她直接拔下发间的金釵朝著匪首咽喉狠狠刺下。 电光火石之间,战阎猛然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皱眉说道:“母亲,你这是干什么?你这么著急让他死,会让別人以为你有灭口之嫌!” 战老夫人飞快別开视线:“阎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母亲怎么会灭口?母亲只是心疼朵儿,她还那么小,这么鲜活的小姑娘,以后该怎么办?” 战阎推开她道:“我定然会给她一个交代,只不过现在正在审讯时刻,你不能再胡乱插手!” 战老夫人不甘心的退到旁边,眼底满是惊惧和不安。 战阎转头看向匪首:“再不说幕后主使,本候打断你的腿!” 匪首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他刚想要开口,猛然就听到战阎在他耳边提醒:“就说指使你的人是战家的公子,叫战玉!” 匪首下意识低声爭辩:“不,不是他,明明是个老嬤嬤!” 战阎凌厉的双眸猛然落在他的喉咙处,他只觉得心口一凉,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我记起来了,他说他叫战玉,他记恨侯府夫人大婚之日当场改嫁,让他遭受屈辱,这才生出报復之心,让小的毁了她的清白,让她再做不成人!” 战老夫人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他竟然会攀咬到养伤的宝贝孙子身上! 他怎敢? 她著急打断:“放屁,我玉儿最是善良,他怎么能做出这等恶事,你休想要污衊他!” 匪首也顿时来了底气,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侯府是战义候做主的。 他迅速反驳:“就是他,他给了我一百两现银做定金,还说事成之后,再给我结算剩下的一百两现银!” 战老夫人用力摇头:“不,不是他,玉儿绝不会做出这样的恶事!” 匪首嘲讽开口:“那你敢不敢让他前来跟我对质?” 战老夫人顿时哑火,眼里的慌乱和忐忑顿时暴露无疑。 战阎这才徐徐开口:“母亲,为了证明战玉的清白,將他从庄子里面接出来吧,终究这件事情要查个水落石出!” 战老夫人用力咬了咬唇,她可后悔死了! 早知道就该让战朵儿打落了牙往肚里咽,如今战阎处置此事,竟然还牵扯到战玉的身上,他哪里在庄子上,他明明是在梧桐巷子那边养伤! 她泪眼婆娑的开口:“阎儿,你怎么能相信这人的胡言乱语,玉儿他是你一手养大的孩子,他怎会做出雇凶谋害侯府主母的恶事?这狗东西是在混淆视听,你就该直接一刀杀了他!” 第123章 解围 战阎沉声打断:“杀人,要讲证据,哪怕他作恶多端,也得让他死的明白,既然牵扯到了战玉,就让他回来,母亲这般推三阻四,莫不是他根本就没再庄子上?他到底去了哪儿?” 最后拔高的语调让战老夫人浑身打了个激灵,她下意识回答:“他就在庄子上一边用功读书,一边陪著陈芝兰养胎,既然你想让他回来,那我这就命人去接!” 她再没迟疑,连忙派了贴身的嬤嬤前去接人。 不多时,面色苍白的战玉和养的白胖的陈芝兰就被接回到府里。 在路上的时候,嬤嬤就已经告知他府里发生的事情,他此时害怕极了,不知道父亲为何非要让他回府! 同时他也有些埋怨战老夫人和战朵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没把屁股擦乾净,还让匪首將他给攀咬出来,他根本就没有参与此事。 哪怕伤处还没有完全好利索,他也装出一副身体无碍的模样。 他大步走到战阎和林怡琬面前恭敬行礼:“儿子拜见父亲母亲!”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玩味,她的目光刻意落在战玉的腰间,將他给惊得无意识的夹紧了双腿。 伤口猛然就疼了起来,让他额上的冷汗都流出来不少。 战阎慢敛去眼底的寒芒,悠悠开口:“听说你最近在庄子上用功?” 战玉垂下眼眸回答:“是,科举在即,儿子想去搏个前程!” 战阎点点头,他伸手指著匪首道:“此人指证你雇他为凶,试图欺辱你母亲,你有什么话说?” 战玉连忙爭辩:“儿子冤枉,儿子一直在庄子潜心学问,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芝兰都没见过几次面,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她!” 陈芝兰紧跟著开口:“是,妾身可以给公子作证!” 战阎诧异挑眉:“既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为何庄子上的管事,根本就没见过你?” 话音落下,影魂就將一名老者给带了出来。 战老夫人定睛细看,这不是庄子上的老管事吗?他什么时候被接过来了? 老管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回稟侯爷,奴才的確没有在庄子上见过公子,奴才但凡说谎,天打雷劈!” 战玉惊得面色越发惨白,他著急的看向战老夫人,希望能得到她的帮助。 战老夫人只得硬著头皮开口:“阎儿,不怪玉儿,是我让他隱瞒落脚地的,他其实去梧桐巷子那边了,我怕你会多想,就说他前往庄子上!” 战阎恍然大悟:“原来是去找他的亲爹亲娘了,想来,在他的心里一直都记恨本候將二房一家赶出侯府吧?” 战玉慌忙解释:“没有,儿子不敢,在儿子的心里,只有父亲!” 战阎诧异挑眉:“既然只有本候,那又为何躲到梧桐巷子那边,是有什么秘密不想本候发现?” 战玉浑身打了个突,他没想到,刚一回来,战阎就咄咄逼人,压的他都要喘不过气来。 战老夫人也急的面色焦灼,万一战阎派人去梧桐巷子那边调查,那就糟了。 她迅速开口:“阎儿,既然证实了玉儿不是幕后真凶,你就赶紧处置了这匪首,別再让他胡乱挑拨,弄得人心惶惶!” 战玉也猛然抬头:“儿子敢发誓,並没有勾结匪首试图谋害侯府主母,还请父亲明察!” 战阎疏离开口:“父亲也想相信你,只不过,这匪首一口咬定你是幕后主使,看来,你得证明自己一直待在梧桐巷子没有离开过才行!” 战玉忍不住有些为难,但凡证明他没有离开过梧桐巷子,就得说他在养伤,可他这伤是从何而来呢? 之前荷池那一锅,就又爆出来了! 他真的是被架在火上烤啊! 战阎倒也没著急,就神情閒適的等著他想出个稳妥的理由。 战老夫人同样煎熬,她用力闭了闭眼,面上激烈挣扎闪过。 孙子和孙女,她只能保一个! 看来,得把朵儿给推出去! 反正她都已经被匪首毁了青白,也不差这一桩恶事再落到头上了。 打定主意之后,她飞快走到屋內將战朵儿给拉了起来。 “祖母,怎么样?叔父有没有给我撑腰?有没有杀死那可恶的匪首?”她白著脸颤声询问。 战老夫人压低声音说道:“朵儿,你听好了,现在匪首咬死了是你大哥僱佣的他,所以你必须要帮帮你大哥!” 战朵儿登时愣住:“我,我如何能帮他?” 战老夫人毫不犹豫的开口:“你主动认下罪行,绝不能牵连到你大哥的身上,不然,凭著战阎雷霆的手段,定然要將他赶出侯府,到时候,他就没有了继承侯府的资格,你们一家三口去喝西北风吗?” 战朵儿迅速摇头:“我不要去喝西北风,我也不要去认罪,祖母,別逼我,我什么都不想做!” 战老夫人急的耳朵嗡嗡响,她气急败坏的低吼:“臭丫头,若不是因为你要报仇,祖母又如何去僱佣那些匪首?你想亲手毁了你大哥的前程吗?” 战朵儿眼泪扑簌扑簌落下,紧紧咬著唇瓣,愣是不吭声。 战老夫人深吸一口气道:“好朵儿,你这次替你大哥解了围,祖母以后会疼你的,你不是想要穿好衣裳吗?祖母亲自带你去挑选,就连首饰也多准备几套!” 战朵儿眼底闪过剧烈挣扎,她知道自己此刻没有选择。 她哽咽开口:“祖母还要给我准备嫁妆,我要风风光光的出嫁!” 战老夫人的眼神旋即慈爱起来,她伸手揉了揉她的乱发:“你是祖母的宝贝孙女,最好的嫁妆当然会留给你,祖母保证,最少两百抬!” 战朵儿这才满脸不安的跟著她来到院外,她怯生生的跪到战阎面前:“叔父,那匪首故意污衊我大哥,是我惹上的他,我之前出府的时候,不小心得罪了他,所以他才怀恨在心,前来报復我!” 战阎审视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战朵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战朵儿用力咬了咬牙:“我当然知道,我落得这样的下场,我活该,原本就是我的错,求叔父別再查了,我愿意承担这样的后果!” 第124章 验伤 战阎还没开口,战老夫人却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战朵儿的脸上,她愤怒咒骂:“你这个蠢丫头,为什么要跑出去招惹是非?你险些就污了我们侯府的名声!” 战朵儿哭著说道:“祖母,我知道错了,我已经自食恶果,难道你们非要活活逼死我吗?” 战老夫人面色铁青的看向战阎:“既然朵儿已经承认了,为了侯府的名声,此事不可过多宣扬,你就赶紧把这匪首给处置了,以免落人口实!” 战玉也紧跟著开口:“祖母说的对,父亲千万要以侯府的名声为重!” 战阎嘲讽的勾了勾唇角,他凌厉的视线让匪首面色苍白,两股战战。 他颤声哀求:“別杀我,求你別杀我!” 战阎衝著他使了个眼色:“可我们侯府的公子,要本候现在就处置你!” 匪首面上陡然闪过一抹憎恨,他再没迟疑,直接朝著战玉扑了过去。 战玉没有防备,被他给压在了身下。 他愤怒挣扎:“快来人,快拉开这匪首!” 然而不过是瞬间,匪首就已经在他脸上狠狠砸了几拳,甚至还撕开了他的衣裳。 哗啦! 战玉的裤子被拉开,露出腰间的凛冽血跡。 匪首像是嚇坏了那般,飞快跳起来道:“我可没把他给弄成太监,我不过是揍他几拳罢了!” 战老夫人骇的险些没直接摔个倒仰,她著急大喊:“都还愣著干什么,赶紧把公子给扶下去啊!” 眼看著有小廝要把战玉给扶走,战阎陡然冷冽开口:“慢著!” 战老夫人浑身打了个哆嗦,她下意识开口:“阎儿,玉儿都被匪首给揍成这把模样,得赶紧给他治伤啊!” 匪首迅速否认:“我没有,我是揍了他两拳没错,可我根本就没有碰他的腰间,谁知道他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给割啦?” 战玉脸色苍白犹如银纸,也不知道是嚇得还是疼的。 战阎沉声说道:“到底是不是你动的手,让府医验证过就能见分晓!” 战玉担心被戳穿,惊得连忙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道:“父亲,儿子前几日骑马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这里,所以就一直留在梧桐巷子那边养伤!” 战阎居高临下的打量著他:“战玉,本候再问你一次,你这伤真的是骑马所伤?” 战玉额上无法控制的渗出不少冷汗,他是真害怕啊。 可他没有任何选择! 但凡说了实话,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若是继续扯谎,兴许在祖母的帮衬下还能化险为夷呢? 打定主意,他就坚持道:“儿子不敢说谎,的確是骑马所伤!” 战老夫人迅速开口:“阎儿,你別这样为难玉儿,他是你一手养大的儿子,他的脾气秉性你还不了解吗?他不会说谎的!” 战阎沉声反驳:“他说的慌还少?再一个,战玉是我名义上的儿子不错,然而一开始,也是你把他带到我面前,並做主將他入了我这一脉的族谱,我十年有八年待在战场,他怎么算是我养大的呢?” 战老夫人隱隱有些心虚,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待感觉到疼痛的瞬间,眼泪就一下子涌了上来。 她哭著说道:“我给你认下这个儿子,又是为了谁?你身有隱疾,我总得让人继承侯府的门楣啊!”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那也得找个品行好的,他一而再再而三说谎成性,本候对他失望至极!” 战玉跪爬到他面前爭辩:“父亲,我这次真的没有说谎,我就是骑马摔出来的伤!” 战阎面色复杂的看著他:“好,本候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让府医前来给你验证伤口,但凡你这伤真是骑马摔出来的,本候不但恢復你的世子之位,还將你送去枫叶书院读书!” 战玉浑身僵住,他还是要验伤,他就那么不相信他吗? 战阎丝毫没有理会他难看的脸色,依旧自顾自的开口:“假如你这伤是因为別的原因造成,那么本候就將战家族老请来,把你战玉逐出本候这一脉!” 战老夫人下意识阻拦:“不行,战阎你没资格这么做!” 战阎不耐挑眉:“为何?战义候府是本候整靠著军功挣回来的爵位,本候怎么就没资格把一个撒谎精赶出去?” 战老夫人咬牙爭辩:“玉儿他不是撒谎精,他是个很听话的孩子,阎儿,你不要听信別人的挑拨,玉儿他对你是极其孝顺的!” 战阎懒得再听她这些废话,他毫不犹豫的命令:“影魂,去请府医,另外再把战家族老全都请来!” “是!”影魂转身快步离开。 林怡琬倒也没想到战阎会把事情闹的这般大了,他这是要光明正大的把战玉给赶走! 原来他早就筹谋好了,还以为他根本就没查到战玉的身上,原来正在等待时机。 不愧为当朝活阎王,真是能沉的住气,手段也更狠辣! 一击毙命,绝不给对方留有翻身的余地。 他,他这是在为自己出气吗? 似乎感受到林怡琬的注视,战阎下意识朝著她看了过来。 她飞快別开视线,躲过他的目光。 怪,尷尬的! 片刻之后,就见府医匆匆赶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战家的几名族老,他们是住在锦鲤大街的另外一处宅子里面,平日里不怎么往来,除了有大事的时候,才会坐下来一起商討。 战阎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却对几名族老十分尊敬。 他率先躬身行礼:“战阎拜见伯父,叔父!” 几名族老连忙伸手將他拉起来道:“把我们老几个请过来,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 战阎开门见山:“本候想要处置战玉,他屡屡说谎成性,本候对他失望至极,此次他伤了要害,却推说是因为骑马导致!” 几名族老相互对视一眼,皆知事情重大。 他们迅速说道:“好,族谱已经带过来了,我们老几个就给侯爷做个见证!” 战阎让府医將战玉带进內堂,亲自在旁边看著他验伤。 战老夫人也想跟进去,却被影魂给阻拦,他冷声道:“侯爷有交代,结果只要他和府医知道就行!” 第125章 弃子 战老夫人气的心口一阵阵刺痛,却也无计可施。 她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想要教训一下林怡琬,非但没伤到她分毫,竟是把朵儿跟战玉全都给陷进去了。 早知道,她就不该这般莽撞行事。 她真是后悔死了! 此时,屋內的战玉也是心头忐忑。 虽说他这伤也已经养了几天,看不出当初锋利的刀口了,但是保不齐府医会验出来。 他精神紧绷的看著府医,希望他能老眼昏。 然而,事与愿违,片刻之后,他就听到了府医晦涩的声音:“回稟侯爷,公子这伤乃是被人用锋利的匕首给割出来的!” 战玉旋即否认:“不是,你胡说,根本就不是用匕首割的,而是骑马的挫伤!” 府医爭辩:“挫伤是烂皮,你这是断了一节,根本就不一样!” 战阎衝著外面的影魂喊了一声,他就快步走进来,將一个小琉璃瓶放到府医面前:“你看看,这是不是缺掉的部分?” 战玉浑身巨震,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战阎竟然寻到了他被割掉的东西。 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那天在荷池打算侵犯林怡琬的是自己了? 他此番让府医验身,不过是要將他的罪证做实,將他名正言顺的移除族谱,赶出侯府! 他,他好歹毒的心思! 反应过来之后,他噗通一声就跪在战阎面前哀求:“父亲,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全都是我做的,我那天在荷池里面,不过是想要去给父亲弄些荷叶茶,哪成想,却被母亲误会为刺客!” 战阎眼底寒意翻涌,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沉声喝问:“你现在承认那天躲在荷池里面的刺客就是你了?” 战玉艰难点头:“儿子虽然躲在荷池,可不是刺客,儿子没想伤害母亲!” 战阎再没迟疑,快步走出去道:“请诸位族老开战家族谱,將战玉的名字从我战阎一脉移除!”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战老夫人身形剧烈摇晃,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不然她的亲孙子就没人能保住了。 她迅速阻拦:“战阎,你不能这样狠心,你没在府里的这么多年,都是他帮你这个做儿子的尽孝,你怎么能说把他移除就移除呢?” 战阎挑眉看向她:“你將他养到这么大,他对你尽孝不应该吗?他房里的那些个好东西,难道是大风颳来的?还不是你给他置办的,难道还不够?” 战老夫人隱隱有些心虚,她是偏爱的战玉过了头,可那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亲孙子啊。 她极力劝说:“阎儿,他都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还不行吗?难道你就不怕背上心狠手辣的恶名?” 战阎猛然顿住脚步:“你可知道他伤到了何处?本候已经身有隱疾,如何再留一个同样不能绵延子嗣的儿子?他屡屡犯下错事,本候已经给他的机会够多了!” 战老夫人眼见战阎油盐不进,她著急的看向沉默的林怡琬:“你倒是说句话啊,事情因你而起,你总不能眼睁睁看著我们侯府因为你而四分五裂!” 林怡琬迅速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她伸手去拉战阎的袖子:“侯爷,你没听到老夫人凶我?她这不是变相的说我是搅家精?你赶紧饶了战玉吧,不然老夫人定然不会让我在府里好过!” 战老夫人面色骤变,好你个林怡琬,让你帮著求情,不是让你煽风点火。 果然,战阎毫不犹豫的开口:“既然母亲这般捨不得战玉,那就跟他一起搬出侯府!” 战老夫人无法置信的询问:“战阎,你也要把我给赶走?你要做当朝第一不孝子吗?” 战阎认真解释:“本候没有赶你,是你捨不得战玉,本候不想让你祖孙分离罢了!” 战老夫人撒泼说道:“我不会走,玉儿也不能走,他是我的孙子,这一点谁都不能改变,但凡你將他移除族谱,我就撞死在祠堂大门上,你看著办!” 话音落下,战家的几名族老面色就有些为难。 他们纷纷劝道:“侯爷,要不,咱们就再商量商量?终归要以侯府名声为重!” 战阎拧了拧眉心:“影魂,將战玉以勾结匪首谋害战家姑娘的罪名转送官府,让他们以重罪判处!” “是!”影魂高声应下之后,逕自抓住了战玉的胳膊,拖著他就往外走。 战老夫人气疯了,战阎是真的狠啊。 他不但要毁了战玉,还让战朵儿被奸辱了人尽皆知,他是要彻底毁了他们兄妹两个! 她脑子里面轰轰作响,耳边不断传来战玉声嘶力竭的哭叫:“祖母,救我,我不要去官府,我不要去坐牢!” 战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是啊,战玉这罪名,坐牢事小,流放事大! 但凡判处流放到苦寒之地,那她这辈子都別想再见到这唯一的亲孙子了。 战阎他太不是人! 他就是故意逼得她陷入两难的境地,不得不妥协! 战老夫人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精气神那般,颓然开口:“战阎,你不就想逼得我同意將战玉移除族谱吗?我答应还不行?” 战阎疏离开口:“母亲不必为难,母亲也可以不答应的!” 战老夫人崩溃大喊:“我答应,即刻將战玉从你的名下移除,自此之后,他不再是你战阎的儿子!” 战阎出声提醒:“也不再是你的孙子,除非你跟著一起搬出侯府!” 战老夫人两眼一翻,顿时晕死过去。 战玉直接被赶出侯府,甚至连东西都没让他收拾。 他满身狼狈的走到大街上,只感觉到周遭皆是嘲讽轻蔑的目光。 有人压低声音议论:“这不是矜贵无双的侯府世子吗?曾经他多风光啊,瞧瞧现在落魄的竟是连乞丐也不如!” 旁边紧跟著有人附和:“听说他今天被逐出侯府了,战家的那几个主事的族老刚走!” 战玉一双眼眸顷刻间变得血红,他愤怒大吼:“我没有,我没有被逐出侯府,我依然是祖母的孙子,战家的孩子!” 第126章 哀求 他再没迟疑,迅速又跑了回去。 他不能就这么仓皇离开,不然,他以后休想在京城里面抬起头来。 他匆匆跑到战老夫人的院子外头,就被楼老夫人一把给扯了进去,她无奈嘆息:“可怜的玉儿,你怎么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战玉急切询问:“伯祖母,我祖母呢?她现在怎么样?” 楼老夫人將他带进屋內,他就看到战老夫人面色灰白的倚在床榻上,眼底满是毫不掩饰的狰狞怒火和恨意。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祖母,求你救救孙儿吧!” 战老夫人旋即泪水滴落,她咬牙开口:“救,你让祖母如何救你?那个活阎王发起火来,谁都压不住啊!” 战玉眼眸闪了闪,他面色复杂的说道:“祖母,你说错了,有人能压得住他,他之所以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贱女人出头!” “林怡琬?”战老夫人从齿缝中挤出三个字。 战玉忙不迭点头:“是她,祖母,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战老夫人愤怒说道:“就算她能压得住战阎那又怎样,你都那么求她了,她都不肯帮你,还故意槓战阎的火,她是恨你不死!” 战玉晦涩开口:“祖母,我还想再试试,刚刚兴许是父亲在旁边的缘故,我想单独再见见她,我就不信,她当初那么倾慕我,怎会突然就这般心狠手辣?” 战老夫人皱眉沉吟:“你是说,她还在怨怪你?” 战玉点了点头:“因为芝兰怀了身孕吧?我这次亲自带著她一起去道歉赔罪,真心诚意求得她的原谅!” 战老夫人就没再犹豫,她迅速说道:“来人,去打探一下侯爷的行踪,看看他在不在府里!” 不多时,下人就前来回稟,说战阎已经进宫去了。 战老夫人著急催促:“玉儿,趁著这机会赶紧把陈芝兰给带过去给林怡琬赔礼道歉,求得她的原谅,你才能有希望留在侯府!” 战玉重新换过衣裳,把自己又收拾成温润公子的模样。 他穿了月白长衫,倒也显得风度翩翩。 陈芝兰听说要去给林怡琬下跪磕头的时候,还有些不情愿。 但是她知道自己没得选择,如果战玉真被赶出侯府,那她怀的这个孩子也没意义了。 两人来到林怡琬的院子外面,就被面色冷凝难看的玲儿给挡住了。 她沉声说道:“你们不是已经被赶出府去了吗?还来找我们夫人做什么?” 战玉眼底陡然闪过一抹厌恶,若是从前,他怎么会把这卑贱丫头给看在眼里。 可现在,他却不得不对她也陪著笑脸。 他尷尬解释:“玲儿姑娘,我是前来拜別母亲的,请你通秉一声!” 玲儿毫不犹豫拒绝:“不用通秉,你现在已经不是侯府的公子了,我们夫人也就不再是你的母亲,你走吧!” 战玉顿时面色黑如锅底,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怒骂:“好你个贱婢,轮到你在本公子面前放肆了?” 话音落下,他抬手就朝著玲儿脸上狠狠抽下。 玲儿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一时间僵在当场,竟是连躲闪都给忘了。 紫儿突然出现,直接把她给拉到旁边。 她顺手將剑鞘狠狠敲在战玉的肩膀上,疼的他登时嗷嗷惨叫。 他恼怒质问:“贱婢,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对本公子动手?” 紫儿挑眉嗤笑:“你算是哪门子的公子?我们侯爷交代过,擅闯夫人院子者,杀无赦!” 冷冽的一句话,让战玉浑身剧烈颤抖。 他知道紫儿真能做的出来,她是战阎亲手培养出来的暗卫,人狠话不多,出手即见血。 他没敢再跟紫儿呛声,反而一把拉下陈芝兰跪在门口,他沉声大喊:“母亲,你若是不出来相见,儿子和兰儿一直跪在这里!” 陈芝兰也跟著悲戚呜咽:“夫人,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跟玉哥哥情难自已,求你饶了我这一回,待我生下孩子之后,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她哭的声泪俱下,看上去好不娇弱。 林怡琬起身从屋內走了出来,精致的俏脸上噙著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 战玉看到她的瞬间,眼底闪过一抹惊艷。 他当初真的是瞎了眼,才会跟陈芝兰鬼混到了一起。 明明林怡琬长的也很好看啊,端庄明艷,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犹如天空中最闪亮的星辰那般璀璨。 不管如何,都该將她彻底压在身下之后,再提出娶妾的事情。 那样,她也不会这般憎恶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將满腹的不甘狠狠咽下。 他颤声说道:“母亲,儿子前来给你道歉,儿子之前做过的事情让你產生了误会,儿子已经受到了教训,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林怡琬淡淡开口:“侯爷已经將你从家谱除名,你无需再叫我为母亲,我可没你这样要我命的逆子!” 战玉著急爭辩:“你误会了,我真没想要刺杀你,那天在荷池里面,我只是因为喜欢你,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林怡琬嘲讽嗤笑:“喜欢?要命的那种喜欢吗?” 这个表里不一的渣男,直到现在还试图用言巧语哄骗她。 若真喜欢她,又怎会大婚之日妻妾同娶? 若真喜欢她,又怎会让陈芝兰率先就有了身孕? 前世的教训,让她深知,眼前的男人不过是想要利用她继续留在侯府过好日子罢了。 她才不会让他如愿! 她缓步走到战玉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盯著他:“战玉?我凭什么要原谅你?我就算给狗一块骨头,它也会开心的衝著我摇摇尾巴,再討好的叫几声,你呢?你能做什么?” 战玉面色青白难看,他没想到林怡琬竟然拿自己跟狗做比喻。 这个贱妇! 她嘴巴可真毒! 不过眼下正有求於她,只能生生吞下这口恶气。 待达成目的,成功留在侯府之后,再想办法算计她,让她被父亲厌弃,到时候自己就能骑在她头上,为所欲为。 想通这一层,战玉才无措开口:“我也可以像只狗儿那般討母亲欢心,你想让我叫,我也可以叫,汪汪汪!” 第127章 疯了 他一边叫,一边像狗儿那般摇动著屁,股。 玲儿都惊白了脸,她下意识退到林怡琬面前,眼底满是骇然。 战玉这是疯了? 林怡琬却是不动声色,因为她知道战玉为了得到想要的,不惜一切。 这才是他! 陈芝兰此时已经哭的泪流满面,她哽咽呢喃:“夫人,玉哥哥都为你做到这样了,你还不原谅我们吗?” 林怡琬勾唇冷笑:“他又不是真的狗,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他敢吃餿水剩饭吗?” 战玉眼底陡然狰狞闪过,藏在袖子里面的拳头也握的咯吱咯吱作响。 他猛然瞪向林怡琬:“你竟是这般羞辱我?终究我跟你也有些昔日的情分在,你曾经是我战玉的未婚妻!”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我现在是战义候府当家主母,阎夫人!” 只一句话,就让战玉心头刚刚燃起的囂张气焰就霍地熄灭。 是啊,她是父亲的夫人,他想要留在侯府,就必须要求得她的原谅,让她帮著去说服父亲。 他咬牙说道:“不就是吃餿水剩饭吗?我也可以!” 林怡琬迅速开口:“玲儿,去把咱们后院准备的泔水盆子给拿过来!” 战义候府是有专人处理泔水盆子的,实际上餿水剩饭,也不过才是昨天的而已。 不过哪怕时间短,但是因为放在外头,味道也著实不好闻。 不多时,玲儿就捂著鼻子將一盆东西扔到了战玉的面前。 “呕!”陈芝兰原本就怀著身孕,此刻再闻到散发著臭味的食物,就直接捂著嘴乾呕起来。 战玉喉咙也有些难受,他强自忍著没吐出来。 他凝眉质问:“你竟是真的让我吃这些餿水剩饭?” 林怡琬眼底满是蚀骨寒意,她记得清清楚楚,前世的时候,她因为惹怒了陈芝兰就被战玉关进了柴房。 接连几天都饿著她,直到有一天给她端来了一盆子这种东西。 她当时都已经头晕眼,也顾不得是餿的,就全数往嘴里面塞了下去。 待吃完之后,她就吐的天昏地暗。 差点就直接去找阎王爷报导了! 这一世能有机会让战玉也尝尝这种滋味,她当然不会放过。 她眯眼笑道:“没人逼你吃,如果你做不到,立刻就滚出我的院子!” 战玉面上闪过剧烈挣扎,他都已经学了狗叫,也学了狗儿摇尾巴,难道就要输在这吃东西上? 不,他必须吃! 他咬了咬牙,低头就將双手伸进盆子里面。 这一下餿臭的味道就更浓郁了,他直接受不住,转过头也跟著乾呕起来。 陈芝兰跪爬到林怡琬脚边哀求:“夫人,你不要这么折磨玉哥哥,他不该受这些的!” 林怡琬毫不犹豫的开口:“你不说,我倒是忘了,那你陪著他一起吃吧,这样吃的也快一些!” “我!”陈芝兰面上陡然闪过一抹心虚。 林怡琬嗤笑起来:“你们两人不是情谊深重?你这么在乎他,不忍心让他受屈辱,就该替他分担!” 字字诛心,让陈芝兰的那张装模作样的脸,也越发苍白难看。 战玉此刻只想赶紧吃完,他再没迟疑,一把拉住陈芝兰的手腕道:“兰儿,她说的对,我们一起吃,这样就快一些!” 陈芝兰满脸抗拒,她根本就不想吃啊! 这么餿臭的东西,根本就不该是人吃的! 然而战玉却不管她有多牴触,直接就將她的脑袋给摁进盆子里面。 “呕,呕!”陈芝兰剧烈挣扎著,满脸狼狈的从盆子里面把嘴巴给救出来。 她伏在地上,吐的不能自已。 玲儿和紫儿都感受到强烈的生理不適,直接转过头去。 林怡琬却没有任何动作,因为这些都是她前世的时候受过的。 她不耐开口:“既然你们两人没有诚心道歉,那就赶紧滚吧,別在这里浪费本夫人的时间!” 战玉下意识解释:“我是诚心来道歉的,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不就是吃下这些食物吗?我可以的!” 他再没迟疑,面色铁青的催促陈芝兰:“你我各一半,如果你做不到,以后就別再留在我身边了!” “玉哥哥,我真的吃不下去!”陈芝兰满脸的委屈。 战玉冷嗤:“吃不下去也得吃!” 他直接钳住了她的脖子,狠狠往她嘴里倒去。 陈芝兰被迫咽下去不少,为了防止她呕吐,战玉还用力捂住了她的嘴巴。 此时的陈芝兰都被噎的直接翻白眼了,她面色痛苦,已经分不清脸上是泪水还是餿水。 战玉待她消停下来之后,又捏著鼻子把剩下的给快速吃完了。 確定盆子乾净之后,他这才满脸期待的看向林怡琬:“我都按照你说的去做了,现在你该原谅我了吧?” 她毫不犹豫点头:“是啊,我原谅你了,你可以带著你的贱妾滚走了!” 战玉面色大变,他愤怒质问:“林怡琬,你敢耍我?” 她无辜摊手:“我没有耍你啊,我说过只要你吃下盆子里面的餿水剩饭討了我欢心,我就会原谅你,我这不是信守承诺?” 战玉浑身剧烈颤抖,她是信守承诺了,可是他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个结果。 他希望她能帮著去侯爷面前求情,將他留在侯府。 他咬牙说道:“你去给父亲求情,让他將我继续留在侯府,我以后会谨言慎行,尽心尽力的孝顺你和他的!” 林怡琬抬头看了看天空道:“战玉,这天还没黑呢,你就开始做梦了?你以为就凭著你吃了一盆子餿水剩饭,就能继续留在侯府享受锦衣玉食?”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战玉的眼睛都红了。 这个贱妇竟然这般戏耍他,她真的是找死!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迅速衝到林怡琬面前,伸手就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恶狠狠开口:“林怡琬,你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爷!” 林怡琬骤然大喊:“夫君,救命啊!” 战玉浑身一凛,紧接著就感受到肩膀处传来剧痛,他惨叫一声,下意识直接鬆开林怡琬。 她跌跌撞撞的衝进战阎的怀里,俏脸上满是惊惧之色,她泪水涟涟的开口:“侯爷,你看到了吗?战玉好囂张啊,他想要活活掐死琬琬!” 第128章 断腿 战玉极力爭辩:“父亲,我没有,她是装的,她刚刚还逼著我跟兰儿吃下餿水剩饭,把我们都给吃吐了!” 战阎面上满是冷厉之色,他不过是回宫一趟,竟是让战玉钻了空子,他还敢伤害林怡琬,当真是不知死活! 他沉声命令:“影魂,把战玉拿住,直接打断他的两条腿!” 战玉眼底满是无法置信,他不甘心的质问:“父亲,凭什么啊?” 战阎直接打断:“闭嘴,谁是你的父亲,你已经从家谱上除名,你胆敢擅闯侯府后院,这次打断两条腿是警告,下次就直接要你的命!” 容不得战玉说什么,影魂毫不犹豫的把他两条腿直接给用內力踹断了。 “啊!”战玉的悽厉惨叫响彻整个侯府。 战老夫人得知消息赶来的时候,战玉已经昏死过去。 她嘶声哭喊:“作孽啊,老天爷,为何这般残忍对待我的玉儿?” 林怡琬俏美的小脸上闪过一抹讥讽,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战老夫人,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將战玉弄走之后,战阎就命人將院子收拾乾净了。 他重新换过衣裳坐到林怡琬面前道:“宫里那边已经查清楚了,皇上的食用油是被关在冷宫里面的一位高嬤嬤给换掉的!” 她诧异挑眉:“冷宫?” 战阎点头:“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皇上根本就不相信是她做的,只不过,她已经吞金自杀,线索断了!” 林怡琬凝眉沉吟:“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这冷宫里面除了那位高嬤嬤之外,还有別的人吗?” 战阎毫不犹豫的开口:“何太妃,也就是忠勇王的母妃,先帝在世的时候,她因为犯错,就被关去了冷宫,自那以后,哪怕皇上登基,也没將她给放出来!” 林怡琬恍然明白过来,这才对嘛,最不想让皇上生下子嗣的也就只有这一位了。 不过,没有证据,皇上万万不能对她动手,不然,就会引起皇室的不满,说他连个废妃都不放过。 战阎见她走神,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小耳朵:“你想什么呢?” 林怡琬猛然倒吸一口凉气,他的力道不轻不重,竟是让她从头到脚升起一股子麻软。 她几乎是跳起来道:“別,別碰我!” 战阎的双手僵在半空,英俊的面容也有些发怔。 片刻之后,他才轻轻捻了捻指尖,晦涩开口:“是我唐突夫人了,还请夫人莫要介意!” 林怡琬看到他黯然的眼神,就猜著他定然是误会了。 她红著脸解释:“不是,我耳朵有些敏感,但凡碰一下,就会头皮都跟著发麻!” 战阎一双眼眸骤然变得暗沉,他哑声道:“原来夫人的耳朵是很敏感的地方啊?” 林怡琬忙不迭点头:“当,当然啊!” 战阎猛然凑近了她,毫不犹豫的撩起她的髮丝,低头就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 “啊,要死了!”林怡琬直接就炸了,迅速捂著耳朵转身惊叫著就跑了出去。 战阎唇边勾起一抹笑容,只觉得他的夫人好可爱啊。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林怡琬命人抬进一个硕,大的浴桶进来,手里还抱著包裹的十分严实的小匣子。 战阎惊讶:“这是?”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当然是要沐浴啊!” 战阎瞬间就僵住了,他的眼神接连转了几转,下意识就茫然询问:“我俩一起啊?” “嘭!”正提著热水桶进来的玲儿直接就被这句话震的险些摔个大马趴。 她脑袋磕到桶壁上,也不管有没有起包,忙不迭就转身往外跑。 待跑到院子外面,她就毫不犹豫的把房门给关紧了。 紫儿好奇的打量她:“被鬼追?” 玲儿皱眉瞪她一眼:“你才被鬼追呢,我是被侯爷嚇得,他竟然要跟咱们夫人一起沐浴!” 紫儿耸肩:“这有什么,他们原本不就是夫妻,再亲密的事情也能做!” 玲儿低声提醒:“可侯爷不是不行?” 紫儿也没回答,直接拿了药膏塞进她的手里:“少操些閒心,赶紧把你这寿星公的疙瘩给涂掉!” 玲儿心事重重的接过药膏,一双眼睛似乎要透过门板看到屋內的场景。 此时林怡琬正跟战阎解释:“这是我亲手给你调製出来的药浴包,对你身上的伤有好处,你先泡上半个时辰!” 战阎情知她是好意,也没拒绝,直接就脱了外衣进去浴桶。 林怡琬迅速拿了个架子过来,特意摆在他的面前。 他隱隱有些意外,他感动说道:“还是夫人想的周到,让我泡药浴的时候,都能处理政务,你让影魂去把我书房的一些军报都搬过来吧!” 林怡琬瞪大眼睛:“什么军报,你是不是对这架子有什么误会?” 战阎疑惑开口:“你打算用它来做什么?” 她神秘一笑,直接就伸手把小匣子给打开了。 把里面的画册拿出,她翻开第一页,毫不犹豫的摆在架子上。 一副春宫图就这么措不及防的出现在战阎的眼前,將他整个人给震的险些直接滚出浴桶。 “夫,夫人,你这是要做什么?”饶是他定力十足,此刻也不由得额上直冒汗水,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嚇得。 林怡琬理所当然的开口:“当然是给你治疗隱疾,药浴再加精神疗法,兴许会有意外收穫!” 战阎懵了,这精神疗法也忒刺激了些,让他看著这个药浴,简直是极大的折磨。 果然,他隱约觉得鼻腔有些发烫。 他伸手一抹,竟是鲜红的血激流勇出。 “哗啦!”他再受不住,直接想要逃出浴桶。 太丟人了,竟然对著秘戏图流鼻血,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笑掉別人的大牙。 他可是煞神战义候! 战场上下来的活阎王! 哪怕被砍个寸长的口子都不带皱眉的,竟然会被秘戏图给摧毁了意志! 真,真是丟不起这人! 眼看著他要逃,林怡琬直接將他给用力摁进水中。 她沉著脸道:“战阎,你还想不想恢復身体?” 少女的馨香钻进他的鼻端,越发的让他意识混乱。 第129章 治病 他脑子里面不断浮现出刚刚看到的画面,忍不住把两个人对號入座。 忽然,鼻血又蜿蜒而出! 他白著脸开口:“夫人,我,我在流鼻血!” 她点点头:“这是正常的反应啊,这说明你还是个真正的男人!” 话音落下,她就伸手轻柔的按压著他的鼻翼。 他的精神也顷刻间放鬆下来,渐渐地那股子无法压制的灼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怡琬眼看著他已经止血,下意识就要侧开身体,让他继续观赏图册。 哪成想,战阎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道:“看你比看那副图强!” 林怡琬诧异挑眉,她怎么能抵得上秘戏图的功效? 此时,她哪里知道,战阎已经自动在脑海里面,將两人转换为图册的俩小人了。 若是她知道俩小人打架十分激烈,她是万万不会再让战阎进行精神疗法了。 就这样,战阎在煎熬中足足泡够了一个时辰。 等他起身的时候,他的確发现了腰间十分明显的变化。 竟然,真的有了些许效果? 假以时日,是不是他完全能够成为真正的男人? 就在他想著如何要遮挡一下的时候,林怡琬却已经开口:“夫君,快让我看看,效果如何?” “嘭!”战阎直接將自己整个没入水中,他沙哑著嗓音道:“別,你不能看!” 林怡琬俏美的小脸上闪过一抹愕然:“为什么呀?我是你的医者,我当然要看看你的状况,才好对症继续用药!” 战阎用力闭了闭眼,他真的,这辈子最多的尷尬,窘態,都是在她面前。 她顷刻间明白过来,忍不住失笑:“夫君,你害羞?” 他毫不犹豫打断:“哪有?本候只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 她迅速伸手去捂住他的嘴:“咱们是夫妻啊,你看我,我看你,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甜糯的声音犹如天籟,挠的他后背又窜出那股子无法压制的感觉,尤其是腰间,似乎又好转不少。 他又惊又喜,难道她真的误打误撞的给自己治好了? 正当他走神的功夫,她却猛然將他给直接拉了起来。 四目相对,战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怡琬眯眼说道:“恢復的不错啊,果然精神疗法有效果,明天继续!” 她拍了拍手,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战阎看著她离开的背影,眸光复杂晦涩。 这个小姑娘,往他心湖里面投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就这么转身跑了。 她只怕真把他普通的病者那般看待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身上的火焰霍地熄灭,面色蔫蔫的拿了乾净的衣裳换上。 他离开院子之后,就去找了药老给他诊脉。 药老惊喜的看著他:“你这是用了什么灵丹妙药,竟然真的有抬头之兆?” 战阎艰难吐出三个字:“春宫图!” 药老先是面色古怪,接著就哈哈大笑:“老夫竟是还不知道,那东西还有这妙用呢?不错,恢復良好,假以时日,必然能让你传宗接代!” 战阎也顷刻间冷静下来,看来他把战玉赶出侯府的决定是正確的,他將来可以和琬琬生下属於他们两人的孩子。 这的確是个好消息! 当然,这治疗的过程,也是真的尷尬。 他觉得他脸皮都要快给烫熟了,要不是林怡琬一直在旁边守著,他真想落荒而逃。 此时药老並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而是自顾自的说道:“没想到你的那位夫人深藏不露啊,她虽然用的不是正统的医术,但是却有奇效!” 战阎想到她满脸神秘拿出春宫图的模样,就忍不住失笑,她的確不走寻常路。 试问,在这世上谁敢用春宫图治病啊? 她定然是当朝第一人! 当然,以后,她也只能给自己治这种病。 其他人,免谈! 药王又絮絮叨叨叮嘱:“侯爷,你这才刚刚恢復些许,千万別太过於衝动,不然就会功亏一簣!” 触及到战阎疑惑的眼神,他忍不住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你对你夫人克制些,万一办不成事,又会对你的精神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倒不如,等彻底恢復之后,再行敦伦之礼!”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用得著你提醒?” 看著他拂袖离开的背影,药王忍不住咕噥:“我这不是怕你急吗?看到肉那么久了,都没正经吃一口,这好不容易有点希望,你不得眼冒红光啊!” 战阎一边走,一边冷哼:“老东西,把本候当成什么人了?本候这么多年都能忍过来,还差这一时半会?” 冷风一吹,他下意识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將双手抄於袖中,猛然抬眼就看到跟在旁边的影魂手腕间竟然缠著一抹紫红色。 他皱眉询问:“你手腕上缠的是什么?” 影魂面上闪过一抹心虚,他连忙藏起来道:“回稟侯爷,是玲儿姑娘送给属下的暖手套,属下担心太过於温暖,影响拔剑的速度,这才缠到手腕上的!” 战阎忍不住古怪的勾起唇角:“影魂,你比影一厉害啊,那臭小子,只会招惹的紫儿追著他揍,你倒好,这才没回来几天,就让夫人身边的小丫头给你缝製暖手套了?” 影魂訕訕解释:“是属下误打误撞得来的,侯爷要是喜欢,也可以去街上买一副!” 战阎咬牙,他还以为影魂会说,你要是喜欢,属下就送给你呢。 却没成想,竟是让他去街上买一副? 欺负他没人送? 真是气死! 他毫不犹豫命令:“影魂,你去练武场上给我跑五十圈去,跑不完,就不许回来!” 影魂挠挠头,他完全不明白到底哪里得罪了主子。 算了,既然让他跑圈,他就赶紧去吧,省的跑慢了,再加罚。 罚走影魂之后,战阎心里依然觉得不痛快。 他觉得自己双手冻的越发冰冷,他拧了拧眉心,快步就回去自己的院子。 林怡琬已经睡著了,许是太过於疲累,她甚至都还打起了小呼嚕。 战阎怔怔看了她许久,眼底是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宠溺和温柔。 他伸手帮她拿了锦被盖上,转头吹灭了烛火。 此时,侯府东南角的一处院子,有两个身影正在帐慢里面肆意纠缠。 第130章 不甘 猛然房门被人用力踹开,紧接著杵著拐杖的战老夫人就直接把帐慢给扯开了。 楼老夫人惊叫一声,下意识拿了锦被將自己浑身上下遮住。 她心虚询问:“你,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战老夫人恶狠狠的盯著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跟面首胡闹,你就不怕丑事败露,战阎也把你给赶出去?” 楼老夫人慵懒的撩了撩头髮,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穿上,她就逕自走到战老夫人面前道:“他八百年都不来一趟我的院子,別说我养面首,就是我再养个孩子,他也绝不会发现!” 战老夫人没好气的坐在床榻上,那唇红齿白的小面首就体贴的上前为她捏肩敲背。 她咬牙说道:“我的玉儿被赶走了,我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將他留下,战阎太狠了!” 楼老夫人皱眉:“全都是林怡琬那个搅家精挑拨的,战阎从前就算对你不是特別体贴,但是却也不会这么惹你生气,只要把她给赶出侯府,一切就能恢復原样!” 提起这个,战老夫人就更气了。 她咬牙说道:“为了能把她赶走,咱们想出多少阴谋,不全都报应到自己人身上吗?还有什么办法?” 楼老夫人眼睛转了转,她迅速说道:“倒不如再来一招借刀杀人?” 战老夫人凝眉打量著她:“借谁的刀?” 楼老夫人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这才舒缓了脸色道:“还是你聪明,我这就命人给玉儿送消息,让他即刻去投奔忠勇王!” 不多时,就见一名老嬤嬤深夜从侯府后门离开了。 此时身在梧桐巷子的战玉正衝著陈芝兰发著脾气,他咬牙喝骂:“如果不是你,我何必沦为丧家犬?” 陈芝兰也是委屈至极,可她又不敢极力爭辩。 她只得抚著肚子哭:“玉哥哥,我怀著你的孩子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老夫人还留在侯府,咱们就有机会翻身啊!” 想到亲祖母,战玉这才缓和了脸色。 是啊,那是他唯一的希望。 这时候老夫人身边的嬤嬤已经进了院子,她低声说道:“玉公子,老夫人传下话来,让你前往忠勇王府投诚,她说整个京城最憎恨林怡琬的就只有新雅郡主,她恨她不死!” 战玉眼睛一亮,新雅郡主?他怎么忘了呢? 上次她在长公主举办的宴会上因为林怡琬挨了板子,想必也差不多该养好了。 他打定主意,第二天就让陈芝兰给新雅郡主送了求见帖子,两人约好在茶楼见面。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新雅郡主盛气凌人的前来,她將兜帽往旁边一放,面色冷厉的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战玉虽然恼恨她的粗鲁,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人人想要巴结的侯府世子了,他甚至连战阎的儿子都不是了。 他压低声音说道:“郡主殿下,我知道王爷一直憎恨我父亲像个强盗似的,把他黑林山的地契给抢走了!” 新雅郡主轻蔑的打量著他:“据本郡主所知,你已经从战阎家谱上移除了,你现在跟他八竿子打不著了吧?” 战玉毫不犹豫解释:“但是我祖母还在,他十分疼我,这你是知道的,况且,我也知道黑林山对你父王十分重要,所以只要你帮我对付林怡琬,我就想办法给你拿到黑林山的地契!” 新雅郡主眼底闪过一抹挣扎,不得不说,这个条件真的很让她心动。 她想替父王分忧,连日来,忠勇王的日子並不好过。 自打他被夺走兵权以及交出黑林山的地契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露出个笑脸。 就连她去求见,都被拒之门外。 曾经,她可是父王最喜欢的心肝宝贝啊。 察觉到新雅郡主挣扎的脸色,战玉忍不住开口:“郡主殿下,那个贱人给你太多的屈辱,让你在大庭广眾之下挨打,还让你被当今皇上训斥,你真的甘心吗?” 新雅郡主猛然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本郡主当然不甘心,本郡主恨不得撕了她的皮,拆了她的骨!” 战玉奸诈一笑:“是呀,只要她死了,咱们就都痛快了!” 新雅郡主霍然起身:“你回去先把黑林山的地契给准备好,本郡主很快就亲手把林怡琬送去阎王殿!” 战玉点了点头,连忙恭送她离开。 新雅郡主坐上马车,就吩咐身边的侍女:“你去皇寺走一趟,告诉明志大师下月有雨,让他把晒经日提前!” 侍女不敢怠慢,连忙前去告知。 不多时,京城各大世家的贵女贵夫人全都收到了晒经日的邀请。 林怡琬也不例外,她拿著楼老夫人亲自送来的帖子,眸光玩味。 楼老夫人在旁边说道:“你是咱们侯府的当家主母,老夫人身体不適,今年就轮到你做个代表,你切记,除了帮忙晒经之外,要再给寺里捐助三千两银子的香油钱!” 林怡琬面上闪过一抹嘲讽,这老夫人可真有意思,口口声声说她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却又不將管家权分出来,很明显是想要让她做个冤大头啊。 三千两银子要她自掏腰包? 她在想屁吃! 她再没迟疑,迅速说道:“紫儿,玲儿,走,咱们去找老夫人拿银子去!” 楼老夫人顿时就急了,她慌乱阻拦:“林怡琬,你怎么还去打扰老夫人,不是跟你说了,她身体不適,概不见客!” 林怡琬猛然顿住脚步:“不用她见客啊,就让她把三千两银子交给我就好!” 楼老夫人毫不犹豫打断:“你身为侯府主母,不会连这点银子也没有吧?” 林怡琬垂眸轻笑:“瞧你说的,这点银子我当然有啊,可是我为什么要往外掏?谁家新媳妇进门,也不会拿著嫁妆往公中填啊,要是老夫人死了也就罢了,可她还活著,我万万不能越过她去!” 楼老夫人险些气的翻白眼了,林怡琬这张嘴,也真是绝了,半点都不饶人。 林怡琬才不管她脸色有多难看,逕自就往老夫人院子那边走去。 几名老嬤嬤拦在外头,面色为难的说道:“夫人,老夫人犯了病刚刚睡下,请你先回去吧!” 第131章 晒经 林怡琬倒也没恼,她大声说道:“既然老夫人身体不適,那我正好就留在府里伺疾,晒经日不去也罢,谁也不能指摘我什么!” 老嬤嬤嚇了一跳,她连忙开口:“夫人,晒经日可不能不去,会被京里的贵人们笑话的!” 林怡琬挑眉:“老夫人都病重的下不来床,我还出门去参加什么晒经日,这要是传出去,我岂不就会落得个不孝污名?你这婆子到底是何居心,竟然鼓动我不顾病重的婆母出门?” 老嬤嬤面色骤变,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用力磕头:“夫人恕罪,奴婢可不敢让你背上污名!” 林怡琬也没理会她,毫不犹豫大声说道:“我现在就以老夫人病重为由推掉晒经日的邀请!” 躲在屋內听动静的战老夫人险些气的喷出一口老血,她算是看明白了,林怡琬就是故意要噁心她。 她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进来!” 林怡琬推门而入,她上下打量老夫人一眼道:“面色惨白,眼底淤青严重,果然是病重之兆,老夫人,你可別再轻易动气了,不然就得噶!” 战老夫人气的心口不断起伏,一双眼睛都几乎瞪的快要突出来。 她心说,我看到你就快要噶,你赶紧滚,让老娘多活几天吧! 心里虽然恨不得將她千刀万剐,但是面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和蔼慈爱的模样。 因为她还要千方百计的將林怡琬哄去皇寺! 她深吸一口气道:“琬琬啊,这晒经日是非去不可的,如果不是我身体不舒服,我必然亲自前往!”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林怡琬认真开口:“老夫人,你身体不舒服找我啊,只要你不是装的,我保管几针下去,让你针到病除,別说前去参加晒经日,就是你去参加骑马大赛,都能生龙活虎!” 战老夫人急急喘了一口气,这丧心病狂的贱丫头,是非要揭了她的脸皮往地下踩啊? 瞧瞧嘴多损啊! 只差没说,她就是装的了! 她强自把怒火压下去道:“用不著你扎针,我这老胳膊老腿,根本就受不了山路的顛簸!” 林怡琬眨眨眼睛:“老夫人,你是害怕再跟上次一样遇到劫匪吧?你放心,咱们这次多带上些护卫,再说了,咱家侯爷是抓匪小能手啊,除了那些受人僱佣的,谁还敢再打劫侯府女眷?” 战老夫人就觉得她是在暗戳戳的影射自己,所以只恨不得赶紧將她给打发走,不然,非得吐血而亡不可。 她再没迟疑,迅速从手边锦盒里拿出三张银票道:“给,三千两银子,走吧!” 看到银票,站在门口的楼老夫人都惊了。 不是商量好不给吗? 老夫人怎么又抽风主动往外掏? 容不得她想明白呢,林怡琬就已经飞快將三张银票接在手里,她眉眼弯弯的开口:“老夫人,我总觉得三千两少了些,你不也说了,最近咱们府里不太平,倒不如多加一些,也好让大师们给咱们府里多念念平安经?” 战老夫人顿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好嘛,敲竹槓还敲到她头上来了。 她毫不犹豫打断:“三千两足够了,你別墨跡了,赶紧去吧,以免耽误了时辰,再被別人指摘没有诚心!” 林怡琬诚挚开口:“老夫人,你真不再多添点香油钱了?看来,你之前说的去寺里拜佛求平安,都是託词啊!” 战老夫人浑身巨震,这贱妇只差没说所有事情都是她安排的了? 她下意识爭辩:“你怎么能这般怀疑老身呢?虽然你没把老身当婆母,老身却是对你这个儿媳妇,还是相当满意的!” 老天爷,她每每往外吐出一个字,后槽牙都跟著紧紧咬一咬。 她怎么会满意,她是恨她不死! 林怡琬依旧笑眯眯:“我也猜著老夫人是这般想的,我这么好的儿媳妇,打著灯笼都难找,所以再加三千两银子呢!” 看到她伸过来的葱白手指,战老夫人恼恨的真想给一根根狠狠掰断。 但是她不敢! 她晦涩开口:“老身手里真没这么多银票了,不如再给你一千两?” 林怡琬霍然起身:“老夫人歇著吧,我去跟侯爷商量一下,让他给你请个稳妥的大夫回来!” 眼看著她就要往外走,战老夫人只得叫住:“好,再给你三千两!” 林怡琬拿到银票,慢悠悠开口:“老夫人放心,我定然会诚心让大师给咱们侯府多念些平安经,保佑你老人家儿孙满堂(断子绝孙)!” 战老夫人目送她离开,待她的身影彻底看不到之后,抬手就將手边的茶碗狠狠往门口方向砸去。 哗啦,瓷器碎片落得满地狼藉。 楼老夫人凝眉揶揄:“她威胁你,你就往外掏,你可真大方!” 战老夫人狠狠瞪她一眼:“不大方她会心甘情愿的前去皇寺?” 楼老夫人嘀咕:“那也不用再给三千两吧?” 战老夫人烦躁的摆摆手:“就当是送给她的买命钱,让她带去阎王爷跟前,再说了,她这一趟是必死在皇寺的,她留到府里的嫁妆,还不全都是咱们得?” 楼老夫人这才面色好看些许,她满脸討好的说道:“老夫人,那些好东西你可得多分给我一些,我帮你出主意,也算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战老夫人隨意敷衍:“还能少的了你的好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回去祈祷,祈祷咱们计划成功,晚上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了!” 此时林怡琬已经坐上前往皇寺的马车,旁边玲儿拿起一个核桃,却怎么也砸不开。 她顺手就把皇上赏赐的金牌解下,递给她道:“用这个试试?” 玲儿刚想接过,待看清楚什么东西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就丟还给林怡琬。 她瞪眼:“夫人,你欺负奴婢,你让奴婢用金牌砸核桃,若是传出去,奴婢会被皇家置个大不敬的罪名!” 林怡琬伸手捏捏她圆鼓鼓的小脸:“哪里就欺负了,逗你玩呢,这金牌连个核桃都不能砸,除了带著好看之外,还真没什么用!” 玲儿忍不住咋舌,夫人真是飘了,还嫌弃皇上亲赐的金牌没啥大用了。 这京中,有多少人想求,却求不到啊。 她再没吭声,迅速小心翼翼的把金牌拴好在林怡琬腰边。 她小声说道:“夫人,好像今年的晒经日提前了,奴婢记得应该是在下月吧?” 第132章 好戏 林怡琬將点心塞进嘴里道:“我们玲儿变聪明了,竟然也瞧出不对劲来了?” 玲儿汗顏:“奴婢只是觉得老夫人定然没安好心眼子,不然不能这么痛快的给你六千两银子,把你打发出来!” 林怡琬嘲讽开口:“等著瞧吧,到了皇寺之后,就会有好戏瞧了!” 中午的时候,不少贵夫人就已经赶到皇寺。 方丈已经把藏经阁收拾出来,要求各府的贵女们趁著日头好,赶紧把经书都全都晾晒到早就准备好的木架子上去。 林怡琬分到的区域正好跟新雅郡主挨著,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新雅郡主囂张的撞了她一下,这才快步走到旁边的书架前指挥身边的侍女:“赶紧把这些全都搬完!” 侍女动手干活,她就坐在旁边赏看景。 玲儿也不敢迟疑,毕竟侯府分到的书也不少,她和紫儿不能太落后,不然会被別人看笑话的。 哪成想,搬了片刻之后,她竟是发现经书越来越多。 她诧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夫人,这是什么情况啊?咱们明明把这架子上搬空了,怎么又会冒出来?” 林怡琬抬头一看,只见新雅郡主身边的小侍女,正往她架子上放书呢。 好傢伙,偷懒偷到她头上来了! 当真是老鼠舔猫鼻,找死啊! 趁著小侍女又动手脚的时候,她猛然快步衝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大喊:“来人啊,有贼偷儿!” 小侍女嚇得脸都白了,她著急爭辩:“侯夫人,你怎么胡乱冤枉人呢,奴婢怎会偷你的东西?你快放开奴婢!” 新雅郡主也迅速站起开口:“林怡琬,你別胡说八道,本郡主身边的侍女如何会偷你的东西?” 这时候方丈已经被惊动了,他快步走过来道:“怎么回事?” 林怡琬率先开口:“新雅郡主身边的侍女是个贼偷,她偷了皇上赐予我的金牌!” 方丈登时面色大变,这可不是小事。 他凝眉瞪向小侍女:“你偷了吗?” 小侍女將脑袋摇成拨浪鼓:“没有,奴婢真的没偷,侯夫人仗著权势故意污衊奴婢,求方丈给奴婢做主!” 方丈眸光审视的看向林怡琬:“侯夫人,你作何解释?” 林怡琬淡声说道:“如果她没偷,她不应该待在忠勇王府分到的区域吗?为何会突然跑到本夫人这边?” 她这么一说,眾人就都发现了,確实呀,怎么新雅郡主身边的侍女跑到侯夫人这边呢? 再看看书架上摆放的几摞经书,方丈面色顿时十分难看。 他皱眉看向眸光闪烁的小侍女,冷声说道:“说,为何本该在忠勇王府区域的经书会放到战义候府的书架上?” 小侍女嚇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她支支吾吾的摇头:“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方丈转头看向新雅郡主,她不耐挑眉:“肯定是侯府这位阎夫人故意陷害本郡主的,毕竟本郡主早就跟她不对盘,她故意让想要本公主落上个欺负她的污名!” 林怡琬都要气笑了,不得不说,几天不见,新雅郡主倒打一耙的本事越发的炉火纯青。 她要不好好的反击回去,都对不起她的这番说辞。 果然,小侍女得了提醒,著急爭辩:“郡主殿下说的对,就是侯夫人故意搬了我们的书,再陷害我们郡主,奴婢就是被她生生拉过来的!” 林怡琬淡淡开口:“方丈,本夫人有没有污衊她们,翻翻这名侍女的袖子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侍女下意识用力摇晃袖子:“奴婢袖子能有什么?根本就什么都没有,你红口白牙的污衊,你太歹毒了!” “啪!”一枚金牌陡然掉落在地上,那灿烂的顏色,险些晃瞎了眾人的眼睛。 “这是皇上亲赐的金牌,见者必跪,诸位还在犹豫什么呢?”林怡琬沉声大喝。 “见过皇上!”眾人不敢迟疑,连忙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新雅郡主面色雪白难看,她明明一直盯著林怡琬啊,她到底是怎么把金牌塞进她贴身侍女袖子里面的? 正当她想不明白的时候,林怡琬却已经冷冽开口:“此女胆大包天,竟然连御赐金牌都敢偷,而且还是在佛门清净之地,就更该严惩了!” 证据確凿之下,方丈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只得开口:“那就命人把她拖出去皇寺吧!” 林怡琬毫不犹豫的说道:“紫儿,给她用鞭刑,抽上五十鞭子,以儆效尤!” 小侍女嚇疯了,她哭著大喊:“郡主殿下救命,郡主殿下救命啊!” 林怡琬凑到她面前低声提醒:“你家郡主是不会救你的,只要你把她给咬出来,说不定,我就能饶你一命呢!” 小侍女眼底闪过剧烈挣扎,她转头看到新雅郡主无动於衷的模样,顿时心灰意冷。 片刻之后,她嘶声大喊:“是郡主,她让奴婢把忠勇王府所有的经书全都搬到侯夫人那边去的,奴婢只是遵从她的吩咐,求侯夫人饶恕!” 新雅郡主面色骤变,她立马擼起袖子就要衝上前揍人:“贱婢,你好大的狗胆,竟敢还污衊本郡主!” 方丈立即怒斥:“郡主殿下,此乃佛门清净之地,岂能容你这般喧譁?” 新雅郡主咬唇爭辩:“她,她污衊栽赃本郡主!” 方丈沉声说道:“这是你们忠勇王府的家事,你就算要处置她,也得先把她从佛寺带走!” 林怡琬眸光微沉,新雅郡主巴不得赶紧將小侍女给带走灭口呢。 不行,她得拦下来! 她还要从小侍女嘴里问出新雅郡主到底存了什么害她的心思! 她迅速开口:“既然是这小侍女自作主张,那就该由本夫人要她的命,紫儿,將她带出佛寺,找个清净的地方,直接挖坑给埋了!” 此话一出,不但那些看热闹的贵夫人们面色骤变。 就连方丈也下意识拧紧眉心,不得不说,这位阎夫人也真的是心狠手辣。 可他没有阻拦,因为他明白小侍女也著实有错在先! 她就算不被林怡琬给杀死,也会被新雅郡主给灭口! 想来,她定然是没有活路的! 方丈纳了一声佛號,再没吭声。 第133章 倒霉 新雅郡主眼看著紫儿把小侍女给拖走之后,依旧有些不放心。 她转头命令身边的暗卫:“赶紧跟上去,看看寒烟到底有没有被活埋,如果没有,你再偷偷补个刀!” 暗卫点了点头,飞快转身离开。 林怡琬没再理会新雅郡主的小动作,带著玲儿继续晾晒经书。 转眼就到了黄昏,皇寺给各府夫人都安排了厢房休息。 林怡琬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看到紫儿已经带著那名小侍女在等著了。 她不动声色的询问:“说吧,你家郡主到底在这皇寺给本夫人安排了什么陷阱?” 寒烟猛然抬起头,她声泪俱下的哀求:“多谢阎夫人救奴婢一命,奴婢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林怡琬抬眸看了紫儿一眼,她解释道:“新雅郡主派人灭口,她亲眼看到那人往土里接连狠狠刺了几剑!” 寒烟嚇得浑身剧烈颤抖,幸好紫儿不是真的埋她,不然,她此刻就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她呜咽开口:“郡主殿下在黑市买了不少火油,她打算亲手將阎夫人活活烧死在这皇寺!” 林怡琬倒吸一口凉气,新雅郡主可真是狠毒! 幸好她提前洞悉了她的毒计,不然,她只怕就身陷危险之中了。 既然如此,那就顺势送她一份大礼! 她再没迟疑,迅速交代紫儿赶紧去找到那些火油给换掉。 用过晚膳之后,她就让玲儿大张旗鼓的去找方丈討要藏经阁的钥匙,就说她要誊抄平安经给侯府祈福。 新雅郡主早就派人盯著林怡琬的行踪,此刻听说之后,就觉得这是一个动手的绝佳机会。 然而她身边的老嬤嬤却有些担心,她著急说道:“郡主殿下,你莫急,奴婢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蹺,咱们再等等?” 新雅郡主不耐打断:“嬤嬤,还有什么好等的?这真是天助我也,不但能烧死她,连带著那些经书也一併全部烧毁,到时候,方丈肯定盛怒,又怎会尽心尽力的彻查起火原因?” 老嬤嬤沉吟:“话虽然这样说,可万一这是陷阱呢?” 新雅郡主直接开口:“不可能,战老夫人那边已经给我送来消息,她的確是要抄写平安经给侯府祈福的!” 老嬤嬤还想再劝,却被新雅郡主厉声呵斥:“你闭嘴,本郡主恨林怡琬入骨,不管你说什么,也绝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她再没迟疑,迅速命人把火油瓶子搬到藏经阁门口。 待看到林怡琬正在伏案誊抄经书的时候,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残毒的笑容。 她低声呢喃:“林贱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她將火油瓶子打开,全数倒在藏经阁四周。 猛然,一声野猫叫措不及防的炸响在她的耳边。 她嚇得惊叫一声,咣当就把手里的火油瓶子给丟在了地上。 林怡琬和玲儿也听到了动静,下意识戒备询问:“谁在外头?” 电光火石之间,新雅郡主也顾不得什么,直接就点燃了火摺子,扔到了门口。 在她的预想里,但凡火摺子扔下,顷刻间大火就能把藏经阁整个包围。 到时候林怡琬就会被烧的嘶声哭喊:“快来人啊,救命!” 然而,大火封门,她们主僕根本就逃不出来。 等方丈带人赶来救火,她早就被烧成黑炭了。 毕竟她提早已经命人在饭菜里面动了手脚,会让她们吃下之后,就陷入昏沉的睡眠之中。 一切皆已经成了定局,林怡琬必死无疑! 想到这个结果,新雅郡主就开心的露出笑容,她满目得意的开口:“林怡琬,你马上就要被烧死了,你这个贱女人,今天本郡主就將你烧成灰烬,让你连投胎做人的机会都没有!” 林怡琬和玲儿站在藏经阁门口,就像是看二傻子那般看著她。 新雅郡主猛然怔住,怎么回事?火油为何没有烧起来? 她再没迟疑,迅速又点燃了一个火摺子丟下去。 只见小小的火苗渐渐熄灭,直到变成一缕烟尘。 新雅郡主惊呆了,什么鬼? 容不得她想明白呢,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嘶声大喊:“快来人啊,有人在藏经阁放火!” 新雅郡主下意识就要逃走,却被方丈带人给堵了回来。 他凝眉询问:“郡主殿下,你为何要在藏经阁门口放火?” 她颤声爭辩:“没有,我怎么会放火?我只是睡不著,跑出来走走罢了!” 这时候玲儿快步走到那些火油瓶子旁边,迅速拿起一个说道:“这里还有剩下的火油!” 新雅郡主骇的面色泛白,不可能啊,明明她记得都倒完了,怎么还会剩下? 她並不知道,这是紫儿早先留出来的一个,就是让玲儿这个时候拿到人前。 方丈接过玲儿手中的火油瓶子说道:“郡主殿下,你作何解释?” 新雅郡主毫不犹豫的开口:“这些的確是我带过来的,只不过这里面放的根本就不是火油,而是清水,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自证的!” 她想著,反正之前那些全都倒下去,根本就没有烧起来,足以说明她拿到的这些火油全都是假的。 既然如此,往自己身上倒,也绝不会烧起来。 她一把抢过方丈手里的火油瓶子,直接打开之后,就倒了自己满身。 她讥誚说道:“我原本是带著清水前来嚇唬林怡琬的,我根本就没想要真正烧死她,既然你们都不相信,我就让你们看看,这到底是火油,还是清水!” 她迅速点燃火摺子,毫不犹豫的袖子凑了上去。 “轰!”火焰飞快燃烧,顷刻间就让新雅郡主变成一个火人。 她痛苦大喊:“救命啊,快救我!” 所有人都嚇傻了,包括方丈。 以至於眾人鼻端飘来烤焦肉味道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 新雅郡主身边的老嬤嬤跪地哀求:“方丈,赶紧救救我们郡主殿下,她是我们王爷和王妃的心头肉啊!” 方丈浑身巨震,是啊,绝不能让新雅郡主烧死在皇寺,不然忠勇王绝不会放过他。 他迅速大喊:“快往她身上浇水,快啊!” 第134章 牵连 这时候紫儿大喊一声:“没有清水,只有还没来得及被拉走的恭桶水!” 方丈急的光头上直冒冷汗,救命时刻,哪里还顾得上是什么水,只要能灭火,就是好水。 他著急催促:“倒,快倒!” “哗啦!”新雅郡主被满头满脸的倒满恭桶水,倒是没被疼晕过去,而是直接被臭晕过去。 此时她的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等清醒过来之后,查出是谁往她身上倒的恭桶水,她得直接把那人活活溺死在茅坑。 由於新雅郡主烧伤的太过於严重,以至於她身上的血肉全都被恭桶水浸满了,普通医者根本就无法处理。 方丈不敢隱瞒,连忙命人稟报给忠勇王。 不但忠勇王来了,就连得到消息的战阎也及时赶到。 他確定林怡琬无碍之后,面色这才和缓不少。 忠勇王面色铁青难看,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早上明媚无双出门的女儿,此刻竟是变成满身恶臭,满身黑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丑陋东西。 忠勇王妃更是受不住打击,直接哭天抢地:“我可怜的女儿啊,好端端的,你怎么被人害成这般模样?” 一句话提醒了忠勇王,他凌厉的双眸陡然落在方丈身上:“我女儿怎么会被火油烧伤?今天方丈若是不解释清楚,本王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方丈虽然惧怕忠勇王,但是却也是盛安帝亲封的大国师。 他平静自若的开口:“回稟王爷,郡主殿下是自己把自己给烧伤的,在场的所有贵夫人都可以作证!” 忠勇王环视过去,所有贵夫人都忙不叠点头:“不错,她的確是自己往自己身上倒了火油,她差点就把藏经阁给烧了!” 忠勇王气的双眸几乎喷火,他不相信新雅郡主会这么愚蠢,她肯定是被人算计了。 他迅速说道:“好端端的皇寺,怎会出现这么多的火油?肯定是有人故意要害她,战侯爷不是皇上派人彻查此事的吗?那你赶紧去查,一定要还我女儿一个公道!” 战阎不动声色的开口:“好,王爷放心,本候定然会查清来龙去脉,给你一个交代!” 他让影魂下去盘问,不多时,就將一名光头和尚给带了上来。 方丈瞳孔剧烈收缩:“明志?” 明志和尚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师兄,这些火油瓶子都是我帮著郡主殿下运进寺里的,她说要办一件大事!” 忠勇王面色骤变:“胡说八道,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 明志大师爭辩:“王爷,小僧没有胡说,前日里,郡主殿下派人跟小僧说钦天监测算,下月阴雨连绵,不適宜晾晒经书,让小僧提议將晒经日改提到今天!” 在场眾人面色皆是古怪起来,怪不得晒经日提前了呢,原来是新雅郡主图谋不轨。 再想到她是在侯夫人前往藏经阁誊抄平安经的时候试图动手放火,那么此番算计,定然是针对林怡琬了。 忠勇王自然也猜出来了,他握紧拳头,眼底满是复杂之色。 他的蠢女儿,怎么能这般傻? 算计別人不成,反倒是把自己给搭上了! 这时候新雅郡主已经悠悠转醒,她哭著呢喃:“父王,母妃,我身上好疼啊,你们快救救我!” 忠勇王连忙走过去,但是那味道著实不好闻。 他想要努力屏息,但是却终究还是乾呕出声。 新雅郡主就更加受伤了,她几乎是嚎啕大哭:“父王,你嫌弃我!” 忠勇王连忙摇头:“没有,父王怎会嫌弃你,你快告诉父王,到底是谁指使了你把火油带进皇寺,还放火把自己给烧了?” 事到如今,他只能以最大的程度保护女儿。 哪怕都知道她要活活烧死的是林怡琬,也绝不能说出来。 新雅郡主身体被烧伤了,但是脑子却不糊涂,她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对自己最有利。 她悲戚开口:“回稟父王,是战玉,他记恨战义候打断了他两条腿,更加憎恶林怡琬將他赶出侯府,所以他鼓动女儿帮他报仇,还帮女儿买来这些火油!” “女儿有些害怕,就把火油给换成了水,就只想嚇唬嚇唬林怡琬,哪成想,竟然还有一瓶火油,就自证的时候,出了意外!” 忠勇王恨的牙根痒痒,他转头愤怒瞪向战阎:“是你儿子害的我女儿,你战阎要如何给我们忠勇王府一个交代?” 战阎冷冽开口:“战玉惹出了祸事,王爷不该找他去算帐吗?他已经被移除族谱,不再是侯府的公子了,如果王爷不知道他现在的住处,本候可以告知,他住在梧桐巷子,跟亲爹娘一起!”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已经把所有责任都撇清了。 他可不管忠勇王脸色有多难看,而是看向方丈道:“此事也没再彻查的必要了,郡主殿下已经受到了教训,皇寺也没造成损失,就既往不咎吧!” 方丈连忙躬身行礼:“是,明志乃寺中人,老衲会看著处置,还请侯爷和皇上放心!” 战阎点了点头,转身就牵著林怡琬的手腕快步离开。 看著两人相携的背影,忠勇王恨的牙呲目裂。 战阎,林怡琬,你们统统都该死! 他用力握紧拳头,迅速命人將烧成重伤的新雅郡主给抬走,並命人去梧桐巷子抓捕战玉。 此时正在侯府等待消息的战老夫人心急如焚,她不断的敲著拐杖催促:“秦婆子,赶紧去门口再打探一下,看看梧桐巷子那边有没有派人来报信?” 秦婆子刚刚走出去,就看到她面色灰白的退了回来。 战老夫人不耐开口:“你这种鬼脸色做什么?” 秦婆子惶恐回答:“老夫人,是侯爷,侯爷回来了!” 战阎从外面快步走进来,他凝声询问:“不知道母亲是在等什么消息呢?竟是这般著急?” 战老夫人隱隱有些心虚,她仓皇回答:“没有什么消息,阎儿回来啦?你这是从宫里,还是?” 战阎冷冰冰回答:“皇寺!” 这两个字犹如重锤一下子就敲到了战老夫人心口上,险些让她直接兜头栽倒在地上。 第135章 效果 她用力握紧拳头,颤声询问:“阎儿怎会突然去皇寺?我记得你不是进宫了?” 战阎点头:“是进宫了,不过皇寺出了大事,所以皇上才派了本候前去彻查!” 战老夫人后背不断渗出丝丝凉意,凭著她对战阎的了解,如果真是林怡琬出了事,他定然不会这般云淡风轻的跟自己说话。 除非,是另有他人! 容不得她开口询问呢,战阎已经晦涩说道:“母亲有所不知,幸好咱们侯府早就跟战玉撇清关係了,不然,此番新雅郡主受了烧伤,少不得忠勇王要算在咱们侯府的头上!” “什么?”战老夫人面色巨变。 她咬牙质问:“你是说玉儿害的新雅郡主烧伤?怎么可能?” 战阎凝眉盯著她:“为何不可能?忠勇王已经派人將他抓走了,只怕凶多吉少!” 战老夫人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她浑身剧烈颤抖著,一双眼睛也骤然变成血红色。 那是她的宝贝亲孙子啊! 他被忠勇王给抓走,还能落得好? 她再没迟疑,迅速哀求:“阎儿,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毕竟玉儿叫了你这么多年的父亲,你忍心看著他被忠勇王处置?” 战阎毫不犹豫拒绝:“忠勇王原本就对本候记恨在心,本候若是前去救人,战玉只会死的更快!” 战老夫人顷刻间僵住,她此时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都怪楼老夫人那个蠢货,出的什么餿主意,还说祸水东引,怎么还引到玉儿头上去了呢? 原本应该被活活烧死的是林怡琬啊! 竟然又被她逃过一劫! 战阎看出她不断变化的脸色,就语调平稳的说道:“母亲既然这么关心战玉的事情,就先去梧桐巷子那边住著吧!” 战老夫人到底是老狐狸,顷刻间就反应过来,她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要把母亲赶出府去?” 战阎摇摇头:“並没有,本候只是觉得他终究是你一手养出来的好孙子,他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怎能袖手旁观?” 战老夫人用力咬了咬牙,这句话倒也不错,现下也只有她能救玉儿。 就凭著梧桐巷子的那俩废物,只怕玉儿都被忠勇王给打死了,她们还想不出办法。 她毫不犹豫的开口:“好,我这就收拾一下前去梧桐巷子,只不过,待玉儿的事情解决之后,我还会回来的!” 战阎没有理会她,逕自转身快步离开。 战老夫人心中隱隱担忧,可她现在没有任何选择。 她迅速命人把金银细软收拾了不少,这才深夜离开侯府。 几乎是她的身影刚刚消失,战阎就命令身边的影魂:“去把老夫人的院子一把火给烧了!” 影魂早就想这么做了,他毫不犹豫的就点燃了火摺子。 看著通天的火光,战阎幽幽开口:“母亲,这一遭,你必然有去无回!” 话音落下,他就缓步回到墨堂居。 林怡琬已经沐浴完毕,正等著再给战阎泡药浴。 她眨著那双琉璃般的眸子,娇媚而又灵动。 她赤脚跳下床榻,噠噠噠跑到他的面前:“夫君,你回来啦,咱们该泡药浴了!” 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整个用力箍在怀中。 她气息有些急促的开口:“出了什么事情?” 战阎哑声呢喃:“夫人,原本今晚上的阴谋是针对你的对不对?如果不是你机灵,把火油早就让紫儿调包,眼下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就是你?” 林怡琬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猜出来了,不过也不意外,毕竟他可是当朝活阎王战阎呢。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夫君,我不过是將计就计,顺势而为罢了,反正我就是不吃亏的性子,谁要是算计我,我就百倍千倍的还回去,这样的琬琬你能接受不?” 战阎忍不住轻笑:“你都能接受我不能人道,我哪里还有资格再嫌弃你?” 林怡琬挑眉:“你很快就能可以,药浴包不能少,必须要泡足七七四十九天!” 她伸手就將他推开,赶紧把药浴包倒进桶中。 看到熟悉的小架子又被搬过来,战阎竟是觉得头皮发麻。 他迅速阻拦:“夫人,秘戏图就不用了,我觉得这药浴的效果已经十分好!” 林怡琬凝眉拒绝:“那怎么行,精神疗法和药浴必须要齐头並进,不然,效果就会十分缓慢,你不要被外在的表象给迷惑了,你只是看著行,摸著也行,但是实际上,不中用!” 战阎浑身僵住,心说,夫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再一个,本候到底中不中用?你又如何得知的? 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他真害怕自己直接就找她试试。 又是一个时辰的折磨,战阎都觉得自己快要泡禿嚕皮了。 未免林怡琬再查看药浴之后的结果,他迅速穿妥衣裳道:“夫人,我还有些公务要去处理,你先休息!” 容不得她答应,战阎就已经先溜了。 林怡琬就十分惊讶,低头看著那一串串湿噠噠的脚印咕噥:“跑这么快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紫儿在暗处面色古怪的来了一句:“侯爷应该是怕吃你!” 林怡琬俏脸一红,忍不住挑眉瞪向紫儿:“紫儿,你学坏了呀!” 说完,她就咣当一声把房门给关紧了。 紫儿面色复杂的退到守夜的玲儿身边,就看到她正吭哧吭哧翻找炭盆里面放著的小红薯呢。 她拿了长剑帮她挑出来,她就咧著小白牙笑:“多谢紫儿姑娘!” 紫儿无奈开口:“你说,咱们侯爷和夫人什么时候能真正做成夫妻啊?” 玲儿一边斯哈斯哈的往嘴里塞小红薯,一边回答:“等他们打架的时候!” 紫儿发懵:“打架?” 玲儿满脸神秘:“对呀,我看著那图上就是两个小人在打架呢!” 紫儿默默握紧了手中长剑,她很想说,夫人,不是我学坏了,而是你的宝贝傻丫头玲儿学坏了! 战阎可不知道自从他走后,墨堂居的小丫头们戏很多。 他回到前院书房,就不断的在屋內走来走去。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影魂实在就忍不下去了。 他下意识询问:“侯爷,用不用给你把药老给扛来?” 第136章 等等 战阎毫不犹豫回答:“扛!” 不多时,身上卷了个锦被的药老就被扔到了他的面前。 药老骂骂咧咧:“影一呢?侯爷,你能不能把他赶紧换回来?我实在是受不住影魂,他差点没把老夫的一把骨头都给顛散了架!” 影魂躲在外头弱弱解释:“属下不是想让药老赶紧给侯爷看看吗?他已经走了快半个时辰了,脚底板子都快要磨出火星子!” 药老也顾不得责怪影魂没轻没重了,只关切的看向战阎:“你咋啦?哪里不舒服?” 战阎迅速关紧门窗,面色青白的开口:“药老,这次泡过药浴之后,我感觉太难受了!” 药老审视的目光往下,不由得发直。 他颤声道:“我的乖乖,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比昨天还要厉害啊!” 战阎拧紧眉心,可不是厉害啊,他都快难受半个时辰了,疼的很! 药老忧心忡忡的开口:“你这种情况,应该跟你夫人说啊,我不好给你胡乱用药!” 战阎为难,他哪里好意思跟小姑娘说。 光她那双调侃且灿亮的眼睛,就让他十分受不了。 他咬咬牙:“你先给我缓解一下,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还让不让我睡觉了?” 药老將脑袋摇成拨浪鼓:“没有办法缓解的,这是你夫人好不容易给你治出来的,不如侯爷先念念清心咒,看看管用不?” 战阎忙不叠催促:“赶紧给我找一本清心咒出来!” 影魂和药老在书房来回翻腾,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耳边就响起战阎复杂的声音:“不用找了!” 药老猛然回头,就看到战阎再无异状了。 他忍不住夸讚:“牛啊,这次怎么也得持续了一个时辰吧?” 战阎面色隱隱发黑,他眸光晦涩的开口:“既然持续那么久的时间了,是不是证明我已经恢復?” 药老认真提醒:“侯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老夫还是那句话,再等等!” 战阎心头十分烦躁,他忍不住瞪了药老一眼:“关键时刻,半点用都顶不了,本候那些药田是不是该收回来?” 药老訕訕笑道:“別呀,老夫这就回去给你找一本清心咒回来,明天再用!” 看著他落荒而逃,战阎直接拿了书砸出去。 待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影魂这才小心翼翼来到战阎面前:“侯爷,盯著老夫人的暗卫前来稟报,说她偷偷进宫去见战贵妃,而且她还把人给带到了忠勇王府!” 战阎面色骤变,放在书案上的手指也霍然收紧,他凝眉询问:“確定她带出来的是战贵妃?” 影魂重重点头:“影四说那女子虽然做宫婢打扮,但是从身形,以及走路姿势上来看,的確是贵妃娘娘无疑!”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战阎眼底闪过一抹寒芒,他冷声呢喃:“她们好大的胆子!” 影魂下意识询问:“侯爷,咱们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皇上?” 战阎深刻明白,妃嬪连夜出宫,此乃大罪。 战贵妃竟然顶风作案,著实作死! 哪怕是他的妹妹,他也绝不护著。 他沉声说道:“给战贵妃身边的眼线送消息,让她时刻盯著,看看她到底跟忠勇王达成了什么协议!” 影魂领命离开,而第二天就传出忠勇王碍於战老夫人上门恳求,直接把战玉放回梧桐巷子的消息。 林怡琬倒也並没有意外,毕竟战玉和战老夫人狡诈多端,各种骯脏的手段也层出不穷,指不定又用什么歪主意逃过一劫呢。 她正准备打算回去林家探望舅舅一趟,听说他已经回去大理寺当值了。 刚刚走到內院门口,就看到管家面色焦灼的跑来:“夫人,你快去看看吧,老夫人在外头正闹腾呢!” 林怡琬惊讶:“她闹腾什么?” 管家晦涩开口:“昨夜她的院子不小心被烧了,侯爷下了命令,就让她先別回来侯府,她非不听,就在侯府门口哭天抢地,如今整条锦鲤大街的贵人们都跑出来瞧热闹!” 林怡琬嘲讽的勾起唇角,战老夫人这是出府容易,回府难啊! 既然如此,那她也得遵从夫君的决定不是。 她迅速吩咐管家:“老夫人院子里面还烧剩下什么?你赶紧收拾出来,抬到门口去!” 管家沉吟:“库房倒没烧,是不是也收拾库房呢?”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收拾库房做什么?那是侯府公中的东西,她不能带走的,就只仅限於她的院子!” 管家古怪开口:“就只剩下一个残破的拔步床了!” “搬,赶紧搬!”林怡琬一声令下。 此时坐在门口的战老夫人別提多恼火了,她怎么都没有料到,她昨夜离开侯府之后,竟然被烧了家。 她就不信那是意外,定然是战阎故意报復她,恼恨她跟战玉定下祸水东引的毒计妄图在皇寺將林怡琬活活给烧死。 果然是个黑心肝的白眼狼,为了一个贱丫头,连她这个母亲都往外赶。 他可真阴狠! 不过,她是绝不会让他如愿的,再怎么说,她都是他的母亲,她就算犯下天大的错处,他都不能將她赶出侯府。 眼看著贱丫头已经带著人来了,她迅速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看上去眼泪汪汪可怜又狼狈。 她悲戚开口:“怡琬,母亲不知道到底哪里惹怒了侯爷,竟然让他將我这老婆子给拒之门外,我是他的母亲啊,他怎么能这么狠心的对我?” 林怡琬面上寒意翻涌,这老太婆上来就给战阎扣上个大不孝的污名,她可真歹毒。 她毫不犹豫的开口:“老夫人,瞧你这话说的,明明是你担心战玉,非要大半夜离府前去梧桐巷子那边住著,说是想办法將他从忠勇王府救出,怎么又反诬是侯爷把你赶走的呢?你这般败坏他的名声,他不是你亲生的啊?” 只一句话,就让战老夫人面色苍白,哑口无言。 她死死握紧帕子,眼底满是不安和慌乱。 林怡琬转头看向围观的眾人道:“诸位眼睛都是雪亮的,老夫人心疼那个养孙,大半夜不顾辛劳的前去搭救,甚至因为走的太急,把自己院子里面的烛火都给忘了熄灭,造成院子起火,就只剩下她屋里的半拉拔步床!” 第137章 流言 看到满是黑灰的拔步床给抬过来,战老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懵。 她嘶声质问:“怎么就只剩下床了?” 林怡琬惋惜说道:“就这还是小廝们冒著生命危险给抢出来的呢,老夫人,你这般费尽心机的去救战玉,知道的是你养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亲孙子,让你甚至连自己的院子都不顾了!” 又一句诛心话让战老夫人浑身剧烈颤抖,面色也是铁青难看。 她下意识爭辩:“胡说八道,那是老身一手养出来的孩子,自然会偏疼他一些!” 林怡琬反驳:“可你疼他,也得有个度,他犯下大错,你总该顾忌一下侯府的名声,他如今早已经不是你名义上的孙子了!” 战老夫人顿时被训斥的无地自容,眾目睽睽之下,她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原本这些人,是她故意叫来,打算给林怡琬一个下马威,让她赶紧把她求进侯府,再给她一处上好的院子。 却没料到,她的脸皮竟然被揭下来踩,以至於那些看热闹的贵人们都对她指指点点。 尤为让她受不了的,她竟然听到有人在偷偷议论;“你说,这战老夫人是不是跟她这个养孙有什么啊?他惹上忠勇王府,別人都想方设法的撇清,她倒好,院子都不顾,就跑去搭救,这关係,就很耐人寻味!” 战老夫人麵皮臊的难受,那些议论犹如针尖刺进她的耳朵,让她耳膜生疼。 她不敢再耽误,必须得赶紧撤走,以免真让林怡琬怀疑她跟战玉的关係。 但凡这个小贱蹄子再到战阎面前口舌挑拨,她就真的会身败名裂。 侯府老夫人的身份给她带来了诸多好处,她绝不能功亏一簣。 她迅速开口:“既然我的院子还在修缮,那我就先搬去庄子,等修好之后,侯爷会亲自把我接回来的!” 话音落下,也不等林怡琬再说什么,逕自转身快步上去马车。 看著马车滚滚离开,玲儿忍不住开口:“夫人,咱们侯爷真的去接她吗?” 林怡琬不屑说道:“就让她先回去做美梦唄!” 她记得舅舅十分爱吃锦鲤大街上的点心,她就吩咐车夫转道先去点心铺子。 然而刚拐出巷子,就被堵住了。 只见一处药铺门口停著一个漆黑的大棺材,旁边有妇人幼女正在嚎啕大哭。 车夫担忧开口:“夫人,咱们现在也不好调头了,要不然等一会儿?” 林怡琬点点头:“先去打听一下,前头出了什么事情!” 不多时,车夫就沉著脸快步走回来。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回春堂的庸医不做人,把病者家里害的倾家荡產还不算,甚至还诱骗著病者把女儿给抵押出去做药费,如今人死了,这不来討公道呢!” 林怡琬下意识询问:“这回春堂东家是谁?” 车夫晦涩开口:“忠勇王妃的小舅子,叫梅仁兴,是个有名的紈絝子,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林怡琬面色骤变,她记起来了,前世的时候,京城出现了一桩十分蹊蹺的女童丟失案。 那些都是八到十岁的小姑娘,正处於像柳条那般抽枝丫,长大的美好时期。 却在逛街或者游玩的时候走失,可把家中父母给急疯了。 官府派出大理寺官员彻查此事,却始终都没有眉目。 直到当朝户部尚书的幼女也失踪之后,盛安帝就命官府不眠不休的搜捕全城,限期他们三天之內交出罪魁祸首。 当时她记得还真破案了,凶手就是梅家的大公子,所有女童的尸体都是从他居住的小院子里面挖出来的,据说死状可惨。 她正陷入回忆之中的时候,玲儿却已经叫了起来:“糟糕,这群恶霸竟然要抢小姑娘了,他们好过分!” 她再没迟疑,连忙可怜兮兮的看向紫儿:“你去救救她,好歹挡一挡啊!” 紫儿下意识握住手中长剑,眼神却看向了林怡琬。 林怡琬知道,她是在等著自己示下。 玲儿眼圈登时就红了,她哑声呢喃:“夫人,奴婢知道凭著奴婢的身份不该烂好心,可那小姑娘是无辜的,她父亲都病死了,她怎能再被回春堂给抓走呢?明明是他们的错啊!” 林怡琬点头:“別哭,我会救她的!” 说完,她就衝著紫儿使了个眼色。 紫儿犹如离弦的箭那般,嗖的一下就冲了出去。 “嘭!”她的剑鞘猛然抽在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上,疼的他嗷嗷惨叫。 他嘶声怒斥:“哪里来的小贱蹄子,竟敢多管閒事打老子?” 紫儿也没理会他,手中剑鞘依旧朝著大汉胳膊上用力抽下。 大有他不放开对小姑娘的钳制,就直接抽死他的架势。 大汉嚇疯了,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顛婆,出手这么狠辣,再硬刚下去,他胳膊就別要了。 他再没迟疑,连忙鬆手。 得了自由的小姑娘迅速回到妇人身边,满脸泪水。 大汉恶狠狠的盯著紫儿:“你是谁家的狗,竟然敢管回春堂的閒事,你不要命了?” 紫儿依旧没有吭声,只站在妇人和小姑娘的身边保护。 大汉顿时嘲笑起来:“原来是个小哑巴啊,真是可惜了这副好样貌,压在身下连叫都不会叫,无趣的紧!” “唰!”紫儿长剑陡然出鞘,锋利的寒芒陡然袭向大汉的腰间。 “啪嗒!”一团血糊糊的东西从他腰间掉落,由於速度过快,他竟是都没感觉到疼。 直到他下意识伸手去摸,看到满手的鲜血,这才怒声痛叫:“你这个死哑巴,你赶割老子的命,根子,你找死!” 紫儿冷哼一声,直接將手指放进嘴里,打了个尖锐且响亮的呼哨。 一只黑色的雄鹰陡然凭空出现,它俯衝下来,叼起那一截血糊糊的东西就飞跑了。 大汉这才反应过来,他嘶声大喊:“那是老子的,那是老子的!” 接连追出去几步,除了落到头上的鹰粪之外,哪里还有它的身影了。 大汉恨的用拳捶地,他恼怒命令:“来人,把这小贱蹄子给老子抓起来,老子要剥她的皮,抽她的骨!” 隨著他的声音落在,回春堂內迅速出现不少黑衣打手。 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面容狰狞的把紫儿和妇人母女包围。 第138章 冤屈 小姑娘颤声哭泣:“对不起姐姐,是我连累了你!” 紫儿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温柔的说了两个字:“別怕!” 伏在地上的大汉浑身巨震,原来不是小哑巴。 他咬牙开口:“还墨跡什么,赶紧把她们全都拿下,胆敢伤了老子,老子一个都不放过!” 正当那些打手想要动手的时候,林怡琬霍然开口:“好大的狗胆,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动我们战义候府的人!” 她气势凛冽,只一句话就惊得那些打手全都僵在当场。 竟然是战义候府的人?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大汉此时已经被掌柜搀扶起来,虽然伤口已经做过简单的处理,但是却依旧有血跡不断往外渗出。 他强撑著开口:“战义候府的人又怎样?我们回春堂的事情也轮不到你管!”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说道:“这不是你们回春堂的事情,这是全京城老百姓的事情,你们回春堂草菅人命,害的病者倾家荡產不说,还想要抢占人家的女儿,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你们回春堂这是要打天子的脸啊!” 大汉嚇得连忙否认:“你少胡说八道,我们回春堂怎么会打天子的脸呢?” 林怡琬厉声逼问:“天子爱民如子,这些百姓都是他肩上扛著的责任,可你们呢?却这般肆意残害,不是打他脸又是什么?” 大汉额上顷刻间流出不少冷汗,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嚇得。 他下意识反驳:“我们没有,明明是这对母女贪得无厌,想要讹诈我们回春堂,她夫君得了要命的病,不治而亡,她们却妄想討要一笔不菲的安葬费!” 妇人哭著摇头:“没有,这位贵人,我夫君原本身强力壮,突然就浑身无力,我就带著他来到回春堂拿药,哪成想,药都吃了几十副,身体非但没有半点的好转,甚至还突然昏迷而亡!” 林怡琬追问:“那你让仵作验尸没有?” 妇人慌忙点头:“验过了,只说他是臟器受损而死,跟回春堂开的药没有半点的关係!” 林怡琬嘲讽的勾了勾唇角,这个说法也忒笼统了些,既然特意指明跟回春堂没有关係,也就是说,他定然是收了好处。 毕竟回春堂的背景不一般,谁也不愿意得罪皇亲国戚不是? 她不动声色的说道:“你夫君所喝过的草药方子可还留著?” 妇人忙不叠点头:“不但留著药方子,还留著药渣,我全都带在身上,还请贵人过目!” 她將放在锦布里面包著的东西递给林怡琬,態度恭谨。 林怡琬仔细辨別之后,就发现这是十分简陋的治疗伤寒的方子。 她拧了拧眉心,迅速说道:“紫儿,把棺材盖子给弄开,我要查看尸体!” 玲儿迅速跑向前:“我帮你!” 两人合力,直接把棺材盖子给挪开。 哪怕男子重病而亡,哪怕他身上的衣裳十分简朴,但是他的皮肤却十分乾净,足以看出妇人是对他进行了妥帖的擦洗。 林怡琬伸手翻了翻他的眼皮,就看到肿胀的十分厉害,甚至眼底还有一层浅黄色。 她转头看向妇人:“你夫君病重的那段时日,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妇人拧著眉心答不上来,但是旁边的小姑娘却怯生生开口:“爹爹不停地喝水,肚子都涨的像圆溜溜的大鼓,却依然闹著要喝!” 妇人也忙不叠的点头:“是这样的,他还无法正常排出,每每都疼的在床榻上来回翻滚!” 林怡琬眼底陡然闪过一抹寒意,回春堂果然是草菅人命,原本得的是消渴病,用伤寒药方,可不是越吃越重。 这根本就药不对症啊! 她迅速提醒:“你去官府告状,就说你夫君被回春堂误诊致死,让官府给你断案!” 回春堂的掌柜顿时面色复杂难看,他下意识阻拦:“慢著,你说误诊就是误诊?你是什么身份?”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就凭著我外祖父是当朝第一太医!” 只一句话就让掌柜不敢再吭声,林太医,那是当朝医学泰斗的存在。 谁敢质疑他呢? 林怡琬也没迟疑,迅速催促:“把棺材抬去官府,我陪著你们一道去,我倒是要看看,这仵作重新验尸,会得出一个什么结果!” 眼看著眾人就要离开,掌柜嚇疯了。 他眼底闪过一抹杀意,绝不能把尸体送到官府,否则回春堂草菅人命的恶名就坐实了。 他再没迟疑,迅速命令身边的心腹:“赶紧,把尸体给拦下,別管那个多管閒事的贱女人!” 心腹飞快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带著打手朝著棺材扑了过去。 “嘭!”紫儿接连將他们踹飞。 掌柜眼看著双方已经缠斗起来,他就赶紧拿出一个火油瓶子,直接朝著棺材上泼了下去。 就在他要扔出火摺子的时候,小姑娘却猛然咬住了他的手腕。 “啊!”掌柜惨叫著试图用力甩开,但是小姑娘哪怕被撞的满头流血,也没松嘴。 直到火摺子掉落在地上熄灭,她才迅速退下。 林怡琬抬脚就將掌柜踹跪在棺材旁边,他看到里面的尸体,顿时嚇得屁滚尿流。 他不断磕头道:“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谁让你的女儿被我们公子相中了呢?” 林怡琬迅速揪住他的衣裳喝问:“你说的是梅家的哪个公子?他叫什么?” 掌柜还来不及回答,就被一枚锋利的银针给刺穿了咽喉。 他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林怡琬转头朝著不远处看过去,就见一名穿著长衫的男子快步走来,他温润开口:“家中恶僕,惹下祸事,梅某来晚了,还请夫人莫要见怪!” 她挑眉讥讽道:“公子还真没来晚,你在他快要说出真相的时候,就及时赶到灭口!” 梅公子也没否认,他毫不犹豫制止了双方缠斗,他衝著眾人行礼道:“此事本公子定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掌柜已经死了,也算是以命抵命,至於苦主,本公子会给你三千两银子的安葬费!” 第138章 兽心 妇人显然十分震惊,她没想到回春堂竟然这么痛快的赔银子了。 林怡琬毫不犹豫的提醒:“夫人,你莫要忘了,还有你女儿的卖身契!” 妇人忙不迭点头:“对,除了安葬费之外,还要交出我女儿的卖身契!” 梅仁兴痛快说道:“早就准备好了,此番都是刁奴欺上瞒下,惹出这么大的祸端,诸位放心,本公子以后定然会整顿回春堂,绝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看到三千两银票交到妇人的手里,围观的百姓顿时就有些面色复杂。 她这次倒是不白闹,竟是白白得了那么多银钱。 林怡琬面色陡然沉了下去,她如何看不出梅仁兴的歹毒,这是要妇人母女成为眾矢之的。 毕竟钱財惑人眼! 她们得了那么多钱,未必就能守的住! 到时候依然落得危险之中,而他却落得个仁善好施的美名。 就在妇人要接过的时候,小姑娘却毫不犹豫的阻拦:“娘亲,我们不是卖爹爹的,这些钱,咱们不要,只不过,回春堂的庸医做了那么久,冤死在他手里的病者,肯定有很多!” 只一句话,就提醒了眾人,是啊,回春堂在京城开了这么多年,肯定会有人跟这对母女同样的遭遇。 紧接著有人大喊起来:“我爹也是吃了回春堂的药没几天就去世的,肯定也是庸医误诊,必须要赔偿!” “我家娃儿也是!” “我家娘亲也是!” 接连有不少人把梅仁兴给包围,朝著他討要赔偿银钱。 梅仁兴气的面色铁青,但是却在犯了眾怒之下,又不敢执意用强。 直到赔偿出去足足一万两银票之后,这才把人全都给打发走了。 等他再打算找那对母女的时候,哪里还有踪影了? 他气的一拳挥在墙壁上,咬牙切齿的怒吼:“林怡琬,你等著,小爷我早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此时並不知道,他也被林怡琬给记在了心上。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按照时间推算,此时应该已经陆续有女童走失了,正好去看舅舅,先问问他再说。 她一路陪著小姑娘母女將她的父亲安葬,就打算带著她们前往林府。 她比谁都清楚,梅仁兴绝不会善罢甘休! 舅舅林然听说她来了之后,亲自操控著轮椅前来大门迎接。 他开心的说道:“琬琬,你夫君这是给我送了两条腿啊,如今我都能去大理寺上值了!” 林怡琬心疼前世舅舅遭受了自己的连累,所以眼底满是愧疚之色。 她亲手给他推著轮椅道:“舅舅,你们大理寺现在有没有走失女童的案子?” 林然满脸惊色,他下意识询问:“你也听说了?是战阎告诉你的?” 林怡琬满头黑线,她能说是前世的记忆吗? 不过她可不敢嚇到舅舅,就连忙点头:“嗯,听侯爷说了一嘴,说你在忙女童失踪的案子!” 林然嘆息:“圣上唯恐人心惶惶,这才极力压著消息,他已经给我们大理寺下了死命令,三天之內,必须要抓到凶手,不然,就会把我们全都发配边境苦寒之地!” 林怡琬心头重重一跳,既然盛安帝下了死命令,那么是不是户部尚书的女儿已经失踪了呢? 但凡大理寺加紧全城搜捕,就加快了那些无辜女童的死期。 不行,她得赶紧阻拦! 她著急询问:“舅舅,大理寺那边你可透出消息去了吗?” 林然摇头:“还没,我正打算见完你之后,就亲自率领属下前去那些少女失踪的事发地前去彻查!” 林怡琬下意识长出一口气,只要別打草惊蛇就还来得及。 她压低声音提醒:“舅舅,我有一个怀疑人选,此事说来话长,咱们能不能先去书房?” 林然诧异的看向她,思虑片刻之后就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书房,林怡琬直接开门见山:“我路过回春堂的时候,救下刚刚带回来的那对母女,她们得罪了梅家的大公子,尤其那个小女孩,险些被他的爪牙给抢走!” 林然下意识拧了拧眉心,他比谁都了解这个外甥女,心思极为縝密,她既然提起这件事情,定然就有可疑之处。 他垂眸沉吟:“琬琬是怀疑梅家的大公子?梅仁兴,的確是风评不好,但是他既然有钱有权,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会对女童下手?” 林怡琬冷哼:“他不要脸唄!” 那种变態噁心的癖好,她又怎么能说出口? 林然瞬间就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的面上顿时染满肃杀。 他沉声说道:“梅家是忠勇王府的姻亲,他们的宅子可不好隨意进出!”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打著救我的名义,顺道搜府!” 林然下意识阻拦:“不行,这太冒险了,我不能让你只身陷入险境!” 林怡琬明白舅舅在乎她,可她更想赶紧救出那些无辜的女童。 她既然记起了这个案子,就必须出手干预,她绝不能再让无辜的少女丧命。 包括当朝户部尚书家的小女儿,前世的时候,她惨死之后,户部尚书就伤心欲绝的辞了官,导致忠勇王將自己的人安排做上了那个职位,將国库的银钱和粮食全都监守自盗自己手里去,逼的盛安帝甚至连战阎出征打仗都没有军粮。 她不敢往下想,她担心事情再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她將自己的荷包拿出来道:“舅舅,这些都是我研製出来的毒药,有麻,痒粉,还有泻药散,我真的可以自保!” 看到她手里的瓶瓶罐罐,林然哭笑不得。 他的小姑娘,竟然带了那么多防身的毒药,她这是要铁了心的去涉险。 他只得说道:“好,我让属下暗中保护你!” 林怡琬连忙摇头:“別,舅舅,你信我,梅仁兴狡诈如狐,而且他又是梅家的大公子,他身边怎会没有高手护卫?” 林然顿时陷入为难挣扎之中:“可你让我对战阎如何交代?你是前来林府探望舅舅的!” 林怡琬凑在他耳边说道:“待我被带进梅府之后,你就去找战阎,他会帮你一起去要人!” 林然顿时明白了她的算计,她这是要把梅家给翻个底朝天。 第140章 梅府 凭著战阎的雷霆手段,定然寻不到人不罢休! 眼见她態度坚决,甚至把后路都给想好了,林然就只能答应:“好,万事小心!” 未免玲儿和紫儿偷偷跟著她,她直接就从后门跑了。 她打听到梅仁兴依旧还在回春堂处理事情,就直接朝著那边走了过去。 很快,就有眼线將林怡琬的行踪报到了梅仁兴的面前。 他诧异询问:“你说她独自一人从林府出来了?” 眼线重重点头:“不错,你让小的盯著她,说是等她落单的时候,赶紧回来稟报,这不机会来了!” 梅仁兴嘲讽一笑:“贱女人多管閒事害小爷我损失了一个玩具,现下她自愿补上,那是最好不过!” 眼线下意识提醒:“公子,可她是战义候名义上的夫人,那活阎王可不好惹!” 梅仁兴皱眉瞪他一眼:“战阎是个死太监,他自己娶了夫人无福享受,本公子帮他传宗接代,他该感激才对!” 眼线汗顏,忙不迭点头:“公子说的对,公子帮著他传宗接代,让他战家有后,他该跪拜叩谢!” 梅仁兴再没迟疑,毫不犹豫的起身就往外走去。 他来到大街上,果然就看到林怡琬正在閒逛。 他快步迎上前,露出一个自以为风流倜儻的笑容:“侯夫人,咱们一天之內见了两次,真是好巧啊!”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左右看看:“梅公子?回春堂的事故处理完了?” 梅任兴毫不在意的挑眉:“就是拿点银子能打发的,我梅家最不缺的就是这些!” 林怡琬冷笑一声:“梅公子可真是財大气粗(蠢笨如猪)!” 梅任兴也没理会她的揶揄,而是凑近了她道:“侯夫人,我听说你家侯爷不能人道,你这才刚刚嫁过去,就守了活寡,这夜深人静的,不觉寂寞吗?” 林怡琬眼眸一转,那鲜活灵动的俏脸,瞬间就含妖,含魅。 尤其是那不敬意流露出来的风情,更是勾的梅仁兴心口狂跳,恨不得赶紧將她给拐走,好好蹂躪一番。 她语调哀怨的回答:“是有些寂寞呢,但是有什么办法?嫁鸡隨鸡,嫁狗隨狗,公子也应该知道,但凡和离,我就要被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 梅仁兴几乎是衝口而出:“你跟我走!” 林怡琬诧异的瞪大眼睛:“走?走去哪儿?” 梅任兴顷刻间也冷静下来,他毫不犹豫说道:“我可以给你快乐,把你的空虚都给填满,只要你听我的话,將来整个侯府就是咱们两人的!” 林怡琬面色骤变,她再没迟疑,抬手就狠狠抽了梅任兴一巴掌。 这一下子打的狠啊,直接打的他嘴角都流了血。 更是打的他脸也肿起了半边,他恼羞成怒的呵斥:“你,你打我做什么?” 林怡琬委屈凝噎:“谁让你言语欺辱我,你明知道我不能做那些事情,你还要诱骗我?” 梅仁兴满肚子的火气和愤怒也被这一怨一嗔给灭掉了,他耐著性子规劝:“侯夫人,我对你是真心的,难道你非要我当街剖出来给你看?” 林怡琬哀怨的看向他:“可我听说你后宅妻妾成群,而且我还听说你最是狼心狗肺!” 梅仁兴被骂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要不是她那张俏脸上还掛著可怜兮兮的泪珠儿。 他都以为她是故意来羞辱他!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抓住她的手腕道:“你若是不信我,我就把你带去梅府后宅,让你瞧瞧到底是不是妻妾成群!” 林怡琬下意识挣扎:“不要,你不要抓我!” 由於她叫的声音太大,以至於吸引了不少百姓的视线。 甚至那名首饰铺子的掌柜著急说道:“梅公子,你赶紧放开侯夫人,光天化日之下,你怎能隨便抓人呢?” 梅仁兴可不能白白放过这个好机会,姐夫早就让战阎吃瘪了,这次能抓走她的夫人,正好也帮著姐夫出口恶气。 他恶狠狠的训斥:“闭嘴,再敢多管閒事,就把你的摊子给砸了!” 掌柜再不敢吭声,连忙垂下脑袋。 梅仁兴把林怡琬拖上马车,逕自带去梅府后宅。 与此同时,有不少人朝著战义候府跑去报信。 战阎此时刚刚跟林然见了面,听了他的话之后,还没做出反应,就看到影魂面色凝重的前来稟报:“侯爷,有不少热心百姓前来报信,梅仁兴把夫人当街抓走了!” 战阎再也坐不住了,他飞快往外走:“舅舅,你先去林家搜人,我去找皇上討要御林军!” 片刻之后,他又凝眉说道:“不了,你进宫去找皇上討要御林军,我前去梅府交涉,你跟皇上说,如果我夫人出了半点差池,他以后休想再让我去给他衝锋陷阵!” 林然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在这世上,能给当朝皇上撂狠话的,也只有他战阎了吧。 他不敢耽误,匆匆命人推著他进宫。 此时林怡琬已经被带进梅府后宅的海棠园,不得不说,这里的精致可真是美不胜收。 海棠开的娇艷,微风轻轻一吹,就有瓣洋洋洒洒的落下,犹如人间仙境。 梅仁兴命人给林怡琬端来美酒道:“侯夫人,我这宅子如何?以后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林怡琬有些不安的垂下头:“不,我不能留在这里,梅公子,你赶紧把我给放走!” 梅仁兴眼底闪过一抹嘲讽,他讥誚道:“侯夫人,我这梅府进来容易,离开可难,但凡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会对你百般折磨,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怡琬一把端起酒壶,逕自將里面的美酒全数都淋到了他的脸上。 他狰狞大笑:“哈哈,林怡琬,今天你就將成为本少爷的人!”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直接就狠狠摁在石桌上。 他单手去弄自己的衣裳:“我原本想著你是头回,就对你怜惜些,哪成想,你竟是个刚烈的小蹄子,既然如此,那小爷我也就不客气了!” 林怡琬再没迟疑,猛然仰头往他脸上狠狠撞去。 第141章 虎穴 “嘭!”梅仁兴措不及防的发出一声悽厉痛叫,他伸手一摸,就看到掌心里头全是鲜血。 林怡琬拔腿就逃,气的他嘶声大喊:“快抓住她!” 恰在此时,外面就有护卫面色焦灼的跑了进来:“大公子,活阎王来了,他说你抓了他的夫人,让你赶紧去见他!” 梅仁兴顿时有些不安,他万万没想到战阎竟然来的这么快。 他下意识说道:“命人把大门给堵严实了,千万別让他进来!” 几乎是话音刚落,他的耳边就传来轰然巨响,竟是连大地都跟著颤动了几分。 梅仁兴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就栽倒在地。 他著急喝问:“怎么回事?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动静?” 这时候又一名侍卫跑进来道:“完了公子,咱们梅府的大门被活阎王命人用圆柱给撞倒了啊!” 梅仁兴眼前一黑,险些就栽倒在地。 他死死抓住旁边的石桌,咬牙说道:“战阎想找死吗?梅府也是他说闯就闯的?” 他匆匆走到前院,就看到梅老爷和梅夫人正在跟战阎交涉。 战阎犹如门神那般的站在廊檐下,他冷声道:“本候听说你们家的儿子当街抓了我夫人,特意前来要人,还请两位让开,否则磕著碰著,本候概不负责!” 梅老爷气的面色铁青,想他身为当朝忠勇王的岳丈,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梅府大门竟然被撞倒,这是极其囂张的挑衅。 他咬牙切齿的指责:“战阎,你还有没有王法,凭著当街的几句谣言,你就敢擅闯我们梅府,你当这天下是你战家的?” 战阎毫不犹豫回呛:“天下不是战家的,但是林怡琬是我战阎的,我来寻她,谁敢无故阻拦,別怪本候大开杀戒!” 梅老爷两手一挥:“上!” 不少打手匆匆上前,直接跟战阎带过来的人缠斗起来。 梅夫人嚇得浑身颤抖,她焦灼开口:“老爷,咱们要不要去找王爷求救?” 梅老爷毫不犹豫打断:“找他做什么?他现在自身都难保,咱们怎么能再给他添堵?全都是你那蠢儿子惹出来的祸端,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梅夫人平白挨了一顿骂,只能捏著帕子嚶嚶嚶哭泣。 片刻之后,就见林然带著御林军来了。 李友德毫不犹豫命人把梅府包围,他沉声道:“皇上有令,梅府必须敞开大门让战义候搜查侯夫人的下落!” 梅老爷直接反对:“不行,我们梅府根本就没有什么侯夫人,皇上怎能胡乱下令搜府?他这般纵容战阎,就不怕遭人非议?” 李友德冷冽开口:“梅老爷,侯夫人在不在梅府,你说了不算,得你儿子说了算,请你退到一旁,免得刀剑无眼,伤到了你!” 梅老爷险些气出心梗,他如何听不出李友德的警告,那就是再敢废话,直接动手废了你。 他战战兢兢的退到一旁,就见梅仁兴面色苍白的快步走来,他急切道:“误会,都是误会,我是请了侯夫人前来我们梅府不错,我们原本是打算商量她收购回春堂的事情,可后来没谈拢,她就走了啊!” 只一句话,就让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李友德率先询问:“梅公子,你確定侯夫人已经离开了梅府吗?” 梅仁兴重重点头:“不错,在御林军统领面前,我怎敢说谎呢?” 梅老爷也旋即开口:“战阎,还不赶紧给老夫道歉,你擅闯我梅府,甚至还兴师动眾的毁掉我梅府大门,少不得要赔偿一万两白银!” 战阎面上勾起一抹讽笑:“你儿子说的话,本候半个字都不信,既然琬琬已经离开梅府,那为什么我没有见到她?” 梅仁兴愤怒反驳:“她长著腿脚,我怎么知道她去了哪里?战义候,你不要欺人太甚,没有证据的事情,你擅自污衊,在我朝也是重罪!” 战阎挑眉:“污衊啊?本候还偏不信这个邪,李友德,带人把梅府掘地三尺,搜寻我夫人!” 李友德面露难色:“侯爷,这不太妥!” 他的言下之意,没有证据,属实会被人詬病。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出了事我担著,但凡寻不到琬琬,大不了我在朝堂上给梅老爷当眾认罪,再赔偿他一万两白银就是!” 此话一出,梅老爷心里迅速起了算计。 他可以趁著这个机会让战阎丟人现眼,反正他儿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林怡琬给带回来的。 他肯定就是故意找茬! 想到这里,他就毫不犹豫的答应:“好,战义候,眾目睽睽之下,你要说话算数!” 战阎幽幽开口:“本候从不食言!” 梅老爷毫不犹豫催促:“那你赶紧去搜,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搜的出来什么!” 这时候梅仁兴快步衝到他面前低声喊道:“爹,万万不可!” 梅老爷诧异的看著他:“为什么不可以?” 看到儿子眼底的复杂,他猛然醒悟过来。 他再没迟疑,迅速抓住他的胳膊离开。 直到將他拖进书房,確定战阎的人没跟进来之后,他才抬手狠狠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你这个蠢货,什么人都敢碰,你疯了吗?” 梅仁兴捂著肿胀的脸颊辩解:“我没想碰她,是她先到回春堂闹事,还把我早就看好的小丫头给救走了!” 梅老爷来回走了几步道:“她现在去哪里了?” 他懊恼摇头:“我不知道,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她就跑了,我已经命人去寻她了!” 梅老爷抬脚就狠狠踹在他的腿上:“那你还犹豫什么?赶紧在战阎之前把她给寻到,然后打晕藏进密室,无论如何,都要躲过这一次!” “是!”梅仁兴匆匆往外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梅老爷猛然记起了什么,他著急提醒:“你去祠堂那边看看!” 梅仁兴不解说道:“那里面不是关的別人?” 梅老爷不耐催促:“让你去你就去,还墨跡什么?” 梅仁兴再不敢吭声,迅速快步离开。 此时林怡琬已经来到梅府一处偏僻的院子外面,她左右看看,四周並没有人影。 当她伸手就要推门的时候,一道人影猛然从暗处冲了出来。 第142章 密室 她面色骤变,伸手拿出毒药粉就要往他脸上洒下。 他连忙用手肘挡住脸道:“我是来帮你的!” 林怡琬满脸戒备的看著他:“你是谁?” 来人不答反问:“你是来救那个小姑娘的吧?我知道她在哪里,我可以给你带路!” 林怡琬才不肯乖乖给他走,她毫不犹豫从荷包摸出一枚药丸道:“你把这个吞下去,我就信你!” 来人皱眉看她一眼,飞快从她掌心中把药丸给拿走了。 电光火石之间,林怡琬看到他手背皮肤满是黑灰色的烧伤。 她神色一顿,脑海里面迅速就出现了他的名字:“梅凌风,真正的梅家大公子,自小才气过人,名扬京城,然而却因为府里的一场意外失火,把自己给烧的面目全非,他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再被爆出的时候,就是那桩残忍的弒杀女童案!” 林怡琬顷刻间明白过来,前世的时候,那位获罪的梅家大公子就是他! 他是替梅仁兴顶了罪! 察觉到她的犹豫和打量,梅凌风忍不住催促:“你不想救人了?” 林怡琬声音缓和了下来:“好,你带我去!” 两人七拐八绕的来到一处僻静的院子,他就伸手指著一间小柴房道:“你要救的人就在里头,只不过,梅府外头戒备森严,你恐怕把她带不出去!” 林怡琬淡淡开口:“多谢公子,我就没想带她出去!” 梅凌风诧异的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林怡琬飞快提醒:“你赶紧走,莫要再管这件事情,以免遭了连累!” 梅凌风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他咬了咬牙,迅速闪身没入大片树之间。 而林怡琬也毫不犹豫的衝进柴房,就见到缩在墙角,嚇得浑身颤抖的户部尚书幼女桑秋唐。 她低声呼喊:“秋唐,你还认得我吗?” 桑秋唐用力瞪大眼睛,泪水顷刻间决堤而出:“琬琬,你是琬琬?” 林怡琬快步上前,伸手就將她抱在了怀中:“是,我是琬琬,还好来得及!” 由於都是京中贵女,两人打小就认识。 桑秋唐是唯一一个不赞同她跟战玉订婚的朋友,觉得他根本就不可靠。 可她非但不听从她的建议,甚至还跟她交恶。 以至於两人渐行渐远! 前世她被拐走残杀,她当时也处於自顾不暇之中。 那么这一世,她要护住她的命,挽回这段友情。 她伸手拍了拍桑秋唐瘦弱的肩膀,柔声询问:“你没受伤吧?” 桑秋唐哭泣回答:“没有,有个男人要给我餵药,我咬烂了他的手,他气得打了我一巴掌,就把我关进这里来了!” 林怡琬下意识拧了拧眉心,没见梅仁兴手腕上有伤啊。 正当她还没想明白的时候,柴房的门猛然被人用力踹开。 桑秋唐面色骤变,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衝过去,把来人用力抱住。 她急切转头催促林怡琬:“你快跑啊,快啊!” 林怡琬心中感动,桑秋唐那么柔弱的小姑娘,就连一只蚂蚱跳到她的鞋子上,她都嚇得大喊:“琬琬,快来救我!”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衝上前用力把梅仁兴给抱住了。 她冷声说道:“秋唐,我不会逃的,我要把你救出去!” 梅仁兴满脸嘲讽之色:“想得美,你们既然入了我梅府,这辈子都別想再踏出半步!” 他再没犹豫,抬手就將桑秋唐直接打晕。 林怡琬下意识后退半步,却依然被梅仁兴抓住了头髮,並把软骨散塞进她的嘴里。 强迫她咽下去之后,梅仁兴露出狰狞的笑容:“战阎这辈子都休想在梅府搜到你,他根本就猜不出我会把你藏到哪里!” 说完,他就左手拖著林怡琬,右手拉著桑秋唐快步闪进祠堂。 此时,他並不知道,林怡琬唇边闪过一抹嘲讽。 待进了密室之后,他就把两人全都扔了进去。 確定两人依旧昏迷,他这才转身匆匆离开。 几乎是他的身影刚刚消失,林怡琬就迅速睁开了眼睛。 她早就防备梅仁兴给自己使用软骨散,所以早就提前把解药服下了。 她为的就是要寻到藏匿那些无辜女童的地方! 她伸手推了推桑秋唐,她也悠悠转醒。 她拧著眉心询问:“琬琬,咱们这是到了哪里?” 林怡琬开口:“应该是梅府祠堂下面的密室,如果我没有料错,这里並非藏了你我两人!” 桑秋唐挣扎著起身,她走到门口查看,竟是的確发现隔壁石室还关著不少女童。 她们满身伤痕触目惊心,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穿! 桑秋唐摇摇欲坠,她咬牙切齿的呢喃:“畜生,梅家人都是畜生!” 林怡琬也是十分震惊,梅仁兴,他真的是没人性啊! 他怎么能把好好的小姑娘伤成这般模样呢?就算把他挫骨扬灰都不为过! 这时候一名小姑娘跪爬到林怡琬面前道:“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害怕,我想要回家找阿爹阿娘!” 林怡琬隔著木笼握住她带血的手指,低声安抚:“放心,我会救你们出去的!” 墙角处陡然传来一声嗤笑:“你信她的鬼话,她如今进了这个密室,自身都难保,如何能再救人呢?她早晚有一天,就会变成跟咱们一样!” 林怡琬朝著她看过去,只见她不屑的小脸上满是嘲讽之色。 她伤的更加严重些,肩膀上还捆著铁链,已经勒进了她的血肉之间。 触及到她的目光,少女艰难爬到她面前道:“看到没,將来你也会受到这样的折磨,但凡进来的,一个都逃不掉!” 手指粗的铁链將她整个反绑,腰间的也勒了进去,她每动一下,就会有恶臭的血水不断往外涌出。 桑秋唐嚇得泪水不断掉落,她死死咬紧薄唇,眼底满是惧怕和不安。 林怡琬毫不犹豫的开口:“不,我能把你们救出去!” 她再没迟疑,迅速朝著入口处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少女讥誚一笑:“你们信她的鬼话,她就算真的能离开这里,也不会再回来救咱们了,都死心吧!” 第143章 脱困 眾人原本燃起的渴望顷刻间熄灭,她们相互对视一眼,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跪好。 桑秋唐此刻跟在林怡琬的身后,她低声询问:“琬琬,咱们真的能出去寻到救兵吗?” 林怡琬飞快点头:“能的,我夫君会和舅舅一起来救我!” 桑秋唐登时愣住,她诧异开口:“战玉?他知道你被诱拐到梅府了?” 林怡琬这才反应过来,秋唐还不知道她已经改嫁战阎了呢。 她慢悠悠开口:“秋唐,我改嫁给战阎了,我现在是战义候府的阎夫人!” 桑秋唐神色顿时古怪起来,她小声咕噥:“琬琬,都说战义候不能人道,你嫁给他,不是就要守活寡?” 林怡琬一边伸手用力推著往上的盖板,一边回答:“守活寡也比嫁给渣男强,再说我可以治好侯爷的,他打仗都这么厉害,在其他方面,定然也会更厉害!” 桑秋唐登时俏脸就红了,她伸手捏了捏林怡琬:“你这小丫头,不害臊!” 林怡琬挑眉:“我说的是实话呢!” 话音落下,就听得咣当一声,紧接著两人头顶上的盖板就给推开了。 林怡琬率先爬上去,就发现两人走出来的地方,竟是供奉梅府老太爷牌位供桌的下面。 此时外头已经传来梅老爷得意囂张的声音:“战阎,如今整个祠堂里里外外,以及我们梅府全都被你搜过了,根本就没有寻到你夫人的踪影,你还不肯放弃吗?” 战阎毫不犹豫的开口:“我跟我夫人心意想通,我能感知到她就在梅府!” 桑秋唐顿时就惊愕的瞪大眼睛,她算是知道林怡琬的没羞没臊是从哪里学来的。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竟是被战义候给带坏了。 大庭广眾之下还说两人心意相通,他可真勇猛。 林怡琬挑挑眉,抬脚踹开祠堂的大门:“夫君说的是,你我夫妻果然心意相通,得亏你没走,否则,我就跟秋唐,还有其他的无辜少女,就全都被残虐在这梅府祠堂了!”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战阎几乎是嗖的一下就衝到了林怡琬的面前,將她整个挡住道:“你,你如何?” 她眨眨眼睛:“我,我没事啊!只不过秋唐姐姐受了些伤!” 这时候林然也操控著轮椅迅速过来,並將自己的斗篷脱下递给林怡琬。 林怡琬给桑秋唐小心翼翼遮好,她的眼圈登时就红了。 梅老爷惊得面色骤变,他怎么都没想到,她们竟然还能逃出来。 梅仁兴迅速反应过来,遭了,他这是捅大篓子了。 容不得他想出办法应对呢,林怡琬就一声大喝:“快,快去把最中间的牌位给砸了,搬开供桌去救人!” 梅老爷几乎气的吐血,他嘶声阻拦:“不能砸啊,那是我梅家老祖宗的牌位!” 李友德抬手用力將他推开:“滚蛋!” “嘭!”梅老爷摔倒在另外一张供桌上,生生的砸烂了一个牌位。 他定睛细看,竟是他太奶的。 他忙不迭磕头道歉:“太奶,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林怡琬也没犹豫,直接拿起他太奶的牌位往他脸上抽:“不孝子孙,竟然干出这等恶事,我替你太奶惩罚你,打烂你的脸!” 接连几下,牌位成了碎片,梅老爷也没打成青紫猪头,张嘴嚎啕大哭。 不多时,十几名少女被带进祠堂里面。 看到她们伤的那般悽惨,李友德瞳孔剧烈收缩。 他恼怒质问:“梅仁兴,这些小姑娘全都是你绑回来的吗?” 梅仁兴用力摇头:“不是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她们为何会关在这密室啊!” 梅老爷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他迅速开口:“肯定是那个贱种干出来的,他自打毁了脸之后,就一直行事乖张,你们赶紧去抓他!” 不多时,梅凌风就被拖了过来。 他站在眾人面前,那张满是恐怖疤痕的面容上,染满了讥誚和轻蔑。 梅老爷率先喝问:“贱种,你为何要残虐这些少女?你还是不是人?” 梅凌风毫不犹豫回答:“不是我做的!” 梅老爷反驳:“你胡说,你身边的小侍女都被你害死几个,为了梅家的名声,我只能隱瞒不报,没想到,你竟是变本加厉,胆敢伤害无辜,你该死!” 他再没迟疑,迅速抢下一名宫卫的长剑,逕自朝著梅凌风的咽喉狠狠刺去。 但凡他被刺中,那么他的罪魁祸首污名就被坐实了。 梅凌风一把抓住了长剑,阴沉开口:“我说了,不是我做的!” 鲜血顺著他的掌心不断滴落,看上去十分骇人。 梅老爷脚步踉蹌的后退半步,他颤声喝骂:“贱种,你这个贱种,全都是你做的,你就是要故意陷害我们梅府!” 这时候桑秋唐勇敢站出去道:“我能作证不是他做的,当初绑了我的人,要给我灌药,情急之下,我咬住了他的手腕,我用了极大的力气,是扯下一块血肉来的!” 战阎迅速命令:“影魂,赶紧上前查看梅仁兴父子!” 影魂毫不犹豫动手,一把揪住梅老爷,就將他带伤的手腕呈现在眾人面前。 他嚇得瑟缩发抖,额上冷汗不断滴落。 铁证之下,他依旧矢口否认:“不是我做的,我这么大年纪了,我怎会做出这等恶事?我这手腕上的伤不过是巧合,你们谁都没权利治我的罪!” 战阎冷冽开口:“死到临头,你还敢嘴硬,未必就只有一个证人,那些小姑娘都可以指证你!” 此时李友德已经命人从宫中请来了女医者,让她们帮著那些少女处理伤势。 只不过,她们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取铁链的时候,直接都把她们给疼晕过去。 等再清醒过来之后,她们面色都是惊惧不安,也並没有获救之后的开心和激动。 林怡琬何尝不明白,她们这是害怕唾沫能淹死人呢。 她们名声受损,就算被救走之后,也將会无路可去。 她深吸一口气道:“待你们指证真凶之后,我会將你们送去我的药园养伤,等风头过去,隨你们来去自由!” 第144章 指证 几名少女瞬间亮了眼睛,她们纷纷说道:“梅仁兴拿鞭子抽的我们,铁链是老东西栓上的,他死命的勒我们,几乎把脖子都要勒断了,有几个受不住的,直接都被勒死了!” 梅老爷嚇疯了,他声嘶力竭的爭辩:“不是我,不是我,是那个狗杂种!” 梅凌风轻蔑一笑,他快步走到战阎面前跪下磕头道:“草民举报他们不但劫掠京中少女,还靠著药堂以及府里各大铺子坑骗百姓银钱,草菅人命,还请战义候彻查!”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就见他身后的隨从双手呈上一个小匣子道:“这是他们地下密室库房的钥匙,侯爷可以派人去查看!” 战阎交给李友德,不多时,他就面色古怪的抬出足足有一百箱黄金。 他复杂开口:“梅府的库房,都快要赶上皇上的国库了!” 梅老爷浑身瘫软在地,额上冷汗也不断簌簌滴落,他此时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梅府要完。 很快得到消息的盛安帝派人传下旨意,查抄梅府,梅家男子以梅老爷为首,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判下斩刑。 至於女子则沦为官妓,世代贱籍。 梅夫人听了之后,两眼一翻,立即就晕死了过去。 梅老爷嘶声喊冤,他声泪俱下的哭诉:“战义候,我们梅府是被人陷害的啊!” 战阎幽冷的眼眸落在他的身上:“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有何资格叫冤?” 梅老爷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战阎看向那些受伤的少女道:“本候给你们一次报仇的机会,每人可以往这两人身上各刺一刀!” 话音落下,梅老爷毫不犹豫的反驳:“不行,战阎,你凭什么滥用职权?” 林怡琬再没迟疑,抬手就拿起他太奶的牌位狠狠往他嘴巴上砸了下去。 她一边砸,一边骂:“就你长了一张嘴吧?我夫君公正执法,让苦主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能有什么错?” 梅老爷被打的满嘴流血,牙齿都跟著掉出来几颗。 他满脸愤怒的伸手指著林怡琬:“你,你,你!”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半天也没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因为嘴巴已经漏风的厉害。 受了屈辱的少女们再忍不住,纷纷拿起刀狠狠往梅老爷和梅仁兴两人身上用力刺了下去。 轮到之前被铁链捆著的少女时,她嘲讽一笑,直接拿起长刀就把两人的命,根都齐齐的割了下去。 “啊!”两人发出震耳欲聋的悽厉惨叫。 少女咬牙切齿的开口:“自此之后,你们梅家將会断子绝孙!” 说完,她竟是又拿了长刀直接刺进自己的心窝。 林怡琬快步走过去,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她愧疚的呢喃:“阎夫人,对不起,之前是我误会了你,待我死后,不要再寻找我的家人,他们应该是不想看到我这般模样!” 林怡琬忙不叠点头:“好,我会照做的!” 少女眼底的恨意渐渐消散,片刻就没了气息。 战阎毫不犹豫的开口:“来人,將梅家男子全数押进大理寺昭狱!” 李友德下意识询问:“侯爷,梅凌风呢?他也是梅家子!” 这时候梅凌风说道:“不,草民已经不是了,草民早已经被逐出梅家族谱,李统领若是不信,可以查看祠堂供奉的族谱!” 影魂拿了族谱递给他,果然就没发现梅凌风的名字。 他点点头:“既然如此,以后把姓也给改了吧!” 梅凌风犹豫片刻才缓缓说道:“是,以后我就叫凌风,再跟梅家没有任何瓜葛!” 说完,转身就要快步离开。 林怡琬迅速叫住他道:“多谢你让我及时寻到了桑姐姐!” 桑秋唐也连忙开口:“秋唐也感激凌公子的救命之恩,不知道公子的落脚地在何处,將来秋唐会带人亲自去拜谢!” 凌风垂眸苦笑:“同是苦中人,莫要言谢,天下之大,终归会有凌某的容身之地!” 他俯身行礼之后,这才拂袖离开。 看著他的背影,林怡琬心头闪过一抹复杂。 才情横溢的凌风公子不该是这么个结局的,他理应去实现自己的抱负。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於直白,竟是让战阎心头闪过一抹憋闷。 他毫不犹豫的挡在她的面前,沉声提醒:“夫人,咱们该回府了!” 林怡琬下意识想要越过他,哪成想,他竟是越发挡的严严实实。 他甚至还语气吃味的说道:“你就算再看,他也是走了!” 林怡琬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而是有些惋惜的开口:“他若是留在京中科考,定然会拔得头筹!” 战阎登时拧了拧眉心,她就这么看好他? 不好,夫人心里放了別人,这可怎么办? 容不得他想明白呢,耳边就传来不少少女们的哀求声:“候夫人,我们都不愿意归家,更不愿意见到亲生父母,求你给我们一个容身之地吧!” 林怡琬迅速说道:“我原本也打算把你们全都送到药园去,那边有擅药的医女,可以给你们治伤,待伤好之后,再自行选择去留!” 少女们连忙磕头拜谢,感激不已。 林怡琬將桑秋唐送回到户部尚书付之后,这才返回侯府。 玲儿伺候她梳洗收拾之后,就看到影魂在院子门口探头探脑。 她快步跑到他面前询问:“怎么?侯爷是让你来给夫人传话的吗?” 影魂有些为难的挠挠头:“侯爷让我前来討要药浴包,他打算在书房那边泡!” 玲儿跑回房间请示林怡琬,就见她腾的一下站起身道:“不行,我必须得亲眼看到效果!” 她再没迟疑,直接拿著药浴包就跑去前院书房。 此时战阎已经坐进浴桶之中,他听到身后脚步声传来的时候,下意识开口:“拿来了?夫人有没有说什么?” 林怡琬抿著唇不吭声,直接把药浴包丟进了水里。 战阎下意识不满皱眉:“影魂,你造次了!” 他猛然回头,就对上林怡琬那双喷火的明眸。 他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身体,只露出个脖颈子道:“夫,夫人怎么来了?” 第145章 唐突 林怡琬抱著胳膊坐在椅子上:“为什么我不能来?我身为你的医者,你竟然背著我泡药浴?你属实有些不尊重人了!” 战阎迅速解释:“没有,不是夫人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不想麻烦你!” 林怡琬嗤笑一声:“我看你不是怕麻烦我,而是在躲我吧?快说,我到底哪里做的让你不满了?夫妻之间绝不能有任何藏著掖著的隔阂,不然会同床异梦的!” 不过是同床异梦四个字,就让战阎腰间突然涌起了一股子强劲的渴望。 他下意识低头看下去,好傢伙,简直是不能直视! 他猛然就整个没进水中,再不敢面对林怡琬。 她嚇了一跳,还以为他怎么了呢,连忙上前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呼喊:“夫君,你快出来!” 由於她的力气太大,直接把整个浴桶给拽倒了。 隨著哗啦巨响,战阎整个就连人带水的压在了她的身上。 陌生的感觉刺激著她,让她动都不敢动。 她一张俏脸都已经红的不像话,一双眼眸也更是灿亮的犹如天边的星子。 两人互相对视著,周遭都像是突然静止那般。 许久之后,林怡琬伸手推了推他:“夫君,你能不能先起来,我骨头都快要被你压断!” 战阎下意识往上挪了一下,结实的心口猛然就撞上了她。 “呜!”她下意识闷哼一声。 一股子陌生且难受的感觉骤然钻进她的脑海,她毫不犹豫的用力勒紧了他的腰。 战阎忽地失笑:“不是我不肯起来,是你抱著不撒手!” 林怡琬顿时羞惭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刚想要鬆手的时候,他突然低下头,试探的碰了一下她的唇。 她整个人僵住,半点都不敢动弹。 饶是她已经看过秘戏图,但是前世今生,她並没有真正正体验过夫妻是该如何做的。 她感受到战阎的悸动,就学著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回应。 许久之后,她才用力將他推开,满脸委屈的说道:“我,我有些透不过来气!” 战阎眼底的笑意没有半点的遮掩,他迅速起身,並拿了乾净的锦布將她整个包了起来。 她缩在里面,小小的一团,只露出那双灿亮的眼睛越发显得古灵精怪。 战阎帮她擦拭著头髮,忍不住开口道歉:“对不起,刚刚唐突了夫人!” 她隨著他的动作一摇一摆的,嘴里还不断咕噥:“不算唐突啊,咱们原本就是夫妻,就算再有更亲密的事情,也天经地义!” 战阎浑身一僵,有些试探的询问:“琬琬,如果我一直不可以,你是不是还会留在我的身边?” 林怡琬凝眉瞪他:“为什么不留?” 他訕訕开口:“因为我年纪大,而且我还不如別人有才,我不过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兵痞子罢了!” 林怡琬顷刻间明白过来,原来他的彆扭是在这里呢。 就因为她夸了凌风? 他可真是个敏感又小气的男人呢! 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道:“战阎,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自打嫁给你的那天起,我就是你的夫人,不管你有没有隱疾,不管你年纪大不大,你终究都是我林怡琬的夫君!” 一句话让战阎心口砰砰跳的厉害,他用力箍住她,用实际行动回应了她。 她这次学聪明了,竟然还开始主动了。 就在两人难捨难分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影魂有些颤抖的声音:“侯爷,皇上派人请你儘快进宫,说是有要事详谈!” 林怡琬这才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道:“夫君,皇上让你进宫呢!” 战阎眉心处隱约闪过一抹不耐,头回觉得皇上不懂事了。 他这才刚刚跟小丫头进了一步,还没好好体会享受呢,他就跑来煞风景。 他很想找个理由拒绝! 察觉到他的暴躁,林怡琬赶紧规劝:“他这个时候找你,定然是因为梅家的事情,只怕忠勇王进宫去给他施压了,万一你不在场,就会有变数!” 战阎眼底闪过一抹戾气,该死的忠勇王。 害他不能再继续亲琬琬,他得记上这一笔。 他迅速起身,拿过衣裳穿妥。 看著他意犹未尽的模样,林怡琬忍不住安抚:“夫君,我们来日方长!” 战阎忽地笑起来:“夫人说的对,来日方长!” 他再没犹豫,转身快步离开。 待他的身影消失之后,林怡琬这才赶紧让玲儿帮著她去乾净的衣裳回来。 由於前院书房是战阎处理公务的地方,並没有准备她的衣裳。 就在她等著的功夫,后院楼老夫人的房间里面,战老夫人正凝眉盯著她。 她恶狠狠的开口:“战阎刚刚离开侯府,这是个好机会,咱们绝不能再错过了!” 楼老夫人为难说道:“还是別了,我们都栽了多少回,你怎能保证这次就成功?” 战老夫人怒声呵斥:“你真是个胆小鬼,那个贱丫头很快就动到你头上来了,你每月不是要拿不少银子贴补你的小面首?” 楼老夫人面上闪过一抹心虚,用力咬著唇也不吭声。 战老夫人伸手用力推了推她:“只要我能重新回到侯府,何愁你手里没银钱可用?” 楼老夫人犹豫片刻才缓缓摇头:“可我捨不得我的小面首,他那么乖巧,万一没成功,战阎会要他的命!” 战老夫人迅速打断:“不会,这次我拿来了十分烈性的药物,但凡她闻到之后,就软成一滩水了,还不是由著你的小面首为所欲为?” 楼老夫人依旧担心不已:“那么事后呢?战阎撞破之后,会不会打死他啊?” 战老夫人面上闪过一抹不耐,她咬牙提醒:“你的小面首咬死了是贱丫头勾引他,並约了他来侯府的时候,他能有什么事儿?再说了,这偌大的京城,四条腿的汉子不好找,英俊瀟洒的小面首还不是比比皆是?只要你有钱!” 楼老夫人眼底挣扎闪过,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让他过去!” 战老夫人先是用野猫將紫儿和玲儿给引走,接著才让那名小面首拿了点燃的香炉朝著前院书房快步走去。 第146章 陷害 几乎是瞬间,林怡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自小就辩药尝药,对各种气味十分敏感。 她闻到外面的薰香有著极其霸道的助情粉,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並快速塞嘴里一颗药丸。 片刻之后,她耳边就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喊:“侯夫人?” 她下意识回头,就看到一名长相秀气的小公子朝著她快步走来。 他露出自以为瀟洒温润的笑容,关切开口:“侯夫人,长夜寂寞,让小的服,侍你休息吧?” 说实话,哪怕林怡琬已经吃过药,身体也是被刺激的隱隱有些不適。 毕竟之前战阎离开的时候,可是狠狠撩起她身上的火来了。 她俏脸緋红,一双眼眸越发犹如含了水那般的勾人。 小面首几乎是要看呆了,这位侯夫人可真是绝色啊。 他之前忍著噁心要討好楼老夫人,任由她那苍老的身体跟自己纠缠。 乍然见到这骨朵般的美人儿,他几乎是瞬间就把持不住。 他快走几步,伸手就要將林怡琬拥进怀中。 她毫不犹豫避开,直接就让他扑了个空。 “你?”小面首愕然的看向她。 林怡琬衝著他勾了勾唇角:“就这点子把戏想要勾引我?你可真是自不量力!” 话音落下,她手中锋利的银针猛然就刺在了他的后颈上。 小面首瘫软在地,满脸惊恐。 林怡琬慢悠悠开口:“是谁让你来的?” 语气虽然温柔至极,但是却嚇得小面首浑身剧烈颤抖。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楼老夫人给卖了,他急切说道:“是她们逼著我来的,我原本没想招惹你!” “呵,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她嘲讽一笑,抬手就將他直接给刺晕过去。 她將紫儿叫进来,衝著她交代几句。 不多时,紫儿就拖著小面首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 战老夫人很快就打听到战阎回来了,她迅速催促楼老夫人:“你快去看看,都这个时辰了,前院书房那边肯定闹腾的十分厉害!” 楼老夫人心头有些酸涩,她咬牙说道:“你可千万要兑现承诺,我將来再要买上七个八个小面首!” 战老夫人忙不叠点头:“当然,我怎会食言呢?只要你身体能抗住,別说七个八个,就是十个也给你买!” 楼老夫人再没吭声,转身就快步离开。 战老夫人不敢犹豫,迅速从后门溜走。 这场大戏她不但要光明正大的看,还要把战家的那些族老们全都请来欣赏。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唯有这样,才能让战阎下不来台,並顏面尽失。 至於林怡琬,她一个跟別人通姦的盪,妇,就忍受浸猪笼的酷刑吧! 得让她死! 绝不能再祸害侯府! 原本那些族老们根本就不想趟浑水的,可是耐不住她直接放了狠话。 她沉著脸道:“但凡这一遭你们不帮著我出头,那么將来,也休想让我儿子再帮衬族中!” 几名族老顷刻间就妥协了,毕竟战阎是全族的依仗。 他位高权重,將来族里的小辈还要靠著他提携。 几番商量之后,他们这才跟著战老夫人一起赶来侯府。 恰好跟回宫的战阎在门口相遇,眾人纷纷上前见礼。 战阎冷冽的目光不著痕跡的从战老夫人身上扫过,转而又落到族老身上。 他淡淡开口:“几位伯父为何深夜造访?” 大族老连忙解释:“阿阎,我们是被你母亲请来的,她说白日里受了你夫人的欺辱,我们不明状况,就想问个明白!” 触及到战阎凌厉的眼神,战老夫人隱隱有些心虚。 但是为了能抓林怡琬一个现行,她只能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圈通红的悲戚呜咽:“阿阎,娘亲被她赶出府,她还不让娘亲回来,这里是娘亲的家,她怎能擅做主张阻拦我进门呢?” 战阎晦涩开口:“她没有擅做主张,是本候让她这么做的!” 眾人顿时愣住,尤其是战老夫人更是哭的泪眼婆娑。 她下意识质问:“为什么?阿阎,我可是你的娘亲,你將我赶出侯府,你就不怕受人指摘?” 战阎缓缓摇头:“我没有赶你离开,是你半夜要走,还因为太过於匆忙把自己的院子都给烧了,本候正是因为孝顺,才不肯让你回来,难不成让你住去柴房?” 只一句话,就堵的战老夫人哑口无言。 她囁嚅半天,这才咬牙说道:“那你也得让林怡琬给我当面道歉,她白天那样的態度,实在是让我难堪!”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她没错,你休要再胡搅蛮缠,时间太晚了,本候就不留诸位伯父了,都先回吧!” 说完,他就要快步进府。 战老夫人怎肯甘心吃个闭门羹,她毫不犹豫追上去道:“阿阎,你不能这么对我,自小我將你含辛茹苦的养大,我受了委屈,你如何这般淡漠?” 战阎猛然顿住脚步:“到底在你的心里,是我重要,还是战玉重要?” 战老夫人心虚的眨了眨眼睛,她心说,你一个贱种,如何能跟我的亲孙子比? 可是面上,她却极力爭辩:“玉儿也是我一手抚养起来的,我怎忍心眼睁睁看著他身陷危难而不管不顾?” 战阎冷笑:“自打你选择了战玉的那天起,你我母子之间的情分就已经消磨乾净,你好自为之!” 看著他决绝的背影,战老夫人嘶声咒骂:“好你个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的白眼狼,你真以为她愿意嫁给你吗?她不过是想要报復玉儿,你难道忘了,她之前是如何討好玉儿的?” 战阎面色陡然变得阴沉骇人,他毫不犹豫的一声令下:“影魂,堵住她的嘴,把她扔回梧桐巷子!” 眼看著影魂已经动了手,可把藏在暗处的玲儿给急坏了。 她心说,侯爷怎么不让老夫人进府呢?她若是不进来,夫人安排的好戏也唱不起来啊。 不行,她得出面干预! 这个家离了她真不行! 她再没迟疑,迅速跑出来道:“侯爷,你可回来啦,你快去看看吧,突然找不到夫人了!” 战阎面色骤变,二话没说就迅速朝著府內衝去。 第147章 丟人 影魂还想遵从命令將战老夫人给拖走,却被玲儿一把抓住了手腕:“你也快去帮忙,夫人消失足足有半个时辰了,我们都很担心她!” 战老夫人终於有理由进府了,她几乎老脸上都要笑出褶子来了。 她用力挣开影魂道:“对,都听玲儿的,人多力量大,乾脆把那些族老全都带上,肯定会寻到林怡琬的!” 也顾不得影魂什么脸色,直接就招呼著族老快步进府。 影魂不解看向玲儿:“到底怎么回事?夫人就算是真丟了,咱们偷偷的寻找也就行了,为何非要弄得大张旗鼓?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玲儿衝著他狡黠的眨眨眼睛:“人多才好看戏啊?男女主角都精彩演绎了,咱们都得去捧场!” 影魂顷刻间明白过来,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玲儿突然开口:“影魂大人,你竟然笑了呀?你就该多笑笑,这样才好看呀,不要学咱们侯爷,成天价板著个脸,怪渗人的!” 影魂心头咚咚咚直跳,他鬼使神差的询问:“玲儿,你喜欢我笑?” 小丫头忙不叠点头:“嗯嗯,我喜欢!” 影魂瞬间觉得脑袋一阵阵发热,手脚都已经无法控制了。 看到他整个往前栽去,惊得玲儿连忙伸手扶住他:“影魂大人,你没事吧?” 影魂抬起复杂的眼眸看向她:“我长这么大,还头回听人说喜欢我!” “啊?”玲儿整个愣住。 影魂飞快找补:“喜欢我笑!” 玲儿旋即弯了眼睛:“我可诚实了呢,喜欢你笑,喜欢紫儿笑,喜欢侯爷笑,还喜欢!” 影魂原本滚烫的鲜血骤然间凉了下来,他连忙开口:“打住,赶紧打住!” 他担心不阻拦,玲儿就会把她身边的所有人都数落一遍! 原来她喜欢那么多人笑! 並不只是他自己! 这个认知让他十分挫败,他迅速收敛了心神,凝声道:“咱们赶紧去寻找夫人吧!” 说完,他就推开玲儿快步离开。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看著他突然疏离的身影,玲儿十分疑惑,不是刚刚还好好的? 怎么瞬间就变了脸? 她应该没说错话吧? 此时战阎已经带人寻找了整个墨堂居,並没有寻到林怡琬的身影,这让他十分著急。 他將紫儿叫出来,她愧疚开口:“府里突然进了野猫,属下跟玲儿就去驱赶,等回来的时候,就再没见到夫人,是属下失职,还请侯爷责罚!” 战阎凝眉说道:“现在责罚你有什么用,得赶紧把琬琬找回来是正经,再去別的院子仔细搜查,犄角旮旯千万都別漏下!” 紫儿还不及说什么,就看到有老嬤嬤快步走过来道:“前院柴房那边有动静,请侯爷赶紧过去看看吧!” 战阎几乎没有半点的犹豫,迅速就冲向柴房。 战老夫人也听说了,她虽然惊讶怎么突然去了柴房,但是不管如何,只要是林怡琬跟別的男人苟合就行。 她一路寻找著楼老夫人的身影,想不明白闹出那么大的阵仗,她怎么会没出现。 刚刚走到院子外面,就听到一阵又一阵惹人遐想的叫声。 那些跟过来的战家族老听的脸都青了,不得不说,里头的人也太,太能折腾了。 哪有叫这么大声的? 只恨不得让全侯府的人都要知道了! 战老夫人下意识震惊开口:“难道,琬琬在里面?她好大的狗胆,竟然在侯府公然跟別的男人苟合,她眼里还有没有阿阎?” 战阎血红的眼睛猛然瞪向她:“闭嘴,你怎么就知道里面的是琬琬?还没见到人,你休要胡乱污衊!” 战老夫人哭著爭辩:“阿阎,不是她还能是谁?整个侯府不就是她不见了吗?直到现在,你还认不清现实吗?她根本就嫌弃你不能人道,所以才耐不住寂寞,深更半夜的跟別的男人鬼混!” 战家族老们也毫不犹豫的上前:“侯爷,咱们侯府不能要这种败坏门风的主母,她犯了跟別人通姦的大罪,必须要浸猪笼才行!” 战阎面上染满寒意,他再没迟疑,抬脚就將房门直接给踹开了。 屋內烛火摇曳,隱约能看到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正在翻来復起的纠缠。 许是听到了动静,帐子里面的女子竟是发出一声惊呼。 战阎眼看著眾人都要往里面闯,毫不犹豫的厉声阻拦:“都別动,谁敢再往前一步,本候直接砍断他的脚!” 战老夫人訕訕的停住脚步,她满脸憎恨的说道:“阿阎,你就算再想隱瞒,也终究纸里包不住火,她林怡琬做的丑事,如今已经人尽皆知!” 战阎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一道惊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我做了什么丑事,我怎么不知道啊?” 战老夫人猛然回头,就看到正扛著锄头的林怡琬。 她震惊询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怡琬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在问我?我为何不能在这里?我身为侯府主母,战阎的夫人,这府里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去的?” 战老夫人面色如同开了染坊,乍青乍白,她想不明白林怡琬既然在这里,那帐子里面的又是谁? 容不得她想明白呢,就见战阎已经毫不犹豫的扯开帐子。 楼老夫人那张慌乱的老脸顿时出现在眾人的眼前,她满身青紫痕跡,十分的显眼。 她第一时间哭嚎起来:“侯爷,请你替我做主,定然是有人陷害了我,把我给打晕了送到这登徒子的面前啊,我是冤枉的!” 看到她哭的悽惨,那些族老们隱隱有些同情。 他们纷纷开口:“侯爷,请你一定彻查此事,她是功勋遗孀,咱们定然不能让她受了委屈啊!” 战老夫人瞬间就想到了应对的方法,她下意识说道:“肯定是林怡琬,她为了能独占侯府,不但逼走了我,甚至还要陷害大嫂,她最是歹毒狠辣,阿阎,你千万不要被她给骗了啊!” 林怡琬放下锄头,拍了拍手掌道:“还真是人从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好端端的,我怎么就成了策划丑事的幕后真凶了呢?” 第148章 霹雳 楼老夫人愤怒指责:“不是你是谁?这登徒子定然是你找来的,你为了能毁了我的名声,才把我打晕送到他的面前,让他糟蹋,你最该死,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她像是疯了那般,逕自拿著手里的银釵狠狠往林怡琬身上用力刺下。 “够了!”战阎厉声阻拦。 楼老夫人泪眼婆娑的指责:“战阎,你想护著她是不是?如果侯府不给我一个公正的处理,我就去告御状,我就不信,当朝皇上能眼睁睁看著我这功勋遗孀遭受欺辱!” 战阎沉声说道:“到底是不是有人陷害你,审问这个登徒子就能真相大白!” 楼老夫人冷厉的眼眸陡然落在瑟瑟发抖的小面首身上:“你说,到底是谁指使了你?” 事到如今,小面首还能如何说? 他白著脸回答:“是侯夫人,她约了小的半夜前来柴房相会,哪成想,她没来,竟是把这老夫人给送进来,甚至还在她身上下了助情粉,她纠缠过来,我把持不住,就!” 他没继续说,但是眾人都已经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战老夫人率先发难:“林怡琬,你都已经成为侯府的夫人了,你为何还要这般歹毒,竟然连她都容不下?她的夫君和儿子全都死在战场上了,她何其无辜啊!” 战家族老不满说道:“侯爷,你还在犹豫什么?这种女人你还不將她赶紧休掉,赶出侯府吗?”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本候向来公正处事,本候不相信琬琬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战老夫人怒斥:“人在做,天在看,战阎,你就不怕你死去的大伯从棺材板子里面跳出来找你算帐?” 林怡琬忽地惊叫起来:“啊,侯爷,你的背后真的有人啊!” 战阎还真是不害怕,因为他並不心虚。 倒是楼老夫人听了那句话之后,顿时面色苍白难看,再加上惊嚇,她两眼一翻,顿时就晕死了过去。 战老夫人连忙开口:“来人,快去请府医过来!” 林怡琬快步上前道:“不用请府医,我来就行!” 容不得別人阻拦,她一下子就握住了楼老夫人的手腕。 这一摸下去,她面色就有些复杂。 之前她原本想著,是趁机会给楼老夫人用假孕药的,让她做过的丑事彻底暴露在人前。 只不过,摸著脉象,她这假孕药定然是用不上了。 因为她真的有了身孕! 不得不说,这位楼老夫人还真是老蚌怀珠啊。 看出她面色的古怪,战阎忍不住担忧询问:“琬琬,她怎么了?” 林怡琬摇摇头:“我说了不算,你还是再请別的医者前来给她诊脉吧!” 战阎拧了拧眉心,迅速命令:“影魂,去扛药老!” 不多时,药老就面色苍白的出现在眾人的眼前。 他幽怨的看了战阎一眼,就脚步踉蹌的前去给楼老夫人诊脉。 片刻之后,他才复杂开口:“楼老夫人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只一句话,就震的眾人瞠目结舌。 战老夫人也是如同吃了屎那般,面色复杂难看,她万万没想到,楼老夫人竟然一语中的。 她可以怀疑林怡琬的诊断结果,但是绝不会怀疑药老,因为他是战阎的亲信。 战阎冷冽询问:“药老,你可诊仔细了?楼老夫人是寡妇,她怎会怀孕?” 药老凝眉看向林怡琬:“夫人不是也懂得医术吗?你应该是诊过了?” 林怡琬缓缓点头:“不错,跟你的结论一样,约莫有孕两个月了!” 药老挑眉:“我就说我医术没退到这种地步吧,竟然连孕脉也能诊错!” 这时候族老们才纷纷反应过来,他们愤怒指责:“她竟然早就跟人通姦,她这个失德妇,真是败坏了我战家的门风啊!” 林怡琬趁机將楼老夫人弄醒,她茫然的转头看向眾人:“怎么回事?刚刚我怎么了?” “呸!”一名战家族老將唾沫吐到她的脸上,嘶声咒骂:“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妇,你早就跟男人通姦有孕,你赶紧带著你怀了的贱种,滚出侯府!” 楼老夫人矢口否认:“我没有,我是被冤枉的,你们怎么能这般污衊我?” 战阎嘲讽说道:“是不是污衊,给这个男人用刑就知道了,影魂將他的骨头寸寸敲断,直到他说出真话为止!” “是!”影魂高声应下,逕自拿了林怡琬之前扛著的锄头,毫不犹豫的高高扬起。 小面首嚇疯了,他急切开口:“我说,我是楼老夫人一直养著的面首,平日里,我都男扮女装藏在她的院子里面,今天原本是她想要算计侯夫人,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又来到了柴房!” 此刻,眾人已经不想知道楼老夫人是如何来到柴房的了,他们只关心,一定要把这不要脸的盪,妇赶出侯府! 大族老率先开口:“来人,开祠堂请族谱,將楼氏移除战家!” 楼老夫人哭泣哀求:“不要啊,我知道错了,我只是一时间受不住寂寞,守寡的日子太难熬,你们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吗?” “嘭!”大族老抬脚將她踹翻在地上:“你自己不要脸,竟然还妄图算计侯府主母,你罪该万死!” 楼老夫人用力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是!” 容不得她说出来,战老夫人猛然上前狠狠抽了她一个大嘴巴:“你不想活了吗?毁了战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楼老夫人被打懵了,她张著嘴,满脸无法置信。 战老夫人迅速看向战阎:“阿阎,你伯父死在战场上的时候,是不是交代过你,让你要善待他的髮妻?” 战阎不动声色的反驳:“可她的髮妻跟別的男人偷,情,並且还怀了奸生子!” 战老夫人咬牙打断:“她守寡多年,一个人待在这个院子里面孤苦寂寞,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她呢?” 战阎沉声说道:“我不是早就把和离书给到了她的手里?只要她想离开,没有规矩束著她,甚至我还会给她一笔庞大的荣养费!” 第149章 污点 此时楼老夫人后悔极了,如果她拿了荣养费远走高飞多好? 如果她没有趟进战老夫人算计林怡琬的浑水里面多好? 然而,这世上並没有如果! 她现在犹如丧家之犬那般,被人厌弃责骂。 她哭著哀求:“侯爷,我知错了,我下回再也不敢了,求你看在你死去的伯父面子上,饶了我这一回吧?” 战阎决绝摇头:“侯府名声大於天,我绝不能將身上背了污点的妇人留在后宅!” 战老夫人紧接著开口:“可你不能就这么把你伯母给赶走,她就算做错了事,终归也曾经是你伯母的髮妻,你该给她荣养费的!” 战阎挑眉:“她都已经怀了別人的孩子,还想拿到我战家的荣养费?你这般帮衬她,难不成这件事情你还参与其中?” 战老夫人急忙否认:“没有,明明是她自己下贱,放,盪,我怎么还会参与其中?” 她一边说著,一边给楼老夫人使眼色,让她別废话。 战阎深吸一口气道:“倒也是,母亲带著族老来的这么及时,想必是故意要本候发现这桩齷齪事,维护咱们侯府的名声吧!” 战老夫人浑身一阵剧烈摇晃,战阎这话可真是诛心啊。 这是让楼老夫人跟她决裂,將来记恨她! 果然,楼老夫人一双眼睛里面满是怨毒和不甘! 凭什么她就要被狼狈赶走?明明这件事情的真正主使是楼老夫人。 就在她想要告发的时候,战老夫人迅速开口:“既然你不愿意给她荣养费,那我总不能委屈了她!” 楼老夫人用力咬了咬牙,將满腹的憋闷这才堪堪压下。 不管如何,拿到钱是正经!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的多,楼老夫人被摘除族谱之后,连金银细软都没收拾,就直接被赶出侯府。 至於战老夫人,更是被勒令以后再也不能踏进府门半步。 她愤怒瞪向战阎:“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是侯府的老夫人,更是你战义候的母亲,你將我拒之门外,就不怕朝中指摘你大不孝?” 他疏离开口:“母亲为了把养孙从忠勇王手里救出来,不惜深夜离开侯府,如今这朝中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说那是你的亲孙,本候为了避嫌,就只能將你拒之门外!” 战老夫人急赤白脸的爭辩:“阿阎,不是这样的,他哪里是我的亲孙,我只是顾忌他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不忍心眼睁睁看著他落难而不管!” 战阎毫不犹豫的反问:“那你就忍心將我置於非议之中?我前脚刚把人给赶出去,你就不顾夜火烧院的追过去?” “我,我!”战老夫人喃喃著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战阎不耐开口:“既然走了,就別再回来了,今天正好有族老作证,是你为了养孙战玉自愿离府,而不是我战阎把你给赶走的!” 族老们也听到了外面的风言风语,都觉得战老夫人委实做的有些不地道。 他们纷纷点头:“侯爷放心,我们会给你作证的!” 战老夫人急怒攻心,再也站不稳,兜头就栽倒在地上。 旁边老嬤嬤声泪俱下的哀求:“侯爷,看在老夫人年迈的份上,你先让她找个院子躺一躺,让府医给她诊治啊!” 战阎无情拒绝:“送去梧桐巷子,让战玉给她请郎中就好!” 老嬤嬤还想再求,却听到战阎一声令下:“来人,將老夫人给拖走!” 那些族老自然不敢多留,也纷纷告辞离开。 院內旋即安静下来,只剩下战阎和林怡琬四目相对。 良久,他才复杂说出一句话:“琬琬,让你受委屈了!” 林怡琬心头狂跳,他又知道这原本该是针对她的一场算计,所以才会把两个老东西都赶出去? 她眯眼笑道:“有夫君给撑腰,我才不委屈呢!” 她旋即话题一转:“梅家父子如何了?” 提起梅家父子,战阎的面色就阴沉下来。 他凝声道:“忠勇王妃以死相逼,要求皇上赦免梅家人,毕竟他们都已经遭受到了惩罚,伤的体无完肤!” 林怡琬愤怒挑眉:“他们丧尽天良,毁了那么多无辜少女,还妄图得到赦免?忠勇王妃做梦呢?” 战阎毫不犹豫的安抚:“皇上也在冷处理她,她不是想跪吗?就让她一直跪在御书房外头,只不过,明天一早,依旧会把人给带去京郊行五马分尸之刑!” 林怡琬眨了眨眼睛,凭著忠勇王的狡诈,他不可能猜不出盛安帝要处置梅家的决心! 除非,忠勇王妃只是障眼法。 她迅速提醒:“侯爷,不要把人带去京郊行刑,直接在刑堂动手!” 战阎眯了眯眼,顷刻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飞快点头:“好,就按琬琬说的办!” 隔日,天还没亮,就有两辆囚车赶赴京郊马场。 来到一处山坳的时候,突然马儿全都疯狂嚎叫起来。 紧接著就扬起蹄子疾奔,將整个押送队伍弄的十分混乱。 不多时,拉著囚车的马儿也陷入癲狂状態,直接连人带车朝著悬崖处跑去。 眾人大惊,纷纷大喊:“快点拦住囚车,快啊!” 然而,不过片刻的功夫,囚车就直接滚落悬崖,再没有半点的踪跡。 此时忠勇王已经带人埋伏在岩壁上,看到囚车的时候,他一挥手,就有无数抓鉤扔了出去。 囚车被拖到平地处,他迅速上前查看。 只不过看到袍子里面露出的是草人的时候,他面色顷刻间变得阴沉难看。 他咬牙怒喝:“糟了,上当了!” 旁边幕僚担忧开口:“是战阎坑了咱们!” 忠勇王眼底染满凛冽杀意:“那个不能人道的阉狗,本王绝不会放过他!” 他再没迟疑,匆匆赶往皇宫。 他並没有再去见盛安帝,因为他知道,梅家父子怎么也救不回来了。 他前往冷宫,见到正在慵懒赏的何太妃。 他低低的叫了一声:“母妃!” 话音落下,一双眼睛就红了。 何太妃歪头看向他:“谁又让我儿受了委屈?” 忠勇王用力握紧拳头:“是战阎,他夺走儿子府兵和黑脸山的地契还不算,竟然把梅家父子也给残杀了,你知道,本王能走到今天,梅家功不可没!” 第150章 算计 何太妃旋即拧紧了眉心,她惊讶道:“战阎不就是皇上身边的走狗吗?他什么时候这么能算计了?” 忠勇王摇了摇头:“儿子不知!” 何太妃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傻瓜,你现在还没看出来吗?並不是战阎要对付你!” 忠勇王挑眉:“母妃说是皇上?” 何太妃伸手捂住他的嘴:“嘘,小心隔墙有耳,既然不能硬刚,那就用拉拢的法子!” 忠勇王没好气的开口:“那阉狗说是油盐不进也不为过,儿子也得能想到拉拢他的法子啊?” 何太妃轻蔑一笑:“是人就有弱点,他战阎,总该有最在意的东西吧?” 忠勇王登时愣住:“东西?林怡琬?” 何太妃眯了眯眼:“林太医的外孙女啊?把她交给母妃!” 忠勇王离开之后,何太妃就衝著身边的老嬤嬤交代几句。 她点了点头,匆匆离开冷宫前去御书房。 盛安帝听说何太妃派了身边贴身嬤嬤前来的时候,还有些惊诧。 他把人叫进来,不动声色的询问:“太妃为何要遣你前来见朕?” 老嬤嬤跪在地上回答:“太妃近日来总是茶饭不思,她在冷宫里面待的久了,不想看到那些御医,就希望皇上能把侯府的阎夫人请进冷宫,给她诊个平安脉!” 盛安帝直接就炸了,何太妃作死呢?她敢碰战阎的心尖? 简直拎不清! 他可不能让战阎怨恨,直接毫不犹豫的拒绝:“阎夫人又不是医者,如何能进宫给她请平安脉?” 老嬤嬤下意识爭辩:“可她会医术啊!” “嘭!”盛安帝重重拍桌,顿时嚇得老嬤嬤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忙不迭以头碰地:“皇上息怒!” 盛安帝冷哼:“朕就想不明白了,这宫里的御医还不够太妃用?还跑到外头去请战义候府夫人,这不是明摆著挑拨朕和御医院的关係吗?” 老嬤嬤连忙爭辩:“皇上误会了,太妃她不是这个意思!” 101看书.com全手打无错站 盛安帝不耐打断:“她什么意思,她自己心知肚明,你去跟她说,要么找御医诊脉,要么就闭紧嘴巴!” 老嬤嬤再不敢强求,迅速一溜烟跑走了。 何太妃听到回应之后,忍不住嘲讽的挑起唇角:“皇上既然护著那贱丫头,就別怪我折腾他的心尖了!” 她再没犹豫,转头就朝著墙壁上狠狠撞了下去。 老嬤嬤嚇得魂飞魄散,她嚇得嘶声大喊:“不好了,太妃跌破了头,快去请皇上和皇后娘娘啊!” 不多时,皇上就带著皇后匆匆赶来。 何太妃已经处理了伤口,只不过脸色却十分难看。 她泪眼婆娑的说道:“皇上和皇后不用管我这老婆子,就让我在这冷宫活活病死就行!” 皇后看了旁边阴沉著脸的盛安帝一眼,连忙开口:“太妃何必说这样的丧气话,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跌倒在地上摔了头?” 何太妃泪如雨下,紧紧咬著唇,就不吭声。 旁边老嬤嬤开口:“太妃娘娘连日来总是发噩梦,说先帝惦念她的身体,毕竟当初为了救皇上,身上落了寒症,每每到了阴雨时节,就翻来覆去的无法安眠!” 何太妃厉声打断:“闭嘴,你说这些做什么?陈穀子烂芝麻的破事也提出来,你这是噁心谁?” 老嬤嬤嚇得跪地哀求:“太妃息怒,原谅奴婢的无心之失,奴婢只是心疼你!” 盛安帝眸光冷冽复杂,这么多年,他听太妃身边的人念叨当年的救命之恩,都要听出茧子了。 他毫不犹豫的开口:“怎么?太妃这是觉得朕是忘恩之徒吗?又拿出这桩旧事敲打朕?” 何太妃瞪大眼睛爭辩:“皇上,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没让她提啊,是这贱婢自作主张!” 老嬤嬤跪在地上不断用力磕头:“奴婢错了,求太妃饶命,求皇上息怒!” 听著她脑袋重重砸在地上,盛安帝越发觉得烦躁。 他咬牙说道:“皇后,看来咱们今天来这一趟,就是多此一举!赶紧走!” 他猛然起身,拉著皇后的手腕就要快步离开。 何太妃急怒攻心,两眼一翻,竟是又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老嬤嬤只得嘶声惨叫:“皇上,皇后,快救救太妃啊!” 皇后无奈开口:“皇上,终究是你名义上的母妃,哪怕她在冷宫里面住著,咱们也不能见死不救!” 盛安帝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就不想惯著何太妃。 占著当年的救命之恩,已经不知道明里暗里从他身上得到多少好处了。 竟然还不知足,还想让他把战阎的夫人请进宫受她的磋磨? 她以为她是谁? 他思虑片刻才道:“来人,去请太医前来给太妃治伤!” 哪怕心里再是不愿,但是面子上的事情也得过得去,不然,明天朝堂上的那些御史言官得喷死他。 很快,御医匆匆赶来。 只不过饶是他用尽浑身解数,却依然不能让何太妃甦醒。 他苦著脸道:“皇上,微臣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盛安帝迅速开口:“去请林太医!” 很快,林太医也背著药箱到了。 他用针之后,依然是相同的结果。 他担忧开口:“皇上,这不对啊,太妃的脉象除了有些虚弱之外,总不至於一直昏迷不醒!” 盛安帝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何太妃是跟他赌气呢。 但凡她一直昏迷不醒,明天的朝堂上保管热闹非凡。 他背上个大不孝的污名,就可有的受了。 他將林太医叫到殿外道:“林太医,之前何太妃派人找过朕,让你外孙女前来冷宫给她诊脉,被朕一口回绝!朕估摸著,她之所以一直装晕,就是逼著朕把林怡琬给请来!” 林太医登时愣住,他诧异询问:“太妃为何非要让琬琬进宫?” 盛安帝拢著袖子嗤笑:“呵,这你还看不出来?定然是听说了忠勇王在战阎手里吃瘪的事,想著要帮他出头磋磨林怡琬!” 林太医面色沉了沉,迅速躬身行礼:“老臣多谢皇上护著琬琬!” 第151章 装晕 盛安帝登时愣住了,他打量著林太医:“老狐狸,就道个谢就完了?你倒是给朕出个主意啊,如何能护住你的外孙女,还能让朕不用背上大不孝的污名?” 向来稳重的林太医直接回了一句:“皇上,老臣没主意,老臣就这么个外孙女,她嫁给战阎,已经受了委屈!” 只一句话就让盛安帝沉默了,是啊! 他那兄弟,是因为他受伤不能人道的! 林怡琬能心甘情愿的嫁给他,就已经是他最愿意看到的结果。 哪里还能再勉强她前来冷宫忍受何太妃的磋磨? 他冷冽拂袖:“不管谁来跪求,朕都会挡回去!” 林太医迅速俯身行礼:“皇上英明!” 不多时,得到消息的忠勇王也进宫了。 他跪在御书房门口声泪俱下的哀求:“皇兄,求你救救母妃,遵从她的意愿吧,她独居冷宫,从没求过你什么啊!” 盛安帝愤怒摆手:“这宫里御医不说上百,也足足有几十个了,还不够她用的吗?怎么就非要让侯夫人进宫诊脉?” 忠勇王妃眼底满是憎恨的光芒,她的娘家全都是倾覆於林怡琬那个贱人之手! 她必须要弄死她! 她毫不犹豫的反驳:“皇上,母妃既然选定了林怡琬,那就必须让她来,但凡反驳,她就是对皇家的大不敬,你不能因为战义候,就纵容她的以下犯上!” 盛安帝烦躁打断:“都闭嘴,回去告诉太妃,让她死心吧!” 忠勇王非但没有离开,甚至还声泪俱下的磕头:“皇兄,求你救救我母妃吧,臣弟就只剩下这一个母妃啊!” 王妃也跟著磕头,两人大有皇帝不点头应允,不罢休的架势。 盛安帝怒不可遏,他猛然起身道:“你们愿意跪,那就一直跪著!” 看著他离开的背影,忠勇王满目怨恨。 他低声吩咐身边的隨从:“去,把宫里的事情宣扬出去,將战义候府的阎夫人送上风头浪尖!” 此时林怡琬正打算前去探望桑秋唐呢,听说她要离开京城,她十分不舍。 刚刚走到桑府门口,就看到桑尚书行色匆匆,她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伯父,你这是从哪里回来?” 桑尚书诧异的看向她:“侯夫人,你还敢出门?”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1???.???】 林怡琬疑惑的眨眨眼睛:“我为什么不敢出门!” 桑尚书迅速压低声音道:“宫里都为了你吵翻天了,何太妃让你进宫给她看诊,皇上无论如何都不肯同意,这不忠勇王夫妇都跪在御书房外面呢,眼看著何太妃昏迷不醒,不少朝臣都对你颇有微词!” 林怡琬面色骤变,如果何太妃是装的便罢,但凡她不是,真有什么大病,皇上就会因为她而遭受群臣指摘。 一顶大不孝的帽子定在他的身上,就能让群臣跟他离心。 到时候连带著她和夫君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再没犹豫,迅速说道:“好,我即刻就进宫给何太妃看诊,不过,你去跟秋唐姐姐说一声,让她千万別现在离京,一切等我出来再说!” 桑尚书忙不迭点头:“我这就命人去跟秋唐知会一声!” 林怡琬坐上马车之后,也迅速冷静下来。 前世的记忆怎么也寻不到何太妃的身影,想来,她应该是因为忠勇王屡屡遭受重创才触发出来的。 既然这样,那就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她再没迟疑,匆匆回去侯府拿了不少防身毒药,以备不时之需。 战阎从宫里回来,神色凝重复杂。 他正想叮嘱林怡琬不要隨意出门的时候,就看到她背著药箱正往外走。 “琬琬?你去哪里?”他担忧询问。 林怡琬毫不犹豫的开口:“你回来的正好,我刚刚交代玲儿,让她把你的药浴包都给放好,我不在府里的这几天,你千万不要忘记浸泡,不然,之前的治疗就会前功尽弃!” 战阎哪里还在乎这个啊,他现在只想问问小丫头要去哪里?该不会不要他了? 他下意识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夫人!” 她弯眸轻笑:“我进宫啊,不是何太妃要让我去看诊,我不能让皇上和你为难!” 战阎毫不犹豫阻拦:“不行,何太妃一看就没安好心,她是要替忠勇王磋磨你!” 林怡琬俏脸上的笑容渐渐放大:“夫君,你应该知道我的本事,到时候谁磋磨谁还不一定!” 战阎眸光灼灼的盯著她,许久才缓缓开口:“好,那为夫送你进宫!” 两人来到皇宫,盛安帝很是震惊。 他满脸埋怨的看向战阎:“你怎么还带著你夫人自投罗网呢?朕还能扛得住!” 战阎恭敬开口:“皇上,现在只是忠勇王夫妇跪著,你兴许能扛住,但是听说御史房的那几个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盛安帝咬牙吐出一句话:“那几个老匹夫!” 林怡琬笑吟吟的说道:“多谢皇上爱护,只不过琬琬不想让你为难,既然太妃点名让我前来看诊,我就只能遵从她的命令!” 盛安帝下意识提醒:“可她看诊是假,公报私仇是真,她记恨你让忠勇王失了左膀右臂!” 林怡琬自信的说道:“皇上放心,我保准让她请我容易,送我难,求皇上恩准,让忠勇王妃也留在冷宫伺疾吧,人多了,才更热闹!” 盛安帝顷刻间就心情好了,他毫不犹豫开口:“好,朕这就让李德路去传旨意!” 不多时,眾人齐齐赶到冷宫何太妃处。 林怡琬提著药箱上前,有模有样的给她诊脉。 片刻之后,她才缓缓开口:“太妃娘娘忧思过重,这才导致的急火攻心,臣妇给她扎几针就能清醒过来!” 眼看著她已经拿出锋利的银针,忠勇王妃毫不犹豫呛声:“林怡琬,谁知道你会不会故意折磨我母妃?” 她镇定自若的回答:“王妃娘娘担忧的有道理,为了避嫌,所以就只能先从你身上试试针,你这么孝顺太妃,定然不会拒绝?” 忠勇王妃面上乍青乍白,眾目睽睽之下她如何能拒绝? 那不就彰显的她不孝顺了吗? 这个贱丫头,真会出难题! 她猛然想到了什么,迅速爭辩:“本王妃如何能试针?我又没昏迷不醒!” 第152章 试针 话音落下,她脸上就满是得意。 幸好她急中生智,想到这么个託词! 贱丫头定然哑口无言了吧? 哪成想,她却转头看向忠勇王:“王爷,还得亏王妃娘娘提醒臣妇呢,请你把她赶紧打晕,唯有这样,才能给太妃娘娘试针!” 她顿了顿又无辜的眨眨眼睛:“你该不会捨不得吧?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可是你的母妃!” 忠勇王面色尷尬的说道:“本王怎会捨不得,但是你为了显摆自己的针术,却要拿王妃做实验,你不觉得缺德吗?” 林怡琬上一秒还语气柔婉,下一秒就委屈巴巴的朝著皇上告状:“皇上,你看到了吧?明明是王妃娘娘先质疑的臣妇,臣妇好难啊!” 盛安帝接收到她的暗示,迅速沉著脸开口:“忠勇王,既然你们不相信侯夫人,那朕就即刻让她离开,在场之人可都要看清楚了,不是林怡琬不肯给太妃治病,而是忠勇王夫妇不同意,但凡再有別的中伤谣言传出,杀无赦!” 听了盛安帝的狠话,忠勇王恼恨的咬了咬牙。 他冷声说道:“臣弟倒是要看看侯夫人的真本事,她到底能不能把昏迷之人救醒!” 他再不敢犹豫,扬起拳头就狠狠砸在忠勇王妃的后颈上。 “啊!”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两眼一翻,顿时软倒在地上。 林怡琬慢悠悠上前,將锋利的银针刺进她的头顶要穴。 几乎是瞬间,忠勇王妃就被疼醒了,她感受到像是有锥子在用力凿著自己的脑仁。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就狠狠往头顶上方的林怡琬脸上用力抽下。 她憎恨她至极,发誓这一巴掌必然要打的她满嘴流血,牙齿都得掉落几颗。 然而,就在她抬手的瞬间,林怡琬却已经沉声提醒:“王妃娘娘莫要激动,银针还没从你要穴里面弄出,但凡它突然断裂,你就再也活不成了!” 忠勇王妃犹如五雷轰顶,就像木头人那般,突然就定住了。 她嘶声命令:“你赶紧弄出银针,快啊!” 林怡琬伸手小心翼翼拿下银针之后,忠勇王妃这才满身冷汗的鬆了一口气。 她真怕自己小命会玩完! 她大仇未报,如何能甘心? 忠勇王迅速上前將她扶起:“王妃,你怎么样?” 忠勇王妃还怨怪他刚刚自己毫不犹豫將她打晕的事情,不由得用力甩开他道:“不用你管!” 林怡琬镇定自若的看向盛安帝:“皇上,如今针也试了,是不是就可以先將太妃娘娘弄醒?” 盛安帝语调轻快:“扎,赶紧给太妃扎针!” 躺在床榻上的何太妃眼皮子下意识抖了抖,心里暗道一声不好,正想著要赶紧睁眼醒来的时候,就突然觉得剧痛钻进她的脑仁。 她浑身一颤,再没了意识。 等她清醒之后,她就觉得十根手指头都快要断掉了。 林怡琬惊喜的声音旋即响在她的耳边:“太妃娘娘,你病的可真重啊,给王妃娘娘用两针就能扎的清醒,而你得足足扎了几十针呢!” 第153章 更惨 忠勇王妃神情一震,她颤声询问:“那么咱们新雅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继承她那些丰盛的嫁妆,据说,林太医可给她不少好东西,什么养容丸,续命丹,都是世间仅有的保命良药!” 何太妃拍拍她的手:“这是她该给我们新雅补偿的,你就瞧著吧,我会让她名正言顺的惨死在这冷宫!” 听到这句话的林怡琬面上闪过一抹嘲讽的笑容,她垂眸看著手里的热水道:“太妃,不知道谁更惨呢!” 这时候一名眉头都快夹死苍蝇的老嬤嬤快步走出来呵斥:“你还墨跡什么?赶紧去把热水端给太妃!” 林怡琬来到何太妃身边,恭敬开口:“太妃,请你喝水!” 何太妃衝著忠勇王妃使了个眼色,她就直接把水碗接了过去。 確定滚烫之后,她毫不犹豫的朝著林怡琬脸上狠狠泼去。 她一边泼,一边还嘶声大喊:“呀,这热水太烫了,本王妃根本就端不稳啊!” “呼啦!”热水整个倾倒而出,直接把人给烫的发出悽厉得惨叫。 待看清楚被烫的人竟然是太妃的时候,忠勇王妃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她颤声询问:“怎么回事?” 何太妃疼的浑身颤抖,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热闹的功夫,怎么成了受害者? 林怡琬却已经大声说道:“快来人,赶紧去稟报皇上,就说忠勇王妃把太妃的脸给烫伤了,让他前来处置!” “不许!”两道怒喝同时响起。 林怡琬茫然的眨眨眼睛,小声提醒:“太妃,你的脸被烫伤了呢,你打算瞒著吗?” 何太妃疼的直吸冷气,她不知道自己烫伤了啊?可她不能让儿媳妇受罚。 她只能把苦痛狠狠咽进喉咙里面,她咬牙切齿的呵斥:“你还愣著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配些烫伤膏!” 忠勇王妃也旋即反应过来,她愤怒命令:“快去,你这个蠢货!” 林怡琬毫不犹豫点头:“好的,太妃稍等片刻!” 看著她离开的背影,忠勇王妃眼底满是狰狞杀意,她痛恨说道:“母妃,这个贱丫头太邪门了!” 何太妃摇摇头:“不,是咱们大意了,才第一回交锋而已,谁输输贏还不一定呢!” 她凑在忠勇王妃耳边交代几句,她也赶忙追了过去。 何太妃阴狠勾起唇角:“你既然落到我的手中,那就承受折磨吧,我在冷宫里面活了那么久,你以为没些真本事?” 林怡琬匆匆来到药房,恰巧就看到一个人影匆匆离开。 她拧了拧眉心,诧异询问:“刚刚来过的是王妃娘娘吗?” 老嬤嬤毫不犹豫打断:“不是,侯夫人看错了!” 林怡琬才没有看错,不过,老嬤嬤说谎的態度引起了她的怀疑。 只怕,这药房已经被忠勇王妃做了手脚。 她缓步走了进去,凝神在药架子上寻找治疗烫伤的草药。 看到薄荷叶的抽屉,她並没有第一时间拉开。 她转头看向跟在旁边的老嬤嬤:“你帮我拿!” 老嬤嬤忍不住斜眼睨著她:“侯夫人没手还是没脚?” 林怡琬也没客气,抬手就把立在旁边的挡门棍给拿在手里了。 老嬤嬤面色骤变,她下意识质问:“你干什么?” 林怡琬弯眸轻笑:“我?当然是打你啊!” “嘭!”她一棍子就狠狠敲在老嬤嬤的腿上。 老嬤嬤躲闪不及,直接被打了个正著。 她顾不得喊疼,满脸恼怒的瞪向林怡琬:“你大胆,你敢在冷宫里面胡乱打人,你疯了?” 林怡琬轻蔑说道:“为什么不能打?我是当朝战义候府的当家主母,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太妃身边的一条走狗而已,你还敢跟我横?” 老嬤嬤面上闪过一抹心慌,她强自爭辩:“就算奴婢的身份没你高,可你也不能胡乱打人!” 林怡琬摊手:“我打你了吗?我並没有打你啊!” 话音落下,她就將挡门棍直接塞到了老嬤嬤的手里。 老嬤嬤下意识握住,看不明白她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林怡琬猛然扬声大喊:“快来人啊,这冷宫我待不住了,有人要打死我!” 老嬤嬤被这一嗓子直接给嚎跪了,她噗通一声跪爬到林怡琬面前哀求:“奴婢错了,还求侯夫人不要跟奴婢一般见识!” 她不断重重磕头,顷刻间就把脑袋给磕肿了。 林怡琬抱肩打量她;“知道错了?” 老嬤嬤连忙点头:“知道了,奴婢再不敢以下犯上!” 林怡琬挑眉询问:“那你说,刚刚忠勇王妃到底做了什么?” 老嬤嬤面上闪过为难之色,她低声哀求:“奴婢不敢啊,忠勇王妃是太妃的儿媳妇,得罪了她,奴婢就在这冷宫没有活路了!” 林怡琬蹲在她面前道:“上一个没有活路的嬤嬤你还记得吗?她应该是替太妃顶了罪吧?” 老嬤嬤满脸惊恐的盯著她:“你怎么知道?” 她毫不犹豫打断:“你以为皇上真不清楚真相,他只是揣著明白装糊涂,但凡留在太妃身边的人,早晚都没有好下场!” 老嬤嬤顿时就慌了,她面色接连变了几变,这才著急说道:“侯夫人,你能救救奴婢吗?” 林怡琬慢悠悠开口:“那就看你如何选择了!” 老嬤嬤用力咬了咬牙,顷刻间就做出决断。 她压低声音说道:“刚刚忠勇王妃往药炉里面放了鞭炮,只要你亲手去熬药点燃,就会直接炸开,到时候,你必然会炸的体无完肤!” 林怡琬眼底闪烁著凛冽寒芒,好一个忠勇王妃,竟然敢要她的命。 她再没迟疑,快步走到药炉旁边把所有的炮仗都给拿了出来。 她眼睛转了转,迅速放锅熬药。 片刻之后,她亲手端了药膏快步离开。 临走的时候,她也把老嬤嬤给叫出去了。 看著两人离开的背影,藏在暗处听动静的忠勇王妃就十分震惊。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听到药炉爆炸的声音呢? 她沉默片刻,抬脚就朝著药炉快步走了过去。 炉火烧的正旺,看著並无什么不妥。 她忍不住凑近了看,刚把脑袋伸过去,就看到有火苗猛然从药炉里面窜出,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外逃窜。 “嘭!”剧烈的爆炸声炸响整个冷宫。 第154章 救命 何太妃被震的满脸喜色,她激动说道:“成了,这次那个贱妇肯定被炸死在药房了,来人,赶紧去把忠勇王妃找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身边伺候的宫婢还没有离开,就见林怡琬端著药膏款款而来,她笑眯眯询问:“太妃娘娘听到了什么开心事?说出来,也让臣妇一起开心啊!”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何太妃险些从床榻上兜头栽下来。 她厉声质问:“怎么你在这里?刚刚惊天动地的声音是从何而来?” 林怡琬无辜的眨眨眼睛:“臣妇不知道啊!” 何太妃也顾不得装病了,她迅速从床榻上爬起来,快步就往外衝去。 刚刚走到外面,就看到一名小宫婢跌跌撞撞扑了过来:“太妃娘娘,你快去看看吧,王妃娘娘她被炸的整个后背都烂啦!” 何太妃脚下一个踉蹌,直接就扑倒在地。 她愤怒嚎叫:“林怡琬,你这个贱妇,你敢谋害忠勇王妃,你该死!” 林怡琬凝眉看向她:“太妃娘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臣妇前来冷宫,是经过严格盘查的,可没带一丁点对你不利的东西,倒是忠勇王妃被炸伤有些蹊蹺,得赶紧告知皇上,让他派人搜搜这冷宫到底藏了多少了不得的东西!” 只一句话,就让何太妃心惊肉跳。 她这冷宫根本就禁不起查啊! 各种害人的东西层出不穷! 她迅速调整情绪,沉声说道:“只怕这次是个意外,应该是药炉年久失修了!” 这时候外面走进来一名侍卫道:“回稟太妃,皇上命令属下前来彻查冷宫为何突然起了巨响!” 何太妃连忙赶人:“不用查,就是药炉炸开了,不小心伤到了忠勇王妃,本太妃能够处置,不劳烦皇上费心!” 侍卫凝眉看向林怡琬:“侯夫人,你可无碍?侯爷他身在御书房,十分担忧你!” 林怡琬心中感动,她家侯爷虽然年纪大些,但是真懂得疼人呢。 她眉眼弯弯的开口:“你告诉侯爷,就说我在冷宫很好,太妃娘娘对我照顾有加!” 她刻意拉长了尾音,听的何太妃汗毛直竖。 侍卫恭敬行礼之后,这才转身快步离开。 至於被炸伤后背的忠勇王妃,就只能送去太妃隔壁治伤。 她哭著说道:“母妃,那个贱妇太狡诈了,她就是故意的要坑我!” 何太妃心疼的看著她:“你也是,明知道药炉里面放了炮仗,你还凑过去看,你这不是找死?” 忠勇王妃爭辩:“我以为是哑炮,就大意了!” 何太妃深吸一口气道:“咱们俩原本想收拾她,哪成想,我伤了脸,你炸了背,而她不但完好无损,还能吃能喝!” 忠勇王妃恨的眼珠子猩红,她颤声说道:“母妃,儿媳有个主意,不如將她睡沉迷晕之后,摁进恭桶里面溺死!” 她顿了顿又道:“这是新雅一直想要做的,当初要不是林怡琬的侍女往她身上倒恭桶水,她也不会变成臭烘烘!” 何太妃点了点头:“好,这个主意不错,夜深人静之时,就是她丧命之刻!” 婆媳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面上皆是狠辣。 林怡琬吃饱喝足之后,就躺在软塌上闭眼休息。 她可不相信何太妃会就此罢休,今晚上,她应该不会有机会睡觉。 果然,不过片刻,她的鼻端就飘散著浓烈的迷药香气。 她再没迟疑,拿起锋利的银针刺向自己的要穴。 只不过,表面上她却睡的更沉了,甚至还打起小呼嚕。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外面就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只见两个强壮的嬤嬤快步走进来,抬著她就往外走。 两人一边走一边絮叨:“侯夫人,你就算做成鬼,也別找我们报仇,我们都是听人命令行事的,我们也可怜啊!” 林怡琬慢悠悠开口:“既然都是可怜人,那就发发善心,放了我唄?” 两人先是猛然顿住脚步,接著毫不犹豫的就把她给仍在地上。 她们嚇得立刻就逃,倒是林怡琬厉声呵斥:“站住!” 两人跪爬到她的面前,磕头如捣蒜:“侯夫人,冤有头债有主,並不是我们要害你啊,实在是我们不敢违背太妃娘娘的命令!” 两人早就听说她有些本事,就连忠勇王妃都没在她的手里討了好,自然就不敢跟她硬刚。 林怡琬淡声说道:“算你们识相,那位老太妃又想了什么阴招要害我?” 两人支支吾吾的开口:“老太妃要把你扔进恭桶里面溺死,装作不小心跌落进去的假象!” “呵!”林怡琬冷笑一声。 她沉声命令:“你们现在就去告诉太妃,就说我已经被淹死在恭桶里面了,她肯定不相信,到时候就会亲自前来查看!” 两人默默在心里给太妃点了个蜡,转身快步跑走。 不多时,何太妃匆匆赶来。 她此时眼底染满兴奋,终於,终於林怡琬没逃过她的手掌心。 她就说嘛,一次两次失败是意外,那么第三次,她哪里还能逃得过? 胡乱思衬之间,她就看到不远处放著一个恭桶。 她下意识捂住鼻子道:“人呢?怎么还没浮上来?” 老嬤嬤战战兢兢的回答:“不知道啊,刚刚我们还看到她在里头挣扎扑腾呢,別是沉到了桶底吧?” 何太妃皱了皱眉心,又往前走了几步。 眼看著她离著恭桶越来越近,林怡琬猛然从后头绕了出来,抬脚就踹在她的腚上:“进去吧你嘞!” “嘭!”只见何太妃倒栽葱跌进恭桶,嚇得她嘶声大喊:“救命,快救命啊!” “呜!”因为嘴巴张的太大,她直接被灌了满满一喉咙。 她翻著白眼,双手剧烈的来回扑腾。 林怡琬觉得差不多了,迅速大喊:“快来人啊,太妃不小心掉进恭桶里面啦!” 很多侍卫匆匆赶到,满脸嫌弃的將太妃给捞了出来。 她一边不断往外吐污物,一边呢喃:“让她滚,让她赶紧滚!” 侍卫就疑惑询问:“太妃娘娘,你说让谁滚?” 第155章 有孕 何太妃昏迷之前就说出了三个字:“林怡琬!” 林怡琬连夜被送出冷宫,她就可得意了。 战阎快步上前打量著她,確定她毫髮无损之后,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琬琬好样的!” 林怡琬笑吟吟的说道:“是太妃娘娘亲口让我离开的,她说让我赶紧走,別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战阎面色复杂,他何尝不知道,何太妃是怕自己的老命丟在林怡琬手里呢。 她接二连三的遭受重创,快被活活折腾死了。 他嘲讽说道:“她还真是活该,希望这次能吃些教训,以后別再叫你进宫了!” 眼看著天快亮了,两人就没有离开皇宫。 林怡琬面色担忧的看向战阎:“药浴包呢?你泡了吗?可千万不能中断!” 提起这个,战阎眼底就闪过一抹怨懟。 他凝眉询问:“琬琬,药浴包多吗?” 林怡琬诧异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战阎无奈说道:“都怪影魂那不会办事的,他以为我会在皇宫多住几天,就拿了三个药浴包过来,哪成想,看到效果之后,皇上给抢走了一个!” 林怡琬哭笑不得,皇上竟然还抢这个? 容不得她说什么呢,外面就传来影魂小心翼翼的声音:“侯爷,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来传话,让侯夫人赶紧去皇后看看,她身体不舒服!” 林怡琬暗戳戳的咬紧后槽牙,皇上泡了那个药浴包,皇后身体能舒服了才怪! 男人啊! 简直是没脑子! 她匆匆来到未央宫,就看到满脸焦躁的皇上正在外殿来回踱著步。 她也没迟疑,迅速上前询问:“皇后娘娘现在是什么情况?” 皇上有些愧疚的说道:“皇后她说小腹疼的厉害,还隱隱见了血跡,你赶紧给她去看看吧!” 林怡琬忍不住瞪大眼睛,不是,竟然这么生猛吗? 还出了血?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於直白,皇上连忙解释:“朕发誓,真没太折腾她,朕知道她身体弱!” 说完,还幽怨的看了战阎一眼。 林怡琬没有理会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她匆匆走进內殿。 眼见四下无人,皇上这才苦著脸开口:“战阎,你真把朕给坑死了,若是皇后有个什么不妥,唯你是问!” 战阎皱眉反驳:“皇上,你不讲道理,那是琬琬给我配的治病药浴包,谁让你胡乱使用呢?” 皇上语塞,下意识用力握紧拳头,满脸担忧。 此时林怡琬正跟面色苍白的皇后诊脉,她凝眉询问:“皇后娘娘,你上一次月事是什么时候?” 皇后心头微惊,她不记得了。 她迅速命令身边的侍女:“快,去查查本宫的记录!” 小侍女匆匆离开,片刻之后,就捧著一个本子回来。 待皇后看清楚上面的日期之后,精致的面容上就爬过一抹心虚。 她期期艾艾的开口:“侯夫人,本宫的月事日期已经延迟了足足有十天!” 林怡琬像是早就猜到那般,笑眯眯的开口:“恭喜皇后娘娘,你有孕了!” “啊?”皇后瞬间就愣住了。 殿外的盛安帝听得清清楚楚,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冲了进来,满脸喜悦的询问:“真的?你是说皇后怀孕吗?” 看到他,林怡琬就气不打一出来! 就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皇上! 明明身体无事,还抢別人治病的药浴包。 得亏皇后底子好,不然,他现在直接喜事变丧事。 她毫不犹豫的开口:“皇上,皇后是有了身孕不假,但是因为你的冒失举动,让她差点滑胎!” 盛安帝真是后悔死了,他下意识抓起皇后的手往自己脸上抽:“都怪朕犯浑,你打朕吧?” 皇后可捨不得打他,她泪眼婆娑的呢喃:“皇上,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真的又要有孩子了吗?” 盛安帝的目光旋即变得越发温柔,他用力握住皇后的手指道:“是真的,侯夫人不会骗你,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再让林太医前来给你诊脉?” 皇后连忙摇头:“不,不用了!” 皇上做了冒失的事情,只让侯夫人知道就行了,可不能再传进別人的耳朵,那样,她可没脸见人。 盛安帝转头看向林怡琬:“皇后的胎像如何?她之前腹痛厉害,会不会有影响?” 林怡琬心里冷笑,男人,现在知道后怕了? 早在想要痛快,追求刺激的时候,怎么就不为皇后的身体著想呢? 真渣! 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盛安帝却能察觉出来,这个小丫头用眼神在对他骂骂咧咧! 若是换做別人,他早就发令拖下去狠狠打板子了。 可偏偏她是战阎的心尖宠,他不敢训斥! 甚至连拔高声调都不敢! 他只得再次恳求:“侯夫人,朕知道错了,朕向你保证,绝没有下回了,其实你也不能只怪朕,谁让战阎多带了药浴包,他那么好的效果,任谁看到都拔不动腿啊!” 林怡琬直接扔给他一个药瓶子:“给,这是安胎药,让皇后早中晚各吃一粒,七天之后找我复诊!” 说完,她就起身快步离开。 皇上还不及跟皇后安抚几句呢,就听到外面传来李德路焦灼的声音:“皇上,你去看看贵妃娘娘吧,她,她突然从床榻上跌倒摔破了头!” 皇上一个头两个大,战贵妃,属实有些不懂事了。 哪怕战阎是她的亲哥哥,他此刻也生出一抹不满。 他还想跟皇后好好温存一番呢,她又蹦出来搅局,简直是烦人。 他头一回没了耐性,哪怕明知道战阎和林怡琬在外头,他也直接开口:“朕又不是太医,她摔破了头,直接去请太医,找朕做什么?” 李德路面色复杂的说道:“贵妃娘娘的確叫了太医,只不过,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稟报皇上!” 盛安帝登时愣住,更重要的事情? 难不成她得了什么大病? 这年纪轻轻的,真可怜啊! 老天爷,他该怎么跟战阎交代,那可是他的亲妹妹! 显然皇后也想到了,她连忙推了推盛安帝:“皇上,你去吧,臣妾身边有妥帖的侍女和嬤嬤照料,无碍的!” 第156章 巧合 盛安帝温柔叮嘱:“好,朕去去就来,你也警惕些,但凡入口的东西,都要戒备著,终究这个孩子得之不易!” 皇后眼圈登时就红了,是啊,时隔八年,她终於又怀孕了! 而且,可不是得来不易? 冒失鬼皇上都敢那般折腾,也没让他离开,孩子可真命大。 就在皇后责怪埋怨的眼神当中,盛安帝带著李德路离开了。 这时候林怡琬和战阎还待在偏殿呢,两人也刚刚听说战贵妃摔破了头的事。 本著好兄弟就要一起承担的原则,盛安帝把他俩也给叫上了。 他心说,反正这一夜大家都別想再睡觉了! 一起折腾吧! 眾人来到樱殿,就见殿內灯火通明。 盛安帝拢著袖子往里面瞧了瞧,暗自嘀咕:“也不像是贵妃查出来有大病的样子啊!” 战阎皱眉站在他的身旁:“你说什么?” 盛安帝面色复杂的说道:“战阎,朕对你这个妹妹,虽说没有百般圣宠,但是却也没让她受过半点的委屈,甚至还让她住华丽的宫殿,穿最好看的衣裳!” 战阎不动声色的挑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盛安帝无奈吐出一口气:“她要是得了什么大病,你可千万別怪朕,朕会想方设法的给她医治的!” 此话一出,战阎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倒是听到动静出来迎接盛安帝的战贵妃险些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 她哪有什么大病? 她是有大喜事要稟报给皇上! 她眉眼含笑道:“皇上,你自己来就来唄,怎么还把我大哥给带来啦?” 明明林怡琬就站在战阎的身边,她就故意忽略,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盛安帝毫不犹豫的开口:“听闻你摔破了脑袋,你大哥不放心,就过来看看你!” 战阎沉声打断:“皇上,微臣是被你强拉来的,另外,她有没有大病微臣不知道,但是她肯定有眼疾,得找御医好好给她看看才行!” 只一句话就懟的战贵妃面色青白难看,一双眼睛也顷刻间变红了。 她期期艾艾的说道:“大哥,你这话从何而起?我哪里有眼疾?” 战阎冷笑:“你大嫂站在你面前,你都没看到,这不是眼瞎是什么?” 战贵妃喉咙一堵,气的浑身剧烈颤抖。 她万万没想到大哥竟然为了给林怡琬出头,让她在皇上面前这般难堪。 明明她是他的亲妹妹啊! 他就半点不在意她的面子? 她深吸一口气道:“大哥,你何必说这么难听的话伤我,我也是一时间高兴糊涂了,这才忽略了你身边的大嫂,我,我不是故意的!” 战阎没有理会她,而是转头看向盛安帝:“皇上,你的爱妃不像是有大病的,我跟琬琬是不是就可以退下了?” 战贵妃眼珠子转了转,迅速出声阻拦:“大哥,別走,这件事情对咱们战家也十分重要!” 听她这么说,林怡琬脑子里面突然冒出个想法,该不会战朵儿也有了身孕? 这么巧? 我天,盛安帝他还真不地道啊。 就算他是皇上,后宫妃嬪不少,可也不能,一夜赶两场吧? 呕! 噁心的要吐! 许是她的表情太过於夸张,成功引起了盛安帝的注意。 他疑惑询问:“侯夫人,你身体不舒服?” 林怡琬摆了摆手,她现在不想跟渣男讲话! 战贵妃就觉得她戏可真多,还敢在皇上跟前刷存在感,真不要脸。 她眉眼弯弯的开口:“皇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刚太医给我诊脉的时候,说我有了身孕!” 说完之后,她就等著看皇上满脸惊喜的癲狂模样了。 毕竟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呢,他定然欣喜若狂? 然而,盛安帝却只是神色复杂的来了一句:“你確定?” 战贵妃顿时就懵了,她低声喃喃:“当然確定啊,御医诊脉还能有错?” 盛安帝却吩咐林怡琬:“侯夫人,劳烦你给贵妃诊脉,再確定一下,可千万別闹出乌龙,貽笑大方!” 战贵妃都要气哭了,怎么就貽笑大方? 眼看著林怡琬走到她的面前,她只能不情愿的把手腕递出去,她没好气的开口:“你可要好好诊!” 这一诊脉,林怡琬就更加觉得盛安帝不靠谱了。 战贵妃实在是跟皇后的孕脉太过於相似了,这简直是前后脚啊! 她目无表情的开口:“贵妃娘娘的確是有了身孕!” 说完,她也没看盛安帝什么表情,就起身快步走到战阎身边。 盛安帝面色有些尷尬,他訕訕说道:“贵妃怀孕了是大喜事,天亮之后,朕会让內务府给你送赏赐过来!” 战贵妃懵了,就这? 这是他千盼万盼的唯一孩子啊! 他怎么不得抱著她转三圈? 她缺赏赐吗?她缺的是盛安帝独一无二的宠爱。 她下意识委屈凝噎:“皇上,臣妾怎么没看到你很高兴?你是不是不喜欢咱们孩子的到来?” 盛安帝拧了拧眉心,他倒也没有不喜欢。 他只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而且,战阎两口子的眼神,都快凌厉的化成利刃把他给戳死了。 他们怕是怀疑他这一晚上到处都在种孩子吧? 他真没有,月余前的那一夜,完全是个意外! 原本,他自打身体恢復之后,就一直在皇后的宫中留宿。 因为他对皇后有愧,所以想把第一个孩子给她! 然而有天深夜,战贵妃突然喝醉了,在樱殿闹腾的十分厉害。 李德路稟报给他,他就只能匆匆赶来。 被灌了几杯酒之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睁眼醒来,就是战贵妃面色妖嬈的躺在她的身侧,她的身体上,还有不少青紫痕跡。 他当时还觉得十分无奈,果然是喝酒误事。 按照他之前的规矩,定然是要给她一碗避子汤喝下去。 可是想到她是战阎的亲妹妹,就没有那么做。 却没料到,她竟然有了身孕! 唉,也不知道是喜还是愁啊! 他迅速开口:“朕没那么想,贵妃不要多虑,你眼下要做的,就是要安心养胎!” 听他这么说,战贵妃总算是露出了笑脸。 第157章 態度 战阎迅速开口:“皇上,微臣还有要事跟你商量,既然贵妃这边无碍,咱们就赶紧回去御书房!” 战贵妃气鼓鼓的看向他:“大哥,天还没亮呢,有什么要事不能等朝堂上说?皇上好不容易来一趟我的樱殿,你就让他陪陪我!” 战阎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盛安帝。 盛安帝温声安抚:“政务要紧,贵妃先回去好好休息,朕明天带著你最爱吃的桃酥过来!” 战贵妃咬了咬唇,只能眼睁睁的看著他们转身离开。 她回到殿內之后,直接打碎了满桌子的茶碗。 她愤怒说道:“凭什么本贵妃明明怀了身孕,却没有看到皇上有半点的开心,到底怎么回事?” 旁边侍女担忧开口:“贵妃娘娘,奴婢前去给李公公稟报的时候,看到皇后宫中十分热闹,內务府的人送去不少护胎补品!” 战贵妃眼眸一闪,一双拳头猛然握的死紧。 她颤声呢喃:“难不成,那个贱妇也有了身孕?那我的孩子,可再不是唯一啊!” 她咬了咬牙,迅速开口:“你赶紧去给冷宫太妃送个消息,就说让她调查皇后的虚实,如果她真的有孕了,她必须死!” “是!”小侍女转身匆匆离开。 此时盛安帝已经跟战阎回到了御书房,两人面色皆是有些复杂。 片刻之后,终究是盛安帝先撑不住了,他凝眉说道:“战阎,你有话快说,朕都被你这眼神看出內伤来了?不就抢你个药浴包吗?至於这般深仇大恨?” 战阎慢悠悠开口:“皇上,现在琬琬不在,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同一天晚上,种出来的俩孩子?” 盛安帝刚喝进嘴里一口茶,听了他的话,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全都给喷了出来。 他一边剧烈咳嗽,一边埋怨:“战阎,你过分了,朕是皇上,朕的私密事,也要跟你交代?” 战阎命令李德路拿来乾净的锦帕,直接丟给他。 皇上却不要,伸手指著他袖子里面道:“朕就用你的,把你袖子里面塞的那个拿出来!” 战阎挑眉:“你多大脸?” “嘭!”皇上重重拍桌怒吼:“战阎,你放肆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用你个锦帕你还推三阻四,你怎么那么小气?” 若是换做別人看到盛安帝发这么大的脾气,早就嚇的跪地求饶了。 偏偏战阎非但不怕,甚至还囂张反驳:“我这锦帕是我夫人用过的,你也想抢?” 盛安帝面色訕訕,那他不抢!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他顿了顿,又用力揉著太阳穴道:“这也忒巧合了些,皇后竟然跟贵妃同时怀孕,朕就在上月十五那天前往樱殿了!” 战阎一颗心狠狠一坠,上月十五,不是战贵妃偷偷出宫前去忠勇王府的那天? 战老夫人到底是用什么理由让忠勇王放弃处置战玉的? 怎么就非要战贵妃出面不可? 看到他复杂的脸色,盛安帝诧异询问:“战阎,你怎么了?为何脸色这么难看?” 战阎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皇上,皇后有孕不易,你对外先宣称她没有怀孕,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以免她受到有心人的迫害!” 盛安帝顿时眉开眼笑,他知道战阎是真正维护他的人。 他飞快点头:“朕会亲自彻查她的宫殿一遍,不会隱藏一丟丟危险,至於你妹妹,朕也多派些人去护著!”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她就不用了,她身份远远不如皇后金贵,皇上可以把她有孕的消息宣扬出去!” 盛安帝別提多感动了,战阎竟然让战贵妃做活靶子? 那可是他的亲妹妹啊! 他真的是他的亲兄弟,愿意为他捨弃这么多! 他感激涕零,眼圈酸涩的说道:“战阎,朕这辈子得了你这个兄弟,真是老天眷顾啊!” 战阎面色复杂的开口:“为君分忧,是微臣分內之事!” 他心说,战贵妃哪怕是他亲妹,却不应该做出背叛皇上的事情,成为忠勇王谋夺皇位的工具人。 他必须要破掉这个局,將忠勇王彻底打入深渊,让他再没有半点翻身的机会。 至於战贵妃,自打她踏入忠勇王府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跟他彻底站在对立面了。 他不会对任何伤害琬琬,以及背叛皇上的人手软! 他迅速回到侧殿,面色凝重的询问林怡琬:“琬琬,这世上有没有一种药物可以偽装孕脉?” 聪明如林怡琬,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担忧。 她下意识询问:“你要帮皇后?” 战阎点点头:“皇后有孕的事情瞒不住的,何太妃定然会打她的主意,所以咱们得提前筹谋!”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开口:“可你妹妹,她也怀了身孕,你也要保护她?” 战阎苦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又来试探为夫!” 她挑眉:“我可没试探你,我只是好奇你对她有孕的態度!” 他毫不犹豫打断:“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她这一胎必然不能生下来,因为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皇上的!” 林怡琬猛然瞪大了眼睛,天哪,还有这么劲爆的隱情呢?她怎么不知道? 难道战贵妃给皇帝头上种草原啦? 她胆子可真大啊! 她急忙扯住战阎的袖子:“你快些给我展开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战贵妃怀的是谁的种?” 战阎也没隱瞒,就將战贵妃半夜出宫前往忠勇王府的消息坦然相告。 林怡琬满脸兴奋,哪怕重生,竟然还有这个事件,只不过从普通的妃嬪换成了战贵妃。 她眯眼说道:“你妹妹胆子大的很啊,看来咱们是冤枉了皇上,以为他一晚上先后种了两块田!” 战阎无奈的摁了摁额头,她这比喻,形象的让人无法反驳。 林怡琬迅速开口:“你放心,皇后这一胎包在我身上,谁敢害她,我定然让那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隔日,她就听说皇后被何太妃请去冷宫了。 她登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这老太婆消息可真灵通,这么快就要下手? 她马不停蹄的快步衝到冷宫,就被围在外面的老嬤嬤给拦住了。 她垂著眼眸恭敬开口:“侯夫人,太妃娘娘交代,任何閒杂人等不可擅闯冷宫!” 第158章 心服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我不是閒杂人等啊,我是她的看诊医者,我必须要每天都查看她的身体状况!” 老嬤嬤沉声反驳:“不,你已经不是了,自打太妃將你赶出冷宫的那一刻起,你就没资格再踏进冷宫半步!” 林怡琬面色骤变,她旋即大喊:“快来人啊,太妃要谋杀皇后娘娘啦,快去稟报皇上,让他前来救她!” 只一句话,就把老嬤嬤给嚇跪了,甚至连藏在暗处的忠勇王妃也气的脸都铁青。 她快步衝出来指责:“林怡琬,你又发什么疯?我母妃不过是请了皇后娘娘前来谈心,怎么就谋杀她了?” 林怡琬轻蔑的看著她:“王妃娘娘,你身上的炸伤好啦?我可警告你,你得好好养著,不然,就会变成烂疮的!” 忠勇王妃浑身巨震,她下意识反驳:“你,你胡说八道,你敢诅咒本王妃?” 林怡琬毫不犹豫越过她道:“我可没工夫诅咒你,你若是不信可以隨便去找个御医问问,炸伤会不会变成烂疮!” 忠勇王妃展开双臂阻拦:“跟你说了,不许擅闯冷宫,赶紧滚!” 林怡琬脚步一顿,眼底寒意一闪即逝,她慢悠悠开口:“王妃娘娘,你確定要阻拦我?” 忠勇王妃还不及回答,就觉得浑身一麻,紧接著整个人就往后仰倒。 “嘭!”她整个后背著地,疼的她不断惨嚎。 “救命,快,疼,死我了!”忠勇王妃嘶声大喊。 林怡琬充耳不闻,趁著眾人混乱的时候,就已经衝到內殿。 只见一名老嬤嬤正端了一碗参汤往皇后嘴巴里面灌,哪怕她极力挣扎,也依旧没有鬆手。 “你们好大的狗胆!”林怡琬一个箭步衝过去,抬脚就將老嬤嬤踹翻在地上。 面色难看的何太妃乍然见到林怡琬,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 但是想到今天的目的,她就毫不犹豫的开口:“林怡琬,你找死吗?这冷宫是你战家后院,由著你隨意擅闯?” 林怡琬嘲讽开口:“太妃娘娘莫非忘了?出入冷宫的权利,还是你替臣妇求来的呢!” 提起这个何太妃就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原本打算在冷宫把林怡琬给磋磨死的。 哪成想,到最后,竟然是她和忠勇王妃伤痕累累。 她真的是恨死了这个贱妇! 让她在几十年的宫斗生涯中,头回吃了瘪。 她深吸一口气道:“林怡琬,你莫要多管閒事,我此番是听说皇后娘娘身体不好,这才命人给她熬了活血化瘀的参汤,我也是一番好意啊!” 林怡琬拧紧眉心,好一个活血化瘀,这是要化掉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啊。 不行,她必须要给皇后除掉这个隱患! 不然,这老不死的留在后宫始终是个雷! 她迅速开口:“原来是臣妇误会了,既然太妃是为了皇后娘娘的身体著想,那的確是该让她喝下这碗汤药,只不过,得先让我帮她试药才行!” 何太妃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试就试唄,反正里面就是掺加了巨量的藏红,普通人喝下去也並无大碍。 她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就见林怡琬端起药碗灌了一大口。 “琬琬!”皇后有些紧张的看著她。 林怡琬抬起袖子擦了擦嘴巴,淡声道:“只要我喝了这碗参汤无碍,皇后娘娘也就可以喝下去!” 话音落下,她面色陡然变得苍白难看,她剧烈咳嗽一声,就喷出一大口的鲜血。 皇后嚇得脸都白了,她著急呼喊:“琬琬,你怎么了?” 林怡琬强撑著开口:“皇后娘娘,你快去命人去请皇上和战阎,我怕是中毒了!” 皇后哪里还敢迟疑,她迅速跑出去说道:“快,快去请皇上,快去请战阎!” 何太妃都惊呆了,这林怡琬戏不要太多! 那不过是一碗加了麝香粉的参汤而已,怎会有剧毒? 她为何还吐血了? 就很离谱! 她迅速撇清自己:“林怡琬你休想搞栽赃陷害那一套,本太妃行得正坐得稳,刚刚那碗参汤,绝没有下毒!” 林怡琬冷笑一声:“有没有下毒,你说了不算,得皇上和御医说了才算!” 不多时,面色冷凝的战阎和皇上匆匆赶到。 他们身后还跟著满脸焦灼的林太医,后头还跟著一大串的御医。 何太妃看著这阵仗,莫名的有些心虚。 她强撑著说道:“皇上,你可要为我做主,我只是担心皇后娘娘的身体,所以才给她熬了一碗参汤,哪成想林怡琬喝下之后,就突然吐血,她肯定是装的,陷害我!” 盛安帝听说这碗参汤原本是要给皇后喝下的,顿时眼底染满凌冽杀意。 狐狸,终究露出尾巴了! 林怡琬,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啊! 朕,就缺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了。 他阴沉开口:“林太医,上前查证参汤,给朕看看,里面到底放的是什么好东西!” “是!”林太医快步上前。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林太医这才咬牙回答:“回稟皇上,太妃这碗参汤里面放了巨量斑蝥毒,会重伤人的肺腑,不出几日,將会气血衰竭而亡!” “琬琬?”战阎真的是嚇疯了,他一双凛冽的双眸里面,顿时充斥了骇人的冷意。 林怡琬也愣住了,没想到他反应这么激烈。 她迅速在他手心里面挠了挠,衝著他不著痕跡的摇了摇头。 战阎却似乎没有察觉到,而是转头噗通跪在盛安帝面前道:“皇上,琬琬是替皇后试药才中了剧毒,请你查明真相,处置真凶!” 何太妃著急爭辩:“不,不可能是斑蝥毒,那明明就是寻常的大补参汤!” 林太医皱眉反驳:“太妃娘娘,你这是在质疑老臣的查证结果?” 何太妃片刻之后就已经反应过来,她伸手指著眾人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是合起伙来陷害我,我不服,去把我儿子请来!” 盛安帝冷冽开口:“朕正有此意,不但去请忠勇王,还叮嘱他务必將王府府医给叫来,朕要让太妃心服口服!” 第159章 失望 半个时辰之后,忠勇王就带著府医到了。 他看到殿內站满了人,顿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诧异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皇兄大清早的召集那么多人前来母妃的宫殿?” 盛安帝还不及回答,何太妃就已经先委屈的呜咽起来:“儿啊,你母妃要被人给冤枉死了,我的一腔好心,真是餵了狗!” 忠勇王拧了拧眉心,他不满的扫向眾人:“你们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冤枉太妃,找死吗?” 战阎冷声反驳:“是不是冤枉,忠勇王让你的府医去查证一下那碗参汤不就真相大白了?” 忠勇王衝著府医使了个眼色,他就快步上前把药碗拿在手里。 片刻之后,他才晦涩开口:“里面是掺加了剧毒斑蝥!” 忠勇王顿时沉了脸,他没想到母妃竟然谋害皇后被人明晃晃的抓包了。 她也太大意了! 他迅速解释:“皇上,我母妃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么多年来,她跟皇后都相安无事,怎么现在就要毒杀她,定然是有人故意陷害她!” 他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明眼人都能出来,他就是暗指的林怡琬。 战阎可不能让自己的夫人受委屈,他咬牙说道:“忠勇王此话倒是可笑,你可知道,是我夫人中了毒!” 忠勇王讥誚反驳:“兴许她是苦肉计呢?” 盛安帝不耐打断:“朕不会隨便冤枉了任何人,李友德何在,去彻查太妃冷宫,看看到底有没有斑蝥毒的存在!” 这一点何太妃是不怕查的,她原本就没有斑蝥毒,怎么可能会查到? 但是昨晚上战贵妃派人送来的小纸条还没销毁呢,万一被搜到,那就会惹来巨大的麻烦。 她下意识阻拦:“不许,不能搜宫!” 盛安帝眸光灼灼的看著她:“怎么?太妃这是心虚?” 何太妃矢口否认:“我没有心虚,我只不过是觉得不该搜我的冷宫,明明不是我做的,凭什么要搜宫?” 盛安帝沉声打断:“你没有资格反对!” 只一句话,就让何太妃气的心头突突直跳。 不行,她得赶紧想办法处理那张纸条。 她再没迟疑,迅速衝著旁边的忠勇王妃使了个眼色。 她反应过来,拔腿就朝著殿內跑了过去。 盛安帝大喊:“快拦住她!” 终究是慢了一步,竟是让她拿到了一张纸条,直接就塞进嘴里囫圇给吞下。 她像是疯癲了那般哈哈大笑:“你们拿不到了,你们拿不到了!” 盛安帝怒不可遏,他厉声质问:“贱妇,你到底吞下去的是什么?” 战阎幽冷开口:“兴许是忠勇王有不臣之心的证据吧?皇上莫非忘了,之前抓到的那个丽国奸细交代,还有一封密函送到了宫中!” 忠勇王骇的心头一阵阵发冷,他没有!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算是看出来了,战阎和皇帝联合,故意要弄死他,想让他忠勇王府全都覆灭! 他再不敢迟疑,快步衝到忠勇王妃面前,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贱妇,你到底吞了什么,你莫要害了老子,吐,赶紧吐出来!” 忠勇王妃被打的满嘴吐血,但是却依然强撑著用力摇头:“不,不能吐!” 盛安帝毫不犹豫的开口:“忠勇王,枉朕这么顾念兄弟之情,你却通敌丽国,你让朕如何再饶恕你?” 忠勇王极力爭辩:“不,臣弟没有,谁知道这贱妇到底吞下去了什么?皇兄息怒,臣弟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眼底陡然闪过一抹猩红,他用力握紧拳头道:“贱妇,是你逼我的,不管如何,你终究不该將那张纸条给吞掉!” 他猛然拔出锋利的长剑,眾目睽睽之下將她直接开膛破肚! 电光火石之间,盛安帝和战阎各自挡住了皇后和林怡琬。 不想让她们看到这么血腥的场景! 由於一切发生的速度极快,饶是被划开了肚子,忠勇王妃依旧还有气息。 她颤声呢喃:“王爷,你,你好狠的心吶!” 忠勇王喉咙不断翻涌,一双眼眸也成骇人的血红。 他不敢犹豫,迅速將那张纸条扒拉出来。 他不顾忠勇王妃的死活,直接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著一行子:“皇后有了身孕,处置而后快!” 没有落款,完全不知是何人所写! 盛安帝看的清楚,他转头眸光森寒的看向何太妃:“你还想否认?” 何太妃已经完全嚇懵了,她亲眼看到自己的儿子把儿媳妇肚子给剖开啊! 哪怕她这辈子做了不少心狠手辣的事情,此刻也不由得受到了巨大的衝击。 她的儿子,比她还狠毒! 那她会有什么下场呢? 为了他的大业,他定然也只能捨弃她吧! 呵呵! 她悲凉的冷笑一声,无力开口:“是,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是要谋杀皇后娘娘,皇上请处死我吧!” 她別无选择! 忠勇王快步衝到她的面前,用力攥住她的胳膊质问:“母妃,你为何要这么做?你好糊涂啊!” 何太妃看著眼前跟自己相似的面容,隱隱觉得心寒。 她摩挲著他的脸颊说道:“都说儿子肖母,母妃,不后悔拼死把你生下来!” 忠勇王满眼含泪,难得的露出一抹不舍。 她低声呢喃:“儿啊,母妃护不住你了,你,你好自为之!” 她迅速拔下发间的金釵,直接刺破了喉咙。 “母妃!”忠勇王嚎啕哭喊。 盛安帝面无表情的下令:“对外下旨何太妃暴毙而亡,不许葬入皇陵!” 他扶著皇后转身快步离开,丝毫没有理会身后用力握紧拳头的忠勇王。 回到偏殿,战阎迅速让林太医给林怡琬看诊。 她无奈开口:“没那么严重的,瞧把你紧张的这般模样,不过是偷偷吞下了一颗可以导致快速吐血的药丸罢了,只要好好休养,不会有大碍!” 战阎用力握了握拳:“我只是想让你给皇后偽装一下孕脉,你竟然拿自己的身体去赌,林怡琬,你这是要心疼死我?” 她悄咪咪爭辩:“我是想一劳永逸啊,看到皇后被太妃的人摁住灌药,我就想到没有千日防贼的,倒不如直接开干,把冷宫的人全都给消除掉!” 第160章 桑府 战阎用力闭了闭眼,这法子实在是太凶险,他后怕不已! 看到他苍白的面容,林怡琬隱隱有些愧疚。 她伸手勾了勾他的腰带:“夫君,你,你別生气了好不好?” 他猛然將她抱紧,也顾不得旁边还有林太医了,直接开口:“这皇宫咱们不待了!” 哪怕將她抱上马车之后,他也没有放手。 林怡琬也就由著他,闭上眼睛休息。 刚刚回到侯府门口,就见一名妇人跌跌撞撞的扑了过来。 她颤声哀求:“侯爷,你快去看看老夫人吧,她病的很重!” 来人不是別人,正是战玉的亲娘,战二夫人。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老夫人病重去请医者,她费心费力的把战玉养大,该轮到他报答了!” 战二夫人试图狡辩:“侯爷,玉儿哪有你的人脉广,他能请到的都是普通医者,唯独你才能请来御医,老夫人,她也是你的母亲啊!” 战阎冷冽开口:“怎么別人就能看得普通医者,老夫人就不行呢?本候也没不认老夫人是我的母亲,我只是对她的病情无能为力而已!” 话音落下,他直接越过战二夫人快步进府。 看著他的背影,战二夫人恨的眸光狰狞。 她的儿子和女儿都毁在这贱妇手中了,他却如珠如宝的护著。 不过是个死太监,没见过女人吗? 她恨恨跺了跺脚,转身快步离开。 此时林怡琬却见到了等候在客厅的舅舅林然,她好奇询问:“舅舅,你今天没去大理寺?” 林然上下打量著她:“你没事吧?伤的重不重?” 她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不重不重,也就我夫君嚇得不轻,觉得我走不动道了,把我直接给抱回来啦!” 林然忍不住失笑,战阎著实是个称职的夫君。 他斟酌著开口:“琬琬,舅舅此番前来,是打算想要你帮我去说亲!” 林怡琬一双眼睛顿时变得灿亮无比,她雀跃说道:“好呀,好呀,不知道舅舅看中的是哪家的贵女呢?” 跟在旁边的战阎也下意识竖起了耳朵,显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林然忍不住咳嗽提醒:“咳咳咳!” 战阎挑眉:“舅舅喉咙不舒服,我命人给你泡一杯清茶过来?” 林然幽怨瞪向战阎,他哪里是喉咙不舒服,他是让他麻溜退下。 然而,战阎却像是看不懂似的,依旧没有离开。 林然只得硬著头皮开口:“战阎,我得保全姑娘家的名声,这件事情就只有我跟琬琬知道就好,你能不能迴避?” 战阎复杂看他一眼:“你確定要本候迴避?你可直到桑叶那老东西,油盐不进,唯独对本候还有几分惧怕!” 话音落下,就见林然面色大变。 他颤声询问:“你,你都知道了?” 战阎冷哼:“桑叶昨天去皇上跟前恳求的时候,被本候直接挡回去了,本候觉得桑秋唐终究是琬琬的朋友,她的去向理应先让她知晓!” 林怡琬终於明白过来,一切都是为了桑秋唐。 她担忧询问:“为何桑尚书要去恳请皇上啊?” 战阎复杂开口:“但凡贵女要前去皇家佛寺带髮修行,必须得经过皇上同意才行!” 林怡琬立即就炸了,进宫前,她只知道桑秋唐要离开京城,却没听说她是去带髮修行。 桑家是有毛病吗?把个好端端的姑娘送去佛寺? 战阎沉声说道:“桑叶是个糊涂虫,他的后宅是桑老夫人当家做主,她觉得桑秋唐被梅家掳走,哪怕没有受到欺辱,但是名声也已经受损!” 林怡琬转头看向林然,他有些羞窘的说道:“我知道凭著一个瘫子的身份,娶她只是妄想,可我不想让她去寺里带发修行,我能看的出来,她也是不愿意!” 她诧异询问:“舅舅见过秋唐?” 林然重重点头:“嗯,她之前来府里归还大氅的时候,我们见过面!” 林怡琬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娶她是为了救她?舅舅,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婚姻是大事,不能將就,不然,会害了你,也蹉跎了秋唐!” 林然苦笑著捶了一下自己的腿:“我还奢望什么?我这辈子已然站不起来了,我此刻只想著能助她脱离苦海,至於以后如何,隨她的心意,终归不能让她大好年华蹉跎在皇寺,她属实不该承受这些!”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心疼,她迅速开口:“舅舅,你这腿未必就没有希望,据说天下最厉害的毒医能解百毒!” 林然心头复杂,这世上哪有什么毒医啊? 可为了不让林怡琬失望,他强撑著说道:“嗯,琬琬说的对,舅舅始终心存希望!” 聪明如林怡琬,她如何听不出舅舅说的是敷衍之词呢。 他实际上已经心灰意冷了吧? 只不过,毒医是真的存在! 按照前世的记忆,他会在丽国公主进京的时候出现,到时候整个京城会陷入一场巨大的腥风血雨之中。 她没再继续深想,迅速说道:“好,既然舅舅真心诚意要娶秋唐,那我即刻就前往桑府!” 战阎命人给她备下礼物,殷殷叮嘱:“不必害怕得罪桑家,谁敢让你受委屈,就直接还回去,一切都由本候!” 林怡琬忍不住弯了唇角:“夫君,我是帮舅舅提亲,又不是去干架,哪里还有气受?” 战阎认真提醒:“桑家的老夫人不好惹,是个武將出身,她向来奉行的是,能动手就不废话,所以整个桑家都是,女强男弱!” 林怡琬记在心里了,想来老夫人身上定然会有不少伤痛,倒不如给她带些止疼的膏药。 既然上门求娶,就得诚意十足。 她又多拿了些亲手调製的玉容膏,这才带著紫儿和玲儿赶往桑府。 半路上,她的马车被苏子凝给拦住了。 几天不见,她的气色极为不好,眼睛肿的像是核桃,看上去萎靡疲累。 她泪水涟涟的说道:“琬琬,我们能不能说几句话?”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她总觉得苏子凝有些不大对劲,就连走路都快要站不稳。 难不成?想要讹她? 第161章 讹她 她脑子灵光一闪,猛然就记起了她之前在公主府跟战玉纠缠到一起的那一幕。 不行,得赶紧逃! 惹不起! 她迅速命令紫儿:“赶紧把马车赶快点,绕过她,她要碰瓷!” 紫儿连忙应了一声,下意识就扬起了手里的马鞭子。 马车嗖的一下就如同离弦的箭那般冲了过去,让苏子凝根本就追不上。 她狠毒的勾起唇角:“林怡琬,你以为能躲得过,你也太天真了!” 她再没迟疑,噗通一声就跌坐在地上,她嘶声大喊:“来人啊,快救命,马车撞了人要逃啊!” 隨著她的声音响起,紧接著藏在暗处的苏子晟就已经带人出现,他迅速出声制止林怡琬:“站住,侯夫人当街衝撞了我妹妹,就要不管不顾吗?” 林怡琬眼底陡然闪过一抹寒意,这对兄妹俩,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彻底做不成人! 她让紫儿停下马车,慢悠悠开口:“苏郎中,你这话倒是说的有意思,就算要碰瓷,也不是这样碰的吧?明眼人都看到我的马车並没有碰到她!” 苏子晟厉声反驳:“你是没有碰到我妹妹,但是你却嚇到了她!” 他的话音刚刚落在,就听到苏子凝身边的小丫鬟焦灼开口:“不好了,小姐她流了好多血,得赶紧找郎中啊!” 苏子晟面色骤变,迅速呵斥:“来人,快去请郎中!” 不多时,一名郎中匆匆赶到。 趁著这功夫,苏子晟威胁林怡琬:“你別想走,但凡我妹妹有个三长两短,你必须要为她负责!” 此时郎中已经给苏子凝诊完了脉,他面色复杂的说道:“回稟苏大人,苏姑娘她这是流胎了!” “什么?”苏子晟面色骤变。 他愤怒瞪向林怡琬:“你嫉妒我妹妹和战玉订婚,你竟然还故意害她流胎,你怎的这般歹毒?” 此话一出,围观的眾人皆是十分震惊。 有不少人忍不住说道:“瞧瞧,这位侯夫人还是意难平啊,哪怕都已经把战玉赶出了侯府,还不放过他的孩子,她可真狠!”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开口:“诸位,不要被这卑劣的计谋影响了判断,先看清楚事实再说话,胡乱恶意揣测,是要被打板子的!” 苏子晟愤怒指责:“什么卑劣计谋?林怡琬,你自己心狠手辣,为了报復战玉,连不能人道的战阎都能下嫁,你还敢污衊別人?” 苏子凝也跟著悲戚呜咽:“琬琬,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嫁给战玉,可我也是没有办法,怀上他的孩子,更是意外,不管如何,终归孩子无辜啊!” 林怡琬凝声说道:“苏子凝,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告诉大家,你到底是如何落的胎?”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於锋利,竟是下的苏子凝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苏子晟迅速开口:“你还想嚇唬子凝?你想让她死吗?” 苏子晟伸手擦了擦眼泪:“琬琬,你何必要逼我,你刚刚虽然没有撞到我,但是你的马车疾奔而去,我终究是为了追你才摔倒落胎的!” 林怡琬直接开口:“今天,我算是开了眼,你们俩还真是超级无敌大无赖啊,苏子晟还是朝廷命官,就你这样不明是非,真该把眼睛给挖下来当球踢!” 苏子晟沉声反驳:“你害了人,还有理了?哪怕你身为侯夫人,也不能草菅人命,要么你为子凝负责,要么我们就去报官,让你吃官司!” 林怡琬不耐挑眉:“我如何要为她负责?” 苏子晟就猜著她定然害怕见官,毕竟苏子凝滑胎是事实,她脱不了干係。 他得意洋洋的说道:“子凝她既然已经滑胎,那么肯定就不能嫁给战玉了,她的名声已经被毁,你就得让林然娶她,让她成为林府主母!” “啪啪啪!”林怡琬满脸嘲讽的双手击掌:“苏子晟,你打的一手好算盘啊,我林家的主母,岂能让一个不顾廉耻跟別的男人在婚前鬼混的女人来做?” 苏子凝被骂的无地自容,她用力掐著手道:“琬琬,你知道,我那天是无辜的!” 林怡琬摇摇头:“不,你不无辜,你明知道战玉在那个寢殿,你还去找她,还跟他在人前上演春宫大戏,你不觉得麵皮臊的疼?” 苏子凝当然臊的慌,可她却有强大的忍耐力。 只要她咬死了林怡琬,她成为林家主母指日可待。 她用力咬著苍白的唇瓣道:“琬琬,哪怕我之前做过什么,这都不是你害我滑胎的藉口!” 林怡琬缓步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著她道:“不是我害得你落胎,而是你早就已经喝下了落胎药!” 苏子凝面色瞬间变得苍白难看,她下意识朝著苏子晟那边看了一眼。 他毫不犹豫否认:“林怡琬,你胡说八道,我妹妹,她怎会喝下墮胎药,这世上哪里有娘亲愿意残杀自己的孩子?” 林怡琬霍地笑起来:“如果她的娘亲並不想要这个孩子呢?” 苏子晟气的怒骂:“你,你血口喷人!” 林怡琬从容开口:“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你说了不算,证据说了算!” 她转头吩咐紫儿:“去报官,就说苏子凝蓄意污衊本夫人,让衙差带人去彻查苏家周遭药铺今天近两天有没有卖出墮胎药!” 苏子晟勃然变色,苏家经不起查啊。 他万万没想到林怡琬竟然要把事情给闹大,他著急阻拦:“林怡琬,你非要闹的撕破脸皮吗?子凝,她之前待你那么好,还给你经常做点心!” 林怡琬诧异的眨了眨眼睛:“她待我好就是蓄意污衊我残杀她的孩子?这种好我可承受不住,谁爱要就去给谁吧!” “你!”苏子晟登时气的面色铁青。 紫儿行动也十分迅速,原本两边闹腾的事情就已经惊动了官府。 几乎是她刚刚报官,那些衙差就已经前去周遭药铺调查了。 不多时,他们就带回一名药铺掌柜。 他上前指证:“苏家的確是派了人前去购买了墮胎药,未免药效不够,那名小丫鬟还特意加钱让草民加大剂量!” 话音落下,站在苏子凝旁边的小丫鬟就眼神躲闪,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慌乱之色。 第162章 提亲 林怡琬怒斥:“还不赶紧把她给抓起来,胆敢谋害自己主子墮胎,著实该死!” 那小丫鬟旋即嚇得跪地哀求:“不是奴婢,奴婢是奉了公子的命令前去拿墮胎药给小姐吃!” 话音落下,围观的百姓皆是对著苏子晟指指点点。 甚至还有人大声喊道:“万万没想到,为官之人竟然如此歹毒,明明自己谋害亲妹,还妄图嫁祸栽赃到侯夫人的身上,就该卸掉他的官职,让他承受牢狱之灾!” 苏子凝嚇得脸都白了,她用力摇头:“没有,我哥哥不是故意要谋害我!” 衙差迅速上前:“苏郎中,请跟我们走一趟府衙!” 苏子晟眼底染满滔天的恨意,但是眾目睽睽之下,他不得不强行压了下去。 他原本以为战玉既然已经赶出侯府,那么他就顺势再让苏子凝赖上林怡琬。 他的妹夫人选,依旧是大理寺卿林然! 却没料到,非但没有逼得林怡琬就范,反倒是把自己的名声给搭上了! 真是得不偿失啊! 他用力咬牙说道:“民不告,官不究,我妹妹又没有提告,凭什么让本郎中跟著你们前去府衙?” 正当官差为难的时候,林怡琬霍然开口:“那我告呢?我告你当街拦路污衊战义候府当家主母的名声,我告你们兄妹两人讹诈!” 只一句话就让苏子晟兄妹浑身巨震,两人万万没想到,搬起的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特別狠! 苏子凝拖著长长的血痕跪爬到林怡琬脚边哀求:“琬琬,看在咱们昔日的情分上,你放过我们兄妹这一回吧,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摇摇头:“不,你还敢,苏子凝,这是你自找的,你愿意做过街老鼠,我为何不成全呢?” 说完,她转头看向衙差:“劳烦几位了,稍后我会让我们侯爷去过问此事!” 眾衙差浑身一凛,皆知战义候手段凛冽,不敢得罪啊。 原本还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看在苏子晟是朝廷命官的份上,就只把他的妹妹给带走。 此刻,却只能沉著脸道:“苏郎中,別让小的们为难!” 苏子晟兄妹被衙差带走之后,林怡琬这才看向眾人:“都散了吧,多谢诸位仗义执言,没有被表面的事实蒙蔽双眼!” 她抬腿进了桑府,命人去里面通报一声。 哪成想,等了片刻,都不见管家回来。 她再没迟疑,快步就往后院走去。 刚刚走到桑秋唐的院子,就听到一阵阴阳怪气的讥讽:“好妹妹,你名声都已经毁了,你还赖在家里做什么?” 桑秋唐愤怒反驳:“我被人绑走是我的错吗?况且我也清白尚在,怎么你们就容不下了?” 女子突然抬高了声调呵斥:“当然容不下,你留在府里,只会阻碍我们的婚事,原本,祖母都要给我定下跟兵部尚书家小儿子议亲了,就因为你,他们才迟迟不肯上门!” 桑秋唐似乎已经被气哭了,她强撑著爭辩:“我没有想赖在府里,是父亲和我说,侯夫人要上门跟我告別!” 女子冷笑讥讽:“呵,你可真傻,別人只是隨口一说,你就真信了?时辰不早了,就算皇上还没有允准你前去皇家寺庙,你也赶紧去庄子上,以免再阻碍我们姐妹被人相看!” 屋內顿时传来拉扯的声音,紧接著就有不少衣服被丟了出啦。 哗啦,还有胭脂水粉,也丟了满地。 桑秋唐身边的小丫鬟哭哭啼啼:“你们太过分了,你们趁著老爷不在府里,竟敢隨意欺负小姐!” 林怡琬再听不下去,她迅速上前一站,冷冽开口:“谁敢欺负秋唐?” 屋內站著的几名少女面色骤变,尤其是大小姐唐秋荻俏美的小脸上闪过一抹尷尬。 她下意识说道:“侯夫人,你怎能擅闯別人家的后宅?” 林怡琬淡淡回答:“我命人通报过,只是他一直没有回去,我又担心秋唐,就打听到她的院子,率先过来了!” 唐秋荻拧了拧眉心,她是想要交好这位侯夫人的,据说她在侯府还挺受宠,再加上她手里神药无数,尤其是她做出来的美面贴,简直是拿钱都买不到。 可是看到她那张冷脸,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还是桑秋唐率先回过神来,她惊喜询问:“琬琬,你有时间过来了?” 林怡琬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是,都怪我,说好早早的过来探望你,但是却被閒事给牵绊了!” 桑秋唐不著痕跡的擦去眼角的泪水,强顏欢笑道:“你快坐,我命人给你上茶!” 只不过,说完之后,她的面色就僵住了,因为屋內已经相当混乱,就连椅子和锦凳都乱七八糟的歪在地上。 桑秋唐正打算扶起来的时候,林怡琬却握住了她的手腕:“別忙活了,我此番前来,是探望你的,更是要拜见你的祖母,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你能带我去见她吗?” 桑秋唐为难的咬了咬唇,眼底闪过剧烈挣扎。 桑秋荻毫不犹豫的开口:“侯夫人,还是我带你去吧,自打我这小妹妹回来之后,我祖母就被她给气病了,她之前就说过,以后绝不能让她出现在面前!” 桑秋唐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那般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她哽咽开口:“是的,琬琬,你还是让我嫡姐带你去见祖母!” 林怡琬嘲讽挑眉:“她算你哪门子的嫡姐,为了自己的婚事,竟然把自己的亲妹妹往外赶,还丟她的东西,这般自私自利,也不怕世人嗤笑!” 唐秋荻用力握紧了手里的锦帕,眼底满是慌乱和不安。 她在家里跋扈是一回事,让外人看到又是一回事。 还是最为难缠的林怡琬,这要是传出去,她就別想再高嫁了。 沉默片刻,她抬手就狠狠抽了旁边的侍女一巴掌,她厉声呵斥:“谁让你自作主张丟我妹妹的东西,你还不赶紧帮她收拾起来!” “是!”侍女满脸委屈的应下。 林怡琬不著痕跡的说道:“桑大小姐,我林怡琬不瞎,你別再我眼前做戏,做你侍女也是可怜,还要替你背锅!” 桑秋荻著急否认:“我没有,我也可以帮妹妹收拾的!” 第163章 利嘴 她再没迟疑,飞快在屋內忙碌起来。 有了她做表率,另外两名桑家小姐也不敢站著不动弹了。 三人收拾房间,动作十分麻利。 桑秋唐感激开口:“琬琬,谢谢你!” 林怡琬认真说道:“秋唐,带我去见你的祖母吧,心病尚需心药医,你信我!” 她没再迟疑,而是重重点头应下:“好!” 两人朝著老夫人的院子快步走去,丝毫没有理会还在干活的桑秋荻。 旁边一名小姑娘怯怯询问:“大姐,你说侯夫人非要找咱祖母干什么?” 桑秋荻狠狠踹了一脚凳子道:“谁知道她,不管她想做什么,一个外人,终究管不了咱们桑府后宅的家事,那个贱丫头可不是她想留下就留下的!” 小姑娘小心翼翼开口:“大姐姐,要不,咱们也去祖母身边听听?”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桑秋荻毫不犹豫点头:“走!” 反正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也能堵住林怡琬的那张不饶人的利嘴。 此时林怡琬和桑秋唐已经来到老夫人的院子,只见老嬤嬤面露难色的说道:“不好意思侯夫人,我们老夫人身体不適,不易见外客,你要是前来给小姐送別的,就去她的院子那边!” 聪明如林怡琬,她何尝不明白,这是桑老夫人在下逐客令呢。 她旋即开口:“劳烦嬤嬤去跟老夫人说一声,我不是来给桑小姐保媒的,让她务必要见我,否则,我就去宫里求皇上给她赐婚了!” 不但嬤嬤嚇了一跳,就连桑秋唐也震惊的瞪大眼睛,她急切询问:“琬琬,你要给我保什么媒?” 林怡琬凑在她耳边低声呢喃:“待会你就知道了,先別急!” 桑秋唐紧张的一颗心悬到了喉咙口,一张俏脸也变得緋红。 这么大的事情,老嬤嬤可不敢耽搁。 她忙不叠跑进屋內,就听到桑老夫人沙哑的声音在帘子后面响起:“怎么样?把那俩丫头给赶走没有?” 老嬤嬤恭敬回答:“老夫人,原本是要赶的,只不过,侯夫人突然说要给小姐保媒,你要不要让她进来说说看?” 桑老夫人登时愣住了,她再没迟疑,直接拄著拐杖就从里间快步走了出来。 她颤声询问:“真的?她是说要给秋唐那丫头保媒吗?” 老嬤嬤不由得上前扶住她的胳膊:“是,奴婢没有听错,的確是这么说的!” 桑老夫人伸手推开她,杵著拐杖就咚咚咚往外走。 她是真急啊! 自小,她就最宠爱秋唐那丫头! 长得那么好看,且又性子乖顺! 她自己是个武將出身,就更喜欢粉嘟嘟的小姑娘了。 然而,却遭了横祸! 听说她被绑走的时候,她真是碎了梅家父子的心都有了。 那晚上,她都决定了,但凡宫里敢放过那父子俩,她就拼著老命不要,也得去报仇。 幸好,战义候先斩后奏。 只不过,身边几个小丫头的婚事接连受阻,再加上族里那些杂七杂八的谣言,她觉得必须要將小姑娘给送出去了。 否则,唾沫星子都能把那小丫头给淹死! 她也捨不得啊,可奈何这是能保护她的最正確决断。 她匆匆走到门外,眸光灼灼的盯著林怡琬道:“林丫头,你要把我秋唐说给谁家的后生?” 看到白髮苍苍的老祖母,桑秋唐的泪水又像是决堤那般汹涌而出,她快步上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祖母,孙女不孝,让你为难了!” 桑老夫人用力握住她的手,也是眼角泛红:“你这傻姑娘!” 旁边老嬤嬤开口:“老夫人,小姐,咱们赶紧请侯夫人屋里坐吧,外头风大,都迷了眼!” 桑老夫人连忙点头:“对,林丫头赶紧去屋里,別再迷了你的眼!” 她將林怡琬请进去,並命人热情的斟茶倒水。 林怡琬看到这样的桑老夫人忍不住鬆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个难缠得呢。 倒也没想到竟是个慈爱的小老太太,对桑秋唐,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吧! 想必,要將她给送走,也有难言之隱。 待祖孙两人情绪平復下来,林怡琬这才缓缓开口:“实不相瞒老夫人,我此番前来是要给我亲舅舅林然保媒,他想要求娶秋唐,希望你能允准!” 桑老夫人其实已经心里有了准备,自打听说林怡琬要保媒,她就已经猜测到是林然。 毕竟她不可能替战家人求娶,战玉不是已经被逐出侯府?她自己都看不上的男人,又怎会让秋唐嫁过去? 然而听到林然的名字,她依旧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拐杖。 沉默片刻,她才冷凝开口:“林丫头,你舅舅他不良於行,你不觉得是委屈了我们秋唐吗?” 桑秋唐的眼圈登时就红了,她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指也陡然用力掐紧。 她知道,此刻轮不到她说什么。 林怡琬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质疑,相反桑老夫人没满口应下婚事,足以看出,她在心里依然是看重桑秋唐的。 她从容开口:“老夫人,我知道现在舅舅的身体状况的確是委屈了秋唐,可他將来会好起来的,我跟我祖父会想方设法的让他站起来,让他將秋唐这个新娘子背回我们林家!” 桑老夫人顿时激动了,还能站起来啊? 那可是顶好的! 她听说过林然的名声,是当朝最为年轻有为的大理寺卿,文武双全,心思縝密,曾经破获过不少大案要案。 尤为可贵的一点是,他刚正不阿! 这样的孙女婿,深得她的心啊。 她顿时眉眼柔和了下来,她眯眼笑道:“我不是个一言堂的祖母,这婚姻大事,还得看姑娘们的心思,你问问秋唐,看看她心里是如何想的?” 林怡琬转头看向桑秋唐,就见她小脑袋都要害羞的垂到胸口了。 她快步衝到桑老夫人身边,扑进她的怀里呢喃:“祖母,孙女全听你的,你说让孙女嫁,孙女就嫁!” 桑老夫人拍拍她的背,无奈开口:“你啊,不然祖母就做主先给你把婚事定下来?” 哪怕此刻桑秋唐满心满眼的全都是两个字,想嫁,但是面上,却依旧矜持。 她点点头:“嗯,但凭祖母做主!” 桑老夫人一个好字还没说出来,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撞开了,只见沉著脸的大夫人冷冽开口:“母亲,你怎么越老越糊涂,林家门楣是不错,可终究林然是个瘫子,你身为亲祖母,为何要將秋唐往火坑里面推?” 第164章 阻拦 只一句话,就气的桑老夫人面色铁青。 她还不及说什么,就见大夫人转头看向林怡琬:“侯夫人,只怕让你白跑这一趟了,林然是对我们秋唐有救命之恩没错,但是要占著这点恩情,就妄图让她嫁过去伺候个瘫子,那属实有些无耻!” 桑秋唐著急阻拦:“娘亲,你怎么能这么说林大人?你快点给琬琬道歉!” 大夫人厉声呵斥:“道什么歉?你个蠢货,连好赖话分不出来吗?我是你亲娘,难道还能害你,她这是在羞辱你,羞辱咱们桑家,画大饼谁不会?你们怎么就坚信他林然能站起来?” 凌厉的声音让屋內瞬间静寂下来,只剩下桑老夫人呼哧呼哧艰难喘气的声音。 就在气氛凝滯的时候,老嬤嬤突然哭喊起来:“老夫人,老夫人,你怎么啦?” 大夫人嚇了一跳,连忙上前查看:“母亲,母亲?” 桑老夫人倔强的伸手將她推开,但是却已经眼歪嘴斜! 她这是被气中风了啊! 大夫人心虚不已,她著急大喊:“都还愣著干什么,赶紧去请府医,快点!” 林怡琬也没犹豫,不管大夫人如何看不上舅舅,但是老夫人她不能见死不救。 她迅速上前,直接就拿了银针往老夫人要穴上刺下。 大夫人情知她医术精湛,也没敢阻拦。 片刻之后,老夫人终於好转不少,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原本浑浊的眼睛再次清明起来。 桑秋唐跪在她的面前呜咽:“祖母,你真是嚇死秋唐了!” 桑老夫人晦涩开口:“不怕,祖母还没看到你做新娘子呢,怎会丟下你不管?” 听到这句话,大夫人面色就有些愧疚。 她忐忑说道:“母亲,我不是故意要把你气病的,我只是不想让秋唐嫁给一个瘫子!” 桑老夫人直接质问:“那你想让秋唐送去皇寺,带髮修行?或者是送到庄子上,幽禁一生?” 大夫人用力咬了咬唇,眼底闪过剧烈挣扎。 桑老夫人冷声呵斥:“我知道你是听了谁的谗言,这么看不上林然,可他终究是个值得嫁的好儿郎,你之前出去参加那么多的宴会,就没听说过哪怕他是个瘫子,京中也有不少贵女想要嫁给他?” 此话一出,站在门口的桑秋荻就心虚的垂下了头。 林怡琬顿时就心里有数了,她眯眼笑道:“老夫人不必动气,反正,现在只是定亲,我舅舅也没想拖累秋唐一生的,他亲口说的,如果他的腿治不好,就放她自由!” 桑秋唐猛然瞪大了眼睛,她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林然之所以要让林怡琬上门保媒,哪里是要娶她,而是要助她脱困啊。 他不想让她被送去皇寺带髮修行,他! 他真的是温润如玉真公子!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她娘亲还这般揣测他的心思,还口口声声骂他瘫子,也太过分了。 她迅速开口:“娘亲,你给琬琬道歉,终究林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对他言语不敬,这就是你身为户部尚书夫人的礼数?” 大夫人艰难抿了抿唇,思虑片刻,她才咬牙说道:“侯夫人,刚刚是我出言不敬,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林怡琬疏离开口:“我会跟你一般见识,我绝不允许任何人贬低我舅舅,他哪怕不良与行,可他也是个光明磊落,侠肝义胆的大理寺卿!” 只一句话就臊的桑夫人麵皮子通红,她真是又惭愧又丟脸。 桑老夫人看不下去,沉声怒斥:“还愣著干什么?你还不赶紧去让小厨房给侯夫人准备饭菜?” 桑夫人忙不叠点头:“好,我这就去!” 她再不敢迟疑,转身匆匆离开。 看著她的背影,桑秋荻也鬼使神差的跟了出去。 既然敲定了婚事,林怡琬就把带来的礼物一股脑的全都送给桑老夫人。 当看到那些千金难求的玉容膏和止疼膏药的时候,桑老夫人都惊呆了。 她诧异说道:“侯夫人,你这太客气了!” 林怡琬抿唇轻笑:“你是秋唐的祖母,更是琬琬的长辈,孝敬你些好东西,应该的!” 桑老夫人旋即开口:“你这小丫头可別给我老婆子挖坑,反正,只要林然的腿好不了,我们秋唐就不会嫁!” 林怡琬弯眸看向桑秋唐:“瞧瞧,你祖母精明著呢,还没被这些礼物迷了眼!” 桑秋唐伸手用力抱住桑老夫人:“祖母,谢谢你!” 屋內气氛融洽,相反桑夫人心情就有些糟糕了。 因为她听到桑秋荻担忧提醒:“母亲,小妹和祖母都是太天真了,他林然身为当朝大理寺卿,如何会迎娶一个名声有损的女子?” 她皱眉反问:“秋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桑秋荻压低声音说道:“我觉得侯夫人的许诺只是权宜之计,肯定是先把妹妹诱骗回林府,让她照顾一个瘫子!” 桑夫人面色变了几变,终究还是沉声打断:“你不许再胡乱揣测了,哪怕林然一辈子都是瘫子,可也比把你妹妹送去佛寺带髮修行强!” 说完之后,她就转身吩咐小厨房:“赶紧把最新鲜的蔬菜给拿出来,还有庄子上送来的鹿肉,今天中午府里宴请贵客!” 看到桑夫人忙忙碌碌再没理会自己,桑秋荻气的眼圈都红了。 她哪里是真的心疼妹妹嫁个瘫子,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她跟自己分嫁妆。 只要她被赶进皇寺,那么她就是府里最看重的姑娘。 到时候所有的好东西都紧著给她,她就是整个京城最为风光的桑家女。 凭什么桑秋唐毁了名声还能嫁人啊? 林然真是眼瞎才会看上她! 不行,她必须得挑拨侯夫人和桑秋唐之间的关係,让这桩婚约作废。 她再没迟疑,迅速衝著身边的侍女低声交代几句。 林怡琬和桑秋唐很快就从老夫人院子里面出来了,两人散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小粉糰子出现在眼前。 她手里还捧著一个小鸭子,嘰嘰嘰嘰叫著,十分可爱。 看到桑秋唐,她就开心说道:“小姑姑,这是我的小黄鸭,你快抱抱它啊,它很可爱呢。” 第165章 戳穿 桑秋唐下意识伸手去抱,却被林怡琬一下子给拦住了。 小粉糰子不解的歪头看向林怡琬:“你不喜欢我的小黄鸭?为什么不让小姑姑抱?” 林怡琬缓缓开口:“你这小黄鸭之前吃过什么东西没有?它好像生病了,走路都歪歪斜斜的!” 小粉糰子顿时气的眼泪都涌了出来,她愤怒指责:“你胡说,你才生病了,我的小黄鸭根本就没有生病,我就想让小姑姑抱抱它!” 桑秋唐被她哭得脸都白了,但是她相信林怡琬绝不会无的放矢。 她忍不住蹲下了身体安抚:“璇儿,別哭了,姑姑陪著你把小黄鸭放进水塘里面去好不好?” 桑璇儿用力摇头:“不好,我就让你抱她,你为什么不肯抱?还是说,你再也不喜欢璇儿送给你的东西了?” 桑秋唐连忙否认:“没有,小姑姑很喜欢小黄鸭,但是小姑姑这双手刚刚染了污渍,怕弄脏它的羽毛呢?” “真的?”桑璇儿眨著那双忽闪的大眼睛询问她。 桑秋唐悄咪咪的把双手在土里蹭了蹭,这才举起来道:“你瞧,是不是脏兮兮的?” 桑璇儿立马一副嫌弃的模样:“誒,真的好脏啊,小姑姑,你快去洗洗,你还是不要再碰我的小黄鸭了!” 说完,她就蹦躂著把小黄鸭抱在怀里。 几乎是瞬间,小黄鸭突然急切鸣叫起来,它趔趄的想要挣脱小璇儿的手掌心,但是脑袋一歪,就张嘴吐出不少粘液。 小璇儿嚇坏了,她哭著大喊:“小黄鸭,你怎么啦?你快站起来啊!” 林怡琬迅速衝到她的面前,急切说道:“璇儿,你快把它给放下,赶紧去洗手,我来救它!” 桑璇儿哭唧唧摇头:“不,我要守在它的旁边,我不要去洗手!” 林怡琬衝著桑秋唐使了个眼色,她不由分说的就抱起桑璇儿道:“小姑姑先带你去洗手,待会回来小黄鸭兴许就好了呢?” 桑璇儿依旧不肯离开,但是却被强行拖走了。 林怡琬毫不犹豫的开口:“玲儿,赶紧挖坑,紫儿,你去集市上以最快的速度买一个新的小黄鸭回来!” 玲儿登时震惊的瞪大眼睛:“挖?挖坑做什么?” 林怡琬头也不抬的回答:“当然是埋尸啊,別满脑袋问號,赶紧动手!” 玲儿连忙应下,哼哧哼哧的就挖出一个小土坑。 林怡琬也没犹豫,直接把死去的小黄鸭给埋了进去。 半柱香的时间之后,紫儿还没回来,倒是桑璇儿又哭哭啼啼的在廊檐下大喊:“我的小黄鸭呢?我要去找它,小姑姑你太坏了,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见它?你到底把它给怎么啦?” 许是她闹腾的声音太大,把桑老夫人都给惊动了。 她杵著拐杖走出来道:“怎么回事?璇儿为什么哭的这么厉害?” 璇儿终於看到撑腰的太祖母了,她顿时委屈的挣开桑秋唐,张开双臂就用力抱住了她的腿。 她喊:“太祖母,我的小黄鸭被小姑姑的朋友给抢走了,她不肯还给我,她好坏!” 桑老夫人呵斥:“璇儿不许胡说,林姑姑怎么会抢你的小黄鸭?” 这时候桑秋荻从暗处走过来道:“祖母,我亲眼看到侯夫人把小黄鸭给弄死埋进坑里了!” “什么?”桑老夫人面色骤变。 桑璇儿也立刻嚎啕起来:“啊,我的小黄鸭,为什么要把它给弄死,她太狠了,我要咬她,我要咬她!” 她跌跌撞撞衝著林怡琬冲了过去,呲著满口的小白牙,小脸上满是怒气和憎恨。 林怡琬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道:“你不要听她瞎说,你的小黄鸭没死,它还活的很好呢!” 桑璇儿哭著反驳:“你说谎,我大姑姑不会骗我,你肯定把它给埋了,你为什么要弄死它,你就是坏人!” 桑秋唐著急解释:“祖母,不是这样的,刚刚璇儿抱著小黄鸭到我们面前的时候,它就已经不大好了,还吐了她满手,我就先帮她去处理那些污渍!” 桑老夫人缓和了脸色道:“璇儿,到太祖母跟前来,小黄鸭原本就生病了,跟你林姑姑没有关係!” 桑璇儿哭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太,太祖祖,你也欺负璇儿,小黄鸭是我的宝宝,你们都不关心我的宝宝!” 桑老夫人还不及说什么,紫儿疏离的声音就旋即响起:“我不过是去帮你的宝宝买了个漂亮的笼子,你怎么就开始哭鼻子?” 桑璇儿眨了眨泪眼,一时间也没看清楚她手里到底提的是什么。 她下意识说道:“你,拿的什么呀?” 紫儿伸手敲了敲笼子:“你不是要你的宝宝,它就在这里头呢!” “嘰嘰嘰嘰!”细弱的鸣叫声旋即吸引了璇儿的注意,她看了一眼林怡琬,再看一眼紫儿手里的笼子,连忙噠噠噠跑了过去。 她开心的抱住笼子道:“果然是我的小黄鸭宝宝,我还以为被真被埋了呢,可嚇死我了!” 桑秋荻倒也没想到林怡琬竟然留了后手,她忍不住开口:“侯夫人,你为什么要欺骗璇儿?明明小黄鸭就是被你害死了给埋到坑里!” 林怡琬淡淡反驳:“我没有,桑大姑娘,你可別污衊我啊!” 桑秋荻冷笑出声:“我污衊?好,我这就把证据挖出来给你看!” 她再没迟疑,迅速寻到埋葬小黄鸭的位置,三两下就给挖了出来。 她嘲讽说道:“侯夫人,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证据確凿,你还敢否认?” 林怡琬从容挑眉:“那你就去问问璇儿,这是不是她的宝宝呢?” 桑秋荻没想到她还敢狡辩,她伸手提起小黄鸭尸体衝到桑璇儿面前询问:“璇儿,这才是你的小黄鸭,你手里的那个是假的,是她为了哄骗你买回来的!” 桑璇儿小眉头皱的死紧,她不解开口:“你拿的是什么啊?灰不溜丟,脏兮兮,丑不拉几的!” 桑秋荻深深吸了一口气,耐著性子说道:“这是真正的小黄鸭,它已经死了!” 第166章 狡辩 这一句话彻底让桑璇儿炸了,她尖著嗓子指责:“你才死了,你为什么要诅咒我的小黄鸭宝宝,明明你还刚刚餵了它东西吃,你说你喜欢它,才给它好东西,你怎么心口不一?” 桑秋荻心虚否认:“我没有,我哪里有给它东西吃,你別胡说八道!” 桑璇儿大声爭辩:“我没有胡说,它的肚肚里,还有你餵进去的很多红,豆豆!” 她伸手指著笼子里面的小黄鸭,小脸上满是恼怒。 桑老夫人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迅速说道:“来人,把小小姐带下去!” 桑璇儿紧紧抱著漂亮的笼子不肯撒手,她开心的说道:“多谢林姑姑给我宝宝找了个新家吆!” 林怡琬眯眼笑道:“赶紧带它去玩吧!” 待她的身影消失之后,桑老夫人这才冷厉说道:“秋荻,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桑秋荻连忙跪在地上爭辩:“祖母,我没有,是璇儿瞎说的,你怎么能听信一个小孩子的胡言乱语?” 桑老夫人冷笑一声:“看来,你是以为祖母上了年纪糊涂了?阿贵,把小黄鸭尸体的肚子给剖开!” 眼看著老嬤嬤拿著锋利的匕首上前,桑秋荻真是嚇的白了脸。 桑老夫人威严说道:“桑秋荻,祖母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如果你再说谎,我就不认你这孙女了!” 桑秋荻眼底闪过剧烈挣扎,眼看著贵嬤嬤的匕首就要刺向小黄鸭的肚子,她连忙跪爬过去哀求:“饶了我吧,是我做的,我没想到会害死小黄鸭,我只是觉得它很可爱,想要餵给它东西吃!” 桑老夫人厉声质问:“可你竟然污衊侯夫人,你怎能如此卑鄙?” 林怡琬复杂开口:“老夫人,她原本没想要污衊我的,被餵了红,豆豆的小黄鸭起初是该死在秋唐手里的,因为璇儿带著它过来,非要让秋唐抱抱小黄鸭,是我看出它不对劲,没让她抱!” 桑秋荻浑身巨震,整个人犹如浸入了冷水之中,原来,她所做的一切竟是全都被林怡琬给看穿。 她也太料事如神了! 这个女人好可怕! 她的那点子算计,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事到如今,她只能不安祈求:“祖母,我错了,我只是不想让秋唐嫁去林家,我怕她遭受指摘,我全都是为她好啊!” 桑老夫人满目失望,她颤声说道:“秋荻,你就因为要挑拨两家的关係,所以才陷害秋唐,让侯夫人以为她心狠手辣,你怎么能这么歹毒?我平时教导你的善良做人,你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 桑秋荻哭著摇头:“没有,祖母,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两家定亲,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这一回吧!” 桑老夫人忍无可忍,直接狠狠往她背上敲了一拐杖。 “嘭!”桑秋荻被打的满嘴吐血。 连带著桑老夫人也蹬蹬瞪后退半步,气息不稳。 得到消息的桑夫人快步跑来,她迅速挡在桑秋荻面前哀求:“母亲,你要打就打我,是我没教好秋荻,全都是我的错!” 桑老夫人情绪顷刻间冷静下来,她咬牙说道:“不,你们都没错,全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留在这府里看你们窝里斗,还是我走吧,我去求皇上,自请前去皇寺修行!” 桑夫人嚇得浑身颤抖,她迅速跪爬到桑老夫人面前磕头:“母亲,你是要逼死儿媳啊,你怎么能走呢?” 桑老夫人顿住脚步道:“让我留下也可以,只不过桑秋荻必须送去庄子禁足,像她这样的品行,也別指望嫁去高门大户,她不配!” “好,全听母亲的!”桑夫人虽然心如刀绞,但是却为了能留下桑老夫人,就只能忙不迭点头应下。 桑秋荻都僵住了,怎么就要把她送去庄子上禁足了呢?明明毁了名声的是桑秋唐! 她愤怒质问:“祖母,你偏心,我不服,凭什么都是孙女儿,桑秋唐哪怕被毁了名声,你都还要维护她,心疼她,而我只是犯了一点点小错,你就骂我品行恶劣,难道我不是你的亲孙女吗?” 桑夫人伸手去捂她的嘴:“你快別说了,你能不能消停些?” 桑秋荻用力將她推开:“我不能,我就要求个公道,母亲懦弱不敢求,那女儿就只能靠著自己,难道真要我去暗无天日的庄子上度日如年?” 桑老夫人怒声说道:“好,你要公道是吧?那我问你,你妹妹出事以后,全家人,包括大理寺都隱瞒了消息,到底是谁把她的身份泄露出去,还宣扬的人尽皆知?” 桑秋荻心虚的別过眼睛:“我没有,不是我,祖母休想要污衊孙女!” 桑老夫人几乎要气笑了,她冷冽说道:“你真是又蠢又毒,你自以为跟朱夫人说的那些话没人知道,人家第二天就转告我了,说你这个儿媳妇人家要不起,为了多要些嫁妆,连自己亲妹妹的名声都不顾了!” 桑秋荻惊恐的瞪大眼睛,原来朱家竟然因为这个相不中她了? 桑老夫人无奈嘆息:“我原本就想要惩治你,是你父亲,哭著求我给你一次机会,然而,狗改不了吃屎,你桑秋荻,就是坏了心肠的恶女!” 桑秋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嘶声说道:“祖母,就算是我做的那又怎样?在这世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想多要些嫁妆,为什么不行?同样都是你的孙女,你就不该偏心那个只会装柔弱搏怜爱的贱丫头!” “啪!”桑夫人抬手狠狠抽了她一巴掌,愤怒指责:“你还不知悔改,你是要气死你祖母?” 桑秋荻抚著脸颊满目怨毒:“是啊,我就是要气死她,这种拎不清的老糊涂,还活著做什么?” “噗!”桑老夫人一口老血顿时喷了她满头满脸。 “祖母,祖母!”看著她直直往后倒去,桑秋唐直接扑过去,生生垫在了她的身下。 林怡琬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施针! 之前老夫人就有中风徵兆,再加上又受了那么大的刺激,自然是不太好了。 桑叶也从宫里回来了,他听说老夫人被桑秋荻给气的吐血昏迷,直接开口:“来人,把那逆女绑了,吊到廊檐下去!” 第167章 鞭打 桑秋荻被吊起来,满脸惊惧的大喊:“父亲饶命,我不是故意的,是祖母她偏心,都是她的错!” 桑叶对这个女儿失望至极,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怨怪別人! 打死她都不为过! 他再没犹豫,迅速命令身边的隨从:“去拿我的长鞭过来!” 隨从满脸震惊,他下意识规劝:“老爷,大姑娘她怕是受不住啊!” 桑叶厉声打断:“受不住也得受,如此不孝逆女,生生气病亲祖母,这要是传出去,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隨从不敢再劝,连忙转身去拿了长鞭。 桑秋荻嘶声质问:“父亲,你为何要打我?秋荻不是你最疼爱的女儿吗?你打坏了我的身体,我会疼啊!” 桑叶满脸恼恨,曾经有多纵容这个女儿,现在就有多憎恶她。 这般坑害亲妹,她实在是该打! 他扬起长鞭,逕自抽到了她的身上。 只一下,就已经让她皮开肉绽。 “啊!”桑秋荻叫的撕心裂肺。 桑夫人听到动静连忙衝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鲜血正顺著桑秋荻的衣裳不断往下滴落。 她惊得脚下一个趔趄,她跪爬到桑叶面前哀求:“老爷,不要打她,她已经知道错了,你就饶过她这一回!” 桑叶眸光凌厉的盯著她道:“我只问你一句,秋唐是不是你的女儿?” 桑夫人忙不迭点头:“是,她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姑娘啊!” 桑叶冷笑:“手心手背都是肉,凭什么你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桑秋荻坑害秋唐?她说母亲偏心,要我看,你才偏心,你这根本就不是护她,你是在害她,她永远都不知道悔改!” 抬手挣脱桑夫人,桑叶继续扬起了长鞭。 接连几下之后,桑秋荻直接疼的晕了过去。 桑夫人哭著大喊:“老爷,你別打了,秋荻快要被打死了,我答应你,咱们把她送走,让她永远都不要留在府里好不好?” 桑叶深吸一口气道:“我这就进宫请求皇上,让他把桑秋荻以忤逆不孝的名义关进皇家佛寺,让她落髮皈依佛门反省!” 桑夫人眼前一黑,整个人就直接栽倒在地上。 桑叶命人將她抬走,也没再理会昏迷不醒的桑秋荻,直奔皇宫。 此时林怡琬已经把桑老夫人给救醒了,跟之前相比,她的精神萎靡了不少。 她眸光复杂的看向林怡琬,用力抓住她的手呢喃:“林丫头,谢谢你,又把我老婆子从鬼门关救回来了!” 林怡琬连忙安慰:“老夫人你別多想,你现在养好身体是正经,我会给你开几副药,吃上几天就能恢復过来!” 桑老夫人无奈嘆息:“林丫头啊,我活了那么大的年纪,已经是闻著棺材香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秋唐,我只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 林怡琬何尝不明白,老夫人是向她要个保证呢。 终究,她依然害怕舅舅的腿治不好。 她眯眼说道:“老夫人,我会让你看到舅舅亲自前来迎娶秋唐进门的!” 桑老夫人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她不停点头:“好,我等著!” “祖母!”担心不已的桑秋唐扑在她身上痛哭出声。 林怡琬退了出去,將药方子交给桂嬤嬤之后,就告辞离开。 她已经出来一天了,再不回去,战阎该掛念了。 她刚刚走到侯府门口,冷不防一个人影就带著满身的酒气朝著她扑了过来。 即便天黑看不清楚来人的面容,即便他穿著青色锦袍,身形和战阎极其相似。 然而,林怡琬也一眼就认出了他是战玉。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退后两步,直接闪身避开他。 战玉一下子扑了个空,直接就跌了个嘴啃地。 他隱隱有些发懵,明明他都把自己装扮的跟战阎那么像了,而且在光线这么昏暗的情况下,她怎么能够不认错? 林怡琬没有理会他,逕自朝著府內快步走去。 她已经打定主意,这种人渣,必须躲远点,可不能被沾上。 战玉好不容易才遇到她,又怎会轻易放她离开。 他动作极快的一把抱住林怡琬的脚踝,颤声哀求:“琬琬,你不能这么狠心,你再大的火气,看在我受尽折磨的份上,也该消散了吧?” 林怡琬眸光凌厉的命令:“战玉,放开!” 他固执摇头:“你不原谅我,我就不放!” 林怡琬眼底杀意闪过,抬手接过紫儿的长剑,毫不犹豫的朝著他的胳膊砍下。 战玉嚇得差点尿了裤子,他万万没想到,林怡琬竟然真的敢下死手。 他迅速撒手,只觉得手腕处猛然传来丝丝缕缕的剧痛,竟是皮肤都被长剑的锋利给割破了。 他无法置信的询问:“琬琬,你真的想要砍了我的胳膊?你难道忘记之前是如何想要嫁给我吗?” 林怡琬沉声打断;“闭嘴,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我是战义候府的阎夫人,若是你再敢不敬,本夫人就亲手割掉你的舌头!” 战玉浑身打了个激灵,他身上已经没几样可以再被她割了。 可他真的不甘心啊!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眼看著不远处已经有马车疾奔而来。 肯定是战阎! 他眼底闪过凛冽狠意,再没犹豫,直接像饿狼捕食那般朝著林怡琬扑了过去。 他已经打定主意,只要將她压在身下,哪怕拼著被揍的风险,也要吻住她的唇。 到时候战阎会气疯,也就嫌弃林怡琬了。 电光火石之间,就在战玉看到林怡琬近在眼前的时候,只要他伸手,她就必然成为他的身下人。 却没想到,变故陡然发生。 他的手里被塞进了长剑,而林怡琬却已经嘶声大喊起来:“救命啊,战玉要刺杀本夫人!” “嘭!”战玉整个人被踹飞,犹如破布袋那般摔落在地上。 他用力咬了咬牙,感受到喉咙里面已经满是血腥。 他抬起眼睛,就撞进战阎弒杀冷酷的双眸中。 他急切解释:“父亲,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想刺杀她,我只不过想要,想要!” 第168章 抓包 战阎伸手用力掐紧他的脖子:“战玉,你是真没记性啊,本候哪里有你这种不孝的逆子?说,你刚刚想要干什么?” 战玉浑身颤抖,他能说他想要强亲林怡琬,让他误会吗? 他不敢! 但凡他说出来,只怕战阎会毫不犹豫的將他给用力掐死,还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脱罪。 他著急解释:“侯爷,我是替祖母来探望你的,我没想刺杀阎夫人,这是紫儿的长剑,你应该认得!” 战阎狠狠瞪他一眼:“你当本候眼瞎,看不到你要对本候夫人做什么?” 战玉用力摇头:“我真不敢啊,侯爷,我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当街杀人!” 战阎面上的杀意未减反增,他冷声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猛然鬆开战玉,厉声命令:“影魂,打断他的腿!” 战玉委顿在地上,浑身打了激灵:“又,又来?” 战阎提起紫儿的长剑:“还是说,你让本候一剑把你刺死?” 战玉直接开口:“影魂,还不赶紧动手?” 藏在暗处的影魂嗖的一下出现,乾脆利落的踹断战玉的双腿之后,又悄然隱去。 只留下战玉痛晕在侯府门口! 战阎也没理会他,逕自拖著林怡琬的手腕快步往院內走去。 待两人进了屋,她的整个人就被他紧紧束缚在怀里。 林怡琬鼻子灵得很,她闻到了他唇齿间的酒香。 她下意识拧紧眉心询问:“夫君,你喝酒了?” 他用鼻音回答:“嗯,皇上显摆他当了爹,非要我陪著他几杯,我喝的不多,你闻到啦?” 林怡琬感受到他隱隱失落的语气,想来,他十分羡慕皇上吧?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安慰:“只要你好好的泡药浴,將来也会当爹的呀!” 战阎浑身一僵,他眸光灼灼的看向林怡琬:“琬琬,你愿意为我生下孩子吗?” 饶是她脸皮厚,此刻也不由觉得脸红心跳。 她飞快开口:“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我先去帮你准备药浴,你收拾一下就快点过来!” 既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就决定暂时先逃避。 哪成想,他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整个就抵在了墙壁上。 “你,你干什么?”她气息不稳的询问。 他凑在她耳边呢喃:“我试试这几天泡药浴的效果!” 他掠住她的唇,肆意贪婪。 她顷刻间就浑身没了半点的力气,只能依附著他,攀附著他。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直到陌生的触感袭来的时候,她才懵懂的睁开眼睛。 他颤声询问:“琬琬,我,我可以吗?” 林怡琬犹如兜头浇下一盆冷水,她猛然用力將他推开道:“不,你不可以,夫君,你要想清楚,是想要一次爽,还是次次爽?” 听她这么说,战阎满身的劲顿时就卸了。 他面色复杂的开口:“琬琬,你这话为夫没法接!” 林怡琬正色提醒:“我没誑你,你现在感受到的只是表象,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但凡用了药物调理,就必须剂量足够,不然,非但不能治病,甚至还有可能打回原形,到时候就得不偿失!” 战阎心说,七七四十九天真心难熬啊。 林怡琬如何看不透他的心思,她歪著头询问:“你是觉得时间费的太久了吗?这完全是最温和的治疗方法,再厉害,我怕你根本就受不住!” 战阎眼睛一亮:“厉害的药量是可以缩短泡药浴的时间?” 林怡琬点点头:“的確能缩短时间,只不过,你愿意每夜都饱受折磨?” 触及到她的眼神,战阎顿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 他沮丧道:“那还是维持现状吧,不然病没治好,为夫就先给折磨死了!” 林怡琬抱住他的胳膊道:“好啦,赶紧去泡药浴吧,你还得费一个时辰的时间冷静呢!” 战阎快乐又心酸,他真希望时间能过快点啊,赶紧四十九天后! 此时战玉已经被抬回梧桐巷子,看到他这般悽惨的模样,战老夫人別提多难受了。 她咬牙说道:“那个贱妇太可怕了,屡屡都让我们玉儿遭罪,她真该死!” 战朵儿咬牙开口:“祖母,就不能想想別的办法?如果可以,我现在就想去掐死林怡琬,將她的尸体绑了尸体丟去护城河!” 战老夫人无奈嘆息:“现在侯府犹如铜墙铁壁,咱们根本就进不去啊!” 战朵儿恨恨开口:“既然咱们进不去,那就让她滚出来,我去找新雅郡主,让她举办一场赛马,到时候给林怡琬一匹疯马,她还能活著,就算她命大!” 战老夫人一双眼睛里面顿时染满神采,她忙不迭点头:“朵儿,这是个好主意,只要贱丫头死了,到时候拿捏战阎不在话下,咱们依旧能回去侯府享受荣华富贵!” 战朵儿得了她的夸讚,立马就快步往外走去。 她跟新雅郡主一拍即合,很快就制定了:“屠琬计划!” 天亮之后,战义候府就接到了邀请赛马的帖子。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她对骑马可真没兴趣,而且还是新雅郡主举办的,她就更不想去了。 容不得她拒绝呢,送帖子的老嬤嬤就沉声提醒:“阎夫人,你代表的可是侯府,赛马是忠勇王府操持举办的,就连皇室贵族都会前往参加,甚至连宫里的妃嬪也要到场!” 林怡琬脑子里面灵光一闪,妃嬪?会是战贵妃吗? 如果真是她的话,这委实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啊! 必须得去! 她再没犹豫,迅速说道:“嬤嬤放心,我保管准时参加赛马,你去回稟新雅郡主就好!” 老嬤嬤见她接下帖子,这才偷偷的鬆了一口气。 她回到忠勇王府,就见新雅郡主著急迎上前道:“怎么样?林怡琬答应没有?” 老嬤嬤恭敬开口:“起初是不想答应的,是奴婢提醒她莫要忤逆我们忠勇王府,她兴许是怕了,这才战战兢兢的接了帖子,说会准时参加!” 新雅郡主拍著手道:“很好,这次的屠琬计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第169章 屠琬 林怡琬同样也在为赛马做准备,她命人加急做了一套骑装,十分显身材。 待战阎从宫里回来之后,她就忙不迭的展现给他看:“夫君,你瞧瞧我穿这个好看吗?” 战阎措不及防的鼻子一热,有鲜血不断汹涌流出。 他伸手摸了摸,转头就匆匆往外跑。 林怡琬只顾得显摆自己的衣裳了,哪里看到他的异样啊,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不见战阎的身影了。 她诧异的瞪大眼睛:“就这么丑吗?丑的把他都给嚇跑了?” 紫儿抱著长剑在外面幽幽来了一句:“夫人,你得空还是给侯爷熬些去火汤吧,他最近上火十分厉害!” 林怡琬点点头:“好,那我现在就去给他熬!” 眼看著她穿著骑装就往外跑,紫儿直接挡在门口:“换身衣裳再去,若是被侯爷看到你穿这样晃悠,他只怕不是流鼻血了,而是要气的脑出血!” 林怡琬登时明白过来,全都是这件衣裳惹的祸啊。 她登时弯眸笑了起来,她伸手捏捏紫儿的冷脸:“还是你了解你家侯爷啊,骑装就是这样的,要不,我就不穿了,还是穿一件寻常的衣裳吧!” 紫儿心说,別人穿骑装倒是无所谓,但是她穿骑装,就真的是诱人犯罪。 也不知道她咋长的,那心口的位置,简直是夺人眼神。 穿寻常的衣裳倒是不显山不露水,唯独这套骑装,真是绝了。 眼看著林怡琬又回去重新换衣裳,紫儿就转头看向旁边正收拾药材的玲儿。 她莫名的头皮一紧:“你看我干什么?” 紫儿就往下瞄:“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啊,你跟夫人不是自小一起长大吗?为何你的却犹如平坦的小山丘?” 玲儿瞬间就慌了?她小吗?她真的小? 她急忙放下手中的药材,快步朝著自己的房间跑去。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险些没惊掉紫儿的下巴? “你,你这是塞了多少东西在里头?”她下意识询问。 玲儿衝著她骄傲的挑眉:“没塞吆,真材实料,不信,你捏捏?” 紫儿觉得自己被调戏了,但是却没有证据。 她咬牙:“可你之前还不显山不露水?” 玲儿认真回答:“那是因为我怕別人笑话呀,我都缠著束胸的,早知道越大越让人羡慕,那我还勒它做什么?解放它可真好舒服呀!”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紫儿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她小,她小行了吧! 隔天,林怡琬就英姿颯爽的前去京郊马场。 虽然没有穿著骑马装,但是一袭紫色束身衣,也显得她灵动鲜活。 长公主看到她的时候,就衝著她招手:“侯夫人,快过来!” 林怡琬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恭敬行礼:“臣妇拜见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眯眼笑道:“无需多礼,只是你今天怎么没有换上骑装?你不准备参加赛马?”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新雅郡主嘲讽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她是不敢吧,胆小鬼!” 长公主看到她,下意识就拿了锦帕捂住鼻子。 新雅郡主顿时无地自容,她心虚解释:“姑母,我已经不臭了,我来的时候,弄了很多香粉呢!” 长公主摆摆手:“你多虑了,我只是突然鼻子有些痒罢了,听说宫里今天战贵妃也要来?她不是都有孕了吗?皇上怎么还让她到处跑?” 新雅郡主凝眉说道:“战贵妃之前未进宫的时候,她的骑术在京中贵女圈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可不像某些人,连参加比赛都不敢!” 林怡琬何尝听不出来,这是新雅郡主激將自己呢。 可她偏偏不接茬! 她眉眼弯弯的说道:“长公主殿下,我去跟相熟的人打打招呼!” 长公主欣然应下:“好,你去吧,我让人在我跟前给你留个位子,待会看比赛的时候,我们坐一起!” 林怡琬点了点头,转身就快步离开。 新雅郡主匆匆给长公主行了告退礼,毫不犹豫的去追赶林怡琬的脚步。 她不满说道:“林怡琬,你凭什么不参加比赛?” 林怡琬诧异的看向她:“郡主殿下,你这话我倒是不明白了,这帖子上没说必须得参加比赛吧?” 新雅郡主眼底闪过一抹慌乱,这怎么能行,她所有的一切都布置好了,绝不能让林怡琬逃过去。 她愤怒说道:“但凡前来的世家大族都准备了参赛者,你们侯府却无人参赛,难不成要搞特殊?” 林怡琬眼底寒芒一闪即逝,有意思啊,这么急切的想要她参赛,肯定有阴谋! 她旋即露出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我就不参加,你能怎么著?” “你!”新雅郡主气的快要跳起来动手打人了。 紫儿抱剑往前一站,顿时逼得她蹬蹬瞪后退半步。 紫儿冷冽开口:“刀剑无眼,万一伤了郡主殿下的脸,属下概不负责!” “贱婢,你敢囂张!”新雅郡主厉声大骂。 紫儿歪头衝著她递了个挑衅的眼神,骇的她终究没敢动手。 因为她知道,万一惹怒了林怡琬,把她给逼走了,这场赛马也就没有意义。 先忍一时委屈,马上林怡琬就会死无全尸。 想到即將开始的屠琬行动,新雅郡主脸上就闪过一抹狰狞。 她轻蔑说道:“林怡琬,你狂不了多久!” 此时桑秋唐也来了,穿著一袭浅蓝色骑装的她十分明媚可爱。 她露出诚挚温婉的笑容:“琬琬,祖母让我向你道谢,用过你开的药方子之后,她现在好多了!” 林怡琬亲昵的挽住她的胳膊:“客气什么?一家人哪里还要说两家话?” 桑秋唐的俏脸顿时就红了,別提多好看。 不远处传来一声高喊:“贵妃娘娘到!” 只见雍容华贵的战贵妃撑腰走来,明明还没有显怀,但是她却像是快要生了那般,夸张的挺著肚子。 眾人连忙下跪行礼,恭敬问安。 战贵妃命人都起来之后,她才看向林怡琬:“侯夫人,刚刚本宫看到各府的参赛名单,怎么没见到侯府啊?” 林怡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果然没有猜错,这是真跟忠勇王府尿一壶去了。 她不动声色的回答:“回稟贵妃娘娘,臣妇身体有恙,所以不能参加比赛!” 第170章 发顛 新雅郡主旋即质问:“你到底是身体有恙,还是故意不给皇家面子?” 不得不说,这句话就已经把林怡琬给直接推上风头浪尖了。 但凡她依旧固执拒绝参加比赛,战义候府就会被冠上藐视皇家的罪名。 战贵妃旋即沉了脸,她冷声说道:“此番本宫前来马场,皇上担心我的安危,特意安排了御医隨行,既然侯夫人身体有恙,那就先让御医给你看看!” 林怡琬不由得佩服她的算计,既向眾人彰显了皇帝对她的重视,又能拆穿她林怡琬装病的事实。 可真能耐! 只不过,林怡琬身为医者,又怎会轻易被人拆穿? 偽装病脉,她很轻鬆呀! 她拿了银针在自己的穴位上悄然刺了一下,这才走到御医跟前让他诊脉。 片刻之后,御医面色凝重的开口:“回稟贵妃娘娘,侯夫人的確是气血不济!” 战贵妃没想到她还真是身体不舒服,她强撑著说道:“哪怕做做样子呢,总归来了这马场,就得骑著马溜达一圈!” 林怡琬无奈摊手:“行吧,既然贵妃娘娘都这么说了,臣妇就勉为其难!” 战贵妃迅速衝著新雅郡主使了个眼色,她就命人直接牵了一匹白马过来。 那人介绍:“此马最为温和,侯夫人可放心!” 林怡琬有什么不放心的,她快步路过新雅郡主身边的时候,故意撞了她一下。 新雅郡主愤怒呵斥:“林怡琬,你干什么?” 她从容微笑:“多谢郡主殿下给我选了一匹这么漂亮的白马呀!” 新雅郡主拧了拧眉心,迅速將眼底的杀意遮掩下去。 林怡琬再没理会她,伸手拍了拍马背,动作利落的坐了上去。 新雅郡主毫不犹豫的开口:“所有贵女都赶紧去挑选马儿,比赛即刻开始!” 林怡琬站在最末位,嘴角噙了一抹若有若无的讽笑。 长公主有些担忧的看向她:“琬琬?你行不行?如果你实在是不想比,我可以帮你解释!” 林怡琬弯眸开口:“必须行啊,我可不能让侯府冠上污名!” 长公主忍不住失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跳脱,可千万抓紧了马韁绳,不管怎样,都別撒手!” 林怡琬挥了挥手:“明白,长公主殿下放心!”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看著她的背影,长公主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她转头吩咐身边的侍女:“你暗中护著她,千万別让她有什么闪失,她可是战阎的心头宝,万万不能惹了那个一点就著的火炮仗!” “是!”侍女轻声应下,足尖一点就顷刻间没了踪影。 比赛开始,所有马儿都踏著激烈的锣声窜了出去。 林怡琬慢悠悠的跟在后头,姿態放鬆。 只不过跑到一半的时候,白马突然就有些不对劲起来,它开始烦躁的摇晃脑袋。 林怡琬看到它脖子上渗出一圈汗渍,立马拿了锦帕擦了擦。 浓烈的气味飘散到她的鼻端,让她一颗心也猛然提了起来。 算计,虽迟但到! 这匹白马应该之前餵食了可让它发狂的药物,现在药性发作,它要发顛啦! 林怡琬大叫一声:“很好,优秀的白马王子,该你表现的时刻到了,咱们一起疯癲吧!” “驾!”她用力一夹马腹,它旋即发出高亢的嘶鸣声。 它犹如离弦的箭那般快速窜出去,直奔终点。 眾人谁也没有料到,最慢的林怡琬会成为一骑绝尘,她竟是接连超过了不少贵女,迅速跑到头名。 长公主也翘首以待,只不过片刻之后,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急切说道:“糟糕,侯夫人的白马不对劲,它跑的太快了,只怕到了终点也停不下来!” 新雅郡主当然也看到了这种情况,她真的是开心啊。 她双手合十祈祷:“老天爷,让林怡琬死吧,让我们的屠琬计划成功!” 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林怡琬就已经衝到终点。 她嘶声大喊:“都赶紧让开啊,马惊了,我控不住啦!” 她用力揪著马韁绳,整个人被顛起老高,像是要隨时被顛到天上去那般。 战贵妃原本是看热闹的,可是突然眼前一个骑著白马的身影就朝著她直接撞了过来。 她面色骤变,下意识就嘶声大喊:“林怡琬,你疯了,你敢让白马撞我?” 林怡琬著急回答:“贵妃娘娘,我也不想啊,你快点躲开,我已经控制不住这匹马了,它疯了!” 战贵妃浑身剧烈颤抖,但是脚步却又虚软的厉害。 她耳边乍然响起马儿的嘶鸣声,她下意识回头,就生生的看著那匹马朝著她的身上狠狠踩下。 她脑子里面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要完! 白马要活活踩死她了! 她后悔啊,就不该跑出来看热闹! 明明该死的是林怡琬,怎么白马要踩她呢? 容不得她想明白呢,一道人影突然疾冲而来,直接把那匹白马给一拳砸飞了。 林怡琬整个人也从马上飞了出去,她陡然落进战阎温暖的怀抱之中。 “你来啦?”她露出无比甜美璀璨的笑容。 他复杂开口:“如果我不来,你怎么办?” 林怡琬歪著头回答:“有紫儿呢,她隨时能把我给接住呀!” 战阎咬牙提醒:“林怡琬,不许再有下一次,明知道会有算计,还要比,你要气死本候!” 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夫君,別生气啊,我只是想陪著她们一起发顛,反正,我早就想好了退路,而且,咱们还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呢!” 战阎抬眸望去,只见面色急切的忠勇王正对战贵妃担忧询问:“你可无碍?” 战贵妃苍白的俏脸上闪过一抹不正常的红晕,她柔弱摇头:“多谢忠勇王出手相救,我无碍!” 闻著她鬢边散发出来的悠悠清香,忠勇王有些心猿意马。 然而盛安帝急切的声音却把他给拉回了现实,他匆匆赶来:“贵妃,贵妃你怎么啦?” 忠勇王连忙避嫌那般把她放开,转过头恭敬说道:“皇兄,臣弟已经救下贵妃娘娘,她看上去虽然无碍,但是还得让御医再確定!” 第171章 怀疑 盛安帝忙不迭点头:“还是忠勇王思虑的周到,刘御医,快些上前给贵妃诊脉!” 战贵妃適时委屈呜咽:“皇上,嚇死臣妾了,多亏忠勇王,否则,你不但要失去咱们得孩子,还要失去我啊!” 盛安帝温声安抚:“不会的,朕的龙气保佑著你和孩子呢,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都能逢凶化吉!” 战贵妃心头一突,下意识看了旁边站著的忠勇王一眼。 盛安帝並没有发现她的痴缠目光,而是愤怒命令李友德:“快查,侯夫人的马匹怎么突然会疯癲,差点伤了贵妃和朕的龙子,简直是找死!” 李友德连忙带人前去检查白马,就发现它嘴巴里面吐出不少白沫。 他求助的眼神看向林怡琬:“侯夫人,你懂医术,你知道白马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林怡琬点点头:“应该是之前被人餵食了发顛的毒药,想要害死我!” 李友德面色骤变,下意识看向战阎。 战阎冷冽开口:“看本候做什么?难不成是本候做的?你赶紧给本候查出凶手,本候要將她碎尸万段!” 凛冽的话让新雅郡主浑身打了个激灵,她万万没想到,屠琬计划非但没有成功,反而把战贵妃也给牵扯进来了。 就在她心虚的时候,忠勇王突然开口:“皇上,要本王说,谁把这白马牵给侯夫人的,谁就嫌疑最大!” 轰,新雅郡主只觉得五雷轰顶。 她心里怨念忿忿,父王,女儿谢谢你! 是你成功的让女儿成了算计林怡琬的嫌疑人! 忠勇王触及到林怡琬意味深长的眼神,忍不住凝眉询问:“侯夫人是什么意思?为何这般看著本王?” 林怡琬由衷说道:“臣妇觉得王爷说的不错,谁牵的马,谁嫌疑最大,所以,郡主殿下,你还不赶紧站出来,承认这一切全都是你做的?” 新雅郡主嚇得迅速否认:“我没有,我虽然给你牵了白马,但是我实在是不知道它被人给餵了药,兴许是你自己餵的也说不定,你就是故意要谋害贵妃娘娘和皇家子嗣!” 忠勇王后背惊出冷汗,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不过是隨口的一句话,竟然让自己的女儿成了最大嫌疑人。 他也跟著开口:“对,新雅万万不会谋害战贵妃和她的孩子,应该就是侯夫人自编自演,你最懂医术,你用些药让马儿发狂不是很轻鬆吗?”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挑眉:“可是我有什么理由谋害战贵妃呢?她是我夫君的亲妹妹,是从我们战义候府走出去的贵人,再说了,我坐上这白马,也不过是盏茶功夫,再厉害的药效,也绝不能即时发作出来,除非早就有人动了手脚!” 这时候李友德已经把马夫给找了过来,他满脸恐慌的说道:“回稟皇上,奴才给白马准备的草料被人给换掉了,里面夹杂了可导致马儿发狂的梓然粉!” 盛安帝眸光凛冽:“谁身上携带著梓然粉的瓶子,谁就是罪魁祸首,李友德命人搜查!” 新雅郡主长长吐出一口气,她早就把瓶子给埋起来了,根本就不可能寻到。 然而,就在她觉得万无一失的时候,她碰触到了袖子里面竟然有一个小瓶子。 她面色骤变,不对啊,明明已经丟掉了,怎么还会有? 她嚇得顿时面色惨白,她下意识伸手用力捂住肚子道:“父王,我有些不舒服,我想要去茅房!” 忠勇王心疼她,连忙点头:“好,你赶紧去,我让人陪著你!” 眼看著新雅郡主就要离开,林怡琬毫不犹豫的开口:“站住,忠勇王,就算让她走,也得先搜完再说,谁知道她到底是去茅房,还是要毁掉证据?” 忠勇王满脸狠辣的盯著她:“侯夫人,你別太过分,本王说新雅不会是凶手,你別胡乱揣测!” 林怡琬委屈看向战阎:“夫君,我也没说什么,但是忠勇王怎么就像是心虚的模样呢?他就仗著他们是皇家隨便欺负人吧,明明我身体不舒服,还强逼著我要参加比赛,咱们得命就如草芥,她们就连憋都憋不得!” 忠勇王顿时难堪不已,她是真敢说啊。 这不是明摆著指责他忠勇王府恃强凌弱? 他满脸恼怒的看向新雅郡主:“你先让嬤嬤搜完再走!” 新雅郡主心头突突狂跳,不,她不能被搜! 她再没迟疑,二话没说,转身就逃。 忠勇王面色骤变,他厉声呵斥:“新雅,你站住!” 新雅郡主充耳不闻,却见紫儿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咣当!”她的长剑出鞘,直接横在她的脖子上,嚇得她立马止住脚步。 但凡她再往前一步,保管就已经血溅当场。 她嘶声大骂:“贱婢,你好大的狗胆!” 忠勇王衝过来之后,也是提剑就朝著紫儿后背上砍了下去。 他是忌惮战阎没错,可他不会让战义候府的暗卫欺负他的女儿。 紫儿乾脆利落的避开,转身就躲到了新雅郡主的身后。 她一把提起她的后颈领子,將她带回林怡琬面前道:“夫人,属下把她给带回来了!” 战阎衝著老嬤嬤使了个眼色,她箭步衝过去,伸手就从她的袖子里面摸出一个瓷瓶。 她毫不犹豫的大声喊道:“御医,快来这边检查瓷瓶里面的东西!” 御医匆匆走了过来,他接过瓷瓶放在鼻端闻了闻,这才面色复杂的开口:“就是它刺激白马发狂的!” 短暂的怔楞之后,几乎是顷刻间,忠勇王就一个箭步衝到新雅郡主面前,抬手狠狠一巴掌重重的抽在了她的脸上:“死丫头,你差点害死战贵妃,你好大的狗胆!” 新雅郡主都惊呆了,她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父王,你为何要打我?我是你的女儿啊!” 忠勇王浑身巨震,娘的! 他失態了! 他有些表现的过於在意战贵妃! 他再没迟疑,迅速沉著脸找补:“正因为你是本王的女儿,本王才要惩治你,你明知道你皇伯父有多在意子嗣,你还敢胡闹,但凡战贵妃有半点不適,你一条命够赔吗?” 新雅郡主不是个傻的,她明显的感受到父王莫名奇妙维护战贵妃的態度。 她之前以为就是两边合作的关係,此刻却隱隱后背有些发冷。 第172章 毁灭 她垂下头没再吭声,但是眼底的杀意却遮掩不住。 她原本可以否认瓷瓶是自己的,然而,她的好父王却亲口坐实了她的罪名! 她死死咬紧薄唇,任由血腥灌了满嘴。 这时候盛安帝已经搀扶著战贵妃走到了几人的面前,他冷声道:“忠勇王,朕要严惩新雅你可有异议?” 忠勇王用力握紧拳头:“没有,但凭皇兄处置!” 新雅郡主浑身颤了颤,委屈的泪水迅速涌出。 从前,她有母妃护著! 可现在母妃死了,父王已经半点不在意她了! 既然这样,那活著还有什么意思? 来吧,一起毁灭! 她用力咬了咬唇,喉咙里面的鲜血让她眼底染满狰狞。 盛安帝冷冽开口:“新雅郡主乖张狠毒,自此之后,剥去郡主封號,前去皇寺落髮修行,终生不能踏出半步!” 忠勇王瞪向新雅郡主:“还不赶紧谢谢你皇伯父留你一条性命?” 新雅郡主乖巧说道:“多谢皇伯父,新雅给你磕头了!” 她恭敬的跪在地上,行了大礼。 盛安帝毫不犹豫的开口:“你还要谢谢贵妃,如果不是她给你求情,凭著你的罪过,朕就该要了你的命!” 新雅点点头,跪爬到了战贵妃的脚边。 看到她躬身跪在那里的瞬间,林怡琬后背突然一沉。 她用力抓住战阎的袖子低声提醒:“她要搞事了,你救不救贵妃?” 战阎凝眉吐出两个字:“不救!” 话音落下,就见原本该磕头的新雅猛然狠狠撞向了战贵妃的肚子。 “嘭!”两人双双摔倒在地上。 新雅就像是疯了那般,疯狂的扬起拳头砸向战贵妃的肚子:“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你怎么不死?你怎么不死?” 战贵妃疼的脸都白了,她嘶声大喊:“救,救命,快救救我啊!” 盛安帝竟是都没有忠勇王反应的快,他迅速衝过来,直接將新雅给踹出去老远。 她爬起来,鲜血顺著她的唇角不断往外涌出,她仰头哈哈大笑:“你得不到,你什么也得不到!” 忠勇王肝胆俱裂,他迅速呵斥:“来人,堵住她的嘴!” 几名侍卫衝过来,直接用锦布塞住新雅的嘴巴,让她再也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此时战贵妃已经哀嚎起来:“皇上,臣妾的肚子好疼啊!” 盛安帝还不及开口,忠勇王倒是已经先喊了起来:“御医,快点给贵妃娘娘护胎!” 御医快步上前,倒是把盛安帝给拱的没地站了。 他拧了拧眉心,转头看向满身狼狈的新雅,以及面色冷清的战阎,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快步衝到战阎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著朕?” 战阎不答反问:“你觉得这里是谈话的地方?” 盛安帝此刻满肚子的疑问,可也明白,人多眼杂。 再加上疼痛难忍的战贵妃不断哼唧呼喊:“皇上,你快来看看臣妾啊!” 他用力甩了甩袖子,这才来到战贵妃面前。 他再没有像从前那般心疼的呵护,而是沉著脸开口:“忠勇王,你今天接二连三的救下贵妃,你说让朕奖赏你点什么才好?” 忠勇王心不在焉的回答:“臣弟什么赏赐都不要,是臣弟的女儿害了贵妃,臣弟愧对皇兄!” 听到愧对两个字,盛安帝只觉得十分讽刺。 御医用尽办法,也没能让战贵妃止疼。 不过片刻,就已经有血跡从她的裙底不断往外渗出。 忠勇王瞳孔剧烈收缩,他急切哀求:“皇兄,御医的法子不顶用,不是侯夫人医术精湛吗?你快些让她给贵妃止血护胎啊!” 盛安帝拧了拧眉心,就听到战贵妃颤声说道:“皇上,求你想办法救救咱们得孩子啊,他,得来不易!” 听到这句话,盛安帝藏在袖子里面的拳头霍然握的死紧。 他凝声道:“侯夫人,你过来给贵妃看看!” 林怡琬慢腾腾挪到盛安帝面前,深刻感受到了他的死亡凝视。 她真的是嚇死了! 妈呀,让她原地消失好不好? 给他脑袋上种草原的又不是她,干嘛要这样瞪她! 她正打算给战贵妃查看伤势,就听到忠勇王在旁边幽幽开口:“侯夫人,你可要尽心尽力,贵妃是侯爷的亲妹妹,只有她好,你们才能好!” 林怡琬都要气笑了,忠勇王这是有多彪? 这个时候他撂狠话,他是唯恐盛安帝不怀疑啊? 显然,忠勇王也察觉到自己的说辞有些欠妥当。 他急切解释:“皇兄,臣弟只是想替新雅弥补错处!” 盛安帝意味深长的开口:“事已至此,有些错处怕是已经再也弥补不了!” 林怡琬可不管两人打什么机锋,她得先看看战贵妃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伸手为她诊脉,却被她死死抓住,她急急喘著粗气道:“无论如何,你都要护著我这一胎,我好不容易有子傍身,绝不能毁在你的手中!” 林怡琬挑眉:“怎么是毁在我的手中?不是新雅推的你?” 战贵妃耍赖:“我不管,只要你救不了我,你就是罪魁祸首,我大哥也会对你心生芥蒂,我们战家人,都要怨怪你!” 林怡琬心说,你大哥才不会! 他绝不想让你生下这个姦情得来的孩子,那样会让整个战家陷入万劫不復的境地。 她煞有介事的认真说道:“贵妃娘娘,我实在是没办法给你护胎止血,因为你伤的太重了!” 战贵妃用力摇头:“不可能,林怡琬,你就是故意的,你根本就不想救我,凭什么你能给皇后护胎丸,而不肯给我?” 她声音嚎的极大,让已经退去凉亭那边的忠勇王也听的清清楚楚。 他几乎是一个箭步衝到皇上面前,他咬牙说道:“皇兄,你快命人去找皇后要护胎丸,你不能不顾贵妃的死活!” 盛安帝阴沉的目光陡然落在他的身上:“朕已经说过,此事严惩新雅,跟你没有关係,你何必再上躥下跳,你这般重视贵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怀的是你的孩子!” 第173章 诛心 由於周遭早已经围满了御林军,所以这些话並没有传到外人耳朵里面去。 只有战阎听的清清楚楚! 忠勇王下意识爭辩:“皇兄,你怎么能这般污衊贵妃的清白?你就算不顾及臣弟的名声,也该顾及战义候!” 战阎徐徐开口:“本候也觉得王爷不该介入太多,终究,皇上会给贵妃拿主意!” “你!”忠勇王气的面色铁青。 他以为,战阎是战贵妃的兄长,关键时刻,总会帮著她说话。 却没想到,如此紧要关头,他竟还置身事外! 盛安帝毫不犹豫开口:“李德路,你去告诉侯夫人,如果贵妃的孩子实在是保不住,就直接流掉,总归是先保她的命,子嗣將来还会有的,她还年轻!” 忠勇王如遭雷击,皇上怎能如此狠心? 他这么轻易就放弃那个孩子了? 不是外传他十分宠爱战贵妃? 可他这態度,也不像啊! 他顿时急的百爪挠心,想要再开口阻拦,却害怕再打草惊蛇。 就在这时候,战贵妃突然嘶声哭叫起来:“皇上,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你寧愿让我流掉孩子,也不愿意去找皇后拿护胎药是不是?” 盛安帝这才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看到她躺在软塌上涕泪横流。 本书首发1?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他居高临下的说道:“贵妃,朕正是因为在意你的身体,才会选择让你流胎,你出的血实在是太多,而且刚刚那一撞,林怡琬没告诉你,但是朕却听御医说了,他们已经感受不到胎儿的脉象!” 战贵妃如坠冰窖,她的孩子胎死腹中啊! 那是她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孩子! 为何! 为何啊? 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叫,紧接著又恶狠狠的盯著林怡琬:“都怪你这贱妇,如果不是你躲过新雅郡主的算计,她又怎么会迁怒到我的身上?你最该死,我让我大哥休掉你!” 林怡琬眼底闪过凛冽寒意,她嘲讽开口:“贵妃娘娘,臣妇就在侯府等著你兄长的那封休书!” 说完,她转身从容离开。 看著她的背影,战贵妃终於受不住,两眼一翻就晕死了过去。 盛安帝即刻下令:“御医,给贵妃娘娘灌下流胎药!” 原本的屠琬计划以战贵妃流掉孩子,新雅被关去皇家佛寺而告终。 战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吐血昏迷。 她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著急询问战朵儿:“宫里有没有传出来消息,你姑母,她如何了?” 战朵儿晦涩开口:“姑母她毁了身体,御医说,將来怕是再难有孕!” “林怡琬!”战老夫人恨的浑身剧烈颤抖。 战朵儿哭著说道:“祖母,咱们怎么办啊?忠勇王已经在暗中调查是谁帮著新雅郡主出主意了,若是查到我身上,我们就完啦!” 战老夫人心乱如麻,她用力咬著后槽牙道:“等忠勇王来了,你带他来见我!” 不多时,就见面色难看阴鷙的忠勇王被带了进来,他嘲讽说道:“老夫人,让本王有希望的是你,毁了本王希望的也是你,你说,本王该让你怎么死才能出得去心口的那股子怨气?” 战老夫人沉声说道:“王爷,此番贵妃失去孩子,实属出乎我的意料,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林怡琬!” 忠勇王眼底闪过凛冽杀意,是啊,全都怪那个贱妇! 何太妃,王妃,再加上新雅! 自打林怡琬嫁到侯府那一刻起,他的忠勇王府就开始来了霉运。 他深吸一口气道:“你有什么办法除掉她?” 战老夫人轻蔑开口:“对付女人,终究还是要用后宅的那些阴损手段,我会让她林怡琬死的神不知鬼不觉,王爷能不能把我的这条命,留到那时候?” 忠勇王思虑片刻才缓缓点头:“好,本王等著!” 看到他离开之后,战老夫人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颤声说道:“朵儿,你收拾一下,咱们进宫去探望你姑母!” 自打战贵妃流胎之后,盛安帝从来就没有再来过她的落樱殿。 看到满殿的樱,她只觉得格外的讽刺。 她用力握紧手掌心,哪怕锋利的指甲刺穿血肉,她也没有毫无所觉。 她身边的小侍女低声说道:“娘娘,皇上已经命人去查了,那晚上你的行动记录,红缨姐姐也被带走问话,到现在也没放回来!” 战贵妃讥誚开口:“放不回来了,皇上定然已经把她给灭口!” 小侍女嚇得脸都白了:“那咱们怎么办?” 战贵妃瞪她一眼:“慌什么?只要我兄长还是当朝战义候,我就能坐稳这落樱殿的主位!” 小侍女还想再说什么,她毫不犹豫的打断:“只不过林怡琬,她最该死啊!” 害她生生失去孩儿,害她將来再难孕育子嗣! 这种仇恨,让她几乎夜不能寐! 她隱隱有些想不明白,往常,但凡得罪她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就连宫里的妃嬪,也能死的悄无声息。 为什么遇到林怡琬,她就屡屡受挫,甚至连新雅郡主都给搭进去了。 不得不说,她林怡琬的命可真硬啊。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响起一声通报:“贵妃娘娘,战老夫人前来探望你了!” 战贵妃连忙让她进来,並带去內殿。 母女相见,除了共同对林怡琬的厌恨之外,再无其他。 战老夫人艰涩开口:“贵妃娘娘,我们不能这般束手待毙,不除掉那个贱妇,战阎是不会再让我回去侯府的!” 战贵妃不由得埋怨:“你也是,战玉想要妻妾同娶,你就不能劝著点?非要在大婚之日,惹得那贱妇改嫁大哥报復咱们!” 战老夫人无奈嘆息:“我要是有前后眼,我也不至於沦落到梧桐巷子,事到如今,说那些都没用啊!” 战贵妃眼底翻涌起凛冽怒意,从前她那个便宜兄长虽然对她没有多亲,但是却也会护著。 所以皇上才会看重她,甚至比皇后还多了些宠爱。 然而现在,自打她回来这宫殿,他都不曾主动探望过。 哪怕她派人前去邀请,他也依旧避而不见。 足以看出,皇上是恼了她的。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林怡琬就是祸根头子,不管如何,咱们想要翻身,就得先对她下手!” 第174章 弃妇 战老夫人压低声音提醒:“贵妃娘娘,我倒是有个主意,不是皇后娘娘有了身孕?咱们可以假借林怡琬的手给她送一碗墮胎药过去,若是能成功,咱们可是一举两得啊!” 战贵妃凝眉沉吟:“说的轻巧,但是做起来,著实有些难,这药如何送才不会被皇后怀疑?” 战老夫人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一双眼眸渐渐染了厉色。 她嘲讽呢喃:“娘亲这主意著实不错,既然我没了孩子,皇后也休想再做母亲,我不但要毁了她这一胎,还得要她的命!” 战老夫人和她商议好细节之后,这才告退离开。 夜幕降临,京城有名的楼里面却出了一桩命案。 当朝韩国舅为了抢一个魁,跟人起了爭执,混乱之中,他就失手推了他一下。 哪成想,他直接往后滑倒,磕著后脑勺,把脑浆子都给崩出来了。 韩国舅被抓去刑部大牢,等候审查。 消息传到宫里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盛安帝担心皇后承受不住打击,严令要封住消息。 然而,终究还是一个小內侍不小心透露到皇后的耳朵里面,惊得她直接就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之后,就腹痛不止。 她哀求盛安帝:“皇上,臣妾自幼跟兄长相依为命,他出事,臣妾这心里就跟被油滚了那般。” 盛安帝规劝:“现在案子还没有查清楚,你听朕的,就安心养胎!” 皇后忍不住垂泪,她哪里还能安心养胎,那是她的亲大哥啊,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韩家可就绝后了。 往常,他也不是个作风放,盪的人啊,怎么就突然跑到楼跟別人爭魁去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连番忧虑之下,她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 盛安帝看在眼里,心疼不已。 他迅速找到战阎:“快点让你夫人进宫!” 战阎不解挑眉:“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盛安帝忧心忡忡的说道:“朕担心皇后,韩国舅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她这几天茶饭不思,而且腹痛频繁,御医说,这很危险!” 战阎也没再犹豫,事关皇上子嗣,他绝不能怠慢。 他匆匆回到侯府,把皇后的情况说给林怡琬听。 她点点头:“好呀,正好我带些护胎药过去,只不过,心病还需要心药医,韩国舅的事情,还是要儘早查清楚!” 战阎面色复杂的说道:“回来之前,我去了一趟大理寺,你大舅舅说,从表面上来看,那人的確是死於韩国舅之手!” 林怡琬沉吟:“我记得韩国舅是个十分正直的人吧?他从前是在兵部领职,自打皇后受封之后,未免被人猜忌,就自请去礼部领了个閒差?” 战阎点点头:“是这样的,他作风也正派,虽然一直没有娶妻,但是从来都不会流连烟柳巷之地,这一次,为了爭夺魁跟人大打出手,实属匪夷所思!”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事出反常必有妖。 前朝后宫息息相关,韩国舅出事,必然会牵连有了身孕的皇后。 只怕,这一次阴谋是衝著皇后来的。 那么,她这一趟进宫,也必然十分凶险。 她迅速又检查了一遍所有需要的草药,確定无碍之后,这才鬆了一口气。 她凝声询问:“夫君,我手里有皇上亲赐的金牌,是不是进宫就不会再被搜身?” 聪明如战阎,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担忧,这是害怕有人会对她带进去的草药做手脚。 他立刻开口:“有我在,没人能搜你的身!” 夫妇两人立刻进宫,走到內门的时候,果然就被侍卫给拦了下来。 他恭敬开口:“见过战义候,利器留下,各种必须物品需要做过检查之后,才能带进后宫,还请战义候见谅!” 战阎冷冽说道:“让李友德前来!” 侍卫不敢忤逆他的命令,连忙把正在巡逻的李友德给请到了战阎的面前。 他下意识询问:“侯爷,你不是才刚走?” 战阎毫不犹豫回答:“本候是送琬琬过来给皇后调理身体的,只不过,她的那些药物不能过別人的手!” 李友德顿时明白过来,他点点头:“好,那就请侯夫人直接进內宫!”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道质疑的声音顿时传来:“李统领,这有些不合规矩吧?万一她要是带了毒物,到时候连带著咱们都要跟著一起倒霉!” 李友德凝眉看过去,正是副统领杜靑。 他拱手行礼:“侯爷,请你莫要为难咱们这些苦命的兄弟,你是皇上跟前的红人,犯点错没什么打紧,可我们不同,万一放进去不该放的东西,重则丟命,轻则挨杖!” 李友德下意识呵斥:“杜青,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侯夫人是前来给皇后调理身体的,她医术精湛,深的皇上和皇后的信任,轮到你来质疑了?” 杜青反驳:“属下没有质疑,属下只是顾忌兄弟们的性命,照著规矩办事!” 只一句话,就让李友德面色铁青。 战阎眯眼说道:“是本候考虑不周,倒是让李统领为难了!” 他转头看向林怡琬:“夫人,把你所带的药物拿出来,让他们先去检查一遍吧?” 林怡琬点点头:“好!” 她將药箱递出去,面色从容。 李友德不放心,也跟著进了查物房。 战阎低声询问:“夫人,如果你的药被换掉,你能不能看出来?” 林怡琬眨了眨眼睛:“必须能啊,夫君是想让我当场检查药箱?” 战阎冷冽吐出一句话:“有奸必揪!” 约莫盏茶时间过去,李友德和杜青两人这才拿了药箱走出。 杜青率先开口:“药箱並无任何异常,侯夫人可以带进后宫!” 林怡琬却並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凝眉询问:“不知道今天当值的是哪位太医呢?” 杜青先是一愣,接著才反问:“侯夫人是什么意思?” 林怡琬毫不犹豫的开口:“你们不相信我,我当然也不像你们,这药箱过了別人的手,我自然也要检查一遍,以免將来出了差池,赖在我的头上!” 第176章 冷宫 盛安帝心头一阵阵惧怕,得亏林怡琬警惕谨慎,当场验证药箱。 不然,那些药丸被当做护胎药吃进皇后的嘴里,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就没了。 他用力握紧拳头道:“战阎,朕到底哪里对不住你妹妹,她竟然做出这样的恶事?” 战阎复杂开口:“皇上,你不用顾忌微臣,自打她跟忠勇王通姦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再是微臣的妹妹了,你尽可以隨意处置她!” 盛安帝用力闭了闭眼,他比谁都清楚,战贵妃轻易处置不得,战阎撇不清的,那些御史言官,早就看战阎得圣宠不顺眼。 他手握兵权,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的嫉妒。 但凡他妹妹犯下大错,首当其衝的就会连累到他。 他必须要隱瞒此事,不为战贵妃,只为战阎。 他沉声说道:“来人,將战贵妃打入冷宫,没朕的命令,谁都不许前去探望,另外,她身边伺候的人全都撤掉,只留一个管事嬤嬤!” 为了战阎,他甚至都没有把贵妃的封號去掉。 他只怕朝中以为战家失势,会让战阎遭受委屈。 战阎面色无比的复杂,他嗓音微沉的说道:“皇上,你真的无需顾忌微臣!” 盛安帝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跟朕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朕在乎你!” 战阎何尝不明白,盛安帝的这份在乎是他领军打仗的本事,也是他之前奋不顾身的救命恩情。 即便如此,他也感动! 他毫不犹豫躬身行礼:“多谢皇上!” 战贵妃被悄无声息的送进冷宫,气的她哭闹著寻死觅活。 然而冷宫不同別处,哪怕她叫破了喉咙,那些看守的老嬤嬤也是不管不问。 战贵妃没有办法,她用力拽著老嬤嬤的手道:“你去找皇上,就说他不来见我,我就直接吊死!” 老嬤嬤面色复杂的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贵妃娘娘,你跟忠勇王的事情,皇上都已经知道了,他之所以没有处置你,就是因为顾忌战义候的顏面!” 她以为说了这句话,战贵妃就会自责愧疚。 毕竟她之前怀的是奸生子啊! 哪成想,她只是怔楞片刻,接著才愤怒反驳:“我能有什么错?如果他能让我怀上孩子,我又怎会去找忠勇王借种?他们不是亲兄弟吗?终归都是墨家的血脉啊!” 老嬤嬤惊呆了,她一直都知道战贵妃囂张跋扈,可她总该有做人最起码得礼义廉耻吧? 她到底是有多大的勇气把跟別人偷,情,说的这般理所当然的? 难道皇上让她生不出孩子,她就去找他的兄弟? 如果都这样的话,那这世界岂不是乱了套? 尤为重要的是,她竟是不思悔改。 她失望说道:“贵妃娘娘,你这观点奴婢实在是无法沟通,天已经黑了,你赶紧歇著吧!” 战贵妃顿时就恼了,她尖叫怒吼:“让我怎么歇?连个乾净的被褥都没有,到处都是脏兮兮的,我是皇上最为宠爱的贵妃,你们怎么能让我遭受这样的委屈?” 老嬤嬤没有理会她,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待关上门,她就看到矗立在门口的那道明黄色的身影。 她嚇得浑身一僵,连忙跪地行礼:“奴婢拜见皇上!” 盛安帝眼底闪过一抹肃杀,他是为了战阎忍下了一时屈辱没错。 可並不代表著他打算放过战贵妃! 对於这个女人,他是投入过喜爱的。 她灵动鲜活,不似旁的世家贵女那般矜持懂礼。 尤其是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她更是样繁多。 她的柔软体贴,让他十分著迷。 他不是不知道她渴望有子傍身,他也给了她无数次机会的。 然而,却没有料到,他竟是遭人算计。 他原先想著,既然皇后有孕了,接下来就该轮到她了,可她却给了自己重重一击。 他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他深吸一口气道:“李德路,把给贵妃的甜汤端上来吧!” 老嬤嬤嚇疯了,她忐忑的眼神下意识看向面色冷清的盛安帝。 他轻声说道:“她不会立刻死的,她先是白了头髮,接著就越来越衰老,她不是最爱美吗?想来定然是受不住这种折磨!” 老嬤嬤连忙开口:“奴婢遵命,定然会將这碗甜汤给贵妃餵下去的!” 盛安帝眸子异常的温柔:“她不喝,你喝!” 李德路再没迟疑,逕自端著甜汤进了房间。 战贵妃依旧在叫骂不休,骂战阎对她不管不问,骂林怡琬是狐媚子,更骂皇上无情无义,竟是將她关进了冷宫。 他明明知道她怕黑,更怕脏! 乍然看到李德路进屋,她面上顿时染满了喜色。 她迅速衝过去,著急询问:“李公公,是皇上派你前来接我回去的吗?我就知道他捨不得我,他只是一时间生我的气了,现在就不忍心让我受苦!” 李德路面色冰冷晦涩,他提著手里的食盒道:“贵妃娘娘,奴才是来给你送甜汤的!” 战贵妃登时愣住,好端端的送什么甜汤? 难道皇上想悄无声息的毒死她? 这也太狠了! 她立马抬脚就要踹翻食盒,却被老嬤嬤一把按住了手脚。 她嘶声咒骂:“你们这群狗奴才,一个个的都没安好心,我不喝甜汤,我要见皇上,我要去狠狠告你们一状,让你们被五马分尸!” 李德路怒斥:“刘嬤嬤还愣著干什么?甜汤赶紧灌进她的嘴里!” 刘嬤嬤拿了绢帛绑了战贵妃的双手双脚,这才端著甜汤凑到了她的跟前。 战贵妃牙呲目裂:“就算皇上不给我做主,我还有我大哥,他不会眼睁睁看著他妹妹受欺负的!” 李德路刺激她:“战义候刚刚去皇后宫中接侯夫人回府了,她这一胎十分稳当,贵妃娘娘一定很高兴吧?” 战贵妃气的眼圈通红,她高兴,她高兴个屁! 为什么同样都是怀孕,皇后就被皇上当宝贝护著,而她却要被送进冷宫? 就算她怀的是忠勇王的孩子,但是终归她也是皇上的贵妃,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她,怎么就容忍不了她这犯下的小错误呢? 第177章 身世 她愤怒指责:“皇上没良心,他就算芥蒂我怀过忠勇王的孩子,可现在也没有了,他怎么就要將我送进冷宫,还被逼著餵喝毒药呢?我们完全可以重新开始啊!” 李德路此刻终於涨了见识,原来传说中的没脸没皮竟是这样的。 明明是她做错了事,非但没有半点愧疚,反而是理直气壮。 皇上真是仁慈,还给她餵下慢性毒药! 要他,直接就给生吞活剥了。 他再忍不住,迅速从刘嬤嬤手里抢了汤碗,毫不犹豫的掐著战贵妃的下巴就给咕咚咕咚灌下去。 “呜呜呜!”战贵妃用力摇头,试图撞翻汤碗。 然而李德路的力气极大,几乎都要把她的下巴頦给捏碎了。 待她全部喝完之后,他才面带讥讽的鬆手。 战贵妃恶狠狠的咒骂:“你这个没了根的死太监,你跟战阎一样是蔫坏蔫坏,怪不得要你们断子绝孙,因为你们活该!” 李德路轻蔑挑眉:“有件事情怕是贵妃娘娘不知道吧?侯爷他的隱疾快治好了,假以时日,战义候府就会有喜事传出来呢!” 战贵妃整个僵住,怎么可能? 战阎他不是伤的极其厉害,不然母亲也不会让战玉做他的儿子啊。 就连林太医也治不好他的隱疾,林怡琬怎么可能比她的外祖父还厉害? 不会,肯定是这死太监故意气她的! 她咬牙冷笑:“我是不会上当的,战阎不能人道,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他怎会好起来?除非她林怡琬也去找別人借种!” 李德路忍无可忍,抬手狠狠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你以为人人都跟你这般不知廉耻呢?胆敢羞辱侯夫人,你真是不知死活!” 这一巴掌打的极狠,直接把战贵妃的几颗牙齿都给打掉了。 她满脸怨毒的诅咒:“你这个死太监,等我离开冷宫之后,我早晚会让皇上处置你,把你剥皮拆骨,脑袋掛到城墙上去!” 李德路甩甩胳膊:“我等著贵妃娘娘踏出冷宫的那一天!” 说完,转身就快步离开。 看著他的背影,战贵妃用力挣扎:“你回来,你这个狗奴才,你赶紧滚回来放了我!” 她的哭声越来越弱,直到彻底昏迷过去。 李德路来到外头之后,垂著双肩就跪在盛安帝面前:“皇上,奴才有罪,奴才刚刚失了分寸!” 盛安帝伸手將他扶起道:“你做的很好,不过,李德路,你有没有发现可疑之处?为何战阎和贵妃明明是亲兄妹,但是脾气秉性却是截然不同?” 李德路登时愣住:“皇上的意思是?” 他身为皇上身边的信任內侍,自然明白,皇上並非真的要他给个答案。 而是想让他问个答案! 果然,盛安帝凝眉沉吟:“朕怀疑他们並非亲生兄妹,战阎跟他们的性子一点都不像,战老夫人那样的歹竹,生不出好笋!” 李德路心头大骇,他迅速说道:“要不,奴才派人去查查战家的事情?” 盛安帝摆摆手:“先別打草惊蛇,战阎他不是个傻的,朕都能看出来,他又岂能察觉不到?” 此时回去侯府的马车上,战阎也在向林怡琬提出疑问:“琬琬,为何我感觉到自打你成为我夫人之后,母亲她们就再也容不下你我了!” 林怡琬满目惊讶,天爷,侯爷终於开窍了啊? 他这是要对自己的身世提出质疑啦? 她內心疯狂大喊,我知道,我知道是什么原因。 因为你原本就不是她的亲儿子! 你母亲早就被老夫人给残害死了,你只是她利用的工具而已。 她心疼战阎,却不能直接告诉他真相。就必须等著他一点点发掘,一点点怀疑。 她柔声提醒:“夫君,你有没有想过,兴许你不是老夫人的亲生孩子呢?” 战阎显然对她这个观点十分震惊,他诧异的瞪大眼睛,良久才摇摇头:“不可能,母亲曾经说过,我是她十月怀胎艰难生下来的,她著实遭了不少罪!” 林怡琬心头直反驳,根本就不是,她生战玉的爹遭了不少罪才是真的。 她用力握紧他的手道:“夫君,你仔细想想,自打你立了战功回来之后,老夫人可曾关心过你半点?” 战阎沉默片刻,英俊的面容上划过一抹复杂。 的確没有过! 哪怕明知道他满身的伤,却连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 只知道催促他赶紧认下战玉做义子,只知道催促他赶紧把皇上的赏赐交出来,只知道催促他,赶紧把战玉大婚的聘礼给准备出来! 他是她一昧索取的对象! 这世上,哪有亲娘是这样的啊? 察觉到他滚痛的眸子,林怡琬越发心疼他了! 重活一世,她比谁都清楚,真相最是伤人。 她下意识用力抱紧他安慰:“夫君,从前的事情,我们慢慢查,只要她做过,终究会露出马脚,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纸能包住火的!” 少女的馨香钻进他的鼻端,將他满腔的鬱结顿时驱散了不少。 但是他太贪恋这个怀抱了,他不想放开! 他放沉了语调,依旧闷声闷气的开口:“琬琬,我只是觉得十分难过,为什么我不配得到母爱?” 这句话说出来,战阎在心里都万分鄙视自己。 为了得到琬琬的心疼,他可真的是不要脸啊。 然而,小姑娘认真说道:“要什么母爱啊?不是有我爱你吗?” 他满目欣喜,而且眼圈通红:“琬琬,你真的爱我?” 林怡琬顿时害羞的耳根子通红,幸好她抱著他,他整个埋在她的怀里,根本就看不到她的神情。 不然,她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 她支支吾吾的回答:“我当然啊,谁家娘子不爱夫君?你別乱想了,对你病情不好!” 战阎才不肯放过她,他已经被满鼻的馨香冲昏了理智。 他直接衝著外头赶车的影魂吼了一句:“前往京郊的杏庄子!” 他再没迟疑,直接將她给整个压在了身下。 “唉,战阎,你別得寸进尺!”林怡琬不满的声音很快被他整个吞进喉中。 他的唇热烈而又疯狂,將她整个裹挟的无处闪躲。 她索性任由他,在他身下化成了水。 此时她心中还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反正,反正,他还没好。 第178章 痴缠 然而,她终究是低估了战阎。 男人,对这种事情,无师自通的。 他是没好,可是却能对乖巧的犹如小绵羊那般的她做更多的事情。 许久之后,她两颊緋红的被他扶下车。 她害羞的抬不起头来,她真的是要被战阎气死了! 她咬著唇不说话,对上庄子上婆子投过来的异样眼神,羞窘难堪。 战阎命人给她准备了洗澡水,她钻进去之后,就把房门给栓上了。 她咬牙:“哼,以后休想再碰我,再碰,我就把你手指头一根根全都给掰断!” 等在外面院子里面的战阎却是神清气爽,他捻著指尖,眉宇间带著笑意。 庄子上的老嬤嬤弯著腰將上好的茶盏送到他的面前:“侯爷,是要带著夫人在这里歇一晚吗?” 战阎点点头:“秋嬤嬤,你在这庄子上守了也得有三十年了吧?” 秋嬤嬤连忙回答:“是啊,侯爷未出生的时候,老婆子就在这庄子里面了,当初夫人怀著身孕的时候,可喜欢吃这里的杏子,又大又甜,让她胃口大开!” 战阎心中一动,不著痕跡的询问:“秋嬤嬤,你多给我说些母亲怀我时候的细节,我如今跟她起了矛盾,总感觉到她不是那么疼爱我,有时候都以为,我应该不是她亲生的吧?她怎么能对战玉那个外人,比我还要好?” 他顿顿又开口:“就拿这杏仁茶来说,就连你这在庄子上多年的老嬤嬤都知道我喜欢喝,而我母亲,却从来不记得,她没有给我沏过一碗!” 秋嬤嬤震惊:“不能吧?每到杏仁剥出来的时节,老夫人都会让她身边的心腹嬤嬤前来拿走不少晒好的干杏仁啊!” 战阎挑眉,母亲的爱心还真是给了別人,想必,在她的心里,还有更喜欢喝杏仁茶的吧? 他越发篤定自己不是老夫人亲生了! 只是?那他是谁生的呢? 没听说父亲还有妾室! 就在他思绪繁杂的时候,冷不防听到背后屋內传来林怡琬细弱的声音:“夫君,夫君你在外头吗?” 他迅速吩咐秋嬤嬤:“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回去之后,把身边的旧人都想一遍,想想老夫人怀孕的时候,身边所有的人和事!” 秋嬤嬤领命离开之后,他这才忙不叠起身:“嗯,在呢,怎么啦?需要我给你搓背?” 她立马开口:“不,不需要!” 他眨了眨眼睛,不需要搓背,那喊他做什么? 难不成? 还要? 他立马来了精神,打算推门进屋。 仿若猜到了他的心思,林怡琬迅速开口:“你別进来,我就是想跟你说,我没有换洗的衣物啊!” 战阎一拍额头,是他大意了。 这杏庄园他不长来,除了秋嬤嬤之外再无其他女眷,又怎会准备女子的贴身新衣裳呢? 反正他不今晚上要在庄子上住一晚,索性就让影魂回城一趟,让他去拿药浴包,也让他把玲儿接过来,带些新衣裳和吃食。 打定主意,他就去跟影魂交代。 影魂听到玲儿两个字的时候,眼睛都飘忽了! 老天爷,终於给机会让他跟玲儿独处啦? 那马车必须得赶慢些,最好得在路上出个小毛病才好。 几乎是战阎刚说完,影魂转身就跑了。 那速度,就跟装了个风火轮子似的! 战阎愣住,眼底陡然闪过一抹暗芒。 他毫不犹豫大喊:“別回来太快!” 影魂险些兜头栽倒在地上,侯爷懂他啊! 侯爷真贴心啊! 他怀著感激的心,赶著马车飞奔回城。 此时战阎拿了乾净崭新的锦被,逕自走进林怡琬沐浴的房间。 她害羞的没进水中,露出一颗湿漉漉的小脑袋。 “你,谁让你进来的?你不是去给我找衣裳了吗?” 她咬著嘴唇紧张询问。 战阎不动声色的坐在旁边床榻上:“我把庄子都转了个遍,没找到乾净的换洗衣裳,你也知道,我鲜少来这边的!” 林怡琬懊恼不已,她实在是不想穿来时的衣裳了,都怪他,非要在马车上欺负她。 不然,也不会弄脏衣裳啊! 她用力咬了咬唇:“夫君,我总不能一直泡在这水里吧?” 战阎点头:“那是不能,你皮肤这般娇嫩,泡的太久,怕是得禿嚕皮!” 林怡琬捶桶:“那你赶紧想办法!” 他摊开锦被:“我用这个把你扛进臥房?” 林怡琬瞪大眼睛,那怎么行? 岂不是,她浑身上下都要光溜,溜? 她不要! 她毫不犹豫摇头:“不行,再想別的办法!” 战阎无奈嘆息:“夫人,你这不是为难为夫吗?我已经命令影魂去接玲儿了,可这一来一回的,也得耗费一个时辰,你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泡著吧?” 林怡琬气的都快要跳出来了,来什么庄子啊,都怪他搞得自己都迷糊了。 她愤怒往他身上撩水:“我没衣裳穿,你也別想好,夫妻就得共患难!” 不过片刻,他身上也被淋湿,了。 他倒是无所谓,直接脱掉,露出强健的胸膛。 “啊,你,你不要脸!”林怡琬惊得连忙別过头去。 战阎无辜:“夫人,明明是你弄脏了我的衣裳,我要是不脱,岂不是容易感染风寒,到时候,还得麻烦你照顾!” 林怡琬后悔不叠,这下好了,俩人都光著吧。 战阎直接展开锦被道:“乖,別闹了,这水都凉了,赶紧出来吧!” 林怡琬也明白不能再泡著,不然,她非冻著不可。 她凝眉催促:“你赶紧背过身去,我自己裹上锦被!” 战阎点了点头,听话的扭过头。 她小心翼翼从浴桶里面踏出来,迅速將锦被抢在手中,並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 她红著脸开口:“我好了!” 战阎也没吭声,將她扛起来就往外走。 她羞惭的紧紧闭上眼睛,她发誓,这绝对是最丟人的一天。 好在秋嬤嬤已经不在院子里面了,这让她放鬆不少。 耳边传来战阎询问的声音:“琬琬,杏林里面的杏都开的漫山遍野,不如你陪为夫去看看?” 她毫不犹豫拒绝:“不行,我要回去臥房!” 战阎无奈嘆息:“其实这庄子,我也是头回来,我之前一直都在战场上,那边黄土扬沙,哪里有这么好看的景致呢?” 第179章 赏她 林怡琬心头一软,该死的同情心就突然泛滥了。 她记得前世的时候,他不是在去战场的路上,就是待在军营练兵。 著实是辛苦! 虽然这一世隨著她的改嫁,他待在京城的时间居多,可赏这样的机会,著实可遇不可求。 算了,满足他吧! 谁让她是他夫人呢! 她压低声音哼哼:“反正玲儿还没到,去赏也正好打发时间!” “好嘞!”战阎开心的叫了一声,扛著她就往杏林那边跑。 林怡琬被顛的脑袋有些发晕,她著急提醒:“誒,你跑慢些,我怕我骨头都给你顛散架!” 说话间,两人就已经来到极为广阔的杏林当中。 战阎將她竖著抱好,她就看到漫山遍野的杏隨风摇曳,瓣落下,犹如下了一场胭脂雪。 她忍不住惊嘆:“好美啊!” 战阎点头:“是很美,犹如人间仙境!” 林怡琬催促:“你快放我下来,周遭都是瓣,不会扎我脚的!” 他依言將她放下,看著她像是小孩子那般,在瓣上蹦来蹦去。 她笑的明媚肆意:“夫君,这瓣好软啊,你也过来踩踩?” 战阎心口激盪,所谓满眼皆是她,就是这样吧? 她的一顰一笑,皆让他贪恋的无法自拔。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將她整个扑在了身下。 “呜!”她有些难受的闷哼一声,犹如碎钻一般的双眸无辜的瞪著他控诉:“夫君,你又想欺负我?” 他凑在她耳边呢喃:“琬琬,我们是夫妻对不对?” 她点头:“就算是夫妻,那又怎样,你不是身体还没好?” 他认真解释:“我是身体不济,可我不能让你遭受半点的委屈啊,我瞧著,在马车上的时候,你很喜欢!” 之前的林怡琬是冷静自持的,或者是灵动鲜活的! 唯独那一刻,莫名无助难受的神情,竟是勾的他心肝直颤。 他再没犹豫,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狂风暴雨將她整个席捲,已经不知道锦被被扔到哪里去了。 林怡琬迷迷糊糊,只觉得他一直都在。 她的喉咙里面不自觉的发出奇怪的颤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夫妻之间做的事情也可以这么美妙。 前世她一直活在爱而不得之中,战玉更是连她的手都没有碰过。 而这一世,她嫁给战阎,她体会到了女人该有的快乐。 她抱著他,恨不得將自己整个塞进他的身体內。 她喜悦的眼泪都落了下来,她想要更多,她不满足於这样。 她紧紧抓著他的腰带,声音都带了哭腔。 战阎知道她的想法,不忍也不愿让她难受。 他用锦被將两个人包住,一起跌入那漫天飞舞的杏雨当中。 林怡琬再恢復神智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如果不是確定那一抹痛没有袭来,她都以为他跟战阎成了真正的夫妻。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她当时脑子迷糊的十分厉害。 他的笑声猛然响在她的耳边:“琬琬,你好可爱!” 她的俏脸顿时就红了,她伸手去打他:“就你欺负我,还说要赏骗人!” 他认真说道:“的確是赏了,只不过赏的不是杏,而是人间最美的琬琬!” 林怡琬气哼哼的也不理他,把自己裹成粽子就要挣扎起身。 奈何她真的是腿酸,腰酸! 她索性耍赖:“你抱我回去再重新沐浴!” 他点点头,勾人的薄唇上,还带著饜足的笑意。 林怡琬不敢继续看他,將自己整个埋成了鵪鶉。 两人再回去水房的时候,玲儿就已经包袱到了,她小嘴嘟著,都快能掛油葫芦。 林怡琬就问她:“谁惹我们家玲儿生气了!” 玲儿气红了眼:“还能是谁,就影魂唄,奴婢催著他快点赶车,他竟然把车子给赶到沟里去了,也幸好他接我接的快,不然,我非得跌个头破血流不可!” 林怡琬诧异的瞪大眼睛,玲儿说的是影魂? 他赶车赶的別提多稳当了,这一路上,她跟战阎在马车里面闹腾的时候,半点顛簸都没有。 咋可能会出现把车子赶到沟里的意外情况? 难不成他对玲儿有非分之想? 容不得她想明白呢,战阎就一股脑將她整个塞进水里。 他开口道:“玲儿,你好好伺候夫人洗洗!” 说完,就快步走了出去。 玲儿走到林怡琬面前,由於水蒸气的遮挡,她没看出半点的异样。 直到她拿了锦布帮她擦拭的时候,这才发出一声几乎要掀翻房顶的惊呼:“夫人,你跟侯爷圆房啦?” “嘭!”林怡琬还没回答,外头倒是传来一声闷响。 不用说,应该是同样震惊的影魂从树上摔下来了。 林怡琬忍不住失笑:“哪有,玲儿,你別咋咋呼呼的,我跟侯爷不过是提前预习行房步骤而已!” 玲儿挠挠头:“这还能提前预习?” 她一副奴婢读书少,你別糊弄我的模样。 林怡琬心虚的说道:“嗯,可以预习的,这样做也对他治疗隱疾有巨大的好处!” 玲儿顿时满脸心疼:“夫人,你这牺牲也太大了些,但是侯爷也忒不知道轻重了,哪能把你咬这么厉害呢?这青青紫紫的,得多久才能消下去啊?” 林怡琬无地自容,她单纯的玲儿! 这根本就不是咬的,而是亲的,一下又一下亲出来的。 隔壁浴房战阎也在泡药浴,他感受到腰间窜起来的一阵又一阵的激烈渴望。 他整张脸都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糟糕,他这次又把自己给顺进坑里了。 之前清心寡欲的时候,约莫泡完之后,那种肿胀的感觉就会慢慢消散。 可现在,经过之前的折腾,它又开始十分顽强了。 这可如何是好? 就怕几十遍清心咒也不管用了! 好不容易熬到时辰结束,他蹭的一下就从里面站起来。 他飞快吩咐影魂:“再给我准备冷水,快些!” 往常泡三四遍冷水,也能缓解不少。 然而这一次,都已经泡了第七回了,依旧气势十足。 战阎已经冻得牙齿都在剧烈颤抖,他不断的低头去瞧,眼珠子都变得有些猩红。 第180章 打架 影魂看他满脑门的汗,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嚇得。 他下意识提醒:“侯爷,咱別忍著了,要不属下去找夫人问问看,还有別的法子吗?” 战阎皱眉,丟人啊! 他这次真的要丟大人了! 若是被琬琬看到,定然嘲笑他! 早知道,就该让影魂把药老也顺便捎到庄子上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要不,你再去扛药老?” 影魂刚想要回答,就听到林怡琬的声音在窗外传来:“大半夜的,別再折腾他老人家了,你俩打一架就成!” 战阎蹭的一下就窜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套上衣裳:“影魂,走!” 两人飞去杏林,直接就缠斗到了一起。 林怡琬一边啃著杏仁酥,一边点评:“侯爷功夫不赖,他都揍的影魂接连后退了!” 玲儿挑眉看了一眼:“哪有,明明侯爷挨了影魂一拳啊!” 林怡琬下意识皱眉:“哎吆,他还真敢揍侯爷啊?” 玲儿诧异:“不是你让他俩去打一架的吗?不真揍,如何算的上打架?” 林怡琬有些心虚的別开视线,其实她有別的办法,只不过,她就想著给战阎一个教训,谁让他胡闹来著。 只不过看到他被影魂揍,还真挺心疼。 算了,还是不看了吧! 困了,睡觉去! 林怡琬回到房间,直接没心没肺的钻进被窝。 至於战阎和影魂打了多久,她完全不知道。 隔天,她就看到顶著个熊猫眼的战阎坐在面前,满脸的幽怨之色。 她顿时笑的合不拢嘴:“夫君,你这是被打的有多惨啊?” 战阎挑眉:“你这还没见影魂!” 玲儿从外面端著热水进来,她碎碎念:“夫人,奴婢昨半夜差点没被影魂给嚇死,顶著个肿脸守在外面,你赶紧给他个药膏涂涂吧,根本就不能见人了!” 林怡琬拿了药膏递给她,她就忙不叠跑出去。 战阎开口:“为夫也要涂!” 她有些心虚,就亲手帮他涂好。 他忍不住开口:“琬琬,像是昨晚上那种情况,有没有温和些的法子?” 她毫不犹豫点头:“有啊,只要不胡思乱想,约莫半个时辰就能恢復!” 战阎满脸无辜:“我是不想胡思乱想,可脑子自己想,我管不住啊!” 林怡琬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那你能管住自己的嘴不?”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张俏脸顿时红的不像话。 她咬牙冷哼:“再敢惹我,就不管你了,所有的难受痛苦,就白白受著吧!” 说完,她就快步跑了出去。 直到感受到外头微凉的风,她脸上的热意这才消散不少。 她抬头就看到玲儿正坐在石凳上给影魂涂药,他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 她顿时震惊,乖乖,影魂看玲儿的眼神十分不对劲啊。 那痴缠的劲吆! 这时候战阎走到她的背后,下意识询问:“琬琬,你看什么呢?” 她迅速拉住他的手腕,直到走到僻静处,她才急切询问:“你看出来没,影魂对玲儿有意思!” 战阎朝著那边看了一眼,旋即点头:“嗯,看出些苗头来!” 她顿时兴奋的像是老母亲,她迅速开口:“影魂多大年纪,家庭如何?” 他凝眉回答:“我身边的暗卫都是孤儿,他们的父母都是死在战爭之中,我將他们从边境带回,他们的家就是侯府!”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她是知道战爭有多残酷的。 尤其丽国的君王更是好战分子,几乎每年都要发动一场战爭。 打输就求和,甚至不惜送上公主和亲,相当的不要脸! 只是可怜了那些边境的百姓,每到战爭一起,就会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她嘆息道:“这样说来,你既是他们的主子,也算他们的父母?” 他点点头:“嗯,影魂不错的,之前一直都在外头帮我打探消息,也就最近才调回到府里,你打算把玲儿嫁给他吗?” 林怡琬还不知道玲儿的心思,总归不能帮她拿主意。 她下意识说道:“我问过玲儿之后再说,那小丫头自小跟我一起长大,性子单纯,只怕她还没察觉到影魂的心思!” 战阎其实此刻很想问问她,你察觉到我的心思了吗? 但是他不敢! 他觉得两人能成为夫妻,已经是老天厚待,他不该奢求太多。 他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嗽了一声。 林怡琬担心开口:“你,是不是昨晚上凉水泡多了,受了风寒?” 他摇摇头:“没有,就是嗓子有些痒罢了,许是庄子上太乾燥!” 林怡琬正想说什么,就见面色和蔼的秋嬤嬤上前恭敬说道:“侯爷,奴婢给你和夫人做了家常便饭,就摆在正厅里!” 战阎不动声色的询问:“嬤嬤,之前的旧事你想起来没有,老夫人身边可曾有过怀孕的丫鬟?” 秋嬤嬤看了林怡琬一眼,神色复杂。 林怡琬迅速说道:“你不是喉咙干吗?我去给你弄些甘草熬一熬!” 眼看著她就要离开,战阎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篤定开口:“琬琬是本候的夫人,所有事情,她都有权知道!” 秋嬤嬤这才说道:“奴婢去打听了庄子上的老人,听说当年老夫人怀有身孕的时候,身边同样跟著一个挺著孕肚的侍女,来过几趟庄子,后来就再没见了!” 战阎拧了拧眉心,下意识询问:“可曾打听到侍女的名字?” 秋嬤嬤连忙点头:“叫英慧,是老夫人有一次拜佛祈福的时候,捡回家的,无父无母,可怜的紧!” 战阎眉目冷疏,让人看不清楚他心里的想法。 林怡琬率先反应过来,她拿了一盒养容丸给秋嬤嬤道:“多谢嬤嬤费心照顾,这杏庄子很美,我很喜欢!” 秋嬤嬤受宠若惊,她虽然在这杏庄子,但是却也知道这养容丸在京城千金难求。 很多人达官贵妇打破头想买都买不到,偏偏侯夫人竟然给她这么一罐子。 她真的是不敢拿啊! 她连忙开口:“奴婢无功不受禄,奴婢为侯爷打听些事情,尽心尽力,实属应该!” 第181章 笼络 林怡琬垂眸轻笑:“给你你就拿著,以后我们少不得还要来庄子上,劳烦嬤嬤再布置一下,使用多少银钱同我说就好!” 秋嬤嬤明白林怡琬已经是侯府的当家主母了,她將来就是要在她手底下討口饭吃了。 既然她那么慷慨,那么她也不吝嗇交出一颗忠心。 她旋即將养容丸收起来道:“夫人放心,以后凡事奴婢都会给你匯报,你和侯爷的事情,也定然不会外传,奴婢这张嘴会管好的!” 林怡琬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她不想让战阎打探老夫人旧事的消息传出去,秋嬤嬤算是听明白了。 战阎怀疑自己的身世,早饭就用的有些少。 有些事一旦从心里冒了头,就再也压不下去! 林怡琬安慰他:“不管如何,老夫人总是知情者,这件事情就算她现在不说,將来也总会让咱们寻到机会问出来的!” 战阎面色这才舒缓不少,他点了点头:“嗯,吃完早饭就回去京城!” 赶早进了城,夫妻两人就被战家族老堵在了侯府门口。 只见他身后还站著几个年轻的后生小子,正小心翼翼满脸敬畏的打量著夫妇两人。 战阎诧异询问:“族老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可是族里有什么大事?” 族老笑眯眯回答:“侯爷,如今赛舟节快到了,各个世家大族都会派出少家主带领家族年轻后生参战,往年都是世子!” 惊觉失言,他猛然顿住訕笑:“瞧我这记性,我倒是忘了现在侯府没有世子了,往年都是战玉牵头,不知道今年侯爷是如何打算的?” 战阎面色凝了凝,他倒是忘记还有赛舟节,他之前生活在军营战场,根本就不曾参加过这些乱七八糟的节日。 林怡琬迅速开口:“族老別在外头站著了,赶紧进府喝杯热茶!” 一行人往院內走,凝滯的气氛有所缓解。 战阎不动声色的开口:“就算没有了战玉,往年是如何置办的,今年就如何置办,需要多少银钱,本候出就是了!” 族老为难说道:“侯爷,別的世家贵族都是有少家主牵头的,咱们战家没有,只怕会受人指摘!” 战阎扭头看向他:“怎么?族老这是打算让本候再把战玉给请回来?” 族老头皮一紧,只觉得遍体生寒! 不愧为上过战场的活阎王,就这眼神都凌厉的像是刀子那般。 把他嚇得都满脑门子冷汗了! 他尷尬开口:“哪儿能呢,侯爷误会了,老夫並没有这样的心思!” 话音落下,眾人已经走到前厅。 林怡琬立马命人去斟茶,颇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战阎在椅子上坐定,他原本身高腿长,慵懒之下,他眯起那双凌厉的眸子,顷刻间就气势十足。 族老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陪著笑道:“侯爷公务繁忙,这赛舟节又得抽时间演练,你倒不如从族中选个优秀的小子,让他做掌舟人!” 战阎眸光暗了暗,他沉默片刻才开口反问:“仅仅是掌舟人?” 第182章 族老 他知道战阎在乎这位新娶的娇娇夫人,就想著用她来做挡箭牌。 若是战阎真的心疼她,那必然就会答应。 反之,也能给夫妻两人之间造成隔阂。 林怡琬何尝看不穿他的齷齪心思呢,她忍不住失笑:“族老,本夫人不怕被人指摘,本夫人连当场改嫁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又何必惧怕那些个流言蜚语呢?” 族老被堵的心口发闷,语气也有些恶劣了。 他冷声道:“那侯府的名声你们都不要了吗?战家能有今天,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名望,就要被你们一朝葬送?” 战阎面色登时沉了下去,他毫不犹豫打断:“放肆,族老你有何资格谈名望?本候亲自用军功挣来的,轮到一个外人来指责?” 族老自觉失態,嚇得六神无主。 他知道战家是依附著战阎的,正是因为他的提携,族中眾人才能从军中得个一官半职。 他尷尬解释:“侯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侯府应该有个继承门楣的少家主,既然战庭这么优秀,为何不能选他?” 他顿了顿又强自解释:“老夫半点私心都没有,一切都是为了战家著想啊!” 战阎冷冽开口:“继承门楣的少家主,也该是本候的亲儿子!” 族老反驳:“可你不是不能生?”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现在不能生,並不代表著將来也不能生,不用族老费心,赛舟节本候会亲自率队去参加!” 他再没迟疑,直接端茶送客。 族老气的面色铁青,但是却无计可施。 他咬牙说道:“侯爷,你这是寒战家儿郎的心啊,你就不怕他们不会跟你一起前去参加赛舟节?” 战阎垂眸轻笑:“本候有兵,他们不肯来,就让士兵顶上唄,不是赛舟节第一名还有万金奖赏?本候就不信谁嫌钱咬手!” 族老被请出去,心里骂骂咧咧,但是嘴巴却闭的死紧。 待走出侯府之后,他才瞪向战庭:“侯爷他这是铁了心不要继子了,你说怎么办?” 战庭再没有之前的谦卑恭顺,取而代之的则是阴鷙狠辣。 他凝眉道:“他刚刚是不是说將来会有孩子?难不成他这隱疾还真能治好?” 族老沉吟:“不能吧,全朝最有名的林太医都束手无策,不然他如何能认下战玉做儿子?” 战庭摇摇头:“算了,还是回去找老夫人商量一下,再想別的办法!” 两人匆匆离开之后,战阎就命令影魂赶紧打听赛舟节的规矩。 不多时,他就回来稟报:“各家的队伍都已经准备好了,他们每天都在京郊的护城河演练!” 战阎面上闪过一抹冷意,族老这个节骨眼上来找他,就是想要拿捏他。 让他根本就做不出准备,只能答应他的所有条件。 他迅速说道:“你去跟族里说一声,但凡战家儿郎想要参加赛舟节的,就赶紧前来我这里报名,本候亲自率领,谁若是不参加,就是对本候不敬,以后不许在族学读书!” 影魂领命离开之后,战阎才复杂说道:“琬琬,本候鲜少过问族中事物,在他们的眼里,就只有老夫人,族老了!” 林怡琬上前安慰他:“咱们不会受人指摘的,孩子会有,一切都会好起来!” 夜幕降临,梧桐巷子那边吵翻了天。 战老夫人万万没想到,战阎竟敢当眾拒绝了族老认下战庭。 怎么会? 他就不怕侯府没后,遭人非议议论? 更让她震惊的是,不少族人竟然背弃了她,纷纷报名前去参加赛舟节。 她將手里的茶盏狠狠砸在地上,气的心口不断来回起伏。 战朵儿凝眉说道:“祖母,你別再摔茶碗了,这已经是最后一个!” 战老夫人听了她的话,又差点厥过去。 她面色狰狞的说道:“我就不信他战阎能有本事让族里的那些年轻后生都听从他的指挥!” 族老开口:“老夫人,除了战庭之外,所有的年轻后生都已经齐聚侯府,並准备明天一早就前往护城河演练!” 战老夫人用力摇头:“不可能,不会的!” 坐在角落里面的战庭还不及说什么,就见拄著拐杖的战玉蹣跚而出。 他面色狰狞的说道:“祖母,这倒是我们翻身的好机会了!” 战老夫人不解的看著他:“玉儿?你说什么胡话的?他亲自去参加赛舟节,咱们怎么就翻身了?” 战玉阴惻惻开口:“咱们给他来个全舟覆灭!” 族老面色骤变,他著急提醒:“不可,还有族中那么多年轻后生呢,这么心狠手辣,会遭报应的!” 战玉衝著战庭使了个眼色,他一个箭步衝过去,恶狠狠盯著他威胁:“留著那些叛徒做什么用?终归战义候府是属於我们的,到时候战阎死了,战玉就会成为新的侯爷,你不想做德高望重的族老了?” 族老嚇得心惊胆战,心说,战玉可真是狠啊! 怪不得战阎不要他了! 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商议妥当细节之后,战老夫人这才鬆了一口气。 她咬牙说道:“为了万无一失,还是去找忠勇王借些人过来,务必让战阎死在水下,至於她林怡琬,这才刚刚嫁进门就剋死了男人,必然是要净身出户的!” 战玉咬牙:“净身出户是便宜了她,既然她跟战阎这般恩爱,就让她受尽折磨屈辱之后,逼著她殉葬!” 战玉也是恨极了他们,眼角眉梢透出来的皆是凛冽杀意! 战阎此时並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他正在跟林怡琬商议要购买哪家的龙舟。 他凝眉说道:“世间紧迫,现做定然是来不及了!” 林怡琬沉吟:“龙舟是获得胜利的关键,稍有不慎,不但贏不了比赛,甚至还有可能掉进水中!” 战阎在宣纸上划了一个圈道:“之前战玉参赛的时候,购买的是陈家舟坊!” 林怡琬摇摇头:“换吧,他用过的,总归不放心!” 战阎伸手指著一个名字道:“不如咱们购买萧家的?萧家舟坊是利州漕运指挥使陈谦入了股的,据说他做出来的龙舟,是经过千百次水上实验的,不但速度快,而且稳定性极高!” 第183章 赛舟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侯爷我只是觉得,你买再好的龙舟,下水的时候,也绝到不了终点!” 战阎挑眉:“为何?” 林怡琬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他的面色顿时沉如黑墨。 隔天,战阎就带人去陈家购买了龙舟。 陈家舟坊十分热情,並许诺每天都会给龙舟维护,直到比赛那一天。 战阎带著战家儿郎行舟演练,很快就成为夺冠热门。 临近比赛的前一天,为防万一,林怡琬特意让那些战家儿郎都留在侯府,並嘱咐他们千万不要乱吃东西。 因为她是侯府主母,所以那些战家儿郎也全都听话。 等到赛舟日当天,护城河岸热闹非凡。 就连盛安帝也从宫里出来,站到护城楼上前去观看比赛。 朝中眾臣陪在他的身侧,纷纷翘首以盼自家舟队赶紧入场。 这时候有人大喊:“快看,是去年的头名舟队出场啦,一品镇国大將军府,方家儿郎好魁伟啊!” 方大將军虽然已经年迈,但是却也是开国大將,深得眾人的尊敬。 他谦虚的拱手:“那些儿郎们大都在军中任职,最不差的就是力气,能夺冠没什么好骄傲的!” 盛安帝忍不住开口:“大將军,你这话让別人没法接啊,朕记得这赛舟节,方家都已经蝉联几年冠军了!” 方大將军嘿嘿直笑:“都是大家谦让老臣家的那些小子们!” 眾人面色复杂,这话说的诛心啊! 哪里是谦让! 明明就比不过! 看看那些大块头,一个个鼓鼓的腱子肉,又强又壮! 他们不贏谁贏? 这时候就有人开口:“皇上,好像今年不一样了,战侯爷现在是夺冠热门!” 盛安帝顿时来了兴趣:“啊?他也参加?” 桑尚书连忙回答:“是啊,今年侯府是侯爷亲自带队,听说演练了几日,成绩很不错!” 盛安帝点头:“怪不得朕这几天没见到他呢,原来忙活赛舟节,那今年就多添些彩头,除了万两黄金赏赐之外,再加一副东珠华冠!” 只一句话,就引起群臣的譁然。 方將军也是目瞪口呆,皇上这彩头添的可真隨意啊,他对战阎的偏爱已经到了有恃无恐的地步了吗? 竟然还加了一副东珠华冠,那可是当朝开国皇帝亲自下南海捞出来的东珠製作的,约莫有二十几颗,如同婴儿拳头那般大小。 说是价值连城都不为过! 不行,他得赶紧去叮嘱一下方家儿郎,让他们把浑身的力气都使出来,务必拿下冠军。 他再没迟疑,转身就快步朝著自家的舟队走了过去。 方家掌舟人是他的大儿子方清山,他身穿白色布衫,肤色偏黑,看上去就跟黑脸关公似的。 他说话也是瓮声瓮气:“父亲,比赛就要开始了,你怎么过来啦?是要给我们方家儿郎打气助威?” 方老將军摆摆手:“清山,为父过来,是提醒你严肃对待这次比赛,刚刚皇上又加了新的彩头,东珠华冠!” 方清山顿时两眼放光:“老天爷,是先帝爷亲手捞出来的那些东珠做成的华冠吗?” 方老將军重重点头:“不错,咱们方家也该有个百年传承的宝物!” 方清山笑的呲出大白牙:“父亲放心,咱们方家儿郎们定然会夺得冠军,再说了,方家都已经蝉联冠军几年了,今年也不会有例外!” 方老將军凝眉瞪他:“你是孤陋寡闻吗?没听说战义候府的战阎也带队参加比赛了?” 方清山眨眨眼睛,他还真没听说。 他自认为方家儿郎夺冠並无任何意外,所以根本就没有把比赛放在心上。 更是不会带著儿郎们前来演练,他觉得那是新手才做的事情。 他早已经把比赛路线记在脑子里面,哪怕闭著眼睛也能走的十分顺利。 却没想到,竟然今年多了个战阎。 只不过,他是惊讶,並不会忌惮。 战阎虽然军功显赫,但是到底他最后一战的时候,伤了身体的根本。 他就认为,只要那方面不行了,方方面面都会变弱。 没有轻视战阎的意思,纯粹觉得他带队参加比赛是赶鸭子上架,毕竟今年战义候府没有掌舟人了。 他毫不在意的说道:“父亲就等著领冠军奖赏吧,咱们方家儿郎绝不会让你失望!” 方老將军还想再叮嘱几句,却已经听到准备比赛的锣鼓已经敲响了。 此时人群中传来一声声惊呼,他下意识转头看过去,就看到威风凛凛的战阎踏舟而来。 他忍不住眯起眼睛,面上满是惊艷之色。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是武將,战阎却不像他的儿子们那般长得五大三粗。 他身材修长,面容俊美,若不是见过他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样子,都会以为他是温温如玉的世家读书郎。 方清山更是没心没肺的笑起来:“父亲,你真是高估了战阎,你看看他后头的那些战家儿郎,一个个瘦弱不堪,就凭著咱们二郎自己,都能把他们给打趴下!” 方家二郎是他方清山的小儿子,才七岁的年纪,就已经力大无穷。 方老將军也觉得自己多虑了,战阎是强,可並不代表著战家儿郎也强! 赛舟比的是配合,而不是个人能力! 他点点头:“你莫要轻敌就是,另外,夺冠固然重要,但是作为武將的风骨也不能丟,但凡遇到有危险的舟队,都要第一时间实施救援!” 方清山拱手行礼:“谨遵父亲教诲!” 目送方老將军离开之后,方清山也赶忙命令自家儿郎检查龙舟。 此时战玉坐在一个包厢里面,他身边陪著的是战庭。 他低声询问:“庭哥,一切都准备好了吗?那些铆钉,陈家小廝可都按我交代的去做了?” 战庭点点头:“嗯,全都鬆开了,只要龙舟入水就会直接掉落,必然会打战阎一个措手不及!” 战玉做为已经接连参加几年比赛的老选手,十分清楚龙舟散架之后会有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轻则落水,重则溺亡! 第184章 押注 虽然那些战家儿郎水性极好,但是耐不住水下藏了机关陷阱。 但凡他们掉下去,再上来的就只能是一具尸体。 他用力握紧拳头道:“父亲,我们父子,原本不用闹到这种地步的,都怪你偏宠林怡琬那个贱妇,將我扫地出门,让我不能再享受侯府尊荣!” 战庭沉著脸规劝:“公子,你无需愧疚,这些都是他咎由自取,明明是个无根的废人,偏偏还要娶妻,让他这么痛快的死,你也算仁慈了!” 战玉嘆息:“终究父子一场,就让他葬身水下吧!” 战庭抬头朝著外面看去,迅速说道:“公子快看,战阎踏舟而来了!” 战玉凝眉看去,猛然就发现龙舟的样式有些不对劲。 他迅速询问:“庭哥,你快瞧瞧,龙舟是不是有些不对劲?怎么不是之前那一艘了?” 战庭拧著眉心沉吟:“不能吧?战义候府就算再有钱,也不能同时购买两艘啊!” 他定睛细看,果然就见不是陈家舟坊的了。 他登时就急了,蹬蹬瞪就往外跑。 刚跑到门口就遇到了陈家掌柜,他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恶狠狠开口:“战庭,你赔偿我损失!” 由於周遭有不少人,战庭不敢跟他拉扯。 他迅速说道:“掌柜,有话去里面说,我们公子等著你呢!” 陈掌柜气呼呼的跟在他后头,见到战玉直接兴师问罪:“你赔偿我一万两银子!” 战玉皱眉:“掌柜好大的口气,凭什么就让我赔偿你一万两银子?” 陈掌柜咬牙说道:“我们陈家舟坊的名声都让你给败坏完了,之前战义候找到我,说我卖给他的龙舟铆钉全都鬆动了,我还不信,亲自上去检查,果然就发现问题,我拷问了小廝,他说是你暗中指使他做的!” 战玉顿时紧张起来:“你拷问小廝的时候,战阎知道吗?” 陈掌柜一双眼睛藏著恶毒:“他可以知道!” 战玉这才鬆了一口气,只要战阎还不知情就行。 然而,让他去哪里弄一万两银子?他现在都穷的叮噹响,就连祖母也要卖首饰度日了。 没想到战阎这么狡诈,竟然很快就发现了龙舟被人动了手脚。 看来,得另想法子让他们全舟覆灭了。 他沉著脸说道:“掌柜的,我现在拿不出一万两银子,我能不能先给你打个借条?” 陈掌柜面色踌躇,他知道现在的战玉已经不是从前的侯府世子。 他已经被战阎赶出来了! 战庭呵斥:“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我家公子虽然不再是侯府世子,但是战家的老夫人还是很疼他,她可是侯爷的亲生母亲!” 陈掌柜拧了拧眉心,倒也是,说到底,还有战老夫人在那里摆著呢。 他旋即说道:“好,你赶紧打借条,但凡你要赖帐,我就去报官,让你战玉再做不成人!” 战玉迅速写完借条,將陈掌柜给打发出去。 他催促战庭:“你去给忠勇王那边送信,让他想办法买通別家的掌舟人,无论如何都要让战家龙舟在埋伏地点出事!” 战庭得了他的命令,转身匆匆离开。 看著他的背影,战玉低声呢喃:“战阎,你躲不过的,你一定躲不过的,我很快就能和祖母回去侯府,我依旧是侯府继承人,而你已经变成一个淹死鬼!” 此时林怡琬也同样是坐在一个视线极佳的包厢里面观赛,桑秋唐陪在她的身边,將砸好的核桃仁餵进她的嘴里。 她一边吃一边说道:“秋唐,你说我们侯府能干过方家不?” 桑秋唐摇摇头:“这我可猜不出来,方家接连几年都蝉联冠军宝座,听说坊间有押注的,都是投了方家呢!” 林怡琬登时瞪大眼睛:“啊?没人看好我家侯爷?他也是带兵的呀!” 桑秋唐轻笑:“你家侯爷自然是看好的,然而战家那些儿郎,往年战玉带队的时候,前三都进不去!” 林怡琬皱眉说道:“战玉凝聚力不行,他那满肚子的肠子,只用在邪道上了,能拿到好名次才有鬼!” 桑秋唐凑近了她:“琬琬,你这么看好你家侯爷啊?不如,咱们押他?” 林怡琬忙不迭点头:“好,你去打听一下方家的押银都到了多少?我给他也凑到这个数!” 桑秋唐出去一趟回来,面色就有些复杂。 她斟酌道:“琬琬,要不咱们就算了!” 林怡琬皱眉:“可不能算,侯爷难得上一回场,我这个做夫人的,能不给他撑场子吗?你快说,方家那边多少押银?” 桑秋唐为难开口:“琬琬,你真想听啊,我怕会遭受到巨大的打击!” 她用力吸了一口气道:“放心,我能扛得住!” 桑秋唐直接来回翻了翻纤细的手掌,压低声音说道:“正正十万两押银呢!” 林怡琬觉得眼前有点黑,她迅速抓住桑秋唐的胳膊道:“不行,我得稳一稳,不是,京城的百姓都这么富裕了吗?他们怎么能拿出这么多的押银来?” 桑秋唐连忙解释:“也实在是方家太强了些,毕竟连续几年的冠军,谁不想做稳赚不赔的买卖?” 林怡琬咬了咬牙,眼底闪过一抹决绝。 她沉声说道:“不行,我得给我夫君撑场子,我就押他,十万两白银!” 她嫁妆丰厚,手里那些大把大把的良药,完全能凑得齐这些银子。 再说了,她未必就会输! 战阎的实际能力还是有的,他最厉害的一点,就是能人善用。 那几个战家儿郎不似表面上那么平庸,比如战小鱼,他虽然身量小,力气弱,但是他方向感极好,他能用最快的时间,寻找出最佳线路,这就很厉害了。 综上考虑,林怡琬觉得可以押一把大的。 她將自己荷包里面的那枚御赐金牌拿出来道:“来的时候,我没准备那么多的银票,现在也不方便回去取,就那御赐金牌先顶上,你问问掌柜同意不?” 桑秋唐眼底闪过一抹复杂,这世上能拿御赐金牌抵押银的,也只有林怡琬了吧? 第185章 金牌 谁家得了这么好的东西,不日日焚香沐浴祭拜啊。 就她,隨手抵出去了。 她也没迟疑,迅速拿了锦帕包住金牌给掌柜送过去。 她忍不住想,也不知道掌柜敢不敢要。 掌柜的確是不敢要的,直接就给嚇跪了。 他不安说道:“桑姑娘,这可使不得啊,御赐金牌,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收!” 桑秋唐皱眉:“那怎么办?你不收,我也没办法用它抵银子啊!” 掌柜连忙询问:“桑姑娘是要抵多少银子,小的信得过你,就直接押在方家那边就行,我们万金楼可以帮你垫上!” 桑秋唐猛摇头:“谁说我要押方家了?我要押战义候府,万金楼可以给垫十万两白银?” 掌柜几乎是下意识开口:“他值吗?” 桑秋唐不满瞪眼:“怎么说话呢?” 掌柜连忙打了自己嘴巴一下:“不是,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只是说,战义候他是头回参加赛舟节,姑娘押他著实有些冒险!” 桑秋唐也觉得是有些冒险,但是谁让他是琬琬的夫君呢? 她將来也嫁给林然,也就是他们的舅母。 舅母哪有不向著自己外甥女婿的? 她直接將金牌拍下:“就用它抵十万两,然后再加上我的五万两,这是我的印章,但凡输了,你就凭著印章去桑家取钱,我绝不会赖帐!” 掌柜战战兢兢的接过,他真不知道是自己疯了,还是桑秋唐疯了。 竟然给战义候押这么大,也忒衝动了些! 万一他输了比赛,桑家不得倾家荡產啊? 算了,贵人的事情,也不是他能操心的! 於是,他就赶紧在比赛押注那边写上战阎的名字,十五万两银子写上去,万分的显眼。 隨著铜锣的激烈敲响,龙舟比赛也正式开始。 战阎身为掌舟人,自然是站在最前头的。 他眸光坚毅,一张英俊的面容引得不少贵女凝眸打量。 林怡琬听到周遭包厢传来此起彼伏的讚嘆声,不由得与有荣焉。 这么好看的战阎,是她的夫君呢! 偏偏有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唉,就算长的好看又有什么用?不能人道的男人,嫁给他,不是守活寡?” 旁边就有人附和:“就是,他是真真把中看不中用这句话展现的淋漓尽致!” 林怡琬气的瞪眼,是谁?竟敢背后里面嫌弃她夫君不行? 他行不行,只有她知道啊,那些外人,瞎说八道些什么? 看她不去撕烂她们的嘴! 桑秋唐眼见她就要往外冲,连忙阻拦:“琬琬,咱们是看比赛的,犯不著跟她们起口舌之爭,你先记下来是谁,等瞅准机会再报復回去!” 林怡琬迅速冷静下来,倒也是,现在战阎还没恢復呢,从明面上来说,她们倒也说的是不容辩驳的事实。 她凝眉看过去,就见到那两名女子分別是礼部尚书家的曹爱文,还有一个是承恩伯府的盛宝珠! 她虽然可以不出去辩驳,但是並不代表著她就要放过她们。 她迅速衝著玲儿交代:“去把咱们带的精美点心端过来,切结要在上面撒上巨量的泻药!” 玲儿眼睛亮晶晶:“好,奴婢这就去!” 她太知道夫人要做什么了,谁让她们背后编排侯爷的坏话,活该! 她匆匆端著一盘子精致的点心,冒冒失失的就朝著曹爱文和盛宝珠的厢房冲了进去。 待对上满屋子打量的眼神,她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是奴婢走错了房间,还请见谅!” 曹爱文眼尖,一眼就看到她精致托盘里面的精美点心。 她迅速阻拦:“唉,你是哪家点心铺子里面的小丫鬟?” 玲儿歪了歪头:“奴婢来自民间作坊,娘子是打南边来的,还不清楚京城贵夫人们的喜好,就先给战义候府的夫人送上一些样品,让她尝尝!”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各自脸上都是轻蔑。 还是曹爱文先说话:“既然你家娘子是打算要在京城开作坊的,自然就不能只让侯夫人品尝样品,她可不能厚此薄彼,你把这些点心就先给我们留下吧!” 玲儿直接拒绝:“那可不行,奴婢务必是要送到侯夫人手中的,你们要是想吃,就去外头余香斋去买啊,出门左拐就是!” 话音落下,她转身就要快步离开。 曹爱文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谁不知道余香斋的点心好? 可它也贵啊! 她们虽然也不缺钱,但是却也想占便宜啊。 而且瞧著这些点心卖相可真好,尤其是那杏仁桃酥散发的香味,勾的人都直咽口水了。 不行,她必须得抢过来! 曹爱文迅速衝著旁边的侍女使眼色,两人就迅速上前拦住玲儿。 “你站住,没有我们小姐的允许,你不能离开!”两人语气极为凶狠。 玲儿顿时嚇得眼圈红了,她呜咽说道:“奴婢这才刚刚入京,你们可莫要欺负人!” 曹爱文走到她面前:“我们可没欺负你,我们只是替你品尝点心,你回去告诉你们家娘子,她非但不会责怪你,还定然奖赏你的!” 玲儿依旧犹豫:“可娘子指名这些点心要送给侯夫人的,我可不能送错!” 曹爱文抢过她手里的锦盒:“你是没有送错,我们都是侯夫人的挚友,就当送给她了唄!” 玲儿还想说:“可是!” 曹爱文直接不耐的伸手將她推走:“別可是了,你赶紧走吧,比赛就要开始了,你可別衝撞了贵人!” 玲儿被推出去,房门就咣当一声关紧了。 她旋即露出狡黠的笑容:“可是,我想跟你们说,点心里面加了料呢!” 她嘀咕完,吐吐舌头就闪身回到林怡琬的面前。 而此时,曹爱文率先让侍女品尝了放在最上头的桃酥,確定她吃了无碍之后,这才跟其他几名贵女分食。 盛宝珠吃的津津有味,她眯著眼睛说道:“不得不说,这娘子的手艺还真不错,桃酥的口感甚至比余香斋还要好呢!” 曹爱文又顺手拿了一块:“等她的店开起来,定然是要多买上一些的,想必应该比余香斋的便宜,毕竟是新店!” 不过片刻,整整一大盒桃酥就见了底。 几人打了个饱嗝儿,各自优雅的拿出锦帕擦拭著嘴角的碎屑。 第186章 臭名 然而盏茶的时间过后,曹爱文就强烈感受到腹部一阵绞痛,她再没迟疑,拔腿就朝著里屋跑了过去。 然而盛宝珠比她的动作还快,先她一步抢占了恭桶。 曹爱文著急催促:“你快些,我就要憋不住了!” 盛宝珠面色苍白的说道:“不行,你赶紧出去等一会儿,我肚子疼的实在是太厉害!” 曹爱文几乎都要站不稳了,她觉得自己隨时能喷出来。 然而,整个厢房就这一个恭桶啊。 总不能让她跑出去借吧? 周遭都是世家贵女和夫人,那她要借恭桶,可真是太丟人了。 她只得有气无力的催促:“宝珠,我求求你,你快点出来,我真的是无法忍受了!” 盛宝珠虚弱的声音旋即传来:“莫催,莫催!” 耳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曹爱文顿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她惨叫一声,直接一,泻千里。 恶臭的气味旋即飘散出去,引得其他的几名贵女连忙捂著鼻子跑了。 她们吃的少,所以还没有发作。 曹爱文死死握紧拳头,面孔雪白难看,她可后悔死抢了別人的东西吃。 哪里是什么打南边来的娘子,肯定是林怡琬得罪了人,別人想要算计她的。 却被她直接给扣下了,平白受了这无妄之灾。 啊啊啊啊,她真的是丟死人了! 偏偏,由於那些人跑走的太过於匆忙,房门没有关紧,不少涌上来的客人纷纷闻到了味道。 一名贵夫人说道:“哎呀,真是好臭啊,掌柜呢?赶紧查查哪个房间臭,这地方还能让人待吗?” 曹爱文心虚的要命,她想要站起来,但是奈何又一股子涌上来,她整个人羞愤欲死。 她想叫侍女赶紧关门,但是侍女却哪里有掌柜的动作快,他一个箭步衝进来,就看到地上满是污物。 他震惊大喊:“曹姑娘,你怎么能隨地大小便?” 只一句话,顷刻间传的满楼皆是。 曹姑娘,你怎么能隨地大小便! 玲儿说起来的时候,笑的前仰后合。 林怡琬也觉得十分痛快,她能想像的出,曹爱文那一刻,肯定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这下在京城扬名了,还扬的是臭名! 嬉笑之间,宽阔的河道上,战家的龙舟就已经率先冲了出去。 玲儿大喊:“夫人,快看,是侯爷,咱们得龙舟是在第一位呢!” 林怡琬顺著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战阎站在首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他体型偏瘦,看上去文气彬彬。 唯独林怡琬知道,他是满身的精壮。 摁一下,都摁不动的那种! 他此番做掌舟人,定然能带著战家儿郎夺得荣誉,她很期待。 桑秋唐在旁边说道:“琬琬,你瞧,方家也很快!” 林怡琬也看到了方清山,如果说战阎是战场上的活阎王,那么他就是战场上的先锋王。 他有一身的蛮力,他率领的方家军能在短时间內,把敌军的防守破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但凡破防,后续大军就能一拥而入。 所以他和战阎在战场上,相辅相成。 强强对战,还真是颇有看头。 此时,方家队后来居上,不过片刻就已经赶超战阎,占了首位。 方清山站在龙舟头上大声鼓气:“大家莫要骄傲,如今赛程还没进行一半,得赶紧行到安全距离,方能喘上一口气!” “好!”眾人齐声应下。 他们的力道整齐划一,且又配合默契,操控的那龙舟犹如一条蛟龙,在水里翻来翻去。 反观战阎那边就有些后力不足,除了他之外,不少战家儿郎眉心都紧紧拧在一起。 战阎沉声说道:“如今我们已经没有退路,想要一跃龙门,这就是你们人生中唯一的机会,想要拿到万金奖赏,就把浑身的本事都使出来!” 眾人震惊,万金奖赏真的能落到他们手中吗? 从前他们跟著战玉参赛的时候,除了管几顿饭之外,再无其他好处。 得到其他名次,也是有银钱奖赏的。 只不过没那么多罢了! 战玉却从不分给他们,还美其名曰算是他们给侯府的孝敬。 他们心里虽然有怨言,但是却又不敢反驳。 是让人家是侯府世子呢? 如今听到侯爷说要把奖赏给他们,顿时就精神一震。 其中一名战家儿郎率先说道:“大家莫要走冤枉路,顺著我的手势走,不会触礁,不会有意外阻碍速度!” 战阎讚赏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位战家小子叫战清之,对方向以及地势十分敏感,记忆力惊人。 有了他的指挥,战家队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 在一个转弯处的时候,战清之经过测算距离,以及舟身长度,竟是直接指挥著大家超过了方家队。 “嗷!”眾人忍不住兴奋的欢呼起来。 方清山也十分震惊,他没想到战家队竟然还能反超。 这真是太让他意外了! 毕竟他的速度极快,已经把其他世家队甩出去老远。 方家有儿郎宽慰他:“家主,咱们耐力好,战家那些儿郎,顶多就只有衝劲,待到了疲累的时候,就定然没有后继之力!” 方清山点点头:“集中精神,前头是很危险的弯道,稍有不慎,就会全舟覆没!” 他抬眸往前看去,隱隱有些担心战阎。 他会不会率领著战家队顺利通过呢? 就在他心神不寧的时候,战阎也眉心紧紧的拧了起来。 他厉声说道:“都用力抓住手中的木柄,不管发生任何意外情况,也不要放开!” “是!”眾人响亮应下。 龙舟猛然转弯,所有人的身体都变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眼看著胜利在望,他们马上就要衝过去! “咣!”龙舟突然一个剧烈顛簸,直接就被水浪推了老高,紧接著所有人惊叫著全都没入水中。 就连战阎也不例外,在水浪尖上打了个旋儿,就再看不到身影了。 方清山面色骤变,他几乎是好不犹豫的命令:“所有方家军,立刻下水救人!” 眾人全都潜入水中,朝著战家队落水的地方快速游了过去。 剩下的世家队赶到现场之后,顿时自发的停了下来。 第187章 指责 他们排在两艘龙舟的后头,神情肃穆。 此时方清山已经惊骇的发现,所有战家儿郎都被水草给缠住了,他们剧烈挣扎,怎么都无法逃出束缚。 有人甚至已经溺水,闭上眼睛没有动静了。 方清山不敢迟疑,迅速拔出利刃去割断水草。 接连救了几个人之后,他就看到了战阎,就见他极为利落的把不少战家儿郎拖上去,再赶紧下来。 接连反覆几次,他丝毫没有半点的疲累。 方清山也不敢怠慢,又接连救出几人之后,確定水下再没人受困,这才赶紧浮出水面。 两人互相对视,面上皆是欣赏。 战阎率先开口:“方將军,大恩不言谢!” 方清山拱拱手:“我父亲一直都教导我,比赛不重要,人命最重要,咱们又是战友,我如何能做到见死不救?” 战阎复杂开口:“此番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啊?何人竟敢这么大胆在赛道上设伏?”方清山满脸震惊。 战阎拿出一截水草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水草,应该是提前有人放到水底去的,上面有不少粘液,但凡让人沾上,就无法逃开,直至溺亡!” 方清山隱隱有些后怕,幸好他的人带了锋利的匕首。 不然,哪里还能把人救上来,只怕连他的方家队都要全部覆灭。 他恼恨开口:“咱们一定去告诉皇上,求他彻查害人凶手!” “必须!”战阎点了点头,飞快就返回到战家队的龙舟上。 此时昏迷的战家儿郎已经被救醒,除了喝下不少脏水之外,倒也没有其他大碍。 战阎面色冷厉,跟其他世家商量之后,再度以弯道处为起点,继续比赛。 终究战家队以微弱之势,贏的头名。 方老將军虽然失望,但是却也知道,方家儿郎因为救人而耗损了不少的体力。 他由衷恭喜战阎:“战义候,你和战家的儿郎都是好样的!” 战阎点点头:“多谢老將军夸讚,你教导的方家儿郎,也让本候甚是佩服!” 由於世家眾多,所以他和方清山就暂时隱瞒了水底的阴谋,以防乱了民心。 盛安帝看到好兄弟夺的冠军,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 他伸手拍了拍战阎的肩膀:“朕为你骄傲!” 战阎拱手谢礼,他凝声道:“臣恳请皇上允准能让臣和夫人一起领赏!” 盛安帝就知道他是个宠媳妇儿的,他旋即笑道:“朕帮你把赏赐都已经准备好了,来人,把东珠华冠呈上来!” 不多时,就见大太监李德路抱著一个万分华贵的锦盒上前。 眾人艷羡不已,这可是人间至宝,哪怕得不到,光看看也算是开了眼的。 盛安帝將锦盒打开,就见婴儿拳头那般大小的华丽华丽东珠镶嵌在黄金冠托中,流光溢彩! 他沉喝一声:“侯夫人林怡琬何在,上前和战义候上前一起接赏!” 眾人顿时议论纷纷,换来这东珠华冠也是赏赐啊。 皇上可真是偏心战义候,往年怎么不加彩头呢? 方老將军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他也知道战阎跟皇上的交情,所以就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林怡琬倒是受宠若惊,她没想到赏赐还有她的份儿呢。 战阎率先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並压低声音將方家队,救了战家队的事情复述一遍。 林怡琬顿时明白,方家队才是名副其实的冠军。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將东珠华冠接在手中,然后才凝声说道:“皇上,现在臣妇是不是能够做主將这重礼转送他人?” 盛安帝不解的看著她:“你要送给谁?” 林怡琬灼灼开口:“战家队虽然夺得第一,但是方家队却是功不可没,他们救我们战家队於危难之中,更应该得到这天下独一的东珠华冠,相信先帝爷在世,也定然会赞成臣妇这个抉择,毕竟,舍小我,救大我,乃做人最高贵的品质!” 盛安帝也听说战家队遇到了最可怕的全舟覆没,也明白方家救人十分迅速。 他原本就想著要给方家追加赏赐,却没料到林怡琬竟然把珍贵无比的东珠头冠给送了出来。 他立刻笑道:“这华冠朕已经赏赐给你,无论你要转送谁,都由你自己做主就好!” 林怡琬刚想要转送,確听到人群中传来一声急促的阻拦:“慢著!” 满脸盛怒的战老夫人匆匆赶来,她怎么都没有料到,林怡琬这个二百五,竟然把全天下最珍贵的东珠华冠要转送他人。 她凭什么替战家做主?她有什么资格? 她这个老夫人还没死呢,轮不到她这个如臭未乾的死丫头在侯府耀武扬威。 跟隨她一起前来的还有带著面纱的战朵儿,她紧紧盯著那副绝美的东珠华冠,眼底满是贪婪。 她必须让祖母把华冠抢到手中,只要有了这个做嫁妆,她想要嫁什么样的高门大户都可以。 毕竟拥有先帝爷亲手做出来的东珠华冠,那是当朝无上的尊荣啊。 必须是她的! 也只能是她的! 战老夫人先是恭敬的给盛安帝行了礼:“臣妇拜见皇上!” 盛安帝不动声色的开口:“老夫人请起吧!” 若是从前,他定然会关切的询问几句。 可现在,他知道战阎的身世存疑,就语气十分疏离。 战老夫人自然也感觉到了,她怨恨儿子肯定跟皇上说了自己的不是,所以才惹得皇上生厌。 然而,那又怎样! 她是战阎的母亲,就算是帝王也不敢当眾纵容他不孝! 否则,如何治国安抚民心? 她伸手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泪水涟涟的开口:“皇上,臣妇此番前来,是请你做主的,东珠华冠太过於珍贵,应该成为我们侯府的传承至宝,而不是让人隨隨便便给出去!” 盛安帝就猜出她是为这个来的,他立刻开口:“朕既然將宝物赏给了侯夫人,那就理应她来做主!” 战老夫人被噎了一下,面色十分难看。 只不过她是不敢衝著当朝皇帝表露出来,她转头看向林怡琬道:“方家对咱们战家有恩,可以挑选別的礼物赠送,绝不能是东珠华冠!” 第188章 质疑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这位老夫人可真是拎不清啊,她是吃饱了撑的多管閒事? 面上她却露出得体的笑容:“老夫人,瞧你这话说的,救命之恩大於天,多少黄白俗物也不及一分!” 战老夫人气的眼眶子生疼,心中暗骂这个贱妇是非得给她对著干。 她咬牙说道:“黄白俗物是不及一分,可你不是还有不少珍贵药物,你把那个送出去些!” 林怡琬都要气笑了,合著,是想要让她的嫁妆去填这救命恩情? 她是有多不要脸! 这时候战朵儿开口说话了:“夫人,你该不会捨不得那些珍贵药物吧?你身为我们侯府的当家主母,我们战家儿郎都是奔著侯爷来的,还差点为了他丧命,你怎么能这么小气?” 林怡琬何尝听不出她的歹毒心思,不过是想要让那些战家儿郎记恨她罢了。 可那副东珠华冠是皇上点名赏给她的! 去留,就只能她说了算! 她再没迟疑,直接捧著锦盒交到了方老將军的手中;“老將军,刚刚皇上说过什么,你也听的清清楚楚,从现在开始,东珠华冠就属於你们了!” 战老夫人没想到她依然一意孤行,这个贱妇,她就是故意要气死她。 她愤怒呵斥:“林怡琬,你疯了?你胆敢忤逆我的命令,你怎能这般不孝?” 方老將军面色骤变,他实在是不想让林怡琬背上大不孝污名! 毕竟这在当朝来说,是要受人唾弃的。 他下意识就要把东珠华冠还回去,却被林怡琬用眼神阻拦:“老將军,如果我擅做主张拿了她的东西送人情,那是不孝,可我用自己的,轮不到她管!” 战老夫人著急爭辩:“你怎么会有东西,你既然嫁到了侯府,你的所有东西就全都是战家的!”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林怡琬讥誚挑眉:“老夫人慎言,侯府可没侵占別人嫁妆的规矩,你莫要给侯府抹黑了!” 战老夫人恼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到底是战朵儿聪明,她下意识说道:“不管如何,这些赏赐都是战家儿郎们拼命得来的,也由不得你说往外送就往外送!” 林怡琬缓缓开口:“是啊,战家儿郎得来的跟你有什么关係?你家出人了?” 眾目睽睽之下,战朵儿臊的眼角泛了红。 她支支吾吾的爭辩:“我家是没出人,但是我也属於战家的一份子!” 林怡琬满目嘲讽:“你这一份子,就是出力的时候不在,得到好处的时候就跳出来爭抢?你咋这么不要脸?” 战朵儿没想到她会骂这么狠,她明明是个还没出嫁的小姑娘啊。 她立即就气哭了,她用力拽著战老夫人的胳膊告状:“祖母,你看看她!” 战老夫人怒恨交加,她眸光怨懟的瞪向旁边沉默的战阎:“阿阎,你就这么眼睁睁看著她当眾羞辱长辈於晚辈?” 战阎冷冽开口:“她没做错,此番赛舟节,所有战家儿郎都支持本候,唯独二房战三思那一家,就算战玉断了腿,可终究还有战庭,他们既然没把本候看在眼里,那就立刻逐出族谱!” 战老夫人身形剧烈摇晃,战阎竟然敢將他们逐出族谱,绝不可以。 她噗通一声跪在盛安帝面前道:“皇上,臣妇状告战阎和林怡琬不孝,还请你定夺!” 盛安帝眸光复杂晦涩:“老夫人是要告他们不孝啊?你可想好了?这是你的亲儿子,你愿意为了一个外人告他?” 战老夫人决绝开口:“他们不是外人,他们也是战家族人,臣妇未免侯府被人戳脊梁骨,所以必须要大义灭亲!” 盛安帝忽地笑起来:“大义灭亲,好一个大义灭亲,战阎,你怎么说?你亲生母亲要灭你和你夫人了!” 战阎眼底暗芒翻涌,这著实是个心酸又悲凉的笑话。 他对她所有的孝顺,都不如外人啊! 就因为一个东珠华冠,她就要毁了侯府,毁了他和林怡琬。 她何其狠心! 他深吸一口气道:“皇上,微臣请求滴血验亲!” “什么?”此话一出,眾人皆是譁然。 尤其是战老夫人,更是面色苍白难看,她死死握紧手里的拐杖,咬牙切齿的喝问:“战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战阎淡漠回答:“本候当然知道,这世上哪有亲生母亲不疼爱自己孩子的,可你除了对本候一昧的索取之外,哪怕有一丁点的关心吗?” 他顿了顿又开口:“倒是对战玉一家,有著超乎寻常的照顾,所以本候怀疑自己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 战老夫人嚇疯了,这个时候,他怎么能提出滴血验亲。 他不顾侯府的脸面了吗? 她迅速说道:“战阎,你不能无理取闹,你是我的亲儿子,这还有假?你莫要因为一时之气,把咱们侯府的脸面丟在地上踩,当眾滴血验亲,你就不怕別人笑话?” 战阎摇摇头:“本候不怕,本候行得正坐得稳,不惧人言,更何况,本候要护著夫人,绝不能让她的嫁妆遭人覬覦,更不能让她平白无故落上个大不孝的污名!” 战老夫人隱隱有些心慌,她之所以告御状,其实就想逼著战阎妥协就范。 哪成想,他就提出要滴血验亲! 绝对不能同意! 她旋即说道:“战阎你莫要同母亲置气,你是母亲的儿子这一点毋庸置疑,当年,母亲怀你难產,差点就丟了命,这是所有战家族人都知晓的事实!” 战阎措不及防的询问:“母亲,儿子且问你,你知道儿子最喜欢喝什么茶水吗?”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就连战老夫人呼吸也放轻了,因为她在绞尽脑汁回想战阎到底喜欢喝什么茶。 可她突然发现,她根本就不知道。 这么多年,她把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战玉的身上,给他最优渥的生活,精准了解他的喜好。 眾目睽睽之下,她只能隨意说了一种茶叶:“我记得你喜欢喝雨前龙井来著!” 战阎失望道:“雨前龙井太过於寡淡,我常年带兵打仗在战场,自然不喜欢喝这种清茶,我最爱喝的是杏仁茶,就连庄子上的秋嬤嬤都了解这个喜好,可你作为母亲竟然不知?” 第189章 验血 战老夫人麵皮子烫的厉害,她怎么知道战阎也喜欢喝杏仁茶? 她只知道那个冤家爱喝! 她狡辩道:“你不能因为我不了解你的喜好,就怀疑自己的身世,战阎,咱们別闹了好不好,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 战阎可不想息事寧人,心底的怀疑已经越来越大,他必须要求个真相才行! 他淡淡开口:“是你把事情闹大的,本候若是不让你如愿,岂不是又要遭受眾人的指摘,现在滴血验亲吧,劳烦皇上於诸位做个见证!” 战老夫人如同被架在火上烤,整个人头重脚轻。 战朵儿面色焦灼的凑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祖母,怎么办?要不然你装晕?” 战老夫人急的浑身颤抖,就算装晕也依然能取血啊。 真是造孽,就不该盲目往这里闯! 现在倒好,竟是被战阎反客为主,扣住她滴血验亲了。 但凡真相爆出来,她丟人事小,最重要的是,她没有正大光明拿捏他们夫妇的由头了。 就在她心绪难寧的时候,太医已经端著玉碗快步来到她的面前。 他低声道:“老夫人得罪了!” 银针陡然刺进她的手指,立刻疼的她就打了个哆嗦。 她低头看著血珠不断变大,面上满是紧张之色。 太医来到战阎面前的时候,他也立刻滴了一颗血进去。 林怡琬眸光复杂晦涩,身为医者,她比谁都清楚,滴血验亲並不可取,哪怕並不是亲生母子,也有可能融入其中。 所以她只能略微使用一些小手段,毕竟她已经知道战阎並非老夫人的亲生子。 就在太医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有细小的粉末飘进了玉碗之中。 太医並未察觉到,他快步走到盛安帝面前道:“皇上请过目,这两滴血目前来看,並没有融合的跡象!” 话音落下,围观看热闹的眾人发出急切的议论声。 他们怎么都没有料到,战阎真的並非老夫人的亲生子。 战老夫人强自爭辩:“不可能,再等等,兴许一会儿就融合了呢!” (请记住.com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战朵儿急的直跺脚,她可不能失去跟侯府的牵绊啊。 虽然现在捞不到实际的好处了,但是她终究还是战阎名义上侄女。 到时候她嫁个殷食人家也不在话下! 她死死握紧手指,只暗暗祈祷两滴血赶紧融合到一起。 战阎也是紧张,只不过他没有表露出来。 林怡琬上前握住他的手,给他默默的支持。 约莫盏茶的时间过去,太医面色复杂的將玉碗呈给盛安帝道:“经过滴血验亲,战老夫人和战义候並非母子关係!” 战老夫人立刻否认:“不可能,肯定是验错了,战阎就是我十月怀胎艰难生出来的孩子,仅仅凭著两滴血就否认了我们的母子血缘,太草率了,也太残忍!” 盛安帝毫不犹豫开口:“战阎,你也过来看看!” 战阎牵著林怡琬上前,当看到两滴没有融合的鲜血时,露出一抹讽笑:“如此就一切都说得通了,我不是她的亲生子,她又如何会真心疼爱我呢!” 战老夫人想爭辩她是疼爱他的,可是却绞尽脑汁想不出来,她到底为战阎做过什么? 战朵儿著急提醒:“祖母,你快说话啊,这滴血验亲根本就不真实,这是假的,侯爷就是你的儿子!” 盛安帝冷冽呵斥:“大胆,你是质疑朕找来的太医吗?” 战朵儿嚇得连忙跪在地上:“朵儿不敢,皇上姑父,侯爷就是祖母的亲儿子,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怎么就凭著两滴血,否认了他们的母子亲缘呢?”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盛安帝就觉得万分的生气。 怪不得战贵妃这般不知廉耻,原来是隨根啊! 她肯定是战老夫人的亲生女儿,因为两个人都一样可恶,招人憎恨。 他深吸一口气道:“朕尊重事实,太医既然已经验出战阎並非战老夫人亲生子,那么她就无权指责他不孝,更无权再插手战义候府的任何事情,从此之后,各自不再有任何瓜葛吧!” 他其实是鬆了一口气的,只要战阎摘出去,那么就算战贵妃將来做的丑事爆出来,也不会牵连到侯府。 战老夫人却不甘心,她哭的捶胸顿足:“皇上,你怎么能这么轻飘飘的抹杀了我们的母子亲情,当年为了生下他,我险些搭上性命,难道这还有假吗?” 盛安帝烦躁质问:“当年的人证在哪里?你能找出来吗?但凡有人亲眼看到你生下了战阎,朕都命令他將你接回侯府!” 这句话顿时把老夫人给问住了,当年为了隱藏真相,她已经把所有知情者全都给灭口。 包括稳婆,包括伺候在那个女子身边的所有丫鬟僕妇。 看到她惶恐不安的模样,盛安帝霍地笑起来:“战老夫人是找不到了吧?因为所有人都死了?怎么可能会这么巧合?” 在场之人都是世家门阀出来的,谁不知道这后宅里面的阴私。 既然没有证人,那事情肯定就有猫腻。 战老夫人强自爭辩:“就,就是那么巧合,皇上不管如何,战阎就是臣妇的亲生儿子,臣妇將她含辛茹苦的养大,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盛安帝挑眉:“朕记得,战阎五岁就被送到朕的身边了,当时他那么瘦弱,明明跟朕一般大,但是却足足矮了一个头,衣衫破烂不说,甚至还瘦弱不堪,这就是你的含辛茹苦?” 战老夫人顿时无地自容,她自小就討厌战阎,所以听闻宫里给当时还是小太子的皇上选拔隨侍,就直接把成天跟狗在一起抢食的他送了进去。 她其实没想到战阎能成才,她只以为,她会死在皇宫。 哪成想,他竟然领了战功,甚至还被封侯! 战家因为他才躋身贵族之家,她就心安理得的享受他带来的富贵。 她觉得,要不是她当年將他扔进皇宫,他也成不了才,封不了侯。 她尷尬解释:“皇上,他身体原本就瘦弱,不管吃多少好东西,也依旧养不出肉!” 第190章 算帐 盛安帝嘲讽挑眉:“那衣裳呢?也是他自己愿意穿破烂的?还有他身上大大小小被疯狗咬出来的伤口,你可知道,为了养活他,朕和林太医耗费了多少心血,拿出了多少好药材?” 战老夫人臊的麵皮子发紧,她用力攥紧衣袖,眼底满是猩红和不堪。 她有些懊悔来这里了,这一下,她彻底的在人前抬不起头。 盛安帝憎恶开口:“既然並非亲生母亲,以后就莫要用大不孝来压著战阎,赶紧滚吧!” 战老夫人哪里还敢爭辩,灰溜溜的爬起,顶著眾人唾弃的视线仓皇离开。 林怡琬只觉得可痛快了,她终於摆脱战老夫人那只缠人的苍蝇了。 她倒是要看看,战玉还有什么依仗! 盛安帝心情好,大方赏了所有参赛的世家,甚至还给到场的百姓赠送了不少点心。 一时间整个赛舟节热闹欢腾,犹如过年! 反倒是回到梧桐苑的战老夫人直接就吐了几口血之后,就陷入昏迷之中。 若是从前,战玉早就命人给她叫郎中了。 可今天,他迟疑了! 他是有些埋怨这个祖母的,为什么战阎不是她的亲儿子?这样,她就依旧在道德上压制战阎夫妇。 他母亲担忧说道:“玉儿,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你祖母瞧著不大对劲,刚刚突然尿到床上,我有些害怕!” 战玉冷哼:“有什么好害怕的?她就算死了,战阎也再不会將她接回侯府了!” 他娘亲小心翼翼提醒:“可她终究是你的亲祖母,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战玉烦躁的摆了摆手:“那你去请郎中,反正我没钱!” 他娘亲匆匆离开,就见陈芝兰撑著孕肚缓步走了进来。 战玉看到她难得就缓和了脸色,因为他知道,陈芝兰怀著的孩子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根了。 他凝眉询问:“你今天感觉如何?他有没有让你难受?” 陈芝兰羞涩回答:“玉哥哥不必担忧,咱们得孩儿乖著呢,不信你摸摸他!” 她上前握住战玉的手,就拉向了隆起的小腹。 战玉拧了拧眉心,不著痕跡的避开。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他毫不犹豫的说道:“兰儿,你回去好好养身体,这个孩子万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陈芝兰面上闪过一抹失落,她如今跟战玉,就只有这个孩子的交集了。 自打被赶出侯府之后,他再也没跟她欢,爱过。 她比谁都清楚,他意难平的是林怡琬! 她深刻了解眼前的男人,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哪怕什么都做不了,但是还渴望能狠狠地折磨她,让她臣服。 她深吸一口气道:“玉哥哥,我可以帮你得到那个女人!” 战玉浑身僵住,他猛然抬头瞪向陈芝兰:“你打算如何做?” 陈芝兰凑在他的耳边,他的眼底渐渐绽放起光芒。 他温声说道:“芝兰,只要这件事情能办成,待我完全拿捏了她,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陈芝兰伸手抚向了自己的肚子,低声呢喃:“一切都为了咱们的孩子,唯有她才能给他更好的依仗,才能给他铺就一条锦绣青云路!” 战玉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林怡琬她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覷。 此时身在侯府的林怡琬並不知道自己战玉又打起了她的主意,她正数钱数的手抽筋。 老天爷,整整十五万两银子啊,就全都是她的了! 她怎么也没有料到,战阎率领的战家队这么值钱。 她抱著那些银票,都快要乐傻了。 玲儿从外面给她端了刚刚熬好的鸡汤进来,忍不住说道:“夫人,咱们是不是得挖个坑把银票埋起来?” 林怡琬这才反应过来,她忙不迭点头:“你说的对,钱財迷人眼,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当下鸡汤也顾不得喝了,拖著玲儿就去后园挖坑。 战阎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左右都找不到林怡琬的身影,不由得有些纳闷。 他问过紫儿,紫儿就面色古怪的指了指后园的方向。 他诧异开口:“这么晚了,琬琬还在赏?” 紫儿回答:“夫人没再赏,她在挖坑藏钱!” 战阎脚底下一个踉蹌,连忙朝著后园疾奔。 他好不容易从箱子后头见到了林怡琬,就见她指挥著玲儿:“再挖深一些,不然放不下去!” 他急切询问:“琬琬,你干什么呢?” 林怡琬猛然回头,一张俏脸上白一道黑一道。 她眯眼笑道:“侯爷,你回来啦?药浴泡完没?我跟玲儿正挖坑藏钱呢,毕竟万金楼送来那么多银票,我怕有贼惦记上!” 战阎上前拉住她的手道:“不用费这个劲,我书房有个机关室,全放那里面,再厉害的贼都进不去!” 林怡琬抬起他的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你早说啊,害我跟玲儿挖了这么久的坑,胳膊都累的脱力了!” 战阎忍不住失笑:“我哪里知道你还想要挖坑藏钱,琬琬,你真的是好可爱!” 看到他笑的前仰后合,林怡琬也不由得弯了唇角。 他开心就好! 两人回去书房,把银票放好之后,战阎才给她正色说道:“皇上派人查过了,水底的陷阱是忠勇王安排的!” 林怡琬眯起眼睛:“他想要你的命?” 战阎嘲讽挑眉:“未必就只是他,这一次幸亏有方家军及时相救,否则,但凡有一个战家儿郎出事,我们侯府都会被家族指责!” 林怡琬幽幽吐出一句话:“你出事,最大得利者就是战玉,是他联合忠勇王想要弄死你!” 战阎眯起眼睛,面上染满肃杀。 他冷声说道:“他该死了!” 天亮之后,有一个人影就朝著梧桐苑战家疾奔而去。 战玉等人睡的还沉的时候,就听到院门被人敲的震天响。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哗啦一盆子冷水兜头浇在了他的头上。 他刚想要恼怒喝骂,竟是族老带人来了。 他只得压著怒火询问:“族老,这么早你怎么过来了?” 族老用力將他从床榻上拖下来道:“战玉,是不是你要谋害战家儿郎的性命?陈家舟坊的掌柜已经去官署提告了,你指使他的小廝,把龙舟的铆钉全数做了手脚!” 第191章 顶罪 战玉浑身惊出满身的冷汗,他没想到陈家舟坊的掌柜这般不讲道义! 他矢口否认:“不是我做的,族老莫听他们胡乱栽赃!” 族老还不及说什么,就见不少衙差衝进来,拖著战玉就往外走。 战玉被扔到院子里面,对上战阎那双冷酷的眼睛。 他颤声哀求:“侯爷,请你明察,我绝不会做出谋害你和战家儿郎的蠢事来的!” 战阎淡淡开口:“我也相信你做不出残害手足的恶事,只不过,终究还是要给那些儿郎们一个交代的!” 他扭头看向衙差:“搜吧,那位陈掌柜说,为了堵住他的嘴,战玉给他写下了欠万两银的欠条,但凡寻到,就能定罪!” 战玉別提心里多慌了,但是面上却强自爭辩:“侯爷,你怎么能相信外人的一面之词,根本就没有什么欠条,你別他胡乱污衊!” 战阎面上划过一抹冷意:“有没有,搜一搜不就知道了?” 他一挥手,不少侍卫就一窝蜂衝进了他的房间。 不多时,影魂就拿了一个捲筒出来,他低声说道:“侯爷,属下找到了!” 战阎接在手中,展开看完,沉声质问:“战玉,此刻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战玉毫不犹疑打断:“不可能,这张欠条是偽造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战阎嘲讽开口:“人证物证皆在,战玉,这一次你在劫难逃!” 话音刚落,就见面色苍白的战夫人跌跌撞撞扑了出来,她嘶声喊道:“是我,是我做的,这件事情根本和玉儿无关,你们不要抓他!” 战玉面色难看的开口:“娘亲,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战夫人悲戚呜咽:“我不想让他们贏,谁让他们將你拋下?” 她看向战阎:“侯爷,玉儿他不良於行,他如何出去买通陈掌柜的小廝?都是我做的,我甘愿认罪!” 战阎晦涩看她一眼:“好,来人,將罪妇带走!” 待战夫人被拖走之后,战玉眼底染满狰狞恨意。 他用力握紧拳头低声说道:“战阎,你囂张不了多久的!” 战阎进宫復命,而林怡琬这边也见到了战朵儿。 她冷冰冰的说道:“你不是想要知道侯爷的身世吗?难得我祖母已经清醒过来了,她想要告诉你!” 林怡琬毫不犹豫拒绝:“你以为我会相信?” 战朵儿凝眉提醒:“我祖母她昨天回去之后,就吐血昏迷,郎中说她病的很严重,隱有中风之兆,她若是真的再张不开嘴,那么你这辈子就休想再得到真实的答案!” 说完之后,她再没迟疑,转身就走了。 林怡琬派人去打听,果然就听说战老夫人的確是病的很严重。 她思虑了片刻,连忙让紫儿准备马车。 两人几乎是和战朵儿前后脚来到梧桐苑,並见到了病重的战老夫人。 她瞪圆了那双浑浊的眼眸道:“你,你来啦?” 林怡琬面上闪过一抹复杂,前世的时候,她受了战老夫人的不少磋磨。 当时她跟陈芝兰那凶狠且得意的面容,一直都是她的噩梦。 如今看到她虚弱的躺在床榻上,身体还散发出一阵阵恶臭难闻的气味,她只觉得万分畅快。 她伸手掀开老夫人的被子,就发现下面已经湿,了一大片。 她嘲讽说道:“老夫人,生不如死的滋味好受吗?” 战老夫人愤怒握紧拳头,鼻子里面不断往外喷著浊气。 良久,她才艰难吐出一句话:“贱妇,你最该死,你就是丧门星,自打你嫁到我侯府起,我侯府就没经过一桩好事!” 林怡琬摇了摇手指头:“不是我,这些全都是你们该得的报应!” 战老夫人用力捶打著床榻,眼睛里面的恨意几乎要化成锋利的利刃把林怡琬给直接戳死。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猛然闻到了一股子奇怪的味道。 她再没迟疑,迅速將一枚药丸悄无痕跡的塞进嘴里。 片刻之后,她洞察出那到底是什么香味了。 是妹儿想,这世上最霸道,最强悍的媚药。 好一个歹毒的战玉,事到如今,还不惜用这种法子算计她。 她嘲讽勾起唇角,迅速让自己装作一副中了药的模样。 她媚,眼如丝,俏脸含春,夹杂了娇嗔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面溢出来:“老夫人,为什么你这房间那么热啊?” 战老夫人直接就骂她:“贱,你可真贱啊!” 但是她也明白,万万不能耽误时间。 她迅速喊道:“芝兰,战庭,你们快些把战玉给扶进来!” 三人进了屋,陈芝兰率先开口:“紫儿已经被迷晕关进柴房,她武功高强,怕是关不住多久,咱们得儘快行事!” 战庭催促战玉:“公子,你快些!” 战玉复杂看他一眼:“这次不是我,庭哥,换你吧?” 战庭登时愣住:“为何是我?” 陈芝兰旋即明白过来,她伸手推了推战庭道:“反正你跟玉哥哥也算是亲兄弟,咱们的利益都是绑在一起的,谁拿捏这个女人不一样啊?” 战庭面色还有些踌躇,但是战玉却急切催促:“別墨跡了,她如今药劲正厉害,你赶紧將她拿下!” 战庭只得抿了抿唇:“好!” 他没迟疑,迅速就將自己的衣裳脱了个乾净。 陈芝兰撑著个肚子到门口去望风,冷不防就听到林怡琬慢悠悠开口:“哎吆,这是什么情况啊?” 她猛然回头,就看到战庭正面色涨红的僵在当场。 而战玉和战老夫人皆是如同见了鬼那般的看著林怡琬,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询问:“你没事?” 她眉眼弯弯的点头:“我当然没事啊,真是好笑,你们在我这玩药的祖宗面前卖弄妹儿香,可真是失策!” 战玉和战老夫人一个残,一个瘫,根本就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两人只得赶紧吩咐战庭:“你快动手打晕她,她一个女人,总没有你的力气大!” 战庭刚想要上前,却被林怡琬直接给踹翻在地上。 她眯眼笑道:“不是要用妹儿想,就全数送给他享受吧!” 她將香炉拆开,直接倒了战庭满身。 战玉猛然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嘶声大喊:“兰儿,快跑!” 第192章 下场 陈芝兰后知后觉的就往外跑,却被林怡琬拖住了头髮给拽了回来。 她慢悠悠开口:“这件好事也有你的一份儿,你可不能逃过呢!” 陈芝兰一手护住肚子,一手去抓她的胳膊:“林怡琬,你放过我,看在我怀著孩子的份上,终究孩子是没错的,他可是战玉留在这世上的唯一根子啊!” 她以为,林怡琬还会在意战玉。 毕竟当初她是奔著他嫁到侯府的! 哪怕他大婚日要娶平妻惹恼了她,可那也是她曾经想要嫁的男人。 天大的仇怨,也该淡去了。 战玉也跟著开口:“是啊,琬琬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们吧,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以后保管对你好,等陈芝兰生下孩子交给你抚养,隨便你如何磋磨她好不好?” 林怡琬不由得冷笑:“不好,我凭什么要养你的坏种?再说了,她真能生的下来吗?” 此时战庭已经意识不清,额上的青筋也跟著爆了出来。 战老夫人率先发现,她著急提醒:“玉儿,战庭不对劲,你赶紧把他给打晕,快啊!” 战玉他哪里有力气把战庭给打晕,他双腿还断著呢! 他强撑著去拿茶碗,但是却哗啦拽翻了桌子,那苦药汤子就淋了他满头满脸。 他还不及擦拭,就听到陈芝兰猛然发出一声悽厉惨叫。 他面色惊恐的看过去,只见战庭一把按住了陈芝兰,將她狠狠的压在了身下。 “不要,求你了林怡琬,我知错了,我不该害你,你救救芝兰,你救救她行不行!”战玉哭得涕泪交加。 林怡琬从容挑眉:“我如何能救她?这不是你让他进来的吗?战玉,这是你自作自受!” 无情的一句话让战玉如遭雷击,原本不该是战庭的! 可是他就是想祸害林怡琬,让她在自己脚下哭泣哀求,让她被人残忍凌虐! 然而,终究是酿成的苦果要自己承受! 陈芝兰哭泣挣扎:“玉哥哥,求求你快救救我,我还怀著你在这世上唯一的孩子啊!” 唯一的孩子刺激了战玉,他不顾双腿的疼痛,艰难爬到战庭的身边。 他死死抓住战庭的胳膊,愤怒呵斥:“你不要这样,你放开她,你赶紧清醒过来!” 战庭此刻哪里还能清醒,他只觉得眼前的战玉是绊脚石。 他毫不客气的抬手狠狠抽了他一巴掌:“你给老子滚!” 战玉被打的脑袋偏到一边,脸颊顷刻间就肿胀起来。 饶是这样,他也死死的抓住战庭不肯放手。 他愤怒提醒:“兰儿,你快逃啊!” 陈芝兰踉蹌起身,可是她现在腰酸的厉害,根本就都站不起来。 战老夫人目睹这一切,却无能为力。 她只能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像是疯了那般咒骂:“作孽,一切都是这贱妇作的孽啊!” 林怡琬抱著肩膀站在门口,面色轻鬆。 看到那三人犹如困兽一般挣扎在战庭的纠缠之下,她唇角的笑容越发放大。 她低声呢喃:“战玉,陈芝兰,你们全都逃不过呢!” 果然,战庭猛然踹翻了不堪一击的战玉,三两步就將陈芝兰抵在了墙壁上。 她哭著哀求:“不要,不要这么对我,战庭你清醒一些,我是陈芝兰,是战玉的女人啊!” 战庭霍地笑起来:“老子就想要战玉的女人,凭什么他能做侯府世子?他有什么资格?” 刺啦,只见陈芝兰的衣裳顷刻间就成了碎片。 “啊!”隨著她发出悽厉的惨叫,战庭就已经用力扣住了她的肩膀,一双眼睛变得血红骇人。 陈芝兰的脸不断撞在墙壁上,疼的她嗷嗷嗷惨叫。 林怡琬不想再看下去了,只让战玉和战老夫人欣赏就好。 她走到外面,就看到战阎已经及时赶到。 她眯眼笑道:“屋內现在正上演著一场好戏,太过於血腥暴力,我就先在外头缓缓!” 战阎面上寒意翻涌,他迅速询问:“琬琬你没事吧?” 她摊手:“我这不是很好吗?只不过战玉和战老夫人怕是不太好!” 战朵儿听到动静快步跑了出来,她愤怒质问:“你们到底把我哥哥和嫂嫂怎么样了?他们为什么叫的那么悽惨?” 林怡琬让开半个身子:“你可以去看看!” 战朵儿快步衝进去,不过片刻就面色煞白的跑了出来,她无法置信的瞪向林怡琬:“你这个毒妇,你怎能如此心狠?” 林怡琬无辜的眨眨眼睛:“和我有什么关係?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何突然做出那么疯狂的举动,我想拦也拦不住啊!” 战朵儿气的脸色铁青,里面的人不该是陈芝兰的,该是她,该是她林怡琬才对。 她转头哀求战阎:“侯爷,你快去救救我嫂嫂,她身下流了很多血,她怀著的是战家的血脉啊!” 战阎无情拒绝:“自作孽,不可活!” 战朵儿咬牙怒斥:“你们见死不救,我去报官,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你们卑鄙无耻的嘴脸!” 林怡琬毫不在意的回答:“去啊,那就让官衙好好查查房间內的妹儿想是怎么来的!” 战朵儿猛然顿住脚步,浑身发冷。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撞开,只见满身染血的战玉从屋內爬出来,他血红的眸子紧紧盯著林怡琬:“这就是你想要的对不对,我的孩子没了,我战玉在这世上的唯一希望没了!”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说道:“战庭不是你叫进去的吗?战玉,这样的结果该是你想要的!” 战玉咬了咬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突然从地上站起,直接朝著她狠狠扑了过来。 战阎早有防备,一把钳住了他的脖子。 他愤怒挣扎:“让我杀了她,让我杀了这个恶毒女人!” “嘭!”战阎满脸憎恶的將他给丟在地上。 战玉再站不起来,蜷缩成一团,形容狼狈。 战阎慢悠悠走到他面前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没了本候的庇佑,你连一滩烂泥都算不上!” 战玉备受打击,他曾经是光风霽月的侯府世子啊。 他意气风发,他仪表堂堂。 他是这京中贵女高看的名门贵子! 然而,就在迎娶林怡琬的大婚日,一切就改变了! 第193章 贬低 他直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不就是娶个平妻吗?为何她会一气之下嫁给不能人道的战义候? 他泪水横流的哀求:“侯爷,我知道错了,求你看在我曾经是你儿子的份上,放过我,让我再回去侯府吧?” 战阎嘲笑:“你回去能做什么?你连最低等的马奴都做不了啊!” 战玉无措的瞪大眼睛,他明明是他的儿子啊。 怎能把他跟马奴相提並论? 他下意识反驳:“不,我要做世子,我可以为你传宗接代,你不能人道,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子嗣!” 战阎猛然俯下了身,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战玉,本候的隱疾已经治好了,本候很快就能和琬琬圆房,让她生下真正的侯府世子!” 战玉浑身僵住,久久不能出声。 他颤声呢喃:“你,你可以了?” 战阎嘲讽挑眉:“本候自然是可以了,將来有了真正的侯府世子,如何还会要你这一无是处的蠢货!” 他再不看失魂落魄的战玉一眼,握著林怡琬的手就快步向屋內走去。 此时战老夫人已经掉落下床榻,她呆呆的看著倒在血泊里面的陈芝兰,满脸泪水。 战庭已经昏迷,却依然没有离开陈芝兰的身体。 林怡琬心里清楚,陈芝兰遭次大变,活不成了。 只不过她没有半点的愧疚! 因为他们活该! 战老夫人看到战阎的时候,浑浊的眼珠子终於转了转。 她忽地疯狂大笑:“没了,全都没了!” 战阎看向林怡琬:“她疯了?”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毫不犹豫拿出一枚银针刺在她头顶要穴上。 她压低声音说道:“你想问什么就赶紧问吧,她清醒不了多久!” 战阎迅速开口:“本候的亲生母亲是谁?” 战老夫人动了动嘴唇,像是思索良久才艰难吐出一句话:“从寺里捡回来的一个贱婢,我让她爬了老爷的床,让她怀了老爷的孩子!” 战阎继续追问:“那你怀的是谁?” 战老夫人回答:“是战玉的父亲,他才是我的亲生儿子,他们才是我的血亲!” 战阎猛然握紧拳头,瞳孔剧烈收缩。 怪不得! 怪不得她那么疼爱战玉,甚至还独独让他们一家住进侯府。 原来,这些年,她都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照顾他们啊! 他可真傻! 就这么被一个老恶妇糊弄了那么多年! 他讥笑道:“很好,既然他们是你的血亲,那你就跟他们一起烂死在这破院子里面吧!” 林怡琬迅速提醒:“夫君,你快问问她你母亲的下落,如果是死了,埋去了哪里?还有没有信物留下来?” 战阎顷刻间就冷静下来,是啊,他要知道那个真正给了他生命的女人是谁! 战老夫人虚弱回答:“她叫明慧,我不知道她来自哪里,只记得她当时脑子不灵光,她脖子上带著个月牙玉佩,生下你的时候,就被我活活给掐死扔乱葬岗去了!” 战阎毫不犹豫开口:“月牙玉佩在哪里?” 战老夫人喃喃:“我嫌弃那东西晦气,就直接送到四海当铺里面去了!” 战阎鼻端猛然飘散出一阵浓烈的臭味,他下意识拖著林怡琬后退半步。 林怡琬凝眉说道:“夫君,她快要不行了,感官已经衰退,怕是撑不了多久!” 战阎点了点头,转身就快步朝著外面走去。 战朵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侯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没看到,求你放过我吧!” 战阎既然决定一个都不放过,那肯定就不会再留任何祸患。 他衝著影魂使了个眼色,他就直接出手將战朵儿打晕。 战阎阴鬱开口:“把她送去京郊大营的军妓馆,灌下哑药,断掉手指!” 影魂將战朵儿塞进麻袋,扛起就走。 剩下的战玉,战阎让紫儿將他带回侯府地牢。 至於梧桐巷子的血案,还是邻居发现报了官。 由於战阎已经处理了一切痕跡,所以並没有任何人怀疑到他的身上。 此时他已经带著林怡琬来到了四海当铺,一张英俊的面容上满是侷促和不安。 他既害怕拿到玉佩,又怕见不到! 那种纠结的感觉,让他犹如置身烈火烹油之中。 林怡琬安抚他:“夫君,我和你一起面对,不过是一枚玉佩而已!” 战阎用力握住她的手,这才进了铺子。 掌柜热络的迎上前:“两位是要典当物品吗?” 战阎摇摇头:“我们是来取当的,掌柜可记得侯府的战老夫人曾经当下过一枚月牙儿玉佩?” 掌柜立刻猜出他的身份,连忙询问:“你是战义候府的侯爷?” 战阎点头:“正是!” 掌柜连忙恭敬说道:“回稟侯爷,战老夫人在二十三年前的確典当过一件月牙儿玉佩,只不过,前几天,她已经派人给赎走啦!” 战阎和林怡琬几乎是异口同声:“怎么可能?” 掌柜嚇得脸都白了,他迅速找出字据道:“小的不敢欺瞒侯爷,这是之前的字据,小的核对无误之后,才把东西交到那人的手里!” 战阎拿过字据,只见上面的確是战老夫人的印章。 可她明明说那东西晦气,又怎么会差了別人赎走? 林怡琬也好奇询问:“掌柜的,你还记得赎走玉佩之人长的什么模样吗?” 掌柜为难的挠挠头:“我们当铺每天都会来很多客人,小的实在是记不清她到底长什么模样!” 这时候站在旁边的小廝大声说道:“我记得,她当时走的十分匆忙,连帕子掉了都不知道,我就捡起来给掌柜夫人了!” 掌柜连忙寻来夫人,將绣著青竹的锦帕交到了战阎夫妇的手里。 两人坐上马车,盯著绣帕出神。 战阎率先开口:“月牙儿玉佩没有寻到,只留了这方锦帕做线索!” 林怡琬安慰他:“侯爷,好事多磨,既然不是老夫人命人取走的玉佩,咱们就有机会再拿回来!” 战阎嘆息:“京城之大,茫茫人海,能去哪里寻找啊?”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外面就传来影魂的声音:“侯爷,宫里送来消息,皇上宣你儘快进宫商议丽国前来和亲的要事!” 第194章 衝突 “丽国公主要来了?”林怡琬震惊之余,却又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战阎诧异的看向她:“公主和亲,未必就是好事,琬琬为何这么高兴?” 林怡琬当然知道不是好事,丽国公主是要诈死在京城,让丽国君王有了光明正大出兵边境的理由。 当然,这是上一世发生的事情! 这一世,她要改变两军交战的既定事实,尤为重要的是,她要寻到毒王,让他去给舅舅治腿。 她再没迟疑,迅速回答:“我听说丽国公主身边有个擅毒的人才,他能解天下百毒,这样我舅舅的腿也就有救了!” 战阎眸光一动,確实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 林然文武双全,且又心思縝密,哪怕不良於行,他也在大理寺破获不少案子,在百姓心中威望极高。 他点点头:“好,我现在就进宫,你先回侯府等消息!” 他起身走出马车,直接带著影魂一起进宫。 林怡琬將那枚锦帕塞进袖子,决定去跟桑秋唐见个面。 她让紫儿在余香斋停下马车,打算进去先买些糕点。 然而,刚走到门口,就被人给迎面撞上了。 她还不及说什么,那人就愤怒叫囂:“哪里来的不长眼的贱女,竟然踩了我的珍珠,赶紧给我跪下擦乾净,否则,我直接砍断你的脚!” 林怡琬都惊了,至於吗? 她真不是故意撞上去的啊! 她下意识开口:“姑娘,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若是你的鞋子真的脏了,你脱下来,我可以帮你擦拭乾净!” 那女子面上遮著红色锦布,一双眼睛带著冷厉和不满。 她並没有吭声,而是她身边的侍女却厉声斥责:“放肆,胆敢让我们家小姐当街脱鞋,你真是不要脸!” 紫儿迅速上前开口:“你让我家夫人当街跪下擦鞋,也著实离谱!” 侍女没想到她还敢反驳,立刻抬手就朝著紫儿脸上狠狠抽了下去。 紫儿毫不犹豫的抓住她的手腕,让她再也动弹不得。 她面色气的通红:“你,你放开我!” 紫儿非但不放,甚至还抓的更紧。 侍女只得向女子求救:“小姐!” 红衣女子嘲讽说道:“我倒是没想到,这京城的女子竟然这么没教养,明明是自己衝撞了人,却还敢这么囂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林怡琬从容开口:“出门在外,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姑娘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再说了,我瞧著你这珍珠光亮如鲜,应该刚刚我也没踩到吧?” 之前进店的时候人太多,她只觉得脚下有东西挡了一下,就以为是踩到了。 然而刚刚仔细观察红衣女子的鞋头,並没有半点鞋印的痕跡。 想必只是碰到了,並没有踩下去。 却不料,她竟是揪著不放,非要羞辱她。 红衣女子冷冽开口:“我说你踩到了你就踩到了,要么跪下给我擦拭珍珠,要么就挨上我身边侍女的十个耳光,你自己选择!” 林怡琬凝眉回答:“如果我一个都不选呢?” “那你是找死!”红衣女子猛然从手腕上抽出一根黑色带了倒刺的鞭子,直接往林怡琬脸上狠狠抽下。 这一下若是抽的实了,必然会让她破相不可。 林怡琬眼底闪过凛冽寒意,跟一个陌生人下这么狠的手,足以看出这女子心狠手辣惯了,她绝不能轻饶! 她再没迟疑,毫不犹豫的將一枚染了麻,痒粉的冰魄针朝著她的手腕射了过去。 红衣女子只觉得手腕一疼,甩在半空中的鞭子收势不及,竟然整个打在旁边侍女的身上。 “啊!”侍女和她同时发出悽厉惨叫。 红衣女子气的面色铁青,她发现自己手腕不但没有半点力气了,甚至身体还有些难受的麻,痒起来。 旁边的侍女也伤的严重,倒刺勾破了她的衣裳,隱隱有鲜血还渗了出来。 红衣女子气急败坏的怒吼:“贱妇,你敢给我下毒,你好大的狗胆!”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贱妇骂谁?” 红衣女子直接回答:“贱妇骂你!” 话音落下,现场死一般静寂。 林怡琬拍著手笑:“好一个贱妇骂我,姑娘很有勇气啊,竟然自称贱妇!” 红衣女子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愤怒大吼:“来人,给我打,赶紧给我打死她!” 紫儿仗剑上前:“谁敢?” 她凌厉的眼神带著骇人的杀气,逼得红衣女子身后的侍卫都下意识后退半步。 红衣女子猛然揭开自己脸上的面纱:“我乃丽国公主乌尔云,大胆贱民见了还不下跪?” 林怡琬神色微变,她没想到逛街买个点心都能见到丽国公主? 不过,看她这身装扮,应该是偷偷进京。 她身边的侍女也狗仗人势的呵斥:“你们企图谋害我丽国公主,罪大恶极!” 哪成想,林怡琬竟然抿唇笑了起来。 她嘲讽道:“就算是丽国公主,也不能胡乱冤枉人啊,你说我谋害你,有本事拿出证据!” 乌尔云的確是感受到手腕疼了,她下意识低头查看,竟是发现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异样。 怎么会? 她明明当时又疼又痒,浑身还动弹不得。 林怡琬再没理会她,转身就要快步离开。 乌尔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去伸手抓她的胳膊,她却张口大喊:“丽国公主打人啦,快救命!” 乌尔云整个都愣住了,她根本就没有碰到她啊。 但是触及到京城百姓愤怒的眼神,她退缩了。 她是前来和亲的,並不是惹事的。 父王明明白白交代过她,务必要盛国是过错方! 她咬了咬牙,將满腔的恼恨和杀意尽数收敛。 她沉著脸道:“我根本就没有碰到你,你休想要胡乱污衊!” 林怡琬委屈哽咽:“我就是想买个点心,你身为高贵的丽国公主,怎么就揪著我不放呢,我错了,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求你放过我吧!” 乌尔云浑身巨震,她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竟然如此装模作样,甚至比她父王的那些妃嬪还能装。 她这那里是道歉,她这是让盛朝百姓討伐她。 第195章 眾怒 果然,那些百姓纷纷大喊:“丽国公主休想要欺辱我们盛朝百姓,我们抗议!” 乌尔云害怕了,她才刚刚进京就惹了眾怒,若是闹大了,会对她接下来的计划造成很大的阻碍。 她只得暂时认怂,她迅速哀求林怡琬:“是我的错,你赶紧让那些百姓別喊了,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林怡琬无辜的眨眨眼睛:“公主殿下,嘴长在百姓身上,我怎么能控制他们呢?” 乌尔云焦灼开口:“可他们是在替你出头啊,只要你不再追究,他们也定然会散开的!”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摊手:“我没追究,我原本是想要走的,是你拉住了我!” 乌尔云气死了,她很想把自己的手给剁掉。 做什么要拉她啊? 就让她滚! 现在倒好,她是骑虎难下。 难不成,让她这高贵的丽国公主给盛朝的贱民跪下? 那不如乾脆杀了她! 察觉到乌尔云的惶恐,林怡琬也见好就收。 毕竟是和亲公主,就算真闹到皇上跟前,也会不了了之。 索性就先让百姓得到实际的好处,让她这位骄纵自大的丽国公主出点血。 她眯眼说道:“这样吧,只要公主殿下愿意拿出诚意平息此事,我就从中调停!” 乌尔云满目戒备:“你想要什么诚意?” 林怡琬伸手指著余香斋:“在场百姓,人手赠送一份精美点心,唯有这样,才能平息眾怒!” 乌尔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些看热闹的百姓,没有几十也有几百。 而余香斋的点心又十分的昂贵,人手一份,她就得耗费几大千两银子。 这简直就是敲竹槓! 她看上去那么像冤大头? 她咬牙切齿的拒绝:“你们盛朝的百姓吃相也忒难看了些,连余香斋的点心也买不起?还要讹诈本公主!” 林怡琬沉声打断:“公主殿下慎言,是你说要平息眾怒的,你既然又看不起他们,那就隨便他们在这里喊唄!” 乌尔云转头看向那些愤怒大喊的百姓,俏美的小脸上染满怒色。 她不能刚刚进京就背上污名! 她深吸一口气,只能做出妥协:“好,不就是购买点心吗?我这就去给他们买!” 她迅速走到掌柜旁边,將一张五千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掌柜计算出数量,並將剩余的银钱交还给她。 乌尔云满脸不耐的瞪向林怡琬:“现在你总该满意了?还不赶紧让他们进来领点心!” 林怡琬摇摇头:“这还不够!” 乌尔云恨得用力咬牙:“你別得寸进尺!” 林怡琬毫不犹豫的开口:“你以为点心就能堵住悠悠眾口?你得向他们行礼道歉才行!” 乌尔云猛然用力握紧拳头,迅速拒绝:“休想!” 林怡琬嘲讽的勾了勾唇角,逕自朝著那些百姓走了过去。 他们依旧在喊:“丽国公主欺人太甚,我们抗议,我们求个公道!” 乌尔云后悔极了,她就不该任性偷偷溜进京城。 更不该囂张的要处置那个女人! 更不该直接表露身份! 现在她被推上风头浪尖,都快把丽国的形象给败完了,到时候和亲谈判的时候,就会失去很多好处。 受伤的侍女满脸不安的来到她面前:“公主殿下,我们该怎么办啊?再闹下去,使臣团该进京了,若是被閔大人知道,他会生气的!” 乌尔云浑身打了个激灵,閔傲是丽国的国相,也是这次负责和亲谈判的话事人。 他最是看重丽国的利益,万一这次让他蒙羞,他必然不会放过她。 好好好,就先忍了这一时的屈辱! 待成为盛朝的座上宾之后,再狠狠报復回去。 她再没迟疑,快步走到林怡琬面前道:“我同意给他们行礼道歉,你先让他们安静下来!” 林怡琬倒也没有拿乔,她迅速往下压了压手:“大家都先別喊了,公主殿下有话要说!” 眾人果然就没再吭声,全都愤怒的瞪著她。 乌尔云忍著屈辱开口:“是我错了,我不该对这位夫人无礼,我向她,以及受到伤害的盛国百姓道歉,希望你们能原谅!” 眾人旋即反驳:“你没诚意!” 乌尔云旋即回答:“我有诚意的,我为你们购买了余香斋的点心,人手一份,算是道歉礼物!” 她以为说完这句话之后,那些百姓必然会直接上前哄抢。 毕竟余香斋的点心可是十分闻名,且又价格昂贵,寻常人家根本就买不起。 然而,他们非但没有上前哄抢,甚至都还站在原地不动。 乌尔云有些不安,她下意识看向林怡琬:“你不是要帮著从中调停吗?你快说话啊!” 林怡琬淡声说道:“既然公主殿下这么诚心,那大家就原谅她的无心之失,她提供了礼物,大家若是不收下,就彰显的咱们盛国百姓没有胸襟!” 眾人这才纷纷回应:“好,我们这就排队领取,给公主殿下一个赎罪的机会!” 看到那些人去领取点心,乌尔云羞恼交加。 她忍不住诅咒:“最好是噎死你们,一个个的贱民,竟敢敲本公主的竹槓,你们最可恶!” 她审视的目光陡然落在林怡琬的身上:“不知道夫人是哪家的,报上名来,等本公主閒下来,会亲自上门拜会!” 其实拜会是假,寻仇是真! 她要寻个由头狠狠惩治这个贱妇,让她当眾丟人现眼,遭受唾弃。 林怡琬何尝不明白她的算计,她不由得笑道:“公主殿下,咱们会见面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拿了早就买好的点心,带著紫儿快步离开。 乌尔云看著她的背影,一双眼睛几乎都要喷出火来。 她咬牙说道:“再见面的时候,我要让你跪下磕十个响头,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哼!” 她愤恨拂袖,转身也快步离开。 林怡琬来到桑府,就进了桑秋唐的院子。 她正做著绣活,绣的是一件青色大氅,不用猜,都知道它的主人会是谁。 看到林怡琬被侍女引进来,她还想藏来著。 林怡琬不由得打趣:“吆,这天还没冷呢,就给我舅舅绣大氅啦?” 第196章 线索 桑秋唐顿时红了脸:“哪有,你別瞎说,我这给我父亲绣的!” 林怡琬毫不犹豫拆穿:“这青色可是我舅舅的专属顏色呢,再说这緋色暗纹,透著活力和年轻,你父亲如何会穿?” 桑秋唐一把將大氅塞进锦被里面,嗔怪埋怨:“琬琬,你就取笑我!” 林怡琬失笑:“我哪里是取笑你,大大方方承认就是给我舅舅绣的,不好吗?” 桑秋唐点头:“好好好,就是给他绣的,我怕他冷,这个答案你总该满意啦?” 她毫不犹豫开口:“满意,我舅舅现在也有人疼了,我很开心呀!” 桑秋唐命人给她上了茶盏,这才说道:“琬琬,其实不管你舅舅的腿能不能治好,我都会嫁给他!” 林怡琬用力握住她的手:“秋唐你放心,我既然许诺了你和祖母,就绝不会让你们失望!” 桑秋唐眼圈有些红,她担心说道:“琬琬,我怕你会为难,毕竟这京中的太医都没有办法,都找不到解药,你又如何能拿到?” 林怡琬心说,毒王已经进京啦,很快就能拿到解药。 只不过,她不想让桑秋唐先抱了希望,万一这次无法顺利拿到,会让她伤心。 所以,还是给她一个惊喜吧! 她不动声色的回答:“我自有办法,你无需担心,倒是你就儘管把嫁妆准备好就行!” 听到她的话,桑秋唐的眼泪一下子就给逼回去了。 她忍不住开口:“哪里用得著我准备,我祖母昨天就开始晾晒嫁妆箱子了,足足有上百台,真是嚇人!” 林怡琬失笑:“足以证明祖母疼你啊,我倒是想要,可还没有呢!” 桑秋唐听她这么说,就想起了侯府的那些糟心事来。 她忍不住询问:“老夫人真不是侯爷的亲生母亲啊?你家侯爷还被她钳制那么多年,真是可怜!” 林怡琬低头吹著碗里的茶叶说道:“早知道,总比晚知道的好,他是个有主意的,能及时止损,不然,若是被一直绑著,那我在侯府的日子才艰难!” 桑秋唐忙不迭点头:“就是,那个老太婆太坏了,还想当家,还想拿孝道压制你,她真不知廉耻!” 她顿了顿,又开口:“你还记得那天在楼上丟人的盛宝珠和曹爱文吗?自打俩人臭名远扬之后,婚事受了阻,现在两家憋著劲想让她们一雪前耻呢!” 林怡琬顿时来了兴趣:“如何一雪前耻?” 桑秋唐说道:“丽国使团进京,她们要代表咱们盛朝表演才艺!” 身为京中贵女,林怡琬也清楚这些世家极其看重这样的盛大宴会。 但凡自家女儿在宴会上出了彩,不但能得到皇上厚赏,甚至还会光耀门楣。 若是被其他世家相中,迎娶做个当家主母,那就更加锦上添。 所以那些世家贵女,打破头都想要在宴会上露个脸。 林怡琬倒是很期待那两位的表现,不知道会不会依然臭名远扬呢。 又说了一些话之后,林怡琬就要起身告辞。 然而,她刚刚站起,袖子里面藏著的锦帕就突然掉了出来。 桑秋唐下意识帮她捡起,只不过看到上面的图样之后,忍不住惊呼:“呀,怎么你也有这样的锦帕啊?” 林怡琬心中一动,猛然抬头瞪向她:“秋唐,谁还有一模一样的锦帕?” 桑秋唐被她的眼神嚇到,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肩膀。 林怡琬迅速反应过来,她旋即缓和了脸色道:“实不相瞒,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信物,我必须得寻到这个锦帕的主人!” 桑秋唐忙不迭点头:“我祖母有的,你可以去问问她!” 两人来到桑老夫人的院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 桑老夫人拿著帕子打量许久,凝眉说道:“这个帕子是当年太后娘娘赏的,据说是丽国的贡品,琬琬你这是打哪里得来的?” 林怡琬著急追问:“当年太后娘娘只赏了你,还是所有的世家老夫人都有?” 桑老夫人连忙回答:“给了我一件,方家的那位老太君一件,至於別家有没有,我还真不知道!” 林怡琬隱隱有些失望,单凭著帕子做线索,的確是不好查。 只不过桑老夫人却又说了一句话:“琬琬,你过来瞧瞧,这两个绣帕看似一样,但是还有不同之处的,这里有些波浪暗纹,据说这是丽国皇室专属!” 林怡琬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喉咙口,竟然是皇室专属? 那侯爷的亲生母亲,会不会跟丽国皇室有牵扯? 不然,为何是皇室的人把那枚月牙儿玉佩给率先赎走了? 她再坐不住,匆匆告別了桑老夫人,立刻返回侯府。 只不过马车刚刚行到街上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幼小的稚童朝著这边猛然冲了过来。 她似乎嚇傻了,嘶声哭喊:“娘亲!” 紫儿立刻勒住马韁绳,而林怡琬也飞快跳出去,將那名稚童紧紧抱在怀里。 电光火石之间,她看到稚童唇角陡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她张开嘴巴,就有锋利的银针衝著她的咽喉激射而来。 林怡琬下意识將她给推出去,利落的偏头躲过攻击。 “嘭!”稚童摔倒在旁边,发出悽厉惨叫。 这时候一名妇人满脸焦灼的跑了过来,她一把抱起啼哭不止的稚童,愤怒指责:“你好大的威风,当街纵马撞人不说,还敢推倒我的孩子,你这蛇蝎毒妇,我要告你!” 林怡琬俏脸生寒,眼底的冷意万分骇人。 紫儿此时已经控制好马车,她快步走到林怡琬面前询问:“夫人,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我没事,不过那稚童要杀我,她朝著我口吐银针,我因为躲闪,才下意识的將她给推开!” 妇人嘶声质问:“你说什么?你还敢胡乱冤枉我的乖儿,他那么小的年纪,如何能杀你?如何能对你口吐银针!” 她一边说著,一边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伸手用力去抠稚童的嘴巴。 “娘亲,不要,好疼啊!”稚童被抠的哇哇哭叫。 第197章 碰瓷 妇人悲戚哭诉:“大家评评理啊,明明是这官家夫人用力將我儿推倒,还敢这么污衊她,这是要作践我们!” 眾人忍不住对著林怡琬指指点点:“就是,她也太过分了,哪儿能这般胡乱冤枉人呢?” 紫儿听不下去,刚想要上前反驳,就被林怡琬伸手拉住。 她此刻比谁都清楚,越是反驳,就越是会激起民愤,將她置於风头浪尖之中。 她朝著那名稚童看了过去,如果不是刚刚亲眼看到他嘴里吐出一枚银针,她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显然,这稚童並非真正的稚童! 能口里藏针,寻常孩子根本就做不到。 片刻之后,她就瞧出了端倪,那稚童手臂关节粗壮,就连捂著眼睛的手指关节也是异於常人。 她猛然就有了想法,再没迟疑,快步走到妇人面前说道:“实在是对不起,我给你们道歉,刚刚委实是我的不对,不管你们想要什么赔偿,我都认!” 妇人毫不犹豫打断:“我们不要赔偿,就让你去坐牢!”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说道:“快让孩子別哭了,先把他哄好最要紧!” 她拿了乾净的锦帕,蹲下了身体帮他擦拭脸上的泪水。 不过是瞬间,就有粉末沾染到鼻子上。 他眼神渐渐恍惚,一抹强烈的渴望突然汹涌而出。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超顺畅,1?1??????.???隨时读 】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衝到妇人面前,伸手用力抱住了她的腰。 妇人先是一愣,接著才咬牙催促林怡琬:“走啊,你还愣著干什么?你跟我们去官府!” 林怡琬眯眼说道:“可我怎么觉得你的乖儿有些不对劲,你快看看他,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妇人面色青白难看,她的乖儿发疯了。 一张嘴巴不断往她的腰间贴,就跟个飢饿的动物那般,来回嗅来嗅去。 妇人狠狠將他推开,他却依然固执的黏上来,甚至嘴里还不断在喊:“娘子,我要,我难受!” 林怡琬离得两人最近,她下意识震惊询问:“你的乖儿刚刚喊你什么?” 妇人面色涨红的回答:“他在喊娘,他说他身上有些难受,一定是你刚刚伤到了他!” 林怡琬旋即沉了脸色:“巧了,我恰好会些医术,倒不如就先让我给他看看吧?” 妇人毫不犹豫拒绝:“不行,谁知道你这蛇蝎女人会不会继续害他?” 说完,她就用力捂住了那人的嘴巴,以免他再说出什么话,惹得林怡琬怀疑。 然而那人已经药效上头,他哪里还能控制的住。 他嘴巴不能动,但是双手却不老实。 他趁著妇人不备,直接就掀开了她的裙子,去解她的腰带。 眾人惊呼:“天哪,这对母子是在干什么啊?怎么她的乖儿还解她的腰带?” 林怡琬也一副被惊到了的模样,她迅速拉著紫儿后退半步。 妇人恼恨极了,偏偏眾目睽睽之下,又不敢怎么样。 她只得可怜兮兮的说道:“乖儿,你胡闹些什么?你是不是刚刚被推倒,把脑壳给摔坏了?” 哪怕到了现在,她还想要攀咬林怡琬,把过错往他身上推。 然而,稚童却猛然红著眼睛呵斥:“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装什么贞洁烈妇,赶紧给老子跪在地上!” 他的声音粗狂沙哑,哪里还有半点的稚童之態。 尤为骇人的是,他已经將妇人当街压在身下了。 眾人都惊呆了,这是人能干的事吗? 林怡琬迅速说道:“我知道了,这根本就不是稚童,而是侏儒人,他们两人也並非母子关係,而是一对专门讹诈人的夫妻!” 紫儿咬牙切齿:“好大的狗胆,竟然敢碰瓷碰到我们夫人身上!” 她毫不犹豫上前,逕自把侏儒人给提了起来。 侏儒人气急败坏,两只脚丫子在半空中胡乱踹著。 他恼怒呵斥:“放开老子,快放开老子!” 紫儿冷声喝问:“想要放了你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们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竟然敢当街刺杀我家夫人?” 此时侏儒人已经恢復了些许神智,他装作茫然的瞪大眼睛,放软了声音询问:“姐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听到他的话,紫儿险些就吐了。 侏儒人毫不犹豫张嘴大哭:“姐姐坏,姐姐欺负我,娘亲快来救救我!” 紫儿厉声怒斥:“闭嘴,到底你娘亲,还是你娘子?” 侏儒人浑身巨震,嚇得再不敢装哭。 林怡琬转头看向瞧热闹的百姓:“如今真相大白,是这对侏儒夫妻讹人呢,大家都快散了吧!” 眾人忍不住嘆息:“真是世风日下,原来这世上有种关係,看似母子,其实是夫妻!” 眼看著人群散开,林怡琬这才冷著脸將两人带到僻静小巷子里面。 妇人已经嚇疯了,她只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起来,她这一次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侏儒人反而没那么紧张,他一双大眼珠子紧紧盯著紫儿,满脸贪婪之色。 紫儿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忍不住怒骂:“色胚,你再敢看我,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当球踢!” 侏儒人这才收敛,他悻悻说道:“你长的不就是让人看的吗?” 林怡琬冷冽开口:“说吧,谁派你们前来刺杀我的?”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皆是摇头:“没人!” 林怡琬都要气笑了,死到临头,还挺嘴硬。 看来,得给他们些苦头吃吃! 她再没犹豫,逕自將两人绑了扔进马车。 妇人满脸戒备的质问:“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林怡琬淡淡回答:“送你们离开!” 妇人茫然的眨眨眼睛:“离开?” 林怡琬勾了勾唇角,再没理会她。 等马车停下的时候,紫儿就把两人给拖了出去。 入眼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嚇得两人皆是浑身打了个激灵,这是要把他们给活埋啊。 妇人率先嘶声嚎叫:“救命啊,快来人救命!” 林怡琬嘲讽提醒:“你別浪费力气了。这是我的药园,怎会有人救你们呢?” 妇人战战兢兢的开口:“你胆敢胡乱杀人,你就不怕查到你身上吗?” 第198章 药肥 林怡琬从容摊手:“我当然不怕,我会让你们死的神不知鬼不觉,你可別小看这深坑,这是给药田发肥料的地方,待会就有污物流进来,到时候就会將你们淹没,身体渐渐腐烂,最后变成最滋养药草的上等肥料!” “呕!”妇人终於受不住,弯腰就吐了起来, 侏儒人眼底闪过一抹恐惧,刚想要说话的时候,就看到不远处有污物从潜沟那边流了过来。 紫儿连忙拉著林怡琬后退,並拿了锦帕堵住口鼻。 妇人和侏儒人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污物流了他们满身。 侏儒人原本就个子矮,他是最先被淹没的那一个。 他迅速挣扎出来,並用力勒住了妇人的脖子。 “呕!”妇人受不住上头的味道,直接又乾呕起来。 侏儒人厉声呵斥:“还吐什么吐,赶紧招吧,不然咱们真成药肥啊?” 妇人连忙看向林怡琬:“是忠勇王,我们是他雇来的杀手,我们还没拿到钱呢,求你放过我们吧!” 林怡琬感兴趣的询问:“我这条命值多少钱?” 妇人开口回答:“三万两银子!” 林怡琬挑挑眉,忠勇王为了要她的命,还真是大出血啊。 三万两著实不是个小数目! 只不过,这对侏儒夫妻她也没打算放过,刚刚要不是她躲的快,只怕那根银针早就刺穿她的咽喉了。 就让他们去做药肥赎罪吧! 她再没犹豫,转身就走。 身后妇人绝望哭喊:“你这个毒妇,明明我们都已经招了,为何你还不肯放过?” 林怡琬头也不回的开口:“因为你们作恶多端!” 不多时,污物將两人淹没,再没有了任何动静。 林怡琬坐上马车之后,紫儿就开口询问:“夫人,忠勇王派人刺杀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侯爷?” 她摇摇头:“先別告诉他吧,他现在因为丽国来访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 紫儿心疼说道:“可也不能就此咽下这憋屈啊?” 林怡琬唇边旋即勾起一抹冷笑:“谁说我要咽下了?我要给忠勇王送上一份大礼!” 夜幕降临,忠勇王因为没有等到派出去的杀手回来復命,就气的砸了满屋的瓷器。 他沉沉睡去之后,紫儿就悄然摸了进去將他给装进麻袋扛走。 她一边扛,一边嘀咕:“不得不说,夫人给的迷药可真好用,竟然把守在外头的暗卫都给迷晕了,偌大的忠勇王府,如入无人之境!” 她拿了一枚药丸塞进忠勇王的嘴里,这才將他丟在城门楼子上。 此时战阎正做为盛朝的招待大臣將丽国使者团迎接入宫,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就发现眾人的视线被上面的人影给吸引了。 大家纷纷说道:“快看看那是谁啊?怎么在城门上跳舞?” 战阎拧了拧眉心,能看出那正是忠勇王的身影。 他疯了吗?竟然跑到城门楼里去赤身跳舞? 他迅速吩咐影魂:“快去看看!” 不多时,影魂就將神志不清的忠勇王给带了下来。 他此时身体已经冻的青紫,但是却像是感受不到痛苦那般,只满脸憧憬的说道:“来啊,美人,陪本王跳舞喝酒!” 看到他的丑態,盛国朝臣气的面色铁青。 反而那些丽国使者看的津津有味,甚至还有人夸讚:“忠勇王可真是真性情啊,找美人,都找到城门楼子上来了!” 战阎倒是不动声色,忠勇王这般丟人现眼,倒是正好给了盛安帝惩治他的机会。 他迅速说道:“来人,王爷宿醉未醒,用冰水把他给浇醒!” 影魂领命,毫不犹豫的拿了冰水將他整个浇了透心凉。 忠勇王也顷刻间清醒过来,他愣愣的看著战阎,再看到那些陌生的丽国朝臣,顿时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颤声询问:“本王怎么会在这里?战阎,你告诉本王如何会在这里?” 战阎淡漠回答:“微臣还想问问王爷呢,好端端的,怎会脱光了来城门楼上跳舞?正好让诸位丽国友人欣赏了你豪放不羈的舞姿!” 忠勇王如遭雷击,皇上知道之后,非得打死他不可。 他迅速说道:“肯定是有人谋害我,我原本是在府里好好睡觉的,没成想,一觉醒来,就到了这城门楼上!”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有没有人谋害王爷,微臣管不著,你还是进宫去跟皇上解释吧!” 他再没迟疑,命人直接押著忠勇王一起进宫。 盛安帝早就得到消息,他气的面色阴沉可怕。 当他看到忠勇王狼狈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直接冲了过去,抬手就狠狠一巴掌用力抽在他的脸上。 “皇兄,我冤枉啊!”忠勇王整个被打了个趔趄,却又不敢喊疼,直接跪爬到他的脚边哀求。 盛安帝冷笑:“你冤枉?你跑到城门楼上去跳舞,还脱的光,溜溜,你是故意要给咱们盛朝蒙羞的吧?” 忠勇王用力摇头:“臣弟没有,臣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出现在那里,还被丽国使者团看到了,皇兄,定然是有人故意让臣弟丟丑,让咱们盛朝被丽国人嗤笑!” 盛安帝愤怒反驳:“怎么就故意害你?不去害別人?说到底,都是你德行有亏,让人钻了空子,你犯下如此大错,让朕如何还能饶你?” 忠勇王无法置信的看著他:“皇兄,你还要如何处置臣弟?臣弟如今已经一无所有,你还不肯放过?” 盛安帝满脸失望之色,他讥誚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敢倒打一耙,你现在的一无所有,难道该怨怪朕?还不是你恬不知耻,自己作出来的!” 忠勇王倒也没恳求了,他不动声色的询问:“所以,皇兄打算如何处置臣弟?” 盛安帝直接开口:“囚禁鸡鸣山山顶!” 忠勇王如坠冰窖,这一次盛安帝是动了真怒,但凡上去鸡鸣山山顶,他这辈子就再也下不来了。 不行,他不能去! 他著急说道:“皇兄,你不能这么狠心,我是你的弟弟,我对你忠心耿耿,你怎么就因为我犯了小错要囚禁去鸡鸣寺山顶呢?” 盛安帝嗤笑:“损了盛朝国威,还算小错?在你忠勇王的眼里,是不是就没有大错?谋害朕的子嗣不算大错,勾引朕的贵妃不算大错?暗地里屯兵存粮也不算大错?” 第199章 丽国 忠勇王浑身僵住,他都知道? 不是还没寻到藏在黑林山的那些士兵吗? 还有他跟贵妃的事情,孩子都已经没了,他又怎么突然追究起来? 他思虑片刻才咬牙说道:“原来是你,你口口声声爱惜我这个弟弟,原来也不过是表面上仁义,背后里却行齷齪之事,將我送上城门楼上去大跳艷舞?” 盛安帝毫不犹豫否认:“朕没有,朕是早就想要惩治你,却还没想到这么精彩的主意,只不过那人做的甚合朕的心意,给了朕將你送去鸡鸣山山顶的正当理由!” 忠勇王迅速站起身:“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说完,他就朝著门口匆匆跑去。 此时战阎已经屏退了所有人,亲自站在门口守著。 如今看到忠勇王跑出来,逕自拿出腰间佩剑,放在了忠勇王的脖子上。 忠勇王如今犹如丧家之犬,他嘶声怒骂:“你这只阉狗,你想要以下犯上吗?你好大的狗胆!” 战阎语气冰冷:“犯上者是你,不尊皇上命令,杀无赦!” 忠勇王浑身僵住,他著实再不敢往外跑了。 因为战阎的眼神太过於嚇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杀伐气势,宛若要直接割下他的脑袋。 他猛然转过头,声泪俱下的扑到盛安帝的面前:“皇兄,我是你的弟弟啊!” 盛安帝毫不犹豫打断:“正是因为顾念血脉亲情,朕才留了你一条命,不然,你犯下的罪行,哪一条,哪一桩,不够砍脑袋的?” 忠勇王用力摇头:“不,求你给再给臣弟一个机会,但凡我上去鸡鸣山,就再也下不来了啊!” 盛安帝反问:“下不来不好吗?这样你才能修身养性,安然度过余生!” 忠勇王算是看明白了,说来说去,盛安帝是铁了心要把他给送走。 他真的是气死,到底是哪个黑心肝的,竟然把他扛城门楼上去大跳艷舞? 这下好了,他要被强制押送前往鸡鸣山山顶囚禁,得遭老罪啊! 盛安帝心意已决,迅速命令战阎:“去把他送到李友德手里,让他今晚上就出发!” 战阎再没迟疑,拖著忠勇王就快步往外走去。 此时忠勇王犹如考丧批,满脸的沮丧。 他咬牙说道:“战阎,你告诉本王,是不是皇兄做的,为了能把我赶走,他才用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卑鄙手段?” 战阎不动声色的挑眉:“微臣不知!” 忠勇王气的怒骂:“你就是他身边忠心耿耿的一条狗,你为了他,这辈子都不能人道,你真不恨他?” 战阎凝眉打断:“忠勇王,你甚至连狗都还不如吧?” 此话诛心,瞬间让忠勇王闭嘴。 他眼底满是凛冽寒光,不行,他不能被送去鸡鸣寺山顶,但凡上去,这辈子就別想再下来。 他要是伤在战阎手中呢? 想到就做,他抬手就朝著战阎攻去。 战阎冷笑一声:“忠勇王,你別白费心机了!” 话音落下,就有一枚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忠勇王几乎是下意识咽进喉咙,他愤怒喝问:“战阎,你给我吃的什么?” 战阎懒洋洋回答:“让你闭嘴外加没力气的毒药,你放心,待到鸡鸣山山顶之后,你就会恢復了!” 忠勇王气急,但是却无计可施。 他只能像是一个破布袋那般被战阎丟给李有德,连夜送走。 战阎回到侯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他先去泡了药浴,各种杂事滋扰之下,倒是並无任何异样。 待见到林怡琬的时候,她就眯眼笑道:“夫君,皇上是如何处置的忠勇王?” 战阎眸色一动,伸手將她箍入怀中询问:“是你做的?” 她冷哼:“谁让他派出杀手杀我,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战阎的心头顿时涌起了一阵阵复杂,他的小夫人太能干,彰显的他这个做夫君的却有些废物。 察觉到他的情绪失落,林怡琬下意识询问:“夫君?你在想什么?” 战阎实话实说:“夫人这般手段凌厉,为夫觉得不被你需要了!” 林怡琬连忙捧著他的脸颊安抚:“怎么不被需要啊?今晚上被窝很凉,你快些给我去暖暖!” 战阎顷刻间就逗笑了,合著他的作用就是暖被窝吧? 不过,他著实很喜欢这个要求。 两人换好寢衣躺进被窝,林怡琬就自然的窝进他的怀里。 她低声道:“夫君,你说巧不巧,我今天去探望桑老夫人的时候,竟然查到了锦帕的线索!” 战阎浑身巨震,连忙支起身子看向她:“什么线索?” 她忙不迭开口:“锦帕来自丽国皇室!” 战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就说得通了,怪不得那么多年都没有人取走月牙儿玉佩。 然而丽国使臣团刚刚进京,他就隨著被人给拿走了。 难不成,他的亲生母亲是丽国皇族?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现在的身份就有些尷尬。 盛国的兵权绝不能落到拥有丽国血脉的人身上,就算皇上同意,那些皇室宗亲也定然不会让他有容身之地。 想到这里,他迅速叮嘱林怡琬:“琬琬,锦帕的事情,万万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林怡琬点点头:“我会的,夫君放心!” 战阎心头泛起了阵阵涟漪,他的母亲,会是丽国人吗? 隔日,夫妻二人前往皇宫参加接风宴。 林怡琬一袭华丽的紫色锦裙,更衬的婀娜明媚。 至於其他贵女,也是费尽了心思装扮,毕竟,谁不想在欢迎丽国使臣团的接风宴上为家族爭光啊。 盛宝珠身穿镶满了珍珠的锦裙,她这次对於得到皇上讚誉,拔得头筹可是势在必得。 她在家里苦练百鸟舞,为的就是要成为宴会上最出彩亮眼的贵女。 而且,她还藏著秘密武器! 但凡亮出来,必然会震惊在场的所有人! 她意气风发的进入宴席厅,看到林怡琬的时候,精致的俏脸上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 她是记恨林怡琬的,毕竟当初在赛舟节上,她是偷吃了送给她的糕点,才会丟人现眼。 都怪她得罪了人! 她阴阳怪气的讥讽:“侯夫人如何还能前来参加宴会?你们战义候府的丑事,整个京城都已经人尽皆知!” 第200章 挑衅 林怡琬拧紧眉心,下意识询问:“盛姑娘所说的是何事?” 盛宝珠捂嘴偷笑:“当然是战老夫人跟別人苟合生出奸生子,还有那战庭把陈芝兰给祸害的一尸两命啊,你们战家可真是够乱的,儿媳嫁公爹,兄弟奸大嫂!” “啪!”林怡琬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顿时打的她满脸涨红,直接脚步踉蹌的栽倒在地上。 盛夫人气疯了,她嘶声指责:“侯夫人,你怎么能当眾打人呢?我女儿说的难道不是实话?” 林怡琬淡淡开口:“盛夫人,你女儿说的是实话不假,但是不该到我跟前来说,那些事情跟我们侯府有什么关係?我夫君不是战老夫人的亲生子,皇上不都已经当眾宣布了?难不成,你们质疑圣裁?” 盛夫人顿时嚇得脸色苍白,她支支吾吾的爭辩:“不是,我们怎么可能会质疑圣裁?”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既然不是,那就把嘴给闭严实了,再让我听到污言秽语,那就不是打巴掌那么简单!” 盛夫人被她的气势嚇到,也不敢再反驳,连忙伸手把自己的女儿给搀扶起来。 盛宝珠满目憎恨,肿胀的脸颊上也染满狰狞。 她咬牙说道:“娘亲,我一定要让林怡琬好看!” 盛夫人规劝:“宝啊,你先別招惹她了,咱们今天前来参加接风宴的目的就是要出类拔萃,获得皇上嘉奖啊!” 盛宝珠自信的扬起下巴:“我跳的百鸟舞定然会惊艷全场,娘亲就等著接赏吧!” 盛夫人面色这才缓和下来,她的女儿说的没错,她定然会成为这接风宴会上最为出挑的贵女。 林怡琬寻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就看到玲儿拿著一小瓶药膏到她的面前:“夫人,你手打疼了吧?奴婢给你涂些药膏!” 林怡琬失笑:“倒也不必太夸张,手不如她的脸疼!” 玲儿挑了药膏在她手心里按摩,她忍不住絮叨:“夫人,以后这种事情,你让奴婢来,奴婢巴掌大,但凡抽下去,保准让她爹娘都再认不得她!” 林怡琬下意识询问:“为何?” 玲儿小声回答:“肯定是她脑袋肿成猪头啦!” 林怡琬笑眯眯的捏了捏她的小肉脸,忍不住夸讚:“咱们玲儿真可爱!” 这时候桑秋唐已经到了,她快步走到林怡琬面前道:“琬琬,你来这么早?” 林怡琬点点头:“嗯?你们府里就你自己来的?” 桑秋唐无奈嘆息:“可不是,祖母是不想参加宴会,她年纪大了,见到这种场面越发觉得会累!” 林怡琬复杂开口:“可不是累,我的脸都要笑僵了,咱们赶紧坐好,待会该吃吃,该喝喝,反正咱们不为家族爭荣耀,也不必再被別的世家贵府相看!” 两人坐在角落里面,凑在一起品尝各种精美的点心。 此时宫里的妃嬪都已经到了,唯独丽国的乌尔云公主是压轴出场。 不多时,就听到礼官大声呼喊:“丽国使臣到!” 率先走在前头的是一名身形强壮的英伟男子,他容貌俊美,唯独一双冷眸十分锐利骇人。 桑秋唐凑在林怡琬耳边介绍:“这一位是丽国的閔丞相,据说文武双全,在丽国很有威望!” 许是察觉到有人在议论他,閔傲凌厉的眼眸旋即朝著林怡琬的方向看过来。 桑秋唐连忙垂下小脑袋,也拉著林怡琬低头。 她小声提醒:“千万別跟他对视,会被嚇到的!” 林怡琬拍了拍桑秋唐,將她整个护在怀里。 閔傲的视线攻击性太强,几乎是看到他的贵女全都下意识別过脸去。 唯独林怡琬,还在好奇的打量著他。 紧接著出场的就是乌尔云,她是被八匹大马拉著走进殿中的。 她懒洋洋的靠坐在团锦簇的软垫上,妖嬈的身姿勾魂夺魄。 不得不说,这种出场方式,很俗! 但是却夺人眼球! 也很炸裂! 引得那些朝中重臣,皆是发出惊嘆之声。 就连向来不重女色的盛安帝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毕竟,美人儿多姿,实在是引人注目。 林怡琬下意识朝著战阎看过去,他竟是也盯著乌尔云的方向,顿时让她有些恼火。 她隨手拿起一块点心,嘎吱嘎吱放嘴里嚼著。 桑秋唐嚇了一跳,连忙提醒:“琬琬,点心是小口小口咬的,你怎么用那么大的力气嚼啊?” 林怡琬皱眉:“我当它是战阎不行吗?男人可都不是个好东西,见到好看的女人就恨不得把眼睛黏上去!” 桑秋唐听了她的话,连忙就去看林然。 两目相对,她害羞的迅速垂下眼眸。 她小声道:“琬琬,你舅舅跟別人不一样,他就看我呢!” 林怡琬伸手捏她:“扎心了秋唐!” 此时被误会的战阎並不知道小夫人已经生气了,他一双眼睛只落在那八匹汗血宝马上。 他暗自嘀咕:“到底丽国是怎么把马儿养的这般油亮健壮的?这要是放到战场上去,那定然是所向披靡啊!” 此时乌尔云十分满意自己带来的震撼效果,她不屑的挑起那双凤眸,忍不住暗自嘀咕:“母后说的没错,盛国人都是见到女人拔不动腿的色胚,这才给他们点甜头,就错不开眼珠子了!” 她娉婷站起,妖嬈到极致的身材就整个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她扬声说道:“丽国乌尔云,拜见英明神武的盛朝皇帝!” 她俯身行礼,那原本就低的纱衣,顷刻间就露出心口间的波澜壮阔。 盛安帝喉咙一紧,好傢伙,他险些就没把持住。 他实在是没料到,这位丽国公主竟然作风这么胆大。 也幸好別人看不到她心口的风景,他下意识说道:“来人,给丽国公主送上一件披风,这盛朝的天气不如丽国四季如春,夜里寒凉,以免让她受冻!” 李德路迅速命人拿来大氅,满脸恭敬的交到乌尔云的手中。 乌尔云从软塌上走下来,伸手接过大氅穿好,满脸感激的走到盛安帝面前道:“皇上,多谢你对小女子的体恤!” 第201章 靶子 她的声音十分清脆悦耳,就像是百灵鸟那般勾人悱惻。 盛安帝笑的越发荡漾:“公主不必见外,朕身为一国之君,理应妥帖照顾来客!” 乌尔云笑了笑,竟是直接坐到他龙椅旁边的台阶上。 她將胳膊放到盛安帝膝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倾慕的看著他。 其他妃嬪看的火冒三丈,这丽国公主著实没规矩,怎么能公然勾引皇上呢? 因为皇后有了身孕,所以她不会参加任何宴会。 至於战贵妃更是被打入了冷宫,现在能陪在皇上身边,就只剩下冷美人和敏昭仪。 两人互相对了个眼神,皆是不满。 乌尔云却毫不在乎,她笑眯眯说道:“皇上,云儿发现你这里的视线最好,可以將整个宴席厅尽收眼底呢!” 盛安帝是想把她给赶走的,可是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香料,竟然把他直接给香迷糊了。 他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好,你就坐在朕身边观舞吧,朕命人再多送一套餐具过来!” 李德路只得去搬了小凳,並拿了软垫让乌尔云坐的舒服。 盛安帝这才开口:“为了彰显我朝对丽国来使的欢迎,朕特意命人准备了精彩的节目,现在就开始表演吧!” 他拍了拍手,就见几名抱著竖琴的女子踏上大殿。 一曲终了,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乌尔云却並没有认真欣赏,她一双眼睛在警惕的扫视全场。 直到发现林怡琬的时候,她猛然就站了起来。 由於她的动作太过於突兀,倒是把旁边的盛安帝给嚇了一跳。 他急忙询问:“公主殿下,你怎么了?” 乌尔云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她毫不犹豫的说道:“云儿也给皇上准备了精彩的节目呢,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欣赏?” 盛安帝顿时来了兴趣,他连忙开口:“既然是公主殿下精心准备的,那么朕自然是愿意欣赏的,只是不知道你要表演什么?” 乌尔云自信的扬起下巴:“本公主自幼就学习射箭,说是百步穿杨都不为过!” 盛安帝听明白了,这是要给自己表演射箭呢。 他下意识询问:“那是不是得给公主殿下准备箭靶子啊?” 乌尔云摆了摆手:“不用,箭死物能有什么意思,咱们这次射活的,本公主寻个人出来,在她头上绑上这颗大苹果,让她快速躲闪,本公主保管能精准无误的射中果芯!”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超实用,101????????????.??????轻鬆看 】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就连閔傲也忍不住拧紧了眉心,他转头衝著身边的老嬤嬤说了一句什么,她就快步走到乌尔云的面前,恭敬询问:“公主殿下,来的时候,你可没告诉閔相要向盛安帝献艺!” 乌尔云不满的用力咬紧唇瓣,她低声说道:“临场发挥还不行?只有让盛国皇上越发喜欢我,咱们在谈判桌上才能得到更多的实际好处,我是为了丽国著想!” 老嬤嬤没再吭声,连忙转身去回稟閔傲。 閔傲听了她的解释,也没再做过多的干预。 盛安帝终究是想的多一些,他凝眉沉吟:“公主殿下,这实在是有些危险了,倒不是朕不相信你的箭术,而是万一那人害怕,岂不是会影响你的准头?” 乌尔云仰著小脸撒娇:“皇上,云儿的箭术能应对任何意外,我保证不伤人分毫!” 盛安帝依旧摇头:“太冒险了,还是让接下来的贵女继续表演,公主殿下儘管欣赏就好!” 乌尔云毫不犹豫打断:“只跳舞有什么意思?还是说,盛朝的人都是胆小鬼?皇上害怕丟脸,这才不选人做我的活靶子?” 话音落下,盛安帝顿时沉了脸。 他原本还对这位丽国公主上头呢,此刻却隱隱有些厌恶。 竟然敢嘲笑盛朝的人都是胆小鬼,她真是放肆! 乌尔云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她连忙找补:“皇上,云儿自小苦练箭术,就是为了能得到勇猛无比的皇上青睞,你怎么连让云儿展示的机会都不给呢?” 她原本就长的美艷,此刻再配上一副可怜兮兮的委屈神情,简直是绝了。 就连盛安帝刚刚升起的厌恶也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和熙的笑容。 毕竟,谁能拒绝柔美女子的倾慕啊。 他旋即答应:“好,那就让李友德来做你的活靶子,他是朕的禁卫军统领,胆子大得很!” 提剑站在门口的李友德面色僵了僵,这才快步走到乌尔云面前躬身行礼:“公主殿下请!” 乌尔云嫌弃的摆了摆手:“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呀,难道你们盛朝就没胆子很大的世家贵女?” 闻言,所有世家贵女全都紧张的低下了脑袋。 妈呀,谁敢上去做活靶子啊。 万一她给射偏了,搞不好小命就没了。 她们是想出类拔萃,是想给家族爭得荣耀,可绝不会以命相搏。 然而,乌尔云的眼神直接越过她们,毫不犹豫伸手指向林怡琬:“就你吧!” 触及到眾人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眼神,林怡琬只觉得挺无语的。 看来这位丽国公主是认出了她,故意要报復呢。 她坐著没动,因为她清楚盛安帝绝不会答应。 果然,坐在高位上的盛安帝立刻阻拦:“公主殿下,你怎么能让我朝战义候侯夫人做活靶子?不行,朕不同意!” 乌尔云眨了眨眼睛,没想到她身份还挺尊崇。 战义候,就是那位在战场上的传奇战阎吗? 丽国士兵,可没少在他手底下吃败仗啊! 若不是他勇猛无敌,丽国又何至於將她派来盛朝和亲? 新仇旧恨,顿时让她的眼底闪过凛冽杀意。 她旋即弯眸笑道:“皇上,云儿早就听说战义候曾经在战场上立下不世军功,想必他的夫人也是巾幗不让鬚眉,让她做活靶子,正合適呀!” 盛安帝立刻打断:“朕说了不行就不行!” 乌尔云转了转眼睛说道:“皇上既然这么在意战义候侯夫人,那云儿只得再寻一名世家贵女了!” 不得不说,她这句话可就太歹毒了。 完全是在给林怡琬拉仇恨! 她的意思表露的很明显,那就是盛安帝顾忌林怡琬的命,却不在乎其他世家贵女。 盛安帝何尝没有听出她的暗指,顿时气的面色铁青。 就在他要发火的时候,战阎却突然站出去道:“本候做公主殿下的活靶子吧!” 第202章 博弈 看到丰神俊朗的男子,乌尔云面上闪过一抹惊艷。 她以为从战场上下来的武夫,定然长得不好看,毕竟常年风餐露宿,再好的皮肤也会变的粗糙。 然而,战阎不同,他温润如玉,就像是世家公子。 尤其是那张清冷的面容,更是宛若謫仙。 此时乌尔云脑子里面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林怡琬根本就不配做战阎的夫人。 那个歹毒女,她就该被踩进污泥里面,任人践踏。 她轻蔑笑道:“战义候,这不过是女子之间胆子的较量呢!” 话音落下,全场顿时静寂下来。 在场的盛朝官员那个不知道战阎伤了身体的隱疾,此刻听到丽国公主的话,顿时觉得是在嘲讽他是女子! 她可真是太过分了! 果然,林怡琬一双眼睛也顷刻间冰冷骇人。 她再没迟疑,迅速起身道:“公主殿下说的没错,这是女子之间的较量,夫君莫要插手,我可以应对!” 说话间,她已经快步走到战阎的面前,衝著他递了一个安慰的眼神。 乌尔云冷笑一声:“来人,把大苹果就固定在她的髮髻上吧!” 眼看著有人端著苹果上前,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且慢,公主殿下射箭之前,臣妇要说几句话!” 乌尔云嗤笑道:“你怕了?若是求饶的话,你给本公主磕上十个响头,本公主或许会考虑一下取消射箭!” 眾人面色骤变,这不是明晃晃的羞辱吗? 101看书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01????????????.??????超给力 全手打无错站 丽国公主是故意针对战义候夫人! 人群中的盛宝珠別提多得意了,该死的林怡琬终於吃苦头了。 最好丽国公主直接射偏,射瞎她一只眼睛才好。 让她耀武扬威! 让她盛气凌人! 林怡琬面色从容的摇了摇头:“公主殿下误会了,臣妇並非害怕,而是想要一个公平的比试,我做你的活靶子,而你也要做我的!” 乌尔云皱眉:“你也会射箭?” 她毫不犹豫回答:“那不会,不过我可以银针认穴,我能在五步距离之外,精准將银针刺到你身体要穴之中!” 乌尔云几乎是下意识拒绝:“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认错,到时候伤了本公主,你担得起吗?” 林怡琬无辜摊手:“怎么就只能公主把臣妇当活靶子,而臣妇却不能用你银针认穴呢?你是觉得我们盛朝人傻,好欺负吗?” “说得对!”盛安帝几乎是拍案而起。 他真是太满意战阎这个小夫人了,简直是说出了他的心声。 他倒是要看看这位自以为是的丽国公主如何应对? 乌尔云面色青白难看,她没想到林怡琬这么牙尖嘴利,竟然三言两语就將她架到了风头浪尖。 但凡她拒绝,只怕就不能再没有让这贱妇丟丑的机会了。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猛然响起:“本相代替公主殿下答应了!” 乌尔云猛然回头:“閔相?” 閔傲坐在椅子上,那张威严的面容仿若藏著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只不过他的语气却是凌厉肃杀,他淡淡开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公主殿下既然先提出了让侯夫人做活靶子,你也得遵从她的要求,毕竟我丽国女子不能怂!” 乌尔云气的牙根痒痒,她怎么都没料到,閔傲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明明她是丽国公主,他身为丽国丞相,不该帮著她吗? 她用力咬了咬唇,眼底是无尽的埋怨。 閔傲像是看不到那般,疏离开口:“时辰不早了,比试赶紧开始吧!” 乌尔云眼底陡然闪过凛冽寒意,她要先发制人,必须得把这位侯夫人嚇得屁滚尿流才行。 唯有这样,她才能避免被银针认穴。 她再没迟疑,迅速自身后侍女手中接过一个小巧且精美的乌金弓。 她將羽箭放好,就面色冷厉的催促:“侯夫人,赶紧来回走,我让你定你就定!” 林怡琬到了大殿的那一头,神色不见半点的慌乱。 隨著她走动的同时,耳边猛然炸响乌尔云的怒喝:“定!” 话音落下,锋利的弩箭就破空而来。 此时有胆子小的,都已经害怕的闭上眼睛,哪怕胆子大的,一颗心也紧紧提了起来。 他们生怕林怡琬因为害怕会隨意动弹,那样,就有可能会被射伤。 然而,她就平静自若的站在当场,一双清冷的双眸直直看向羽箭射来的方向。 乌尔云都惊呆了,她竟是真的不怕? 她这一箭是藏了小心机的,方位计算的无比精准,哪怕她因为害怕挪动一下步子,就会直接射穿她的髮髻。 虽然没有要她的命,但是却会嚇她一跳。 到时候她若是哭闹起来,就会惹得眾人笑话。 她就更加能光明正大的奚落她,將她彻底贬低进尘埃里面。 然而,她非但没有惶恐不安,甚至嘴角还噙著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仿若,她根本就没把她看在眼里! 岂有此理! 乌尔云顿时气的握紧拳头! “啪!”空气中猛然传来爆裂的声音,正是羽箭整个射穿大苹果了。 “公主殿下果然是好箭术啊!”盛安帝率先拍手称讚。 站在林怡琬旁边的战阎也同时鬆了一口气,心里却对丽国公主狠狠记了一笔。 閔傲同样夸讚:“侯夫人果然胆色过人,本相十分佩服!” 林怡琬虽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示好,但是却也礼貌的点了点头:“閔相谬讚,相信公主殿下也会这般优秀的!” 乌尔云下意识拧了拧眉心,她不会! 她此时已经惴惴不安了,谁知道她银针认穴会不会有偏差,或者她蓄意报復,当时会没事,后来再身体出问题呢? 不行,她不能让她得逞! 她旋即开口:“皇上,云儿真是佩服侯夫人的胆色,不是接下来还有其他贵女的才艺展示吗?就让她们先继续吧!” 说完,她就自顾自的坐回到自己位置上。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閔傲却已经沉著脸提醒:“公主殿下,你忘了侯夫人还要展示银针认穴吗?” 乌尔云气的面色铁青,閔傲脑子有大病? 別人都没开口,他多什么嘴? 要不是看在他是丽国丞相的面子上,她早就拿著茶碗直接狠狠砸过去了! 让他废话! 第203章 惴惴 只不过她也只是心里想想,但是嘴上却狡辩:“只要能证明侯夫人有胆色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閔傲毫不犹豫打断:“重要,刚刚本相就已经说过,我丽国女子不能怂,难道公主殿下要食言而肥?” 乌尔云羞恼怒斥:“閔傲,你够了!” 林怡琬及时接口:“閔相,多谢你仗义执言,我也不是个咄咄逼人的性格,既然公主殿下害怕了,那就不要继续比了!” 乌尔云咬牙否认:“谁说本公主害怕了?” 林怡琬挑眉:“那你不肯继续?” 乌尔云沉声反驳:“本公主是担心你蓄意报復,故意谋害!” 林怡琬弯眸轻笑:“公主殿下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竟然会这么揣摩臣妇?” 只一句话就让乌尔云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她多希望此刻閔傲能帮著自己舌,战林怡琬,毕竟他在丽国朝堂的时候,嘴皮子可厉害了。 就没有他骂不败的人! 可现在,他竟然沉默不语。 真是让她窝火憋屈啊! 她用力握紧拳头吼:“本公主能做什么亏心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胡乱污衊!” 战阎冷厉开口:“公主殿下是觉得本候的夫人好欺负,所以才敢明目张胆的言而无信?” 乌尔云被逼的眼圈泛红,她死死握紧手里的酒杯,只觉得脸皮臊的一阵滚烫。 她知道,她不站出去不行了。 她快步走到林怡琬面前道:“好,那就让侯夫人五步之外银针认穴,但凡本公主有什么不妥,你应该知道我丽国绝不会善罢甘休!” 林怡琬笑吟吟开口:“公主殿下,臣妇可没给你放狠话,你不是射的也十分精准吗?” 乌尔云咬了咬牙,俏美的小脸上染满憎恨。 她心里暗道,林怡琬,你等著瞧,早晚本公主会让你身败名裂! 此时林怡琬已经站到五步之外,她手里捏著一根银针,面色冷峻。 乌尔云浑身紧绷的厉害,她想要告诫自己千万別哆嗦,但是脑子听了,却管不住腿和脚。 偏偏林怡琬像是考验她耐心似的,一直都没有任何的动作。 这让她十分羞恼,她忍不住催促:“你犹豫什么?你那银针黏手指头上了吗?” 林怡琬无辜回答:“公主殿下,臣妇倒是想要赶紧动手,但是你这身体却不断地抖来抖去,万一要穴认不准,只怕会伤了你!” 乌尔云恨恨咬了咬后槽牙,她也想站稳,可是,做不到啊! 她是真害怕! 好在林怡琬猛然呵斥一声:“公主殿下,站好了,银针来了!” 乌尔云下意识朝著银针方向看过去,就发现,它竟是衝著自己眼睛来的。 她面色骤变,直接怒骂一声:“贱妇,你是要谋害本公主吗?” 她下意识偏头躲过,那枚银针就直接掉落在地上。 乌尔云惊出满身的冷汗,片刻又气急败坏的怒吼:“你作何解释?”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说道:“公主殿下是对臣妇不信任,所以才嚇得躲开!” 乌尔云矢口否认:“你明明要刺瞎本公主的眼睛,你还想狡辩?” 林怡琬摇摇头:“臣妇没有,臣妇认的是公主的眉心穴,自然方向是要对著银针,只要你站著不动,保管刺进的就是这个位置!” 乌尔云眼底染满寒霜,她这次真的是又被这贱妇摆了一道,必然会落得胆子小的污名! 算她狠! 等下次再报復回去! 她毫不犹豫的起身,面色铁青的走了回去。 一番比赛让林怡琬贏得了巾幗不让鬚眉的美名,也是乌尔云没想到的。 她觉得很是憋屈,接连喝了好几杯闷酒。 紧接著就是盛宝珠的百鸟舞了,她身穿好看的锦裙上场,身段妖嬈。 她舞姿倒是可圈可点,只不过,当她旋转起裙子的时候,就听到殿外传来一阵接一阵的鸟鸣声。 人群中有人喊了起来:“天哪,盛姑娘的百鸟舞,真的把百鸟给吸引进来了,这也太神奇了些!” 眾人好奇的抬头看去,果然就见到不少鸟儿绕著盛宝珠飞旋。 林怡琬不由得勾了勾唇角,盛宝珠还真是有心机啊,在裙子上以及头饰上抹上鸟儿喜欢的异香,所以才会引来百鸟。 倒不如给她换一种香,看看能把什么东西给招来呢? 林怡琬趁人不备的时候,直接將一包香粉洒在盛宝珠的裙子上。 眼看著越来越多的鸟儿飞来,盛安帝也十分开心。 他毫不犹豫说道:“赏,重重赏赐盛姑娘!” 盛宝珠听了之后,转圈越发卖力起来。 那裙子上的异香也就飘散的越远! 直到一阵阵嗡嗡声在殿內响起,让战阎霍然警惕起来,他抬头往上看去,顿时面色骤变。 他迅速大喊:“快护驾,是毒蜂!” 几乎是出声的瞬间,他就朝著林怡琬飞掠过去,並用自己的大氅將她整个罩入其中。 然而盛安帝却衝著战阎扎撒著胳膊喊:“战阎,朕呢?谁来护朕?” 战阎看到那些御林军已经被毒蜂咬的四处躲藏,只得无奈朝著他挪了过去。 於是,林怡琬就跟盛安帝躲在他的大氅之下大眼瞪小眼。 周遭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听得盛安帝嘴角直抽抽。 他恨恨开口:“盛宝珠这哪里是跳舞,这是要人命啊!” 林怡琬小心翼翼探出小脑袋,就见盛宝珠已经被咬惨了,不断滚来滚去,悽厉哭喊要救命。 林然也第一时间保护了桑秋唐,这让她十分安慰。 战阎后来才发现,那些毒蜂是衝著盛宝珠来的,就围著她不断飞旋,无论怎么赶都赶不走。 他下意识询问林怡琬:“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赶紧拿绳索將她拖走,直接丟到水塘里面去,让毒蜂再看不到就能无碍!” 战阎让御林军去做,他们飞快绑住盛宝珠的手脚,毫不犹豫的就往外拖。 盛宝珠嘶声大喊:“疼,我要疼死了!” 御林军充耳不闻,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直到將她丟进水塘之后,那些毒蜂果然就顷刻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盛宝珠满身狼狈的从水里钻出来,张嘴嚎啕大哭。 真是丟大人啊! 调香嬤嬤不是说那种香粉洒在裙子上只能將鸟儿给引来,没说还能招毒蜂! 第204章 陷阱 她此时浑身上下疼的狠,自然是不能再去参加宴会了。 她咬了咬牙,满脸不甘心的跟著守在旁边的嬤嬤离开。 此时宴席殿已经恢復平静,眾人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却也嚇得不轻。 盛安帝率先给丽国使臣团道歉:“是朕安排不周,让诸位担惊受怕了!” 閔傲摆摆手:“无妨,不过是小小插曲罢了,宴席可以继续的!” 乌尔云迅速站起身道:“皇上,此番我们丽国前来盛朝做客,还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呢!” 盛安帝感兴趣的探出半个身体:“啊?什么大礼?” 乌尔云得意的击击手掌,就见几名异常强壮的丽国汉子抬上一个蒙著黑布的巨大笼子。 眾人好奇的屏住呼吸,迫切想要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林怡琬鼻子灵得很,她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 她迅速压低声音提醒战阎:“笼子里面是老虎,待会咱们离著那边远一些!” 战阎下意识拧紧了眉心,丽国送到这份大礼,著实没安好心! 盛安帝连忙开口:“李友德,快上前把黑布给揭开,朕倒是要看看,丽国准备的是什么大礼!” 李友德接收到了战阎递过来的提醒眼神,所以在揭开黑布的时候,哪怕看到里面是一只凶神恶煞的猛虎,也是神色平静。 乌尔云原本还想著能看到盛国將领被嚇瘫的丑陋场景呢,没料到,他们竟然面色都不带变的。 她又一次算计失败,真是气的火冒三丈。 盛朝,远比她想像的要强大! 然而盛安帝虽然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是他身边的战义候,却十分精明。 只怕她这次的计划要受阻啊! 她用力握紧手指,將满腹的担忧狠狠压了下去。 盛安帝率领朝臣们欣赏猛虎之后,就命人將它送去了御兽场。 看到老虎离开的方向,乌尔云眼底闪过一抹毒辣。 接著又是贵女展示才艺,最后上场的是曹爱文。 只不过她表现欠佳,弹琴的时候不小心把琴弦给弄断,惹得盛安帝又是不喜。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这时候林怡琬已经累了,她靠在战阎的肩头不断打盹儿。 战阎心疼她,率先开口:“皇上,微臣的夫人身体不適,微臣就先带她先回去!” 盛安帝愕然的看他一眼,心说,战阎你认真的? 丽国使臣团还没走呢,你留朕独自面对他们? 果然是有异性没人性! 他堂堂一国之君,都还不如他夫人重要!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时辰太晚了,朕准许你们夫妇留在皇宫,你先把她送去琉璃殿,待会还得跟朕去御书房商量和亲大事!” 战阎被他强留,自然就不能拒绝。 他將林怡琬送回琉璃殿,温声叮嘱:“我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你就先睡,莫要等我!” 她点点头:“嗯,你去吧!” 战阎出去又跟守殿的嬤嬤交代几句之后,这才快步离开。 林怡琬美滋滋的跑了个热水澡,只觉得可舒坦了。 毕竟宴席殿上各种气味掺加在一起,著实熏的她脑袋都发懵。 守殿嬤嬤拿来她的小包袱道:“侯夫人,这是紫儿姑娘送过来的,她已经率先回去侯府了!” 林怡琬伸手接过,里面除了换洗衣裳之外,还有她的百宝囊。 所谓百宝囊,就是防身药物一应俱全。 不得不说,她身边的人可真贴心啊。 几乎是她刚刚收拾好,外面就走进来一名小宫婢道:“侯夫人,你快去看看吧,桑姑娘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朝著御兽园的方向走去了!” 林怡琬登时愣住:“秋唐?她还没出宫?” 小宫婢连忙回答:“原本是要快走了,只不过却被丽国公主给拦下了,说要带著她去御兽园欣赏猛虎!” 林怡琬面色顿时沉了下去,乌尔云竟然敢把主意打到了秋唐的身上,她找死! 她再没迟疑,迅速命令小宫婢:“赶紧带我前往御兽园!” 走出去几步之后,她又折返回来,她急切交代守殿嬤嬤:“你去跟侯爷说一声,让他去御兽园接我!” 她此刻还不確定乌尔云打的是什么主意,自然不能明著向盛安帝告状。 不然,就会落个挑拨两国关係的污名! 她匆匆赶去御兽园,就见到乌尔云直接把桑秋唐推进了猛虎笼子。 她瞳孔剧烈收缩,迅速大喊:“秋唐!” 桑秋唐猛然回头,下意识衝著她挥手:“琬琬,你慢些跑,別摔著!” 林怡琬一颗心都提到了喉咙口,她怎么能慢点跑?她隨时都有生命危险啊。 乌尔云眼底噙著一抹轻蔑的笑容,她悄悄打开猛虎笼子,逕自把林怡琬也给放了进去。 她站在外面,嘲讽说道:“你们姐妹情深,可以好好的近距离欣赏猛虎了!” “嗷呜!”猛虎发出狂暴咆哮,衝著两人张开了血盆大口。 桑秋唐嚇得浑身打了激灵,然而,她哪怕再脚步发软,却依然挡在林怡琬前边,她衝著猛虎呵斥:“你不许过来咬我跟琬琬,否则,我就把你给大卸八块!” 林怡琬无奈说道:“秋唐,你为什么要跟她过来?” 桑秋唐委屈回答:“是丽国公主说你邀请我前来御兽场近距离欣赏猛虎!” 林怡琬用力握住她的手道:“以后,没有看到我,就不要胡乱相信那些外人的话明白吗?” 桑秋唐眼泪簌簌落下,她自责极了,她知道自己把林怡琬带进险境了。 她迅速转身用力拍打著笼子:“公主殿下,你快把我们放出去,我们是盛朝世家贵女,你这般谋害我们,皇上会责怪你的!” 乌尔云装作无辜的摊手:“我没有啊,我只是好心的请你们前来观赏猛虎,哪成想,笼子突然就不小心打开,而你们也不小心进去了呢!” 桑秋唐气的牙根痒痒,她伸手用力去拽坚固的笼子,却被林怡琬制止:“秋唐,没用的!” 她哽咽:“那怎么办?我死不打紧,可我害怕连累你,让你舅舅伤心!” 林怡琬安慰:“傻瓜,怎会,咱俩都会没事的!” 此时乌尔云站在外头命令:“阿乖,赶紧好好招呼两位小美人吧,让她们再哭的梨带雨一些!” 她没想要林怡琬的命,毕竟她是战阎的夫人。 如果她死了,会影响两国和亲。 第205章 阿乖 她只是想要把之前在大殿上受到的屈辱狠狠还回去,她乌尔云,身为丽国公主,从不吃亏! 她飞快吹响拴在颈子上的铜笛,那只原本还算安静的猛虎就猛然烦躁起来。 它朝著林怡琬飞扑了过去,咚的一声就重重撞在她身后的笼柱上。 桑秋唐嚇得腿都软了,可她依旧强撑著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护住林怡琬。 林怡琬心中感动,更加憎恨乌尔云竟敢利用她。 眼看著猛虎又要朝著她扑过来,她迅速从荷包里面拿出一瓶粉末朝著它鼻子撒了过去。 猛虎顷刻间安静下来,它甩甩脑袋,发出奶猫般的哼唧声音。 站在外头的乌尔云愣住了,她用力吹了几下铜笛之后,这才著急呼喊:“阿乖,你傻了吗?赶紧起来扑她啊!” 阿乖非但不听话,甚至还蹭到林怡琬面前不断哼唧。 林怡琬勾唇轻笑:“公主殿下,你的阿乖在求本夫人挼呢!” 她手指伸过去,来回在它脖子处抚摸。 乌尔云震惊了,怎么会这样? 阿乖它从来都不乖! 就连抓到它的驯兽人,也不能这么亲近的对它。 她不死心的继续吹响铜笛,这一次,她吹响了咬人的指令。 因为阿乖对这个指令十分敏感,所以几乎是听到的瞬间,它就猛然支棱起了脑袋。 林怡琬一个利落的翻身,就直接坐到了它的脖子上。 她伸手摸摸阿乖的脑袋,沉声命令:“去,她就是目標,我们冲!” 阿乖昂天长啸一声,直接就撞开了笼子,朝著乌尔云就扑了过去。 “救命啊!”乌尔云旋即发出悽厉惨叫,並在御兽园来回疯狂逃窜。 林怡琬像是在戏耍猎物,操控著阿乖,让它对乌尔云追追停停。 不过片刻,就把她给跑吐了。 她躲在一块大石头背后哀求:“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你赶紧把阿乖给骑回到笼子里面去!” 林怡琬挑眉:“请神容易送神难呢!” 乌尔云嚇疯了,她涕泪交加。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侯夫人,我给你磕头还不行吗?求你放过我!” 她不断用力磕头,额头上很快就变成了淤青色。 此时神情焦灼的战阎和盛安帝赶到的时候,就是看到林怡琬威风凛凛的坐在猛虎身上,而乌尔云跪地磕头的狼狈模样。 跟在身后的閔傲眸光微闪,他意味深长的说道:“战义候府的侯夫人,的確胆识过人,竟然连猛虎都能降服!” 战阎毫不犹豫回答:“你们丽国公主,著实歹毒,竟然还敢算计我们盛朝的世家贵女!” 閔傲心虚解释:“侯爷,这是误会,再说了,到最后还不是公主殿下自討苦吃?” 战阎冷哼:“也幸好她是自討苦吃,不然,本候就给她苦吃!” 说完,他就匆匆走向林怡琬身边。 盛安帝將双手揣进袍袖里面道:“閔將军,你不要跟战阎一般见识,他是太过於宠爱他这个小夫人了,看不得她受半点的委屈,別说他懟你,有时候朕他也懟!” 閔傲面色格外的复杂,这位盛朝皇上,看似在说战阎的不是,实际上护著他。 就连他被懟了都只能忍气吞声,更何况外人呢? 这是要让他既往不咎的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道:“皇上严重了,本相如何能追究战义候的错处,终究还是我们公主殿下犯错在前!” 盛安帝点点头:“是,你们丽国君王真的是不会教女儿!” 閔傲心口一堵,却著实不敢反驳。 乌尔云看到战阎像是抓到了救星,她猛然站起来,下意识告状:“战义候,你看看你夫人,她竟然敢纵虎伤人,但凡本公主有个好歹,你们盛朝担得起吗?” 战阎不动声色的盯著她:“如何担不起?明明是公主害人在前,是你先把她们骗进这御兽园的,有小宫婢可以作证!” 乌尔云矢口否认:“我没有,我只是想要邀请她们近距离欣赏猛虎,谁知道你的夫人就发疯,不但骑上猛虎,还要控著它咬我!” 战阎也觉得自己夫人很有本事,她竟然能骑虎誒! 放眼整个盛朝,可真没有如此有胆识的女子啊。 只不过面上,他却依旧沉著脸说道:“她如何能有机会控虎,还不是公主殿下偷偷把她们推进笼子里面去的?这笼子的钥匙,应该就在你的手中吧?还有脖子上拴著的铜笛,那才是控虎之物!” 乌尔云顿时心虚不已,她没想到战阎全都猜到了。 证据確凿,她根本就再不能抵赖。 就在她窘迫不安的时候,閔傲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冷声道:“公主殿下,你可记得君王对你的嘱託?” 乌尔云委屈的闭紧嘴巴,良久才囁嚅:“记得,父王说要让我温婉乖巧,宽和待人,因为我代表的是丽国脸面!” 閔傲反问:“可公主殿下是如何做的?你嚇唬战义候的夫人,以及盛朝世家贵女,你还不赶紧给她们道歉?” 林怡琬听了之后,面上闪过一抹玩味。 这位閔相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明明知道乌尔云並不只是嚇唬她那么简单,她一度是想要她的命。 幸好她反应机敏,先一步骑上猛虎,这才追的乌尔云四处狼狈逃窜。 她能看的出来,那最后一道命令,定然是杀招,不然,阿乖不会穷追不捨! 乌尔云咬牙开口:“侯夫人,桑姑娘,我只是想要同你们开个玩笑,我原也是真心想要给你们交好的,不然,我怎么不请別人欣赏猛虎,非要请你们呢?”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挑眉:“照著公主殿下这么说,臣妇还要谢谢你?” 乌尔云乾笑道:“谢倒也不必,只不过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初来乍到盛朝皇宫,以为盛朝的贵女也会跟丽国那般豪爽不拘小节!” 林怡琬转头看向閔傲:“閔相,在你们丽国,贵女是可以和猛虎一起关进笼子里面吗?” 閔傲拧了拧眉心,別说是贵女,就是寻常的壮汉,都不敢单独走进猛虎的笼子。 除非驯兽师! 第206章 赔偿 他毫不犹豫开口:“公主殿下,错了就是错了,微臣请你道歉!” 乌尔云气的浑身颤抖,这个閔傲疯了! 他怎么就不帮著她呢? 屡次拆她的台,真是够够的了。 回去定然找姑母告状,让他吃不了兜著走! 打定主意,她这才说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么嚇唬侯夫人和唐姑娘了!” 战阎冷冽开口:“我夫人向来身体极弱,你这么嚇她,万一她犯病怎么办?” 林怡琬適时给出回应:“侯爷,我,我头疼的好厉害!” “夫人?你这就开始疼了,赶紧找个地方歇一歇!”战阎连忙扶住她,让她坐在旁边的石凳上。 盛安帝都惊呆了,还能这样? 刚刚林怡琬不是还英姿颯爽的骑老虎身上吗? 怎么突然就头疼了呢? 乌尔云跟是怒不可遏,她下意识质问:“你们竟然敢讹诈本公主?” 林怡琬摇摇头:“没有,我们可不敢讹诈公主殿下,夫君,我头疼也不算很严重,我可以忍一忍的!” 嘴上说忍一忍,但是那小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个苍蝇了。 战阎面上满是心疼之色,他凝声道:“你不需要忍,身为你的夫君,我自然要帮你討还公道!” 他转头看向閔傲:“閔相,说吧,要怎么赔偿?” 乌尔云几乎是脱口而出:“不许赔,她就是故意的,她在装模作样,这个刁毒妇人,最是卑鄙无耻!” 閔傲察觉到战阎面上染满寒意,惊得连忙挡在乌尔云面前呵斥:“公主殿下慎言!” 乌尔云委屈的眼圈通红:“她不是好好的吗?閔相,你是我们丽国最聪明的人,难道你看不出来?” 閔傲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他如何看不出来? 可他也明白,乌尔云就不该招惹上战阎。 他深吸一口气道:“公主殿下,此事交给本相,你莫要再插嘴!” 乌尔云愤怒呵斥:“閔傲,你胆敢让本公主受委屈,本公主定然回去让姑母狠狠惩罚你!” 她不说还好,一冒出这句话,閔傲立刻就沉了脸。 他冷声说道:“如果圣女知道你闯下大祸,她只怕会將你关进暗室反省!” 乌尔云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显然暗室两个字让她害怕了。 她用力咬了咬牙,这才不情愿的走到林怡琬面前道:“我给你道歉,刚刚我不该污衊你,不该口出恶言!” 林怡琬別过脸去没搭理她,只缩在战阎的怀里,像是被嚇到了那般。 乌尔云抬手狠狠打了自己嘴巴一下:“这样,你还不满意?” 战阎开口:“刚刚公主殿下骂了几个字,就抽几下吧!” 他说的轻描淡写,却恨得乌尔云面色狰狞。 可她不敢不打! 因为她害怕閔傲真的去找姑母告状,她不想被关进暗室,那是最可怕的地方。 虽然记不清自己刚刚骂了几个字,但是她想著多抽几下,总归是没错的。 不过片刻之后,她的嘴巴就已经肿胀起来。 到底閔傲率先开口:“好了,剩下的我们就用物品赔偿,一百张老虎毛皮,外加三十只百年山参,战义候可还满意?” 乌尔云虽然觉得这些给的有些多,但是却不敢再胡乱说话。 因为她嘴巴疼得很,完全已经张不开了。 战阎却毫不犹豫开口:“不满意,如果可以,本候不想让她遭受任何的伤害!” 閔傲愧疚说道:“是,侯爷莫恼,由於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就算让她受到惩罚,也该由她的长辈执行,待我回去驛馆之后,会把她的所作所为告知圣女,由她定夺!” 盛安帝惊诧询问:“圣女也来了?为何没让她参加今晚上的宫宴?” 閔傲恭敬回答:“公主殿下是圣女自小带大的,她前来和亲,圣女自然要陪同,只不过她不喜喧闹,这才没有现身,还望皇上莫要怪罪!” 盛安帝摆摆手:“朕如何能怪罪,別让她住在驛馆了,她身份这么尊崇,可莫要让没轻没重的人衝撞了她,你们將她送往听雨阁吧,公主也在那边出嫁!” 閔傲连忙俯身行礼:“多谢皇上!” 盛安帝这才看向战阎:“既然閔相也诚恳道歉,你就看在朕的面子上,就揭过这桩事吧?” 战阎点了点头,直接就將林怡琬打横抱起。 他沉声道:“閔相莫要忘了命人把补偿送去战义候府,另外桑家,也须得送一份!” 閔傲迅速应下:“是!” 战阎抱著林怡琬离开,並將桑秋唐也给带走。 閔傲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时辰也不早了,微臣也要回去跟圣女復命了,这就带著公主殿下告退!” 盛安帝迅速开口:“李德路,替朕把公主殿下和閔相送出皇宫!” 宫外早就有丽国马车等候,直接將他们送去驛馆。 乌尔云满脸愤慨的盯著閔傲:“閔相,战义候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你竟然这般帮著他和他的夫人?” 閔傲毫不犹豫打断:“公主殿下慎言,微臣对丽国忠心耿耿,从来没有半点异心!” 乌尔云被他的脸色嚇到,她委屈咬著唇爭辩:“可你,根本就没护著我!” 閔傲皱眉:“你让微臣如何护?你把侯夫人和盛朝贵女骗去猛虎笼子,你如果不遭受惩罚,你觉得盛安帝能这么痛快的放咱们回来?” 乌尔云几乎带了哭腔:“可我只是想要嚇唬她,谁让她在宴会殿上落我的面子了!” 閔傲无奈摁了摁额角:“公主殿下,你听微臣一句劝,你是来和亲的,你是来给丽国爭取利益的,將来你要留在这盛朝皇宫,你理应跟她们打好关係!” 乌尔云猛然用力握紧了拳头,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她才不要留在盛朝! 她冷哼一声,再没开口。 回去驛馆,閔傲就带著她去了一处幽静的院落。 珠帘后面,隱约能看到有人慵懒的躺在床榻上,旁边还有人帮她煮茶。 閔傲率先行礼:“微臣拜见圣女!” 乌尔云也紧跟著开口:“云儿拜见姑母!” 片刻,屋內响起一道柔和甜美的声音:“你们这么快回来啦?这一趟可还顺利?” 第207章 惩罚 听到这句话,乌尔云就委屈的哭了。 她迅速起身,逕自就朝著屋內快步走去。 她悲戚呜咽:“姑母,我被人欺负了,你要替我做主!” 美貌妇人连忙將她抱在怀中,满脸诧异的询问:“怎会?你是高贵的丽国公主,谁还敢欺负你?” 閔傲从容在外面走进来道:“回稟圣女,是公主殿下將盛朝战义候府的侯夫人和另外一名贵女给誑进了猛虎笼子!” 圣女的动作猛然僵住,片刻之后,她才缓缓开口:“她俩人可受伤了?” 閔傲摇头:“没受伤,但是被嚇的不轻!” 乌尔云直接打断:“哪有,那个侯夫人她就是故意装的,她根本就没有嚇到,她还控制了阿乖,不然阿乖怎会让她坐在背上,还有,是她先欺负的我,我用银针认穴故意嚇唬我,害我在人前丟人现眼!” 閔傲反驳:“也是公主先让她做活靶子的!” 圣女一张俏美的小脸旋即沉了下来,她冷冷的看向乌尔云:“你让她做活靶子?” 乌尔云顿时有些心虚:“姑母,我箭术精湛,她就算做活靶子也不会受伤!” “啪!”圣女抬手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脸上。 乌尔云被打懵了,她捂著脸,泪水嚇得都不敢往下掉。 圣女厉声训斥:“明明是你犯错在前,还敢恶人先告状,乌尔云,我们丽国皇室的脸都让你给丟尽了,你是有多恶毒,竟然要用活人做箭靶子?” 她囁嚅爭辩:“我没有,我就是想要试试她的胆色,她嫁的可是当朝战义候战阎,那是战场上的活阎王,他的夫人,还能有多娇弱?” 圣女气的浑身颤抖,她愤怒说道:“刘嬤嬤,將她带进暗室,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乌尔云嚇得哇哇大哭:“不要,姑母不要关我,我知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圣女失望的看著她:“不,你还敢,乌尔云,你就是屡教不改!” 乌尔云泪水涟涟的哀求:“姑母,你何必为了外人惩罚我?我是你亲手养大的孩子啊,你忍心让我进入暗室承受恐惧吗?” 圣女用力握紧了手指,绝美的面容上是骇人的冷意。 她厉声说道:“我现在对你纵容,將来你就有可能在盛朝皇宫丟命,將她堵嘴拖下去!” 刘嬤嬤上前,直接拿了锦帕塞进她的嘴里,把她给强制带走。 短暂的静寂之后,圣女面上依旧是无法压制的激动。 她几乎是从软塌上踉蹌扑下,她用力抓住閔傲的袖子颤声询问:“你见过他了?” 閔傲心疼的点点头:“是,见过了,他很好,长得一表人才,而且还!” 他忽地止住话头,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抹复杂。 “还什么?你快说啊!”圣女著急催促。 閔傲拍拍她的手背:“他啊,还很护夫人,你没看到公主的嘴巴都肿了?就是他逼著她自己打的!” 圣女诧异的瞪大眼睛:“他如何能娶夫人?不是说他在战场上为了救皇上伤了身体吗?” 閔傲停顿了一下,片刻才摇摇头:“目前还没打听出来,不过盛朝皇上让你搬去听雨阁,足以看出他对你是十分重视的!” 圣女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这么多年,我过的浑浑噩噩的,我大哥为了让我安心做圣女用了摄魂术封住我不少记忆,可独独血脉相连的那种感觉,我始终都忘不掉!” 閔傲安抚:“他很好,他深得盛朝皇帝的看重,你莫要牵掛!” 圣女紧紧抓住他的袖子:“我能不牵掛吗?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他受了太多的委屈,太多的苦啊,那个毒妇把他的贴身信物给当掉,足以看出,她是要抹掉一切我的痕跡!” 閔傲开口:“我已经打听过了,那个毒妇已经死了,甚至连尸体都没人收,在院子里面烂的招了蛆虫!” 圣女擦了擦眼泪,哑声嘟囔:“她活该,那是她应得的报应!” 閔傲复杂的眼眸落在她的脸上,带著一抹心疼。 圣女猛然想到了什么,迅速询问:“他的夫人品性如何?” 閔傲沉吟:“她啊,很聪慧的一名女子,你想想,就连公主殿下都没能算计了她,她得有多机敏?” 圣女凝眉:“那她是不是心眼多了一些?这般不在乎他伤了身体,会不会別有企图?” 閔傲面上闪过一抹挣扎,考虑著要不要把打听到的真相告诉她。 圣女看出他的踌躇,不耐催促:“你还想瞒著我?” 閔傲嘆息:“瞒不过你,他的夫人之所以嫁给他,完全是临时起意,她原本要嫁的人,是他收养的义子战玉!” 圣女腾的一下站起来,柔美的俏脸上染了一层愤怒。 她急切开口:“那他不就被那个女人利用了吗?他还那么护著她,定然是被她的言巧语给蒙蔽了!” 閔傲直接提醒:“阿慧,还没见过她,你莫要武断下结论,我理解你在乎他的心情,可你也不能胡乱揣摩別人的用心,她不像是拿他做过桥梯的,她对他的情谊我能看的出来!” 圣女自责的拍了拍额头:“对不起,是我关心则乱,我无意说她的坏话,我只是不想让他再受到半点的伤害!” 閔傲点点头:“我懂!” 圣女小心翼翼的询问:“我可不可以见见那位侯夫人?我想亲眼看到她!” 閔傲沉默片刻才说道:“好,以给她赔礼道歉的名义请她前往听雨阁!” 圣女听了他的话,竟是露出孩子般开心的笑容。 她眯著眼睛说道:“你赶紧帮我挑衣裳,我到底要穿哪一件见她才好?” 閔傲失笑:“你现在最该挑的是给她的赔礼,一百张老虎皮子,外加三十只百年老山参呢!” 圣女毫不犹豫开口:“不够,这些不够,我这次前来盛朝,借著给云儿送嫁妆的名义,把我这么多年积攒的宝贝都给带来了,全给他们!” 閔傲看到她忙活的去张罗赔偿的东西,忍不住嘆息,终於看到鲜活的她了。 当年,是他把她从乱葬岗子上救回去的! 第208章 旧事 自打她在丽国失踪之后,他就四处寻找她的踪影。 她不想做圣女,他是知道的! 毕竟做圣女就必须这辈子断掉情爱,永远住在华贵奢华的圣宫接受百姓的膜拜。 她当时是钟情於他的,两人自幼就彼此倾慕。 可她的圣女身份,註定要让两人分开。 就在他被家族逼著迎娶別的女子时,她竟然赌气跟著游僧离开了丽国。 他连忙四处寻找,最终在盛朝看到大腹便便的她。 她说要生下孩子再回去,他就只能等著。 哪成想,她生子的时候,遭人迫害,被活活掐死扔去了乱葬岗。 也幸好,她只是被掐的背过气去,等他赶到的时候,她就已经清醒过来。 她当时面若死灰的说道:“閔傲,你带我回去丽国吧,我可以做圣女了!” “嗯!”他重重应下之后,就將她带回丽国。 她被摄魂失去记忆,成了高高在上的圣女,每到盛大节日,以及初一十五,都要接受万民膜拜。 他以为,她真的忘记了那些过往。 直到乌尔云前来盛朝和亲,她才拜託他寻到月牙儿玉佩的下落。 他这才明白,她一直都记得她还有个儿子! 如今,她如愿以偿的来到盛朝,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他的所有事情。 閔傲不忍心打击她的热情,但是却必须得提醒她莫要露出马脚,不然爆出战阎的真实身世,会让他无法在盛朝朝堂立足。 他只得开口:“圣女,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圣女整个人僵住,片刻之后泪水就盈满了眼眶。 是啊,她怎会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是丽国的圣女,终生不能嫁娶,接受万民的膜拜。 她苦涩开口:“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卸掉这脖子上的沉重枷锁啊!” 閔傲想要安慰她,但是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此时林怡琬和战阎已经回到了琉璃阁,早有內侍给准备了丰盛的晚膳。 林怡琬是真的饿了,可她刚刚在御兽园折腾半天,之前的澡算是白洗。 她又重新拿了乾净的衣裳道:“夫君,咱俩各自沐浴去!” 战阎虽然很想跟她一起,可是碍於前车之鑑,只能眼睁睁看著她离开。 他幽怨的叫了影魂进来,拿著药浴包去隔壁偏殿。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他才清爽的出现在林怡琬面前。 林怡琬换了一件轻便的寢衣,別提多好看了! 战阎下意识咽了咽唾沫,险些把持不住。 他飞快开口:“琬琬,咱们赶紧用膳,我瞧著有你爱吃的燉排骨!” 林怡琬不由得挑眉:“我是洪水猛兽吗?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敢?” 战阎委屈:“哪有,我倒是想看你,可身体它不允许啊!” 她低头一瞧,顿时瞭然。 她捂嘴轻笑:“恢復良好,咱们夫妻圆房指日可待!” 战阎听了她的话,险些兜头栽倒在地上,这种煎熬他还要承受多久? 可真够折磨的人的啊! 两人用完晚膳,就並坐在软塌上聊起丽国使臣团。 林怡琬好奇询问:“你有感觉到閔相对咱们得態度不一般吗?” 战阎回答:“閔傲也是刚直之人,他不满乌尔云的所作所为没什么稀奇的!” 林怡琬摇头:“不是这样的,在宴会殿上,我无意中捕捉到他的眼神,竟是落在你的身上!” 他登时愣住:“我?” 林怡琬挽住他的胳膊道:“自然是你,那种眼神很复杂,也很奇怪,我无法形容出来!” 战阎眉心紧紧拧著,片刻之后才毫不犹豫开口:“管他看什么,他是丽国的权臣,我们还是跟他少来往为妙!” 林怡琬咬著唇瓣看他:“夫君,我说万一,万一他知道你亲生母亲的消息呢?” 战阎用力握紧拳头,良久才吐出一句话:“我不会离开盛朝,更不会背叛皇上!” 林怡琬俏美的小脸上闪过一抹凝重,有些时候,他会身不由己。 哪怕他再不想那么做,很多外来条件都会逼迫他,让他无从选择。 只不过,事情还没有发生。 她还有时间准备应对之策! 天亮之后,战阎就跟著盛安帝去上早朝。 倒是林怡琬多睡了一会儿,等她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外面已经等著一名陌生的锦服嬤嬤。 她诧异询问:“你是?” 锦服嬤嬤连忙躬身行礼:“老身是圣女身边伺候的嬤嬤,她听说昨天在宴会上,公主殿下惹怒了你,特意设下午宴向夫人赔礼道歉!” 林怡琬下意识拧紧眉心,丽国圣女竟然派人邀请她,真是为了赔礼道歉? 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想到这里,她就毫不犹豫拒绝:“嬤嬤不必客气,既然贵国已经送上赔偿礼物,那么一切就已经揭过翻篇了,圣女身份尊贵,我就不去打扰了!” 刘嬤嬤登时愣住,她没想到林怡琬会拒绝。 而且还拒绝的这么干脆! 她顿时就有些尷尬,她迟疑著说道:“夫人,我们圣女是诚心邀请!” 林怡琬眯著眼睛说道:“多谢圣女美意,我还有別的事情,就不留嬤嬤了!” 话音落下,她就用眼神示意让紫儿赶紧送客。 紫儿冷脸开口:“嬤嬤,请!” 刘嬤嬤不好强留,就只能先回去復命。 她面色凝重的回到听雨轩,就跟伺候公主的一名侍女撞了个正著。 侍女关切询问:“嬤嬤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刘嬤嬤无奈嘆息:“圣女邀请侯夫人前来做客,却被她给婉拒了,我在想怎么跟圣女交代呢!” 侍女震惊的瞪大眼睛:“她凭什么?一个卑贱的侯夫人也敢拒绝咱们圣女的邀请,她是根本就没有把咱们丽国放在眼里吧?” 刘嬤嬤立即呵斥:“闭嘴,这话也轮到你说了?怪不得公主殿下会闯祸,都是你这口无遮拦攛掇的!” 侍女连忙惶恐告罪:“嬤嬤息怒,奴婢只是没想到还有人胆敢拒绝圣女的邀请!” 刘嬤嬤摆摆手,不想再理会她。 侍女也没迟疑,逕自朝著暗室方向跑去。 她拿了几片金叶子塞到看守嬤嬤手里,笑吟吟说道:“这是公主殿下给你们的打赏,赶紧拿著去买酒喝!” 第209章 见面 看守嬤嬤接过藏进袖子道:“你来的正好,赶紧劝劝公主殿下吧,自打进来之后,就一直嚎叫不停,都快把我们的耳朵给震聋了!” 侍女飞快走进暗室,就看到乌尔云正满脸灰白的缩在角落里面。 她低声呼喊:“公主殿下,奴婢前来看你了!” 乌尔云眼睛一亮,迅速扑倒她面前道:“翠儿,姑母说放我出去了吗?” 翠儿递给她一块点心道:“公主殿下,今天圣女怕是不能把你放出去,奴婢刚刚听说她要宴请那位侯夫人!” 乌尔云顿时僵住:“什么?姑母怎会这么做?” 翠儿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是听刘嬤嬤亲口说的!” 乌尔云气的面色狰狞,她咬牙说道:“姑母真是疯了,不过是个贱妇,也值得她看重?还特意宴请,她脑子糊涂了吗?” 翠儿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公主殿下,你小点声,可不能让守门嬤嬤听到你骂圣女!” 乌尔云烦躁的推开她:“那群走狗,我怕她们做什么?” 她来迴转了几圈道:“不行,我都被她害的关了暗室,既然林怡琬要来,我非得狠狠收拾她一顿不可!” 翠儿担忧的看向她:“公主殿下,你打算怎么做?” 乌尔云凑在她耳边交代几句,她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直到翠儿离开之后,乌尔云的眼底闪过一抹毒辣。 她咬牙说道:“林怡琬,本公主会让你痛不欲生!” 翠儿回到乌尔云的院子,找到一名身穿黑衣的冷脸侍卫道:“公主殿下向你討一颗可以让人直接毁了容貌的毒药!” 侍卫点点头,伸手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个瓷瓶道:“这叫蝴蝶露,但凡吃下去,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就能发病!” 翠儿好奇询问:“发病的时候,那张脸会变成什么样?” 侍女回答:“脸上长出类似於蝴蝶一样的黑斑,形如鬼魅!” 翠儿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拿著瓷瓶转身跑了。 她走到小厨房,就看到不少僕妇嬤嬤正在忙碌。 她笑眯眯的找到厨房管事:“苏伯,公主殿下正在受罚,奴婢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正好就来你这里帮忙干活!” 苏伯满脸诧异,他连忙拒绝:“这可使不得,翠儿姑娘身份尊贵,哪里能做厨房的脏活累活呢?” 翠儿直接擼起袖子:“別人能做的,我怎么就做不的?我洗菜吧?” 看到她已经忙活起来,苏伯再不好意思把她给赶走。 此时閔傲已经和刘嬤嬤又重新来到琉璃殿了,他凝眉开口:“侯夫人为何拒绝圣女的邀请?” 林怡琬毫不犹豫说道:“我並非有意拒绝,而是觉得没有必要,昨天的事情我和挚友已经收到贵国的赔偿,所以再前去参加宴会,就有些不合適!” 閔傲失笑:“侯夫人无需担忧,我已经向皇上报备过了,他说让你好好陪陪圣女,以尽地主之谊!” 林怡琬皱眉,好傢伙,如果是皇上的命令,那她就真不好再拒绝了。 她只得答应:“好,初次拜见贵国圣女,我定然是要准备些礼物的,閔相就先回去吧,我会按时赴宴!” 閔相点了点头,起身快步离开。 林怡琬转头將皇上的金牌扔给紫儿:“你去皇上的私库挑东西,既然是他让我去的,那他就得准备见面礼!” 紫儿拿著金牌离开,林怡琬就陷入了沉思。 那位圣女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怎么就非要见她不可? 猛然,她的脑袋里面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该不会是! 片刻之后,她又猛然摇头:“不可能,绝不会那么巧!” 恰在此时,紫儿也回来了,手里还抱著一个十分精致的锦盒。 林怡琬下意识询问:“咋回来的这么快?你领的是什么礼物?” 紫儿回答:“属下去的时候,內务府管事都已经准备好了礼物,圣女拜佛,所以皇上给她送了一尊白玉佛!” 林怡琬不由得腹誹,皇上还真是会来事,连圣女的喜好都摸的清清楚楚。 琉璃殿离著听雨轩倒是不远,就在皇宫的隔壁。 林怡琬不喜坐轿子,就直接走著过去。 等她到了听雨轩,刘嬤嬤已经带著不少僕妇候著了。 她恭敬行礼:“奴婢拜见侯夫人!” 林怡琬回礼:“嬤嬤无需客气!” 刘嬤嬤带著她穿过长廊,就看到不远处的凉亭里面,坐著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 她体態极美,哪怕端庄坐著,也给人一种弱柳扶风的感觉。 越是走近,林怡琬就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因为她害怕会惊扰到她! 然而,终究她还是听到了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她霍然回头,一双温暖明眸就落在林怡琬身上:“侯夫人来了?” 林怡琬有些窘迫的行礼:“见过圣女,让圣女久等,还莫要见怪!” 圣女毫不犹豫起身,她脚步轻盈的来到林怡琬面前,伸手握住她的胳膊道:“不怪,不怪,你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她跟圣女初见,她这热络感是如何来的? 圣女感受到她的彆扭,连忙不著痕跡的鬆手。 她眯眼说道:“我命人给你准备了我们丽国的特產,你快入座!” 林怡琬落落大方的坐好,极其丰盛的饭菜就尽收眼底。 刘嬤嬤率先介绍:“回稟侯夫人,此番宴席取的名字叫宴,因为我们圣女常年食素。所以就特意选了做主料,你不会介意吧?” 林怡琬连忙开口:“当然不介意,客隨主便!” 刘嬤嬤伸手指向一道菜:“这叫西芹百合!” 林怡琬点点头,绿白交映,倒是赏心悦目。 紧接著她又说:“这叫桂糯米藕,还有素蟹黄拌芦笋!” 林怡琬连忙开口:“多谢嬤嬤,我可以边吃边问!” 那么满满当当的一大桌子饭菜,等她报完菜名,只怕都要半个时辰之后了。 圣女失笑:“刘嬤嬤,快给侯夫人斟酒!” 她率先端起面前的一杯道:“这第一杯,是道歉酒,云儿自小被她父王娇宠著长大,行事有些乖张,所以才会言语无状,惹怒了侯夫人,请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第210章 试探 她將酒杯凑近嘴边,极其优雅的仰头喝下。 林怡琬刚想要喝,就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 虽然一时间还没猜出是什么东西,但是这杯酒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喝了。 然而,这是圣女敬她的道歉酒啊。 但凡她不喝,就是她不给面子。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她思绪纷杂的时候,圣女不由得开口询问:“怎么?侯夫人不善饮酒?” 察觉到她隱隱有些发沉的脸色,林怡琬连忙否认:“没有,只是觉得这美酒的味道很香,快给香迷糊了!” 圣女弯眸笑道:“这是珍藏了三十年的雪莲酿造而成,自然是清香扑鼻,你若是喜欢喝,等回去的时候,我命人给你装上几罈子!” 林怡琬也没拒绝,趁著转移圣女注意力的间隙,她就飞快拿出一个小瓶子藏进袖子里面,直接把酒液全都小心翼翼倒了进去。 等圣女吩咐完刘嬤嬤,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她面前的酒杯就已经空了。 圣女拿了玉筷给她夹菜,她连忙起身道谢。 饭菜没有任何异常,她放心的吃了几口。 紧接著就该来第二杯酒了,林怡琬眸光一转,迅速拿起自己的酒壶道:“圣女,让我来给你斟一杯吧?这一次,换我敬你!” 圣女顿时一双眼眸变得灿亮,她几乎都带了颤音:“好,你敬我!” 林怡琬把自己的酒液倒进她的杯子里面,果然又闻到了那种特殊的气味。 然而,圣女却没有察觉到,竟是直接端起酒杯往嘴里喝下。 林怡琬猛然撞了她的胳膊一下,那酒液就全数洒在了她的华服上。 “哎呀,对不起圣女,我不是故意的!”林怡琬慌忙站起来道歉。 圣女迅速安抚:“无碍,是我失礼了,还请侯夫人莫要自责!” 说完,她就看向旁边伺候的刘嬤嬤:“先扶我去换一件衣裳?” 林怡琬旋即开口:“圣女,不如咱们把宴席搬到屋內去吧?也省的来回跑了!” 圣女温柔一笑:“好,全听你的!” 林怡琬眼疾手快,直接把两个酒壶抱在怀里。 趁人不备,她就酒液全数倒进根子底下。 待进了屋,她装作恍然的说道:“哎呀,原来这酒壶里面没有酒了,还得劳烦嬤嬤再重新灌满!” 刘嬤嬤笑吟吟开口:“奴婢这就去!” 看著她离开的背影,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寒意。 不多时,重新换好衣裳的圣女就回来了。 恰好刘嬤嬤又拿回两个酒壶,她快步上前,將两人面前的酒杯斟满。 这一次林怡琬没有闻到特殊的气味,所以放心喝下。 几杯酒之后,圣女有些不胜酒力。 她绝美的小脸上染了一抹红晕,看上去鲜活天真。 她眨著眼睛询问:“侯夫人,听说你嫁给战义候不长时间对吧?” 林怡琬点点头:“对呀,圣女消息还挺灵通呢!” 圣女失笑:“你和战义候的事情,这京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身体有恙,你还嫁给她,著实了不起!”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回答:“他挺好的!” 圣女旋即追问:“到底是他挺好,还是侯夫人,觉得可以借著他的势力,想要给自己大婚当日被战玉羞辱报仇呢?” 林怡琬猛然握紧了面前的酒杯,肃著一张脸看向圣女:“圣女是什么意思?” 圣女慢悠悠开口:“我的意思就是说,侯夫人是不是在利用他復仇,毕竟你之前可是心心念念要嫁给战玉!” 林怡琬重重將酒杯放在桌子上,毫不犹豫反驳:“圣女不明真相,就不要胡乱猜测,我跟战玉是有婚约不假,但是他背叛了我,我当场改嫁又有何错?” 眼见她动了怒,圣女连忙安抚:“侯夫人消消气,我也只是听了京中流言,想要亲自查证一番!” 林怡琬嘲讽勾起唇角:“你凭什么?” 站在旁边的刘嬤嬤面色骤变,她迅速提醒:“侯夫人,慎言,我们圣女身份尊崇,你莫要对她无礼!” 林怡琬不著痕跡的开口:“她的身份再尊崇,也不该胡乱揣测我和战义候的夫妻关係吧?” 她猛然起身:“看来圣女並非真的想要赔礼道歉,那臣妇也就告辞!” 看著她决绝离开,圣女急的脸都白了。 她著急命令刘嬤嬤:“快,快去把她给拦下!” 刘嬤嬤小跑著追上林怡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侯夫人,你莫要跟我们圣女一般见识,她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林怡琬顿住脚步开口:“嬤嬤请转告圣女,即便大婚之日当场改嫁非我本意,但是既然成了他的夫人,我就会做好战义候府的当家主母,绝不会让人詬病!” 刘嬤嬤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她却已经固执离开。 她回到面色复杂的圣女面前,低声询问:“刚刚她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圣女点头:“嗯,听到了,她是真心对他的!” 刘嬤嬤劝慰:“那你就放心,即便两人没有夫妻之实,她也能做到恪守本分!” 圣女紧紧抓著她的手:“一天两天她能受得住,可若是一年两年呢?她正是骨朵鲜活的年纪啊!” 刘嬤嬤无奈嘆息:“圣女,你又能管得了多少?待公主殿下大婚之后,你就要返回丽国!” 只一句话就提醒了圣女,是啊,她会离开的。 哪怕她想介入战阎的生活,可又以什么身份呢? 她这辈子,都別想光明正大的认回那个儿子! 她死死捏住手指,眼底染满泪水。 此时林怡琬也是心乱如麻,她已经確定这位圣女是战阎的亲生娘亲无疑。 这下事情有些棘手了! 但凡被別人发现这个秘密,整个盛朝就再也容不下战阎。 她必须要提早布置退路! 就在她思绪繁杂的时候,冷不防身后传来紫儿的声音:“侯爷!” 林怡琬猛然抬头,就对上战阎那双探究的眸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连为夫站在你面前都没有发现?” 她下意识看向周遭,確定无人之后,这才拉住他的袖子道:“走,你陪我去找外祖父!” 两人来到太医院,就被带进林太医的製药室內。 他诧异询问:“琬琬找外祖父有事吗?” 第211章 担忧 林怡琬把藏在袖子里面的玉瓶子拿出来道:“外祖父,你查验一下,这酒中是不是掺加了某种药材?” 林太医凑在鼻端闻了闻,面色登时变得十分凝重。 他迅速追问:“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林怡琬並没有回答,反而是看向了战阎。 他沉默片刻才皱眉说道:“是圣女?” 林怡琬点点头:“是她,她给我斟酒的时候,我就察觉到味道不太对,所以就没喝!” 林太医毫不犹豫开口:“你幸亏没喝,这里面掺加了极为歹毒的毁容药物叫蝴蝶露,但凡你喝下去,隔天就会变成满脸蝴蝶样状的脓疮!” 战阎眼底闪过蚀骨冷意,他咬牙说道:“圣女要害你!” 林怡琬迅速开口:“侯爷,你先別这么快下结论,我猜著应该不是她做的,因为在喝酒的时候,我不动声色的换了酒壶,可她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怀疑,直接端起来就往嘴里喝!” 战阎挑眉:“兴许,她有解药呢,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她摇摇头:“她虽然不喜我,但是不至於想要我的命!” 战阎登时愣住:“她不喜你,她凭什么不喜你?她有什么资格?” 林太医也跟著开口:“是呀,琬琬,外祖父怎么听的云里雾里的,那位丽国圣女如何还能管到你?” 林怡琬眼底闪过剧烈挣扎,虽然外祖父不会害她,但是也怕隔墙有耳! 她必须得瞒著他战阎的身世! 她深吸一口气道:“兴许是因为我让乌尔云丟了面子吧?她想要警告我!” 林太医也知道乌尔云將她骗去御兽园的事情,顿时十分生气。 他忍不住怒斥:“怪不得丽国公主这般骄纵,原来上樑不正下樑歪,她就算再对你不满,也得憋著!” 林怡琬点点头:“是呢,外祖父,她们全都得憋著,你快別生气了,气出病来可没人替!” 林太医被她逗得脸色缓和下来,他拿著毒药道:“用不用我去找皇上告状,让他彻查要谋害你的人?” 林怡琬连忙阻拦:“不用,我自己会处理的,外祖父你忙吧,我们不打扰你了!” 说完,就拽著战阎跑了。 林太医看著她的背影哭笑不得,来的快,去的也快,还跟小时候那般,是个疯丫头。 战阎被她拖到无人处,忍不住开口:“琬琬,你为什么不让外祖父去查圣女下毒害你的事情?” 林怡琬瞪了他一眼:“根本就不是她下的毒!” 战阎反驳:“不是她,也跟她有关,总归下毒之人都在她的身边!” 林怡琬握住他的手道:“侯爷,你的事情忙完了吗?咱们是不是今天可以回去侯府?” 战阎心中一动,她既然不肯说,肯定是有隱情。 他旋即开口:“事情是忙不完的,本候想走就走!” 他將林怡琬带上马车,直接让紫儿赶回侯府。 待进了自己的房间,她这才鬆了一口气道:“侯爷,我怀疑圣女就是你的亲生娘亲!” 战阎浑身僵住,那张英俊的面容上闪过一抹疑惑。 他下意识询问:“怎么会?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怀疑?” 林怡琬冷哼:“她质疑我嫁给你並非真心,还各种试探,那种打量的眼神,就像是婆母看儿媳妇那样!” 战阎忍不住开口:“是不是你多想了?” 她摇摇头:“你別怀疑我的下意识,我能感受到她的不安和挣扎,她以为自己表现的很克制了,但是我就发现,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从我身上,寻到你的影子,她想打听你的生活!” 战阎没再吭声,这对他来说,衝击有些大。 林若幽上前抱住他的肩膀道:“我说过要跟你一起面对!” 他忍不住苦笑:“你知道这意味著什么吗?但凡我的身世曝光,我就会成为眾矢之的,我不再是战义候,更不能统领大军!” 她毫不犹豫的附和:“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所以咱们要阻止最坏的结果出现!” 战阎深吸一口气,他始终坚信,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凡有蛛丝马跡浮出表面,就有可能被人窥探到,並不遗余力的要挖掘出来。 他迅速开口:“琬琬,如果她真的是我亲生娘亲,那么我们彼此,都不能光明正大的相认!” 林怡琬眨了眨眼睛,可不是,一个是丽国圣女,歷朝歷代的圣女都是不能嫁人,孤老终生的! 而他战阎,更是在战场上屡屡立下战功的战义候! 说是盛国的顶级战將都不为过! 如果他的亲生母亲是敌国的圣女,那么他在军中的威望就会大打折扣。 到时候只怕两国都容不下他! 眼下,最妥当的解决办法是不但不能相认,还要把这个消息往死里瞒,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她温声安抚:“那我们就不认,等她离开盛朝,兴许一切就会恢復平静!” 战阎拧了拧眉心,会恢復平静吗? 他有些担忧! 窗外起了风,片刻就噼里啪啦的下去了大雨。 林怡琬连忙关了窗,並催促著战阎赶紧去泡药浴。 天大地大,恢復身体最大! 此时皇宫冷宫,满身污物的战贵妃缩在角落里面,她神智都有些不清,皮肤已经变得皱巴巴,整个人看上去犹如苍老妇人。 她冻得瑟瑟发抖,嘴里还在念念有词:“皇上,不是我的错,我就是想要一个孩子,你不能给我,我为何就不能找別人?” 咣当,房门被冷风颳开,嚇得她哇哇大叫。 她抱著耳朵大喊:“我不喝,別再让我喝了,我好难受,我快要死了!” 一个黑衣人快步走进来,满脸厌弃的盯著她:“瞧瞧你,当初高高在上的战贵妃,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战贵妃下意识仰起头,努力眯起眼睛,试图看清楚来人是谁。 片刻之后,她终於认出来了。 她几乎是跪爬到他的脚边哀求:“王爷,求你救救臣妾,把臣妾给带走吧?” 忠勇王讥誚开口:“让本王救你?你可知道,无用之人,本王可不救!” 战贵妃登时愣住,她还能有什么用? 第212章 归来 她已经被皇上厌弃了,而且她也毁了宫胞,这辈子都再难以孕育孩子。 她绞尽脑汁,却始终想不出自己能让忠勇王带走的理由。 忠勇王眼底闪过一抹寒意,他是耗费了很大的功夫才从鸡鸣山上逃下来的。 他恨死了战阎,无论如何都要毁掉他,让他身败名裂,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他比谁都清楚,他那个皇兄,这辈子之所以能把皇位坐的那么稳,就是因为战阎的存在。 对外,他是一名战將,所向披靡! 对內,他是一名智者,运筹帷幄! 他想要拿捏盛安帝,就必须先要离间两人的关係,让两人反目。 而战贵妃是他自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定然会知道他的一些秘密。 他费尽心机的潜进冷宫,就是要套问出战贵妃有没有抓著战阎的把柄。 眼看著她久久没有说话,忠勇王冷漠提醒:“战贵妃,本王没时间跟你在这里耗,如果你想不到自己的用处,那就別怪本王翻脸无情!” 她哭著摇头:“不,你不能这么狠心的丟下我,我曾经为你怀上过孩子啊,你说你喜欢我,等你登基之后,让我做你的皇后!” 忠勇王冷笑一声,他一把抓住战贵妃的下巴,將她整个拖进外面泥水里面道:“你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你確定,你还能做皇后?” 战贵妃借著灯笼看到雨水中那张形容鬼魅的容顏,忍不住崩溃大喊:“不是我,根本就不是我!” 忠勇王毫不犹豫的开口:“只要你肯帮我,我能救你,这是你翻身的唯一机会!” 战贵妃颤声呢喃:“帮你?” 忠勇王重重点头:“对,帮我,告诉我战阎他自小到大的事情,他既然不是你母亲的亲生儿子,那他的娘亲到底是谁?” 战贵妃绞尽脑汁思索起来,她记得小时候,娘亲总在她耳边骂,说战阎的娘亲是个傻子。 她迅速开口:“我知道,战阎的娘亲是个傻子,她是被我娘亲从佛寺捡回来的,当时她身上还有一枚月牙儿玉佩,被我娘直接扔到四海当铺里面去了!” 忠勇王並不觉得这消息有用,毕竟战阎要查问自己的身世,自然也会知道。 他不耐催促:“就这些?还有別的吗?” 战贵妃忙不迭点头:“有的,除了月牙儿玉佩之外,其实还有一件信物,不过那个比较贵重,所以我娘亲就没捨得丟,给了我做嫁妆!” 忠勇王眼睛一亮,他迅速追问:“信物呢?你放在哪里了?” 战贵妃衝著他伸出手:“王爷,臣妾浑身没有半点的力气,你抱著臣妾回屋好不好?” 忠勇王忍著噁心,將她抱了回去。 她从床榻底下拿出一个小包袱,再將一个用绣帕包著的簪子掏了出来。 忠勇王登时愣住,这乌漆嘛黑的东西有多贵重?至於她当宝贝般藏著? 战贵妃急急喘了一口气,苦笑道:“王爷,你定然看不起这个髮簪吧?其实它內有乾坤!” 她拿了锦帕沾水擦拭,不过片刻,那支金光光闪闪的髮簪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直到现在他才看清楚,那是一只鸟儿的形状,栩栩如生的犹如正在展翅翱翔。 战贵妃说道:“王爷可別小看这种鸟,我娘命人打听过,她是丽国百姓最敬重的神鸟,叫白鵺。” 忠勇王听得倒吸一口凉气,他是听说过这种鸟儿的,在丽国深受敬重,就如同圣女那般的被万民膜拜。 那女子竟然佩戴神鸟图样打造的金釵,想必身份定然十分尊崇。 尤为重要的,她来自丽国! 想到战阎有可能是丽国女子生下来的野种,忠勇王就欣喜不已。 他终於寻到干掉他的好方法了! 这一次,他將再无翻身的机会! 此时战贵妃紧紧抓著他的袍角哀求:“王爷,你救救我,我不能死在这冷宫啊!” 忠勇王低头看著她:“你当然不能死,本王还要留著你证明战阎是丽国的野种呢!” 他迅速命人给战贵妃诊脉,却发现她已经毒入膏肓。 那人面色沮丧的说道:“王爷,她的寿命只剩下三天了!” 忠勇王面色骤变,他好不容易才寻到翻身的机会,又怎能就这么白白错过? 他毫不犹豫命令:“无论如何你都要给她吊著命,本王儘快將战阎的身世爆出来!” 那人点了点头,迅速拿了一枚药丸塞进战贵妃的嘴里。 此刻,她已经陷入昏睡之中。 忠勇王自然不会亲自出面,离开冷宫之后,他前往承恩伯府盛家。 长夜漫漫,林怡琬却睡的並不安稳。 她做起了噩梦,梦到外祖父和舅舅满脸染血的出现在面前。 他们不断大喊:“琬琬,快逃,快逃啊!” 她震惊询问:“是谁把你们伤成这般模样的?是谁?” 恰在此时,盛安帝那张狠辣的面容陡然出现在她的眼前:“是朕,你们这群丽国奸细,朕要杀了你们!” “不要!”林怡琬猛然嘶声大喊。 旁边的战阎被惊醒,连忙伸手抱住她道:“琬琬?你醒醒,是不是做噩梦了?” 林怡琬恍惚睁开眼睛,就对上战阎那双担忧的双眸。 她下意识囁嚅:“我梦到皇上追杀外祖父和舅舅,还骂他们是丽国奸细!” 战阎拿了锦帕帮她擦拭额头上的冷汗道:“不会的,我不能连累他们!” 林怡琬猛然抓住他的手:“夫君,咱们必须想好应对之策,万一你的身世被爆出来,皇上就未必顾念兄弟之情!” 战阎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毫不犹豫的开口:“不会爆出来的,我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外面房门猛然就被敲响:“王爷,王妃娘娘,影一遭受重伤回来了!” 两人浑身一凛,连忙穿上衣裳就往外走。 院中紫儿正满身染血的抱著影魂,一张俏丽的小脸上染满悲伤。 她悲戚呜咽:“影一,我不许你睡著,你还欠我很多许诺都没有兑现,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 第213章 重伤 林怡琬一颗心咯噔就沉了下去,她是了解紫儿的。 她是个冷若冰霜,心狠手辣,且惜字如金的无情暗卫。 她的面容上从来都不会做多余的表情,此番看到她哭,那么只能说明影一的伤情著实很严重。 她迅速开口:“紫儿,赶紧將他扶进暖阁,我帮他处理伤口!” 许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影一突然有了反应。 他艰难睁开肿胀的眼皮,哑声喃喃:“主子,主子呢?” 战阎迅速上前:“本候在!” 影一艰难开口:“属下幸不辱命,终於查到了那些私兵的行踪,他们蛰伏了那么多天之后,终於踏出了黑林山!” 战阎毫不犹豫的追问:“他们去哪里了?” 影一回答:“去鸡鸣山救忠勇王,属下暗中跟著的时候,不小心被发现,所以才受伤而归!” 他自责说道:“是属下无能,还请侯爷莫要怪罪!” 战阎担忧开口:“先让夫人给你治伤,你別再说话了!” 影一艰难摇头,一双血红的眼睛陡然落在紫儿的身上,他虚弱说道:“属下要说,否则这辈子只怕都再也没有机会,紫儿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紫儿泪水簌簌落下,她崩溃开口:“你是对不起我,所以你必须要活著將来补偿我!” 他眯眼笑起来:“是,我会补偿你!” 话音落下,他就再没有半点的声息。 林怡琬沉著脸催促:“赶紧把他扶进屋里,快啊!” 將影一安置到软塌上,就看到他身上到处都是流血的伤口,深浅不一。 林怡琬能想像出来,他应该是遭到不少人的围攻。 他此刻是严重的失血过多! 普通的治疗根本就没有半点效果! 她咬了咬牙,迅速开口:“影魂,赶紧去找一头牛回来!” 影魂登时愣住:“找牛?为何要去找牛?” 紫儿就冲他吼:“夫人让你去找牛,你就去,废什么话?” 影魂不敢怠慢,转身就快步跑了出去。 外面看到玲儿,她小声说道:“我记得药老院子里面有一只老水牛的,你去他家里扛!” 影魂点点头:“多谢!” 他脚下生风,不过片刻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药老的水牛给偷来了。 林怡琬让战阎把昏迷不醒的影一抱到院子里面,再命令影魂將牛肚割开。 影魂一边割,一边愧疚说道:“牛老哥,我不是故意要杀你的,我要救我兄弟的命!”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祈求,老水牛竟是连半点挣扎都没有。 它乖巧的伏在地上,任由锋利的匕首从它的腹下划过。 鲜血凛冽而出,林怡琬直接把影一给塞了进去。 战阎瞳孔剧烈收缩,寻常人看到这样的场景,早就嚇破了胆,而他的小夫人,却临危不惧,沉著应对。 他真是娶到了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眾人的鼻端都充斥著浓烈的血腥味。 然而谁都没有退开,全都守在影一的身边,屏息等待他能清醒过来。 林怡琬是悬著一颗心的,她不知道这种法子管用不管用。 毕竟,她从来都没有尝试过。 然而,影一已经危在旦夕,若是不及时补血,他就会死! 只能靠著老水牛赌一把!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影一原本苍白的面容突然变得红润起来。 林怡琬眼睛一亮,有门! 她连忙伸手去给影一诊脉,就发现他的脉象已经开始跳的沉稳有力。 她迅速开口:“影魂,把他赶紧拉出来!” 影魂將满身浸血的影一拉出,她就开始为他清洗伤口,並进行止血缝合。 她动作有条不紊,丝毫不见半点的慌乱。 大大小小的伤口统共约莫上百个,全都被她一一处理妥当。 等做完这些,她的手腕子已经酸疼的快要抬不起来。 此时,影一的呼吸已经平稳下来。 她长出了一口气道:“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时刻,应对高热,他伤的这么重,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能不能闯过高热这一关!” 紫儿哑声询问:“夫人,他万一起了高热该如何是好?” 林怡琬毫不犹豫的开口:“灌药,想方设法的灌进他的嘴里,不然,他依然难逃一个死字!” 紫儿用力握紧拳头,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忙碌那么久,林怡琬自然是要回去休息片刻的。 战阎刚把她抱回主院,宫里就来人要他立刻进宫。 他凝眉说道:“琬琬,只怕忠勇王从鸡鸣山逃出来的消息已经稟报给皇上了,我一时半会从宫里出不来,你要保护自己,他最恨的就是本候!” 她点点头:“我明白,我就待在侯府,哪里都不去!” 战阎又叮嘱了一番,这才转身离开。 林怡琬浅眠片刻,果然就听说影一起了很厉害的高热。 她匆匆来到暖阁,就见影魂和紫儿端著药碗满脸的为难。 影魂率先开口:“夫人,属下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將汤药灌进他的嘴里,他死死咬著牙,这可怎么办?” 林怡琬了解暗卫是有些异於常人的自保意识,所以出现咬紧牙关这种情况,也不意外。 她凝眉沉吟:“要不你就试试用竹管往他嘴里吹药?” 影魂连忙命人寻来细小的竹管,然而,影一的牙齿像是被黏住那般,愣是不肯张开。 影魂记得满头大汗,都想用舌头去给他撬开了。 他气急败坏的说道:“夫人,要不,属下先先办法把他的牙齿给撬开?他这样紧紧咬著,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放不进去!” 林怡琬能看的出来,影一现在是处於轻度昏迷的状態,他能无意识的吞咽东西,只要能把汤药灌下去,他很快就能退热。 她忍不住看向影魂:“你怎么撬?” 影魂下意识回答:“属下去拿拔牙的钳子?” 紫儿毫不犹豫阻拦:“不行,你让我来给他餵药!” 她再没迟疑,端起碗就直接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 影魂震惊:“紫儿,你不是让他喝药吗?你喝完,也当不了他的事啊?” “噗!”紫儿顿时张口就吐了出来,冷漠的小脸上一片红晕。 林怡琬无奈说道:“影魂,你先跟我出去!” 影魂不敢违背她的命令,满脸狐疑的跟著就往外走。 刚刚走到廊檐下,紫儿就把房门给关住了。 影魂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面色顿时就有些复杂。 第214章 坦诚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紫儿就端著药碗快步走了出来,她低声说道:“已经全部给他餵进去了!” 说完,她就转身快步跑走。 林怡琬去查看影一的情况,就发现高热在渐渐消退了。 她转头看向影魂:“你先照顾著他,等再起高热的时候,就去找紫儿!” “是!”影魂头也不抬的应下。 林怡琬来到后园,就看到紫儿正坐在石凳上发呆。 她走过去道:“你救了影一的命,他醒来之后,会感激你的!” 紫儿直接开口:“我不要他的感激,我只是不想让他死,不然,谁能跟我对练?” 说完,她就別过脸去。 林怡琬何尝不明白,紫儿是在遮掩自己喜欢影一的事实。 不然,战阎培养了好几个暗卫,哪个不能跟她对练? 可她从来都没有找过別人! 就连影魂都没! 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紫儿,人生在世,莫要委屈了自己,活著的时间很短,指不定哪天就会死去,万万不要留下遗憾!” 前世的时候,她就习惯承受委屈,所以才死的悽惨。 这一世她只要一个痛快! 她要治好战阎,和他一起享受做夫妻的快乐,能做他孩子的母亲,能成为这京中无人不称讚的侯府主母。 紫儿听了她的话,若有所思。 林怡琬没再继续劝她,有些话,就该点到为止。 她回到屋內,开始思索整件事情的脉络。 既然忠勇王已经从鸡鸣山逃出来了,那么首先要对付的就是战阎。 他到底用什么办法呢? 身世? 战老夫人已经死了,谁还了解当年的事情? 圣女! 林怡琬猛然起身,迅速换了一身府里採买丫鬟的衣裳的就往外走。 此时,如果她没有料错,侯府周遭已经被忠勇王的人给盯上了。 果然,她走出侯府之后,就看到周遭有不少行人驻足。 只不过那些人脚步沉重,而且眼睛凌厉,一看就是行武之人。 林怡琬冷笑一声,提著篮子就快步往热闹的街道上走去。 她能感受到后头有人跟著,但是她並没有放在心上。 约莫一炷香时间之后,她就把人给甩掉了。 她再没迟疑,直接雇了一辆马车直奔听雨阁。 听说林怡琬前来拜见的时候,圣女还十分震惊,毕竟她午宴的时候,是负气离开。 她有些慌乱,连忙叫了閔傲前来。 她紧张说道:“你说她来干什么?是不是找我兴师问罪,觉得我不该多管她和战义候的閒事?” 閔傲无奈开口:“侯夫人不像是没有分寸之人,自打她离开之后,你不是一直茶饭不思,寢食难安?如今她来了,你正好可以跟她道歉!” 圣女皱眉:“我如何能道歉呢?我要是服软,不就越发彰显的我心虚?不行,閔傲,你赶紧去把她给打发走,我还没准备好见她!” 閔傲霍然起身:“真不见?兴许她是为了战阎的事情前来呢?” 圣女抿著嘴没有说话,而閔傲就大步往外走。 只不过还没走到门口,她就在后头喊:“你让她进来!” 不多时,林怡琬就来到圣女面前。 她恭敬行礼:“怡琬拜见圣女!” 圣女面色复杂的看著她,这个女人就是她的儿媳妇啊,那么好的姑娘,她却怀疑她。 她是有些过分了! 她下意识说道:“琬琬,你来的正好!” 触及到林怡琬有些愕然的神情,她訕訕说道:“是不是觉得我喊你琬琬有些不妥当,你介意吗?” 她旋即摇头:“不介意,圣女自然可以叫我琬琬!” 圣女忙不迭点头:“嗯,那我以后就叫你琬琬,自打你那天走后,我真是愧疚极了,我不该质疑你嫁给战阎的目的,希望你別记恨我!” 林怡琬失笑:“我理解!” 圣女慈爱的笑容猛然僵在脸上,她诧异询问:“你理解?你如何能理解呢?” 林怡琬转头看向閔傲,圣女面色凝重的说道:“你有什么话,可以当著他的面说!” 她压低声音说道:“圣女,此番琬琬前来是要向你求证一件十分隱秘的事情,事关侯爷性命,希望你能如实相告!” 圣女浑身巨震,但是她强撑著没有失態。 她毫不犹豫的开口:“刘嬤嬤,带人在外面守著,任何人都不要让她进来!” “是!”刘嬤嬤在外头高声应下。 圣女確定周遭都十分稳妥之后,这才缓缓开口:“琬琬要向我求证什么?” 林怡琬抬头看向她:“圣女,当年你除了给侯爷留下月牙儿玉佩做信物之外,还有別的东西吗?” 如此直白的问话,让圣女几乎是毫不掩饰的回答:“自然有的!” 说完之后,她惊觉不妥。 她一张俏脸陡然变得煞白,眼眸有些仓皇无措的看向旁边的閔傲。 他大步上前,用力握住她的手道:“侯夫人是什么意思?” 圣女已经情绪激动,泪水迅速浸满眼眶。 林怡琬坦诚回答:“閔相放心,我此番前来,並无恶意,我只是想知道能证明他们母子之间关係的信物都有什么,因为我担心有人会以此来伤害侯爷!” 閔相这才放软了语气:“你们遇到了危险?” 林怡琬点点头:“嗯,忠勇王逃出来了,他最恨战阎,势必要把他毁个彻底,而他的身世,就是忠勇王手里的一把直刺他心臟的利刃!” 閔相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抄家灭门的危险! 他转头看向圣女:“阿慧?” 圣女浑身颤抖的说道:“他会被盛朝皇上杀死吗?我该怎么办?我要去救他!” 看到她神色崩溃的面容,閔傲迅速上前握住了她的肩膀。 他沉声提醒:“阿慧,你冷静些!” 圣女原本混乱的眼眸终於聚焦,她难过开口:“我害怕,我害怕会连累他!” 閔傲劝慰:“正是因为害怕,所以咱们才提前帮著侯夫人规避忠勇王的算计!” 圣女用力捧著脑袋摇头:“可我记不起来了,当年到底是怎样的?” 她面色陡然变得苍白,整个人也浑身瑟瑟发抖。 第215章 信物 閔傲原本冷厉的眼神渐渐变得柔软起来,他低声安抚:“阿慧別怕,我在!” 她哭著说道:“我拼尽全力都想不出来,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林怡琬担忧询问:“閔相,圣女她怎么了?” 閔傲无奈回答:“她的记忆之前被摄魂封存了,生子之前的事情,有些已经完全不记得。” 林怡琬面色微凝,她迅速衝上前扶住圣女的胳膊道:“圣女,你抬起眼睛看著我!” 圣女抬起泪眼,就听到林怡琬镇定说道:“不是你的错,这世上,没有哪个亲生母亲愿意跟孩子分离,你是被逼无奈!” 圣女原本伤心欲绝的面色逐渐染满希望,是啊,她原本不想丟下孩子的。 她是被那个毒妇活活掐死扔去了乱葬岗,她还抢走了她准备留给儿子的礼物。 有月牙儿玉佩,还有彰显著圣女至尊身份的圣女令! 对,她抢走的是圣女令! 她记起来了! 她下意识开口:“琬琬,圣女令也被那个女人抢走了,那是彰显我身份的信物!” 林怡琬浑身巨震,圣女令会被战老夫人藏到了哪里? 她著急追问:“圣女令是什么样的,你还有印象吗?” 閔傲开口:“她丟失圣女令之后,我又重新帮她打造了一枚!” 圣女连忙拿出,正是一支白鵺金釵。 她低声解释:“这白鵺是丽国神鸟,所以皇室才用了它的样子打造了圣女令。” 林怡琬沉吟:“也就是说,战老夫人手中也有一枚!” 圣女愤怒咒骂:“是她抢走的,她就是个强盗!” 林怡琬握住她的手道:“我会帮你找回来的,別急!” 圣女急切追问:“那战阎可以认我吗?”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挣扎,这是战阎的事情,她做不得主。 她毫不犹豫开口:“圣女你也是聪明人,应该比谁都清楚身世曝光,会对他带来什么后果吧?” 圣女捶著心口呜咽:“我都知道,可是琬琬,我是他的亲生母亲啊,我难道都不能看他一眼吗?” 林怡琬刚想开口,閔傲就打断:“侯夫人,你別著急下定论,先度过眼下难关再说!” 林怡琬点点头:“閔相说的对,我现在得儘快查出圣女令的下落!” 她起身道:“告辞!” 圣女著急催促閔傲:“你去送送她,再探探她的口风,到底愿不愿意让战阎认我?” 閔傲无奈开口:“好,我知道了!” 他匆匆跟了出去,在长廊下就叫住林怡琬。 他关切询问:“侯夫人,有没有本相可以帮忙的地方?” 林怡琬深吸一口气道:“多谢閔相美意,如此敏感时刻,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閔相毫不犹豫点头:“你说的对,是本相莽撞了,还请侯夫人莫要介意!” 他顿了顿又道:“我们都替战阎开心,他娶了一个十分优秀的侯夫人!” 林怡琬勾勾唇角:“是的呢,我也觉得我很优秀!” 说完,她就转身快步离开了。 看著她的背影,閔相不由得露出笑容。 这时候刚刚从暗室放出来的乌尔云看到閔相一脸温和的模样,顿时十分震惊。 她愤怒训斥:“好啊,怪不得你在宴会上会帮著那个贱妇,原来你早就跟她有一腿?” 閔相皱眉反驳:“公主殿下慎言,你莫要污衊微臣和侯夫人的清白!” 乌尔云毫不犹豫打断:“我呸,她身为战义候府侯夫人,怎么身边不带侍女跟你见面?还不是有见不得人的齷齪?” 閔相气的下意识扬起巴掌,额头上的青筋都快要爆出来了。 乌尔云衝著他扬起下巴:“来啊,你打啊,看我治不治你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閔相顷刻间冷静下来,他冷声道:“老臣不敢!” 说完,就拂袖离开。 看著他的背影,乌尔云满脸的恶毒。 她冷笑道:“林怡琬竟然私会我丽国閔相,也不知道她夫君知道不?” 侍女翠儿忍不住开口:“公主殿下,奴婢瞧著两人不像是有私情的样子,閔相虽然长的好看,可他都已经老了呀!” 乌尔云毫不犹豫打断:“你懂什么?他就算老了,可到底也是能用的,战义候倒是年轻,但是他根本就不中用啊,这女人都是受不住寂寞的,尤其是林怡琬这种不要脸的,就更加爱勾引男人!” 翠儿点点头:“那咱们是不是要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呢?” 乌尔云摆摆手:“先不急,我要静观其变,等著寻到一个合適的时机,让她名声扫地!” 此时林怡琬丝毫不知道乌尔云又在打鬼主意,她正在思索战老夫人到底把圣女令留在了谁的手中。 猛然,她想到了早就被打入冷宫的战贵妃! 她可是战老夫人的心尖尖,既然圣女令是纯金打造,且又样式精致,肯定就会是她的傍身物件。 想到这里,她就匆匆前往冷宫。 林怡琬手里有皇帝亲赐的金牌,所到之处皆是没有阻拦。 她顺利来到冷宫,就看到之前美艷逼人的战贵妃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头髮变得白稀疏不说,甚至连皮肉都如同吹了气那般肿胀起来。 不得不说,盛安帝也著实对她够狠的。 这种痛不欲生的折磨,也是最难熬的! 她走到门口,引得战贵妃下意识回过头来。 “是你?你这个贱妇,还敢来冷宫,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战贵妃像是疯了那般,朝著她愤怒的挥动胳膊。 林怡琬嘲讽的勾起唇角,伸出一根手指头戳著她的眉心道:“就凭你?还想杀了我?” 战贵妃整个人往后倒,躺在地上气喘吁吁。 林怡琬居高临下的盯著她:“你现在浑身上下半点力气都没有吧?好好的身体破败成这般模样,真是令人唏嘘!” 战贵妃咒骂:“都怪你这个毒妇,如果不是你害我,我又怎么会落得这般悽惨模样?林怡琬,你就是我战家的丧门星,你害了我,你害死我娘,害的我战家家破人亡!” 林怡琬摇摇头:“不,我和我夫君好著呢,战义候府没有家破人亡!” 战贵妃满脸狰狞的开口:“你少得意,你们夫妻也快了,等著吧,你们早晚变成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第216章 说服 林怡琬浑身一凛,果然,忠勇王定然找过战贵妃了。 不然,她怎么能这么说呢? 她猛然掐住战贵妃的下巴,疼的她嗷嗷怪叫。 她嘶声质问:“贱妇,你要干什么?你敢伤我,皇上是不会放过你的!” 林怡琬嘲讽睨著她:“你以为皇上还在意你?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么一副丑陋模样吗?” 战贵妃肝胆俱裂,她如何不知道? 是皇上餵了她慢性毒药! 那个狠毒的男人,他竟然敢这么活活折磨她! 从前说她是心肝,原来全都是假的! 他的心里,自始至终,就只有皇后那个老女人。 她深吸一口气道:“大嫂,我都已经落得如此悽惨的境地,你何须再往我伤口上撒盐呢?” 林怡琬摇摇头:“不,我已经不是你大嫂了,你应该也听说战阎並非战老夫人的亲生儿子了吧?” 战贵妃眼底陡然闪过异色,她装作可怜的说道:“哪怕没有血缘关係,可我也认他是大哥,我们自小长大,他对我极其照顾!”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接话:“所以,你很感激侯爷?” 战贵妃忙不迭点头:“对,我很感激他!” 林怡琬沉吟:“检验你真心的时刻到了,既然你感激他,就不如把他亲生娘亲留下的遗物还给他?” 战贵妃眸光躲闪:“大嫂,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她娘亲的遗物,怎么会在我的手中?” 林怡琬失笑:“你少装蒜了,当年你进宫的时候,战老夫人给了你不少傍身的好东西,有个金釵,是她从別人手中抢来的!” 战贵妃猛摇头:“我不知道什么金釵!” 林怡琬无奈嘆息:“瞧瞧,刚刚你还说感激我们侯爷呢,现在给你要个金釵,你就捨不得,原本我还想著,如果你真的能拿出来,我就帮你解毒,再去找盛安帝求情,樱殿大抵是回不去了,但是出宫安度余生还是可以的!” 战贵妃眼睛一亮,这就是她现在所渴求的啊。 冷宫这破地方她真是待够了! 吃不好,穿不暖,也就罢了。 半夜的时候,还有变態的老太监折磨她,比那些老鼠咬的都狠。 此刻,她的前胸后背,都没一块好肉了。 她焦灼恳求:“大嫂,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救救我,只要你把我救出去,我就去咱们侯府的小佛堂,整日里吃斋念佛,给你和大哥祈福!” 林怡琬同情的看著她:“我也想救你,可是你不听话,我又怎会再帮一只白眼狼呢?” 战贵妃用力摇头:“不,我不是白眼狼,大嫂,你说的那件遗物我的確没有,但是我还藏了几件別的首饰,你全都可以拿走!” 林怡琬没再理会她,起身就往外走。 战贵妃面容崩溃,衝著她的背影大骂:“你这个贱妇,你根本就没心想要救我,你不得好死!” 林怡琬猛然回头:“忠勇王就有心吗?你把东西交给他,你以为他在事成之后,还能理会冷宫的你?” 战贵妃怔忡的看著她:“你怎么知道?” 林怡琬冷哼:“我当然知道,我之所以前来,就是想要拿到那件遗物,因为那是侯爷娘亲留下的唯一东西,但是忠勇王想要拿走害他,根本就不会成功,因为我早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 战贵妃眼底满是狐疑,她不相信林怡琬会这么厉害。 可是,她又不得不相信! 她下意识询问:“那你能告诉我,你的应对之策是什么吗?” 林怡琬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他拿走那个金釵,不过是想要证明那是丽国女子才佩戴的饰物,可若是有当年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嬤嬤作证,那是假的呢?” 战贵妃迅速否认:“不可能,不可能是假的,那件首饰上的神鸟栩栩如生!” 林怡琬嘲讽挑眉,顿时让战贵妃訕訕的闭住了嘴巴。 好吧,她又兜头栽进林怡琬挖的坑里面了。 看出她脸上的挣扎神色,林怡琬索性给她下个猛药:“你这身上的毒,怕是熬不过十天了,你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到时候,你就求救无门,只能躺在这里活活等死!” 战贵妃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她的確感觉到浑身的力气在渐渐流失了。 她的头髮也在狂掉,她甚至都不敢睡觉,因为眼皮但凡粘上之后,想要挣开就十分困难。 她真害怕她明天就挣不开眼睛了! 明明意识还在,但是老鼠和蛆虫却在身上爬来爬去,这种感觉真是太恐怖了。 不,她不能承受! 她迅速用力揪住林怡琬的袖子,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低声说道:“你会给我解药吗?你会救我吗?你发誓!” 林怡琬嫌恶的甩开她:“爱信不信!” 战贵妃眼看著她就要离开,急忙蛄蛹到她的脚下,用力扣住了她的脚踝。 她颤声恳求:“我可以告诉你,东西已经落到了忠勇王的手里了,他这几天就要开始揭露战阎的身世!”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凝重,她果然没有猜错,忠勇王马上就要在朝中兴风作浪了。 她毫不犹豫的开口:“忠勇王拿走金釵有什么用?没有你作证那是战老夫人留下的,別人也不会相信他!” 战贵妃用力咽了咽唾沫道:“他找的人会逼著皇上將我带出冷宫去作证,到时候,就会钉死战阎是丽国女子生下的野种!” 林怡琬狠狠瞪她一眼,嚇得她连忙掌嘴:“我错了!” 她委屈开口:“我能给你做什么?金釵我是拿不回来了,他身边跟著不少侍卫,而且也不知道现在他藏到哪里去了!” 林怡琬皱眉训斥:“你若是不给他,也惹不出那么大的事情!” 战贵妃咬咬唇,眼底满是忐忑。 她怕林怡琬觉得她没有利用价值,不再出手相救。 她下意识找补:“终究,他也会找我做证人的,因为我娘亲已经死了,我就是这世上唯一的知情者!” 林怡琬心说,那可未必! 只不过她面上却斟酌道:“到时候他找你做证人的时候,你就反咬一口,就说是忠勇王逼著你陷害战阎!” 第217章 追查 战贵妃眨眨眼睛:“皇上他会信吗?” 林怡琬缓缓吐出一句话:“如果他真的在意战阎,真的顾忌当年他捨身相救的恩情,他肯定会相信!” 她想赌,赌皇上的一颗真心! 可是离开之后,她又有些踌躇。 皇上会愿意把那颗真心给战阎吗? 那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她赌不起啊! 打定主意,她就直奔大理寺。 舅舅林然手底下有不少追踪高手,她想要利用他们寻到忠勇王的下落。 此时,皇宫御书房盛安帝面色铁青难看,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满是茶碗的碎片以及流的到处都是的茶渍。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逆贼竟然还敢从鸡鸣山逃下来,那些护卫死的死,残的残,他可真有本事啊!” 战阎复杂开口:“皇上,忠勇王只怕被逼急了!” 盛安帝霍然拧紧眉心:“他要干什么?会破釜沉舟的行刺朕?” 战阎摇摇头:“不,他会先除掉微臣,他需要將他手里的那些私兵名正言顺的安置下来,而微臣手里掌控的兵权,就是他想要的!” 盛安帝毫不犹豫打断:“那他还真是打错了如意算盘,朕最是信任你,不管什么时候,你手中的兵权,都绝不会收回来!” 战阎面上闪过一抹复杂,他很想问问,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世之后,你还这般篤定吗? 眼看著他突然沉默下来,盛安帝忍不住拔高了声调质问:“战阎,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不会怀疑朕吧?” 战阎挑眉:“哪儿能,只不过忠勇王狡诈,谁知道他又会想出什么阴损招数来对付微臣呢?” 盛安帝冷哼:“不管他用什么招数,朕都会信任你!” 战阎点点头:“多谢皇上的信任!” 夜幕降临,有好几道人影朝著林府疾奔而去。 原本正在林然书房等消息的林怡琬听到脚步声,猛然就站起来。 这时候一名探子快步走进来道:“回稟大人,属下已经查出承恩伯府採买的菜品比从前多了不少,其中包括一些野味,这些,都是忠勇王的喜好!” 林然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忠勇王是藏在承恩伯府盛家的!” 林怡琬眯了眯眼:“盛宝珠啊?还是老熟人呢!” 她再没迟疑,迅速说道:“舅舅,你手底下应该也有擅长易容的能者吧?” 林然沉吟:“有的,只不过你要以身犯险潜入伯府吗?用不用舅舅给你找几个人帮衬?” 林怡琬摇头:“忠勇王最是奸诈,人多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我既然只身前往,就有把握全身而退,相信我!” 林然知道她的本事,也就没再坚持。 他找来一名女子,沉著介绍:“她叫万面,是大理寺最擅长易容的姑姑,你可以叫她万姑姑!” 林怡琬瞪大眼睛:“姑姑?瞧著她年岁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吧?” 万姑姑顿时眯眼笑起来:“哎吆,多谢侯夫人夸讚,老身已经快要五十岁了!” 她伸手在脸上一抹,就露出那张饱经风霜的容顏。 林怡琬震惊的合不拢嘴:“明明你刚刚还十分年轻的模样,怎么一瞬间就苍老那么多?” 万姑姑失笑:“这就是易容的效果呀,我这万面的名头,可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別说年轻妇人,就是娇艷少女我也扮得!” 林怡琬满脸佩服之色,她再次庆幸找舅舅是正確的决定。 不得不说,他手底下的能者可真是多啊。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林怡琬就被扮成了一名样貌苍老的铃医。 她背著破旧的药箱,皮肤黝黑。 林然忍不住打趣:“此刻,若是战阎在你面前,指不定也认不出你来!” 林怡琬眨眨眼睛:“是吗?如果能连他也骗过,那就真的是成功了!” 话音落下,外面就响起战阎的声音:“舅舅在吗?” 林然眼睛一亮:“在呢,战阎,你快些进来!” 战阎推门而入,先是在屋內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林怡琬身上的时候,也只是瞬间,就已经移开。 他下意识询问:“舅舅,琬琬来过吗?” 林然意味深长的开口:“你没看到她?” 战阎摇头:“没有,我回府里一趟,下人说她从后门出来了,我估摸著她能来的也就只有林府!” 这时候林怡琬快步走到他的面前道:“侯爷风尘僕僕,先喝杯茶吧?” 她端著茶递给他,並不断地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战阎觉得她阻碍了自己的视线,就探出半个身子看向林然。 林然不由得被他逗笑,忍不住开口:“战阎,你再仔细瞧瞧,给你斟茶的人是谁?” 战阎凝眉,抬头就对上林怡琬那双促狭的眼眸。 她眯眼微笑:“怎么?战义候这是连自家夫人都认不出来了吗?” 他满脸诧异之色,说实话,如果不是听到她的声音,他根本就不觉得她就是林怡琬。 毕竟,她这面相也真是太不像了。 先不说黑漆漆的肤色,就说她的那双眼睛,竟是也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他下意识呼喊:“琬琬?” 她垂眸轻笑:“对呀,是我,我刚让万姑姑给易了容,我准备去承恩伯府一趟!” 战阎面色骤变:“你去那里做什么?” 林怡琬凑在他耳边说道:“我已经查出能够证明你身世的除了月牙儿玉佩之外,还有一枚圣女令,而它已经落到忠勇王的手里,他会藉机大作文章!” 战阎瞳孔剧烈收缩,他万万没想到战老夫人竟然还有所隱瞒。 不过,也幸好林怡琬及时查到这些消息!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比谁都清楚,林怡琬是胆大心细的人,她既然已经准备潜伏进承恩伯府,那就谁都再也拦不住。 他从袖子里面摸出一个竹筒道:“这是报信烟,只要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拉开,我就会及时出现!” 林怡琬甜滋滋的把竹筒收好,这才背著药箱快步离开。 看著她离开的背影,林然眸光复杂晦涩。 他哑声道:“战阎,忠勇王是想要利用你的身世抹黑你?” 第218章 盛府 他点点头:“是!” 林然沉默片刻才毫不犹豫质问:“身世是真还是假?” 战阎良久才吐出一句话:“它必须是假!” 林然这才鬆了一口气,凭著他敏锐的感觉,怕是很快就要有一场关於战阎身世的血雨腥风袭来。 他神色淡漠的说道:“舅舅是你们坚强的后盾,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绝不会允许外人欺负自家孩子!” 战阎下意识拧了拧眉心,怎么就觉得这句话不对味呢。 明明林然也比他大不了几岁吧? 可是,谁让他辈分大! 他神色尷尬的囁嚅:“那就谢谢舅舅了!” 此时林怡琬已经来到承恩伯府门口,她已经打听到盛宝珠到处都在寻找治疗伤疤的医者,甚至还张贴了悬赏令。 她拿著那张悬赏令递给门房:“我是从外地来的铃医,家传手艺根除疤痕,还请通传一下!” 门房上下审视了她一眼,迅速鄙夷的驱赶:“滚,哪儿来的回哪儿去,瞧你这幅破烂模样,怎么可能会有真本事?” 林怡琬登时拧紧眉心:“小哥,你没听说过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吗?” 门房几乎是气笑了,他直接拿起手边的挡门棍就挥:“赶紧滚,別逼得老子拿棍子打断你的腿!” 林怡琬冷笑:“小哥,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很快就要命不久矣!” 门房登时就恼了,他嘴里骂骂咧咧:“好你个黑婆子,竟敢诅咒老子,看老子不打死你!” 他举著挡门棍往外冲,就听到林怡琬喊了一声:“倒!” “嘭!”门房竟是真的兜头栽倒在地上。 他愤怒喝骂:“你这个黑婆子给我用了什么毒招?你好大的狗胆,竟然大白天的公然害人,我要报官,我要让你去坐牢!” 林怡琬居高临下的看著他:“你腰部是不是经常疼的厉害,尤其是坐的久了,就更加酸胀难耐?” 门房停止辱骂,满脸疑惑的质问:“你怎么知道的?” 林怡琬冷哼:“我不是说了,我有家传的手艺,你刚刚这一摔,可真不赖我,是你气血不畅造成的,你这病已经很严重了,不是我嚇唬你,若是不用针灸,你保管三天后瘫痪在床!” 门房嚇疯了,他惜命的紧。 尤为重要的是,眼前这个黑婆子还真没说错。 他的確犯腰疾,疼起来的时候,站都站不稳。 他这才放软了语气哀求:“既然你看出了我的病,那你就给我针灸一下,如果我確实管用,我就进去给大小姐通秉!” 林怡琬也没拒绝,直接拿出银针就刺进他的腰间。 片刻之后,他果然觉得原先那沉闷的钝痛感竟然减轻不少。 他满目欣喜的说道:“婆婆医术果然精湛,小的实在是佩服!” 林怡琬拍拍他的腰:“站起来,走两步!” 门房依言起身,试探著往前迈了几步。 他忙不迭开口:“不疼了,多谢婆婆,小的这就进去给你通秉大小姐!” 很快,他又匆匆跑了回来。 他毕恭毕敬的將林怡琬请进后院,並带到了遮著面纱的盛宝珠面前。 她凝眉询问:“你真的医术很厉害?”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回答:“小姐问问你的门房不就知道了?他的腰疾,经过我施针,就已经舒缓不少!” 门房在旁边不住的点头:“奴才可以为她作证!” 盛宝珠横了他一眼:“滚下去!” 门房再不敢吭声,连忙退下。 盛宝珠上下打量著林怡琬,衝著旁边的老嬤嬤使了个眼色。 老嬤嬤上前,直接抢走她的药箱。 待检查完了,她才开口:“回稟小姐,里面全是些药材以及膏药!” 林怡琬摊手:“我不过是混口饭吃的铃医而已,盛小姐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盛宝珠皱眉开口:“现在骗子越发的多,本小姐自打张贴了悬赏令,就有不少浑水摸鱼的登徒子混进来!” 林怡琬摆摆手:“我是有真本事的,我想要赏金!” 盛宝珠点了点头:“赏金能不能拿走,就看你能不能消除我脸上的疤痕!” 她伸手揭开面纱,就露出那张布满青黑丑陋疤痕的面容。 林怡琬险些没绷住笑出来,怪不得盛宝珠蛰伏不出了呢,原来她被毒蜂蛰的这么狠啊? 真是活该! 谁让她得罪她呢? 她迅速说道:“小姐这疤痕虽说有些严重,但是却也能治好,只不过我需要耗费时间配製药膏!” 盛宝珠听了她的话,別提多激动了。 这么多天,她好不容易遇到个靠谱的医者啊。 她连忙追问:“你配製药膏需要多久?” 林怡琬伸出两根手指头:“两天!” 盛宝珠迅速命令:“嬤嬤,你赶紧把客房收拾出来,让神医住进去!” “是!”嬤嬤领命退下。 盛宝珠又看向林怡琬:“神医,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以及你从何处来呢?”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是从苍城方向来,铃医四海为家,处处都是来处,处处又都是归处!” 盛宝珠装作一副听懂了的样子,她急忙追问:“你还没说名字呢!” “双木!”林怡琬简单吐出两个字。 为了避免外人怀疑,她特意拿了一瓶淡化疤痕的药膏给盛宝珠抹上,让她感受一下初步的成果。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她那张满是青黑疤痕的面容顿时就发现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她惊喜的从椅子上跳下来,她开心的说道:“走,你跟我一起去见我娘亲,我要去告诉她,我的脸很快就要好了!” 林怡琬被她拖著往外走,倒也没有挣开。 两人来到一处十分幽静的院子,竟是发现几个丫鬟嬤嬤都在外头守著呢。 盛宝珠诧异询问:“咦?你们怎么都在外头?我娘亲不用伺候吗?” 一名老嬤嬤率先开口:“回稟小姐,夫人她自食过早饭之后,头疼病犯了,此刻正歇著呢!” 盛宝珠面色骤变:“啊?我娘亲头疼病犯了呀?正好我带著医术精湛的铃医,让她赶紧去看看!” 说完,她就不管不顾的往屋里闯。 第219章 丑事 老嬤嬤嚇了一跳,她连忙阻拦:“小姐,你不能硬闯,夫人身体不舒服正在休息!” 盛宝珠气急了,抬手就狠狠抽了她一巴掌。 她厉声呵斥:“好大的狗胆,我做女儿的探望自己的娘亲都不行吗?谁给你们的权利连我也拦著?” 趁著两人僵住的功夫,林怡琬抬脚就將房门给踹开了。 她凝眉看过去,就见帐慢里面突然有个人影钻到锦被底下去了。 紧接著承恩伯夫人恼怒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宝珠,谁让你这般没规矩的!” 盛宝珠委屈的抿紧唇瓣:“娘亲,女儿带了医者过来,女儿也是关心你的身体!” 承恩伯夫人不知道为何,声音突然颤抖了起来。 她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不用你管,我歇歇就好了!” 盛宝珠顿时就哭了,她毫不犹豫的开口:“你还说不用我管,你明明都已经疼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娘亲,你到底怎么了,我要看看你!” 她不由分说的上前拉开帐慢,就看到承恩伯夫人满脸红晕,甚至眼睛里面还含著泪水。 她震惊瞪大眼睛:“娘心,你疼哭了?还说不让铃医给你看?好吧,我这就命人去请父亲,让他过来看你!” 承恩伯夫人浑身巨震,她连忙哑声阻拦:“不用,宝珠,我这会好些了,就让铃医给我诊脉吧!” 盛宝珠一屁股就坐在她的床榻上,並衝著林怡琬招手:“你过来给我娘亲诊脉!” 林怡琬玩味的眼神从旁边堆著的锦被上面扫过,伸手就握住了承恩伯夫人纤细的手腕。 她的手隱隱颤抖,像是脱力之后的样子。 林怡琬也没点破,而是面色凝重的说道:“夫人体弱,待会要多喝一些补气血的参汤!” 盛宝珠疑惑询问:“不需要服药吗?我瞧著我娘亲头疼的很厉害,她脸色都红的嚇人!” 林怡琬心里冷笑,身子底下藏著男人,刚刚还经歷了一场征战,自然就脸色红的不像话。 听盛宝珠刚刚说的话,承恩伯还不在后宅,想必,那个人就是好色的忠勇王。 他还真是胆大,竟然白天里登堂入室的勾搭人妻。 承恩伯夫人面上掛不住,她毫不犹豫的训斥:“宝珠,你莫要小题大做,铃医都说我没事,你还紧张什么,我知道她是有些本事的,你赶紧把她给带走,等她治好你的脸,重重赏她就行!” 盛宝珠委屈咬紧唇瓣:“娘亲,你都病成这样了,我怎么能转头就走呢?我伺候你起来吧?” 说完,她伸手就要掀开锦被。 承恩伯夫人猛然用力掐住她的胳膊,疾言厉色:“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 盛宝珠疼的眼圈都红了,她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娘亲,你凶我?” 承恩伯夫人艰难吐出一口气道:“宝珠,娘亲现在还不想起来,头还疼的很,你赶紧走吧!” 盛宝珠只得委屈点头:“好,那女儿晚点再来探望你!” 承恩伯夫人直接拒绝:“別,等娘亲稍好一些就去你院子里面,乖,赶紧回去!” 盛宝珠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主院,俏脸上满是怀疑之色。 娘亲真的是头疼吗? 她往日犯病的时候,根本半点力气都没有。 可这回,竟是把她胳膊都给掐淤青了。 她咬了咬唇,转身快步离开。 此时承恩伯夫人正咬著牙承受著一波汹涌,片刻之后,她才低声哀求:“王爷,不要了,臣妇受不住!” 锦被下,忠勇王缓缓露出邪魅的面容。 他用指腹擦了擦唇角道:“你可知道,本王从未对女人这样过!” 承恩伯夫人受宠若惊,一双眼眸也染满水雾。 她迅速扑进他的怀里,急切说道:“臣妇从此以后就是王爷的人,不管王爷让臣妇做什么,臣妇都会服从!” 忠勇王款款开口:“难得夫人不弃,本王定然更加竭尽全力的让你享受做女人的乐趣!” 承恩伯夫人陡然面色涨红,她低声说道:“刚刚嚇死臣妇了,幸好宝珠没有执意要掀开锦被,不然就被她给发现了!” 忠勇王邪魅开口:“怕什么?若是发现,就让她在旁边看看,本王是如何取悦夫人的!” 承恩伯夫人连忙捂住他的嘴:“王爷,不要这么说!” 忠勇王温声安抚:“別怕,本王逗你呢,本王还是知道分寸的,宝珠是你精心娇养的女儿,將来本王成了大事,就让她做母仪天下的皇后好不好?” 承恩伯夫人愣了愣神:“可,你已经和我!” 忠勇王皱眉:“本王倒是想让你做皇后,承恩伯能答应吗?” 承恩伯夫人咬了咬唇,面上闪过一抹失落。 忠勇王低头亲了她一下道:“將来就算有了皇后,也不会冷落你,到时候你正好以照顾皇后为名,住进后宫!” 他並没有说完,但是那种画面想像就已经让承恩伯夫人觉得十分刺激。 她用力勒住他的胳膊开口:“王爷,咱们继续好不好?” 忠勇王勾唇一笑:“好!” 他钻进锦被,顷刻间就让承恩伯夫人浑身颤慄起来。 夜凉如水,林怡琬开始在客房配药。 她趁人不备,將沉睡散放进小厨房的所有饭菜里面。 等到子夜,承恩伯府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林怡琬小心翼翼的走出客房,快步朝著承恩伯夫人的院子走去。 然而她在屋內转了一圈,並没有寻到忠勇王的身影。 她顿时有些疑惑,为什么会没在?这么晚了,他还能跑到哪里去? 就在她思绪纷杂的时候,猛然承恩伯夫人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惊得气息都屏住,下意识用力捏紧手中的银针。 只听承恩伯夫人凝眉咕噥:“你不是跟老爷去前院书房商议要事了吗?这么快就回来啦?” 林怡琬恍然大悟,她迅速学著忠勇王的声音道:“我回来拿件东西,这就离开!” 承恩伯夫人迷糊阻拦:“不要,你不许离开,我还想让你陪在我的身边!” 林怡琬挣脱不了她的钳制,竟是被她直接给拽上床榻。 第220章 秘密 她的鼻子凑在她的身上,像只小狗那般闻来闻去。 她闭著眼睛喃喃:“王爷,你好香啊,你身上怎么还带著药香?”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她嘲讽开口:“承恩伯夫人,做梦去找你的王爷吧!” 话音落下,银针就已经刺进了她的昏睡穴。 承恩伯夫人倒在她的身上,再没有动静。 林怡琬推开她,伸手整理了一下衣裳,这才前往前院书房。 她躡手躡脚的凑到窗户底下,就听到忠勇王冷冽的声音传来:“承恩伯,本王让你做的事情,你可都准备妥当了?” 承恩伯忙不迭点头:“京城各大茶楼,以及戏楼,但凡人多的地方,都安排了散播流言的说书人,等不到天黑,估计那些御史言官以及朝中重臣,都会知道这个消息!” 忠勇王满意的眯起眼睛:“盛开元,要不说你是聪明人呢,懂得审时度势,你能为本王四处奔走,本王登基之后,绝不会亏待你!” 盛开元面上泛起激动之色,他的伯位是当朝最低等的爵位,轮到他这辈就要结束了。 他是个没本事的,爭不得其他的官位。 可想要维持盛家的尊荣,就要剑走偏锋,寻找其他的途径。 忠勇王適时出现,並许诺他將来成事之后,就会封他为当朝承恩公,这可是最高等的爵位啊。 他顿时生出幻想,毫不犹豫的就愿意为他效犬马之劳。 他满脸恭敬的说道:“王爷,开元愿意为你赴汤蹈火,成就霸业,只不过,你如何就篤定战义候真的是丽国女子所生?” 忠勇王轻蔑开口:“本王手里是有杀手鐧的,这一点,你无需操心,只要你按照本王说的去做,势必战阎就会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承恩伯凝眉沉吟:“那他被逼著放权之后,他手中的军权,王爷可安排何人接手?” 忠勇王一双眼眸陡然变得凌厉晦涩,嚇得承恩伯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迅速解释:“开元无意揣摩王爷的心思,只是唯恐兵权旁落,到时候咱们替別人做了嫁衣!” 忠勇王毫不犹豫打断:“不会的,这一点本王可以保证!” 听到这里,林怡琬一颗心猛然沉了下去,忠勇王这般有恃无恐,想必能拿到兵权的那个人必然是他早就安排好的棋子。 到底是谁呢? 原来军营里面还藏著一只极其厉害的暗鬼! 想到这里,林怡琬眼眸渐渐变得凌厉起来。 她拧了拧眉心,有些意外忠勇王和盛开元竟然还没困,难不成沉睡散对两人不起作用? 算了,她再用別的迷药! 她迅速拿出一根迷烟,点燃之后,悄咪咪放进门缝里面。 不多时,屋內就传来忠勇王疑惑的声音:“开元,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盛开元毫不犹豫回答:“有啊,刚才我就闻到了,王爷原来是跟我夫人用同样的香料啊?好巧!” 忠勇王訕訕摸摸鼻子:“是啊,好巧!” 盛开元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王爷,今晚上委屈你就先宿在书房吧,我先回去陪夫人!” 说完,他就推门离开。 忠勇王皱眉看著他的背影,低声骂了一句:“蠢王八,正是因为从你夫人身上爬下来的,所以才会染了跟她相同的香味!” 他快步走到旁边的床榻,合衣躺了上去。 眼皮沉的要命,片刻他就陷入昏睡之中。 林怡琬推门而入,面色警惕的来到他的身边。 她低声呼喊:“王爷,承恩伯寻你有要事!” 忠勇王並没有半点的回应,甚至呼吸越发沉重了。 林怡琬这才鬆了一口气,她迅速在他的身上来回翻找起来。 然而任凭她寻遍了他衣服的每个角落,根本都没有寻到圣女令的踪跡。 她登时愣住,不能吧,这么重要的证据,如何没在身上携带? 她继续又寻找一遍,甚至还把他推的翻了身。 许是动作幅度太大,让忠勇王感受到了。 他无意识的哼哼:“谁?” 林怡琬猛然僵住,一颗心都紧张的提到了喉咙口。 她忍不住皱眉,该不会要被发现吧? 她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就看到忠勇王依旧睡著。 他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像是在说梦话。 林怡琬这才吐出一口浊气,忍不住凝眉思索,他到底把圣女令给藏去哪里了。 她费尽心思的跑到承恩伯府,该不会空手而回吧? 就在她有些沮丧的时候,猛然看到忠勇王如何翻身,头上的髮髻却鼓鼓囊囊的没有散开。 她心中一动,下意识解开他的髮髻。 顿时流光溢彩的白鵺金釵就出现在她的眼前,金晃晃的,十分好看。 林怡琬迅速拿在手中,並將一支相似的金釵放了进去。 確定没有疏漏之后,她这才起身快步离开。 她回到盛宝珠的院子,將炮製好的药膏加了一些料放在了桌子上。 隔天清晨,京中就起了关於战阎的流言。 虽然那些说书人並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说的就是战义候。 说他的亲生母亲是丽国逃难女子,被战老夫人在寺庙捡到带回战家,却不料她竟是个不安分的,偷偷爬了战家老爷的床,还怀了他的崽。 那女子命薄,生他的时候,大出血而亡。 只留下一件金釵信物,能证明他身上的丽国血脉。 听闻这个传言之后,朝中的御史言官哪里还能坐得住,战阎竟然存著丽国血脉,这还了得? 他可是当朝手握兵权的战將,丽国向来跟盛朝不合,打仗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回。 百姓,將士,死伤无数! 如此深仇大恨,根本就难以消融。 战阎既然是丽国女子所生,那么他就绝不能再掌兵权,居要职! 所有御史言官集合,朝著盛安帝的御书房进发。 此时盛安帝正在皇后宫中,他伏在她腰间说道:“皇后,为何朕感受不到孩子的动静?” 皇后不由得失笑:“皇上,如今月份尚浅呢,你哪里能这么快就能感受到?” 皇上伸手小心翼翼抚上她的肚子,低声说道:“孩子,是父皇,你要在母后肚子里面乖乖的,等你生出来之后,父皇让你天天骑大马!” 第221章 爭执 皇后眼圈顿时就红了,未免被皇上看到担忧,她连忙伸手擦掉。 她柔声安抚:“皇上放心,孩子很乖,臣妾这两天能吃能睡,你瞧瞧这张脸,都长胖好几斤呢!” 盛安帝认真看了她几眼道:“皇后比从前更加美了,朕很喜欢!” 皇后顿时有些娇羞:“皇上,你瞎说什么呢?你太坏了,还打趣臣妾!” 盛安帝握住她的手眸光灼灼:“皇后,朕没打趣你,朕说的是实话,朕这辈子最喜欢的女人就是你,朕的孩子,也只能由你生!” 皇后心头微动,他是很在乎她和孩子,为了能让她安心养胎,將整个未央宫都守的滴水不漏,任何閒杂人等都根本就进不来,宛若一个坚固的堡垒。 她低声囁嚅:“臣妾也喜欢皇上,咱们能拥有孩子,最该感谢的就是琬琬,如果不是她,咱们只怕还生分著呢!” 盛安帝点点头:“你放心,朕会重重赏她的,对了,你若是觉得自己在宫里闷,真就把护国公夫人和她的孩子们再接回来?” 皇后欣喜点头:“嗯,臣妾也想妹妹和她的孩子们了,那两个小傢伙,只怕都已经长的白白胖胖!” 盛安帝再没迟疑,连忙命人去安排。 几乎是宫人刚走,李德路就面色苍白的跑进未央宫。 他飞快开口:“皇上,请你赶紧前往御书房!” 盛安帝十分了解这个陪伴了自己多年的老伙计,没什么大事,他断然不会乱了阵脚。 他不著痕跡的点了点头:“知道了,朕这就回去!” 皇后忍不住开口:“是有什么急事吗?为何李公公急的额头上都冒了汗水?” 李德路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触及到盛安帝冰冷的视线,他战战兢兢的回答:“皇后娘娘恕罪,並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户部几个老大人为了几个银子又闹了起来,奴才之所以冒汗,是因为身体最近有些虚!” 皇后瞭然的点点头:“也难为皇上了,经常听著他们吵来爭去,他们也是,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消停些!” 盛安帝附和:“就是,等朕见到他们,就得好好训他们一顿,朕的耳朵都快要被他们吵出茧子了!” 皇后伸手推了推他:“那你快走,注意身体,別发脾气,让御医院给你和德路做些大补丸,都补补,別太虚!” 皇上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 他狠狠瞪了李德路一眼:“皇后,明明是他虚,让朕吃什么大补丸?” 李德路连忙开口:“对,是奴才虚,奴才自己虚!” 主僕两人离开未央宫,李德路这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皇上息怒,是奴才失態了,奴才该罚!” 盛安帝冷哼:“你是该罚,找什么理由不好,非说自己虚,连带著皇后也以为朕身体虚!” 李德路抬手就要打自己的耳光,却被盛安帝制止:“好了,你別打了,到时候还得浪费朕的药膏子,你就说,那些老大人们,又閒著没事要喷谁?” 李德路小心翼翼回答:“皇上,他们要喷战义候!” 盛安帝愣住:“战阎?他又怎么招惹了那些老大人?朕不是之前交代他让避忌著些,免得朕耳朵天天遭罪,他怎么就不听?” 李德路垂著脑袋囁嚅:“这事,怕是战义候都没有想到!” 盛安帝挑眉:“还有他想不到的事情?” 李德路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只见盛安帝的面色渐渐由晴转阴,接著就雷霆震怒:“他们胡放屁!” “皇上息怒!”李德路嚇得连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身为皇上的身边人,他是知道这次皇上真的是气到了极致才会爆粗骂人。 他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好皇帝呢! 盛安帝站在原地接连转了几圈道:“李德路,你说朕是不是给那些老匹夫吃太饱了,一天天閒的,净瞎造谣,他们有本事,怎么不去战场,但凡能把来犯敌人给骂走,朕都敬他们是个爷们!” 李德路心说,看吧,看吧,可不是气狠了,之前还老大人,现在就变成老匹夫了。 他惶恐不安的开口:“皇上,他们说这次有证据的,外边的说书人都传遍了,说留有关键性的信物!” 盛安帝冷笑:“他们放屁,战阎的身世怎么早不爆,晚不爆?非要现在爆出来?当朕傻,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在后头推波助澜吗?” 他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下眼底的杀意,这才快步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李德路连忙起身,战战兢兢的跟在后头。 他忍不住替那些老大人们捏一把汗,这般惹得皇上震怒,只怕要遭罪了。 外面小內侍一声:“皇上驾到!” 盛安帝抬脚迈进御书房,满目冷肃的开口:“这是什么风又把朕的老大人们给吹来了?” 几名御史言官连忙俯身行礼:“老臣等拜见皇上!” 盛安帝摆摆手:“行了,少来这些俗套,就说,你们今天又要联合起来搞谁?” 为首之人韩御史面色尷尬的说道:“皇上,瞧你这话说的,老臣等也是为了你,为了江山社稷,为了百姓安稳啊!” 接连几个大帽子连番砸下来,听的盛安帝眼里蹭蹭蹭直冒火星子。 好啊,平白无故的诬陷他好兄弟,还搬出这么多理由,他们一个个的真是找死! 他毫不犹豫打断:“行了,你的这些个理由,朕耳朵都听的起了茧子,赶紧说到底哪个犯了罪大恶极错误的,又被你们抓到小辫子了?” 只一句话,就让几人面色青白难看。 战阎,他还真不是罪大恶极之徒! 相反,他光明磊落,行事公正,且有勇有谋,说是盛朝的定国基石都不为过。 可偏偏,他竟是丽国女子所生! 他身为盛朝权臣,如何能血脉不纯呢? 想到这里,韩御史面色晦涩的回答:“皇上,此人並非罪大恶极之徒,只不过,他的身世却受人詬病?” 盛安帝诧异的眯起眼睛:“如何个受人詬病?韩御史说来听听?” 第222章 证据 韩御史毫不犹豫回答:“他是丽国女子所生,且又身在高位,掌握著军权,重用此人,势必会影响民心,危害国运!” 盛安帝重重一巴掌拍在书案上,嚇得另外几名御史脸色唰的一下就变白了。 他们就知道但凡牵扯到战阎,盛安帝就是这么一副模样。 可他们能有什么办法?他们不入地狱,谁又能入地狱? 他们身为监察御史,拥有弹劾百官的权利。 但凡放过一个,將来若是闯下大祸,他们就是首当其衝获罪的人。 几人旋即齐声说道:“皇上,兹事体大,请你三思!” 盛安帝凌厉的眼神从他们脑袋上一个个扫过,他淡声道:“朕什么时候没三思过?你们都还没说,哪位朝中重臣乃丽国女子所生?” 韩御史何尝听不出皇上语气里压抑的恼怒,更是清楚,他明知故问。 他想逼著他们退缩,想逼著他们改口。 然而,怎么能够呢? 他身为监察御史,绝不姑息身世存疑之人占据要职,给盛朝留下隱患。 他迅速开口:“回稟皇上,是战义候战阎,有种种跡象表明,他的亲生母亲是丽国女子!” 说完之后,他就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他在等著盛安帝失去理智的出口训斥,毕竟那是他十分在意,且看重的人。 然而,等候了片刻之后,却没有任何动静。 他下意识抬起眼睛,就看到盛安帝正在慢悠悠喝茶。 他那副镇定从容的模样,就像是眾人弹劾的不是战阎,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那般。 韩御史左右看了看,就见他们同样露出一副茫然的神情。 他单手握拳咳嗽了一声道:“皇上,老臣知道战义候曾经立下赫赫战功,是我朝不可多得的猛將,而且,他还救过你的命,还为你伤了身体,可他终究身世存疑,他手握重权,万一成为丽国奸细,咱们盛朝危矣!” 盛安帝猛然抬手,就將那只金龙茶碗狠狠砸在了地上。 他厉声呵斥:“让朕喝完这杯茶就不行吗?” 茶汤子以及瓷器碎片摔的到处都是,甚至还有一些流到了他们的膝盖底下,但是他们却不敢动弹半分。 韩御史忍著疼说道:“皇上,老臣等都是为了盛朝安危,请你慎重定夺!” 盛安帝点点头:“好,你们说战阎是丽国女子所生对吧?证据呢?总不能就凭著你们一个个红口白牙的一张嘴胡乱污衊,那可是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为朕夺下乌日城的悍將!” 乌日城,原本是丽国封地,就因为战阎的勇猛追击,將丽国士兵打的落流水,並让他们弃城而逃。 从此,土地肥沃,且资源丰富的乌日城就划入了盛朝的版图。 盛安帝十分惊喜,旋即宣布大赦天下,並犒赏三军。 韩御史浑身震了震,他面色复杂的开口:“老臣等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皇上的战贵妃是战阎的亲妹妹,你不如將她请出来,她定然知道內情!” 盛安帝冷哼:“她很早就入了后宫,如何能得悉內情?她甚至都不知道战阎並非战老夫人的亲生子!” 他顿了顿又训斥:“你们身为当朝监察御史,如何能相信这些没头没尾的编排之词?都赶紧退下吧,別再这里浪费时间了!” 韩御史连忙开口:“皇上,臣等不退,你若是不处置战义候,臣等就一直跪在你的御书房,绝不离开!” 另外几人下意识附和:“臣也绝不离开!” 盛安帝面带嘲讽之色:“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逼朕?如果战阎並非丽国女子所生,你们这般污衊他,是要受杖刑的!” 韩御史倔强说道:“別说杖刑,就算要老臣的命,臣也无话可说,老臣愿意为了盛朝安稳捐躯!” 盛安帝看向另外几人:“你们呢?也愿意以身赴死?” 几人眼底闪过剧烈挣扎,他们还真不想死! 不至於非得搭上命吧? 他们也只是担忧盛国安危,为了江山社稷著想,能有什么错? 若是最后证实战阎是无辜的,他们顶多可以道歉。 冯御史连忙说道:“皇上,应该不至於要我们的命吧?我们也是为了江山社稷著想!” 盛安帝讥誚说道:“你们都想要战阎的命了,你们可知道,就你们这般胡乱污衊,他名声扫地不说,还会激起那些將士们对他的憎恨,他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冯御史几乎是脱口而出:“他死关我们什么事?又不是我们害的他,谁让他身世存疑,非我族类,虽远必诛!” 盛安帝抚摸著手指上的玉扳指,神色复杂,他淡淡开口:“说得好,非我族类,虽远必诛,朕这就把战贵妃给请来,让她亲口说,到底战阎是不是丽国女子所生!” 不多时,病懨懨的战贵妃就被抬了上来。 她战战兢兢的伏在地上回答:“回稟皇上,臣妾虽然不知道战阎是不是丽国女子所生,但是他娘亲手里有个金釵,那是能证明他身份的唯一信物!” 盛安帝冷漠询问:“金釵呢?金釵落到谁的手里了?” 战贵妃低声回答:“被忠勇王给抢走了!” 盛安帝猛然握紧了拳头,好他个忠勇王,竟然还能在冷宫里面来去自如,他可真有本事啊。 他再没迟疑,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几名老御史:“你们谁知道忠勇王的下落?” 几人纷纷摇头:“老臣不知!” 这时候外面传来李德路的声音:“皇上,承恩伯求见!” 盛安帝勾了勾唇角:“带他进来!” 承恩伯快步入殿,双手將一个锦盒呈上道:“皇上,这是微臣清晨在院子里面发现的,上面写著一句话,让微臣务必將此物呈现给皇上,说这是证明战义候身份的重要信物!” 看到那个锦盒,战贵妃喉咙口就涌出一股子血腥。 林怡琬怎么回事?如今信物都拿出来了,战阎只怕就会確定是丽国女子所生。 战义候府自此就要倾覆,他们夫妻就完了! 她怎么半点应对都没有? 真是蠢死了! 第223章 污衊 就在她心头惶恐不安的时候,盛安帝已经让李德路將锦盒拿在了手中。 战贵妃適时开口:“皇上,此事牵扯战义候,既然是关於他身世的信物,自然也应该由他夫妻在场!” 盛安帝不著痕跡的看她一眼:“你说的不错,朕倒是忘了,是该把战阎和林怡琬请来!” 得了他的命令,李德路连忙派人去请。 不多时,战阎夫妇匆匆来到御书房。 两人恭敬行礼之后,盛安帝这才淡淡开口:“战阎,朕此番叫你们前来,是宫里的几名老大人以及承恩伯质疑你的身世,说你的亲生母亲是丽国女子!” 战阎不动声色的回答:“微臣不服,微臣的娘亲已经死了,是被战老夫人亲手掐死扔去乱葬岗的,她的真实身份如何,跟微臣,以及侯府並没有任何的关係!” 韩御史率先质问:“战阎,你说没关係就没关係了?生养父母恩,就算她已经死了,你身上也流著她的血,你就是半个丽国人!”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韩御史慎言,你怎知我就是丽国血脉?” 韩御史伸手指向承恩伯:“战义候,你以为老夫是胡乱冤枉你?如今承恩伯都已经把证据给拿来了,你还想否认?识相的,就赶紧交出手中的兵权,向皇上请罪!” 战阎转头看向承恩伯:“证据,在你的手中?” 承恩伯面色复杂的点头:“是!” 战贵妃急忙爭辩:“那件信物是忠勇王在我手里抢走的,这件事情跟我没有半点的关係!” 战阎深吸一口气道:“好吧,皇上请你出示证据,微臣倒是要看看,忠勇王给本候寻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娘亲!” 盛安帝打开盒子,就露出那只精致唯美的金釵。 韩御史等人瞳孔剧烈收缩,他迅速说道:“皇上,这只金釵的样式是丽国神鸟啊!” 盛安帝诧异询问:“你確定这是一只鸟儿?朕怎么觉得它就像是一只鸡?” 林怡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吧,虽然明知道现在的场合不该笑,但是她实在是忍不住。 皇上,他眼光好独特啊。 韩御史不满的瞪了林怡琬一眼,沉声说道:“皇上有所不知,丽国神鸟叫白鵺,据说它曾救过丽国君王,所以才受封为神鸟,享受万民敬重膜拜!” 他顿了顿又开口:“既然这是战阎亲生母亲留下的,那么她定然是丽国女子无疑,因为只有她们才会佩戴神鸟样式的饰品!” 承恩伯旋即跪在低声大喊:“求皇上为了我朝黎民百姓,卸掉战阎的兵权,並撤掉他当朝战义候的封號!” 韩御史等人也纷纷跪在地上:“如今证据確凿,皇上,你不可再犹豫啊!” 盛安帝眼底闪过一抹阴沉,他死死握著那只金釵,面上的怒气半点都没有遮掩。 就在他快要发火怒斥的时候,林怡琬忽然开口:“诸位倒是对丽国神鸟很熟悉啊,可真正的丽国人不是就在听雨阁?倒不如让他们前来辨认一下?” 盛安帝迅速收敛了怒气道:“侯夫人说的对,朕总觉得这就是一只鸡,哪里像鸟?” 很快,丽国丞相閔傲被请进御书房。 盛安帝开门见山的询问:“閔相,你辨认一下,这只金釵上是不是出自你们丽国?” 閔傲接在手中仔细查看片刻,他垂眸笑道:“皇上,你是不是想问,这金釵上的鸟儿是不是我国圣物神鸟吧?” 盛安帝瞪眼:“朕就觉得它是一只鸡!” 閔傲点头:“您没说错,就是一只跟神鸟极为相似的锦鸡,它的尾巴很短,乍然以为会像神鸟,但是根本就不是,而且我朝女子,从不敢用神鸟做头饰,以示对圣物的敬畏之心!” 此话一出,韩御史等人皆是面色大变。 尤其是承恩伯,更是浑身如坠冰窖。 他颤声呢喃:“怎么可能?閔相,你是不是记错了?” 閔傲讥讽开口:“本相如何会记错?神鸟乃圣物,谁敢佩戴这样的首饰,那是犯下了滔天大罪,会直接被拉去砍下脑袋的!” 承恩伯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竟然是假的?” 閔傲不解开口:“这不就是普通的金釵吗?你们京城的金楼都有售卖啊,我之前去逛街的时候,还看到了!” 盛安帝毫不犹豫命令:“李德路,命人去京城金楼转转,看到相似的就买下来,朕倒是要看看,这只锦鸡金釵是不是出自我们京城金楼!” 李德路亲自前往,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就抱著一个大匣子回来。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皇上,奴才把金楼所有相似的金釵全都给买下来了,统共了一万两银子!” 盛安帝拍拍他的肩膀:“不会让你白拿银子的,那几位老大人会给你补齐!” 李德路连忙躬身拜谢:“多谢几位老大人!” 韩御史等人面色涨红,他们纷纷高声拒绝:“皇上?凭什么?” 盛安帝面上的笑意顷刻间消失,他將那些金釵全数砸在地上道:“就凭著你们污衊战阎,听风就是雨,你们如此陷害忠臣良將,不觉得亏心吗?” 几人嚇得连忙跪地:“皇上息怒!” 盛安帝没有理会他们,那双阴鷙的眸子落到了承恩伯的身上。 他冷声道:“承恩伯?你可看到了?这金釵在我朝隨处都能买到,那根本就不是丽国神鸟,就是一只鸡!” 承恩伯嚇得面色青白难看,他迅速点头:“皇上说的对,那就是一只鸡,的確是鸡!” 盛安帝不著痕跡的鬆了一口气,他环视著眾人:“你们红口白牙的污衊战阎,可全都知错认罪?” 战贵妃高声爭辩:“臣妾没有,臣妾是受害者,忠勇王抢走臣妾的金釵不说,还逼迫臣妾说那就是丽国神鸟,可臣妾不想隨便污衊兄长,就没敢开口!” 盛安帝不耐打断:“来人,將她拖下去!” 战贵妃急切哭求:“皇上,求你放了臣妾吧,臣妾已经知道错了,臣妾想回家!” 第224章 抓人 隨著她的声音渐行渐远,韩御史等人的一颗心都悬在了喉咙口。 他们隱隱有些后悔,在没確定信物之前,就不该做这齣头鸟。 现在被皇上恼恨,也不知道会给个什么惩罚! 承恩伯率先爭辩:“皇上,微臣也是被人誆骗了,这信物被扔在院子里面,微臣定然要呈送到你的面前!” 盛安帝厉声打断:“你闭嘴,朕待会再跟你算帐,现在先处置韩御史等人!” 韩御史迅速说道:“皇上,臣等冤枉啊!” 盛安帝冷笑:“你们可真不冤枉,你们这般不负责任的胡乱污衊一个人,朕绝不能轻饶,各自拿出一万两银子补偿战义候,另外再分摊刚刚李德路出去买金釵的钱!” 几人哭唧唧:“皇上,臣等没钱啊!” 盛安帝挑眉:“所以,你们逼著朕下令去抄没你们的家產?” 几人连忙摇头:“不,皇上我们错了,我们会儘快把赔偿银子送到战义侯府!” “滚!”盛安帝厌恶的怒斥一声。 韩御史几人灰溜溜离开,生怕走的慢了,皇上再一怒之下下令去抄家。 看著他们狼狈的身影,盛安帝眸光阴沉。 他轻蔑的扫向承恩伯:“现在轮到你了,忠勇王给你许诺了什么好处,让你这般替他出头奔走陷害战阎?” 承恩伯惊恐否认:“皇上,微臣没有!” 盛安帝抬脚將他整个踹翻在地上,伸手指著他的鼻子骂:“盛开元,你以为朕有多蠢,会觉得你是无辜的?怎么这破盒子不落別人家里,就落你府上?” 承恩伯强撑著爭辩:“皇上,它就是从天而落,微臣不敢说谎!” 盛安帝点点头:“好,很好,战阎,你亲自带队去搜查承恩伯府,务必把那个狗东西给朕抓回来,朕要將他大卸八块!” “是!”战阎应下,迅速带著林怡琬离开。 承恩伯面色骤然变得惊恐不安,他用力咬著牙,暗暗祈祷著忠勇王早就离开了盛家。 然而,忠勇王倒是想走,只可惜,他根本就动弹不得了。 他的嘴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黏在承恩伯夫人腰间了,他想弄开,却根本就弄不下来。 情急之下,他嘶声质问:“你到底涂了什么?” 承恩伯夫人小心翼翼回答:“我就,我就涂了香膏啊,我想著要香香的,怕你会嫌弃!” 忠勇王咬了咬牙,什么香膏会黏住嘴的? 娘的,他的皮都快要扯下来了。 他再没迟疑,迅速大喊:“来人,快来人!” 承恩伯夫人眼泪一下子就涌上来了,她著急阻拦:“不要,不要喊別人,王爷咱们得事情不能被別人看到啊!” 恰在此时,盛宝珠在外头喊:“娘啊,我请回来的铃医怎么突然不见了?你是不是把她给请到你院子这边来了?” 承恩伯夫人高声回答:“没有,宝珠,我身体不舒服,你不许进屋,你快些走!” 盛宝珠刚想要离开,就听到她娘亲委屈的声音传来:“我求求你了,不要叫人,千万不要叫人!” 她面色骤变,哎呀,她娘亲这是被人威胁了? 她哪里还敢犹豫,直接拿了挡门棍就朝著屋內冲了进去。 “嘭!”她將房门用力踹开,嘴上还大声呼喊:“娘亲,我来救你!” 帐慢被一阵狂风颳开,她就看到了满脸通红的承恩伯夫人,以及伏在她腰间的那个男人。 承恩伯夫人迅速反应过来,直接拿了锦被將他给遮住。 忠勇王却挣扎著露出脑袋,他厉声命令:“赶紧把房门关上,快点!” “娘啊,他是谁啊?你怎么能趁著我爹不在,跟別的男人鬼混呢?”盛宝珠哇的一下就哭了。 承恩伯夫人恨不得赶紧堵上她的嘴,她低声呵斥:“宝珠,你想嚷嚷的人尽皆知是不是?他是忠勇王,你听他的话,赶紧把房门给关上!” 盛宝珠委屈的咬住唇瓣,转身將房门关紧。 她看到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忍不住询问:“为何,你们会这样?” 忠勇王没好气的开口:“我的嘴被黏在她身上了,你快那些温水过来,慢慢淋下去!” 盛宝珠不敢怠慢,连忙端著温水走到他的面前。 忠勇王催促:“赶紧倒,別墨跡!” 盛宝珠心一横,就將满盆的温水倒在了两人连接处。 这下好了,非但没有分开,反而粘合的越发紧了,甚至连他的半张脸都受了波及。 忠勇王嚇疯了,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怎么越是遇水,越粘合的厉害? 盛宝珠也是六神无主,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泪眼婆娑的询问:“娘亲,你们要一直这么粘著吗?被我父亲看到该如何是好?” 承恩伯夫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也怕啊。 再耽误下去,只怕盛开元就要回来了。 她迅速说道:“王爷,没办法了,你赶紧用力扯,我能受得住,只要咱们分开,哪怕疼,我也心甘情愿!” 忠勇王毫不犹豫打断:“你以为本王没用力?再用力,就把本王的脸皮都给扯下来了,不行,得赶紧去找府医,你们承恩伯府没有医者吗?” 盛宝珠下意识就想往外跑,却被她娘亲给尖声拦住了:“不要!” 忠勇王怒喝;“放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忌脸面,本王都不在乎,你又怕什么?若是本王有个闪失,你们盛家满门都得死!” 只一句话,压得承恩伯夫人再不敢吭声。 她用力闭了闭眼:“宝珠,去请府医吧!” 不多时,府医匆匆前来。 他看到之后,也是用尽方法都不能让两人分开。 正胶著的时候,外面陡然传来惊恐的声音:“夫人,小姐,宫里派人来搜查我们承恩伯府了!” 承恩伯夫人面色骤变,她震惊询问:“怎会?” 忠勇王却已经迅速反应过来,定然是污衊战阎的计划失败了,皇上怀疑盛开元,派人来抓他了! 他再没迟疑,迅速伸手打了个呼哨。 几名黑衣人突然跳窗而入,把盛宝珠和承恩伯夫人嚇得失声惊叫。 忠勇王沉声命令:“赶紧拿著锦被蒙著我们,把我们抬走,绝不能被皇上派来的人抓住!” 第225章 败露 “是!”几人应下,拿了锦被將他们两人裹住,抬著就往外奔逃。 哪成想,正好被及时赶来的战阎看到。 他一声令下:“李友德,射箭,把那几名恶徒全都给射下来!” 李友德弯弓搭箭,直接精准的射中一名暗卫。 “嘭!”隨著他跌落在地上,他手中的锦被也直接散开。 承恩伯夫人和忠勇王就那么出现在半空中,引得眾人都瞪大了眼睛。 老天爷,这是一种什么诡异姿势啊? 盛开元看到这一幕之后,也是气的浑身发抖。 他张开嘴,就有一股子血箭冒了出来。 他愤怒咬牙:“忠勇王,我替你奔走害人,你却睡我夫人,你,你果然不是人!” 他整个扑倒在地上,两眼一翻就晕死了过去。 另外一名暗卫也被射死,忠勇王和承恩伯夫人不出意外的就被重重摔在地上。 只听得刺啦声响之后,两人带血带肉的分开。 承恩伯夫人疼的嗷嗷嗷惨叫,忠勇王也是整个嘴皮子都掉了下来,一张血呼呼的嘴巴,看上去分外的骇人。 他被御林军包围,满眼的杀气。 此时战阎忍不住侧头看向勾著唇角的林怡琬:“你是如何做到的?” 她狡黠回答:“我来的时候,就发现两人的姦情了,等夜里行事的时候,就送了承恩伯夫人一瓶粘力极强的香膏,那东西,遇到口水就会粘性越发加强!” 战阎冷哼:“活该,他们若是不办这种齷齪事,也绝不会落得这般丟人现眼的下场!” 林怡琬也是没想到两人会这么能折腾,大清早的就耐不住寂寞。 这下好了,全部御林军都看到他们做了什么。 不对,还有周遭看热闹的邻居。 毕竟,两名暗卫都把他们给抬到半空中去了! 忠勇王牙呲目裂,他满嘴喷著鲜血怒骂:“战阎,你一个丽国野种,有什么资格掌兵抓本王?” 战阎漫不经心的说道:“萧肆,你休要胡说八道,你以为你从战贵妃手里抢来的真是本王的身世信物?你可真够愚蠢的,连神鸟和锦鸡都分不清楚!” 忠勇王登时愣住:“难道不是神鸟?” 盛开元愤恨回答:“根本就不是,那种样式的金釵,皇上在京城金楼寻到一大堆,你,你被骗了!” 忠勇王气的肝胆俱裂,他咬牙否认:“不可能,一定是战阎捣鬼,他为了继续冒充我盛国人执掌兵权,这才算计本王!” 战阎毫不犹豫开口:“我娘亲已经被活活掐死,她的身份就是普通的盛国女子,这就是事实,谁若是不信,府里还有老僕作证,谁若是再瞎传本候的身世,一律以污衊重罪论处!” 忠勇王破口大骂:“你就是丽国的野种,军权落到你的手里,我盛朝將亡,盛朝將亡啊!” 战阎怒喝:“堵住他的嘴!” 索性他也没再给忠勇王穿上衣裳,直接就將他给光著拖进皇宫。 於是京城中皆知忠勇王和承恩伯夫人的风流韵事了! 盛安帝看到忠勇王的时候,面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萧肆,你可真让朕开了眼啊,到处勾搭人妻,你是种马吗?走到哪里种到哪里?” 萧肆被训斥的无地自容,但是却强撑著爭辩:“皇兄,臣弟真的是为了我盛朝江山,你就信我一回,战阎,他绝对是丽国女人所生!” 盛安帝直接拿了茶碗砸他的脑袋:“別叫朕皇兄,萧肆,你已经被逐出皇室,你敢污衊朕的忠臣良將,杀无赦!” 萧肆不顾脑袋流血,满脸怔忡的看著他:“你要杀我?” 盛安帝毫不犹豫开口:“传朕旨意,萧肆不忠不孝不义,数罪併罚,判斩刑,即刻执行!” 萧肆大怒:“你敢!” 盛安帝忽地笑起来:“普天之下,还有朕不敢做的事情吗?” 萧肆看出他眼底的杀意,旋即痛哭流涕:“我是你的亲弟弟啊,你难道忘了,你是如何向我们的父皇保证,你不会残杀手足,你怎能出尔反尔?” 盛安帝冷声打断:“朕是保证不会残杀手足,前提手足要安分守己,可你呢?在黑林山私自藏兵不说,甚至还打上鸡鸣山,萧肆啊,你是以为朕有多蠢,不知道你暗地里做的这些齷齪事?” 萧肆浑身剧烈颤抖,他想要狡辩自己没屯兵,可黑林山那些士兵攻上鸡鸣寺是事实。 他颤声说道:“皇兄,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把那些兵交给你行不行,你就饶我一命?” 盛安帝毫不犹豫拒绝:“休想,朕已经给了你很多次机会,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惹怒朕!” 萧肆跪爬到他的脚边,嘶声哀求:“皇兄,我只是猪油蒙了心,我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弟弟啊,你忍心斩杀我吗?” 盛安帝没再理会他,逕自开口:“李友德,將他拉下去,半个时辰后,朕要看到他的颈上人头!” 萧肆面色陡然沉了下去,他低声说道:“皇兄,是你逼我的!” 盛安帝满脸戒备的看著他:“你还有什么后招?” 萧肆迅速张开嘴巴,一枚锋利的刀片就从他的唇齿间射出,直接刺向了盛安帝的脖颈。 “噗嗤!”鲜血汹涌而出,盛安帝整个人直直往后倒去。 李友德嚇破了胆,他嘶声大喊:“来人,快救皇上!” 守在外面的战阎听到动静,迅速就往里面冲,正好就跟萧肆擦身而过。 他立马大喝:“影魂,快带人去追!” 影魂领命离开,他一个箭步衝进殿內查看盛安帝受伤情况。 此时林太医已经到了,他为盛安帝处理伤口的时候竟然发现血是黑色的。 他焦灼开口:“刀片有剧毒,战阎,快把琬琬带进皇宫,她辨毒很快!” 战阎不敢怠慢,叮嘱李友德好好保护皇上之后,逕自离开皇宫。 回到战义候府,他迅速让林怡琬收拾解毒的药草。 两人坐著马车回去皇宫,刚刚走到拐角处,就被不少黑衣人给包围了。 战阎面上闪过凛冽杀意,他咬牙道:“萧肆疯了,他势必要让皇上死!”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就见一名面容精瘦的男子从黑衣人中走出来。 第226章 截杀 他淡淡开口:“战义候,如果我是你,现在就该带著夫人回去府里乖乖等消息!”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放肆,左青,你真以为萧肆会成事吗?” 左青是萧肆的智囊团之一,平日里装作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实际上最是歹毒狠辣,他手握血卫十二人,十足阴险小人一个。 他眯眼笑道:“侯爷,咱们做人忠僕的,谁不想自家主子能成大事,將来好跟著飞黄腾达呢?” 战阎冷哼:“你这是自寻死路!” 左青也跟著冷笑一声:“侯爷你执迷不悟,那就別怪我的血卫动手了,你想要进宫,就先过了他们这一关!” 他猛然后退半步,身后的十二名血卫就已经將战阎夫妇给整个包围。 战阎压低声音提醒林怡琬:“待会趁著我跟他们缠斗的时候,你立刻赶去皇宫,先救皇上要紧!” 林怡琬面上闪过担忧之色,此时战阎已经把他身边所有的暗卫都留在皇宫搜捕忠勇王萧肆了,他自己对战血卫十二人,能行吗? 她迅速將一枚圆球塞进他的手中道:“给你逃命用的,若是打不过,就直接丟出去,这玩意儿裂开之后,会让他们有著瞬间的头晕目眩!” 战阎重重点头:“明白!” 林怡琬犹豫片刻才又飞快开口:“战阎,你要活著,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就圆房!” 他登时愣住,不是还没泡够七七四十九天? 可以提前? 他顷刻间浑身充满了力气,眼底也瀰漫出凛冽杀意,他迅速拔下腰间长剑,沉声怒喝:“来吧,本候还真没把狗屁血卫看在眼里!” 冷剑出鞘,杀气四溢! 左青毫不犹豫的挥手:“上!” 血卫十二人飞扑而上,直接朝著战阎夫妇进攻。 战阎不愧为盛朝战將,只见他剑气凌厉,闪转腾挪之间,竟是接连伤了好几个血卫。 只是他们並不退缩,就像伤口並不在他们身上似的,哪怕流血,也丝毫没有影响进攻速度。 林怡琬看的直咋舌,好傢伙,他们难道不是血肉之躯?竟然都感觉不到疼痛的吗? 就在她思绪纷杂的时候,一柄弯月刀就已经落到了她的头顶。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矫健的身影猛然衝杀而出。 看到她凌厉的剑法,不是紫儿是谁? 她加入战团,很快就给战阎减轻了压力。 她转头看向林怡琬:“走!” 林怡琬点了点头,拔腿就跑。 左青怎会放过她,迅速衝到她的面前,抬手就抓:“侯夫人,得罪了!” 林怡琬下意识抱著耳朵大喊:“不,別抓我!” 左青登时怔住,就在瞬间,一枚锋利的银针就朝著他的手腕猛然狠狠刺下。 尖锐的疼痛袭来,让他下意识伸手去掐林怡琬的脖子。 她灵活避开,拔腿又跑。 左青只觉得眼前一阵阵黑沉,他顷刻间明白刚刚林怡琬刺下的那一针必然有毒。 他迅速开口:“来人,抓住她,千万別让她进宫!” 又有几名黑衣人落下,將林怡琬去路给堵住。 她拧了拧眉心:“不是就有血卫十二人吗?你们又是打哪里冒出来的?” 左青冷哼:“血卫十二人是专门对付战阎的,至於你,普通侍卫就可以!” 林怡琬嘲讽的勾起唇角:“那你可真小瞧了我,我虽然拳脚功夫不厉害,但是我手里有迷药啊!” 她迅速从袖子里面摸出一个小瓶子,逕自照著那些人全都倒了下去。 趁著他们凝滯口鼻的时候,她快步跑走。 左青气急败坏:“蠢货,赶紧去追!” 几人对她穷追不捨,顿时让她也有些著急。 她凭著两条腿,如何能躲得过后头那些追兵? 恰在此时,不远处传来马车噠噠噠的声音。 紧接著林然的声音就霍地的响起:“琬琬?快上来!” 林怡琬面上顿时染满喜色:“大舅舅?” 她跑过去,伸手就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用力將她拽上马车,那些黑衣人就被甩在了后头。 左青面色骤变,毫不犹豫催促:“骑马去追,务必要將他们给截住,快!” 马车疾奔,林怡琬十分担心盛安帝的伤情。 林然面色凝重的开口:“此番萧肆狗急跳墙,只怕他的人已经全数启动起来,咱们想要进宫没那么容易!” 林怡琬点点头:“是啊,那些血卫把战阎缠住,让他什么都做不了!” 说话间,就有锋利的羽箭朝著马车激射而来。 马夫在外面著急呼喊:“然爷,对方弓箭手太多了,属下不好躲避!” 林然伸手撩,开马车帘子,就看到他的胳膊上已经射中一箭。 鲜血淋漓而下,他却依然没有放开马韁绳。 林然毫不犹豫下令:“放弃马车!” 三人立刻滚落马车,不少羽箭就全数从他们的头顶飞过。 林怡琬紧紧攥著轮椅把手,迅速將林然又扶了上去。 他吹响了掛在心口的铜笛,紧接著就有几名大理寺护卫飞奔而来。 其中冲在最前面的是万面,她身穿紫色练功衣,十分颯爽。 林然叮嘱她:“万面,带著琬琬继续进宫,我跟剩下的人,继续拦截追兵!” 林怡琬心头微微泛起暖意,她闷声道:“舅舅,你小心!” 林然点点头:“大理寺护卫可不是纸糊的,对付几个宵小完全不在话下,別担心,赶紧走!” 林怡琬也明白形势危急,不是矫情的时候。 她转身飞快朝著皇宫方向奔去,此时已经隱约能够看到巍峨的宫门了。 万面护著她,直接拿著金牌跑到皇宫承明殿。 然而,周遭静悄悄的,根本就没有半个人影。 林怡琬下意识拧紧眉心:“万姐姐?怎么回事?为何会没人?刚刚守门的宫卫不是说皇上就在承明殿?” 万面环视著四周道:“怕是那人提供了错误情报,故意耽误咱们得时间!” 林怡琬隱隱有些后悔,出门的时候,就该问清楚战阎安置皇上的具体宫殿。 现在好了,她就算进了宫,却也没办法及时见到皇上。 就在她打算转去御书房的时候,不远处突然急切跑来一名小內侍,他尖声喊道:“侯夫人,能找到你真是太好了,此刻皇上已经被送去皇后娘娘宫中了,奴才带你过去!” 第227章 警惕 万面下意识就要跟著他走,却被林怡琬拉住了袖子。 她低声说道:“万姐姐,小心有诈!” 万面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就看到那名小內侍走路带风,而且阔步而行,根本就不像是太监。 尤为重要的是,常年在宫里的內侍,因为恭敬听命的缘故,大多都有些驼背的。 然而,他脊背挺直,哪怕站在两人面前的时候,也依旧没有半点的恭敬之態。 万面旋即明白过来,这根本就不是內侍,而是久经训练的士兵。 她掩住怀疑,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好,劳烦这位公公前头带路!” 两人跟在他的后头,满脸的戒备。 走到一处偏僻的园子里面,林怡琬凝眉询问:“不是带我们去皇后娘娘的宫中吗?为何却来到这个地方?” 那人回答:“奴才带著侯夫人走的是一条近路,穿过这片园子,就是未央宫了!” 林怡琬没再吭声,他却猛然顿住了脚步。 他飞快开口:“这条路有些狭窄,你们先过!” 林怡琬和万面互相对视一眼,再没迟疑,各自抓了他的胳膊,直接將他往前推了下去。 “嘭!”措不及防之下,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竟是直接踩空跌落了下去。 两人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查看,借著灯笼的光芒,就看到他脸朝下,满脸鲜血的扑到在坑里。 利刃已经穿透了他的脑袋,闪烁著骇人的光芒。 林怡琬惊得面色铁青,差一点,她跟万面就要掉进陷阱里面。 幸好她们有所防备,否则,被利刃穿透脑袋的,就是她们了。 万面气呼呼的开口:“萧肆好厉害的手段,竟然这么快就在皇宫里面布下了陷阱,他势必是要皇上死啊!” 林怡琬隱隱担心祖父和盛安帝,不知道他们现在情况如何了。 她飞快开口:“万姐姐,咱们先去御书房,皇上受伤,定然最不想惊动的就是皇后,她现在有著身孕,不能承受半点的打击,所以他绝不会前往未央宫!” 万面拉住她的手,拔腿就往前走。 就在两人快要赶到御书房的时候,一名宫女突然出现了,她满脸泪水的说道:“侯夫人,能见到你最好了,皇后娘娘她突然动了胎气,求你快去救救她吧?” 林怡琬有了前车之鑑,再不会相信陌生宫女的话。 她飞快开口:“万姐姐,把她给拿下,赶紧堵住她的嘴,把她给顺到水塘里面去!” 宫女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侯夫人,你什么意思?你不去救皇后了吗?” 万面哪里还容的她废话,直接拿著锦帕捂住她的嘴,再拿了绳索將她整个反绑。 “呜呜呜!”宫女满脸惊恐的剧烈挣扎。 林怡琬拍拍她的脸:“如果不是知道皇上早就把未央宫给防卫的犹如铁板一块,我险些就信了你的鬼话,又是萧肆的人吧?他倒是有本事,还能一个接一个的派人阻碍本夫人!” 她衝著万面使了个眼色,大步就朝著御书房走去。 此时林太医已经急出满身的冷汗,眼看著盛安帝面色转黑,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旁边的李友德已经眼睛都红了,他担忧询问:“林太医,为何侯夫人还没有赶到?再拖延下去,皇上只怕会撑不住啊!” 林太医还不及说什么,就被盛安帝用力握住了手腕。 他艰难开口:“林太医,朕信任你,李友德作证,如果朕死了,就让战阎携六部监国,处理朝政,直到皇后生下孩子,不论男女,皆有他来继承皇位!” 林太医安抚:“皇上不要著急,琬琬她能及时赶到的,你要相信她,相信战阎!” 盛安帝眼神渐渐涣散,他后悔啊,后悔早在知道萧肆野心的时候,没有狠心要他的命。 以至於,现在伤在他的手里,命在旦夕! 他无奈呢喃:“林太医,朕实在是撑不住了,朕很累,朕想休息了!” 一道声音猛然在门口炸响:“皇上,你不许休息,所有人都在为你拼命,凭什么你要逃避肩膀上的责任?难道你真想让皇权落入萧肆手中吗?那你的皇后,以及未出世的孩子还有活路?” 盛安帝猛然瞪大了眼睛,这句话犹如滚雷劈开了他混沌的思绪。 他呼吸也跟著急促起来:“救朕,快救朕!” 他眼里求生的渴望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 林怡琬快步衝到他的面前,將一枚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林太医震惊询问:“琬琬,这是解毒丸?” 林怡琬摇头:“不是,得先稳住他的气血,不然,他等不到我弄出解药!” 林太医让皇上平躺,他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他凝眉开口:“侯夫人,战阎呢?他现在怎样?” 林怡琬也担心战阎,不知道他跟那十二名血卫谁输谁贏。 她一边给皇上诊脉,一边回答:“萧肆调动了各方势力对我们围追堵截,为的就是阻拦我进宫,侯爷他正跟血卫缠斗呢!” 盛安帝瞳孔剧烈收缩:“萧肆,他该死!” 林怡琬点点头:“他是该死,他竟然给皇上用了世上最霸道的毒药,神见愁!” 林太医怔怔的看著她:“琬琬,什么叫神见愁?外祖父怎么没听说过?” 林怡琬回答:“我也只是在杂书上看到过,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哪怕神仙来救,也会愁的慌!” 盛安帝顿时心灰意冷,他不安询问:“那么朕,是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皇上,不必害怕,刚好我在那本杂书上看到过解毒方法,虽然有些麻烦,但是却能將毒素一点点逼出去,只不过,你得受些苦!” 盛安帝顿时眼睛一亮:“只要能解毒,別说受苦,就是割肉放血,朕都能受得住!” 林怡琬旋即安慰:“倒也不必割肉放血那么严重!” 等盛安帝被抬到一个巨大的蒸笼旁边的时候,彻底傻眼。 他用力咽了咽喉咙询问:“侯夫人,你这是要把朕给上锅蒸了?” 林怡琬点点头:“对呀!” 林太医还不及说什么,其他几名听到消息及时赶来的太医就迅速阻拦:“侯夫人,你这种解毒方法闻所未闻,万一掌握不好火候,皇上岂不是就会有性命之忧?” 第228章 解毒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抬眸审视著他们道:“那你们可以给皇上解毒?” 他们皆是摇头:“我们虽然不能,但是却也无法眼睁睁看著你把皇上给上锅蒸了!”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这是唯一能救他的办法!” 眾人眼见劝不住她,就看向林太医:“林太医,请你劝劝侯夫人,皇上龙体金贵,禁不起这般折腾啊,但凡他有个什么不妥,你们林家担不起,我们太医院更是担不起!” 林太医眼底闪过一抹决绝,他沉声道:“我相信琬琬,如果她这个方法不能给皇上解毒,我负全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眾人气的面色铁青。 林太医迅速跪在地上道:“皇上,老臣愿意让琬琬一试,但凡出了岔子,老臣这条老命就交予你处置!” 盛安帝沉默片刻就毫不犹豫的开口:“朕相信侯夫人,就按照她说的去做!” 既然皇上都下了令,眾人再不敢提出异议。 李德路小心翼翼將皇上放到蒸笼上,眼泪旋即簌簌而落。 他哽咽:“皇上,奴才做梦都想不到,你还要被放锅上蒸啊!” 盛安帝咬咬牙:“你闭嘴,再哭,就让你一起进来陪著朕!” 李德路打了个哭嗝,再不敢吭声。 一切准备就绪,林怡琬直接命人点火。 蒸笼逐渐热了起来,盛安帝那张脸也顷刻间变成了粉红色。 有汗水不断蓄积到他的额头上,竟是黑紫色。 林太医眼睛一亮:“琬琬,皇上的身体是不是已经在高热下往外排毒了?” 林怡琬点点头:“外祖父说的对,此毒刁钻,哪怕你做了妥善的处置,它也已经渗入了血液,影响皇上的经脉,唯有用高温逼出,才能解去大部分的毒性!” 林太医欣慰点头:“琬琬,你的见识已经远远的超过外祖父了!” 林怡琬心说,这哪里是见识,她明明就是多活了一世,才努力的去看那些医书,毒经,为的就是能多些自保的本事。 她深吸一口气,眼看著盛安帝皮肤上渗出来的紫黑水珠变小了,就直接催促:“再加些柴!快!” 盛安帝双手紧紧扒著蒸笼边沿道:“候,侯夫人,朕都已经觉得很热了,你再加些柴,朕就真的会被蒸熟啊!” 林怡琬摆摆手:“皇上放心,臣妇有分寸!” 盛安帝脑子飞快思索起来,他应该没得罪过林怡琬吧?不管她两口子遇到什么事情,他都坚决的站在她们这边的。 她应该不至於公报私仇,故意蒸他!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强撑著忍受一波又一波的灼热感。 此时外面突然喧闹起来,紧接著就有人开始用力撞击房门。 李德路连忙带人过去查看,他面色苍白的跑回来说道:“是一些穿著盔甲的士兵,他们手里都拿著锋利的兵器,不像是御林军!” 林怡琬迅速开口:“定然是萧肆的人,外面有御林军围著,暂且不用担心!” 李德路惊恐摇头:“不,那些御林军已经倒下了,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迷!” 林怡琬朝著外面看过去,就发现不远处竟是燃起了一堆火。 然而那些穿著盔甲的士兵全都带著蒙面,显然是避免受到烟尘的侵袭。 她迅速提醒:“大家赶紧关紧门窗,烟尘有毒!” 此时外面已经传来呼喊声:“里面的人听著,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识相的就赶紧出来,不然,等我们杀进去,你们可就没有半点的活路了!” 林太医气的怒骂:“这群逆贼!” 几名太医也是嚇得六神无主,他们纷纷开口:“林太医,咱们怎么办啊?” 林太医毫不犹豫命令:“你们跟著老夫去守住门口,务必等到援兵前来!” 几名太医面面相覷:“林太医,我们就只会握针,不会杀人啊!” 林太医训斥:“会握针就行了,专往那些人要穴上招呼,先扎他们个不能动弹再说!” 几人得了交代,就赶紧去守住门口。 看到林太医率领属下气势汹汹的模样,盛安帝只觉得心头五味掺杂。 他是九五之尊啊! 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就连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李德路也抱著挡门棍守在他的身边,他的神情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倔强。 他咬牙说道:“皇上,逆贼要是敢伤害你跟侯夫人,就先从奴才的尸体上踏过去!” 盛安帝哑声开口:“不会的,咱们都福大命大,都能活著!” 话音落下,门口处就承受了一波攻击。 “嘭!”房门被重物接连用力撞击,直撞的林太医等人东倒西歪。 他比谁都清楚,门口若是守不住,皇上就跟琬琬都有危险。 他就算是死,也不能动弹分毫。 他用力抵著门,一双眼睛已经变得血红。 他嘶声大喊:“我们要拼死护住皇上!” 其他几名太医受到鼓舞,连忙把屋內所有的东西都往门口堆,用来抵挡下一波攻击。 忠勇王萧肆气急败坏的站在外面,他这一次已经破釜沉舟! 他把埋在宫里的所有暗棋都给爆了出来,就是希望能將盛安帝一击毙命。 但凡他死了,他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当朝皇帝。 他没有多少时间了,只要影魂率领的暗卫脱困,就会拼死前来阻拦。 眼看著一次又一次的房门撞不开,他就直接下令:“放火,將他们全都烧死在这宫殿,让他们再也逃不出来!” “是!”眾人应下之后,就赶忙往大殿周遭堆积乾柴。 林太医拧紧眉心,他看向林怡琬道:“琬琬,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她上前认真查看,就发现原来的黑紫色汗水已经变成粉白色了。 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 她飞快开口:“剧毒已经解了大半,剩下的那些不会危及生命,可以將来用汤药慢慢调养!” 盛安帝旋即开口:“把朕扶下来,咱们儘快离开这里!” 林怡琬愣住,皇上莫不是被蒸糊涂了? 外面都被叛军包围,他如何能离开? 真以为这几名太医能护著他全身而退呢? 第229章 死路 容不得她想明白呢,李德路就赶紧把盛安帝搀扶下来。 此时的他,肤色一片粉白,別提多水嫩了。 外面大火已经熊熊燃烧起来,逼得林太医等人纷纷后退。 盛安帝凌冽的双眸眯起,他咬牙说道:“萧肆这狗贼,是半点都不给朕留活路啊,既然闯不进来,就把朕给烧成灰烬!” 林怡琬催促:“皇上,你刚刚不是说要带我们离开吗?你是不是还留有后路?” 盛安帝转头看了她一眼:“还是侯夫人聪明,朕是这皇宫的主人,自然得准备几条后路!” 他忍著灼热快步走到內室,直接转开一个巨大的瓷瓶。 狭长的甬道出现在林怡琬眼前,让她精神一震。 她惊喜询问:“这甬道通向哪里?” 盛安帝幽幽开口:“皇后宫中,现在最安全的地方!” 林怡琬直接搀扶著林太医往里面走:“那还犹豫什么,赶紧走,再待下去,就得变烤肉了!” 眾人全都踏进甬道之后,李德路又將机关恢復原样。 几乎是他们刚刚下去,上头就传来一声巨响。 不用说,肯定是大殿被烧塌陷了。 此时外面的萧肆面上满是得意之色,他冷笑道:“皇兄,这一遭,你终究还是斗不过我,以后这天下就是我的了!” 他再没迟疑,转身就往皇后的宫中快步走去。 他要给皇后报丧,让皇后將皇上的死讯昭告天下! 他来到未央宫的时候,就看到外面围满了铁甲军。 他伸手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將眼泪生生给逼了出来。 他悲戚呜咽:“劳烦李將军前去给皇后通秉一声,皇上他被大火给活活烧成灰烬了啊!” 李友德面色骤变,他早就知道晚上宫里不太平。 但是他得了皇上的死命令,哪怕天塌下来,也不许他离开皇后的未央宫。 所以他就只能耐著性子等著! 却没料到,竟是等来了皇上的死讯。 怎么可能? 他再没迟疑,转身就朝著內殿快步跑去。 等他连滚带爬的到了內殿,就看到皇上正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喝茶呢。 他登时愣住:“皇上,你没被烧死?” 盛安帝不满瞪他一眼:“会不会说话?” 李友德连忙跪地告罪:“皇上,萧肆在外头哭你被烧成灰烬了,末將还以为是真的,末將知错,还请皇上饶恕!” 盛安帝冷哼:“他个乱臣贼子,巴不得朕死了,他好上位!”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外头有人呼喊:“李將军,你快去看看,战义候带人跟萧肆打起来了!” 林怡琬一听说战阎到了,就急忙起身往外跑。 盛安帝也待不住了,他也跟在后头追。 李德路就踹李友德:“哎吆,我的李將军,你还愣著干什么?赶紧护驾,护驾啊!” 眾人浩浩荡荡的往门口奔去,就看到不远处两方势力剑拔弩张。 林怡琬率先就看到了战阎,只见他蓝色的锦袍已经染满鲜血,除了那张俊俏的脸没有受伤之外,其他到处都是深可见骨的血口子。 他背后跟著同样伤痕累累的阿紫,以及还有林然剩下的那些大理寺侍卫。 他们也是受伤严重,哪怕站在那里,身上的鲜血还不断的往下滴落。 萧肆满脸狠辣,他此时还没看到盛安帝出现,他咬牙怒斥:“逆贼战阎,我皇兄已经被烧成灰烬,本王就將是盛朝新帝,你怎敢以下犯上,你好大的狗胆!”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你才是逆贼,私自在黑林山屯兵,並圈养血卫十二人,你萧肆,早就有心造反!” 萧肆忽地仰头大笑:“是啊,我就是想要造反那又怎样?皇上现在已经死了,我是萧家皇室唯一的继承人!” 他转头看向眾人:“你们都听好了,谁要是拿下战阎的项上人头,我这个新帝,就会封他为当朝护国公!” 话音落下,现场一片静寂。 战阎嘲讽的眯起眼睛:“想不到,本候的人头还这么有价值呢?” 萧肆面色青白难看,他没想到,自己都用这么优厚的条件诱,惑了,竟然还没有人动手。 护国公,那可是一等公位! 他眼底闪过凛冽杀意,迅速拔下一名侍卫的长剑道:“既然你们不动手,那么我萧肆就亲自动手!” 他再没迟疑,直接朝著战阎用力刺了下去。 “噗!”一支羽箭突然射穿了他的肩胛骨,让他手中的长剑陡然掉落在地上。 他无法置信的回头查看:“是谁?是谁敢用箭射我?” 盛安帝提著一把战弓走出来道:“是朕!” 萧肆满脸震惊,一股子愤怒几乎是冲翻了他的天灵盖。 他一边往外吐血,一边质问:“你不是被烧死了吗?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盛安帝不答反问:“萧肆,你可认得这把战弓?” 萧肆定睛细看,他当然认得,那是先帝惯常使用的。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道:“父皇在天有灵,也会埋怨你残杀亲弟!” 盛安帝冷笑一声:“难道不是你意图谋反,火烧亲兄吗?朕亲眼看到你命人放火啊,萧肆!” 萧肆跪在地上否认:“皇兄,你误会了,我没有,我怎么会要將你烧成灰烬呢,你听错了,你定然是听错了!” 盛安帝伸手指向几名太医:“朕听错,他们也能听错?他们还亲眼看到你派人去拿柴火,抬火油,萧肆,证据確凿,你无法抵赖的!” 萧肆跪在地上,眼底染起凛冽恨意。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盛安帝竟然还能逃出火场?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对,还有他身上的剧毒,神见愁是如何解的? 不是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解药? 就在他神色挣扎的时候,盛安帝却已经大声说道:“朕曾经向先帝许诺,定然要爱护幼弟,只可惜他妄图杀兄,朕就只能用先帝的这把战弓,处置了他!” 萧肆嚇得肝胆俱裂,他用力摇头:“皇兄,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杀我!” 盛安帝大步向前,气势凛然的弯弓搭箭。 他厉声怒喝:“这第一箭,射你不忠,私自屯兵黑林山,该杀!” “噗!”羽箭飞出,正中萧肆的左臂。 “啊!”他惨叫一声,满脸泪水的扑倒在地上。 第230章 活该 盛安帝紧接著大喊:“这第二箭,射你不义,你污衊战义候,该杀!” “噗!”又是一箭射中他的心口位置,鲜血旋即喷涌而出。 萧肆顿时明白,在盛安帝的心里,他是不如战阎! 他愤怒冷笑:“萧聚你这个傻子,你等著吧,战阎这个野种早晚会背刺你!” 盛安帝再没迟疑,第三箭直接射穿他的咽喉。 萧肆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用力瞪大了眼睛,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战阎旋即大喊:“萧肆已死,谁还敢以下犯上?” 那些跟隨萧肆的士兵嚇得连忙弃掉武器,纷纷跪在地上大喊:“皇上饶命!” 盛安帝冷冽开口:“念在你们被萧肆蛊惑的份上,朕饶你们一命,自此之后,全都听命於战义候,谁敢不从,杀无赦!” “是!”眾人大声应下。 盛安帝命人將萧肆的尸体拖走,並叮嘱李德路务必把园子给清洗乾净。 一场宫变短短三个时辰结束,外人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唯独经歷过的人才能感受到那种惊心动魄。 战阎忙得很,他刚接收了萧肆留下的军队,需要重新规整,並將他们全数安置妥当。 林怡琬重新给盛安帝处理伤口之后,就准备先回去侯府。 然而,刚刚走到门口,就被一名老嬤嬤拦住了去路。 她恭敬行礼:“侯夫人,冷宫里的贵妃娘娘请你去见她,她已经不太行了!” 林怡琬点点头,心说,是该见她最后一面的。 殿外淒风呜咽,殿內,冰冷刺骨。 战贵妃仰躺在床榻上,肿胀的面容哪里还有从前的娇媚? 她用力喘著气,就像是破旧的老风箱那般。 看到林怡琬走进来的时候,她的眼睛猛然闪过希冀的光芒。 她艰难伸出手:“求求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活够!”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脑子里面猛然出现前世的场景。 那时她被关进柴房,战贵妃回去侯府的时候,满脸得意的走到了她的面前,她囂张说道:“知道吗?我用你的嫁妆在黑市买了一种毒药,毒断了你舅舅的两条腿,逼著你外祖父,以后为我所用!” 她当时愤怒极了,她用力扬起拳头嘶吼:“战贵妃,你该死!” “啪!”战贵妃亲手一巴掌狠狠抽在她的脸颊上,她嘲讽说道:“你这贱妇,还敢骂我,你嫁进我们侯府,就要为我们创造利益,不然,要你何用?” 看到她乾裂的嘴唇,战贵妃转了转眼珠子。 她眯眼说道:“瞧瞧,我们的世子夫人怕是已经很渴了,陈嬤嬤啊,给她弄点水过来润润喉!” 陈嬤嬤小心翼翼询问:“贵妃娘娘,是要用什么水呢?” 战贵妃横了她一眼:“蠢货,当然热水最解渴啊,尤其是滚烫的更好!” 不多时,陈嬤嬤就提了壶进来。 战贵妃亲手拿著,掰开她的嘴,直接就灌了下去。 她那满脸的狰狞,她到现在都深深的记在心里。 自那之后,她的喉咙整个被烫烂了。 这也是后来战玉和战老夫人抹黑她,她无法自辨的原因。 许是林怡琬沉默的时间太久,以至於战贵妃逐渐失去了耐性。 她咬牙指责:“林怡琬,你不是答应我,只要我把一切都推到萧肆身上,你就帮我解毒,带我离开冷宫?” 林怡琬垂眸轻笑:“你以为这早衰散是那么容易解的吗?你如今的状態已经是风烛残年!” 战贵妃用力摇头否认:“不可能,你骗我,萧肆说过,只要解了毒,我就能恢復如常!” 林怡琬挑眉:“萧肆他不过是在骗你而已,你还相信?” 战贵妃跪爬到脚边,伸手死死抓住她的裙角哀求:“林怡琬,我知道错了,我以前是害过你,可那些都非我本意,是娘亲,她不满意你做儿媳妇,所以才逼著我配合她!” 林怡琬推开她:“將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一个死人身上,贵妃娘娘,你可真自私!” 她嘶声质问:“那你想要我怎样?我只想活著能有什么错?你明明能救我,为什么不救,你凭什么?” 林怡琬摊手:“就凭著我不想救啊!” 战贵妃一双血红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她真的是气死了,这个贱妇怎能出尔反尔? 她急急喘了几口气道:“你难道就不怕我去告诉皇上,你把承恩伯手里的信物给换掉了吗?那根本就不是我交给萧肆的金釵!” 她以为说出这句话,林怡琬会十分惶恐。 哪成想,她依旧淡定从容。 她慢悠悠的开口:“你去啊,我可没拦著你!” 战贵妃气的心口堵的越发呼吸不畅,她知道林怡琬篤定了自己根本就爬不出冷宫。 她难过哀求:“究竟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救我?我虽然做过错事,但是罪不至死,你不觉得你太狠毒了吗?” 林怡琬凝眉看著她:“你罪不至死?当初如果不是战朵儿穿上那件洒满火磷粉的锦裙,被烧伤的是不是就是我了?” 战贵妃面上闪过一抹心虚,她別开视线道:“可你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 林怡琬嗤笑一声,她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天快亮了,贵妃娘娘也该上路了!” 战贵妃心里一喜,上路? 这个贱妇答应要把她给带走了吗? 那可真是太好啦! 她艰难开口:“来人,快帮我收拾东西,我要跟著侯夫人一起上路!”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不,那条路只有你现在去走,对了,你要是跑的快一些,兴许还能碰到萧肆呢,虽然你们不是夫妻,但是却也做过夫妻之事了,可以前后脚手拉手的共赴黄泉!” “你!”战贵妃被刺激的张口吐出不少鲜血。 她脑袋歪在一边,再没有半点的气息。 林怡琬伸手拍了拍衣裳,转身就快步离开。 此时她並不知道,濒临死亡的战贵妃脑海里面出现了不少场景,她见到了锁在柴房里面的林怡琬,並狠狠的折磨羞辱她。 就在她求放过的时候,她竟然还拿了滚烫的热水去毁她的喉咙。 她终於明白过来,林怡琬对她的恨和怨,足足攒了两世啊。 怪不得母亲和玉儿都没得善终,原来,是她们活该! 哈哈活该! 第231章 封赏 她无力的闭上眼睛,气绝而亡。 林怡琬出了皇宫,就让玲儿赶紧给她烧水换衣裳。 惊心动魄的一晚上,真是累的她手指头都快要抬不起来了。 等她收拾完,就直接趴榻上睡著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听到玲儿在外头大声呼喊:“啊?宫里来了封赏?可夫人还睡著,你们要不要再等等?” 李德路就直接应下:“好,奴才这就跟他们说一声去!” 林怡琬忍不住皱眉,还真是一个敢说,一个就敢应啊。 她一个小小的侯夫人,凭什么让宫里来的封赏队伍等著啊? 这要是传出去,那些御史言官非得给她按个大不敬的罪名不行。 她连忙开口:“別,別等,我这就出去接赏!” 玲儿一个箭步衝进来,连忙伸手扶住她道:“夫人,是皇上有口諭,可以允许你睡醒再出去!” 林怡琬瞪了她一眼:“皇上是有口諭,可咱也不能真让那么些人等著啊,万一落人口实,我跟侯爷又得被参上朝堂!” 玲儿也不敢再反驳,连忙尽心尽力的伺候她梳洗。 林怡琬穿著侯夫人的正装来到门口,恭敬跪下行礼:“臣妇战林氏听旨!” 李德路拿过圣旨,大声念道:“战义候侯夫人战林氏贤良淑德,且又医术精湛,特受封为超一品仁善夫人,享俸禄,赐仪仗,另加黄金万两!” 林怡琬面色微惊,她料想到会受封,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还要赏赐仪仗。 她不想养那么多人啊! 尤为重要的是,去哪儿都有一大堆人跟著,自由都没了。 她连忙笑眯眯的说道:“臣妇接旨,只不过,这仪仗队,李德路能不能带回皇宫啊?” 话音落下,周遭就响起一阵阵的抽气声。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顿时觉得这位侯夫人多少有些不懂规矩了,皇上赏赐给她的仪仗队,怎么还能退回去呢? 这要是换到別家,只恨不得敲锣打鼓的把仪仗队给供起来。 全朝独一份啊! 李德路显然也没料到她会拒收,他下意识询问:“侯夫人是担心他们会费侯府的银钱吗?皇上说了,这些都从宫里內务府出的!” 林怡琬摆摆手:“这京里德高望重的老夫人们可多的是,我一个小辈,如何能出行用仪仗啊,劳烦李公公回去跟皇上好好说说,我不敢居功!” 李德路含笑点点头,越来越喜欢这位侯夫人了,不居功,平易近人,还那么善良。 他放下赏赐之后,就把仪仗队又给带了回去。 原先那些觉得林怡琬不懂规矩的,也渐渐改变了看法。 都说她是个通透的! 很快,皇上为了平息京城的那些谣言,决定举办一场盛大的簪宴,並邀请丽国使臣团一起参加。 乌尔云听到消息之后,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不是閔相跟她有勾搭吗?她就要让两人的姦情败露,让所有的盛朝官员都看看,皇上亲封的仁善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傍晚进宫的时候,她打著圣女的名义,送给閔相一个香囊。 她不动声色的说道:“閔相,此番在御园举办簪宴,定然会有很多蚊虫,所以姑母就给我们每人都做了香囊!” 閔相低头一看,果然是圣女的手法。 他点点头,就把香囊给系在腰间。 乌尔云勾了勾唇角,眼底算计一闪即逝。 此时林怡琬也已经换好了衣裳,因为要簪,所以玲儿就给她梳了一个有些鬆散的髮型。 她穿红色锦裙,更添勾人的嫵媚。 她来到御园,就见各府贵女已经开始在长桌前选朵了。 这时候苏子凝突然跟著曹爱文一起出现了,顿时让林怡琬十分意外。 曹爱文率先开口:“你去帮我拿几朵桃过来!” 苏子凝小心翼翼应下:“是!”说完,就逕自走到长桌旁边取。 等她取完之后,林怡琬这才走过去。 她喜欢杜鹃,所以就选了一朵放在鬢间。 看著那朵杜鹃,曹爱文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她皱眉道:“果然还是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竟然选不起眼的杜鹃,就跟勾栏院跑出来的那般!” 林怡琬眼眸一暗,她真不想在宴会上惹事啊。 可谁让曹爱文招惹她呢? 她可不白白受著! 她再没迟疑,迅速朝著曹爱文就走了过去。 曹爱文还没明白过来,就猛然看到她一下子跌倒在地上,並面色痛苦的大喊:“哎呀,曹姑娘,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撞我?” 曹爱文勃然大怒,心说,好你个贱丫头,竟然碰瓷碰到姑奶奶身上,你当姑奶奶是好惹得吗? 她直接大骂:“林怡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胡乱污衊我,我哪里撞你了,明明是你自己平地摔!” 林怡琬委屈咬住唇瓣,也没理会她,直接转头看向玲儿:“快,去给我请御医!” 曹爱文哪里能受得住这个啊,她迅速衝过去,直接拖著林怡琬的胳膊就用力拽:“你给我起来,你装什么装?” 话音落下,就听到玲儿大喊:“快来人啊,曹家大小姐肆意殴打仁善夫人啦!” 曹爱文猛然后背窜起一阵阵的凉意,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几个强壮的宫里嬤嬤给按住手脚。 她极力爭辩:“我没有,我没有打她,是她碰瓷我,我才去拉她!” 苏子凝也上前帮著解释:“嬤嬤,我可以作证,我们家小姐真的是冤枉的,她只是想要搀扶侯夫人,就被她的侍女污衊说是要打她!” 曹爱文忙不迭点头:“对对对,她就是污衊我,你们该惩治的不是我,而是她!” 一名老嬤嬤冷厉开口:“你是什么身份,侯夫人是什么身份,值得她还故意污衊你?” 曹爱文登时僵住,是啊,她就是个普通的官家贵女,但是林怡琬不一样,她是有品阶的超一品贵夫人。 几人押著曹爱文走到林怡琬面前:“仁善夫人,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林怡琬淡淡开口:“她这般没规矩,自然是家里没教好,就让她身边的侍女掌她的嘴!” 苏子凝下意识爭辩:“我,我不是她的侍女!” 林怡琬挑眉:“那你在曹家是什么身份?” 苏子凝屈辱的握紧拳头,沉默片刻才憋出一句:“我是她父亲的妾室!” 第232章 屈辱 林怡琬诧异的瞪大眼睛:“嬤嬤,一个府里的妾室也有资格参加簪宴?” 嬤嬤连忙摇头:“论理是不该的,但是她以曹小姐的管家嬤嬤名义进来的!” 林怡琬开口:“既然是管家嬤嬤,那就更有资格教训犯错的小姐了,苏嬤嬤,赶紧动手吧,別再迟疑了,若是耽误了开宴吉时,只怕整个曹家都要遭受连累!” 被叫一声苏嬤嬤,苏子凝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曾经,她也是无比尊贵的大小姐啊。 可却被林怡琬给毁了! 她恨死了眼前这个女人! 她用力握紧拳头,眼底狰狞杀意一闪即逝。 她大步走到曹爱文面前,抡起巴掌就朝著她的俏脸上狠狠地抽了下去。 “啪!”曹爱文顿时被打的偏过脸去,就连发间簪著的桃也全都掉落在地上。 她嘶声喝骂:“贱妇,你真敢打我?” 苏子凝低声道:“小姐恕罪,我这是在救你,若是真的牵连了老爷,他也会恼你的!” 又接连几巴掌抽下,直打的曹爱文耳朵嗡嗡嗡做响。 此时她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去之后,定然会將苏子凝吊起来打! 不打残,都不收手! 林怡琬处置了曹爱文之后,就慢悠悠转身离开了。 还想用言语羞辱她,简直搞笑,终究羞辱化成巴掌,全都招呼在曹爱文那张欠揍的脸上了。 她来到宴会厅,就看到乌尔云也来了。 她正跟几名妃嬪坐在一起,赠送带过来的礼物呢。 林怡琬也没理会她,逕自寻了个位置坐下。 这时候一名小宫婢快步跑过来道:“回稟侯夫人,閔相请你前往凉亭一敘,说是有要事商谈!” 林怡琬眨了眨眼睛:“閔相?” 她下意识朝著不远处的凉亭看过去,果然就看到閔相的身影。 难道是圣女托她给自己带话? 毕竟战阎的身世已经得到证实,亲生儿子不能相认,她心里怕是很难受吧? 她微微点了点头,下意识就跟了过去。 只是在路过乌尔云的时候,她心头突然警铃大作。 圣女是聪明人,她绝不会这么没分寸的在皇宫宴会上让閔相询问战阎的事情。 这么多年她都忍了下来,难道非要急於这一刻? 除非,这根本就是一个针对她跟閔相的陷阱! 想到这里,她一双眼眸骤然染满寒意。 就在她顿住脚步的瞬间,小內侍战战兢兢的询问:“侯夫人,怎么了?”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说道:“我突然觉得有些身体不舒服,麻烦你跟閔相告罪一声吧!” 小內侍著急开口:“那怎么能行?閔相是朝中贵客,侯夫人怎么能让他久等呢?这不合规矩!” 林怡琬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她直接捂著肚子喊了起来:“哎吆,我肚子好疼啊!” 她这一嗓子可把小內侍给嚇了个够呛,他原本就是假的,哪里还敢继续让她嚎。 他再没迟疑,一个箭步衝过去,直接捂住她的嘴威胁:“再嚎,直接杀了你!” 一把锋利的匕首顶在林怡琬腰间,让她浑身紧绷。 但是闻到了他衣服上的气味,林怡琬就很快冷静下来。 这小內侍是毒王假扮!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然不费功夫啊。 她一副已经嚇坏了的模样,眼泪汪汪的哀求:“好,你不让我叫,我就不叫,你能不能別捂著我嘴,这样会被別人看出端倪的!” 毒王阴鷙开口:“少来这一套,这京中谁不知道你侯夫人阴险狡诈?” 林怡琬皱眉:“我就算再阴险狡诈,我也怕死,你手里的匕首还横在我腰间呢,我如何还能逃脱?” 毒王不耐打断:“你赶紧去閔相待著的凉亭!” 林怡琬下意识反问:“我要是不去你能怎么著?” 毒王冰冷开口:“把你打晕扶过去!” 林怡琬心里默默將他祖宗都问候了一遍,这才可怜兮兮的呜咽:“不就是去见閔相吗?至於这么欺负人?” 说完,她就直接朝著凉亭方向快步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毒王平静无波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期待,这下公主殿下的计划该成功了吧? 趁著刚刚近距离接触林怡琬的机会,他也將强烈的媚药洒在了她的发间。 但凡她进了凉亭,乾柴烈火就会肆意燃烧起来。 到时候,她跟閔相的丑事就会被眾人围观! 想到这里,他就嘲讽的勾起唇角。 林怡琬慢慢走向凉亭,她已经察觉到毒王给自己用药了。 她迅速將一枚药丸塞进嘴里,將隱隱按捺不住的燥意狠狠压了下去。 她刚刚踏上凉亭的石阶,就被一股子大力猛然拉进了帐慢里面。 她震惊看过去,就发现閔相明显的不对劲了。 他一双眼睛已经充斥成血红色,气息也渐渐急促起来。 林怡琬迅速拿了银针刺向他的要穴,让他的神智有著瞬间的清明。 他茫然询问:“侯夫人,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怡琬也没迟疑,直接伸手在他的身上来回翻找。 閔相嚇了一跳,他连忙阻拦:“候,侯夫人,你这是要干什么?” 她冷冽开口:“閔相没觉得身上不对劲吗?你被人用了药而不自知!” 閔相当然感觉到了,自打他踏进凉亭的那一刻起,他的身体就窜起一股子无法抑制的渴望。 他脑子里面不断浮现出圣女的身影,就在刚刚林怡琬踏上台阶的那一瞬间,他还以为是圣女到了。 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將她给拽进来! 他下意识开口:“可我入宫之后,不曾碰过任何东西!” 林怡琬一双冷眸陡然落在他腰间的香囊上,她讥誚说道:“那种脏东西並非是在宫里沾染的,而是你佩戴的这枚香囊!” 眼看著她就要抢走,閔相毫不犹豫阻拦。 他哑声否认:“不可能,绝不会是香囊!” 林怡琬被他握住手腕,只觉得他力气极大,怎么都无法挣开。 而此时银针刺激穴位的效果也达到了时限,閔相整个人又失去了理智。 他將林怡琬用力摁在床榻上,原本冷峻的面容上染满炽热。 第233章 中毒 林怡琬气狠了,她张嘴猛然咬向了閔相的手腕,趁著他吃疼放手的间隙,一把薅住他腰间的香囊,直接把里面的草药全都倒进火盆里面。 轰,顷刻间就有火苗从盆里窜了出来。 閔相此刻哪里还顾得上香囊,他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圣女,只被最原始的渴望操纵著,只想把眼前的女人狠狠压在身下。 外面传来繁杂的脚步声,隱隱还传来丽国公主乌尔云急切的声音:“我记得閔相是在凉亭里面,侯夫人也进去了,这么久没出来,两人可別出什么事情才好!” 电光火石之间,林怡琬急中生智,直接將一把毒粉塞进閔相的嘴里。 “噗!”他猛然吐出一大口的鲜血。 林怡琬又將剩余的毒粉全数装进他腰间佩戴的香囊,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再没迟疑,迅速拉开帐慢大喊:“快来人啊,閔相他中了剧毒!” 刚刚带著眾人跑过来准备看好戏的乌尔云愣住了,怎么回事? 明明给两人都下了重药,他们早该乾柴烈火滚在一起才是。 可为什么却是閔相中毒吐血呢? 她下意识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毒王,只见他面色阴沉的摇了摇头。 乌尔云气的握紧拳头,眼底染满狰狞和憎恶。 同时跟过来的盛安帝倒是鬆了一口气,可真是嚇死他了,但凡战阎夫人在他举办的宴会上出点什么事情,他难辞其咎啊。 天知道当他听说林怡琬和閔傲单独待在凉亭的时候,他一颗心都提到了喉咙口。 按照往常的经验来看,这凉亭里面必然会发生不可描述的事情。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他乐的看个热闹。 可这是战阎媳妇儿啊! 他在京郊大营给自己处理萧肆留下来的烂摊子,自己却因为一场宴会把他媳妇给弄没了。 等他回来,非得拼命不可! 好在一场虚惊,是閔相中毒了,而不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乌尔云迅速反应过来,她尖声指责:“好你个林怡琬,你竟然给我丽国丞相下毒,你好大的狗胆!” 说完,她就泪眼婆娑的看向盛安帝:“皇上,閔相是我丽国砥柱,深的我父王看重,他若是在你们盛朝出个什么事情,你让我如何跟丽国百姓交代?” 盛安帝面色陡然沉了下去,这乌尔云是故意要挑起两国纷爭啊。 他毫不犹豫打断:“公主慎言,你怎么就断定是侯夫人下的毒?” 乌尔云爭辩:“这凉亭內就他们两人,她林怡琬好好的,閔相却面色灰白,並吐了血,不是她还能有谁?” 紧接著不少参加宴会的丽国使臣快步上前行礼:“求皇上严惩下毒真凶,给我们丽国一个交代!” “皇上,你若不能做出公正裁决,那我就只能將此事稟报给我国圣女,让她出来跟你交涉!”乌尔云沉声威胁。 盛安帝面上闪过凛冽寒意,圣女代表著丽国百姓,她甚至比丽国国君地位还要尊崇。 尤为重要的是,一些边境的盛朝百姓,也是信奉圣女。 现在乌尔云將圣女搬出来,就是想压迫他处置林怡琬。 他冷声说道:“就算圣女前来,也得把事情始末调查清楚,她那般仁慈,绝不会眼睁睁看著你们胡乱冤枉好人!” 乌尔云无法置信瞪大眼睛:“皇上,怎么就冤枉好人了?这凉亭內,只有她林怡琬在,不是她给閔相下毒,还能有谁?” 盛安帝看向一直沉默的林怡琬:“你来解释!” 她恭敬开口:“回稟皇上,臣妇是被一名小內侍请进凉亭的,他说閔相有急事相求,等臣妇来到这里,就看到他倒在地上,面色青白,他说他中了毒,让臣妇帮著解!” 乌尔云旋即反驳:“你胡说,怎么閔相就只找你解毒,而不是寻求我国医者帮忙?”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閔相虚弱开口:“是本相听闻她医术精湛,所以想找她解毒,公主殿下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乌尔云气的面色涨红,她愤怒呵斥:“閔傲,你怎么帮著她说话?” 閔相毫不犹豫打断:“公主殿下,臣只是实话实说,侯夫人身为盛朝第一太医的外孙女,她的医术,臣有所耳闻!” 盛安帝面色也旋即和缓下来,他关切询问:“閔傲,林怡琬可给你查出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吗?” 他摇摇头:“我还不知道,她正查毒的时候,我就已经神志不清吐血了!” 盛安帝看向林怡琬,只见她解下閔相腰间佩戴的香囊道:“臣妇查出来了,这里面装著毒药,閔相行走之间,气味钻进他的鼻子,这才引起中毒!” 此话一出,乌尔云面上陡然闪过一抹心虚。 香囊里面原本装的並非毒药,而是媚药! 可不管装的哪种药,她都绝不能说出来。 閔傲看到香囊,眼底闪过一阵剧烈挣扎。 盛安帝旋即询问:“閔相,你这香囊是从哪里来的,能告诉朕吗?” 閔傲用力闭了闭眼道:“皇上恕罪,这是本相的隱私,本相能证实下毒跟侯夫人无关,只求她能给我解毒!” 盛安帝点点头:“好,朕尊重你的隱私,只不过,刚刚公主让侯夫人受了委屈,朕身为盛朝皇帝,自然是要为她討一个公道!” 閔傲用力闭了闭眼,乌尔云她真是又蠢又毒的惹祸精。 明明斗不过,她偏偏算计什么? 每次都要连累別人不说,还把自己给搭进去! 他咬牙说道:“公主殿下,你胡乱冤枉侯夫人,上次圣女关你暗室的教训给忘了吗?” 乌尔云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她不想再被关暗室! 她只得上前给林怡琬道歉:“侯夫人,是本公主冤枉了你,你大人有大量,就此揭过此事吧?” 林怡琬摇摇头:“想要揭过此事倒也可以,只不过,你得给臣妇赔偿一个人!” 乌尔云愕然挑眉:“你想要谁?” 她伸手指向站在她身后的毒王:“就要他,公主殿下不会这么小气,连个下人都不肯赔给我吧?” 第234章 毒王 乌尔云惊得倒吸一口冷气,难道刚刚毒王假扮小內侍被她瞧出了端倪,所以她才开口討要? 这可不行,毒王是她好不容易才控制到手里的,怎么能给林怡琬呢? 她毫不犹豫拒绝:“他是我的贴身暗卫,我绝不会將他给与任何人!” 林怡琬倒也没恼,她冷笑著说道:“看来公主殿下並非诚心知错啊,你是觉得我们盛朝好欺负,这才屡次三番的陷害污衊我?” 只一句话,就將乌尔云送上风头浪尖。 不但盛朝那些官眷对她不满,就连盛安帝也皱进眉心。 他阴鷙看向閔傲:“丽国閔相,你们丽国公主三番五次在我朝宴会上闹出事端,朕的確怀疑丽国的和亲诚意!” 閔傲情绪猛然激动起来,他剧烈咳嗽一声,又有鲜血从他的嘴里不断往外流淌。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哑声告罪:“皇上息怒,请你莫要怀疑我们丽国和亲的诚意,公主殿下她身边奴僕无数,送给侯夫人一个也是可以的!” 乌尔云顿时就急了,她是奴僕无数,可毒王就这一个啊! 她將来在皇宫的计划,还必须要用到他。 她迅速说道:“好,侯夫人不是想要我身边的奴僕吗?我可以多送你几个!” 她转过头,隨手点了几个人:“这些全都归你了,稍后我就会命人將他们的身契全数送到你的府上,这下你可满意?” 林怡琬摇摇头:“不,我就只要那一人,公主殿下应该很清楚,刚刚是谁把我带进凉亭的吧?” 乌尔云一颗心猛然沉了下去,这个贱妇,她果然看出小內侍是毒王假扮。 但凡她把他的真正身份爆出来,那无疑是告诉眾人,是她给閔相下的毒。 到时候使臣团也会憎恶埋怨她,若是被姑母知道,就更加惩治她。 眼下这个时候,她只能忍痛割人了! 况且,毒王的软肋还捏在自己的手里,林怡琬將他要走,未必就是一桩祸事。 想通这一层,她就迅速说道:“我答应你还不行,木易,从今往后,你的主子就是林怡琬了!” 木易复杂的看她一眼,这才走到林怡琬面前。 林怡琬也没犹豫,迅速拿了解药给閔傲餵了下去。 她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閔相,不好意思,刚刚让你吐了几口血,不过,这非但对你身体无害,还极其有益,因为你之前香囊里面的毒,十分霸道,不碰女人就解不掉!” 閔傲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抹凌厉,他下意识用力握紧了拳头,嘴唇轻启开:“多谢!” 待他吃下解药无碍之后,盛安帝这才宣布簪宴正式开始。 许多贵女枝招展,著实是御园中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盛安帝和使臣团寒暄,其乐融融。 林怡琬得了毒王,就將他带去偏殿。 她冷声说道:“自此起,我就是你的主子了,我不管你有什么把柄抓在丽国公主的手里,我都绝不允许你背叛!” 毒王冷笑:“你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怡琬忽地笑起来:“毒王,你很不服啊,不过,本夫人专治各种不服!” 毒王骇然,他震惊询问:“你知道我的身份?” 林怡琬拿出一枚玉瓶道:“这个可还记得?剧毒蝴蝶露,能毁人容顏的,在这个世上,除了毒王能配製出来,我真猜不出,谁还能制出这般阴损的毒药!” 毒王深吸一口气:“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清楚,我不会替你办事!” 林怡琬眉眼弯弯:“不,你会的!” 她再没迟疑,迅速拿出银针在他心口位置接连刺了三下。 毒王下意识喘了一口气,就觉得一股子无法压制的剧烈疼痛骤然袭来。 他震惊询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林怡琬毫不犹豫的回答:“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擅长用毒,所以你不会害怕,但是阎王针,你应该听说过吧?” 他面上闪过一抹强烈的不安,他当然听说过阎王针,这是一种十分可怕的针术,但凡中了之后,就真真应了那句话,阎王让你三更死,你就绝不会踏进四更门。 他的性命彻底就掌握在眼前这位侯夫人的手里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你身为世家夫人,竟然给我用这种歹毒的针术,不觉得有些过分?” 林怡琬懒洋洋挑眉:“我过分?那么你呢?” 毒王哑口无言,紧紧闭住嘴巴,再不肯吭声。 此时閔傲已经被扶回听雨阁,他哪怕服下解药,也觉得心口间憋著一团火气。 他见到圣女之后,张嘴就喷出一口乌血。 “閔傲!”圣女嚇了一跳,连忙起身就要给他擦拭。 他艰难摆手:“不,不要碰我!” 圣女急的眼圈都红了:“你为何会吐血,不是前去参加宴会吗?你身为丽国丞相,谁还敢害你?” 听她提起这个,閔傲嘴里就蔓延了苦涩。 他死死握紧拳头,眼底一片猩红。 他幽幽开口:“你真想知道是谁害我?” 圣女重重点头:“你说!” 閔傲深吸一口气:“是公主,她拿了你做的香囊送给我,然后里面装满了强烈的情药,她再命人將战义候侯夫人骗到我所在的凉亭!” 圣女面色骤然变得苍白,一双灿亮的明眸也染满无法置信。 她颤声呢喃:“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閔傲晦涩开口:“是啊,圣女,这是你看著长大的孩子啊,她竟然使用如此卑鄙的手段陷害我和侯夫人!” 圣女迅速追问:“那你跟琬琬有没有?” 閔傲迎上她担忧的视线:“圣女觉得如果我跟侯夫人真发生了那样的丑事,我现在还能安然回来吗?” 圣女点点头:“那就好!” 閔傲皱眉:“我不好,我现在身体很难受,哪怕已经服下了解药,但是却依旧有股子邪,火发不出来!” 圣女下意识后退半步,她强撑著开口:“你等等我,我去给你弄杯冰水过来!” 閔傲一个箭步薅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整个人都抵在了墙壁上。 第235章 隱忍 圣女焦灼提醒:“不行,閔傲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 他直接粗暴打断:“你是圣女对吗?你是丽国百姓敬仰的圣女?” 圣女的眼泪忽地就簌簌掉落,她哽咽:“閔傲,你就是要欺负我是不是?” 閔傲心疼的拧紧眉心,他垂下头,將她腮边晶莹的泪水一滴一滴吻去。 她浑身僵住,整个人往后仰著,嘴里还不断呢喃:“你,你不要这样!” 他哑声询问:“是不要吻掉你的泪水,还是不要!” 他没有说完,但是却有了实际行动。 他稳住她的唇,犹如狂风暴雨那般肆意掠夺。 圣女浑身瑟瑟发抖,先是瞪大眼睛呆住,片刻之后,就狠狠咬住了他的薄唇。 浓烈的血腥顿时在两人嘴巴里面蔓延,她以为他会退缩,然而,他却变本加厉,甚至趁著她张嘴的功夫,越发放肆。 本能的反应让她再提不出半点的力气,若不是背后是墙壁,她只怕都要软倒在地上。 她呼吸被夺走,整个脑子也陷入混沌之中。 她恍惚记起了那一天,閔傲在乱葬岗寻到她的时候,抱著她哭的撕心裂肺。 他说后悔让她被带进战府,还说,如果她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直接屠尽战家满门。 好在她清醒了过来,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说:“閔傲,我要回去丽国做圣女!” 他比谁都清楚,但凡她进入圣女宝殿,她这一辈子就与情爱无缘。 他哪怕再不舍,却也只能强撑著点点头:“好,这是你的使命,我尊重!” 她就问:“閔傲,那你的使命是什么?” 他倔强回答:“守护你!” 当时她以为他在胡乱敷衍,试问,这世上有哪个男人能忍得住几十年的寂寞啊! 况且,当时閔家是给他娶了妻子的! 然而,自打她踏进圣女殿的那一刻起,閔傲跟他的夫人和离了,用的理由是他不能孕育子嗣,不能耽误那位裴姑娘的后半生。 他成了孤家寡人,她成了圣洁神女! 十几年后,她再出来,他依然犹如往昔,只是那眼底对她的情谊却越发粘稠了。 此时,她的心里不禁起了一个念头,给他吧,这是欠他的! 他想要,就任君,採擷! 从起初的奋力挣扎,再到隨他所为,不过也是瞬间的转变。 然而閔傲那双眼眸越发的深沉,他起初只是试探,他想看看自己疯起来之后,她如何应对! 却没料到,她竟是没再將他推开! 他再没迟疑,直接將她抱去床榻。 他哑声询问:“你知道我接下来想要做什么吗?” 她用力闭上眼睛,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呢喃:“你不是想了那么多年吗?我就在这里,不挣不扎!” 閔傲將她放在床榻上,眸光复杂晦涩。 圣女黑亮的长髮铺散在锦枕上,犹如一副上好的水墨画。 她一双眸子犹如盛了水那般,她有些羞惭的別过脸去道:“閔傲,你还犹豫什么?” 他猛然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圣女看著他离开的背影,面上闪过一抹复杂。 片刻之后,她恢復了冷静。 她伸手整理好头髮,命人將乌尔云给叫到了跟前。 做了亏心事的她十分不安,她知道最严厉的姑母要兴师问罪了。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姑,姑母,你有何吩咐?” 圣女將香囊丟在她面前:“这是你送给閔相的?” 乌尔云用力咬了咬牙,面色忐忑的回答:“是,是我送给閔相的,只不过我没想到竟然被人把驱蚊药给换成了毒药!” “啪!”圣女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 乌尔云吃疼,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上。 她捂著被打疼的脸颊爭辩:“姑母,根本就不是我的错,你为什么却要怪我?” 圣女失望的看向她:“乌尔云,你还记得你父王將你送来盛朝是要做什么吗?” 乌尔云当然记得,是要让她和亲,想办法取悦盛安帝,为丽国爭取更多的利益。 可她根本就不想留在盛朝皇宫,里面的规矩太多了,她受不住。 她垂著眼眸道:“姑母,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可你知道閔相跟侯夫人有私情吗?他们两人偷偷来往,我担心他会辱没咱们丽国名声!” 圣女直接打断:“你闭嘴,你不知道內情,怎敢胡乱揣测,是我让閔傲请了侯夫人前来听雨阁,你闯了祸,我自然要帮你收拾烂摊子!” 乌尔云如遭雷击,面上青白交错。 圣女沉默片刻才道:“你安心待嫁吧,我现在就跟盛安帝修书一封,让他赶紧定下大婚日期!” 她將乌尔云打发下去,就直接命人研墨。 乌尔云神情慌乱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毫不犹豫將满桌的茶碗全数扫落在地上。 她这次可真是赔大发了,竟然將毒王给搭进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 一名老嬤嬤快步走进来道:“公主殿下,圣女有令,从此刻起,你就开始禁足,直到大婚之日!” 乌尔云毫不犹豫怒斥:“她怎么能这般独断专行?” 她迅速迈步就要往外走去,却看到外面一字排开的几名冷脸嬤嬤。 为首的那人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公主殿下,你若是违背圣女命令,奴婢就对你不敬了!” 乌尔云破口大骂:“本公主倒是要看看,你们能把我怎样?” 说完,她就往前迈了一步。 老嬤嬤也没迟疑,直接拿了棍子就往她腿上狠狠抽下。 “啊!”乌尔云被抽的惨叫一声,她跌坐在地上,伸手抱著腿,就看到隱隱有血跡从里面渗出来。 老嬤嬤弯腰行礼:“公主殿下,奴婢提醒过你的!” 乌尔云恨恨咬了咬牙:“算她狠!” 她气呼呼回到屋內,就扑在床榻上嚎啕大哭。 原本还以为姑母是个依靠,会帮著她出头。 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凭仗。 她用力握紧拳头道:“林怡琬,都怪你这个贱妇,你等著瞧,等我成为皇上宠妃,我会折磨的你生不如死!” 然而此时的林怡琬,却美滋滋的享受著玲儿的按摩。 盛安帝给了她不少赏赐,各种新鲜水果也是应有尽有。 她將一颗甜葡萄塞进嘴中道:“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不要太舒服!” 第236章 画舫 前世,她嫁给战玉,受尽战老夫人磋磨不说,甚至连点好东西都捞不著吃。 但凡有瓜果甜枣的赏赐,都被老东西给直接抢走。 如今,她身为侯府当家主母,可真的是爽。 她拿了一颗葡萄塞进玲儿的嘴里:“你也吃!” 玲儿笑眯眯:“夫人,甜著呢!” 林怡琬点点头:“那当然,往后的日子只会更甜!”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见一袭高大的身影直接闪进屋內,速度之快,都嚇得她快要拔针应对了。 待看清楚来人是战阎的时候,她这才赶紧把嘴里的葡萄果肉给咽下去:“侯,侯爷,你回来啦?” 战阎隱隱有些失望,天知道他在军营安顿那些士兵的时候,有多煎熬,几乎满脑子都是她。 可她呢? 竟然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只有惊,没有喜! 甚至还手心里面捏了银针! 她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他拧著眉心坐在软塌上道:“夫人像是没盼著本候回来?” 林怡琬就猜著他是误会了,她迅速拿了冰葡萄餵进他嘴里道:“哪儿能呢,我还以为咱家进了刺客,这才下意识的想要拿针自保!” 清甜的果肉从唇齿间消散开来,让战阎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迅速开口:“夫人,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吧?” 她眨眨眼睛:“什么话?” 战阎毫不犹豫的提醒:“你说我身体好了,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就可以圆房!” 林怡琬万万没想到他竟是能直白的问出来,她迅速抬头望天,语气訕訕的开口:“嗯,我当时是想要给你一个动力!” 战阎登时就急了,这怎么能行呢? 他当真啦! 而且,他还准备好了! 看到他纠结的眼神,林怡琬忍不住询问:“你怎么了?” 他憋出四个字:“我想试试!” 容不得林怡琬答应呢,他直接就拖著她的手腕往外跑。 她大声询问:“战阎,你要带我去哪里?” 战阎回答:“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骑马將她带去京郊河边,就看到不远处正停著一艘画舫。 林怡琬眼睛一亮:“我们这是要游河?” 战阎点了点头:“算是!” 他抱著她,足尖一点,就直接落在甲板上。 船身一阵晃荡,惊得她连忙抱紧了他的脖子。 他失笑:“你怕掉水里?” 她皱眉:“哪有,我只是下意识的!” 他將她带进布置精美的船舱,整个画舫就开始慢悠悠行走起来。 林怡琬被里面的奢华给惊呆了,用水晶串成的帘子,在琉璃灯的照耀下闪烁著瑰丽的光芒。 还有鬆软的长毛地毯,铺了厚厚的一层。 她激动询问:“侯爷,想不到啊,咱家还有这產业呢?” 战阎毫不犹豫回答:“不是咱家的,这是我找皇上借的,我常年在军营混的,又没他那般清閒,经常带著皇后前来画舫享受!”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这画舫也閒置七八年了,皇后將自己关起来之后,皇上就再没有踏足过,还是我昨天才找他要过来,重新收拾乾净的,你若是喜欢,咱们就不给他!” 林怡琬忍不住失笑,她家侯爷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能给当朝皇帝要东西的,也只有他了吧? 她坐在圆窗旁,眺目远望,就发现两岸的景致很美。 而且河面上还起了雾,此刻两人就犹如置身仙境那般的美妙。 战阎拿来美酒,还端了晶莹剔透的葡萄递到了她的手里。 他坐在她的身侧,长腿就尤其显得有些憋屈。 林怡琬识趣开口:“侯爷累了吧?你从军营风尘僕僕赶回,还顺道命人布置了这画舫,不如就先去泡个热水澡?” 战阎等得就是这句话,他几乎是腾的一下就站起:“那你也去,隔壁厢房给你准备了乾净的衣裳,你可以更换!” “嗯,我知道!”林怡琬有些害羞的应声。 她走进隔壁厢房,果然就看到准备好的热水,以及放了一架子的乾净衣裳。 从內到外都准备的十分妥帖,还是她非常喜欢的顏色。 足以看出战阎此番是真的用了心! 林怡琬也没矫情,逕自踏进铺满瓣的浴桶。 半个时辰之后,她穿著鬆软,雪白的寢衣就赤脚走了出去。 战阎怎么都没想到,他一出来,就看到如此盛景。 她真的是极美,雪白的寢衣根本就遮不住她的曼妙身形,那种又纯又欲的姿態,让他一颗心都砰砰砰狂跳起来。 他下意识想要別过脸去,却又捨不得。 他再没控制自己的渴望,將她整个紧紧箍在怀中。 肆意的香气铺散在他的鼻端,险些让他直接晕过去,怪不得那些士兵都在军营说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原来家有夫人,是如此美妙的体会啊。 他封住她的唇,攻城掠池。 林怡琬早就做好准备,所以十分享受,且配合著他。 哪怕感受到凉意袭来,她也没有拒绝。 直到船身猛然一阵剧烈的顛簸,將她直接从神魂顛倒中抽离出来。 她伸手推了推他:“侯爷,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不舍的放开她的唇,皱眉提醒:“这个时候还叫我侯爷?” 她挑眉:“嗯?夫君?” 一声夫君更是让他后背窜起热意,他狠狠亲她一下,转身就快步离开。 他来到船舱,就看到影魂正跟舵手在手忙脚乱的忙活呢。 他忍不住埋怨影魂真是关键时刻出岔子啊,他明明都跟琬琬快直奔主题了。 他沉著脸喝问:“怎么回事?” 影魂毫不犹豫的回答:“侯爷,刚刚不小心碰到石头上了,没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 战阎深吸一口气道:“从现在开始到將来的两个时辰內,不要再有任何状况发生,听到没有!” 影魂忙不迭保证:“是,属下遵命!” 战阎再回去的时候,竟是寻不到林怡琬了。 他顿时就有些慌,这小丫头该不会是临阵脱逃? 他慌忙掀开帐慢寻找,就看到她正坐在窗台上赏景呢。 偌大的圆月窗,她美若九天玄女。 他凑过去:“琬琬,我还以为你跑了!” 第237章 夫妻 她弯眸轻笑:“咱们少说离著河岸也有十几里了,我如何还能跑?” 战阎握住她的手,將她整个带进怀里:“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情!” 她伸手在他心口画著圈圈:“夫君,別急嘛,眼看著就要黄昏了,咱们可以先欣赏美景!” 战阎被她勾的心尖痒痒,眸色越发深沉。 他凑在她耳边哑声呢喃:“美景可以赏,美人也可以赏,我们不去別处,就在这圆月窗上!” 林怡琬瞪大双眸,这也太高难度了吧? 万一激动掉下去,俩人就都得变成落汤鸡。 她伸手下意识勾住他的脖子:“夫君,不要,我们不在这里,我,我怕,我怕掉水里!” 她声音软糯甜美,更平常雷厉风行的她很是不同,顿时让战阎的骨头都酥了几分。 他单手环住她的纤腰:“不怕,有夫君在,定然把你护的稳稳噹噹!” 她依旧拒绝:“那也不,我害羞,万一被別人看到可就不好了!” 战阎伸手指了指宽阔的河面:“这一览无余的,谁能看到?” 林怡琬抬起水眸瞪他:“你不听话?” 战阎心头一盪,连忙妥协:“好,我听话,琬琬不喜欢在这里,那就不在这边!” 他將她小心翼翼的抱下,措不及防的封住了她的唇。 林怡琬回应著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许久之后,他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琬琬,我来了!” 她低低回应:“嗯,轻一些!” 虽然前世的时候,她跟战玉没有圆房,但是身为医者,她也知道女子初次是极痛的。 哪怕她早就做好准备,但是此刻,却依然有些紧张和忐忑。 战阎就十分心疼,他极力压制著煎熬沉吟:“琬琬,如果你不想,我还可以再等等!” 她下意识拧了拧眉心,他怎么那么墨跡啊? 又是找皇上借画舫,又是欣赏美景的,若是没成事,他就不失望? 她毫不犹豫开口:“夫君,你能不能痛快些?我,我等著呢!” 只一句话,就让战阎浑身充满了力气。 原本的担忧一扫而空,原来琬琬不是害怕,不是不想,她在等著,她也急迫的想和自己成为真正的夫妻! 他再没迟疑,俯身按住了她。 “唔!”一丝压抑的痛哼猛地从林怡琬嘴里溢了出来,惊得战阎立马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他颤声询问:“琬琬,你是不是疼的很厉害?我可以停下!” 她没有回答,反而是主动吻住了他的唇。 战阎得到鼓舞,原本紧紧拧著的眉心骤然舒展开来。 船身晃荡,却抵不住满舱的旖旎盛景。 林怡琬是被累晕过去的,她脑子里面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夫君太强了,回去得把药浴包赶紧处理掉。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就感受到身体在摇晃。 她抬起眼睛,就看到勤勤恳恳的战义候又在忙碌了。 她侧过头就看到一片雾蒙蒙的河面,水天一线,简直是如同仙境一般。 她嗓音嘶哑的询问:“夫君,我们这是成仙了吗?” 战阎眸光灼灼的开口:“琬琬,现在你不用担心被谁看到了,到处都是浓稠的白雾,对面都不识人!” 她点点头,只下意识的身后紧紧抓住身下的窗沿! 她怕掉下去! 两人在画舫上足足过了两天两夜,这才回到京郊的庄子。 期间林怡琬都完全不能走道了,直接就被生龙活虎的战阎抱著走。 蜷缩在他怀里的时候,她忍不住咕噥:“开了荤的男人真可怕,就像是有永远用不完的力气那般,怎么也不肯停歇!” 真是怕了,怕了! 嬤嬤给准备好沐浴热水,林怡琬就好好的泡了个热水澡。 玲儿也被接过来伺候了,当看到她满身痕跡的时候,忍不住惊喜询问:“夫人,你跟侯爷圆房啦?” 林怡琬將下巴放在桶沿上,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嗯,他跟个牛似的,莽的很!” 玲儿不由得皱眉:“可不是,他怎么也不顾忌著些啊,夫人这细皮嫩,肉的,哪儿能经得起他折腾,你瞧瞧这青紫痕跡,这得用了多大的力气?” 林怡琬登时脸红了,这些痕跡还真不是捏出来的。 她连忙开口:“没事,我没觉得有多疼的,待会用些药膏涂上就行了!” 玲儿难过说道:“怎么侯爷看上去温文尔雅的,竟是也跟军营的那些糙汉那般,下手也没个轻重啊!” 她可真是心疼坏了,自小到大,她家主子就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林怡琬不由得有些头疼,她该如何跟玲儿解释这些痕跡的由来呢? 这误会真的有些大了! 万一她记恨上战阎可就糟糕! 这个虎丫头,她向来不会隱藏情绪,但凡心里有了怨气,脸上就会带出来。 未免战阎遭受不公正的待遇,她迅速解释:“玲儿,这是夫妻间的情趣,等你结婚有了夫君,就明白啦!” 玲儿毫不犹豫的开口:“他要敢掐我,我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片刻之后,她又反应过来,她羞惭的捂住脸道:“奴婢才不要夫君,奴婢只愿意伺候夫人,永远也不会离开!” 林怡琬不由得弯起唇角,玲儿最是对她忠心耿耿,前世的时候,她没得善终,这一世,她可不能再让小丫头遭受半点的委屈。 正当她思绪烦乱的时候,玲儿又开口:“对了夫人,丽国公主给你送了帖子,邀请你参加她的出阁宴!” 林怡琬登时愣住:“她的婚期定下了?” 玲儿点头:“嗯,皇上已经下旨,就在这个月初八!” 林怡琬沉吟:“也够仓促的,没剩下几天了!” 战阎收拾完之后,神清气爽的进宫去跟皇上归还画舫了。 林怡琬就留在府里休息,足足睡了许久才恢復精神。 玲儿从外面进来,就说族老夫人在偏厅求见。 她换好衣裳来到前厅,族老夫人吕氏就连忙起身见礼:“拜见侯夫人!” 林怡琬客气开口:“伯母莫要多礼,不知道此番前来,是为了何事?” 吕氏踌躇说道:“宫里昨天把贵妃娘娘的尸体送出来了,我就想问问你,以何规格给她入葬?” 第238章 族亲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盛安帝顾忌战阎,所以一直就没有对外宣称战贵妃的罪状。 如今她死了,就直接命人把尸体给送到了族中。 由著战家自己处置! 吕氏斟酌著开口:“侯夫人,是不是贵妃娘娘犯了什么错,所以皇上才把她的尸体送回族里?若是按照寻常的惯例,她是当朝贵妃,理应葬入皇陵的!”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伯母慎言,皇家既然把她的尸体送出来,那么自然就有皇家的考量,咱们如何敢揣测圣意呢?” 吕氏皱眉:“那要將她葬进咱们战家的墓地吗?” 林怡琬点点头:“嗯,你就让族老看著办就好,莫要张扬,以免惹得宫里不喜!” 吕氏摆摆手:“自然是不能张扬的,这些我都懂,只不过侯夫人,你容伯母多一句嘴,如今侯爷也老大不小,向他那般年纪的,孩子都已经膝盖高了,你总不能就让他一直后继无人吧?” 林怡琬下意识拧紧眉心,还是逃不过去啊,这是打算又给她塞孩子了? 怎么就让她做人后娘呢?她难道就不配有自己的亲孩子? 吕氏像是没看出她突然沉下来的脸色,又继续说道:“就是咱们京城丞相府范家,少夫人进门三年无所出,就主动给大公子过继了子嗣,不但受到相爷夫人称讚是个孝顺儿媳,更是让大公子更加敬重呢!” 林怡琬何尝听不出来,这是暗戳戳提醒她要主动提出给战阎过继子嗣呢。 她垂眸轻笑:“我上头又没有婆母,何必做个孝顺儿媳?无所出也不是我的错,伯母无需替我担心,若是没有別的事情,就请回吧!” 站在吕氏旁边的妇人面色骤变,她毫不犹豫开口:“侯夫人,你不能这么说,就算侯府没有长辈,但是战家族里的长辈你也该敬重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身为侯爷的当家主母,没有继承门楣的孩子,这岂不是会被人笑话?” 林怡琬眨眨眼睛:“这位是?” 吕氏连忙介绍:“这是我的儿媳妇,你该叫她一声大嫂!” 庞氏不满的抬起下巴:“也就我婆婆可怜你,才来跟你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不然,就由著別人笑话你了!” 吕氏皱眉打断:“你少说两句,我这也是为了咱们战氏一族好,战义候军功显赫,如何能让人以没有子嗣为由埋汰他呢?是不是啊侯夫人?” 林怡琬优雅的伸手端起茶盏道:“伯母说的对,属实不该让別人笑话他没有子嗣!” 吕氏眼睛一亮,她试探著询问:“侯夫人这是同意给侯爷找一个孩子过继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0?????????????.??????超靠谱 】 林怡琬愕然的看向她:“为何还要过继?” 庞氏气急败坏的开口:“侯夫人怎还装傻充楞呢?你既然说了不能让侯爷遭了旁人的笑话,难道不是要跟他找个孩子过继?” 她顿了顿,忍不住不屑揶揄:“难不成,你自己还能生出个孩子?” 林怡琬毫不犹豫点头:“对呀,我就打算自己生啊!” 庞氏勃然大怒,她迅速开口:“婆母,我就跟你说了吧?这世上哪里还有女子愿意嫁给伤了根子的战义候,她果然是耐不住寂寞,要给战义候带绿帽子!” 吕氏也直接说道:“侯夫人,你这也太无耻了,你就算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们战氏一族也绝不会认!” 林怡琬依旧没有动气,她疏离开口:“做什么要你们认啊,只要我夫君认就行唄!” 庞氏被她的態度给直接气笑了,她发骚放,盪,还敢有恃无恐? 她满脸憎恶的打断:“不可能,侯爷他怎会认一个野种做继子?” 林怡琬冷厉的双眸骤然落在她的脸上:“我抚养我的亲孩子怎么就成了野种?难道我自己的孩子不香,非要去找外面居心不良的继子?” 吕氏气的面色铁青,她忍不住破口指责:“你的亲孩子可不是战阎的啊,他不是野种又是什么?至少继子是战家血脉!” 林怡琬嘲讽眯起眼睛:“我倒是想不明白了,你们战家的血脉,跟我有什么关係?凭什么要我抚养?” 婆媳两人顿时被问住了,面色涨红的说不出话来。 终究是庞氏最先反应过来,她迅速开口:“跟你是没有关係,但是跟侯爷是血亲啊,不管如何,总归是我们战家族里的最优秀少年!” 林怡琬疑惑询问:“跟他是血亲?” 庞氏心虚的摸摸鼻子:“也不全然,但是总归比你去找个野男人借种的强,你这样做,是要遭雷劈,要被以放,盪,妇的罪名赶出我们战家的!” 林怡琬没有吭声,倒是战阎冷冽的声音从外头忽地传来:“谁说她要去外头找野男人借种了?” 吕氏精神一震,迅速开口:“侯爷,你回来的正好,我们跟侯夫人商量你们子嗣的事情,她说非要养自己的亲孩子,你这身体我们都清楚的很,她这不是要出去借种,还能是什么?” 庞氏也跟著附和:“是啊,侯爷,咱们战家清清白白的,怎能容留这种不要脸的盪,妇?” 战阎面色陡然沉了下去,他厉声怒喝;“当朝仁善夫人,也是你能肆意辱骂的?” 吕氏迅速打圆场:“侯爷,你別跟她一般见识,她话虽然说的难听,但是却还有些道理,侯夫人她言语疯癲,作风无状,属实不配做咱们战义候府的侯夫人!” 战阎毫不犹豫开口:“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影魂,你去把族老给请来,本候要彻底解决侯府子嗣的事情!” “是!”影魂应声之后就快步离开。 庞氏看了吕氏一眼,面上露出心照不宣的神色。 不多时,族老匆匆赶来,他身后还跟著几名战家德高望重的长辈。 他恭敬说道:“侯爷,不知道叫我们前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战阎开口:“本候是想让你们做个见证,彻底了结关於侯府没有子嗣的问题!” 族老精明的面容上顿时染满喜色,看来自家媳妇儿把侯爷给说动了,这是要在族里挑选过继的少年郎。 他迅速开口:“那我就把那几个少年郎都叫来,让侯爷好好挑选一番!” 第239章 郎中 战阎摆摆手:“不用,你们去直接找个郎中就好!” 族老登时有些懵:“郎中?” 战阎催促:“快去啊!” 不多时,外面的郎中就被请了过来。 战阎將手腕递给他:“你来给本候诊脉,看看本候现在身体如何?” 郎中不敢怠慢,连忙接住了他的手腕。 片刻之后,他面色震惊的询问:“侯爷,你的身体竟然恢復了?” 族老满脸紧张的开口:“什么恢復?关郎中,你把话说清楚些!” 关郎中笑眯眯回答:“是侯爷的隱疾已经痊癒了,他现在血气正盛,而且极为顺畅,相信战义候府在不久的將来,就能添丁!” 只一句话,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尤其是吕氏和庞氏,面上更是精彩至极,先是青,接著是白,再接著是黑。 族老率先质疑:“不可能,之前就连宫里的太医都说侯爷这身体再不能恢復,侯夫人就算再懂得医术,也总不能比她外祖父的还高吧?” 族老夫人也紧跟著开口:“侯爷,此事开不得玩笑,我们也知道你想维护侯夫人,可你总不能红口白牙的说谎,欺骗我们这些族亲吧?” 战阎凝眉扫向眾人:“怎么?你们是怀疑本候收买了关郎中?让他说谎?” 关郎中面色骤变,他连忙摆手否认:“那不能,侯爷光明磊落,我怎会被收买呢?” 片刻之后,他这才反应过来。 他不满的瞪向族老:“不是你把我给请来的吗?怎么你们还怀疑上我了?” 族老眼底满是不甘心,战阎怎么可能会身体恢復呢? 他原本就是身世存疑,不知道娘亲是打哪里来的,不过是运气好,得了军功,被皇上受封为当朝战义候。 想著他身体遭了重创,早晚这侯府都要落入族中后生继承的,却没料到,竟然出现这般变故。 他皱眉说道:“关郎中,这可不是小事,你確定诊的很仔细?” 关郎中医术被得到质疑,顿时十分羞恼。 他冷著脸道:“族老若是不信我,又为何命人请我过来?” 族老毫不犹豫打断:“兹事体大,未免关郎中有所疏漏,是应该再请一名郎中前来!” 关郎中气急败坏的拂袖:“好,你儘管去请,我倒是要看看,谁还能跟我诊出不一样的结果!” 族老看向战阎:“侯爷觉得呢?” 战阎不动声色的开口:“族老做主即可!” 族老再没迟疑,迅速衝著吕氏使了个眼色。 她起身道:“我亲自去请吧,我记得回春堂那边有个郎中,医术倒也不错!” 她匆匆离开,直奔回春堂。 她见到郎中的时候,就將他请到了马车上。 她將一枚金鐲子塞进他的手中,顿时让他万分惊愕:“老夫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吕氏抚了抚鬢髮道:“候郎中,我知道你在回春堂十分辛苦,这金鐲子算是给你的见面礼,等你替我办成这件事情,我会给你更多的赏钱!” 候郎中沉默片刻才不解询问:“不知道老夫人是要我做什么?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害人性命的事情,我可不干!” 吕氏连忙解释:“没那么严重,不过是想让你说谎罢了!” 她往前凑了凑,就在候郎中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候郎中听完之后,面色顿时凝重难看。 只不过沉默片刻,他就点点头:“好,我会按照夫人所说的去做!” 吕氏顿时眯眼笑起来:“候郎中识时务,我们也是替侯爷担忧罢了,他身在高位,有心人要算计他,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候郎中下意识询问:“所以老夫人是怀疑有人改变了侯爷的脉象?” 吕氏连忙打断:“我可没这么说,毕竟侯夫人的外祖父可是当朝第一太医!” 候郎中心说,你是没有明说,但是你这暗戳戳的不就告诉別人是侯夫人对侯爷的脉象动了手脚吗? 一路无话,两人很快就回到战义候府。 吕氏笑吟吟说道:“我把候郎中给请来了,他的医术也十分厉害,之前长公主还请他去看过诊呢!” 候郎中上前恭敬行礼:“草民见过战义候,侯夫人!” 战阎面色冷漠的点点头:“不必多礼,先诊脉吧!” 哪成想,候郎中並没有动手,反而噗通跪在地上道:“草民是来向战义候请罪的,那位老夫人用金鐲子收买草民,还请你定夺!” 吕氏顿时气的浑身颤抖,她愤怒指责:“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收买你?” 林怡琬嘲讽开口:“既然没有收买,那又为何原本戴在你手腕上的金鐲子竟然落到了候郎中的手里?” 吕氏面色顿时青白难看,她支支吾吾的半天都说不出话。 族长怒不可遏,他快步衝出去,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蠢货,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你还不赶紧给侯爷请罪!” 吕氏被打的鼻青脸肿,她哭著爭辩:“我能有什么错?我只是为了侯爷著想,怕侯爷被人改变了脉象而不自知,觉得自己身体好了,然后再污浊我们战家血脉!” 族老装模作样的拧了拧眉心,他埋怨斥责:“有这样的怀疑,你怎么不早点告诉侯爷,还用得著使那些下作的手段?” 吕氏委屈爭辩:“我哪里敢啊?” 族老快步走到战阎面前道:“侯爷,你伯母她纵然用的手段卑劣了些,但是她的初衷是为你好的,你若是被表象所蒙蔽,只怕將来就会受到更大的欺骗!” 战阎诧异询问:“本候有些糊涂,还请族老说清楚些,什么表象?” 族老硬著头皮解释:“就是你觉得自己好了,郎中也从脉象上诊出你身体已经无碍,实际上却是有人对你的脉象做了手脚!” “嘭!”林怡琬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她冷声说道:“族老这是在怀疑我?” 族老沉著脸回答:“侯府血脉不可混淆,我身为战家族老,绝不能让侯爷身陷欺骗之中!” 林怡琬挑眉看向战阎:“侯爷,那你亲口告诉族老,我有没有欺骗你呢?” 第240章 收买 战阎莫名的老脸一红,脉象可以改变,但是实打实的感觉他可真是体会到了。 昨晚上的缠绵,还深入他的骨髓呢。 他下意识咽了咽喉咙道:“族老,按理说,本候和侯夫人的房內事,轮不到你们管,但是为了避免將来有心人的抹黑,所以本候告诉你们,我和侯夫人已经是真正的夫妻!” 族老这下彻底白了脸,竟然还真能圆房了? 吕氏也著急开口:“不可能,侯爷,你兴许会被她下了药而不自知,总之,你绝不能相信她啊!” 战阎懒得再解释,旋即厉声说道:“吕氏蓄意污衊侯夫人,来人,將她拖出去,以后休想再踏进我侯府半步!” 吕氏被拖走之前大喊:“侯爷,你被她给蒙蔽了,你休要相信她啊,她有个身为当朝太医的外祖父,想要糊弄你,完全轻而易举!” 战阎猛然开口:“停下!” 吕氏以为说动了战阎,她脚步踉蹌的扑到他面前道:“战阎,这个女人心思歹毒,她留在咱们侯府,就是为了报復之前战玉妻妾同娶的屈辱,你以为她真心想要做你的夫人吗?” 战阎幽冷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带著凛冽骇人的寒意。 他沉声说道:“影魂,割掉她的舌头,以儆效尤!” 族老面色骤变,他迅速提醒:“侯爷,她是你的亲伯母,你怎能对她下这样的重手?” 战阎一字一句的开口:“但凡再有污衊怀疑侯夫人者,她就是下场!” 影魂旋即动手就割吕氏的舌头,只不过割到一半的时候,猛然就顿了一下。 吕氏疼的激烈翻滚,嘶声惨叫。 影魂凝眉说道:“对不住,刀子有些钝了,你忍忍!” 吕氏哪里还能忍得住,哪怕有人按住她的四肢,她也不断用力扭来动去。 族老听著惨叫声,只觉得头皮发麻。 但是却无力制止! 他知道战阎的性子,看似是在割掉吕氏的舌头,实际上对族中已经不满了。 这就是明晃晃的警告!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吕氏的半拉舌头终於被割下来了。 她也直接疼的昏迷过去,满身染血,看著十分可怖。 战阎开口:“自此之后,我侯府所有事情就再也跟族中没有任何关係了,诸位族亲好自为之吧!” 只一句话就让眾人面色大变,他们纷纷开口:“侯爷,你这是要脱离族中吗?” 战阎淡淡回答:“本候不想再让本候的夫人承受任何质疑,如果族中对她有微词,这家族就算是脱离,又有何不可?” 眾人惊得连忙哀求:“侯爷你三思啊,独木难以成舟,独树难成林,你脱离族中,如何在这京中立足?” 战阎挑眉:“本候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的时候,族中可给我有一丝丝的助力?” 眾人登时愣住了,是啊,战阎是孤身上的战场,凭著自己的本事成为人上人的。 直到现在他们才发现,原来不是战阎离了族中不行,而是族中离了战阎不行。 整个战家,唯有他位高权重,他们是哪里来的勇气和胆量要插手侯府內宅之事呢? 想通关键的眾人万分沮丧,只觉得他们被族老给坑骗了。 族老更是后悔不已,这下好了,夫人舌头被割了,也失了人心,只怕族老都要做不成。 他不敢再求战阎,赶紧把昏迷不醒的夫人拖走。 剩下的人也告退离开,整个侯府顿时清净下来。 战阎转头看向林怡琬:“以后再没有族中给你压规矩,非要往你身边塞儿子了!” 她眉眼弯弯的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多谢夫君维护,趁著还有些时间,不如陪我去逛街?” 战阎诧异挑眉:“逛街?你想买什么?” 林怡琬毫不犹豫回答:“咱们府里好东西太多,我才不想送出去给乌尔云做出阁礼,就去外面铺子里面给她隨便选一件!” 战阎握住她的手:“好,我陪你!” 两人来到京城最大的首饰楼,就看到外面停满了马车。 战阎忍不住皱眉:“咱们要不再换一家,这人也忒多了,我怕挤到你!” 林怡琬嗔怪看他一眼:“我又不是纸糊的!” 她刚刚走下马车,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喊:“琬琬?” 林怡琬抬眸看过去,正是跟著侍女一起走过来的桑秋唐。 她旋即推了推战阎道:“跟我一起逛街的搭子来了,用不著你了,你找个地方去喝茶吧!” 战阎哭笑不得,这小丫头看到桑秋唐就不要他了! 真是狠心! 眼看著两人嘰嘰喳喳凑在一起说著话,他就开口:“我正好有事要忙,就先回去了,你们记得早些归家!” 林怡琬眼皮都不抬的摆摆手:“知道啦,罗里吧嗦的管家公!” 眼看著战阎的身影消失之后,桑秋唐眸光灼灼的询问林怡琬:“侯爷对你可真好,我从前听说他是个面冷心硬的狠男人,但凡上朝,他只要往那里一站,周遭十步之內,定然没有人影!” 林怡琬诧异瞪大眼睛:“不能吧?” 桑秋唐拍拍心口:“也就你不怕他,就我看到他的时候,还紧张的直冒冷汗呢!” 林怡琬心说,看来她家侯爷亲和力不行,回去之后,得好好教教他要多笑笑,以免树敌太多。 两人一边说著,一边就走进首饰楼。 大厅里人影穿梭,看的林怡琬直咋舌:“今天首饰楼不要钱清仓吗?” 桑秋唐凑在她耳边道:“哪有,都是给丽国公主准备出阁礼的,这京中多数的权贵之家都收到了她的帖子,谁敢怠慢?” 林怡琬没再说什么,连忙拖著桑秋唐去了二楼。 恰在此时,一道尖利的声音猛然在她的耳边炸响,只听她愤怒责骂:“你这个贱妇,谁让你擅作主张的?我父亲让你陪我出门,並不是让你做本小姐的主!” 话音落下,就啪的狠狠抽了她一巴掌。 林怡琬探头看过去,被打的正是满眼委屈的苏子凝。 而动手的,不用猜都是曹爱文。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林怡琬不著痕跡的挪开视线道:“秋唐,咱们去三楼看看,听说那边的首饰样式更加新颖一些!” 第241章 诬陷 桑秋唐也不想跟她们发生衝突,连忙跟著就往上走。 哪成想,曹爱文竟是也追了过来。 她迅速说道:“侯夫人,我那天在宫宴上衝撞了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千万別给我一般见识!” 林怡琬心头猛然警铃大作,她又想作什么妖? 眼前是放著豪华首饰的橱柜,她顿时明白过来。 她下意识往旁边闪躲,曹爱文整个人收不住脚步,直接就咚的一声狠狠砸了下去。 “嘭!”橱柜被砸出裂纹,摆在里面的头面也旋即滚落到地上。 几颗名贵南珠滚的到处都是,直接让曹爱文看的傻眼。 什么情况?明明该是林怡琬摔到橱柜上啊,她自己怎么撞过来了? 就在她面色难看的时候,三楼掌柜已经沉著脸快步走了过来,他急切开口:“曹小姐,好好的路你不走,你怎么非要往橱柜上撞?” 曹爱文很想污衊林怡琬说是她推的,然而,一抬头,就发现她竟是站到门口去了。 她只得硬著头皮解释:“我不小心的,我看到侯夫人,就有些激动,想要追过来跟她道个歉,哪成想,就莫名其妙的的撞到橱柜上了!” 掌柜皱眉打断:“曹小姐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我们这橱柜长了脚,故意碰瓷你?” 只一句话,就引得外头瞧热闹的眾人鬨笑。 曹爱文白著脸道:“不就是撞坏了一副头面吗?一共多少钱,我赔给你还不行?” 掌柜面色这才和缓不少:“曹小姐既然这么说,小的就放心了,这幅头面是我们金楼的镇店之宝,叫踏雪寻梅,售价是三万两银子!” 曹爱文整个人僵住,反应过来之后,她才失声惊叫:“三万两银子买一个珍珠头面,你们金楼是要欺诈顾客吗?” 掌柜毫不犹豫打断:“曹小姐慎言,这踏雪寻梅的头面,选用的珍珠是极其稀罕的粉紫色,足足有五颗如婴儿拳头那般大的,世间少寻,就三万两银子,也是面子价了!” 曹爱文心里苦死了,她哪里想到这珍珠头面会这般值钱! 她根本就拿不出三万两银子啊! 她此时万分的后悔,就该把林怡琬给推过来,这种屈辱理应是她承受的。 她白著脸说道:“掌柜的,我没带那么多钱,你就通融一下,你给我说个修復的赔偿价!” 掌柜皱眉回答:“你知道这头面为什么说是镇店之宝吗?就因为製作它的老工匠已经离世了,曹小姐也是聪明人,应该比谁都清楚,但凡换一个人修復,价值以及韵味也不尽相同!” 曹爱文急的后背都不断渗出冷汗,这是非要逼著她买下来啊。 可她根本就没有这么多钱! 这可如何是好? 眾目睽睽之下,曹爱文只觉得自己丟尽了脸面。 犹豫片刻,她才咬牙说道:“好,我买下来就是,只不过我现在没带这么多钱,我要给你打个欠条!” 掌柜顿时眯眼笑起来:“这没问题,相信曹小姐乃千金贵女,定然不会赖帐,小的这就给你包起来!” 曹爱文眼眸一闪,下意识蹲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 等她再站起来的时候,就朝著柜檯方向走了过去。 她路过桑秋唐的时候,轻轻的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桑秋唐皱眉看她一眼:“你干什么?” 曹爱文旋即做委屈状:“我不小心碰一下桑姑娘而已,你用得著发这么大的脾气吗?” 桑秋唐拧了拧眉心,她总觉得这个曹爱文没憋好心眼子。 她下意识往袖子里面一摸,眼底顿时闪过凛冽寒意。 旁边林怡琬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下意识低声询问:“秋唐?” 桑秋唐勾了勾唇角,伸手拉住她道:“往我身边站一些,莫要让人再讹上你!” 她拉的力气很大,直接连站在旁边的苏子凝也给撞了一下。 桑秋唐毫不犹豫的伸手扶住她:“苏姑娘,你没事吧?” 苏子凝连忙摇摇头:“无碍,多谢桑姑娘!” 曹爱文面色铁青的衝过来,迅速拽走苏子凝道:“没个眼色,不知道跟谁站一起吗?” 苏子凝弱弱询问:“小姐,你真的有钱买下镇店之宝?” 曹爱文低声呵斥:“闭嘴,再说话就把你给发卖了抵债!” 苏子凝迅速捂住嘴巴,满脸忐忑。 这时候掌柜已经把摔坏的镇店之宝给收拾了起来,只不过一共五颗南珠,竟然少了一颗。 他面色骤变,连忙又重新搜寻了一遍周遭说道:“糟了,怎么会少一颗南珠?” 曹爱文旋即开口:“掌柜的,你刚刚说的可很清楚,这南珠价值不菲,你但凡少一颗,就再也恢復不了原状,至於这赔偿的银钱,也该大打折扣才对!” 掌柜眼底闪过一抹不安,他毫不犹豫打断:“不可能会少的,南珠刚刚滚落在地上,定然是有人藏起来了!” 他旋即看向小廝:“把门口围住,任谁都不能再走出去!” 这边大的阵仗,已经引起周遭贵女们前来看热闹。 她们纷纷低声议论:“听说是曹小姐不小心撞坏了镇店之宝,五颗极品南珠丟了一颗,掌柜现在怀疑她们有人偷了呢!” 旁边那人旋即满脸震惊:“怎么可能?那不是战义候侯夫人和桑家姑娘吗?她们如何能偷窃之事?” 立即就有人打断:“知人知面不知心,有句话不是说吗?驴粪蛋子表面光,谁知道哪个不是见钱眼开的呢?” 眾人就捂嘴偷笑:“哎呀,你这话也忒粗鲁些!” 那人立刻爭辩:“话糙理不糙!” 她们议论的声音不小,所以林怡琬听的清清楚楚。 她拧了拧眉心,转头看向掌柜道:“你可知道,你將我们不分青红皂白的留在这里,会对我们的名声造成多大的影响?” 掌柜面露为难之色,他还不及开口,却被曹爱文直接打断:“仁善夫人,你这句话我不能苟同!” 林怡琬凌厉的眸子微微眯起,看来,曹爱文嘴里没憋什么好屁啊,竟然都把她的封號给叫出来了。 感受到眾人投来的诧异眼神,曹爱文得意的扬起下巴:“仁善夫人损失的只是些许名声而已,可掌柜若是寻不到南珠,丟的却是吃饭饭碗!” 果然,掌柜听了她的话,看向林怡琬的眼神就带了恨意。 第242章 南珠 他皱眉说道:“侯夫人见谅,小的並非刻意为难你,但凡这南珠寻不到,小的就会赔偿损失,家中老母以及妻儿尚需照顾,还请侯夫人可怜则个!” 说完,他就弯腰行礼。 桑秋唐急的面色铁青,曹爱文也太能挑拨了,她这不是故意让林怡琬招人恨吗? 她下意识就要开口,却被林怡琬用眼神制止。 她凝声道:“掌柜,本夫人並非刻意为难你,只不过,希望你能三思而后行,没人能肆意搜別人的身,必须要在官家的见证下才可以,不然,將来传出不好的谣言,终究你依然保不住前程!” 掌柜的浑身惊出满身的冷汗,多亏侯夫人提醒,不然,他险些就犯下大错。 他忙不迭点头:“夫人说的对,小的这就命人去报官!” 看到掌柜派人匆匆离开,苏子凝顿时有些不安。 她比谁都了解曹爱文,十分自私,且又度量极小,她怎么会配合查找丟失的南珠? 除非,这就是她做的! 她想要嫁祸林怡琬? 她转头看向林怡琬,却又发现她並非偷拿了南珠的模样,不然,为何提醒掌柜报官! 猛然,她的眼神就落在桑秋唐的身上。 但是片刻之后,她又移开视线。 她下意识摸进袖子里面,就拿到一颗滚圆的东西。 她整个人如遭雷击,浑身也剧烈颤抖起来。 怎么会在她的身上? 不行,得赶紧转移! 她咬了咬牙,毫不犹豫的伸手拽拽曹爱文的胳膊:“姑娘,你忘了你父亲交代,让咱们买好礼物赶紧回府,不可在外面耽误太久?” 曹爱文毫不犹豫打断:“你当我不想走吗?但是有人贼喊捉贼,我不得把她真面目揭穿?” 苏子凝立即提醒:“姑娘慎言,你怎好在外胡乱污衊人?” 曹爱文顿时失了耐性,她愤怒的伸手去推开烦人的苏子凝。 哪成想,她情急之下拽住她的肩膀,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曹爱文破口大骂:“你这个贱妇,你滚开!” 苏子凝狼狈站起,她连忙伸手去搀扶曹爱文,却被她满脸嫌弃的避开。 她怨懟呵斥:“我早晚让我爹发卖了你这贱妇,不要脸的狗东西!” 苏子凝委屈的咬紧唇瓣,垂著脑袋站在旁边,再不敢吭声。 林怡琬看著好戏,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很快府衙那边来人了,鑑於屋內全是女子,他们还带来了一名老嬤嬤。 老嬤嬤率先开口:“既然是搜身,那老身就先把话问清楚,这颗南珠该是谁所有?” 掌柜连忙回答:“已经被曹小姐买下,有她的欠条为证!” 曹爱文重重点头:“不错,我了三万两银子买下,那颗丟失的南珠价格十分昂贵!” 老嬤嬤挑眉:“曹姑娘,你怀疑在场之人有嫌疑偷了那颗南珠,可她们都是贵人,但凡她们是无辜的,你想要如何赔偿?” 曹爱文顿时面色涨红,她迟疑询问:“还,还要赔偿?” 老嬤嬤点头:“当然要赔偿啊,这些都是贵人,就算我以官家身份动手,可终究得给她们一个交代,这交代,总不能让官家来吧?” 曹爱文眼底闪过剧烈挣扎,她下意识质问:“可如果证明她们其中一人就是贼偷呢?” 老嬤嬤开口:“就看你的意思,走公可以提告,过私可以赔偿!” 曹爱文精神一震,这三万两银子可以让她们出啊,她白白得一件踏雪寻梅的镇店之宝多爽? 她迅速开口:“我要赔偿,谁若是偷了那颗珍珠,就赔偿我三万两银子!” 老嬤嬤毫不犹豫说道:“可以,不过,若是最后证明她们是无辜的呢?” 曹爱文用力摇头:“不可能,她们绝不会无辜!” 林怡琬接口:“曹小姐怎的这般篤定?难不成?这南珠是你偷了想要污衊人?” 曹爱文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但是嘴上却万万不敢承认。 她尖声反驳:“我怎会做这样的事情?林怡琬,你休要做贼心虚,祸水东引!” 老嬤嬤威严的压了压手:“曹姑娘別喊,很快就能查出真正的贼偷,这样吧,你也赔偿她们一共三万两银子!” 曹爱文眼底闪过一抹狰狞,反正这银子她肯定赔不了! 她冷声说道:“既然如此,嬤嬤还犹豫什么?赶紧搜身啊!” 老嬤嬤也没迟疑,快步走到林怡琬面前:“侯夫人,得罪了!” 她配合的展开双臂:“嬤嬤办的是官差,本夫人理应配合!” 老嬤嬤搜查的十分仔细,为了避嫌,还特意让外男全都出去等著。 片刻之后,她才缓缓开口:“侯夫人身上並没有藏著南珠!” 曹爱文毫不犹豫的伸手指向桑秋唐:“你再搜她!” 老嬤嬤拧紧眉心开口:“老身办差,讲究的是个公平,应该搜曹姑娘身边的人了!” 她走向苏子凝,动作麻利的搜身。 曹爱文厌恶的撇撇嘴,却也没有吭声。 很快老嬤嬤就宣布南珠也没在苏子凝身上,就开始准备搜桑秋唐了。 曹爱文目不转睛的盯著她的动作,眼底染满得意。 南珠就藏在桑秋唐的袖子里面,是她亲手放进去的。 只要寻到之后,不但毁了她桑秋唐的名声,另外还要让她赔偿三万两银子。 她白白得了镇店之宝不说,还让林怡琬狠狠吃了一回瘪。 可真是痛快啊! 她终於要扬眉吐气了! 让桑秋唐背上贼偷的污名,林怡琬也会遭受唾弃。 以后她们两人就会再也抬不起头来! 真是活该! 曹爱文冷哼一声,极力压制住兴奋催促:“老嬤嬤,赶紧宣布搜身结果吧!” 老嬤嬤皱眉开口:“桑姑娘身上也没有!” 曹爱文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在脸上,怎么可能会没有? 明明是她亲手放进去的呀! 不可能! 她迅速衝上前道:“你铁定没搜仔细,我再帮你搜一遍!” 老嬤嬤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曹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胡乱搜人?” 曹爱文用力挣扎:“就在她身上啊,你根本就没有搜仔细!” 老嬤嬤面色极其难看,她愤怒將曹爱文拖回来,一不小心抓到了她的荷包,顿时就有一颗圆溜溜的南珠滚了出来。 林怡琬最先反应过来,她下意识大喊:“丟失的南珠!” 第243章 小丑 老嬤嬤愣住,她一把抓过曹爱文的荷包,沉著脸喝问:“曹姑娘,南珠是你偷的?” 曹爱文嚇傻了,什么时候南珠回到自己荷包里面的?她根本就没有碰过桑秋唐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子凝迅速扑过去道:“嬤嬤这是误会,许是我们姑娘记错了,她把南珠不小心捡起来了而不自知!” 老嬤嬤还不及说什么,曹爱文就率先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你胡说些什么,我怎么会把南珠捡起来,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故意塞我身上的!” 苏子凝被打的委屈落泪,像极了受尽欺辱的小白。 老嬤嬤厉声打断:“曹姑娘慎言,丟失的南珠原本就该是属於你,谁还故意偷走再放你身上?这根本就逻辑不通,除非你拿走想要陷害別人!” 曹爱文面色青白交错,嬤嬤没有说错,她就是想要拿走陷害別人的,而且她也篤定放在那人身上了,但是却不明白,为何又回到自己的荷包里面! 她很懵! 林怡琬才不搭理两人如何狗咬狗呢,她缓慢起身道:“既然真相大白,最后证实本夫人和桑姑娘是无辜的了,那就请曹姑娘兑现承诺,赔偿三万两银子!” 曹爱文將脑袋摇成拨浪鼓:“不,我不赔,我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老嬤嬤顿时沉了脸:“桑姑娘,你要是不赔偿,那么老身就以故意报假案將你抓回官府,毕竟你自己偷自己的东西,也出去还挺荒唐的!” 苏子凝连忙哀求:“不行,嬤嬤你不能把我们姑娘给带走,她没报假案,我可以作证,她真的没报假案!” 老嬤嬤毫不犹豫打断:“她有没有报假案你说了不算,事实摆在眼前,老身绝不能徇私!” 说完,她拖著曹爱文就往外走。 曹爱文极力挣扎:“你放开我,不就是赔偿三万两银子吗?我赔,我赔还不行?” 林怡琬眉眼弯弯的塞给她纸笔:“曹姑娘,本夫人大人有大量,知道你肯定没带那么多银票在身上,允许你先写个借条,稍后我派人上门去取!” 看著她的模样,曹爱文只觉得一阵气血攻心。 她两眼一翻,顿时就直接晕死过去。 苏子凝顿时大喊:“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林怡琬眼睛一亮,窝豁,来活啦! 这场景她太熟了! 她最爱惩治的就是装晕,但凡落到她的手中,保管让她即刻清醒过来。 苏子凝哭著哀求:“侯夫人,你行行好,我家姑娘现在已经昏迷了,欠条就別让她写了,我先带她回去府里,等她清醒过来之后,自然会给侯府一个交代!”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別啊,苏嬤嬤怎么这般不在意曹姑娘的性命呢,她现在昏迷就得及时施救,不然会留下后遗症呢,你退下,放著我来!” 苏子凝喉咙噎了噎,下意识就要鬆手。 然而曹爱文却紧紧抓住她的胳膊,让她退不得分毫。 她只得开口:“侯夫人,不必劳烦你了,我们府里就有坐诊医者,我现在就命人將她给抬走!” 林怡琬赶紧说道:“先让我给她扎一针试试,如果实在是扎不醒,你再將她抬走也行,不然,你不肯让我治,別人都误会她是装晕呢!” 只一句话,就堵住了苏子凝的所有退路。 而且,她也乐的让曹爱文吃些苦头,反正扎的又不是她,隨便唄。 她只得点了点头,再没吭声。 林怡琬狡黠的眨了眨眼睛,迅速拿出一枚银针,毫不客气的朝著曹爱文的手指头狠狠刺了下去。 她一边刺,一边心说,看你还能不能装了? “嗷嗷!”曹爱文猛然像是诈尸那般坐起身,尖声惨叫著滚出去老远。 她愤恨质问:“林怡琬,你要杀人?” 她委屈抿唇:“我哪有?曹姑娘,你可真冤枉了我,我明明是在救你呀!” 说完,她看向苏子凝。 苏子凝只得硬著头皮开口:“姑娘,的確多亏了侯夫人,不然,你也不会清醒过来!” 曹爱文有苦难言,她不想写欠条! 里里外外加一起,统共六万两银子,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她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凑不出来啊! 她只得装傻充楞:“这是什么时辰了?我得赶紧回家,不然我父亲得发脾气!” 她再没迟疑,拔腿就往门口跑。 不管了,只要跑出金楼,所有债务就一笔勾销。 谁敢討要,她抵死也不会承认! 然而,桑秋唐早就盯著她呢,几乎是她刚跑到门口,眼看著就要自由了,却被绊了个嘴啃地。 她嘴巴狠狠砸在地上,牙齿都跟著摔断几颗。 她满脸盛怒的瞪向桑秋唐:“你找死吗?” 桑秋唐皱眉开口:“曹姑娘,你怎么不识好人心,你忘了要赔偿金楼和我们银子,但凡你敢跑出去,只怕官府的衙差就会追到曹府去,到时候不但你身背污名,甚至还会连累府里家人呢!” 曹爱文咬牙:“那我谢谢你!” 桑秋唐拍拍手:“不客气!” 苏子凝快步上前將脸色难看的曹爱文搀扶起来,她哑声道:“你给她们写欠条,快写!” 苏子凝为难开口:“姑娘,为何是我写?” 曹爱文怒斥:“难道你不是曹府的人?” 苏子凝爭辩:“我,我只是你父亲的小妾!” 曹爱文毫不犹豫打断:“那你更得写,你要是不写,我就回去告诉我爹,让他收拾你!” 苏子凝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她只得转头看向掌柜:“劳烦请拿纸笔过来吧?” 掌柜早就准备好了,听她这么一说,连忙递到她的面前。 苏子凝也是个狠人,就在她准备要写的时候,猛然就打翻了茶壶,顿时烫红了她的手背,疼的她脸都白了。 她颤声呜咽:“姑娘,我手指握不了笔啊!” 曹爱文险些气的背过气去,她嘶声质问:“苏子凝,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用力摇头否认:“我没有,我想帮你写的,可手指被烫的根本就握不了笔!” 林怡琬眯著眼睛看的津津有味,觉得两个人狗咬狗可真是痛快啊。 一朵小白莲,一个真小人,绝配了! 第244章 见证 她毫不犹豫补刀:“曹姑娘若是不想赔偿也可以的,咱们就走公,想必也不算是大罪,顶多你会在大牢待上几天罢了!” 曹爱文恨的牙根痒痒,她可是当朝贵女,別说去坐牢几天,但凡踏进去半步,她的名声就毁了。 她深吸一口气,沉著脸道:“不就是写欠条吗?我写还不行?” 她拿起毛笔,只觉得重如千金。 此刻,她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完全不该招惹林怡琬这个扫把星,碰上她,就没好事! 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这般衝动! 几番告诫自己之后,曹爱文才苦著脸写好两张欠条。 林怡琬握住她被刺伤的手指:“有现成的手印就按上,这样更规矩些!” 疼痛袭来,曹爱文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可她不敢晕! 她怕林怡琬再刺她的手指头! 是真的疼啊! 疼的她都看到死去多年的太奶衝著她招手了。 她愤怒甩开林怡琬:“欠条都给你写了,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林怡琬眯眼笑道:“这话说的可不对,我太不信任你了,只凭著一张欠条算不得数,还得再找几个见证人才行!” 曹爱文浑身一僵,面上有种被戳破心思的尷尬。 她,她原本是真想赖帐的! 回去府里之后,她就告诉父亲,她是被林怡琬逼著写下的欠条。 到时候父亲肯定会帮她出头,银子自然就不会再还了。 却没想到,她竟然还要找见证人! 她真的是一点也不给她赖帐的机会! 曹爱文毫不犹豫开口:“你何必多此一举,你身为堂堂仁善夫人,还怕我会不还你?” 林怡琬丝毫不理会她的讥讽,淡淡说道:“我这人,做事只求稳妥,必须得找几个见证人的!” 曹爱文轻蔑的勾起唇角,她自认为人缘不错,她就不信外头那些看热闹的贵女们会帮著林怡琬作证。 她冷声说道:“我今天倒是要看看,谁会给你做见证人?” 话音落下,她还抬眸扫向周遭,面色阴沉。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但凡肯做见证人的贵女,我都会赠送十片美顏贴,而且还成为我药堂的尊贵客人,所有珍稀药物,都会拥有优先购买权!” 哗啦,人群登时就炸了。 谁都知道林怡琬的祖父乃当朝第一太医,他做出来的药丸子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由於他常年在宫中,所以製作的药丸子十分有限。 普通人根本就很难买到! 如果真能得到优先购买权,那回去之后,定然会被家中长辈高看一眼。 如此诱人的条件,谁不答应谁傻子! 一时间眾人全都举起了手:“我!我愿意做侯夫人的见证人!” 曹爱文气的肺腔子都快要炸了,这群见钱眼开的势利鬼! 林怡琬可不管曹爱文的脸有多臭,她只是笑的灿烂:“多谢诸位的捧场,只不过,见证人几个就够了!” 几名贵女走到她面前道:“侯夫人,让我们几个来吧?” 林怡琬递给她们欠条,她们就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曹爱文看的清楚,有京城守备家的长嫡女,还有当朝左相家的小女儿,一个个的皆是身份贵重。 她顿时明白,就算是为了她们几个,这帐也赖不得了。 否则,她將来就別再京城混了! 眼看著林怡琬收好欠条,曹爱文就灰溜溜的往外跑。 苏子凝紧紧追在她的后头,眼底悄然闪过一抹嘲讽。 林怡琬得了三万两赔偿,顿时觉得十分开心,她简单挑选了一副头面,就带著桑秋唐回去马车上。 她诧异询问:“秋唐,你是怎么做到的?” 桑秋唐捂著嘴偷笑:“曹爱文嚷嚷著要喊捉贼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她肯定是不可能藏你身上,那就只能陷害我!” 林怡琬点点头:“所以,你就趁著机会藏到苏子凝身上去了?” 桑秋唐冷哼:“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两人一个赛一个的毒,苏子凝栽赃起曹爱文来,也丝毫不手软啊!” 林怡琬懒洋洋开口:“活该,谁让曹爱文没安好心眼子,想陷害我,非但没门,我还要从她身上粘下一层皮来!” 桑秋唐笑道:“这六万两银子可有的她受了,她就算把嫁妆全都算上,也未必能凑得齐!” 林怡琬递给她一块点心:“管她呢,咱俩就坐等收钱唄!” 此时曹爱文回到府里,直接就去找曹老夫人告状去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双眼睛也红肿的犹如核桃那般。 曹老夫人连忙安抚:“哎吆,我的乖乖啊,你这不是出门去给丽国公主买出阁礼了吗?怎么还哭著回来了呢?谁还敢欺负你?” 曹爱文吸著鼻子回答:“是那个天杀的林怡琬,不要脸的贱妇生生讹诈我三万两银子!” 曹老夫人原本慈爱的面容上陡然闪过一抹寒意,她震惊询问:“什么?讹诈你三万两银子?到底怎么回事?” 曹爱文小心翼翼说道:“何止是三万两银子,再加上我要赔偿给金楼的,一共得六万两!” 曹老夫人两眼一翻,顿时就晕了过去。 旁边的老嬤嬤嚇了一跳,连忙大喊:“快去请府医,老夫人给气犯病了,快来人啊!” 曹府一阵鸡飞狗跳,终於在半个时辰后把曹老夫人给救了回来。 她用力磨著牙齿道:“咱们曹家这是要倾家荡產啊!” 曹爱文哭著爭辩:“祖母,这能怨我吗?都是林怡琬给我挖坑,她故意算计我,我没有办法才不得已写下欠条,都是被她逼得啊!” 曹老夫人愤怒瞪向她:“她逼你去撞金楼的镇店之宝了吗?还是说她往你身上放的那颗消失的南珠?” 曹爱文有些心虚的咬咬唇,她强撑著开口:“那颗南珠我真的放到了桑秋唐的身上,我不知道又怎么会落进我的荷包,祖母,我到现在还懵呢!” 曹老夫人伸手戳著她的额头吼:“你蠢,人家在你眼皮子底下把南珠塞回来的,你都没有发现!” 曹爱文抓住她的手腕哀求:“祖母,你快想想办法,欠条上还有几名贵女做见证人,我绝不能赖帐,不然咱们曹家的名声就完了!” 第245章 不舍 曹老夫人毫不犹豫打断:“咱们曹家也凑不出来那么多银子,给金楼三万两已经是极限,林怡琬那三万是绝不能给了!” 曹爱文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祖母,你不管我了?” 曹老夫人不满开口:“我是真想不管,可我总不能眼睁睁看著你被那贱妇欺负!” 曹爱文旋即扑进她的怀里呜咽:“祖母,我就知道你是最疼我的!” 曹老夫人推开她道:“你知道林怡琬给丽国公主买的是什么礼物吗?” 曹爱文摇了摇头,但是站在旁边的苏子凝却开口说道:“我知道,不过是寻常的一副头面,老夫人有什么交代?” 曹老夫人凝眉看著她:“此番是你带著爱文出去的,她惹了事,你也脱不了责任,你跟林怡琬那些恩怨,我就不多说了,你到底是还想留在曹府吗?” 苏子凝委屈凝噎:“自然是要留的,我既然已经是老爷的人,就绝不会再有二心!” 曹老夫人烦躁的摆摆手:“说的再好听也没用,倒不如办点实事!” 苏子凝用力咬住唇瓣:“老夫人,打死妾身,也拿不出三万两银子啊!” 曹老夫人毫不犹豫打断:“谁说让你帮著还钱了?你不是脑子灵光?你就想不出如何不还钱的办法?” 苏子凝顿时明白过来,老夫人是要拿她当刀使呢。 可她没有选择! 她飞快垂下眼眸道:“子凝愚笨,想不出办法,还请老夫人指点一二!” 曹老夫人阴狠开口:“你命人去盯著侯府,待出阁宴的时候,就想办法把林怡琬的礼物给调包!” 苏子凝震惊询问:“老夫人,换过去的礼物箱子装的是什么?” 曹老夫人不耐呵斥:“打听那么多做什么?事情若是办的漂亮,我就允许你做个贵妾,若是办砸了,那可就怨不得我老婆子无情了!” 苏子凝再不敢反驳,只得低声应下。 夜幕降临,战阎匆匆回到侯府。 此时林怡琬都已经钻进被窝睡下,她真的是又累又困。 正迷迷糊糊的呢,就感受到脖颈处有些痒。 她眯著眼睛呢喃:“不要夫君,我困的厉害!” 战阎哑声回答:“可我不困啊,琬琬,你睁开眼睛看看我,跟我说会话!” 她不满推他:“你是狗啊,怎么啃来啃去的?” 由於动作幅度太大,锦被顷刻间被弄开,露出她心口间的大片肌肤。 之前的痕跡还没有退下,带著勾人的浅粉,让战阎喉咙一阵阵发紧。 他深吸一口气道:“琬琬,这可不能怪我,我脑子是想要克制的,但是身体却有他自己不合时宜的想法!” 他倾身压下,並用锦被將两人遮的严严实实。 许久之后,林怡琬难过的哼唧:“夫君,你到底够没够,再折腾下去,天都要亮了!” 战阎眸光紧紧锁著她:“琬琬,看在我明天就要离京的份上,就纵容我些吧!” 林怡琬顷刻间睡意全无,她下意识睁开眼睛道:“你要离京?去哪里?” 战阎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唇角:“去岭南剿匪,不是大事,很快就能回来!” 林怡琬的脑子飞快运转起来,前世的岭南有什么大事件呢? 察觉到她的走神,他急忙提醒:“琬琬,你专心些!” 她下意识伸手环住他的腰:“夫君,我专心不起来,你赶紧先结束,我得理理思绪!” 战阎哭笑不得,这哪里是想结束就结束的呀! 不过看到她的凝重脸色,他也不敢再胡闹。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之后,他这才抱著她去侧间沐浴。 林怡琬伏在他的怀里,累的俏脸染满红晕。 她此刻终於记起来了,岭南之地出现的根本就不是悍匪,而是官匪。 前世的时候,岭南城主叶天轻跟忠勇王合谋造反,他手里掌握著十分精良的铁矿,所以武器十分精良。 他此次把战阎引过去,应该就是为了他手里刚刚接收的那些士兵。 只怕他此行会有危险,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定然是有去无回。 想通这一层,她就急忙抓住他的胳膊说道:“夫君,你定好是带哪些士兵过去了吗?” 战阎不明白她为何这般紧张,他上过大大小小的战场无数,区区一群悍匪,他是真没看在眼里。 如果不是皇上说要练练那些新接收的士兵,他都不想亲自带队。 他跟琬琬这才刚有了亲密之事,他正上头呢,就把他俩给分开,真不仗义。 不过皇上许诺他,只要他剿匪回来,那艘画舫就是他的了! 以后就可以空暇带著琬琬前去画舫,那滋味只想想就很销魂! 他一边帮她清洗,一边回答:“皇上说了,就带那些黑林军过去,看看他们的战斗力如何!” 林怡琬听的浑身直冒冷汗,果然,皇上和战阎都被蒙蔽了。 如果带著黑林军前往岭南剿匪,那跟白白送死有什么区別? 她毫不犹豫阻拦:“你不能太相信黑林军,万一他们不作为,你岂不是就腹背受敌?” 只一句话就让战阎警醒起来,他担忧询问:“琬琬,你是不是觉得黑林军並非真心归顺?” 林怡琬点点头:“他们之前是吃忠勇王军餉的,就算现在他死了,那些人也有可能只是表面的服从,未必肯为你或者朝廷卖命!” 战阎若有若思,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好,我明天去和皇上商议此事,明面上让黑林军衝锋陷阵,至於暗地里,再准备一批阎军!” 林怡琬这才鬆了一口气,阎军才是他的底细,只要他们在,战阎就不会有危险。 她叮嘱道:“此事只有你跟皇上知晓,这样才能做到出其不意!” 战阎垂眸轻笑:“夫人,你很在意为夫啊!” 林怡琬忍不住皱眉:“废话,我们才刚刚圆房,我可不想將来做个寡妇!” 他一双眼眸骤然染满暗色,他凑在她耳边呢喃:“不会的,为了琬琬,我也要好好活著!” 感受到热意袭来,林怡琬俏脸上顿时又晕满了媚意。 她再没有犹豫,主动环住了他的腰。 天亮之后,林怡琬这才陷入沉睡之中。 不多时,她的耳边就传来玲儿呼喊的声音:“夫人,醒醒,该去参加丽国公主的出阁宴了!” 第246章 娃娃 林怡琬摆了摆手:“让我再睡会!” 玲儿没有办法,只能將她从被窝里面掏了出来。 当看到她又是满身痕跡的时候,差点就直接把她整个人给丟出去。 “啊呀!”她惊叫一声。 林怡琬浑身打了个激灵,猛然就睁开了眼睛。 她迅速拿著锦被將自己整个遮住道:“快,快闭上眼睛!” 玲儿连忙举起手掌把眼睛堵个严实,她惴惴不安的开口:“夫人,你身上是不是起了风疹子啊?” 林怡琬哭笑不得,哪里是起了风疹,是昨夜她旁边睡著一只爱啃肉的大狗狗。 他真的是到处都啃,一寸一毫都不肯放过。 她顺手套上衣裳道:“不是风疹,是侯爷昨晚上馋肉了,在我身上啃几口过过癮!” 玲儿面色陡然变得通红,这才赶紧伺候她梳洗。 此时她对夫妻之间的事情已经有了严重的阴影,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定然不嫁人。 就算嫁了人,也绝不能跟他一起睡觉。 不然,也会被啃的这么惨。 林怡琬並不知道玲儿那小脑袋瓜在想些什么,她简单用完早饭,就提著准备好的礼物坐上马车。 因为紫儿要照顾重伤的影一,所以就让影魂赶车。 今天的大街十分热闹,马车挤的到处都是。 玲儿就有些著急:“夫人,咱们要是迟到,估计就会被丽国公主指责,她原本就跟你不对付,若是以此为由头,眾目睽睽之下罚你就不好了!” 林怡琬登时拧紧眉心,她觉得玲儿的担忧不无道理。 乌尔云肯定会给她使绊子! 她伸手弄开马车帘子,眼见马车都还没有挪动的跡象,就直接说道:“影魂,你別送我们了,我们走著去就可以!” 影魂点点头:“那夫人小心些!” 玲儿先是搀扶著林怡琬走下马车,接著就將礼物抱在怀中。 两人穿过马车长队,朝著听雨阁的方向快步走去。 刚刚走到弓桥上的时候,就听到迎面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大家快让让,莫要沾身上灰啊!” 玲儿面色骤变,连忙挡在林怡琬身前。 电光火石之间,有人突然撞了过来,让她整个人扑在地上,就连手中的礼物也摔出去,在地上接连滚了几下才堪堪停下来。 林怡琬下意识抬眸看过去,就见有人飞快的把礼物给换掉了。 此时玲儿还在喊:“我的箱子呢?” 有人捡起递给她:“姑娘,这是你的吧?” 看到上面有金楼的標誌,玲儿旋即鬆了一口气。 她笑著说道:“多谢,是我的!” 她拿了锦帕擦了擦上面的灰尘,这才跑回到林怡琬身边。 她不安开口:“夫人,箱子没有摔坏,不知道里面的首饰怎么样,都怪奴婢!” 林怡琬伸手拿过箱子道:“只要你没事就好,里面的东西不重要!” 玲儿感动的眼圈泛红:“夫人!” 林怡琬握住她的手,带著她小心翼翼往前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掂量著手里的箱子,跟之前的重量有著些许的不同,肯定藏了不好的东西。 此番乌尔云举办出阁宴,定然会有现场拆开礼物的环节,这里面的东西让她丟人现眼都是轻的,兴许还能要她的命! 想到这里,她的眼底就染上凛冽寒意。 能够这般算计她的,且知道她是从金楼买礼物的,唯有曹爱文。 就在她思虑繁杂的时候,身后传来桑秋唐的呼喊:“琬琬?你的马车呢?快上来!” 林怡琬也没迟疑,拖著玲儿的手腕就坐上桑秋唐的马车。 她眯眼笑道:“幸好我多了个心眼,从小道那边绕路过来的,不然也会堵在大街上!”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你跟玲儿往角落那边避一避!” 桑秋唐诧异挑眉:“怎么了?为什么要避开啊?” 嘴里虽然问著,但是她却也跟玲儿躲到角落去了。 林怡琬迅速將盒子打开,顿时就闻到一股子难闻的恶臭气味传来。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低头一看,面上就染满怒意。 只见一个精致的人偶放在里面,上面沾满了褐色的血跡,甚至还有不少银针刺在人偶的头上,看上去十分恐怖。 “啊!”桑秋唐嚇得惊叫一声。 玲儿更是气的浑身颤抖,她咬牙开口:“夫人,咱们的礼物是被人给偷换了吗?你明明准备的是一副珍珠头面!” 桑秋唐也反应过来:“这人偶是丽国公主?她要是收到这样的出阁礼,她定然会问罪琬琬你的!” 林怡琬点点头:“是,有人想要借著送礼物整死我!” 桑秋唐倒吸一口凉气,幸好她们发现及时,不然,这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打开,林怡琬就真的活不成了。 不管如何,乌尔云是和亲公主,她要嫁的是盛朝皇上,而林怡琬送她这种诅咒娃娃,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 桑秋唐著急说道:“琬琬,赶紧把诅咒娃娃给处理掉,咱们再重新去购买礼物!” 林怡琬摇摇头:“来不及了,肯定后头有人挡住去路的,再说了,听雨阁很快就到了!” 桑秋唐往外一看,可不,已经近在眼前了! 她咬牙说道:“那你把礼物给我,反正我跟她原本就有私怨,想要报復她也很正常,毕竟她之前在御兽园差点就要了我的命!” 林怡琬摇摇头:“不行,我不能让你陷入险境,进了听雨阁之后,我自有办法!” 桑秋唐都快急哭了:“你能有什么办法啊?到处都是公主的人,她巴不得能寻个光明正大的理由问你的罪!” 林怡琬笑眯眯的说道:“秋唐,你没发现吗?这人偶娃娃真的很像丽国公主啊!” 桑秋唐拧紧眉心:“琬琬,娃娃越像,你就会死的更快!” 林怡琬毫不在意的摇摇头:“放心,不会死的,我就这么给她的,不然,岂不是浪费了別人要算计我的一番苦心?” 桑秋唐震惊的瞪大眼睛:“琬琬,这是诅咒娃娃啊!” 她勾唇轻笑:“放心,我自有应对之策!” 她將礼物重新包好,神色也放鬆下来。 很快马车就到了听雨阁,桑秋唐和林怡琬被请进举办宴会的凉亭。 第247章 疯癲 今天的乌尔云盛装打扮,一袭红色锦裙衬的她更加明艷照人。 她像是忘记了跟林怡琬的过节那般,十分热情的说道:“侯夫人来了,承蒙你看的起,前来参加本公主的出阁宴,快赏坐!” 一名锦衣嬤嬤搬了凳子过来,让林怡琬和桑秋唐坐下。 这个时候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贵女,其中也包括曹爱文。 依旧是苏子凝陪在她的身侧,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林怡琬的视线从她们身上挪开,就落在了別处。 乌尔云开心的说道:“诸位能前来参加本公主的出阁宴,本公主十分喜悦,咱们先开始看礼物,待会再欣赏我们丽国最优美的歌舞盛宴!” “好!”眾人连忙齐声应下。 乌尔云衝著锦衣嬤嬤使了个眼色,她就上前说道:“先从左边的位置开始吧,这位是当朝左相府的千金嫡女梦云裳!” 梦云裳大方施礼,再让身后的丫鬟把礼物盒子双手送上。 锦衣嬤嬤率先打开,就见是一柄犹如成人胳膊长的玉如意。 梦云裳恭敬说道:“如意象徵著吉祥,臣女祝愿公主殿下,吉祥如意!” 乌尔云顿时露出明艷的笑容:“梦姑娘真是太会说了,你以后就是本公主的朋友了,本公主也回赠你一串我丽国的冰晶手链,戴上之后,十分清凉!” 锦衣嬤嬤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交到梦云裳身后小丫鬟的手里。 紧接著又是几名贵女,送的礼物都是大同小异。 很快就轮到林怡琬,锦衣嬤嬤快步走到她的面前道:“侯夫人,该打开你的礼物盒子了!” 她点点头:“好,有劳嬤嬤!” 锦衣嬤嬤接过盒子,下意识就要打开。 林怡琬猛然按住了她的手:“嬤嬤,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送的这个礼物,跟別人的有些不一样!” 锦衣嬤嬤疑惑的眨眨眼睛:“这不是金楼的盒子吗?想必侯夫人也是从金楼买的?” 听了这句话,乌尔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她心中暗道,林怡琬送个礼物可真够隨意的,竟然连包装箱子都不换一下。 算了,原本就跟她有私怨,能把她给誑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指望她能送什么好礼物? 她不耐吩咐:“別耽误时间,赶紧拆开算完!” 锦衣嬤嬤得了她的吩咐,毫不犹豫的掀开盒子。 “啊!”她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呼,手中的箱子也拿不稳,直接就丟在了地上。 沾满狗血的人偶掉出来,那上面的银针根根刺眼。 乌尔云震惊的直接跳起,我天,林怡琬这也忒疯癲了,她竟然大庭广眾之下给自己送诅咒娃娃? 她这般自己作死? 不会是个大坑吧? 她迅速催促锦衣嬤嬤:“你赶紧看看,那诅咒娃娃是谁的模样?快点!” 锦衣嬤嬤忍著噁心將人偶拿在手里,当確定跟乌尔云十分相似的时候,就咬牙说道:“公主,就是你的模样!” 乌尔云直接仰头大笑:“林怡琬,你还真是找死啊!” 周遭贵女也开始低声议论起来,尤其是曹爱文,她憎恨说道:“公主殿下,侯夫人这般对你大不敬,破坏两国关係,你必须要严惩她,才能以儆效尤!” 苏子凝也跟著开口:“是啊,公主殿下,你將来是皇上的妃子,侯夫人竟然给你送诅咒人偶出阁,罪无可赦!” 乌尔云转头看向林怡琬:“侯夫人,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眾目睽睽之下送诅咒人偶给本公主,杀无赦!” 林怡琬淡声说道:“公主殿下,你觉得我会愚蠢的跑到你面前来送死?” 乌尔云也觉得奇怪,林怡琬不是很聪明吗?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可不管如何,终归她有了惩治她的理由。 她再没迟疑,迅速说道:“你对本公主不敬是事实,来人,將她拖下去,先打五十大板再说!” 眼看著周遭有侍卫衝上前来,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公主殿下,你確定要不顾两国之间的邦交,率先打我板子吗?” 乌尔云冷笑:“你送给本公主诅咒娃娃就是不顾两国之间的邦交,本公主打你,何错之有?” 林怡琬冷声说道:“这不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我之所以送过来,是要彻查到底是谁在离间两国之间的关係,她这次可以送诅咒娃娃,那么下次,就有可能让公主死在我朝!” “公主这般草率的要惩治我,难不成,你真的不是真心实意的前来和亲?” 乌尔云面上顿时闪过一抹心虚,她迅速握紧拳头道:“我怎么不是真心实意的前来和亲?林怡琬,你明明做错了事,竟然还要狡辩!” 林怡琬摇摇头:“我没有狡辩,我真的是在替公主殿下著想,不能让你背上不想和亲的污名啊!” 乌尔云很想反驳,你胡说八道! 可她不敢! 因为她的確是不想和亲! 但凡她要不管不顾的治罪林怡琬,的確会引起別人的怀疑。 她深吸一口气道:“好,我就给你一个查清的机会,你倒是说说,谁还有本事换掉你准备的礼物?” 林怡琬环视周遭:“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曹爱文旋即反驳:“侯夫人,你太过分了,明明你自己做错了事情,你蓄意报復公主殿下,却又为何要牵连无辜?” 林怡琬眼神凌厉的说道:“別人都没有吭声,唯独曹姑娘却出言反驳,莫非你就是罪魁祸首?” 曹爱文慌乱摇头否认:“不,我不是,我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说道:“我觉得你很有动机啊,毕竟我若是死了,你那三万两的欠银,就不用还了,对你可是有极大的好处呢!” 曹爱文咬牙打断:“你少胡乱污衊我!” 林怡琬再没犹豫,迅速说道:“既然诸位没有异议,那就开始查证凶手,我这个人行事十分谨慎,所以在出门的时候,就在真正的礼物上抹了追痕粉,此粉,入水就会显出顏色,但凡碰过的人,都会在手指上留下痕跡,劳烦诸位都在铜盆里面洗洗手吧!” 曹爱文下意识看向乌尔云:“公主殿下,你就由著她搅乱你的出阁宴吗?” 第248章 查凶 乌尔云撇撇嘴,她能阻拦吗? 但凡她敢吭声,林怡琬就一顶不想和亲的大帽子扣下来,让她心虚的不行。 她烦躁摆摆手:“隨便她折腾去,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诅咒本公主,蓄意破坏两国邦交!” 听她这么说,曹爱文只得忿忿闭住嘴巴。 玲儿很快就將铜盆端上来,林怡琬亲手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不少贵女上前去洗了手,直接又退回到座位上。 直到眾人全都洗完了,林怡琬这才开口:“诸位,都把手掌亮出来吧!” 眾人摊开手掌心,就看到手指头上都染满了蓝色的痕跡。 眾人大惊:“不会吧?难不成我们全都是凶手?怎么会这样?” 梦云裳质疑道:“侯夫人,你这追痕粉到底准不准啊?为什么我们都会有痕跡?” 林怡琬弯眸轻笑:“因为你们洗过手了啊,只有没洗过,心虚的,才不敢洗手的,是不是啊,苏嬤嬤?” 被点到名的苏子凝浑身打了个激灵,她怯生生伸出手道:“我洗了的,我手上也有蓝色的痕跡,侯夫人请看!” 曹爱文面色骤变,她眼底陡然闪过一抹慌乱,下意识转身就要逃走。 林怡琬迅速开口:“玲儿,快拦住她!” 玲儿將曹爱文拖到眾人的面前,就看到她手掌心果然没有任何顏色。 林怡琬冷声说道:“曹爱文,是你换掉了我的礼物盒子,你故意破坏两国邦交,故意诅咒丽国公主,你好大的狗胆!” 曹爱文用力摇头:“不是我,我没做,不是我做的!” 苏子凝泪眼婆娑的上前,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侯夫人,你別责怪我家小姐,不是她做的,是我做的,求你饶了她吧!” 曹爱文也紧跟著点头:“对,就是她做的,是她替换了礼物,故意算计侯夫人!” 乌尔云凝眉冷哼:“可她根本就没有碰过真正的礼物盒子,证据確凿,你还敢狡辩,看来不打断你的腿,你是不承认了,来人將她给拖下去!” 丽国侍卫快步上前,直接把曹爱文给拖走。 苏子凝也跟了过去,她急切说道:“小姐,你要不就先承认了吧,以免真的打断了腿!” 曹爱文愤怒极了,她嘶声大骂:“贱妇,明明是你,明明是你!” 苏子凝点头:“是我啊,可我说了,都没人信,就连公主殿下都不信呢!” 曹爱文抬手就要抽她的巴掌,但是侍卫却狠狠按住了她的手脚。 听到板子声响起的时候,苏子凝嘴角勾起一抹残毒的笑容,她低声呢喃:“可真怪不得我,谁让你祖母非要逼我来著!” 面上她却撕心裂肺的哀求:“求你们不要打我家小姐,我抗揍,打我吧!” 不过片刻,曹爱文就被打的血肉模糊,直接晕了过去。 乌尔云自然不会在意別人的死活,她命令出阁宴继续。 她眯眼笑道:“此番请了大家前来,还要欣赏我们丽国最为有名的墨莲!” 眾人忍不住惊愕:“墨莲是莲中极品,世间少见,公主殿下怎么会有?” 乌尔云得意洋洋的抬起下巴:“是我姑母养的,眾所周知,我姑母乃丽国圣女,她得天眷顾,自然就能培育出墨莲这种极品!” 眾人十分雀跃:“那我们今天可要一饱眼福了!” 乌尔云挥了挥手,就见荷塘內出现几艘小船。 她不动声色的说道:“墨莲是养在荷塘深处的,所以就劳烦各位上船吧!” 眾人不疑有他,纷纷坐上小船。 桑秋唐却有些踌躇,她快步走到林怡琬面前道:“琬琬,我们去吗?” 林怡琬心头起了思量,她但凡拒绝,就会让乌尔云借题发挥,给她冠上一个对丽国圣女不敬的罪名。 毕竟是她费心养出来的,她若是不去观赏,也忒不给面子了些。 可要是前往,只怕这荷塘中藏著危险。 她旋即凝声询问桑秋唐:“你会游水吗?” 她窘迫的摇摇头:“不会,我没有学过!” 林怡琬倒吸一口凉气,这要是两人在水里出现个什么意外,那就会很麻烦。 她毫不犹豫做出决断:“秋唐,你装肚子疼,赶紧的!” 桑秋唐迅速反应过来,她毫不犹豫捂住肚子惨叫一声:“哎呀!” 林怡琬连忙大声询问:“秋唐,你怎么啦?” 她白著脸回答:“琬琬,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肚子突然疼的好厉害,你陪我去趟茅房好不好?” “好!”林怡琬扶住她,转身就要快步离开。 乌尔云登时不乐意了,就等著林怡琬上船呢,她怎么能走? 她迅速阻拦:“你们站住!” 林怡琬满脸不解的回头:“公主殿下怎么了?桑姑娘她身体不適,我要陪在她的身边!” 乌尔云皱眉说道:“我姑母亲手养出来的墨莲,怎么就你单单不肯去欣赏?难道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国圣女放在眼里?”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公主殿下慎言,我只是要留下照顾桑姑娘,难不成,你还逼著身体不適的她前去观赏墨莲?” 乌尔云冷哼:“是她身体不適,又不是你,你当我听雨阁的侍女都是棍子吗?干杵在哪里?她们也能照顾桑姑娘啊!”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几名侍女快步走到林怡琬面前道:“侯夫人,你可以把桑姑娘交给我们!” 林怡琬眼底凌厉闪过,这次乌尔云对她的算计又是什么呢? 落水? 想到这里,她就勾唇笑了起来。 她不动声色的说道:“好吧,既然公主殿下盛情邀约,我也不好执意再拒绝!” 桑秋唐面上顿时闪过一抹担心,她急切开口:“琬琬?” 林怡琬温声安抚:“无碍的,你在岸上等我!” 两人坐上小船,却是连船夫都没有。 林怡琬疑惑询问:“公主殿下?船夫呢?难不成你想让我来划船吧?我可不会!” 乌尔云拿过船桨道:“就知道你不会,你们盛朝的女子太娇弱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不像我,自小就在马背上长大,恣意瀟洒!”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公主殿下莫要忘了,我们盛朝的女子胆子大!” 第249章 赏莲 乌尔云心口一噎,险些气的直接把船桨砸在她头上。 她用力咬了咬牙,不断安抚自己莫要气恼,待会有她倒霉的。 她没再反驳,直接用力划动船桨。 林怡琬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伸手紧紧抓住船沿,俏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慌乱。 乌尔云故意让小船十分摇晃,眼底噙著恶毒的光芒。 林怡琬凝眉提醒:“公主殿下,你能不能把船划的稳一些?我都快要吐了!” 乌尔云沉著脸回答:“你眼瞎吗?看不到这荷塘里面枝蔓太多,小船根本就不好走?” 话音落下,她船桨猛然一甩,原本就已经倾斜的小船突然就撞的老高。 电光火石之间,乌尔云直接伸手就把林怡琬给推了下去。 她嘴上却嘶声大喊:“来人啊,快救命,侯夫人掉水里啦!” 林怡琬早就做好防备,几乎是乌尔云伸手推她的时候,就直接抓住她的手腕,將她也整个扯了进去。 “嘭!”两人全都跌落进去。 乌尔云气的面色铁青,她虽然会游水,但是却並不擅长。 她胡乱拍打著水面,却怎么也记不起游水要领。 她艰难扑腾著,试图赶紧登上小船。 哪成想,林怡琬却紧紧缠住她的脖子哀求:“不,不要丟下我,公主殿下,我不会游水,救命!” 她的力气极大,勒的乌尔云都要窒息了。 她用力挣扎:“你这个贱妇,你赶紧撒开我,你快撒开!” 林怡琬充耳不闻,一只胳膊勒著乌尔云的脖子,一只胳膊就来回拍打著水面。 她的声音喊的更高:“来人啊,快救命!” 此时閔傲正朝著园这边走来,听到惨叫声之后,连忙就带人冲了过来。 他看到水面中有两个浮浮沉沉的人影,顿时惊得一颗心都狠狠坠了下去。 他迅速开口:“快去找两个会水的嬤嬤救人!” 不过是瞬间,就有一条人影直接噗通跳进水中。 他迅速游到林怡琬身边,將她整个箍在怀中。 此时林怡琬看到战阎的时候,已经顺势鬆开乌尔云了。 她整个没进水中,还咕嚕嚕冒了几个泡出来。 林怡琬直接扑进战阎的怀中,颤声呜咽:“夫君,我差点被淹死了,我好害怕呀!” 战阎眼底满是心疼,他迅速安抚:“不怕,我在,我这就带你上岸!” 他刚要把林怡琬抱走,就见乌尔云狼狈的露出半个湿漉漉的脑袋:“救,救救我!” 战阎看到不远处有老嬤嬤游过来,直接不予理会就迅速离开。 乌尔云两眼一黑,整个人又沉入水中。 老嬤嬤將她救上去的时候,她肚皮都已经很是鼓胀了。 战阎拿了大氅把林怡琬整个包住,眼底染满骇人的戾气。 他冷声说道:“閔相,贵国公主的出阁宴,为什么会让我夫人出了意外,跌进水中?” 閔傲有苦难言,他根本就不知道出了何事啊。 他连忙派人去打听,就看到桑秋唐红著眼圈快步走过来道:“原本琬琬是不想前去观赏墨莲的,我身体不舒服,她要陪我留在亭子里面,哪成想公主殿下说她但凡不去,就是对丽国圣女的大不敬!” 战阎脸色越发难看,他转头瞪向閔傲:“看来是贵国公主故意谋害本候的夫人!” 閔傲连忙否认:“没有,侯爷莫要误会,如果公主殿下是故意的,她自己又怎么落水,昏迷不醒呢?” 林怡琬心说,当然是我做的呀! 我把她拖下水,还將她狠狠摁进水中,让她喝个水饱呢! 面上她却小声说道:“侯爷,你別生气,都怪我不会水,不然,我就能把公主殿下给救上去了!” 閔相连忙安抚:“侯夫人,没人敢怪你,现下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得赶紧想办法救醒公主殿下才行!” 这时候医者已经赶到,他面色惶恐的说道:“公主殿下喝了太多的污水,得赶紧想办法让她吐出来才行!” 閔傲催促:“那你赶紧让她吐啊!” 医者面色挣扎:“公主金尊玉体,微臣不敢!” 閔傲急的额头上流出冷汗,如此关键时刻,去哪里寻找恰好懂得医术的女子? 林怡琬弱弱开口:“閔相,要不让我试试?” 閔傲眼睛一亮,是啊,他怎么忘了这茬,侯夫人是盛朝第一太医的外孙女,她的医术十分厉害。 他迅速央求:“劳烦侯夫人了!” 林怡琬逕自走到乌尔云身边,直接双手用力朝著她的肚子狠狠压了下去。 “呕!”乌尔云歪头吐出不少污水的同时,还有几条小鱼从她的嘴里跳出来。 旁边公主殿下的侍女翠儿著急阻拦:“丞相大人,她根本就不是真心要救治公主殿下,她这是泄私愤蓄意报復!” 闻言,林怡琬猛然起身。 她伸手拉住战阎道:“夫君,咱们走,別人不识好人心,咱们也不能上赶著帮忙!” 战阎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快步离开。 閔傲连忙阻拦:“战义候,侯夫人,你们莫要跟一个小侍女一般见识,她胡说八道,我这就命人封住她的嘴!” 他厉声命令:“来人,將她拖下去!” 翠儿焦急爭辩:“丞相大人,请你相信奴婢,千万不要將公主殿下交到侯夫人的手里,她会活活折磨公主殿下的!” 閔傲衝著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他直接就出手將翠儿给打晕过去。 他恭敬行礼:“劳烦侯夫人继续对我们公主实施救治!” 林怡琬不安询问:“如果我救不好,你们丽国不会埋怨我吧?虽然她溺水也不至於没命,顶多是受些罪罢了!” 听了她的这句话,閔傲就如同吃了定心丸。 他凝声说道:“侯夫人出手相救,我们丽国只会感激,我们圣女会亲自答谢你们夫妇的!” 林怡琬得了他的允诺,这才放心的继续摁压乌尔云的肚子。 不多时,她的意识就渐渐恢復。 她只感觉到肚子像是有重锤用力捶打那般,疼的她浑身都冒冷汗。 当看到是林怡琬的时候,她陡然怒喝:“贱妇,你胆敢明目张胆的谋害本公主,来人,快將她拿下!” 閔傲毫不犹豫厉声打断:“公主殿下,如果不是侯夫人帮你排掉污水,你此刻都已经溺水而亡了!” 第250章 黯然 乌尔云眼底闪过一抹憎恨,气的一双拳头也用力握的死紧。 明明是她要將林怡琬推进水里,然后瞧著她快要被淹死的时候,再把閔相引来施救的。 到时候,两人就有了肌肤之亲。 再经过周遭那些贵女的宣传,林怡琬就会彻底名声扫地。 原本计划很稳妥,怎么就突然出了变故呢? 眼见她沉默不语,閔相深吸一口气道:“公主殿下,你向战义候夫妇行救命之恩的大礼!” 乌尔云下意识拒绝:“我不,我在水里的时候,是她一个劲的拽我,她还故意把我的脑袋摁进水里,不然原本会游水的我,怎会喝那么多的水?” 战阎猛然面色沉了下去,他凌厉开口:“原来公主殿下会游水,那么你故意让我夫人落水,不就是有心谋害?” 乌尔云后悔的咬了咬舌头,她怎么把实话给说了出来。 她心虚狡辩:“我略会些皮毛,可终究都是我被淹的快要死掉,她林怡琬不是好好的?” 战阎冷哼:“那是本候来的及时,但凡本候的夫人有个什么不妥,本候定然要找丽国君主要个公道!” 乌尔云嚇得浑身巨震,她怎么忘了,眼前这个男人是战场上最是威武的战义候啊。 丽国大军屡次在他的手里吃败仗,父王更是十分忌惮他。 她绝不能得罪! 忍著屈辱,她颤声呜咽:“战义候,是我的错,我给你和侯夫人道歉还不行吗?” 战阎还不及说什么,一道夹杂著急怒的声音骤然传来:“不行!” 乌尔云惶恐的回头,就对上圣女那双夹杂了寒意的凌厉双眸。 她连忙跪在地上道:“姑母息怒,云儿真的不是故意要算计侯夫人,只想亲自带著她前去欣赏你培育出来的墨莲!” 圣女面上满是怒气,她冷声呵斥:“你身为一国公主,竟然如此不懂礼数,实在是让我失望,眼下你快成亲了,我也不再伤你,来人將她继续关进暗室,直到成亲那天再放出来!” 乌尔云嚇得浑身剧烈颤抖,她用力摇头:“姑母,我不要被关进暗室,我害怕,求求你了,不要关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圣女充耳不闻,任由几名老嬤嬤將乌尔云给拖走。 待现场安静下来,她长长吐出一口气道:“战义候,可对我处理公主的方式满意?” 她並没有对上战阎的视线,但是那看似沉稳的语气,却透露著她的不安和紧张。 战阎也是情绪复杂,他盯著她的背影,面色怔忡。 林怡琬悄悄握住他的手,低声提醒:“夫君,我在!” 战阎浑身打了个激灵,他迅速说道:“圣女雷霆手段,本候十分满意,只不过本候还是要说一句,但凡贵国公主再敢害我夫人,本候要她的命!本候这就带著夫人告辞,不再打扰!” 他的语气森冷疏离,让圣女听得心头狂跳。 他竟是这般在意林怡琬? 为了她,甚至都不惜放出这样的狠话! 眼看著夫妇两人就要离开,閔相面上闪过一抹焦灼。 他迅速开口:“战义候,本相正好要跟你商议公主大婚细节,不如前往书房借一步说话?” 战阎看向林怡琬,面上带著挣扎。 她温婉点头:“好,我陪著夫君一起!” 两人来到閔相的书房,圣女隨后也就到了。 她激动的眼神落到战阎身上,眼圈瞬间就红了。 閔相屏退左右,沉声说道:“没有本相的命令,任何人不许靠近书房!” 眾人旋即退的远远的,周遭再也没有人影。 屋內气氛有些凝滯,战阎夫妇並肩而立,而圣女却隱隱有些坐立难安。 她觉得有千言万语在舌尖处打著转,终究最后说出来的却是一句:“你没事吧?” 战阎先是一愣,接著才明白过来,她应该是问的之前关於他身世的谣传。 他毫不犹豫的回答:“自然是没事,现在眾人皆知我生母已逝!” “咣当!”圣女手中的茶碗顷刻间打翻,水,渍溅出来,疼的她眼圈都泛了红。 林怡琬连忙上前:“烫伤了吗?” 圣女忙不迭摇头:“没有,多谢琬琬!” 她用力抓住林怡琬的手腕,眼神里面带著恳求和愧疚。 她知道她没资格上前跟儿子相认,可终究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这么多年,她的记忆都是混混沌沌,唯独忘不掉的就是他刚出生的模样。 小脸皱巴巴的,哭声格外响亮。 当时战老夫人还十分嫌弃,她说这孩子长的可真丑! 她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睛,却也知道,他定然是不丑的,他娘亲那么好看,他怎么会丑呢? 都说儿子仿娘啊! 她死死握著林怡琬的手指,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滴落。 她知道战阎这些年不好过,可她这样的身份,不知道该如何补偿。 林怡琬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思,她低声说道:“圣女,见过了,他很好!” 圣女登时浑身僵住,是啊,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她不能再將他置於风波旋涡! 她旋即拿了帕子擦了擦眼泪道:“瞧我,不过是被热水烫了一下,就疼的哭了,真是越来越受不得半点委屈!” 林怡琬点点头:“嗯,待会我给你留下一瓶烫伤膏!” 圣女愧疚开口:“让你受委屈了,云儿她被她父王宠坏了,做事乖张且又不计后果,如果不是马上到了她的大婚日期,我铁定会狠狠罚她的!” 林怡琬点点头:“圣女无需自责,她父王宠她,未必所有人就该宠著她,尤其是来到盛朝,她就不该任性妄为,不然就会付出代价!” 圣女下意识看向旁边的战阎,但是他却別过脸去,没跟她对视。 她心头涌起一阵阵的失落,精神也顷刻间萎靡起来。 她无奈嘆息:“时辰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了,那株墨莲也带走吧,就算我对你们的一点心意!” 战阎毫不犹豫开口:“多谢圣女慷慨,晚辈告辞!” 说完,他就拉著林怡琬快步离开。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之后,圣女掩面而泣。 她悲愤喃喃:“谁懂我的苦,亲生儿子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我该怎么办?” 閔相从外面走进来,满目的心疼。 第251章 在意 他將烫伤膏交给圣女道:“终究,他们还是在意你的!” 圣女死死抓住,將烫伤膏狠狠摁在心口。 回去侯府的马车上,战阎面色凝重晦涩。 圣女赠送的墨莲放在角落里面,散发著幽幽清香。 待他牵著林怡琬下去马车的时候,影魂就问了一声:“爷,墨莲需要送到哪个房间?” 战阎脚步登时顿住,片刻之后才幽幽开口:“送去书房!” 林怡琬唇角微微上扬,看来,他並没有很排斥圣女,毕竟將她赠送的礼物,收到了他的书房重地。 这时候紫儿快步迎上前来道:“侯爷,夫人,影一醒了,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稟报!” 林怡琬连忙进了他的院子,就看到面色苍白的影一非但没瘦,甚至还养胖不少。 看来,都是紫儿的功劳啊! 这几天,可真是寸步不离的照顾呢。 紫儿十分熟络的將影一扶起,让他靠坐在床榻上。 他深吸一口气道:“侯爷,你接手黑林军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一名眉心处带著刀疤的汉子?” 战阎摇摇头:“並未!” 影一迅速开口:“那他就跑了,据属下所查,他也是忠勇王的心腹,不少兵器都是他帮著运进黑林山的!” (请记住 读好书选 101 看书网,??????????????????.??????超讚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林怡琬心头微动,那他定然就是叶天轻的人。 可她该怎么提醒战阎呢? 思虑片刻之后,她才诧异询问:“侯爷,咱们盛朝的兵器来自何处?” 战阎毫不犹豫开口:“岭南,只不过定然不是叶天轻提供的兵器,他应该不会背叛皇上!” 林怡琬疑惑的瞪大眼睛:“侯爷如何这般篤定?” 战阎解释:“他的女儿叶清嬋是皇上的德妃,皇上十分敬重她!” 林怡琬凝眉思衬,德妃?她怎么没见过? 而且进宫赴宴也好几回,根本就没听说过她。 触及到她茫然的眼神,战阎说道:“德妃並没有在宫里住著,她是当朝贵女书院的院长,因她喜欢读书,所以皇上不想用宫规束缚,就允许她住在书院的天清阁!” 林怡琬顿时瞭然,怪不得呢,不过皇上还真是个大猪蹄子,他怎么可以对每个女人都那么好呢? 她以为他的真爱是皇后,却没想到,天清阁还有一个德妃。 她毫不犹豫的开口:“不管如何,你此番前往岭南剿匪,必然危险重重,你跟皇上可商议好了?” 战阎重重点头:“商议好了,今晚上影魂就率先带队离开!” 影一迅速挣扎起来:“爷,属下也跟他一起走,属下,身上的伤已经无碍了!” 战阎还不及说什么,紫儿就已经怒斥:“不许动,你腹部的伤口已经崩开几回了?你还有脸说伤已经无碍,你让爷和夫人看看,到底有没有碍?” 影一的面色顿时就涨红了,他鼓著眼睛,有些心虚。 林怡琬定睛细看,好傢伙,这布条的確是重新换过了。 她眯了眯眼睛,顷刻间就猜出这其中的猫腻。 她毫不犹豫的开口:“影一,紫儿说的没错,你这伤口都还没癒合呢,如何经得起长途跋涉?你就別逞强了!” 影一下意识反驳:“属下这伤口其实早就癒合了,只不过因为不小心就给弄开了,我真恢復了,求爷让我跟影魂一起走吧?” 林怡琬惊愕询问:“你如何个不小心法?” 影一尷尬垂下脑袋,不敢吭声。 紫儿顷刻间反应过来,她猛然记起自己是如何给影一重新包扎的,顿时气的面色铁青。 她愤怒喝问:“影一,你是故意弄开的对不对?你这个阴险小人,我打死你!” 她迅速出手,但是看到他那张窘迫面容的时候,猛然跺脚:“以后我要是再管你,我就不是人!” 说完,她就转身快步跑走了。 影一急的不行,他焦灼开口:“夫人,你赶紧帮著属下去劝劝她啊,属下不是故意的,属下就是想!” 眼见他支支吾吾的说不下去,林怡琬就替他说:“想让她心疼是不是?” “是!”影一难为情的垂下脑袋。 林怡琬无奈嘆息一声:“用什么法子不好,非用这种笨方法,愚蠢至极!” 她再没迟疑,迅速追了出去。 影一有些不安的看向战阎:“爷,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战阎挑眉:“本候才不会用这么愚蠢的法子,本候会直接跟她表明心意!” 影一皱了皱眉,他也想直接表明心意,可他不敢啊。 每每触及到她那双清冷的眼眸,他满腹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直到那天不小心弄了伤口出血,她满脸惊慌的重新为他包扎,两人离得那么近,他满心满眼的都是喜悦。 那种感觉会上癮,为了再享受几回,他才用自己的身体做试探。 要不是侯爷突然要出大任务,他还暴露不出来呢。 他沮丧说道:“爷,你就让属下去岭南城吧,唯有属下见过那个眉心处有刀疤的男子,抓到他,就能查出到底是谁售卖给黑林军兵器了!” 战阎犹豫片刻才皱眉询问:“你身体真的没事了?” 他连忙回答:“属下不敢欺骗爷!” 战阎点头:“好,你收拾一下跟著影魂出发!” 此时紫儿气的不行,她直接回去自己的房间,把影一的衣裳全都给丟了出来,並狠狠的踩了几脚。 林怡琬走过来的时候,忍不住开口:“你好不容易才给他补好的,他都没有看到呢!” 紫儿清冷的小脸上陡然闪过一抹凌厉,她咬牙说道:“夫人,属下觉得满腔真心餵了狗,他太过分了,竟然用那般拙劣的法子骗我!” 林怡琬安慰:“你法子是用的不对,可足以说明,他也对这份感情用了心思的,他寧愿让自己受伤来换得你的照顾!” 紫儿狠狠擦了一下眼睛道:“可,可属下会心疼他啊!” 林怡琬失笑:“就因为你的心疼,所以他才更加肆无忌惮,为了防止这种误会再次发生,你们应该把话跳明了的!” 紫儿迅速捂住脸:“不,属下才不去挑明,这也太难为情了些!” 林怡琬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紫儿,你还记得影一重伤回来的那天,你什么样子吗?” 紫儿用力咬了咬唇,她怎么会忘记呢? 第252章 看诊 那么刻骨铭心的一天! 他满身染血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险些没把她直接给嚇晕过去。 身为一名暗卫,她自然不怕血! 可她竟是在那一刻,脑子里面满是无措和不安。 她只想著能让影一活下来,哪怕要她以命换命,她都毫不犹豫。 看到她眼底的挣扎,林怡琬开口:“去跟他说吧,他跟影魂不同,是个憨直的人,有些话,哪怕埋在心里烂死,他也吐不出口!” 守在暗处的影魂顿时幽怨,夫人怎么还踩一个捧一个呢?说影一憨直? 那他是啥?圆滑? 他拧拧眉心,飞快闪入黑夜之中。 马上他就要去执行任务了,据说岭南城很冷,得赶紧去跟玲儿再要双厚手套才行。 战阎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暗卫们有多忙碌,因为他自己也得珍惜离別前的时间。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林怡琬就送他带兵离开京城。 回来之后,她索性睡不著,就直接去了关押毒王的小院。 毒王门口放著饭菜,显然他根本就没有碰一下。 管家为难说道:“夫人,你可来了,这位可真够倔的,不肯吃饭,甚至连水都不喝,奴才还想著,他再这么耗下去,就去请你呢!” 林怡琬点点头,毫不犹豫推门而入。 她挑眉询问:“想死?” 木易狠狠瞪她一眼,別过脸去没有吭声。 林怡琬也没迟疑,直接摁住他的脑袋,將他整个摁进水缸里面。 起初,他並没有任何反应。 但是片刻之后,他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林怡琬將他拖出来,嘲讽对上他血红的眼睛道:“木易,若你真的想死,又何必绝食抗议?” 木易哑声质问:“你到底抓我来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会帮你做!” 林怡琬神色平静的开口:“说吧,你的软肋是什么?我兴许可以帮你解决!” 木易浑身僵住,良久才低声回答:“我妹妹在公主殿下的手里!” 林怡琬诧异挑眉:“在丽国?” 木易连忙摇头:“不是,她將希儿带到了盛朝,但是我不知道她的下落!” 林怡琬沉吟:“如果我能找到希儿,那你能不能也帮我做一件事情?” 木易抬起眼睛:“什么事情?” 林怡琬没有回答,而是將他带去了林府。 他查看了林然的脉象,这才凝眉说道:“这是世间绝毒图罗,会让腿部肌肉渐渐萎缩,如果不能及时寻到解药,只怕在一定年限之內,还会继续往上蔓延!” 他顿了顿又开口:“林大人,你最近是不是时常觉得腰间也是麻木肿胀,坐上轮椅都十分艰难?” 林怡琬面色骤变,她著急询问:“舅舅,是这样的吗?木易说的对不对?你快告诉我!” 林然安慰:“没那么严重,琬琬不用担心!” 木易皱眉:“林大人,你若是不肯说实话,解药我都没办法给你配製!” 林然只得訕訕回答:“是有那么一点,往常我能自己挪到轮椅上去,可最近几天,都无法动弹,只能让小廝抱上去!” 木易点点头:“这就是了,这种毒素先侵袭经脉,再遍布全身,直到彻底变成瘫子,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生不如死!” 林怡琬眼底闪过浓烈的不安,她绝不允许舅舅变成这般模样,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要救他。 她著急催促:“木易,你既然確定了我舅舅到底中的是什么毒,你是不是就能弄出解药?” 他自信的勾起唇角:“我是毒王,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毒能难倒我,只不过,有一种药引子,你想要得到,怕是有些麻烦!” 林怡琬追问:“你快说,到底是什么?” 木易吐出三个字:“毒冰蟾!” 林怡琬面色顷刻间黯然下来,这著实是一种极其难得的药引子,就连皇宫的御药房都没有。 尤其是那冰蟾极其难捉,它喜在寒冰夹缝中生存,寻常人根本就寻不到。 只不过片刻,她又反应过来,木易竟然说寻到有些麻烦,难不成他知道下落? 想到这里,她就深吸了一口气。 她不动声色的开口:“你应该知道毒冰蟾的下落吧?” 木易倒也没有隱瞒:“不错,就在丽国公主的陪嫁之中,只不过她绝不会给你,因为毒冰蟾除了能做药引子之外,还能让人闭息三天三夜,如同死人!” 林怡琬浑身巨震,原来是假死药! 前世的时候,乌尔云就靠著假死引起两国纷爭,逼得盛安帝將战阎派出去作战。 她用力咬了咬牙,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將毒冰蟾抢在手中。 林然將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他毫不犹豫开口:“琬琬,你莫要因为舅舅以身涉险,毒冰蟾固然重要,可你的命更加重要!” 看到舅舅那张清雋的面容,林怡琬一阵心疼。 前世她让舅舅遭了连累,那么这一世,她无论如何都要救下他,让他恢復健康,成亲生子。 她眯眼笑道:“舅舅不用担心,凡事我有自己的考量,你相信我!” 林然点了点头:“好,留下吃晚膳吧?待会你外祖父就从宫里回来了!”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见到外面小廝跑进来道:“回稟公子,德妃娘娘身体有恙,老爷已经被皇上派去了贵女书院出诊,他这几天都会住在那边!” 林怡琬下意识拧了拧眉心,这么巧? 战阎刚刚出发前去岭南,德妃就把外祖父请到了贵女书院? 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看出她面色沉凝,林然忍不住开口:“琬琬,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脸色这般难看?” 林怡琬连忙否认:“没有,我只是没想到外祖父还要前往贵女书院出诊!” 林然失笑:“那是自然,德妃娘娘也是宫中贵人,且又得到皇上看重,父亲被派去那边也不奇怪!” 林怡琬不满呢喃:“皇上可真是大猪蹄子!” 林然没听清楚,就疑惑追问:“琬琬,你说什么?” 她摆摆手:“舅舅,我还有別的事情,就先走了,我会儘快给你寻到药引子,你最近不要劳累,一定要保重身体明白吗?” 第253章 书院 林然点点头:“嗯,我会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林怡琬从林府出来之后,就有些心神不寧。 她很担心外祖父,这时候將他请过去,应该就是人质。 看来,叶天轻对黑林军势在必得啊。 不行,她必须要把外祖父给救回来。 想到这里,她就飞快將一枚药丸塞进自己的嘴里。 “噗!”她张口吐出不少鲜血。 跟在旁边的玲儿嚇了一跳,她满脸焦灼的开口:“夫人,你这是怎么啦?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吐血?” 林怡琬艰难开口:“快让紫儿进宫去找皇上,就说我中毒了,让他赶紧把外祖父派到战义候府!” 玲儿忙不迭点头,催促紫儿快马加鞭的將林怡琬送回侯府,再跑去皇宫报信。 此时盛安帝正在处理奏摺,听闻林怡琬中毒吐血的时候,惊得面色骤变。 他迅速站起身道:“怎么回事?她吐血之前吃过什么,喝过什么?” 紫儿摇头:“属下不知道,夫人只交代,儘快让林太医前往战义候府,否则,她性命不保!” 盛安帝著急大喊:“李德路,你还愣著干什么?赶紧去贵女书院去请老林啊!” 李德路面露苦色:“皇上,你让奴才去找德妃要人?” 盛安帝浑身僵住,片刻之后才来回搓著手道:“算了,朕还是亲自走一趟吧,另外你把御医院所有当值的全都带上,朕就不信,换不回来一个老林!” 他再没迟疑,偷偷离开皇宫。 原本皇上出宫乃是大事,寻常情况下,必须御林军五千陪护左右。 可由於事出突然,盛安帝就直接让李友德率领十几个侍卫隨行。 倒是那些御医,满满当当的挤了三辆马车。 贵女书院坐落在京郊的梅山庄,是德妃娘家的產业。 她喜爱梅,所以整座山庄周遭全都种满了梅树。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漫山遍野一眼望不到头,看上去十分壮观。 皇上命令马车停靠在门口,也不用人通秉,直接就快步走了进去。 此时梅林內,有一白衣女子,正手持一本诗书,低声呢喃:“遥怜故人思故乡,梅满枝空断肠!” 盛安帝脚步一顿,眉心也旋即皱起。 他何尝听不出来,德妃这是想家了,只不过,她的父母兄长都远在岭南。想见一面都难。 如果不是他对叶家的忌惮,她也不会被困於这梅山庄。 想到这里,他的心口就涌出一阵阵的愧疚。 但是片刻之后,他猛然记起林怡琬还危在旦夕呢,那是战阎最为宠爱的小夫人,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他可不能对不住为他平稳江山的好兄弟! 他旋即清了清喉咙道:“德妃?” 白衣女子猛然回头,那双苍白的小脸上登时染满了震惊。 她仓促行礼:“臣妾拜见皇上,皇上怎么出宫了?也没让人事先通秉一声,让臣妾也好有个准备!” 盛安帝复杂的视线落在她的小脸上,眼底闪过一抹晦涩。 她永远都是这么一副面容,不急不怒! 就像是个木头人那般,没有半点的波澜。 明明是他將她强留在京,她应该有怨恨才对啊。 他不动声色的说道:“德妃身体有恙,朕能不来吗?林太医给你看过没有,他是如何说的?” 德妃飞快垂下眼眸道:“多谢皇上掛心,林太医说臣妾读书读的太耗神,这才一直都无法入睡,他刚刚调了香,正打算今天晚上看看效果呢!” 盛安帝无奈嘆息:“朕早就跟你说过,你这身体太柔弱,不易劳累,你非不听,读书好学也得有个度啊!” 德妃浅笑回答:“臣妾知道了,臣妾以后会注意的!” 盛安帝点点头:“既然林太医已经跟你调好安神香了,那就让他跟朕回宫吧!” 他可不能说是让老林去给林怡琬看诊,不然非得招惹德妃记恨不可。 他也不敢再有片刻的耽误,急著赶紧把人给带走。 他沉声大喊:“林太医呢?快去请林太医啊!” 德妃眼底陡然闪过一抹寒意,她迅速开口:“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才把林太医给臣妾派来吗?臣妾之前是说要让他多待几日的!” 盛安帝解释:“德妃,你最是通情达理,你应该也清楚林太医是御医院的掌家人,这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离不开他!” 德妃眼圈顿时就红了,但是她却倔强的伸手用力揉了揉道:“这梅林的风有些太大,把臣妾的眼睛都给迷了!” 盛安帝拧了拧眉心,转头看向周遭道:“朕没觉得风大啊,既然迷了眼睛,那就赶紧进屋,別再外头坐著了!” 德妃面上登时闪过一抹愤怒,他难道听不出来吗?她哪里是真被迷了眼睛,她是觉得委屈。 可对上他那双疑惑的眸子,她顿时又觉得满腹的话说不出来。 她只得死死掐住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指道:“皇上,臣妾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只希望你能允准林太医在这庄子里面多留几日不行吗?” 盛安帝毫不犹豫打断:“你留他做什么?这满宫里那么多御医呢,都被林太医教导过,再说了,一个小小的失眠症而已!” 德妃没好气的反驳:“那么多御医,臣妾身边也没有啊!” 盛安帝忙不迭开口:“马上就有了,李德路,赶紧把他们全都带上来!”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就见一溜御医排著队来到德妃面前。 她清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惊愕:“这是?” 盛安帝大手一挥:“都是医术精湛的御医,你隨便挑,隨便选,看看朕多在乎你,旁人都没这特权!” 听了这句话,德妃险些都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了。 她不想要这些御医,她只想留下林太医! 偏偏他还打著在乎她的旗號,这简直是要气死她。 她深吸一口气道:“皇上,臣妾觉得林太医既然已经开了药,就不要再劳烦別的御医了,毕竟也不是什么大病,叫了这么多御医前来,会让人詬病臣妾!” 盛安帝即刻打断:“不是大病那就更不应该把林太医留在这贵女书院啊,德妃爱惜名声,你也不想让宫里那些妃嬪,说你仗宠欺人吧?” 德妃用力咬紧后槽牙,她算是看明白了,皇上是非要把林太医给带走。 第254章 埋仇 就在她想办法阻拦的时候,那些御医突然齐声大喊:“臣等愿意留下给娘娘看诊,还请娘娘允准!” 盛安帝皱眉说道:“德妃,你瞧瞧他们多有诚意,你就別犹豫了,朕这日理万机的,出宫一趟也不容易,得赶紧回去呢!” 德妃眼底陡然闪过闪过厉色,她再没犹豫,直接拿了一枚银针朝著自己手腕上狠狠扎下去。 “啊!”她惊叫一声,直接摔倒在地上。 盛安帝面色骤变,他著急大喊:“德妃,你怎么啦?” 德妃用力抓住他的手腕道:“皇上,让林太医给我诊脉,一事不能劳二主!” 盛安帝不耐打断:“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那么多计较,你现在面色这么难看,等林太医前来,黄菜都凉了!” 说完,他就衝著一名太医招手:“你过来,从此之后,你就是德妃的专属御医!” 德妃惊怒交加,两眼一翻,顿时就晕死了过去。 盛安帝命人將德妃抬回房间,就赶紧去把林太医给放走。 他沉声叮嘱:“老林,你赶紧去看看侯夫人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实在不行,你就守她几天,宫里有朕给你撑著!” 林太医连忙拱手:“多谢皇上体恤,微臣这就告退!” 他再没迟疑,连忙提著药箱快步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庄头给拦住了。 他面色难看的说道:“林太医,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留在书院给娘娘看诊吗?你如何有胆子擅离职守?” 林太医连忙解释:“我有要事,得儘快赶回皇宫!” 庄头毫不犹豫打断:“不行,娘娘身体未愈,你绝不能离开,来人,將他给拿下!” 话音落下,就有几名老嬤嬤上前推搡林太医。 李友德提剑及时赶到,他沉声怒斥:“皇上的命令,你们也该违抗?都不想活了?” 庄头连忙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道:“將军,草民等没有接到命令,娘娘身体有恙,皇上他怎么会把林太医给放走呢?” 李友德阴沉一笑:“你算个什么东西,还要皇上给你亲自传达命令?” 他长剑一挥,庄头脸上就显出道道血痕。 他嚇得大叫:“草民知罪!” 李友德冷冽开口:“知罪就跪在这里,亲眼目送林太医离开!” 庄头恨恨咬紧牙关,但是却又不敢造次。 他垂著眼眸看著林太医离开,面上闪过一抹担忧。 不多时,德妃就已经缓缓清醒。 她睁开眼睛的瞬间,盛安帝就著急开口:“来人,快给德妃诊脉,看看她的身体如何了?” 看到那名专属於自己的太医,德妃心头五味掺杂。 她木然的伸出手,没再吭声。 片刻之后,御医这才说道:“娘娘脾虚肾弱,需要好好调养才可以!” 盛安帝旋即大怒:“那群奴才是如何照顾你的?朕好好的一个德妃留在这书院,他们竟然敢偷奸耍滑,不尽心尽力的伺候,李友德,拿下所有人,狠狠地打他们的板子!” 德妃嚇了一跳,连忙求情:“皇上息怒,臣妾这身体怨不得旁人,你如何能牵连无辜?” 盛安帝皱眉开口:“他们可真不无辜,朕就看著是他们一个个懈怠懒散,才导致的你身体有恙,你之前的时候可活蹦乱跳的,怎么现在就精神不济,身体虚弱了?” 德妃心头恼恨无比,但是面上,却要露出一副可怜之態。 她用力抓住他的手哀求:“皇上,臣妾知道你怜惜臣妾,请你莫要再责怪他们,臣妾以后会好好养身体的!” 盛安帝面色也旋即缓和下来:“好,朕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如果他们再照顾不好你,那就直接拉出去杖毙,一个都不能活!” “是!”德妃心有不甘的应下。 盛安帝也没再久留,又交代几句之后,直接带人走了。 直到他的马车消失之后,德妃这才迅速起身道:“来人,去宫里打探一下,林太医到底去了哪里?” 这时候一瘸一拐的庄头从外面走进来道:“娘娘,这可如何是好?老爷那边来信,务必让咱们將林太医困在这书院几天,可皇上竟然亲自前来將他给带走了!” 德妃凝眉沉吟:“此事透著古怪,皇上鲜少亲自前来贵女书院,难不成,父亲那边露出端倪,被他给发现了?” “不会吧?”庄头面色骤变。 他压低声音说道:“要真是那样的话,咱们得赶紧给老爷那边送消息,让他们有个戒备,只怕这次战阎前往岭南剿匪会生出波折!” 德妃用力闭了闭眼,眼底闪过剧烈挣扎。 片刻之后,她才命令:“先等等京中的消息,如果真是皇上起了疑心,那么他將林太医带回皇宫,就是好好保护起来,到时候再跟岭南送信也不晚!” 话音刚落,就见暗探已经回来了,他恭敬稟报:“回稟娘娘,林太医进了京城之后,就直奔战义候府,听说他的外孙女突然中了剧毒吐血!” 德妃顷刻间眯起眼睛:“林怡琬?” 旁边侍女提醒:“娘娘,这位侯夫人可是有些手段的,她凭著一己之力,把战义候周遭的亲眷全都给乾没了,如今她就是战义候府的当家主母!” 德妃拧著眉心沉吟:“她就算再有手段,也绝不能跟本宫抢人,哪怕那是她的外祖父也不行!” 侍女震惊的看著她:“娘娘,你打算怎么做?” 此时林太医已经来到林怡琬面前,当看到她並无大碍的时候,这才狠狠鬆了一口气。 他担忧询问:“琬琬,皇上说你突然中毒,到底怎么回事?” 林怡琬安抚:“我没事,我就是不想让你留在德妃身边,外祖父,我怀疑她会算计你!” 林太医愕然的瞪大眼睛:“她算计我什么?我不过是皇上身边的一名太医,碍不著她啊!” 林怡琬嘆息:“可你同时也是侯爷的外祖父,侯爷前往岭南剿匪,而岭南城主正是他的父亲,你细品?” 林太医顷刻间就明白过来,德妃是想要扣下他做人质。 第255章 惊魂 只怕岭南有不乾净的事情! 他倒吸一口凉气道:“琬琬,照这么说,侯爷此番岭南之行十分危险!” 林怡琬点点头:“他已经做好防备,外祖父不用担心!” 林太医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道:“咱们躲的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如果德妃铁了心的要留人,她不会善罢甘休!” 话音刚落,就见玲儿匆匆走进来道:“夫人,书院那边来人了,自称是德妃娘娘身边的冷嬤嬤,要见老太医!” 林太医旋即起身:“瞧瞧,这就找上门来了,她既然是奉了德妃娘娘的命令,身为臣子,我就不能不见!” 林怡琬迅速开口:“外祖父,我陪你一起!” 林太医连忙提醒:“琬琬,你身体还十分虚弱呢!” 她点点头:“我知道!” 她让玲儿给自己弄了一个憔悴的妆容,看上去可怜极了。 祖孙两人来到外院,就见冷嬤嬤率先行礼:“老身拜见林太医,拜见侯夫人!” 林怡琬一边虚弱咳嗽,一边无力开口:“嬤嬤不用多礼,不知道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冷嬤嬤凝眉沉吟:“按理说,侯夫人身中剧毒,老身不该这个时间打扰,可是德妃娘娘自打使用林太医调製的安神香之后,就突然口鼻流血,老身有些害怕,这才深夜造访!” 林太医下意识开口:“怎么可能?安神香全都用的上等香料,绝不会导致娘娘口鼻流血!” 冷嬤嬤连忙说道:“娘娘也是觉得太医不会害她,所以才让老身前来请你,而不是直接进宫去稟报皇上!” 林怡琬不由得拧了拧眉心,这位德妃倒也有些手段,言辞句句得体,但是却又隱隱带著威胁。 冷嬤嬤紧接著又开口:“娘娘体恤太医,担心侯夫人身体没人照料,就让老身將她的专属太医给带过来了,以免太医后顾之忧!” 林怡琬勾勾唇角,这是把她的退路都给堵死了啊。 但凡她不肯留下这名太医,除了对德妃的大不敬之外,还会让眾人以为她看不起太医院的年轻太医。 不得不说,这位身在贵女书院的德妃,著实手段了得。 林太医不想让林怡琬背上污名,只得开口:“好,我这就前往书院彻查安神香的事情!”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101????????????.??????超给力 】 林怡琬不著痕跡的说道:“外祖父,琬琬跟你一起!” 冷嬤嬤连忙阻拦:“侯夫人,万万不可,你身份尊贵,怎可拖著病体前往书院呢?”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有何不可?我外祖父已经年迈,他向来光明磊落,看不清那些骯脏手段,身为他的外孙女,我自然半点都不能让他遭受委屈!” 冷嬤嬤皱眉:“瞧夫人这话说的,就好像我们书院有人要陷害他那般!” 林怡琬疏离开口:“有没有陷害,我去查查就知道了,毕竟我还从来没有听说使用安神香会口鼻流血的!” 林太医眼见她执意要跟著,就没再阻拦。 走上马车的时候,林怡琬就直接交代紫儿:“原本之前跟皇上定下的明天要去给宫里给皇后娘娘请个平安脉,如果我无法及时赶回,你去皇上面前帮我告罪一声!” 紫儿迅速应声:“好,属下明天一早就进宫!” 冷嬤嬤拧了拧眉心,面色铁青的坐上马车。 几人赶到书院的时候,德妃娘娘面色乌青难看,她手边还放著带血的帕子,看上去触目惊心。 冷嬤嬤快步走到她面前稟报:“娘娘,林太医来了,只不过,侯夫人也跟著一起,她说不放心她外祖父!” 德妃点点头:“应该的!” 她抬起眼眸打量著林怡琬,苍白的小脸上强撑起一抹笑容:“侯夫人孝心可嘉,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本宫也不想麻烦林太医深夜赶来书院的!” 话音刚落,又有鲜血从她鼻端蜿蜒而出。 林怡琬面色骤变,她快步上前说道:“娘娘,请准许臣妇先给你诊脉试试?” 德妃落落大方的將手腕递给她,神色坦然自若。 触及到她的脉象之后,林怡琬眉心顿时紧紧拧起来。 林太医站在旁边担忧询问:“琬琬,德妃娘娘如何?” 她迟疑吐出四个字:“中了剧毒!” 旁边的冷嬤嬤著急说道:“林太医,娘娘是因为用了你的安神香才会变成这般模样,你到底给她用了什么药啊?” 林太医迅速反驳:“老臣用的药材绝无任何不妥,香炉呢?拿过来让琬琬查一查!” 冷嬤嬤迅速捧著香炉过来,直接丟在林太医面前。 她沉著脸说道:“林太医,我们娘娘但凡有个什么不妥,你脱不了干係!” 德妃迅速沉声训斥:“嬤嬤,不许无礼!” 冷嬤嬤难过说道:“娘娘,可是你中毒了,你原本身体就弱,这下可如何是好?” 德妃艰难咳嗽了几声道:“我相信林太医不会故意害我,这其中必然还有別的隱情,不要急著下定论,先查清楚再说!” 林怡琬此时已经检查了所有的药草,的確没有任何有毒之物掺加其中。 她迅速开口:“我已经验过了,外祖父调製的安神香没有问题!” 冷嬤嬤立刻反驳:“他是你的外祖父,你当然向著他说话!” 德妃无奈呵斥:“嬤嬤,你能不能闭嘴?” 林怡琬沉声说道:“德妃娘娘若是不相信我,可以再找別的医者验证!” 德妃陡然失笑:“整个太医院都是你外祖父的门生,你觉得他们会说实话吗?照我说,中毒不重要,解毒才最重要!”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娘娘此话差矣,给你下毒的黑锅可不能让我外祖父背上,必须得把真凶查出来,不然,就算我们这次给你解了毒,將来,依然有人会谋害你!” 冷嬤嬤立刻呵斥:“侯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是我们娘娘胡乱林太医吗?” 林怡琬冷冽开口:“德妃娘娘,臣妇是皇上亲封的仁善夫人,你身边的得力嬤嬤就算不懂得规矩,也该明白,不可对我这般大呼小叫!” 德妃顿时觉得面上发烫,林怡琬好大的胆子,竟然暗戳戳指责她身边的人不懂规矩。 第256章 解药 她毫不犹豫厉声命令:“冷嬤嬤,跪下掌嘴,直到侯夫人满意为止!” 冷嬤嬤面上陡然闪过一抹怨恨,她心不甘情不愿的低声应下:“是,奴婢知错!” 她迅速跪在地上,抬手就朝著自己的嘴巴用力抽下。 她以为凭著自己的身份,林怡琬肯定会借坡下驴,见好就收。 哪成想,她非但无动於衷,甚至还根本不叫停。 清脆的巴掌声打破室內的静寂,让德妃的面色也是越来越铁青难看。 情急之下,她整个人陡然往后仰倒。 林怡琬面色骤变,她迅速开口:“不好了外祖父,德妃娘娘的剧毒又加重了,现在唯一能解决的办法就是以毒攻毒!” 林太医凝眉沉吟:“琬琬,这也太冒险了,若是以毒攻毒,只怕会伤了德妃娘娘的身体,將来很难再调养回来!” 林怡琬著急开口:“那就眼睁睁看著她被毒死吗?咱们一时间根本就配不出来解药!” 林太医无奈嘆息:“好吧,就依照你说的,使用以毒攻毒的法子!” 还在打巴掌的冷嬤嬤猛然就站了起来,此时她的脸都已经肿的老高。 嘴唇也是有些无法张开。 但是她却依旧强撑著开口:“你们好大的狗胆,你们要害死娘娘吗?胆敢使用以毒攻毒的法子,你们疯了?” 林怡琬皱眉看向她:“这位嬤嬤,我外祖父是太医院的院正,所有医者都是他的门生,这句话可是德妃娘娘所说吧?” 冷嬤嬤眸光憎恨的质问:“是娘娘所说那又怎样?这也不是你们要害她的理由!” 林怡琬摇摇头:“不,我们不是要害她,而是要告诉你,既然连我外祖父都解不了的毒,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冷嬤嬤尖声打断:“他既然治不了我们娘娘,他就该死!” 林怡琬怒斥:“好大的狗胆,皇上身边的专属太医也是你能隨意处置的?你想让他死,得看看皇上答应不答应,要不,我现在就去把皇上请来,让他来做主,到底如何对你家娘娘施救?” 德妃顿时一阵心虚,她不能让林怡琬去找皇上,不然,她拼死留下林太医的心思就会被他胡乱揣测。 她连忙阻拦:“侯夫人,不要找皇上,我赞同你以毒攻毒的法子,那你去拿毒药吧!” 冷嬤嬤顿时嚇得浑身巨震,她颤声哀求:“凉凉!” 德妃摆摆手:“你別再多言,侯夫人说怎么做,你就服从,莫要再惹怒她!” 冷嬤嬤点了点头,满目不甘的退下。 林怡琬很快就拿出来一枚黑褐色的药丸,她直接说道:“来,德妃娘娘赶紧吃下去!” 德妃迅速开口:“不用劳烦侯夫人,我自己拿著就好!” 说完,她就准备伸手抢过来。 哪成想,林怡琬连忙拒绝:“不行,这种毒药十分霸道,可不能沾染到娘娘娇嫩的皮肤上!” 德妃忍不住反驳:“可你竟是不怕?” 林怡琬忙不迭点头:“因为我提前吃下了解药,再说了,我常年接触这些药物,皮肤已经有了耐药性!” 德妃咬了咬牙,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忐忑。 她根本就不想吃下这颗毒药,原本还想著自己接过来,偷梁换柱呢。 可她非要亲自喂,这就很麻烦。 但凡吞下这颗毒药,她的身体就彻底废了。 不,不行,她绝不能吃! 眼看著林怡琬已经掌心托著毒药送到她的嘴边:“来,娘娘,赶紧吃下去,这样,你就能留下半条命!” “噗!”德妃恼怒的直接推开她的手。 她皱眉开口:“侯夫人,与其这样,那还不如查出下毒真凶,这样还能拿到真正的解药呢!” 林怡琬解释:“不是怕你等不及?你现在剧毒已经侵入心脉,如果吃下毒药,就能捡回半条命,但凡再拖上一时半刻,只怕这半条也没了!” 德妃只觉得肺叶子都疼的厉害,也不知道是被她气的,还是嚇得。 她真的是后悔死了,做什么使用这种愚蠢的法子誆骗林太医还把林怡琬这只小狐狸给引了过来。 眼下关键时刻,她只能凝眉说道:“我记得在点燃安神香的时候,我曾经吃下冷嬤嬤亲手做的点心,你不如去验验?” 林怡琬左右找了一圈:“德妃娘娘,臣妇也没发现有点心啊?” 德妃转头看向冷嬤嬤:“端哪里去了?” 冷嬤嬤垂著脑袋回答:“奴婢给扔了,就在后巷的污物桶里面!” 林怡琬面色骤变,她还不及说什么,就见外头一名侍女满脸焦灼的跑进来道:“不好了,回稟娘娘,后巷那边躺著几名口鼻流血的小乞丐,气息十分微弱!” 德妃浑身巨震,完了,这下麻烦大了! 她迅速开口:“快去把那些小乞丐给带进院子里面来,快啊!”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林怡琬就飞快的跑了出去。 她看到那几名乞丐,分別诊脉之后,直接用银针封住他们的要穴。 她拿到了点心,果然就查出里面放了剧毒。 她快步回到德妃面前道:“娘娘,你刚刚是说冷嬤嬤亲自给你做的点心对不对?” 德妃一阵心慌,原本她知道点心有毒,就吃的极少。 她没有想到冷嬤嬤竟然会將点心丟到污物桶里面,更没有想到还让几名乞丐中了毒。 她颤声回答:“是,是她给的!” 林怡琬转头看向冷嬤嬤:“既然点心出自你手,也足以证明,你就是下毒真凶,解药呢?快点交出来!” 冷嬤嬤还想狡辩:“不是我,我怎会在点心里面下毒?” 林怡琬猛然掐住了她的下巴,眼底染满肃杀:“你可知道,你牵连了无辜,但凡他们死了,你也活不成,到底是让我搜出来,还是你主动交出解药?” 冷嬤嬤浑身剧烈颤抖,她真的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事端。 而且她真的从林怡琬身上看到了杀意,但凡她敢再拖延,只怕下一秒,她就会直接要自己的命。 她艰难咽了咽喉咙道:“解药就在我腰间的荷包里面!” 林怡琬再没迟疑,迅速拿了解药各自塞进几个小乞丐的嘴里。 第257章 追究 片刻之后,他们幽幽转醒。 德妃也被分得一颗解药,她面色愁苦的吃下去,凝声说道:“侯夫人,本宫会好好安顿这些乞丐!” 林怡琬抬眸看向她:“安顿这些乞丐之前,德妃娘娘不应该先盘问一下,你的好嬤嬤为何要给你下毒?” 德妃下意识拧了拧眉心,林怡琬真是太难缠了。 她强忍著怒气道:“冷嬤嬤是本宫的人,她因何下毒,用不著跟你交代!”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德妃娘娘的確不用跟我交代,但是你也不顾那些无辜之人的死活吗?” 德妃心神巨震,触及到那些乞丐们眼底的怨愤,她用力握紧了拳头。 她犹豫片刻才说道:“来人,將冷嬤嬤拿下!” 冷嬤嬤被押跪在德妃脚边,她声泪俱下的哀求:“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要害他们的!” 德妃咬牙说道:“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你五十大杖可有意见?” 冷嬤嬤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片刻之后又黯然垂下。 她伏在地上呢喃:“奴婢没有意见!” 德妃厉声呵斥:“將她给拖下去,狠狠的打!” 不多时,外面就传来冷嬤嬤惨绝人寰的叫声。 德妃难过的闭上眼睛,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啊。 那可是她自小到大照顾在身边的贴身嬤嬤,甚至比她娘亲都还要亲近。 她死死瞪向林怡琬:“侯夫人,这下你可满意了?” 林怡琬不著痕跡的开口:“臣妇不明白娘娘的意思,明明是你的嬤嬤下毒害人,臣妇帮你查出来,你理应感激才是,为何却还要指责臣妇?” 片刻她才恍然大悟:“难道,她是受了你的指使,故意给你下毒,把我外祖父给誆骗过来?” 德妃著急否认:“荒谬,本宫为何要给自己下毒,將自己置身於危险之中?” 林怡琬凑近了她道:“德妃娘娘心里是如何想的,只有你自己清楚!” 德妃被她逼退半步,一双美眸染满忐忑和不安。 林怡琬躬身行礼:“既然娘娘已经无碍,那臣妇就带著外祖父告辞了!” 说完,她就转身快步离开。 看著她的背影,德妃面上满是狰狞怒意。 她低声呢喃:“林怡琬,本宫早晚会让你吃些苦头,你等著瞧!” 回去的马车上,林太医还心有余悸。 他感慨道:“琬琬,幸好你查出是冷嬤嬤下毒,不然,外祖父就要背上这黑锅了!” 林怡琬柔声安慰:“有我在,不会让你陷入危险的!” 林太医担忧开口:“琬琬,侯爷他前往岭南城剿匪,叶城主会不会为难他?” 林怡琬心说,何止是为难啊,还想要他的命! 不过,她不想让外祖父忧虑。 她旋即回答:“他有所防备,外祖父无需掛念他,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赶紧给舅舅治腿!” 林太医无奈嘆息:“你舅舅越来越严重了,再多几天,他怕是连轮椅都坐不住!” 林怡琬点点头:“我知道,我已经寻到给能给他解毒的人!” 林太医一双眼眸顿时注入了色彩,他惊喜询问:“真的?琬琬,你真的找到啦?” 林怡琬握住他有些颤抖的双手道:“嗯,就是毒王,他说想要治好舅舅的腿,尚缺药引子毒冰蟾!” 林太医倒吸一口凉气,毒冰蟾啊?那可是极为难寻之物。 传说它生在冰层深处,全身长满骇人的毒瘤,普通人根本就碰不得。 他咬牙说道:“回宫之后,我就跟皇上请辞,我亲自前往寒地冰层去寻找毒冰蟾,无论如何,都要给你舅舅把腿治好!” 林怡琬就猜著外祖父会这么说,他愿意帮舅舅和她做任何事。 哪怕明知道十分危险,也依旧选择前往。 她毫不犹豫开口:“外祖父,你无需前往极寒之地,我已经寻到了毒冰蟾的下落,丽国公主的陪嫁里面就有!” 林太医浑身僵住,他露出个苦笑道:“你跟她结怨已深,她定然是不肯给你的吧?” 林怡琬点点头:“所以需要外祖父跟我配合,將她的毒冰蟾偷梁换柱!” 夜幕降临,一辆马车直奔战义候府。 隔日,丽国公主乌尔云大婚。 做为当朝超一品仁善夫人,林怡琬自然需要前去观礼。 她和桑秋唐站在一起,看到身穿华丽桃红色宫装的乌尔云坐在奼紫嫣红的车上。 桑秋唐压低声音说道:“听说这车造价不菲,几乎是把咱们盛朝的枝全都给薅禿嚕了!” 林怡琬淡淡开口:“排场再大,她也越不过皇后去!” 说完,就转身离开。 她才不想看乌尔云那得意的样子,很欠揍! 桑秋唐追上她的脚步道:“琬琬,你家侯爷有送消息回来吗?他可到了岭南城?” 林怡琬点点头:“到了,不过还没发现悍匪的踪跡,应该需要等两天!” 桑秋唐嘆息:“听说那些悍匪太猖狂了,大白天的就会劫掠商队而且还將妇孺全都掳走去山上,很可恶!” 林怡琬毫不犹豫说道:“放心,他们蹦躂不了多久的,我家侯爷可是当朝战神,剿匪还不是轻而易举!” 桑秋唐顿时笑眯了眼睛:“就是,咱们等著你家战神侯爷凯旋归来!” 两人刚刚话音落下,就看到一名小宫婢快步走过来道:“侯夫人,桑姑娘,皇后请你们前往春秋殿入席!” 林怡琬下意识拧了拧眉心,皇上怎么回事?他后宫进人,怎么还把怀有身孕的皇后给折腾出来啊? 难道不知道人多眼杂,容易出事? 她再没迟疑,毫不犹豫拉住桑秋唐的手腕快步往春秋殿方向走去。 多日不见,皇后已经被养的白白胖胖。 尤其是那腰部已经微微隆起,看上去更加雍容华贵。 她此时正跟长公主说话,笑吟吟的,眉宇间都带著被娇宠出来的恣意。 看到林怡琬,她就招手:“琬琬,快到这边来!” 越过眾人无比艷羡的眼神,林怡琬带著桑秋唐就走到了皇后面前。 两人俯身恭敬行礼:“臣女,臣妇拜见皇后娘娘,长公主!” 皇后和长公主左右伸手將两人拉起道:“不用多礼,这边人多,咱们去凉亭那边坐坐!” 第258章 婚宴 四人来到肃静的凉亭,就將整个春秋殿尽收眼底。 看到那些忙碌的宫人,皇后感慨:“宫里,真是很久都没这么热闹过了!” 长公主柔声劝慰:“皇上这是给丽国的体面,终究乌尔云是和亲公主,你莫要心里难受,谁不知道,他终究最在乎的还是你!” 皇后顷刻间就害羞的垂下眼眸:“长姐,我没有心里难受,我知道皇上很在意我,不然,她也不会把我这个皇后当宝贝似的藏起来!” 长公主忍不住捂住自己的眼睛:“哎吆,你这是戳我这寡妇的心对不对?” 看到她那般做作的模样,林怡琬和桑秋唐哭笑不得。 长公主如今真是看开了,她已经不对离世的駙马耿耿於怀了,从她能前来参加宴会就能看的出来。 皇后率先开口:“琬琬,听说那个丽国公主举办出阁宴的时候,害你落水?你身体没事吧?” 林怡琬摇摇头:“多谢皇后娘娘掛念,我没事!” 皇后这才鬆了一口气:“那就好,以后你离著她远点,我担心她是个记仇的,会一直针对你!” 林怡琬自嘲的笑了笑,她何止记仇啊,简直是恨她不死。 这不,已经派人找过来了? 凉亭外面匆匆走过来一名侍女道:“奴婢是公主殿下,身边伺候的翠儿,大婚仪式即將开始,公主殿下邀请皇后娘娘前去!” 皇后点点头,身为后宫之主,她是需要接受公主敬茶的。 她旋即起身道:“走吧,咱们都过去!” 眾人来到大殿,就见皇上已经坐在主位之上。 皇后走到他的身边坐下,面容端庄道:“妹妹今天进宫,本宫为你准备了一件礼物,还请收下!” 她招了招手,就见一名老嬤嬤捧著一个锦盒快步走过来。 皇上亲手打开,眾人就看到他拿出一根金光闪闪的髮簪。 黄金打造,並雕刻出一只蝴蝶的模样,端的是美轮美奐。 乌尔云欣喜道:“多谢皇后姐姐,多谢皇上!” 盛安帝亲自给她戴好,周遭眾人全都高呼:“拜见云妃娘娘!” 乌尔云眯了眯眼,自此之后,她就不再是丽国公主,而是当朝云妃。 垂眸看到皇后隆起的肚子,她眼底闪过凛冽寒意。 她迅速开口:“诸位莫要多礼,我现在就给皇后姐姐敬茶!” 她伸手端起老嬤嬤早就准备好的茶盏,满目尊敬的来到皇后面前。 她柔婉开口:“皇后姐姐请喝茶!” 皇后刚要伸手去接,却被皇上给拦住。 他凝眉说道:“你现在怀有身孕,不宜喝茶,朕替你喝!” 话音落下,也不等皇后同意,直接將茶水一饮而尽。 乌尔云拧了拧眉心,就听到礼官在旁边高喊:“礼成,有请各位观客入席!” 大殿分成两半,一般是男宾,一边是女客。 中间隔著屏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林怡琬跟桑秋唐坐在一起,就见乌尔云手里端著酒杯快步走过来道:“侯夫人,我奉了姑母之命前来给你敬酒,咱们一笑泯恩仇!” 桑秋唐看著酒杯,就忍不住有些担心。 她用眼神提醒林怡琬,让她小心。 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云妃皱眉说道:“怎么?侯夫人是不肯跟本妃握手言和,还是觉得本妃这酒里会有毒?” 话音落下,周遭的那些贵夫人顿时觉得林怡琬著实有些不识抬举了。 当朝云妃给她敬酒,她怎么还摆架子呢。 就在僵著的时候,一名面色冷厉的老夫人凝眉呵斥:“侯夫人,不得无礼,云妃娘娘亲自给你敬酒,你哪有不赶紧接下的道理?你就不怕落得个藐视皇室的罪名?” 林怡琬认得那位老夫人,她是淮阳侯府的。 她的独女嫁给了岭南城的叶天轻,也就是德妃该叫她一声外祖母。 想来,她此番出言训斥,是要帮著德妃出头。 隨著淮阳侯老夫人的开口,云妃越发显得委屈可怜。 她颤声说道:“怎么?侯夫人还是不肯原谅我吗?我先喝一杯给你赔罪!” 她再没迟疑,仰头就將手里的酒液喝下去。 “嘭!”淮阳候夫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她冷声说道:“老身活了五十载,还头回见到这般藐视皇家尊严的妇人,如此不懂礼数,可真是把我盛朝的脸全都给丟尽了!” 皇后迅速反驳:“杜老夫人,你怎么知道琬琬不肯喝下云妃的敬酒呢?她都没有做出反应,你就胡乱指责,你未免太过於武断了些!” 杜老夫人到底还是忌惮皇后,她旋即缓和了脸色道:“皇后娘娘,她若是肯喝,还用云妃娘娘在旁边端著酒壶站这么久吗?她就是没把皇室放在眼里,居功自傲!” 不得不说,这句话就严重了。 居功自傲四个字,不就是在暗戳戳讽刺战阎吗? 毕竟战义候战功显赫的是他,林怡琬既然敢居功自傲,那他就是拥兵自重。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杜老夫人慎言,我之所以犹豫著不肯喝下这杯酒,那是因为我担心云妃娘娘会在里面动了手脚,毕竟之前我参加她出阁宴的时候,她亲手把我给推进水里!” 乌尔云著急爭辩:“怎会,你那天落水,实属意外,我不是故意要推你的!” 林怡琬挑眉:“是不是故意,要我把閔相请来作证?” 乌尔云面上顿时闪过一抹心虚,她装作愧疚的说道:“我如今成为当朝云妃,想要跟你示好,难道也不行?”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当然行,只不过我又怎敢喝下你敬的酒呢?” 乌尔云咬牙说道:“我跟你说了这酒里没有毒,不然,我自己都已经先喝下一杯了!” 林怡琬倔强回答:“兴许你有解药!” 杜老夫人快步走出去道:“那老身就帮侯夫人试一次毒,老身先喝为敬!” 她端起一个酒碗,痛快喝下。 林怡琬眼底嘲讽一闪即逝,这位杜老夫人可真是有意思啊。 她既然找死,那就真不怨她了。 乌尔云旋即开口:“这不是杜老夫人喝下去之后也是无碍吧?侯夫人还要犹豫?” 第259章 设局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说道:“臣妇不敢,臣妇这就喝下这杯示好酒,自此之后,臣妇不敢再对云妃娘娘有半点的不敬!” 她端起另外一个酒杯,慢慢將酒液倒进嘴里。 只不过,她刚刚倒完,就看到原本面色如常的杜老夫人突然喷出一大口乌血。 “噗!”瀲灩的鲜血吐了几名贵夫人满头,满脸。 “啊!”她们全都惨叫著跳了起来。 林怡琬也浑身一阵剧烈摇晃,她用力咬著牙道:“杜老夫人你不是说这酒里没毒?” 杜老夫人原本是想踩林怡琬一脚,让她落下个对皇室不敬的恶名。 却没料到,竟是踩坑里,把自己老命给搭进来了。 她著急抓住乌尔云的胳膊:“解药,求求云妃娘娘赶紧拿出解药来!” 乌尔云矢口否认:“我没有解药,我也没下毒,你这老东西,休想故意污衊我!” 这边闹的不可开交,自然就惊动了皇上和朝臣。 他匆匆赶过来,厉声大喊:“来人,快请林太医!” 不多时林太医匆匆赶来,他拿起酒壶仔细检查了一下才白著脸说道:“是剧毒断肠草,根本就没有解药!” 杜老夫人面色骤变,直接就扑倒在地上。 林怡琬精神尚好,她咬牙说道:“云妃娘娘你作何解释,酒壶是你的,你又给我下毒!” 乌尔云只觉得自己好冤枉啊,她是想让林怡琬死没错,可怎会傻到眾目睽睽之下给她用毒? 难不成是翠儿? 那丫头擅做主张? 想到这里,她面上就闪过一抹心虚。 她毫不犹豫反驳:“酒壶是我的没错,可我不会给你下毒,今天是我的大婚之日,我才不会破坏,你休想胡乱冤枉我!” 这时候閔相开口:“为了证明我们公主殿下的清白,我同意让贵国嬤嬤搜她和身边侍女的身!” 乌尔云面色骤变,她厉声怒斥:“閔相,你不可胡乱做决定,你这不是在帮我,而是让我背上污名!” 閔相皱眉:“公主殿下,微臣认为这是打消別人怀疑的最妥当办法,若是藏著掖著,倒是更容易让人胡乱揣测!” 乌尔云气的跺脚,她仰著那张委屈的小脸看向盛安帝:“皇上,你忍心让云儿在大婚宴席上遭受这样的委屈?” 她自以为美貌惊人,且又仗著年纪小,尤为重要的是,今天是他们的大婚日啊,盛安帝肯定会帮著她说话。 然而,等候片刻,竟是听到他直接开口:“朕赞同閔相的决定,既然云妃坦荡荡,又何必介怀要搜身呢?” “我!”乌尔云面色登时涨红难看。 盛安帝也没理会她,逕自让站在李德路身边的老嬤嬤赶紧过来。 他沉声道:“云妃无需多虑,这位老嬤嬤是宫里的老人了,她深得朕的信任,定然不会让你遭受半点委屈!” 云妃用力摇了摇唇,皇上都这般说了,她若是再执意拒绝,只怕就会引起眾怒。 她只得不情愿的展开双臂:“搜就是了!” 片刻之后,她沉著脸道:“皇上,若是最后证实云儿是冤枉的呢?” 盛安帝开口:“朕自会补偿你!” 乌尔云眨了眨眼睛:“皇上可要说话算数!” 盛安帝毫不犹豫保证:“君无戏言!” 老嬤嬤得了他的眼神示意,快步走到乌尔云身边道:“云妃娘娘,奴婢得罪了!” 饶是乌尔云早就做好了准备,此刻也觉得十分屈辱。 她身为当朝云妃,刚刚和亲嫁过来的丽国公主,竟是要承受这般难堪。 都怪林怡琬那个贱妇,明明是她自己得罪人太多,害的她还要遭受牵连。 可恶! 就在她思绪烦乱的时候,老嬤嬤放在她腰间的手猛然就停住了。 她凝声询问:“云妃娘娘,这里是什么东西,能拿出来吗?” 乌尔云下意识皱了皱眉头:“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个小瓶子?” 老嬤嬤伸手拿出,直接递给林太医:“奴婢不懂得药草,还是请太医闻一闻!” 林太医弄开瓶塞,迟疑片刻之后就面色骤变。 他迅速开口:“里面就是断肠草的汁,液,已经去了大半瓶,云妃娘娘作何解释?” 乌尔云整个人僵住,触及到眾人愤怒的眼神,她登时嚇得一阵瑟缩。 她迅速反驳:“胡说,我都没见过这个小瓶子,我怎么知道她会在我的身上?肯定是有人陷害我,我冤枉,我根本就没有害人!” 林太医毫不犹豫打断:“云妃娘娘,证据確凿!” 乌尔云咬牙切齿的瞪向他:“你这个老匹夫,定然是你故意栽赃我是不是?我杀了你,我现在就杀了你!” 她再没迟疑,拿起手边的酒壶就直接朝著林太医脑袋上狠狠砸了下去。 哗啦,酒壶碎裂,林太医安然无恙,但是林怡琬却满身的酒渍。 哪怕她面色极其苍白难看,但是她却也强撑著倔强开口:“不许伤害我外祖父!” 乌尔云直接喝骂:“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闭嘴!”盛安帝猛然厉声大喝。 乌尔云被吼的险些跌倒在地上,她委屈爭辩:“皇上,云儿没有要害她,请你相信我!” 她顿了顿,又哀求的看向閔傲:“閔相,你就眼睁睁看著吗?” 閔傲毫不犹豫的开口:“皇上,我国公主定然不会破坏自己的和亲婚宴,这其中肯定是误会,还请你明察!” 乌尔云几乎是喜极而泣,他总算是帮自己一回了。 她忙不迭点头:“对,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我怎么傻到亲手破坏呢?” 盛安帝毫不犹豫打断:“不管如何,毒药瓶子是从你身上发现的,你总归脱不了干係!” 乌尔云红著眼圈开口:“皇上,你就没想过是不是有人挑拨咱们两国之间的关係呢?” 话音落下,那边杜老夫人又接连吐了几口血。 这时候淮阳侯白著脸催促:“皇上,真凶之事可以慢慢查,但是我母亲的命却等不得啊,得先想办法给她解毒才是!” 杜老夫人咬牙阻拦:“儿啊,別为难皇上,母亲这条命算不得什么!” 淮阳侯迅速跪在地上磕头:“皇上,求你救救微臣的母亲!” 第260章 毒术 盛安帝连忙催促:“林太医,这断肠草的剧毒你能解开吗?” 林太医晦涩开口:“世间万物,自然都是相生相剋的,哪怕断肠草再毒,也有针对它的药引子!” 淮阳侯沉著脸呵斥:“林太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装腔作势,你就说你能不能救我母亲?” 林太医毫不犹豫回答:“老臣无能,还请淮阳侯另请高明!” 淮阳侯顿时面色铁青,他咬牙切齿的告状:“皇上,你看看他,他竟然见死不救,他怎配做你的专属太医!” 盛安帝不满开口:“淮阳侯,就你母亲中了毒吗?难道林太医的外孙女没中毒?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 淮阳侯眼底登时闪过一抹不安,他极力忍下不甘和愤怒道:“林太医,本候出言无状,还请你莫要一般见识!” 林太医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而是看向盛安帝道:“皇上,微臣不敢隱瞒,解药的確能制出来,但是却缺少一种极为难得的药引子!” 淮阳侯迅速催促:“什么药引子,只要你说出来,本候哪怕寻遍京城也要拿到!” 林太医摇摇头:“京城都未必会有,这是一种生长在极寒之地的稀罕东西,有些人,这一生只怕都没见过!” 淮阳侯不耐催促:“你快说!” 林太医吐出三个字:“毒冰蟾!” 在场之人全都满脸茫然,非但没见过,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唯独乌尔云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藏在袖子里面的拳头也霍然握的死紧。 怎么偏偏是毒冰蟾? 为何偏偏是毒冰蟾? 她死死咬住唇瓣,努力不让自己忐忑的情绪外露。 这时候皇后却突然开口:“本宫怎么好像看到过这个名字?” 皇上面上顿时满是喜色:“皇后,你快说到底是在哪里看到过?” 乌尔云的一颗心顿时狠狠提了起来,她怎么忘了,她身为和亲公主,但凡进宫的嫁妆都是让皇后过目的。 毒冰蟾自然也是列在其中! 可她不会记性这么好吧?那么多嫁妆,她竟是能记得清楚? 果然,就听到皇后凝眉说道:“皇上你莫催我,我实在是记不清到底哪里见过了!” 乌尔云下意识开口:“难不成皇后姐姐是在书上看到过,所以才会觉得这个名字耳熟?” 她顿了顿又道:“我也是这样的,明明没见过的东西,有的时候,別人提出来,就觉得好像是从哪里看到过!” 皇后打量了她一眼,突然大叫:“哎呀,多谢云妃妹妹提醒了本宫,本宫这下还真是记起来了,就是在你的嫁妆单子上,有一只用巨大冰箱储存著的毒冰蟾是不是?” 乌尔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都怪自己多嘴。 站在旁边的林怡琬好悬才让自己憋住没笑出声,皇后真是太可爱啦。 她都快要把乌尔云给活活气死了! 第261章 以假 就在她沉默的当口,盛安帝已经开口:“云妃,你怎么能轻易相信別人的谎话?你赶紧把那小姑娘给叫出来,让她当面对质!” 乌尔云连忙回答:“皇上,她没在皇宫,兴许,她就是胡说八道,云儿太单纯了,才会相信她的鬼话!” 林怡琬衝著木易使了个眼色,既然没在皇宫,定然就藏在京城的某个角落。 既然云妃已经进宫,木易就微微鬆了一口气。 总归能寻到的! 找来木易没有达到目的,乌尔云就有些焦躁起来。 恰在此时,原本还有些精神的杜老夫人竟然浑身抽搐起来,她翻著白眼,倒在地上,不断哀嚎翻滚。 淮阳侯嚇疯了,他哭著大喊:“母亲你怎么啦?母亲,你別嚇儿子啊!” 盛安帝催促:“老林,快给她看看!” 林太医也没迟疑,迅速拿了银针刺在杜老夫人头顶上的要穴。 她呼哧呼哧喘著粗气,牙齿都在咯咯直响。 淮阳侯诧异询问:“为何我母亲发作的时候会这般严重,而侯夫人就只是吐了几口血而已!”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因为我喝的少,我只是抿了一小口,但是杜老夫人却不一样,她为了证明云妃没有给我下毒,直接干完了一大杯!” 淮阳侯顿时面红耳赤,说到底,都怪母亲多管閒事,受了这无妄之灾。 不过,她当时应该也是想踩林怡琬几脚,为德妃出头。 哪成想,竟然真的中了剧毒? 接连几番折腾之后,杜老夫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淮阳侯急的额头上都冒出冷汗,他不耐催促:“为何閔相还没有回来,请示圣女竟然要用这么长时间吗?” 话音落下,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高喝:“丽国圣女到,閔相到!” 盛安帝精神一震,圣女竟然亲自来了? 林怡琬心头也是有些复杂,只怕圣女是听说她中毒,就坐不住了。 她心中忍不住默念:“对不起了圣女,我是为了舅舅才这么做的,请原谅我!” 圣女的出现让现场十分激动,谁都想一睹圣女美顏。 盛安帝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只觉得身穿黑色裙裳的她,威严逼人。 但是再看她眉宇间,微微簇著,像极了某个人。 他心头猛然打了个激灵,不会吧?战阎怎么长的那么像她? 他用力摇摇头,暗道不可能,不过是他眼了而已。 应该是好几天没见战阎了,就看谁都像他。 果然,再定睛望过去,已经没有半点的相似之处了。 圣女率先施礼道歉:“皇上,云妃做了错事,我身为她的姑母,理应前来赔罪!” 盛安帝连忙开口:“圣女无需多礼,这並不是你的错!” 圣女摇摇头:“不,我有错,她跟侯夫人之间有些过节,我以为出阁宴关了她暗室,她能有所收敛,却没料到,她竟是依然敢做出恶事!” 乌尔云著急爭辩:“姑母,我发誓根本就不是我做的,我没有给她下毒!” 圣女厉声打断:“闭嘴,出阁宴那天之所以没有重罚你,是因为不想你嫁给皇上的时候,身上带著伤,可现在,你竟然还敢到婚宴上下毒了,我们丽国的脸都要被你给丟尽了!” 乌尔云委屈的都要咬破嘴唇,为什么姑母也不信任她啊! 她明明就是被人陷害,受了冤枉! 盛安帝毫不犹豫开口:“圣女,你就別再训斥她了,事已至此,就让她赶紧交出毒冰蟾让林太医调製解药,不然杜老夫人就要没命了!” 圣女迅速说道:“交,必须交!” 乌尔云急急开口:“姑母那是圣物啊!” 圣女厉声打断:“圣物能有人命重要?还是在你和盛朝皇帝的大婚宴席上,这要是传出去,两国顏面何存?” 乌尔云眼底挣扎闪过,很快她就想出了好办法。 她带过来的东西不少,完全能以假乱真。 反正这些盛朝土包子又没见过真正的毒冰蟾,谁能分辨的出来? 想到这里,她就迅速命令身边的侍女:“翠儿你去把毒冰蟾取出来,就在第三个嫁妆箱子里面!” 翠儿眨了眨眼睛,心说第三个嫁妆箱子哪有什么毒冰蟾? 公主殿下莫非记错了? 她旋即提醒:“娘娘,毒冰蟾没在那个箱子!” 乌尔云气急败坏的怒斥:“你脑子不好用了?就放在那个位置,你赶紧去拿!” 翠儿没敢再反驳,转身就快步离开。 看著她的背影,林怡琬眼底陡然闪过一抹玩味。 如果她没有料错,乌尔云是要拿假的毒冰蟾糊弄人啊。 那可不行! 不多时,就见翠儿捧著一个精致的盒子快步走来。 里面放著冰块,一只婴儿拳头大小的冰蟾正缩在角落。 眾人看到忍不住惊呼:“天哪,竟然还是活物,这辈子真是长见识了,还能看到传说中的毒冰蟾!” 乌尔云得意的眯起眼睛,就猜著一个个都是眼瞎的土包子。 他们如何能得知毒冰蟾到底长什么样啊? 一群无知蠢货! 看她以后不把这些人耍的团团转! 此时翠儿已经將盒子送到林太医面前,她垂著眼眸说道:“这就是药引子毒冰蟾!” 林太医伸手接过,仔细打量片刻,这才凝眉开口:“回稟皇上,这不像是毒冰蟾!” 乌尔云愤怒反驳:“太医慎言,毒冰蟾明明已经送到你的面前,你为何还要怀疑它是假的?” 林太医不动声色的开口:“万一它入药之后,根本就无法解毒呢?” 乌尔云冷哼:“那就怪你医术不精,说的这个解毒方法是错误的!” 林太医迅速跪在盛安帝面前道:“皇上,这个黑锅老臣不敢背,老臣虽然此生没见过真正的毒冰蟾,但是书中描述,此物后背皆是肉色的毒瘤,可眼前的不过是普通的入药冰蟾!” 乌尔云也著急开口:“皇上,云儿万万不敢骗你,况且我姑母也在,我怎么能当著她的面说谎?” 圣女忍不住拧了拧眉心,她也不確定真正的毒冰蟾到底是什么样的。 盛安帝登时犯了难,一边说是真的,一边说是假的,这可如何是好? 第262章 试药 他旋即看向林怡琬:“侯夫人,你觉得要如何辨別?” 林怡琬不假思索的说道:“臣妇倒是有个办法,只不过不知道淮阳侯能不能同意!” 淮阳侯怔楞的看著她:“本候能做什么?” 林怡琬淡淡吐出一句话:“让杜老夫人以身试药!” 淮阳侯立即就恼了,他毫不犹豫质问:“凭什么?你不是也中毒了,为何你不试药?” 林怡琬艰难咳嗽了两声道:“我中毒较轻,吃下之后,定然效果不甚显著,但是杜老夫人不一样,她快死了,只要吃下,就能保住这条命!” 她顿了顿,又接著开口:“当然,我的意思是確定这是真正的毒冰蟾情况下!” 淮阳侯颤声询问:“那要是假的呢?” 林怡琬摇摇头:“我不敢说!” 淮阳侯眼底闪过剧烈挣扎,他低头看著呼吸越来越艰难的杜老夫人,忍不住哽咽询问:“母亲,你告诉儿子该如何选?” 杜老夫人用力握住她的手,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试,就听侯夫人的,给我母亲试药!” 眾人转头看去,正是盛装而来的德妃。 盛安帝诧异询问:“德妃不是身体不適不想参加宴席吗?怎么又赶过来了?” 德妃眼圈登时就红了,她柔弱开口:“皇上,臣妾能不来吗?臣妾的母亲都快要死了!” 盛安帝下意识安抚:“她不会有事的,你先別哭!” 德妃拿著锦帕沾了沾眼角道:“就依照侯夫人所说,让我母亲先帮她试药吧,她是功臣家眷,理应受到妥帖的照顾!” 林怡琬面色顿时沉了下去,就猜著这佛口蛇心的女人要搞事情。 瞧瞧说的那话,什么叫帮她试药啊? 还说什么功臣家眷,明晃晃的给她拉仇恨!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解书荒,??????????????????.??????超靠谱 全手打无错站 她旋即阻拦:“慢著,德妃娘娘这话臣妇不敢苟同,杜老夫人如何是帮我试药?是我逼著她喝下毒酒的吗?” 桑秋唐迅速开口:“我作证,是杜老夫人主动要求帮著喝下毒酒,而且还喝了很多,我们想拦都拦不住!” 德妃狠狠瞪她一眼,面上满是冷意。 桑秋唐浑身瑟缩了一下,但是为了林怡琬,却依旧强撑著开口:“德妃娘娘,就算杜老夫人试药,也只是为了她自己能活著,真跟侯夫人没有半点的关係,在场的人都看的清楚!” 她的话很快就得到了几人的响应,其中最为有力度的就是方老夫人的帮腔了。 她凝声说道:“老身原本是不想管这閒事的,但是绝不能眼睁睁看著你们欺负弱小无辜,不要看著侯夫人的夫君去南地剿匪了,就以为没人给她撑腰,老身定然是要护著她的!” 別人说这样的话,德妃兴许会大声呵斥,並再治她一个大不敬之罪。 但是眼前这人是方家老夫人啊,最为德高望重,就连皇上都要敬她三分。 果然盛安帝迅速解释:“老夫人別恼,有朕在呢,谁还敢欺负侯夫人?” 说完,他立即训斥德妃:“你失言了,朕念你惦念母亲,就饶恕你这一回,但凡有下次,这德字就去掉!” 德妃惊得浑身颤抖,她早就知道皇上很在乎战阎,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还护著他的夫人! 就因为说了一句难听的话,要去掉她的德字! 简直过分! 她深吸一口气,迅速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皇上,臣妾也不是有意的,臣妾来得晚,不知道前因,所以才说了不中听的话!” 盛安帝不耐打断:“你再这么耽误下去,你母亲就铁定死你手里了,是你一直在拖延林太医做解药的时间!” 劈头盖脸的一句话,险些把德妃砸一个趔趄。 这罪名太大,她承受不起啊! 她迅速催促:“林太医,请你赶紧把毒冰蟾入药!” 林太医也没迟疑,迅速把毒冰蟾从盒子里面拿出。 看到那般丑陋的小东西,眾人都嚇得连忙后退半步。 林太医倒是不怕,直接將它开膛破肚,捣碎入药。 约莫盏茶功夫,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就熬好了。 林太医端到德妃面前道:“请娘娘给老夫人餵药!” 德妃嫌弃的拧紧眉心,可为了在皇上面前彰显她的孝顺,就只能伸手接过。 离得近了,汤药就越发难闻,那气味几乎能熏的她胃里作呕。 她艰难咽了好几次喉咙,这才把那种不適感给强压了下去。 她快步走到淮阳侯面前道:“兄长,你把母亲扶起来!” 淮阳侯忙不迭点头:“好!” 杜老夫人喝下第一口药之后,倒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但是紧接著第二口的时候,她猛然一瞪眼睛,张口又喷出不少黑血。 德妃躲闪不及,直接被喷了个满头满脸。 她手中端著的药碗也丟了出去,直接砸在杜老夫人腿上,烫的她嗷嗷惨叫。 盛安帝都听的瘮得慌,按理说,他身为当朝皇帝,一些稀罕事也见得不少。 可像杜老夫人这般悽惨的,还真是头回见! 他迅速开口:“怎么回事,是不是没有半点的效果?林太医,赶紧去诊脉!” 林太医面色踌躇:“皇上,以免德妃娘娘不信老臣,请你再换个太医!” 盛安帝皱眉打断:“谁敢不信你,你是朕的专属太医!” 只一句话就听的眾人心惊肉跳,皇上只差没说,不信你,就是不信他了! 果然,德妃用力咬著后槽牙开口:“林太医,本宫信你,你来给她诊脉!” 林太医这才快步上前,迅速拿了脉枕放在杜老夫人的手腕底下。 片刻之后,他才幽幽开口:“药引子不对,刚刚喝下去的解药根本就没有效果!” 盛安帝迅速瞪向面色青白的乌尔云:“云妃作何解释?” 乌尔云又不傻,她如何能听不出皇上对林太医的维护。 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她万万不能再质疑林太医的医术了。 不然,非得惹怒皇上不可! 她迅速开口:“兴许翠儿真的拿错了,这次云儿亲自去拿,定然不会再出现意外!” 她再不敢犹豫,匆匆快步离开。 片刻之后,她又拿了一个放慢冰块的盒子回来。 只不过跟上次有些不一样,这只毒冰蟾看上去很小,但是表面上却长满了黑色的肉瘤,万分可怕。 第263章 拆穿 她不甘心的说道:“皇上,这就是真正的毒冰蟾!” 盛安帝摆摆手:“朕不认得,交予林太医分辨!” 林太医极力压制住眼底的激动,急切说道:“皇上,这次是真的,只不过这黑色的肉瘤有剧毒,老臣担心它万一溅出来,会伤到无辜!” 盛安帝沉吟:“那你去隔壁侧殿熬药,这可不是闹著玩的,谁知道它弄出来之后,会不会到处蹦躂!” 听他这么一说,眾人都忍不住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些妃嬪更是都快要躲到门口去了,她们觉得这次前来参加宴会,冒的风险属实太大。 这时候林怡琬开口:“鑑於毒冰蟾的毒性,臣妇就去帮外祖父搭把手吧,这次熬出来,也可以帮著老夫人先试试药!” 德妃听了心口又是一噎,抬眼看到盛安帝那张阴沉的面容,硬生生把讥讽给咽了下去。 盛安帝开口:“侯夫人有心了,你这次替杜老夫人以身试药,淮阳侯府定然会十分感激你,到时候朕帮你向他们要一笔报答金!” 淮阳侯眼前狠狠一黑,差点就没直接栽倒在地上。 什么?他们还要付出一笔报答金? 明明是他的母亲遭了大罪,差点就被阎王爷给带走啊。 林怡琬丝毫不顾眾人异样的眼神,迅速跟著林太医来到了侧殿。 她小心翼翼將毒冰蟾取出,藏进早就准备好的机关盒子里面。 紧接著她才把解药放进去,让林太医熬製成药汤子。 她率先喝下几口,这才让他端著去给杜老夫人送去。 不过抬头的功夫,她就看到窗户边上有人一闪即逝。 她勾了勾唇角,毫不犹豫的將放置毒冰蟾的盒子藏到了袖子里面。 等她回到宴席厅的时候,桑秋唐就著急跑上前询问:“琬琬,听林太医说你身上的毒解了,真的吗?你没觉得不舒服了吧?” 林怡琬挽住她的胳膊道:“嗯,不用担心,我现在很好!” 她下意识看向已经面色好转的杜老夫人:“瞧瞧,杜老夫人不也坐起来了吗?” 桑秋唐长舒一口气:“真是嚇死我了!” 林怡琬安抚:“不怕,我命大著呢!” 乌尔云別提多憋闷了,那可是能助她成功脱身的不死药啊,现在可好,竟然入了林怡琬的肚。 真是气死! 她没好气的撇撇嘴,就听到翠儿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娘娘,有个自称为曹爱文的姑娘要见你!” 乌尔云眨眨眼睛:“曹爱文?她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翠儿提醒:“娘娘可还记得,她是跟林怡琬是有大仇的,想来此番是要算计她!” 乌尔云也没迟疑,迅速就走了出去。 上次在听雨阁打过板子之后,曹爱文差点就去了半条命。 如今她好不容易才恢復些许,就马不停蹄的前来参加宫里的宴席。 她是卯足了劲要报復林怡琬的,定然让她没好果子吃。 刚刚她亲眼看到她把毒冰蟾给藏到了袖子里面,想必,她就是故意坑骗云妃的。 只要將真相告知,她肯定就活不成了! 想到她会被活活打死,曹爱文脸上就浮现了一抹病態的狰狞。 乌尔云走出来正好看到,就嚇了一跳。 她毫不犹豫开口:“你怎么跟个鬼似的?” 曹爱文压下心中不满说道:“云妃娘娘,刚刚臣女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林怡琬並没有將毒冰蟾入药,而是將它藏进了袖子里面,只怕另有他用!” 乌尔云浑身巨震,她一把抓住曹爱文的手腕询问:“是不是真的,你確定你看清楚了?” 曹爱文毫不犹豫回答:“確定,臣女在窗户外面瞧的清清楚楚,她之所以能解毒,是因为她拿了解药放进去,也就是说,整个局自始至终都是她布下的!” 乌尔云气的怒骂:“毒妇,果然是蛇蝎毒妇,竟然要坑骗我的毒冰蟾,还敢诬陷我下的毒,她可真有本事啊!” 她再没迟疑,直接拉著曹爱文的胳膊就往殿內走。 曹爱文用力挣扎:“云妃娘娘,你干什么?” 乌尔云瞪眼:“当然是让你指证她,你没的选择,你自打决定跑到我跟前要戳穿她的那一刻起,你就拿命跟她斗了!” 曹爱文眼底闪过一抹决绝,是啊,要么是她死,要么就是自己亡。 毕竟那三万两银子犹如大山压在她的头上,父亲已经放弃她了,就连祖母也不再喜欢她,甚至都想出用她的婚事来换银子的主意。 她不甘心人生就这么被林怡琬给毁了,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搏一回。 想到这里,她就没再继续挣扎。 两人走到大殿,乌尔云率先开口:“皇上,求你给云儿做主,有人故意坑骗云儿的圣物,其心可诛啊!” 盛安帝正在跟圣女寒暄,此刻看到她还在闹,忍不住就下意识拧紧了眉心。 他沉声说道:“你的圣物都已经入药,你何必再执著此事?” 乌尔云红著眼圈开口:“云儿想要求个公道就这么难吗?早知道,哪怕我父王再是说盛朝皇帝是个英明睿智的仁君,我都不会答应前来和亲!” 她转头看向圣女:“姑母,我后悔了,求你把我带回去吧?” 圣女还没开口,就被盛安帝打断:“你倒是说说,她是如何坑骗你的圣物了?” 乌尔云这才回答:“毒冰蟾並没有入药,而是被藏到了林怡琬的身上,我有人证,就是这位曹姑娘,她亲眼所见!” 眾人听了譁然,所有目光就全都落在站在她身旁的那位曹爱文身上。 曹爱文激动的面色涨红,她从来都没有获得这般关注过。 她觉得自己做的很对,勇敢站出来戳穿林怡琬坑骗云妃的阴谋。 她鼓足勇气跪下行礼:“回稟皇上,臣女亲眼见到侯夫人將毒冰蟾藏进她的袖子当中!” 盛安帝凌冽的眼神落到她的身上,带著骇人的寒意。 他厉声喝问:“曹爱文,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其中的后果,你觉得自己能承担的住?” 曹爱文坚定回答:“臣女一人做事一人当,臣女只希望让云妃娘娘拿回属於她的毒冰蟾,让杜老夫人也明白,到底是谁真正在害她!” 第264章 盒子 杜老夫人此时已经有了力气,她颤巍巍的开口:“皇上,求你给臣妇一个公道啊,臣妇差一点就在你跟和亲公主的大婚宴上咽气!” 德妃也跟著说道:“皇上,请你明察此事,给我们大家一个交代!” 盛安帝用力闭了闭眼,面上挣扎一闪即逝。 林怡琬镇定自若的开口:“说来说去,你们不就是想要搜我的身,查查毒冰蟾到底有没有被我藏起来?” 乌尔云毫不犹豫打断:“不错,侯夫人如果没有做贼心虚,那就大大方方的让我们查!”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回答:“我当然没有做贼心虚,只不过,你们却要为我的名声负责,如果毒冰蟾没有在我身上,你们是不是也依律处置?” 乌尔云眸光一阵躲闪,她迅速否认:“不是我怀疑你,而是曹爱文指证你!” 触及到林怡琬投过来的眼神,曹爱文只觉得后背都渗出一阵阵的凉意。 她下意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有种想要退缩的衝动。 乌尔云哪里肯让她退缩,毫不犹豫开口:“曹姑娘,你不是亲眼看到吗?难道你连自己的眼睛都不信了?” 曹爱文恍然大悟,是啊,她绝不能被林怡琬给嚇到。 她用力握紧拳头呵斥:“你休想把我给阻退,我就是看到你偷梁换柱,你原本手里早就有解药了,你图谋云妃娘娘的圣物,你最是该死!”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好,咱们就来赌这一条命,看看到底是谁该死?” 话音落下,全场一阵寂静。 紧接著就有人开口:“侯夫人,你实在是犯不著,承认偷梁换柱,顶多是名声不好听,再跟云妃娘娘道个歉就算完了,怎么能把命给搭进去呢!” 林怡琬固执说道:“名声比天大,我林怡琬行得正,坐得稳,绝不能身背污名!” 曹爱文死死握紧手里的锦帕,眼底满是挣扎和忐忑。 乌尔云忍不住提醒她:“你別怂,她就是故意嚇你的,但凡你不敢跟她赌,她就能全身而退!” 曹爱文压低声音开口:“云妃娘娘,可万一真的是臣女看错了,就会没命啊!” 乌尔云毫不犹豫打断:“她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所以才会提出赌命!” 曹爱文用力咬了咬后槽牙,良久才艰难从喉咙里面吐出两个字:“我赌!” 林怡琬衝著她招了招手:“来,你亲自搜!”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曹爱文快步走到她的面前,直接把手伸进她的袖子当中。 当摸到一个小盒子的时候,她的面上顿时染满了喜色。 她迅速开口:“侯夫人,你嘴巴很硬,但是你做过的事情,却终究瞒不了人,我请问,这是什么?” 她摇晃著手里的小盒子,眼角眉梢皆是得意之色。 乌尔云迅速开口:“这就是盛放毒冰蟾的盒子,林怡琬,现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德妃咬牙切齿的说道:“皇上,如今证据確凿,著实证明侯夫人自编自演下毒闹剧,她利用臣妾的母亲谋害云妃娘娘,请你严惩她,还淮阳侯府一个公道,安抚云妃娘娘,维繫两国之间的友好关係!” 不得不说,德妃这句话已经上升到极大的高度! 那就是必须要林怡琬的命,才能堵住悠悠眾口。 圣女急的面色泛白,她想要帮著林怡琬说话,但是却被她用眼神制止。 她只得用力掐紧自己的手背,等候盛安帝定夺。 片刻之后,盛安帝冷寂的声音顿时炸响在德妃耳边:“德妃,你怎么就篤定没有打开的盒子里面放的就是毒冰蟾?你有透视眼?” 德妃面色一僵,她期期艾艾的爭辩:“臣妾是没有透视眼,可云妃娘娘刚刚不是说了,那就是盛放毒冰蟾的盒子?” 盛安帝毫不犹豫打断:“荒谬,没有亲眼看到,就敢信口开河,就你这样的毛躁性子,如何再担得起贵女书院院长?” 此话一出,顿时让德妃浑身巨震。 她在京中,之所以受到极大的尊敬,就是因为她是贵女书院的院长。 朝中那些重臣的当家主母,大都是从贵女书院学过规矩,对她也是十分敬重。 也正因为借著这个身份,她才有机会给父亲拉拢人心! 她认为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枕边风再管用了。 她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参天大树,还没开结果,怎么就能被连根拔起呢。 不行,绝不可以! 她连忙道歉:“皇上息怒,臣妾並非有意针对侯夫人,臣妾只是因为母亲中毒差点殞命而失了分寸,请你降罪!” 盛安帝紧紧盯著她道:“德妃,是朕对你纵容的太过头了,让你住到贵女书院,你既然已经回宫,那以后就再也不必离开,安稳回去德清宫住著!” 德妃著急恳求:“皇上,你不能这样留下臣妾,贵女书院怎么办?那是臣妾呕心沥血搭理的!” 盛安帝淡淡开口:“就让皇后再选一个德善兼备的大家夫人管理,朕注意已定,德妃莫要失了分寸!” 德妃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涌出来一阵又一阵的骇人凉意,皇上怎么就剥夺了她管理书院的权利呢? 都怪林怡琬那个贱女人,求求老天爷让她赶紧死吧! 触及到德妃怨毒的眼神,林怡琬暗自冷笑,德妃娘娘啊,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接著往下看! 还有更惊喜的等在后头呢! 盛安帝处置了德妃之后,真箇大殿一片静寂。 谁都不敢先出声,生怕皇上的怒火再无端烧到他们的身上。 终究还是云妃率先开口:“皇上,云儿希望亲手上前打开那个盒子,拿回毒冰蟾!” 盛安帝点点头:“好,你去打开!” 乌尔云快步上前,直接从曹爱文手里拿过盒子。 “娘娘!”曹爱文眼底闪过一抹恳求。 乌尔云压低声音飞快说道:“你自求多福吧,如果这盒子里面真有毒冰蟾,你这条命就保住了,万一没有,你便是死路一条!” 听了她的话,曹爱文眼前重重一黑。 她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说道:“肯定会有的,老天爷不会这么残忍!” 第265章 杖毙 乌尔云再没迟疑,毫不犹豫將盒子给打开。 只见里面除了放著几块寒冰之外,再无其他。 她怔怔呢喃:“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没有?” 林怡琬眯眼反问:“为什么会有?明明就是她看错了,云妃娘娘还抱有那么大的希望想要再拿回去,你到底想要用毒冰蟾来做什么呢?” 乌尔云心头狠狠一坠,绝不能让林怡琬窥探出毒冰蟾的秘密。 不然,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她不耐打断:“没有就算了,本妃不过是被小人攛掇了而已,侯夫人何必斤斤计较?” 只一句话,就嚇得曹爱文魂不附体。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皇上饶命,臣女並不是故意污衊侯夫人的,她肯定是把毒冰蟾藏到別的地方去了,所以才没有在她的身上搜到!” 盛安帝怒斥:“够了,是朕太仁慈了吗?让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敢胡乱放肆!” 被阴阳到的德妃浑身打了个寒颤,她死死的握紧手指,再不敢吭声。 曹爱文不断用力磕头,哪怕眉心都已经磕出淤青,也不敢停下。 关键时刻,谁都不敢帮她求情。 就连她的亲爹,也被苏子凝死死握住手腕。 她低声提醒:“大人,你莫要因小失大,原本我就不赞成大小姐去报復侯夫人,可她非不听,还说有十足的把握,现在好了,把自己折进去了!” 曹尚书面上满是不安,他难过说道:“可那是我的女儿啊,我好不容易才养这么大,如何能见死不救?” 苏子凝开口:“只要侯夫人不追究,不会要她的命,顶多皇上就是责罚她一顿!” 曹尚书下意识点点头:“如今也只希望她能帮著求情吧!” 苏子凝眼底陡然闪过一抹讥誚,心说,你在做梦呢? 林怡琬才不会帮著求情! 你女儿必死无疑! 你根本就不知道,是我挑拨了你女儿置之死地而后生,让她去盯著林怡琬,再向云妃娘娘告密!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算计之中! 你女儿成了,对我也没有坏处! 你女儿没成,对我也只有好处! 想到以后在府里就不会遭受这恶女的欺负,她真是別提多痛快了。 曹尚书根本就不知道身边人有这么多的想法,他只听到皇上怒喝:“来人,曹家女污衊当朝侯夫人,罪加一等,拉出去杖毙!” 他猛然瞪大眼睛,就看到满脸鲜血的曹爱文衝著他哭喊:“爹,快救救我!求你救救我啊!” 曹尚书迅速站起身,在苏子凝的搀扶下,来到盛安帝面前。 他恭敬跪在地上道:“皇上,微臣的女儿做了错事,你处置他理所应当,可能不能留她一条命?” 苏子凝却也跟著跪在林怡琬面前道:“侯夫人,求你帮我们大小姐求求情,她年轻气盛,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如果不是因为欠了你三万两银子,她也不会对你这般记恨!” 林怡琬嘲讽的扬起唇角,果然狗改不了吃屎,苏子凝还想给她泼脏水呢。 影射她先算计曹爱文在前,所以才激的她这般报復。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苏嬤嬤,我之前就已经警告过你,你身为她的教养嬤嬤,就该耳提面命让她做个善良的人,而不是每次都自作聪明的去算计坑骗別人,你自己说,从金楼那三万两银子,再到今天的赌命,哪一桩,哪一件,不是她自己先找上来的?” 苏子凝顿时觉得面红耳赤,林怡琬这一句话,属实把全部的责任全都栽赃到她的头上。 就连曹尚书也气急败坏,他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苏子凝脸上道:“你是怎么教女儿的?爱文落得今天这地步,跟你脱不了干係!” 苏子凝呜咽爭辩:“老爷,妾身没有!” 盛安帝烦躁打断:“朕的婚宴,岂能让你们这般浑闹,来人,將这对男女拉下去,同样打上三十大板惩戒!” 曹尚书面色大变,他嘶声哀求:“皇上息怒,求你息怒啊!” 不少侍卫上前,直接把三人全都给拖走了。 曹爱文满脸泪水的看著林怡琬,眼底染满憎恨。 她咬牙切齿的咒骂:“林怡琬,我就算是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盛安帝顿时就恼了:“站住,杖毙对她都是仁慈,原本以为她能后悔,现在看来,她是坏到了根子上,就直接把她送去御兽园,让那些恶兽活撕了她,等最后把她的骨头扔进火坑,让她灰飞烟灭,看看还如何做鬼报仇?” 听到如此骇人的惩罚,在场眾人全都勃然变色。 皇上也太维护侯夫人了吧? 竟然为了她,不惜把曹家嫡女弄的灰飞烟灭! 这位侯夫人不好惹,以后还是离远些,以免惹火烧身! 林怡琬在眾人敬畏的眼神中,依旧神態自若。 她觉得曹爱文活该! 又蠢又毒的人,活著也只会是背锅利用的命! 待大殿静寂下来,盛安帝这才开口:“婚宴继续!” 眾人又恢復了笑语晏晏,唯独德妃面带苦色,眼底满是不安和忐忑。 她不知道皇后打算把贵女书院交给谁管理,那是她好不容易才布好的棋局,她不能就这么轻易交出去。 就算交,也得交到自己人手里! 她抬眸看到淮阳侯夫人,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她再没迟疑,迅速对著身边的老嬤嬤交代一句。 不多时,婚宴结束,皇后就带著长公主和林怡琬离开春秋殿。 三人来到长廊下的时候,就发现台阶上突然布满了水,渍。 长公主下意识握住皇后的手腕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偷懒的宫人忘了擦地,这般湿漉漉的台阶,万一被你踩滑了如何是好?” 皇后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身后有人开口:“战候夫人,请你留步!” 林怡琬惊讶回头:“杜候夫人?你有何事?” 电光火石之间,皇后不知道怎么就一脚踩空,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带著长公主往前趴去。 林怡琬面色骤变,她离著长公主最近,自然就下意识去抓她的手。 然而淮阳侯杜夫人,却直接扑过去打算给皇后生生做了肉盾。 说时迟那时快,竟是一个身影跑的比她还快,那人直接整个抱住了皇后,迅速拉著她后退到旁边的,丛里面。 第266章 难堪 淮阳侯杜夫人並没有看清楚,依旧眼一闭,心一横,竟是直接嘭的一声趴倒在地上,摔的鼻青脸肿。 她嘴里还大声喊著:“皇后娘娘別怕,臣妇给你做垫背!” 周遭顿时一片静寂,直到她身边的侍女压低声音提醒:“夫人,你快起来!” 杜夫人下意识睁开眼睛,就发现只有自己摔了个嘴啃地,而皇后和长公主皆是安然无恙。 她登时尷尬的开口:“原来皇后娘娘没有摔倒啊!” 皇后疏离回答:“幸好桑姑娘將本宫抱住了,只是侯夫人却没有那么幸运了,本宫得派人去查查,到底是哪个小宫人偷懒,竟然害的杜夫人平地摔跤!” 杜夫人別提多心虚了,这事能查吗? 查来查去,就得查到德妃的身上! 这原本是她布下的局,想让她给皇后做肉盾,占她一个救命之恩呢。 现在倒好,竟是便宜了桑秋唐那个没娘养的贱丫头。 啊啊啊,气死她啦! 她狠狠握拳,用力砸在地上! 她连忙开口:“只要皇后无碍就好,別再追查此事再闹的满宫风波,臣妇没摔伤!” 皇后疑惑询问:“可你鼻子都歪了,眼睛都肿了,明明都已经疼哭了,得查到那个宫人给你道歉啊!”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杜夫人连忙摆手:“真不用,臣妇回去隨便上点药就好!” 皇后见她执意拒绝,也没再坚持,而是转头看向桑秋唐笑眯眯开口:“桑姑娘,我听闻你知书达理,是一名十分优秀的贵女对不对?” 桑秋唐害羞的垂下眼眸:“臣女当不起优秀两个字!” 皇后毫不犹豫开口:“本宫说你当得起,你就当得起,皇上不是正好让本宫甄选贵女书院的院长吗?本宫就觉得你十分適合!” 杜夫人险些兜头栽倒在地上,德妃之所以將她推过来,就是想要她爭这个位置啊? 怎么能让一个辱臭未乾的臭丫头给抢走呢? 她凭什么? 甚至在京中都没有踏进才女之列! 她著急阻拦:“皇后娘娘,请你三思,桑家这位小姑娘,你让她去做贵女书院院长,根本就不能服眾啊!” 皇后面色旋即沉了下去:“杜候夫人,你放肆!” 杜侯夫人迅速告罪:“臣妇是为了皇后娘娘名声著想,你喜欢唐姑娘,可以给她封赏,但是却绝不能以权谋私,引得朝中重臣詬病!” 皇后几乎是气笑了,她嘲讽反问:“杜侯夫人,你倒是说说,桑姑娘怎么就不配做贵女书院院长了?” 杜候夫人正绞尽脑汁的时候,德妃犹如寒冰的声音猛然响起:“皇后姐姐,我大嫂自然是说不出来的,让妹妹替她说!” 皇后开口:“好,你说!” 德妃面上顷刻间染满得意之色,她沉声喝问:“桑姑娘,本宫且问你,贵女所具备的最基本条件,琴棋书画,你擅长哪一项?” 皇后下意识拧了拧眉心,桑秋唐自幼丧母,甚至连贵女书院都没有踏进过,想必,琴棋书画,她並不出挑。 杜侯夫人有了依仗,终於开始囂张起来。 她轻蔑说道:“当年,德妃娘娘之所以被选为贵女书院的院长,除了她博览群书,才情惊人之外,还有当朝第一画师冯谦对她画作的点拨!” 林怡琬顷刻间就记起来了,据说那位冯谦很有本事,他的画技惊人,可以三岁画老。 据说曾经京城有个富人家丟了孩子,寻了他画像,他竟是把那孩子所有年纪的样貌全都画了出来。 等五年后寻到对比,竟是极为契合。 於是富人將他的名声宣扬开来,並称之为神像家。 从此之后,他的画作千金难求。 德妃也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他的指点,就以此名满京城。 隨著威望高涨,再加上群臣保荐,她这才顺势成为当朝贵女书院的院长。 这是她最引以为傲的经歷! 触及到眾人若有所思的眼神,德妃別提多得意了。 她就算被皇上免去贵女书院的职务哪又怎样?她是不可超越的存在,任何人都不及她! 然而,静寂之后,桑秋唐却缓缓开口:“回稟德妃娘娘,这四技之中,臣女虽然都有涉猎,但是唯独画作尚且能拿得出手!” 德妃娘娘先是愣住,接著就仰头大笑。 皇后忍不住提醒:“德妃妹妹,你莫要失了仪態!” 德妃弯著腰,並拿了锦帕擦拭了一下眼角道:“皇后姐姐莫要气恼,妹妹实在是忍不住,你听到她说什么了吗?她竟然说她的画作拿的出手!” 皇后瞪了她一眼:“本宫耳朵还没聋,用不著你再重复一遍!” 她顿了顿又不满挑眉:“德妃,按理说,你身为贵女书院的院长,端正仪態,必然是刻到骨子里面的,可你看看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跟些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別?” 德妃浑身一僵,竟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她死死握紧拳头,眼底憎恨一闪即逝。 她毫不犹豫开口:“皇后你就算再是贬低臣妾,她桑秋唐没有真本事,也万万不能成为贵女书院的院长!” 皇后温和的眼神落在桑秋唐的身上:“桑姑娘,你说你的画作能拿得出手,不如就现场画一副给我们看看?” 桑秋唐毫不犹豫点头:“好,秋唐就献丑了!” 听到她同意现场作画,德妃为了让她丟人现眼,直接提出:“反正那些贵女们都还没有离开皇宫,就让她们也过来欣赏一下这位桑姑娘的画作,让她们当眾点评!” 皇后徵询桑秋唐的意见,她温婉开口:“可以!” 林怡琬顿时一颗心就提了起来,她前世今生没听说桑秋唐还有隱藏的技能啊。 她忍不住开口:“秋唐,如果你不想画,我们现在可以离开!” 桑秋唐柔声安抚:“琬琬莫要担心,我將来要成为林家宗妇,自然也要有担当,我不能背上污名灰溜溜的离开!” 她迟疑片刻又飞快说道:“你以为德妃真的是羞辱我吗?她也是在故意让你难堪!” 毕竟因为她,这位才名远扬的德妃丟了贵女书院院长之位。 第267章 画作 不多时,就见京中贵女全都来了。 甚至连还穿著喜服的云妃娘娘也不顾规矩的跑过来凑热闹,她甚至还大咧咧说道:“看林怡琬吃瘪是天大的事情!” 林怡琬丝毫没有理会她,而是去给桑秋唐准备画具。 相府嫡女梦云裳率先开口:“桑姑娘,你要展示画技?你能不能换一项?你应该很清楚,德妃娘娘最擅长的是什么!” 桑秋唐淡淡回答:“多谢梦姑娘提醒,只不过我也只有画作尚且能拿得出手去!” 旁边一名贵女挽住梦云裳的胳膊道:“梦姐姐,你瞧见没,人家根本就不听你的话,她愿意自討其辱,你何必管她啊!” 梦云裳咬了咬唇,再没吭声。 桑秋唐也没有辩解,她向来都认为,事实胜於雄辩。 很快,林怡琬就將上好的画具给桑秋唐拿来了。 她上前將画纸铺开,並利落的把各色顏料全都融於白玉盘之中。 皇后忍不住称讚:“瞧著这做派犹如行云流水,她的画作定然也十分上乘!” 德妃毫不犹豫揶揄:“面子功夫谁不会做?她要真能画出来,才算是真本事!” 皇后横了她一眼,面上闪过一抹不快。 长公主忍不住训斥:“德妃,你怎么现在变得这般刻薄?也得亏皇上撤掉你的书院院长一职,不然,你就把宫里的规矩和涵养全都给忘光了!” 德妃气的面色铁青,但是碍於眼前人是长公主,她才狠狠將怒火咽下去。 她心里忍不住腹誹,长公主好討厌,竟然当著眾多贵女,踩她的脸面! 她深吸一口气,再没吭声。 此时桑秋唐乖巧询问:“皇后娘娘,不知道你想要臣女画一副什么样的作品呢?” 皇后想了一下才说道:“诸位应该都知道,我朝除了隱匿行踪的神像家冯谦画作传神之外,还有一位叫秋叶霜的也是名家,她的画品秋月夜,之前在黑市上卖出五万两银子的高价!” 梦云裳旋即回答:“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女听说过那位秋叶霜,而她的那副秋月夜,正是被当朝第一皇商贾昱给买走了!” 皇后欣喜询问:“你见过?是不是意境很美?” 梦云裳点点头:“不错,臣女有幸一见,著实是一副人间美图!” 她顿了顿又开口:“皇后娘娘,你不会让桑姑娘画秋月夜吧?她根本就没见过,应该画不出来!” 德妃也紧跟著说道:“皇后姐姐莫非记错了,她刚刚只说自己的画作能拿的出手,可如何能临摹名家之图?” 皇后转头看向桑秋唐:“桑姑娘,你能临摹吗?” 桑秋唐压下眼底的复杂道:“臣女可以!” 杜侯夫人几乎是脱口而出:“桑秋唐,你也忒自不量力了,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个数吗?竟然还敢临摹大家名图,我也听说过那位秋叶霜,她的画作大都卖到了一万两银子以上!” 皇后毫不犹豫怒斥:“杜候夫人,你想让本宫派人教教你规矩?” 杜侯夫人连忙战战兢兢开口:“臣妇不敢,是臣妇多嘴了,还请皇后娘娘莫要怪罪!” 桑秋唐清澈的眸光扫向眾人:“我知道大家现在都不看好我,但是能不能请你们见过我的画作之后,再做点评!” 眾人纷纷点头,再没吭声。 桑秋唐衝著皇后恭敬行礼道:“臣女也有幸见过那副秋月夜的画作,已经深深的记在脑海里面,不用寻画临摹,就这么凭著记忆画吧,等画完之后,再把原画请来,看看到底有何不同!” 皇后欣喜点头:“好,那你快画!” 林怡琬陪在桑秋唐的身侧,看到她专注的神情顿时脑海里面闪过一个念头。 莫非? 一个答案陡然出现,她的俏脸上也顷刻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杜侯夫人忍不住凑到德妃面前低声说道:“我瞧著她就是装模作样,她若真有本事,还能连贵女书院都没入吗?” 德妃拧了拧眉心,忍不住训斥:“都怪你,不是早就给你安排好了,让你去救皇后?这么重要的机会,竟然都没有把握住!” 杜侯夫人心虚的撇嘴:“我哪知道那贱丫头的动作竟是比我还快?不过,就算我做不得贵女书院的院长,也铁定轮不到她做,待会等她画完之后,咱们就好好的嘲讽她!” 德妃朝著场中看去,只见桑秋唐俯首作画,神色极其认真。 她不屑笑道:“她还真以为自己能画的出来?靠著记忆?还真是让人忍不住要笑掉大牙啊!” “是,的確还挺搞笑的!”杜侯夫人忍不住就咧嘴笑了起来。 但是触及到皇后和长公主投射过来的凛冽眼神,她嚇得连忙闭住了嘴巴。 她不服气的咕噥:“待会,看你们还如何护著一个张狂自大的蠢货!” 半个时辰过去之后,林怡琬的一双眼睛越来越亮。 她再次篤定了心中的那个想法!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桑秋唐这才缓缓起身道:“回稟皇后娘娘,臣女画好了!” 皇后精神一震,迅速抓住长公主的手腕就快步走了过去。 当她看到那副画作的时候,顿时瞪大了眼睛。 德妃瞧著两人都没说话,就阴阳怪气的开口:“怎么?是她画的极差,让皇后姐姐和长公主都震惊的发不出半点的声音了?” 为了能更加让桑秋唐名声扫地,她转头命令梦云裳:“梦姑娘,你是见过原作的,你先去观赏一下,看看是否及得上原作一半的精髓?” 梦云裳快步走过去,同样也是愣住了。 她眼底的震撼丝毫没有半点的掩饰,她忍不住颤声呢喃:“这,这!” 德妃不耐打断:“你这什么这,就说这是一副十分粗糙的画作不就行了?还给她留什么面子?” 她一边说著,一边下意识转过头看向画作。 只一眼,就让她的脸唰的一下就变白了。 那是怎样的一幅图啊,皎洁圆月掛在当空,一棵枝条分明的大树底下,有一老翁正在独自饮酒,而不远处,有一老妇人正在追打两个调皮的幼儿。 他们神態逼真,其乐融融的意境都快要从画作里面溢出来,让人感动的热泪盈眶。 第268章 惊艷 梦云裳几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颤声呢喃:“像,真是太像了,只差按上秋叶霜的特別印章,就是原图啊!” 桑秋唐眯眼笑起来:“梦姑娘,觉得可是缺了这个?” 她从袖子里面取出一个小盒子,然后把小小的枫叶玉坠拿出,在盛著硃砂的玉盘里面点了一下,就直接摁在画作上。 等她拿开之后,梦云裳就发出一声惊呼。 她无法置信的开口:“天哪,竟然是秋叶霜的印章?你怎么会有?” 德妃瞬间反应过来,她迅速收起眼底的震惊,毫不犹豫怒斥:“大胆贱女,竟然敢私刻名家印章,罪大恶极,来人,將她拖下去,狠狠打她的板子!” 眼见有侍卫快步上前,林怡琬就挡在她前边道:“皇后娘娘还没发话,谁敢动她?还是说,在这个后宫里面,有人可以越过皇后娘娘可以做主了?” 德妃面色骤变,她连忙惶恐解释:“皇后姐姐,你莫要听信小人挑拨,臣妾只是因为一时气愤,你也知道,冒充名家,私刻他的印章乃大罪,你万万不能袒护她,惹得天下文人討伐啊!” 好大一顶大帽子狠狠砸在皇后的头上,但凡她不处置桑秋唐,只怕就会遭受全朝文人指责。 乌尔云也站在旁边开口:“皇后姐姐,虽然我初入皇宫,但是却也明白,犯了错,绝不能袒护,不然,她就会越发囂张,你身为后宫之主,定然能做到秉公处理的对不对?” 皇后毫不犹豫打断:“本宫自然会秉公处理,可也不能容的你们隨意胡乱冤枉好人!” 德妃毫不犹豫反驳:“她如何就算好人,秋叶霜的偽造印章不就在她的手里吗?这就是人尽皆知的证据啊!” 她再没迟疑,迅速下跪说道:“求皇后娘娘严惩冒充之徒,以正视听!” 眼见她都跪下了,其他的贵女自然就不能再站著! 她们也纷纷跪在地上,却没有跟隨德妃大声呼喊。 杜侯夫人慷慨激昂的说道:“皇后娘娘,但凡她这样的做派引起全朝贵女效仿,那咱们盛朝贵女岂不是就成了笑话?” 云妃率先捂嘴笑起来:“就是,我姑母听说这位桑姑娘要展示画作,还在春秋殿等消息呢!” 杜候夫人焦急开口:“皇后娘娘,求你莫要再犹豫了,狠狠降罪处置她吧!” 皇后不动声色的说道:“你们可清楚,如果最后证实桑姑娘受到冤枉,你们这般下跪逼求,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吗?” 德妃迅速开口:“臣妾愿意承担冤枉她的损失,可她现在明明是犯了重错,蓄意冒充名家秋叶霜,並私刻她的印章,属实该罚!” 皇后凛冽的目光落在神色自若的桑秋唐身上:“桑姑娘,本宫问你,是冒充吗?” 桑秋唐猛然抬起眼睛,面上光华流荡。 她旋即眯眼笑道:“臣女没有冒充,臣女就是名家秋叶霜,这枚印章,也是我师父送给我的独属信物!” 一句话,顿时惹得眾人瞠目结舌。 她们万万没想到桑秋唐竟然是秋叶霜,怎么可能呢? 按理说她的画作在黑市卖出了高价,她必然很有钱才对。 可她身上穿著的衣裳,也並不张扬啊? 她定然是碍於面子胡说的,她怎么可能是秋叶霜呢? 梦云裳毫不犹豫开口:“桑姑娘,世人皆知秋叶霜乃巨豪,她的画作,几乎是每一幅都价值不菲,可你身上穿著的这件衣裳,应该是去年的款式了吧?就连所佩戴的首饰,也並不出挑!” 德妃也毫不犹豫说道:“尤为重要的是,你说这印章是你师父送给你的,他在哪里?可有名讳?莫非是个並不存在的人?” 杜侯夫人直接仰头大笑:“哈哈,桑秋唐,你可真是要笑掉別人的大牙了!” 桑秋唐无奈嘆息:“我本想低调,奈何你们非要逼我,我先回答梦姑娘的问题,秋叶霜是卖出不少天价画作,只不过,那些银钱却全都投入到城郊的知暖善堂里面!” 又一句话让在场眾人倒吸一口凉气! 知暖善堂她们可是听说过的,收养无辜被弃养的幼儿,据传他背后的主子是一个德高望重,且又拥有巨富的大善人。 不然,谁能豪掷千金给一些弃儿容身之地呢? 就连皇后也是听说过的,她之前还亲自去探望过那些可怜的弃儿。 她万万没想到,桑秋唐竟然把所赚来的所有钱財,竟是全都投入到善堂里面去了。 这样高贵的品质,试问,京中有哪一个贵女能做得到? 德妃皱眉询问:“照你这么说,知暖善堂是你筹建的?” 桑秋唐摇摇头:“並非,另有其人!” 德妃面上旋即闪过一抹鄙夷,她冷声说道:“不就是向善堂捐了些银钱吗?在场眾人谁没捐过?” 林怡琬毫不犹豫反驳:“德妃娘娘也是捐了几十万两银子?” 德妃面色顿时涨红难看,她咬牙说道:“那倒是没有!” 桑秋唐温婉开口:“虽然这善堂並不是我筹建的,但是筹建之人,也跟我有莫大的关係,那就是我师父!” 德妃不耐打断:“说来说去,你师父到底是谁?” 桑秋唐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皇后道:“皇后娘娘,臣女斗胆想作一幅画!” 皇后此刻十分欣赏眼前这个善良却又聪慧的姑娘,她看似柔弱,实际上却很是坚韧。 面对质疑,她也只是恬淡一笑。 怪不得她跟林怡琬是好朋友呢! 不对,怪不得她会成为林怡琬的未来舅母呢! 原来果然是有些本事的! 她慈爱开口:“你想画什么?” 桑秋唐徐徐说道:“臣女听闻皇后娘娘的母亲是全朝最有智慧的女子,她的绣技惊人,曾经绣出的一副百鸟朝凤图,至今被收藏在盛朝天馆之中!” 听她提起母亲,皇后就露出一抹伤感的笑容。 她嘆息:“是啊,只可惜,她早已经在盛年离世,就连我都没有见过她,只保留了她的一副画像!” 桑秋唐认真询问:“臣女想问的就是可以画她吗?將她现在的样子描绘出来!” 第269章 画老 眾人面色旋即大变,这不就是神像家最为有名的绝技,三岁画老吗? 她怎么会这样的本事,她可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皇后下意识拧了拧眉心,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指也霍然握紧。 她比谁都清楚,此刻桑秋唐已经是稳贏的局面,她是名家秋叶霜的身份,再加上城郊知暖善堂,这足够她顺利成为贵女书院院长。 她委实不用再挑战三岁画老的绝技了,万一效果不佳,只怕先前做的一切都会被推翻。 她下意识规劝:“桑姑娘,你不用再画了,你已经完全有资格成为贵女书院的院长,在场之人,也绝不会再提出任何的异议,毕竟你的才能和善良,都是独一无二,无人可比肩!” 桑秋唐躬身行礼:“多谢皇后娘娘肯定,刚刚德妃娘娘询问臣女师父是谁,臣女想要给她用实际行动解惑!” 德妃浑身巨震,一个念头顿时钻入脑海。 她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你的师父不会是神像家冯谦吧?怎么可能?他三年前就已经失踪,就凭著你满肚子谎言吗,你也不配做贵女书院的院长!” 杜侯夫人旋即张口吐出唾沫:“我呸,一个辱臭未乾的小丫头,也敢冒充神像家的徒弟,你怎么不说,你师父是老天爷啊?” 皇后怒极,她沉声呵斥:“来人,掌杜侯夫人的嘴,半点世家夫人的气度涵养都没有,丟死人了!” 几名老嬤嬤上前,二话没说就直接钳住杜侯夫人,扬手霹雳啪啪的一顿打。 听得她的哀嚎,德妃只觉得自己脸颊也跟著疼的厉害。 她何尝不明白,皇后这是暗戳戳打她的脸呢。 怨怪自己不顾身份,跟个小姑娘爭执个没完了。 她旋即收敛了厉色道:“皇后姐姐,我觉得我们可以满足一下桑姑娘的请求,也让诸位贵女见识一下,神像家的不传绝技!” 皇后毫不犹豫的开口:“既然德妃妹妹提出来了,那也不能白长见识,在场的贵女夫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为知暖善堂贡献一下爱心,本宫带个头,把这枚珍珠头面先放上了!” 德妃喉咙一噎,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指头霍然握的死紧。 皇后好毒! 竟然借著她的嘴,去命令別人去为善堂贡献爱心。 这不是明摆著给她拉仇恨吗? 可偏偏,她又不敢反驳! 但凡她敢多嘴,只怕就会背上没有爱心的污名! 她硬著头皮將自己手腕上的鐲子擼下来道:“那妹妹,就献上这枚玉鐲吧?” 皇后挑眉:“玉鐲怎么能够?今天德妃妹妹可是盛装而来,本宫很大度,不介意你出风头,把你脑袋上所有的饰品都摘下来!” 说完,就衝著旁边站著的嬤嬤使了个眼色。 嬤嬤得令,大步走到德妃面前道:“德妃娘娘得罪了!” 她动作麻利的一薅,直接把德妃脑袋上的各种金贵首饰全都给抢走。 德妃头髮都被薅下去一綹子,也没敢吭声。 乌尔云更是没逃过,她被薅的哇哇大叫:“我只是来看个热闹,可没想要贡献爱心啊,別薅我耳坠子,那是我姑母送的,那是圣物,誒,你们怎么不讲武德?” 老嬤嬤充耳不闻,也不管她跳脚咒骂,直接將她从上到下的饰品全都给薅完了。 妃嬪都被逼著贡献爱心了,那些贵女夫人自然就主动的往外交。 不多时,就给凑出一大箱子来。 德妃咬牙切齿的开口:“桑姑娘,为了这些爱心,你是不是该作画了?” 桑秋唐恭敬行礼:“臣女多谢皇后娘娘!” 她再没迟疑,又回到之前的位置上去作画。 皇后將林怡琬叫到了身边,她低声询问:“琬琬,你知道桑姑娘的师父是神像家吗?” 林怡琬也很懵,她还真不知道。 她万万没料到,桑秋唐竟然还有这样厉害的隱藏身份。 她可真是慧眼识珠啊! 她眯眼笑道:“皇后娘娘,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就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一点都不比你早!” 皇后忍不住嗔她一眼:“你们俩可真是厉害,一个会医术,一个会画技,怎么没早点展示到本宫面前来呢?” 林怡琬挑眉:“我们不是都想低调吗?” 皇后冷哼:“低调就会被人欺负,从现在开始,你们都要高调著些,本宫让那些自以为是的人都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盛朝贵女!” “是,臣妇谨遵皇后娘娘教诲!”林怡琬恭敬回答。 约莫半柱香时间之后,桑秋唐就已经画完了。 起初她是將画作用纱布蒙起来的,等她打开的时候,眾人就直接震在了当场。 皇后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上了眼眶,她快步走过去,伸出手,却又不敢碰触。 她悲戚呜咽:“像,真的是太像了!” 只见画中人拥有一头白髮,巧笑嫣然,苍老的面容上有显而易见的皱纹,她像是皇后,却又比她瘦弱了些。 皇后用力擦了一下眼泪,迅速开口:“嬤嬤,赶紧去把我母亲的画像拿出来,让大家都看看!” 不多时,就见嬤嬤匆匆捧著一个锦盒回来,甚至还把得到消息的盛安帝和一眾朝臣全都给带过来了。 毕竟神像家冯谦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极高,既然他的徒弟出现了,那么怎么都的要欣赏一下她的画作。 皇后快步走到盛安帝面前开口:“皇上,秋唐她画出了母亲,她就是我梦里的样子!” 盛安帝温声安抚:“別激动,让朕好好瞧瞧!” 他看向那副画作,眼底流荡出惊艷。 他毫不犹豫重重点头:“你母亲若是活著,就该是这幅模样,桑秋唐的画技十分高超,的確有神像家的风范!” 桑秋唐谦虚行礼:“臣女的火候还是欠缺了些,如果是师父,他定然会画的更加活灵活现!” 隨著皇后保存的画像展开,便是此起彼伏的惊嘆声。 林怡琬也好奇的凑过去看,果然就觉得桑秋唐真是画出了皇后母亲的神韵。 盛年女子和迟暮妇人的画像相互交叠,竟是给人一种错觉,就好像她也正站在跟前那般。 第270章 输了 德妃瞳孔剧烈收缩,她可谓是输的一塌糊涂。 眾所周知,她之所以成为贵女书院的院长,就是打著受过神像家点拨的旗號。 可现在,神像家的真正徒弟竟然出现了! 那么她,就反被衬托成可笑的跳樑小丑! 她死死握紧拳头,盛怒让她脸颊上的皮肉都在不断激烈抖动。 她用力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开口:“既然桑姑娘是神像家的高徒,那么他的行踪,你定然比谁都清楚吧?” 盛安帝不满看向她:“怎么?直到现在,德妃还不肯面对现实?” 德妃委屈摇头:“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想知道神像家的下落,臣妾三年前有幸得他点拨画技,一直都心存报答的!” 盛安帝转头看向桑秋唐:“倒也是,不知道你师父现下,身在何处?” 桑秋唐恭敬回答:“原本臣女不该透露师父的行踪,可既然皇上问起来,臣女著实不敢说谎,我师父他就在知暖善堂执教,做一名自由自在的教书先生!” 只一句话,惹得眾人譁然。 那可是当朝最有名的神像家啊,他竟然隱姓埋名跑去知暖善堂教书,若是教的世家贵子也就罢了,那里面可全都是被丟掉的弃儿啊! 有的憨,有的呆,更有的残! 他教他们,不是大材小用,暴殄天物吗? 许是看穿了眾人的心思,桑秋唐凝声说道:“我师父说过,有教无类,每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们或许被上天剥夺了智力,但是却不应该剥夺他们活著的权利,他愿意教他们生存的技能,哪怕呕心沥血,也在所不惜!” 盛安帝面上顿时闪过一抹感慨,冯谦著实是个令人钦佩的智者。 他默默无闻的在知暖善堂教导那些弃儿,品质著实高尚。 他旋即开口:“朕这就亲自写一个匾额,就把知暖善堂改成天下第一善堂,从户部每年为他们拨银子维繫生计!” 桑秋唐迅速跪在地上说道:“臣女多谢皇上,臣女也替那些孩子们谢谢诸位贵夫人和贵女,因为你们的爱心,他们才会吃得饱,穿的暖!” 皇后也迅速开口:“皇上,臣妾正想跟你说,贵女书院的院长,就选桑姑娘吧,她智慧善良並存,放眼整个京中,就没有比她再优秀的贵女了!” 盛安帝露出温和的笑容:“好,朕听你的!” 看到帝后两人亲昵的模样,向来不喜爭抢的德妃竟然灌了满肚子的酸水。 她用力咬了咬牙,眼底闪过凛冽寒意。 乌尔云凑到她面前道:“你是不是心里不痛快,我瞧著你那副样子,都快要把皇后给吞了!” 德妃浑身一凛,她迅速咽了咽喉咙,声音冷漠的说道:“我怎会不痛快?云妃娘娘定然是看错了!” 乌尔云冷哼:“你少装了,哪怕你再是装的不在乎,然而你的眼睛却骗不了人,都里面的杀气都快要溢出来!” 德妃下意识拧了拧眉心,她表现的这么明显? 竟然都被这愚蠢的和亲公主给发现了? 她毫不犹豫收敛了心神道:“咱俩都是乌鸦,谁也別说谁黑!” 乌尔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德妃姐姐,请你到我的春秋殿去坐坐?我那里有上好的乌龙茶,你肯定会喜欢喝的!” 德妃眯了眯眼,心里想著依照现在的形势,她是该找个同盟的。 如今岭南还没有消息传来,她却因为林怡琬而乱了阵脚,不但自己失了圣心,甚至连淮阳侯府也遭了连累。 她必须先稳住,再做別的图谋! 她旋即点头:“好,明天我就会前往妹妹的宫殿!” 林怡琬和桑秋唐离开皇宫的时候,可谓收穫颇丰。 接连装了两马车的財物,简直是羡煞旁人。 桑秋唐坐在马车里面,一张俏脸红的不像话。 她压低声音说道:“琬琬,你快帮我想想办法,你舅舅现在知道我这个秋叶霜的身份,会不会笑话我呀?” 林怡琬握住她的手:“不会,他非但不会笑话你,还会很高兴,因为你可以帮著他破案了!” 桑秋唐眨眨眼睛:“破案?我从来都不知道,画画还能破案?” 林怡琬重重点头:“等你见了我舅舅就会知道了,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可以帮他治腿了,我寻到了解毒药引子!” 桑秋唐震惊的捂住嘴巴:“真的?这么突然?” 林怡琬摇摇头:“不突然,这是我蓄谋已久的,自打知道药引子的下落,我就开始跟外祖父布局了,好在,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只不过,没想到曹爱文会死在局中!” 聪明如桑秋唐,她顷刻间就已经明白药引子到底是何物。 回到林府之后,林怡琬就从桑秋唐的袖子里面把那只真正的毒冰蟾给拿了出来。 桑秋唐惊出满身的冷汗,虽然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可真正看到的时候,也依旧有些后怕。 但凡她们没有搜林怡琬,而是搜她呢? 那么后果就会不堪设想! 她被处置倒是不打紧,但是救治林然的药引子可就拿不到了。 她眼圈登时就红了,眼底隱约有泪水悄然落下。 林怡琬嚇了一跳,还以为她是委屈了呢。 她连忙解释:“秋唐,我保证下次不会让你置身险地了,对不起,你別哭啊!” 桑秋唐慌忙擦了擦眼泪道:“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在害怕万一没守住这药引子,你舅舅的腿是不是就治不好了?” 林怡琬这才鬆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她摆摆手:“无碍的,都在谋算之中,这不是把药引子拿回来了吗?咱们现在就去给他治疗,保管你们成亲的时候,他是站著把你带进我林府大门!” 桑秋唐顿时羞红了脸:“琬琬,你又嘲笑我!” 马车在林府门口刚刚停下,就见林然身边的小廝大步跑过来道:“侯夫人,你快去看看大人!” 林怡琬面色骤变:“大舅舅怎么了?” 一边说著,一边就匆匆往院子里面跑。 桑秋唐也跟在她的身边,还嫌弃自己的裙子碍事,竟是直接给提起来了。 两人大步跑到院內,就看到管家正在焦灼拍门:“公子,你让我们进去,求求你了,把门给打开!” 第271章 毒发 林怡琬著急询问:“门被反锁了吗?” 管家点点头:“是,公子说是要睡午觉休息,任谁都不能打扰,可到了他该吃药的时辰,奴才怎么也推不开门!” 林怡琬用力拍门:“舅舅,你怎么样?你若是醒著,就回应我一声!” 然而,屋內依旧一片静寂。 林怡琬再没迟疑,抬脚就朝著房门上用力踹下。 咣当一声巨响之后,房门竟然还是纹丝不动。 紫儿毫不犹豫开口:“让属下来!” 她把长剑探,进门缝,直接砍断里面的门栓。 林怡琬衝进屋內,就看到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的林然。 轮椅倒在旁边,满屋的狼藉。 林怡琬迅速拿出银针將他扎醒,他无意识呢喃:“琬琬,疼,好疼!” 她担忧询问:“舅舅,你告诉我,是哪里疼?” 林然艰难说出一个字:“腿!” 林怡琬转头看向桑秋唐:“你需要避嫌吗?” 眼圈微红的她用力摇头:“他是我未来的夫君,在他最痛苦的时候,我必须守在他的身边,绝不离开!” 林怡琬飞快点点头:“好!” 她下意识伸手就要弄开林然的裤管,却被他死死抓住手腕阻拦。 他染满愧疚的眼神落到桑秋唐的身上,带著令人心碎的黯然。 他虚弱开口:“秋唐姑娘,对不起,我不能连累你,如今你的危机已解,咱们得婚约就此作废!” 桑秋唐毫不犹豫打断:“不可以,林然,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你既然已经跟我定亲,你这辈子就休想丟掉我!” 他难过开口:“我不想的,可我没有办法!” 桑秋唐直接说道:“你要相信琬琬,她可以治好你的!” 她顿了顿又保证:“但凡治不好,我就做你的腿,你去哪里,我就陪你到哪里,我父亲和祖母都很疼爱我,他们定然会尊重我的决定!” 看著她那诚挚的眼神,林然再也捨不得將她给赶走。 林怡琬这才迅速拉开裤管,就看到他的两腿里面像是有青色的细蛇在来回钻动那般,疼的他冷汗不停掉落。 桑秋唐震惊的瞪大眼睛:“琬琬,这是什么?” 林怡琬解释:“这是剧毒侵袭筋脉的徵兆,每次发作,如同拆筋断骨,舅舅自然就疼的受不住!” 她小心翼翼將毒冰蟾拿出,刺破林然的腿部肌肤之后,就让黑色的鲜血滴落进它的嘴巴里面。 渐渐地,它身上的毒瘤就开始鼓涨起来。 而黑血也是滴的越来越快! 林然疼的浑身抽搐,他哑声命令:“秋唐,你快些出去!” 桑秋唐用力摇头:“不,我要看著你,求求你,將我留在屋內!” 林然还想再开口,但是剧痛却已经折磨的他嘴巴都张不开。 林怡琬毫不犹豫的衝著外面喊道:“木易,去熬药,赶紧的!” 此时林然双腿的青色筋脉依旧在来回跳动,而且都快要撑破肉皮那般。 桑秋唐嚇疯了,但是却依旧鼓足勇气將自己的手腕递给林然:“如果你实在是受不住,就咬我!” 疼的满身大汗的林然怔住,他抬眸看著眼前满脸焦灼的少女道:“多谢秋唐,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能受得住!” 听了他的话,桑秋唐心一横,猛然就用力握住了他的手。 她重重保证:“我会一直在!” 少女不顾一切的深情让林然悸动,他艰难咬住毫无血色的薄唇喃喃:“秋唐,为了你,我也能受得住这种蚀骨灼心之痛!” 眼看著毒冰蟾吸下去的乌血越来越多,就连它背上的那些毒瘤都已经变成了棕褐色。 木易端著汤药推门进来,满脸恭敬的送到林怡琬手里。 她拿起毒冰蟾,直接把它给扔进汤药里面。 咕嘟咕嘟,它张开嘴巴,將汤药吞噬的一乾二净。 桑秋唐诧异询问:“琬琬,你熬出来的汤药是给它喝,而不是给你舅舅吗?” 林怡琬回答:“是舅舅喝!” 话音刚落,就看到毒冰蟾猛然张开嘴巴吐了出来。 褐色的汤药重新回到碗里,让桑秋唐胃口一阵剧烈翻腾。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让林然喝下从毒冰蟾嘴里吐出来的汤药? 这种解毒方法属实有些骇人! 林怡琬解释:“如今这碗汤药是天下剧毒,只要小舅舅喝下去,他双腿的毒素就能化解到他的腹部,再让它吃下这只毒冰蟾,他就能再不会承受剧毒的折磨!” 林然精神一震,他毫不犹豫开口:“我喝!” 他伸手端过,直接仰头全都喝了下去。 这时候林怡琬看向桑秋唐:“秋唐,你先出去吧,接下来的场景怕是你看到会受不了!” 桑秋唐这次没再固执的不肯离开,她知道林怡琬这是保护她,不让她对这次解毒留下阴影。 她飞快点头:“好,我就在外头等著,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待她走出房门,並將房门关紧之后,林怡琬就直接將扎晕的毒冰蟾餵进林然的嘴里。 她关切询问:“舅舅,你怕不怕?” 他摇摇头:“我不怕,我更怕这辈子站不起来,不能保护你,不能保护你外祖父,不能保护秋唐!” 林怡琬猛然想到了什么,她迅速开口:“大舅舅,你可能还不知道,秋唐现在是贵女书院的院长,她还有一个隱藏身份,竟是当朝名家秋叶霜,她还会三岁画老的绝技呢!” 林然著实震惊了,甚至连腹部的一阵阵剧烈绞痛都给竟是给直接忽视。 他著急询问:“这是真的吗?” 林怡琬毫不犹豫点头:“当然是真的,她的师父就是当年闻名全朝的神像家冯谦!” 林然旋即大笑:“好,太好了,以后但凡有大理寺画师画不出来的凶犯,可以找秋唐!” 林怡琬登时愣住,她忍不住询问:“大舅舅,你到底是娶媳妇儿,还是找帮手?” 林然张嘴回答:“做什么选择?两者不能兼得吗?” “噗!”一大口鲜血接连从他的嘴里喷涌而出,可把他给嚇得够呛。 他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琬琬,我这是要吐血而亡?” 第272章 吐血 她摇摇头:“不是,这些都是淤积的毒血,再吐个几口,应该就差不多了!” 若不是眼前站著的是自己最喜爱的外甥女,林然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要他的命。 他属实没听说过解毒,就是要不断吐出毒血。 容不得他多想,腹部排山倒海的翻涌已经折磨的他脸色惨白。 他接连又吐出不少毒血之后,精神萎靡。 他颤声询问:“琬琬,这下该吐完了吧?” 她皱眉回答:“还没,毒冰蟾得出来呀!” 想到那满身毒瘤的玩意儿还在他的肚子里面,他又是一阵乾呕。 “噗!”毒冰蟾滚落到地上,接连滚了好几圈。 林怡琬连忙將它用玉碗扣住之后,这才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道:“好了,毒全解了,只不过你要重新练习走路,因为你瘫痪的时间太久!”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超顺畅,1?1??????.???隨时读 全手打无错站 林然欣喜不已,他下意识就要站起,但是却丝毫没有半点的力气。 林怡琬皱眉摁住他:“你著急做什么?你这才刚刚解了毒,身体还正虚弱呢!” 她伸手弄开他的裤子,就发现原本皮肤上的青色痕跡已经全部消失。 由於屋子內气味著实不好闻,林怡琬连忙叫人进来收拾。 林然也被人伺候著沐浴更衣,就先去书房那边暂住。 林怡琬虽然疲累,但是却很开心,因为终於用毒冰蟾给小舅舅解毒。 虽然过程一言难尽,好在结果是好的。 送走桑秋唐之后,木易就跪在了她的面前:“侯夫人,你忘了答应过我的事情吗?”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当然没忘,救你妹妹!” 木易重重点头:“不错,你要儘快寻到我妹妹的下落,我担心她会凶多吉少!” 林怡琬摆摆手:“不会的,云妃没了毒冰蟾,如何还能假死脱身?” 木易怔怔开口:“你是说,她还会有求於我?” 林怡琬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因为你是毒王啊,她既然想要离开盛朝,自然不敢用这边的医者!” 木易鬆了一口气,同时又觉得林怡琬十分可怕,丽国公主对上她,真是毫无胜算可言。 她只会输的更惨! 林怡琬在林府守了林然一夜之后,这才回去战义候府。 战阎已经几天没送消息回来,今天肯定会有。 她刚刚走进书房,就见紫儿拿了一封密函递过来道:“夫人,侯爷给你写的家书!” 林怡琬开心的扬了扬唇角,战阎还会写家书呢,知道她惦记著他。 她伸手展开,就看到上面写著一句话:“悍匪虽然还无踪跡,但是有些人却已经坐不住了,只怕会鋌而走险,我很好,勿念!” 林怡琬深吸一口气道:“咱们侯爷应该很快就剿灭悍匪,带兵回京了!” 紫儿点点头:“希望他们都能平安归来!” 林怡琬没有回答,她知道想要这个结果,必定先经歷一场凶险。 此时,岭南城外的一处山坳里面,黑林军副统领焦灼开口:“侯爷,前头就是悍匪的藏身之地,只要咱们追进去,他们就必定逃不出去!” 战阎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担忧,他凝声说道:“不能冒进,还是先打探消息再做筹谋!” 副统领皱眉打断:“侯爷,朝廷派我们前来是剿匪的,而不是浪费粮食的,这都等了那么多天,士兵们光粮食都吃了不少,却连个悍匪影子都没看到,实在是过分!” 战阎凝视著他道:“可你明知道前头有危险,还要坚持往里面闯?” 副统领爭辩:“末將有获胜的把握,还是说,侯爷胆小,不敢以身犯险?” 战阎冷笑:“本候怎么会胆小,既然你有把握,就按照你说的去做,今晚上立刻杀进去!” “是!”副统领应下之后,连忙派人去准备了。 夜幕降临,整片山坳被浓稠的墨色笼罩。 战阎带著黑林军朝腹地进发,耳边接连传来噗通噗通的声响。 他拧了拧眉心,迅速厉声喝问:“什么情况,赶紧点亮火把!” 片刻之后,他眼前亮若白昼。 但是並非他的人点亮了火把,而是不少黑衣蒙面人骤然出现,他们各自手中都提著上好的照明灯笼。 战阎转头看去,只见所有的黑林军都已经消失,唯独剩下他和身边的几名亲兵。 坐在高头大马上的黑衣人嘲弄开口:“当朝战王,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落入陷阱之中吧?” 战阎不动声色的询问:“黑林军是死是活?” 黑衣人轻蔑回答:“你猜?” 战阎霍地冷笑:“我猜你会死的很惨!” 黑衣人面色大变,他猛然拔出腰间佩刀,直接朝著他投了过来。 战阎利落躲过,並將那把刀接在手里。 他伸手敲了敲:“韧度不错,绝非小作坊打造出来的,应该出自军器库?” 黑衣人瞳孔剧烈收缩,他没想到战阎竟然凭著一把刀,就猜出了兵器的出处。 不行,绝不能留他! 必然要赶尽杀绝! 他再没迟疑,迅速挥手:“扔!”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就见那些上好的灯笼全都扔到了战阎的面前。 他站在当场,越发俊美非凡。 黑衣人哈哈大笑:“战阎,我朝战王,你很快就要被烧成灰烬了!” 战阎漫不经心的开口:“蠢,真是太蠢了,你觉得你带来的这些人,真的能把佩戴的火油给倒出来吗?” 黑衣人面色骤变,他下意识回头,竟是看到那些黑衣人已经被抓住,而他们的身边,站著的全是身穿黑色鎧甲的阎军! 他愤怒质问:“你耍诈,竟然不只是带了黑林军前来剿匪?而是暗地里私藏阎军?” 战阎慢悠悠走到他的面前:“如何说是私藏呢?这些阎军都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调出来的,只不过,他们藏在暗处罢了!” 黑衣人下意识打马就要逃窜,却被战阎直接用他的砍刀弄断了四只马腿。 “嘭!”黑衣人扑倒在灯笼堆上,烧得他悽厉嘶叫。 战阎幽冷开口:“说,那些黑林军藏去了哪里?你们到底是匪,还是兵?” 黑衣人嘶声回答:“你烧啊,有本事你就把我们全都烧死,你也寻不到那些黑林军的!” 第273章 涉险 战阎霍地冷笑:“你真以为,这世上有不透风的墙?这把从军器库里面出来的刀,就能拔出萝卜带出泥!” 黑衣人浑身剧烈颤抖,此时他都已经如同一个火人。 战阎眼见他嘴硬,就衝著影一命令:“將火油瓶子扔到他的身上,给他一个痛快吧!” “轰!”火焰顷刻间窜起,黑衣人再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剩下的那些人全都嚇坏了,他们浑身颤抖著,眼底满是惊惧和忐忑。 战阎冷冽开口:“本候从不滥杀无辜,只要你们肯招供出线索,就会有活著的机会,不然,你们身上佩戴的火油瓶子,將送你们上路!” 周遭一片静寂,谁都没有先说话。 战阎挥了挥手,就见又有几名黑衣人先后被火油焚烧。 他们悽厉的惨叫声响遍山野,传出去老远。 此时另外一处密林里面,一名白须男子眼底染满凛冽的杀意。 他咬牙骂道:“蠢货,就没发现他把阎军也给带来了吗?还给他机会反杀一把?” 那人战战兢兢的跪地回答:“属下实在是不知道,还以为,他只带了黑林军前来岭南剿匪!” 白须男子狠狠踢他一脚:“该死!” 那人接连在地上滚了几圈,这才堪堪停下。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被石块刺出来的鲜血,重新手脚並用的爬回来道:“城主,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叶天轻用力闭了闭眼,他实在是没有料到,战阎竟然跟盛安帝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起暗度陈仓那一套。 阎军倒也不是不能对付,只不过会暴露他的所有筹谋。 时机未到! 看来,这一次,黑林军他是得不到,甚至连战阎的命都要不了。 思量许久,他才幽幽开口:“將黑林军的藏身之地去告知战阎!” 那人震惊的瞪大眼睛:“城主,咱们这一遭的计划失败了?” 叶天轻狠狠瞪向他:“不失败,难道任由他查到老子的头上?赶紧滚!” 那人嚇得连滚带爬的跑走,再不敢废话。 战阎此刻站在山谷当中,犹如骇人的煞神。 黑衣人已经杀了不少,剩下的僵在当场瑟瑟发抖。 有的甚至都担心他问到自己头上,就直接往身边阎军手里提著的长刀狠狠撞下去,求个死的痛快。 猛然,一道人影突然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他大声喊道:“侯爷,属下寻到了那些黑林军的下落,属下回来报信了!” 这时候守在战阎旁边的影一压低声音说道:“就是他,他是忠勇王的心腹,负责运送兵器的!” 战阎点了点头,审视的目光就落在来人身上。 他跪在地上砰砰砰磕头:“侯爷,你快去救救那些士兵吧,他们都被迷晕了堆在山谷里面,准备活埋!” 战阎挑眉:“为什么你没有被迷晕?” 那人连忙狡辩:“属下提前清醒了过来!” 战阎毫不犹豫追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在黑林军是什么职位?” 他恭敬回答:“属下叫陈庆峰,是黑林军的副將!” 战阎垂眸沉吟:“黑林军总共收编了两万人,能入先锋军的约莫有八千,所有的名字本候都见过,唯独没有一个叫陈庆峰的!” 那人面色骤变,他怎么忘了,他早就不在黑林军名册上了。 再说了,战阎他是妖孽吗?他怎会记得所有士兵的名字? 他战战兢兢的反问:“侯爷,你是不是记错了?” 战阎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影一:“你亲自告诉他,本候有没有记错?” 影一快步走出,顿时嚇得陈庆峰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你竟然没死?” 影一冷笑回答:“我当然没死,老子那天挨的那些刀,今天就全都还给你!” “噗!”他的长剑猛然刺进了陈庆峰的胳膊。 “啊!”他发出一声悽厉惨叫,跪倒在地上。 他眼底闪过一抹绝望,既然影一还活著,那他的身份就再也瞒不住了。 为了不牵连城主,他只有死路一条。 他再没迟疑,逕自朝著影一刀锋上狠狠撞了过来。 影一迅速倒退半步,让他直接扑了个空。 他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怒吼:“杀了我,有本事就杀了我!” 影一毫不犹豫打断:“想要死个痛快很容易,只不过,你要把给忠勇王提供兵器的幕后之人交代出来!” 陈庆峰张嘴吐了影一满脸的唾沫:“我呸,你也配?” 影一抬脚將他踹翻在地上,就拿了长剑指著他的喉咙。 战阎冷冽开口:“先別杀他,留著他还有用!” “是!”影一应下,抬手將陈庆峰打晕了过去。 此时那些黑林军已经被全部给找到,他们被灌了药之后,也逐渐清醒过来。 战阎亲自清点了人数,確定一个都不少。 他眯起一双凌厉的眸子,朝著不远处的密林看了过去。 而此时,叶天轻也在看著这边。 他知道,终究是悍匪手里拿著的兵器让这个手腕狠辣的活阎王起了疑心。 著实是他大意了,他原本以为,战阎必死无疑! 想来,他不会轻易离开岭南城了。 果然,只听得他大声说道:“既然来了这岭南城,怎么也得去拜会叶城主,让他给本候一个交代!” “是,前去拜会叶城主!”所有在场的阎军也跟著齐声呼喊。 听得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叶天轻浑身重重巨颤。 他凝眉嘆息一声:“走,回城去为战义候准备宴席!” 不过是片刻,整个密林就再也没有半个人影。 战阎带著几名暗卫来到城主府,就见到叶天轻亲自带人前来迎接。 他恭敬开口:“见过战义候!” 战阎淡淡说道:“本候冒昧打扰,还请城主大人见谅,此番前来,还给你带来了小小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他神色从容的挥了挥手,就见影魂把不少带血的兵刀全部扔到了叶天轻的脚下。 他嚇得后退半步,而站在他身后的一些武將顿时极为气恼:“战义候,你什么意思?” 战阎气定神閒的眨眨眼睛:“我刚刚不是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吗?这是送给叶城主的见面礼!” 第274章 宴席 那名武將顿时恼的脸红脖子粗,他气急败坏的怒吼:“哪有见面礼送兵器的?你是故意让我们城主难堪!” 叶天轻迅速阻拦:“刘虎,莫要衝动,赶紧给战义候跪下请罪!” 刘虎不甘心的冷哼一声,別过脸去没有理会战阎。 影魂拧了拧眉心,直接衝过去,抬脚就踹在了刘虎的腿窝处。 “嘭!”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跪趴在地上。 他下意识想要挣扎起来,却被影魂狠狠踩住脚踝:“没听你家城主大人说,让你跟我们侯爷请罪吗?” 刘虎疼的浑身直冒冷汗,嘴里却破口大骂:“搞偷袭算什么能耐,有本事跟老子单挑,看老子不打得你满地找牙,哭爹喊娘!” 影魂拿著剑鞘拍拍他的脸:“等你给我们侯爷道歉赔罪之后,你想怎么打,小爷都陪你!” 刘虎恨的咬牙切齿,却无法撼动影魂分毫。 他万万没想到,看似不起眼的瘦弱暗卫,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但凡他再挣扎下去,只怕脚踝都要被踩断了。 情急之下,他只能先服软。 他愤怒说道:“战义候,我不是故意要衝撞你的,还请你原谅!” 影魂又拿剑鞘拍他的脸:“跟谁你啊我啊的,你一个岭南城小小的武將,也敢在我们侯爷面前放肆?” 刘虎面色青白难看,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卑职有错,还请战义候原谅!” 战阎挥了挥手:“影魂退下,给叶城主留些面子,咱们是来做客的,可不是来找茬的!” 叶天轻险些没被他这句不要脸的话给气笑了,谁家做客带兵带刀的来? 他暗暗压下心口处的汹涌怒火,笑吟吟说道:“侯爷见外了,有什么话先进府再说,我已经给你备下了丰盛的宴席!” 战阎满目诧异,他下意识询问:“叶城主知道本候要前来拜访?” 叶天轻浑身一僵,连忙矢口否认:“不知道,本城主不过是瞎猜的!” 战阎这才鬆了一口气:“嚇本候一跳,还以为城主大人往本候身边放了一双眼睛,本候的一举一动,你都清楚的很呢!” 叶天轻面上青白交错,他觉得战阎这只老狐狸在阴阳他。 果然,他接下来就骂道:“我就知道,城主大人绝不会这么卑鄙,你是谁啊,你是当朝德妃的父亲,更是岭南城的城主大人,你向来做事磊落,绝不会做出齷齪监视的无耻行径是吧?” 叶天轻訕訕笑著:“是,战义候说的对,本城主若是那样做,也就忒不是人了!” 话音落下,他身后的诸位幕僚全都露出复杂的神色。 战阎太狠了,竟然逼得叶城主都骂自己不是人! 战阎被迎进宴席厅,看到热气腾腾的饭菜,忍不住狐疑开口:“叶城主,你真没往本候身边放眼睛吗?为何这饭菜也做出来的恰到火候?” 叶天轻抬手拍了一下他道:“没完了?你都说了本城主不是那样的卑鄙小人,这些饭菜其实早就做好了,不过是在底下的炭盆上温著而已!” 战阎眯眼笑道:“城主体贴,本候十分感谢你!” 叶天轻面色倒也没有太大的变化,果然骂著骂著也就习惯了。 两人坐在席上,就有不少岭南城的官员朝著战阎敬酒。 他摆摆手:“喝酒倒也不急,本候向来是个煞风景的人,得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叶天轻放下手里的酒杯道:“战义候,你打算说什么?” 战阎徐徐开口:“本候奉了皇命前来岭南城剿匪,昨天夜里才跟他们有了交锋,只不过,他们手里的兵器,却是来自於军械库,本候希望城主大人能给个解释!” 叶天轻拧紧眉心瞪向他:“怎么?你是怀疑本城主跟那些悍匪有勾连?岭南城的百姓遭了悍匪欺辱,对本城主有什么好处?” 战阎毫不犹豫开口:“保不齐这背后还有其他的隱情呢?本候也不好胡乱猜测啊!” 叶天轻气的鬍子都翘了起来,他重重拍桌:“战阎,你今天前来,就是要找老夫的不痛快是不是?” 战阎果断摇头:“没有,如果城主大人非要这么想,那的確也是,毕竟军械库是你在负责,出了疏漏,你逃不掉!” 两人视线陡然相撞,竟是让周遭之人,连大气都不敢再出。 叶天轻眼底杀意一闪即逝,他比谁都清楚,他已经错过了杀死战阎的最佳时机。 之所以他现在能无所顾忌的来到城主府,是因为他的阎军在城外驻扎。 但凡他有半点的危险,外头那些阎军一定有所行动。 此刻,时机还未成熟,他绝不能將叶家暴露在危险之中。 思绪几转之后,他这才无奈嘆息:“战义候,你真是误会老夫了,军械库虽然是叶家在管著,但是难保不会有宵小之人贪財起意,你在城主府住上一夜,明天早上就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可好?” 战阎眯了眯眼,他倒是要看看,叶城主明天早上会给个什么结果。 但凡他隨便找个人糊弄,那么他定然是包藏祸心。 想到这里,他就笑道:“好啊,本候就等著城主大人给个交代,不然,也没办法跟皇上交差是不是?” 叶城主这才端了酒:“来,大家都敬战义候!” 战阎接连喝了几口酒,就已经有了醉意。 他含糊不清的说道:“城主大人,不行,我再喝不下去了,给我安排好客房没,我得赶紧去睡觉!” 叶天轻规劝:“別啊,这才喝了几杯酒?难得战义候光临我岭南城,咱们得喝个一醉方休!” 战阎也没吭声,而是张嘴:“我要吐,城主大人,你闪开点,我怕吐你身上!” 叶天轻气的赶紧往后躲,他没想到战阎竟然这般无礼,明晃晃的就在酒桌上吐! 简直是丟人现眼! 可他却没有办法,总不能真的让他吐吧? 他只得气急败坏的说道:“来人,带著战义候前往青竹苑!” 影一影魂迅速上前搀扶,主僕三人就跌跌撞撞的快步离开。 刚刚走出宴会厅,战阎的一双眼眸顷刻间就恢復了清明。 他嘲讽说道:“叶天轻这只老狐狸,还敢灌我酒喝,但凡他躲的慢一些,我都得吐他满身!” 第275章 叶凌 影一刚想搭腔,就听到远处传来悽厉的哭声:“夫人,求求你不要责罚我娘亲,她洗不完的衣裳,我来帮她洗!” 战阎瞳孔剧烈收缩,这是还有后招? 影魂最先反应过来,他迅速提醒:“带路的那位,没听到前边有纷爭吗?赶紧换条路走!” 小廝顿时露出为难之色:“这是通向青竹苑的唯一道路啊,三位爷,我们二小姐也著实可怜,你们既然撞见了,不如就帮她求求情,你们是贵客,夫人碍於面子,也能听得进去劝!” 战阎一副醉意朦朧的样子,他含糊不清的催促:“你们两人踌躇什么呢?赶紧走啊!” 影魂和影一对视一眼,迅速扶著他快步往前走去。 只见凉亭內,一名身穿锦衣的妇人正手里握著马鞭狠狠地抽向跪在台阶上的清丽女子。 她身形消瘦,眉宇间带著浓浓的悲戚之色,腮边还掛著泪,让人看了忍不住下意识生出想要保护的衝动。 然而,战阎非但没有多管閒事,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半点的停留。 眼看著他就要走过去了,锦衣夫人顿时就急了。 她直接踢了女子一脚,让她骨碌骨碌滚到了战阎的面前。 这下,他就算装看不到也不行了。 毕竟,女子正满脸痛苦的缩在他面前呢。 此番情况,若是换个人,都会下意识的把她给搀扶起来。 战阎却是眯起一双醉眼,诧异询问:“这是什么呀?哪里来的石头?还敢挡路,看本候不將你踢的远远的!” 缩在地上的二小姐叶凌嚇疯了,她是人,根本就不是石头啊。 这要是被踢飞,哪里还有命在? 战阎可是当朝战神活阎王,他那一脚的力气,鲜少有人能受得住。 电光火石之间,她猛然就爬了起来,她下意识跪在地上磕头:“见过侯爷,是凌儿不小心挡了你的道,还请恕罪!”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见锦衣夫人猛然提起她的耳朵怒斥:“別以为有外人在,我就不敢惩罚你,偷懒耍滑,城主府不养閒人!” 叶凌原本就苍白的小脸顿时就染满了痛苦,她颤声哀求:“夫人饶命,求你看在贵人的面子上,饶了我和姨娘这一回!” 锦衣夫人挑眉嗤笑:“贵人?你只要能让贵人开口帮你求情,我就饶了你和你姨娘!” 叶凌哀求的眼神落在战阎的身上,她颤声呜咽:“贵人,求你帮忙说句话好不好?凌儿求你了!” 战阎拧了拧眉心,他可不想沾染上这莫名其妙的桃债,尤为重要的是,他是有了媳妇儿的人,岂能胡乱招惹? 他毫不犹豫开口:“我觉得你夫人教导你没错啊,这世上哪有吃閒饭的人呢!” 只一句话,就把那位锦衣夫人和叶凌全都给搞懵了。 这男人咋那么狠心呢? 面对眼前的如似玉,难道就生不出半点的怜惜之意? 还是说,他喝多了,眼睛有些不好用,没看清楚叶凌的样貌? 想到这里,锦衣夫人就推了她一下:“没看到贵人都有些站不稳?还不赶紧帮著伸手搀扶?” 叶凌会意,连忙战战兢兢的往战阎身旁冲。 他嚇了一跳,连忙双手抱住身边的影一:“我要吐,快扛我走!” 几乎是瞬间,影一直接嗖一下扛起战阎就往前跑。 叶凌整个凌乱,眼睁睁看著主僕三人消失在视线之中。 她颤声呢喃:“夫人,你不是说天下男人都喜怜香惜玉,只要我肯主动靠近,他就定然会生出惻隱之心吗?” 锦衣夫人用力咬了咬牙:“我哪知道他跑的比兔子还快?只不过,他也逃不出咱们得手掌心,他不是住在青竹苑吗?你亲自前去给他铺床叠被,我就不信,他还能视而不见!” 她顿了顿又训斥:“你別穿这件衣裳了,就跟哭丧似的,任谁看到都不会喜欢!” 叶凌委屈的咬咬唇:“夫人,不是你说像战义候这样的武將,最喜欢素雅吗?” 锦衣夫人毫不犹豫打断:“可他现在明显对你不上心,你就只能重新换一种衣服样式!” 只不过当叶凌看到新衣裳的时候,羞惭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忐忑开口:“夫人,这不是舞娘穿的衣裳,领口开的很低,我不敢穿!” 锦衣夫人不满瞪她:“你姨娘不是经常穿吗?她都能勾的老爷魂不守舍,你有什么不敢的?” 叶凌用力咬了咬唇,眼底闪过一抹屈辱。 锦衣夫人旋即冷笑一声:“叶凌,老爷想要拉拢战阎,只要你能得到他的喜欢,让他放弃追究兵器的来路,你就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到时候你姨娘就会抬为贵妾,你的身份也跟著水涨船高!” 叶凌点了点头:“凌儿明白!” 锦衣夫人见她这般乖巧,这才缓和了脸色说道:“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战阎他手握重兵,如果他能为老爷所用,將来整个叶家,就不会只窝憋在这小小的岭南城內了!” 叶凌恭敬俯身:“凌儿会穿著这件衣裳去给战义候铺床叠被,还请夫人放心!” 锦衣夫人不耐催促:“快去吧,如果还不成事,我就让嬤嬤去给他送一碗醒酒汤,祝你一臂之力!” 叶凌应了一声,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她身边的侍女秀儿看到她手里捧著的衣裳,顿时眼圈都红了。 她著急说道:“小姐,你怎么能穿这样的衣裳呢?再怎么说,你也是叶家的二小姐啊!” 叶凌低头苦笑一声:“秀儿,我又算哪门子的二小姐?在老爷和夫人的眼里,我不过是为他们铺路的一枚小小棋子而已!” 秀儿心疼不已,却也明白,她根本就没有选择。 待换妥衣裳,看著铜镜里面的娇媚少女,叶凌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她的样貌虽然算不上顶尖,但是在岭南城內也排的上號。 谁不说城主府內住著的那位二小姐,貌若倾城。 但是,唯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本钱是诱人的身形。 她心口的位置十分惹眼,姨娘为了保护她,甚至每次都用布条给狠狠的勒紧。 可现在,她不想勒了! 第276章 暴揍 她要释放出来,让战阎看到! 姨娘说,这世上的男人,没有能逃得过这个! 她起初是不信的,甚至还偷偷找了小廝去实验。 结果的確如姨娘所说,那小廝都惊得流出了口水,甚至还说出,只要让他摸一下,哪怕是死也瞑目。 她就如了他的愿! 事后,就直接给他灌下一碗毒酒,送他去了西天。 自那以后,她依旧是束著,只不过,却已经对自己有了强大的信心。 她用细长的手指轻抚著心口的肌肤呢喃:“战阎,想来你也会喜欢的吧?京里送出来消息,说你已经治好了隱疾,那么就让我成为你的女人吧!” 她再没迟疑,起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秀儿陪在她的身侧,眉心紧紧簇著。 她小心翼翼询问:“小姐,咱们这次能成事吗?” 叶凌幽幽吐出八个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她想著,既然总是要棋子,与其嫁给相貌丑陋的人,倒不如委身给战阎这样的英俊战神。 他孔武有力,且位高权重! 只要討得他的欢心,那么她和姨娘就能风风光光离开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叶府了。 想起这些年受过的委屈,叶凌就更加坚定了拿下战阎的决心。 她沉声命令:“秀儿,去管家那边领些新的被褥回来!” “是!”秀儿迅速领命离开。 不多时,她就匆匆赶回,並將手里的锦被递给叶凌。 她压低声音提醒:“奴婢刚刚来的时候,在路上见到了姨娘,为了助你成事,她往锦被內洒了一些助情的药粉!” 叶凌面色骤变,她著急说道:“姨娘怎么能擅做主张呢?万一被战义候察觉出来,势必惹出更大的麻烦,她怎么能对我这般没有信心?” 秀儿连忙规劝:“姨娘说了,药量极少,只会让寻常男子生出那样的心思,却不会难受,你放心就好,她惦记你也是初次,怕你被折磨的太狠!” 叶凌这才鬆了一口气,但是听了秀儿的话,却又红了脸颊。 她忍不住低声说道:“姨娘真是没羞没臊,这种话也对你一个小丫头讲!” 秀儿用力握住她的手:“小姐,奴婢就守在外头,你要是觉得疼的厉害,別硬撑著,你就喊奴婢!” 叶凌失笑:“喊你做什么?你能止疼?女人势必都要经这一遭,我能受得住!” 说完,她就快步朝著青竹苑走去。 来到院內,就看到影一和影魂守在外头,並没见到战阎的身影。 她落落大方上前行礼:“劳烦两位进去通秉一声,奴婢是来给侯爷铺床叠被的!” 影一满脸戒备的打量著她:“这些活计不是府里的老嬤嬤做吗?” 叶凌从容回答:“青竹苑这边是我负责的,两位无需担心,我收拾完之后,就会离开,绝不会打扰侯爷!” 影一看了影魂一眼,他点点头:“好,那你快去快回,千万別墨跡,否则惹怒了我们侯爷,有你好果子吃!” 叶凌轻声应下,垂著眼眸就直接进了屋。 秀儿迅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点心道:“两位小爷辛苦了,这是我们岭南城特產茯苓糕,你们快尝尝!” 影一影魂毫不犹豫摆手:“不用!” 秀儿愣了一下,接著才笑道:“你们怕有毒啊,我可以吃给你们看!” 说著,就拿了担心塞进嘴里。 然而两人依旧无动於衷,甚至还有些厌恶的说道:“你退到旁边去候著,你们主子很快就会出来!” 秀儿瞥了瞥嘴,用力甩了甩袖子,眼底寒意一闪即逝。 她忍不住嘲讽低喃:“我们小姐绝不会那么快出来,她大约得等到天亮了!” 说完,她就快步走到不远处的凉亭下坐著等候。 影魂皱眉撞了撞影一的胳膊:“我怎么觉得那个小丫鬟十分可疑?” 影一瞥了秀儿一眼道:“盯好她,咱们千万得守住侯爷,莫要让人有机可乘!” 影魂重重点头:“对,不然回去没办法跟夫人交代啊!” 听他提起林怡琬,影一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此时屋內,自是一番景象。 战阎倒是没阻止叶凌铺床,因为他正查看屋內放置的卷宗。 直到一声惊呼猛然响在他耳边的时候,他就下意识抬起眼眸看过去。 好傢伙,只见大红锦被上,叶凌楚楚可怜的趴在那里,原本遮掩的领口霍然裂开,露出大片令人眼红心跳的盛景。 她心里很满意战阎一瞬间的反应,面上却做出一副不安的惊恐模样。 她颤声说道:“侯爷,我脚崴了,突然动弹不得,你能不能扶我一下?求求你了!” 她刻意放柔了语调,再加上那副哀泣难过的表情,但凡是个人都怕无法拒绝。 果然,战阎也只是沉默片刻之后,就直接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叶凌呼吸也跟著急促起来,一双眼眸越发变得娇媚惑人。 就在她以为战阎必然是受不住引诱的时候,他猛然就將锦被整个罩在了她的身上。 紧接著他大喊:“快来人啊,有刺客!” 影魂影一二人及时出现,他们著急询问:“侯爷,刺客在哪里?” 战阎指著锦被吼:“你们眼瞎吗?锦被裹著的就是,赶紧动手打啊!”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管她是谁,直接上前一阵拳打脚踢。 叶凌哪里受得住这个啊,当场就被揍的晕死过去。 秀儿听到动静,连滚带爬的就扑了进来,她哭著哀求:“住手,不是刺客,是我们二小姐,你们不要打她啊,快停下!” 影魂和影听了之后,並没有停手。 直到战阎皱眉开口:“怎么回事?你们二小姐为何要冒充铺床叠被的侍女?” 秀儿连忙解释:“她原本就负责青竹苑的大小事宜,侯爷住进来,她前来铺床叠被实属应该啊!” 战阎狐疑的眨了眨眼睛,不满询问:“真是你们府里的小姐?不是外头来的刺客?” 秀儿迅速用力摇头:“不是的,侯爷若是不信,可以让我们小姐自己解释!” 战阎拍拍心口:“真是嚇死本候了,刚刚看她趴在床上,衝著我招手,我还以为她要引诱我捕杀呢!” 第277章 家法 影魂和影一齐声询问:“侯爷,那还打吗?” 战阎毫不犹豫训斥:“自然是不能打了,你们俩也是,我喝多了,认不清二小姐,你们也不认得?怎么就不提醒我一声?” 影魂影一只觉得冤枉,他们在外头是认出来了,可进来打的时候,她就已经被蒙进锦被里面,谁知道到底是刺客还是那位二小姐? 两人只得尷尬回答:“属下知错,下次会提醒侯爷!” 秀儿趁著三人说话的功夫,就直接弄开锦被。 只见她之前还风情万种,娇媚无双的二小姐此刻已经被打的不像个人样了。 满脸青紫不说,甚至连嘴角都流出了血跡。 秀儿旋即就嘶声大喊:“二小姐,你怎么啦?你快醒醒啊!” 听到动静的叶天轻和叶夫人快步往青竹苑走了过来,两人以为闹腾的这么厉害,肯定是叶凌成事了。 却没料到,竟是看到秀儿哭天抢地的一幕? 两人同时一惊,难不成这战阎有其他的癖好,竟是把人给活活给折磨死了? 不过那样正好啊,就拿到了他的把柄,让他再也不敢造次。 叶天轻想到这里,就毫不犹豫的开口质问:“侯爷,你这是把我女儿给怎么了?” 战阎直接躲到椅子上说道:“叶城主,饭可以乱吃,话你可別乱说,你女儿落得这般下场,可跟我没有半点的关係!” 叶夫人直接打断:“战义候,你说话要凭良心,我好端端的女儿都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你还想著撇清?”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就见一名披头散髮的女子大步跑了进来,她嘶声哭喊:“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被男人欺负了,还活活给折磨死,你让姨娘可怎么活啊!” 叶天轻厉声说道:“战阎,你给本城主一个解释,如若不然,我就去找皇上要个公道,我就不相信,事实俱在,他还能袒护你?” 战阎霍地失笑,他幽冷的眼眸从眾人身上一一扫过道:“原来,你们是想讹我啊?只可惜,你们怕是要失望了,你们的女儿还没死,她之所以落得这般悽惨的模样,是被本候的两名暗卫揍的,我以为她是刺客,所以就命令他们动手!” “刺客?怎么可能是刺客?”叶天轻眼底染满寒意。 战阎皱眉提醒:“可不是刺客吗?好人家的姑娘,怎会冒充铺床嬤嬤抱著被薰染了助情药粉的锦被进屋?” 只一句话就让叶天轻面色骤变,他迅速反驳:“战阎,你休想污衊我女儿,她向来温婉贤淑,怎么能做这样齷齪的事情?” 战阎伸手指著锦被道:“叶城主,我奉劝你先闻闻锦被再说这样的话,另外你再看看她的衣裳,原来在你的眼里,温婉贤淑就是这样式的?” 叶天轻看清楚之后,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哪个蠢货把叶凌给收拾成这般模样,如此明晃晃的勾引,不被揍才怪。 姨娘和叶夫人各自心虚不已,她们都以为武將向来都是极其粗鲁的,对於女子,也全凭著直接的感官。 却没料到,战阎竟是把这一切都给看穿了。 难不成真的身患隱疾太久了,寻常的法子对他都不管用? 叶天轻羞恼至极,他没好气的开口:“都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把这丟人现眼的蠢货拖下去!” 战阎迅速说道:“你们拖你们的,至於本候是万万不能再住在这城主府里头了,原本我喝了酒,意识就有些不清醒,这要是再住下去,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叶城主面色骤变,他连忙挽留:“哪儿能呢,这次只是误会,战义候莫要往心里去,接下来定然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 战阎烦躁的摆摆手:“叶城主,本候尊重你是德妃的父亲,请你也尊重本候身负皇命,待到明天早上,本候如果等不到你的交代,就只能將兵器库的事情稟报给皇上定夺,还请见谅!” 话音落下,他就迈步向外走去。 看著他离开的背影,叶天轻面上青白交错。 他知道,战阎多半是看出来这些全都是给他下的套了,他已经对他起了疑心。 不然,他也不会走的这般决绝! 他怕了,他怕身陷城主府,再也无法脱身。 都怪叶凌那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非但没討得战阎的喜欢,甚至还將他给逼走了。 简直是该死! 盛怒之下,他抬手解下腰间的鞭子,直接狠狠往她的身上用力抽下。 “啊!”叶凌被抽醒,满脸惊恐的颤声哀求:“父亲,求你饶了我,不要打我啊!” 秀儿也跟著爭辩:“老爷,不怪小姐,衣裳是夫人逼著她穿的啊!” 叶夫人旋即瞪圆了眼睛:“你这个小贱蹄子,还敢怨怪本夫人,我是让她穿了那件衣裳没错,可没往她锦被上洒助情药啊,咱们府里谁爱干这腌臢事,谁心里没数吗?” 姨娘浑身颤了颤,噗通一声跪在叶天轻面前道:“老爷,你消消气,你真打死了凌儿,你还用谁?你手里就只剩下她这一个女儿了,她是这次没拿下战阎,但是保不齐將来可以啊,人活著才有机会不是!” 叶天轻拧了拧眉心,转头看到叶凌那张娇媚的小脸,面色渐渐缓和下来。 他冷厉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去柴房跪著,等候家法!” 叶凌浑身打了个激灵,俏脸上闪过一抹恐惧。 她用力摇著头道:“不,老爷求你饶恕我这一回,不管你再交给我什么任务,我都会帮你完成!” 叶天轻再无耐性,不耐沉喝:“將她给拖下去!” 叶凌旋即哭喊:“姨娘,救我!” 姨娘连忙追上她的脚步,跟著她一起进了后院柴房。 待下人退出去之后,她才哭著安慰:“凌儿別怕,姨娘在,姨娘在呢!” 叶凌用力摇头:“姨娘,我不想要承受家法,你帮我去求求老爷啊!” 姨娘泪水簌簌落下,她无奈开口:“凌儿,这能怪谁?如果你能成为战阎的女人,此刻,老爷都要敬著你,哪里还会对你用家法?” 第278章 交代 叶凌著急解释:“这次只是失误,我跟你学的那些本事,半点都还没使出来,他醉的太厉害了,就误会我是刺客!” 姨娘点点头:“还会有机会的,如果我没有料错,此番老爷会让你跟著他一起进京,这一路上,你千万不要再失败了!” 叶凌用力握住她的手:“姨娘,我都明白的,可是我不想承受家法,求求你,帮我求求情好不好?” 姨娘艰涩开口:“凌儿,你是姨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姨娘能不疼你?可你也明白老爷的性子,他但凡决定了的事情,就绝不会再更改!” 叶凌浑身颤了颤,一双眸子旋即黯然下来。 柴房被人咣当踹开,紧接著就见叶天轻手里拿著马鞭快步走了进来。 他不满瞪向姨娘:“你怎么会在?” 姨娘连忙娇媚的衝著他眨了眨眼睛:“老爷,妾身正想跟你说,家法能不能留著將来再用,凌儿还要帮你去做事,万一伤了身体,可如何是好?” 叶天轻抬起马鞭重重一挥,那啪的一声,顿时嚇得姨娘双膝一软,直接委顿在地上。 他无情道:“做错了事情,就该接受惩罚,至於她的身体会受伤,不正好用苦肉计引起战阎的同情?” 姨娘咬了咬牙,颤声哀求:“妾身愿意替凌儿受罚,求老爷允准!” 叶天轻烦躁的拧了拧眉心,伸手就用力钳住了她的下巴:“你以为你是谁?” 姨娘被掐的呼吸艰难,一张脸也顷刻间变成了青紫顏色。 叶凌哭著阻拦:“老爷放手,凌儿愿意受罚,你快放开姨娘,她已经快被掐死了!” 叶天轻直接鬆手,嘴里怒斥:“滚!” 姨娘再不敢迟疑,连滚带爬的离开。 叶天轻幽冷的眼眸落在叶凌的身上:“去把房门乖乖关上!” 叶凌木然的应了一声:“是!” 她將房门关上,就乖巧的跪在叶天轻的面前。 他冷哼一声,扬起马鞭就狠狠朝著她的后背用力抽下。 叶凌原本是不想叫的,可是实在是太疼了。 她死死咬住唇瓣,伸手用力抓住桌角,硬生生只发出闷哼声。 叶天轻一双眼眸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他声嘶力竭的怒喝:“你叫啊,是我打的不够疼?” 又是一鞭狠狠落下,直接打的叶凌整个后背都染满了血。 她脑子里面无数次在嘶喊,我疼,我疼的要死了! 可是她却不敢大声喊出来,因为越是哭叫,他就抽的停不下来。 只要让他觉得无趣,狠狠抽上几下之后,他就会自动停手。 果然,接连几鞭子之后,叶天轻愤怒丟下马鞭道:“你倒是个犟种,这次先饶过你,回去收拾东西,想办法沾上战阎,跟他一起回京!” 叶凌无力的扑倒在地上,苍白的小脸上已经分不清是冷汗还是眼泪。 她低声呢喃:“战阎,你是我这辈子逃出火坑的唯一机会,我绝不能再错过!绝不!” 姨娘从外面衝进来,哭著將她扶起:“凌儿,你怎么样?你快告诉娘亲!” 叶凌艰难开口:“姨娘,我疼的好厉害,我明明也是他的女儿啊,他为什么却能这般狠心鞭打?” 姨娘心疼回答:“谁让你生在了叶家,在老爷的心里,任何人都是棋子!” 叶凌用力摇头:“不,我不想做棋子,我要摆脱他的控制,姨娘,你跟我一起进京吧?” 姨娘惊喜的看向她:“你要把我带走?” 叶凌点点头:“嗯,我身上带伤,需要你的照顾,再一个,把你独自留在叶家我不放心!” 姨娘伸手帮她擦拭了一下额上的冷汗,她欣慰说道:“凌儿,有你这句话,姨娘就很开心,只不过,老爷和夫人是绝不会放我走的!” “为什么?”叶凌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 姨娘苦笑:“因为他们要拿我做你的把柄啊,只要我还在叶家,你就无法脱离他们的掌控!” 叶凌顿时愣住,是她想天真了。 姨娘伸手扶起她道:“別犹豫了,赶紧先回去处理伤口,明天一早,你就要离开叶府!” 叶凌没再坚持,隨著姨娘一起回到自己的院子。 此时战阎正在城外冷水河里面泡著,他面色铁青难看,带著淋漓寒意。 影一和影魂也陪著他,两人也泡的浑身都直打哆嗦。 哪怕他们运用內力抵挡寒气,却也耐不住泡的时间实在是太长。 溪水的寒,都冻到了他们的骨头里面。 影魂率先开口:“爷,爷,爷,你好了没?” 因为他的牙齿都冻的不断咯咯咯做响,所以说话都带了叠词。 战阎头也不抬的回答:“没好,继续泡!” 影魂噗通栽倒进水里,几乎是带了哀求:“爷,属下快被冻死了,属下能不能先上岸?” 战阎皱眉训斥:“你看看人家影一,人家不是受伤刚好,你现在这耐力都不如他了?” 影魂满脸怨念的看向影一,他是受伤刚好没错,可,他在受伤期间得到紫儿的妥当照顾。 再加上侯夫人的万年老参汤每天供给他喝,他眼下壮的如同一只猛虎。 瞧瞧那满身的疙瘩肉,简直是让他恨不得都扑上去揍几拳。 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战阎终於开口:“行了,你別泡了,上去给本候熬些清火汤!” 影魂连忙应了一声,直接就跳上岸。 战阎恼极了叶天轻,更憎恶那位叶二小姐,竟然敢给他用这种脏药,简直是不知死活。 虽然他当场没有露出任何反应,但是他的身体却实打实的有了重大变化。 他这才著急的离开叶府,不然,就被狡诈的老狐狸叶天轻给瞧出端倪,再趁他不备,设下陷阱。 他用力咬了咬牙,低头看著差不多了,这才起身往岸上走去。 影一连忙拿了衣裳给他穿上:“侯爷,你感觉如何了?” 战阎凝眉回答:“不如何,天亮之后,不管叶天轻有没有交代,咱们都儘快离开岭南城回京復命!” 影一迅速应下:“好,属下这就通知大家准备!” 战阎抬眸看向岭南城的方向,眼底闪过凌冽杀意:“叶天轻,这次咱们梁子结大了,等你到了京城,我会好好招待你,用上让你三天三夜下不来床的药量!” 第279章 背锅 此时正在跟幕僚商议对策的叶天轻莫名的浑身一软,他拧了拧眉心,面上闪过一丝疑惑。 幕僚担忧询问:“城主你怎么了?” 叶天轻搓搓脸颊:“没事,就按照刚刚说的去做吧,让族里的一个小管事去顶锅,跟他说,会照顾他的妻儿,让他安心上路!” 幕僚点点头:“好,属下这就下去安排!” 不多时,外面就传来消息,说那名管事已经自愿服毒自杀。 叶天轻鬆了一口气,他可不管到底是真自愿,还是假自愿,他现在只需要將一具尸体交到战阎的手上,以打消他对叶家的怀疑。 天亮之后,他亲自带人將尸体送到了战阎面前。 他凝眉开口:“为了能给战义候以及皇家一个交代,本城主昨夜一直彻查兵器库,这才寻到罪魁祸首,就马不停蹄的给你送来了!” 战阎眯了眯眼:“送来一具尸体?” 叶天轻伸手捋了捋白须解释:“此事乃本城主的失职,原本是派人看著他的,却没料到,他竟然偷偷服毒自杀,幸好之前让他写下了认罪书,不然,这事就死无对证!” 战阎接过认罪书,嘴角噙了一抹嘲讽。 他此刻已经篤定岭南城叶家有猫腻了,但是却不能打草惊蛇,必须先回京稟报皇上之后,再做定夺。 他懒得再理会叶天轻,就直接收好认罪书道:“好,本候定然会將此事稟报给皇上,叶城主请回吧!” 叶天轻装作客套的询问:“侯爷这么急著回去吗?我们岭南城的风光你都还没好好的欣赏一下,不如我做东,咱们去城內逍遥楼逍遥一番如何?” 战阎毫不犹豫摆手:“还是叶城主独自去逍遥吧,本候身负皇命,不得在外耽误太久,这就告辞!” 他翻身上马,直接命令大军撤退。 看著气势如虹的黑林军跟在阎军的后头,叶天轻就瞳孔一阵剧烈收缩。 如果,那些黑林军属於他该有多好? 他何愁不能掌控南地? 原来他都跟忠勇王商量好了,他要京城,他要南地! 却没想到,他竟是蠢的被人连根拔起! 他深吸一口气,面上肃杀顷刻间散去。 他转头看向身后:“叶凌有没有出发?给她传达我的命令,让她务必在进京之后,成为战阎的女人,如果不能拉拢,那就杀之!” 幕僚连忙回答:“二小姐都知道,她很快就能跟战义候在官道上相遇,而且我已经收买了她身边的丫鬟秀儿,隨时能给咱们传递消息,另外,就算她不能在路上成事,进京之后,淮阳侯府也会助她一臂之力!” 叶天轻满意的点点头:“你办事我放心,总之绝不能让战阎成为我们叶家的拦路虎!” 幕僚失笑:“城主放心,就算没有了忠勇王,叶家也依旧能成为南地霸主,军器库那边的黑火药很快就能研製成功,到时候,朝廷都要向你低头!” 想到將来他就能登上高位,叶天轻不由得仰头哈哈大笑。 他用力攥紧拳头呢喃:“战阎,你们都是螻蚁,本城主想让你活,你就死不了,想要你的命,你就绝活不成!” 战阎此时已经离开岭南城,他之所以急著赶路,是因为想媳妇了。 他这是头回跟林怡琬分开那么长时间,尤其还是在尝过了夫妻乐趣之后。 他真的埋怨盛安帝,害的他夫妻分离,光给他一个画舫,那都不够。 正当他想再要些什么好处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急切的呼救声:“有人吗?能不能帮帮忙?” 影魂和影一面色骤变,下意识就衝上前去查看。 当看到眼前是秀儿那张熟悉的面容时,俩人直接心照不宣的掉头就走。 秀儿急的直跺脚:“啊,你们跑什么?” 影魂被她拦住,忍不住下意识后退半步:“好狗不挡道!” 秀儿愤怒反驳:“我不是狗,你怎么骂人?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的,明明看到我们需要求助,反而掉头就跑,你们还是不是男人啊?” 影魂和影一齐声怒喝:“闭嘴!” 秀儿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她连忙跑回到叶凌身边求助:“小姐,你看看他们,他们不肯出手相救,还凶奴婢!” 叶凌皱眉打断:“秀儿不得无礼,你快去给两位护卫大哥道歉!” 秀儿委屈爭辩:“奴婢有什么错?明明是他们躲著咱们!” 叶凌颤巍巍走到两人面前道:“护卫大哥,你们別跟秀儿一般见识,她说错了话,我来向你们赔不是!” 她身穿一件素色锦裙,更衬的那张俏脸无辜又羸弱。 尤其是她弓著身体的时候,额上冷汗竟是都啪嗒啪嗒簌簌落下。 秀儿连忙伸手扶住她道:“小姐,你別给他们行礼,你受了那么重的鞭伤,如何能这般委屈自己?” 叶凌摆摆手:“我这点伤不打紧,让护卫大哥消除误会才最重要,劳烦两位给侯爷递个话,我们前往京城的马车损坏了,能不能让他捎带我们主僕二人一程?” 影魂和影一往她身后看去,果然就看到马车軲轆都掉了,而车夫正蹲在旁边愁眉苦脸。 两人旁的事情或许不能做主,但是却深刻明白战阎有多憎恨眼前这位叶二小姐! 想搭他们的马车,门都没有!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拒绝:“不行,赶紧把坏掉的马车拖到旁边去,给我们让路!” 秀儿顿时气急败坏,她不满指责:“你们两人怎么能这么狠心?但凡我们小姐有別的办法,还能上赶著在这里低声下气的求你们啊?” 影一皱眉瞪向她:“没人逼著你们求,再说一遍,好狗不挡道,如果还不肯让开,那就別怪我动手了!” 秀儿下意识反驳:“你动啊,还怕了你不成?” 影一也没含糊,直接把马车就往旁边拖。 眼看著道路已经被清出来,叶凌惊得连忙就往地上倒:“啊,我的伤口好疼啊,秀儿快扶我一把,我快要站不稳了!” 秀儿及时將她抱住,並拿了凳子让她坐下。 影一顿时愣住,这对主僕,也忒无耻了吧?竟然为了搭上他们侯爷,连这种不要脸的手段都能使出来? 第280章 纠缠 终究是城主府的叶二小姐,他们也不好做的太过於过分。 看来就只能转头去求助自家侯爷了。 两人耷拉著眉眼来到战阎面前:“侯爷,请恕属下无能,没办法將她们赶走!” 战阎拧紧眉心:“想坐本候的马车休想!” 影魂沉默片刻连忙开口:“不如咱们卖给她们两匹马?” 战阎烦躁摆手:“不行,我不想跟那个女人有半点的交集,这有来有往的將来说不清!” 影魂顿时犯了愁,主僕两人就一直堵在官道中间耗著,耽误他们赶路啊。 正胡乱思衬的时候,战阎直接將一包药粉送到他的手里:“去,想办法弄到那对主僕身上!” 影魂诧异的眨眨眼睛:“爷?你要毒死她?” 旁边影一著急提醒:“爷,你別衝动,虽然她的確可恨,为了沾上你,竟然没脸没皮的做拦路虎,但是她怎么说也是叶家二小姐,咱们离著城主府还没多远呢,她要是死在官道上,叶城主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战阎嫌弃的瞪他:“你家爷能做这么没脑子的事?” 影一这才鬆了一口气询问:“那这药粉的作用是?” 战阎挑眉:“这么好奇,就先尝尝?” 他忙不迭拒绝:“可不敢,属下知错,属下以后再不敢多嘴了!” 说完,还打了自己嘴巴一下。 影魂接了药粉,就快步朝著叶凌主僕的方向走去。 秀儿看到他就著急追问:“怎么样?有没有请示你们家侯爷,能不能捎带我们一程?” 影魂毫不犹豫摇头:“我家侯爷说的很清楚,男女授受不亲,他已经有了家室,绝不能跟任何来路不明的女子有半点的牵扯!” 秀儿气的眼圈都红了,她愤怒爭辩:“我家小姐她怎么就来路不明了?她是清清白白的叶家二小姐!” 影魂无奈嘆息:“谁家清清白白的小姐去给第一次见面的男客铺床叠被?这要是在京城,必然会被冠上勾引男人的恶名!” 饶是叶凌再是沉得住气,此刻也不由得浑身颤抖。 她再没迟疑,起身抬手就朝著影魂脸上狠狠抽了下去:“放肆,胆敢羞辱本小姐,你好大的狗胆!” 电光火石之间,影魂手中的药粉就全数落在了叶凌的身上。 她被呛了一下,下意识捂住鼻子询问:“什么味道?” 影魂冷冽开口:“叶小姐,你这一巴掌我记下了,我是侯爷身边的暗卫,也不是你能隨意辱骂责打的!” 说完,他就转身快步离开。 看著他的背影,秀儿厉声大骂:“不过是个狗奴才,嚇唬谁呢?” 影魂猛然回头,眸光森冷:“难道你不是?” 秀儿喉咙一噎,眼底陡然闪过浓烈的恐惧。 她死死握紧拳头,再说不出爭辩的话来。 此时叶凌已经察觉到身体出现了不適,她连忙捂住肚子,面色也陡然变得苍白难看。 她急急的叫了一声:“秀儿!” 秀儿连忙应声:“奴婢在,小姐你怎么了?要奴婢扶你到凳子上坐著吗?” 叶凌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怕是坐不住了,我肚子疼的很厉害,我想要去上茅房!” 秀儿登时懵了,她转头看向周遭空旷的山野,忍不住开口:“小姐,这荒田野地的哪有茅房啊?” 叶凌双腿不自然的绷紧,就连眉心也用力拧在一起。 她死死掐住秀儿的胳膊催促:“不行了,得赶紧找个地方,快点!” 秀儿颤声询问:“小姐,你能不能忍忍?咱们要是走了,这官道可就让开了!” 叶凌用力吐出一口气,她真是忍不了半点啊。 再不赶紧找个地方,她只怕当场就要泄肚。 虽然离著战阎尚有些距离,但是味道难闻啊。 她身为叶家二小姐,怎能丟这样的人呢? 不行,得赶紧走! 她再没犹豫,拖著秀儿就往荒草里面钻。 秀儿直喊:“小姐,你慢点,你慢点,你看下路!” 叶凌咬牙切齿的打断:“慢不了一点,著实!” 她的话猛然顿住,接著就面色苍白的直接扑倒在地上。 秀儿嚇了一跳,连忙大喊:“小姐,你怎么了?” 叶凌灰头土脸的艰难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闭嘴,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家小姐拉裤子里面了吗?” 秀儿连忙捂住嘴巴,下意识后退半步。 反应过来之后,她连忙奔跑回去自己的马车拿下一个小包袱。 趁著这功夫,战阎的兵马都已经走出去老远了。 秀儿恨得低声咒骂:“想要甩掉我们家小姐,想得美,我们很快就能追上去!” 不远处叶凌正在无力呼喊:“秀儿,你磨蹭什么呢,赶紧过来啊!” 她连忙应下:“来了!” 待叶凌清洗乾净换妥衣裳,就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她看著空无一人的官道,小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她黯然说道:“在战义候的心里,只怕是將我当成了瘟疫在躲吧?” 秀儿气呼呼的开口:“他凭什么啊?小姐你都不嫌弃他从前那样的名声,就算他现在好了,伤在那个地方,谁知道是真好,还是假好?兴许是他那个便宜夫人为了面子传出来的谎话呢?” 叶凌毫不犹豫打断:“不管他好没好,我势必都要成为他的人,他躲不过的,他带著大军走不快,咱们马不停蹄的跑,应该能追上的!” 她让秀儿吹响了掛在脖子上的铜笛,就见有人送了两匹马过来。 叶凌坐上马车,迅速追赶战阎。 林怡琬並不知道战阎回来的道路十分艰辛,她正看著眼前云妃命人送来的帖子出神。 之前她没有猜错,自打乌尔云没了毒冰蟾之后,就派人又把木易给请走了。 她逼著他做出一颗假死药出来,並许诺,待她逃离盛朝之后,就將木易的妹妹送回到他的身边。 想必,此番前去参加宴会,乌尔云会假借她的手诈死。 到时候她不但能顺理成章的离开盛朝,甚至还反坑自己一把。 这个蠢货,是非要把自己作上天啊。 她捏了捏手里的瓷瓶,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她毫不犹豫吩咐:“玲儿,去帮我在库房里面挑选一件礼物,不要太贵重,隨隨便便的就行!” 第281章 斟茶 反正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她才不会给云妃送好东西。 玲儿倒也聪明,直接选了一件从金楼买回来的普通头面,样式也不算很新了。 主僕两人坐上马车,直奔皇宫春秋殿。 此次宴会是德妃和云妃一起举办,目的是挑选有才华的贵女入职后宫各个司殿。 在盛朝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但凡在后宫各个司殿担任过职务的贵女,出宫的时候,就会获得一枚贵女勋章。 只要能拥有这枚勋章,那些世家贵族都会抢著前来求娶。 因为它是女子一生的荣耀! 之前从贵女书院走出来的女子都想获得这样的机会,所以全都带著才艺前来参加宴会。 按理说,这样的宴会是不用邀请林怡琬的,毕竟她从来都没有上过贵女书院。 但是偏偏她还收到了帖子,还註明她必须得到,不然就是公然藐视皇室。 她带著玲儿来到大殿,就看到不少贵女已经摆好了架势要展现才艺。 德妃笑吟吟开口:“首先要选的是织司殿的一品女官,请诸位贵女把你们的绣品全都呈上来!” 几名贵女鱼贯而上,神色恭敬的把自己的绣品呈给下巴高高扬著的德妃。 她眯眼夸讚:“都著实不错,尤其这幅牡丹图,竟然是採用了双面绣的绣法?” 那名贵女害羞的垂下眼眸道:“多谢德妃娘娘夸讚,臣女小的时候曾经去过江南织造司,见过一名老师父有这种绝技,所以就聘请了她来家里教导!” 德妃立刻宣布:“织司殿的一品女官就是这位户部侍郎府的柳如烟姑娘了!” 在眾人羡慕又嫉妒的眼神当中,柳如烟连忙上前行礼谢恩。 坐在旁边的云妃一双媚,眼陡然落在林怡琬的身上:“侯夫人,你既然是这京中的贵女,想必你的绣技也十分厉害吧?”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这云妃果然又要作妖。 她不著痕跡的开口:“绣技倒是不太擅长,我只擅长银针术,云妃娘娘应该很清楚才是!” 云妃面色陡然僵住,脑子里面也旋即记起她之前用银针將自己刺醒的那种痛处。 她訕訕说道:“是,你的银针术的確很厉害!” 她话音刚落,手边的茶水就不小心给碰撒了。 她毫不犹豫的开口:“侯夫人,劳烦你帮我再斟上一杯茶吧?” 林怡琬茫然的伸手指了指自己:“云妃娘娘让臣妇给你斟茶?” 云妃毫不犹豫点头:“对呀,难道你不肯?” 林怡琬淡漠开口:“臣妇最近手腕伤了,使不得半点的重力,你身边不是有侍女吗?让她给你斟茶就好!” 云妃皱眉询问:“侯夫人,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把本宫放在眼里?不过是让你倒杯茶,能有多重?依照我看,你战义候府的侯夫人,就是故意对我这和亲公主不尊重!” 她突然发难,让在场的贵女全都面色骤变。 不得不说,这句话已经很难听了。 林怡琬代表的是整个战义候府,若是传出她对云妃不敬,势必会引起两国之间的纷爭。 看来,这茶她是非倒不可了。 果然,德妃率先开口:“侯夫人,不就是倒杯茶吗?还能多累?若是因为一件小事,引起不必要的传言,可就不好了!” 林怡琬不卑不亢的开口解释:“回稟德妃娘娘,並非臣妇不肯给云妃娘娘斟茶,实在是这手腕疼的十分厉害,担心端不稳,万一烫到她就不好了!” 云妃为了喝她这碗茶也是拼了,她直接脱口而出:“本宫不怕烫,你儘管倒!” 林怡琬看了她一眼,这才起身来到她的身边。 云妃得意的伸出手指在茶壶边上敲了敲,张扬的小脸上带著一抹挑衅。 林怡琬拿起茶壶斟满茶水,双手端著送到她的面前:“云妃娘娘请喝茶!” 云妃笑吟吟说道:“这不是你的手端的很稳啊,茶水纹丝不动,完全不会撒出来!” 林怡琬眼底冷芒一闪即逝,她再没迟疑,抬手端起茶水就往云妃脸上直接泼下。 “啊!”云妃下意识捂住脸,发出一声悽厉惨叫。 她嘶声怒斥:“林怡琬,你好大的狗胆,你竟然敢当眾往本宫脸上泼水!” 林怡琬万分无辜,她转头看向眾人道:“你们可要为我作证,我都说了手抖,是她偏要逼著我给她斟茶!” 眾人垂下眼眸没敢吭声,她又看向德妃:“德妃娘娘,你可不能见死不救,是你用两国之间的关係逼著臣妇给云妃用伤手斟茶的!” 德妃面上青白交错,是她逼得没错,她也只是想羞辱一下林怡琬,却没想到,这个贱妇竟然还敢往云妃脸上泼水。 她胆儿真肥! 她尷尬开口:“谁都能看出你是故意泼的,手抖不是都往下面洒?” 林怡琬顿时委屈的说道:“看吧,我就说你们是故意为难我,我去找皇上说理!” 眼看著她作势就要离开,云妃急忙出声阻拦:“你站住,我都没怪你什么,谁让你走的?这杯茶不算,你再给我倒一杯!” 这下不但林怡琬愣住了,就连德妃也有些意外,云妃这是闹的哪一出? 之前不是商量好要羞辱林怡琬的吗? 她怎么不抓住机会,甚至还让她再倒第二碗呢? 她脑子没坑吧? 就在她怀疑的时候,林怡琬已经乾脆利落的重新倒了第二碗,她歉疚说道:“虽然我不明白云妃娘娘这次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宽容,但是你能给我机会,我就十分感谢,这杯茶我好好的端给你!” 云妃毫不犹豫的接过,直接低头喝了一大口。 她將茶碗放到旁边道:“继续甄选女官吧,现下该轮到什么司了?” 德妃掩去眼底的寒芒回答:“舞司殿,请诸位贵女准备上台献技!” 不多时,几名贵女提著舞裙款款而上。 她们的舞姿婀娜,引得眾人不断拍手叫好。 然而云妃却明显的有些神色不寧,猛然,她的身体朝著地上重重栽了下去。 “嘭!”她摔倒在地上,隱约有黑血从她的嘴里不断往外冒出。 翠儿面色骤变,迅速衝到她的面前大声询问:“娘娘,你怎么啦?你別嚇奴婢,你快说话啊!” 第282章 诈死 云妃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原本粉白的肤色,顷刻间就已经变得又青又紫。 她颤声说道:“茶里有毒,林怡琬故意谋害我!” 翠儿猛然抬起一双染满愤怒的眼睛:“侯夫人,我家云妃娘娘不就是让你给她斟茶吗?你至於要下毒谋害?” 德妃也紧跟著开口:“侯夫人,你赶紧拿出解药来吧,若是云妃娘娘有个好歹,不但你担不起,就连皇上也无法给丽国交代!” 翠儿迅速跪在地上不断磕头:“侯夫人,奴婢刚刚不该对你无礼,只要你肯拿出解药,哪怕让奴婢死,奴婢也心甘情愿,求求你了!” 她磕的又快又急,不过片刻,额头就已经破了皮往外渗血。 周遭那些贵女们都已经嚇坏了,她们纷纷后退半步,满脸戒备的看著林怡琬。 她不动声色的站在当场,神情淡漠的摊手:“不好意思,我根本就没有解药!” 德妃登时愣住,她震惊询问:“也就是说,云妃娘娘只能活活等死?” 林怡琬挑眉:“也许,大概?” 德妃顿时怒不可遏,她厉声怒斥:“好你个无法无天的林怡琬,当朝妃嬪你也敢下毒谋害,来人,將她给拿下,重重打上五十大板!” 隨著她的一声令下,就有几名孔武有力的老嬤嬤快步上前。 林怡琬慢悠悠从袖子里面拿出皇上赐给她的金牌道:“谁敢碰我一下试试?” 德妃气的双眸喷火,她没想到林怡琬竟然会这般囂张,更没料到皇上还赏赐了她金牌。 她咬牙切齿的怒吼:“你有金牌就了不起吗?就算是皇上,也不能纵容你这般残害和亲公主!” 翠儿连忙跪爬在她脚边哀求:“德妃娘娘,求你给我家主子做主,她向来身体就弱,眼下又中了毒,这次只怕会有性命之忧啊!” 德妃下意识安抚:“你放心,本宫定然会为她做主,绝不能由著罪妇这般放肆的残害人命!” 她迅速命令身边的老嬤嬤:“你去跟皇上稟报,就说云妃娘娘被侯夫人下毒,眼下性命垂危,再把圣女和丽国閔相请来,让他们为云妃撑腰!”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解闷好,??????????????????.??????超顺畅 】 “是!”老嬤嬤急急应下之后,转身就快步离开。 紧接著德妃冷厉的眸光就从所有贵女身上一一扫过,她慢慢踱著步道:“你们刚刚可都看清楚了,云妃是喝了林怡琬的茶才会毒发吐血的,对不对?” 贵女们面面相覷,犹豫片刻才稀稀拉拉的回了一个字:“是!” 林怡琬依旧镇定自若,这次宴会,桑秋唐並没有收到邀请,显然,她要孤军奋战。 然而,她不带怕的! 她眯眼说道:“我也没否认云妃娘娘是喝了我的茶水中毒吐血啊!” 德妃旋即追问:“所以你就是承认,的確是下了毒?” 林怡琬扬了扬下巴,又是不吭声。 德妃气的都要去动手挠她了,简直是放肆,一个罪妇,还敢跟她故弄玄虚。 这一次,趁著云妃中毒,就要了这贱妇的命! 让她囂张! 德妃打定主意,一双眼眸越发狰狞阴鷙。 很快盛安帝就被请来了,隨后赶来的就是圣女和丽国閔相。 盛安帝率先开口询问:“怎么回事?” 翠儿跪爬到面前哭诉:“回稟皇上,求你快救救娘娘,她喝了侯夫人倒的茶水之后,就直接中毒吐血!” 盛安帝面色骤变,他连忙催促:“林太医,你快上前看看!” 翠儿下意识挡在前头,她愤怒说道:“皇上,不能让他开,他是侯夫人的外祖父,他自然是帮著她撇清罪名的!” 盛安帝毫不犹豫怒斥:“放肆,朕的皇宫,还轮到你一个侍女做主了?退下!” 翠儿嚇得浑身剧烈颤抖,但是死死抓住云妃的手並没有放开。 盛安帝冷冽开口:“將她拖到旁边去!” 两名嬤嬤快步上前,直接把翠儿给架开。 林太医迅速上前给云妃诊脉,片刻之后,他面色登时变得凝重难看。 圣女率先询问:“林太医,云儿她怎么样?” 林太医恭敬回答:“回稟圣女,云妃娘娘的確是中了剧毒,如今气息微弱,已经是將死之態!” 圣女浑身巨震,若不是旁边閔傲及时將她伸手扶住,她险些就直接栽倒在地上。 她诧异询问:“怎会这样?难道就没有办法救她吗?” 林太医为难摇头:“老朽无能,还请圣女见谅!” 德妃此刻別提多激动了,趁著这个机会,她得狠狠踩死林怡琬啊。 她迅速跪在地上哀泣呜咽:“皇上,是臣妾的错,就在云妃娘娘让侯夫人斟茶的时候,就该拦著点,哪想到,她竟然会因怨生恨给云妃妹妹下毒!” 盛安帝凝眉瞪向她:“你亲眼看到她下毒了?” 德妃摇摇头:“臣妾没有看到,但是所有贵女都能作证,云妃的確是喝下了林怡琬的茶水就吐血了!” 盛安帝衝著林太医使了个眼色:“你去验一验茶碗!” 林太医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將茶碗拿在手里。 看到他的动作,德妃一颗心不由得悬了起来,该不会林太医会徇私吧? 如果他真敢这样做,那么她必然再去找几个太医前来给茶碗验毒。 这一次,她势必要將林怡琬毒死云妃的罪名给做实。 就在她思绪烦乱的时候,她的耳边终於传来林太医的声音:“回稟皇上,茶碗里面的確有剧毒!” 德妃愕然的瞪大眼睛,林太医竟是要大义灭亲? 想想也是,如今牵扯甚大,他就算想保下林怡琬也不可能了。 果然,人都是自私的! 她眼底寒意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旋即是一张染满悲痛的面容。 她颤声说道:“侯夫人,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云妃是丽国送来的和亲公主,你就算再跟她有私仇,也该顾忌两国之间的百姓,况且圣女和丽国閔相也在,你让皇上如何跟他们交代?” 她以为说出这句话,圣女必然会逼著皇上赶紧问罪林怡琬。 哪成想,竟是听到她沉声说道:“我相信侯夫人並非这般不顾大局之人,此事尚需调查才能做个定论!” 第283章 復生 盛安帝旋即开口:“圣女说的对,朕也觉得林怡琬未必就是下毒真凶,德妃你莫要胡乱揣测!” 德妃登时就懵了,什么情况? 盛安帝偏向林怡琬还有情可原,毕竟还占著战阎那层关係。 可圣女呢? 她明明是云妃的亲姑母,且又代表著丽国,看到自己的侄女快死了,她竟然还说相信林怡琬? 容不得她想明白呢,一直苟延残喘的云妃终於受不住,直接又张口喷出一大口乌血。 她两眼一翻,顿时就再没有半点的动静。 翠儿挣脱钳制扑过来,她伸手探了探云妃的鼻息,紧接著就崩溃大哭:“娘娘,你为何不把奴婢也给带走,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盛安帝连忙催促林太医:“你快去看看!” 林太医面色冷凝的上前翻了翻云妃的眼皮,无奈摇头道:“已经去了!” 翠儿嘶声大喊:“皇上,你要为我们公主主持公道,你不能放过下毒真凶,必须处死林怡琬,让她为我们公主陪葬!” 紧接著又有不少伺候云妃的侍女也跟著跪在地上哀求:“皇上,请你给我们公主殿下一个交代!” 圣女也著实没想到乌尔云突然就死了,她快步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这才发现,她真的没气了。 翠儿哭求:“圣女,你是公主的亲姑母,她向来尊你敬你,她不能让她枉死啊!” 圣女毫不犹豫打断:“云儿的死著实蹊蹺,但是我不相信林怡琬会毒杀她,她身为战义候的夫人,应该比谁都清楚,如果云儿死在她的手里,会引起什么严重后果!” 翠儿被呵斥的浑身僵住,她用力咬了咬唇,眼底闪过一抹不安。 林怡琬这才说道:“多谢圣女明察,看在你的面子上,看在两国关係的份上,臣妇倒是有个惊险的法子能让云妃娘娘起死回生!” 不但圣女愣住了,就连翠儿也骇的瞪大眼睛。 她嘶声质问:“你什么意思?明明你都害死了我们公主殿下,你还要祸害她的尸体吗?你怎的如此心思歹毒?” 林怡琬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直接把她给打的脸都偏到了一边。 她义正词严的呵斥:“连你们圣女都已经说了我根本就不是下毒真凶,你还口口声声往我身上攀咬,你到底是何居心?” 翠儿死死咬住唇,眼底染满忐忑和惶恐。 德妃迅速站出来帮腔:“侯夫人,就算不是你下的毒,可已经咽气的人,你又如何有法子让她活过来?你又不是神仙,难不成你还有什么灵丹妙药?” 林怡琬从容摇头:“灵丹妙药著实没有,不过以毒攻毒的法子倒是有一个,皇上之前也享受过!” 盛安帝猛然反应过来,就是上次把他放笼屉里面去蒸啊。 原来这法子竟然还有起死回生的妙用? 那可太好了! 他迅速开口:“不错,朕的確知道,之前朕中毒的时候,侯夫人就是用这种法子以毒攻毒!” 德妃顿时觉得十分好奇,皇上都已经尝试过了? 林怡琬缓缓开口:“这一次跟上次有些许的不同,皇上上次用的是蒸字法,而云妃得用烤字法,也就是说,把整个人放到滚烫的石板上去翻烤,慢慢逼出剧毒!” 此话一出,眾人皆是变了脸色。 林怡琬这是要大烤活人啊! 真,真的能解毒? 岂不是得把人肉给烤熟了啊? 她可真敢胡说八道! 德妃无法置信的质问:“林怡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点点头:“我知道啊,皇上也很清楚!” 盛安帝毫不犹豫的开口:“不错,朕就是这样被她给解的毒,你们瞧,朕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眾人全都沉默了,毕竟,当朝皇帝都已经被蒸过了,云妃被烤一下,又有何妨? 很快,御园內就架起了一块大石板。 它的底下就铺了一层乾草,再添了不少乾柴。 饶是圣女对林怡琬的话十分赞同,看到这个方法,也不由得心里敲起了小鼓。 她伸手拽拽閔傲的袖子:“你觉得云儿真的能烤活?” 閔傲摇摇头:“我不確定,但是总归要试一试,我瞧著侯夫人胸有成竹的模样,应该大抵能行?” 圣女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不是大抵能行,而是肯定会行!” 乾草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顿时就把石板给烧烫了。 林怡琬转头看向翠儿:“去把你主子抬到上边去,趁热,快点!” 翠儿手脚有些发软,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她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能把死人给烤活的! 再说了,乌尔云並非真的死了,她只是服下假死药,闭息而已。 她的意识还在,周遭这些喧闹,她都听的一清二楚。 疼痛她也切切实实的能感受到,这要是放上去,还不得烤的她死去活来? 她迅速开口:“不行,这个法子太凶险了,万一你控制不了火候,把我们公主殿下的皮肉给烤熟怎么办?” 林怡琬霍地笑起来:“你问问皇上,之前我把他给蒸熟了吗?就算你们主子的肌肤再娇嫩,可终究,不是想让她活著吗?能救她的命,哪怕受点苦又有什么打紧?” 翠儿被驳的哑口无言,她不敢再护著乌尔云,不然,就会引起別人的怀疑了。 她用力咬了咬唇,满脸挣扎的將乌尔云放在石板上。 猛烈的疼痛袭来,顿时让乌尔云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她想要挣扎逃走,但是身体却根本就无法动弹。 她只能活活受著火烤,喉咙里面都快要冒烟。 极致的疼痛都让她出现了幻听,她仿若听到她的皮肤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老天爷,真是太煎熬了。 简直折磨的她生不如死啊! 她真是后悔了,吃什么不死药,好好的留在春秋殿不好吗? 怎么能生出诈死离开盛朝,大赚一笔的念头呢? 啊,谁来救救她,她快要被烤下去一层皮了,好疼,真的好疼! 林怡琬,你快停手,只要你不再烤我,你就是我祖宗。 祖宗我知道错了,饶了我,放过我,我要死了,这次真的要被活活烤死啊! 救命! 第284章 搜身 此时的林怡琬並不知道乌尔云脑子里面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或许,她知道,也毫不在意。 她正指挥著宫婢加柴,再加柴! 趁著这机会,她將解药往乌尔云鼻子上抹了一下。 就在这节骨眼上,乌尔云的胳膊竟是能抬起来了? 她心里一喜,下意识举起胳膊,用力摇了摇。 离著她最近的盛安帝率先发现了,他迅速大喊:“圣女,真的把云妃给烤活了,你快瞧瞧,她的胳膊是不是能动了?” 圣女连忙揉了揉眼睛,她欣喜点头:“不错,胳膊已经能摇晃了,看来得再加一把火,就能將整个身体都能烤的动起来!” 听了她的话,乌尔云险些没嚇晕过去。 別啊,给她留口气行不行? 这一著急,另外一只胳膊也能动了。 盛安帝就兴奋催促:“加火管用,赶紧再加火!” 看到躺在石板上的乌尔云手脚乱动,林怡琬几乎都要笑死过去。 妈呀,她都有些可怜乌尔云了。 有口不能言的痛苦,大抵她体会的明明白白。 就在这瞬间的功夫,乌尔云猛然从石板上翻了下去。 “嘭!”她满身狼狈的栽倒在地上,满眼惊恐。 她不顾被烤炸毛的乱发,衝著圣女眼泪乱飞。 圣女也不敢伸手碰触她,因为她身上实在是烫的厉害。 不过她倒是知道,没有解完毒,怎能隨意滚下石板呢?林怡琬都还没发话! 她柔声劝说:“云儿,你乖乖去石板上再烤一会儿,你瞧瞧侯夫人这解毒方法多管用啊,竟然让你起死回生了!” 乌尔云气的七窍生烟,浑身颤抖,她心中大吼:“哪里是她解毒法子管用,是她肯定得了解药,故意折磨我呢!偏偏你们一个个都信了!” 她跌跌撞撞的扑到翠儿的面前,趁人不备,將早就准备好的解药直接吞了下去。 她的喉咙终於能发出声音,她旋即大喊:“不用再费心烤了,我无没事了,我解毒了,我很好!” 她掛著烧糊的衣裳大声说话,状若疯子! 德妃快步衝到她的面前,上下打量著她询问:“云妃妹妹,你真是被烤好的?你確定没事了吧?” 云妃有苦难言,她能说她自己吞了假死药打算陷害林怡琬? 然后她没获罪,自己反倒是差点变活人烤肉? 她两手一摊:“对啊,我就是被烤好的呢,侯夫人医术真是精湛,有机会德妃姐姐也可以试试!” 德妃惊得慌忙摇头:“不不不,我才不会试呢!” 她在书院的时候,已经领教过林怡琬的狡诈,差点没被她直接送走。 她以后万万不会再使用装病那一招了! 云妃不顾满身的疼痛,快步走到盛安帝面前道:“皇上,臣妾的確已经无碍了!” 盛安帝不忍直视她那烫焦的乱发,下意识別过脸去道:“你虽然已经无碍,但是下毒真凶终究还是要找出来的,竟敢明目张胆的在后宫谋害妃嬪,著实该死!” 云妃顿时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她下意识摇头:“真凶不重要了,臣妾还请皇上別再追究此事!” 閔傲旋即接口:“那怎么行?和亲公主险些死於非命,盛朝终究是要给我们丽国一个交代!” 云妃下意识反驳:“閔相,查来查去,终究是要查到林怡琬的身上,可她现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能恩將仇报?” 閔傲踌躇著没有吭声,倒是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臣妇不怕查,今天入宫赴宴,臣妇身上並没有携带任何毒药,谁若是不信,可以亲自来搜身!” 云妃眼珠子转了转,猛然就想出一个好主意。 她迅速开口:“为了证明侯夫人的清白,本妃亲自搜她的身!” 她快步来到林怡琬面前,敛去眼底的恨意说道:“侯夫人莫要担心,本妃已经相信你不是下毒真凶了!” 林怡琬衝著她眨眨眼睛:“云妃先搜完再做定论!” 云妃再没犹豫,伸手就往她袖子里面探去。 不过是瞬间,一个小瓷瓶就已经掉入她的袖袋里面。 片刻之后,她下意识往下摸。 猛然,她的面色顿时僵住,怎会有两个小瓷瓶? 到底哪个是她刚刚偷放下去的毒药? 就在她心思急转的时候,林怡琬诧异的声音顿时响在她的耳边:“云妃娘娘,你犹豫什么呢?” 云妃用力咬了咬牙,她像是下定了决心那般,迅速拿出一个小瓷瓶道:“原本我想帮著你隱瞒,可是我真没想到,你侯夫人竟然真的藏了东西!” 她拿著瓶子在眾人眼前晃了晃,面上满是得意之色。 林怡琬沉声说道:“云妃怎会確定这小玉瓶里面装的就是你中的毒药?” 云妃心虚的浑身颤了颤,她毫不犹豫反驳:“我不確定啊,但是你既然藏著,肯定就不是好东西!” 林怡琬垂眸轻笑:“是不是好东西,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云妃皱眉后退半步:“我才不会尝,你还想再烤我一回?” 林怡琬从容拿过玉瓶,直接倒出一粒药丸塞进自己的嘴里。 “你!”云妃面色骤变。 片刻之后,林怡琬依旧从容的站在眾人的面前。 她淡声说道:“回稟皇上,这个玉瓶里面放的就是普通补气血的药丸,根本就不是毒药!” 云妃震惊的瞪大眼睛,怎会,明明就是她放进去的不死药啊。 她怎会安然无恙? 难不成她拿错了? 想到这里,她就气急败坏的开口:“你袖子里面还有一个玉瓶,你把它也拿出来,然后再把药丸也给吃下去!” 林怡琬点点头:“好呀!” 她拿出另外一枚小玉瓶,揭开盖子缓缓將药丸倒出来。 云妃瞳孔剧烈收缩,心说,这一次,她必然会中毒了吧? 然而,她吃下之后,依旧安然无恙! 她登时愣住,怎么会这样?这不死药为何到了她的嘴里,就不灵光了? 除非是木易搞的鬼,提前让林怡琬服下了解药。 想到这里,云妃就气的面色铁青。 那个蠢货竟然连他的妹妹都不顾了吗? 他敢背叛,待会宴席散场就去將他妹妹送去青,楼。 第285章 揭穿 此时盛安帝已经冷声开口:“既然证实侯夫人是无辜的,那么现在彻查真正的下毒真凶!” 林怡琬迅速说道:“回稟皇上,臣妇之前从云妃娘娘身边要过一名暗卫,他擅长製毒,倒不如让他来辨认一番,这种毒药出自何人之手!” 盛安帝毫不犹豫催促:“那快把他给请上来!” 当看到垂著眼眸出现在眾人面前的木易,云妃惊得死死掐住了手腕。 他是要在皇上面前拆穿她吗? 他好大的狗胆! 她再没迟疑,迅速上前质问:“木易,你还会製毒?我怎么不知道?” 林怡琬迅速挡住她的视线:“云妃娘娘,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著呢,如今他已经是我的人了,可轮不到你胡乱指责!” 云妃冷哼:“不过是个狗奴才而已,我才不会在意,只不过,我听说他还有个妹妹,不知道侯夫人有没有办法让他们兄妹团圆呢?” 林怡琬认真回答:“有的,很快!” 容不得云妃琢磨出她话里的意思,木易就已经跪在地上说道:“回稟皇上,奴才是来向你请罪的!” 盛安帝凌厉的双眸落在他的身上:“何罪之有?” 木易用力伏在地上道:“云妃娘娘所中的轮迴毒,是奴才所制,是她想要假死脱身並嫁祸到侯夫人的身上!” 此话一出,眾人皆是大惊。 尤其是圣女,她冷声喝问:“木易,你说清楚,什么轮迴毒?到底怎么回事?” 木易缓缓回答:“轮迴毒顾名思义又叫假死药,服下之后,会闭住气息,如同死人那般,但是意识却依旧存在,待十二个时辰之后,她就能自行醒来!” 圣女无法置信的瞪向云妃:“你逼著木易做出这样的毒药,竟是为了堂而皇之的离开盛朝?乌尔云,你好大的胆子!” 乌尔云著急爭辩:“姑母,你別听他瞎说,我怎会如此不顾大局,他胡说八道,故意挑拨两国之间的关係,你赶紧命人將他拖下去打死啊!” 木易迅速反驳:“奴才没有胡说,奴才之所以受她逼迫,是因为奴才的妹妹囚於她的手中!” 乌尔云再听不下去,她直接拔下发间的银釵,毫不犹豫的朝著木易狠狠刺下。 林怡琬眼疾手快的抓住她手腕,挑眉讥誚询问:“既然他在胡说八道,为何云妃打算杀人灭口呢?” 云妃气的浑身颤抖,她愤怒瞪向林怡琬:“你故意的是不是?我到底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就这么不依不饶的陷害污衊我?” 她顿了顿又义正词严的质问:“离间两国之间的关係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你愿意看到边境百姓身陷水深火热之中?” 林怡琬冷笑一声:“牙尖嘴利!” 她迅速看向盛安帝:“皇上,臣妇建议你拿出云妃贴身侍女翠儿进行拷问,到底真相如何,她应该最清楚!” 云妃顿时嚇得脸都白了,她著急阻拦:“皇上,你不要听信她的话,她就是要故意挑拨两国之间的关係,她用心歹毒!” 盛安帝还不及说什么,圣女就已经厉声打断:“住口!” 乌尔云战战兢兢的看向她:“姑母你相信我,我怎会故意破坏和亲?我是心甘情愿要嫁过来的啊!” 圣女用力闭了闭眼,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皇上,让我来问翠儿吧?她不是向我说谎的!” 盛安帝点了点头:“好!” 很快满脸苍白的翠儿就被带到了圣女面前,她忐忑不安的伏在地上,浑身剧烈颤抖。 圣女垂眸看著她:“翠儿,你抬起头来!” 翠儿迟疑了片刻,接著才怔怔看向圣女。 圣女冷然开口:“说吧,公主都让你做过什么,你不必顾忌她会怎样,终究这件事情之后,你也不能继续留在她的身边!” 翠儿用力咬了咬唇,眼底满是挣扎和惶恐。 圣女毫不犹豫提醒:“你就算不说,我也能查出来,到时候,你只怕就没有半点活路了,还有你留在丽国的爹娘兄妹也会受到连累!” 一句话顿时刺激了翠儿,她迅速说道:“圣女息怒,公主的確是抓了木易的妹妹做威胁,逼著他做出假死药,诈死逃离盛朝!” “她原本想的挺好,嫁祸林怡琬,再顺便为丽国討得一些好处,毕竟她好端端的公主死在盛朝皇帝后宫,理应获得赔偿!” 盛安帝听了这句话,面色顿时难看至极。 他嘲讽开口:“云妃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云妃极力爭辩:“皇上,你別听这贱婢胡乱污衊,她定然是被林怡琬收买了,所以才会陷害云儿!” 翠儿毫不犹豫开口:“奴婢没有,木兰就被关在听雨阁一处柴房里面,她能证明奴婢没有说谎!” 盛安帝阴沉沉下令:“去带木兰!” 不多时,就见一名满身狼狈的少女被搀扶上来,她浑身脏乱不堪,气息也十分微弱。 林怡琬迅速拿了一枚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她才勉强挣开眼睛。 她颤声询问:“你是谁?” 木易迅速衝到她的面前,用力握住她的手道:“木兰,我是哥哥!” 木兰用力摇头:“不,你不是哥哥,你是大肘子,我已经饿了十天,看啥都像大肘子,我想吃!” 木易满脸愤怒的瞪向乌尔云:“我都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你为何还要这样虐待她?你怎能这般丧尽天良?” 乌尔云心虚的別过脸去,她怎会在意別人的死活,饿死埋了就是。 林怡琬迅速命人拿来糕点,小心翼翼掰碎餵进木兰的嘴里。 她贪婪的不断吞咽,片刻之后,这才眯著眼睛说道:“老天爷,你终於开了眼,让我木兰逃出生天!” 她挣扎著坐起来道:“圣女,我一路上是被公主藏进笼子里面运过来的,她就是为了钳制我哥哥,让他为她制出不死药,好逃离盛朝!” 圣女如今听到真相,自然怒不可遏。 她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云妃的脸颊上:“你知错吗?” 这么多人证在前,乌尔云都根本无法否认。 她惶恐说道:“姑母息怒,我只是一时间想不开而已,求你饶了我这一回吧?” 第286章 获罪 圣女失望的看向她:“云儿,自打你父王决定让你和亲的时候,我是不是问过你的意见?我还说,只要你不同意,无论如何我都会还你自由!” 乌尔云用力咬了咬牙:“你是这样说过没错,但是就算我留在丽国皇宫,也没办法隨心所欲的活著,倒不如和亲来到盛朝,再诈死离开做个自由人!” 她霍地冷笑:“我嚮往自由有什么错?姑母之前不是也做过离经叛道的事情,你身为丽国最尊贵的圣女,但是却擅自逃走,你在外头流荡三年,还生下了一个孩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圣女气的浑身颤抖,她抬手又是狠狠一巴掌抽了下去:“你不要胡说!” 乌尔云索性破罐子破摔,她嘲讽说道:“我有没有胡说,你心知肚明,別人都以为你是高高在上,尊崇无比的圣女,但是你却跟个普通人生了个孩子,还被人害的丟弃到乱葬岗!” 眾人听了这些话,全都震惊的瞪大眼睛。 谁都没有料到,丽国无比尊崇的圣女竟然还有这样隱秘的过往。 閔傲眼底闪过凛冽寒芒,他再没迟疑,挥手就射出一道冷芒。 乌尔云惊呼一声,就见她的半只耳朵已经血淋淋的落在地上。 而此时圣女明显的状態已经不对了,她用力捂住脑袋,不断来回嘶吼:“我没有,你胡说,不要,好痛,我的儿子在哪里?” 混乱的话句从她嘴里不断往外冒出,惊得閔傲下意识將她用力箍紧在怀中安抚:“没事了,你別怕,她不会再说了!” 圣女猛然惊叫一声,仰头就直挺挺的往后摔倒。 盛安帝著急大喊:“林太医,快去帮忙!” 閔傲將圣女转移到偏殿,就让林太医为她诊脉。 此时盛安帝已经將所有贵女遣散,並把云妃也给关了起来。 他严令眾人不许传出任何谣言,否则,就会抄家灭门。 所以那些贵女们哪怕得知了圣女隱秘的过往,也不敢胡说八道。 毕竟谁也不愿意牵连整个家族覆灭! 静安殿內,圣女悠悠转醒。 她睁眼看到林怡琬,不由得泪水涟涟落下。 她悲戚呜咽:“我,我没想到她会当眾揭我的痛!” 林怡琬没有吭声,而是用力將她抱紧。 她伸手拍拍她的背:“我知道那件事情藏在你的心里,你很难受,我懂你的痛!” 只一句话,顿时让圣女嚎啕大哭。 这是她头一回这般肆意畅快的大哭,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都强逼著自己做一个端庄內敛的圣女。 可唯独那些恨,那些不堪的过往,就像是一条毒蛇那般啃咬著她的內心。 她无数次在黑暗中用力掐自己的手背,哪怕血痕斑驳,她也不想停下。 因为唯独那样,她才觉得满腔的怨恨这才能消散一些。 如今被乌尔云当眾戳破,她原本筑起的坚强壁垒骤然坍塌,將她的所有惶恐和不甘全都暴露出来。 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相见却不能相认更痛苦的呢? 听到殿內传来的哭声,盛安帝不由得看向閔傲。 他好奇询问:“閔相,圣女她真的在这世上还有一个儿子?” 閔傲皱眉回答:“微臣不知!” 盛安帝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就是觉得,圣女样貌如此出眾,她的儿子,应该也是芝兰玉树之姿吧?” 閔傲脑子里面骤然浮现出战阎的面容,他的確是像圣女多一些。 触及到盛安帝那双探究的眸子,他下意识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迅速遮掩住翻腾的思绪道:“皇上莫要因为那些未经证实的言词扰乱心神,兴许乌尔云是信口开河,她在剧烈刺激之下,说出无状之词,也有这个可能!” 盛安帝眸光晦涩的点了点头:“閔相说的倒也是,朕也不是糊涂的,难道真话假话还分辨不出?”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却已经犯起了嘀咕! 他刚刚已经从閔傲的面色观察出,乌尔云不但说的是真话,而且那个孩子他也见过。 不行,他得等战阎回来,让他去查查此事! 万一真圣女的儿子活在盛朝,那可真的是一个很大的隱患。 他將怀疑压在心里,毫不犹豫开口:“云妃妄图破坏两国和亲,做出这般恶事,不重罚不足以平民愤,閔相可有异议?” 閔傲也是恨她入骨,自然不会阻拦。 他旋即恭敬行礼:“任凭皇上处置,微臣代表丽国,绝无怨言!” 盛安帝旋即下令:“来人,將云妃送去洗衣殿,让她清洗宫內所有宫人的衣服!” 正在殿外听候处置的云妃听了命令之后,顿时就愣住了。 她明明身上还带著伤,皇上怎能这般丧心病狂的惩罚她? 她著急说道:“我身为丽国最尊贵的和亲公主,以及当朝云妃,如何能去洗衣殿给宫人洗衣服?不行,我不去!” 李德路慢悠悠开口:“云妃娘娘,这可由不得你了,皇上既然下了旨意,必须立刻执行!” 云妃厉声打断:“谁敢碰我?我丽国使臣团可还没有走呢,轮不到你们这般欺侮我!” 李德路晦涩说道:“云妃娘娘,皇上做出这样的决定,丽国閔相十分赞同,他还说,你身为和亲公主,却故意破坏两国之间的关係,必须得严惩!” 云妃顿时惊得面色灰白,閔傲竟然都不管她了? 她下意识就要往御书房冲,却被李德路直接阻拦:“来人,將云妃娘娘送去洗衣殿,让她务必把今天所有的衣裳全都清洗乾净!” “是!”几名嬤嬤大声应下,直接把云妃给拖走。 云妃想要张嘴大喊,但是却被臭烘烘的东西塞了喉咙,怎么都叫不出来。 等她来到洗衣殿,就被丟进一间昏暗的宫殿。 紧接著不少衣裳就放到了门口,那种夹杂在一起的汗水味,以及劣质香粉味熏的她几乎作呕。 偏偏殿门被关紧,她根本就逃不出去。 她用力拍打了几下,就听到外面传来老嬤嬤冷冽的声音:“云妃娘娘,皇上有令,这些衣裳你若是洗不完,就不会有饭吃!” 云妃恨恨咬牙:“我不吃饭,我睡觉总可以了吧?我才不会给那些卑贱的奴才们清洗衣裳,他们根本就不配!” 第287章 齷齪 说完,她就自顾自找了个空地就躺了下去。 几乎是刚刚闭上眼睛,就听到房顶上传来一丝异响,紧接著就有冰水哗啦全数浇透在她的身上。 她立刻跳起嘶声咒骂:“你们干什么?你们找死吗?” 房顶处传来老嬤嬤嘲讽的声音:“云妃娘娘但凡偷懒,还有无数桶冰水等著往你身上浇!” 云妃冻的浑身打了个激灵,牙齿都剧烈颤抖起来。 她愤怒说道:“我是高贵的和亲公主,你们胆敢这般欺辱我,你们就不怕我將来狠狠报復回去,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嬤嬤开口:“奴婢们当然怕了,但是我们更怕皇上怪罪,你若是想要离开洗衣殿,必须等皇上消了气才行!” 云妃用力抱紧自己的肩膀,却依旧无法抵御冰水带来的寒冷。 她转头看向那些又臭又脏的衣裳,眼底闪过剧烈挣扎。 她毫不犹豫开口:“我现在冻的厉害,你们赶紧给我拿乾净鬆软的御寒衣裳过来!” 老嬤嬤直接打断:“云妃娘娘可以就地取材!” 云妃恨得面色铁青,但是却又无计可施。 终究是抵不过寒冷的折磨,她伸手拿了一件青色的衣裳裹在身上。 她不敢再迟疑,伸手將那些衣裳全都放进木桶里面。 她一边洗,一边泪水直落,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啊。 她自小到大,不说被父王母后捧在手心里,可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可现在,她竟是要给最看不起的人清洗衣裳。 这是何等残忍的惩罚啊! 正愤怒交加的时候,猛然手指就传来一阵剧痛。 她迅速抽了回来,就发现指甲生生被崴断了半截。 鲜红的血从缝隙中缓缓流出,疼的她后背直冒冷汗。 她嘶声咒骂:“林怡琬,都怪你这个贱妇,如果不是你,我如何能遭受这样的惩罚,你等著瞧,待我踏出这洗衣殿,我保管將你拆骨剥皮!” 她用力握紧拳头,片刻之后,却又疼的泪水直流。 此时正在赶路的战阎恰好来到一处山脚下避雨,这几天他马不停蹄的奔走,著实把那些士兵累的够呛。 他命人扎了营帐,暂时休息一夜再走。 影魂奉命去熬驱寒的薑汤,就听到外面有人喊:“救命啊,快救命啊!” 他眉心一拧,转头看向抱著长剑守在旁边的影一道:“瞧瞧,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这就追上来了!” 影一冷哼:“看来之前给她用的药量太少了,她竟然还能赶路!” 两人嘴里说著,但是脚步却没有挪动半点。 任凭外头救命喊的声嘶力竭,他们依旧无动於衷。 秀儿气疯了,她此刻站在淒风冷雨中,浑身都已经湿透。 她愤怒说道:“你们都耳聋眼瞎吗?为什么对我的求助视而不见?我家小姐她起了高热,你们怎能见死不救?” 她的声音很大,大到那些休整的士兵都从营帐里面走出来瞧热闹。 秀儿顺势就跪在地上哭诉:“求求诸位行行好,你们帮我们家小姐向战义候求求情,让他出手相救,她真的快要病死了!” 大雨滂沱,她身形狼狈的跪在泥地之中,自然就惹得不少士兵同情。 其中一名副將快步上前將她扶起来,並將自己的蓑衣遮在她的身上。 她悲戚呜咽:“这位军大哥,你是好人,求你帮我去求求侯爷,让他允准我们躲进营帐烤烤火,再找军医给她看病!” 那人重重点头:“好,你等著,我这就去求侯爷,侯爷大义,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说完,他就快步朝著战义候的营帐走去。 影魂迅速衝过去挡在他的面前:“韩副將,你这是要做什么?” 韩副將连忙解释:“影护卫,那位小姑娘瞧著太可怜了,末將等感同身受,若是我们的家眷赶路遇到了雨天,也希望能有人帮助她们!” 影魂挑眉:“换做是寻常的妇孺求助,侯爷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出手相帮,但是她跟她家小姐却图谋不轨!” 韩副將诧异的瞪大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们不过是弱女子,如何个图谋不轨法?” 影魂忽地笑起来:“她家小姐对咱们侯爷在城主府里,自荐枕席,你觉得这种女人能沾?” 韩副將听了之后,面色顿时就有些复杂难看。 他回头看向依旧站在大雨中的秀儿说道:“可她们终究是太可怜了!” 影魂点点头:“是很可怜,那就请韩副將收留吧,你请她们前往你的营帐,看看她们是否同意?” 韩副將毫不犹豫拱手:“好,我这就去!” 看到他兴高采烈的回来,秀儿一双眼眸登时燃起了希望。 看来这次计谋对了,竟然逼得战义候妥协了。 小姐的机会终於来了! 她迅速上前欣喜询问:“军大哥,怎么样?战义候有没有答应收留我们?” 韩副將挠挠头:“我没有见到侯爷,他兴许是在休息,是影魂护卫交代了我几句!” 秀儿顿时浑身凉个彻底,她下意识询问:“他交代你什么?” 韩副將笑道:“他同意我將你们带进我的营帐,里面燃著篝火,烧著热汤,很暖和呢!” 秀儿差点就冲他翻白眼了,心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还想让我家小姐进你的营帐? 不过面上,她却没敢表露出来。 她只是委屈的擦了擦腮边的泪水道:“多谢军大哥仗义相助,但是我家小姐她跟战义候是旧识,她希望能见到他!” 听到她说出这句话,韩副將脸上的笑容就变淡了。 他猛然记起影魂说的那句他家小姐自荐枕席的话来,他忍不住开口:“战义候是有妇之夫,你家小姐非要住到他的营帐里面,到底是何居心?” 秀儿面色大变,她迅速遮掩:“没有,我家小姐她只是倾慕战义候是我朝战神,跟他在一起,可以不用心惊胆战!” 韩副將嘲讽道:“不管你理由说的多冠冕堂皇,但是终归掩饰不住心里的齷齪打算,是不是又想趁著机会勾引战义候?” 第288章 巧言 秀儿顿时气的面色苍白难看,她愤怒质问:“你,你怎么能说这么难听的话,你凭什么羞辱我们家小姐,她冰清玉洁,是叶家最为金贵的二小姐!” 韩副將霍地笑起来,他眯眼说道:“好一个冰清玉洁,原来在你的嘴里,冰清玉洁可以和自荐枕席相提並论啊!” 秀儿大声爭辩:“没有,你胡说!” 韩副將没有理会她,而是转头看向那些看热闹的士兵们说道:“你们千万別被她楚楚可怜的表象给骗到了,她跟她家小姐包藏祸心,就像个狗皮膏药那般想要沾上咱们侯爷,之前在城主府的时候,还不惜用脏药自荐枕席,幸亏侯爷及时识破,不然,就会被她们给沾上了!” 眾人譁然,纷纷朝著秀儿吐口水:“你们主僕还真是不要脸啊,怪不得深更半夜要赶路追上我们呢,原来想要勾搭我们侯爷!” 秀儿嚇得直往后躲,她下意识拽紧了身上披著的蓑衣,却是被韩副將直接一把扯下。 他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道:“脏,太脏了,完全不能要了!” 说完,他就招呼眾人赶紧散开。 秀儿跌跌撞撞的跑走,踏上马车之后,她旋即大哭:“小姐,奴婢真是丟死人了!” 叶凌有气无力的声音旋即传来:“我都听到了,秀儿別哭,咱们主僕两人哪怕受尽屈辱,也必须要逼得战阎主动收留!” 秀儿担忧的看向她:“他都避而不见,小姐还有什么办法?” 叶凌苦笑:“事在人为啊,你扶著我出去,我亲自去解释自荐枕席的误会,不然,这桩丑闻会一直黏在咱们身上,怎么都摘不掉!” 秀儿再没迟疑,连忙伸手將她扶起。 叶凌只穿了一件素色锦裙,因为鞭伤而崩裂的伤口已经渗出不少鲜血。 她素白的小脸被雨水一浇,就彰显出那种柔弱可怜的破碎美来。 她颤巍巍的来到战阎的营帐外面,嗓音沙哑的说道:“战义候,叶凌是来向你请罪的,那天晚上著实是个误会,锦裙上的药物,也是我擅做主张的姨娘弄上去的,並非我本意!” “我已经代她受了罚,你看,我父亲亲手打了我五十鞭子,后背上到现在还有血跡往外流淌!” 她倔强的站在大雨之中,果然就有鲜血顺著雨水不断滴落。 韩副將等人躲在营帐內瞧热闹,他旁边的士兵低声说道:“这位叶凌小姐著实可怜,你瞧瞧她那固执模样,不像是用骯脏手段的!” 另外一人也紧跟著附和:“嗯,她刚刚不是说了吗?是她姨娘做的,只怕她也是被算计了!” 韩副將气的握拳:“那还是个人吗?连自己的亲女儿也算计!” 旁边士兵说道:“將军,你要不再去帮著找侯爷求求情?她原本就受了鞭伤,这又淋了雨,就连咱们这些身体强壮的男儿也受不住啊!” 韩副將抬眸看过去,就发现摇摇欲坠的叶凌竟是整个人扑倒在泥水之中。 他再没犹豫,快步朝著叶凌冲了过去。 此时將营帐弄开一条缝隙的影魂转头向战阎匯报:“侯爷,韩將军又善心发作,主动去扶人了!” 战阎正在喝薑汤的动作一顿,他毫不犹豫询问:“韩烈还没成亲的吧?” 影魂摇摇头:“没有,他说老婆本还没攒够呢,再加上又常年不在家里,根本就没有人给他张罗亲事!” 战阎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那本候就给他张罗张罗唄!” 影魂眼睛一亮:“侯爷你的意思是让叶家这位二小姐跟他凑成对?” 战阎点点头:“你出去传话,就说如果她想留,就只能去韩烈的营帐,不然,就让她直接滚!” “是!”影魂连忙快步走了出去。 韩烈正在安慰叶凌,骤然看到影魂快步前来,连忙急切询问:“影护卫,侯爷怎么说?” 影魂开口:“侯爷仁慈,他说可以让叶二小姐住进你的营帐,但凡她不同意,就只能离开了!” 韩烈有些无措的看向满脸泪水的叶凌:“叶二姑娘,要不你就先委屈一下,你放心,我不在营帐里面,我去跟属下们挤一挤!” 叶凌终究是同意了,因为这已经是她跟战阎离的很近了。 而且她的身体也实在是扛不住! 她快要疼死! 她被秀儿搀扶进营帐,就直接委顿在地上。 秀儿顿时哭了起来:“小姐,你怎么样?” 叶凌坚强的摇摇头:“我没事,你不必担心,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这时候韩烈端著一碗薑汤快步走进来道:“叶姑娘,你快喝一碗驱寒!” 叶凌伸手接过,满目感激的开口:“將军大恩,凌儿没齿难忘,唯有来世结草衔环来报了!” 韩烈连忙摆手:“不用,叶二姑娘客气了,你身上伤的这么重,任谁看到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秀儿一边拿了帕子给叶凌擦脸,一边没好气的抱怨:“侯爷不就见死不救?他的心可真狠,明明他知道小姐是冤枉的,却还要由著他那噁心的护卫宣扬小姐的恶名!” 叶凌著急打断:“秀儿,你別这样说侯爷,他不过是对我还心存误会罢了!” 秀儿顿时委屈的红了眼眶:“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帮著他说话,这一路上,你这般哀求的想跟他解除误会,他根本就避而不见,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你!” 叶凌面色难看的剧烈咳嗽起来,她连连摆手:“他还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定然就不会这样了!” 韩副將看到她这般识大体,顿时就心口堵的万分难受。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我帮你去请侯爷,让你们解开误会,还你清白!” 叶凌满目惊喜的看著他:“真的?將军愿意帮我?” 韩烈重重点头:“嗯,我不能眼睁睁看著叶姑娘独自承受冤屈!” 叶凌艰难咳嗽一声:“可是他根本就不会见我的,他避我犹如蛇蝎!” 韩烈迅速握紧拳头:“那怎么办?叶二姑娘,你告诉我,如何能让侯爷见你一面?” 叶凌在心里直骂傻子可真好骗啊! 但是面上却依旧做出一副悲戚模样:“不如你试试看说我有要事向他稟报,事关我父亲的兵器库,他定然就会来的!” 第289章 认清 趁著韩烈离开,秀儿迅速从包袱里面掏出薰香点燃。 隨著烟雾烧起,叶凌緋红的小脸上闪过一抹冷意。 她低声呢喃:“战阎,这次你再也逃不掉,我要让你在眾目睽睽之下要了我!” 此时,韩烈已经徘徊到战阎军帐外面。 影魂早就看到他来了,但是却没有主动上前搭腔。 他知道这个莽汉心里在想些什么,只嘆他蠢,希望这次能长些教训,以后莫再烂好心了。 踌躇许久之后,韩烈这才訕訕开口:“影护卫,劳烦你通秉一下,末將有急事要求见王爷!” 影魂抬头望天:“这大雨下的哗啦啦,兄弟们都在营帐里面取暖,能有什么事劳动韩副將非来求见侯爷?” 韩烈面色顿时变得涨红,他哪怕明知道影魂故意在为难自己,但是却依然期期艾艾的回答:“是关於叶二姑娘的事情,她实在是太可怜了,你没见到,她后背上都被鞭子抽伤了,我希望能帮帮她跟侯爷解除误会!” “她可怜?”影魂霍地冷笑出声。 韩烈顿时恼羞成怒,他皱眉呵斥:“影护卫,做人怎么能这么冷血?原本就不是她的错,你何必怨怪在她的身上?再说了,侯爷都没吭声,你做什么挡门神?” 影魂摇摇头:“韩烈,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韩烈毫不犹豫反驳:“我一个大老粗,不懂得你们心里那些弯弯绕,我只知道,她一个小姑娘雨夜前来投奔,实在是太可怜,我不能见死不救!” 影魂开口:“好,你有种,我这就去给你通秉侯爷!” 说完,他就掀开帘子进了营帐。 他恭敬开口:“侯爷,果然不出你所料,韩烈那个蠢货被忽悠来了!” 躺在软塌上的战阎下意识拧了拧眉心,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你让他进来!” 韩烈小心翼翼踏进营帐,原本刚毅的面容上闪过一抹心虚。 他不自然的恭敬行礼:“见过侯爷!” 战阎点点头:“嗯,有什么事情找我?” 韩烈用力咽了咽喉咙,触及到战阎那双凌厉的眸子,他其实有些退缩。 但是想到叶凌那双染满泪水的苍白俏脸,他就坚定了信心。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末將请求侯爷去见叶二姑娘,她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你匯报,关於叶家兵器库的!” 话音落下,周遭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韩烈用力低著头,垂在身侧的拳头也霍然握紧。 此刻,他觉得自己有些莽撞了! 也有些太不自量力! 战阎虽然平日里对士兵们十分温和,但是他的严苛也是让所有人都惧怕。 他贸然前来,只怕会引发他的怒火。 就在他战战兢兢想要改口的时候,战阎却已经说道:“既然叶二姑娘有要事稟报,那本候定然也不能避而不见!” 韩烈如蒙大赦,他迅速抬起落满冷汗的脑袋道:“末將就知道侯爷定然不是见死不救之人!” 战阎起身往外走去,韩烈也迅速跟在后头。 来到叶凌住著的营帐旁边,韩烈支支吾吾的说道:“末將就在外面候著!” 战阎摆摆手:“不用了,顾忌叶二姑娘乃是未嫁之身,本候怎好跟她单独相见?你也跟著一起,以免落人口实!” “是!”韩烈连忙应下。 两人走进营帐,原本靠在软塌上的叶凌就连忙挣扎著起身:“凌儿见过战义候!” 韩烈面色骤变,迅速关切说道:“叶二姑娘无需多礼,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可千万不能再让伤口裂开了!” 叶凌害羞的垂下眼眸:“多谢韩副將关心!” 战阎疏离的看向她:“听闻叶二姑娘说有要事稟报,是关於叶家兵器库?” 叶凌下意识扫了韩烈一眼,面露为难之色。 韩烈顷刻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开口:“既然是要事,那末將就先行告退!” 战阎摆摆手:“不用,你是本候的忠將,所有的事情你都能听!” 韩烈这才说道:“多谢侯爷信任!” 叶凌顿时气的不行,这个棒槌,他若是留下,她还怎么能成事? 眼看著香味就要瀰漫过来,再不把他赶走,就得出大事。 她迅速充著秀儿使了个眼色,她连忙上前说道:“对了,奴婢突然记起来给小姐熬的药还在灶上燉著,劳烦韩副將去帮著去端一下吧?” 韩烈下意识就要跟她走,但是却被战阎直接阻拦:“站住,你是她的兵,还是我战阎的?” 只一句话,就让韩烈浑身直冒冷汗。 他惶恐不安的说道:“秀儿姑娘,你自己去端吧,我还要留在侯爷身侧!” 秀儿用力咬了咬唇,眼底闪过剧烈挣扎。 电光火石之间,战阎鼻端骤然飘散过来浓郁的香味,他转头看过去,就发现正徐徐燃烧的薰香。 他再没有迟疑,一把就將秀儿给拖了出去。 “啊!”秀儿发出悽厉惊叫。 韩烈还不明白髮生什么呢,就感受到身体有一种陌生的悸动霍然间窜起。 他下意识看向面色惊惧的叶凌,那股子无名火焰就更加灼烧的厉害。 他手脚不受控制的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叶二姑娘,我!” 叶凌满目戒备,她迅速用力抱住肩膀道:“你滚,你滚出去!” 韩烈转身就要走,但是营帐帘子却被影魂给死死钳住了。 他厉声说道:“韩烈,做你想做的事情,侯爷会为你做主!” 韩烈浑身僵住,他想做的事情? 他转头看到双眸染了不安的叶凌,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叶凌泪水簌簌落下,她用力摇头:“不要,韩將军,你是好人,你怎能欺辱我,伤害我呢?” 韩烈就算再是个榆木疙瘩,此刻也察觉出不对劲来。 他嘲讽苦笑:“好人?就该让你利用?把侯爷骗过来,让你给她用这种脏药?” 叶凌后悔不已,她没想到蠢货还能脑子清醒过来。 她极力否认:“不是我,我没有这么做,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韩烈毫不犹豫打断:“这次你还想栽赃到谁身上去?在叶府的时候,是你姨娘,那么此刻,该是你的那个小丫鬟秀儿?” 第290章 栽赃 一句话顿时提醒了叶凌,她重重点头:“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是秀儿真的是我姨娘安排到我身边的!” 韩烈愤怒不已,直到此刻,叶凌还再说谎! 他咬牙打断:“你以为我是傻子?谁家的丫鬟这么胆子大,竟敢算计自家小姐失去清白?” 药效上头,韩烈半点耐性以及自制力就已经全都消失不见。 他一把抓住叶凌的胳膊,將她整个压在了身下。 她张嘴嘶声大喊:“侯爷救命,我知道你就在外头,你不能就这么让他糟蹋了我,你如何向我父亲交代,如何向德妃娘娘交代?” 外面除了雨声之外,竟是没有半点的回应。 叶凌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盛怒之下,她张嘴就朝著韩烈肩头狠狠咬了下去。 她愤怒咒骂:“你这种蠢汉也敢肖想本小姐,你也配?” 疼痛刺激了韩烈,他抬手就將叶凌的所有衣裳全都撕,扯了下来。 他同样张嘴咬在她的心口位置,就在她打算悽厉喊叫的时候,他直接拿了锦帕堵住她的嘴。 叶凌惊恐的瞪大眼睛,整个身体就被高大的身影给罩住。 她此时后悔极了,不该这么急切的算计战阎,以至於现在要被这糙汉祸害。 她不想啊! 谁来救救她? 猛然,韩烈用力將她脖子上掛著的铜笛给扯了下来。 她伸手抢了过来,並拽开嘴里塞著的锦布,直接將铜笛吹响。 紧接著就有人割破了营帐的顶子,破空而入。 韩烈被黑衣人抬脚踹出去老远,他倒在地上满目血红。 战阎已经发现有人偷袭,他迅速命令:“抓活的!” 黑衣人也不恋战,留下几人跟战阎缠斗,他直接抱著叶凌就闪入雨夜之中。 秀儿哭著大喊:“小姐,不要丟下奴婢啊!” 话音落下,就有一支弩箭无情的刺穿了她的喉咙。 她倒在地上的时候,满满的后悔,早知道就不喊了。 她不甘心的瞪大眼睛,再也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几名黑衣人眼见叶凌被救走,也不敢迟疑,迅速撤退。 然而战阎已经命人將他们包围,根本就没有办法衝出去。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迅速拿了锋利的长刀抹喉而亡。 影魂快步上前查看,满脸的沮丧:“侯爷,他们全都死了!” 战阎点点头:“都是死士!” 他迈步走进营帐里面,就见韩烈满脸灰白的缩在角落里面。 他满脸悔恨,微微垂著头,颤声说道:“侯爷,是末將的错,末將被她骗了!” 战阎伸手將他扶起来道:“吃一堑长一智,没让你看到那个女人的真实面目,你永远不会知道她那副美丽的皮囊下面,藏著一颗怎样的黑心!” 韩烈用力咬了咬牙,张嘴就吐出一大口乌血。 战阎毫不犹豫开口:“来人,將韩副將送到军医营帐里面去!” 待韩烈被扶走之后,战阎这才沉凝开口:“叶天轻,原本我还没有怀疑你,但是你这般费尽心力的將叶凌送到我的身边,看来你所图甚大啊!” 影魂压低声音询问:“侯爷,他会不会真的是忠勇王的帮手?两个人相互勾结,为了怕你继续查下去,这才用了叶凌这个美人计?” 战阎皱眉反问:“她算什么美人?” 影魂毫不犹豫点头:“对,她甚至都比不得玲儿姑娘!” 跟在旁边的影一幽幽开口:“更比不得紫儿!”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她给本候的夫人提鞋都不配!” 话音落下,空中陡然雷声隆隆。 影魂和影一皆是嚇得后退半步,两人齐声说道:“侯爷,老天爷打雷了!” 战阎皱眉说道:“本候又没说谎,老天爷肯定劈的不是我,你俩反省吧!” 说完,拔腿就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影魂和影一再没迟疑,连忙也追在他的后头。 此时叶凌已经被带到一处破庙里面,她浑身已经被冻的青紫,別提多狼狈了。 叶天轻从暗处走到她的面前,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你这个蠢货,让你办点事情,怎么就这么难?” 叶凌跪在泥泞之中,大雨从她皮肤上不断滴落,让她整个人看上去犹如破碎的瓷白娃娃那般。 她没想到父亲竟是亲自来了,她哭著道歉:“父亲对不起,女儿没想到战阎会这般警惕,他太心狠手辣了,女儿差点就毁在他的手中!” 叶天轻用力闭了闭眼道:“是,他必须得死,所以我才亲自入京,要联合淮阳侯府,將他置於死地!” 叶凌整个人摇摇欲坠,她战战兢兢的开口:“父亲,女儿冷的厉害,能不能给我一件衣裳穿上?” 叶天轻皱眉盯著她,眼底闪过一抹寒意:“你就跪在地上反省,等天亮之后再说!” 说完,他就转身快步离开。 叶凌跪在地上,牙齿都在剧烈颤抖。 她此刻满眼的屈辱和不甘,父亲真的是太狠了,他怎么能让自己这么不堪的跪在大雨之中呢? 原本她被带出来的时候,身上是裹著黑衣人的大氅。 但是在路上,已经被跑掉了。 此刻,她是赤身的啊! 周遭还有不少侍卫守著,她简直是无地自容。 她伸手遮住眼睛,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恨极了战阎,如果不是他的冷酷无情,她又何必遭受这样的委屈? 她用力咬破嘴唇,咀嚼著满腔的血腥呢喃:“战阎,我不会善罢甘休,我早晚都要你落到我的手中,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眼前晕黑袭来,她两眼一翻,就直接倒在泥地之中。 这一夜,除了林怡琬睡了安稳觉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彻夜难眠。 尤其是德妃,看了淮阳侯夫人递过来的信函之后,更是愁眉不展。 她不满说道:“母亲不是说自小就培养了那个小贱人勾搭男人的本事,她怎么连个区区战阎都拿不下?” 杜夫人嘆息:“烂泥扶不上墙,而且战阎刚刚和他那位侯夫人有了夫妻之实,两人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叶凌自然就轻易不能介入!” 第291章 疯妇 德妃用力握紧手里的密函道:“林怡琬,又是她,她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让战阎为她这般守身如玉?这世间的男子,不全都是喜爱美色吗?” 杜夫人冷哼:“要我说,她肯定用了见不得人的脏手段,不然,怎会迷得战阎为了她六亲不认?” 德妃凝眉沉吟:“林怡琬不是还留在圣女的听雨阁?在后宫这一亩三分地上,她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杜夫人心口重重一跳,她压低声音询问:“娘娘,你要怎么做?” 德妃凑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她这才露出开心的笑容道:“对,把那个关在冷宫里面的疯婆子放出来,看她林怡琬怕不怕!” 德妃命人往冷宫送了信,就端坐在殿內跟杜夫人喝茶。 她眯眼说道:“好戏很快就要开锣了!” 夜幕降临,林怡琬给圣女餵药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关切询问:“琬琬,你是不是受了凉?要不要命人给你送一件厚衣裳过来?” 林怡琬摆摆手:“我没那么矫情,圣女不用担心!” 圣女无奈嘆息:“对不起,又是云儿让你受了委屈,若是阿阎知道,他定然会十分生气!”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我没受委屈啊,现在反倒云妃最惨,听说她到现在还没洗完那些衣裳,她晕过去,就会被冷水浇醒,偷不得半点懒呢!” 圣女点点头:“皇上看在两国邦交的面子上,也是处置的她轻了,希望她这次能长点教训,以后在这后宫安稳些!”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古怪,她太了解云妃了,她定然是安稳不了半点。 但凡她从洗衣殿放出来,她就立刻会作妖。 不信,等著瞧!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面上却並没有表露出来。 她淡声说道:“时辰不早了,圣女就先歇息,我就睡在隔壁偏殿,你若是再有身体不適,叫我就行!” 圣女不舍的放开她的手:“好,你快些回去吧!” 林怡琬起身回到偏殿,就发现了不对劲。 有一道陌生的气息让她隱隱有些不安。 她再没迟疑,下意识就捏紧了手里的银针。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披头散髮的身影就直接朝著她扑了过来。 她手中还紧紧攥著一把锋利的匕首,她面色狰狞的衝著林怡琬大吼:“我杀了你这个贱妇,你把我的孩子还回来,你还给我啊!” 饶是林怡琬早就做好了准备,此刻也根本就挣不开她的力气。 她的手被死死攥住,银针根本就刺不下去。 锋利的匕首离著她纤细的脖颈越来越近,惊得她抬脚就狠狠踹在女人的肚子上。 “嘭!”女人摔在旁边,仿若察觉不到疼那般,立刻又爬起来攻向林怡琬。 她迅速拿出银针狠狠刺进她的胳膊,顿时让她瞪大眼睛僵在当场。 噹啷,她手中拿著的匕首直接掉落在地上。 林怡琬二话没说,抬脚给踢出去老远。 她坐在旁边摸著脖子急急喘了几口气,这才皱眉打量著满身狼狈的女子询问:“你是何人?” 女子眼神不断闪烁,她死死盯著林怡琬怒吼:“贱妇,你还我孩子,你到底把我孩子给藏哪里去了?” 林怡琬满脸懵,她哪里见过什么孩子? 这又是什么锅扣她头上了? 她下意识握住女子的手腕,就发现她脉象极其混乱,怪不得神志不清呢。 她凝眉嘆息:“也得亏你遇到我,不然你这失心疯,再厉害的医者也治不好!” 话音落下,她就飞快將几枚银针刺进她的头顶要穴。 女子张嘴刚想要咒骂,却两眼一翻顿时晕死过去。 待她清醒之后,就对上林怡琬那双探究的眸子。 她眨了眨眼睛:“我这是在哪里?” 听出她语气恢復了正常,林怡琬这才笑眯眯开口:“哎呀,终於不是让我还孩子了,这深更半夜的,你让我去哪里给你偷孩子啊!” 女子连忙起身,满脸震惊的说道:“你是谁?我不是被皇上关去冷宫了吗?为何会在这里?” 林怡琬摊手:“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好端端的待在听雨阁,你衝进来就要杀我,还口口声声给我要孩子!” 女子眼底顿时闪过一抹愧疚,她无措的垂下眼睛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应该是受了人挑拨,才会前来找你的麻烦!” 林怡琬思衬,此时云妃正在洗衣殿受罚,自顾不暇,定然不会再派人杀她,应该就是德妃! 她毫不犹豫询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住在冷宫,还有你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女子眼底闪过剧烈挣扎,泪水也顷刻间夺眶而出。 她悲戚呜咽:“我叫戴蓉,我被皇上封为蓉嬪,我原本虽然不受宠,但是在这后宫,倒也也有一席之地,直到我怀孕生下孩子,却没想到,竟是噩梦的开始!”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盛安帝这后宫,著实不肃静啊。 刚刚回来一个德妃还不够,又冒出得了失心疯的蓉嬪,可真热闹。 她耐著性子询问:“你的孩子出了什么变故?” 蓉嬪难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记得,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送去冷宫,我周遭的人都换了个遍,就连我最信任的奶嬤嬤也被送走了!” 林怡琬诧异挑眉:“所以你就经受不住打击疯了?” 蓉嬪苦涩摇头:“没有,后来我千方百计的打听,这才听说我生孩子那天晚上,竟是生出十几只红毛大老鼠,所以才惹得皇上恼怒,將我给关进冷宫!” 林怡琬不由得冷笑:“荒谬,好端端的人生孩子,怎会变成红毛大老鼠?肯定是有人故意给你偷换了!” 蓉嬪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就求著皇上查找真凶,起初他还上心查了几天,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就没动静了,我就去找他哭闹,把他闹得烦了,就把我关起来,我就直接气疯了!”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依著盛安帝的性子,牵扯到孩子,他不可能不查! 除非,查到最后的那人他不想动? 第292章 拿捏 难道是皇后? 想到这里,林怡琬一颗心就沉了下去。 德妃这盘棋下的大啊,她把蓉嬪从冷宫放出来,怂恿她来杀自己,若是能成功,她自然就出了一口恶气,可若是没能成功,那就给皇后添了个堵。 清醒过来的蓉嬪,必然会揪著孩子的事情不放,到时候,皇上又会想起皇后之前做过的事情,只怕两人定然生出嫌隙。 不得不说,这一遭的確把林怡琬打的有些措手不及。 蓉嬪看出她眼底的挣扎,忍不住询问:“你怎么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你既然住在这听雨阁,身份一定很尊贵!” 林怡琬缓缓回答:“我是战义候府的侯夫人,我叫林怡琬!” 戴蓉眼睛一亮:“你是林太医的外孙女对不对?我记得啊,之前来宫里参加宴会的时候,我还给你编过一个环!” 林怡琬也想起来了,当时她觉得宴会上太闷,就偷偷跑出去御园摘。 而恰好有个样貌十分好看的小姑娘也在编环,还送给了她一个,没想到,竟然是她! 可,样貌完全不一样啊! 当时的小姑娘窈窕娉婷,可现在这位,头髮都已经白,宛若老妇。 这才短短几年! 她下意识握住蓉嬪冰冷的手指道:“当年的事情,所有的知情者都没了吗?” 她苦涩摇头:“没了,其实我也猜出来了,后宫之事,哪有皇上查不出来的?他既然不肯给我一个交代,那么换走孩子的人,对他十分重要,他不想惩治她!”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蓉嬪,你信我吗?” 蓉嬪愕然的看著她:“你要做什么?” 林怡琬沉沉吸了一口气道:“我给你一个交代,你给我两天时间,我帮你查出始末!” 蓉嬪眼圈登时就红了,她死死咬住唇,愣是没有吭声。 林怡琬面色复杂的说道:“你了解皇上,你想到了那个人应该是谁,但是我不赞同你去报復她,因为凭著我对她的了解,她绝不会这么做!” 蓉嬪胡乱擦了一下脸上的泪,冷笑道:“怪不得呢,原来你想护著她,可是她那时候自己也失去了孩子啊,她见不得別人生下皇上的孩子,很有可能!” 林怡琬篤定摇头:“不,她不会,我也没有护著她,我只是想要把事情查清楚,而不是让你胡乱憎恨,冤枉了好人!” 蓉嬪嘲讽反驳:“你以为这后宫里面还有好人?侯夫人,你別天真了,我自己的仇自己报,不用你多管閒事!” 说完之后,她就起身快步离开。 林怡琬不敢耽搁,连忙追在她的后头苦劝:“蓉嬪,你仔细想想,你是如何从冷宫里面跑出来的?你愿意被別人利用吗?” 蓉嬪眼底闪过一抹寒意,她毫不犹豫打断:“我倒是得谢谢她,是她让我遇到你,治好了失心疯的毛病,记起了往日的仇恨!” 林怡琬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阴沉开口:“那你应该也很清楚,我既然能让你清醒,也可以让你再疯回去!” 蓉嬪嚇得浑身僵住,她满脸防备的呵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蓄意谋害后宫妃嬪!” 第293章 谈判 她二话没说,拖著胡嬤嬤就转身快步离开。 德妃面色骤变,她绝不能让这件事情闹到皇上跟前,万一他查起来,势必又会引起他的不喜。 她再没迟疑,迅速阻拦:“站住,兴许是別人偷走了我的玉佩,假传我的命令呢?” 林怡琬顿住脚步道:“那德妃娘娘得好好盘查一下,到底是何人狐假虎威!” 德妃阴沉沉看向胡嬤嬤:“你说,交给你玉佩的那人,到底是长了一副什么样貌?” 胡嬤嬤下意识看了她一眼,就领会了她的暗指。 她迅速垂下眼眸道:“就跟站在德妃娘娘身边的那人有些像!” 林怡琬疑惑的朝著她旁边看过去,直接脱口而出:“竟是杜侯夫人?什么仇,什么怨,你竟然要假传德妃命令从冷宫放出一个疯子去谋害我?” 杜候夫人好悬没一头栽倒在地上,她著急爭辩:“怎会是我,我没有害你啊,德妃旁边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她转头又往周遭看了看,却发现几名嬤嬤竟是都已经后退老远,就只剩下她了! 她顿时一张脸变得青紫难看,这是要让她背锅? 呜呜呜,她不想啊! 她连忙咽了咽喉咙说道:“战侯夫人误会了,你再问问胡嬤嬤,她定然不是从我手里接的玉佩!” 林怡琬垂眸看向胡嬤嬤:“你说清楚,是不是杜侯夫人?” 胡嬤嬤闭著眼睛说道:“就是她,是她给了我玉佩,让我將蓉嬪放出冷宫,並告诉她是你偷走了她的孩子!” 杜候夫人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德妃不满开口:“大嫂,你怎的这般糊涂?你就算再恼恨战侯夫人牵连了母亲,也不该蓄意谋害她啊!” 杜侯夫人一颗心狠狠坠了下去,早知道看戏会看到自己身上,她就该早早的离开。 她泪眼婆娑的哀求:“战侯夫人,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好不好?我就是想要给你一个教训,我没想把你怎么样的!” 林怡琬勾唇冷笑,重生回来,她真是见惯了这种嘴。 得意时囂张跋扈,一副我就是你爹的做派! 拆穿时痛哭流涕,一副你就是祖宗的模样! 德妃也紧跟著开口:“战侯夫人,就看本宫的面子,你不要跟她计较,等她回去淮阳侯府,我定然让母亲好好教训她!” 林怡琬眉眼弯弯的开口:“我是想看德妃娘娘你的面子呢,但是我差一点就被疯妇给杀了,谁又能补偿我所受到的伤害?” 德妃愤恨的咬了咬牙,林怡琬这个贱妇是要逼著淮阳侯府大出血啊。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无耻的女人? 她怎么不去死? 思虑良久,她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林怡琬,你打算让杜侯夫人如何补偿你?” 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还想把杜候夫人从淮阳侯府剔除出去。 若是林怡琬提的条件不那么苛刻,她就直接答应了。 但凡她狮子大开口,那么只能让杜侯夫人独自承担。 林怡琬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思,旋即直接拆穿:“德妃娘娘这话倒是有意思,你以为杜候夫人自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冷宫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闯的!” 德妃恨得咬牙切齿,再一次被林怡琬拿捏的滋味让她很是恼火。 偏偏,她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她深吸一口气道:“林怡琬,咱们现在就开门见山,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补偿?”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我想要淮阳侯府补偿五十万两银子!” 德妃浑身巨震,她险些兜头栽倒在地上。 她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林怡琬,你以为淮阳侯府是国库?能隨隨便便拿出五十万两银子?” 林怡琬点点头:“我知道你也挺为难的,所以我就想著还是得去找皇上主持公道,反正我已经把蓉嬪的疯病给治好了,她能清楚记起自己是遭了谁的挑拨!” 德妃死死咬住唇瓣,额上青筋也因为盛怒而鼓跳的厉害。 杜侯夫人嚇疯了,她用力摇头说道:“战侯夫人,你行行好,你不要这么逼迫我们淮阳侯府,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们也根本凑不出来啊!” 林怡琬眯眼笑道:“淮阳侯府凑出来著实也挺难得,但是你们不是有姻亲吗?比如岭南城叶家,可以找她们借一借!” 德妃毫不犹豫打断:“不行,叶家远在岭南城,日子也不好过,如何能找他们借银子?” 林怡琬无辜摊手:“那我就没办法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也不打扰德妃娘娘,我这就带著胡嬤嬤和蓉嬪去找皇上,让他给我做主!” 眼看著她就要离开,德妃直接厉声下令:“来人,把门口给堵住,绝不能让她们踏出去半步!” 林怡琬站在门口,就看到不少僕妇以及宫人全都挡在外头。 她诧异说道:“德妃娘娘这是打算要灭口?” 德妃恨恨开口:“林怡琬,是你逼我的,五十万两银子,你还真敢要啊!” 林怡琬淡声说道:“臣妇奉劝德妃娘娘三思而后行,你以为我前来你的宫殿討说法就没安排后招?如果我没有猜错,丽国圣女定然已经去跟皇上稟报我遭遇袭击的事情了!” 德妃浑身一阵摇晃,原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没有血色了。 她愤怒质问:“林怡琬,你为何非要赶尽杀绝?” 林怡琬从容回答:“我没有哦,如果不是德妃娘娘先派人对我动手,我又如何向你提出补偿呢?” 德妃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她真是后悔了,做什么去冷宫放出疯妇刺杀林怡琬啊。 现在好了,她以此要挟补偿五十万两银子! 那可是根本就不可能凑出来的数字! 她迅速放软了语气哀求:“林怡琬,算我求求你行吗?五十万两银子实在是太多了,十万两可以吗?我现在就让大嫂回去给你凑!” 杜侯夫人忙不迭点头:“对,侯府若是凑不出来,我就回娘家,终归能保证天不亮就把十万两银子送到你的面前!” 第294章 情怯 林怡琬无奈嘆息:“德妃娘娘,你身为前贵女书院的院长,应该懂得,巴掌打在身上不疼,唯有剜心蚀骨,才能记得教训这个道理吧?” “若是小打小闹得些补偿,你们下次还会犯,所以我要让你们伤筋动骨,以后就不会再对我生出谋害之心了!” 听了她的话,德妃直接面色难看的反驳:“可你这已经不是伤筋动骨了,五十万两银子,足以能让淮阳侯府倾家荡產!” 林怡琬诧异挑眉:“怎会?淮阳侯府百年世家,老一辈子一辈积攒出来的財富如何会有这么一点?” 德妃压低声音说道:“现在的淮阳侯府,不过是外强中乾,府里早已经入不敷出,你若是不信,你问我大嫂!” 杜侯夫人泪眼婆娑的回答:“的確是这样的,战侯夫人有所不知,我的嫁妆都已经搭进去不少了,外边都以为我们淮阳侯府有多富贵风光,唯有我知道內里穷毁了!” 瞧著两人一唱一和的表演,林怡琬可不上当。 她既然猜测出来叶天轻是忠勇王的同盟,那么他也会需要一个钱袋子做支撑。 而淮阳侯府是首当其衝的怀疑对象,据说杜家可了不得,男儿大多分布朝堂,在各个部门中占据要位,女子就做为联姻工具,有不少都嫁给了武將。 如此可怕的布局,明面上自然不显山不露水。 然而但凡叶天轻登高一呼,势必就会让盛安帝陷入危难之中。 所以,她无论如何要给淮阳侯府添个堵,不管他们能不能拿出五十万两银子,盛安帝都会对他们生出戒备之心。 眼见她油盐不进,德妃只得妥协:“这样吧,我给你三十万两银子做补偿,我能拿出来的只有十五万两,剩下的一半,打个欠条,分三年还清如何?” 林怡琬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道:“德妃娘娘,臣妇已经困了,不想再跟你纠缠下去,还是那句话,要么拿出五十万两银子,要么就去找皇帝討说法!” 杜侯夫人猛然嚎啕大哭:“林怡琬,你这是要活活逼死我吗?好,我就如你的愿,我死,我死还不行?” 她再没迟疑,直接朝著墙壁就狠狠撞了下去。 林怡琬迅速开口:“你死啊,你就算死,也是被德妃活活逼死的,可不赖我!” 杜侯夫人生生顿住脚步,两手撑著墙壁,牙齿都在剧烈的打著哆嗦。 她愤怒询问:“你为什么这样说,如果不是你逼要五十万两银子,我又怎会没有活路?” 林怡琬垂眸轻笑:“杜侯夫人,你何必把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活著不好吗?” 只一句话,就让杜侯夫人面色骤变。 她死死瞪著林怡琬,片刻才无力的委顿在地上。 德妃眼见大嫂受了蛊惑,忍不住心里暗骂她愚蠢。 此刻,她迅速计较起得失,不管如何,这件事情绝不能捅到皇上面前。 她用力咬牙说道:“我可以给你五十万两银子,不过现银凑不出来,我只能全都给你打借条!”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那你去跟皇上打吧!” 说完,她就快步离开。 德妃急的不行,她快步追过去,一把就抓住了林怡琬的胳膊。 她急促开口:“五十万两真不是小数目,你怎能说要就要?” 林怡琬垂眸沉吟:“你今天夜里给我凑齐三十万两银子,剩下的二十万两写个欠条,三天之內全部送到我战义候府!” 哪怕德妃心里再不甘,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她再没迟疑,迅速命人去拿她压箱底的財物。 林怡琬也没留在她的殿內,而是將胡嬤嬤送到了圣女身边。 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她自然是不能再回去冷宫,否则,非被灭口不可。 至於蓉嬪,林怡琬就將她带去面见盛安帝。 她隱隱有些紧张,伸手抚了抚鬢髮道:“侯夫人,他会不会已经认不出我来了?我是不是老的很厉害?” 林怡琬温声安抚:“你不用紧张,你是他的女人,他如何会不认得你?” 蓉嬪伸手捂住脸呜咽:“侯夫人,我终究还是害怕!” 林怡琬握住她冰冷的手指:“你怕什么?难道你不想查出当年的真相?” 蓉嬪用力点头:“我想,我做梦都想!” 林怡琬果断开口:“这件事情是你的心结,只怕也是皇上的心结,你就去问问他,看他到底给你一个怎样的交代!” 蓉嬪惶恐不安的点了点头,这才鼓足勇气继续往前走。 两人来到御书房,却被告知皇上去了皇后的未央宫就寢。 听到皇后这两个字,蓉嬪没来由的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迅速开口:“侯夫人,咱们回去吧,不如等到明天再见皇上?” 林怡琬一把拉住她:“既然来了,那就再不能退缩,我有皇上亲赐的金牌,我能隨时见到他!” 她再没迟疑,直接拽著蓉嬪又来到皇后的未央宫。 守门的嬤嬤看到她之后,连忙进去通秉。 不多时,身穿一袭锦衣的皇后就被皇上搀扶出来。 看到两人並肩而立,蓉嬪隱忍的泪水顷刻间就已经夺眶而出。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头。 盛安帝有些懵:“这是?” 林怡琬敷衍行礼:“臣妇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皇后连忙开口:“免礼,琬琬你深夜来见,是不是有什么要事?” 盛安帝也好奇询问:“莫不是战阎回来啦?你要出宫?” 林怡琬伸手指著地下跪著的蓉嬪说道:“皇上,这里跪著一个大活人,你没看到?” 盛安帝下意识解释:“朕以为她是在行礼!” 蓉嬪浑身一颤,她猛然抬起头,泪眼模糊的呼喊:“皇上!” 盛安帝这才看清楚她的面容,他震惊询问:“你是蓉儿?你,你脑子清醒了?” 蓉嬪毫不犹豫点头:“是臣妾,臣妾已经被侯夫人治好了疯病!” 皇后也反应了过来,她惊喜说道:“原来是蓉儿妹妹,你快起来,坐著说话!” 话音落下,她竟是要上前搀扶蓉嬪。 盛安帝面色骤变,迅速拦住她道:“皇后,你莫要碰她,让朕来!” 第295章 旧怨 他快步上前,直接搀住了蓉嬪的胳膊。 蓉嬪痴痴的看著他,眼底染满幽怨。 她忍不住质问:“皇上这般护著皇后,是害怕蓉儿报復到她的身上吗?” 盛安帝面色骤变,他皱眉训斥:“蓉儿,你瞎说什么呢?你为何要报復皇后?” 蓉嬪冷笑:“因为你知道当年之事是皇后的人所为,所以你才要隱瞒,才迟迟没给我一个交代,任由我抑鬱成狂,得了疯病!” 盛安帝气的推开她:“你胡说,你都是哪里听来的谣言?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你还翻出来有意思吗?” 蓉嬪哭诉:“臣妾想要个真相就这么难吗?那是臣妾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啊,也是你一直期盼著的对不对?” 皇后著急询问:“什么孩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皇上?” 触及到皇后那双诧异的眸子,盛安帝温声安抚:“没事,你无需了解这些,累了吧,朕命人扶你先回去休息!” 林怡琬迅速开口:“皇上,你该给她们一个交代,你以为是在护著皇后,可终究是让她心里存了怀疑,你们夫妻之间也会生出芥蒂的!” 盛安帝还不及说什么,皇后已经快步走到蓉嬪面前说道:“皇上不肯说,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你的孩子怎么了?” 蓉嬪垂眸看到皇后隆起的肚子,忍不住嘲讽说道:“当年,臣妾也像皇后姐姐这般怀了身孕,皇上和我也无时无刻的盼望著这个孩子到来!” 皇后拧了拧眉心,沉默片刻才开口:“你的孩子出了变故,你怀疑是我做的?” 蓉嬪挑眉:“那得问皇上,他当年到底查到了什么?” 皇后的声音不由得拔高:“皇上,你来说!” 盛安帝这才开口:“朕当年的確是查出来了,蓉嬪生孩子的时候,有人將她生下的女儿掉包出去,换成了五只红毛大老鼠!” 皇后身形摇摇欲坠,她怎么都没有料到,蓉嬪竟然经歷了这样的事情。 她著急询问:“所以你最后查出的幕后主使是我身边人做的?” 盛安帝点点头:“是你当年进宫带进来的贴身奶娘刘嬤嬤,朕拷问她的时候,她说是受了你的指使,因为你受不住丧子之痛,也不允许宫里其他妃嬪给朕生下孩子,而那个公主已经被扔进护城河里,活活溺死了!” 皇后愤怒反驳:“我没有,皇上,那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就不先问问我?我是一个母亲啊,我深刻明白失去孩子有多痛苦,又怎会再去残害別人的孩子?” 皇帝顿时僵住了,当年查到刘嬤嬤身上的时候,他是想去问问皇后的! 可她那时把自己关在佛殿里面,整日里以泪洗面,他不想再让她雪上加霜。 他心疼她啊!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超便捷,??????????????????.??????隨时看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如今触及到她那双染满泪水的眸子,他下意识开口:“皇后你莫要动怒,当年是朕草率了!” 皇后无奈嘆息:“就因为你的草率,让蓉儿得了失心疯,还让她憎恨我这么多年,你欠我们的啊!” 皇上倒是一个积极认错的好態度,他毫不犹豫说道:“是朕的错,朕以后会好好补偿你们!” 蓉嬪反问:“皇上,你打算如何补偿?如今刘嬤嬤已经死了,你去哪里再查找真凶?” 皇后迅速开口:“你不用问他,他只怕当时查到刘嬤嬤身上,就已经完全乱了方寸,只以为把人给杀了,这件事情就算给你有了交代!” 盛安帝震惊的瞪大眼睛,果然是皇后了解他啊,他当时的確是这么想的。 他真想问问皇后你是朕肚子里面的蛔虫吗? 但是又觉得场合不对,只得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狠狠咽了回去。 皇后幽怨的瞪他一眼:“刘嬤嬤自小照顾我长大,她对我忠心耿耿,能暗中指使她背著我行事,定然是那人掌握了她的软肋!” 林怡琬精神一震,她激动询问:“所以这件事情应该还有知情者,那就是刘嬤嬤的软肋?” 皇后点点头:“不错,她在进府成为奶娘的时候,也是刚刚生下一个儿子,所以她才奶水足,很得我母亲的信任!” 林怡琬迅速说道:“皇上,你现在就去寻找刘嬤嬤的儿子,盘问他当年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这样,两相对证,不就能查出真相?” 盛安帝凝眉沉吟:“京城这么大,想要寻个人,岂不是大海捞针?” 他顿了顿又开口:“要不等战阎回来?毕竟牵扯皇族秘辛,朕不放心交给別人!” 林怡琬险些没冲盛安帝翻白眼了,他是离了战阎不能活? 知道的他们是君臣,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有什么牵扯不清的关係呢。 她毫不犹豫提醒:“皇上,远水解不了近渴,先不说侯爷他还在回京的路上,就算他真的回来了,你也不能可著他一个人用啊,他不累的吗?” 皇后也跟著呵斥:“皇上,不是还有大理寺卿林然吗?难道你连他也信不过?” 盛安帝抬手一拍脑门:“瞧瞧朕,竟是把林然给忘了,林怡琬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你赶紧出宫,让你舅舅去寻找刘嬤嬤儿子的下落!” 林怡琬倒也没有拒绝,现在舅舅身上的毒已经解了,正处於艰难的恢復期,给他找点事情做,恰好能缓解他的焦灼情绪。 皇后看向林怡琬:“之前刘嬤嬤活著的时候,说他儿子叫石坚,你让他去玳瑁胡同那边打听一下,有没有这个人!” 林怡琬听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玳瑁胡同,那可是京城最为混乱的一条街道。 里面住著的百姓,不是投亲,就是落难,还有更多是周遭城镇进来谋生的。 在这么个脏乱差的环境中寻到石坚,著实是难上加难。 她看向蓉嬪道:“娘娘,如今你跟皇后的误会已经解开,我这就出宫去找人,你等我消息!” 蓉嬪用力点了点头:“好,侯夫人,希望你莫要让我空等一场!” 林怡琬苦笑:“怎会,石坚是死是活,都得给你一个交代啊!” 说完,她就行礼准备离开。 盛安帝拦住她道:“这么晚了,朕让李友德亲自护送你出宫!” 他一边说著,一边就將林怡琬带出宫殿。 两人闷头走了一段路,林怡琬就幽幽开口:“皇上,你到底想要跟臣妇说什么?如今都已经走出来那么远,皇后和蓉嬪定然是听不到了!” 第296章 任务 盛安帝这才顿住脚步,他皱眉说道:“怪不得你会成为战阎的媳妇儿,原来你俩都是属狐狸的!” 林怡琬不满反驳:“皇上,臣妇怎么听著这话不像是好话?” 盛安帝对上她那双喷火的眸子,连忙安抚:“好了,算是朕怕你了,之所以把你带出来,是还有些话要给你交代!” 林怡琬从鼻子里面发出一声轻哼:“皇上就算不说,臣妇也猜出来了,你是打算让我跟石坚对好口供,就把这件事情坐实到刘嬤嬤身上?” 盛安帝毫不犹豫打断:“林怡琬,刚刚还说你狡猾如狐,现在怎么就天真了,你以为,幕后主使在逼著刘嬤嬤做下天大祸事之后,还能留著那石坚?” 林怡琬沉吟:“照皇上的意思,石坚已经死了?” 盛安帝面色复杂的嘆息:“大概率不能活了,就算他能侥倖逃脱追杀,定然也会改名换姓,不会轻易让人寻到的!” 林怡琬心中微动,她下意识询问:“皇上,当年刘嬤嬤说她把孩子换走之后,就溺死在护城河里,那么尸体呢?她有没有说过埋在何处?” 盛安帝登时愣住,当时盛怒之中,他听了这句话之后,直接命人將刘嬤嬤就地绞杀,还真没询问她尸体落在何处。 他面色难看的说道:“朕没细问!” 话音落下,他就看到林怡琬那张小脸顷刻间就激动起来。 她压低声音询问:“皇上,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个孩子还活在这个世上?” 盛安帝浑身巨震,他死死握住拳头,良久才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怎会?” 林怡琬皱眉反问:“怎么不会?刘嬤嬤既然是皇后最信任的人,必然就是品性善良,她就算被逼无奈陷害皇后,也绝不会滥杀无辜!” 盛安帝听了这句话之后,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激烈涌动起来。 他急急喘了几口气,面色登时青紫难看。 林怡琬嚇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住他道:“皇上,你怎么了?” 盛安帝艰难摆摆手:“没事,朕无碍,就是消息太过于震撼,朕得缓缓!” 林怡琬倒也理解,这事放谁身上都得震撼! 更何况他现在后宫还没有子嗣,突然听说或许还有一个女儿活在世上,他没晕过去就已经算是不错。 盛安帝眸光灼灼的看著林怡琬:“你赶紧去找你舅舅,务必让他儘快寻到石坚的下落!” 林怡琬突然就有些慌了,她下意识提醒:“皇上,我刚刚只说有那么一种可能,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盛安帝忍不住失笑:“林怡琬,你现在知道怕了?刚刚提出那个猜想的时候,可没见你有半点的犹豫!” 林怡琬低声囁嚅:“我只是一时间嘴快,现在才明白过来,希望越大只怕失望越大!” 盛安帝点点头:“朕是皇帝,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她能活在这个世上,那自然就是好事,可若她真的已经被溺死,朕就会让皇后请高僧给她做一场法事!” 林怡琬这才鬆了一口气,她立刻说道:“皇上放心,我跟舅舅定然尽心尽力的办妥这件事情!” 不多时,李友德已经亲自赶著马车过来了。 盛安帝目送林怡琬离开,满脸希冀的呢喃:“林怡琬,朕希望你送回来的是惊喜,而不是惊嚇!” 確定再也看不到之后,他这才返回到皇后的宫中。 皇后將蓉嬪安顿到偏殿住下,这让他有些不放心。 他试探著商量:“皇后,你这未央宫从来就没进过外人,而且你现在还是养胎的关键时期,不如將她送回原来住著的宫殿?” 皇后毫不犹豫打断:“不行,皇上你难道忘记了吗?臣妾之前在闺阁时,跟蓉儿就是好朋友啊,我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因为我才疯了这么多年,我很愧疚!” 眼见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惊得盛安帝连忙安抚:“好,你愿意留下她就留下吧,但是你终归要戒备些,她那疯病也不知道还犯不犯,万一伤了你,可不是儿戏!” 皇后点点头:“臣妾知道轻重的,臣妾想去陪著蓉儿说几句话,皇上今晚上自己睡好不好?” 盛安帝想说不好,但是看到皇后犹如小鹿一般的祈求眼神,就无奈开口:“朕如何能说不好?” 皇后开心的衝著他行了礼,转身就快步往偏殿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盛安帝无比怨念! 皇后走的可真痛快啊! 他,他一朝帝王,竟是爭不过蓉嬪了? 此时德妃宫中又是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她呼呼喘著粗气,满脸的狰狞怒气,哪里还有从前的端庄仪態。 一名老嬤嬤低垂著头跪在地上,肉眼可见的看到她正浑身簌簌发抖。 德妃著实发了好一阵子疯,这才堪堪停下。 她伸手抚了一下散乱的髮丝,咬牙切齿的质问:“皇后真的將蓉嬪留在了未央宫?没有把她给赶出来?” 老嬤嬤用力摇头:“没有,奴婢问过守门的小內监,好像是在侯夫人的劝说下,两人冰释前嫌了!” 德妃震惊的瞪大眸子:“怎会?那是什么仇恨啊,还能冰释前嫌?难不成蓉嬪在忍辱负重,迷惑帝后?” 老嬤嬤摇摇头:“那奴婢就没打听出来,不过侯夫人已经出宫了,据说走的还挺急,皇上很看重她,让李將军亲自赶车护送!” 德妃用力握紧拳头道:“林怡琬可真有本事啊,把我所有事情全都给搅合了,她必须得死!” 老嬤嬤忐忑不安的开口:“娘娘,咱们要不要给淮阳侯府送个消息,让他们派人盯著林怡琬,看看她到底去替皇上办什么事情?” 德妃顷刻间就冷静下来,她垂眸沉吟:“你说的对,本宫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提前洞悉她的所有计划,才好收拾她!” 她再没迟疑,连忙亲手给淮阳侯府写了一封信函。 老嬤嬤拿到之后,就赶紧命人送了出去。 此时林怡琬已经来到林府,她让李友德从外面等著,自己就进了林然的书房。 第297章 跟踪 林然正在锻链走路,整个人都已经摔的鼻青脸肿了。 不过他在看到林怡琬的时候,依旧露出灿烂的笑容:“琬琬?这么晚了,你怎么来看舅舅啦?” 林怡琬见到他这般悽惨的模样,顿时十分心疼。 她忍不住劝道:“舅舅,走路不著急,终归你现在已经解了毒,完全能站起来了!” 林然伸手攥著桌沿挪动了几步道:“琬琬,谁不是磕磕碰碰长大的?这点小伤小痛又算得了什么?我没事,我喜欢走路!” 话音落下,他双脚一时撑不住力,整个人就直接往桌子上摔去。 林怡琬连忙伸手扶住他道:“舅舅,小心!” 林然借著她的手站稳,温润询问:“琬琬,你还没说这么晚到底找舅舅什么事情?” 林怡琬这才记起了正事,她连忙开口:“皇上派咱们去玳瑁胡同寻找一个叫石坚的男子,他是很重要的人证!” 林然眨了眨眼睛:“玳瑁胡同?咱们管家福伯就是从那边出来的,可以先找他打听打听!” 林怡琬就扬声大喊:“福伯,你快来!”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就见福伯手里拿著两个烤番薯快步走了进来。 他慈爱开口:“知道夫人回来了,奴才就放火里烤著了,如今火候正好,你快尝尝,好吃吗?” 林怡琬伸手拿过,顿时烫的哇哇大叫。 福伯眼疾手快的用帕子裹了,她才赶紧捏了捏耳朵嘀咕:“哎吆,差点没烫死我!” 林然忍不住宠溺开口:“刚从灶火里拿出来的,可不就烫吗?皇上饿著你了?见到吃的就这么一副模样?” 林怡琬摇摇头:“倒是没饿著,不过就馋福伯烤的番薯了,又甜又糯的,这要是玲儿在,铁定都给包圆了!” 福伯慈爱开口:“番薯还有很多,待会命人给侯府也送去一些,让玲儿丫头解解馋!” 林怡琬適时询问:“福伯,听舅舅说你是从玳瑁胡同里面出来的,那你可听说过石坚的名字?” 福伯犹豫良久才讶然说道:“石坚?不就是那个进到左相府的赘婿文子谦?”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好傢伙,竟然还做了左相府的赘婿,倒是有些本事啊。 福伯徐徐开口:“这事说来也巧,之前有一次左相府的大小姐路过玳瑁胡同的时候,被几个地痞调戏,是他不顾安危的上前施救!” “两人被追的走投无路之际,就直接跳下了护城河,那小子水性极好,愣是带著那位梦小姐游去了左相府在郊外的庄子!” 林怡琬顿时明白过来,想必那位梦小姐感激他出手相救,且又因为两人有了肌肤之亲,这才让他做了赘婿。 她忍不住追问:“福伯,你知道石坚何时改的名字吗?” 福伯摇摇头:“不知道,而且这件事情极为隱秘,我也是之前去外头办事的时候,才得知他已经改名换姓成为左相府的赘婿了!” 林怡琬迅速催促:“舅舅,咱们得赶紧去见见那位赘婿,我有急事要问他!” 林然诧异挑眉:“现在?琬琬这大半夜的,只怕会惊动左相府啊!” 林怡琬心说,皇上可等不得啊! 她拽著林然的袖子哀求:“舅舅,必须得现在,迟则生变,夜长梦多,而且李友德还在外头等著呢!” 林然忙不迭点头:“好,你等舅舅换一件衣裳啊!” 盏茶时间之后,林然就和林怡琬坐上了前往左相府的马车。 只不过马车在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林然面色骤变。 他伸手撩,开马车帘子,凝声说道:“琬琬,你找文子谦到底有什么事情?为何会有人偷偷跟踪?”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此事隱秘,关乎皇帝血脉,可不能让人打探出任何的端倪。 她迅速提醒:“李將军,劳烦你待会到了左相府的时候,不必停下,我跟舅舅想办法跳下去!” 林然整个僵住:“不,不是吧?琬琬又跳车?” 林怡琬无奈开口:“这也是摆脱追踪的唯一方法啊,事关皇嗣,舅舅应该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吧?” 林然当然清楚,可他的腿就遭罪了。 林怡琬衝著他眨眨眼睛:“舅舅放心,我给你做垫背,不会让你摔疼的!” 林然无奈扶额,他哪里能让小丫头给他做垫背。 他少不得还要护著她! 可万万不能让她摔伤,不然他比摔自己身上还心疼呢。 很快左相府就到了,林怡琬乾脆利落的扶住林然就直接跳下马车。 由於两人速度极快,所以跟踪之人並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他依旧循著远去的马车追赶,很快就没了踪影。 林怡琬躲在角落里面急急吐出一口气,她担忧询问林然:“舅舅,你摔的如何?” 林然艰难撑起身体道:“还好,你呢?可有受伤?” 林怡琬哪里有半点的受伤,关键时刻舅舅將她护在怀中,她是丁点都没摔到。 两人相互搀扶著来到左相府门口,直接伸手拍门。 不多时,守门管家就打了灯笼开了侧门,他上下打量著满身狼狈的舅甥两个道:“又是投奔我们文老爷的?这里有五两银子,赶紧找个客栈住下,等天亮就去找个好营生!” 说完,就从荷包里面掏出五两银子来。 林怡琬倒也没想到文子谦还挺大方,看管家这处事方法,想必已经遇到过好几回。 不然,如何能直接拿出五两银子安顿呢? 她迅速开口:“我们不是前来投奔的,我有要事拜见文老爷,麻烦你通秉一声!” 听到她的声音,守门管家立马变了脸色。 他压低声音呵斥:“你別得寸进尺,我们文老爷向来作风清正,他在国子监也谨言慎行,你根本就攀咬不了他,识相点,赶紧拿钱走人!” 林怡琬都要气笑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缓缓开口:“你就算不认得我,也总该认得我身边的这位,当朝大理寺卿林然?” 管家先是愣住,接著从头到下打量了林然一眼,就见他站的笔直,犹如青松。 他忍不住冷笑:“好两个骗子啊,你们冒充谁不好,竟然胆敢冒充当朝大理寺卿,谁不知道他有疾在身,是个经常坐在轮椅上的瘫子?” 第298章 为难 他再没迟疑,迅速命令:“来人,將这招摇撞骗的两人给狠狠打出去!” 眼看著几个小廝扑过来,林然怒喝一声:“放肆!” 他毫不犹豫从袖子里面拿出令牌,逕自往管家脑袋上砸下:“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 管家脑袋被砸的生疼,顿时羞恼交加。 他可不管什么令牌不令牌,他只一门心思认为林然是假冒的。 他咬牙切齿的怒骂:“我管你是什么阿猫阿狗,今天惹到爷爷头上,爷爷非得打的你哭爹喊娘不可!” 他厉声命令:“都还愣著干什么?赶紧动手打,谁打的狠,谁就有赏钱拿!” 到底那几人见钱眼开,听了他的话,就直接朝著林然攻了过去。 林然面色骤变,他一边抵挡,一边就將林怡琬牢牢护在身后。 “嘭!”饶是他再躲闪及时,后背也挨了一脚。 林怡琬著急扶住他:“舅舅,你怎么样?你这令牌怎么也不管用啊?” 林然拧了拧眉心,下意识说道:“我哪知道这狗仗人势的东西连令牌也不认,不过,舅舅多少年没有活动筋骨了,今天正好跟他们练练,你快躲远一些,莫要溅身上血!” 话音落下,又有一拳砸在林然脸上。 他偏头躲过,一把拽住那人的胳膊,用力一掰,顿时疼的他嘶声惨叫。 林然推开他,脚步踉蹌的朝著管家走了过去。 管家嚇疯了,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般可怕的眼神。 他伸手指著林然恐嚇:“你快住手,这里可是左相府,容不得你这刁民放肆!” 林然幽冷的勾起唇角,不过一个闪身,就已经挪到了他的身后。 他凑在他耳边低声呢喃:“我是刁民,那你是什么?” 管家嚇得哇哇乱叫:“鬼啊!” 林然抬手就將掰住了他的胳膊,厉声怒喝:“叫祖宗!” 管家疼的冷汗直落,但是依旧强撑著咒骂:“你好大的狗胆,这里是左相府,你快点放手,我或许还能跟相爷求情留你一条狗命!” 林然伸手拍拍他的脸:“既然这么不听话,那手指就別要了!” “啪嗒!”他乾脆利落的直接弄断了管家的手指。 “啊,疼!”管家嘶声哭喊。 林然又冷声命令:“叫祖宗!” 管家嚇疯了,这大半夜的是遇到什么狠人啊? 他忙不迭开口:“祖宗,我错了,饶了我这一回好不好?” 林然抬手將他推倒在地上:“去,把你们家文老爷给叫出来!” 管家面色苍白的咬牙回答:“你,你等著!” 说完,他就跌跌撞撞衝进左相府。 林怡琬快步走到林然面前道:“舅舅,我怎么觉得他不像是去叫文子谦,倒是像去请帮手?” 果然,片刻之后侧门就被撞开。 紧接著不少健壮小廝就全都拿著兵器冲了出来,他们个个凶神恶煞。 此时管家的手指已经被简单包扎起来,他瞪著一双凶狠的眼睛说道:“就是他们半夜偷袭咱们左相府,快將他们抓住送官!” 林然毫不犹豫开口:“你们確定要不分青红皂白的跟我干一场?” 那些小廝齐声怒斥:“擅闯相府者,杀!” 林然转头看向林怡琬:“琬琬?你有没有把握,让这些人全部倒下?” 林怡琬诧异的瞪大眸子:“舅舅,我还以为你要大显神威!” 林然訕訕开口:“舅舅不是腿还没好?三个四个的尚且能对付,但是眼下太多了!” 林怡琬忽地失笑:“舅舅,你瞧我的!” 她再没有犹豫,迅速从袖子里面摸出一包药粉,快步向那些人走了过去。 她笑眯眯的衝著他们招手:“来呀,打我啊!” 管家被她明晃晃的挑衅气急了眼,忍不住愤怒大吼:“揍她!” 趁著眾人一拥而上的功夫,林怡琬直接把药粉全都照著他们洒了下去。 “啊!”此起彼伏的痛叫顷刻间就响起。 林怡琬拍了拍手:“你说,你们把文子谦给叫出来多好,非要逼我用毒,这种锥心蚀骨粉,好不好受?” 管家恶狠狠的盯著她:“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跑到我们相府来找茬?” 林怡琬认真回答:“刚刚我舅舅告诉你他的身份,你偏不信,还把他的令牌往地上扔,你胆子可真大啊!” 容不得他想明白呢,林然上前拖著他就走。 刚走到门口,就跟及时赶来的左相梦清山撞上了。 他约莫四十岁,看上去威严又稳重。 他凝眉呵斥:“何人胆敢半夜在左相府门口闹事,端的是无法无天!” 管家率先痛哭流涕的告状:“相爷,那个男的胆敢冒充大理寺卿林然,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他是个瘫子,成日里坐著轮椅出行!” 梦清山下意识拧了拧眉心,他沉声说道:“你就算冒充,也该装的像一些,大理寺卿林然,什么时候站著出现在人前过?” 林然慢慢踱到他面前道:“左相竟然连林某也不认得了?” 梦清山看清楚他的容貌,登时震惊万分。 他诧异询问:“你,你竟是能站起来了?” 林然点点头:“对啊,左相现在可认清了?” 梦清山面上顿时青白交错,他转头看到林怡琬,就见她盈盈上前:“战义候府林怡琬见过左相!” 他连忙摆手:“侯夫人莫要多礼,是府上管家不长眼,这才导致了误会,还请两位莫要怨怪!” 说完,他就转头训斥战战兢兢的管家:“眼瞎了吗?连当朝大理寺卿和战义候府侯夫人都认不出来,赶紧跪下磕头道歉,下去领罚五十大杖!” 管家连忙跪地磕头,大声哀求著原谅。 梦清山看到那些护卫不断哀嚎的模样,忍不住询问:“侯夫人,他们这是怎么了?” 林怡琬淡淡开口:“他们一窝蜂的以多欺少,我没有办法,就只能赏他们一包锥心蚀骨粉了,等半个时辰之后,就自动解了,左相无需担心!” 梦清山顿时有些心惊,这位战侯夫人倒是有些手段,竟然能瞬息间弄倒这么多护卫。 虽说手法不太高明,但是管用啊。 第299章 隱情 他迅速收敛了心神道:“侯夫人放心,他们对你不敬,本相自会责罚!” 说完,他就厉声怒斥:“都赶紧滚下去!” 不多时,所有护卫都被扶走了。 梦清山將两人带进外书房,这才询问起来意:“两位半夜入府,可有什么要事?” 林怡琬点点头:“左相,实不相瞒,我们其实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找文子谦询问一些旧事的!” 梦清山面色骤变,他下意识看向林然:“本相的妹夫是捅了什么大篓子惹得皇上要查他?” 林然迅速解释:“不是,左相莫要误会,其实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得等琬琬见过文子谦之后咱们就都明白了!” 梦清山就更加疑惑了,他那个妹夫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而且对他妹妹言听计从,如何能入了皇上的眼呢?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面上却也让家臣赶紧把文子谦给请来。 不多时,就听到外头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紧接著一道不满的抱怨旋即响起:“兄长,你半夜不睡觉啊?你不知道有句话说搅人清梦,如同杀人父母?” 梦清山立即呵斥:“明珠,不得无礼!” 梦明珠面色难看的踏进书房,就看到屋內还坐著两名陌生人。 她旋即开口:“原来有客人在啊,明珠失礼,还请两位莫要介意!” 林怡琬也跟著开口:“无妨!” 梦明珠打量著她:“瞧著你面熟,咱们应该见过的吧?” 林怡琬倒是真没见过她,之前参加宴会,梦家派出去的就是梦云裳。 毕竟这位梦家姑奶奶深居简出,因著一次在外,遇险,就再也没踏出府门半步。 她落落大方的做自我介绍:“我叫林怡琬,是战义候府的侯夫人,这位是我舅舅林然,大理寺卿!” 梦明珠一双眼眸登时变得铜铃大,她下意识看向左相:“兄长,你贪墨了?” 左相刚刚端起茶水,好悬刚刚倒进嘴里,就直接全数给喷了出来。 他这个妹妹呀! 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他连忙呵斥:“明珠,不许胡说八道,为兄什么品行,你还不清楚?什么贪墨,他们是来找你夫君的!” 梦明珠就更加傻眼了,她转头看向同样满脸懵的文子谦:“你又往国子监学生饭菜里面下泻药了?” 文子谦顿时双手乱摇:“我没,我没,夫人你別瞎说!” 梦明珠直接提住他的耳朵:“我不是跟你说,要做就做乾净些,瞧瞧,这是被人告到大理寺,还找上门来了,你这不是让我兄长丟人吗?” 文子谦疼的直哆嗦:“哎吆,夫人快撒开,我真没给她们下泻药了,我真没犯错!” 梦明珠毫不犹豫將他推开,沉声说道:“你们要拿人就拿我,我夫君之所以要教训那几个小兔崽子,是因为他们先捉弄上课的那几个大儒的,往文先生茶碗里面放蛇,把画先生书箱里面放癩蛤蟆,你瞧瞧,这是人干事吗?” 文子谦连忙开口:“夫人,你快別说了,你得让林大人和侯夫人说啊!” 对上林怡琬那双促狭的眼神,梦明珠顿时有些面色訕訕。 她凝眉说道:“好,那你们先说,到底因何而来?” 林怡琬率先开口:“此番牵扯一件皇族秘辛,得劳烦左相和梦夫人迴避!” 梦明珠登时就炸了:“啊?还有什么事情不是我这做夫人能听的?如何就让我迴避了?” 左相迅速抓住她的胳膊:“明珠別闹,这是皇命,他们是给皇上办差的,先出去等一下又何妨?” 梦明珠何尝不明白皇命不可违,既然林怡琬提出来了,那她就必须得出去。 可她根本就不放心文子谦! 他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啊? 容不得她想明白呢,就已经被左相给拉出去了。 走到外面,她就用力甩开左相的胳膊:“兄长,你就半点不担心子谦吗?” 左相皱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我再担心他又怎么样?还能违抗皇命吗?” 梦明珠用力咬了咬牙:“我就不明白了,子谦那么温文尔雅的一个胆小公子,如何能招惹了皇上?” 左相沉默片刻询问:“明珠?你真的了解他吗?” 梦明珠眨眨眼睛:“为何不了解?我们夫妻五年,他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啊,他没有任何交际应酬,每天除了国子监,就是咱们相府,他哪里还去过別的地方!” 左相嘆息:“知人知面不知心,傻妹妹,有些事情,未必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此时屋內,林怡琬抬眸看向有些侷促的文子谦:“石坚?” 文子谦浑身巨震,他猛然站起来,接著才沮丧的又坐回去道:“战侯夫人,你是如何知道我原来的名字?” 林怡琬开门见山的询问:“有些事情你根本就无法隱瞒,当年,你母亲为何把蓉嬪的孩子给换掉,你应该最清楚的吧?” 文子谦死死握紧拳头,眼底染满挣扎和忐忑。 林然缓缓开口:“既然找到你身上,那么当年的事情势必就要查个水落石出,瞒不住的!” 文子谦苦涩回答:“是因为我,我被人抓走,他们以我的性命威逼母亲把蓉嬪娘娘的孩子给换掉,她原本是不同意的,皇后娘娘是她自小照顾长大的,她不想连累她,可是那些人太狠了,把我的脚趾头给剁掉,血淋淋的送到了她的面前!” 林怡琬动容,她能明白刘嬤嬤当时处於多么为难的境地。 一边是亲生儿子的性命,一边是皇后! 她,真的两难取捨! 文子谦深吸一口气道:“娘亲做好了那件事情之后,终究没敢伤害那个小婴儿,她告诉那些人已经把孩子沉了河,其实把她给藏起来了!” 林怡琬眼睛一亮,那个孩子果然还活著? 她激动询问:“如今孩子在哪里?” 听了她的喝问,文子谦脸上登时露出复杂之色。 林怡琬毫不犹豫厉声提醒:“文子谦,你要想清楚,她是皇室血脉,但凡你敢隱瞒,整个左相府都要受到你的牵连!” 第300章 出事 话音刚落,外面陡然传来梦夫人的哭喊:“阿谦,你快出来,佑仪出事了!” 文子谦面色骤变,迅速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他急切追问:“佑仪怎么了?之前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梦夫人几乎带了哭腔:“她醒来喝药,因为太苦,就偷吃了一颗蜜饯,哪成想,却被卡了喉,如今连府医都束手无策!” 林怡琬面色骤变,卡喉可不是小事。 但凡处理不当,就会横尸当场! 她迅速命令:“快带我去,我可以救她!” 文子谦面色骤变,下意识就要拒绝。 然而林怡琬一声怒喝:“人命关天,你担不起,整个左相府也担不起!” 文子谦再不敢吭声了,只能让梦夫人带著她赶去了梦佑仪的院子。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刚刚走到外面,就听到哭声一片:“小姐,你快醒醒啊,你別嚇奴婢啊!” 林怡琬一个箭步衝进去,就看到七八个侍女正围著床榻抹眼泪。 旁边还站著神色惶恐的老府医,浑身都在剧烈打著哆嗦。 梦夫人扑上前质问:“佑仪她怎么样?怎么还没吐出来?” 府医为难开口:“对不起夫人,老奴无能,没办法救下小姐!” 梦夫人旋即嚎啕大哭:“我可怜的佑仪啊!” 此时小姑娘躺在软塌上,皮肤都已经变成青白色。 林怡琬再没迟疑,抬手將她抱起道:“佑仪別怕,我来救你!” 旁边的侍女嚇了一跳,迅速去抓她的手腕:“你是什么人?你如何能救我们家小姐?” 林怡琬狠狠瞪著她:“如果你还想让她活著,你就闭嘴!” 侍女面色骤变,下意识看向满脸泪水的梦夫人。 她点点头:“她是林老太医的外孙女,兴许她真的可以救佑仪!” 林怡琬此时一双眼睛里面只剩下这个瘦弱的苍白小可怜,她伸手抱住她的腰,柔声安抚:“佑仪,別怕,很快就好!” 小姑娘用力抓住她的手背,满眼苛求。 林怡琬毫不犹豫勒紧她的腹部,狠狠往上用力衝击。 梦夫人嚇疯了,这是什么诡异的救人方法?佑仪这小身板根本就受不住啊。 她噗通一声跪下哀求:“侯夫人,不管我夫君做了什么错事,你都不该报復到佑仪身上啊?她原本身体就弱,先天心悸之症,她根本就受不住这样的折腾!” 林怡琬就猜著她这是误会了,可眼下她也来不及解释。 她只能连续从后面撞击梦佑仪,让她难受的不断乾呕出声。 梦夫人急的直喊:“文子谦,你这个杀千刀的,你快来救救我们佑仪啊,侯夫人要把她给弄死了!” 听到哭声的文子谦迅速推门闯了进来,挣扎片刻他就著急提醒:“侯夫人,你不要伤害她,她就是那个孩子!” 林怡琬的动作猛然顿住,紧接著眾人耳边猛然传来一声:“噗!” 文子谦还没来得及看个仔细呢,就觉得眉心一疼,眼前晕黑袭来,他噗通一声就摔倒在地上。 呼吸渐渐通畅的梦佑仪下意识询问:“爹爹这是怎么了?” 文子谦强撑出一抹笑容道:“我没事,就是被你吐出来的蜜饯给砸了一下!” 梦夫人踉蹌起身,一把抓住梦佑仪,先是捏了捏她的手,接著就捏捏她的脚。 確定她无碍之后,她这才悲戚呜咽:“佑仪,你真是嚇死娘亲了!” 梦佑仪伸手给她擦掉眼泪,细声细气的说道:“娘,你不是说我命好?专门遇贵人,这次多亏了这位姨姨救我,不然,你得去挖个坑把我给埋了!” 梦夫人连忙拉住她的手:“对,多亏了这位姨姨,你赶紧去给她道谢!” 梦佑仪挣开她的怀抱,瞪著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来到林怡琬面前道:“佑仪谢谢姨姨救命之恩!” 说完,还恭敬的俯身行礼。 林怡琬可不敢受她这一礼,这可是皇上在这世上唯一的女儿啊。 她迅速避开她道:“无需多礼,你现在身体可觉得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梦佑仪低声咳嗽了两声,原本苍白的唇色就更加苍白了。 林怡琬伸手给她诊脉,就发现她的身体极为虚弱。 她转头看向文子谦:“她有先天心悸之症?” 文子谦点点头:“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深居简出的將她养在府里,就是因为她的病很危险,经不起半点的刺激!” 林怡琬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外面见不到这位梦姑奶奶呢。 原来不是她受了惊嚇再不敢出门,而是要抚养一个隨时都能死去的孩子。 她忍不住说道:“你们也挺不容易得!” 文子谦愧疚说道:“不,她原本该有更好的生活,是我母亲改变了她的人生,我愿意向皇上认罪,只不过,佑仪她是明珠的命,根子!” 梦夫人面色骤变,她一把將佑仪用力抱在怀中道:“谁也不许把佑仪抢走,她是我的亲生女儿!” 林怡琬复杂的看著她,眼底染满无奈。 她凝声道:“梦夫人,你比谁都清楚,你无力跟皇家抗衡,你打算把整个左相府都牵连其中吗?” 梦夫人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梦佑仪脆生生开口:“姨姨,你是我的亲爹亲娘派来的吗?” 林怡琬惊讶的瞪大眼睛,下意识看向了文子谦。 他哑声说道:“我们没有隱瞒她的身世,她自记事起,就已经知道不是明珠的亲生女儿!” 梦佑仪走到林怡琬面前恭敬行礼道:“姨姨,你能不能告诉我亲爹亲娘,我在梦府过的很好,我娘亲他们將我养大真的不容易,我自小体弱,跑不得,闹不得,都是他们陪著我,让我体会到活著很快乐!” 林怡琬觉得这个小姑娘可真是太招人喜欢了,不得不说,文子谦將她养的很好。 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乖佑仪,如何决定你的去留,姨姨也做不得主,咱们现在就去见你亲爹娘好不好?” 梦佑仪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好,我可以陪你去!” 梦夫人泪水旋即夺眶而出,她知道这一趟佑仪离开相府,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第301章 佑仪 她连忙命人去帮她收拾衣裳,以及平日里要服用的药丸子。 梦佑仪看到之后,忍不住询问:“娘亲,你这是不要我了?” 梦夫人泪水涟涟摇头:“怎会?你是娘亲的心头肉,娘亲如何能不要你?” 她伸手指著包袱道:“可你把我的日常都收拾好了,这明显的不让我回来啦?” 梦夫人下意识否认:“娘亲没有,娘亲只是怕你会冷,怕你再犯病,怕你!” 梦佑仪拍拍她的手:“安啦,娘亲什么都不要怕,一切都有佑仪,佑仪明白你和爹爹將我养大的艰难,所以会保护你们!” 梦夫人抬脸贴著她冰凉的手心,哭得不能自已。 不多时,三辆马车直奔皇宫。 林怡琬和林然坐在一起,他忧心忡忡的开口:“文子谦在知情之下私藏皇室血脉,这是大罪啊!” 林怡琬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这是个结,必须由他解开。 当年刘嬤嬤认罪,皇上在心里可是一直都误会是皇后所为。 他们必须进宫把所有事情全都说明白,这才能消除所有的怨恨。 至於文子谦落个什么样的下场,端看梦佑仪的感情对他有多深。 盛安帝乍然见到这么个乖巧的女儿,定然会十分欣喜疼爱。 她的话,他应该会听! 眼见她一直沉默不语,林然就凑到她面前询问:“琬琬?你怎么了?是不是也觉得文子谦活不成?” 她摇摇头:“没有,咱们还是別再揣测圣意了,皇宫马上就到了!” 眾人到了御书房,就看到大太监李德路站在门口弯著腰迎接。 他飞快看了林怡琬一眼,低声说道:“你送来的消息皇上知道了,他十分激动,又恨极了文子谦,待会少不得会发火,你有个心理准备!” 林怡琬点点头,就听到梦佑仪脆生生说道:“见过这位伯伯!” 李德路差点就直接跪了,他连忙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哎吆,小主子可莫要折煞奴才了,来,奴才牵著你入殿!” 梦佑仪將小手塞进他的大手之中:“我们是要去见谁啊?” 李德路恭敬回答:“去见这个世上最尊贵的皇上!” 梦佑仪点了点头:“那我知道了,我得向他磕头的!” 李德路忙不迭回答:“对,小主子是要亲自给皇上磕几个头才行!” 梦夫人眼圈通红,她下意识握住文子谦的胳膊道:“夫君,我会跟你同生共死,如果皇上真的不能饶恕咱们,那咱们就共赴黄泉!” 文子谦迅速打断:“明珠你別衝动,此事因我而起,所有的事情,我都將你瞒著的,不但跟你没有关係,跟整个左相府都没有半点的牵连,全都是我的错!” 梦夫人顿时瞪眼:“你说的什么浑话,我大哥岂能是那种见死不救之人?他半点都不害怕牵连!” 左相梦清山脚步一顿,险些没直接兜头栽倒在地上。 他怎么就不怕牵连了? 早知道文子谦带回来的是皇室血脉,他说什么都不让进门。 现在好了,也不知道左相府命运如何? 他那么一大家子人呢,这才刚在京中站住脚跟,就要面临著获罪的危险。 他好冤枉啊! 触及到梦清山要杀人的目光,文子谦小心翼翼的说道:“夫人,大哥好像很生气!” 梦夫人转头看向梦清山:“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当年让子谦做赘婿,是你这个大哥拍板同意的,危难关头,你若是敢撇他不顾,我就再也不认你了!” 梦清山直接打断:“你闭嘴吧,先见了皇上再说!” 他真是服了这个妹妹,这辈子都要被她缠的死死的。 眾人进了御书房,就见帝后全在,甚至连收拾一新的蓉嬪也站在旁边。 眾人跪下行礼:“见过皇上,见过皇后!” 盛安帝凌冽开口:“林怡琬和林然起来,剩下的全都跪著!” 这时候梦佑仪快步上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臣女佑仪拜见皇上!” 盛安帝惊得差点从椅子上坐下来,自打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活在这个世上的时候,他无数次从脑子里面幻想她的容貌。 嗯,他长的英俊,玉树临风,而且蓉嬪也模样娇俏,那么小姑娘定然也是粉雕玉琢,冰雪可爱吧? 哪成想,骤然看到她,竟是瘦的嚇人。 尤其是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就像遭受了万般的委屈。 他顿时一颗心撕,裂的疼啊! 他迅速握住佑仪那双细瘦的小手道:“你起来,你快起来!”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已经是咬牙切齿! 他真是对文子谦恨极了,私藏了他的女儿也就罢了,你倒是好好照顾啊。 竟然养的这么瘦,这么弱,这是要心疼死他! 他再没迟疑,张嘴一声怒喝:“来人,將罪人文子谦拖出去先打上五十大板!” 別人还不及说什么,梦佑仪就已经委屈巴巴的哭了起来:“不要打我的爹爹,你不是这世上最为英明睿智,尊贵善良仁慈的皇上吗?你如何能狠心打我的爹爹?” 她原本就瘦,此刻再小脸上掛满了眼泪,顿时就变成一个惹眼的小哭包。 可把皇上给心疼坏了! 他这是第一次见女儿啊,他可不能给她留个狠心的印象。 他连忙开口:“先住手!” 话音落下,就拿了乾净的锦帕去帮她手忙脚乱的擦拭眼泪:“哎吆,別哭啊,乖宝別哭!” 梦佑仪抢过他的锦帕自己擦,她哽咽说道:“我爹爹自小將我养大不容易,我天生患有心悸症,府医说,按理是该生下来活不了几天就得死,是爹爹不顾性命的去帮我找补气万年老人参,他在山里守了三天三夜,差点都要掉下去悬崖啊!” 盛安帝顿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文子谦倒也不那么可恨了。 同时他更加確定小姑娘就是他的亲生女儿,因为蓉嬪也患有先天心悸之症。 果然,原本就一直观望的蓉嬪终於绷不住了,她快步衝到梦佑仪面前,用力將她抱住道:“好孩子,是娘亲对不起你!” 第302章 不哭 梦佑仪乖巧的拍拍她的背:“不哭,不哭,我这不是很好?爹娘把我养这么大,你们非但不能怪他们,反而要奖励他们,因为没有他们,我早就没埋坑里去了!” 盛安帝忍不住开口:“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怎会埋坑里?呸呸呸,赶紧摸木头,大吉大利!” 说完,就拉著梦佑仪的小手去摸木头。 她顿时掛著泪就笑起来,她大胆捏捏皇上的脸:“现在你不生气了吧?饶了我爹和娘好不好?” 盛安帝开口:“你这小机灵,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梦佑仪点点头:“对呀,我娘亲早就说啦,说是从河里把我捡来的,我都知道呢,我娘为了我的病,熬白了头髮,你別看她现在是黢黑黢黑的,都是染得,可怜著呢!” 梦夫人哭得几乎都要跪不稳,她觉得这个女儿真的是没白养。 她冰雪聪明的什么都知道啊! 林怡琬也鬆了口气,有这么个小可爱从中周旋,她就不用担心文子谦和梦夫人会获罪。 盛安帝也顷刻间冷静下来,事关皇室血脉,他必须要慎重。 哪怕他再喜欢眼前这个小姑娘,也只能得按照认祖归宗的规程来。 他转头看向林怡琬:“准备验血的用具吧?” 蓉嬪迅速开口:“皇上,不用验血,臣妾能確定她就是女儿,因为臣妾在怀著她的时候,太医就说她有先天不足,是臣妾捨不得她,才隱瞒了这件事情,冒险將她生下!” 盛安帝面色登时极为复杂:“你!” 皇后迅速上前打圆场:“哪里能怨蓉儿,是个母亲,都会是她这样的想法,毕竟是皇上你的血脉啊!” 盛安帝垂眸看著眼前的两个可怜包,忍不住开口:“好了,皇后先把佑仪带回去,朕还有事要交代他们!” 皇后牵住佑仪的手,她啜泣询问:“皇上爹爹,你会不会趁我不在,偷偷的惩罚我文爹爹和梦娘亲!” 皇上只觉得心口堵的难受,明明是他的亲生女儿,却还要叫別人做爹。 不过为了不让她伤心,就只能强撑著安抚:“你不是都说爹爹仁慈善良?” 梦佑仪顷刻间露出笑脸:“皇上爹爹就是仁慈善良,我先走啦,你们慢慢聊!”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盛安帝的面色这才渐渐又变得阴鷙难看。 他冷声说道:“文子谦,別以为佑仪帮你求情,你就逃过这一劫,你最好老实交代,当初到底是谁把你绑走,並威胁刘嬤嬤的?” 文子谦惶恐的伏在地上,额上冷汗津津。 梦夫人下意识开口:“阿谦,你快说啊,你没听到皇上在问你吗?” 文子谦颤声回答:“微臣自知罪该万死,但是当年之事,微臣实在是不记得了,当时双眼被蒙住,什么都看不清楚,唯一真切的感受是,他们的刀很快,砍下我脚指头的时候,痛处转瞬即逝!” “嘭!”盛安帝拿了茶碗直接砸碎在他的面前。 他冷声怒斥:“文子谦,你可知道朕恨不得杀了你!” 文子谦何尝不明白,帝王一怒,伏尸万里! 可他此刻虽然害怕,但是却有种要解脱的感觉。 战战兢兢了这么多年,终於到了鬆一口气的时候了。 他垂著脑袋说道:“微臣罪孽深重,只求皇上能饶恕明珠,她是被蒙蔽的,当年微臣害怕那些人再找上门灭口,就改名换姓离开玳瑁胡同,並以救命之恩入赘左相府!” 左相愤怒质问:“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你是为了寻求庇护才入赘的?” 文子谦艰难点了点头:“起初是的,只不过后来,我就喜欢上了明珠!” 左相恨得牙呲目裂,他咬牙说掉:“我真是眼瞎,招了你这么个祸害连累明珠!” 梦夫人连忙打断:“大哥,你凶他做什么,他是我的夫君,他对我有救命之恩,不管皇上如何处置他,我都跟他同生共死!” 文子谦诧异的瞪大眼睛:“明珠,你不必这样,全都是我的错,你又何必再牵连进来?” 梦夫人跟他並肩跪在一起,大声喊道:“请皇上降罪我们夫妻,不管是生是死,我们都毫无怨言!” 左相恨铁不成钢的嘆息一声,也无奈开口:“皇上,老臣也有罪,请你一併处置了吧!” 盛安帝面色晦涩难明,他沉默片刻就转头看向旁边的林怡琬:“侯夫人,朕想听听你的看法,你觉得文子谦夫妇该不该处置,左相府该不该罚?” 林怡琬顿时就明白过来,皇上这是在给她机会拉拢左相府呢。 肯定他心里已经想好了放过左相府,但是他要让林怡琬占了这个恩情。 她扬了扬唇角,算是他懂事,没让她白讹德妃五十万两银子。 她毫不犹豫开口:“臣妇觉得,文子谦夫妇能倾尽全力养大佑仪,算是將功抵过,毕竟那孩子的心悸之症极为严重,需要妥帖的照顾才能长大,而梦夫人付出巨大,只怕一个囫圇觉都没睡过吧?” 梦夫人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出来,是啊,是啊,林怡琬真的太懂她了。 自打小小的佑仪抱到她的面前,她就已经不知道睡到自然醒是什么滋味了。 小的时候,她跟奶娘同吃同睡,每天夜里定著时辰给她餵奶。 担心小姑娘饿著哭闹,她就根本不敢合眼。 有一次她睡过去了,错过佑仪的餵奶时辰,她哭得差点闭气。 当时她自责不已,只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偷懒了。 再到后来,小姑娘长大一些,她依然守在谨小慎微的照顾,因此,她那引以为傲的满头乌髮变成了白丝! 由於操劳过度,她的身体也渐渐变得很是虚弱。 甚至连亲孩子都不能生了! 她半点都不在乎,她甚至都还有些庆幸,那样她就可以心无旁騖的照顾佑仪。 如今听说她是皇室血脉,她只觉得一颗心就像是突然被割开了那般。 她疼啊! 她不捨得佑仪! 可又能如何? 皇上乃当朝最尊贵,最有权势的男子,他若是一怒,整个梦家就得满门抄斩啊。 第303章 该罚 她颤声说道:“多谢侯夫人体恤,照顾佑仪是臣妇该做的事情,不敢居功!” 林怡琬点点头:“皇上,依著臣妇看,梦夫人夫妻的確该罚!” 只一句话,就让夫妻两人的心坠入谷底。 他们手握著手,下意识用力闭上眼睛。 一副已经完全认命的態度! 盛安帝不动声色的开口:“嗯?那你说,要如何惩罚他们?” 林怡琬凝眉回答:“就罚他们每月有十五天伺候佑仪,直到她身体强壮为止!” 梦夫人欣喜的瞪大眼睛,这哪里是罚啊? 这完全是奖好不好? 她还以为这辈子就要跟佑仪分开了呢,却没料到,竟然柳暗明。 盛安帝不满的瞥了林怡琬一眼,那意思就很明显了,仿若在说,你可真会做人! 她弯眸笑了笑,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架势。 盛安帝自嘲的扬起唇角,转头又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蓉嬪:“你是佑仪的亲生母妃,你来说,对文家夫妻的处置可还满意?” 蓉嬪快步走到梦夫人面前,恭敬的俯身行礼:“多谢你们將佑仪平安养大,多谢!” 梦夫人连忙握住她的手:“娘娘,对不起,这么多年,你跟佑仪骨肉分离,你定然过的很煎熬!” 蓉嬪顿时泪流满面,她倒也没有太大的煎熬,因为她有恨意做支撑。 她当时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將她孩子换成老鼠的凶手赶紧找到。 她要让她血溅当场! 她其实没想著佑仪还能活著,毕竟她胎里带心悸之症,太医都断定她哪怕生下来,也很难存活。 梦夫人迅速帮她擦掉眼泪,低声安抚:“以后我们好好照顾佑仪,她会越来越健康的!” 蓉嬪用力点头:“你说的对,我们一起照顾她!” 看到蓉嬪释怀,盛安帝也面色和缓下来。 他淡声说道:“佑仪是朕的公主,朕好不容易才把她给寻回来,就赐封號天佑,明天早朝宣布!” 眾人迅速跪地行礼:“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林然和林怡琬出宫的时候,天都已经蒙蒙亮。 两人坐在马车里面,感慨万千。 林然嘆息:“真想不到,皇上竟然还有一个女儿活在这个世上,梦家人將她藏的可真严实啊!” 林怡琬伸手弄开马车帘子,抬眸看著巍峨的宫墙道:“舅舅,这皇宫看似锦绣繁华,实际上勾心斗角的阴私比外面还可怕,好好的婴儿偷换成老鼠,真是闻所未闻!” 林然点点头:“琬琬心细如髮,如果不是你,只怕天佑公主还找不回来呢!” 他顿了顿又开口:“你说,当年会是谁做的这件事情?” 林怡琬冷笑:“不想让皇上有子嗣,且又想让他和皇后生出嫌隙的,除了忠勇王还能是谁?” 林然沉默片刻才道:“琬琬,忠勇王做不到只手遮天,他定然还有同伙!” 林怡琬一双眼眸骤然变得凌厉起来,德妃! 后宫戒备森严,刘嬤嬤凭著自己如何能顺利的把孩子给换走? 肯定是德妃在旁人帮忙! 只可惜刘嬤嬤已经被处置,根本就无从查证。 电光火石之间,她猛然记起文子谦之前说的话,他说那些人的刀很锋利,砍掉他脚指头的时候,疼痛转瞬即逝。 她霍然吐出一口气道:“舅舅,我知道了,叶天轻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林然登时有些懵:“叶天轻?琬琬怎么突然提到他?他远在岭南啊!” 她幽幽吐出一句话:“他有兵器库,也只有他造出来的刀最锋利!” 林然浑身巨震,双手下意识霍然握紧。 话音刚落,马车就遭受了剧烈的撞击。 “嘭!”林怡琬脑袋猛然磕在车壁上,顿时撞的她头晕眼。 林然也是狼狈不堪,他一把紧紧抓住车壁,一边急声询问:“李友德,怎么回事?” 李友德毫不犹豫大喊:“不好了,有埋伏!” 林怡琬面色骤变,她迅速撩,开马车帘子,就看到周遭有几辆马车將他们整个包围。 不少黑衣人飞身而落,锋利的兵器直接朝著李友德攻来。 林怡琬惊得心口砰砰直跳,她之前去左相府的时候,把毒药都给用完了。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她思绪繁杂的时候,锋利的刀锋就毫不犹豫的朝著她心口狠狠刺下。 林然及时扑过来,一把將她扯到旁边:“琬琬小心!” “噗嗤!”他躲闪不及,后背顿时被划的鲜血横流。 “舅舅!”林怡琬满脸焦急的將他扶住。 林然沉声催促:“琬琬快跑,李將军撑不住多久的,黑衣人太多了!” 看到他满身流血,林怡琬担忧说道:“可我不能丟下你不管!” 话音刚落,又有几名黑衣人把两人给包围。 林然毫不犹豫將林怡琬护在身后,咬紧牙关跟他们缠斗起来。 林怡琬转头看向李友德,只见他身上已经染满鲜血,显然也是受伤不轻。 她咬了咬牙,迅速说道:“都住手,你们不是衝著我来的吗?杀我就是,不要滥杀无辜!” 林然牙呲目裂:“琬琬,你说什么傻话,舅舅哪怕是死,也要护著你!” 看到他已经挨了好几刀,林怡琬瞬间就被泪水糊了脸。 她再没迟疑,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刀就朝著那些黑衣人疯狂砍杀了过去。 她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她却懂得一些招式。 她接连砍伤几名黑衣人之后,就发现林然伤的极重,他根本就已经站不住了。 她快步上前伸手將他扶住,他就张嘴吐出一大口乌血。 他愧疚开口:“琬琬,对不起,舅舅有些没用!” 林怡琬用力摇头:“不,舅舅是天下最厉害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林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抬手擦了擦口齿间的鲜血,大声呼喊:“来啊,冲我来啊,我林然,今天就让你们血溅当场!” 话音落下,又有几名黑衣人从马车里面钻出来,直接朝著两人砍下。 电光火石之间,林怡琬整个僵在当场,眼睁睁看著那把锋利的长刀出现在眼前。 一片骇人的血红色,顷刻间將她整个遮挡。 第304章 危险 就在林怡琬觉得必死无疑的时候,周遭的打斗声突然就激烈起来。 紧接著她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陡然出现,他犹如蛟龙那般,顷刻间就把她周遭的黑衣人全都斩杀。 她霍地眯眼笑起来:“阿阎,你终於来救我了,我就知道老天爷不会这么快把我的命给收走!” 战阎单手將她箍住,迫不及待的询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林怡琬连忙摇头:“我没事,但是舅舅和李將军伤的很重!” 战阎转头命令廝杀黑衣人的阎军:“留活口!” 林怡琬也没閒著,迅速拿了人参丸塞进林然和李友德嘴里。 两人支撑到救兵前来,几乎是顷刻间就失去了意识。 战阎不敢怠慢,直接把他们全都送到最近的医馆。 郎中和小廝全都被惊动起来,连忙给他们准备伤药施救。 战阎后怕不已,幸好他赶早进城,不然,他只怕就要给林怡琬和林然收尸了。 趁著林然和李友德的伤势稳定下来,战阎直接將林怡琬拖进一个无人的厢房。 他將她抵在墙壁上,眸光担忧的询问:“琬琬,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人刺杀你们?” 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林怡琬脑袋有些发懵。 她也不知道是嚇得,还是累得,就觉得不舒服。 她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襟回答:“我,我也不知道,我跟舅舅从宫里出来,就遇到这些杀手了!” 战阎挑眉:“大半夜皇上召你们进宫?” 林怡琬重重点头:“嗯,是因为寻到了天佑公主,此事说来话长,阿阎,多亏你回来,不然,你就见不到我跟舅舅了!” 战阎怒不可遏,盛安帝可真行啊,竟然就派个李友德护送她俩回家! 他险些就害的他没媳妇了! 他再没迟疑,拖著她的手就快步往外走去。 林怡琬著急询问:“阿阎,你带我去哪里?” 他咬牙回答:“当然去找皇上算帐,我在外头给他剿匪拼命,他倒好,险些就让我媳妇没了!” 林怡琬就没再吭声,她也觉得盛安帝有点马虎了,就该多派些人保护她跟舅舅回家。 宫內御书房,盛安帝急的团团转的时候,两人就直接衝进了进来。 盛安帝眼睛一亮,下意识道歉:“战阎,你回来啦?幸好你及时出现,这才救下侯夫人和林卿,朕十分羞愧,没多派些人保护他们!” 战阎不满盯著他,顿时让他有些心虚。 他期期艾艾的开口:“战阎,朕也没想到有人胆大包天到天子脚下也敢刺杀,是朕的疏忽,朕认,朕向你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皇上,你到底让琬琬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別人派了那么多杀手埋伏她?” 盛安帝登时愣住,他也不知道啊。 好像林怡琬得罪人还得罪的挺多? 林怡琬猛然就记起来了,她咬牙说道:“是德妃,她想人死帐消,她还欠我二十万两银子!” 盛安帝和战阎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如何欠的?” 林怡琬就將她如何把蓉嬪从冷宫里面放出来的始末讲了一遍,这才说道:“她为了不让我告到皇上跟前,就打算用五十万两银子堵我的嘴!” 盛安帝皱眉:“一个小小的淮阳侯府就能拿出那么多的银子?他们这是要上天啊?” 林怡琬摇头:“凭著淮阳侯府定然是拿不出,但是再加上岭南城叶家定然就能凑的出来,只不过她既然动了杀我的心思,那么就是想要赖帐!” 盛安帝面色登时沉凝下去,他冷冽开口:“他敢!” 恰在此时,李德路快步走进来道:“回稟战义候,你的护卫影魂前来匯报,说是那些杀手无一活口!” 战阎用力握紧拳头:“果然,都是训练有素,但凡任务失败,就不留半点活路!” 盛安帝眼底闪过凛冽寒芒,他咬牙说道:“他们可真敢啊,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这是活生生要打朕的脸!” 战阎垂眸不语,他比谁都清楚,淮阳侯府定然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除非叶天轻已经进京了。 盛安帝沉声说道:“林怡琬,朕命令你即刻前去淮阳侯府要帐,但凡他们一天之內凑不齐,就以家產抵充!” 战阎皱眉提醒:“皇上,你下旨啊,不然他们胡乱敷衍,我跟琬琬岂不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盛安帝沉默片刻才道:“朕若是介入此事,势必引起那些朝臣们的不满,这京中一半的官员家中,势必都有一个杜家女啊!” 话音落下,他才后知后觉的遍体生寒。 原来,淮阳侯府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变成了参天大树,而他的枝丫,完全渗透的到处都是。 他深吸一口气道:“战阎,你和林怡琬势必要给淮阳侯府迎头痛击,而余下的二十万两银子就是鉤子!” 战阎幽幽开口:“皇上,微臣这才剿匪回来,微臣还想歇歇!” 盛安帝急切说道:“淮阳侯府都敢骑到朕脖子上拉屎了,你身为朕最好的兄弟,能忍的下这口恶气?战阎,你得收拾他们啊!” 战阎一把攥住林怡琬的手腕:“是,微臣帮你收拾,但是好歹让微臣和媳妇儿回去换身衣裳,总不能这么狼狈的出门要帐,会被人笑话的!” 说完,也不等盛安帝同意,就快步拖著林怡琬离开。 眼睁睁看著他背影消失之后,盛安帝发出一声嘆息:“李德路,你敢跟朕打赌吗?战阎回府绝不是换衣裳,他那副猴急的模样,以为朕是瞎子,看不出来呢!” 李德路连忙堵住耳朵:“哎吆,皇上,这也是奴才能听的吗?” 盛安帝霍地笑起来:“哈哈,朕也是过来人,朕可太明白他了!” 战阎將林怡琬带回府里之后,就让玲儿赶紧准备热水沐浴。 两人都是相思入骨,身体可比嘴巴诚实多了。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战阎才把浑身提不起半点力气的林怡琬从浴桶中抱出。 他哑声说道:“换身衣服,趁著夕阳正好,咱们去淮阳侯府要帐?” 第305章 要帐 林怡琬幽怨皱眉:“不想去,我腰都快要断了,根本就没办法走路!” 他垂眸轻笑:“夫君抱著你?” 林怡琬抬手掐他一下:“你就不能节制点,非要一下子吃饱?留著晚上大眼瞪小眼?” 战阎深情款款的握住她的手:“晚上继续啊,你夫君体力好著呢!” 林怡琬直接赏他一个大白眼,没好气的扬起胳膊:“给我穿衣裳!” 战阎点点头:“好!” 他伸手拿过掛在旁边的精美衣裳,十分妥帖的帮她穿好。 林怡琬垂眸看著他,只觉得十分幸福。 有战阎哄著护著的感觉可真好! 嫁给他之前,只想著要拿捏战玉,报復战玉! 嫁给他之后,却被他的温柔俘获,爱死他了! 两人相携走出侯府大门,带人直奔淮阳侯府。 此时,叶天轻正满脸恼怒的將满桌子的茶碗狠狠扫落在地上,他厉声咒骂:“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足足上百名精心培养出来的杀手前去刺杀,竟然没有成功!” 淮阳侯站在旁边满脸忧色,他下意识说道:“谁知道林然和李友德竟然能支撑到战阎回来?” 叶天轻抬手拿起一本书册用力砸向他的脑袋道:“杜仁义,你能拿得住二十万两银子吗?” 杜仁义也不敢躲开,只能生生挨了那一下。 他战战兢兢的回答:“若是砸锅卖铁的话,兴许还能凑得出来!” 叶天轻直接指著他的鼻子骂:“你放屁,凭什么砸锅卖铁给他们凑银子?本城主要做的大事,哪一处不用银子?” 淮阳侯无奈开口:“那怎么办?之前战阎没回京的时候,我还可以派人悄悄的处理掉林怡琬,可现在他回来了,势必要为她出头!” 叶天轻用力喘了一口气道:“无论如何银子都不能给,但凡他敢上门討要,你就把杜老夫人派出去,让她来周旋!” 淮阳侯还不及说什么,就看到杜夫人白著脸前来稟报:“侯爷,老夫人她从后门跑了!” 淮阳侯险些兜头栽倒在地上,他无法置信的询问:“你说什么?母亲她跑了?她为何跑?” 杜夫人几乎带了哭腔:“母亲她害怕林怡琬,她说,她还想再多活几年!” 淮阳侯气的捶胸顿足:“母亲,她真的是拖后腿,林怡琬她再囂张,还敢明目张胆要她的命?” 杜夫人担心询问:“现在如何是好?” 叶天轻直接命令:“追,去把老夫人给追回来,她必须要挡一挡的!” 杜夫人刚想转身离开,就迎面跟管家给撞上。 他急切说道:“夫人,战义候和他夫人已经来到门口了,说是要找咱们府上要帐!” 杜侯夫人眼前狠狠一黑,整个人犹如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她颤声道:“他们竟是来的这么快?” 叶天轻飞快从书房走出来道:“无论如何都不许把银子给出去,至於如何周旋,你们夫妻隨机应变!” 说完,他就带人去了隔壁的院子。 淮阳侯满脸沮丧,他咬牙呢喃:“咱们淮阳侯府怕是要大难临头了!” 杜侯夫人此时后悔死了,她在宫里就不该跟德妃闹腾那一出,现在好了,把林怡琬给招惹到府上来了。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看出了无可奈何的苦色。 容不得他们商量出对策,外面就响起管家催促的声音:“侯爷,战义候说你们再不出去迎客,就要拆咱们侯府大门了!” 淮阳侯浑身一凛,连忙大踏步走了出去。 他走到门口,连忙堆出满脸的笑容道:“不知战义候大驾光临,兴源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战阎垂眸打量著淮阳侯道:“杜兴源,少来这些虚的,趁著本候不在京城,你们杜家竟然敢欺侮我的夫人,你们好大的胆子!” 淮阳侯訕訕开口:“哪儿敢?战义候怕是误会了,先进府去喝盏热茶,咱们慢慢商量!” 战阎烦躁的摆摆手:“喝茶就不必了,先把银子还上吧,除却德妃在宫里欠下的二十万两,还有那天在宴会上,你们杜家要给我夫人的补偿,总共四十万两!” 淮阳侯险些没被这句话惊的栽倒在地上,他无法置信的反问:“你说什么?四十万两?” 战阎点点头:“对啊,白纸黑字,淮阳侯这是想要抵赖?” 淮阳侯面如死灰,他原本觉得二十万银子已经够头疼的了,却没料到,战阎还生生又加了那么多。 他这完全是土匪行径啊! 他咬牙说道:“战义候,德妃欠下的那些,我也就不说了,至於该给战候夫人的补偿,那纯粹是讹诈,她该给我们补偿才是,害的我母亲受她连累!” 杜候夫人也忙不迭点头:“对,两相抵消,这二十万两银子,就算平了!” 战阎霍地冷笑出声:“好一个两相抵消,淮阳侯啊,你们夫妻俩可真够无耻的!” 淮阳侯垂著眼眸说道:“彼此彼此!” 战阎转头看向林怡琬:“看样子,他们也不想把德妃欠下的银钱交出来了,你拿著欠条,就去找皇上评评理?” 林怡琬点点头:“好!” 眼看著两人转身就要离开,淮阳侯顿时嚇了一跳。 他连忙衝过去阻拦:“慢著,战候夫人,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林怡琬无辜开口:“淮阳侯怎么还倒打一耙呢?德妃的欠帐条子黑纸白字,你们说不认就不认,我和我家夫君,就只能去找皇上討个公道啊!” 淮阳侯气急败坏的打断:“欠帐条子是你逼她写的,她不过是从冷宫放出个人来,能有多大的错?” 林怡琬点点头:“对,她没错,全都是我的错,现在你总该放我们夫妻离开了吧?” 淮阳侯浑身发麻,如同一拳砸在上,堵的他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他就没见过这般活气人的女子,简直是要把他的心肺都快要气炸了。 战阎迅速拉过林怡琬,转身就快步离开。 杜候夫人连忙拽住淮阳侯的袖子提醒:“夫君,他们这是要进宫告状!” 淮阳侯霍然反应过来,他迅速衝过去道:“战阎,你们站住!” 第306章 胁迫 战阎幽冷的眼眸落在他的身上:“杜兴源,你真以为本候好欺负?” 淮阳侯咬牙说道:“实话跟你说,要钱我们淮阳侯府一分也没有!” 战阎沉声打断:“没有就没有,本候也没逼著你非要往外拿!” 淮阳侯恨声道:“你们也不许去告诉皇上,这件事情,就算了结!” 战阎霍地冷笑一声:“淮阳侯,你脸可真大,你以为你是谁,能左右本候的想法?” 他伸手將淮阳侯扒拉开,顿时气的他面色青白。 杜候夫人再不敢犹豫,她扑过去道:“战候夫人,全都是我的错,求你看在我诚心道歉的份上,饶恕我们淮阳侯府这一次好不好?二十万两银子,我们著实凑不出来啊!” 战阎提醒:“已经不是二十万两银子了,而是四十!” 杜候夫人泪如雨下:“四十我们更凑不齐,战义候,你这是要活活逼死我们吗?” 战阎正想开口的时候,却被林怡琬阻拦:“侯爷,既然他们拿不出来,那不如就有多少算多少吧?” 战阎毫不犹豫开口:“两位听清楚了没有,我夫人开恩了,让你们有多少拿多少,所以得让我们进去你们淮阳侯盘查!” 淮阳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跟抄家有什么区別? 战阎可真是个狠人啊! 他凝声说道:“我们淮阳侯府只能凑出五万两银票出来,绝不敢有半点的欺瞒!” 杜候夫人连忙开口:“对,我现在就能去拿出来,也希望战侯夫人把德妃娘娘写下的欠条销毁!” 战阎伸手指著淮阳侯府道:“偌大的宅子里面,竟然只有五万两银票,你们真是欺侮我们夫妻是傻子啊,来人,给我搜查淮阳侯府,所有贵重財物全都搬出来估算价值!” 影魂刚想带著阎军闯入,就被淮阳侯给拦住,他牙呲目裂的呵斥:“战阎,你有什么权利私闯民宅?” 战阎慢悠悠开口:“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让我进去搜,要么就隨我进宫去见皇上,让他住持公道!” 淮阳侯眼底挣扎翻涌,他两样都不想选。 (请记住 追书神器 101 看书网,1?1??????.???超好用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战阎嘲讽挑眉:“要我是你,就选第二条路,去找皇上又有什么打紧,兴许有他撑腰,你这四十万两银子,全都不用还了呢!” 淮阳侯才不相信盛安帝会偏向他,毕竟战阎可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但凡进宫,他除了赔银子之外,甚至还有可能惹得皇上厌弃德妃。 得不偿失! 几番思量,他才咬牙说道:“好,我还你四十万两银子,我现在就去给你准备!” 战阎伸手指著不远处的茶楼道:“劳烦淮阳侯准备好之后,送去如春茶社,本候和夫人会恭候你的到来!” 说完,夫妻两人扬长而去。 淮阳侯沉著脸回到府里,满身都是要杀人的怒气。 杜候夫人担忧开口:“侯爷,咱们真的给他们吗?那可是咱们安身立命的本钱啊!” 淮阳侯单手狠狠掐住她的下巴怒吼:“那你说该怎么办?都是你跟德妃干出来的好事,好端端的招惹她林怡琬做什么?你难道就没看出来,谁沾上她谁倒霉?” 杜候夫人被掐的呼吸艰难,她强撑著爭辩:“是妾身劝不住德妃娘娘,她以为冷宫里的那个疯妇能把林怡琬给杀死,哪成想,事与愿违!” 淮阳侯抬手將她狠狠摔在地上咒骂:“蠢货,都是蠢货!” 杜候夫人贪婪的喘著气,眼底满是惶恐和不安。 她颤声询问:“侯爷,要妾身去娘家筹集银子吗?这么多,凭著咱们一己之力,根本就拿不出来!” 淮阳侯用力闭了闭眼,咬牙催促:“赶紧去,先把这事了结再说!” 杜侯夫人去的快,回的也快! 她一共拿到二十万两银票,厚厚的一沓子,让淮阳侯心疼的嘴巴直抽。 他咬牙说道:“这些银票给出去,就能让战阎如虎添翼,势必给咱们將来成就大事,造成极大的阻力!” 杜侯夫人委屈哽咽:“可咱们不给不行啊,难道真的让他告到皇上跟前去?引起他的雷霆怒火,咱们淮阳候府就要遭殃了!” 淮阳侯烦躁的摆摆手:“给给给,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至於將来如何,待叶天轻羽翼丰满,他战阎怎么吃进去的这些钱,就再怎么让他吐出来!” 杜候夫人点了点头,连忙拿著银票前去如春茶社。 待她的身影离开之后,叶天轻旋即进了书房。 他皱眉说道:“没想到,战阎如此的油盐不进!” 淮阳侯愤怒开口:“他那个夫人更是可恶,如果不是她算计德妃,咱们也不至於往外掏那么多的银子,他战阎只是个武夫,没有这么多歪歪心眼!” 叶天轻垂眸沉吟:“那就让凌儿嫁去战义候府收拾她,凌儿自小学得后宅那些手段,肯定让林怡琬活不过半年!” 淮阳侯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只不过,如何让凌儿入了战阎的眼?非她不娶呢?” 叶天轻幽幽开口:“找德妃,她身为后宫四妃之一,总不能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淮阳侯飞快点头:“行,我这就去给她去信!” 很快宫里的德妃得到消息,听说淮阳侯府掏了四十万两银子赔偿给战阎,她又气的呕出几口血来。 她愤怒拍桌:“林怡琬,我跟你不死不休!” 此时的林怡琬已经怀揣著巨款来到林府探望林然,他虽然性命无碍,但是却也伤的极重。 桑秋唐端著药碗从屋內走进来,眼圈还红红的。 林怡琬顿时就有些愧疚,她喃喃道:“秋唐,是我连累了舅舅,如果我功夫再厉害些,他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桑秋唐连忙打断:“琬琬,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只是,我只是心疼他罢了,他伤的那么重,后背都被砍出寸长的口子!” 林怡琬咬了咬牙,眼底闪烁著凛冽的寒意。 她冷声说道:“我早晚都会给舅舅报仇的!” 桑秋唐追问:“可查出幕后主使?胆敢在天子脚下当街行刺,可真是胆大包天!” 第307章 死士 林怡琬摇摇头:“那些都是死士,任务失败之后,没有活口,不过侯爷已经隱约猜出是何人所为!” 桑秋唐诧异的瞪大眼睛:“是谁?” 林怡琬幽幽吐出一个名字:“叶天轻!” 桑秋唐面色登时沉了下去,她凝眉开口:“叶家到底想干什么?你舅舅是朝廷命官,还有李將军,他是禁卫军统领,他这般痛下杀手,难不成想要造反?” 林怡琬垂眸冷笑:“不错,他就是想要造反,只不过,时机还没成熟罢了!” 桑秋唐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著急说道:“琬琬,叶家是不是盯上你跟你舅舅了?你们岂不是很危险?” 林怡琬摇摇头:“没有盯上舅舅,应该是盯上我了吧?觉得我成了他们的绊脚石,毕竟我可讹了德妃不少银子!” 桑秋唐好奇询问:“多少?” 林怡琬沉吟:“杂七杂八加起来,也得有七十万两了吧?” 桑秋唐面色骤变,这可是滔天巨財啊。 怪不得叶天轻会狗急跳墙! 原来林怡琬是当真戳到他的肺管子了。 她痛快说道:“琬琬做得好,让叶天轻破了財,他还如何再生出谋逆之心?” 林怡琬嘆息:“只不过,叶家和淮阳侯府怕是记恨上我了,你跟舅舅也要遭受连累!” 桑秋唐用力摇头:“我不怕连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跟你舅舅支持你,做你最坚强的后盾!” 林怡琬伸手抱了抱她:“秋唐,你可真好!” 桑秋唐有些害羞的拍拍她的后背:“琬琬,你也知道,我这样的性子,在京城根本就没有任何朋友,是你救我出了火坑,自此之后,我的命就是你的!” 林怡琬动容,她知道桑秋唐是说到做到的人。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藏书广,101????????????.??????超实用 全手打无错站 她从袖子里面拿出一沓子银票道:“吶,这是送给你的,这些银两投入在善堂,让孤苦无依的孩子们生活再好一点!” 桑秋唐低头一看,好傢伙,竟是十万两银票。 她慌忙摆手:“不,不行,琬琬,这些银票太多了,根本就用不了!” 林怡琬直接塞给她道:“你都还没听我说完,怎么就知道用不了?” 桑秋唐红著脸开口:“那你说!” 林怡琬沉吟:“孩子的未来是不可估量的,所以不能只局限於让他们学画画,还要让他们掌握更多的才能,比如学武,学医,学文,你觉得呢?” 桑秋唐眼睛一亮:“是个好主意,之前师父也是这样说的,但是我们实在是为他们寻不到好的先生,所以就只能將这个想法搁置!” 林怡琬拍拍心口:“请先生包在我的身上,医先生可以让我外祖父,至於文先生嘛?我觉得当朝大儒萧瑞就很合適!” 桑秋唐听的咋舌:“琬琬,萧先生可是国子监的总院长,他如何会教导善堂的孩子们呢?咱们再找找別的人选!” 林怡琬忍不住皱眉,国子监的总院长怎么就不能给普通孩子授课了? 她可不觉得那些世家贵子有多强! 她记得前世丽国学子和盛朝学子进行了一场学问挑战赛,那些世家贵子被打的落流水,可让盛安帝丟尽了脸面。 如今按照时间推算,年末的时候,只怕丽国学子团就会前来挑战了。 只要儘快將善堂的孩子们培养起来,他们终究会碾压国子监的世家贵子,成为盛朝冉冉升起的新星。 桑秋唐察觉到林怡琬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她:“琬琬?你怎么啦?” 她毫不犹豫开口:“没事,我刚刚在想如何让萧瑞去善堂做文先生呢!” 桑秋唐忍不住苦笑:“想都別想,萧瑞乃当朝大儒,且又脾气极怪,不是说,就连皇上不敢强迫他做不喜欢的事情吗?” 林怡琬皱眉:“是人就有软肋,我还不信他真的油盐不进!” 桑秋唐清楚她的性子固执,但凡决定的事情,必然是要去做的。 哪怕撞个头破血流,也绝不会退缩。 她只得提醒:“之前师父跟他有过一面之缘,说他三十还未成家,只有一个老母亲相依为命!” 林怡琬眼睛一亮,可以从他老母亲入手啊。 她这么冰雪聪明,可得长辈们的喜爱了。 她自信的扬了扬唇角,毫不犹豫拉著桑秋唐进屋了。 在林府待到很晚才离开,却被战阎直接带去了画舫。 又是一夜折腾,让林怡琬疲累至极。 隔天,她就对上战阎有些幽怨的眼神。 她忍不住询问:“你怎么了?明明是你快要把我啃的骨头渣都不剩了,你还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战阎沉默片刻才幽幽开口:“琬琬,你是不是嫌弃我是个武夫了?” 林怡琬顿时拧紧眉心:“此话怎讲?” 她是觉得战阎力气大了一些,动作也粗鲁了一些,但是,尚且还在承受范围之內啊。 倒真没嫌弃他! 他鼓足好大的勇气才开口:“那你为何,昨夜会叫当朝右相的名字?” 林怡琬猛然瞪大了眼睛,妈呀,她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吗? 怪不得战阎会阴著脸呢,原来她竟然叫了別人的名字,属实有些离谱。 不对,等等,当朝右相是谁? 她根本就不知道啊! 她有些茫然的开口:“夫君?我连当朝右相是谁都不知道,如何会叫他的名字,你可別胡乱冤枉我!” 战阎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萧瑞!” 刚端起茶水润喉的林怡琬直接全数喷了出来,將战阎刚刚换上的乾净衣裳又给弄脏了。 他抬手擦了擦,英俊的面容就越发黑沉了。 林怡琬连忙解释:“你真是误会了,我之所以念叨他,全是因为想要请他去善堂做文先生,让他教导那些孩子们学问!” 听了她的话,战阎面色这才好看些许。 他拧著眉心说道:“据我所知,萧瑞脾气可古怪的很,他怎会同意去教导善堂的孩子们?” 林怡琬嘆息:“所以我才愁啊,我想著要从他老母亲那里下手,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当朝学问好的先生又不是只他一个,你何必只想请他?” 第308章 右相 林怡琬摇摇头:“那不一样,萧瑞还是国子监的院长,唯有同样请他教学,这才能清晰分辨出,到底是世家贵子学问好,还是善堂学子学问好!” 触及到战阎那张复杂的面容,她好奇询问:“你俩有过节?” 他毫不犹豫拂袖:“两看两相厌!” 林怡琬顿时来了兴趣,她连忙催促:“你快说说,你如何跟他两看两相厌的?” 战阎忍不住皱眉:“他是文臣之首,我是武將之首,每每在朝堂上,都是互不理睬的!” 林怡琬能想像出那种画面来,各自下巴抬的老高,各自一副互看不顺眼的模样。 她忍不住伏在床榻上笑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战阎伸手將她拉起道:“別笑了,说正事,善堂那边要请文先生,那么武先生也会请的吧?” 林怡琬歪在他怀里点头:“对呀,武先生,我打算请方老將军,听说他不但武艺精湛,就连骑射功夫也很厉害!” 战阎顿时就有些心口堵的难受,他不断衝著林怡琬眨眨眼睛,好像再说,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下意识询问:“夫君,你眼睛不舒服吗?让我给你吹吹?” 战阎毫不犹豫开口:“琬琬,方老將军年纪大了,你麻烦他做什么?”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那要不,就方小將军?” 战阎直接伸手指著自己:“我就不行吗?你夫君难道连个武先生都做不得?” 林怡琬连忙捏捏他的脸:“你当然行啊,只不过你不是还要练兵啊?我不想让你太累!” 战阎迅速开口:“我不累,我身体强壮著呢,琬琬不是昨夜深有体会?” 林怡琬俏脸腾的一下就变红了,她低声囁嚅:“是,你很强壮,每次都要把我累晕过去!” 战阎顿时开心了,他拿过衣裳亲自给她穿上道:“走,我带你去见萧瑞的母亲,她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在佛寺上香,今天正好是十五!” 林怡琬有些著急起来:“你不早说,这么好的机会,可千万不能错过!” 两人收拾完离开画舫,就让影魂赶车直奔京郊皇寺。 林怡琬走进大殿的时候,正好就碰到一名穿著朴素的锦衣夫人正在虔诚拜佛。 而她旁边赫然跪著的是叶凌,这让战阎犹如吞了一只苍蝇那般噁心。 他伸手拉了拉林怡琬,先將她带出了大殿。 她诧异询问:“怎么啦?我看到了萧老夫人,正想著去给她打个招呼呢!” 他垂眸沉吟:“琬琬,我要先给你坦白一件事情!” 她下意识开口:“什么事情非要现在坦白?” 战阎回答:“之前我去岭南城的时候,叶天轻接连算计我几回,他想把他的女儿塞给我!” 林怡琬顷刻间就明白过来,她古怪说道:“叶天轻的女儿就是刚刚萧老夫人身边跪著的那个姑娘?” 战阎眸光晦涩的点头:“不错,就是她!” 林怡琬眼底陡然闪过一抹寒芒,她嘲讽说道:“看来叶天轻拉拢你不成,这是要拉拢你对头啊,有萧瑞这样权倾朝野的右相做女婿,那岂不是京中大半世家贵族都是他的助力!” 战阎毫不犹豫的开口:“这桩婚事绝不能成,琬琬你有没有办法破坏掉?” 林怡琬点了点头,她可太有了,胆敢勾引她的夫君,不给她个教训怎么能行呢? 她迅速说道:“此事包在我身上,叶凌勾引你,到了哪种地步?” 战阎白著脸开口:“她跟我哪有到什么地步,倒是韩烈,两人已经有了纠缠,虽然还没肌肤相亲,但是他碰了她,还在她身上留了痕跡!” 林怡琬听的眼眶子突突直跳,幸好战阎及时发现不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她用力咬了咬牙,轻蔑说道:“相请不如偶遇,今天我这个侯夫人,就帮咱们的韩副將给叶凌提亲!” 她再没迟疑,带著紫儿就迈进大殿。 此时萧老夫人刚求了签让旁边的小和尚给解惑,他端详了片刻才道:“这位姑娘的生辰八字和公子的极为契合,两人说是天作之合也不为过!” 萧老夫人顿时开心的笑起来:“凌儿,你瞧,瑞儿跟你很合適啊,等回去之后,我就让他亲自去淮阳侯府提亲!” 叶凌顿时露出害羞的笑容,她红著脸道:“老夫人,你別打趣凌儿了,凌儿全凭你和外祖母做主!” 萧老夫人慈爱开口:“你母亲把你养的可真好,放眼咱们京城,就没有向你这般好看的姑娘,瑞儿他肯定会很满意你的!” 叶凌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旁边响起一道诧异的声音:“是萧老夫人吗?好巧啊,竟然上香都能遇到你?” 萧老夫人诧异看向林怡琬,不解询问:“你是?” 她快步上前恭敬行礼:“晚辈林怡琬,战义候侯夫人拜见萧老夫人!” 此话一出,旁边的叶凌瞳孔巨震。 她下意识的朝著林怡琬背后看去,確定没有那个高大的身影之后,她这才偷偷鬆了一口气。 萧老夫人也反应过来,她笑眯眯的说道:“原来是战侯夫人啊,你也今天来上香啊?的確好巧!” 叶凌適时开口:“老夫人,你不是还要向方丈捐些经书,莫要让他久等,咱们赶紧过去吧?” 萧老夫人连忙拍了拍脑壳:“瞧我这记性,怎么就忘了呢?不好意思战侯夫人,我们就先告辞,等將来有机会再说话!” 眼看著叶凌就要扶著萧老夫人离开,她连忙追过去道:“慢著萧老夫人,刚刚我听你叫她凌儿,不知道她是不是岭南城城主府的那位叶凌姑娘?” 萧老夫人点点头:“对呀,你也认得她?” 林怡琬霍然笑起来:“何止是认得,我原本还想著要去岭南城城主府提亲,现在看来,倒也不用这么麻烦了,叶凌姑娘竟然入京了!” 萧老夫人几乎是下意识抓住了叶凌的手腕,她好不容易才相中一个儿媳妇,没想到,还有人上赶著要抢。 她皱眉询问:“侯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何要跟叶凌提亲?据我所知,你们战家没有年轻儿郎了吧?” 第309章 害怕 林怡琬垂眸轻笑:“我们战家是没有年轻儿郎,但是我们侯爷手底下有个韩副將,他甚至还跟叶姑娘是旧相识呢,对不对呀?叶姑娘?” 叶凌面色登时变得苍白难看,她几乎是下意识脱口否认:“不是,战侯夫人,请你慎言,大庭广眾之下,岂能隨意污衊本姑娘的清白!” 萧老夫人顿时也有了底气,她沉著脸说道:“战侯夫人,老身原本因著你外祖父的关係,对你还有些好印象,却没想到,你竟是这般卑劣之人,明目张胆的污衊好人家姑娘的名声,这就是你们战义候府的礼数?” 叶凌连忙挽住她的胳膊道:“老夫人,咱们快走,莫要跟她这种小人一般见识!” 萧老夫人毫不犹豫甩开她道:“不行,老身绝不允许你叶姑娘任人欺辱,尤其还是在佛祖面前,她这般行径卑劣,必须让她给你道歉才行!” 叶凌咬了咬牙,眼底闪过一抹浓烈的不安。 林怡琬半点都没有愧色,她甚至还依旧从容镇定的说道:“老夫人,我明白萧家乃清流世家,儿媳妇自然也该是精挑细选的清白姑娘,可她叶凌著实算不上清白,她在进京的路上做过什么,想必她並没有告诉你吧?” 叶凌毫不犹豫愤怒打断:“战侯夫人,你我並无任何冤讎,你为何却要苦苦相逼?还有,萧老夫人身体虚弱,她经受不住任何打击,求求你別再说了!” 林怡琬都要气笑了,这位叶凌姑娘可真能装啊,明明她连那么羞耻的事情都做过了,偏偏还做出一副委屈小白的模样。 萧老夫人毫不犹豫开口:“凌儿,你让她说,但凡她说的不是事实,我就让瑞儿去朝堂上参她个蓄意污衊高门贵女之罪!” 叶凌几乎都要哭了,她颤声哀求:“老夫人,我们不要理会她行不行?” 萧老夫人无奈嘆息:“你这孩子,但凡遇到污衊不及时澄清,只怕这污名就要永远背在你身上,你將来是要做我儿媳妇的,我可不能让你和瑞儿被人戳脊梁骨!” 叶凌张了张嘴,再说不出话来。 萧老夫人皱眉看向林怡琬:“侯夫人,你赶紧说凌儿姑娘跟你侯府的那个韩烈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怡琬淡淡开口:“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此话一出,全场皆静。 尤其是萧老夫人,更是眉头都拧的能夹死个苍蝇。 叶凌率先反应过来,她著急否认:“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跟韩烈有肌肤之亲,郎朗乾坤,你竟敢造谣中伤,侯夫人,你太过分了!” 萧老夫人看出她愤怒不像是装的,这才微微鬆了一口气。 她颤声询问:“凌儿,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跟那个韩烈有瓜葛?” 叶凌用力摇头:“老夫人,我没有,我还是清白之身,你要是不信,可以找验身嬤嬤给我验身啊!” 听她这么说,萧老夫人顿时就有了底气。 她快步走到林怡琬面前道:“侯夫人,是不是凌儿得罪过你?你看在老身的面子上,不要跟她计较,她初来京城,受不得这种谣言缠身!” 林怡琬复杂开口:“萧老夫人,直到现在你还觉得我是造谣中伤?如果我没有十足的证据,我又怎会亲自来找她提亲啊!” 萧老夫人愕然的瞪大眼睛:“你有证据?你不过是全凭著一张嘴造谣,你哪儿来的证据?” 林怡琬垂眸失笑:“此事也才刚刚发生没多久,想必叶姑娘身上的痕跡还没消除,萧老夫人不如亲自看上一眼?” 叶凌陡然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她用力摇著头说道:“我没有,萧老夫人,我身体不適,就先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萧老夫人面色骤变。 她旋即怒声呵斥:“叶凌,你站住!” 叶凌浑身僵住,她泪水盈盈的回过头哀求:“老夫人,我真的还是清白之身!” 萧老夫人毫不犹豫开口:“既然你是清白之身,那跑什么?岂不是更加落人口实?” 叶凌惶恐说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萧老夫人直接开口:“她说你现在满身的痕跡,你就让我到內堂去看看,如果没有,我定然亲自去官府告她污衊我萧家未来的儿媳妇!” 林怡琬旋即说道:“本夫人不怕告,萧老夫人儘管去查证!” 叶凌嚇得面色苍白难看,她用力咬著牙,眼底满是恐惧和慌乱。 可她现在没得选择啊! 但凡拒绝萧老夫人的查证,那就坐实了她已经失去清白的说辞。 她非但不能再嫁给萧瑞,甚至连名声都臭了。 她用力闭了闭眼,十分不情愿的被萧老夫人带去了內堂。 林怡琬也跟著走了进去,她笑眯眯的说道:“我也要做个见证,省的老夫人要告我的时候,我再叫冤!” 萧老夫人怒声斥责:“侯夫人,叶凌品行端庄,她在岭南城的时候,就是城中有名的贵女,她如何会做出那等子骯脏事,你现在跟她道歉还来得及!” 林怡琬固执回答:“我不道歉,我坚信韩副將没有说谎,他说跟叶凌姑娘有了肌肤之亲,我就信他!” “你!”萧老夫人顿时气的血气不断翻涌。 林怡琬眯眼说道:“萧老夫人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我都不怕吃官司,你又何必拖延?” 萧老夫人恼怒点头:“好,很好,老身今天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让你看看,叶凌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她再没迟疑,抬手就要弄开叶凌的衣裳。 叶凌著急阻拦:“老夫人不要!” 萧老夫人心疼她受了委屈,她柔声劝慰:“你放心,有我在,定然会为你討回公道的,她敢胡乱污衊你,就等著去官府受罚吧!” 叶凌依旧摇头:“老夫人,我不想!” 萧老夫人顿时失了耐性:“你不要什么?如今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好矜持的啊?你得让她看看,你的身体到底有没有留下痕跡!” 她一用力,刺啦就將叶凌紧紧拽著的衣裳给弄坏了。 萧老夫人还不及说什么,就看到她心口处竟然有一个清晰的血红牙印。 第310章 可怜 还有胸前,也是大片青紫於痕! 她也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这代表著什么。 她只觉得一瞬间怒火攻心,整个人短促的哼了一声,两眼一翻,直接就往地上倒去。 林怡琬早就防备著她会昏倒,所以直接快步衝过去,一把掐紧了她的人中位置。 萧老夫人身体激烈抽搐两下之后,这才渐渐缓和下来。 她羞恼交加的悲戚呢喃:“作孽啊,这是作孽啊!” 叶凌迅速掩好衣裳,哭著爭辩:“老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被逼的,我依旧是完璧之身,请你相信我!” 萧老夫人触及到她那胸前的大片痕跡,忍不住开口:“你还敢欺瞒,你就算是完璧之身那又怎样,你终究跟別的男人有了肌肤之亲,你再来祸害我儿子,到底是何居心?” 叶凌颤声解释:“老夫人,我没有,我也是被人算计,我真的冤枉啊!” 林怡琬淡淡开口:“叶姑娘,你冤枉什么?韩烈雨夜好心收留了你,你却给他下了脏药!” 叶凌猛然回头:“你为什么会知道?” 林怡琬嗤之以鼻:“当然是我夫君说的,明明你勾引韩烈,还妄图再嫁给萧右相,你可真是不要脸啊!” 萧老夫人厉声怒斥:“滚,別再让我看到你!” 叶凌愤恨的瞪了林怡琬一眼,转身就快步跑走了。 萧老夫人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哀嘆:“老身真是眼瞎,差一点就酿成大错啊!” 林怡琬伸手將她扶起道:“老夫人,倒也不怨你,谁知道她看似清纯无害,实际上蛇蝎心肠呢!” 萧老夫人凝眉盯著她:“侯夫人,依照老身看,你未必就是真心想替那位韩副將求亲的吧?” 林怡琬尷尬笑笑:“老夫人可真是火眼金睛,你猜对了,我没想求亲,哪怕她用骯脏的手段算计了韩烈,但是她这种女子,不是良配,我可不能让她去祸害忠臣良將!” 萧老夫人深吸一口气道:“老身领你的这份情了,要不是你戳穿她的真实面目,老身就把她娶回萧府,到时候,我那儿子,可真要被她连累了!” 林怡琬摇摇头:“琬琬不敢居功,全都是老夫人你决断利索,明辨是非!” 萧老夫人失笑:“你还真长了一张巧嘴,怪不得桑家那个老太婆把你夸成一朵呢,说吧,想要我回报你什么?” 林怡琬顿时有些难为情:“其实我也没那么好!” 萧老夫人故意板起脸道:“你既然没要求,那老身可就走了,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 林怡琬连忙挽住她的胳膊:“別啊,我的確有事求老夫人帮忙,我想让萧右相前去善堂做文先生!” 萧老夫人古怪的看著她:“你做那么多,就是为了善堂的那些孤儿?” 林怡琬点点头:“我想让他们接受好的教育,为咱们盛朝能培养出一批栋樑之才!” 她顿了顿又解释:“唯有身处逆境中的人,才能更加珍惜得来不易的机会,才会越发渴望出人头地!” 萧老夫人讚赏的点了点头:“没想到你这小姑娘,还有这样的见识,不过,我可做不了我儿子的主,我只能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去亲自说服他!” 林怡琬也没指望萧老夫人会帮忙说服,她想要的就是能顺利进入萧府的机会。 她旋即点头:“好,多谢老夫人!” 萧老夫人看著站在不远处的战阎道:“那是你的夫君吧?我奉劝你別带著他进萧府,不然,你们会被我儿子给轰出去的,他们向来政见不合!” 林怡琬失笑:“我不会带著他,他只把我送到萧府门口之后,就会自行离开!” “嗯,那走吧!”萧老夫人衝著战阎点了点头,就上了自己的马车。 林怡琬提著裙子去找战阎,两人跟著一起前往萧府。 他有些不情愿的说道:“你跟萧瑞那廝莫要多说,他要难为你,別忍著,等明天我去朝堂上给他好果子吃!” 林怡琬不由得抿嘴笑:“夫君,我是说服萧瑞的,可不会跟他干架!” 战阎冷哼:“你去找他,是看的起他,他敢不答应,就是他没眼光!” 林怡琬握住他的手安抚:“你放心,凭著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不会答应的!” 战阎垂眸看著眼前如玉般的小脸,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 她害羞推他:“你干什么呀?” 他將她整个抵在车壁上,低声呢喃:“我家夫人今天用的口脂很好看,夫君想尝尝香不香!” 林怡琬茫然的瞪大眼睛,她根本就没用口脂啊。 他找的这藉口可真是烂! 听到马车內响起的异常声音,赶车的紫儿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她再没迟疑,连忙拿了锦帕將耳朵堵住了。 耳不听,心不乱! 到达萧府之后,林怡琬就被拦在了门外。 萧老夫人面色顿时就沉了下去,她沉声说道:“她是我带回来的客人,你们一个个的胆儿肥了?还敢挡在门口?” 管家面露难色,他快步走到老夫人面前道:“这是相爷的交代,奴才不敢忤逆!” 萧老夫人凝眉询问:“是不是叶凌来过?” 管家连忙点头:“对,她正在相爷书房!” 萧老夫人深吸一口气道:“好啊,她还敢跑到瑞儿面前来告状,她可真有脸!” 说完,她就一把抓住林怡琬的胳膊道:“走,进去!” 管家还想阻拦,却被她直接打断:“这是我请来的医者,连医者都不让进,你家相爷是要大不孝?” 管家都傻了,萧老夫人竟然为了个外人,都要给相爷扣上大不孝的帽子了? 她可真狠啊! 萧老夫人冷哼一声,直接带著她直奔萧瑞书房。 此时叶凌正坐在椅子上默默垂泪,她原本样貌就生的美,再做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就更加惹人心疼。 她骤然看到萧老夫人带著林怡琬气势汹汹的进来,顿时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下意识躲到了萧瑞的身后,颤声呼喊:“相爷!” 那媚到骨子里的声音,让林怡琬噁心的都想吐,这也太做作了。 萧瑞沉著脸安抚:“別怕,凡事都有本相给你做主,没人敢欺辱污衊你的!” 萧老夫人冷笑一声:“怎么?这是中了美人计,连老娘都不让进府门了?” 第311章 噁心 萧瑞开口:“母亲,你何苦说这样的话?凌儿跟你去上香拜佛,你怎能容忍別人欺辱她?” 萧老夫人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明明是她心思齷齪,你反倒是埋怨到我头上来了?她做过的那些脏事跟你说没?” 萧瑞不由得拧紧眉心:“母亲,你別说的那么难听,什么脏事?叶凌姑娘她是被那个武夫算计了,他利用蛮力强迫她,他最该死,我明天就去朝堂上参他一个欺辱贵女的罪名!” 说完,还不悦的扫向林怡琬:“你把她带进来做什么?咱们相府不欢迎品行不端,悖逆行事的恶妇!” 林怡琬眼底陡然闪过凛冽寒芒,好他个萧瑞,是非不分也就罢了,还敢指责她品行不端,悖逆行事? 他算个茄子啊! 她直接拍桌:“萧瑞,你眼睛可真瞎,你可知道,是她给韩烈下的脏药,是她求著韩烈雨夜收留,全体將士都能作证!” 叶凌哭著爭辩:“不是的,我是被他们强掳进去的,幸亏我父亲派人及时相救,我才能逃出魔爪,不然,我此刻早已经清白受损了!” 萧瑞冷哼:“你听清楚没有,凌儿说的已经很清楚,是那些武夫借著剿匪之名,欺侮良家贵女,那群武痞子,粗鲁至极!” 林怡琬还真忍不了,她再没犹豫,直接拿了茶水泼在了他的脸上。 萧瑞登时狼狈不堪,他愤怒咒骂:“你好大的胆子,你胆敢往本相脸上泼茶,你这个恶妇,你也没教养!” 林怡琬眯眼笑道:“是啊,没教养,就要乾没教养的事儿!” 她毫不犹豫拉住萧瑞的束髮,直接將他按进水盆里面。 “啊,你这个恶妇放开我!”萧瑞嘶声大喊。 想他堂堂右相,那是在朝堂上跺跺脚都能让眾人抖三抖的。 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啊,整张脸被摁进水盆,怎么都无法挣扎出来。 叶凌嚇了一跳,她连忙大喊:“来人,快来人,赶紧把相爷从这个恶妇手里救下!” 眼看著不少小廝往屋里冲,萧老夫人就直接拦在门口:“谁敢?我儿子得了失心疯,我让別人教训他,谁都不许插手!” 叶凌急的眼圈通红,她苦劝道:“老夫人,你相信凌儿,凌儿真的是被强迫的,是他们劫掳了我,我身上才落下那些痕跡!” “呸!”萧老夫人直接將口水吐在她的身上。 她嘲讽道:“这京中的贵女,哪有像你这样跟外男独处一室的,你蛊惑我儿子,你將他心眼蒙蔽,你绝不是个好东西!” 她起初还有些同情叶凌,可是骤然见到萧瑞竟然为了她失去了理智,顿时觉得此女手段骯脏。 她向来恨透了控制男人的莲婊,她必须让林怡琬把儿子给揍醒。 哪怕让他受些苦也没关係,反正她知道林怡琬不会真下死手。 萧瑞接连被摁了几回,非但没有改口,甚至还越发桀驁不驯。 有几次林怡琬把他拉出来,他自己都主动再埋头进去。 这可把萧老夫人给看懵了! 她儿子这么有种?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再换个法子了。 她衝著林怡琬使了个眼色,直接一把就用力抱住叶凌。 叶凌惊叫一声,下意识就把她给推开。 萧老夫人借势倒在地上,嘴上还嘶声大喊:“你推我干什么?你这个小姑娘,怎能对我老婆子下死手?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若是摔残了算谁的?” 叶凌嚇得面色骤变,刚想要上前搀扶她,就见她两眼一翻,再没有半点的动静。 她著急开口:“萧老夫人,你怎么了?” 刚从水里面挣出来的萧瑞浑身巨震,他连滚带爬的扑到萧老夫人身边,满脸担忧的询问:“母亲,母亲你怎么了?” 萧老夫人幽幽睁开眼睛:“她推我,我老腰疼的厉害,只怕被摔断了!” 萧瑞第一次对叶凌板起了脸:“你怎么能这样做?她是老人家,但凡她摔出个好歹,你担得起吗?” 叶凌哭著摇头:“我没有,我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萧右相请你相信我!” 她泪水啪嗒啪嗒落下,看上去真的是受了极大的冤屈。 萧瑞一下子就心软了,他別过脸去道:“母亲,你能不能站起来了?叶姑娘她也不是故意的!” 萧老夫人眉心紧紧拧了起来,就这?她这个儿子真是白养了呀。 她没有理会萧瑞,而是看向林怡琬:“侯夫人,你给我一枚可以死的痛快的药丸吧,我这儿子指望不上了,我活著还有什么意思吆?” 她嚎啕哀求,顿时让萧瑞面色涨红难看。 他平生最看重的就是孝道,这要是让林怡琬告诉战阎说他慢待老母亲,那他直接就没脸见人了。 他迅速开口:“母亲,儿子错了,你到底想要儿子怎样啊?” 萧老夫人指著叶凌道:“你把她给赶走,我看到她就心烦,还有,你不要相信她的鬼话,什么她是被劫掠的,整个军营都看到她带著丫鬟雨夜跪求战义候收留!” 萧瑞的面色顿时沉了下去,他是看不上那些武夫,但是却也不太相信他们能当街掳人,强抢民女。 之前叶凌哭的太悽惨,他才钻了牛角尖,认为是韩烈把她给欺负了。 可现在被冷水一泡,脑子也渐渐清醒,就能察觉出漏洞百出。 他冷厉的眼眸顷刻间落在叶凌身上道:“叶姑娘,你说实话,你跟韩烈到底是他强迫的你,还是你算计的他?” 叶凌惶恐的倒退半步,她颤声质问:“萧右相,我一个弱女子,你觉得我能算计的了他吗?” 林怡琬毫不犹豫反驳:“人在做,天在看,叶凌,你別以为你做的那些齷齪事別人就全都不知道,你身边的小丫鬟是被灭口了,但是那些士兵的眼睛不是个瞎的,你如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韩烈,他们可都清楚!” 叶凌委屈的咬紧唇瓣,眼底满是恨意。 萧瑞起初还很可怜她,此刻看到却有些噁心。 她可真能装! 他不由得开口:“叶姑娘,你的事情本相不予置评,不管你是无辜也好,还是算计也罢,都跟我没有半点关係,你走吧,右相府不欢迎你!” 叶凌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萧右相,你就这么把我给赶走?” 第312章 赖上 萧老夫人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怎么著?你还赖上我儿子不成?我警告你,但凡你再纠缠,我就把你剥光了扔大街上让別人瞧瞧,你是个什么货色!” 叶凌顿时害怕了,她知道萧老夫人说到做到。 她用力咬了咬牙,犹豫片刻才俯身行礼:“凌儿告退!” 说完,她就转身快步离开。 还不等她的身影消失,萧老夫人就嚷嚷:“来人,快將这周遭都打扫一遍,被脏东西浸染的,连空气都是臭的!” 叶凌脚下一个踉蹌,她用力握了握拳,加快脚步跑走。 萧瑞重新换过衣裳收拾齐整之后,就將林怡琬请到了茶阁。 他凝眉说道:“本相识人不清,让侯夫人看笑话了!” 林怡琬摇摇头:“这不算笑话,右相不过是被她外表矇骗罢了!” 萧瑞面色顿时有些难看复杂,他忍不住心道,你就直接说本相眼瞎心盲唄? 林若幽下意识扬起下巴,向他递了个询问的眼神,那意思很明显在说,难道你不是? 萧瑞尷尬的咳嗽一声,迟疑片刻才缓缓开口:“不知道侯夫人的来意是?” 林怡琬毫不犹豫回答:“我想请右相做善堂的文先生!” 萧瑞登时愣住:“你说的善堂是京郊收养孤儿的地方?” 林怡琬点点头:“对!” 萧瑞直接摇头:“恕难从命,倒不是本相看不起那些孤儿,而是他们连温饱都得不到解决,如何再能认真学习?” 林怡琬就猜著他必然会拒绝,毕竟他是国子监的院长,他是世家贵子的老师,又怎会去教导那些孤儿? 她轻声说道:“萧右相,谁都不是生来富贵的,就算是京中的世家大族,也是积攒的老一辈,子一辈的財富,你为什么不能给那些孤儿们一个机会呢?” 萧瑞无奈嘆息:“侯夫人,你太异想天开了,那些孤儿毫无基础,再加上他们长期散漫惯了,根本就受不得学习的苦!”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们就没基础呢?萧右相,难道你就不想做出一件让世人铭记的事情来吗?你教导那些贵子成才是应该,但是你教导孤儿成才,那是成就啊!” 只一句话,就让萧瑞心头鼓跳如雷。 林怡琬说的没错,如果他真的能让那些孤儿有所建树,到时候,他就不单单是豪门贵子的恩师了,那些寒门学子也会对他十分尊敬。 想到这里,他就有所鬆动。 思虑片刻他才缓缓说道:“在答应做善堂的文先生之前,我要考校一下那些孩子们的资质,若是榆木,定然是不能教的!” 林怡琬旋即起身:“好,高深的学问他们做不得,但是简单的,他们都会,这个你放心!” 萧瑞点了点头:“那就定在三天后,到时候我会带上几个学生过去!” 林怡琬也没拒绝,起身就快步往外走去。 她得赶紧让秋唐准备准备,以免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 她刚刚走到门口,就见萧老夫人追了上来。 她著急呼喊:“侯夫人,请留步!” 林怡琬狐疑开口:“老夫人,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萧老夫人著急喘了几口气道:“儿媳妇,儿媳妇!” 林怡琬顷刻间就瞪大眼睛,啥? 逮著她叫儿媳妇算怎么回事?可千万別让她家醋精给听到。 她下意识转头看向周遭,確定没有战阎身影,这才一把抓住老夫人的胳膊道:“老夫人,你可別乱喊,我是侯夫人,怎么就成你儿媳妇了?” 萧老夫人终於喘匀实了,她失笑著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瞧我,话都说不清楚,我的意思是,你欠我一个儿媳妇!” 林怡琬扭头就走:“老夫人,不兴这样的,我帮你揭穿叶凌的真面目,你非但没有感谢,还赖上了?” 萧老夫人连忙拉住她的手腕:“琬琬,別这样,老身哪里是要赖上你,而是希望你能帮著介绍,我那儿子向来一根筋,我又常年困於后宅,看人不准,就只能拜託你啦!” 林怡琬这才缓和了脸色道:“我倒不是不能帮著你相看,只不过,那你也得帮著我把他劝去善堂做文先生!” 萧老夫人顿时眯眼笑起来:“放心,我之前也去过善堂施粥,觉得那些孩子十分聪明伶俐,若是加以教导,定然会成才的!” 林怡琬挑眉:“是吧,你也这么觉得?我就说他们前途不可估量,將来必然是盛朝的中流砥柱!” 两人相谈甚欢,彼此约定之后,就各自告別。 此时淮阳侯府杜夫人一张脸却阴沉的能滴下水来,她没有料到,叶凌竟是灰溜溜的从萧府赶出来了。 她愤怒质问:“你之前不是保证能把萧瑞给拿下吗?为何却又出了变故?” 叶凌真是烦死了,她也不知道会半路杀出个侯夫人啊。 更没料到萧老夫人是个耳根子软的,三两句话就被她给蛊惑了。 她咬牙说道:“就连你们都拿战义候府没办法,我又能如何?” 杜候夫人深吸一口气道:“不行,既然进不去萧家门,那就进他战家门,走,咱们即刻去见德妃,让她去求皇上给战阎下旨赐婚!” 叶凌顿时摇头:“不行,我身上的痕跡还没消除,她若是眾目睽睽之下指出来,我岂不是就完了?” 杜侯夫人不满瞪她:“但凡你在战阎回京的途中勾引了他,哪里还用得著现在这么麻烦?” 叶凌也憋屈的难受,她自认为不比林怡琬差,怎么就入不了战阎的眼呢? 她忍不住开口:“我要不,再试试?” 杜侯夫人诧异询问:“你打算再如何做?” 叶凌用力握紧了拳头,她要藉助德妃。 隔日,战阎就被盛安帝请去皇宫。 只不过他在前往御书房的时候,却被宫人告知皇上去了德妃宫中,让他去那边见驾。 他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却也只得前往。 路过御园的时候,就听到荷塘那边传来一声噗通声响。 紧接著一名小宫婢匆匆跑过来道:“战义候,劳烦你快些去救救桑姑娘,她进宫拜见德妃娘娘不小心突然落水了!” 第313章 落水 战阎愣住了,秋唐? 那可是琬琬的好朋友,他著实不能见死不救啊! 他再没迟疑,拔腿就朝著荷塘的方向跑去。 他抬眸看过去,就见宽阔的水面上,一个人影正在浮浮沉沉。 她还声音悽厉的大喊:“来人啊,快救命!” 战阎再没迟疑,直接就跳进水中。 然而,等游的近了,他这才发现,那女子根本就不是桑秋唐,而是他最噁心的叶凌。 他二话没说,转身就迅速游,走。 还在喊叫准备往他身上扑的叶凌顿时傻眼,她怎么都没有料到,战阎竟然会真的见死不救。 他就这么掉头就走! 他可真心狠啊! 战阎匆匆上岸之后,直奔御书房,任是小宫婢想拦都拦不住。 此时盛安帝正在跟閔相商量要不要把云妃从洗衣殿放出来呢,听说她在里面很悽惨,一双手都被搓烂了。 骤然看到战阎湿漉漉的衝进来,他还嚇了一跳。 他诧异询问:“外面下这么大的雨吗?都把你身上给淋透了?” 战阎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道:“皇上,求你剥去微臣的爵位,微臣要带著琬琬离开京城,告老还乡!” 閔傲率先开口:“战义候,你这是受了什么委屈?你给盛朝立下了赫赫战功,皇上定然不会坐视不理的!” 盛安帝面色微沉,先不说战阎是他好兄弟,单说现在还有外人在,他绝不能表现出对良將的慢待。 他迅速起身绕过书案,快步走到战阎面前,將他扶起道:“说,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你这般狼狈?” 战阎委屈开口:“有人算计微臣,她冒充是桑家贵女落水,骗著微臣去救,可到了近前,竟是变成了叶城主的女儿叶凌!” 閔傲旋即开口:“呵,这手段可真是脏!” 盛安帝也是怒不可遏,他厉声呵斥:“来人,去把德妃跟她那个妹妹带进御书房来!” 不多时,满脸忐忑的德妃和叶凌一起到了。 她战战兢兢的俯身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叶凌也是跪在旁边,面色苍白犹如银纸。 盛安帝重重拍桌:“你们姐妹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算计当朝战义候?你们以为朕太仁慈了,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极限?” 德妃狡辩:“臣妾冤枉,臣妾没算计他啊,到底发生了何事,还请皇上明示!” 盛安帝伸手指著战阎:“有人带著他去你宫里找朕,然后就说桑家贵女突然落水,求他前去施救,到了近前,就发现变成你的妹妹了,你难道不知情?” 德妃无辜摇头:“臣妾真的不知,刚刚妹妹叶凌的確是不小心落了水,我还没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盛安帝冷笑一声:“好,叶凌你来说!” 叶凌泪水涟涟的开口:“臣女不知道岸上是如何说的,臣女落进水中神智不清,就看到战义候游过来,他紧紧盯著臣女看了几眼之后,掉头就回去了,臣女惶恐,根本就不清楚他为何会这样!” 战阎眸光冷冽骇人,这对姐妹还真是能狡辩啊。 不过三两句话,就把自己给摘乾净了。 全都是別人的错! 甚至还暗戳戳的向盛安帝暗示他看了叶凌落水之后的身体,这是要让他负责? 呵呵,那就让她下地狱吧! 战阎霍地跪在地上道:“皇上,微臣受不得这样的冤枉,微臣要削爵返乡!” 德妃眼皮子陡然狂跳起来,战阎他自请削爵? 那可真是太好了,但凡他离开朝堂,那岂不是更加方便我父亲行事? 她迅速开口:“战阎,你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想著要削爵,在你的眼里,把皇上给当成什么了?” 她顿了顿又看向盛安帝:“皇上,你不能由著他乱来,他用削爵威胁你,你就成全他!” 盛安帝毫不犹豫打断:“住嘴,德妃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挑拨朕和战义候之间的关係,你到底是何居心?” 德妃嚇得噗通跪在地上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觉得战义候不该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要自请削爵,他可是一点亏都不吃,相反倒是我妹妹被他在水中看光,他必须要给个说法!” 盛安帝嘲讽说道:“德妃,你想让战阎娶了你妹妹?” 德妃重重点头:“不错,臣妾的妹妹是岭南城有名的才女,她样貌也很出挑,而且又心地善良,她跟战义候是十分般配的!” 盛安帝不动声色的开口:“可战阎已经有夫人了,林怡琬並没有犯下任何错误,你这不是明晃晃的让朕为难吗?” 德妃连忙解释:“皇上不必为难,我这妹妹可以受些委屈,让她做战义候的侧夫人就好!” “嘭!”盛安帝直接將桌子上的茶碗狠狠砸在地上。 满地的瓷器碎片顿时溅的到处都是,也嚇得德妃和叶凌同时打了个寒颤。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各自面上皆是惶恐之色。 盛安帝冷声道:“朕倒是不知道,德妃这双手已经这么长了,竟然还敢往臣子后宅里面伸了?” 德妃硬著头皮说道:“皇上,这不是因为臣妾的妹妹突然落水,这才引出来的吗?她在水里已经被战义候看光了身体,这要是传出去,她还如何婚嫁?” 盛安帝摆摆手:“不用婚嫁,你不是说她温婉贤淑,德善兼备?正好洪山顶上缺个敲钟人,就让她去!” 德妃登时傻眼,洪山顶上去做敲钟人?亏皇上想的出来。 那可是一个十分辛苦的差事,每天二十四时辰,每个时辰点上都要撞一遍钟,周而復始,绝不能停歇。 尤为重要的是,整个洪山,全都是和尚。 叶凌去了洪山顶,这辈子都別想再下来。 她忙不迭恳求:“皇上,凌儿年纪尚小,她如何能做的敲钟人这种苦行僧般的差事?求你赶紧收回成命!” 盛安帝凝眉盯著她:“德妃,你身为前贵女书院的院长,难道不知道歷届的敲钟人,都是德善兼备的贵女出任吗?这对她来说是好事,甚至还是整个叶家的荣耀!” 第314章 眩晕 德妃心里苦,她不想要这荣耀啊。 叶凌是父亲精心培养出来的棋子,绝不能被送去洪山顶。 她用力咬了咬牙,转头看向战阎:“战义候,直到现在你还袖手旁观吗?你快帮我妹妹求求情,不要让皇上將她送去洪山顶!” 战阎皱眉回答:“微臣为何要帮著她求情,这明明是皇上对叶家的恩典,对叶姑娘的看重,寻常人,根本就不可能得到这样的机会!” 叶凌眼底羞恼不断翻涌,战阎看不上她也就罢了,竟是还要羞辱她。 盛安帝也太狠了,把她发配去洪山顶,但凡上去之后,她再想下来,就已经是迟暮之年。 她悲愤开口:“皇上,求你收回成命,臣女身体虚弱,实在是难当大任啊!” 德妃也忙不迭点头:“对,我妹妹自小就爱眩晕,她如何能敲的了钟?万一她刚上去就死在上头,岂不是影响国运!” 她说话间,叶凌就已经摇摇欲坠的跪不稳。 盛安帝下意识看向战阎:“你夫人不是最擅长调理身体吗?让她给叶凌看看,到底她能不能去做敲钟人?” 战阎点头:“好,微臣这就命人去请她进宫!” 德妃浑身僵住,叶凌落得林怡琬手里还有好吗? 她下意识阻拦:“战义候,不用麻烦侯夫人,淮阳侯府有府医,可以让他给凌儿调理!” 盛安帝不耐打断:“淮阳侯府的府医能比得上林怡琬的医术?她不但救过朕,还救过云妃!” 德妃惶恐的咬紧唇瓣,眼底染满懊悔之色。 她太不应该这么著急让叶凌算计战阎了,现在倒好,进退两难。 但凡这件事情牵扯到林怡琬身上,那她非得把叶凌祸害下去半条命。 到时候做个敲钟人,都只怕会成为奢望。 叶凌同样也是十分惧怕,因为自打跟林怡琬交锋之后,就没討过半点的便宜。 如今就要落到她的手中,更加心神不寧。 然而,该来的终於还是到了。 只见林怡琬匆匆来到大殿,那眼底的寒意仿若要將叶凌整个冻死。 她率先恭敬开口:“臣妇拜见皇上,拜见德妃!” 盛安帝摆摆手:“免礼,此番请你过来,是要你给叶凌诊脉看看她的身体是否適合送往洪山顶做敲钟人!” 林怡琬比谁都清楚,说的好听是敲钟人,说的难听点就是囚徒。 每天睁开眼睛就是敲钟,一天二十四时辰不能停歇。 真正受宠的贵女都不会选择前往洪山顶,唯有那种想用女儿换官位的,才从家族挑选出一名庶女送去。 既然盛安帝选中了叶凌,那她乐的顺水推舟,铺桥架梯。 不然,如何对得起,她勾引她夫君呢? 她旋即眯眼笑道:“皇上放心,臣妇定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她再没迟疑,一把握住了叶凌的手腕。 她一边诊脉,一边凝眉询问:“叶姑娘,你身上哪里不舒服?” 叶凌底气不足的回答:“我时常会感觉到眩晕,有的时候都站不稳!” 林怡琬点了点头:“你气血充盈,倒不像是有大病的模样,至於为何眩晕,那应该是缺少在高处往下看的经验,走吧,我给你治治!” 叶凌浑身僵住:“治?侯夫人打算如何给我治?”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当然是让你从高处往下看啊,看习惯了,就不会眩晕了!” 她再没迟疑,拖著叶凌的手腕就快步往外走。 德妃惊觉不好,她著急大喊:“皇上,你赶紧拦住侯夫人,她怕是要嚇唬我妹妹!” 盛安帝直接打断:“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侯夫人是在给你妹妹治疗眩晕的毛病,你不懂,就不要瞎说,不然,朕就命人拿针把你嘴巴给缝上!” 德妃嚇得牙齿颤了颤,她惶恐询问:“那她要把我妹妹带去哪里?” 盛安帝淡淡开口:“应该是求雨塔吧,那里是皇宫最高的地方了!” 此时叶凌被林怡琬一路拖著走,每往上踏一个台阶,她的心就重重跳一下。 眼看著已经到了顶上,叶凌终於受不住了,她满脸悲戚的说道:“侯夫人,你放过我吧,我真以后再也不招惹战义候了,我知道错了,还请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林怡琬茫然挑眉:“叶姑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明明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要给你治病啊,还有,你这样的货色还招惹我们家侯爷,还真不自量力,他如何看的上你?” 叶凌被堵的气息不畅,论扎心,林怡琬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她咬牙说道:“跟叶家为敌,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以为你將我送去洪山顶,就一劳永逸了吗?不可能,还会有別的女人会打战义候的主意!” 林怡琬垂眸轻笑:“嘻嘻,那就让她们来唄,反正后宅生活还挺寂寞的,让她们陪我解闷!” 叶凌彻底懵了,她第一次见到这般油盐不进,这般可怕的女人。 容不得她多想,她的腰间已经被缠了一根细绳。 她惊声询问:“你干什么?” 林怡琬压低声音回答:“嘘,我这是要给叶姑娘开始治疗眩晕了!” 她惊恐用力摇头:“不要,我不要治!” 林怡琬勾唇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那可由不得你,现在求雨塔上,我做主!” 她双手一推,叶凌就惊叫著扑了出去。 原本绑在她腰间的绳索猛然绷的死紧,她双脚踏空,整个人悬掛在几十丈高的求雨塔上。 她悽厉哭喊:“救命啊,快救命!” 站在塔下的德妃看到之后,忍不住悲愤告状:“皇上,哪有这样给人治病的,她林怡琬就是公报私仇,她憎恨我妹妹,所以才这般惩治她!” 盛安帝不满反驳:“胡说,侯夫人治病的法子就是千奇百怪,之前她活蒸朕,活烤云妃,不都是让我们好好的吗?” 德妃死死握紧拳头,她觉得这一次叶凌真是凶多吉少。 这求雨塔多高啊,但凡摔下来,那肯定就是一片碎肉了。 盛安帝此时还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战阎:“战义候,不得不说,你夫人这医术,朕都佩服的五体投地,得让御医院好好跟她学学,发扬光大,这样,能治好不少疑难杂症!” 第315章 大喜 战阎点点头:“別人能不能治好微臣倒是不知道,但是这位叶姑娘肯定能治好的,待会她下来的时候,定然不会再有眩晕症了!” 德妃听得心口又是一阵呕血,可不是没有眩晕症了,再有,她就得一直都悬掛在求雨塔上。 能活活嚇死! 她正胡乱思衬的时候,冷不防就感受到有水滴飘落在脸上。 她仰头看了看天空,伸手抹了一把脸道:“咦?皇上这是下雨了吗?为何会有水滴落下来?” 盛安帝面色骤变,连忙抓著战阎就跑。 德妃诧异询问:“你们跑什么?下的又不是很大,这不,就没滴了!” 盛安帝看了战阎一眼,各自面色古怪。 德妃后知后觉,一张脸顿时变得青紫难看。 她迅速拿了锦帕嫌弃的抹了一把脸,直接抓住旁边宫婢的胳膊道:“走,带本宫去沐浴更衣!” 此时掛在求雨塔上的叶凌不知道被嚇尿了几回了,她真的是要嚇疯了。 林怡琬接连几次將她提上去问:“还晕吗?” 叶凌起初还有骨气回答晕,渐渐被推下去的次数多了,她已经再不敢说了。 她又一次被拖上去之后,她不顾满身的狼狈,连滚带爬的扑到林怡琬面前道:“侯夫人,我不晕了,你真治好我了,我可以前往洪山顶做敲钟人,求你將我带下去吧!” 她之所以这次说的这般坚决,是因为她发现那绳索已经快要被磨断了。 她但凡再没推下去一回,就只会有一种下场,那就是被摔的粉身碎骨。 好死不如赖活著啊! 她哪怕却做敲钟人,也比被摔成稀巴烂的强。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询问:“真的治好了?不再巩固巩固?” 叶凌將脑袋摇成拨浪鼓:“不用了,我现在耳聪目明,一点都没眩晕的感觉了!” 林怡琬凝眉提醒:“不对呀,我明明看到你双腿都还在打摆子,站都站不稳,皇上这么信任我,我可不能治个半途而废,到时候你下去说还有些眩晕,那岂不是让我难堪?” 叶凌直接举起双手发誓:“我保证下去之后不再说有眩晕症了,如果我敢食言,你就再把我拉上来治?” 林怡琬垂眸轻笑:“信你嘍,前往洪山顶做敲钟人对你来说,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你还有命活著!” 本书首发 追书认准 101 看书网,101????????????.??????超便捷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叶凌心头狠狠坠了下去,脑子里面忍不住想,难道林怡琬已经知道叶家要做什么事情了? 她浑身僵了僵,连忙拖著虚软的腿走下求雨塔。 德妃再回来的时候,盛安帝就告诉她叶凌的眩晕症已经治好了,她不再回去淮阳侯府,而是要直接送去洪山顶。 德妃完全不相信,她凝眉质问叶凌:“你真的被治好了?” 叶凌低垂著眼睛不敢看她,她哑声说道:“是的,妹妹的確不再眩晕了,多亏了侯夫人用有效的治疗方法!” 德妃何尝不明白,叶凌根本就没有眩晕症,她不过是被嚇破了胆,所以才无奈妥协。 可事已至此,她不敢再跟盛安帝爭辩。 否则,就真的是惹怒了他,让她也跟著遭了厌弃。 眼下,唯一的选择就是舍掉叶凌。 她只得躬身说道:“既然皇上已经做了决定,那么臣妾也没什么好说的!” 盛安帝再没犹豫,迅速沉声命令:“来人,將叶凌送去洪山顶做敲钟人!” 叶凌脚步蹣跚的离开,始终再没有回头。 林怡琬和战阎並没有直接回去侯府,而是前往皇后的宫中留下来用午膳。 皇后正在跟佑仪两人在园子捕蝴蝶,两人小脸皆是红扑扑,格外的诱人。 佑仪看到林怡琬,小步朝著她跑来:“琬琬姨!” 她连忙抱住小傢伙,拿了锦帕擦拭她小脸上的汗水道:“佑仪在宫里过的如何?” 她笑眯眯回答;“当然好啦,有娘亲和母妃,还有母后,还有父皇,佑仪可开心呢!” 林怡琬握住她软软的小手,发现她的身体竟是比从前好了不少。 她诧异的看向皇后:“佑仪恢復的竟是这么快?” 皇后点点头:“除了你给的药丸之外,再加上林太医的施针辅助,她如今多跑几步路,都不喘了!” 林怡琬伸手揉了揉佑仪的发顶:“我们佑仪將来会越来越好的!” 她脆生询问:“琬琬姨?我將来会不会好到可以去爬树?” 林怡琬不解挑眉:“为何非要爬树?” 佑仪认真回答:“我要去给母后和母妃还有娘亲去摘最好看的桂!” 皇后顿时將她搂进怀中:“哎吆,我们佑仪可真是个乖宝,不过爬树太危险了,就算你身体好了,也不能爬呀!” 佑仪衝著林怡琬狡黠的眨了眨眼睛,乖巧应下:“好的,佑仪记住了母后的话!” 两人又说了一阵子话,梦夫人就把她给带回內殿了。 林怡琬给皇后诊脉,面色就越发凝重起来。 皇后的一颗心顿时悬到了喉咙口,她想要出声询问,却又害怕听到不好的结果,顿时眼泪就涌满了眼眶。 盛安帝恰好带著战阎过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险些就直接摔倒在地上。 他上前用力握住皇后的手,咬牙说道:“林怡琬,皇后胎像到底如何,你照实说就好,我们能撑得住!” 林怡琬顷刻间从深思中回过神来,她茫然询问:“皇后娘娘,你怎么哭了?” 皇后心说,任谁看到你刚刚那一副凝重的神情,都会哭啊。 她迅速擦了擦眼泪道:“没有,我只是被风迷了眼,无碍的!” 林怡琬这才开口:“刚刚我仔细给你诊了脉,就发现你竟是有两条脉跳的格外用力!” 皇后有些茫然的呢喃:“琬琬,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什么叫两条脉都跳的格外用力?” 盛安帝倒是听明白了,但是他却激动的有些不敢相信。 他转头看向战阎:“你快掐朕!” 战阎懵圈:“好端端的,掐你做什么?” 盛安帝一把抓住他的手:“朕说让你掐,你就掐,你墨跡什么?” 战阎下意识用力,顿时掐的他嗷嗷直叫。 第316章 德妃 战阎左右看了一眼,这才开口:“这可是你让我掐的!” 盛安帝委屈:“你还真用力啊?疼死朕了,肯定被你给掐淤青了!” 战阎撇了撇嘴,一副他不可理喻的模样。 盛安帝这才满脸希冀的开口:“侯夫人,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朕听明白了,你是不是说皇后怀的是双胎?” 林怡琬点点头:“对呀,你没瞧著皇后的孕肚比平常的孕妇都大了不少吗?” 盛安帝忙不迭点头:“发现了,朕还以为皇后吃的太多,有些发胖呢!” 皇后顿时抬手拧了他一下:“你不是说我吃的不多,並不胖吗?” 盛安帝顿时疼的跳起来:“皇后,你就不能换个地方拧,你跟战阎商量好的吗?都掐朕同一位置?” 看到他气鼓鼓的模样,皇后不由得弯眸大笑。 因为皇后坏了双胎,皇上特意犒赏未央宫上下,並在晚上举办了宴席。 林怡琬自然也没有离开,她又给皇后重新制定了养胎计划。 毕竟双胎十分凶险,但凡胎位不正,都会影响母体。 皇后也是如临大敌,把宫內又重新筛查了一遍,就担心会有人算计她。 佑仪和蓉嬪住在偏殿无人打扰,倒也过的轻鬆自在。 只不过梦夫人是要离开未央宫的,她在宴席之后,就依依不捨的跟佑仪告別。 佑仪伸手环住她的脖子道:“娘亲,佑仪会想你的!” 梦夫人慈爱开口:“等娘亲下次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葫芦!” 佑仪凑在她耳边提醒:“娘亲,我不要葫芦,我要折耳,你能不能偷偷的把折耳给我送进宫来呀?” 梦夫人面色骤变,她连忙摇头:“那可不行,折耳是小狗,它会嚇到贵人的!” 佑仪咬唇:“可我想折耳了,你就让我看她一眼不行吗?从前我身体不好的时候,你不许我碰它,可我现在身体强壮了,你为何还要阻拦?” 她顿了顿,又哀求:“娘亲,我求你好不好?你就帮帮佑仪吧,我只看一眼!” 正端著羊奶走进来的蓉嬪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心疼询问:“梦夫人怎么了?佑仪想要什么?” 梦夫人期期艾艾的回答:“公主殿下说想折耳了,折耳是她在雨天救下的一只小黑狗,因为被大狗欺负,咬掉了半只耳朵,所以取名叫折耳!” 蓉嬪失笑:“这名字倒是新鲜,不过既然我们佑仪喜欢,那就给她带进来呀,你怕什么?” 梦夫人连忙解释:“不是皇后娘娘刚诊出双胎,我怕咱们在未央宫里面住著,万一她被折耳给嚇到可就不好了!” 蓉嬪点点头:“你说的也对,我会跟皇后姐姐通秉一声,就把折耳放在咱们宫殿,不让它往外跑!” 梦夫人这才鬆了一口气:“好,那臣妇明天就把折耳给公主殿下抱来!” 她离开皇宫之后,偏殿就有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朝著德妃宫殿快步跑去。 德妃早就听说皇后那边十分热闹,但是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刻听来人稟报说皇后怀了双胎,顿时气的砸了满桌子的茶具。 她满目狰狞的说道:“凭什么我这边净是糟心事,而她皇后却全能安然无恙的孕育出双胎?” 旁边老嬤嬤担忧开口:“德妃娘娘,皇后若是真能平安生下双胎,那么皇上眼里就只有她了,你可要怎么办啊?” 德妃用力摇摇头:“不会的,本宫绝不能让她如愿,本宫没有的,她也必须不能有!” 老嬤嬤凝眉说道:“可未央宫戒备森严,咱们什么都做不得呀!” 德妃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未央宫再是戒备森严,不还是有人往外走吗?把那位梦夫人给盯紧了,咱们就从她的身上下手!” “是,奴婢就派人在后宫门口守著,但凡她进宫,就一定提前通秉你!”说完,老嬤嬤就快步转身离开。 德妃阴鷙呢喃:“林怡琬,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能护住皇后的双胎,我让她死,你也死!” 隔日,梦夫人就提著个篮子进了皇宫。 德妃得到消息之后,就直接带人上前堵人。 她诧异说道:“梦夫人,你这是带的什么好东西啊,可不可以让本宫瞧瞧?” 梦夫人面色骤变,她下意识攥紧篮子道:“这是给佑仪公主带的玩具,原本就是小孩子们喜欢的东西,就不碍德妃娘娘的眼了!” 德妃失笑:“怎会,梦夫人放心,我不会嫌弃碍眼的,快拿来我看看吧!” 她一把夺过梦夫人的篮子,將盖子直接打开。 “吆喝!”看到里面躺著一只小黑狗的时候,她惊讶的瞪大眼睛。 她不解询问:“皇后宫中竟然可以留这小东西吗?” 梦夫人解释:“不会留下的,我只是让佑仪去看看,之前佑仪在相府的时候,就经常跟它一起玩耍!” 德妃挑眉:“我也很喜欢呀,怎么办?” 触及到梦夫人惊讶的脸色,她不由得失笑:“你放心,我怎么会跟小孩子抢玩具呢!” 梦夫人心说,你口口声声说不抢,你倒是还回来呀! 哪成想,德妃非但没还回去,甚至还抱著它走了几步。 梦夫人担心的要死,她真怕折耳被弄醒,到时候在后宫里面跑起来,指不定会闯下什么祸端。 恰在此时,一名小侍女快步走过来道:“梦夫人,你刚刚进宫的时候,有东西落到检查物品的內殿了!” 梦夫人诧异眨眨眼睛:“没有啊,我没落东西!” 德妃催促:“那你就去看看唄,正好本宫可以帮你抱一会儿这小黑狗!” 眼看著她也不肯还回来,梦夫人只得折返回去內殿。 她看到自己荷包落在小內侍手里的时候,连忙道谢:“多谢,刚刚走的太匆忙,一时间就给忘记了!” 小內侍点点头:“已经检查过了,荷包没有问题!” 梦夫人把荷包拴在腰间,这才匆匆返回后宫御园。 此时德妃已经不见了踪影,倒是折耳依旧睡的昏沉。 她这才鬆了一口气,提起篮子就快步朝著未央宫走去。 第317章 折耳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之后,德妃这才满脸厌弃的走出来道:“蠢妇,今天不但你倒霉,整个未央宫也会闹的鸡飞狗跳,想想都热闹呢!” 身边老嬤嬤提醒:“娘娘,咱们赶紧先回去吧,免得未央宫出了事,皇上再诬赖到咱们的头上!” 德妃冷笑:“没有证据,他敢胡乱冤枉我?” 只不过,她到底没敢继续逗留,返回自己的宫殿等候消息。 梦夫人匆匆来到未央宫,恰好就跟晨起锻链的林怡琬遇到了。 她好奇询问:“梦夫人早,手里提的是什么?” 梦夫人扬了扬篮子:“折耳带到了,佑仪想见它!” 林怡琬早就听蓉嬪和皇后说了,要带一只小黑狗进入未央宫。 她下意识伸出手:“我瞧瞧!” 梦夫人倒也没有迟疑,直接把篮子塞进她的怀里。 林怡琬看到小折耳的时候,也觉得它十分可爱。 毛茸茸的黑色毛髮,很乾净。 她伸手捏了捏它的小鼻子,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她將指尖放在鼻端闻了闻,顿时面色就变得十分难看。 梦夫人心头一颤,她下意识询问:“折耳有什么不妥吗?” 林怡琬不答反问:“你进宫的时候,都发生过什么事情,你把细节全都描述出来!” 梦夫人也没敢迟疑,从遇到德妃再去拿回荷包全都详细诉说了一遍。 林怡琬倒吸一口凉气道:“她还真是用心歹毒,这是要让你做害了皇后的替罪羊啊!” 梦夫人听了她的话,膝盖一软,险些直接就跪坐在地上。 她急声询问:“侯夫人,这到底怎么回事?折耳有什么问题?” 林怡琬拿过她的荷包道:“这里面放了让狗子发狂的闹狗药,但凡它闻到就会兴奋,见人就咬!” 梦夫人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得亏她遇到林怡琬啊。 不然,她今天指不定要惹出多大的祸端。 她颤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公主殿下还盼著折耳呢,折耳没事吧?”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折耳也有事,它鼻子上也沾了不少,这是生怕它醒来不会发狂!” 梦夫人迅速开口:“那我赶紧將它带出去!” 林怡琬犹豫片刻才道:“那倒也不用,既然德妃敢嫁祸你,那你就让她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她再没迟疑,直接抱起折耳直奔御书房。 盛安帝听说之后,气的面色铁青,但是也十分清楚,没有拿到证据,就算质问德妃,她也不会承认。 他就按照林怡琬的提议,將后宫妃嬪全都请到御园欣赏折耳转圈。 很快,德妃也收到了命令。 她正疑惑怎么还没传来未央宫皇后被狗咬的消息,就看到传旨太监李德路来了。 他笑眯眯开口:“德妃娘娘,梦夫人从外面带进来一个新鲜玩意儿,皇上邀请所有妃嬪都去看个乐子!” 德妃心虚啊,她可不敢去! 她下意识拒绝:“李公公,本宫身体不適,就不去了,还请你跟皇上说一声!” 李公公皱眉:“那可不行,皇上说所有妃嬪必须全都到齐啊,你莫要让奴才难做,你就算再身体不適,到场意思一下再回来也是可以的!” 他顿了顿又开口:“皇上也在的!” 德妃这下不敢再拖延了,她连忙收拾了一下仪容朝著御园方向走去。 此时所有的妃嬪都到了,她们全都好奇看著篮子里面缓缓睁开眼睛的小黑狗。 德妃只敢离了的远的瞧,她一颗心砰砰跳的厉害。 盛安帝衝著她招手:“德妃,你快过来,朕记得你最有善心,你喜欢这种小动物,从前没机会,现在你来抱个够!” 德妃面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看到窝在篮子里面的小黑狗,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下意识拒绝:“不,周遭不是还有那么多妹妹呢,皇上可以让她们都先来抱抱!” 皇上顿时沉了脸:“德妃,你不是最有爱心了吗?朕想著你肯定喜欢,所以將这第一抱留给你,你要辜负朕?” 德妃用力摇头:“臣妾不敢,臣妾明白皇上的宠爱,可这第一抱属实不该让臣妾来,不如请皇后?她是后宫之首呢!” 盛安帝直接打断:“皇后在安心养胎,御医叮嘱,她不可以碰触任何小动物,你若是怀孕了,朕也绝不会让你碰!” 德妃心口狠狠一堵,扎心了,皇上! 这时候旁边一道怯弱的声音陡然响起:“德娘娘怎么了?她是不喜欢我的折耳吗?父皇?” 德妃凝眉看过去,不是佑仪是谁? 她正被蓉嬪牵著手过来,一双犹如黑葡萄那般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著她。 盛安帝连忙安抚:“怎会,你的德娘娘很喜欢小折耳,它肯定会抱的,是不是啊德妃?” 他的尾音突然加重,惊得德妃心惊胆战。 她暗道,完了玩了! 这次怕是又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好端端的,皇上怎么会想出让大家都来欣赏小黑狗的主意啊。 他可真损! 她深吸一口气,假意咳嗽了一下道:“皇上,臣妾也想抱折耳,但是最近喉咙不太舒服,就让身边侍女代为抱它吧?” 旁边蓉嬪开口:“不对呀,德妃姐姐,妹妹听说,折耳刚刚被送进宫的时候,你爱不释手呢,怎么皇上让你抱,你反而不肯了?” 盛安帝旋即沉了脸:“德妃,你不给朕面子?” 德妃嚇得面色苍白的跪在地上:“臣妾冤枉,皇上息怒,臣妾抱还不行吗?” 她咬了咬牙,伸手就將折耳抱在怀里。 她原本想著,它正睡得熟,赶紧抱一下,就直接放回去。 那样它就算醒来发狂,也不会咬到自己了。 然而,事与愿违。 几乎是她刚刚抱住折耳,它就睁开了一双血红的眼睛。 她嚇得双手一抖,直接就把折耳给丟在了地上。 “嘭!”小傢伙滚了一个圈之后,张嘴就朝著德妃的脚踝狠狠咬了下去。 “汪汪汪!”折耳叼住她的脚踝皮肉,发出愤怒的叫声。 德妃疼的嗷嗷惨叫:“皇上救命啊,皇上救命!” 她越是挣扎,折耳就越是咬的用力,喉咙里面还发出渗人的怒叫声。 第318章 咬伤 护在旁边的侍女嚇疯了,她哭著大喊:“皇上,快救救娘娘,赶紧命人打死这只狗啊!” 佑仪急的直跺脚:“不要,折耳不会这么凶的,它很乖,从来不咬人,它之所以会发狂咬住德娘娘,肯定受了什么刺激!” 侍女充耳不闻,伸手就去掐折耳的脖子。 就在瞬间,发了狠的小折耳直接叼下了咬住德妃的那块血肉。 “啊!”德妃惨叫一声,就直接疼的晕死过去。 林怡琬迅速上前,直接抬手用银针刺在折耳身上,它顷刻间就冷静下来。 它委屈的呜咽一声,就掉头钻进草丛瑟瑟发抖。 盛安帝面色铁青难看,那眼底的恼意让人看的心惊胆战。 他也没有命令医者上前给德妃治伤,而是转头看向李德路:“去端盆冷水过来,赶紧把德妃给弄醒!” 侍女顿时愣住:“皇上,娘娘被咬伤了,得让御医將她给处理伤口啊!” 盛安帝凌厉的眼神陡然落在她的身上:“你在教朕做事?” 小侍女嚇得连忙匍匐在地上:“奴婢不敢!” 很快李德路端了冰水过来,也不顾眾人复杂的眼神,直接兜头倒在德妃的脑袋上。 她幽幽转醒,满目惊恐。 盛安帝却迅速变了一副担忧的脸色道:“德妃,你醒了?你可无碍?” 德妃冻的牙齿都在剧烈颤抖,她能无碍吗? 哪有这样把人给弄醒的! 皇上他到底想干什么? 心里虽然恼恨无比,但是面上,她却期期艾艾的开口:“皇上,你要给臣妾做主啊,臣妾被梦夫人带进来的狗给生生咬掉了一块肉!” 盛安帝重重点头:“你放心,朕肯定会给你做主,朕要彻查到底,看看到底是谁在利用折耳要谋害后宫妃嬪!” 德妃脑子里面猛然升起不好的预感,查来查去岂不是会查到自己的头上? 果然不出她所料,只听盛安帝命令林怡琬:“你把折耳抱出来,看看塔到底怎么回事?” 林怡琬走到草丛旁边,就將可怜的狗子抱在怀里。 她伸手揉揉它的小脑袋:“乖,別怕,让我来瞧瞧你受了什么刺激,怎么突然会咬人?” 德妃看到的时候,心里只盼望著折耳能像撕咬自己那样,也给林怡琬来一口。 最好一下子咬穿她的喉管,让她死在当场! 然而,事与愿违。 折耳伏在林怡琬怀里,半点都不肯动弹。 这让德妃很失望! 片刻之后,林怡琬就已经得出结论,她面色难看的说道:“回稟皇上,小折耳鼻子上被人抹了发狂的闹狗药!” 佑仪无法置信的瞪大犹如小鹿一般的眼睛:“怎么会这样?折耳那么乖,谁想要害它啊?” 盛安帝面上闪过一抹复杂,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沾染到后宫里面的阴毒。 但是却也明白,她身为当朝公主,这是必须要经歷且要应对的事情。 他温声说道:“佑仪,並不是有人要害小折耳,而是要利用你的折耳谋害你的母后!” 佑仪顿时哭起来:“父皇不要,佑仪不想让母后有事!” 盛安帝安抚:“你母后没事,现在有事的是德妃,朕得帮她查出给小折耳下毒的真凶!” 佑仪用力点头:“查,查出来之后,一定要让她给我的折耳道歉,她凭什么要利用一只无辜的小黑狗?” 盛安帝迅速开口:“带梦夫人!” 很快面色苍白的梦夫人就来到盛安帝面前,她战战兢兢的开口:“臣妇对天发誓进宫的时候,小折耳还很温顺,还好好的!” 德妃看到她腰间坠著的玉佩,顿时鬆了一口气。 好一个替罪羔羊,来的正是时候!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梦夫人,你说你是冤枉的,那么你敢让人搜你的身吗?” 梦夫人颤声回答:“臣妇进宫的时候,已经被搜过身了,並没有任何危险之物带进来!” 德妃不满打断:“那些人如何能搜仔细,再说了,一些药粉,他们也不会认得,现在让侯夫人给你搜一搜,她不是医术精湛吗?定然能分辨的出什么是危险之物!” 林怡琬勾了勾唇角,看到以为一切都在算计之中的德妃只觉得可笑。 她淡淡开口:“多谢德妃娘娘抬举,世人皆知我跟梦夫人关係交好,你让我搜她,这不是明摆著会遭人质疑吗?” 德妃皱眉盯著她:“你什么意思?” 林怡琬伸手指著她身边的侍女道:“让你的人搜,她搜出来的结果,才会令人信服!” 德妃脚踝疼的厉害,她此刻只想赶紧给梦夫人定罪,她好赶紧回去处理伤口。 她不耐烦的说道:“惠儿,那就你去!” 惠儿装模作样的在梦夫人身上来回摸索了几下,片刻之后,就一把薅下她的荷包。 她匆匆来到林怡琬面前道:“侯夫人,这里面放了药粉,应该就是让狗子发狂的闹狗药!” 林怡琬诧异看向她:“你怎么知道?你懂得草药?” 惠儿心虚的別开视线道:“奴婢不懂,奴婢是猜的,瞧著这些粉末,定然不是好东西!” 德妃不满指责:“林怡琬,你还犹豫什么?明明我的侍女都已经查到了闹狗药,你打算否认,包庇罪妇吗?” 林怡琬並没有理会她,而是低头仔细分辨荷包里面的草药。 德妃顿时哭了起来:“皇上,臣妾这才刚刚回到宫中居住,就被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狗给咬掉一块肉下去,臣妾疼啊,臣妾求皇上主持公道,莫要让这后宫里面的姐姐妹妹再被人谋害!” 盛安帝淡漠打断:“侯夫人不是在帮你查吗?你嚎什么?” 德妃整个僵住,皇上变了! 往常她但凡皱个眉头,他都会急的抓耳挠腮。 可自打皇后有了身孕之后,他就对她再不上心了! 先不说狠心將她的妹妹叶凌送去洪山顶做敲钟人,就说他现在一副冷清模样,真是让她心寒啊。 这时候林怡琬缓缓开口:“德妃娘娘,你这侍女惠儿还真是分辨错了,这根本就不是闹狗药,而是寻常的驱蚊药,你若是不信我的话,尽可以再请其他的御医验证!” 第319章 恶行 德妃登时傻眼:“怎会?” 盛安帝不动声色的说道:“为什么不会?德妃是不是更清楚里面应该装的是什么?” 德妃顿时嚇得浑身生出一层层冷汗,她飞快的別开视线道:“臣妾如何会清楚,这又不是臣妾的荷包!” 盛安帝却不惯著她,而是迅速开口:“李德路,你亲自去查查这荷包经歷过什么!” 直到李德路离开之后,德妃大气都不敢出! 她此时后悔死了,就不该表现出对荷包的质疑,不然如何能让皇上去彻查? 她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就在她惴惴不安的时候,李德路已经带来一名满脸恐惧的小內侍。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是奴才做的,奴才把闹狗药偷偷抹到小黑狗的鼻子上!” 盛安帝抬脚將他整个踹翻在地上,他浑身剧烈颤抖,嚇得直哭。 他厉声质问:“你为何要这样做?是谁指使的你?” 小內侍猛然抬起头看向蓉嬪:“你不认识奴才了吗?” 蓉嬪诧异的瞪大眼睛,片刻之后,才颤声呢喃:“你是小全子?” 小全子苦笑:“是奴才,当年你被黑鼠换女之后,在你身边伺候的人全都被发配去做苦役,奴才刚到你的宫里,就遭到了连累,奴才心里恨啊,如今你清醒过来,又可以享受尊贵优渥的生活,那奴才之前受过的苦,谁又能给与补偿?” 蓉嬪惊讶的捂住嘴巴,眼底满是无法置信。 小全子咬牙说道:“所以我才要报復你,我没过过好日子,你也不可以,你不配!” “嘭!”盛安帝又是抬脚踢在他的心窝处。 小全子满嘴流血,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盛安帝怒斥:“来人,將他给拖走,五马分尸!” 小全子被拖走之后,蓉嬪情绪极为低落。 她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记恨自己,小全子才做出这样的恶事。 这时候德妃凉凉开口:“佑仪公主刚刚是如何说的,查出真凶之后,让她给你的小折耳跪地道歉?如今这真凶可是你母妃的人呢!” 佑仪公主面色骤变,她用力抱住蓉嬪道:“我母妃没错,她当年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他们受到连累,也不是我母妃造成的!” 德妃旋即露出恶意的笑容:“你说的对,你母妃是没错,有错的是当年策划黑鼠换女事件的罪妇,是不是啊佑仪公主?” 佑仪眼泪陡然汹涌流出,她转头就扑进皇上的怀里:“父皇!” 盛安帝皱眉开口:“德妃,你那么大年纪了,还欺负一个小孩子,看来被狗咬,都不能足以让你长记性!” 德妃委屈爭辩:“皇上,臣妾平白受了无妄之灾,还不允许臣妾痛快一下嘴巴?”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见林怡琬突然开口:“德妃,你受的还真不是无妄之灾,刚刚小全子被拖下去的时候,我问了他几句话,他说闹狗药虽然是从你手里得到的!” 德妃气的浑身巨震,她直接破口大骂:“他放屁,他污衊,本宫怎会给他闹狗药?” 林怡琬摊手:“他是这样说的,到底是污衊还是放屁,德妃娘娘怕是无法找他对质了,因为他此刻已经被五马分尸了!” 德妃登时就慌了,可以说刚刚懟佑仪公主的时候有多囂张,此刻就有多不安。 她不顾脚踝的伤,强撑起来跪爬到盛安帝面前道:“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怎么会给他闹狗药呢,求你不要相信!” 盛安帝厌恶的挣开她:“后宫那么多妃嬪,他怎么不栽赃別人,偏要污衊你?就算他如今死无对证,你也绝不能轻饶,再加上你刚刚欺侮佑仪,再不配称为德妃!” 德妃无法置信的看著他:“皇上,你要如何处置臣妾?” 盛安帝冷冽开口:“除去妃位,关去慈安佛堂,抄写经书恕罪,终生再不能踏出半步,否则,杀无赦!” 德妃浑身僵住,竟是这么重的惩罚? 她这才刚刚回来,她还什么都没有做! 怎么就被关去佛堂呢? 不行,她绝不能进去,那是一辈子都难以再出来的牢笼。 就跟叶凌去的洪山顶那样! 她迅速泪眼婆娑的哭求:“皇上,你不能这样冤枉臣妾,先不说小全子说的全都是污衊之词,单单臣妾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该被关去佛堂啊。” 盛安帝点点头:“也对,关去佛堂的处罚终究还是太轻了些,不如那就被押去地下水牢,承受水漫口鼻的极刑?” 德妃惊呆了,她没想到皇上竟然这么狠,久在宫中,她当然知道地下水牢有多可怕,但凡进去的,就绝活不过一个月,先不说那些水会每一个时辰就漫过口鼻,单单里面的蛇鼠,就让她浑身发麻。 她真是恨死了林怡琬,原本没她开口,她都能逃过一劫。 她嚎啕大哭:“皇上,臣妾错了,求你轻饶了臣妾,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盛安帝淡漠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沉默片刻才说出两个字:“晚了!” 德妃整个人僵在当场,片刻之后,就被侍卫拖去水牢。 隨著她的哭喊声渐行渐远,盛安帝沉声说道:“你们可都看清楚了,朕可以纵容你们的小情绪,也允许你们耍些小手段,但是绝不能伤及无辜,否则,叶氏就是下场!” 所有妃嬪嚇得胆战心惊,连忙俯身保证:“臣妾不敢!” 盛安帝挥了挥手,就先让她们退下。 佑仪公主伸手抓住他的袖子说道:“父皇,是佑仪的错,如果不是佑仪想折耳了,非要逼著娘亲將它偷偷带进后宫,也就不会让叶氏得到机会了!” 盛安帝温声说道:“佑仪,以后遇到事情,三思而后行,就不会再被別人利用了!” 佑仪拍著胸口保证:“嗯,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把折耳给带回去啦?它被嚇到了!” 盛安帝宠溺的点了点头:“小心些,別让它咬到你!” 佑仪眯起眼睛笑起来:“琬琬姨说了,折耳不会咬我们自己人的!” 盛安帝失笑:“对,你们都是自己人,那朕是什么?” 第320章 老大 佑仪回答:“你是天下最仁慈,最让佑仪敬重的父皇啊,你护著我们,你是我们自己人的老大!” 盛安帝忍不住开怀大笑:“哈哈,朕是老大!” 林怡琬將佑仪给带走,就看到蓉嬪缩在角落里面情绪低落。 她上前说道:“蓉嬪娘娘,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无须自责!” 蓉嬪擦了擦眼泪解释:“我当时没想到会连累无辜,我很自责!” 林怡琬挑眉:“蓉嬪娘娘,你真觉得他们都无辜吗?你生孩子那么大的事情,怎么就有人能轻而易举的把佑仪给换走?” 蓉嬪怔楞的看著她:“你是说,当年有人里应外合!” 林怡琬摊手:“当年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你若是真的一直埋怨是自己的错,那就是输了,你要明白,你和佑仪骨肉分离,你们才是受到伤害最大的!” 佑仪也乖巧上前握住她的手:“母妃,他们太坏了,让佑仪和母妃分开,佑仪不要为了从前的事情不高兴,你现在有我们呀!” 蓉嬪心疼的看著她:“对,是母妃的错,母妃以后每天都要跟佑仪开开心心的!” 佑仪扑进她的怀里央求:“母妃,你帮我去给折耳做个小窝啊,我自己做不来!” 蓉嬪下意识回答:“好,咱们赶紧去选地方!” 目送母女两人离开之后,林怡琬这才走到皇后身边。 她忧心忡忡的说道:“德妃被皇上罚去水牢,淮阳侯府和叶家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只怕会为难皇上!” 林怡琬剥了一颗葡萄餵给她:“你就多余操这份心,皇上既然这么做,就有他的考量,淮阳侯府也好,叶家也好,都跟你没有半点关係,你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肚子里面的两个孩子给养好!” 皇后的眼圈登时就红了,她一把握住林怡琬的手腕道:“琬琬,真要谢谢你,能让我这辈子还能做母亲,还一下子来了两个!” 林怡琬面色尷尬的开口:“皇后娘娘,你可別这样说,这不是我的功劳啊,明明是皇上卖了力气!” 皇后原本还情绪上头,此刻听了她的话,一个没忍住,就噗嗤喷笑:“琬琬,你好大的胆子!” 林怡琬无辜的瞪大眼睛:“我说实话,要不是皇上勤恳,他怎么能这么快就让你有了身孕呢?” 皇后下意识捂住脸:“哎呀,你真是越来越没个正形了!” 林怡琬没心没肺的笑起来,她真的是希望皇后这双胎能顺顺利利的生下来。 又在宫里待到傍晚,战阎就把她给接回去了。 林怡琬窝在他的怀里,深有感触的说道:“阿阎,我觉得后宫里养大一个孩子真的好艰难啊!” 战阎诧异的看向她:“为什么会这样想?是被德妃算计皇后嚇到了?” 她点点头:“嗯,要不是我及时发现折耳有些不对劲,只怕整个后宫现在正处於一片混乱之中!” 战阎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他低声安抚:“你放心,我们家里没这么多糟心事,只要你有了身孕,我就把你好好保护起来!” 她登时红了脸,她不自在的別开视线嘀咕:“好好的,你提我做什么?” 战阎手腕一用力,她就整个扑进他的怀里。 两人贴的那么近,灼热的气息交融。 她水润的眼眸慌乱的眨了眨:“阿阎,你要,你要干什么?我们现在马车上呢!” 他霍地笑起来,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你脑子里面在瞎想?” 她言语躲闪:“没,我才没瞎想,我就是怕你会乱来!” 战阎一双眼眸霍地眯起:“嗯,夫人提醒了我,可以乱来!” 他猛然將她抵在车壁上,肆意掠住她的唇瓣。 林怡琬浑身渐渐没有了半点的力气,偏偏马车帘子又被她不小心给撞开。 周遭有马车不断行过,刺激的耳根子发麻。 他的唇越往下,惊得她就只能无力恳求:“阿阎,你別这样,帘子弄开了,千万不能让人看到!” 战阎伸手把帘子拉上,骤然的黑暗袭来,將她整个也顷刻间裹进了风暴之中。 林怡琬都已经记不起自己是什么回到侯府的,等她朦朧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日的清晨。 她迷迷糊糊的眨眨眼睛,就看到玲儿端著漱口水笑吟吟的走进来。 她声音嘶哑的询问:“玲儿?什么时辰了?” 玲儿毫不犹豫的回答:“是巳时啦,桑姑娘正在外头等你,说今天萧右相带著国子监的学生前去善堂!” 林怡琬猛然起身,她不顾身上细密的酸疼,迅速穿妥衣裳道:“你怎么不早说?这可不是小事,必须得让善堂的孩子提前做足准备,才能留住萧右相做他们的文先生!” 玲儿连忙解释:“是桑姑娘说不急的,她跟右相约的是下午!” 林怡琬点了点头,简单洗漱之后,就快步往茶厅方向走去。 此时里面隱隱传来交谈声,让她有些疑惑。 她回头看向玲儿:“还有客人?” 玲儿回答:“奴婢忘了跟你说了,还有梦云裳姑娘,她跟桑姑娘一起来的!” 林怡琬暗叫一声糟了,她这赖床婆娘的名声怕是就要传出去。 都怪战阎,非得折腾这么狠! 是要把她给累死吧? 她极力压下心头的羞恼,快步走进茶厅道:“秋唐,梦姑娘,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桑秋唐眯眼笑起来:“我们来的时候,碰到你家侯爷了,他说你昨晚上身体不舒服,让你多睡会儿!” 林怡琬咬了咬后槽牙,好个战阎,直接把她贤良淑德的名声都给败完了! 她为什么会身体不舒服? 还不是因为他故意纠缠? 她赔了一个尷尬的笑脸:“是,是有些不舒服,不过现在好多了!” 她的话音刚落,梦云裳就好奇的询问:“侯夫人,你脖颈怎么红了呀?是不是被虫子给咬了?疼不疼,需要抹药膏吗?” 林怡琬好悬没让玲儿给她挖个地缝钻进去,她真的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她竟然带著痕跡就出来了! 这得亏是梦云裳看到,万一到了善堂,那可不得了。 第321章 比试 她再一次暗暗责骂战阎,都怪他没有分寸。 她原本就是很敏感的皮肤,別说亲几下,就是多用力捏两下,都会显出很明显的痕跡。 她原本都提醒过他,再激动,也別弄脖子。 尤为重要的是,她都已经说过最近要去善堂,让萧右相考校一些那些孩子们。 他竟然还胡闹! 真是蔫坏! 她迅速拿了锦帕包住脖颈道:“梦姑娘真是火眼金睛,我这的確是蚊子咬的,昨晚上,我打了一夜的蚊子,这才睡过头!” 梦云裳愣了愣神,她想说,这都要快到冬天啦,咋可能会有蚊子? 但是她还没开口,就被桑秋唐拽了一下袖子。 触及到她的眼神,她顷刻间就反应过来,她一张俏脸腾的一下就变得通红。 脑子一乱,说话就有些不经大脑,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这蚊子可真坏,他要是再叮你,你就直接打死他!” 林怡琬霍地笑起来:“对,我得打死他!” 梦云裳后知后觉的无地自容,她直接抱住桑秋唐的胳膊,再不敢吭声。 桑秋唐拍拍她的手:“好了,此番前来是要跟琬琬商量一下萧右相考量善堂孩子们学识的事情!” 林怡琬也收了打趣梦云裳的心思,正了正神色说道:“不必让孩子们做什么!” 不但桑秋唐愣住了,就连梦云裳也诧异的瞪大眼睛。 她下意识说道:“侯夫人,你可知道,萧右相带去的国子监学生无一不是当朝的佼佼学子,他们才思敏捷,凭著他们的本事,铁定会碾压那些孩子们的!” 林怡琬失笑:“那又怎样?云裳,现实就是现实,那些世家贵子自小就被名师大儒开蒙,他们学识斐然理所应当,但是成为对盛朝有用之才,靠的未必就只是学识!” 梦云裳拍拍额头:“侯夫人,你说的,我又有些不懂了,你之所以请了萧右相去做孩子们的文先生,不就是想要让他留下?” 林怡琬自信说道:“你放心吧,他只能是善堂的文先生,这一点绝不会改变!” 梦云裳这才开口:“好,那咱们现在就去善堂吧,萧右相应该也很快就到了!” 林怡琬点点头:“走!” 三人坐上马车前去京郊善堂,而皇宫御书房的战阎就有些神不守舍。 盛安帝正在跟朝臣商量事情,看到他一副敷衍的態度,就有些不满。 他直接团起手底下的宣纸朝著战阎脑袋上砸了下去:“战阎,你再这么不对政务尽心,朕就扣你俸禄了!” 战阎揉揉脑袋:“你砸微臣干什么?微臣只懂得练兵,哪里懂得你这些兴修水利的事物?” 他真是不明白盛安帝了,凡事都想让他掺一脚,他明明只是个战义候,不是他的全能朝臣。 盛安帝也没指望他给什么意见,他算是看出来了,战阎是来了御书房,但是他的脑子肯定还留在林怡琬的身上。 这货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兄弟啊! 他抬手將那些朝臣打发下去,懒洋洋靠在椅子上道:“说吧,又胡思乱想什么呢?” 战阎抬眸看到御书房已经只剩下他了,就腾的一下子站起来:“皇上,既然政务处理完了,那微臣就先退下!” 盛安帝顿时就恼了,抬手就將手边的砚台砸去门口:“你敢走试试?” “碰!”砚台砸到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战阎拧了拧眉心,伸手捡起並没有摔坏的砚台道:“皇上,这是上好的如玉砚,摔坏了多可惜!” 盛安帝冷哼:“摔坏了,你再跑去大西北给朕寻新的,朕把你派出去,让你半年都见不到你媳妇儿!” 战阎毫不犹豫开口:“皇上,那可不好,你没听说民间有俗话,无故让別人夫妻分离,会倒霉的!” 盛安帝皱眉:“朕怎么没听说过这句俗话?” 战阎一本正经的回答:“这不是微臣刚说的吗?” 盛安帝一把掐住了他的胳膊:“战阎,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咒朕?” 战阎面色不改,他轻轻挣开盛安帝道:“谁让皇帝要让我跟琬琬分开了?明明是你先起的头!” 盛安帝都要被他给气笑了,从前也不知道他心眼子那么小的呀? 他沉著脸询问:“那你跟朕说,你刚刚怎么魂不守舍的?你到底在想什么?” 战阎老实回答:“微臣在想琬琬啊!” 盛安帝拍桌:“你看,你因为她都不好好替朕分忧了,战阎,不扣你的俸禄,朕对得起那些鞠躬尽瘁的朝臣吗?” 他顿了顿又埋怨:“你不是才跟她分开吗?就这么一个时辰也忍不住?” 战阎认真解释:“皇上你误会了,今天是萧右相带著国子监的学生去考量善堂孩子们学识的日子,微臣有些担心琬琬应付不了他!” 盛安帝顿时来了兴趣,他往前探了探身子道:“啊?还有这回事,你快跟朕说说,萧瑞为何要去善堂?” 战阎毫不犹豫回答:“是琬琬想让他做善堂学生的文先生,他起初不同意,后来经过劝说,他就说先考量那些孩子们的学识!” 盛安帝迅速站起身:“走!” 战阎茫然看著他:“去哪里?” 盛安帝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当然是带著朕去瞧热闹啊,朕可知道萧瑞他有多臭屁,他一直都以国子监的学生为傲,他要是在善堂吃了瘪,那可太搞笑了!” 战阎诧异的瞪大眼睛,他真不知道盛安帝开心个什么劲。 国子监顾名思义,那不是天子门生吗? 那也是他的学生啊! 这要是在善堂丟人现眼,他这个做皇帝的面上有光? 触及到盛安帝依旧兴奋不已的面容,他忍不住提醒:“皇上,国子监的学生,也是天子门生!” 盛安帝的笑容顷刻间僵住,片刻他才眯眼说道:“那又怎样,若是他们连善堂的孩子们都比不过,朕就跟著一起丟人唄,早丟人,总比將来教导出一群中看不中用的绣枕头强!” 战阎忍不住佩服开口:“皇上,你真狠,狠起来,连自己的脸都不要了!” 盛安帝毫不犹豫打断:“脸皮也没有国之將来重要,朕倒是要看看,那些国子监的贵子,能不能堪当大用!” 然而,皇帝出宫可不是一件小事。 第322章 观战 未免引起外人揣测,他只能委屈自己换上李德路的衣裳。 他坐上战阎的马车,满脸忧伤。 他凝眉说道:“你见过这么憋屈的皇上吗?出个皇宫,还得鬼鬼祟祟!” 战阎伸手替他整了整衣领道:“皇上,做戏要做全套,你既然要装作是小內侍,那就得把肩膀往下塌一塌!” 盛安帝拧了拧眉心,他不满询问:“朕向来走路都是这姿势,如何还能塌肩膀?” 战阎摊手:“那你就扮不像了,凭著萧瑞那只老狐狸的火眼金睛,他定然能认得出来!” 盛安帝可不想让他们有所准备,连忙低了低肩膀道:“你觉得这样成吗?” 战阎摇摇头:“还得再低些!” 盛安帝顿时恼了:“有完没完?” 战阎直接用力摁他的肩膀:“你见过李德路走路的时候,器宇轩昂的吗?” 盛安帝彻底气馁:“行吧,以后朕命令所有小內侍都要仰著头走路,坚决不能认为自己矮別人一头了!” 战阎挑眉:“皇上英明!” 两人来到京郊善堂,就看到萧瑞的马车也正好到了。 他带著四名贵子走下来,面色沉凝冷冽。 盛安帝小心翼翼躲在帘子后面打量那四名贵子,顿时得意笑道:“战阎,这次吃瘪的怕是你媳妇了!” 战阎不解询问:“皇上何出此言?” 盛安帝伸手指著跟在萧瑞身后的那名贵子说道:“你认识他吗?洛世家的风公子,自幼聪颖过人,三岁作诗,六岁写文,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名扬京城!” 战阎点点头,他何尝不认识呀,京城四大世家之一的洛家,父亲乃当朝户部尚书,是盛安帝最为看重的钱袋子。 他对银钱的处理很有一套,不管什么时候,国库都是充盈的。 洛风之才,他也有所耳闻! 他曾经做过一首梨赋名扬全朝! 据说词句优美,意境悠远,且又朗朗上口,就连街上的幼儿都能背的出来。 紧接著盛安帝又说道:“还有陈世家的陈玉,裴世家的裴珏,顾世家的顾明,这四人,都是国子监的翘楚啊!” 战阎忍不住暗暗骂了萧瑞一句,这只老狐狸,他哪里是来考量善堂学子的? 他完全是前来羞辱他们的! 带上这四名世家贵子,怎么看都像是来耀武扬威! 盛安帝无奈嘆息:“还以为能看到什么不一样的精彩比试,却没料到,结果早就已经註定!”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皇上?你莫要忘了,善堂孩子们的启蒙老师是当朝有名的画师冯谦!” 盛安帝沉吟:“冯谦的確是在画技上造诣极深,可没听说他在文采上也有过人之处啊?” 战阎没有回答,而是抬眸看向正在跟萧右相行礼的那一抹倩影上。 他这才发现,他的琬琬行礼的时候,是那么的好看。 再转头看到萧瑞凝视她的目光,面色顿时就沉了下去。 他下意识就要往外冲,却被盛安帝一把薅住:“你去哪?” 战阎回头看著他:“我去跟琬琬站一起给她撑场子啊,你拽我干什么?” 盛安帝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问:“那朕呢?你去给你媳妇儿撑场子,你就不管朕了?你让朕独自留在马车上?” 战阎小声咕噥:“我又没让你来!” 盛安帝直接命令:“不许去,就在这里瞧热闹,你放心,等你媳妇儿那边输了之后,朕就会去帮她要求萧瑞做善堂的文先生,这是圣旨,他无法拒绝的!” 战阎反驳:“你怎么就確定她会输?还没比呢,你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先下定论!” 盛安帝隨口敷衍:“好,你媳妇儿会贏,这下你满意了?” 战阎也明白他是口不对心,就挪到旁边去扒另一个马车帘子的缝隙。 盛安帝和他各自占据一个,互不打扰。 此时林怡琬已经和萧瑞见过礼了,她落落大方的开口:“右相大人依约前来善堂,当真是重信之人!” 萧瑞越过她看向那些善堂的孩子们,只见他们身穿朴素的衣裳,除了面孔黝黑之外,倒也没有他之前想像的脏乱差的模样。 他点点头:“侯夫人,之前本相就已经说过,如果善堂的孩子们没有通过我的考量,我是不会出任文先生的!”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是,我记得!” 萧瑞骄傲的抬起下巴道:“我身后的四名学生是我在国子监那边挑选出来的佼佼者,就让他们来应战善堂的所有孩子们吧!” 林怡琬顿时拧紧眉心,四个对一堆,这是很明显的轻视啊。 四名贵子迅速上前垂眸开口:“侯夫人,请多指教!” 林怡琬能听出他们语气里面虽然很客气,但是眼底却带著毫不掩饰的不屑。 他们定然是觉得,前来对战这些善堂的孩子们,著实有失身份? 她不动声色的开口:“这位是洛风公子吧?曾经一首梨赋名扬全朝?” 洛风嘴上说不敢当,但是眉宇间的得意却丝毫没有遮掩。 至於剩下的三名贵子,林怡琬就不一一点名了,因为她知道,前世的时候,就是这四人被丽国学子逼得一蹶不振。 他们的確是有才情,但是最致命的弱点,就是养在温室里的朵。 书本上的知识几乎能融会贯通,倒背如流,然而,要成为国家的栋樑之才,从来都不只是靠的表面上华丽的文章。 而这一次,她就要让他们吃些教训,省的將来再成为盛朝之耻。 她深吸一口气道:“萧右相,咱们这次考量,为了公平起见,还是四对四吧,善堂这边我们也选好了!”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四名善堂孩子就率先往前走了一步。 萧瑞皱眉提醒:“侯夫人,你应该很清楚,他们从起步就处於不对等的,一开始就没有了公平,四对四,对你们来说定然是必输局!” 林怡琬毫不在意的开口:“萧右相的学生固然优秀,但是善堂的孩子们也並不差,都还没比,哪里就是必输局了?” 萧瑞顿时冷笑:“好,侯夫人的自信让本相十分钦佩,閒话少敘,咱们就赶紧开始比吧?你来制定规则,不管是什么,我们国子监的学子们都能接受!” 第323章 抢题 林怡琬悠悠开口:“既然是比试,那就当然按照传统的来,咱们来猜植物的名字,旁边高高的爬梯上已经拴好了冯谦画师亲手画出来的植物样貌,让八位学子各自摘取,並回答上面所出的题目,你觉得这样可如何?” 萧右相转头看向旁边的爬梯,只觉得这个比试有些简单了。 当然,他也明白,冯谦是善堂孩子们的启蒙先生,他偏帮也情有可原。 他毫不犹豫的开口:“那就劳烦侯夫人带本相先去抽查一个题目吧?” 林怡琬拱手:“请!” 萧右相快步走到爬梯旁边,伸手摘下一个纸卷。 只见上面画著一朵牡丹,接著底下就一行小字:“请写下此的生长特性,以及作用!” 他下意识挑眉:“就这?” 林怡琬点点头:“就这,既考了学识,还考了学子们对这些植物的了解情况,很好呀!” 萧瑞毫不犹豫打断:“那你就只能认输,因为我带来的四名贵子,博闻广记,这种题目,绝对不会难道他们!” 林怡琬还是那句话:“未必吧?” 萧瑞冷哼:“行,咱们就走著瞧!” 他再没迟疑,迅速回到四名贵子们身边,將题目样式跟他们复述了一遍。 四人神色轻鬆,像是並没有把这种比试放在心上。 林怡琬开口:“输贏的判定方式是按照四人答出的植物品名来算,多者贏!” 此时坐在马车里面的盛安帝都看懵了,他皱眉询问战阎:“你確定你夫人是认真的?” 战阎懒洋洋的靠在车壁上:“你又哪里看出她不认真了?” 盛安帝没好气的拿了果子砸他一下:“那比的是什么?哪有用自己弱项跟別人对阵的?这不是擎等著输?国子监的那四个小子,说是在书本里面泡大的都不为过,他们什么认不出来?” 战阎扬了扬下巴:“皇上,你还是不了解琬琬,你再看一眼那爬梯!” 盛安帝登时愣住:“爬梯?” 他顺著战阎的视线看过去,就发现那木製爬梯,越往上走,就越陡峭。 战阎开口:“答题不难,拿到题目才难,起初看不出如何,但是到了最后,就是见真章的时候了!” 盛安帝顿时沉默下来,他凝眉沉吟:“你说的倒也没错,世家贵子孤高清傲惯了,他们未必会齐心协作贏得比赛,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啊!” 战阎紧接著开口:“所以?” 盛安帝对上他那双眼睛,直接来了一句:“所以你夫人十分聪慧!” 看著他露出开心的笑容,盛安帝忍不住开懟:“又不是夸的你,你得意个什么劲?” 他毫不犹豫的回答:“是我的夫人,与有荣焉!” 盛安帝扔给他两个字:“得瑟!” 八名参与比试的学子已经上场,互相躬身行礼之后,就直接冲向了爬梯。 起初国子监的四名学子的確是认的又快又准,尤其洛风更是拔的头筹,他的盒子里面已经堆了不少纸条。 萧瑞亲自验过之后就直接大喊:“洛风,再记一条!” 紧接著就有声音不断响起:“陈玉,裴珏,顾明,各自也记一条!” 反观林怡琬这边就有些萧条,四名善堂学子需要辨认片刻才能答出准確的答案。 於是,就只有零星的声音响起:“顏月记一条,冯林,杜安,许骏各自记一条!” 桑秋唐隱隱有些著急,她不安说道:“阿裳,这次我善堂的学子怕是要给琬琬丟人了,我没想到他们会答的这么慢!” 梦云裳却看的津津有味,她眯眼说道:“桑姐姐,你不要担心,我觉得他们也很厉害啊,尤其是顏月,你看他气度多沉稳!” 桑秋唐哭笑不得:“他是沉稳了,但是速度相对太慢了,洛风公子都答完两个,他才答对一个!” 梦云裳突然惊呼一声:“桑姐姐,你快瞧,转折怕是要出现了!” 桑秋唐登时愣住:“还有转折?” 她凝眉朝著场上看过去,果然就发现爬梯底部的题目已经全部都摘完了,而中部的,需要跳起来才能够到。 由於世家贵子都比较矜持,所以他们没有善堂学子放的开,已经接连被抢走了好几个题目。 眼看著顏玉就要赶超上来,她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低声说道:“幸好,应该不会输的太难看!” 梦云裳开口:“桑姐姐,你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善堂的学子能做到这样都已经很不错,洛风公子等人,可是自小成名!” 桑秋唐眯眼笑起来:“你说的对!” 此时场上的洛风已经开始著急起来,眼看著中部的题目都要被善堂学子给抢走,顿时就有些气恼。 他迅速咬了咬牙,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也跟著跳起来够题。 其他三人有样学样,倒也重新夺回一些优势。 直到中部题目全都抢完之后,洛风顿时犯了难,上面的真是够不到了,需要用到梯子。 他迅速向萧瑞请示:“先生,我们需要搬几个梯子过来才能拿到上面的题目!” 萧瑞还不及说什么,就见顏玉拍了拍手。 他凑在另外三个小伙伴耳边说了什么,他们就重重的点了点头。 紧接著其中两人就蹲在地上,而另外两人就骑在他们脖子上,慢慢往高处移动抢题。 洛风登时愣住:“还能这样做?” 萧瑞直接命令:“还傻站著干什么?別人不用梯子都能拿到题目了,你们也学啊!” 洛风整张脸都给憋红了,他们是公子啊,哪里能用这种不雅的姿势去抢题? 原本能跳起来,就已经让他觉得有些难堪了。 他不敢忤逆先生的命令,快步走到剩下的三人面前商量。 三人皆是皱眉说道:“我才不要做底下的那个,等回去国子监之后,会被他们嘲笑的!” 洛风没好气的开口:“那你们都能保证抢到的题目精准无误的解答出来吗?” 三人面面相覷:“不能!” 洛风不耐催促:“不能再等了,你没看到他们答的题目快要超过咱们吗?你们愿意输?” 第324章 合作 三人用力摇头,当然不愿意啊,他们可是国子监的四公子,若是传出去输给善堂的学生,那將来就別做人了。 陈玉率先开口:“我来蹲在底下,洛兄你在我上头,我力气大,能带著你去跟他们抢!” “好!”洛风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两人衝到爬梯旁边,就直接也加入抢题的队伍。 起初两人配合相当不默契,有好几次陈玉差点都把洛风给摔下来。 但是后来他慢慢的调整过来,就帮著他接连抢下几道题目。 萧瑞欣慰开口:“孺子可教,他们四个还是懂的变通!” 林怡琬挑眉轻笑:“萧右相,这才哪里到哪里啊,最高处的题目才是难点,就看他们如何拿到了!” 此时场上的学子已经从两两相帮变成一三相帮,紧接著再高处的题目,却全都够不到了。 顏玉和洛风互相对视,眼底都是互不认输的劲头。 “哼!”两人各自冷哼一声,下意识就別过脸去。 裴珏就在下头喊:“洛老大,你行不行,能不能够到最上头的题目?” 洛风毫不犹豫开口:“放我下来,得去先生那边看看咱们到底抢了多少题,不行上面的就直接放弃,无论如何都够不到的!” 三人將他小心翼翼放下,就一窝蜂的跑向萧瑞。 他凝眉询问:“你们怎么全都回来了?” 洛风开口:“先生,我们一共答对多少题目了,是不是必贏?” 萧瑞复杂看他一眼:“爬梯上一共有三百道题,你们四人一共抢到一百二十题,答对一百一十五!” 洛风登时愣住:“怎会这么少?我以为最起码答对了一半!” 萧瑞皱眉提醒:“洛风,你就是太自信了,善堂学子那边甚至比你们还多答对了一道题,你如果现在就放弃比试,那么必输!” 洛风为难开口:“可上面的真是够不到了,他们不也够不到吗?” 萧瑞幽幽吐出一句话:“自己去想办法!” 洛风四人沮丧的回到场中,就看到顏玉也带人垂著脑袋往回走。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下意识就想要冷哼。 然而顏玉却率先反应过来,他笑眯眯的开口:“洛公子,不如咱们互相合作拿题?” 裴珏下意识打断:“谁要跟你们合作,你们什么身份,我们什么身份啊?” 洛风毫不犹豫训斥:“裴珏,道歉,先生是怎么教导我们的?不可以以势压人!” 裴珏登时涨红了脸,他犹豫片刻才从齿缝中吐出一句话:“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顏玉浑不在意的摆摆手:“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此刻我只想贏得比赛,洛公子,高处的题目有三十个,我们各取十五个?至於能不能答上来,就凭本事!” 洛风点点头:“好,就按照你说的来!” 顏玉迅速招手:“兄弟们,上!” 四人连续叠高,再让裴珏和陈玉以及顾明全都叠上去。 洛风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微微动容。 顏玉就在底下喊:“洛公子,你快些,兄弟们支撑不了多久的,你赶紧踩上去把题目全都取下来!” 洛风咬咬牙,迅速踩上了他的胳膊。 剧痛袭来,顏玉却是一声都没坑。 他只是大声呼喊:“大家千万要撑住,我们要做的就是要把题目全都取下来!” 裴珏此刻一张脸也被憋的通红,但是他丝毫不觉得委屈。 他甚至还隱隱有些兴奋,他从来没有跟朋友们这么齐心协力的去做一件事情。 就很新奇! 陈玉也是没有料到自己会跟善堂的学子们一起合作,这要是走在路上,他甚至连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 可现在,他和他们成为了相互依靠的朋友。 洛风的考验难度就更大一些,因为他是要踏上这七人肩头的。 他儘量让自己的脚步放轻,他提著一口气,迅速攀爬到最高点。 他以极快的速度將所有题目扯进怀中,並指挥著他们慢慢左右挪动。 看到这种人形梯子,盛安帝激动的彻底坐不住了。 他猛然站起,却因为忘记是在马车上,直接將自己脑袋撞的眼冒金星。 “啊!”他疼的惊声闷叫。 战阎嚇了一跳,连忙担忧询问:“皇上,你没事吧?我这马车可没你这么高,你怎么就站起来了呢?” 盛安帝一边揉脑袋,一边开口:“妙啊,妙啊,战阎,你这夫人可真是个妙人,朕算是看出来了,她这根本就不是比试,而是让他们深刻体会到互相合作的重要性!” 战阎眯眼回答:“皇上英明,微臣倒是没看出来,原来她还有这层意思呢!” 盛安帝继续开口:“朕也是才琢磨出来的,你没瞧见吗?那善堂学子和洛风四人起初是互看不顺眼的,可现在他们却甘愿做各自的人梯,就因为他们想完成比赛!” 眼看著战阎没吭声,他又说道:“就好比你跟萧瑞,你俩一文一武,在朝堂上每每都两看两相厌,可遇到至关重要的大事,不也通力合作,一致对外?” 战阎这才开口:“皇上说的都对!” 盛安帝笑眯眯的扶额:“要不说你这夫人是妙人,她既考验了两边学子,还在点萧瑞呢,让他也明白,文武只要互相合作,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战阎皱眉看了一眼场中的萧瑞,顿时觉得他看著林怡琬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他再没迟疑,拔腿就往外衝去。 盛安帝面色骤变,连忙大喊:“战阎,你干什么去?” 战阎头也不回的开口:“护我媳妇儿去,不能让別人供给拐跑!” 盛安帝听清楚之后,忍不住笑骂一句:“小气鬼!” 战阎快步走到林怡琬面前,不著痕跡的將萧瑞灼灼的视线给遮挡住了。 他皱眉询问:“战义候怎么来了?” 战阎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来接我夫人回家不行?” 林怡琬伸手拉拉他的袖子提醒:“比试还没结束呢!” 战阎宠溺开口:“不是快了?” 看到他对她露出一抹笑容,萧瑞只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他默默后退半步,竟是直接踩到梦云裳的脚上。 “哎呀!”她发出一声痛呼。 第325章 慌乱 萧瑞嚇了一跳,连忙转身慌乱道歉:“梦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哪成想,他刚一低头,就跟她的脑袋直接撞上。 “嘭!”两人各自狼狈的退出去老远。 桑秋唐一把扶住梦云裳:“阿裳,你没事吧?” 梦云裳连忙摇头:“我没事桑姐姐,可能萧右相有事,我应该撞到他眼睛上了!” 萧瑞听到之后,下意识回头说道:“我没事,梦姑娘无需自责!” 他嘴上说没事,但是明显整个右眼都已经青紫肿胀起来。 她愧疚说道:“萧右相,真是对不起啊,我正好带了去血化瘀的药膏,我帮你涂上?” 她拿著药膏走过去,惊得萧瑞连连后退:“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不劳烦梦姑娘!” 他將药膏接在手里,胡乱的涂在眼皮上。 他此刻暗暗发誓,以后见了梦云裳,就得躲远一些。 以免再两两受伤! 太嚇人了! 这边场中的学子们也纷纷拿著题目回来,最后一道洛风並没有答出来。 因为那株植物,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更別提它的特性了。 萧瑞眯著眼睛说道:“洛风,如果你们四人答不出这道题,那这个答题机会就落到善堂学子手里,依照他们答对题目的总数来算,恰巧就是平局!” 洛风面色有些复杂,其实平局对国子监来说,就算是输了。 毕竟他们自小就经名师教导,且又各个是少年成名的翘楚。 竟然跟善堂学子比了个平局,终究会惹人笑话。 不过,他愿意把这个机会给顏玉他们,他们都愿意给他做人形爬梯了,他为何还要这么小气呢? 他重重点头:“我同意让他们回答这道题目!” 萧瑞把题目递到顏玉的手里,他迫不及待的回答:“这是生长在南地的植物叫火棘,俗称救兵粮,行军打仗的时候,若是遇到它,那就是得了天的眷顾,不但能充飢,还对伤病极为友好。” 话音落下,萧瑞就赞了一声:“好!善堂学子也著实让本相佩服,从现在开始,本相就正式成为你们的文先生了!” 顏玉等人顿时露出欣喜的笑容,他们纷纷上前行礼:“拜见文先生!” 萧瑞忙不迭点头:“好,都快起来!” 战阎站在旁边幽幽开口:“你们不能只拜文先生,也得拜武先生,以后本候也来善堂教导你们武艺以及兵法!” 不但顏玉愣住了,就连萧瑞也皱紧眉心。 他毫不犹豫的开口:“战义候,你这也忒不地道了,你怎么能跟本相抢学生?” 战阎挑眉:“我没抢啊,我原先就跟琬琬说好的,她请你做文先生,我就做武先生,我来教导他们武学,就连皇上也同意啊!” 还在马车上瞧热闹的盛安帝就猛然打了个喷嚏,他忍不住开口:“战阎,你又扯著朕这个大旗办私事!” 萧瑞毫不犹豫打断:“怎么国子监你没去做武先生?偏要到善堂来做?你是不是对世家贵子有什么看法?” 战阎嘖嘖出声:“要不说你文人阴呢,这都都能跟本候拉仇恨,妄图让那些世家贵子怨怪我,我实话跟你说,就因为我夫人,我才愿意到善堂做武先生,若不然,你把国子监也给我夫人啊!” 萧瑞强撑著爭辩:“国子监又岂能是我做主的?那是皇上的!” 战阎没再理会他,而是看向顏玉几个:“来来来,赶紧拜武先生,武先生给你们准备了见面礼!” 说著,就让影魂抱了不少锋利的长剑出来。 顏玉几个连忙上前恭敬行礼:“拜见武先生!” 战阎面上顿时露出温和的笑容:“好,以后我就是你们的武先生了,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爭取成为我们盛朝的栋樑!” “是!”四人恭敬应下。 萧瑞拧了拧眉心,片刻之后才命令旁边的洛风:“你们还愣著干什么?赶紧也去拜武先生!” 洛风疑惑询问:“先生,可是他只教善堂学子!” 萧瑞毫不犹豫打断:“你们几个刚刚不是已经跟善堂学子齐心协力了吗?以后我来教文,你们就来学武!” 洛风可激动了,饶是他向来沉稳自持,此刻也不由得露出开心的笑容。 他重重点头:“是,先生!” 四人大步衝到战阎面前,俯身行了大礼:“拜见武先生,拜见武先生夫人!” 战阎瞬间就被取悦了,不得不说,这四个书呆子,还挺会说话。 可真比萧瑞那个榆木疙瘩强多了! 他毫不犹豫开口:“都起来吧,以后你们也是我的学生了!” 战阎这边收徒收的得意,躲在马车里面的盛安帝就急的不行。 他也很想去凑凑热闹啊,可是他不能惹麻烦。 原本擅自出宫就已经很离谱了,再弄出乱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反正他都已经看到想要的结果,很是欣慰。 他迅速从荷包里面翻出几块碎银子,照著战阎的方向就砸了过去。 “嘭!”他的腿上挨了一下,让他下意识拧紧眉心。 林怡琬关切询问:“怎么了?” 战阎伸手捡起碎银子道:“没事,皇上等急了,催我赶紧回去马车上呢!” 林怡琬忍不住催促:“那你赶紧走,你也真是胆大包天,你怎么能把他给带出来,万一他出点什么事情,咱俩赔得起吗?” 话音落下,又觉得不妥,她迅速拍了拍自己的嘴巴道:“坏的不灵好的灵,皇上福大命大,定然会活的长长久久!” 战阎忍不住失笑:“琬琬,你太紧张了,你以为他真的是独自偷偷出宫?” 她挑眉:“那不然呢?也没见到周遭有侍卫跟著啊,他连李友德都没带!” 战阎凑在她耳边小声嘀咕:“暗处有人呢,皇上身边的死士都是神龙不见首尾,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出现的!” 林怡琬诧异询问:“你见过?” 战阎摇摇头:“那没有,主要是还没经歷过生死存亡的时刻!” 林怡琬伸手推了他一下:“没见过你还这么自信,万一他没带出来,你俩不是擎等著死?” 第326章 杀手 战阎也愣住了,他是得赶紧去找盛安帝確定一下。 他再没迟疑,拔腿就走。 萧瑞那边去进行拜师仪式了,也没管战阎的去向。 此时淮阳侯府,满脸盛怒的叶天轻將茶碗用力砸在淮阳候脚下道:“你这个蠢货,为什么没能见到皇上?你都求了几天了?他还不肯见你?” 淮阳侯面色惶恐的回答:“李德路说他身体不適在休息,可我分明看到战阎和不少朝臣从他的御书房出来,他就是故意不想见我啊!” 叶天轻用力闭了闭眼,接连折损两枚精心培养的棋子,他著实气恼。 都怪战阎和林怡琬! 若不是这两人从中作梗,他的计划又何至於被破坏的这般彻底。 他迅速追问:“战阎呢?他此刻在哪里?” 淮阳侯战战兢兢的回答:“来时路上听说今天是萧右相带著国子监学生去考量善堂学子的日子,他带著一名小內侍匆匆前去瞧热闹了!” 叶天轻登时愣住:“什么小內侍?哪个宫里的?” 淮阳侯摇摇头:“这个倒没打听出来,宫里那么多小內侍,谁知道皇上派的是哪一个?” 叶天轻来回踱了几圈,片刻之后,他的眼底陡然闪过一抹凛冽寒意。 他毫不犹豫的开口:“我知道了,怪不得皇上不肯见你,原来他根本就不在宫里,李德路不过是在帮他打掩护而已!” 淮阳侯顿时嚇得脸都白了,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不能吧,皇上他怎能擅自离开皇宫?” 叶天轻嘲讽的挑眉:“为什么不能?你莫要忘了,国子监的学生,那是他的门生,他岂能错过这场比试?” 淮阳侯用力否认:“不可能,皇上出宫兹事体大,他绝不会冒险!” 叶天轻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淮阳侯,你清醒一些,难道你现在还没猜出来吗?为什么皇上处置德妃,还將叶凌遣送洪山顶?” 淮阳侯咬牙回答:“不是因为她们犯错吗?” 叶天轻发出短促的冷笑:“你少自欺欺人,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皇上已经怀疑淮阳侯府,怀疑叶家了!” 淮阳侯眼底闪过剧烈挣扎,他一把抱住叶天轻的胳膊哀求:“收手吧,如今皇上只是怀疑,他还没有拿到確凿的证据,咱们不要再惹怒他,你回去岭南城,我还做个閒散侯爷,难道这样不好吗?” 叶天轻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醒醒吧,你以为现在收手,皇上就会放过杜家,放过叶家?他只会温水煮青蛙,一点点的將我们消磨死!” 淮阳侯面上陡然闪过一抹决绝,他颤声询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叶天轻面色冰冷的吐出一句话:“杀!” “你將所有圈养的死士全都派遣出去刺杀皇上和战阎,而我命令几名朝臣覲见皇上,將他私自离开皇宫的事实公布於眾,那样他不管死没死,战阎这个將他带出去的始作俑者都活不成!” 淮阳侯脸颊激动的剧烈颤抖起来,他比谁都清楚,但凡这个计划成功,整个盛朝就会陷入內乱之中。 到时候叶天轻凭著强大的根基,必然会成为最强劲的继承者。 但凡他成为盛朝新帝,那么淮阳侯府的地位就会水涨船高,成为当朝新贵。 然而,万一失败! 全盘皆输! 整个淮阳侯府就会顷刻间覆灭,將再无翻身之日。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说道:“你让我派出所有死士,你可想过,万一失败,如何全身而退?” 叶天轻无奈嘆息:“淮阳侯,歷朝歷代的皇位,哪个不是从血路上杀出来的?就连皇上,他不也是残杀了好几个亲兄弟吗?” 他顿了顿又开口:“若是这件事情成功,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半点的坏处,我向你保证,將来我做了皇帝,后宫只有你妹妹一个女人,那么她的儿子,就会是未来的储君!” 淮阳侯的面色顷刻间缓和了不少,他点点头:“好,我这就派人把死士全都叫出来!” 叶天轻叮嘱:“不要再留后手,这个绝佳的机会,咱们必须要把握住,死士没了,还可以再养!” 淮阳侯没再吭声,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看著他的背影,叶天轻眼底闪过一抹狠辣。 他低声说道:“皇上,我还以为要等上一阵子才有机会对你动手,但是你却亲手把屠刀递给了我,我要不杀你,都对不起你这么主动啊!” 沉默片刻之后,他迅速扬声喊道:“来人!” 一名黑衣人落到他的面前,他低声交代几句,黑衣人就领命离开。 叶天轻面上顷刻间扬起狡猾的笑容,他用力握紧拳头道:“不管此事成或者是不成,最终获利者终究是我叶天轻!” 此时马车里面的战阎正在面色复杂的瞪著盛安帝:“什么?你竟然没带暗卫?” 他不解反问:“为什么要带暗卫?咱们不是偷偷出宫吗?”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皇上,你是对自己治下的京城是有多自信?前几天琬琬才被刺杀,李友德还在榻上躺著起不来,血的教训,你是半点没都没放在心上是吧?” 盛安帝连忙安抚:“咱们就出来一会儿,应该没事的,现在比试不是结束了吗?那就回唄!” 战阎也不敢迟疑,既然皇上没带暗卫,那他就得赶紧回宫。 他迅速命令:“影魂,快马加鞭!” 外面影魂应了一声,马车就直接疾奔起来。 盛安帝被顛的脑袋发晕,他死死抓住战阎的胳膊说道:“让他跑慢些,跑慢些,朕都快要被晃吐了!” 战阎皱眉开口:“皇上你可曾想过,但凡你若是跟著我出了事,我还有活路吗?” 盛安帝有些心虚的囁嚅:“不会这么巧吧?再说了,咱们行踪隱秘,肯定没人发现朕出了皇宫!” 战阎一颗心陡然狂跳起来,身为一名武將他知道这意味著什么。 他迅速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暗自庆幸林怡琬这次没有跟他一起回去。 不然,她也会陷入危险之中。 他迅速说道:“皇上,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躲在马车里面不要出来,听到没有?” 第327章 找死 盛安帝下意识弄开马车帘子,看著外面空旷的山谷道:“战阎,你是不是有些过分敏感了?这怎么都不像是有危险啊!”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刺耳的破空声猛然传来。 他面色骤变,迅速收回脑袋。 “嘭!”几乎是他刚刚躲开,就有一支锋利的羽箭刺在旁边的车壁上。 盛安帝惶恐的拍拍心口:“好险啊,差点朕这脑袋就被这一箭给射穿了!” 战阎怒不可遏:“你刚不是还说行踪隱秘?现在傻眼了?你赶紧来我后头躲著,快点!” 盛安帝心头微暖,战阎就是这样,用著最狠的语气,说著最柔软的话。 他麻溜的躲到他的身后,看著他接连挥剑將不少羽箭全都挡了出去。 影魂赶马车的技术真是不错,饶是对面羽箭蜂拥而来,他依旧没有半点的慌乱。 只不过马儿却被射成了筛子,很快就全都扑倒在地上,再也跑不动了。 战阎带著盛安帝滚出马车,堪堪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影魂杀了出去,他动作凌厉的將不少黑衣人全都逼退了几步。 盛安帝仰著脑袋往外头看:“战阎,你说这一批黑衣人跟刺杀你夫人的是不是同一批?” 战阎眼底陡然闪过凛冽杀意,他迅速开口:“好好在这里待著,我不能让影魂独自面对廝杀!” 话音落下,他就快步冲了出去。 眼看著周遭杀气瀰漫,盛安帝面上闪过凛冽冷意。 此番出宫,除了是要瞧热闹之外,他还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要试探叶天轻和淮阳侯已经到了哪种地步,他是故意让李德路把他出宫的消息给放出去的。 他要把藏在后面的不轨者都给引出来,处置德妃只是开胃菜,更大的诱饵是他自己。 只是可怜了战阎被他给利用,事后,他一定要好好的奖赏他。 他再没迟疑,迅速朝著不远处的密林跑了过去。 等那边战阎觉得身上压力顿减,紧接著那些黑衣杀手全都往密林冲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下意识看向盛安帝的藏身处,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他顿时面色骤变:“影魂?皇上人呢?” 影魂此时已经杀的满身浴血,就连眼睛也被血跡给糊住了。 他下意识伸手抹了一下,凝眉回答:“不知道啊,刚刚不是还在这里吗?” 战阎一颗心顿时就沉了下去,他迅速追上黑衣人的脚步,朝著密林廝杀而去。 此时皇宫,以工部尚书为首的朝臣正满脸恼怒的瞪著李德路:“我们要见皇上,你为什么要拦著?” 李德路垂著脑袋站在门口:“皇上交代,德妃妄图谋害皇室子嗣,罪证確凿,任谁都不能帮她求情!” 工部尚书愤慨说道:“德妃向来仁善,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恶事,定然是有人故意诬陷她,皇上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將她关进水牢,这是要让忠臣良將寒心啊!” 有人跟著附和:“对,叶城主竭尽全力的將岭南城守护的固若金汤,成为防卫京城的第一道壁垒,皇上他怎么能无情的处置德妃,就算她真有错,也该网开一面!” 户部尚书旋即大喊:“我们要见皇上,让我们进去见皇上!” 李德路迅速带著几名宫人挡在御书房门口道:“诸位大人莫要造次,皇上他已经说了不见你们!” 工部尚书嘲讽的看著他:“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如何会不见我们?肯定是有奸邪小人將他给控制了,而你这阉人,定然是他的帮凶!” 李德路著急爭辩:“陈大人,请慎言,奴才怎么会是帮凶?皇上他的確身体不適,你们赶紧退下!” 陈峰迅速挥手:“来人,將他拿下,皇上定然是出了意外,才没有出现,若是放在往常,外面有那么多人前来求见,他哪怕再恼怒,也会把人请进屋里!”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几名朝臣就已经左右把李德路给钳制住。 他恼怒挣扎:“放肆,这里是皇宫,你们怎能这般欺辱奴才?奴才是奉了皇命守在这御书房门口,你们但凡擅闯,就是谋逆!” 陈峰大步衝过去,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狗阉人,你才是谋逆,肯定你伙同外人,將皇上给掳走了,我们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在御书房!” 李德路哪肯让他往里面闯,他张嘴咬了几个朝臣得了自由之后,就直接扑倒在门口:“你们若想闯进去,就先从我的尸体上塌过去!” 陈峰露出狰狞的笑容:“你还真是不怕死啊,既然你想死,那我就送你一程,大家一起上,狠狠揍他!” 重重的拳头砸在李德路的身上,他却依旧不肯移动半步。 他死死守在门口,面上满是决绝之色。 陈锋隱隱有些著急,他不能再耽误下去,必须得赶紧確定盛安帝没在宫里,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给战阎定下罪名。 他再没迟疑,一把將李德路给扒拉开,抬脚就闯进了御书房。 当看到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的时候,他顿时嚇得脸都白了。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开口:“皇,皇上,你怎么会在?” 盛安帝凌厉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道:“陈大人?朕很意外会在这个时候能见到你啊!” 陈锋跪在地上爭辩:“老臣是前来向皇上请求將德妃从水牢放出来的,她不该被关去那里!” 盛安帝没有理会他,而是大步走到门口怒喝:“住手,你们这是想造朕的反?” 话音落下,周遭是死一般的寂静。 李德路摇摇晃晃的回到皇上面前,两眼一翻,顿时晕死过去。 盛安帝大声呼喊:“来人,快去请林太医!” 他转头看向跪了满地的朝臣:“但凡李德路有个三长两短,朕灭你们的满门!” 眾人嚇得脸都白了,纷纷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陈锋更是浑身剧烈颤抖,不是说,皇上偷偷出宫根本就不可能赶回来吗? 为何他突然会出现? 触及盛安帝那双冷厉的眸子,他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陈家完了! 妈的,他这次可真被叶天轻那廝给害惨了。 第328章 审问 他痛哭流涕的哭求:“皇上,微臣只是想帮著德妃求求情,並没有別的想法啊!” 盛安帝嘲讽挑眉:“只想帮著德妃求情就敢鼓动著眾人擅闯御书房?陈锋?是你傻,还是你觉得朕傻?会相信你这拙劣的谎言?” 陈锋还不及爭辩,就听得盛安帝开口:“来人,传朕旨意,罢免陈锋工部尚书的职务,今天所有出现在御书房的官员,全都连降三级!” 一连串的处置砸下来,顿时惊得眾人面色惨白。 他们纷纷跪地大喊:“皇上,微臣等冤枉啊,求你收回成命!” 盛安帝懒得理会他们,直接大喊:“把他们拖下去,挨个杖责五十丈,单独留下陈锋!” 陈锋眼睁睁看著一个又一个的官员被拖走,嚇得额上直冒冷汗。 等殿內只剩下他的时候,他的身下已经一片难闻的水,渍。 盛安帝满脸嫌弃的踹他一脚:“你就这点出息啊?陈锋,刚刚你不是还很囂张吗?如果朕没出来,你是不是要把这座御书房给掀了?” 陈锋惶恐摇头:“微臣不敢!” 盛安帝冷笑:“朕看你很敢,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了你前来御书房闹事?” 陈锋毫不犹豫否认:“没有,没有人指使,微臣的女儿早先在贵女书院,她十分尊敬德妃娘娘,听闻她被打入水牢之后,就日夜寢食难安,微臣是爱女心切啊!” 盛安帝点点头:“好一颗慈父之心,朕都听得感动了,既然你女儿这么敬重德妃,那朕就准许她前去水牢陪著德妃!” 陈锋面色大变,他著急恳求:“皇上不要,求你开恩,放了我女儿吧!” 盛安帝皱眉:“瞧你这话说的?朕这明明是成全她,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说谎,此事跟她无关?” 陈锋嚇得牙齿咯吱咯吱作响,用力垂著脑袋,再不敢吭声。 盛安帝毫不犹豫开口:“来人,去抓陈锋的家人,將他们全都送去水牢!” 陈锋猛然跪爬到他脚边哀求:“皇上不要,微臣交代,微臣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他只给微臣送信,说你出宫遇险,只要我能闹的人尽皆知,到时候,把你带出去的战阎就会成为当朝第一罪人!” 盛安帝冷冽喝问:“你既然不知道他是谁,为何却要按照他的命令行事?陈锋,你当朕是三岁小儿?” 陈锋呜咽否认:“没有,微臣不敢欺骗皇上,之所以听从他的命令,那是因为他抓了微臣的把柄,他竟然知道微臣督造南地大坝的时候,贪墨了银两!” 盛安帝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还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啊。 还以为就是个陷害战阎的拙劣阴谋,却没料到,竟然审出了这惊天隱秘! 他陈锋,好得很啊! 他极力压下愤怒的思绪道:“朕当时记得建造南地大坝的时候,户部给你拨了五十万两银子对不对?你贪墨多少?” 陈锋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他支支吾吾回答:“没,也没多少!” 盛安帝狠狠拍桌:“说!” 陈锋浑身打了个哆嗦:“二十五,二十五万两!” 盛安帝眼前重重一黑,他下意识紧紧抓住书案,这才没直接晕倒过去。 他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户部统共给你拨了五十万两白银,你就贪墨一半,陈锋,你好大的胃口啊!” 陈锋哭求:“皇上,微臣知道错了,求你饶恕微臣吧,反正大坝也没有出现危机,微臣也没算闯下大祸!” “嘭!”盛安帝將一份奏摺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 陈锋被砸的头破血流,却也不敢伸手去擦。 他不安说道:“皇上,你现在知道的还不算晚,可以派人去补救啊,只要朝廷再出些银子,微臣保证重新加固大坝,绝不再让你失望!” 盛安帝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片刻之后,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自己的脸上。 陈锋嚇得连哭都给忘了,他战战兢兢的询问:“皇上,你脸不疼啊?” 盛安帝牙呲目裂的开口:“朕只恨自己眼瞎,怎么会选了你这么无耻的人做工部尚书?陈锋,你罪该万死!” 陈锋连忙用力磕头:“皇上明察,微臣才是最冤枉的,那些银子微臣只落下三万两,其余二十二万两已经被神秘人给敲走了!” 盛安帝只觉得心口疼的厉害,他不能再听陈锋说话了,不然,非被气死不可。 他迅速说道:“来人,將陈锋押入大牢,整个工部尚书府男女皆是拿下!” 话音落下,他就脚步踉蹌的坐在椅子上。 陈锋鬼哭狼嚎的被带走,就见李德路一瘸一拐的快步走进来。 他一边给盛安帝顺气,一边安抚:“皇上,你想开些,你若是倒下了,那些南地百姓可怎么活!” 盛安帝用力捶打著心口:“朕自责啊,朕一直都以为这江山在朕的治理下,百姓安乐,却没料到,竟然会有这样的蛀虫,连建造大坝的银子都敢贪墨!” 李德路开口:“陈锋固然该死,他是始作俑者,但是最可恨的就是那敲诈他的神秘人,他明知道修建大坝对南地百姓多么重要,却眼睁睁看著陈锋將南地百姓置於险地!” 盛安帝用力闭了闭眼,他已经猜出那隱在后头的神秘人是谁了。 能有这样的手腕,能有这样的心机,除了叶天轻之外没有別人。 还真是细思极恐啊! 等大坝崩塌,百姓身陷水深火热之中的时候,他再出现力挽狂澜,自此之后,南地百姓只记他叶天轻的恩情,却怨怪他盛安帝是个昏君,养出来陈锋这样的蛀虫。 他死死握紧拳头,额上青筋不断跳动。 他之所以能及时赶回来,就是因为提早准备了暗卫,將他快马加鞭的送进御书房。 他急切催促:“李德路,你派人去接应战阎,让他赶紧进宫,快些!” 李德路连忙应下:“奴才已经让李將军带著御林军前去支援战义候了!” 盛安帝这才一口气喘匀实了:“你做得好!” 李德路担忧询问:“奴才请林太医给你看看吧?瞧著你脸色很不好看!” 第329章 隱秘 盛安帝摆摆手:“不用,朕这是气的,朕没想到陈锋会捅这么大的篓子,也幸好他现在说出来了,但凡等到了多雨季节,朕不敢想又有多少无辜百姓枉死!” 李德路没再强求,而是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的手里。 此时战阎依旧在林中跟黑衣人廝杀,他没有看到盛安帝的身影,只觉得心急如焚。 於是,动起手来皆是杀招。 然而黑衣人就像是杀不尽那般,越来越多! 终究影魂一个疏忽,就落入黑衣人的手中。 他厉声喝问:“说,跟你们一起的那个太监去哪里啦?是不是你们把他给藏起来了?” 影魂眼底闪过一抹嘲讽,他讥誚说道:“你猜!” 黑衣人抬手一拳砸在他的脸上,顿时砸的他口鼻流血。 黑衣人怒吼:“你当老子跟你逗乐子?再问你一句,他到底去哪里了?” 影魂还不及开口,就猛然听到一支锋利的羽箭朝著黑衣人的脑袋射来。 “噗嗤!”黑衣人的脑袋直接被射爆。 战阎掠冲而来,一把提起影魂就跑。 黑衣人在后头狂追,场面一时间十分震撼。 林怡琬和萧瑞赶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么一副恐怖的场景。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大喊:“快上来!” 林怡琬拽住战阎,而萧瑞就直接把影魂给拉上马车。 紫儿扬起马鞭,马车就飞一般的在管道上狂奔。 黑衣人眼看著快要追不上,就纷纷去骑马。 不过片刻的功夫,他们又杀了过来。 本书首发 追书认准 101 看书网,101????????????.??????超方便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林怡琬此时满脸焦灼,她担心询问:“阿阎,皇上呢?你不是跟他在一起吗?” 提起这个问题,战阎就有些堵心。 他咬牙说道:“不知道,我把他给丟了!” “丟了?”林怡琬和萧瑞都满脸震惊。 战阎晦涩点头:“不错,原本我让他好好的躲在后头,我跟影魂去收拾那些黑衣人,可一个眨眼的功夫,不但我找不到他了,就连黑衣人也没抓到他!” 林怡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下麻烦大了。 当朝皇帝被战阎给弄丟了,那些朝中大臣岂不是得把他给喷死? 她迅速开口:“不行,咱们不能离开此地,兴许他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呢?” 萧瑞也跟著点头:“对,咱们无论如何也得找到他,国不可一日无君!” 战阎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总觉得盛安帝失踪的很蹊蹺。 好像他故意为之! 不过是短暂的思索之间,外面竟是传来激烈的廝杀声。 他迅速拉开马车帘子,竟是看到李友德带著御林军赶到了。 他毫不犹豫的开口:“我知道了,皇上肯定早已经被人护送回宫了,他在用自己做钓饵!” 萧瑞诧异的看著他:“战义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钓饵,本相怎么听不明白?” 战阎也没理会他,而是快步衝下了马车。 他衝著李友德喊:“李將军,是不是皇上派你来的?” 李友德恭敬回答:“是,战义候,皇上宣你赶紧进宫,本將军前来善后!” 战阎咬了咬牙,转身又回到马车上。 他命令紫儿:“去皇宫!” 说完,就气呼呼的坐在角落里面,满脸怒色。 林怡琬拿了锦帕擦拭他脸上的血渍道:“皇上安然无恙,咱们不该庆幸吗?” 战阎皱眉:“他誑我,他竟然说根本就没有带著暗卫,我信以为真,拼死前去廝杀,他却跑了,可真不够意思!” 萧瑞忍不住开口:“战义候,你是臣,他是君,他如何做,不用跟你解释吧?” 战阎不满瞪向他:“这是我家马车,你凭什么在上面,你下去!” 萧瑞反驳:“我在上面怎么了?你怎么那么小气?顺道捎我一程又如何?你我不但同朝为官,还各自都是善堂的文先生和武先生呢!” 林怡琬连忙做和事老:“好了,你们別吵了,一切等见到皇上再说!” 战阎凑在她耳边说道:“我觉得咱们都被他给利用了,他在用自己钓叶天轻出来!” 林怡琬浑身巨震,她万万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冒险,如今只怕宫里,也发生了变故。 几人来到御书房,就看到面色铁青难看的盛安帝坐在宽大的龙椅上。 萧瑞率先上前行礼:“微臣拜见皇上!” 盛安帝摆摆手:“萧卿免礼,朕听说你已经成为善堂学子的文先生了,恭喜你!” 萧瑞连忙道谢:“多谢皇上,微臣跟战义候回来的时候,遭到黑衣人追杀,不知道皇上你可无碍?” 盛安帝抬眸看向战阎,面上闪过心虚之色。 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朕因为有暗卫保护,就提前回宫处置一场变故!” 果然一句话激起了战阎的好奇心:“什么变故?” 盛安帝咬牙回答:“以工部尚书陈锋为首的不少朝臣打著求朕饶恕德妃的名义,擅闯御书房!” 战阎听的倒吸一口凉气,但凡皇上没及时赶回来,那么他战义候府就会被千夫所指。 他战阎,就得以死谢罪! 好一个叶天轻,他终於跳出来了。 他迅速追问:“皇上,你可逼问出陈锋幕后主使?” 盛安帝摇摇头:“他並没有见过那个神秘人,而且,他之所以被利用,是因为他有把柄落到神秘人的手里!” 萧瑞忍不住开口:“一个工部尚书,能有什么把柄?” 盛安帝挑眉看向他:“萧右相,你可还记得三年前,南地修筑大坝的事情?” 萧瑞点头:“微臣当然记得,当时南地水患猖獗,百姓死伤无数,皇上就採用了左相的提议,修筑大坝,分流河水,並下拨给工部尚书五十万两银子!” 盛安帝用力闭了闭眼,面上满是恼色。 他咬牙说道:“陈锋那廝足足贪墨了二十五万两银子,而且那些银子也没落到他的手里,大半被神秘人给敲诈走了!” 三人同时面色骤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萧瑞迅速开口:“那么大坝是不是修筑的根本就不堪大用?但凡到了雨季时期,百姓依然会流离失所?” 第330章 由头 盛安帝苦涩点头:“这就是朕让你们赶来的用意,必须要儘快修復大坝,並且封锁消息,以免南地百姓得悉之后,会生出事端!” 萧瑞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凝眉说道:“皇上,重新修筑大坝可不是小工程,而且朝廷大张旗鼓的派兵前往,如何不让南地百姓怀疑?” 盛安帝没有开口,他抬眸看向战阎。 片刻之后,战阎才幽幽说道:“以清缴岭南城叶家为名,就不会让百姓生出疑心了!” 聪明如萧瑞,顷刻间就明白过来。 他迅速开口:“刚刚我们在城外,遇到的那些杀手,就是叶天轻派来的?” 盛安帝冷哼:“未必就是他,他是个聪明的人,懂得把自己给摘出去,应该是淮阳侯那个蠢货,不过,朕只能將这个罪名落到他的身上!” 他命令战阎:“去把淮阳侯接进皇宫,朕要好好跟他谈谈!” 待战阎离开之后,皇上看向林怡琬和萧瑞:“你们隨朕一起去水牢见见德妃吧,也该跟她做个了结!” 三人来到水牢,就看到奄奄一息缩在架子上的德妃。 她此时满脸肿胀,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身上散发著令人噁心的臭味,尤其是脚踝处,更是不断往外流著脓血。 隱隱的还有白色的虫子在来回钻爬,看的萧瑞喉咙口都泛起了不適的感觉。 他万万没想到当朝德妃,竟然会变成这么一副模样。 她听到脚步声的时候,迅速抬起脑袋。 她满脸惊喜的询问:“皇上,你是不是要放臣妾出去了,臣妾在这水牢好难受,还有虫子往臣妾身体里面钻,臣妾害怕,求你救救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伤害皇后了!” 盛安帝冷淡开口:“朕可以放了你,不过你要把为何谋害皇后的原因说个清楚,朕需要给百姓一个交代!” 德妃不解的看著他:“皇上什么意思?” 盛安帝毫不犹豫打断:“是不是叶天轻指使的你?” 德妃满目惊恐的看著他,用力摇头否认:“没有,这件事情根本不是我父亲的授意,皇上,你为何要胡乱污衊他?他是你的忠臣啊!” 听到忠臣两个字,盛安帝眼底闪过凛冽杀意。 他讥誚说道:“看来叶氏还是没认清形势啊,你父亲到底是不是忠臣,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德妃浑身震了震,別过脸去不再说话。 盛安帝毫不犹豫开口:“开闸放水!” 德妃惊恐大喊:“皇上不要,求求你不要!” 话音落下,就见原本只是及腰的水,渍突然快速上涨,很快就已经没过德妃的脖子,以及头顶。 林怡琬之前就听说过水牢极刑很可怕,此刻见到倒也没有对叶氏有半点的同情。 她活该! 她之前做过的那些骯脏恶事,已经足以够她死上几回了。 就在她思绪繁杂的时候,水面就已经缓缓落下,露出德妃那张满是青白的面容。 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气,像是一条濒死的鱼。 她用力翕动著鼻子,直到有血丝喷出来,她才嚎啕大哭:“皇上,你为何这般心狠的对待臣妾?” 盛安帝缓缓开口:“因为你不听话啊,你既然已经进了这座后宫,就该很清楚,你的命是掌握在朕的手中,朕宠你的时候,你就是个宝,但是你触及朕的逆鳞,就绝无活路!” “你!”德妃直接被这句话气的又吐出一口血沫子。 她转头灼灼的看向沉默的萧瑞:“萧右相,你就眼睁睁看著皇上这般残暴的对待一名柔弱女子吗?” 萧瑞摇摇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萧瑞也是皇上的臣,皇上如何做,臣就如何听!” 德妃顿时悽厉冷笑:“你们一个个的都是他的狗,尤其是你林怡琬,助紂为虐,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林怡琬无奈嘆息:“我有没有好下场,我不知道,但是你叶氏要饱受折磨,我却能亲眼看到,你应该很清楚,皇上不过还是给你一个活著的机会罢了,他若是想要拿到结果,完全可以等到你死后,偽造一份认罪书!” 盛安帝惊讶的看她一眼,面上闪过一抹复杂。 他的用意竟然连林怡琬都看出来了,而叶氏却装傻充愣。 她真的不值得! 叶氏脸色铁青的打断:“胡说八道,他就是个残暴君王,他怎么会给我活著的机会,萧右相作证,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按照他的意愿去污衊我的父亲!” 盛安帝无奈嘆息:“你对你父亲还真是忠心啊,叶氏,自作孽不可活,朕现在就送你上路!” 他再没迟疑,又继续命令放水。 叶氏剧烈挣扎扑腾,她嘶声咆哮:“你会遭报应的,等我化成厉鬼,我就来找你报仇,你这个狠心的男人!” 盛安帝冷笑一声,转身退到高台上。 入眼一片汪,洋,叶氏的脑袋在水面上浮浮沉沉,她起初还能很快挣扎上来,但是渐渐的,她就再也没有了力气。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之后,隨著水面降落,她怒瞪著一双眼睛的尸体也浮了上来。 盛安帝淡漠开口:“萧右相,你记录叶氏的证词,上面写清是受了叶天轻的指使谋害皇嗣!” 萧瑞躬身行礼:“微臣遵命!” 三人走出大牢,只觉得鼻端的空气终於清新了些许。 盛安帝凝眉说道:“现在该轮到淮阳侯了,希望他不要跟叶氏这般顽固!” 此时淮阳侯已经嚇得都走不动道了,自打听说那工部尚书陈锋被关去地牢之后,他就如坐针毡。 他再没迟疑,迅速找到杜候夫人道:“我给你一封休书,你回娘家去吧,带上冰顏和有志!” 杜侯夫人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侯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休了我?” 淮阳侯咬咬牙:“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总之,我是为了你们好,你赶紧带著他们离开,所有细软全都不要收拾!” 杜侯夫人却不肯走,她大声哀嚎:“冰顏,有志你们快来,你们的爹不要咱们啦!” 杜冰顏拧著眉心快步来到院子,满脸怒火的看著淮阳侯:“父亲,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母亲的事情?” 第331章 叫冤 看著眼前这个女儿,淮阳侯痛彻心扉:“你母亲糊涂,你也糊涂吗?如今淮阳侯是个什么境况,我不说,难道你就看不出来?” 杜冰顏自然是看出来了,她知道姑父叶天轻进京了,他正跟父亲谋划大事。 如今父亲这般模样,想必那件大事没有成功。 为了保住他们的性命,所以他才狠心写了休书。 想通这一层,她就转头看向杜候夫人:“母亲,咱们走吧!” 杜侯夫人伸手拉住她的袖子:“顏儿,咱们走去哪里?淮阳侯府才是咱们的家啊!” 杜冰顏开口:“不,已经不是了,父亲已经给你写了休书,咱们自然是要回去外祖母家的!” 杜侯夫人顿时偏执起来:“要走你走,我又没犯错,凭什么要把我休掉?我不同意!” “啪!”杜冰顏抬手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 她咬牙提醒:“母亲,你再不走,只怕就真的走不了了!” 杜侯夫人呆呆的看著她,眼里满是泪水。 杜冰顏一手拉住她,一手抓著匆匆跑过来的杜有志,快步朝著外面走去。 杜有志年纪还小,还是个不諳世事的少年郎,他忍不住仰著头询问:“姐姐,咱们家发生什么变故了吗?为什么要回去外祖父家?” 杜冰顏回答:“是,自此之后,咱们姐弟就不是杜家人了,而是隨母性是霍家人!” 杜侯夫人浑身打了个激灵,后知后觉的她终於反应了过来。 她猛然回头,面上满是担忧和惊恐。 她颤声询问:“冰顏,你父亲,你父亲他是不是活不成了?” 杜冰顏摇摇头:“不知道,终归咱们能活著给他慢慢报仇!” 话音落下,她眼底的恨意一闪即逝。 三人前脚离开淮阳侯府,后脚李友德就已经率兵封府,將淮阳侯请进了皇宫御书房。 他惴惴不安的跪在地上道:“微臣拜见皇上!” 盛安帝点点头:“淮阳侯,你应该知道朕为何把你给请进皇宫御书房吧?” 语调听上去十分隨意,但是却让淮阳侯头皮发麻,浑身发紧。 他簌簌发抖的囁嚅:“微臣愚钝,微臣並不清楚!” 盛安帝霍地笑起来:“淮阳侯,朕记得,当年杜家之所以能得到候位是因为老侯爷在战场上得来的军功,他当年也是守护边疆的英雄啊!” 淮阳侯惭愧开口:“微臣得了父亲蒙荫,却毫无建树,实在愧对皇上,愧对父亲!” 盛安帝毫不犹豫打断:“不,你很有建树,当年你父亲率领三百將士在雁南关突围的功绩,都比不上你淮阳侯养出三百死士的本事啊!” 淮阳侯震惊的扬起脑袋:“皇上,微臣冤枉,微臣並没有圈养死士,还请你明察!” 盛安帝诧异挑眉:“没有?可那些死士明明说是受了你的指使,战阎在京郊遇袭,后来李友德带著御林军前去支援,將他们尽数活捉,如今已经审出来了,就说是遵从你的命令!” 淮阳侯顿时涕泪交加,他嚎啕大哭:“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定然是他战阎污衊微臣,微臣是个什么德行,別人不清楚,皇上还不清楚吗?” 盛安帝从椅子上起身,缓缓绕到他面前道:“正是因为朕知道你什么德行,所以才第一时间否认了战阎的说辞!” 淮阳侯这才鬆了一口气:“皇上英明!” 盛安帝又开口:“既然不是你养出来的死士,可那些人手里用的却是出自兵器库的利刃,难不成是叶天轻养出来的?” 淮阳侯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他下意识否认:“不是他,皇上,他对你,以及皇室忠心耿耿,又怎会圈养死士,刺杀战义候呢?” 盛安帝无奈嘆息:“朕都要被你们给弄糊涂了,既然不是他,也不是你,那为何,那些死士会招供说就是受了你的指使?这让朕很难做啊!” 淮阳候咬牙说道:“定然是战阎污衊,那些死士全都是他养出来的,他自导自演的刺杀皇上,然后再拼了命的救你,以骗取你的信任!” 盛安帝嘲讽看向他:“淮阳侯,朕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他们刺杀的是朕!” 淮阳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顿时恼的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他跪爬到盛安帝的脚边道:“微臣一时间的口误,还请皇上恕罪,总之,微臣和叶天轻都跟那些死士无关,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养出来的!” 盛安帝垂眸轻笑:“你知道,让朕把你的管家给请上来吗?” 淮阳侯登时愣住,眼睁睁看著满脸鲜血的管家傅忠被李友德给拖了上来。 他跪在地上说道:“奴才奉了淮阳侯的命令,每月向杜家京郊的庄子送上五百两银子,用来圈养那三百名死士!” 淮阳侯愤怒大吼:“狗奴才,你胡说,你竟然敢污衊本候,信不信我现在宰了你全家?” 盛安帝厉声打断:“淮阳侯,你觉得你还能踏出这御书房半步吗?如果朕没有確凿的证据,如何將你抓来?” 淮阳侯跪在地上,满脸惊惧。 盛安帝摆摆手,就让李友德將傅忠给拖了下去。 他放缓了语调道:“你以为朕如何那么快就查到你的身上,而是他们直接就招认了是你的指使!” 淮阳侯用力摇头:“不可能,他们是死士,怎会那么容易招认?” 盛安帝复杂开口:“朕也觉得奇怪,所以朕才找你来问一问,这些人到底是你养的?还是你帮別人养的?” 淮阳侯猛然反应过来,肯定是叶天轻把他给坑了。 这是要让他独自顶锅呢! 他就说那些人怎么招供的这般痛快,原来要让他做冤大头啊。 凭什么? 强烈的愤怒冲昏了他的理智,他用力握紧拳头道:“回稟皇上,微臣的確是冤枉的,那些死士是叶天轻养在杜家庄子上的,微臣並不知情!” 盛安帝继续引导他:“所以傅忠也是他的人?” 淮阳侯重重点头:“不错,他每月来找微臣要银子,微臣碍於亲戚关係,就借给了他,至於他去做什么,微臣真的不知情!” 第332章 药堂 盛安帝毫不犹豫开口:“有你这句话,朕就明白了!” “李友德,传朕旨意,叶天轻暗中在杜家庄子圈养死士刺杀朕,以及指使德妃谋害皇家子嗣,罪无可赦,即刻让战阎亲率阎军前去岭南城抓捕他进京问罪!” 当听到这句话砸响在耳边的时候,淮阳侯就知道杜家完了。 盛安帝要处置叶天轻,那么他杜家也绝对囫圇不了。 他匍匐在地上道:“皇上,微臣自知犯了重罪,只求你能大发慈悲,放过我夫人和孩子们,我已经休妻,他们不再是我淮阳侯府的人!” 盛安帝冷冽开口:“淮阳侯检举叶天轻有功,朕自然给你一个恩典,你的孩子们可以活著,至於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下场吧!” 淮阳侯苦涩点头:“是,罪臣知道!” 盛安帝摆了摆手:“下去吧!” 淮阳侯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淮阳侯府,抬眸看到空荡荡的院子,只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那般。 他遣散了僕妇小廝,並將他们的卖身契全都还了回去。 待到整个淮阳侯府寂静无人的时候,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手中攥著一把锋利的匕首,面色悲壮决绝。 他低声喃喃:“父亲,对不起,儿子没能为你守住淮阳侯府,儿子犯了大错啊!” 他再没迟疑,当著老淮阳侯的牌位,直接用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口。 当杜冰顏带著杜夫人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父亲!”她嘶声悲喊。 淮阳侯艰难睁开眼睛,希冀囁嚅:“顏儿,你怎么来了?父亲能在临死前,见到你和你母亲,可真好啊!” 杜夫人用力抱住他哭:“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他到底让你去做了什么?” 淮阳侯用力摇头:“不怪他,他的下场也不会比我好多少,皇上他全都知道了,他手里拿著德妃的认罪书,他要处置叶家!” 杜冰顏用力咬著唇瓣道:“是不是战阎和林怡琬?如果不是他们,如何能逼得你跟姑父鋌而走险?他们將皇上诱出皇宫,就是给你们挖的陷阱啊!” 想到那两个人,淮阳侯又呕出一口鲜血。 他紧紧抓住杜冰顏的手腕哀求:“顏儿,不要报仇,父亲只希望你能平安顺遂的度过余生,好好照顾你弟弟,那是咱们杜家唯一的根子,也是你祖父仅剩的指望!” 杜冰顏哭著说道:“父亲,不要丟下我跟母亲,不要!” 淮阳侯难过的碰了碰她的脸颊,再没有半点的气息。 杜冰顏眼底狰狞翻涌,她咬牙说道:“战阎,林怡琬,我要亲手让你们为我杜家陪葬!” 话音落下,她起身就走。 杜夫人嚇了一跳,连忙起身去追她:“顏儿,你去哪里?” 杜冰顏头也不回的说道:“娘亲,你回去霍家,你要好好照顾弟弟,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吧!” 她走的飞快,顷刻间就没了踪影。 杜夫人哭嚎:“你们不能全都丟下我呀,我寄人篱下又能如何过得好?” 隔日,淮阳侯自杀的消息就传遍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 得到消息的世家贵族毫不犹豫的跟杜家做著切割,但凡娶了他家女儿的,全都给分出去单过,就怕遭到连累。 战阎又忙起来,既要收拾淮阳侯留下的烂摊子,又要准备前去岭南城明著处置叶天轻,暗地里却得重新俢固大坝。 林怡琬有空去了自己的药堂,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她看向陈掌柜:“怎么回事?往常来的时候,怎么也有看诊的病人,为何现在却空无一人?” 陈掌柜无奈嘆息:“夫人有所不知,附近开了一家成仙堂,他家的草药比咱家低了不少,而且吃了就见效,如今那些病者都已经去他家了!” 身为医者,林怡琬自小耳濡目染,所有病症都有一个从坏到好的过程,但凡立即见效的,就必然是有猫腻。 尤其是还对所有病症立即见效,那岂不是神药? 这完全是草菅人命啊! 她再没迟疑,迅速开口:“我去成仙堂瞧瞧!” 陈掌柜不敢阻拦,也就由著她去了。 为了能查出真相,林怡琬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 她甚至连玲儿都没带,就怕有人认出自己。 她將面容涂黑,变成一名老妇的模样。 她来到成仙堂外面,果然就看到排起来的长队犹如一条长龙。 她往前探了探脑袋,就被人训斥:“怎么著?想加塞啊?你赶紧往后退!” 林怡琬陪著笑脸询问:“小哥,麻烦问问你,成仙堂怎么那么多人啊?附近不是还有药堂,怎么不去那边?” 那人顿时审视著她:“你这老婆子是何居心,把我们糊弄去別的药堂,你好占了我们的位置是吧?你怎么那么缺德呢?” 林怡琬连忙摇头:“不是,我就是好奇,为何大家都寧愿排长队等著,也不愿意去別的药堂!” 那人毫不犹豫回答:“因为那边的草药贵不说,还要吃上好几天,成仙堂就不一样了,只用一副药,就药到病除!” 旁边也有人连声附和:“对对对,成仙堂的堂主可真是活菩萨,他的医术没得说!”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她倒是要看看,这是那尊活菩萨降世。 她抬眸朝著药堂看过去,只见人头攒动,队伍根本都不见动弹的。 这要等到猴年马月啊? 她迅速拿了一枚药丸,直接塞进嘴里。 刚刚咽下去,她就面色骤变,她剧烈咳嗽一声:“噗!” 不少鲜血就从她的嘴里面喷了出来! 旁边的病者都嚇得倒退半步,忍不住大声呼喊:“快来人,这边有婆婆吐血了!” 很快就从药堂跑出几名小廝,直接將林怡琬给扶了进去。 她走进內堂,就看到一名掌柜正在给壮汉拿药,他温声道:“服用一天之后,你的疼痛就会消失!” 壮汉感激涕零:“多谢掌柜,我是万万没想到在成仙堂会这么良心,这要是在隔壁那间药堂,非得让我抓上三天的药不可!” 林怡琬撇了撇嘴,隔壁那间药堂不就是她的吗?这人怎么还踩一个捧一个呢? 这可忒不地道了! 只见那掌柜笑眯眯开口:“我们成仙堂以民为本,能让你最少的钱就能把病给看好!” 第333章 猫腻 壮汉感激涕零:“成仙堂著实是活菩萨啊,以后我们就全都认准你家了!” 將壮汉送走之后,掌柜才眯眼走到林怡琬面前道:“听说你病重的都吐了血?” 她点点头:“是,请掌柜帮我看看是什么病吧?” 掌柜假模假样的给她诊脉,片刻之后才皱眉开口:“你这病的不轻啊,淤血拥堵在心口,若是不赶紧服药,恐有性命之忧!”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寒芒,她可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脉象,就算是刚刚服下吐血药,也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如此看来,眼前这名掌柜他就是个大忽悠。 他根本就不懂得看病! 他好大的胆子啊! 思及此,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询问:“那掌柜觉得我该吃些什么药呢?” 掌柜顺势开口:“你幸好来我这里了,不然,你只怕都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这就给你开药,你拿回去喝了,就能好!”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解书荒,1?1??????.???超实用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看到他递过来的药包,林怡琬迟迟没有伸手去接。 她不解询问:“掌柜的,你说我病的这般严重,为何喝了你的药就会好啊?这么灵验?” 掌柜自信开口:“那当然,我们成仙堂素来有药到病除的名声,你不知道吗?” 他顿了顿又狐疑的看向林怡琬:“你到底买不买药?” 她毫不犹豫掏出几个铜板:“当然买啦,我可不想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说完,她就把药包接在手里。 她没再犹豫,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掌柜也没起疑,连忙又给別的病者看诊。 林怡琬小心翼翼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伸手將药包直接打开。 她发现除了常规药物之外,竟是多了一种十分奇特的扁平叶子。 她放在嘴里嚼了一下,顿时面色骤变。 好傢伙,竟然是可以致人成癮的魄罗粉,这是一种慢性剧毒,起初会让人並没有任何不適。 但是过上一段时日之后,就会身体十分虚弱,需要长期进食这种东西才能正常生活。 这根本就是一种禁,药,想不到成仙堂竟然会丧心病狂到给普通百姓使用。 她再没迟疑,快步朝著大理寺方向走去。 她找到舅舅林然,就把成仙堂的情况赶紧告知。 林然面色凝重难看:“成仙堂已经开了一段时日了,那些百姓岂不是已经中毒了?” 林怡琬摇摇头:“这种毒需要积攒到一种程度才会发作,成仙堂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到时候,那些人发作起来煎熬难忍,只怕就不再是几个铜板才能买到他们的药了!” 林然凝眉沉吟:“琬琬,可咱们没有证据啊,你也说了,她得积攒到一种程度才会发作,如今,那些百姓只是消了病痛,我这般带人前去查封,只怕他们根本就不相信!” 林怡琬眼底闪过决然光芒,她咬牙说道:“舅舅我来做苦主!” 林然再没迟疑,直接率领大理寺前往成仙堂。 不少百姓乍然看到大理寺衙差,惊得下意识散开,全都惊声询问:“怎么回事?官差为何来了?” 掌柜面色镇定从容,他打著哈哈上前行礼:“不知道是哪个衙门口的官爷?” 林然冷声说道:“大理寺办案,有人举报你这成仙堂私售禁,药,现在需要將药堂查封,所有人员配合调查!” 掌柜还不及说什么,那些排队的百姓先闹上了。 他们纷纷大喊:“胡说八道,这是有人诬告成仙堂,老掌柜医术精湛,医德高尚,他如何会私售禁,药,肯定是有人在恶意中伤他!” 掌柜摊手:“官爷,你也听到了,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草民良心经营药堂,是不是因为病者太多,碍了同行们的眼?比如隔壁那家药堂?” 林然毫不犹豫打断:“放肆,没有苦主,大理寺如何前来查封药堂?”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就见林怡琬快步走上前来。 掌柜看到她的时候,也是愣住。 他凝眉询问:“你吃的药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没有治好你的病?” 林怡琬淡淡开口:“掌柜的,你之前是不是说我已经病的十分严重?如果不吃下你的药,就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掌柜点点头:“是,我的確这么说的!” 林怡琬转头看向周遭的百姓:“听了他的话之后,我很害怕,又找了医者给我诊脉,他说我根本就没有病,所以我推断,眼前这位掌柜,他不会医术!” 只一句话就引得那些百姓炸锅,他们毫不犹豫爭辩:“不可能,掌柜诊脉之后开了药,我们所有的病症就全都消失了,你怕不是找了庸医吧?” 掌柜得意洋洋的开口:“听听,百姓们都这么信任我,你就算再造谣中伤,也绝不会成功!” 林怡琬从容说道:“是吗?如果我说你开的药粉里面加了禁,药婆罗这种剧毒呢?” 掌柜瞳孔巨震,他万万没料到,这世上竟然会有人认识这种禁,药。 根本就不可能啊,就连当世最厉害的医者林太医都不认得。 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他找人试探过。 確定他不认得之后,他这才明目张胆的开起了药堂,矇骗那些百姓。 沉默片刻之后,他才迅速说道:“你污衊,什么婆罗剧毒,我听都没听说过!” 他转头看向林然:“官爷,我要状告她造谣中伤,你赶紧將她抓起来,莫要再扰乱我药堂的秩序!” 听了他的话,那些百姓全都愤怒不已。 他们举著胳膊大喊:“抓住她,造谣中伤者杖责三十,你们不是大理寺办差吗?赶紧打她啊!” 眼看著眾人都快要涌进来,林然迅速厉声打断:“大理寺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如果成仙堂没有婆罗禁,药,我们铁定是要把她给抓走杖责的!” 掌柜登时愣住:“你要搜查我们药堂?” 林然反问:“怎么?掌柜是心虚不敢让我们搜?” 掌柜毫不犹豫开口:“我没做亏心事,又怎么怕你们搜,只不过,你们耽误了我的生意,还毁了我的名声,这又要怎么算?” 林然淡声说道:“但凡证明掌柜是无辜的,我除了让这位苦主给你道歉之外,我林然也会出银子赔偿你的损失,一千两够不够?” 第334章 反懟 掌柜眼底杀意一闪即逝,他沉声说道:“我不要赔偿,我只要官爷將这名苦主交予我处置如何?” 林然不动声色的反问:“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掌柜讥誚挑眉:“那就不劳烦官爷费心了,官爷应该很清楚,毁人生意,如同杀人父母,此仇不共戴天!” 林然看了林怡琬一眼,发现她暗暗点了点头,这才开口:“好,只要別闹出人命,隨你处置她!” 掌柜这才错开身子:“那就请官爷去搜吧,看看我这药堂到底有没有婆罗禁,药!” 林然带人走进后堂,就发现除了一些普通的劣质药材之外,並没有婆罗禁,药。 他忍不住看向林怡琬:“你觉得他能藏到哪里?” 她之所以认得婆罗禁,药,是因为前世盛安帝就死於这种剧毒。 当时祖父没有查出来,直到后期他严重的时候,这才寻到了蛛丝马跡。 而那时候,盛安帝已经再救不回来了。 她以为她重生改变了一些事情,却发现,有些轨跡依然没变。 比如,婆罗禁,药就出现了,虽然並没有在盛安帝身上应验,但是却伤害了不少百姓。 她深吸一口气道:“婆罗剧毒十分不显眼,而且研磨成粉,如果我没有料错,应该藏在他的身上!” 林然朝著旁边的属下使了个眼色,他就快步走到掌柜身边道:“不好意思掌柜,需要搜你的身!” 掌柜顿时露出不满神色:“为何还要搜身?你们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想要毁了我的药堂?” 猛然他反应过来,他毫不犹豫的开口:“你是大理寺卿林然,而隔壁药堂是当朝战义候府侯夫人林怡琬的,你身为她的亲舅舅是要以权谋私,故意为难?”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些原本就已经等的不耐烦的百姓就更加激动起来。 他们甚至都还在怒斥:“以权谋私,罪大恶极,还我们公道!” 掌柜眼底闪过奸诈的光芒,他倒是要看看,林然如何应对民愤。 林然面色依旧从容,他沉声说道:“诸位稍安勿躁,本官会给你们一个公道,但凡你们有確凿的证据本官以权谋私,可以去金鑾殿上提告!” 掌柜毫不犹豫打断:“你说的好听,谁不知道去金鑾殿上提告,得先挨上五十大板,你这般枉顾人命,根本就不配为官!” 眾人也紧跟著大喊:“不配为官!” 林然凝眉看向掌柜:“你就算再怂恿他们闹事,本官也不会把人撤走,谭思搜他的身!” 谭思刚想要走到掌柜身边,就见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被几名丫鬟婆子簇拥著走进来。 她诧异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掌柜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开口:“嫣姑娘救命,大理寺卿以权谋私,他要查封小的的药堂啊!” 白衣姑娘拧了拧黛眉,她衝著林然行了个蹲礼道:“洛家嫡女洛嫣见过林大人,此番前来药堂是要替母亲取药的,不知道掌柜犯了何事,竟是严重到要查封?” 站在旁边的林怡琬面色骤变,洛世家的洛嫣? 她记起来了,前世的时候,她进宫成为皇上的宠妃,跟战贵妃两人合称为后宫双妃。 她不但美貌惊人,甚至还舞姿超绝。 据说她的身体柔韧度极好,所以深得盛安帝的喜欢。 如今看来,著实是个美人儿。 不敬意散发出来的通身贵气,就能看出她是洛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姑娘。 林然疏离开口:“只怕洛姑娘今天拿不到药了,因为成仙堂涉嫌售卖婆罗禁,药!” 洛嫣儿茫然的眨眨眼睛:“婆罗是什么药?为何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林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掌柜及时插嘴:“草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上来就带著一个老婆子前来闹事,草民实在无辜,还请洛姑娘给主持公道啊!” 洛嫣儿的视线顿时落在林怡琬身上,她轻声说道:“婆婆,你定然是眼了看错,这才胡诌出一个名字来,倒不如让掌柜赔偿你五十两银子,了结此事如何?” 林怡琬不由得眯起双眼,洛嫣儿这是把她当做是讹钱的了。 而且,这位洛姑娘出现的好及时啊。 难不成,婆罗禁,药跟她有关? 她可出身於当朝户部尚书府的洛世家! 她不敢往深里想! 她飞快垂下眼眸道:“老身別的见识没有,但是自小就认得各种稀罕草药,婆罗禁,药就在这药堂,谁也不能否认!” 洛嫣儿没想到五十两银子都不能堵住她的嘴,她的胃口可真大。 她依旧柔弱开口:“既然你坚称这婆罗禁,药在药堂,可林大人並没有搜到,是不是就能证明你诬告呢?” 林怡琬猛然抬起头:“还没有搜完,怎么就下定论说没有搜到呢?而且洛姑娘这般偏向掌柜的,莫非,这成仙堂是你洛家开的?” 洛嫣儿面上陡然闪过一抹心虚,她下意识否认:“不是,我之所以出言相帮,是因为我娘亲的病症就是掌柜给治好的,我不忍看到他被为难欺辱!” 林怡琬诧异开口:“洛姑娘这话倒是说的有意思了,大理寺办差,怎么就算是为难欺辱?知道的你是仗义执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要抹黑当朝大理寺呢!” 只一句话就让林然面色铁青难看,连带著那些大理寺衙差也忿忿瞪向洛嫣儿。 洛嫣儿刻意维持的端庄终於有了丝丝裂痕,她著急解释:“我没有,你一个老婆子,休要牙尖嘴利,不分青红皂白的坏本小姐名声!” 林怡琬懒得再跟她废话,她迅速开口:“林大人,草民篤定禁,药就在掌柜的身上,如果搜不到,草民甘愿认罪!” 林然毫不犹豫命令:“谭思动手!” 谭思一个箭步衝到掌柜面前,將他的双手直接反剪在后头。 掌柜疼的直嚎:“救命,救命!” 洛嫣儿皱眉询问:“林大人,你这到底是搜人,还是要杀人?为何用这么粗鲁的手法?” 林然挑眉看向她:“洛姑娘,大理寺如何办差,轮不到你来教,看来本官有必要前去洛府一趟,倒是要问问洛尚书,如何养出来的洛家嫡女不懂得半点规矩!” 第335章 委屈 洛嫣顿时觉得麵皮子火辣辣臊的慌,这林然不是当眾骂她没教养吗? 他怎敢? 她恨恨看向站在旁边的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怨怪。 恰在此时,谭思已经搜完了掌柜的身上。 他凝眉说道:“回稟大人,並没有寻到婆罗禁,药!” 掌柜顿时就有了底气,他嘶声叫囂:“你们胡乱冤枉我,全都要给我道歉!” 林然缓缓开口:“道歉先不急,谭思说都搜完了,但是本官却觉得未必,掌柜发间带著的木簪倒是有些特別,不如拿下来让本官看看?” 掌柜顿时不敢再咆哮了,他支支吾吾的爭辩:“不过是个普通的木簪,林大人竟然也怀疑?” 林然衝著他慢慢伸出修长的手掌:“拿来!” 声音蕴含了令人胆寒的杀意,顿时让掌柜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看了洛嫣儿一眼,面容上带著些许的恳求。 林然冷笑道:“怎么?你以为洛家嫡女会因为你一个不相干的人而蓄意阻碍大理寺办差?” 只一句话就把洛嫣儿给堵了回去,尤其是不相干的三个字,更是让她胆战心惊。 她死死握住手里的锦帕,但是面上却依然保持著镇定从容。 她毫不犹豫开口:“我自然不会阻碍大理寺办差,但是我想著,那只不过是个寻常的木簪,林大人能查到什么?” 林然不著痕跡的回答:“很快洛姑娘就能看到了!” 掌柜忐忑不安的將木簪放到林然手心里面,眼底是一闪即逝的惶恐。 林然掂量了一下木簪的重量,著实不轻。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一名属下:“你懂得机关之术,研究看一下,这木簪如何打开?” 骤然听说那人会机关之术,掌柜顿时眼皮子狂跳起来。 完了,他这一遭到底避不过了。 如今只能先期盼著他们全都不认识这些药粉,根本就不明白有何用处。 就在他惴惴担忧的时候,终於听到那人说道:“回稟大人,木簪打开了!” 林然从里面拿出一小包白色的药粉,顿时震惊了眾人。 掌柜著急爭辩:“这只是普通的安神药,因为我有精神烦乱的毛病,所以才將药粉放进髮簪稳固心绪!” 林然淡淡开口:“是吗?” 掌柜连声保证:“草民不敢欺瞒,如果大人不相信,可以找郎中前来检验!” 林然摆了摆手:“何必找郎中这么麻烦,你只要自己敢全都吃下去,本官就信了你的话!” 林怡琬忍不住佩服,要不说,薑还是老的辣啊。 舅舅一句话就把掌柜给拿捏了! 瞧瞧他那脸色,就跟吞了苦瓜那般的难看。 他支支吾吾的囁嚅:“回稟大人,这种药是醒脑安神的,不能入口!” 林然诧异询问:“啊?原来是不能吃啊?我父亲乃当朝太医,他之前说过,但凡良药,都能入口,怎么到了你这里就不能吃?你到底懂不懂药理?” 他顿了顿又看向洛嫣:“洛姑娘,你们洛世家就找这样的庸医看病拿药?” 洛嫣凝眉开口:“我母亲吃过他的药之后,著实好转了不少,他的药应该没问题!” 林然点点头:“既然没问题,那掌柜的就赶紧吃下去啊,如果確定你无碍,那本官就能放心离开,把诬告你的人也交予你处置了!” 眾人的视线陡然落在掌柜的身上,让他如芒在背。 他害怕的身体都剧烈颤抖起来,喉咙也在不断的吞咽。 林然的语气变得冷厉起来:“既然你不肯吃,那么本官就只能给你硬倒下去了!” 掌柜迅速跪地磕头:“不要,那原本就是安神的药粉,林大人如何要强逼著草民吃下,你这是想要草民的命啊!” 林然淡声说道:“掌柜的莫非忘了本官的父亲是谁了?当朝有名的太医,只要不是稀奇古怪的毒药,他都能处理,別墨跡了,本官亲自餵你吃吧!” 他將药粉拿在手里,用眼神提醒谭思將掌柜制住。 掌柜惊恐摇头:“不,我不吃!” 林然可容不得他反抗,刚想要把所有的药粉全都倒进他的嘴里,却被林怡琬阻拦:“这种毒无解,他吃下去之后,就直接死了!” 他顷刻间反应过来,林怡琬是要留活口的意思。 只要將他抓进大理寺,那么成仙堂背后的大鱼,肯定就在水里闷不住了。 他点点头,抬手拍了拍掌柜的脸道:“瞧把你嚇得,我怎会拿你试药呢?” 掌柜嚇瘫在地上,张大嘴巴不断喘著粗气。 只见谭思提了一个笼子过来,里面是几只上躥下跳的黑老鼠。 林然將不少药粉抹在点心上,它们就一个个尖著脑袋往里头钻。 洛嫣一颗心悬到了喉咙口,看著那几只黑老鼠不断耸,动的脑袋,竟是觉得胃口一阵剧烈的翻腾。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不过是瞬间,耳边就传来眾人的惊嘆声:“死了,竟是死了,这药粉果然是剧毒,成仙堂的掌柜要人命啊!” 周遭开始混乱起来,她被丫鬟婆子们护著往后退著。 洛嫣急急开口:“嬤嬤,咱们赶紧回府,这里不能再待了!” “是!”嬤嬤应了一声,扶著她就趁乱往外跑。 林然好不容易才平復那些百姓的怒火,並允诺林家药堂那边会儘快给他们配出解药,这才让他们渐渐退走。 林怡琬快步走到他面前道:“鱼饵已经抓了,剩下的就看舅舅如何操作了!” 林然面色凝重难看,他咬牙道:“竟敢祸害京城的百姓,这幕后之人著实阴险歹毒,我定然要將他揪出来!” 林怡琬也是心惊不已,幸好她发现的早,不然,將来等到这些百姓发作,京城必然掀起轩然大波。 盛安帝,他只怕会熬的心力交瘁! 到时候,民心大乱,整个盛朝將会陷入內忧外患之中! 她深吸一口气道:“此乃大案,且掌柜的又是重要人证,舅舅可要好好查,以防他被人灭口!” 林然点点头:“我明白的,闹腾这么久,你也赶紧回去侯府吧,以免战阎寻不到你著急!” 第336章 秘事 林怡琬也没耽搁,逕自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她回到府里的时候,战阎还没有从宫里回来,想必因为要出发前去南地,盛安帝嘱咐的事情较多。 玲儿先是伺候她洗了个澡,又给她换上一件紫罗兰的锦裙。 她前去书房研墨斟酌著书写婆罗祛毒方子,虽然没有解药,但是总归能用温和的办法降低一些毒性。 终究他们吃的还不算多,这才是最庆幸的。 就在她思绪飘扬的时候,身体猛然就被人给圈住了,嚇得她手一抖,差点都把墨条都给丟掉。 战阎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他的声音带著勾人的魔力,让她顷刻间浑身都没有了半点的力气。 她支支吾吾的解释:“阿阎,你先退开,我正在研墨呢!” 看到砚台里面的那点墨汁,他忍不住轻笑:“看来,夫人擅长药理,却不太懂得研墨呢,为夫教你啊?” 他嘴上说教,但是牙齿却轻轻咬著她的耳尖,让她整张俏脸就变得通红一片。 他从来都没有这种从背后抱著她,即便隔著布料,她也感受到来自身体深处的那种浓烈渴望。 她下意识转过身体要与他正面相对,却被他阻止,並抱的更加紧。 他毫不犹豫开口:“乖,说好的研墨呢!” 林怡琬就顺著他的要求来:“啊,研,研墨!” 宽厚的大掌將她的小手包了起来,在砚台上来迴绕著圈儿。 林怡琬的皮肤越发烫的厉害,想来她的脸色定然已经红的不像话了。 偏偏战阎好像很享受这样的时刻,竟是越发没有停下的意思。 终究,她是站不住了。 她几乎是整个人软在了他的怀里,用一种哀求又害羞的语调颤声询问:“候,侯爷,墨好了吧?” 战阎瞳孔微暗,他猛然整个贴住她道:“哪里能这么容易磨好?” 领会到他话里的暗指,林怡琬腾的一下脑袋炸了。 她伸手掐了他一下:“侯爷,你学坏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孟浪之话?” 战阎无辜:“你是你问的吗?难道为夫回答夫人的话还不行?” 她才不愿意让紫儿和玲儿看到她这般狼狈的模样,她们定然是要笑话她。 战阎將她放进浴桶,她身上的酸疼这才稍稍缓解一些。 她隨意撩著水道:“叶天轻不是个好对付的,这么多年,他的岭南城只怕已经固若金汤,易守难攻!” 战阎挑眉:“你又不是不知道,抓他不过是假象,最重要的是重新俢固大坝,雨水季节马上就要到了,在皇上的眼里,百姓的性命重於一切!” 林怡琬嘆息:“陈锋胆子可真是大啊,得亏他这次说出来了,但凡再等上一些时日,那南地岂不是得遍地尸骸?” 战阎帮她拿了布斤道:“嗯,我这次带著不少能工巧匠,一定会儘快把大坝修缮起来,你放心就是!” 林怡琬开口:“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只不过觉得,皇上也忒不把你当人了,但凡有事就派你去,领兵打仗也就算了,还管俢固堤坝?” 战阎亲了一下她的耳朵:“怎么?心疼为夫了啊?看来,为夫很让夫人满意!” 眼看著他又要纠缠过来,林怡琬真的是嚇死了。 她扛不住啊! 到这腰还酸呢。 她连忙伸手推著他的胸膛,让两人隔开一点距离。 她急切说道:“阿阎,我还有正经事跟你谈,你了解洛世家吗?” 战阎也只是逗逗她,他能看出她真的是累狠了,他如何不心疼自己媳妇儿。 他顺势后退半步道:“嗯,户部尚书府,皇上的钱袋子吗?这次前去南地重新修筑大坝,需要洛尚书筹措银钱!” 林怡琬继续追问:“那他的夫人你了解吗?我今天在药堂发现了禁,药,那种药极其罕见,对人的身体有著极大的危害性,我让舅舅抓了药堂掌柜,却好巧不巧的碰见了那位洛家嫡女洛嫣!” 战阎失笑:“我如何了解別人府上的夫人,不过洛尚书的夫人,我倒是听说过,她是续弦,是洛尚书原配夫人的亲妹妹!” 林怡琬顿时觉得有些闷气,只认为这位洛尚书,也不是个好的,娶谁做续弦不行,竟然还娶了自己小姨子。 只怕两人早在他夫人重病的时候,就有了勾搭。 触及到她神色鬱郁,战阎忍不住开口:“怎么了?终归是別人家的事情,你放心,我將来绝不会这么做!” 林怡琬伸手掐了他一下:“你也没机会,我可没肖想自己姐夫的小姨子,噁心死了!” 战阎垂眸轻笑:“你还別说,真不是那位洛夫人肖想了洛尚书,据说是她前来洛府照顾病重姐姐的时候,被喝醉酒的洛尚书给强行欺负了,当时她还寻死觅活,是洛老夫人做主,给了她名分!” 第337章 牵掛 林怡琬记起洛嫣那清冷的面容,总觉得洛家的事情没这么简单。 算了,总归和她也没有关係。 舅舅那边还没查出幕后之人,她也不能胡乱揣测。 她给战阎收拾南下的行囊,多放了不少金疮药在箱子里面。 隔日,两人离別在即。 林怡琬伸手替他整理了衣裳,温声说道:“你要好好的回来,没我在身边,好好照顾自己!” 他重重点头:“我省的!” 林怡琬忍住泪意,转头就快步走开了。 战阎意气风发的翻身上马,面上看似平静无波,但是心里却有了牵掛。 他心里暗暗发誓:“琬琬等我!” 林怡琬回去院子里面,就觉得心头堵的难受。 明明昨天两人才浓情蜜意的折腾,现在却已经分开两地。 她无奈嘆息一声,只盼著他能安然归来。 正胡思乱想间,就听到外面传来玲儿的声音:“夫人,宫里的李公公到了,说是有急事见你!” 林怡琬腾的一下子站起来:“李德路?他来做什么?莫非是皇后娘娘有事?” 她快步迎出去,就看到李德路正小跑著往这边奔来。 她迅速开口:“李公公,你慢著些,到底什么事情让你这般著急?” 李德路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道:“回稟侯夫人,皇后娘娘今日胃口不佳,皇上请你赶紧去给她看看!” 林怡琬微微鬆了一口气,只要没动胎气,就全都不是大事。 她让玲儿提了药箱跟上,坐上马车之后,直奔皇宫。 还没到未央宫,她就先被皇上请去了御书房。 盛安帝隱隱有些心虚的开口:“侯夫人,你帮著朕劝劝皇后,让她想开些!” 林怡琬皱眉看向他:“皇上,是你惹得皇后茶饭不思?你应该很清楚,她是怀著双胎的孕妇吧?她的身体根本就受不得一丁点的打击!” 盛安帝忙不迭点头:“朕明白,可朕也是没有办法,为了南地千万百姓的性命,就只能先委屈她啊!” 林怡琬顿时就愣住了,怎么皇后茶饭不思,还跟南地千万百姓有关呢? 盛安帝面色复杂的开口:“你应该很清楚,此番战阎南下需要费不少银钱!” 林怡琬点点头:“不是洛尚书都已经给筹措好了吗?整整四十万两银子!” 盛安帝伸手抚了抚茶盏:“哪里有这么容易,二十万两银子从国库出的,至於剩下的二十万两是洛尚书自己掏的腰包!” 林怡琬倒也没多震惊,毕竟洛世家有钱,举国皆知。 盛安帝咳嗽了一声道:“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朕哪怕身为皇帝,也不能白占洛尚书这么多银钱,总要给他一些安抚!”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询问:“所以皇上给洛家的安抚是什么?” 盛安帝回答:“洛尚书提出,他女儿心仪朕许久,想要进宫为妃!” 林怡琬面色骤变,洛嫣果然要进宫了! 这没心没肺的狗皇帝定然是去找皇后商量,这才引得她茶饭不思,他可真渣! 盛安帝触及到她喷火的眼神,毫不犹豫解释:“朕也没有办法,朕劝过洛尚书,如今朕一心放在政务和皇后身上上,若是他家嫡女进宫,势必会遭受冷落,可他非说洛嫣哪怕看著朕,也甘之若飴!” 林怡琬轻笑起来:“好一个甘之若飴的痴情嫡女,皇上想必心里十分痛快吧,竟然有小姑娘为你做到这个份上!” 盛安帝只觉得麵皮子烫的厉害,他下意识否认:“哪有,朕岂是这样见异思迁的男人?林怡琬你大胆,竟然这么揣测朕!” 林怡琬挑眉:“瞧瞧,恼羞成怒了吧,皇后这是心病,你就是把我叫来,我也给她治不了,我又不能阻拦洛家嫡女进宫!” 她说完,起身就要告退。 盛安帝连忙开口:“你劝劝她啊,她最是听你的话,再说了,你夫君没在府里,你可以住在未央宫,陪著皇后聊聊天,看到你,她心情也会好!” 林怡琬脚步顿了顿,闷头去了未央宫。 盛安帝垫著脚看著她离开之后,这才微微鬆了一口气。 他晦涩开口:“李德路啊,皇后直到现在还看不明白朕这颗心吗?朕这心里只有她啊,她跟孩子,就是朕的命!” 李德路上前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道:“皇上放心,有侯夫人在,皇后娘娘会想开的!” 盛安帝低头喝了一口点头:“嗯,她在,朕这一颗悬在喉咙口的心就彻底放到肚子里面了!” 此时林怡琬已经来到皇后宫中,听到蓉嬪在劝她:“这宫里新人换旧人,你还看不开吗?你贵为皇后,她就算再年纪小,总也越不过你这个正头娘子去!” 皇后皱眉呢喃:“你当我是拈酸吃醋才胃口不好的?我只觉得洛家那个女儿不配皇上,我总觉得当年君儿的死有蹊蹺,这么多年,我真的是憋在心里难受,偏偏洛凛那个眼瞎的,將那女人如珠如宝的宠著!” 蓉嬪拿了夹子给她砸核桃:“你可千万別这么说,君儿都入土这些年了,他的儿子都对那个女人奉若亲母,咱们这些外人,岂能左右她洛家的事情?” 皇后嘆息:“君儿好可怜,拼著性命生下一个儿子,却叫著別人母亲!” 蓉嬪拿了帕子帮她擦拭眼角:“你瞧瞧你,又伤怀起来,我真劝不了你,待会让佑仪看到,又得陪著你一起难受!” 皇后听她提起佑仪,这才强震了精神。 林怡琬也適时走进殿中:“臣妇拜见皇后娘娘,蓉嬪娘娘!” 蓉嬪迅速起身:“你来的正好,如今我是劝不住她了,这一双眼睛肿的就跟我手里的核桃似的,我赶紧去拿了热水给她扑一扑,免得被別人看到,胡乱揣测!” 她匆匆忙忙走了,皇后就让她坐在自己右手边的位置上。 她歉疚说道:“琬琬,是皇上又把你给请来了?我不是故意折腾你,他就是喜欢小题大做,我真是被他给气死了!” 林怡琬失笑:“没有,我正好也想来陪陪你,终归战阎出发去了南地,我自己在府里也寂寞不是!” 第338章 心病 皇后安抚:“他向来办事乾脆利落,应该很快就能回来的,你不必忧心!” 林怡琬垂眸轻笑:“他一个大男人,臣妇如何会忧心,倒是皇后娘娘你,如今茶饭不思,你可別忘了,怀著双胎呢,万万不能这么任性!” 皇后期期艾艾的解释:“我没有任性,我只是心里不痛快罢了,但凡是个正儿八经的嫡女,我都会举著双手欢迎她入宫为妃,可洛嫣,她不配啊!” 林怡琬心中微震,洛嫣她为何这个时候要进宫为妃?她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皇后伸手拍了拍她:“琬琬,你在想什么?” 林怡琬回答:“臣妇昨天见过洛嫣,她模样和气度还挺好的,皇后娘娘为何却说她不配?” 皇后毫不犹豫开口:“那全都是靠著君儿的嫁妆养出来的,你以为洛世家如何能有巨量的財富,全都是因为她啊!” 林怡琬诧异询问:“君儿就是洛家的先夫人吗?” 这时候蓉嬪拿著帕子走进来道:“是啊,她当年可真是名声显赫,跟咱们皇后娘娘並称为京城双姝!” 皇后摆了摆手:“这都是些旧事了,还提来做什么,可怜君儿如今已经成了一个牌位!”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开口:“皇后娘娘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吗?” 皇后重重摇头:“不知道,据说辗转找了很多医者都看不好,到最后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她临死前,我去见了一回,原本姿態明媚的好姑娘躺在那里,我心疼的狠啊!” 林怡琬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茶盏,那不就是中了婆罗剧毒最后的模样吗? 难道那时候现在的洛夫人就已经给她下药了? 她面色顿时青白难看,呼吸也忍不住加重了几分。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她迅速开口:“皇后娘娘,我怀疑先洛夫人是被人害死的!” 只一句话,惊得皇后和蓉嬪皆是面色大变。 尤其是蓉嬪连忙捂住她的嘴:“侯夫人,可莫要乱说,这宫里人多嘴杂的,万一传出去,让洛家记恨你可就不好了!” 皇后皱眉提醒:“这未央宫里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人,如何会碎嘴子,琬琬,你快说,到底是如何有这样想法的?” 林怡琬能说自己凭著蛛丝马跡推断的吗?前世的时候,她只记得盛安帝也是这么死的。 她被囚於柴房,听著外头人议论说皇上的遗体很可怕,都已经萎缩成五岁稚童那般。 如今听说洛先夫人是那样的死法,就更加篤定此事跟洛嫣母女脱不了干係。 那她们到底是谁的人呢? 她一时间还琢磨不透! 她只得说道:“皇后娘娘,这世上没有什么病是查不出来的,若是有,那肯定是有人故意掩藏真相!” 皇后深以为然,她咬牙开口:“我当时就说她死的蹊蹺,任谁都不信我,还拿你外祖父的话堵我!” 林怡琬抿抿唇,人无完人,外祖父擅医,却不擅毒。 尤其是婆罗剧毒更是隱藏性极高,它只会在变成尸体之后,才完全显现出来。 起初真的就是慢慢虚弱,让人渐渐的对所有事情都丧失兴趣,消耗生命。 任谁也查不出来啊! 她深吸一口气道:“皇后娘娘,你可知道洛先夫人的尸身葬在何处?” 皇后整个惊呆了,她下意识询问:“琬琬,你该不会要开棺验尸吧?” 蓉嬪迅速打断:“疯了,尸体都下葬那么多年了,如何再开棺验尸,尤为重要的是,君儿入的是洛家祖坟,万万动不得!” 她连忙提醒林怡琬:“侯夫人,开棺验尸你想都不要想,了,洛家是百年世家,万一引起他们的不满,势必让皇后和你遭受到朝臣们的討伐!” 林怡琬凝眉沉吟:“我又不傻,怎会直接提出开棺验尸呢?我们可以想个迂迴的方法啊!” 下午的时候,皇后就突然惊厥起了高热。 盛安帝嚇得连政务都不处理了,他忙不迭跑到未央宫询问:“怎么回事?不是之前还好好的吗?为何会突然起了高热?” 林怡琬垂眸说道:“许是忧思多虑导致的,皇后娘娘睡著的时候,总是呼喊君儿的名字,皇上知道她是谁吗?” 盛安帝面色复杂的回答:“是洛先夫人的闺名,她跟皇后是密友,之前她病故之后,她就一直鬱鬱寡欢,没想到,洛嫣进宫的事情,又把她的旧思给勾了出来!” 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的握住皇后的手:“君儿已经死了多年,你不用担心她,她受著洛家的香火,肯定早已经去了轮迴之地!” 皇后猛然惊叫一声,满脸惶恐的瞪大眼睛。 她泪眼婆娑的开口:“皇上,臣妾见到君儿了,她说她很冷,大雨浇透了她的棺材,她向臣妾求助,她哭的很可怜,就像个小孩子那般的缩在墙角!” 盛安帝心疼她,连忙將她抱在怀里安抚:“別哭,你又忧思多虑了,是朕的错,你若是不想让洛嫣进宫,朕就跟洛凛再商议商议,把这件事情往后拖拖,等你平安生下孩子们之后可好?” 皇后红著眼圈瞪他:“皇上,臣妾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不容人的吗?那洛嫣是洛家嫡女,可她如何成为嫡女的,別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是君儿的死,给她的母亲让了路!” 盛安帝一直都知道她跟霍君是好姐妹,当年她的死,再加上孩子的骤然离世,对她打击很大。 如今她陷入抑鬱之中,著实让他忧心忡忡。 他只得安抚:“皇后,你让朕怎么做呢?你倒是说啊,只要你能解开心结,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朕也想办法去给你摘下来!” 皇后伸手轻轻掐了他一下:“你骗谁呢?你去摘一个天上的星星啊,倒是让臣妾瞧瞧?” 盛安帝又將她往怀里摁了摁:“还真摘不到,再换一个愿望,朕铁定能做到的!” 皇后闷声闷气的开口:“臣妾想要亲自去祭拜一下君儿!” 盛安帝面色骤变,他迅速拒绝:“那可不行,你现在怀著身孕,如何能出宫呢?再说了君儿葬在洛家祖坟,离著京城还有些距离,你如何能受得住顛簸?朕绝不能同意!” 第339章 装病 皇后浑身僵住,她怔楞片刻才开口:“那臣妾没事了,皇上你去忙公务吧!” 盛安帝看著她刚刚还明媚的小脸,此刻已经又变得愁云惨澹了。 他只得无奈规劝:“皇后,朕实在是担心你和孩子,要不然,让蓉嬪替你走一趟?” 皇后拧了拧眉心,洛家如何会把蓉嬪放在眼里?他们只会糊弄她,甚至都有可能弄个假坟来敷衍! 她可太知道那位洛夫人的手段了,用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勾的洛凛对她神魂顛倒。 尤为重要的是,她竟然让君儿的亲生儿子洛风对她也是服服帖帖,奉若亲母。 她红著眼圈开口:“皇上,当年君儿离世,臣妾就没能送她最后一程,如今日夜梦魘,你觉得別人能替代了妾身?再说了,不是还有琬琬吗?她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啊?” 盛安帝拉住她的手:“谁在朕也不放心,你这怀的是双胎,你原本身体就弱,但凡你有个什么不妥,你可知道,朕心里有多煎熬和心疼?” 皇后清楚皇上是真心在意她,两人原本就是少年夫妻,同时经过不少风风雨雨。 她在他的心里无比重要! 哪怕他后宫妃嬪不少,他最看重,最疼爱的,也只有一个她。 她知道自己有些任性了,可是为了查清君儿的死因,为了揭穿洛嫣母女的真实面目,她必须要坚持出宫。 如此,就只能委屈林怡琬了。 她看向旁边的嬤嬤,柔声说道:“你將琬琬请进来吧,有些事情是该也让皇上明白的!” 嬤嬤转身退出去,顿时让盛安帝一颗心紧跟著悬了起来,他颤声询问:“皇后,是不是你真有什么不妥?你別嚇朕,朕胆子小!” 皇后连忙安抚:“不是臣妾,你等等琬琬,让她前来告诉你!” 盛安帝那颗心也没落回实处,他总觉得,皇后既然神情这般凝重,定然就不是好事。 果然,听了林怡琬告知婆罗禁,药的事情之后,他的面色就难看起来。 他凝眉询问:“你是怀疑那种药跟洛嫣母女有关?所以才想带著皇后前去洛家祖坟那边查看?” 林怡琬点点头,她恭敬开口:“皇上,你是盛朝的君王,你的安危关乎百姓存亡,皇后也是担心洛嫣进宫对你不利,若是查清楚了,她也能放心不是?” 盛安帝顿时十分感动,皇后真的是满心满眼的都是他。 他下意识说道:“你们对洛夫人起了怀疑,朕把洛凛叫进皇宫询问不就行了?他定然不敢欺君!” 林怡琬和皇后几乎是异口同声:“皇上,万万不可!” 盛安帝挑眉:“为何?” 皇后先说:“洛凛宠妻满京皆知,你贸然询问他,只会打草惊蛇,让他那位继夫人有所防备!” 林怡琬也开口:“皇上,若是洛尚书也被蒙在鼓里呢?你能问出什么来?” 盛安帝垂眸沉吟:“倒也是,只不过非得让皇后往洛家祖坟那边去吗?朕很担心她的身体,万一被什么不好的衝撞到就麻烦了!” 皇后柔声安抚:“你实在是不放心,那我就把林太医也给带上,有他和琬琬在,保管我平安归来!” 盛安帝只得妥协:“那好,朕先跟洛凛交代一声,让洛家做好准备!” 他匆匆回到御书房,命人將洛凛叫到面前。 洛凛恭敬行礼:“不知道皇上此番叫老臣前来所为何事?” 盛安帝淡淡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皇后最近身体不太好,总爱做梦!” 洛凛整个愣住了,皇后身体不好,总爱做梦,跟他有什么关係? 难不成皇上是在敲打他,让他送一些安神补品过来? 斟酌片刻之后,他才缓缓说道:“老臣听说天山雪莲果最是能凝神静气,要不就让人给皇后娘娘多寻一些过来?” 盛安帝重重点头:“寻,多寻一些过来,只不过!” 听得他的一声停顿,洛凛满身的血又涌到了脑袋上,他几乎是战战兢兢的询问:“皇上,只不过什么?” 盛安帝无奈嘆息:“林太医说了,心病还需要心药医,之所以皇后最近梦魘是因为她梦到了霍君儿!” 洛凛愣了愣神,他完全想不起这个名字是谁。 他甚至都还想问皇上,梦到霍君儿跟他有啥关係? 可是片刻之后,他陡然脑子里面闪过一个明媚身影,他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 那是他已经故去的妻子啊? 他怎能忘了她呢?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老臣因为最近杂事繁多,所以才一时间走神,还请皇上恕罪!” 盛安帝如何看不出他是忘了呢,只觉得他当真是薄情的厉害。 怪不得会让皇后起疑,洛凛著实对他那个髮妻不上心。 他极力忍受住怒气道:“洛凛,你回去准备一下,皇后要前往洛家祖坟祭拜你的髮妻霍君儿!” 洛凛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他诧异询问:“为什么?皇后不是有了身孕?她如何还能去那种地方?皇上,你可三思啊!” 盛安帝毫不犹豫打断:“皇后不去才无法心安,她说她每每闭上眼睛,就看到霍君儿在面前哭诉,她想抱抱她,却根本都够不到,她心疼的厉害!” 洛凛迅速说道:“皇后惦念她,老臣可以让念雨带著嫣儿去上柱香,皇后万尊之躯,万万不能亲自前往啊!” 盛安帝烦躁的摆摆手:“朕心意已决,你不用再阻扰了,皇后无论如何,都跟你们洛家没有关係,你只让你的现夫人准备好祭品,明天陪同即可!” 洛凛眼见皇上眼里透出不耐烦,只得说道:“老臣遵命,这就回去府里安排!” 他一路忧心忡忡的回到洛府,就看到洛嫣母女候在正厅。 看到霍念雨那张温柔的俏脸,他神色终於和缓不少。 他快步迎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天气转寒,不是又犯了咳疾?你怎么出来等了?” 说完,还哈口热气吹吹她的手。 霍念雨原本就粉白的皮肤就渗出一抹羞红,她嗔他一眼:“女儿还在旁边呢,老爷让妾身都不好意思了!” 第340章 恩爱 洛嫣伸手接过洛凛手中的大氅道:“父亲母亲感情好,女儿看到也很开心!” 霍念雨忍不住开口:“我们嫣儿这么好看,皇上定然也会像你父亲宠我这般宠爱你的!” 洛嫣顿时娇嗔呢喃:“娘,你又嘲笑女儿,女儿可不敢奢求皇上的宠爱,他是君王,如何能专宠女儿一人呢?” 只一句话就让洛凛记起了皇上的交代,他连忙开口:“念雨,你吩咐下人们去准备一些祭品,千万不能有半点的马虎!” 霍念雨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她不解询问:“这还没到府里长辈们的祭日啊?为何突然要准备祭品?” 洛凛嘆息:“不是长辈们的,而是皇后娘娘明天要去祭拜你姐姐,皇上特意叮嘱我,要务必礼数周全!” 霍念雨一颗心猛然就坠了下去,她死死握住手里的锦帕,眼底顷刻间染满惶恐和不安。 洛凛察觉到不对劲,连忙关切询问:“念雨,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又有些不適?” 霍念雨猛然剧烈咳嗽起来,她用帕子堵著嘴,咳的麵皮都已经变得通红。 洛凛嚇了一跳,连忙吩咐:“嫣儿,快去请府医,快啊!”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洛嫣不敢迟疑,连忙命人把府医给叫来。 待霍念雨的咳嗽终於止住之后,她才泪水涟涟的开口:“老爷,妾身想不明白,皇后娘娘不是有了身孕?她为何突然要去祭拜姐姐?皇上有跟你说原因吗?” 洛凛点头:“有的,他说皇后最近总是梦魘连连,她每每闭上眼睛,都是霍君儿在哭诉,惹得她根本就无法安眠,所以她才提出要祭拜一回!” 霍念雨藏在锦被下的手指陡然握紧,她悲戚呜咽:“妾身不知道姐姐亡灵为何去找皇后娘娘哭诉,妾身每逢初一十五,都要给她上香上贡品,她如何还不满意呢?” 洛凛连忙安抚:“我明白念雨礼数周全,既然皇后想要求个心安,那就带她去吧,你身体不济,就让嫣儿好好照应著,终归,她要进宫,总得跟先跟皇后熟稔起来!” 霍念雨摇摇头:“那怎么能行,妾身不能落人口实,妾身是要跟著的,老爷放心,这件事情定会办的十分周全,绝不能让皇后挑出半点的错处!” 洛凛拍拍她的手:“我就知道念雨靠得住,你也別太劳累,先歇著吧,事情都交代给嫣儿去办,她是你亲手教导出来的,定然出不了半点的差池!”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 待他的身影消失之后,霍念雨原本强撑著的笑容陡然尽数收敛。 她凝眉询问:“嫣儿,你说皇后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去祭拜那个女人?” 洛嫣咬咬唇:“女儿也想不明白,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难不成是因为我要进宫刺激了她?” 霍念雨眼底闪过剧烈挣扎,她迅速开口:“嫣儿,你先下去吧!” 洛嫣点点头,转身就快步离开。 她知道娘亲是有秘密的,但是她並不想参与太多,唯有这样,將来在处事的时候,她才能做到明哲保身。 待屋子里面只剩下霍念雨,她就叫了贴身嬤嬤来到跟前。 她低声说道:“无论如何都要阻止皇后前去霍家祖坟,你想办法动用宫里的那枚棋子,让她想办法把皇后给弄的缺胳膊断腿!” 嬤嬤皱眉沉吟:“这有些难办,如今的未央宫说是铜墙铁壁都不为过,尤为重要的是,那位医术精湛的侯夫人也进宫了,有她在旁边守著,皇后出意外的概率微乎其微!” 霍念雨不满瞪向她:“那就任由她前去洛家祖坟?別人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你难道不清楚?未免事情败露,咱们就只能想方设法的阻拦她的行程!” 她深吸一口气道:“嬤嬤,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只剩下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上!” 嬤嬤嘆息:“原本还想著,留著那枚棋子给咱们小姐做个助力的!” 霍念雨毫不犹豫打断:“助力可以再找,如今事情紧急,就只能先把她给捨出去了!” 嬤嬤恭敬应下:“好,奴婢这就去办!” 夜幕降临,整个皇宫陷入一片静寂之中。 盛安帝处理完公务之后,就听著李德路前来稟报:“皇上,翡翠殿的影贵人身体不適,吃什么吐什么,那边报过来,你是否要过去看看?” 他登时愣住:“吃什么吐什么?上月有伺寢吗?” 李德路点了点头:“有的,你每月总要去她那里两三次的!” 盛安帝再没迟疑,拔腿就往翡翠殿赶去。 来到殿內的时候,他就看到一个小內侍匆忙跑了出来,他不及躲开,两人直接撞了个正著。 “嘭!”盛安帝只觉得眼前一黑,直接脑袋就磕在了台阶上。 李德路连忙大喊:“皇上,快来人啊,去请林太医!” 不但林太医来了,那边未央宫刚想要睡下的皇后也听到了消息,她诧异询问:“皇上竟然摔倒了?怎么样?摔的厉害吗?” 小內侍回稟:“嗯,据说脑门子磕了个大包,如今正在影贵人宫殿里面歇著呢,好像脚踝都肿起来,也走不得路了!” 皇后无奈起身:“多大的人了,竟然还走路摔跤,真是愁死!” 林怡琬从外面端著养胎药走出来:“皇后是要去看看皇上吗?” 皇后无奈点头:“是啊,身为他的妻子,总得前去表示一下对他的关心,以免被人乱嚼舌根,说我根本就不在意他!” 林怡琬將药碗塞进她的手里,让她先赶紧喝下。 此时蓉嬪也牵著佑仪公主的小手过来了,她揉著有些惺忪的睡眼道:“母后,父皇摔倒了会很疼的吧?我给他带了很管用的药膏!” 皇后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咱们佑仪真乖,走,去探望你那不靠谱的父皇去!” 几人走出未央宫,周遭有几个打著灯笼的嬤嬤宫女,倒也照的道路通明。 然而走到御园的时候,林怡琬猛然听到一声悽厉的猫叫声。 她心头一凛,迅速挡在皇后前头。 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就有一只通体发黑的野猫照著皇后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第341章 极恐 林怡琬见机的快,毫不犹豫抱住皇后。 哪成想,蓉嬪更是厉害,直接提住野猫的尾巴,狠狠的將它丟向了假山。 “嘭!”野猫撞在石壁上,更是发出骇人的惨叫。 佑仪的奶嬤嬤及时捂住她的耳朵,让她並没有听到。 野猫被摔伤之后,竟是还摇摇晃晃的爬起来要攻击眾人。 林怡琬一个箭步衝过去,將涂抹了药粉的银针刺进它的脖颈。 皇后这惊魂未定的询问:“琬琬?那只野猫怎么样了?本宫没记得后宫有人养猫啊,好端端的它怎么会冒出来?” 林怡琬转头回答:“它没事,只是晕过去了,既然没人养猫,那它的出现就不同寻常,嬤嬤们四下找找,看看周遭有没有可疑的东西!” 这时候一名嬤嬤开口:“找到了,竟是一条死鱼,这是谁啊,竟然把鱼给扔到这里来?怪不得会招来野猫!” 蓉嬪立刻开口:“御园的宫人都是经过教导的,不可能做出这么疏忽的事情,他们大都及时处理不该出现的东西,这条死鱼只怕是有人故意放的!”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想起今天夜里发生的种种,顿时就怀疑起始作俑者影贵人来了。 只不过没有证据,她可不能乱说。 她淡淡开口:“皇后娘娘既然无碍,咱们就先去探望皇上吧,野猫也带上!” 眾人来到翡翠殿內,就看到一名宫装美人正在皇上面前垂泪。 盛安帝正不耐烦呢,猛然看到皇后,立马就愧疚开口:“皇后,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啦?” 听了这句话之后,影贵人也不敢哭了,连忙起身跪伏到皇后面前:“妾身拜见皇后娘娘!” 说完,她就抬头打量著皇后,当看到一名嬤嬤手里抱著黑猫的时候,她嚇得瞳孔微缩。 她飞快低下脑袋,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皇后开口:“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这翡翠殿的小內侍也太莽撞了些!” 盛安帝也觉得挺无语的,他那么大一个人往门口走,小內侍愣是看不到,生生往他身上撞。 哎吆,真是疼死他了! 影贵人自责的说道:“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教导好殿內的宫人,妾身已经惩治了他,將他罚去刑房挨板子了!” 皇后睨了她一眼:“听说你身体不適才把皇上招来的,如今怎么样?” 提起这个皇上就更加心塞了,他还以为影贵人怀孕,宫里又要添孩子呢。 哪成想,影贵人只是吃多了。 说难听点,就是吃饱了撑得! 呵,他这一跤摔的可真是惨! 影贵人战战兢兢的回答:“妾身无碍,只是脾胃不和,多谢皇后娘娘掛念!” 皇后拧了拧眉心,起身就往外走去。 皇上面色骤变,连忙起身就要追上。 然而脚踝处的剧痛让他急促的叫了一声,他迅速开口:“李德路,你还愣著干什么,赶紧扶著朕去追皇后啊!” 林怡琬毫不犹豫挡住他,並將那只黑猫塞进他的怀里:“皇上,听闻你摔伤了,皇后娘娘急著前来探望你,差点就被这只野猫给咬伤,你细品!” 盛安帝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好端端的御园突然出现野猫,这是冲皇后来的呀。 將这一晚上的事情联繫起来,他冷厉的眼神陡然就落在瑟瑟发抖的影贵人身上。 他缓缓开口:“影贵人,你有什么要说的?” 影贵妃膝行到他面前哀泣:“皇上饶命,臣妾冤枉啊,臣妾也没想到皇后娘娘前来翡翠殿会出现意外!” 盛安帝冷笑:“看来,不给你些教训,你是不肯说实话了!” 他再没迟疑,直接衝著李德路命令:“將她拉下去,狠狠的打!” 影贵人猛然决绝开口:“皇上,不用打了,臣妾愿意以死证明清白,只希望你能善待那只黑猫,它是无辜的!” 她猛然將一枚药丸塞进嘴里,面色瞬间变得苍白难看。 盛安帝厉声喝问:“你吃的是什么?” 影贵人露出一抹绝望的笑容:“臣妾当然吃的是要命的要毒药啊,能让皇上亲眼看著死,也不枉来这世上一遭了!” “噗!”她张口吐出不少乌血。 黑猫急坏了,嗷嗷叫著从盛安帝怀里挣出来,直接衝到影贵人的面前。 她想要伸手碰触它,但是却终究无力的垂了下去。 她颤声呢喃:“皇上,求你,一定要善待它,它没错,是养它的人错了!” 盛安帝上前用力抓住她的胳膊:“你说,到底是谁要你害皇后?你进宫那么多年,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如今却突然跳出来,为什么?” 影贵人悽然回答:“为了,活著!” 话音落下,她就再也没了半点的气息。 盛安帝气的面色铁青,他迅速开口:“翡翠殿所有人全都关进地牢,挨个审问!” 待殿內所有人都被带走之后,黑猫也没了踪影。 盛安帝垂眸看著影贵人的尸体,眼底染满凛冽寒意。 他沉声说道:“有朕在,你们休想谋害皇后,她会安然生下双生子,將你们所有人都逼上绝路!” 说完,他就转身拂袖离开。 回去未央宫的皇后还心有余悸,她凝眉开口:“琬琬,你看出来了吗?这是有人要阻止本宫去祭拜君儿!” 林怡琬点点头:“照这么说,影贵人就是棋子,那么背后之人应该就是洛小夫人!” 皇后气的握拳:“那个毒妇,她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竟然这么心虚?连本宫前去祭拜君儿,她都要鋌而走险?” 林怡琬伸手替她掖了夜被角:“她做过什么事情,明天不就知道了吗?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之后,才能查明真相!” 皇后无奈嘆息:“琬琬,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如何能睡得著啊?原来我只是嚇唬皇上,可现在真的闭上眼睛就是君儿那张憔悴的面容,她当时该有多绝望?” 林怡琬温声安抚:“那时候你自身还处於失去儿子的痛苦之中,你如何又能顾得了她呢?她定然会理解你的,別多想,现在为她伸冤也不晚啊!” 她一边说著,一边手法轻柔的给皇后按摩头部。 第342章 洛家 片刻之后,她就陷入沉睡之中。 確定她睡著之后,林怡琬这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此时盛安帝正站在外头,满脸的担忧和焦灼。 他急切询问:“皇后怎么样了?她有没有被嚇得动了胎气?” 林怡琬压低声音回答:“嘘,她刚刚睡著,皇上咱们出去说!” 两人来到殿外廊檐下,林怡琬就凝眉说道:“皇后眼下並无大碍,只不过皇上从影贵人嘴里问出来什么了吗?” 盛安帝摇摇头:“没有,她吃下毒药死了,不过就算她不说,朕也猜出来了,应该是洛家人在背后指使!” 林怡琬诧异挑眉:“皇上怎么如此篤定?” 盛安帝瞪她:“你以为朕傻?皇后明天要出宫去祭拜霍君儿,今天晚上,她就险些动了胎气,这不是明摆著不想让她去吗?” 他顿了顿又开口:“朕刚刚让李德路去查影贵人的背景,这才发现,她竟是霍家庶女,闺名叫霍影儿!” 林怡琬面上闪过一抹复杂,皇上竟然连宫里妃嬪来自何处都不知道,他可真行。 盛安帝顷刻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强撑著爭辩:“朕日理万机,且一门心思都在皇后身上,如何会记得其他妃嬪的事情?” 林怡琬迅速垂下眼眸说道:“皇上不用解释了,臣妇明白你的苦衷!” 盛安帝也不知道她是真明白,还是装明白,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凝声叮嘱:“如今朕是怎么也劝不住皇后前去祭拜霍君儿了,你明天千万要好好护著她,绝不能让她有半点的闪失,明白吗?” 林怡琬顿时觉得压力山大,可她也明白,若是不去,皇后必然心结难除,双胎孩子照样保不住。 尤为重要的是没办法阻拦洛嫣进宫,那么皇上也將会身陷危险之中。 她深吸一口气道:“皇上放心,臣妇会和外祖父竭尽全力的保护皇后娘娘,不让她受到半点的伤害!” 盛安帝点点头:“朕自然是信你的,不过为了防止万一,朕会让暗卫隨行保护!” 林怡琬躬身行礼:“多谢皇上!” 天亮之后,皇后就带著蓉嬪和林怡琬出宫前去洛府。 此时洛夫人带人站在门口迎接,她面上虽然带著恭敬的笑容,但是却能看出,笑意未达眼底。 昨夜影贵人没有传出消息,她就知道计划失败了。 她几乎整夜都没有合眼,却依旧想不出如何阻拦皇后前去洛家祖坟的办法。 如今看到皇后盛装而来,她只觉得从头到脚都升腾起刺骨的凉意。 她恭敬行礼:“臣妇已经把祭拜的用品全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出发!” 皇后淡淡开口:“有劳洛夫人了,那就別磨蹭了,都赶紧上去马车吧!”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洛风匆匆前来,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面上陡然闪过一抹疑惑,看到他那张跟霍君儿相似的脸,她终究疏离不起来。 她迅速开口:“风儿没去国子监读书吗?快起来,別在地上跪著了!” 洛风毫不犹豫回答:“风儿请求皇后娘娘莫要去祭拜母亲,你现在身体贵重,前去洛家祖坟的道路坎坷,但凡你有半点的闪失,我九泉之下的母亲定然会魂魄难安啊!” 皇后面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她嘲讽说道:“洛风,你是来阻止本宫的?” 洛风迅速解释:“风儿不敢,风儿只是担心皇后娘娘凤体,皇后娘娘跟我母亲姐妹情深,你当然也不想让她在九泉之下难以安眠吧?” 皇后毫不犹豫打断:“正是为了让她安眠,本宫才要去祭拜她,你可知,她最近频频託梦给本宫,说她冷的厉害,说她没有遮身蔽体之地!” 洛风惊愕爭辩:“不可能啊,母亲的墓室是风儿亲眼看著修建的,明明很牢固,就连棺材都用的最好的,她如何还能向皇后娘娘託梦哭诉?” 皇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洛风,你母亲的坟墓到底怎样,只有去了才能知道,没有人能阻止本宫前往,哪怕你是她亲儿子也不行!” 说完,她就拂袖快步走上马车。 洛夫人面色骤变,她迅速上前搀扶起洛风道:“风儿,咱们也赶紧跟上去吧,不管如何,先如了皇后的愿!” 洛风苦涩点点头:“好,有劳你了!” 洛夫人和嬤嬤坐进马车之后,气的直接狠狠砸了一个茶碗。 她咬牙骂道:“那个女人怎的如此固执?” 嬤嬤连忙捂住她的嘴:“夫人慎言,皇后娘娘的马车就在前头,可千万不能让她听到咱们里面的动静啊!” 洛夫人扒开她的手道:“她到底为何非要去祭拜霍君儿?我就不信她是真被託了梦!” 嬤嬤皱眉沉吟:“说来奇怪,怎么早不去祭拜,晚不去祭拜,偏偏要挑大小姐要进宫为妃的时候?” 洛夫人恨的咬牙:“哼,她就是嫉妒我们嫣儿进宫侍奉皇上,她觉得地位受到了威胁,这种妒妇,根本就不配做母仪天下的皇后!” 嬤嬤提醒:“夫人,你千万要理智些,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这件事情敷衍过去也就完了,不管如何,她也阻挡不住咱们大小姐进宫!” 洛夫人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指道:“我当然会理智,她不是要祭拜霍君儿?那就由著她!” 嬤嬤这才点了点头,又伸手拿了新杯子为她斟上一碗热茶。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洛家祖坟终於到了。 洛夫人將皇后带到霍君儿的坟墓前,恭敬开口:“皇后娘娘,我姐姐就葬在这里!” 皇后的眼圈登时就红了,她颤声呢喃:“君儿,我来探望你了,对不起,当年你饱受病痛折磨的时候,我没能前去探望你!” 洛夫人命人拿了锦帕,亲手擦拭著墓碑上的尘土。 皇后深吸一口气道:“小洛氏,你先下去吧,本宫要跟君儿说些话!” 小洛氏三个字深深的扎了洛夫人的心,让她面色也顷刻间青白难看。 皇后这哪里是贬低她,而是间接的贬低了洛嫣的身份。 第343章 巨变 她咬了咬牙,將不甘和委屈全数狠狠咽下。 她恭敬开口:“那臣妇先退下了,若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差遣,尽可以命人通传!” 说完,她就朝著不远处的凉亭快步走去。 皇后让林怡琬拿了些祭品过来,全都摆在墓碑前面。 她绕著坟墓走了一圈,就开始痛哭起来。 蓉嬪和林怡琬劝著她,却怎么也劝不住。 坐在凉亭里面的洛夫人只觉得心烦意乱,她不明白皇后到底是真演戏,还是假想念,霍君儿都死了多少年,她这才想起来要祭拜? 猛然,她就看到皇后突然哭晕了过去。 她浑身一紧,连忙飞跑过去。 她焦灼询问:“皇后娘娘怎么了?” 蓉嬪飞快回答:“伤心过度哭晕了,她总说要看看洛先夫人的棺材,因为她担心已经毁坏!” 洛夫人毫不犹豫拒绝:“不行,光天化日之下,哪有挖坟的?赶紧把皇后娘娘给抬回去吧,免得在这阴煞之地受了衝撞!” 洛风也紧跟著开口:“皇后娘娘只说来祭拜我母亲,如今已经祭拜结束,就回京吧,別再搅扰了她的安寧!” 哪成想,皇后强撑著开口:“不,本宫不走,本宫必须要见到君儿才能走,你们不肯挖坟让我见到君儿,那就去请皇上!” 洛夫人惊得浑身颤抖,她万万没想到皇后竟然还想要挖坟! 不行!绝对不行! 她迅速衝著洛风使眼色,他就噗通一声跪在皇后面前道:“皇后娘娘,你怎能以权压人?我母亲都已经死了多年,你为何要搅扰她的安寧?” 皇后失望的看向洛风:“洛风,你母亲是如何死的,你还记得吗?她身体从前有多强壮,你难道不清楚?她怎会突然染病?而且又死的那么迅速?” 洛风眼底闪过剧烈挣扎,他当然也怀疑过母亲的病情为何急转直下,可是父亲和姨母当时有多煎熬,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呀。 他开口说道:“皇后娘娘,我母亲的死因府医都有记录,她得了药石难医的绝症,我身为她的儿子对此没有任何的异议!” 聪明如皇后,她如何听不出洛风的意思。 那就是,我身为亲儿子都没有怀疑,你做为一个外人,更是无权干涉。 她苦笑道:“洛风啊,你不配做你母亲的儿子!” 洛风顿时红了眼睛,他愤怒质问:“皇后娘娘你什么意思?我母亲病重之时,我日日侍奉在她的榻前,我亲眼看著姨母將汤药一碗又一碗餵进她的嘴里,我怎么就不配做她的儿子?” 皇后毫不犹豫开口:“既然餵了汤药,你母亲的病为何没有半点的好转,反而每况愈下,甚至越来越虚弱?” 洛风强撑著爭辩:“她病的很重!” 皇后咬牙摇头:“我不信,那段时日因为丧子之痛,我处於浑浑噩噩之中,如今我想明白了,我就要看看君儿的棺材,你们谁都拦不住本宫!” 她再没迟疑,迅速高喊:“梁实!” 隨著她的声音落下,就见不少带著银色面具的暗卫出现在眾人面前。 皇后沉声命令:“將洛家人拿住,你们下去墓道,將君儿的棺材给抬出来!” 洛夫人顿时大喊:“皇后娘娘,你身为一国之后,不能做这种有损阴德的事情啊!” 皇后冷笑:“损不损阴德本宫不在乎,本宫只想给君儿討回一个公道,查出她的真正死因!” 洛夫人转头狠狠瞪向梁实:“皇后糊涂,你们也跟著犯傻吗?掘人坟墓,那是要遭天谴的!” 梁实缓缓开口:“属下只遵从皇后娘娘和皇上的命令,哪怕遭天谴,也认了!” 他再没迟疑,迅速命人打开墓道。 洛夫人气的嘶声大喊:“洛风,你还愣著干什么?赶紧拼死拦住他们啊!” 洛风刚想要衝过去,就被林怡琬拽住了胳膊。 她压低声音说道:“洛风,皇后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相信我!” 洛风看到她那双眼睛,猛然记起她在善堂运筹帷幄的模样了。 是啊,她和皇后娘娘绝不会无的放矢! 她们定然是掌握了证据所以才做出抬棺,掘坟的举动。 他转头看向已经失去平日里端庄柔弱仪態的洛夫人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皇后只是想要查看我母亲的棺材,由著她吧!” 洛夫人浑身怔住,额上冷汗不断簌簌落下。 看到身边站满了暗卫,她有些后悔没多带些人过来,不然,怎么也得把坟墓给护住。 就在她惴惴不安的时候,梁实却已经从墓道里面钻了出来,他面色惊恐的说道:“皇后娘娘,棺材里面根本就没有洛夫人的尸体,你快去看看吧!” 不但皇后面色骤变,就连林怡琬也愣住了。 然而洛风动作更快,他跌跌撞撞的跑进墓道,快步衝到棺材旁边。 当看到里面只放了一件衣裳的时候,他满脸惊惧的说道:“怎么会这样?母亲的尸体呢?为什么会没有?” 皇后也被搀扶进来,她凝眉询问:“梁实,你怎么发现的棺材里面没有尸体?” 梁实面色复杂的回答:“属下抬棺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旁边的一名侍卫不小心脚下被绊倒,棺材盖子竟然直接咣当掉落,属下就看到里面根本就没有尸体了!” 林怡琬迅速上前检查,她凝眉说道:“这里面从未放置过尸体,也就是说,自打放进坟墓,就只是一具空棺!” 洛风用力摇头:“不可能,我母亲入葬的时候,我亲眼看过的,她就在棺材里面,肯定是弄错了,你们是不是把我母亲的尸体给藏起来了?你们快还给我,快还给我啊!” 他用力摇晃著梁实的胳膊,满脸泪水。 梁实沉声说道:“风公子,棺材里面有没有放过尸体,你是聪明人,应该能瞧得出来,你莫要再自欺欺人了!” 皇后很快冷静下来,她迅速开口:“兹事体大,梁实你赶紧派人把洛凛给叫过来,本宫倒是要问问他,他到底把君儿的尸体给藏哪里去了!” 不多时,洛凛和洛嫣匆匆赶来。 他怎么都没有料到,不过是个简单的祭拜,竟然连尸体都给弄没了。 第344章 盛怒 他战战兢兢的看向棺材里面,除了一件衣裳之外,的確再空无一物。 他震惊呢喃:“怎么会这样?当时我亲眼看著她被抬进棺材的啊!” 皇后怒斥:“肯定是有人偷梁换柱,君儿的尸体到底藏去哪里了?” 洛凛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颤声囁嚅:“微臣,微臣不知道!” 皇后几乎是气笑了,髮妻入殮,他作为夫君竟然不知道? 何其可笑? 盛怒之下,皇后也顾不得体面了,她抬脚就將洛凛给踹翻在地上。 洛凛哭诉:“皇后娘娘,这不赖微臣啊,后期霍君她是个什么样子你知道吗?她瘦的可怕,尤其是一双眼窝凸出来,就跟鬼那般,我只看一眼,就整夜整夜的做噩梦!” 皇后咬牙呵斥:“那是你亏心,寻常人看到自己的髮妻病成这般模样,只有心疼和难捨,你倒好,连看都不敢看,洛凛,你怎配为人?” 洛小夫人听了之后,一颗心狠狠坠了下去。 皇后只差没把宠妾灭妻四个字砸在洛凛脸上了! 洛凛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他抬手狠狠抽著自己的耳光道:“是微臣的错,微臣没有对君儿投入过多的关心,还请皇后娘娘原谅!” 看到他脸颊已经肿胀起来,洛嫣心疼极了。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父亲这般低三下四过,他为朝廷做了那么多,为什么皇后却要这般苛责他? 她著实有些过分了! 想到这里,她就快步上前,伸手阻拦洛凛道:“父亲,你是一家之主,你已经为皇上尽到了做臣子的本分,你原本就没有错,你何必要这般折磨自己?” 她顿了顿又看向皇后:“皇后娘娘,不管如何,这终归是我们洛府的家事,你就算再身份金贵,也不能插手到臣子后宅里面吧?” 皇后眯眼打量著洛嫣,这是她第一次正视洛世家的这位嫡长女。 据说她名声极好,端方善良,深得名门世家的青睞。 她的確样貌美艷,尤其是那双染满了怒气的眼睛,更是彰显的她清冷高贵。 皇后霍地笑起来:“洛嫣,霍君是本宫的好朋友,如今她的尸体没了,你觉得本宫该不该插手管一管洛府的后宅家务事呢?” 洛嫣顿时面色青白难看,这句话她著实反驳不了。 毕竟,皇后管的师出有名。 眼看著女儿失了面子,洛小夫人连忙开口:“皇后娘娘,夫人的后事是妾身和风儿一起办的,我们两人著实看到她被抬进棺材之中入殮,当时妾身还由於伤心难过哭晕了过去!” 洛风也跟著开口:“是啊,皇后娘娘,风儿也记得清清楚楚,母亲的尸体著实应该在棺材当中!” 皇后嘲讽看著他:“洛风,可这应该在棺材里面的尸体到底去哪里了?你能给本宫一个合理的说法吗?” 洛风整个人僵住,他不能! 棺材的確还是那个棺材,可尸体著实不翼而飞! 洛风深吸一口气道:“皇后娘娘,风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皇后迅速开口:“那就报官,让他们去查,看看洛世家已逝先夫人的尸体到底是被何人给偷走了?” 洛凛迅速反应过来,他著急阻拦:“皇后娘娘,万万不可!” 皇后凝眉睨著他:“为何不可?” 洛凛僵著脸回答:“洛家百年世家,不能因此毁了名声,连个当家主母的尸体都看不住,风儿还有嫣儿將来如何做人?” 皇后伸手端起满盆的纸灰倾倒在他的脑袋上:“洛凛,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刚刚烧过的纸灰,还有余温。 顿时烫的洛凛嘰歪乱叫! 洛小夫人连忙扑倒在他面前,拿出帕子一边给他擦拭,一遍泪眼婆娑的爭辩:“皇后娘娘,此事不能全赖老爷,我们总不能日夜守在她的墓前啊!” 皇后垂眸看著她那张梨带雨的俏脸,只觉得厌恶至极。 她转头看到那修建的华丽的墓碑,顿时露出凉薄的笑容:“连个尸体都没有,要这东西何用?” 林怡琬眼皮子陡然狂跳起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皇后从地上抱起一块大石头,直接朝著墓碑狠狠砸了下去。 “皇后娘娘,你莫要伤著自己的身体!”林怡琬快步衝过去,一把將她抱在怀中。 皇后泪如雨下,她大声命令:“林怡琬,你帮我砸了这墓碑,给我砸啊!” 洛凛也跟著喊了起来:“这是我洛家的祖坟,你敢砸试试?” 皇后顿时恼怒起来,她用力咬著牙,一把抢过林怡琬手中的石头说道:“你不砸,本宫砸!”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冷喝:“让朕来砸!” 皇后顷刻间浑身都卸了力气,她转头看向那道明黄的身影,颤声呼喊:“皇上!” 盛安帝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满脸心疼的將她扶起道:“朕明白你的委屈和愤怒,朕来砸!” 说完,他就拿起石头狠狠砸向了墓碑。 “哗啦!”上好的玉石墓碑顿时碎裂在眾人眼前。 洛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不知道该给皇上如何解释。 盛安帝凌厉的双眸扫视著在场眾人,最后就落在洛凛的身上。 他沉声询问:“洛凛,朕要彻查霍君儿的尸体下落,你可有异议?” 洛凛恭敬伏在地上:“微臣不敢!” 盛安帝点点头:“好,那就把当年参与抬棺的人全都给找出来,朕要亲自挨个询问!” 洛凛顿时面露难色,他支支吾吾的开口:“回稟皇上,当年抬棺之人都是微臣的族人,早在五年前,他们已经离开京城回去歷城老家了!” 盛安帝登时拧紧眉心,歷城离著京城很远,就算快马加鞭这一来一回也得十天半个月了。 等他们把消息给带回来,黄菜都得凉了。 这有些难办! 就在盛安帝沉思的时候,林怡琬却缓缓开口:“皇上,臣妇倒是有个主意!” 盛安帝催促:“朕就知道你聪明,快说,到底有什么好办法?” 林怡琬吐出两个字:“招魂!”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尤其是洛小夫人,只觉得从头到脚都被凉意给浸透了。 她死死握住手里的锦帕,努力让自己还保持著一丝丝的端庄。 第345章 忐忑 可唯独她清楚,她的牙齿正在剧烈的颤抖。 盛安帝诧异的看向林怡琬:“是要请得道高僧前来此处做法?” 林怡琬摇摇头:“终究是个空坟,连墓碑都给砸了,做法能有什么用处?应该在她病重时居住的院子,让洛家人亲自为她赔罪,想必她流离在外的魂魄就有可能回来了!” 盛安帝还不及说什么,洛嫣就率先提出了质疑。 她装作茫然的询问:“侯夫人是如何懂得招魂之术的?没听说你还有这样的本事啊!” 洛小夫人也紧跟著开口:“是啊,你不懂装懂,如何能给皇上胡乱出主意?” 林怡琬镇定自若的辩驳:“我是不懂啊,可眼下在根本就寻不到尸体的情况下,不得试试?兴许有效呢?是吧皇上?” 聪明如盛安帝,很快就接收到她投递来的暗示。 他毫不犹豫的开口:“朕觉得林怡琬说的很有道理,再说了,给霍君儿做场法事没什么不好的,朕做主了,就这么办,现在都回去洛府!” 他率先去了皇后的马车,並將林怡琬也叫了过去。 趁著周遭没人,他好奇询问:“林怡琬,招魂做法事应该是掩人耳目吧?你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快跟朕说说!” 林怡琬拿起茶碗道:“一场法事,就能让魑魅魍魎都无处躲藏了!” 盛安帝越发听不明白了,他皱眉催促:“你还跟朕卖什么关子?你得告诉朕,不然,朕將来如何配合你?”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找书就去 101 看书网,101????????????.??????超全 】 话音落下,他还看向沉默不语的皇后:“是吧?皇后!” 皇后点了点头:“琬琬,你不能瞒著本宫和皇上!” 林怡琬凑在她的耳边,將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盛安帝坐在旁边急的不行,但是却也只能干瞪眼。 直到皇后轻轻嘆息:“你这个办法著实不错,到时候只怕洛府上下就会一片混乱!” 盛安帝看到两人亲密靠在一起的模样,顿时觉得心头酸涩。 他控诉说道:“皇后,朕还是不是你的夫君了?你怎么还拿朕当外人呢?” 皇后嗔他一眼:“不告诉你,是给你保持些神秘感,你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岂不是就没意思了!” 盛安帝无奈嘆息:“行吧,反正待会朕也就知道了,不管朕看到什么,也不会觉得太奇怪!” 此时另外一辆马车上,霍念雨却是紧紧伏在身边嬤嬤的怀里。 她颤声呢喃:“怎么办?嬤嬤你快告诉我,应该怎么办啊?” 范嬤嬤用力握住她的手安抚:“夫人,你忘了主子当初是怎么教导你的吗?遇事沉著冷静,怎么这点小事,就惹得你方寸大乱?” 洛小夫人惶恐的看向她:“嬤嬤,这怎么算是小事?他们已经发现夫人的尸体不见了,要彻查啊!” 范嬤嬤冷笑:“那又怎样?能查出什么?夫人不会真相信什么招魂之术吧?那只是嚇唬人的小把戏而已,倒是你这般慌乱,只怕会让他们看出端倪!” 洛小夫人听她这么一说,倒是真的冷静下来。 她咬牙说道:“早知道会有今天,我就该当时一把火把她给烧成灰烬!” 范嬤嬤凑在她耳边提醒:“夫人,现在烧也不晚,趁著这个机会,赶紧把祸害清理掉,一劳永逸!” 洛小夫人用力点了点头:“嗯,回去你就先办这件事情,记得多准备些火油,务必让大火起了就再没有救下的可能!” 范嬤嬤应下之后,她这才微微鬆了一口气。 她咬牙说道:“谁也不能阻止我嫣儿进宫为妃,皇后也绝不可以!” 不多时,眾人就已经回到洛府后院。 盛安帝早就命人请了高僧前来准备法事,等他们赶来的时候,整个落霞居就已经布置好了。 洛凛脚步踉蹌的来到厅內,一眼就看到掛在正中间的一副画像。 他恍惚记起,那是他曾经亲手画下的啊。 他快步上前,嘴里不断念叨:“君儿,我对不起你,为夫对不起你!” 跟在旁边的皇后却冷冷开口:“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你但凡心里还顾念著君儿一星半点,就不会任由她的尸体消失不见!” 洛凛浑身一紧,他下意识红著眼睛爭辩:“皇后娘娘,微臣对君儿是有情谊的,不然,微臣如何亲手给她画了这幅画?” 皇后反问:“既然你对她有情谊,那为何却又在她病中的时候不管不顾?你的情谊只在她春烂漫的时期吗?” 洛凛心头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愧疚,细细想来,皇后指责的没错。 自打君儿患病之后,他就鲜少再踏进这落霞居了。 唯一的一次,还是因为霍念雨照顾霍君儿的时候烫到了手。 他心疼的不行,带著怒气前来指责霍君儿。 当时她瘦弱的病体躺在床榻上,一双黯然的眼睛直直的看著他,將他整个嚇得魂飞魄散。 他大喊一声:“鬼啊!”就转身跑了出去。 甚至连指责她都给忘了! 回去之后,他就起了高热说胡话。 约莫缠绵病榻月余才好的利索! 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探望过霍君儿。 哪怕她入殮的那一天,他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 触及到他那张复杂的面容,皇后面色冰冷的来了一句:“洛凛,你就跪在君儿面前好好赎罪吧,如果寻不到她的尸体,你们洛家这辈子都不会安寧!” 洛凛浑身一僵,良久才看著画像说道:“你既然死了,就莫要再给我们洛家带来厄运,念雨她著实没亏待你,你怎么忍心看著我们一家子因为你饱受煎熬?” 烛火霍地摇曳起来,那张画像上原本慈和美艷的妇人像是突然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洛凛嚇得浑身巨震,他连忙伸手揉了揉眼睛,就发现画像没有任何变化。 他长出一口气,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院子里面,几名高僧已经开始布置起来。 周遭掛满了白色的锦布,处处透著骇人的诡异。 经过范嬤嬤的安抚,洛小夫人已经完全镇定下来。 她恰到好处表现出来的伤心,將一个忧心姐姐的妹妹装扮的极为逼真。 就连洛凛都心疼她到了极点,他关切说道:“念雨,你吃药了吗?待会做法事可能需要耗费些时间,我担心你会撑不住!” 第346章 招魂 洛小夫人假意咳嗽了一声,她哑声说道:“老爷,我这点病算什么,现下找到姐姐的尸体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我无碍的,你別担心!”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却又接连咳嗽了几声。 洛凛一张脸顿时就沉了下去,他阴惻惻的看向屋內道:“活著的时候不让人省心,死了还要找別人的麻烦,她这辈子,就只会给人添堵!” 洛小夫人连忙规劝:“老爷,你別这样说,终究姐姐还给你生下了优秀的儿子,咱们风儿在京中的才名,无人能及啊!” 洛凛转头看向正在点燃佛香的洛风,晦涩开口:“若不是想要给风儿一个体面的身份,我早就把她给休了,她这辈子唯一做过的好事,就是生了风儿!” 冷风一吹,刚刚点燃的佛香气味就灌满了他的鼻子,顿时呛的他剧烈咳嗽起来。 不多时,帝后带著林怡琬就已经到了。 高僧开始做法事,一边诵经一边敲击著木鱼。 洛凛夫妇跪在最前头,而洛风和洛嫣各自在后头。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突然狂风大作。 所有烛火全都被吹灭,唯独掛在正厅的画像突然啪嗒一声掉落下来。 洛凛嚇了一跳,他迅速开口:“风儿,赶紧把你娘亲的画像捡起来掛好,快去啊!” 洛风起身走过去,然而双手还没碰到画像,就看到元宝盆里的火焰顷刻间將它给吞噬。 就在瞬间,他似乎看到有一个女人的娇养面容从他的眼前闪过。 他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娘亲是你吗?” 一个白色的人影陡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她悲戚呜咽:“儿啊,娘亲死的冤啊,娘亲在地下好冷,娘亲好难受,求你一定要救救娘亲!” 洛风一颗心就像是被攥住那般,让他惊愕的呼吸都给停住了。 直到外面传来一声哭喊的时候,他这才狠狠喘出一口气,下意识朝著外面看过去。 只见洛小夫人瑟瑟发抖的扑倒在洛凛的怀里,嘶声哭喊:“姐姐,你不要找我,你就算有再大的冤屈,也不该前来找我,我没有对不住你,不是我的错!” 白色人影愤怒呵斥:“就是你的错,你天天给我餵汤药,別人都以为你是在给我治病,其实你就是让我死,那种毒药就是你带进洛府,想要夺取当家主母的位置!” 洛小夫人用力摇头否认:“我没有,你不要污衊我,老爷,你快把她给赶走!” 洛凛虽然也嚇得不轻,但是看到霍念雨那张梨带雨的俏脸,顿时就来了勇气。 他迅速將她挡在身后,狠狠瞪向白色人影道:“你叫什么冤?这里所有人没有一个对不住你的,你赶紧滚,莫要再来闹腾!” 白色人影的眼里突然流出两行血泪,她咯咯冷笑道:“你们一个个的吃我的喝我的,还想把我给赶走,洛老狗,你捫心自问,洛世家这万贯家財是哪里来的?” 洛凛爭辩:“是念雨的嫁妆!” “呸!”人影將满嘴的血沫子吐到了他的脑袋上。 他顿时呕的想吐,但是却又不敢伸手去擦。 人影嘲讽开口:“洛老狗啊,你还真是不知廉耻啊,她霍念雨一个霍家庶女,有什么嫁妆?她除了把那具身体送到你面前之外,还给过你什么?你府里的一针一线,包括那口积福井,都是我霍君儿带进来的!” 洛凛气的浑身颤抖,但是却又无法反驳。 因为她说的没错! 此刻他只觉得头疼欲裂,他愤怒质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人影哭声刺耳:“我想要知道我尸体的下落,有那么难吗?我每天魂魄徘徊在洛府,我很难过啊,你们这对狗男女就不能放过我?让我前往轮迴之地?” 洛凛用力摇头:“我不知道你的尸体下落,你別找我!” 人影咯咯笑起来:“你不知道,可以问问你最为宠爱的枕边人,她兴许会知道啊!” 洛凛用力抓住霍念雨的胳膊开口:“你说,她的尸体到底在哪里?” 霍念雨只觉得脑子像是被撕开了那般疼的厉害,她想要摇头,但是嘴巴张开却说的是:“在佛!” 她还没说完,就有冷水將她整个浇了透心凉。 她猛然睁开眼睛,就看到周遭一切都安静下来。 只见洛嫣手里拿著水碗,满目震惊的看著她:“娘亲,你怎么样?你为什么会突然说起来胡话?” 洛小夫人转头看向周遭,就发现画像竟是还好好的掛在中堂。 画像中女子的笑容越发诡异了起来。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道:“我,我不知道,我脑袋里面很乱,也疼的厉害!” 洛嫣转头不安的看向站在旁边的盛安帝:“皇上,臣女的母亲身体不適,能不能先將她扶回去休息片刻?臣女不想让她坏了法事!” 她用力咬著唇瓣,那张明艷又倔强的小脸带著令人无法拒绝的期待和忐忑。 然而,盛安帝却是无情的出言拒绝。 他冷冽开口:“法事还没结束,任何人都不得离开,洛小夫人若是身体不適,那就先让侯夫人施针给看看!” 洛小夫人面色骤变,她可不能让自己落到林怡琬的手中。 谁知道她假借治病的由头如何收拾她? 她迅速强笑著开口:“臣妇多谢皇上恩典,不用劳烦侯夫人了,臣妇现在好多了,可以继续坚持完成法事!” 盛安帝点了点头:“好!” 说完,他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洛嫣。 洛嫣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指霍然握紧,她觉得沮丧极了。 母女两人又重新跪到场中,洛小夫人浑身颤抖的厉害。 她恍惚中好像刚刚看到霍君的鬼魂了,难道这场法事真的把她给勾出来了? 就在她思绪繁杂的时候,皇后已经带著林怡琬来到屋內。 两人看到一身白衣的蓉嬪就著急追问:“怎么样?她有没有吐露出什么线索?” 蓉嬪愧疚开口:“皇后姐姐,臣妾无能,只来得及听到她说了两个字,在佛!” 皇后沉吟:“在佛?” 林怡琬眼睛一亮:“是不是在佛堂?” 第347章 佛堂 皇后迅速握住她的手叮嘱:“琬琬,我跟皇上走不开,劳烦你去查查洛家佛堂,看看有没有可疑之处!” 林怡琬毫不犹豫应下:“好,臣妇一定会仔细查看!” 说完,她就匆匆离开。 待皇后和重新换过衣裳的蓉嬪回到院內,洛小夫人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林怡琬不见了! 她去干什么了? 想到这个认知,她的一颗心就狠狠坠了下去。 她迅速充著洛嫣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也追过去。 洛嫣会意,起身就来到盛安帝面前。 她恭敬俯身行礼:“皇上,臣女这才记起之前给姨母抄写了很多金刚经,想趁著这个机会烧给她,还希望你能允准!” 盛安帝皱眉看著她:“你是想离开?” 洛嫣连忙解释:“不是,臣女只是想把那些金刚经给拿过来!” 盛安帝摆摆手:“不用你亲自跑一趟,站在周遭的僕妇丫鬟是摆设吗?让她们去就行!” 洛嫣委屈的咬咬唇,她柔弱哀求:“皇上,你就让臣女亲自去吧,臣女对姨母十分敬重,所以关於她的东西,都是亲力亲为的收藏,那些僕妇丫鬟根本就不知道放在何处!” 她的声音又娇又软,还刻意夹杂了一丝丝媚意,尤其是那双染满泪水的眼眸,更是让人无法拒绝。 她以为,她都上手段了,盛安帝定然会同意了吧? 毕竟,她那么美,就不信有哪个男人能扛得住她的哀求和撒娇。 然而,盛安帝並非一般人! 他不但不为所动,甚至还皱眉呵斥:“你口口声声说著敬重霍君,但是却对她的法事如此怠慢,甚至还妄图中途离场,你怎的如此表里不一?” 话音落下,洛嫣就惊得面色顿时苍白难看。 站在旁边的皇后只觉得心口异常舒爽,不得不说,这皇上还真的是有可取之处! 她只想赞他一声,皇上,懟的漂亮! 她凝眉说道:“洛小姐,你若真的对洛夫人有敬重之心,就赶紧回去跪好吧,莫要扰了法事进程!” 洛嫣听出皇后语气里面的奚落,顿时无地自容。 她死死掐紧手指,哪怕锋利的指甲刺进皮肉,也並没有觉得半点疼痛。 她极力压下喉咙处翻腾的恨意道:“是臣女莽撞了,不过那些金刚经还是要取来的,臣女让贴身侍女前去吧!” 她说完,就朝著旁边的侍女柳儿交代了两句。 柳儿乖巧应下,转身快步离开。 看著她的背影,帝后倒是也没有说什么。 此时林怡琬已经寻到一个偏僻的院子,她隱隱看到有几个小廝鬼祟提著水桶往前边走去。 她拧了拧眉心,起身就要往前追。 然而身后一只手突然抓住她的胳膊问:“侯夫人,你这是要去哪里?” 林怡琬回头看到柳儿,皱眉询问:“你是?” 柳儿回答:“奴婢是府里的丫鬟,侯夫人为何来到这院子里面啊?你是有什么事情?” 她刻意说的很大声,仿若是在提醒什么人。 林怡琬转头看了看四周,果然就见有几个人影顷刻间就消失不见了。 她不动声色的说道:“我是不小心迷了路,毕竟洛家太大了!” 柳儿毫不犹豫的开口:“那你隨著奴婢先去帮著大小姐取了早就抄好的佛经,等取完之后,咱们再一起回去落霞居!” 林怡琬正想著要如何拒绝呢,就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一名老嬤嬤道:“柳儿?你跟侯夫人在这里做什么呢?” 柳儿恭敬行礼:“见过范嬤嬤,侯夫人在后院迷了路,奴婢正想送她回去呢!” 范嬤嬤顿时露出慈和的笑容:“你去忙你的吧,让我送侯夫人就好!”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多谢嬤嬤了!” 柳儿再没吭声,转身就快步离开。 范嬤嬤衝著林怡琬说道:“侯夫人,请!” 两人在后院走了一段路程,范嬤嬤就將她带进一处院子道:“你先稍等片刻,奴婢去拿件御寒的大氅给夫人带过去!” 她也不等林怡琬应下,就直接进了屋子。 然而,却是一去不回! 林怡琬勾了勾唇角,抬脚就往屋子內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呼喊:“嬤嬤?你在吗?” 她推门进屋,就有异香扑面而来。 她再没迟疑,直接扑倒在地陷入昏迷之中。 原本消失的范嬤嬤从屋內沉著脸闪出来,她冷声说道:“来人,將侯夫人抬去小佛堂!” 不多时,林怡琬就感觉被人抬著走了。 她忍不住暗自庆幸,得亏早就做好防备,不然,此刻还真不知道被抬去哪里了。 她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就发现黑衣人走的极快,一看就是练家子。 显然,这位洛小夫人如她猜想的那般,有著另一层隱秘身份。 就在她思绪纷乱的时候,黑衣人的脚步声猛然停止了。 她迅速闭上眼睛,耳边就传来范嬤嬤冷厉的声音:“將她放到这里吧,赶紧把火油浇在周遭!” 林怡琬顿时明白过来,这是要將她给烧死了? 紧接著范嬤嬤又开口:“把烛火弄倒,用来造成意外失火的假象,到时候就算是皇上追究起来,也跟咱们洛府没有半点的关係,谁让她擅闯佛堂,不小心把自己给摔晕了?” 黑衣人就压低声音称讚:“嬤嬤,你这主意真不错,將她烧死在佛堂,既能名正言顺的扫除隱患,还能將让这名妇人背上放火的黑锅!” 范嬤嬤眼底满是凛冽狰狞,她嘲讽说道:“谁让她多管閒事,胆敢阻碍我们大小姐的富贵路,她该死!” 她再没迟疑,转身就要快步往外走去。 说时迟,那时快,林怡琬一个飞扑,直接就將她整个给压在了身下。 她身上的火油滴落在范嬤嬤的身上,顿时嚇得她魂飞魄散。 她震惊询问:“你没昏迷吗?” 林怡琬冷笑一声:“那点药,对我还真不起半点的作用,倒是你,范嬤嬤好大的胆子啊!” 范嬤嬤立刻嘶声大喊:“快动手,杀了她!” 林怡琬猛然將她扯起来,將锋利的匕首抵在她的咽喉道:“你们谁敢过来,我就直接刺死她!” 几名黑衣人愣住了,手中持著利刃不敢动作。 范嬤嬤面色骤变,她迅速说道:“还犹豫什么?赶紧放火,烧啊!” 第348章 险境 黑衣人迟疑询问:“嬤嬤,你!” 范嬤嬤怒斥:“不用管我,先赶紧放火烧了这佛堂,再晚,就来不及了!” 黑衣人再不敢迟疑,咬了咬牙,直接將烛火扔到了一大片火油里面。 轰,大火顷刻间就燃烧起来。 范嬤嬤得意的看向林怡琬:“你这个卑鄙无耻贱妇,你以为我们洛世家的閒事,也是你该管的吗?愚蠢至极!” 林怡琬装作惊恐的看向她:“是不是霍君的尸体就藏在这佛堂里面?你们之所以要烧掉它,就是毁尸灭跡?” 范嬤嬤唇间闪过一抹冷笑,她伸手摸著林怡琬的脸颊道:“你瞧瞧,战阎的侯夫人果然是聪明啊,只可惜,马上就要被烧成灰烬了!” 林怡琬厉声质问:“为什么?她是洛家主母,你怎敢將她的尸体毁坏?” 她顿了顿又道:“我明白了,之所以要毁尸灭跡,就是要掩盖她是中毒而亡的事实,你们好歹毒啊,毒害她,还要连她的尸体都要毁掉!” 范嬤嬤嘲讽挑眉:“你现在想明白了又如何,你马上就要沦为烧死鬼了,你就带著这些秘密去找阎王爷告状吧!” 林怡琬怔楞的看著她,霍地就弯眸笑起来。 范嬤嬤被她笑的面色铁青,她厉声质问:“贱妇,死到临头,你还这么开心?” 林怡琬慢悠悠开口:“对呀,因为我知道自己死不了,所以才会开心呢!” 范嬤嬤面色骤变,她猛然回头,就看到原本肆意燃烧的火苗竟是越来越弱。 她震惊呢喃:“怎么会这样?不是周遭全都倾倒了火油吗?为何还没开始烧起来?” 话音落下,就见小佛堂的大门猛然被人从外头踹开,紧接著她提水將最后一点燃烧的火苗也给浇灭。 范婆婆无力的委顿在地上,满脸灰白的质问:“你是谁?” 紫儿沉声回答:“我叫紫儿,是侯夫人的贴身侍女,自打她进府那一刻起,就让我盯紧了你,所以你派人去弄火油的时候,我就暗中换成了水!” 范嬤嬤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大火根本就烧不起来,原来火油早就让人给掉包了。 就在她思绪烦乱的时候,皇上已经带著皇后到了。 跟在他们后边的还有满脸苍白的洛小夫人,以及懵懂茫然的洛凛。 林怡琬迅速走到盛安帝面前稟报:“回稟皇上,臣妇已经查清霍君的尸体就藏在这佛堂之內,而且之所以弄个空棺,就是因为担心她中毒而亡的事实大白於天下!” 洛凛几乎是下意识反驳:“你胡说,我夫人明明死於疾病,你怎能红口白牙的胡乱篡改事实,当初就连你的外祖父都没有说是中毒!” 林怡琬眸光幽冷的盯著这位当朝最有钱的户部尚书,原本以为他真的是靠著自己的本事才会成为皇上的钱袋子,却没料到,他凭藉的全都是霍君遗留下来的財富! 甚至,他还妄图用这份財富去换取洛嫣进宫为妃的机会。 他怎对得起霍君? 他可真薄情啊! 她极力忍下对洛凛的厌恶道:“我外祖父擅医不擅毒,尤其那种毒药还是隱藏性极高,起初並不显山露水,再高明的医者,都查不出什么!” 洛凛直接反驳:“狡辩,我不信这世上还有这么厉害的毒药,你就是故意来搅乱我洛府安寧的,我们洛家到底如何得罪了你,值得你用这般歹毒的计谋报復?” 洛嫣也紧跟著开口:“侯夫人,如果我洛嫣有哪里得罪你的地方,我给你赔礼道歉,我哪怕给你跪下都行,求你不要毁了我洛家好不好?” 她哭的泪眼婆娑,活像林怡琬故意为难洛府那般。 皇后毫不犹豫打断:“你们一个个的反倒是责怪起侯夫人来,难道不应该先把君儿的尸体赶紧找出来吗?” 话音落下,全场落针可闻。 盛安帝迅速下令:“搜,哪怕將整个小佛堂掘地三尺,也要寻到尸体!” 很快那些侍卫就发现小佛堂供著的六尊佛像之下竟是有一个黑色的棺木。 盛安帝看到这摆设的时候,瞳孔剧烈收缩。 他咬牙说道:“竟然用六尊佛来镇著,这是有多害怕棺材里面的尸体啊?” 皇后也是气的浑身颤抖,她用力咬著牙,眼底染满愤怒。 当眾人將棺材抬出来的时候,洛小夫人迅速拉住洛风的袖子道:“风儿,你真的要他们把你母亲的尸体弄出来吗?这样会让她灵魂难安啊!” 洛风用力咬了咬牙,片刻才拂袖道:“我也想知道母亲的死因,以及她为何被人偷梁换柱镇压到佛堂里面了!” 洛小夫人整个人僵住,后背顷刻间就窜出一阵又一阵骇人的凉意。 此时盛安帝用力握住了皇后的手,他沉声怒喝:“开棺!” 漆黑的棺材盖子骤然被揭开,顿时露出一具黑色的枯骨。 尸体皮肉已经腐烂,但是牙齿中间却塞著一团黑色的东西。 盛安帝毫不犹豫捂住皇后的眼睛,他著实不想让她看到这么悽惨的一幕。 他咬牙说道:“竟然是以糠塞口?洛凛啊,你是有多害怕霍君去找阎王爷告状,这才堵了她的嘴,你怎配为夫,怎配为人?” 洛凛嚇得磕头如捣蒜,他战战兢兢的爭辩:“皇上,微臣冤枉,微臣根本就不知道啊!” 他的话音刚落,洛小夫人却已经哭起来:“姐姐,你为何会变成这样?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会遭到这样的对待?是谁这么狠心啊?” 她哭的悽惨,令人动容。 然而盛安帝却无动於衷,他一把抓住洛凛的后颈领子,將他提到霍君悽惨的尸体旁边道:“你开清楚,这是你遭了罪的髮妻,这是你被人毒害的髮妻!” 凛冽的声音震的洛凛耳膜发疼,他转头看向棺材里面的尸体,顿时嚇得魂飞魄散。 他用力闭上眼睛嘶声大喊:“皇上,微臣错了,是微臣慢待了霍君,你赶紧放开微臣,微臣已经知道错了啊!” 盛安帝嘲讽睨著他:“洛凛,你不敢看是吗?每每午夜梦回,你髮妻的魂魄都处於深深的煎熬之中,她有苦难言,有冤难诉,还被这六尊佛生生压著,你难道就一点都感应不到吗?” 第349章 凶手 洛凛忙不迭摇头:“微臣感应不到,君儿生前哪怕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从不跟我说,她只会报喜不报忧,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 盛安帝质问:“到底是报喜不报忧,还是你根本就漠不关心?洛凛,你如此慢待髮妻,你说朕怎么能轻饶了你?” 洛凛猛然睁开眼睛,他颤声呢喃:“皇上,不是微臣做的,你为何要处置微臣?微臣有什么错?” “嘭!”盛安帝直接將他整张脸压向了枯骨,他厉声喝问:“洛凛,你到底有没有错?” 难闻气味充斥在鼻端,洛凛险些直接给嚇晕过去。 他毫不犹豫回答:“微臣有错,微臣有错,求皇上放手!” 盛安帝將他丟在地上,转头看向林怡琬:“你给尸体验毒,如果確定她中毒而亡,那么朕就要在洛府查出凶手,以慰她在天之灵!” 林怡琬无奈嘆息:“皇上哪里还用得著验毒?正常人死后骨头都不会变成青黑色,除非,是受了慢性毒药的浸润,慢慢渗进骨血!” 盛安帝用力闭了闭眼道:“那你知道是什么毒吗?” 林怡琬缓缓回答:“婆罗!” 话音落下,就见盛安帝转头瞪向洛凛:“你可知罪?” 夹杂了怒意的声音咆哮而来,让洛凛整个人都冷汗津津。 他颤声爭辩:“皇上,微臣著实不知道什么是婆罗,求你明察啊!” 盛安帝嘲讽的眼神落在洛小夫人身上:“想必,你的这位继妻应该很清楚吧?” 刻意加重的继妻两个字让霍念雨面色极为难看,甚至连洛嫣也用力咬紧唇瓣。 她迅速跪下说道:“臣妇也不知道何谓婆罗!” 盛安帝霍地笑起来:“不知道?不知道你为何心虚的要藏匿尸体,如今查起来,还妄图烧尸灭跡?” 洛小夫人哭著爭辩:“皇上明察,臣妇属实被蒙在鼓里,这一切都是我身边的范嬤嬤所做,臣妇冤枉啊!” 洛嫣也跟著哀求:“皇上,我娘亲向来善良,她甚至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她又怎么会处心积虑的谋害夫人呢?” 话音落下,她看向洛风:“兄长,你也帮著娘亲求求情啊,娘亲待你如亲子,哪怕府里有绣娘,她也亲自给你绣製衣裳罗袜,你应该知道,她当年因为夫人病逝把眼睛都给哭坏了!” 洛风眼底闪过一抹复杂,这么多年小洛氏的確待他不错。 每每看到她那张跟母亲相似的脸,他就觉得像是母亲还没有离开那般。 再加上她的温柔慈爱,他渐渐就越来越依赖尊敬她。 可如今母亲尸体变成这么一副样子,他的一颗心就像是被割开了那般的疼。 她被镇压在六尊佛下面,他就不信她是无辜的! 她可是日日在佛前祈福,抄写经书的。 范嬤嬤是她的贴身嬤嬤,若是没有她的授意,她又如何敢这么囂张的换掉尸体? 曾经他有多么信任这位姨母,现在就有多么憎恶她! 她绝不清白! 他深吸一口气道:“在咱们府里,一个婆子能有多大的本事换掉当家主母的尸体?並请来六尊佛镇压,甚至还以糠塞口,让她有冤难诉?” 洛凛下意识训斥:“洛风,这是你的亲姨母,你怎能这般詆毁怀疑她?” 洛风毫不犹豫反驳:“如今儿子已经记起来了,母亲入葬之时,她因为伤心过度哭晕过去,很多人都求儿子將她扶走,待儿子再回来的时候,墓穴已封,兴许就是那个节骨眼上,她们就把尸体给转移走了!” 他抬手狠狠抽了自己几巴掌道:“儿子悔啊,若是一刻都不离开母亲身边,她的尸体是不是就不会被人毁坏?” 他用了极大的力气,不过片刻,就已经把自己的脸颊抽的通红肿胀。 皇后无奈嘆息:“风儿,如今你及时悔悟还不算晚,如今你母亲的尸体摆在面前,她需要你为她主持公道!” 洛风红著眼睛点头:“皇后娘娘,身为人子,我洛风绝不让冤死的母亲失望!” 他迅速站起来,满脸决然的说道:“来人,去洛小夫人的院子搜查,看看有没有婆罗剧毒!” 洛凛无法置信的呵斥:“洛风,你疯了,她是你的姨母,你怎么能怀疑她?你可以不记她將你养大的恩情,但是她之前因为你被毒蛇咬过,脚腕子留了那么深的疤痕,你怎能如此恩將仇报?” 不得不说,洛凛这句话已经相当狠毒了。 洛风身为国子监的学子,他將来势必要参加科考进朝为官。 但凡他背上恩將仇报的污名,那么他的前程就完了。 试问,有哪个朝廷愿意重用不忠不孝之人呢? 洛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苦笑道:“父亲为了她都不惜毁了儿子的前程啊?” 洛凛有些心虚的狡辩:“我没有,为父只是想提醒你莫要受人蛊惑蒙蔽,你姨母,终归是疼爱你的,你最该做的,是要为她洗刷冤屈!” 洛风挑眉看向他:“我这么做,难道不是给她洗刷冤屈,但凡她的房间没有婆罗剧毒,她就是无辜的啊!” 洛凛张了张嘴,竟是无从辩驳。 洛小夫人著急说道:“风儿,你派人搜了我的院子,终归对我名声不好,你要三思啊!” 洛风毫不犹豫打断:“既然心里没鬼,你又何必惧怕,如果最后证明你是无辜的,我定然会亲自跪下求皇上和皇后给你一个公道!” 话音落下,他就亲自带人直奔洛小夫人的院子。 洛嫣面色骤变,她著急追过去:“大哥,大哥!” 洛风进了洛小夫人的院子,就命人仔细翻找。 洛嫣愤怒的衝到他的面前,直接抓住他的胳膊阻拦:“大哥,你怎能这么对娘亲?你之前不是向我保证,要好好的保护她吗?” 洛风垂眸看著眼前的妹妹,对上她那双喷火的眼眸。 他伸手一根根掰开了她的手指,他嗤笑道:“之前,我被蒙在鼓里,不知她的所作所为,如今我母亲的尸体摆在外面,我如何再保护一个有可能害死她的凶手?” 第350章 无辜 洛嫣哭著摇头:“大哥你信我,娘亲绝不会这么做,定然是范嬤嬤自作主张,她不知情的呀!” 洛风毫不犹豫打断:“你闭嘴,她知情不知情总归搜完了才知道!” 看著他决绝的身影,洛嫣泪如雨下。 很快洛风就从洛小夫人枕头底下寻到一个暗格,他命人砸开之后,就看到里面放著一个黑盒子。 他拿到盛安帝面前道:“皇上,学生找到了这个,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 盛安帝转头看向李友德:“你来打开!” 李友德弄开盒子,就看到里面放著几张宣纸。 洛风一把抢过,竟是发现上面写的是他扬名京城的文章梨赋。 他凝眉询问:“怎么会是这样?” 洛小夫人红著眼睛解释:“风儿,当年你的文章闻名京城,我很替你开心,我就多抄了很多烧给已逝的姐姐,想必她也很欣慰,她生出来的儿子多优秀啊!” 洛凛气的大骂:“你这个不孝子,你姨母这般看重你,你却怀疑他,你还不赶紧给她道歉?” 洛风眼底闪过剧烈挣扎,他下意识伸手捻了捻宣纸,霍地嘲讽的勾起唇角。 他沉声说道:“既然是多年以前抄写的梨赋,为何纸张却是最新的?澄心堂的纸啊,只供皇室,父亲也只是今年得了皇上的赏赐!” 洛小夫人尷尬的咬了咬唇,眼底闪过一抹惶恐和不安。 洛风將宣纸摔在她面前道:“新换的盒子,那么之前的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洛小夫人极力否认:“什么之前的,我就这一个盒子,哪里还有那么多盒子?” 洛风也明白,既然洛小夫人有了准备,那么剧毒定然是在她房间內搜不出来了。 想到她之前派了范嬤嬤前来烧毁佛堂,会不会她早已经转移出来了? 思及此,他就快步走到那六尊佛像旁边。 洛凛下意识询问:“风儿,你在看什么?” 洛风皱眉瞪他一眼,扬起拳头狠狠就朝著佛像砸了下去。 “嘭!”碎屑飞溅,落的到处都是。 盛安帝连忙护著皇后和林怡琬后退,生怕两人会被误伤。 洛凛气的眼前一阵阵晕黑,他厉声喝骂:“你这个逆子,到底在发什么疯?你这般对佛祖不敬,不怕遭报应吗?” 洛风泪流满面:“我身为人子,却不能为母亲抓到害她的真凶,我恨不得让老天降道滚雷劈死我啊!” 他顿了顿,又嘲讽说道:“父亲,你身为人夫,髮妻这般惨死,你能做到无动於衷吗?” 洛凛別过脸去道:“我没对不起她半点,她不管怎样,都怨恨不到我的身上!” 洛风也没犹豫,直接抓住他的手腕朝著另外一个佛像狠狠砸了下去。 “啊!”措不及防的洛凛疼的嗷嗷惨叫。 接连砸坏五个佛像之后,洛凛觉得自己的手腕已经断了。 他强撑著將洛风用力推开,愤怒咒骂:“你这个识人不清的愚蠢东西,你还要闹腾到什么时候?” 洛风冷静开口:“父亲,別急,还剩下最后一个,再来砸砸看啊?” 洛凛疼的额上冷汗直冒,他知道眼前这个儿子已经不受控了。 他下意识踉蹌后退半步! 然而,洛风却终究不肯放过他,直接扑过来,两人滚落在地上,將最后一个佛像给砸的粉碎。 电光火石之间,洛凛透过一片猩红看到了一个黑色的盒子滚出来。 林怡琬迅速捡起打开,她毫不犹豫的开口:“皇上,是婆罗剧毒!” 洛凛整个人僵住,一颗悬著的心终於死了。 他再受不住打击,两眼一翻就晕死了过去。 盛安帝沉声命令:“李友德,取来冰水把洛尚书给浇醒,如今到了处置时刻,他可躲不过去!” 李友德毫不犹豫应下:“是!” 待冰水浇到洛凛身上的时候,他惨叫一声就惊醒过来。 他艰难跪爬到地上哀求:“皇上恕罪,微臣也不知道这种剧毒怎么会藏在佛像里头!” 盛安帝点点头:“朕明白,你是被蒙在鼓里的,这个小佛堂不是你夫人在用吗?定然就是她藏的!” 洛小夫人还不及爭辩,范婆婆就嘶声大喊:“夫人不知情,都是我做的,夫人是主母的亲妹妹,她心疼她身体虚弱前来照顾帮衬,哪成想,却被她指责辱骂为狐狸精,我气不过,所以才暗中谋害了她,我才是罪魁祸首,你们要杀就杀我啊!” 洛小夫人顿时期期艾艾的哭了起来:“嬤嬤,我受姐姐些委屈又有什么打紧?你为何非要这般谋害她啊?你让我如何跟老爷和风儿交代?” 范嬤嬤衝著她磕了一个头道:“夫人,你是奴婢养大的,奴婢待你如亲女,奴婢见不得你这般被人欺辱的模样,奴婢想要为你报仇,如今事发,奴婢愿意以死谢罪!” 洛小夫人泪水盈满眼眶,却也不敢说出求饶的话来。 洛凛愤怒瞪向洛风:“如今你看到了吗?你姨母是无辜的,她是被这恶奴蒙蔽,你还不赶紧给她道歉?” 洛风讥誚说道:“也只有你相信她是无辜的,范嬤嬤身为她的贴身嬤嬤,她真能对她的所做所为一无所知?还是说,死到临头,让她顶罪呢?” 洛嫣急的直跺脚:“大哥,你怎么还要质疑娘亲?” 她快步走到盛安帝面前说道:“皇上,如今已经证明我娘亲清白了,求你给她正名,莫要让她背上毒害姐姐的污名!” 盛安帝垂眸看著她道:“终究那毒药是被你娘亲一碗又一碗的餵进霍君儿的嘴里,她哪怕不知情,但是她的亲姐姐,也的的確確是她害死的!” 洛嫣无措的瞪大眼睛:“可是娘亲只是被刁奴蒙蔽,她也要获罪?” 盛安帝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洛凛:“洛凛,你后宅里面出了刁奴毒死当家主母的命案,朕薅夺你的官职,將你贬为庶民,你可有异议?” 洛凛早就料到盛安帝会处置他,但是却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 明明他才自掏腰包给了皇上二十万银子,他如何能这般狠心绝情? 他下意识爭辩:“微臣自知有错,但是这么多年来对皇上恭敬有加,也屡屡自掏家財为皇上分忧,皇上不能將微臣贬为庶人啊!” 第351章 可笑 盛安帝嘲讽扬起唇角:“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之前还给朕拿了二十万两银子用来换取女儿进宫为妃的机会!” 洛凛顿时明白过来,他迅速接口:“微臣不让洛嫣进宫了,微臣只希望皇上能网开一面,饶了微臣这一回!” 洛嫣顿时著急大喊:“父亲,你怎么出尔反尔?” 洛凛咬牙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进宫为妃?你娘亲犯下失职之错,咱们如今都要在府里反省以慰我亡妻在天之灵!” 他这番话看似说的情深义重,然而听到盛安帝耳朵里面只觉得可笑。 他但凡多放一点心思在霍君儿的身上,她也不会死的这么悽惨。 洛嫣用力咬紧唇瓣,一双眼眸里面满是不甘和委屈。 她满脸期盼的看向盛安帝,试图引起他的同情和心疼。 她自认为容貌不俗,再加上才华横溢,肯定会让皇上另眼相看。 然而,他非但没给她半个眼神,甚至还沉声说道:“你的女儿德行有亏,如何还有资格进宫为妃?” 洛嫣整个人摇摇欲坠,什么?皇上竟然说她德行有亏? 她明明那么善良! 那些骯脏事都是娘亲和范嬤嬤做的,跟她有什么关係啊? 她愤怒爭辩:“皇上,臣女不服,臣女如何就德行有亏了?臣女自始至终都对这件事情並不知情啊!” 洛小夫人也跟著哀求:“是啊皇上,臣妇有失职不察之罪,但是嫣儿她当真纯洁良善,你难道忘了吗?有一年流民入京,她亲自去施粥赠衣,那些百姓都很称讚她,送她一个第一贤媛的美名!” 盛安帝如何不记得这桩事,当时有几名御史还要给她请封,彻底將这个名號落实。 他当时以没有先例为由拒绝,只象徵性的给了些赏赐。 如今想想,幸好没有给封號。 不然,现在还要撤回,这种自己打自己的脸感觉,著实有些不好受。 他冷声说道:“她活活逼死药堂掌柜,难道这还不算德行有亏?” 此话一出,全场皆静。 倒是林怡琬猛然记起来了,舅舅林然那边还关押著药堂掌柜。 难不成皇上已经得到消息,洛嫣就是幕后指使? 那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就在她思绪烦乱的时候,洛嫣已经急声爭辩:“皇上,你这话什么意思,臣女怎么听不明白?” 盛安帝毫不犹豫打断:“之前林然抓了兜售婆罗剧毒的药堂掌柜,原本打算提审他招出幕后真凶,可就因为你的丫鬟见过他之后,他夜里碰壁而亡!” 洛嫣爭辩:“臣女之所以让柳儿去见他,是想拿些药出来,並没有要逼死他啊,皇上你真是冤枉臣女了!” 盛安帝毫不犹豫打断:“终究你派人去见她,就是有了嫌疑,再说了,你们府上就有婆罗剧毒,你为何还要去找他要?洛嫣,你摘不乾净的,德行有亏四个字將会终身烙在你的身上!” 洛嫣沮丧的委顿在地上,满目的哀伤。 101看书101 看书网藏书多,101???????????.??????隨时读 全手打无错站 洛小夫人也没想到事情会落得如此境地,她听到皇上说范嬤嬤要被五马分尸,而她被洛凛休掉,並赏赐毒酒给霍君儿陪葬! 不能! 她好不容易才当上洛家主母啊! 谁知道她这么多年,步步为营的走上这个位置,付出多少心血? 凭什么要让她给一个贱妇陪葬? 她死死握紧拳头,眼底满是盛怒和不甘。 她嘶声哭求:“皇后娘娘,你怎能这般处置臣妇,臣妇就算有错,也罪不至死啊!” 皇后冷厉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她还敢叫冤枉? 当年,君儿落在她的手中该有多绝望啊! 她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霍念雨的脸上,將她的唇角都给打的流出鲜血。 她抬手揪住霍念雨的头髮道:“你还敢叫冤?你將那一碗一碗的毒药餵进君儿嘴里的时候,你可知道她有多难受?” 霍念雨哪怕头皮都要被扯下来,却依然强撑著摇头否认:“我是被蒙在鼓里的,我最无辜,都怪范嬤嬤那个贱婢自作主张!” 皇后怒斥:“我呸,你这句话留著去给阎王爷说吧!” 她將霍念雨推倒在地,迅速起身。 此时洛嫣快步衝到霍念雨的身边,將她伸手扶起:“娘亲!” 霍念雨猛然反应过来,她一把抓住洛嫣的手腕哀求:“嫣儿,你快去求求皇上,快去求求你爹,让他想方设法保住我的命!” 洛嫣凑在她耳边呢喃:“娘亲,保不住的,你与其这般哀求挣扎,倒不如成全女儿一回!” 霍念雨整个僵住,她愣愣呢喃:“成全?如何成全你?” 洛嫣低声呢喃:“你此刻刺杀皇后,我起身救她,这样,不就占了她的救命之恩吗?” 霍念雨登时眼睛一亮,还是女儿聪明啊! 不愧是她自小教导出来的名门贵女,她的心机和手段,无人能敌。 然而,片刻,她就笑不出来了。 她为女儿获得了生机,而她自己却只有死路一条! 刺杀皇后,绝无活路! 她还没活够啊! 察觉到她挣扎的眼神,洛嫣不由得低声规劝:“娘亲,这是唯一反败为胜的好机会,但凡错过,就再也没有了,你仔细考虑清楚啊!” 霍念雨眼底闪过剧烈挣扎,她死死握住洛嫣的胳膊,將锋利的指甲狠狠刺进她的雪白肌肤。 此时,她的耳边骤然响起盛安帝凛冽的声音:“洛凛,你还犹豫什么,还不赶紧將毒酒餵给罪妇喝下?” 眼看著李德路端著毒酒送到洛凛的手中,霍念雨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洛风却陡然开口:“回稟皇上,学生愿意为母报仇,亲手將这杯毒酒给罪妇餵下去!” 盛安帝点了点头:“好,朕准了!” 眼看著洛风端著酒杯朝著自己走来,霍念雨瞳孔剧烈收缩。 她嘶声质问:“洛风,你要亲手毒杀將你养大的姨母?你怎能这么没良心?” 洛风满目嘲弄:“良心?你有吗?你记得我母亲活著的时候,是如何疼爱你的?” 霍念雨咬了咬唇,惨白的面容上闪过一抹心虚。 洛风又开口:“你不记得,我可以提醒你,当年你来到洛府的时候,就连衣服都是陈旧的,甚至连首饰都没有几件,是我母亲给你置办了成套的首饰和衣裳!” 第352章 毒杀 他顿了顿又苦笑:“当年,宫中赏了好料子给母亲,是紫色的飘綾纱,据说十分珍贵,夏季穿上之后,十分凉快,仅仅那么一匹,就给你做了一套锦裙!” 霍念雨用力掐紧了手指,她当然记得那件裙子,她就是穿著那件衣裳爬上了洛凛的床榻。 而且那一次,也是她蓄谋已久。 她趁著洛凛醉酒回府,煮了醒酒汤去送到他的房间,对他下意识勾引,才使得他没了分寸。 在那个过程中,她悽厉哭叫,惹得霍君急忙赶来,並狠狠的跟洛凛吵了一架。 事后,她要死要活! 洛凛口口声声要为她负责,霍君处於两难境地,这才精神一天不如一天。 思及往事,再对上洛风那双轻蔑的眼眸,霍念雨只觉得原来极为依赖她的小不点,竟然这般可怕。 他记得,他所有事情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悲戚呜咽:“风儿,我知道错了,可我也没想到范嬤嬤竟然胆大包天,是她害死了姐姐,跟我真的没有半点关係啊!” 洛风狠狠盯著她:“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你还记得那六尊佛是如何来的吗?” 霍念雨猛然闭住嘴巴,眼底闪过一抹仓皇。 洛风慢慢走到她面前说道:“让我来告诉你,你说你要给我娘亲祈福,让她来生再没病痛,让她来生再和你做好姐妹,寻常人家供奉一尊佛就够了,而你为了表示诚心,愿意请六尊佛进府!” 洛风冷笑:“你这哪里是诚心为我娘亲祈福,你这是要用六尊佛压得她永远都不得翻身,你好歹毒啊!” 霍念雨恼羞成怒的爭辩:“就算我对你母亲心思齷齪,可我对你,哪里又有怠慢?你小时候犯了咳疾的时候,不是我整夜整夜守著你?就连嫣儿我都不顾!” 洛风无奈嘆息:“是啊,你整夜整夜守著我,將刚刚熬好的汤药往我嘴里灌,烫的我喉咙都起了泡,我疼的嗷嗷直哭,你就拿著锦帕堵住我的嘴,还威胁我,如果我再敢闹,就把我关进柴房!” 霍念雨面色青白难看,她没想到自己做下的那些恶事,洛风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支支吾吾的爭辩:“风儿,你如今成为当朝第一才子也有姨母的一份功劳啊,你不能这么狠心!” 洛风深吸一口气道:“废话少说,全都在这杯毒酒里面了,当年你亲手送我母亲丧命,如今我亲手送你前往九泉之地!” 他一把钳住霍念雨的下巴,將毒酒往她嘴里狠狠灌下。 电光火石之间,她猛然用力推开洛风的胳膊,直接拔下发间锋利的金釵狠狠朝著皇后心口用力刺下。 她眸光狰狞的怒吼:“你们不是好姐妹吗?那你就去给那个贱妇陪葬吧!” 话音落下,一个人影猛然衝上来,將皇后整个护住。 “噗嗤!”两道声响同时炸响在眾人的耳边。 一个是金釵入体的声音,另外一个是长剑入体的声音。 看到洛风心口冒出来的鲜血,霍念雨满目的无法置信,她颤声呢喃:“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 洛风弯眸笑了起来,唇齿间的鲜血也滴滴答答落下。 他讥誚询问:“你以为会是谁?” 霍念雨转头看向旁边的洛嫣,就感受到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她低头还不及看清楚,一股子大力就將她整个踹飞。 “嘭!”她栽倒在地上,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已经摔断了。 她著急寻找著洛嫣的身影,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何没赶得及替皇后挨了那一下? 盛安帝却已经沉声大喊:“林太医,快些给洛风处置伤口!” 场中乱了起来,霍念雨只觉得呼吸渐渐艰难。 她强撑著爬到洛嫣的脚下,伸手用力攥著她的脚踝仰头询问:“嫣儿,你怎么?你怎么没有把握好机会?” 洛嫣用力咬了咬牙,毫不犹豫挣脱她的钳制。 她不满回答:“我哪里知道洛风会速度更快,是他抢了原本该属於我的功劳,你也真是的,就算死,也帮不了我任何!” 霍念雨一双眼眸渐渐变成了灰白色,她绝望了! 精心娇养出来的女儿在怪她! 怪她没有用自己的死给她铺就一条繁华路,她这是遭了报应啊。 她陡然裂开嘴角,瞪圆了眼睛死去。 此时洛风已经被抬走处理伤口,而洛凛对霍念雨的死无动於衷。 他甚至还狠狠上前踢了一脚:“都怪你,害得我没了官职,害得我成了平头老百姓,都说娶妻娶贤,让你做继妻,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洛嫣凝眉看著他,哑声提醒:“父亲,她已经死了!” 洛凛不满反驳:“死了又能怎样?她这么歹毒,活该!” 洛嫣霍地勾了勾唇角,呵,男人啊! 全都是装的! 爱你的时候,哪怕你骑他脑袋上,他都乐的笑容满面。 恨你的时候,哪怕你已经死了,他依旧咬牙切齿辱骂。 她深吸一口气,转头就看到站在皇后身边的林怡琬。 她低声呢喃:“接下来,让我来给你一个巨大的惊喜吧,当朝最尊贵的侯夫人!” 她再没迟疑,悄然离开满院的喧囂。 洛风伤的很重,哪怕有林太医亲自照料,也依然昏迷三天。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將母亲的尸体重新入葬,只不过他並没有让霍念雨陪葬。 因为他不想让母亲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两人离得越远越好。 他让洛凛將尸体弄走,以免污了洛府的土地。 洛凛嫌弃麻烦,直接將她丟到了乱葬岗。 当晚,尸体就被野狼啃得只剩下骨头渣了。 林怡琬替皇后解决了心病之后,就带著一堆赏赐回去侯府。 这时候紫儿前来稟报:“夫人,洛嫣独自往南边去了!”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南边?这是打算去找侯爷?” 紫儿毫不犹豫的开口:“要不属下去把她给追回来?省的她再去祸害咱家侯爷!” 林怡琬思衬片刻就摆了摆手:“不用,我给侯爷写封信,提醒他一下!” 她去了书房让玲儿研墨,却发现小姑娘有些心神不寧。 往常她做事情可利索,这次却把自己手指都给弄的染满墨汁了。 第353章 玲儿 她忍不住开口询问:“玲儿?你有心事?” 玲儿起先没有半点的回应,依旧垂著脑袋。 直到她敲了敲桌子,小姑娘这才惊慌失措的抬起脑袋:“啊?夫人,你叫我?” 林怡琬无奈拿了帕子擦拭著她的手指:“是叫你,我这才出去几天啊,你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说吧,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烦恼?” 玲儿用力摇摇头:“没,没什么事情,夫人写完了吗?奴婢给你封起来,让紫儿赶紧送出去?” 眼见她一直不肯说,林怡琬就只得將写好的密信递给她。 玲儿垂眸仔细封好,这才转身快步往外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林怡琬眉头紧锁。 她將管家叫了进来,凝眉询问:“最近玲儿在府里怎么样?” 管家毫不犹豫开口:“夫人不问,奴才也想要跟你说一声,最近玲儿姑娘情绪不大好,她好像还偷偷哭过,有几个小丫鬟都看的清清楚楚!” 林怡琬猛然起身,玲儿自小就陪在她的身边,是个心直口快的好姑娘,她不想她有事。 她来到玲儿院子,不动声色的询问:“给侯爷的信让紫儿送出去了?” 玲儿慌忙点头:“奴婢忘了跟夫人回话,还请夫人莫要责怪!” 林怡琬噗嗤一笑:“怎么?我才出去几天,你就跟我生分了?你啊,惯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但凡发生点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玲儿的眼圈登时就红了,她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那般啪嗒啪嗒落下。 林怡琬顿时就慌了,连忙拿著锦帕帮她不断擦拭:“你別哭啊,有事咱们商量著解决,掉眼泪多不值得!” 玲儿吸著鼻子呢喃:“夫人对不起,奴婢,奴婢,脏了!” “啊?”林怡琬整个愣住了。 玲儿咬著唇说道:“奴婢那天去布庄取衣裳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然后就碰到一个男子非要將我送回来,我原本是拒绝的,但是却没有他的力气大,再加上崴了脚,就只能坐上他的马车!” 林怡琬悬著心追问:“接著呢?他没有把你送回侯府?” 玲儿吸了吸鼻子:“嗯,奴婢上去马车之后,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犯困,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那男子笑眯眯的坐在身侧,而奴婢身上的衣裳都没有了!” 她用力咬著唇道:“事后,奴婢想死来著,但是又担心夫人会惦记,所以就只能硬撑著等你回来,夫人,奴婢该怎么办啊?奴婢脏了!呜呜呜!” 房间外面,紫儿提著剑冲了进来,她咬著牙询问:“他叫什么名字?我这就宰了他去!” 玲儿哭著阻拦:“不要,紫儿,胡乱杀人是犯了律法的啊!” 紫儿怒吼:“还管什么律法,他敢欺负你,我就敢要他的命!” 玲儿用力拉著她的胳膊道:“別,那人的身份非同寻常,他叫杜有志,是霍家的表公子!” 林怡琬心头陡然狂跳起来,霍家?霍君儿的娘家吗? 她不敢多想,迅速说道:“玲儿,我先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玲儿登时愣住,她有些不安的询问:“检查?夫人?如何检查身体啊?” 林怡琬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但是若是两人真的身体有了接触,是能查出来的。 紫儿也迅速反应过来,她忙不迭点头:“对,先让夫人给你看看咱们再做决断!” 玲儿惶恐的跟著林怡琬进了內室,待检查完之后,她才战战兢兢的询问:“夫人,我的身体如何?是不是真的,被,被脏了?” 林怡琬凝重的脸色终於和缓不少,她柔声安抚:“没有,你的身体无碍!” 玲儿先是鬆了一口气,接著眉心又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她低声囁嚅:“可是奴婢回来之后沐浴,看到了脖颈间有跟你相似的痕跡,所以奴婢就很害怕!” 林怡琬迅速弄开她的衣裳,果然就看到满目的青紫。 她咬咬牙,眼底陡然闪过凛冽寒意。 胆敢把主意打到她的玲儿身上,杜有志还真是找死。 既然如此,那就彻底的毁了他,让他身败名裂。 她再没迟疑,迅速拿了一瓶药膏在玲儿身上涂涂抹抹。 玲儿小心翼翼询问:“夫人,你给奴婢用的是什么药膏啊?” 林怡琬毫不犹豫的回答:“是保护你的,杜家没胆量真的把你怎么样,他们只想靠著这见不得人的脏手段毁了你名声,我偏不让他们如愿!” 玲儿再没吭声,她知道自家主子是向著她的。 很快外面就传来管家急切的声音:“回稟夫人,霍家的老夫人带著杜氏和他儿子杜有志前来咱们侯府提亲了,甚至还请了京城最有名的冰人(说媒之人的统称)胡三娘子!” 玲儿顿时就开始紧张起来,她忐忑说道:“夫人,奴婢害怕!” 林怡琬瞪眼:“你怕什么?你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准许,谁敢將你从我身边带走?” 紫儿也紧跟著开口:“再不济,还有我这把剑呢,但凡有人敢碰你一根手指头,我都给他剁下来!” 玲儿一颗心霍地就安稳下来,是啊,她不怕,紫儿和夫人都会护著她,绝不让她遭受半点的委屈。 三人收拾齐整之后,这才来到前厅见客。 霍老夫人约莫五十多了,姿態威仪,尤其是一双眼睛更是精明有神,足以看出在霍家定然有著非凡的地位。 她越过林怡琬打量著玲儿,眯眼说道:“嗯,模样倒是个周正的,尤其是屁股大,腰还圆,將来定然也好生养!” 不得不说这话已经十分冒犯了,这让林怡琬十分不爽。 她再没迟疑,转头看向管家:“哪里来的不懂礼数的老婆子?將她赶出去,莫要脏了我侯夫的地!” 管家依言上前,顿时气的杜氏面色铁青。 她厉声说道:“林怡琬,这是我母亲霍老夫人,你连她都不认得吗?” 林怡琬挑眉轻笑:“你也说了,她是你的母亲,又不是我的,我何必要认得?” 杜氏恼的银牙紧咬,她毫不犹豫打断:“你要是不知道我母亲的身份,我可以提醒你,她是先帝亲封的贤德郡主,你还不赶紧跪下给她行礼?” 第354章 造谣 林怡琬记起来了,霍老夫人是有来歷的,当年先帝在世的时候,她的父亲乃当朝唯一的异性王,所以才封了她为郡主。 自她长大,父母相继离世,就下嫁到霍家,成为掌家娘子。 许是看到林怡琬没再吭声,杜氏忍不住露出得意的脸色。 她不耐催促:“我母亲降尊紆贵来到你们战义候府,你哪怕身为侯夫人,也该是给她磕头问安的,你怎么还不跪?” 林怡琬从袖子里面拿出那枚免跪金牌道:“不好意思,我有皇上亲赐的免跪金牌,难不成你家的老郡主,还能越过宫里的贵人去?” “你!”杜氏被她的囂张险些气歪了鼻子。 霍老夫人看不下去,忍不住呵斥:“好了,老身也不在乎她磕头行礼,先办正事要紧!” 听她提起这个,杜氏面色这才和缓不少。 胡三娘子连忙陪著笑脸上前道:“问侯夫人安,民妇此番前来,是要跟你报喜的!”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开口:“奥?是吗?你倒是说说,这喜从何来呢?” 胡三娘子连忙说道:“来自你的侍女玲儿姑娘啊,她没跟你说?她跟霍家的杜小公子两情相悦,两人都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玲儿白著脸爭辩:“我没有,你们莫要胡说!” 这时候杜有志快步走到她的面前说道:“玲儿莫怕,有我外祖母和母亲做主,没人能拦得住你嫁给我的!” 玲儿都要气哭了:“谁说要嫁给你,你红口白牙的莫要胡乱造谣!” 杜有志不满的看著她:“玲儿,你怎么出尔反尔,当初在马车上你已经把身子都给了我,还褪下贴身小衣做定情信物,你难道都忘了?” 饶是玲儿早就做好了准备,此刻也不由得羞恼交加。 她死死咬著唇,用力摇头否认:“我没有,是你用了脏手段算计我,让我昏迷不醒,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杜氏霍地冷笑:“玲儿姑娘,你崴脚上了我们有志的马车,那是很多百姓都看到的,你別想再否认!” 玲儿用力咬紧唇瓣,满脸无措的看向林怡琬。 林怡琬淡淡开口:“不就是一件贴身小衣吗?谁知道你们杜公子是从何处寻来的,胡乱往我们家玲儿身上污衊呢?” 霍老夫人厉声打断:“怎么著?林怡琬你这是想阻拦这桩婚事是不是?我们有志看上你的贴身丫鬟是她的福气,再说了,只要她將来有子傍身,有志定然也不会亏待她啊!” 林怡琬从容开口:“瞧老夫人这话说的,若是我们家玲儿真的喜欢杜有志,我非但不会阻拦,甚至还给她准备丰厚的嫁妆,然而她並不喜欢啊!” 杜有志愤怒反驳:“胡说,她如果不喜欢我,又怎会坐上我的马车,还任凭我对她为所欲为,並赠与我她的贴身小衣?” 玲儿咬牙开口:“我是被你强拉上马车的,我原本有挣扎,周遭的百姓都能作证!” 此话一出,杜有志脸上就闪过一抹心虚。 霍老夫人不耐开口:“別管是自愿还是强迫,终归已经成了事实,玲儿的名节受损,她唯一的退路就是嫁给我们有志,不然,光京城百姓的唾沫星子都把她给淹死!” 玲儿倔脾气也跟著上来了,她毫不犹豫打断:“不,我死都不嫁!” 霍老夫人眼底冷光骤然闪过,她怒喝一声:“放肆,还由著你了吗?来人,將这小贱蹄子带去我们霍家!” 林怡琬抬手就將茶碗砸在了地上,顿时让几个作势上前的婆子嚇了一跳。 她眯眼说道:“霍老夫人这是老眼昏,已经认不清眼前是何处了?” 霍老夫人被她一句话气的七窍生烟,她自打嫁到霍家之后,夫君宠著,儿女敬著,何曾受过这样的谩骂?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下意识就往林怡琬脸上狠狠抽下。 她嘴里还冷声咒骂:“既然你没娘教养,那老身就给你立立规矩!” 林怡琬用力抓住她的手腕,顿时疼的霍老夫人脸都白了。 她嘶声命令:“你撒开!” 林怡琬冷冽开口:“我娘虽然不在世了,但是我还有外祖父,怎么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立规矩!” 霍老夫人不满的瞪著她,只觉得心口一阵钝疼。 胡三娘子何曾见过这种阵势啊,她还真担心这霍老夫人有个好歹。 她连忙上前劝和:“侯夫人,说亲说的是个和字,结的也是个喜,可莫要成仇啊!” 林怡琬放开霍老夫人的手腕道:“原本就有仇,是不是啊,杜氏?” 杜氏面上顿时青白交错,眼底狰狞恨意也是一闪即逝。 她毫不犹豫的开口:“侯夫人,我现在眼里最要紧的是我儿子,他既然跟你的侍女情投意合,不管从前发生过什么,我都盼著他们两人能成亲,再说了,她跟我儿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再活活拆散,不怕背上苛待下人的污名?” 林怡琬轻蔑说道:“杜氏你癔症了吧?你再口口声声污衊我家玲儿的清白,我就去官府告你造谣污衊!” 杜氏下意识爭辩:“我哪有造谣污衊,她的身体不就被我儿子占了吗?你要是不信,就让验身嬤嬤给她看看!” 胡三娘子开口:“哪里还用的著验身嬤嬤,老身就懂得,让老身来吧!” 她將玲儿带进內室,就发现她身上根本就没有半点的痕跡,甚至还依旧是处,子。 她怔楞的瞪大眼睛:“怎么回事?那杜氏说的有板有眼的,说你家侍女是如何往她儿子身上扑,如何勾的她儿子欲罢不能!” 林怡琬冷声说道:“胡三娘子,这种疯言疯语你也信?要我说,她就是家里遭了巨大变故,脑子坏掉了!” 胡三娘子咬了咬牙,不满抱怨:“还真是浪费我的时间,如今我已经知道了真相,这桩媒还真是保不得了!” 她再没迟疑,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杜氏心急如焚的上前询问:“胡三夫人,结果怎么样?” 胡三夫人瞪她一眼:“你还好意思问,差点让我污衊了一个清白的大姑娘,你这不是砸我饭碗吗?” 杜氏顿时愣住,她诧异呢喃:“怎么可能?明明有志说碰了她的身体啊!” 第355章 脏病 她再没迟疑,转身快步走到杜有志面前道:“你到底跟她有没有成事?你快说啊!” 杜有志焦灼回答:“我的確是碰了她的,我遵从你的交代,没有真正的跟她成为夫妻,可我的確在她身上弄出痕跡,由不得她否认!” 杜氏拧了拧眉心,那为何胡三夫人没有看到? 难不成她被林怡琬收买了? 想到这里,她就沉著脸喝问:“胡三夫人,你拿了侯夫人多少好处?” 胡三夫人刚刚喝了一口茶,闻言差点把自己给呛死。 她好不容易把茶水咽下去道:“你又说什么疯话?我胡三说媒,怎会胡乱收人好处?你若是不信我,就亲自去看!” 一直沉默不语的霍老夫人冷然开口:“不用她去,让老身去!” 她快步杵著拐杖来到屋內,就看到玲儿已经把衣裳给穿好了。 紫儿挡在她的面前,满脸杀气:“你干什么?” 霍老夫人开口:“老身要瞧个明白,不然,但凡老身从这座侯府走出去,她就会成为京中百姓口中唾弃的浪荡女!” 紫儿用力握紧了手里的长剑,眼底染满寒意。 林怡琬淡淡开口:“霍老夫人,你可以看,只不过你看过之后,定然会付出代价的!” 霍老夫人冷笑一声,她才不相信这种威胁。 她看完玲儿的身体之后,也是目瞪口呆。 竟然真的没有半点的痕跡?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按照有志的说法,那种痕跡绝不会消退的那么快。 林怡琬冷冽开口:“霍老夫人,你还有什么好疑惑的?” 霍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复杂,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指也霍然握紧。 她凝声说道:“林怡琬,你的侍女嫁给有志就会成为豪门夫人,你为什么不同意?难道让她过的风光不好吗?” 林怡琬倒也没想到这老太婆逼婚不成,竟然还改挑拨了。 得亏玲儿十分信任她,不然,就误会她要阻碍她的前程了。 她深吸一口气道:“霍老夫人这话倒是有意思了?杜有志算是哪门子的豪门贵公子?他们母子寄人篱下,你活著的时候,尚且能庇护一二,若是你死了呢?” 霍老夫人气的浑身颤抖:“你敢诅咒我?” 林怡琬摇摇头:“不,我说的是事实,再说了,我林怡琬的人,绝不攀附富贵!” 霍老夫人咬了咬牙,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她来到外面之后,杜氏就央求说道:“母亲,你一定要促成这桩婚事,女儿求求你了!” 霍老夫人低声训斥:“如何再促成?你儿子根本就没碰到人家分毫,如今她身体没有半点的痕跡,你就算想造谣,都造不出来!” 杜氏满脸茫然:“不可能啊!” 恰在此时,原本好好的杜有志突然两眼一翻就昏死了过去、 杜氏嚇了一跳,连忙大喊:“快去请医者!” 林怡琬大步上前:“不用,我就懂得医术,让我先给他看看!” 杜氏还来不及拒绝,林怡琬就已经给杜有志诊脉。 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就有白色的粉末飘散进杜有志的衣裳里面。 片刻之后,林怡琬面色复杂的说道:“杜氏,你这个儿子有难以启齿的病症啊!” 杜氏满脸凶恶的反驳:“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儿子向来健康,怎么会有病?你倒是说说看,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林怡琬毫不犹豫吐出三个字:“,柳,病!” 话音落下,在场之人全都后退半步。 尤其是胡三娘子,更是嚇得脸都白了,她迅速开口:“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这桩媒我说什么也不保了!” 霍老夫人很快反应过来,她厉声命令:“站住,谁都不许离开!” 胡三夫人不满质问:“老夫人,你这外孙儿都得了脏病,还留下我做什么啊?这桩媒怎么也保不成啊!” 霍老夫人愤怒开口:“我外孙儿向来洁身自好,他怎会得了这脏病,定然是她林怡琬造谣中伤,你必须要留下做个见证!” 胡三夫人下意识拿著帕子掩住口鼻:“好啊,不就是做个见证,你老人家难不成还能证明你外孙儿得的不是脏病?” 此时杜有志已经悠悠转醒,他迷迷糊糊的询问:“母亲,我这是怎么了?” 杜氏想要上前握住他的手,但是想到什么,又赶紧避开。 她急切询问:“有志,你跟娘亲说实话,你可去过烟柳巷之地?” 杜有志面色顿时就涨红难看,他紧紧咬著唇,愣是不肯吭声。 霍老夫人怒斥:“事到如今,你还隱瞒什么?你说啊,到底有没有去过?” 杜有志被外祖母的冷厉给嚇到了,他猛然就张嘴大哭起来:“去过,是我表哥带著我去的啊,他给我找了三个姑娘伺候,他自己都选了五个!” 好傢伙! 一句话冒出来,气的霍老夫人两眼一翻就直接往后倒去。 旁边老嬤嬤连忙扶住她大喊:“老夫人,你镇定些,你镇定些啊!” 霍老夫人死死握住她的手腕,咬牙骂道:“他胡说八道,我的霍庭乃正人君子,他恪守礼仪,洁身自好,怎么会去那种脏地方呢?定然是他胡说八道,蓄意污衊!” 杜氏顿时就急了:“母亲,你的亲孙子就是洁身自好,你的外孙子就要背上污名吗?” “啪!”霍老夫人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厉声指责:“都怪你,你如何教养的儿子,竟然谎话连篇,胆敢胡乱攀咬別人,甚至连玲儿姑娘也敢隨意污衊,他可真该死!” 杜氏触及到霍老夫人眼底的森冷杀意,再不敢吭声。 她知道,儿子这次要背黑锅了。 果然,霍老夫人起身道:“侯夫人,老身这女儿自打家中遭受变故之后,精神不太好,对她的儿子疏於管教,这才导致他胡乱攀咬玲儿姑娘,毁她名声,老身给你道歉了!”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摆手:“老夫人,你跟我道歉道不著啊,他们母子又没有攀咬我不是?” 霍老夫人何尝不明白,这是林怡琬逼著她给一个贱婢道歉呢。 只不过为了霍家的名声,为了庭儿的名声,她只能憋屈的妥协。 第356章 被逼 她衝著玲儿躬身行礼:“玲儿姑娘,鑑於有志犯下的错误,以及他满嘴的胡说八道,老身给你道歉,还希望你能原谅!” 玲儿十分感激主子帮她出了这口恶气,还用计谋堵住了霍家的嘴。 但是她知道,不能便宜了霍家! 杜有志必须要付出代价! 她毫不犹豫开口:“老夫人,你们这般大张旗鼓的前来我们战义候府,定然在外面引起了轰动,你要如何堵住百姓悠悠眾口?” 一句话,顿时让霍老夫人面色青白难看。 玲儿没有说错,她们在来的时候,的確是造了声势。 只不过,並没有说登门的原因。 原本还打算著等林怡琬不同意,她们再出去说的,但是此刻却不得不改变主意。 她垂眸看到躺在地上虚弱的杜有志,毫不犹豫的开口:“我们此番上门,是拿了重金请求侯夫人给有志治病的,这个说法你可满意?” 玲儿看向林怡琬,眼见她点了点头,这才说道:“好吧,那你们把重金交出来!” 霍老夫人飞快摘下自己的头饰以及隨身携带的银票,甚至连胡三娘子身上的都没有放过。 胡三娘子满脸懵圈:“霍老夫人,不至於吧?我跟你们有什么关係?” 霍老夫人低声威胁:“你还想不想在京城待了?” 胡三娘子自知这位霍家老夫人的手段狠辣,万万不敢得罪! 她只得默默咽下哑巴亏,暗自庆幸把几张银票藏进贴身小衣里面了。 霍老夫人约莫给林怡琬凑出五千两银子,至於那些金贵首饰也折算成五千两银子。 她诚恳说道:“侯夫人,这些是诊金,你医术精湛,劳烦先给我这不成器的外孙子给看看吧?” 林怡琬挑眉:“霍老夫人,这是你求我给你孙子看的呀?” 霍老夫人狠狠咬了咬后槽牙,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可以说刚刚进门的时候气势有多囂张,现在就有多怂包! 为了宝贝大孙子的名声,她忍! 她訕訕笑道:“是,是老身求侯夫人的,还请你出手相救!” 林怡琬无奈嘆息:“既然霍老夫人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若是再不出手相帮,就有些过意不去了,你们且退后吧!” 杜氏满脸慌乱:“你要怎么对我儿子?这可是我杜家的独苗苗,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林怡琬登时摊手:“霍老夫人,你瞧瞧杜氏这態度,我可不真不敢治他了!” 霍老夫人眼底陡然闪过凛冽寒意,她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抽在杜氏那消瘦的脸颊上。 “娘!”杜氏满脸的无法置信。 霍老夫人怒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胡乱威胁,既然求了侯夫人给有志看病,就得诚心实意,莫要再怀疑她,惹怒她!” 杜氏委屈至极,她没想到儿子竟然会得这种脏病,明明他之前还好好的啊! 这要是传出去,他还如何做人? 她伸手捂住脸颊,不甘心的退到旁边。 霍老夫人顿时满脸堆笑的看向林怡琬:“侯夫人,请出手吧,我们有志就交给你了!” 林怡琬走到铜镜旁边净了手,就从针包里面拿出几枚银针。 她放在烛火上烤了烤,待烤的通红,直接就往杜有志的后背上狠狠刺了下去。 杜有志嚇疯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往旁边滚爬。 他哭著大喊:“娘亲,外祖母,哪有这样治病的?这烧红的银针刺进我的皮肉,我不得疼死啊!” 霍老夫人也被这种诡异的治病方法嚇得眼皮子直抖,她颤声询问:“候夫人,有没有温和一点的治病方法?这也忒嚇人了些!” 林怡琬懒洋洋的挑眉:“霍老夫人,谁让你的好外孙没得温和的病呢?对不对呀?” 她顿了顿又开口:“你若是不相信,可以问问杜氏,我还对贵人们用过更加可怕的治病方法!” 杜氏拧了拧眉心,凑在霍老夫人面前低声说道:“她还蒸过皇上,烤过云妃!” 霍老夫人听了倒吸一口冷气,天爷! 如今看来用烤红的银针刺进杜有志的身体,倒也算不得什么。 她再没迟疑,迅速开口:“来人,將表少爷堵嘴按住!” 杜有志被几名嬤嬤钳住身体,顿时不断剧烈挣扎。 霍老夫人沉声呵斥:“你安静点,侯夫人不计前嫌的施针救你,你要感激!” 杜有志万念俱灰,觉得与其生生承受酷刑,倒不如自己把自己撞晕过去,眼不见,心不怕! 他再没犹豫,嘭的一声就將自己的脑袋用力撞在地板上。 他疼的两眼一黑,顿时就陷入昏迷之中。 杜氏心疼儿子,却也只能捂著嘴哀泣呜咽。 霍老夫人连声催促:“侯夫人,你快些给我外孙行针,就趁著这个时候!” 林怡琬眯眼一笑:“好啊!” 话音落下,手起针落。 烧红的银针刺进皮肉之后,就发出一阵刺啦的声音,听的霍老夫人头皮都发麻。 只不过,她竟是亲眼看到杜有志后背上的红色疙瘩在慢慢变淡。 她忍不住惊喜开口:“管用,真的管用!” 杜氏也顾不得心疼了,她没想到林怡琬医术如此精湛,连柳病都能治。 又接连刺了几针,红色的疙瘩也是变得越来越浅,直到彻底看不见。 杜氏几乎是喜极而泣,她捂著脸道:“娘亲,有志好了,他的脏病消失了!” 霍老夫人面色一沉,又是抬手一巴掌狠狠抽在她的脸上。 杜氏满脸震惊:“娘,你又打我?” 霍老夫人毫不犹豫打断:“你胡说些什么,我们有志哪里得过脏病,他不过是被蚊虫叮咬了而已!” 杜氏惊出满身的冷汗,还是老母亲想的周到啊,她这两巴掌打的著实活该。 她用力点头:“对,娘亲说的对,我们有志就是被蚊子叮咬了所以才身上起了那么多红色的疙瘩!” 紧接著,林怡琬就將更多烧红的银针刺进杜有志的身体,她们哪怕再看到,也绝不说什么了。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林怡琬这才慢慢收回银针。 她慢悠悠开口:“现在好了,我再给他开个药方巩固巩固,另外千万要洁身自好,莫再去烟柳巷之地了,不然,这病还得犯!” 杜氏忙不迭点头:“好,我定然將他严加看管,再不让他受別人的怂恿胡乱出门!” 第357章 妥协 霍老夫人面色骤变,她毫不犹豫打断:“你瞎说什么?咱们霍家门风清正,哪里还去那种不乾净的地方?” 杜氏慌忙说道:“对,霍家门风清正!” 林怡琬懒得理她们的眉眼官司,反正她是给玲儿出了一口恶气,別提多畅快。 她不耐开口:“行了,两位在我们战义候府待的时间也不短了,赶紧回去吧!” 霍老夫人面色就有些难看,好歹留口饭啊。 她付了那么多诊金,又是惊,又是嚇的,甚至连口茶水都没捞著喝。 林怡琬可真抠搜的! 哪怕心里再是不满,她嘴上可真不敢说。 毕竟把柄在人家手里抓著呢! 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侯夫人,你该知道如何向外头说我们来这一趟的原因吧?” 林怡琬点点头:“我当然知道啊,不就是来给杜公子看诊的吗?” 霍老夫人连忙赞同:“对,就是看诊,他被蚊虫叮咬,身上起了红痕未退,这才上门求助侯夫人!” 林怡琬衝著她狡黠的眨眨眼睛:“放心,我可不敢毁了杜公子的清誉,只不过,霍老夫人也要小心外人嚼舌根!” 霍老夫人何尝不明白她说的是胡三娘子呢,她此时后悔极了,就不该把这个媒婆给找来。 如今只怕得费些周折才能堵住她的嘴了! 她悻悻带著杜氏和胡三娘子离开,刚来到外面,就看到有不少百姓正在瞧热闹。 她下意识开口:“侯夫人果然医术精湛,我们有志的病到了她的手中,竟然那么容易就给治好了!” 杜氏也跟著点头附和:“对,侯夫人医者仁心!” 明明心里恨极了林怡琬害的她家破人亡,偏偏要帮著她说好话,可真是让杜氏心里苦啊。 一句话,她说的真正是咬牙切齿。 这时候有百姓好奇的询问:“霍老夫人,之前你们上门的时候不是说来求亲的吗?甚至还带了咱们京城最有名的媒人胡三娘子!” 霍老夫人皱眉否认:“哪有,你们肯定是听差了,我们说的是求诊,根本就不是求亲,至於胡三娘子一起跟著,那是她也得了病,託了我的人情也找侯夫人瞧瞧!” 跟在后头的胡三娘子顿时面色青白难看,她心中忿忿:“你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待坐上马车,她才沉了脸道:“老夫人,你这次还真让我大舍財啊!” 她自认为拿捏了霍老夫人的把柄,是以说话已经没有了半点的恭敬。 霍老夫人將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桌子上道:“怎么著?你以为霍家还赖你那点子银钱?” 终究是养尊处优的老郡主,气度威压还是十分嚇人。 人精一样的胡三娘子顿时惊出满身的冷汗,她凝眉说道:“老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別误会!” 霍老夫人冷哼:“回去之后,我就给你五千两银子,你跟我进府去取!” 胡三娘子眼珠子咕嚕一转,顿时反应过来。 她慌乱摇头:“不用,这些银子算不得什么,我还有別的事,就不跟著老夫人回去霍家了,劳烦前头把我放下!” 霍老夫人充耳不闻,顿时嚇得胡三娘子磕头如捣蒜:“老夫人,我嘴巴严实著呢,今天战义候府发生的事情,我绝不会往外宣扬半个字,请你相信我好不好?” 霍老夫人皱眉:“瞧把你嚇得,老身又没说把你怎么著,你不是想要银子吗?老身给你还不行?” 胡三娘子將脑袋摇成拨浪鼓:“不,不要,老夫人啊,我此番前来去侯府给你们霍家保媒,我那夫君是知道的,但凡我回去晚了,他会担心的!” 霍老夫人迅速开口:“他担心什么?待会我就命人去给他传个话,就说你在我们霍家休息几日,正好把你的赏金也给他,想必他就能放心!” 胡三娘子顿时就哭了,他那个狗男人最是见钱眼开,若是被收买了,哪里还管她的死活吆? 她跪爬到霍老夫人脚边哀求:“老夫人,你信我,我保管替你们霍家保守秘密,要不,你就拿根针把我嘴巴给缝起来?求你饶了我这一条小命吧!” 看她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霍老夫人只觉得噁心无比。 她往回撤了撤腿道:“老身吃斋念佛久了,自然就不想伤害无辜生命,胡三娘子,你可要记清楚了,但凡外头传出对我霍家不好的传言,我第一个杀了你!” 胡三娘子呜咽:“別啊,又不是我自己知道,万一侯府往外说呢?” 霍老夫人毫不犹豫打断:“林怡琬不会,她得顾忌她侍女的名声,至於我身边的那几个嬤嬤,都是忠心的,自然嘴巴就死紧,唯独你是个变数,让我不能放心!” 胡三娘子颤声询问:“那怎么办?我都给你发誓保证了,你还不信我吗?” 霍老夫人眯眼笑道:“信,我当然信,只不过,我瞧著你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人,就把我的贴身嬤嬤徐嬤嬤给带走吧?” 胡三娘子顿时明白,这是要派人监视她了。 不过,这也比直接灭口了强啊! 只要能侥倖留个小命,哪怕身边跟个眼睛又如何? 沉默片刻,她毫不犹豫重重点头:“多谢老夫人赏!” 黄昏,胡三娘子从霍家离开的时候,不但带著徐嬤嬤,还得了不少赏赐。 好不容易將人给打发走了,霍老夫人就把杜氏给叫进屋內。 她咬牙骂道:“不孝女,你跪下!” 杜氏委屈凝噎:“娘亲,我又怎么了?” 霍老夫人指著她的鼻子骂:“你还有脸问,你说京城有多少名门贵女,你非看不上,怎么就把主意给打到林怡琬侍女身上?还差点毁了我霍家满门的名声,你真的是惹祸精!” 杜氏爭辩:“娘亲,我不是想给我夫君报仇吗?只要我让有志娶了那个玲儿,她不就受我拿捏?我再让她给林怡琬偷偷下毒,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霍老夫人气的心口不断起伏,她咬牙反驳:“愚蠢,你把林怡琬也想的忒简单了些,就这点小把戏,也想瞒过她?差一点你就害的咱们霍家也跟著毁於一旦!” 杜氏咬唇囁嚅:“这能怪谁,还不是因为霍庭,若不是他带著我们有志去那种脏地方,他又如何染的上脏病?” 第358章 內斗 霍老夫人还不及训斥,外面就传来一道不满的声音:“姑奶奶这是又给老夫人嚼我们庭哥儿什么舌根呢?” 盛气逼人的霍夫人大步走进来,瞪向杜氏的眼神颇为不满。 杜氏寄人篱下,自然也是气短。 她缩了缩脖子道:“大嫂误会我了,我正跟母亲说庭哥儿好呢!” 霍夫人阴阳怪气:“那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能让姑奶奶说一声我们庭哥儿好,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霍老夫人直接敲了敲拐杖:“行了,你俩能別见面就掐行吗?让我老婆子也多活几天!” 霍夫人眼圈登时就红了:“母亲,瞧你这话说的,庭哥儿多么端方明正的一个公子,自打姑奶奶带著她儿子进府,就成天往外跑,连族学都不去了,原本还指望著他能考取功名,如今看来,但凡有志在府里一天,他就不能好好学!” 杜氏顿时就炸了,她愤怒质问:“怎么著?还是你觉得我家有志把你儿子给带坏了?明明是你家霍庭带著她去那烟柳巷,还找了五六个脏女人,害的他染病,你家的才是罪魁祸首!” 霍夫人震惊的瞪大眼睛:“你胡说什么?我跟你拼了,让你詆毁我们家庭哥儿!” 两人二话没说,直接就掐了起来。 杜氏在外头受了气,下手就是狠的,直接揪住霍夫人的头髮,直接薅下来一缕子,疼的她嗷嗷惨叫。 霍夫人也不是吃素的,尖利的指甲往杜氏眼睛里面戳,直戳的她血泪横流。 霍老夫人何尝见过这般泼妇打架,顿时气的心口直疼。 她颤声呼喊:“住手,都住手,来人,快来人!” 话音落下,两眼一翻,登时晕死过去。 外面嬤嬤们听到动静,连忙进来拉架,又赶紧叫了府医快点看看霍老夫人。 看到整个霍家乱成一团,原本伏在房顶上瞧热闹的紫儿这才扬著嘴角飞身离开。 临走的时候,她只说了两个字:“活该!” 回到侯府,就见玲儿眼圈红红的站在林怡琬面前。 她好奇询问:“怎么了?咱们都已经让霍家窝里横,鸡飞狗跳,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玲儿咬著嘴唇回答:“夫人要把杜有志的诊金全都给我!” 紫儿毫不犹豫的开口:“咱夫人疼你,那是你应得的!” 她泪眼婆娑的囁嚅:“我生是夫人的人,死是夫人的鬼,我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夫人这是不想要我了!” 林怡琬连忙安抚:“哪儿能,你是自小就陪在我身边的,我如何会不要你?” 玲儿顺势开口:“那我不要银子!” 林怡琬点了点头:“好,我先收起来就是!” 她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管家的通秉:“夫人,方家的少將军夫人求见!” 林怡琬连忙催促:“快让她进来!” 不多时,就见方少夫人带著几名丫鬟婆子走了进来,手里还各自提了不少的礼物。 林怡琬忍不住怔楞片刻,她之前在宫宴上见过方少夫人,当时她站在方老夫人的身边,巧笑嫣嫣,光彩照人的很。 这才不过月余不见,竟是憔悴了不少。 哪怕有厚厚的脂粉掩盖,她也能看出她眼底的青黑。 她下意识询问:“少將军夫人,你最近身体没事吧?” 听了她这句关怀的问话,白巧儿的眼圈登时就红了。 她迅速开口:“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要单独给侯夫人说!” 身后的丫鬟婆子把礼物放下,玲儿连忙招呼著她们往茶厅那边走。 待屋內只剩下两人四目相对,白巧儿这才起身跪到林怡琬面前道:“侯夫人,求你去救救我婆母吧?” 林怡琬连忙將她拉起:“別跪,有话好好说,將军府和我们侯爷交情颇深,但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我定然绝不推辞!” 白巧儿擦著眼泪道:“我婆母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茶饭不思,也不让人靠近,就整日把自己关到房间里面,甚至连她最信任的嬤嬤也给赶出来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才求到你面前,希望你能去看看她!” 林怡琬记得方老夫人,是个十分慈祥的小老太太,每每见到她都很是热情。 尤为重要的是,她是跟方老將军一起上过战场的,是个让人敬重的女將军。 如今因为年迈待在后宅,但是却也身子骨强健,走起路来,从不让人搀扶。 她怎么会突然不愿意见人了? 这倒是让林怡琬很是疑惑! 白巧儿又泪眼婆娑的说道:“你也知道,我公爹如今和我夫君驻守在边境,我身为当家主母,万万不能让老夫人有半点的差池,否则,我如何有脸面对他们父子?” 林怡琬点点头:“你说的对,我跟你去见见老夫人,看看她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隱!” 白巧儿满脸感激:“多谢侯夫人!” 林怡琬握住她的手:“见外了,方家满门忠烈,为了王朝安稳舍小家顾大家,我如何能不顾及方老夫人的安危呢?” 白巧儿用力点了点头,带著她前往將军府。 原本两家离的並不远,坐上马车也不过片刻的功夫。 林怡琬走进將军府的院子里面,就发现跟其他府邸不一样,穿过月亮门就是一个十分宽阔的练武场。 白巧儿低声介绍:“我婆母是不服老的,閒暇的时候,她会在练武场舞刀弄棒,可自打她闭门不出之后,这练武场也就冷清下来!” 林怡琬没有吭声,她一颗心忍不住沉了下去,能让这么乐观的老太太闭门不出,显然,她遇到的事情定然十分为难。 只怕不是生病那么简单! 她快步来到方老夫人住著的青竹院,就看到一名身穿锦衣的老嬤嬤悲戚恳求:“老夫人,你就开门让奴婢进去伺候你吧?奴婢接连几天看不到你,十分担心!” 屋內传来方老夫人凌厉的声音:“滚!” 锦衣嬤嬤却不死心,她依旧重重拍门:“老夫人,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不肯说出来,有少夫人在,有奴婢在,我们都能帮你一起分担啊!” 话音刚落,就听到老夫人一声怒斥:“聒噪,如果你再纠缠,那就进来给我收尸!” 第359章 恶疾 锦衣嬤嬤嚇得脸都白了,她连忙开口:“奴婢错了,奴婢再不敢喊了!” 她跪爬到白巧儿面前道:“少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白巧儿拿了帕子帮她擦了擦眼泪道:“现在侯夫人来了,母亲之前对她十分喜爱,让她来试试!” 锦衣嬤嬤忙不迭点头:“好,那就只能劳烦侯夫人了!” 林怡琬刚要迈步走到门口,就听得屋內传来指责声:“怎么?我说的话如今都敢忤逆了是不是?非要我老婆子將刀架在脖子上,你们才肯罢休?” 她毫不犹豫开口:“老夫人,是我,战义候府的林怡琬,我估摸著之前送给你的养参丸应该吃的差不多了,我又多做一些送来了!” 屋內顷刻间安静下来,整个院子落针可闻。 林怡琬將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凝听屋內的动静。 片刻之后就响起方老夫人依旧冷厉的声音:“侯夫人,多谢你还想著老身,只是要让你白跑一趟了,养参丸我不需要了,你以后再不用给我做了!” 白巧儿脸上陡然闪过一抹惊慌,她急切开口:“母亲,你怎么能不要了呢?你不是说侯夫人送给你的养参丸十分管用,让你身体都强壮不少?” 方老夫人隔著门板又吼了起来:“全都滚,老身不想再听到任何声音!” 白巧儿泪水顿时簌簌落下,她哑声说道:“侯夫人,如果不是確定母亲一直没有出过门,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被人给替换了,母亲她从来都没有打骂过所有人!” 林怡琬衝著她使了个眼色,眾人就全都退到不远处的凉亭內。 她看向锦衣嬤嬤:“你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她从何时变成这般模样,你可还记得?” 锦衣嬤嬤连忙回答:“五天前,奴婢给她梳发,就发现她耳后突然出现了一块红斑,当时就下意识说了一句,老夫人是不是出了风疹?要不要叫府医给看看?” 林怡琬追问:“后来呢?府医给她看了吗?” 锦衣嬤嬤摇头:“没有,老夫人说什么都不肯,自那就再不让我进屋伺候,甚至她自己都不再出门!” 林怡琬顿时瞭然,变故就是在红斑上。 至於到底是什么病,还得见到她再说。 想来,应该是难以启齿的病症! 她深吸一口气道:“不能再拖了,老夫人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性格固执倔强,她定然是不听劝的!” 白巧儿希冀询问:“那侯夫人你有什么办法吗?” 林怡琬复杂开口:“试过迷晕她吗?” 白巧儿为难咬唇:“不敢,她是我婆母啊,若是违背她的意愿,强行进入她的房间,待她清醒之后,我受不住她的怒气和指责!” 锦衣嬤嬤紧接著开口:“老夫人是个聪明的,她把门窗都用东西全都堵住了,奴婢试过等她睡著的时候硬闯,可完全撞不开!” 林怡琬抬眸看向白巧儿:“如今,最好的办法就只有拆房顶了!” 白巧儿迟疑囁嚅:“这样行吗?我担心母亲会大怒!”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那也不能眼睁睁看著她死啊,趁著症状还轻就赶紧医治,但凡拖的时间久了,只怕大罗神仙在世也无药可救!” 白巧儿重重点头:“好,全凭侯夫人安排!” 林怡琬知道方老夫人十分机敏,外头但凡有个动静,她定然能听的清清楚楚。 所以她在紫儿踏上房顶的瞬间,就开始跟白巧儿在外头吵架。 两人吵的声音很大,震的方老夫人耳朵直嗡嗡。 一个说要硬闯,一个说不敢,爭著吵著,就差没把房顶给掀翻了。 方老夫人顿时气的面色铁青,刚想要出声阻拦她们,哪成想两人就在外头咚咚咚的撞门了。 她嚇得心头一缩,连忙脚步蹣跚的又把凳子桌子全都堵门口去。 她愤怒呵斥:“你们,你们是非要气死我才肯罢休是不是?再撞,我直接就拿刀抹脖子了!” 林怡琬毫不犹豫大喊:“老夫人,你知道我十分敬重你的吧?我自小没娘疼爱,我是把你当成我亲外祖母的!” 方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痛色,片刻之后又恢復了冷漠和决绝。 她毫不犹豫打断:“別套近乎,我还不了解你吗?之所以跟我们方家交好,就是想要寻个依仗,你为你夫君收买人心,你別以为我看不出来!” 林怡琬衝著白巧儿眨了眨眼睛:“瞧瞧,为了把我给赶走,狠话都给撂上了,我偏不让她如愿!” 这时候方老夫人又开口:“林怡琬,你听到了吗?我奉劝你莫要多管閒事,赶紧走!” 林怡琬装作伤心的呜咽:“好,既然老夫人这般揣测我,那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以后你们將军府就是跪下求我,我也不会再来了!” 听到她破碎又委屈的声音,方老夫人只觉得难受极了。 但是想到自己的病,就又生生狠起了心肠。 她从齿缝中挤出三个字:“滚,都滚!” 话音刚落,就听得头顶上一阵哗啦巨响,紧接著就看到林怡琬从天而降。 她不顾心疼坏掉的房顶,连忙一个箭步衝上了床榻,將自己整个都包裹起来道:“別靠近我,滚出去,快点!” 哪怕是瞬间的照面,林怡琬也看出了她脸上起满红色的瘢痕。 她猛然明白了什么,迅速压低声音说道:“老夫人別怕,我可以为你保守秘密,並把你的病给治好!” 老夫人登时愣住了,沉默片刻她才咬牙呜咽:“如何治,这种病,乃绝症啊!”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怎会,我有办法的,请你相信我好不好?” 方老夫人眼底闪过剧烈挣扎,片刻之后,她恼怒质问:“你为何非要进来,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病?” 林怡琬无奈嘆息:“我如何不知道,只不过我相信老夫人的为人,你难道不想查出到底是如何染上这种病的吗?” 方老夫人顿时泪如雨下,这么多天的委屈,终於因为她的这句话而宣泄出来。 她此刻哭的像个孩子! 她絮絮叨叨的开口:“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死不足惜,可我不能毁了方家满门的清誉啊,我只能死死守住这个秘密,我明明洁身自好,我如何这么大年纪了,还会染上这种脏病呢?” 第360章 勾结 林怡琬也是心疼老夫人,更痛恨暗中坑害她的人。 竟然想出用这般歹毒的法子算计这么清正又有功勋的老太太,何其卑鄙! 她深吸一口气道:“別担心,这种病別人不能治好,但是我可以,我给你一瓶药膏,你涂上之后,红痕就能消失了,另外再配合吃药,很快就能好起来!” 方老夫人满脸的无法置信:“真的?琬琬丫头,你可別骗我老婆子啊!”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若是別人得了,还真不好治,但是你身体底子好,再加上之前服用了我的养参丸,那种脏病对你的侵袭不大!” 方老夫人这才鬆了一口气道:“我真的是嚇死了,琬琬,你说我根本都没有出门,怎么会得这种奇怪的脏病?这不是生活不检点的人才容易得的吗?” 林怡琬沉吟:“老夫人,你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跟人结仇过?” 方老夫人篤定摇头:“没有!” 林怡琬只得提醒:“这种脏病的传染方式,除了男女交还之外,还有就是跟染病之人的贴身衣服混洗,你应该属於第二种情况!” 方老夫人顿时觉得一股子冷意衝上了天灵盖,她用力握紧拳头道:“我听明白了,是有人將得了脏病之人的衣服跟我的混在一起了?” 林怡琬点点头:“对,所以我才让你想想到底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跟青,楼有关的?这样才能查出幕后真凶!” 方老夫人仔细回忆了片刻,面色骤然变得苍白难看:“我记起来了,前几天我赶走一名从边境前来投奔的女子!” 林怡琬登时愣住:“那女子是什么来歷?” 方老夫人的脸上顿时闪过痛苦之色,她死死握紧拳头道:“琬琬丫头,说来不怕你笑话,那女子说她是边境青,楼的魁,因为机缘巧合遇到了老將军,还怀了他的孩子!” 林怡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消息著实让人无法接受。 方老將军应该有六十了吧? 他还真的是:“老当益壮!” 方老夫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理,连忙开口解释:“琬琬,你不要误会,老將军他绝不是那样的人,我跟他夫妻几十年,他向来不重女色,他又如何跟那青,楼女子一夜风流呢?” 林怡琬点点头,她也觉得方老將军应该是清白的,不为別的,就为他那清正的眉眼,以及捍卫边境安稳的錚錚烈骨。 而且据说方家的儿郎都很专情,专情到哪怕少夫人白巧儿入门五年无所出,少將军也没想过要纳妾。 如此坦荡忠心为国的方老將军又怎会去找青,楼的女子呢?这其中肯定是有人在故意算计。 她凝眉沉吟:“想来,就是那个女子在你跟前受了挫,所以才心生报復,將染了脏病的衣服偷偷送进將军府!” 方老夫人用力闭了闭眼:“琬琬,我的贴身衣服都是让锦欣亲自收拾,我实在是不想怀疑她啊,她是我的陪嫁丫鬟,在我身边足足陪了三十年!” 林怡琬无奈嘆息:“老夫人,终究要问个清楚,不然,你跟她就起了隔阂,再说了,得赶紧把那名女子带进方府,以免她留在外头毁掉老將军的清誉!” 方老夫人晦涩开口:“你说的对,当时听到她说怀了老將军的孩子之后,我气昏了头,才把她大骂一顿赶走,如今想来,终究是草率些!”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紫儿在外头喊:“夫人,侯爷命人给你送了急信过来!” 方老夫人看她一眼:“你赶紧出去看看!” 林怡琬快步走出去,当看完那封密信之后,顿时惊出满身的冷汗。 101看书 读小说就上 101 看书网,??????????????????.??????超顺畅 全手打无错站 她重新回到屋里,满脸复杂的看著方老夫人:“阎军被困西梁山,需要离著最近的方家军儘快支援!” 方老夫人面色骤变,她急切开口:“那还愣著干什么,赶紧进宫去找皇上说,让我家老將军率兵赶往西梁山啊!” 林怡琬凝眉开口:“如果此时那名边境前来的女子闹起来呢?方老將军名声受损,只怕朝中的那些御史言官未必肯让他继续掌兵!” 方老夫人顿时后悔极了,她就该把那女子先安抚下来,不然,也不会现在落得如此两难的处境。 只不过,她只沉默片刻就毫不犹豫开口:“先审锦欣,查出那女子的落脚地,儘快堵住她的嘴,莫要让她兴起风浪!” 方老夫人面上陡然闪过剧烈挣扎,她低声喃喃:“锦欣想必知道!” 林怡琬再没迟疑,旋即起身去外头喊:“锦欣进来伺候老夫人!” 片刻,面色仓皇的锦衣嬤嬤就快步来到屋內,她跪在地上哭喊:“老夫人恕罪!” 方老夫人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白髮嬤嬤,下意识询问:“锦欣,你自从跟著我嫁进方府,已经有四十年了吧?” 锦欣点头:“四十年零三个月!” 方老夫人泪水簌簌落下,她实在是不想怀疑锦欣,更不想质问她。 可能对她贴身衣裳动手脚的就只有她! 沉默片刻,她才冷冽开口:“北地来的那个女子落脚何处?” 锦欣浑身巨震,她诧异眨眨眼睛:“老夫人为何问奴婢?她落脚何处,奴婢又怎会知道?” 方老夫人愤怒拍桌:“装,你还装?难道不是你跟她里外勾结故意谋害我吗?” 锦欣下意识爭辩:“奴婢冤枉!” 方老夫人霍地笑了:“你对我衣裳做了什么手脚,难道你不清楚?锦欣啊,这么多年,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生出背叛之心?” 锦欣霍地愣住,片刻之后,她才黯然的咬了咬唇:“原来老夫人都知道了?是,的確是奴婢做的,奴婢愿意听从你处置!” 说完,她就匍匐在地上。 方老夫人气的呵斥:“我说是你做的你就承认吗?为何不解释? 锦绣闷声回答:“奴婢没什么好解释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方老夫人倒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痛快的承认了,一时间恼怒上头,抬脚就將她整个给踹翻在地上。 锦欣擦了擦唇角的乌血,又卑微的跪回到她的面前。 方老夫人厉声质问:“说,那个女人如今藏身何地?她怂恿你害我,我自然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第361章 危机 锦欣摇头:“奴婢不知!” 方老夫人愤怒瞪向她:“她到底给了你什么,让你这般死心塌地的保守秘密?” 锦欣苦涩开口:“老夫人你可知道奴婢有个弟弟吧?” 方老夫人重重点头:“是,我知道,他不是在竹竿巷那边做个小生意?” 锦欣嘆息:“他误入歧途在外头欠下巨额赌债,被人砍了手指扔到巷子口,是那位姑娘把他给救回去,並帮著还了赌债,救命之恩大於天,所以奴婢没有选择!” 方老夫人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她对你弟弟有救命之恩,你就听她的差遣谋害算计主子,你怎的如此歹毒?” 锦欣被打的脸都偏到了一边,她苦笑道:“奴婢错了,老夫人,求你处死奴婢吧?” 方老夫人毫不犹豫打断:“想死,哪里会那么容易,既然你弟弟跟那女子有所牵扯,我这就把他给拿来审问!” 锦欣面色骤变,她焦灼恳求:“老夫人,你行行好,你不要去抓我弟弟,此事跟他无关,全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这条命赔给你还不行吗?” 方老夫人嘲讽开口:“你这条命原本就在我的手中,我什么时候想要,隨我心情,此事因你弟弟而起,他才是罪魁祸首!” 锦欣跪在地上接连磕头,哪怕將眉心都磕出血,她也没敢停下。 她期期艾艾的哀求:“老夫人,是奴婢的错,看在奴婢忠心伺候你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弟弟这一回吧?” 方老夫人满脸讥誚:“你忠心吗?锦欣,你摸著良心想想,老身待你如何?你又是怎么回报老身的?你拿了染了脏病的衣裳给我的混在一起,这是要害得我名声尽毁啊!” 锦欣哭著回答:“奴婢知错,奴婢愿意以死赎罪,只不过求你放过我的弟弟,那是我家里唯一的一根独苗,还肩负著传宗接代的责任!”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这世上就只有你弟弟肩负著传宗接代的责任吗?你可知道,因为你一时间的错误,將会害的阎军多少无辜儿郎陷入危难境地?” 锦欣登时愣住,她诧异询问:“这跟阎军有什么关係?” 方老夫人忍不住指责:“你真是愚蠢,你帮了那个女人害的我名声尽毁,她再去官府告状说老將军丧良失德,他如何还能再掌兵方家军?” 林怡琬紧接著开口:“如今阎军被困南地西梁山,正需要方老將军带兵脱困,但凡他这个节骨眼上被卸掉兵权,岂不是所有阎军好儿郎都有性命之忧?” 锦欣喃喃爭辩:“奴婢不知道啊,奴婢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方老夫人不耐催促:“那你还不赶紧把那女人的落脚处说出来,只有抓到她,老將军的名声才能保全!” 锦欣连忙回答:“她就躲在竹竿巷我弟弟家里!”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老夫人如今不方便出府,我就带著紫儿走一趟吧?” 方老夫人点点头:“你把锦欣也带上,她认得路!” 林怡琬二话没说,拖著锦欣就往外走。 待將她塞上马车,她才哀求:“侯夫人,此事跟我弟弟无关,他从头到尾都是不知情的!” 林怡琬皱眉看向她:“你弟弟如何会欠下巨额赌债?你就没有怀疑过吗?” 锦欣诧异询问:“难不成,这件事情自始至终都是个圈套?我那弟弟也是其中一环?” 林怡琬没再吭声,她此刻只想著能赶紧把那个女子给抓到。 但凡晚一步,阎军就会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 马车很快就赶到竹竿巷,锦欣脚步踉蹌的去拍弟弟家院门。 不多时,就有人上前开门,正是她那不成器的弟弟。 看到她的瞬间,他只是急切开口:“姐姐,你来的正好,快给我三十两银子!” 锦欣恼怒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就知道要银子,不是说不许你再赌,你怎么不听劝?” 男子顿时露出不满神色,他捂著脸道:“你这一巴掌三十两银子可不行,最起码得给我五十两才能了!” 锦欣气的眼前一阵阵晕黑,她强撑著又接连几巴掌抽在他的脸上。 男子被打的口角流血,恼羞成怒。 他一把抓住锦欣的胳膊吼:“你够了,我是你亲弟弟,你这一巴掌一巴掌的,是想要打死我吗?” 锦欣恨恨咬牙:“我只是想让你清醒些,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颳来的,你再去赌,命都要赌没了!” 男子不耐反驳:“只要你给我足够多的银子,我就有机会翻本,你是我亲姐姐,都还不如娇娘一个外人,她把她首饰都给变卖了,供著我去赌坊!” 锦欣顿时反应过来,迅速质问:“娇娘呢?” 男子毫不犹豫摇头:“不知道啊,天还没亮就出去了,你找她干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紫儿就抬脚就將他踹翻在地上,锋利的长剑抵著他的脖子吼:“说,到底去哪里了?” 男子嚇得浑身都剧烈颤抖起来,他嘶声大喊:“姐,我是你亲弟弟啊,你不能这么狠心对我下死手!” 锦欣用力闭了闭眼,她急切催促:“你把娇娘的去向说出来不就没事了?” 男子用力摇头:“我真不知道,我真没说谎!” “噗嗤!”长剑刺进他的脖颈,顿时疼的他嗷嗷惨叫。 锦欣下意识跪下哀求:“侯夫人饶命!” 林怡琬冷冽开口:“再问你最后一次,娇娘到底去哪里了?” 这下男子不敢说谎了,他毫不犹豫回答:“去官府了,说是要敲登闻鼓,状告她那不负责任的夫君,要给她和腹中的一个孩子求个名分!” 林怡琬面色骤变,终究来晚了一步? 她一把扯住男子,直接就將他拖进马车。 “你干什么?”男子愤怒质问。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待会到了官府门口,你就说是她的夫君,务必將她给哄回你家!” 男子立即反对:“凭什么?我虽然年纪大了些,可也不会要个肚子里面揣著別人崽的女人!” 林怡琬鄙夷:“可你为何要用她的首饰,还让她帮你偿还赌债?” 第362章 敲鼓 男子狡辩:“那是她自愿的,我可没强迫她!” 他顿了顿又开口:“除非,你给我好处,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做!”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询问:“好处?你打算要多少?” 男子露出奸诈的笑容:“想必那个女人肚子里面揣的崽是你家夫君的吧?为了他的名声,你不得已才前来阻拦?” 林怡琬直接否认:“不是!” 男子登时愣住:“既然不是你家夫君的,你为何要多管閒事?” 触及到她那冷厉的眼神,他迅速举起双手道:“好,你不说我也就不问,不过我可不白帮当爹,你必须给我这个数的银子才行!” 看著他扬起巴掌,林怡琬戏謔开口:“五两?” 男子毫不犹豫打断:“你少装傻充愣,最少五百两,不然就免谈!” 林怡琬霍地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顿时让坐在旁边的男子有些头皮发麻。 他忍不住质问:“你笑什么?我这些银子可都算要的少了,我可没娶过亲呢,冷不防冒出来一个揣崽的相好,以后还再怎么娶妻?” 林怡琬挑眉:“你没娶亲,不是因为你嗜赌成性,人性不占吗?” 男子直接否认:“才不是,我家的门槛都被京里的媒婆给踏破了,只不过,我得慢慢挑!” 林怡琬立即扬手:“五百两没有,五个大巴掌给你要不要啊?” “不,我不要!”男子迅速往回缩了缩身子。 他腾的起身站起来,嘴里骂骂咧咧:“既然你不肯给钱,那就休想让我给別人的孩子,马车赶紧停住,我要下去!” “嘭!”林怡琬抬脚踹在他的脚踝上,顿时让他整个人摔在车厢里面。 他愤怒质问:“怎么?你还要强逼著我做別人孩子的爹不成?” 林怡琬慢悠悠开口:“你没有选择!” 男子眼珠子转了转,他咬牙说道:“你就不怕我到了地方之后,把你胁迫我的事情告诉围观的百姓?”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你不敢!” 男子不由得冷笑:“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自信!” 话音刚落,就有一枚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咽下去,片刻之后,就迅速反应了过来。 他震惊开口:“你给我吃的什么?” 林怡琬扬眉看向他:“是不是觉得此刻腹中疼的厉害?犹如针扎那般?” 男子点点头:“是!” 林怡琬嘆息:“这就对了,吃下剧毒断肠散之后,就该是这个感觉!” 男子面色顿时青白难看,他迅速將手指塞进嘴里,打算把毒药给吐出来。 林怡琬立即开口:“毒药入口即化,待你感受到疼痛的瞬间,就已经渗入血液,再也吐不出来了,另外你要是弄脏了我的马车,我定不饶你!” 男子沮丧的跪爬到她的面前:“姑奶奶,求你放了我吧,我跟你也没什么仇怨啊,你怎能滥杀无辜呢?” 林怡琬沉声提醒:“自打你收留那名女子的时候,你就已经给我结下仇了!” 男子顿时明白过来:“不就是给她的孩子当爹?我当,我当还不行?” 林怡琬果断开口:“事成之后,我必然会给你解药,绝不食言!” “好!”男子垮著脸答应下来。 不过片刻,两人耳边就响起咚咚咚敲鼓的声音。 男子面色骤变,他著急开口:“不好,她敲了,她敲了!” 林怡琬迅速递给他一包药粉道:“你去阻拦她,她如果死活不跟你离开,你就把这个不著痕跡的撒在她的衣裳內!” 男子战战兢兢询问:“这,这是什么药,不会也要她的命吧?我可不敢做当街杀人的勾当啊!” 林怡琬凝眉回答:“怎会,这只是暂时迷了她的神智,让她乖巧听话的药!” 他这才鬆了一口气道:“我这就去!” 他二话没说,直接就冲向了正在敲打登闻鼓的青衣女子。 他著急呼喊:“阿顏,你这是要干什么?好端端的敲什么登闻鼓?” 女子满脸防备的盯著他:“你来干什么?” 他连忙回答:“我来接你回去啊,別闹了,赶紧跟我往家走,我姐姐来了,给你割了几两肉说要包饺子!” 说完,他就上前拉扯她。 她拧了拧眉心,抬脚就將他给踹翻在地上。 她旋即大骂:“程怀峰,你套什么近乎?你滚开,我要告状,我要告坏我名节的负心汉!” 程怀峰倒栽葱在台子上面摔下来,头髮乱了,额头青了,就连嘴角也流血了。 他恼羞成怒:“你还敢告老子?老子供你吃,供你穿,还让你肚子里面揣了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女子都气的愣住了,这货疯了? 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这世上还真没见过抢著要做別人孩子爹的! 反应过来之后,她顿时明白,不能让这个蠢货坏了早就筹谋好的事情。 她迅速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围观的百姓道:“大家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我要状告的负心汉不是他,而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程怀峰就上前就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她愤怒瞪圆了眼睛,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你干什么?蠢货,你赶紧放手!” 程怀峰非但没放手,甚至还將早先准备好的药粉往她身上撒。 待確定撒完之后,他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让大家看笑话了,我原本许诺她,待我有钱之后就娶她为妻,哪成想,她竟是等不及,非要逼著我现在娶,我没答应,就跑到官府来敲登闻鼓!” 看热闹的百姓忍不住呵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都跟人家有了肌肤之亲,还不肯娶?你也忒不负责任啊!” 程怀峰忙不迭点头:“对,你们说的都对,我现在就带她回去商量成婚事宜,大家都赶紧散了吧?” 眼看著围观的百姓就要散开,偏偏官差出来了。 领头的凝眉询问:“刚刚谁敲的登闻鼓?” 程怀峰还不及说什么,就被女子狠狠踩了一脚挣脱了钳制。 她著急开口:“回稟军爷,是小女子敲的,小女子要状告负心汉害我有了身孕,却又不肯娶我进府!” 第363章 化险 领头的打量她片刻:“你状告的负心汉是何身份?” 女子毫不犹豫回答:“是方家大!” 不过是瞬间,程怀峰就直接衝过来將她一巴掌抽翻在地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都说要娶你了,你为何非要闹腾?” 女子被打的头晕眼,就连牙齿都掉了几颗。 程怀峰向衙差领头陪著笑解释:“这婆娘肚子里面揣了草民的崽,逼著草民负责,草民一个没让她如愿,就跑到衙门来敲登闻鼓了!” 领头的呵斥:“胡闹,登闻鼓岂能是隨便乱敲的?” 程怀峰连忙道歉:“草民知错,以后再也不敢了,草民现在就把她给带走,以免扰了你们的清净!” 说完,就要將剧烈挣扎的女子给拖走。 看著两人的背影,领头衙差顿时有些疑惑。 他看向旁边的跟班:“是不是觉得不对劲?俩人不像有过肌肤相亲的啊?” 跟班踌躇提醒:“头儿,要不把他们叫住再盘问盘问,天子脚下,可別弄出冤假错案!” 领头的果断开口:“你说的对!” 他再没迟疑,一个箭步就衝到程怀峰面前:“你站住!” 程怀峰伸手紧紧扶著女子,满脸紧张的询问:“军爷?还有什么吩咐?” 衙差统领沉著脸开口:“终究是她敲的登闻鼓,我必须要盘问清楚才好回去跟上头復命!” 程怀峰顿时著急的不行,她可別再胡说八道了,不然就功亏一簣。 他下意识开口:“不,不用问了吧,草民不是说的很清楚?就是她想逼著我负责!” 衙差统领厉声打断:“闭嘴,让她说!” 101看书 101 看书网体验佳,101????????????.??????轻鬆读 全手打无错站 程怀峰只得伸手推了推女子:“阿顏,你快好好回答军爷的话!” 女子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满脸呆滯的看向程怀峰:“回答什么?” 程怀峰原本悬著的一颗心顿时就落了下去,看来是刚刚的药粉起作用了。 瞧瞧,人都傻了! 他温柔开口:“军爷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她乖顺的点了点头:“那就请军爷问!” 衙差统领登时愣住了,这女子怎的跟刚才判若两人呢? 沉默片刻,他才沉声喝问:“你叫什么名字?跟眼前的男子是什么关係?” 她拧著眉心回答:“小女子杜冰顏,他是负心汉,他让我有了身孕,却又不肯娶我,所以我才要告他!” 程怀峰连忙开口:“娶,我当然娶你,走,正好趁著我姐姐在,咱们现在就去拜堂成亲!” 杜冰顏抬眸看了他一眼,顿时露出羞涩的笑容。 她低声说道:“只要他肯娶我,那我就不告了!” 领头衙差眼见两人已经冰释前嫌,忍不住训斥:“以后莫要因为一些小事就敲登闻鼓,这次就先算了,再有下回,先打上五十大板,记住了吗?” 程怀峰连忙点头:“是,记住了,多谢军爷!” 他再没迟疑,拖著杜冰顏就踏上林怡琬的马车。 此时林怡琬还很震惊,她没想到这位从北境回来的女子竟然是姓杜? 她记得当时杜夫人是有一儿一女的,自打淮阳侯府被问罪之后,她的那个女儿就再也没有在京城出现过。 该不会这么巧吧? 她不动声色的询问:“杜冰顏,你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杜冰顏看到她的时候,眸光没有半点的波动,她只是低声回答:“叫霍青!” 林怡琬猛然握紧了手里的茶碗,果然是杜家女! 她再没迟疑,迅速命令紫儿:“快些回去將军府!” 方老夫人此时正在府里等的心急如焚,骤然看到一辆马车衝进內宅的时候,顿时面色一松。 她知道,自己夫君的名声暂时保住了。 她连忙命人將杜冰顏给送进一处偏僻的院子,並挑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丫鬟守在外面。 林怡琬也没急著理会她,而是赶紧让紫儿进宫打听消息,看看皇上有没有下旨让方家军前去西梁山。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紫儿气喘吁吁的回来。 她飞快开口:“皇上力排眾议让方老將军亲自率兵从北境转往西梁山支援侯爷了!” 林怡琬长长吐出一口气:“谢天谢地,终究没出么蛾子!” 方老夫人也是惊出满身的冷汗,她颤声呢喃:“琬琬,但凡我们应对的迟一些,不知道要葬送多少无辜的性命啊!” 林怡琬眼底闪过凛冽寒意,的確是很险! 只要让杜冰顏状告方老將军成功,那他必然就得交出兵权。 军机不能有半点的延误啊! 不然,那些困在西梁山的阎军就会损伤无数! 她咬牙说道:“现在可以处理杜冰顏了,趁著她神智还没有清醒,得问问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她带著方老夫人来到杜冰顏的房间,就看到她正面容呆滯的坐在椅子上。 林怡琬伸手给她诊脉,她也没有拒绝。 片刻之后,方老夫人就焦灼询问:“琬琬怎么样?她是真的怀孕了吗?” 林怡琬点点头:“是,月份尚浅,还不太明显,但是却能诊断出来了!” 方老夫人咬牙说道:“不可能是老头子的,先不说他有多洁身自好,单单杜冰顏这个年纪,他也绝不会碰的!” 林怡琬柔声安抚:“先问问她再说!” 方老夫人催促:“那你快点问!” 林怡琬伸手倒了一杯热茶塞进杜冰顏手里道:“你这腹中的孩子生父是谁?” 杜冰顏拧了拧眉心,眼底闪过剧烈挣扎。 她似乎很排斥这个问题,看向林怡琬的眼神也带了些许的不满。 林怡琬依旧镇定开口:“你既然揣子认父,手里总该有信物才是,有吗?” 杜冰顏迅速从袖子里面摸出一个帕子道:“这是他留给我的,你们可认得?” 方老夫人定睛细看,险些没直接栽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她颤声说道:“琬琬,这帕子的確是老头子的,而且还是我亲手绣给他的,这上面的桃苹寓意平安健康,这是我们一起在北境密林中遇到的红果,別人鲜少知道!” 说完,她就潸然泪下。 杜冰顏缓缓开口:“知道这朵为何依旧这般绚烂吗? 第364章 真相 “因为上面染了我的处,子之血,那晚老將军就是將这个垫在我身下的!” 方老夫人愤怒打断:“別说了,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 她再受不住打击,起身就快步往外走去。 她原本就身染恶疾,此刻听闻噩耗就更加摇摇欲坠。 几乎是刚刚迈出门槛,整个人就直接往地上栽倒。 “老夫人,老夫人,快来人救命啊!”院子里面顿时响起丫鬟们焦灼担忧的声音。 林怡琬大步衝出去,確定方老夫人只是急怒攻心晕过去这才鬆了一口气。 杜冰顏就靠在门口冷冷的笑,那双眸子里面透出一抹讥誚。 她眯眼说道:“等老夫人醒来,你可以告诉她,老將军勇猛非常,就跟他在战场上那般,耐力持久,这才让我仅仅那一夜,就怀上了他的血脉!” 林怡琬迅速伸手捂住方老夫人的耳朵,却看到她嘴里正在往外流出口水。 她面色骤变,毫不犹豫施针刺进她的要穴。 她冷冽开口:“快些把老夫人送进她的房间!” “是!”僕妇嬤嬤连忙將她抬走。 林怡琬转过身走到杜冰顏的面前,將她逼得步步后退。 她伸手护住肚子,满脸憎恨的质问:“你要干什么?你可知道,但凡你伤我分毫,方老將军绝不会放过你!” 林怡琬嘲讽说道:“你的鬼话能骗过方老夫人,但是却不能骗过我,你连那种染了脏病的衣裳都能送到將军府,更何况偷偷拿走她亲手绣的帕子?” 杜冰顏眼底陡然闪过一抹慌乱,她用力咬著唇否认:“我没有骗她,那个帕子是真的!” 她察觉到林怡琬眼底骇人的杀意,下意识握紧拳头道:“我娘亲和我外祖母都已经知道我来到了將军府,但凡你敢对我动手,她们就会找上门!” 林怡琬垂眸轻笑:“谁说我要对你动手?方老將军还没回来,这件事情到底真相如何,还得问问他不是?” 杜冰顏不过是失神的功夫,手里就猛然被塞了一把匕首。 她还没反应过来呢,那把锋利的匕首就已经刺进林怡琬的胳膊。 林怡琬旋即大喊起来:“救命啊,杀人啦!” 白巧儿听到动静衝进来,就看到林怡琬胳膊已经受伤,而杜冰顏也倒在地上满身的鲜血。 她面色苍白的哀求:“快救救我腹中的孩子,求求你了!” 白巧儿也听说了杜冰顏的事情,她向来敬重公爹,也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失德的丑事。 此刻看到杜冰顏这样,她只觉得心情很是复杂。 杜冰顏看到她犹豫不决的模样,顿时恼怒起来:“还愣著干什么?我腹中的孩子是方老將军的血脉,但凡他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得起吗?” 白巧儿浑身打了个激灵,她毫不犹豫开口:“好,我这就帮你请府医过来!” 哪成想,林怡琬却淡淡说道:“少夫人,你也知道我是护胎圣手,就连皇后娘娘也是极其信任我的吧?” 白巧儿忙不迭点头;“我知道,但是你不是胳膊受伤了吗?况且,她刺伤你,你还愿意救她?” 林怡琬无奈嘆息:“她刚刚也说了,那个孩子是方老將军的血脉,我得尽力啊!” 白巧儿顿时明白过来,林怡琬是需要一个给杜冰顏光明正大治伤的理由。 她迅速开口:“那就劳烦侯夫人了!” 说完,她就大步退了出去。 杜冰顏顿时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也不知道是嚇得还是疼的。 她咬牙怒吼:“你別碰我,你这个毒妇,你离我远点!” 林怡琬拿出银针懒洋洋开口:“杜姑娘,你可知道,刚刚我为什么让你刺我那一下吗?” 杜冰顏的一颗心悬到了喉咙口,在她冷厉双眸的逼视下,她用力摇了摇头。 林怡琬凑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那样,就算你死在我的手里,我也好有理由推脱!” 杜冰顏再没迟疑,挣扎著就要逃走。 林怡琬一把攥著她的脚踝,將她整个抓回来,柔声说道:“不是让我给你护胎吗?得先给你止血啊!” 杜冰顏哭著摇头:“不要,我不需要你止血,你赶紧滚啊!” 林怡琬充耳不闻,锋利的银针毫不犹豫的刺进她的腰间。 剧痛袭来,杜冰顏发出悽厉惨叫。 她用力抱住肚子,颤声呜咽:“不要这样对我,林怡琬你这么残忍,你不怕遭天谴吗?” 林怡琬毫不犹豫摇头:“我当然不怕,用你们的命去救那些无辜將士的命,我觉得还挺划算!” 杜冰顏猛然瞪大了眼睛,她知道! 她全都知道! 所以她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所以她才这么会心狠手辣! 她想要让她死! 她再没迟疑,飞快从袖子里面摸出一个小小的铜哨,放在唇边用力吹响。 林怡琬面色骤变,一把夺过铜哨丟出去老远。 紧接著房顶就被人撞破,几名手持利刃的黑衣人从天而落。 电光火石之间,林怡琬將杜冰顏挟持。 她冷声说道:“你们谁敢过来,我就让她血溅当场!” 杜冰顏嘶声大喊:“不要管我,杀了她,快杀了她啊!” 黑衣人再没迟疑,利刃捲起寒风,朝著林怡琬汹涌捲去。 “嘭!”林怡琬抬脚勾起的椅子顿时被劈成碎片。 紫儿此时已经跟黑衣人缠斗起来,就连白巧儿也加入战团。 林怡琬拖著杜冰顏后退,她脚下顿时拖出长长的血痕。 杜冰顏满脸恼怒,她知道自己腹中的孩子保不住了。 都怪林怡琬这个贱妇! 是她害了她的孩子! 她用力踩在林怡琬的脚上,將她整个人推向了离著她们最近的黑衣人。 她嘶声大喊:“快杀了她!” 恰在此时,一道身影陡然冲了过来,將林怡琬整个抱住。 “噗嗤!”长剑陡然贯,穿她的小腹,让她顷刻间就面白如纸。 林怡琬震惊大喊:“锦欣嬤嬤!” 锦欣嬤嬤死死握住她的手道:“侯夫人,请替奴婢向方老夫人道歉,杜冰顏手中的带血锦帕是我偷拿她的,我对不起她,唯有以死谢罪!” 第365章 平妻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黑衣人又杀了过来。 她再没迟疑,迅速拿出不少药粉洒到他的眼睛里面。 他下意识伸手去揉眼睛,而紫儿已经衝过来,直接从背后抹了他的脖子。 林怡琬不敢怠慢,她吩咐紫儿:“赶紧拖著杜冰顏去老夫人的房间,快些!” 两人一个拖著锦欣嬤嬤,一个拖著半死不活的杜冰顏,快步衝进方老夫人的房间。 此时府医正在为她施针,只不过,她根本就半点的反应。 府医满脸沮丧的说道:“侯夫人,方老夫人遭受巨大的打击,邪风侵体,只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刚刚经过一场廝杀的白巧儿顿时泪如雨下,她扑在方老夫人身边哭泣:“母亲你快醒醒啊,你这般模样,让我如何向公爹和夫君交代?” 林怡琬將锦欣嬤嬤拖到方老夫人面前道:“有什么话,你赶紧跟她说,你凑在她耳朵边上说!” 锦欣嬤嬤愧疚呢喃:“老夫人,对不起,全都是奴婢的错,老將军他没有对不起你,那个锦帕是我从你身边偷给娇娘的,全都是我的错,我最该死啊!” 林怡琬又去拖杜冰顏:“说,你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杜冰顏咬牙切齿的回答:“当然是方老將军的啊,就算锦帕是假的,但是我跟他有了肌肤之亲是事实!” 林怡琬人狠话不多,眼见杜冰顏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顿时就直接拿了一枚银釵用力刺进她的手指。 “啊!”杜冰顏疼的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叫。 林怡琬依旧声音冷冽:“再问你一次,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杜冰顏依旧强撑:“是,是方!” “噗嗤!”紧接著银釵又狠狠刺进她的第二根手指头。 杜冰顏疼的来回翻滚,额上的冷汗也不断簌簌落下。 她愤怒呵斥:“林怡琬,你好狠毒!” 林怡琬充耳不闻,接连再用银釵刺进她剩下的手指。 杜冰顏终於承受不住剧痛,她嘶声哀嚎:“我说,我说,求你放过我吧!” 林怡琬缓缓开口:“孩子的生父到底是谁?” 她艰难吐出一句话:“是叶天轻,我根本就没有见过方老將军,他让我进京毁坏他的名声,让他再没资格掌兵方家军,但凡能拖延个一时半刻,阎军就能困死在西梁山!” 林怡琬厉声质问:“西梁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杜冰顏颤声回答:“叶天轻提前命人挖塌了堤坝,为了保住南地百姓,战阎亲率阎军连夜修筑河道引流西梁山,只不过,水势过於凶猛,他和所有阎军被困山顶下不来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101????????????.??????超方便 】 林怡琬听的呼吸发紧,若是洪水不退,战阎和阎军只有死路一条啊! 幸好方家军及时赶过去了,否则,她真无法想像身陷孤立无援境地的战阎该有多绝望。 她抬手狠狠捏住杜冰顏的下巴,眼底满是蚀骨杀意。 白巧儿连忙提醒:“侯夫人,得留著她的性命,让皇上知道真相!” 林怡琬顷刻间將杀意收敛,她的確不能衝动。 如今战阎身陷危难之中,她必须要赶紧去救他! 她再没迟疑,迅速拿出银针刺激方老夫人的要穴。 片刻之后,她幽幽转醒。 她艰难吐出一口浊气,一双浑浊的眼眸转到杜冰顏身上的时候,染满怒意。 她强撑著坐起,抬手就一巴掌狠狠抽在杜冰顏的脸上:“这一巴掌是替我夫君打的,你毁他清誉,该打!” 接著她又打下第二巴掌,她咬牙呵斥:“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你用染了脏病的衣裳害我,你不知廉耻!” 杜冰顏嘴角咕咕流出鲜血,却又半点不敢反驳。 方老夫人艰难起身:“来人,服,侍老身穿上誥命服,老身要进宫去告御状!” 白巧儿不敢怠慢,连忙命人服,侍方老夫人穿妥誥命服。 几人刚刚来到皇宫,恰好就碰到霍老夫人带著杜夫人也在御书房。 霍老夫人率先恶人先告状:“回稟皇上,將军府囚禁我外孙女,求你给我们霍家一个公道!” 盛安帝正被两人吵的脑仁疼,如今看到方老夫人带著林怡琬走进来,忍不住开口:“你们来的正好,快说说到底为何將杜冰顏给抓走?” 杜夫人看到女儿那般狼狈的被拖进来,顿时满目心疼。 她快步衝过去,一把將她抱在怀里哭嚎:“我可怜的女儿啊,到底是哪个黑心的,把你伤成这般模样?” 霍老夫人也气的面色铁青,她用力將拐杖砸在地上道:“皇上,你如今也看到了,將军府这般欺侮我的外孙女,让她遭受非人的虐待,你要给我们主持公道啊!” 盛安帝也十分震惊,他诧异询问:“她为何面色这么难看,还流了那么多的血?” 林怡琬淡淡开口:“她在流胎!” 盛安帝面色骤变:“流,流胎?” 方老夫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臣妇拜见皇上,臣妇请求皇上为我们方家主持公道,此女污衊我们老將军名声,还勾结臣妇的婢女谋害臣妇性命!” 杜夫人率先反驳:“你胡说八道,我的冰顏明明是被你们老將军给祸害了,还导致她怀了身孕,你怎么还敢往她身上泼脏水呢?你这老恶婆,当真是刁毒至极!” 霍老夫人也紧跟著开口:“不错,方老夫人,我们霍家也不是不讲理的,只要你以平妻之礼將我家冰顏娶进你们將军府,我们就既往不咎!” 盛安帝都懵了,什么情况? 方老將军要娶杜冰顏做平妻? 这悬殊也忒大了些啊! 不对,难不成杜冰顏腹中的孩子是方老將军的? 这著实有些离谱! 怎么可能呢?方老將军向来洁身自好,而且刚正威武,从来都没有不好的名声传出来过。 方老夫人嘲讽反驳:“霍老夫人,你们杜家女是嫁不出了吗?竟然怀著別人的种往我们家老將军身上栽赃?” 霍老夫人顿时面色青白难看,她愤怒质问:“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们冰顏腹中的孩子就是方老將军的,她还拿了两人在一起的证据回来,是不是冰顏?” 第366章 分尸 杜冰顏说不出口,她只是哭著用力摇头。 盛安帝顿时失去耐心,他厉声呵斥:“杜冰顏,朕让你亲口说,你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但凡你敢说谎,朕立即命人將你五马分尸!” 杜冰雁哪里还敢说谎,她只得回答:“是叶天轻的,一切都是叶天轻指使臣女的,臣女没有选择,这才回到京城欺骗外祖父和母亲!” 霍老夫人惊得浑身颤抖,她无法置信的呢喃:“冰顏,你怎么敢说谎?你怎么敢的?” 杜冰顏扑进她的怀里道:“外祖母我是被胁迫的啊,他说我若是不听话,就杀了我还杀了娘和弟弟,我没有办法,就只能听从他的命令!” 盛安帝皱眉呵斥:“好个叶天轻,他竟然构陷忠良,他著实胆大包天!” 霍老夫人连忙开口:“皇上,我外孙女也是无辜的,她被蒙在鼓里,求你饶恕她吧?” 盛安帝眼底闪过凛冽寒意,他冷声说道:“朕不管她是无辜还是故意,她污衊忠良,险些酿成大祸,死罪难逃!” 杜夫人哭著哀求:“不要,皇上求你不要杀她,她是臣妇千辛万苦娇养出来的宝贝啊!” 盛安帝讥誚挑眉:“那你替她死?用你的命,换她活著?” 杜夫人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没想到皇上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就在她沉默的时候,杜冰顏凑在她耳边说道:“娘亲,你死吧,你替我死,我会给你报仇的,你相信我!” 杜夫人浑身巨震,她咬了咬牙,迅速退到旁边到:“臣妇遵从皇上的决定,臣妇为不孝女做出的恶事向方老夫人道歉!” 她跪爬到方老夫人面前,砰砰砰磕头。 杜冰顏气急败坏的怒吼:“为什么你不肯替我死,为什么?你不是我娘吗?” 盛安帝再没迟疑,命人直接將杜冰顏拖下去杖毙,还不准替她收尸。 杜夫人离开皇宫的时候,只拿走了杜冰顏的一件衣裳。 她面色呆滯,眼底却是恨意昭著。 她死死握紧拳头,低声呢喃:“林怡琬,都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绝不会好你好受,你等著!” 此时林怡琬正在向盛安帝恳求:“皇上,请你允准臣妇前往南地西梁山,战阎身陷绝境,臣妇岂能待在京城袖手旁观?” 盛安帝直接拒绝:“不行,整个南地已经被叶天轻牢牢掌控起来,战阎之前来信说过,绝不能让你以身涉险,朕必须要遵从他的抉择!” 终究是他太轻敌了,他以为叶天轻只掌握了岭南城。 可当战阎带著大军前去修筑堤坝遇到来自各方阻力的时候,他才发现整个南地都已经被他叶天轻拉拢控制。 战阎带著阎军前往,无疑是引君入瓮。 幸好他还有边境方家军前去支援,然而,若是那边战事一直胶著,北境也只怕会陷入动盪之中。 当然这些话他不能告诉林怡琬,战阎交代,务必让他照顾好她。 他深吸一口气道:“你不必担心战阎,他得方家军相助,很快就能脱困!”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盛安帝竟然不肯让她离京? 他顿了顿又道:“再说了,你不是还要给方老夫人治病吗?” 旁边的方老夫人顿时醒悟过来,她忙不迭开口:“对呀,侯夫人,你不会不管老身了吧?”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林怡琬吐出一口气:“怎么会,也罢,待你的身体恢復之后我再离开京城!” 两人坐上回去的马车,方老夫人愧疚开口:“琬琬,你莫要怨怪老身配合皇上,他不让你去南地,也是为了你的安危著想!” 林怡琬苦笑一声:“可那是我的夫君啊,我怎能眼睁睁看著他身陷绝境不管不问,如果换做是你,你能坐得住吗?” 方老夫人心说,我哪里能坐得住,我会毫不犹豫的亲自披掛上阵前去救夫。 她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紫儿在外头说道:“夫人,府里有贵客临门,让你早些回去相见!” 林怡琬连忙將方老夫人送回將军府,就在侯府后院见到了面色焦灼的圣女。 她知道,圣女也掛心战阎的安危了。 不然也不会冒著被人发现的危险,深夜前来拜访! 她压低声音说道:“圣女屋里请!” 圣女安抚:“琬琬你不必担忧,我此番前来是光明正大的,我说身体不適,请你看诊!” 林怡琬点了点头,將她带进后院书房。 待屋內只剩下两人之后,圣女面色顿时就染满了焦灼:“琬琬,阿阎他不是被困西梁山?” 林怡琬倒也没惊诧她会得到消息,毕竟她是丽国圣女,而且身边还有一个丽国大將军閔傲护著。 她不动声色的开口:“是的,不过皇上已经派了方家军方老將军前去支援,阿阎应该很快就能脱困!” 圣女也没吭声,而是直接递给她一封密信。 她诧异询问:“这是什么?” 圣女催促:“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林怡琬凝眉打开,就看到上面写著一句话:“接令后,速速带兵前往岭南城截杀方家军,务必拖延最低五天的时间,这是歼灭战阎所率领的阎军唯一的机会!” 聪明如林怡琬,很快就想明白这定然是丽国国君给閔傲下达的命令。 她陡然握紧了拳头,叶天轻那廝竟然还勾结外敌! 他简直卑鄙无耻! 圣女用力握住她的手道:“閔傲自然不愿意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可是,君命难违,而且整个丽国大军,也不全然是他做主,还有一名大將军秦天昊是乌尔云的亲舅舅!” 林怡琬凝眉看向她:“你想让我怎么做?” 圣女面色复杂的开口:“我希望你能想办法拖住丽国大军的脚步,虽然这有些艰难,但是终归能让战阎顺利脱困啊!” 林怡琬用力闭了闭眼,脑海中陡然浮现出一个计划。 她再没迟疑,毫不犹豫开口:“让我跟在閔傲身边前去南地,我有办法搅乱丽国大军!” 圣女眼睛一亮:“好,他们清晨出发,到时候閔傲会亲自来接你!” 林怡琬点了点头,就目送圣女坐上马车离开。 她回去院子就开始收拾救命良药和毒药,全都放在一个小包袱里面,贴身放好。 外面玲儿探头探脑,满脸的纠结和不安。 第367章 双木 林怡琬无奈开口:“进来吧,你再看,眼珠子都粘我身上了!” 玲儿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满脸恳求的说道:“夫人,你带上奴婢吧,奴婢想跟在你的身边!” 林怡琬安抚:“此番前往南地危险重重,我偷偷离开京城,少不得有心人会生出猜忌之心,所以你得留下看家,免得我们获胜回来,家却没了!” 玲儿眼底闪过剧烈挣扎,她捨不得夫人。 她自小就陪伴在她的身边,早就习惯了做她的小尾巴啊。 林怡琬抬手帮她擦了擦眼泪道:“你跟紫儿一起守著咱们侯府,千万不要让任何人混进来明白吗?” 玲儿登时愣住,夫人不带她,她可以理解,因为她不会武功,危急时刻,只会拖累別人。 可紫儿她武功精湛,又赶的一手好马车,怎么也不带著啊? 林怡琬给她解惑:“外头敌人都在明面上,但是京城里面的宵小都隱藏在暗处,有紫儿帮衬你,我更加放心!” 玲儿只得点头:“好,奴婢这就去小厨房给你烙些饼,你在路上吃!” 林怡琬直接拒绝:“別忙活了,我此番是给閔相做跟班,若是带的东西太多,会被別人怀疑!” 玲儿急的都要哭出来,她用力抱著林怡琬道:“可,奴婢总得要给你做点什么才安心!” 林怡琬拍拍她的背:“什么都不用做,你跟紫儿把家给看好了,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 玲儿忙不迭应下:“嗯,奴婢一定跟紫儿把家给看好的,夫人放心就好!” 两人又絮絮说了不少话,很快紫儿就前来稟报说外面閔相的马车来了。 林怡琬快步走了出去,直接坐进马车。 閔傲將一身青色的衣裳递给她道:“这是我身边侍卫穿的,你先换上!” 说完就背过了身去! 林怡琬也没扭捏,直接脱掉外衫换妥衣裳。 她轻声说道:“閔相,我换好了!” 閔傲回过头打量著她那张瓷白的俏脸,凝眉沉吟:“还不太妥,你这皮肤需要遮一遮,隨军者,鲜少有这么水灵的!” 林怡琬面色一红,连忙道歉:“是我疏忽了,还请閔相莫要怪罪!” 她从袖子里面摸出一个瓶子,將里面的粉末倒出来,沾了水搅成糊状。 閔傲好奇询问:“这是什么?” 她认真解释:“改变肤色的药膏,而且不易脱落,哪怕用手狠厉的搓也不会弄掉!” 她一边说著,一边在脸上涂涂抹抹。 片刻之后,她就真的蜕变成一名样貌平平且肤色黝黑的小侍卫了。 閔傲极其震惊,他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神奇的药膏。 如果不是见过林怡琬俏丽的容顏,他真的不能想像这就是她。 林怡琬衝著他晃了晃手掌:“閔相,回神!” 閔傲霍地失笑:“是本相失態了,侯夫人这瓶子里面的药膏著实神奇,如果走在大街上,你这般模样与我擦肩而过,我还真认不出来你!” 林怡琬眯眼说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自此之后,我就是你身边的小跟班双木!” 閔傲点点头:“嗯,双木成林,好名字!” 待林怡琬確定没有任何破绽之后,他才面色凝重的说道:“秦天昊此人最是阴险狡诈,你见了他之后,一定要躲的远远的!” 林怡琬诧异询问:“难不成他还能越过你这个当朝宰相去?” 閔傲嘆息:“秦天昊是公主殿下的亲舅舅,而且他勇猛威武,深的国君的器重,有的时候,他囂张到连本相爷不放在眼里,只不过,他也知道,国君十分敬重我,做事会留一些分寸!” 林怡琬点点头:“好,我见到他之后定然不会主动招惹,但是他若是不做人,那我也不会客气!” 閔傲也清楚她的本事,就再没吭声。 马车出城之后,约莫走了两天终於跟秦天昊率领的大军在一处山谷碰头了。 秦天昊见到閔傲十分不满,他沉著脸质问:“閔相,你怎么来的那么慢?你是不是故意要耽误军机,难不成你在盛朝住的久了,已经乐不思蜀?” 閔傲毫不犹豫打断:“秦將军慎言,本相的马车一路疾奔,半点都不敢停歇,你怎的上来就给本相胡乱扣罪名?” 秦天昊讥讽一笑:“閔相,你可真没意思,我不过是给你开个玩笑罢了,你何必当真?” 閔傲不耐打断:“本相没工夫跟你开玩笑,你不是说要赶路吗?还墨跡什么?” 秦天昊刚想上马,猛然就看到站在閔傲身边的林怡琬。 他凝眉询问:“閔相,你身边的这位隨从我怎么没见过?他不是咱们丽国人吧?” 閔傲毫不犹豫点头:“的確不是,是我在京城遇到的一个小乞丐,因为身世可怜,我就收留了他,他认识南地的路!” 秦天昊一张冷厉的面容顿时就沉了下去,他冷声斥责:“閔相,你也太大意了,竟然带个异族人隨军,你就不怕他將我们的行踪泄露,导致我们计划失败?” 閔傲不耐打断:“她不会的,我相信她!” 秦天昊眼底陡然闪过一抹杀意,他再没迟疑,快步衝到林怡琬面前,提起她就朝著地上狠狠摔下。 閔傲面色骤变,他袍袖一扬,直接將林怡琬给卷了回来。 他愤怒瞪向面色难看的秦天昊:“你好大的胆子,连本相身边的人也敢杀了,你找死?” 秦天昊著实被他的眼神给震慑住了,他咬了咬牙,立刻翻身上马。 他厉声大喝:“赶路!” 话音落下,所有士兵就匆匆往前走去。 林怡琬跟閔相坐回到马车上,看到他优雅的用锦布把双手给洗乾净了。 她好奇询问:“閔相,秦天昊好像很怕你?” 閔傲点点头:“嗯,他的功夫没我高,况且,他手里的这支大军,也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边关无战事之后,我这才进朝为相!” 林怡琬瞭然,怪不得呢,刚刚秦天昊都快把自己的牙齿给咬碎了,愣是没敢跟閔相硬刚。 閔傲垂眸嘆息:“秦天昊这般针对你,只怕那件事情很难办!” 第368章 溺水 林怡琬毫不在意的勾勾唇角:“放心,我自有办法!” 入夜,大军歇在一处背风的山谷里面。 秦天昊跟閔傲前来稟报:“已经查到方家军就在离著此处十里的杏子坡,咱们再追赶半日,就能跟他们对上了!” 閔傲不动声色的询问:“你打算怎么做?” 秦天昊皱眉:“还能怎么做?当然是牵扯著他们啊,就让西梁山的战阎活活困死,盛朝失了他这员猛將,咱们丽国也不用再低声下气的跟他们求和了!” 閔傲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去做吧,本相累了,就先休息!” 眼见閔傲下了逐客令,秦天昊隱隱有些不满。 但是碍於他的权势,就只能压著怒气道:“你可以休息了,不过你身边的这位隨从得借给我用一用!” 閔傲皱眉询问:“你用她做什么?” 秦天昊理所当然的回答:“你不是说她认识路?我让她去周遭查看一下地形!” 閔傲毫不犹豫拒绝:“不行,她是我身边的人,如何能让你所用?赶紧退下!” 秦天昊不怀好意的挑眉:“閔相,你这般护著她,是不是有见不得人的打算?你如果不让她跟我走,我即刻就告诉所有士兵,你身边带了盛朝奸细!” “你!”閔傲气的面色铁青。 林怡琬连忙小心翼翼的开口:“相爷莫要因为小的和大將军失了和气,不就是让小的去认路吗?小的可以去!” 说完,她就快步走下马车。 秦天昊轻蔑的看向閔傲:“閔相,本將军会帮你好好调,教一下你这小隨从!” 閔傲红著眼睛威胁他:“你但凡敢伤他一下,秦天昊,本相让你生不如死!” 秦天昊一颗心登时咯噔沉了下去,能让閔相这么在乎的,定然不是个好东西。 必须除掉,永绝后患! 他再没犹豫,直接將林怡琬带到了营地附近的水塘旁边。 他沉声命令:“脱,衣服!” 林怡琬顿时面色骤变,她颤声询问:“大將军,这么冷的天,你如何要小的脱衣裳?” 秦天昊不耐开口:“我让你脱你就脱,你墨跡什么?” 话音落下,他的大手就朝著她身上抓了过来。 林怡琬利落躲过,並下意识往后跑。 哪成想,秦天昊看著五大三粗,实际上身体灵活的很,他一个起落就到了林怡琬身后,直接提著她的后颈领子,將她整个都提了起来。 他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以为到了本將军的手里还能逃走?” 林怡琬战战兢兢哀求:“大將军,求你放了小的,小的不会水,若是掉下去会被淹死的!” 秦天昊冷哼:“淹的就是你,你给老子进去吧!” 他隨手一扔,林怡琬就噗通被砸进水里。 她起初还挣扎两下,片刻之后,整个小脑袋沉进水中,就再也没有半点的反应了。 秦天昊拧了拧眉心:“这么快就死了?还真是个弱鸡!” 他迅速沉进水底,打算將林怡琬的尸体捞起来给閔傲送回去。 哪成想,几乎是他刚刚跳下水中,就有什么东西抱住他的脚踝,死命將他往下拖。 他下意识嘶声大喊:“啊,救命!” 然而刚张开嘴巴,就有污水涌进了他的喉咙里面,將他灌的直翻白眼。 电光火石之间,林怡琬灵活的身体就从水底顷刻间窜起,她扑腾到水面上大声呼喊:“快来人啊,大將军溺水了,快来救他!” 不少士兵匆匆赶来,直接把秦天昊给拖了上去。 只不过,他溺水时间有些长,已经陷入昏迷之中。 閔傲叫了军医前来,军医却是束手无策。 他忧心忡忡的说道:“按理说,大將军腹部的污水都已经排乾净了,应该不会有事才对,可为什么迟迟不能甦醒呢?” 这时候秦天昊身边的副將猛然衝到林怡琬面前,直接用力掐住她的脖子怒吼:“说,是不是你害的大將军?你这个狗东西,好大的胆子!” “嘭!”閔傲出手,抬脚將那名副將狠狠踹翻在地上。 他跪在地上不安哀求:“相爷饶命!” 閔傲冷冽开口:“她是本相的隨从,之前秦天昊將她从本相身边带走,说要让她去认路,谁知道又怎会突然溺水昏迷?” 林怡琬涕泪交加的爭辩:“回稟相爷,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將军突然將我踹进水中,我在水里来回挣扎了一会儿就沉了下去,等我好不容易挣扎上来的时候,大將军却已经溺水!” 眾人顿时明白,原本是秦天昊想要这小子的命,他以为他沉下去就是死了,想要再把尸体给捞回来,哪成想,自己却不小心溺水,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閔傲温声说道:“这事不怪你,你先下去好好收拾身上,喝下热水压压惊吧!” “是!”林怡琬唯唯诺诺的离开。 她走进马车换妥衣裳之后,就快步朝著厨房营帐走去。 她想要一碗薑汤水,但是没人理她,她就只能自己动手熬製。 哪成想,等她熬完之后,还没喝上一口,就被厨房的人全都给抢走了。 她悻悻离开,抱著肩膀坐在不远处的大石头上发呆。 冷风出来,她身体一阵冷一阵热! 她回头看向被端走的一碗又一碗薑汤,眼底顿时闪过一抹嘲讽。 入夜,秦天昊还没醒来,他最器重的几名副將突然上吐下泻,人事不省。 军医连忙给他们灌了药,但是根本就不起作用。 眼看著天就要亮了,整座军营蒙上了一层阴影。 閔傲面色难看的坐在上首位置,他沉声喝问:“副將们所引用的薑汤是从哪里来的?” 厨房管事为了撇清罪责,直接就往林怡琬身上指:“是她,是她熬出来的,肯定是她谋害极为將军,请閔相赶紧处置她!” 林怡琬几乎是气笑了,她咬牙反驳:“那些薑汤我原本是熬给自己喝的,难不成我还要害自己?” 厨房管事顿时面色惶恐不安,他跪在地上极力反驳:“也跟小的无关啊,小的就打算用薑汤犒劳几位將军!” 第369章 针对 閔傲沉声说道:“原本这些薑汤不属於你,你却抢走据为己有,想必是要借別人的手谋害军中將士,来人,去搜他的厨房,看看有没有毒药!” 厨房管事顿时哭嚎起来:“相爷,属下冤枉啊,属下著实冤枉啊!” 閔傲充耳不闻,还嫌弃他哭的难听,命人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不过片刻就有侍卫回来,手里还拿著一个玉瓶。 经过军医查验,確定是极其厉害的泻毒。 军医连忙配製解药,却要耗费些时间。 閔傲开口:“既然如此,那就先休整一日再行军!” 眾人不敢有异议,毕竟军中几个重要將领都爬不起床榻,实在是无法行军。 閔傲回到营帐之后,就收到一封密函。 看完之后,他的面色顿时变得十分凝重。 林怡琬快步走进来,诧异看向他:“怎么了閔相?是不是圣女有什么吩咐?” 閔傲將密函递给她:“你自己看!” 林怡琬快速扫完,眼底满是愕然:“云妃竟然借著去探望圣女的由头离开皇宫了?她好大的胆子!” 閔傲深吸一口气:“秦天昊是她的亲舅舅,她在盛朝受了委屈,自然是要找他哭诉做主!”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她这才刚刚混进丽国大军,她就跑出来搅局。 秦天昊从来没有见过她,所以根本就猜不出她的身份,但是乌尔云未必就认不出来。 她必须得想个妥善的法子应对才行! 沉默片刻,她才咬牙说道:“相爷,让我去跟那些小兵住在一起吧?” 閔傲愣住:“那怎么行?你这身份万万不能跟他们待在一起,对你名声有碍!” 林怡琬垂眸苦笑:“我不在乎名声,我只在乎能不能帮著战阎脱困,我若是一直留在你身边,哪怕就算改换了面貌,也会引起乌尔云的怀疑!” 閔傲想想倒也是,却又担心林怡琬进了军中之后,他就无法及时保护。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书库多,101????????????.??????任你选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万一受了欺负,他如何向圣女交代? 终究这是她的儿媳妇啊! 看出他神色间的踌躇,林怡琬催促:“相爷,没时间犹豫了,我能保护自己的,请你相信我好不好?” 閔傲只得点头:“那你小心些,我把程怀副將叫进来,他之前是我的下属,会照顾你一二的!” 不多时,林怡琬就跟著程怀来到一处简易的营帐。 他粗声粗气的说道:“你先住在这里吧,只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莫要胡乱惹事,不然,就算有相爷护著你,我也不会轻饶!” 林怡琬小心翼翼应下:“是!” 她抱著自己的用品走进营帐,险些没被里面的臭味给直接熏晕过去。 只不过她强行忍著,耷拉著眼角直接往自己的床铺走去。 这时候有人直接伸出脚,想要绊她一个大马趴。 幸好她及时反应过来,迅速止住脚步。 她愕然抬起眼睛,诧异询问:“有事吗?” 斜靠在床铺上的黑脸汉讥誚打量她:“吆?这不是相爷身边的隨从吗?怎的犯了错,被罚进军中?” 林怡琬淡淡开口:“相爷是派我到军中锻链一番的,不是受罚!” 黑脸汉眼底陡然闪过一抹寒意,抬脚就朝著她的脚踝狠狠踹下。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但是却被人一把揪住了胳膊。 那人沉著脸呵斥:“我们老大教你做人,你躲什么?” 他的力气极大,大到瘦弱的林怡琬根本就无法挣开。 就在她打算用银针將他给刺伤的时候,黑脸汉霍然开口:“算了,別跟她一般见识,终究咱们还要在这破地方待上一天,就带著她去给咱们挨个搓个澡!” 剩下的几人欢呼起来:“走,去搓澡嘍!” 几人往外走,那黑脸汉斜眼睨向林怡琬:“怎么?要他们抬著你去?” 她迅速压下眼底的寒意道:“不用,我自己有脚!” 几人来到河边,直接就脱光了衣裳跳进水中。 黑脸汉毫不犹豫的將林怡琬推进去道:“先给老子搓背!” 林怡琬嘲讽的眯起眼睛,迅速拿了一包药粉洒到布巾里面。 她往黑脸汉后背搓去,用力搓出不少血痕。 黑脸汉气的大骂:“你轻点,再用力,直接把你爪子给剁掉!” 林怡琬唯唯诺诺开口:“是!” 此时药粉渗进他的皮肤鲜血,很快就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香味。 其余几人毫无察觉,直到密林里面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 黑脸汉瞬间警觉起来,他凝眉询问:“你们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眾人下意识屏住呼吸,片刻之后就看到不少毒蛇朝著水面汹涌而来。 “是蛇,快逃啊!”及时反应过来的士兵迅速朝著岸上逃窜。 黑脸汉也跌跌撞撞的往上爬,但是那些毒蛇却像是认准了他那般,专朝著他身上咬。 “啊,救命,快救命!”黑脸汉疼的倒在地上。 眾人想要衝过去救他,然而不少毒蛇將他包围,根本就不容的靠近。 眾人嚇疯了,行军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见过这般可怕的场景。 片刻之后,他们就反应过来。 他们咬牙说道:“得选一个人把老大给换出来,只要將他给推进去,老大就会没事了!” 触及到他们凶狠的眼睛,林怡琬本能的后退半步。 她战战兢兢的说道:“你们不要推我!” 然而,眾人充耳不闻,直接拖住她的胳膊死命把她往里面拉。 林怡琬手中早就藏著驱蛇药,所以她即便被推进去,那些毒蛇也依旧绕开她。 眾人崩溃了,眼睁睁看著黑脸汉被咬的再无呼救之力。 程怀带人赶来的时候,黑脸汉就已经蛇毒发作而亡了。 他气急败坏的怒吼:“谁都不许再靠近河边半步,违令者斩!” 眾人战战兢兢回到营帐,面上全都是惶恐之色。 林怡琬倒是镇定自若,吃过晚饭之后,就合衣躺在床铺上。 她是不敢睡觉的,毕竟这营帐里面还有四个大汉。 半夜时分,就在她意识恍惚的时候,全身的汗毛猛然炸了起来。 她猛然睁开眼睛,一把锋利的匕首就朝著她的咽喉狠狠刺下。 她迅速滚到一旁,满脸恼怒的质问:“为什么要杀我?” 那人咬牙说道:“你害死我们老大,凭什么你还能睡个安稳觉?” 第370章 放火 林怡琬讥誚挑眉:“你们老大明明是被毒蛇咬死的,怎么就算在我身上了?” 那人懒得再跟她废话,又是朝她身上招呼过来。 其他三人挡在门口,不准她往外逃。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眼底陡然闪过蚀骨杀意。 既然这四人找死,那她就送他们一程! 她再没迟疑,迅速拿出一把迷药往他们脸上撒去。 四人噗通倒在地上,再无出手之力。 她也没犹豫,直接將他们的衣裳丟到篝火堆里面,火势渐大。 四人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狠辣,这是要把他们给活活烧死啊。 他们惊恐的瞪大眼睛,想要出声阻止她,但是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林怡琬冷笑一声:“我原本可真没想杀你们,是你们不做人,总要欺负我,既然如此,那就去阎王殿跟你们的老大团聚唄!” 大火顷刻间將他们给吞噬,顿时让他们陷入烧灼的痛苦当中。 林怡琬这才嘶声大喊起来:“来人啊,快救命,著火了!” 她滚了满身的黑灰,艰难的往外面爬去。 眾人听到动静及时赶过来救火,就发现除了林怡琬半死不活之外,其他的士兵已经被烧成黑炭。 程怀怒不可遏,这还没打仗,竟然就平白无故的折损几名士兵,著实让他恼火。 他想要质问林怡琬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竟是直接陷入了昏迷之中。 他顿时有些慌乱,这可是閔相叮嘱自己照顾的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如何向他交代? 他著急催促:“军医呢?军医赶紧给她治伤!” 恰在此时,閔傲匆匆赶到。 他沉著脸呵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营帐为什么会起火?” 程怀垂著脑袋回答:“末將还不清楚,唯一活著的双木正昏迷不醒!” 閔傲拧了拧眉心,毫不犹豫命令:“单独给她一座营帐,给她看伤!” “是!”程怀不敢怠慢。 林怡琬被安置进单独的营帐,閔傲就守在她的身侧。 待帐內无人之后,他才缓缓开口:“琬琬,你可以醒了,周遭安全!” 她下意识睁开眼睛,快速跳下床榻道:“相爷,我有不得已杀他们的理由!” 閔傲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他们冒犯你了?” 林怡琬点点头:“嗯,那个黑脸汉是强迫我搓背,至於其他的四个,他们怀疑我害死他们老大,就要杀我,我不得已才反击!” 閔傲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他用力握紧拳头道:“这才多长时间,秦天昊就把好好的將士全都给带成了恶徒?” 林怡琬垂眸说道:“閔相,对不起!” 閔傲开口:“你无需对我说对不起,是他们不守规矩,活该!” 他顿了顿又沉吟:“只不过,程怀怕是起了疑心,他不会放过你的!” 林怡琬下意识询问:“那你让我走吗?” 閔傲还不及说什么,外面就传来程怀的声音:“相爷,公主殿下到了!” 閔傲皱眉:“这么快?” 林怡琬一颗心也旋即沉了下去,乌尔云? 一袭黑衣的乌尔云快步踏进帐,篷,她一上来就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閔傲的脸上。 閔傲英俊的半边脸被打的偏过去,但是他却没有半点的恼意。 他凝声询问:“云妃娘娘,你为何这般恼怒?” 乌尔云厉声指责:“閔傲,你装什么傻,我舅舅为何会溺水不醒?还不是因为你身边带了奸细?” 閔傲沉声反驳:“娘娘慎言,你怎么就篤定本相身边的人是奸细?你可有证据?” 乌尔云凌厉的双眸陡然落在林怡琬的身上,面色有著瞬间的惊讶。 还真不是她? 这么平淡无奇的一张脸,她根本就没有见过。 不对,不是有消息说林怡琬偷偷离开京城了吗?她定然是要前去助阵战阎。 她拧了拧眉心,毫不犹豫的说道:“来人,去打盆热水进来!” 程怀诧异询问:“公主殿下,为什么要热水?” 乌尔云阴鷙开口:“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易容药吗?能让人改换面貌,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是谁!” 程怀点了点头,飞快走了出去。 乌尔云紧紧盯著林怡琬道:“今天,我就让你现出原形,你谋害我舅舅,残杀我丽国士兵,你死不足惜!” 她惶恐不安的否认:“娘娘莫要冤枉小的,这天大的罪名扣下来,小的受不住啊!” 乌尔云霍地笑起来:“你少装腔作势了,待会有你哭的时候!” 话音落下,程怀就已经端著热水快步走了进来。 他满脸凶狠的看向林怡琬:“还墨跡什么?赶紧把你满脸的脏污给清洗乾净!” 她摇摇头:“我身上还有伤,我动弹不得!” 程怀嘲讽开口:“既然如此,那就让本副將亲手伺候你!” 他再没迟疑,单手端著铜盆走到林怡琬面前,直接掐住了她的脖颈,妄图將她整张脸摁进滚烫的热水当中。 她不著痕跡的去掐他手肘处的麻筋,顿时让他整个手臂陷入酸麻之中。 隨著咣当一声巨响,铜盆里面的滚烫热水竟然全数都倒在他的脚丫子上。 “啊!”他后知后觉的惨叫出声。 乌尔云气的怒骂:“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来人,再去端一盆回来!” 閔傲沉声说道:“云妃,这里是军中,她若真的是奸细,你这般虐待她倒也无可厚非,但凡她不是,你就不怕落上个心狠手辣的污名,以后谁还为丽国国君卖命?” 乌尔云忍不住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心想,好你个閔傲,你就直接说自己不服行了,还扯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顾忌他在丽国的地位,她只得妥协:“去换一盆温水回来!” 不多时,就有士兵端了温水回来。 乌尔云挑眉瞪向林怡琬:“洗吧?” 她也没迟疑,逕自將自己整张脸都埋进温水当中。 此时閔傲忍不住有些惴惴不安,他即便早就知道林怡琬这易容药膏轻易不会脱落,但是依旧害怕有变故发生。 他下意识握紧了垂在两侧的拳头,脑子里面在飞快思索著万一林怡琬暴露之后,如何帮她脱身。 第371章 反杀 乌尔云不满的声音炸响在他的耳边:“你只泡著能有什么作用,还是让本公主亲手为你擦洗吧!” 她快步上前,拿了锦布就用力往她的脸上狠厉擦下。 然而,除了一片红痕之外,再无其他变化。 依旧还是那张黑漆漆的脸,只是把脏污去掉,露出她原本不起眼的容貌。 乌尔云登时愣住:“怎么会这样?” 閔傲毫不犹豫上前打断:“娘娘,你適可而止,莫要再军中胡闹!” 乌尔云愤怒爭辩:“我哪里是胡闹,好端端的大军怎会突然恶事频发,耽误行军时间,都是有人故意在搞鬼,目的就是阻拦你们追上方家军!” 閔傲沉声提醒:“娘娘,你舅舅只是意外溺水,其他的几名副將突然中毒是被厨房管事误伤,你何必胡乱怀疑有奸细?” 乌尔云用力咬了咬牙,恼怒道:“我不管,不许休整,你们即刻去追赶方家军,务必阻拦他们不能及时对战阎施以援手,你身为丽国丞相应该很清楚战阎对我父王的威胁!” 閔傲毫不犹豫开口:“好,就听娘娘的,我们立刻行军,只不过,你私自离开皇宫,你就不怕惹得皇上大怒,处置你?” 乌尔云用力咬了咬牙,她怕! 她真的怕死了! 这段时间,她在洗衣殿真的是被磋磨毁了! 她的双手都已经溃烂化脓,哪怕用了最好的金疮药,也根本无济於事。 盛安帝真的是太狠了,可她也更加清楚,让她承受苦难的元凶是林怡琬。 而战阎是她的依靠,所以,他必须得死! 只有他死了,让她林怡琬成为无依无靠的寡妇,她才能狠狠碾压她。 她无比期盼那一天快点到来! 她深吸一口气道:“没有什么比困死战阎更加重要,我要亲眼看到阎军整个覆灭,那样,我丽国才会崛起强大,而盛安帝,他还敢处置我吗?” 閔傲听到这句话並没有吭声,然而林怡琬却唇角嘲讽的扬起。 她在心里默默说道:“乌尔云,你会后悔来这一趟的,我保证!” 丽国大军继续上路,到底因为秦天昊昏迷不醒而走的十分缓慢。 乌尔云十分恼怒,她咬牙质问隨行军医:“我舅舅不就是溺水吗?他怎么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军医对这位刁蛮的公主殿下十分惧怕,他们皆是战战兢兢的回答:“因为大將军溺水时间太久,所以属下等也无能为力!” 乌尔云有些疑惑的说道:“不对啊,我舅舅不是水性极好吗?他怎么会突然溺水?” 眾人皆是垂著脑袋不敢说话,气的乌尔云厉声威胁:“谁敢隱瞒,我现在就剁了他的手脚!” 眾人这才回答:“是相爷身边的那个小隨从,原本是她隨著將军一起前去探路,哪成想,两人却直接掉进了水里!” 乌尔云恨的握紧拳头,又是她? 即便已经確定她不是林怡琬,但也绝非善类。 她从秦天昊的马车內出来,就直接去找閔相。 她沉声说道:“我瞧著你身边的这个小隨从挺机灵,就让她过来服,侍我吧?” 閔傲立刻拒绝:“不可,她是外男,你如今是盛朝皇帝的妃嬪,必须顾忌男女大防!” 乌尔云毫不犹豫打断:“现在没有盛朝皇帝的妃嬪,只有丽国公主,再说了,我怀疑她是奸细,所以就必须放在眼前监视才行,閔相这般拒绝,难不成真怕被我发现她藏著什么秘密?” 触及到眾人怀疑的眼神,閔傲下意识反驳:“公主殿下莫要胡乱怀疑!” 乌尔云固执开口:“你想要打消本公主对她的疑虑,就將她交到我的手里!” 閔傲还不及说什么,林怡琬就惴惴不安的说道:“閔相別为难了,属下可以跟隨公主殿下!” 对上她坚定的眼神,閔傲只得放人。 林怡琬踏上乌尔云的马车之后,她的手脚就被里面的两名宫女给困住了。 她装作惶恐的询问:“公主殿下,你还想要怎样?” 乌尔云伸手端起面前的茶盏道:“別以为有閔傲护著你,本公主就不能把你怎么样,说,是不是你害得我舅舅昏迷不醒?” 林怡琬直接摇头否认:“小的不敢,小的和大將军一起掉进水中的!” 乌尔云重重將茶盏放在桌子上:“可他昏迷不醒,你却好好的站在本公主面前!” 林怡琬眨著眼睛爭辩:“公主殿下,你说小的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这里可是丽国大军,小的害他,哪里还有活路?” 乌尔云嗤笑一声,伸手从旁边锦盒里面拿出一瓶毒药道:“这叫断肠丸,只要你敢喝下去,我就相信你是清白的!” 看到她把药丸碾碎放进茶水之中,林怡琬就凝眉开口:“公主殿下欺负我傻吗?我要是喝下去岂不是依旧会死?” 乌尔云毫不犹豫打断:“我会给你解药,但凡你不肯喝,我就认为你是害我舅舅的凶手,我就把你交到军中去公审!” 林怡琬几乎都要气笑了,乌尔云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横竖都想要她的命! 眼看著她沉默不语,乌尔云顿时失去了耐性。 她迅速命令:“既然她不肯喝,就给她灌下去!” 原本钳制她的老嬤嬤直接拿起茶碗,逕自往林怡琬喉咙里面灌下。 电光火石之间,林怡琬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狠狠一推,就將全数茶水浇在了乌尔云的脑袋上。 “大胆!”原本看戏的乌尔云突然被淋了满头满脸的茶汤子,顿时怒不可遏。 她迅速拿了锦帕擦掉脸上的毒茶,並往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哪成想,刚刚塞下,她就张口吐出不少鲜血。 她震惊的瞪大眼睛:“怎么会这样?” 两位嬤嬤也顾不得林怡琬了,连忙跪爬到她面前询问:“公主殿下你怎么样?” 乌尔云惨白著一张脸询问:“嬤嬤,我刚刚吃下的不是断肠散的解药吗?为何还会吐血?” 嬤嬤一边给她诊脉,一边急切询问:“你现在什么感觉?” 乌尔云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她冷汗津津的开口:“我肚子疼的厉害,就像是有鉤子在里面搅和那般!” 第372章 奸诈 老嬤嬤急的不行,迅速拿过她手中剩下的解药。 她放在鼻端闻了闻,顿时面色难看的说道:“公主殿下错了,你刚刚吃下的根本不是解药!” 乌尔云颤声囁嚅:“怎,怎会?” 老嬤嬤再没迟疑,迅速在她腹部接连扎下几枚银针。 不过片刻,那几枚银针就肉眼可见的变成了乌青色。 乌尔云骇的瞳孔剧烈收缩,她咬牙质问:“嬤嬤,你明明说那就是解药!” 嬤嬤愧疚解释:“我给你的时候,的確是解药,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別人换掉了,你现在手里的这瓶是我没有见过的剧毒!” 乌尔云眼底陡然闪过一抹杀意,她迅速瞪向林怡琬:“狗东西,是不是你?” 林怡琬无辜摊手:“公主殿下可真冤枉好人,我自打上来马车,不就被你身边的嬤嬤制住了吗?兴许,有人故意想要你的命呢?” 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瞟了旁边的嬤嬤一眼。 触及到乌尔云投来的怀疑眼神,嬤嬤连忙跪下磕头:“公主殿下,奴婢对你忠心耿耿,听闻你在盛朝后宫处境艰难,君主让奴婢和妹妹快马加鞭的赶来,就是为了保护你啊!” 乌尔云艰难点了点头:“我信你,父王定然不会害我的,我现在不想听她说话,你帮我把她舌头给割下来!” 嬤嬤衝著旁边的女子使了个眼色,她就迅速拿出一把锋利且闪烁著蓝色光芒的匕首。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这一看就是淬了毒的。 她得先下手为强,不然可真就死在这马车上了。 她再没迟疑,迅速从袖筒里面拿出一个细小的竹管,轻轻用嘴一吹,就有黑色的银针刺进了那名女子的眉心。 她猛然往后仰倒,原本姣好的面容竟然顷刻间起满脓疮,並有恶臭的鲜血不断往外流出。 她嘶声叫喊:“我的脸,我的脸好疼啊,姐姐快救救我,快救救我!” 嬤嬤嚇了一跳,看到刚刚还好端端的妹妹突然变成这么血肉模糊的模样,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也顾不得乌尔云了,连忙衝过去就要搀扶妹妹。 林怡琬淡淡提醒:“你可別碰她,但凡你的双手沾染了她脸上的脓血,你的皮肤也会逐渐溃烂,鲜血恶臭难闻。” 嬤嬤无法置信的看向她:“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给我妹妹用了什么毒?” 林怡琬露出一抹无害的笑容:“我是个用毒高手呀,閔相之所以將我带到身边,就是相中了我的本事,可是,你们非要招惹我,那我就只能报復回去了!” 她顿了顿又开口:“嗯,刚刚你们公主殿下没有猜错,的確是我换掉了她的解药!” 乌尔云此刻是真的怕了,尤其看到嬤嬤那张鲜血淋漓的脸更是嚇得浑身都打起哆嗦。 她焦灼说道:“好了,我们不难为你了,你赶紧拿出解药来救她,你是最厉害的!” 林怡琬摇摇头:“不好意思,我只会用毒,不会解毒,你若是不想看到她那张脸,那就只能將她给丟下马车了!” 嬤嬤惊得脸都白了,她连忙恳求乌尔云:“公主殿下,不要丟掉我妹妹,我会想办法救她的!” 乌尔云转头看了一眼,顿时噁心的不断乾呕。 她咬牙怒喝:“马车赶紧停下!” 不但她的马车停下了,就连赶路的大军也立刻原地休整。 乌尔云跌跌撞撞的爬下马车,满脸惶恐的去找閔傲救命。 看到她这般狼狈,閔傲倒也没有太意外。 他清楚林怡琬的本事,定然能把乌尔云收拾的服服帖帖。 果然,她声音颤抖的询问:“閔相,你这是打哪里寻来的用毒高手?就连我父王刚刚送过来的两名十分有本事的嬤嬤都不是她的对手!” 閔傲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从盛朝黑市了重金聘请的,我原本是想著能利用她的本事对付方家军,谁让你閒著没事招惹她?” 乌尔云后悔死了,她现在真是苦不堪言。 她著急说道:“我把她还给你了,只不过现在我和两位嬤嬤都不適合赶路,先休整半天吧!” 閔相却皱紧了眉头:“刚刚报信郎回来稟报,方家军就已经在前方二十里,公主殿下若是现在让大军休整,只怕又会耗费半日的时间!” 乌尔云白著脸打断:“你看我这幅样子还能赶路吗?再说了,只要能在方將军到达西梁山之前截住他们就行!” 閔傲点点头:“既然公主这么说了,那本相就吩咐士兵安营扎寨!” 看著他下去吩咐了,乌尔云这才鬆了一口气。 她住进舒適的营帐,就看到紫英嬤嬤脸色悲伤的快步走了进来。 她流著眼泪说道:“公主殿下,我妹妹她的脸毁了!” 乌尔云无奈嘆息:“紫英,都怪我太轻敌了,我没想到她竟是这么有本事!” 紫英咬牙开口:“公主殿下,请你成全奴婢,奴婢要给妹妹报毁容之仇!” 乌尔云迅速支起身子道:“你打算如何报仇?她现在已经单独住进一间营帐,再说了,你的毒术不及她,万一再被反杀可如何是好?我不想再让你有什么差池!” 紫英眼底闪烁著狰狞的仇恨,她凑在乌尔云耳边说道:“先將她迷晕,再送几名士兵进去毁了她!” 乌尔云顿时眉开眼笑:“紫英这个主意不错,你快去办,她就住在离著閔傲不远的营帐里面!” 紫英嬤嬤也没迟疑,迅速领命离开。 林怡琬单独住进营帐之后,依然没有放鬆警惕。 她仰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就闻到鼻端有浓烈的异香袭来。 她迅速塞了一枚解药在嘴里,全身戒备。 不多时,外面就响起繁杂的脚步声。 紧接著十名面色涨红的士兵就爭先恐后的衝进她的营帐,她迅速就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好个乌尔云,这是要让这十名士兵活活糟蹋了她啊! 那可不行,她得把这份大礼返还回去才行! 她再没犹豫,迅速跳起,朝著乌尔云的营帐就飞快逃了过去。 十名士兵紧紧追在她的背后,快速追赶。 乌尔云和紫英嬤嬤正等著看好戏,各自脸上都带著奸诈的笑容。 第373章 质问 尤其是紫英嬤嬤,她更是咬牙切齿:“那个狗东西就算毒术再厉害又怎样?还不是抵不过我的阴阳散,但凡中了,就会沉睡犹如死猪!” 乌尔云哈哈大笑:“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她悽惨的死状了,那么多人啊,她肯定会被啃的骨头渣都不剩吧?” 话音刚落,营帐就被人给撞开了。 紧接著十几名士兵接连扑了进来,將主僕两人嚇得魂飞魄散。 两人还不及开口呼救,就直接被疯狂的士兵给压在了身下。 不多时,营帐內就响起惨绝人寰的惨叫。 林怡琬躲在旁边拍了拍手,满脸的狡黠。 幸亏閔傲被程怀叫去商量事情了,不然,事情也不会进行的这般顺利。 当然,乌尔云之所以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付她,也是因为閔傲不可能及时出现施救。 这一次,她亲手把乌尔云送进了万劫不復的境地。 只不过,纯属她自找的!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乌尔云营帐的动静终於惊动了閔傲等人。 他匆忙在议事厅出来,就看到乌尔云营帐里面已经乱成一团。 紫英嬤嬤已经死透了,浑身上下到处都是鲜血。 倒是乌尔云还活著,只不过,她还不如死了。 她满身的乌血十分骇人,被撞见的时候,还有一名士兵伏在她身上不肯离开。 是程怀快步衝过去,將他用力给拖走。 他当时看到之后,都不忍直视! 真的是太惨了! 堂堂一国公主被祸害成这般模样,著实让人心惊肉跳。 乌尔云此时喉咙里面已经说不出话来,她用力抓著閔傲的锦袍,满眼怨毒。 她咬牙呢喃:“是,是!” 閔傲垂在身侧的拳头霍然握紧,迅速开口:“先別说话,等军医过来救你的命,紫英嬤嬤已经死了!” 乌尔云两眼一翻,顿时陷入了昏迷之中。 程怀愤怒说道:“相爷,公主好端端的怎会遭受这般伤害?定然是有人故意害她!” 閔傲皱眉瞪向他:“你什么意思?” 程怀也没迟疑,迅速开口:“肯定是那个双木,他对公主怀恨在心,所以才这般坑害她,末將这就把她去给抓来!” 他也不等閔相同意,直接带人冲向林怡琬的营帐。 待他进去之后,就发现她躺在床铺上正睡的昏沉。 他伸手去推,却怎么也推不醒。 他拧了拧眉心,就闻到空气中飘散著奇怪的香味。 他连忙打开营帐驱散味道,並命人把閔傲给请了过来。 閔傲快步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这才稍稍鬆了一口气。 他淡声道:“抽一名军医过来!” 不多时军医就提著药箱匆匆赶到,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回稟相爷,她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吸进了大量的阴阳散,用冷水冰冰脑袋就可以!” 閔傲让他赶紧操作,这才把林怡琬给弄醒。 她茫然的眨眨眼睛:“相爷,怎么了?为何你们都在我的营帐內?” 程怀面色复杂的开口:“你一直睡了那么久吗?” 林怡琬点点头:“嗯,不知道为何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意识有些清醒,但是就睁不开眼睛!” 旁边军医开口:“中了阴阳散之后,会是这么一种感觉!” 林怡琬诧异询问:“什么是阴阳散?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军医面色复杂的回答:“阴阳散是一种专门可致人昏睡的毒药!” 林怡琬懵懂呢喃:“怪不得呢,我就说自己怎会睁不开眼睛!” 程怀忍不住看向站在旁边的閔傲:“閔相,这可如何是好?公主殿下那边怎么处理?” 閔傲面色也十分凝重难看,他沉声说道:“让所有军医都用尽全力去救治她的性命!” 程怀迅速应下,转身就快步离开。 待营帐內只剩下林怡琬和閔傲,两人相对无言。 良久,林怡琬这才率先开口:“閔相,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我依然会这么做,是乌尔云先动了毁我的心思!” 閔傲点点头:“我明白,只是我在想该如何跟盛安帝脚交代,她终究是皇上的云妃!” 林怡琬没再吭声,她觉得乌尔云自打偷偷离开京城,就已经没办法跟皇上交代了。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程怀焦灼的声音:“相爷,你快去看看公主殿下,军医说她的情况很不好!” 閔傲再没迟疑,大步走了出去。 看著他的背影,林怡琬眸光晦涩复杂,幸好她机警,躲过了算计,不然,如今人事不省的就是她了。 閔傲匆匆来到安置乌尔云的营帐,就看到她身下的被褥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了。 他凝眉询问:“怎么还没止血?” 军医面色灰白的开口:“回稟丞相大人,公主殿下,身体受到了重创,五臟六腑皆已经破裂,若是止不住血,只怕活不到明天!” 閔傲浑身巨震,这可如何是好? 乌尔云若是死在丽国大军之中,只怕盛安帝会十分愤怒。 他可以不宠爱这位和亲公主,但是终究她已经受封云妃。 她被凌,辱致死,代表著盛安帝的脸面被践踏了。 他不敢想像会有什么后果! 他迅速开口:“救她,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保住她的命,不然,盛国皇上会迁怒丽国,到时候势必引发两国之间的矛盾!” 军医无奈开口:“属下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军中最好的金疮药都给公主殿下用上了,可半点都不起作用!” 此时躺在床榻上的乌尔云已经甦醒过来,她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悄然逝去。 她用力攥住閔傲的手腕质问:“告诉我,她是谁?她到底是谁?” 閔傲凝眉回答:“公主殿下,事到如今,你还在怀疑她吗?” 乌尔云狠狠瞪著他,锋利的指甲也深深刺进了他的皮肉。 她愤怒嘶吼:“閔傲,你是叛徒,你留了奸细在身边,你害了本公主,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閔傲毫不犹豫挣脱她:“公主殿下,你如今还是不思悔改,明明是你先给她用了阴阳散,妄图谋害她,哪成想,中间却出了岔子,让那些士兵全都进了你的营帐,这能怨的了谁?” 第374章 逃走 乌尔云呆愣的瞪大眼睛,她想不明白,明明紫英嬤嬤都安排的十分妥当。 为什么到最后却是她落得个悽惨的下场? 再受不住打击,她猛然张嘴就喷出一大口乌血。 “公主殿下!”军医惊得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身体。 她浑身剧烈颤抖著,身下的鲜血越发流的汹涌。 她悲戚呜咽:“救救我,快救救我,我还不想死,我要报仇啊!” 军医求救的目光落在閔傲的身上,急切询问:“丞相大人,这可怎么办啊?” 閔傲毫不犹豫开口:“京城中最厉害的医者就是当朝林太医,为了能救治公主的性命,儘快將她送回皇宫!” 乌尔云面色骤变,她用力摇头:“不,我死都不回去,若是皇上看到我这般模样,岂不是会迁怒丽国大军?” 閔傲厉声质问:“你还知道他会迁怒?但凡你心有顾忌,你也就不会私自逃出皇宫跑来这里捣乱!” 乌尔云后悔不已,她只不过是想绝了战阎的后路,让林怡琬失去依靠,她有什么错? 她虚弱开口:“閔相,你想办法救救我,我若是死了,你如何向我父王和姑母交代?” 閔傲恼怒,他又不是医者,他如何能救她? 林怡琬兴许有本事,但是他没打算去求! 因为乌尔云不值得! 他旋即看向军医:“尽人事,听天命!” 乌尔云登时面如死灰,这是不救她了吗? 怎么可以? 閔傲他也太狠心了! 她强撑著愤怒开口质问:“閔傲,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以为我父王和我舅舅能放过你?” 閔傲淡漠开口:“这不是你自找的吗?好端端的云妃你不做,非要跑到军中来凑热闹,若是国君知道你是被丽国士兵祸害致死,他也不会说什么!” 乌尔云浑身僵住,她想再开口的时候,眼前却已经一片漆黑。 她颓然的躺倒在床榻上,心底有恐慌蔓延开来。 她要死了! 想到这个认知,她就浑身冷的彻骨。 片刻之后,她的牙齿都咯咯咯响了起来。 军医再不敢怠慢,连忙拿了参片塞进了她的嘴里。 然而乌尔云已经吃不下了,口水混著鲜血从她的喉咙不断往外喷涌。 军医嚇得连忙跪在地上大喊:“公主殿下,请恕属下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站在营帐外面的閔傲下意识闭住了眼睛,等他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漠然的看向程怀:“赶紧给国君飞鸽传书,让他儘快寻一名跟公主殿下样貌相似的女子送到盛朝京城,公主殿下的遗体即刻遣送回去丽国!” “是!”程怀连忙吩咐下去。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军医宣告乌尔云不治而亡。 閔傲也没迟疑,直接命人將她的尸体运走。 他回到营帐的时候,就看到林怡琬已经收拾妥当,並背起了她的小包袱。 他讶然开口:“你要走?” 她点点头:“如今丽国大军定然是赶不上方家军了,我也没待下去的必要了!” 閔傲凝眉沉吟:“可是你独身上路,这南地又兵荒马乱,我实在有些不放心!” 林怡琬其实也比较犯愁,但是她想儘快跟战阎匯合。 她飞快开口:“没事,前头就是方家军,等我离开之后就恢復原本的样貌,不会有危险的!” 閔傲自知留不住她,就只得让她离开。 只不过两人表面上还是演了一场戏,让程怀以及所有丽国士兵全都看到,他將她给骂走了。 毕竟,因为她,丽国军营起了动盪,折损几名士兵不说,还连公主的命都给搭进去了。 程怀看著她离开的背影,眸光冷冽骇人。 他迅速前去閔傲面前询问:“相爷,你怎么就把她给放走了,公主殿下的死跟她不无关係,你就该杀了她!” 閔傲皱眉看向他:“程怀,你在教本相做事?你跟了本相这么多年,难道不清楚本相做人的准则是从不滥杀无辜?” 程怀爭辩:“可她並不无辜,不管是秦將军,还是公主殿下,都跟她有关!” 閔傲冷怒打断:“住口,你有证据是她直接谋害的吗?” 程怀摇头:“末將没有!” 閔傲不满训斥:“既然没有,那就別再胡说八道,而且,我也没將她放走,而是赶走,难不成,你还要留下她祸害大军?” 程怀敢怒不敢言,只得蔫头耷脑的告退离开。 回到营帐他是越想越不甘心,他原本以为此番来到盛朝能立下大功,却没想到,竟然连方家军的面都没碰上。 如今行程耽误那么久,自然就更追不上了。 他咬牙切齿的重重拍桌:“李全进来!” 一名心腹快步走进来道:“將军,你找属下?” 程怀低声叮嘱:“你带上几个人,亲自去把那臭小子给抓回来,记住,千万不要让相爷知道!” 李全连忙应下:“是,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他再没迟疑,转身就快步离开营帐。 程怀凝声呢喃:“不管你是谁,既然你阻碍了我丽国大军,你就不能全身而退!” 此时林怡琬並不知道程怀暗中派人要將她给抓回去,她正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看著地图。 她暗自嘟囔:“再往前走十里就是方家军的驻扎营地,中间有个叫老鹰寨的镇子!” 看来,得先进镇子买点吃食才行。 打定主意之后,她迅速改换了装束就快步往前头走去。 哪成想,刚刚走了约莫半里地,身后就传来一声吼叫:“前头的人站住!” 林怡琬迅速拿了几枚银针攥在手心,装作满脸无辜的回头看过去。 她胆小怯弱的开口:“你们,你们叫我干什么?” 李全登时愣住,明明从背后瞧著很像閔相身边的那名小隨从,怎么样貌却根本就不一样呢? 迟疑片刻他才皱眉询问:“你一个小娘子单独来这山上做什么?” 林怡琬拍拍自己的包袱:“我家里遭了难,是要去老鹰寨投靠亲戚的,不知道这位军爷何故要將我拦住?” 这时候李全身边的士兵低声说道:“老大,瞧瞧这小娘子样貌还挺周正,细皮嫩,肉,嗯,小的自打从军之后,就一直没开过荤了,不如!” 第375章 欺骗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全直接踹翻在地上。 他厉声喝骂:“军规你都忘了?不得滋扰百姓!” 那小兵低声嘟囔:“可她也不是咱丽国百姓,老大至於发这么大的火吗?” 李全又狠狠踹他一脚:“哪国的百姓也不能胡乱欺侮,你再敢废话,老子就把你那根子给砍了,让你这辈子都做不成男人!” 小兵嚇得连忙跪地求饶:“老大息怒,我知错了,求你饶了我这回吧!” 李全没再理会他,而是看向已经骇的倒退好几步的林怡琬说道:“他口无遮拦惯了,你不要害怕,有我震著他,他不敢再造次!” 林怡琬战战兢兢的囁嚅:“你有什么事情快说,我还要赶路!” 李全只得询问:“你刚刚可看到一名身穿军服的男子从这路上经过?他的样貌很不起眼,身量也不太高,就跟你差不多吧!” 林怡琬用力摇起脑袋:“不曾,你也看到了,这条山路崎嶇不平,我要不是想采些草药,也不会上来!” 李全面色顿时沉了下去,那小子倒是跑的挺快。 他旋即失望开口:“行了,既然你没见到,那就赶紧走吧!” 林怡琬得了他的允准,转头就跑。 她跑的速度之快,让李全都有种幻觉,她脚底下是不是踩了风火轮了? 就在他垂眸思索的时候,旁边的小兵却突然叫起来:“老大,我们別骗了,刚刚那小娘子穿的就是咱们军中的鞋子,我瞧的清楚!” 李全面色骤变,好小子,竟然还敢男扮女装混淆视线? 他连忙命令;“追!” 然而等几人追出山道,却已经不见了林怡琬的踪影。 李全凝眉开口:“凭著她小胳膊短腿的,定然跑不了那么快,肯定是偷偷躲起来了,散开仔细搜!” “是!”几人连忙应下。 李全也朝著旁边的大树上看过去,並没有发现不妥之处。 此时林怡琬正躲在离著他不远的一块大石头后面,她没想到竟是脚下的鞋子露出了破绽。 只可惜,她出门的时候没有多备下几双鞋子。 不然,也不会这么被动! 她极力屏住呼吸,能够清晰听到李全的脚步声离著自己越来越近。 她下意识捏住手里的银针,已经暗暗打定主意,但凡他出现在面前,就毫不犹豫刺出。 一步,两步,三步! 越发近了! 林怡琬的头皮也跟著炸了起来! 就在她打算狠狠刺出银针的时候,耳边陡然传来一声惨叫。 “啊,快来人啊,我被蛇给咬了!”李全悽厉大喊。 林怡琬陡然鬆了一口气,满身冷汗的靠坐在石头背面。 人命关天,几名士兵也顾不得搜寻林怡琬了,直接把李全给抬到一处空旷的地方。 属下担忧开口:“这山里的蛇可不容小覷,得赶紧让老大回去找军医诊治!” 李全白著脸开口:“我现在走不动道!” 其中一人自动请缨:“属下两人轮流背你,剩下的兄弟继续搜寻!” 李全艰难点头:“好,也只能这样了,你们千万要小心,刚刚那个地方不能去了,以免再被毒蛇咬到!” 两人记住了他的嘱託,连忙朝著相反的方向继续寻找。 林怡琬如梦大赦,转身就躡手躡脚的离开。 约莫赶了半个时辰的路,她终於看到前头有个镇子。 她大步走进去,第一时间冲向药堂。 她必须得补充些草药了,不管是救命的还是害命的。 然而掌柜看到她开的药品单子之后,面色顿时十分古怪。 她下意识询问:“怎么?这都是些稀鬆平常的草药,你们药堂该不会没有吧?” 掌柜连忙赔笑:“当然有,不过小娘子需要等上片刻,我这就去给你筹备!” 他再没迟疑,快步往后堂走去。 待进去后堂,他就直接压低声音说道:“快,快去报官,就说我们药堂来了一名京城口音的女子,需要不少草药!” 小药童不敢迟疑,连忙从后门走了。 林怡琬在前头等候片刻,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掌柜这是在故意磨蹭时间! 猛然,她的脑海里面就浮现出盛安帝警告的话来:“琬琬,如今的南地,並非岭南城被叶天轻控制,周遭不少城镇,也已经是他的附属地,听从他的命令!” 想到这里,她就惊出满身的冷汗。 想来这老鹰寨也很危险! 她再没迟疑,拔腿就要快步离开。 掌柜原本就躲在后堂盯著她,如今见她离开,连忙上前阻拦:“这位小娘子,你莫慌,再稍等片刻,草药就给你备齐全了!” 林怡琬冷笑一声:“是吗?到底是真的去给我备草药了?还是给別人通风报信,要把我给抓走呢?” 掌柜面色骤变,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只不过,他也没把她看在眼里。 他旋即露出恶相:“既然你这么聪明,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如今这药堂,你是再也逃不出去了!” 林怡琬也没客气,直接走到柜檯里面,將他所有的草药全都洗劫一空。 掌柜倒也没有阻拦,反正她也逃不走,就让她拿唄。 哪成想,她拿完之后,逕自衝到掌柜身边,直接拿出一枚银针刺进他的胳膊。 他顿时半张著嘴巴,什么话也吐露不出了。 林怡琬凑在他面前低声说道:“原本,是想要购买你的草药,既然你不做人,那就別怪我抢了!” 话音落下,她就背著包袱扬长而去。 掌柜伏在地上眼睁睁看著她走出去老远,却无能为力。 待那些官兵赶到之后,他突然就能说话了。 他著急告状:“跑了,跑了,那个贱人还抢走我不少草药,官爷,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领头的统领满脸气恼,他厉声呵斥:“闭嘴,她往哪个方向跑了,你可看清楚了?” 掌柜怔楞片刻才颤声回答:“出,出镇子的方向!” 领头统领再不敢迟疑,匆匆带人去追。 此时林怡琬走的极快,未免被人发现端倪,她去了成衣坊又换了一身装束。 粗布裙装,看上去跟进山採药的药女无疑。 她刚刚来到镇子口,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第376章 猎户 她满脸惶恐的瞪大眼睛:“官爷为何拦著小女子?” 那人审视著她喝问:“你是哪里的?” 林怡琬小心翼翼回答:“民女是住在山脚下的猎户女,经常进山採药送到镇子上售卖!” 官差凝眉打量著她:“猎户女?老鹰寨周遭的猎户我都认得,怎么偏偏瞧著你面生?” 林怡琬连忙解释:“之前都是我阿兄拋头露面,如今他伤了腿,就只能我自己往外跑了!” 官差还想再问,却被领头的给直接打断:“你去跟著她回去,看看她到底是哪个猎户家的?” “小的遵命!”官差大声应下之后,就直接跟在林怡琬的后头。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官差顿时不耐烦了。 其中一人用力推了一下林怡琬的胳膊:“是不是你撒谎,你根本就不是猎户女?说,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购买这么多草药?” 林怡琬眼底陡然闪过蚀骨寒意,她的夫君为了救下南地的百姓正被困在西梁山。 而这些蛀虫倒好,非但不提供帮助,甚至还要阻拦所有对他们施以援手的人。 他们好歹毒啊! 凭什么? 她再没迟疑,猛然就抢过他腰间的佩剑,直接拧过了他的胳膊,用力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好大的狗胆,你竟然挟持官差,不要命了吗?”那人嚇得嘰歪乱叫。 林怡琬嘲讽开口:“你算哪门子的官?叶天轻的吗?他如今是朝廷要剿灭的叛贼啊,你们听命与他,岂不是也已经成为了叛贼!” 那人嚇得浑身剧烈颤抖,他愤怒反驳:“胡说八道,我们当然是朝廷的官,你鬼鬼祟祟,行为存疑,肯定是作奸犯科的恶徒,我们抓你没错!” 林怡琬嗤笑一声:“好一个作奸犯科的恶徒,回去告诉你们主子,阎军身陷危难不管不顾,就等著朝廷日后逐一清算吧!” 说完,她直接抬脚將那人踹翻在地上。 剩下的一人连忙伸手扶住他:“咱们还追吗?” 那人拧著眉心呵斥:“追什么追?朝廷铁了心要动叶天轻,咱们这群小卒还是別跟著找死,挡不住的!” 两人眼睁睁看著林怡琬走远之后,这才一瘸一拐的回去復命。 林怡琬很快就来到方老將军的驻地,她精神一震,大步就往军营跑去。 此时几名士兵发现了她,连忙上前阻拦:“站住,军事重地,閒杂人等不能乱闯,赶紧退下!” 林怡琬著急开口:“我要见方老將军,我是从京城来的,还请军小哥进去通秉一声!” 几名士兵充耳不闻,甚至还有些嘲讽的睨著她:“我们老將军也是你能找的,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呆著去,別逼我们动粗!” 林怡琬面色骤变,下意识就要往里面闯。 几人眼底也染了狠色,直接就衝著她动起了手。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怒斥猛然砸向在几人的耳边:“住手,闹腾什么呢?” 几名小兵迅速停手,但是却恶人先告状:“回稟少將军,是这个女人鬼鬼祟祟的擅闯军营,属下怀疑她是奸细!” 林怡琬迅速看向来人,正是方少將军方清山。 她毫不犹豫自报家门:“方少將军,我是战义候府林怡琬!” 原本有些狐疑的方清山猛然瞪大了眼睛,片刻之后又连连摇头:“不对啊,我见过侯夫人,她长的根本就不是这般模样!” 林怡琬这才反应过来,她脸上还带著易容药膏呢。 她迅速开口:“少將军,劳烦你给我端一盆清水过来好不好?” 方清山连忙命人去端,並放到了她的跟前。 林怡琬將锦帕打湿,放上些许药粉之后就在自己的脸上来回擦拭。 片刻之后,她这才转头看向方清山:“少將军,你现在看看我是谁?” 方清山眼底闪过震惊之色,竟然真的是侯夫人呢? 可明明她刚刚是一副不起眼的容貌! 她可真有本事啊! 他连忙拱手行礼:“末將见过方清山!” 林怡琬快步走到他面前道:“无需客套,方老將军可在营帐內,我想见他!” 方清山忙不迭点头:“在,我这就带你去见她!” 他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又退回来道:“你们几个,隨意污衊无辜之人,该罚,各自去领二十军棍,以儆效尤!” 几人胆战心惊的应了一声是,满脸沮丧的退下领罚。 林怡琬倒也没有替他们求情,她觉得他们该打,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诬赖別人为奸细,实属荒唐。 得亏方清山还认得她,不然,她就真得吃上一番苦头。 她进了营帐,就看到方老將军正坐在桌子旁边眉头紧锁。 方清山率先开口:“爹,你快看看谁来了?” 方老將军皱眉瞪他一眼:“不是跟你说过,军中无父子,叫我將军,打你多少回了,你怎么又忘了?” 方清山憨憨挠头:“一时高兴就嘴禿嚕了,待会末將就去领罚,將军,战义候府的侯夫人来啦!” 方老將军顿时满脸担忧的看向林怡琬:“林丫头?你怎么只身入险境了,没受伤吧?” 看到方老將军那张温和且又不失严肃的面容,她顿时觉得眼圈微微发紧。 她迅速躬身行礼:“怡琬拜见方老將军,多谢关怀,怡琬有惊无险!” 方老將军迅速上前扶住她的胳膊:“丫头快起来,我跟你外祖父是故交,所以拿你当晚辈看的,你有什么委屈,尽可以找我诉说!” 林怡琬用力摇头:“没有,怡琬只是见到方老將军十分激动罢了!” 方老將军何尝不明白她有所隱瞒,但是他是个聪明人,別人不想说,他也就不追问。 他忍不住失笑:“傻孩子,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累了吧?我让清山带你去营帐歇息片刻?” 林怡琬迫切想要知道战阎和阎军的消息,她如何还能去歇著呢? 她连忙开口:“我不累,战阎如今怎么样了?老將军可知道他的消息?” 方老將军面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他晦涩开口:“既然你问起来了,那老夫也就不再隱瞒,他和阎军在西梁山上很难!” 第377章 医者 林怡琬一颗心顿时就悬了起来:“老將军,你不要卖关子,你快说他到底是如何个难法?” 方老將军將她带到桌子旁边,伸手指著铺开的地图道:“你自己看,西梁山周遭都是汪,洋,我们进不去,他们下不来!” 林怡琬哪怕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的瞬间,眼圈也霍地就红了。 她下意识握紧拳头,面上染满担心。 方老將军无奈嘆息:“我们试过用船將米粮衣送到山底再往上运送,但是山峰泥泞,石头经过污水的侵蚀之后变得鬆软,哪怕再手脚灵活的士兵也攀不上去!” 林怡琬面色焦灼的来回踱著步道:“一定有办法的,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想到!” 看到她那般担忧的模样,方老將军忍不住心疼开口:“怡琬你別著急,我已经命人去寻找当地猎户,看看还有没有別的道路通向西梁山山顶!” 林怡琬极力平復了心中汹涌的情绪,哑声询问:“那老將军和战阎有联络吗?” 方老將军点点头:“有的,他军中有个神箭手,隔上一段时就会射下消息,前几天有士兵染了病,就连侯爷也没能倖免!” 林怡琬眼底陡然闪过一抹担忧,染病?不会是瘟疫吧? 古书上记载,大灾之后必然有大病! 阎军已经被困在西梁山上那么久,周遭定然虫兽尸体会有不少。 饿极了,他们什么都会吃! 病从口入啊! 她焦灼说道:“方老將军,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会医术,先想办法將我送进山顶!” 方老將军连忙安抚:“你別担心,战义候的病情无大碍,之前他们前来南地之后,有个当地的老医者带著徒弟加入了阎军,如今在他们的照顾下,他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復!” 林怡琬讶然询问:“当地的老医者?阎军不是隨军带著军医吗?” 方老將军复杂开口:“可別提那军医了,刚来到南地就跌进水里给淹死了,幸好战阎又临时徵集医者,不然,阎军这一趟必然全军覆没!” 林怡琬並没有鬆一口气,相反,她更加有些担心战阎。 尤其是那老医者怎么那么巧就加入了阎军?他们会不会是叶天轻派过去的奸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101????????????.??????超方便 】 可她现在又上不去山顶,就只能心事重重的回去营帐等消息。 而此时山顶的简陋营帐里面,战阎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 影一正笨拙的餵他喝水,只不过餵的,却还没有洒的多。 外面走进来一名带著面纱的女子,她手里还端著刚刚熬出来的汤药。 看到影一笨手笨脚的样子,她忍不住柔声说道:“影侍卫,你这是拿剑的手,餵水餵药这种事情,还是让小女子来吧!” 影一看了战阎一眼,下意识开口:“不用了,还是让属下来吧!” 女子拧了拧眉心,沉著脸提醒:“你往他脖子处洒了水,他原本就体弱,若是不擦拭乾净,会引起他的皮肤溃烂,影侍卫,你想让他病的更加严重吗?” 影一迅速拿了帕子帮他擦拭,但是却因为用的力气太大,直接擦出一大片红痕。 女子再看不下去,抬手抢过他手中的水碗,没好气的说道:“还是我来!” 她用汤匙舀了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战阎道:“来,侯爷张嘴!” 战阎虽然病的迷迷糊糊,但是却也知道男女之嫌! 他迅速別过脸去,哑著嗓子开口:“让影一!” 女子委屈打断:“侯爷,民女是为了救你的性命,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忌这些男女大防?” 战阎倔强的別过脸,愣是不肯张嘴。 影一连忙说道:“梦姑娘,我们侯爷就是这样的性子,你別难为他了,还是让属下来吧?” 梦姑娘急切开口:“我,让我再试试?” 她刚想再把水碗凑到他的面前,却被他胳膊用力一挥,竟是全都打翻在她的身上。 “啊!”她嚇得惊声尖叫起来。 战阎冷厉的声音再次响起:“出去!” 梦姑娘用力咬了咬牙,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影一满脸心疼的看向战阎:“侯爷,你这是何苦呢?梦姑娘是韩老的徒弟,她若是回去告状,只怕会引得韩老不满,咱们阎军还得指望他们师徒啊!” 战阎用力闭上眼睛,脑子里面只是不停的迴荡著一句话:“如果琬琬在这山上多好!” 良久,他才从唇齿间吐出一句话:“影一,我想琬琬了!” 影一浑身怔住,他是了解战阎的,向来矜持內敛,他从来都不向任何人吐露自己的情绪,而这一次,竟然告诉他说想夫人了,那是真的病的极重。 果然,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陷入昏迷之中。 影一不敢耽误,迅速跑出营帐找医者韩老求救。 他焦灼开口:“韩老你去看看我们家侯爷,他又起了高热,还陷入昏迷之中!” 韩老拧著眉心说道:“侯爷真是倔,让梦儿照顾他有什么不好?梦儿又懂的医理,又细心周到,就这么折腾法,他的身体能康復才怪!” 影一下意识解释:“韩老莫要气恼,我们侯爷向来不喜外人碰触他,劳你多担待!” 韩老瞪眼:“可我也是外人啊,他怎么就让我碰?” 影一皱眉:“因为你是医者啊,再说了,我们侯爷已经有了家室,终究还是要跟女子保持著距离,韩老这么疼爱梦姑娘,应该也不想让她声誉有损吧?” 韩老何尝听不出影一话里的敲打,那就是,除非你们有所图谋,不然,绝不会不顾名声的上赶著纠缠。 他登时訕訕开口:“是老夫误会侯爷了,老夫这就去给侯爷看病!” 他匆匆提著药箱离开,再不敢犹豫。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之后,梦姑娘身边的侍女这才小心翼翼的环顾了周遭,並將营帐遮盖严实。 她满脸恼怒的开口:“姑娘,按理说这么多天了,就算是一颗石头心,也该给焐热了,可侯爷,他怎么还这么排斥你呢?” 坐在椅子上的女子皱眉瞪她一眼:“小声些,也不怕被別人听了去!” 第378章 嫡女 她快步走到她的面前道:“奴婢替你不值,你原本是洛家嫡女,该是做娘娘的命,现在隱姓埋名来到他战义候身边,他竟然对你无动於衷!” 不错,此人正是离开洛家的洛嫣,只不过已经改名为韩梦妍,成了韩老收养的义女。 她沉默片刻才道:“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听说方家军已经抵达南地,我一定在战义候下山之前,成为他的女人!” 侍女为难囁嚅:“可他那么排斥你,咱们还能怎么做啊?” 韩梦妍眼底陡然闪过一抹寒光,她慢悠悠开口:“他入口的药都是出自我的手,还不是我想把他怎样就怎样呢?” 侍女眼睛一亮:“姑娘,还是你聪明!” 很快韩老就回来了,他迅速给战阎重新熬药。 韩梦妍快步走到他面前道:“义父,他的身体如何?” 韩老摇头嘆息:“病的有些重,高热不退,意识也不太清醒,嘴里还总在喊著琬琬,想必那就是他的夫人吧?” “林怡琬?”韩梦妍的面上陡然闪过凛冽杀意。 这个名字在她心里已经有了深深的烙印,就是她害的自己身败名裂,还要隱姓埋名的远走他乡。 她再没迟疑,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韩老嚇了一跳,连忙伸手將她扶起来道:“梦儿,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磕什么头?” 韩梦妍泪眼婆娑的哀求:“义父,承蒙你的收留,梦儿才有今天,梦儿求你再帮我一次好不好?” 韩老皱眉开口:“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生分话,我既然收了你做义女,就会为你著想,什么帮不帮的,只要义父有的,隨便你要!” 韩梦妍用力咬著唇瓣开口:“我想嫁给战阎,做他的侯夫人!” “这!”韩老面上顿时闪过惊诧之色。 沉默片刻,他这才凝眉提醒:“他不是已经娶了妻子吗?” 韩梦妍著急开口:“义父,你可以想办法逼著他休妻啊,只要我在这西梁山上成了他的妻子,有那么多阎军作证,就连皇上也不可能再否认这桩婚事!” 韩老顿时陷入了沉默,他凝眉沉吟:“这件事情很难办,需要仔细筹谋才可以!” 韩梦妍也没催他,她知道义父能想出办法。 约莫盏茶的时间过去之后,韩老才缓缓开口:“梦儿,如果为父替你达成了心愿,让你如愿成为了侯夫人,你要如何报答我?” 韩梦妍极力掩饰住內心的狂喜说道:“不管义父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听从你的命令,你不是想要在京城开药堂,我记得侯府就有一处,等回去京城,我就可以做主过户到你的名下!” 韩老顿时眉开眼笑:“好,有你这句话,也不枉费义父替你筹谋了!” 话音落下,他就从药箱底下拿出一包粉末放到了药锅里面。 韩梦妍好奇询问:“义父,你放的这是什么药?” 韩老压低声音回答:“这是无色无味的曼陀罗粉,吃下之后,他就会生出幻象,身体的渴望被强烈催发出来,到时候必须要有一个女人跟他交融才能保住性命!” 韩梦妍顿时明白过来,在这西梁山上,唯有她能解了战阎的相思之苦。 就算他身边的暗卫不同意,但是那些得过义父恩惠的阎军也会逼著他们妥协。 到时候,她就如愿成为战阎的女人了。 不得不说,义父这个办法可真是高明,既让她达成愿望,又能让那些阎军为她的献身而感激不尽。 还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主意! 到时候哪怕战阎將来清醒反悔,却已经木已成舟,但凡他敢慢待她,就会失了军心,失了圣心。 她感激涕零的上前抱住韩老的胳膊:“义父,多谢你,以后梦儿定然会好好孝敬你老人家的!” 韩老拍拍她的手背:“赶紧去洗漱一下,重新换一件好看的衣裳,今天晚上,就是你成为战义候女人的好时机!” “嗯!”韩梦妍害羞的应了一声,转身提著裙摆快步跑走。 韩老端起熬好的汤药,大步朝著战阎的营帐快步走去。 待餵他喝下之后,他就开始胡乱说起了胡话。 他不断呼喊:“琬琬,琬琬,你在哪里?我好想你,我身体好难受,好冷,抱抱我!” 守在他旁边的影一听的心惊肉跳,他连忙叫了影魂进来:“你瞧瞧侯爷这到底怎么回事?” 影魂凝眉沉吟:“侯爷怕不是想夫人了吧?” 影一无奈嘆息:“倒也是,咱们在这西梁山也困了月余,侯爷正跟夫人是蜜里调油的时刻,冷不丁分开那么久,肯定会十分想念!” 影魂眼看著战阎额头上渗出不少冷汗,连忙拿了锦布擦拭。 几乎是刚刚碰到他,他就猛然坐起身,一双赤红的眼睛大喊一声:“琬琬!” 影魂嚇得脸都白了,他著急开口:“侯爷,是属下,咱们还在西梁山上,夫人她来不了!” 许是这句话刺激了战阎,让他陡然狂喷出一大口的鲜血。 影魂立刻大喊:“韩老快来,侯爷又吐血了!” 韩老匆匆带著银针过来,他面带愁容的开口:“两位护卫,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侯爷身上有邪,火乱窜,就算喝再多的汤药下去也於事无补!” 影魂下意识询问:“那要怎么做才能让他身体恢復健康?” 韩老伸手指了指他腰间道:“你们应该也能看到,所有的火气全都聚集在这个地方了,只有紓解出来,才能让他慢慢好转,否则,再耽搁下去,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影魂和影一互相对视一眼,忍不住凝眉开口:“夫人她根本就不在西梁山,你这话说了不等於白说吗?” 韩老两手一摊:“那我实在是没办法了,等他再吐一口血出来,哪怕大罗神仙在世也保不住他的性命!” 撂下这话之后,他就转身走了。 影魂顿时急的团团转,他伸手推了推影一:“你不是最有主意吗?怎么关键时刻,却又想不出来,到底如何让侯爷紓解身体?这关乎他的性命啊!” 影一为难的挠挠头:“我若是身上插了翅膀,定然立刻飞下西梁山去给咱们爷接个女人回来紓解身体,可现实我没有啊!” 就在两人坐立难安的时候,有人就气势汹汹大步走了进来。 第379章 逼婚 正是战阎最为倚重的阎军副將左光耀,他虽然年纪只有三十岁,但是容貌却因为常年练兵的缘故,稍显粗狂了些。 他抬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沉声怒喝:“你们两人在犹豫什么呢?本將军刚刚听说侯爷必须要紓解身体邪,火,方能转危为安?” 影一连忙回答:“韩老是这样说的!” 左光耀直接开口:“三条腿的母蚊子不好找,女人不是有现成的吗?我瞧著梦姑娘就挺合適,不如咱们去求她救救侯爷!” 影一面色骤变,这能隨便求吗? 先不说会影响那位梦姑娘的名声,再者,侯夫人那边也没办法交代啊。 他直接將脑袋摇成拨浪鼓:“左副將,这事没那么简单,你莫要胡乱出主意!” 左光耀顿时就恼了,他忿忿开口:“难不成你们就眼睁睁看著侯爷邪,火侵体而死?你们这两个蠢货,到底是救他,还是要害他?” 影一据理力爭:“可是侯爷未必想这样,再说了,副將这个方法会委屈梦姑娘!” 左光耀毫不犹豫开口:“那就按不委屈的办,让所有阎军见证侯爷跟她拜堂成亲!” 影一都快要气死了,这说的是人话吗?明明侯爷都已经娶妻,如何再跟別的女子拜堂成亲! 他迅速反驳:“左副將,你这种提议不可取,侯爷和侯夫人夫妻关係极好,他曾经说过,战义候府只有林怡琬一个女主人,也就是说,他绝不纳妾!” 左光耀不满瞪他一眼:“你说的是什么鬼话?梦姑娘那么端庄善良的姑娘如何做妾?她要做战阎的正妻!” 一直沉默不语的影魂气笑了:“左副將,你能做得侯爷的主了?” 左光耀顿时面色铁青难看,他嘲讽说道:“我是做不了侯爷的主,但是身为他的属下,我是万万不能眼睁睁看著他死而不救!” 他顿了顿又开口“再说了,梦姑娘到底哪里不好,你们不同意她成为侯爷的正妻,这万千阎军的性命,不是她跟韩老救的吗?” 影一和影魂死死闭住嘴巴,再没有理会他。 左光耀气的起身:“很好,你们就硬撑著吧,到时候万一侯爷有个不测,就是你们害死的!” 说完,他就沉著脸大步离开。 影魂面上翻涌著凛冽的杀意,他咬牙说道:“左副將太过分了,他竟然想出这个餿主意,他是要让咱们侯爷做负心汉啊!” 影一点了点头:“影魂,咱们得想个对策,现在来的只是左光耀,若是待会所有被梦姑娘救过的士兵全都过来哀求呢?” 影魂旋即惊出满身的冷汗,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影一嘆息:“他们打著救侯爷的名头前来施压,咱们两人真的会扛不住!” 影魂扬起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他红著眼睛说道:“我影魂尸山血海杀进杀出都不怕,此刻却要被他们逼得走投无路吗?” 影一没有吭声,而是默默地將之前战阎喝过的药碗藏进了怀里。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影魂担忧询问:“你藏个碗干什么?” 影一开口:“以备不时之需!” 影魂顿时明白过来,一双猩红的眸子里面划过骇人的寒意。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战阎的情况越发不好。 他面色涨红,就连鼻子里面也不断往外流出乌血。 影一著急给他擦拭,却怎么也擦不乾净。 他急的都要哭出来,他真想替战阎受了这罪啊。 影魂用力握紧拳头,面上满是剧烈挣扎。 此时外面左光耀已经喊了起来:“你们两个真要眼睁睁看著侯爷被邪,火折磨致死吗?但凡你们一意孤行,你们就是害死侯爷的元凶!”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就听到外面传来阎军整齐划一的呼喊:“尔等愿意替侯爷聘娶梦姑娘为妻!” 营帐內的影魂急怒开口:“他们疯了?” 影一垂下眼眸说道:“他们没疯,他们只是被蛊惑了而已!” 影魂低声询问:“那咱们怎么办?还硬扛著吗?侯爷的身体著实不能再拖了,若他真有个什么意外,咱们死了倒也没关係,就怕也会连累夫人背上污名!” 影一用力闭了闭眼,面上闪过挣扎之色。 许是外面动静闹的太大,竟是让战阎睁开了那双沉重的眼皮。 他虚弱询问:“外头是怎么回事?” 影魂浑身巨震,他迅速凑到战阎耳边稟报;“侯爷,左副將率领著阎军要替你聘娶梦姑娘为妻,以紓解你身体內的邪,火!” “他!他敢!”战阎气的情绪激动。 影魂实在是担心他再吐血,连忙伸手抚著他的心口安抚:“侯爷別恼,属下和影一正抵抗著呢,只不过,属下並不知道能抵抗多久,属下也担心你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没办法向夫人交代!” 战阎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脑子混混沌沌,身上也是疼的厉害。 他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病的那么严重,明明那些跟他同样染了疫病的士兵都已经恢復,唯独他一直拖到现在。 待蓄积了些许力气,他沉著脸开口:“你去把左光耀叫进来,我亲自跟他说!” 片刻之后,面色凝重的左光耀来到战阎面前。 他沉声说道:“侯爷,属下这是为了你好,梦姑娘善良端庄,且又样貌不错,她做你的妻子有什么不好?再说了,她能救你的命啊!” 战阎冷冷盯著他:“左光耀,你要背叛本候是不是?” 哪怕他此刻在病中,也依旧气势非凡。 这句话刚说出来,顿时嚇得左光耀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否认:“末將不敢!” 战阎训斥:“既然不敢,那就少添乱,赶紧把那些士兵们给驱散!” 左光耀担心询问:“可你的身体怎么办?韩老说若是邪,火不去,你就有性命之忧!” 战阎冷哼:“去邪,火未必就非得靠著女人,你赶紧退下!” 左光耀不敢忤逆,连忙转身快步离开。 待他的身影消失之后,战阎强撑著的那口气卸掉,顿时又面色灰白的躺在床榻上。 此时韩梦妍正在焦灼的等个结果,她眼看著左光耀还没前来,忍不住就有些烦躁。 她凝眉看向端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韩老:“义父,你就不著急吗?为何战义候还没让人传出消息?” 第380章 拒绝 韩老忍不住失笑:“梦儿啊,义父做事你就放心好了,战阎他若想活命,没有別的选择!” 韩梦妍有些紧张的抓住自己的袖子,满脸窘迫的说道:“我没不放心,我就是觉得左副將在战义候营帐里面待的时间也太长了些,我好奇他们到底在聊些什么!” 韩老沉吟:“许是在商量该给你准备什么聘礼?终究你是我的义女,既然要娶你,可不能太寒酸了些!” 韩梦妍连忙摇头:“我不要聘礼,我只想嫁给战阎,成为他的妻子,成为战义候府的侯夫人!” 韩老笑著开口:“你啊,该要的体面还是得要,不然回去京城之后,岂不是被人笑话?” 韩梦妍这才害羞的垂下眼眸:“全凭义父做主!” 话音刚落,就见左光耀快步走了进来。 韩梦妍一颗心登时扑通扑通乱跳,她一双眼眸也变得通红不安。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询问:“左副將过来是要问我需要什么聘礼吗?” 左光耀下意识怔了片刻! 韩老旋即开口:“梦儿,你矜持一些,还不赶紧给左副將斟杯茶过来!” 韩梦妍面上这才闪过一抹羞涩,她连忙温婉行礼:“梦儿这就去给左副將斟茶!” 左光耀迅速反应过来,他迅速阻拦:“不,不用了,我此番前来是要告知梦姑娘,侯爷他,侯爷他!” 看著眼前这张染满期待的清丽俏脸,左光耀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韩梦妍急的直跺脚:“你倒是说啊,侯爷他到底怎么啦?” 韩老皱眉开口:“梦儿,退下!” 韩梦妍用力咬了咬唇,满脸不甘心的走到韩老身后。 左光耀躬身行礼:“侯爷命我给韩老送个消息,他哪怕是死,也不会娶梦姑娘为妻!” 韩老拧了拧眉心,倒也没想到战阎竟然如此固执。 韩梦妍浑身剧烈颤抖,一双眼眸迅速涌满了委屈的泪水。 明明她是可以救他命的人,他怎么会不同意? 她下意识摇头:“不可能,我不信他会说这样的话,这世上谁不想活著?” 左光耀无奈嘆息:“我们侯爷倔强,如此就要辜负梦姑娘的一腔好心了!” 说完,他转身匆匆离开。 韩梦妍想要追出去,却被韩老直接给厉声阻拦。 他不满质问:“梦儿,你怎的如此沉不住气?” 韩梦妍难过回答:“义父,他明明都病的快要死了,他为何却不同意娶我为妻?我到底哪里不好?论样貌,论才学,论身段,我样样出挑啊!” 韩老无奈嘆息:“梦儿,你是个好姑娘,是他战阎有眼无珠,这军中还有不少別的好儿郎,比如那位左副將,也没有婚配呢?你也可以再相看相看!” 韩梦妍愤怒打断:“不,义父,我就想要嫁给战阎,成为他的妻!” 韩老眸光闪了闪,沉默片刻才咬牙说道:“那你就耐下性子继续等!” 韩梦妍用力吸了一口气,义父说的对,整座西梁山就她一个女人,她早晚能等到战阎受不住的时刻。 到那时,战阎的属下就会求著她去他的营帐。 夜幕降临,战阎的意识越发昏沉了。 第381章 上山 他只得开口:“我让清山护送你上去,你们要小心些,周遭到处都是蛇虫毒蚁,除了洪水之外,还有流动淤泥,稍有不慎,就会捲入其中,尸骨无存!” 林怡琬红著眼睛说道:“我一人冒险就够了,不必再让方小將军跟著我!” 方老將军面容顿时严肃起来:“林丫头,你这是说的什么傻话,我怎会让你独自闯进险境?战阎是盛朝的战神,老夫也十分敬佩他,绝不能让他有半点的闪失!” 方清山也忙不迭开口:“侯夫人,我这就去收拾一些粮食和冻肉,用油布包上,能给他们带点是点!” 看著他匆匆离开,林怡琬这才悽然开口:“老將军谢谢你,方將军是你的儿子啊,你竟然捨得?” 方老將军面色复杂的说道:“如何不捨得?我们方家儿郎自打出生起,就背上保护疆土的责任,他方清山也不例外,你去救治战神,他保护你,不是理所应当?” 林怡琬其实心里很清楚,方老將军就算派个寻常的士兵保护她,也无可厚非。 可他竟是派了亲儿子! 足以看出他打心里是看重战阎和她! 这份恩情,她铭记於心! 若是她能活著从西梁山上下来,那么方家,將来有什么事情求到她的身上,她定然会全力以赴。 方老將军並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而是命人去帮她准备上山的装备。 不多时,她和方清山就准备妥当。 两人背上皆是用油纸包起来的重要用品,方清山的是吃食,而林怡琬的则是救命良药。 方老將军殷殷叮嘱两人:“流动淤泥最可怕,你们千万要用棍子探了之后,再往前走!” 林怡琬开口:“老將军不用担心,我俩拴著绳索,到时候一人掉下去之后,另外一个就会想办法將他再拖上来!” 方老將军点了点头:“好,我还有话要单独交代清山,林丫头就去前头吧?” 林怡琬心说,还有什么话不是她能听的? 但是她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就推说要整理药材,率先快步离开。 眼见她走的远了,方老將军才凝眉看向方清山:“若是她掉进流动淤泥,你不遗余力也要將她救出来,明白吗?” 方清山重重应下:“是!” 方老將军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好儿子,如果你掉下去,万万不要连累他,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方清山沉默片刻才缓缓点头:“儿子知道,应当立刻斩断绳索,绝不能拖累她!” 方老將军叱吒战场多年,自认为早就练就了铁石心肠。 然而看到儿子这张脸的时候,他忍不住眼角微微酸涩。 他下意识背过身去:“快走吧,莫要让林丫头久等!” 方清山后退半步,跪下行了大礼:“儿子清山拜別老將军!” 话音落下,他就用了將脑袋磕在地上。 方老將军依旧没有回头看他,只是摆了摆手。 方清山起身快步离开,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站在旁边的副將面色复杂的开口:“老將军,少將军已经跟侯夫人走远了!” 方老將军这才艰难回头,他悵然说道:“老裴,你说我是不是人老多情?之前哪怕清山再去执行多么危险的任务,我都没皱过一次眉头,可这回!” 他说著说著,语气竟是哽咽了一下。 裴副將连忙扶住他的胳膊安抚:“少將军吉人天相,他一定能將侯夫人顺利护送到西梁山山顶,救下战义候的性命!” 方老將军无奈嘆息:“希望吧!” 他蹣跚走回营帐,眉宇间藏了再也解不开的担忧。 此时方清山已经和林怡琬踏上一条小船,两人各自看向西梁山的方向,沉默不语。 身边划船的小兵突然开口:“少將军,前头就是虎头坎了,水势湍急,你和侯夫人坐稳了!”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连忙抓紧了船帮。 小兵用力一划,整只船竟是被翻滚的水直接卷上了半空。 林怡琬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死死咬著牙,努力不让自己吐出来。 “嘭!”小船陡然落在水面上,让她的一颗心也跟著回笼。 小兵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水,渍道:“之前来到这边,十次有九次要翻船的,这次咱们命大,倒是没有落水。” 方清山忍不住苦笑:“这跟落水也没有区別了,我这身上已经完全湿透了!” 林怡琬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她外头罩著蓑衣,倒也看不大出来。 小兵又往前行了一阵,那只小船却怎么也走不动了。 他苦著脸道:“原本我还想多送少將军些路程,可你也看到了,越往上走,小船就越难划!” 方清山点点头,如今已经到了西梁山山底,他可以带著林怡琬往上爬了。 他看向林怡琬:“你会游水吗?” 她飞快回答:“嗯,会的,我可以自己游,少將军带路即可!” 方清山也没迟疑,逕自跳进水中。 她连忙跟在后头,在皮肤接触到水面的那一瞬间,就觉得凉意刺骨。 她顾不得矫情,奋力往前游去。 两人很快就到了岩壁旁边,方清山整个人都泡进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 他凝声说道:“如今山体鬆软,但凡踩滑就有可能掉进流动淤泥之中,你千万要抓紧手中的匕首!” 林怡琬重重点头:“明白!” 方清山这才鬆了一口气:“我潜下去,你踩著我的背往上走!” 话音落下,他就立刻钻进浑水之中。 林怡琬也没犹豫,抬脚踩著他的头迅速往上攀爬。 方清山察觉到脑袋上的压力鬆了,这才浮出水面,大口大口的急速喘,息。 不过是他愣神的功夫,绳索就已经绷紧了。 他诧异瞪大眼睛,侯夫人竟然爬的那么快? 她不是养在深闺里面的千金娇娘吗?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 林怡琬就在上头催促:“方少將军,你犹豫什么呢?快点上来啊!” 方清山听到声音,连忙摇头摒除一切杂念。 借著林怡琬的拉力,他也快速往上攀爬。 两人一路不曾停歇,直到眼前出现一块大石头,方清山就白著脸道:“侯夫人,咱们得喘口气!” 第382章 受伤 林怡琬救夫心切,自然是不想停下的。 可是转头看到方清山面色有些不对劲,就连忙关切询问:“你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方清山点点头:“嗯,我脚踝疼的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去了!” 林怡琬面色骤变,连忙让他坐在石头上,直接伸手就要拽他的裤子。 方清山浑身一紧,下意识躲开道:“侯夫人,这,这有些不妥当吧?” 林怡琬皱眉瞪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忌这个?到底是性命重要,还是男女大防重要,你想好了说!” 方清山眼底闪过剧烈挣扎,犹豫片刻,他才艰涩开口:“好,那就请侯夫人给我看看!” 林怡琬拧著眉心道:“你也別叫我侯夫人了,怪生分的,你比我年纪大,我就叫你一声大哥吧?以后咱们就是异姓兄妹!” 方清山粗狂的面容上顿时闪过惊喜,他做梦都盼著能有个妹妹啊,尤其是在背后喊一声,大哥,那简直能把他的一颗心都给融化了。 他有些不確定的询问:“真的,你真的要认我做大哥?” 林怡琬开口:“嗯,比绣针还真,等咱们回去京城,就摆香案,认乾亲,你觉得呢?” “我觉得很好!”方少將军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 趁著他这么开心的功夫,林怡琬就已经直接弄开了他的裤腿。 她一眼就看到有个黑色的东西正往他的小腿深处用力钻,是水蛭! 她再没迟疑,直接將银针刺进他的皮肤。 方清山顿时疼的满脸冷汗,他颤声说道:“侯夫人,水蛭已经进了腿可如何是好?” 林怡琬乾脆利落的说道:“不怕,有我在,我即刻给你取出!” 她拿出锋利的匕首点燃火摺子烤红,再將刺鼻的酒液淋到了上面。 方清山惊得后背泛起凉意,哪怕他再是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少將军,此刻也不由得惴惴不安。 林怡琬凝眉盯著他:“大哥,你害怕?” 方清山毫不犹豫回答:“不,侯夫人我不怕!” 林怡琬失笑:“不是说都已经要认乾亲,你叫我侯夫人多生分,不如叫我怡琬?” 方清山顿时就被转移了心神,齿尖上顿时浮现出两个字:“怡琬?” “噗嗤!”隨著一声脆响,方清山还没感觉到疼痛,就看到一条血红色的水蛭正落在地上来回挣扎。 林怡琬直接用银针將它刺死,並丟进火里燃烧。 方清山惊讶的看著小腿上不长的血口子,茫然询问:“竟然这么快就取出来了?” 林怡琬熟练的帮他包扎,为了防水,还特意在周遭涂了一层油渍。 方清山忍不住夸讚:“怡琬,你的这手医术,可比军医厉害多了,要他取出这水蛭,最起码得耗费半个时辰,还让小兵疼的哭爹喊娘!” 林怡琬头也不抬的回答:“是大哥忍痛能力较强,只不过可不能沾水了,以免伤口恶化!” 方清山心说,如何不沾水,这座山峰才爬了一半,想要见到战阎,还得继续往上爬,谁知道还有什么危险等著? 但是他不想让林怡琬担忧,就笑眯眯说道:“怡琬说的对,我会顾忌著伤口的!” 確定他並无大碍之后,林怡琬这才將包袱收好闷头继將继续赶路。 越往上爬就越是艰难,淤泥都到了膝盖以上的位置。 方清山倒是还好,常年行军打仗,腿力早就练出来了。 但是林怡琬却不一样,她就算再是坚强,这具身体,也经受不住如此艰难的跋涉。 若不是凭著救战阎的念头撑著,她几乎都要倒在淤泥当中。 方清山照顾她,捆在身上的绳索绷的死紧,他儘量让林怡琬少费些力气。 然而在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他脚下突然踩空了。 他面色骤变,顷刻间就反应了过来,是流动淤泥。 一脚踩不到底,能很快將他整个给吞没。 他不敢往下想,连忙张口大喊:“怡琬停下,不要再往前走了,这里是流动淤泥!” 林怡琬面色骤变,抬起眼眸就看到方清山整个人朝著淤泥旋涡捲去。 她不敢迟疑,转身就用力抱住一棵大树。 绳索陡然绷的死紧,也堪堪止住了方清山的下坠之势。 此刻,淤泥已经到了他的脖颈处,让他的呼吸都有些艰难。 他用力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说道:“怡琬,不要被我连累了,你赶紧砍断绳索,快啊!” 林怡琬迅速拒绝:“不行,我们既然一起上了山,就得一起再下山,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方清山心神巨震,这义妹怎的这般傻? 活著不好吗? 她还得去救战阎啊,他的病可耽误不得! 他用力再呼吸一口气,只觉得喉咙发紧,整个人都快要给闷死那般。 他强撑著说道:“怡琬,这流动淤泥十分可怕,但凡踩进来,就绝没有生还的可能,就算义兄求你了,你快点割断绳索好不好?” 如果不是他的双手被困住,他何至於求她? 话音落下,就听到绳索发出细微的声音,竟是因为绷的太直,快要断掉了。 方清山顿时明白,下坠又开始了。 他用力闭了闭眼,怒声命令:“林怡琬,你听话,我让你把绳索给砍掉!” 林怡琬倔强打断:“我不,凭什么让我眼睁睁的看著你死,將来让我养你的爹娘和媳妇儿?” 方清山几乎要被她这句话给气笑了,这小丫头,原来是不想帮他养爹娘和媳妇儿啊! 那好说! 他沉声说道:“但凡我死后,咱们兄妹之名就结束,你不用帮我做任何事情,你可满意?” 林怡琬看都不看他,直接回答:“男人那张嘴,还真是骗人的鬼,刚刚还说要做我义兄护著我,现在又撇清关係,方清山,你可真渣啊!” 方清山无辜的瞪大眼睛,哪有! 他不是为了她吗? 他想让她好好活著! 天知道,他有多想认下这个妹妹! 就在他思绪繁杂的时候,她却义无反顾的朝著他这边冲了过来。 “你干什么?你別过来,这里很危险,林怡琬,你想咱俩一起死吗?”方清山惊得嘶吼。 第383章 威逼 林怡琬充耳不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就往上拖。 方清山浑身使不上半点的力气,只能急的脸红脖子粗。 到底是她的力气太小了,只把他拉出一丟丟。 方清山顿时就有些气馁:“怡琬,放手吧,大哥不想拖累你!” 林怡琬凝眉怒斥:“住口,再说丧气话我就用银针封住你的嘴巴!” 话音刚落,方清山就感受到身下的淤泥开始流动起来。 他急的大喊:“快退,快往后退!” 林怡琬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就直接被拉进淤泥的漩涡之中。 “嘭!”方清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扑了出去,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林怡琬顿时露出一抹苦笑:“现在换我了,义兄会丟下我吗?” 方清山立刻回答:“绝不!” 他再没迟疑,借著绳索咬牙將林怡琬从淤泥中整个拖了出来。 两人坐在没到膝盖的淤泥中,面上各自带著劫后余生的庆幸。 再往上走就容易了些,除了踩滑几次之外,倒也再没有命悬一线的危机。 很快方清山就看到了驻扎在山顶上的营帐,他惊喜说道:“怡琬,我们真的爬上了西梁山啊!”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复杂,是啊,差点就把小命给丟在半山腰了。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 想到战阎还等著她救命,她就再不敢磨蹭。 好不容易爬上山顶,就看到不少士兵正往中间的营帐匆匆跑去。 她浑身一僵,莫非战阎有事? 她连忙拉著方清山不动声色的混进阎军当中,就看到影魂和影一各自面色凝重的站在当场。 左光耀愤怒瞪向他们:“你们两人还要坚持什么?如今侯爷人事不省,你们要眼睁睁看著他死?” 影魂率先解释:“侯爷昏迷之前交代过,他绝不做对不起夫人的事情,哪怕会死!” 左光耀气的指著影魂鼻子骂:“糊涂,侯爷神智不清,你们脑子也浑了吗?到底是留在侯府享清福的那个女人重要,还是侯爷的性命重要?” 影魂梗著脖子反驳:“夫人她没有享清福,她会担心侯爷,她和侯爷感情极好!” 左光耀毫不犹豫打断:“我呸,她要真担心侯爷,就该陪在他的身边,而不是让他独自陷入危机之中,而不管不问!” 影魂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看向站在旁边的韩老:“侯爷的病除了女人之外,真的再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韩老凝眉嘆息:“请恕老夫无能!” 遮著面纱的韩梦妍悽然开口:“为了侯爷的性命,我也可以不计名分,我只希望能救他,毕竟他是我朝的战神,朝廷需要他,百姓也需要他啊!” 一番话说的感情诚挚,令人动容。 左光耀率先说道:“瞧瞧,梦姑娘多识大体,她只想救侯爷的命,你们两个呢?就拦在外头,打算让他不治而亡是不是?” 影魂和影一迅速否认:“我们没有!” 左光耀上前动手推搡他们:“既然没有,那就赶紧让开,如今也只有梦姑娘能帮侯爷,救他的性命!” 话音落下,就有不少阎军上前挡住了影魂和影一,让他们无法脱困。 趁著此时机,韩老迅速朝著韩梦妍使了个眼色。 她再没迟疑,快步往营帐里面衝去。 然而有一道身影却更快,直接抓住了她的后颈领子,將她整个都提了起来。 他厉声怒斥:“好大的狗胆,擅闯战义候营帐,到底是何居心?” 韩梦妍双脚突然离地悬空,顿时嚇得容惨白。 她厉声质问:“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然敢抓我?” 左光耀也立刻反应过来,他凝眉盯著满身淤泥,根本就看不出样貌的方清山道:“来人,赶紧抓姦细!” 方清山抬手就將韩梦妍仍在他的身上,將他整个人砸的接连顿顿顿倒退几步。 他冷笑道:“怎么?我方清山在你左光耀的眼里就是奸细吗?” 左光耀好不容易才站住身形,他无比震惊的询问:“竟然是方少將军,你如何上山来的?” 方清山想说他是跟林怡琬一起来的,可是眼前已经没了她的身影,顿时就没再吭声。 他犹如铁塔般的身体挡在营帐门口道:“从现在开始,我接管这里,閒杂人等,一律不许隨便闯入,否则,別怪我打断她的腿!” 左光耀还不及说什么,韩梦妍却是不满了。 她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说道:“如今战义候性命垂危,你不让別人进他的营帐,你是故意要害死他吗?” 一句话激起所有阎军的愤怒,他们纷纷大喊:“让开,赶紧让梦姑娘进去给侯爷诊治!” 方清山凛冽的双眸扫视眾人:“她的医术比侯夫人林怡琬的还要厉害吗?” 左光耀眼底闪过一抹不耐,他不明白为何方清山会突然提起侯夫人。 那个女人,她又没在这里! 他愤怒打断:“就算她医术再厉害,哪又如何,她身在京城战义候府,远水根本就解不了近渴!” 他停顿片刻又开口:“倒是梦姑娘,一心为了阎军,而且她还不计较名分,这般优秀温婉的女子才是我们侯爷的贤內助!” 韩梦妍泪眼婆娑的说道:“承蒙左副將看重,小女子只希望能救下我朝战神的性命,哪怕受再多的委屈也心甘情愿,一切,一切只为了他啊!” 她说的情真意切,希望也能获得方清山的支持。 然而,他非但没有感动,甚至还不屑的来了一句:“如果你真的不在乎名分,又何必让这么多人来给你助阵?” “你!”韩梦妍登时气的眼圈通红。 她迅速看向旁边的左副將:“既然方少將军这么说,那是小女子自作多情了,我这就跟义父退下,不再过问侯爷的病情!” 说完,她衝著左光耀施礼之后,转身快步离开。 韩老也跟在她的身旁,他低声安抚:“梦儿这一招用的妙,以退为进,毕竟这军中只有你一名女子,他们只能求你去救战阎的命!” 韩梦妍嘲讽的唇角微微扬起,她忍不住低声呢喃:“用不了片刻,他们就得求著我回去!” 她在等著! 然而,哪怕她脚步走的再慢,也依旧没有等来呼喊。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欢呼:“侯爷醒了!” 第384章 j惊嚇 她猛然回头,就看到一名身穿緋色衣裳的女子搀扶著战阎走了出来,她一张俏美的小脸带著骇人的冷意。 林怡琬?她怎么爬上西梁山的? 韩梦妍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后背顷刻间就布满了一层冷汗。 “梦儿?梦儿!”韩老担忧的声音炸响在她的耳边。 她再不敢犹豫,下意识就朝著自己的营帐快步跑去。 她整个人扑在床榻上,浑身都在剧烈颤抖。 嚇得! 她没想到林怡琬会来的这么快,不是说西梁山全都被洪水包围,根本就没办法进山吗? 她到底是怎么爬上来的? 她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外面韩老大步追了进来,他凝眉询问:“梦儿,你怎么被那个女人嚇成这般模样?” 韩梦妍囁嚅回答:“义父,那就是侯夫人林怡琬!” 韩老恍然大悟:“怪不得呢,不过,她来了就来了,你这么怕她做什么?” 韩梦妍有苦难言,她之所以沦落到这种地步,就全拜那个贱妇所赐啊。 韩老迅速开口:“你无须担心,咱们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过了那么几天,痕跡早已经消除了,她就算怀疑,也没有任何证据!” 韩梦妍摇摇头:“义父,我不是担心这个,我跟她有旧仇,我担心她会认出来我,向侯爷说我的坏话!” 韩老仔细打量了她一眼:“你不相信义父的捏骨法?你这幅容貌跟从前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她怎么可能会认出?” 听他这么说,韩梦妍这才鬆了一口气。 韩老忧心忡忡的说道:“还以为这次能让你顺利成为战阎身边的女人,却没想到,竟然被人给破坏了!” 韩梦妍用力咬了咬牙开口:“咱们不是还有阎军支持吗?只要他们还站在咱们这边,她林怡琬就算再是侯夫人,不得军心,也会遭到厌弃!” 韩老眼睛一亮:“你说的对,走,跟义父再去看看那些病者,务必让他们对咱们感恩戴德!” 两人快步走出营帐,而此时战阎又昏昏沉沉的躺回到床榻上去了。 林怡琬给他施针之后,发现他腰间的肿胀却怎么也退不下去。 她拧了拧眉心,迅速做出一个决断。 她让影魂去烧热水,倒进打造结实的大木桶当中。 由於他们困在西梁山多日,所以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还是有的。 而且还不缺水,都是採集的最乾净的山泉水。 林怡琬先是把自己满身的泥浆子给泡乾净,接著才又换水把战阎的药粉给洒进去。 许是在西梁山上围困太久,再加上又染了病,所以他此番瘦了不少。 虽然面色依旧英俊,但是却已经摸起来,哪儿都是骨头。 林怡琬觉得硌得慌! 她眼圈隱隱泛红,她伸手在他腰间用力掐了一下道:“没良心的,你身上那些肉是费了我多少劲才好不容易养出来的?现在倒好,这才几天光景,都全都给我祸祸没了!” 战阎在看到林怡琬的那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觉得自己快死了,所以老天爷才可怜他,让他在梦里跟夫人告別。 然而,他要交代的后事还没出口呢,就被她狠狠咬住了唇。 剧烈疼痛袭来,他才知道她真的上了西梁山。 若不是浑身病的没有半点的力气,他真想反客为主,將她狠狠压在身下欺负,就像在家里那样,让她眼泪汪汪,哀求放过。 此刻耳边响起她喋喋不休的嫌弃声音,他就將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囁嚅:“琬琬,对不起,我没护好你给养出来的肉!” 她伸手推了推他:“你起来,赶紧去泡药浴,这样病症才好得快!” 他委屈开口:“琬琬,为夫哪儿能在木桶里面坐得稳?要不等我恢復些许力气再泡?”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算了,真是败给他了,这哪里是当朝叱吒战场的第一战神,简直一个无赖纠缠鬼。 整个黏糊在她的身上,就跟没骨头那般。 她心疼默念,不跟他一般见识,他现在生病,就纵容他一回吧。 她將他扶进木桶,紧接著也坐了进去。 起初他还乖,任由她给按摩皮肤,好让药效儘快浸透他的身体。 然而盏茶的时间过去,他就开始做怪,牙齿轻轻啃著她的肩头,让她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皱眉阻拦:“战阎,你不许这样浑闹!” 他一双眸子被水雾浸染之后,越发的璀璨明亮。 他颤声说道:“琬琬,我想你,我很想很想,可是我没有力气怎么办?” 林怡琬心说,没力气那就憋著唄。 可是看到他灰白的脸色,她比谁都清楚,他必须要將这股子火气给散掉,身体才能渐渐恢復正常。 她现在还不清楚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什么,得等他好转以后慢慢查。 她用力咬著唇道:“那你坐著別动,我来?” 战阎顿时满目喜色:“可以吗?” 林怡琬嗔了他一眼,双手就小心翼翼扶住了木桶。 由於他身体正受重创,所以她的动作很轻,轻到让战阎都有些著急。 只不过看著她那红透的小脸,他可不敢胡乱说话。 万一惹恼了她,突然跑走,让他不上不下怎么办?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战阎就听到林怡琬有些虚弱的响在耳边:“你,你怎么还没好?” 战阎也想好啊,可是他离家太久了,身体已经完全不受大脑的控制。 他下意识回答:“他,他,有自己的想法!” 林怡琬眼前一黑,险些就直接跪他身上。 他连忙扣住她的腰,加重力度。 待结束之后,满桶的水已经所剩无几。 林怡琬真是累得脚指头都抬不起来了,到底是她低估了战阎的战斗力,哪怕身体虚弱,在某些地方,也不是她能受得住的。 她伏在他心口好一会儿,这才哑声呢喃:“真是累死你夫人我了,为了救你这条命我容易吗?” 战阎也是心疼不已,被困西梁山那么多天,他自然知道山下的形势有多严峻。 她能和方清山爬上来,这其中的困难可想而知。 他用力抱了抱她:“琬琬,对不起!” 第385章 感谢 她嗔他一眼:“那你还敢欺负我?把我累成这般模样,浑身都动弹不得了!” 战阎垂眸看著她的明艷脸庞,顿时觉得渴望又汹涌而来。 林怡琬敏锐的察觉到危险,她迅速阻拦:“打住,你可见好就收,千万別纵著自己,不然,你这身体又得亏损严重了!” 她再没迟疑,连忙手脚並用的爬出浴桶。 生怕爬的慢了,再被他给捞回去。 终究是病了那么长时间,身心舒畅的战阎很快就陷入沉睡之中。 林怡琬將自己收拾乾净之后,这才沉了眉眼。 她重新换了乾净的衣裳走出去,將影魂和影一叫到了暂时安顿方清山的营帐。 两人愧疚跪下告罪:“属下没照顾好侯爷,还请夫人责罚!” 林怡琬皱眉说道:“你们两个先起来,好好说说他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片刻影魂才无奈说道:“属下也不清楚,起初侯爷只是染了高热,可慢慢的就神志不清,再后来韩老就说他身体有火气鬱结,必须要儘快发散出来才行!” 林怡琬眼底闪过凛冽寒意,她凝眉沉吟:“那个韩老,你们对他了解多少?他的医术到底如何?” 影一连忙回答:“他是这南地的游医,医术十分了得,之前上山之后,將士们因为受不住湿,热,几乎是全都病倒了,是他带著梦姑娘夜以继日的照料和熬药,才让他们好转的!” 林怡琬顿时瞭然,怪不得会有那么多阎军给那位梦姑娘撑腰呢。 原来受过救命之恩! 只不过,她就算再有功劳,那也不能抢她的夫君! 这是十分无耻且卑鄙的行径! 而且,她还怀疑战阎的身体被动过手脚,目的就是要逼迫他接纳那位梦姑娘。 她迅速追问:“影一,你还记得吗?侯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神志不清,火气鬱结的?” 影一仔细回想片刻这才回答:“就是从前天,他喝下药之后,整个人就有些不对劲,面色红的厉害,还流鼻血!” 一直沉默不语的方清山突然来了那么一句:“这瞧著怎么像是被下了药啊!” 林怡琬迅速起身道:“去把那天的药方给找来,我要仔细检查一番!” 影一为难摇头:“他不写药方的,而且他抓药的时候,从不让人看!” 林怡琬顿时拧紧眉心,这就有些难办了。 若是韩老一无是处也就罢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质问他。 可他治好不少染病的士兵,如今在军中极有威望。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书库多,101????????????.??????任你选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但凡她敢发难,势必就会引起士兵对她的怨愤。 影魂突然想起来了,他著急说道:“属下藏了药碗,不知道能不能有用?” 林怡琬眼睛一亮:“赶紧拿出来!” 影魂將药碗拿出,碗底还残存了乾涸的药汁儿。 林怡琬用温水浸泡化开,就用指尖沾了些许,放在鼻端闻了闻。 方清山悬著一颗心询问:“义妹,这汤药你能闻出来什么吗?” 她摇摇头:“不能,还需再尝一下!” 他面色骤变,连忙著急阻拦:“別啊,万一有毒怎么办?” 林怡琬安抚:“无碍,只尝一丟丟不会死人的!” 她再没迟疑,就用汤匙舀了放进嘴里。 片刻之后,她的面色渐渐变得凝重难看。 她冷声说道:“这汤药里面放了曼陀罗粉,能给人致幻,尤为重要的是,还掺加不少壮阳药!” “壮?”屋內三人听到这句话之后,顿时对战阎抱以同情,又致幻,又壮阳,这是要活活憋死他啊。 得亏林怡琬及时赶到,不然,还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方清山愤怒拍桌:“太过分了,那个老东西身为医者,竟然敢给战义候用这种脏药,我必须要找他算帐!” 眼看著他气呼呼的往外冲,林怡琬连忙將他给拉住:“义兄,別衝动!” 方清山不解的看向她:“我如何不衝动,义妹啊,別人都撬你的墙角了,咱还能忍?” 她凝眉沉吟:“当然不能忍,只不过就凭著药碗里面的残渣,会被他狡辩过去的,毕竟这两种药,也都有些作用!” 触及到方清山茫然的神情,她只得解释:“曼陀罗粉有致幻作用,但是却也能减少病者疼痛,再说这壮阳药,对补气血很有效果!” 方清山听完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幸好他没衝动直接去找韩医者算帐。 不然,那些阎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恼恨说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侯爷白白吃下这哑巴亏!” 林怡琬嘲讽扬起唇角,那不能够! 她最懂得趁人之美了,既然他们父女要算计著嫁给战阎,那就给他们一个机会! 她迅速开口:“义兄,你不是背上来不少好吃的?赶紧让厨房做出来,我要亲自答谢韩老父女对阎军的救命之恩!” 方清山登时愣住,这个时候要进行答谢宴? 虽然他猜不出义妹要做什么,但是他听话。 他连忙走出去,直接命人赶紧准备起来。 黄昏时分,韩老父女就被请进林怡琬的营帐。 看到那张明艷俏丽的面容,韩梦妍多少有些心虚。 她有些慌乱的垂下眸子,小心翼翼的躲在韩老背后。 林怡琬率先开口:“承蒙韩老临危相助,阎军这才化险为夷,我作为战阎的夫人十分感激你的恩情!” 韩老托大的扬了扬下巴,倒也没想到这位战义候夫人还挺客气。 不过,她倒也没说错,他的確救下不少阎军,不然,他们在这西梁山上早就病死不少了。 虽然,那种病是他一手安排出来的。 他眯著眼睛说道:“侯夫人明白老夫的辛苦就好,不知道侯爷现下如何了?” 林怡琬適时做出害羞状:“侯爷他很好,此刻已经睡沉了,不然,我如何能亲自为你和梦姑娘准备答谢宴呢?” 话音落下,她的目光就理所当然那的落到蒙著面纱的韩梦妍身上:“梦姑娘,这帐內没有外人,可否拿下面纱,让我看看你的容貌呢?” 韩梦妍眼眸闪了闪,下意识飞快拒绝:“不,不用了,我长得不好看,怕污了侯夫人的眼睛!” 第386章 外人 林怡琬霍地笑起来:“看来,梦姑娘是把我当外人啊,原本我还想著替侯爷相看一下呢!” “相看?”韩老父女皆是面色骤变。 尤其是韩梦妍,更是激动的手指都紧紧握了起来。 林怡琬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要给战阎娶妾? 虽然做妾有些委屈了她洛家嫡女的身份,但是,她可以筹谋啊,只要她进去战家门,那就有把握成为当家主母。 想到这里,她就毫不犹豫的拽下面纱,露出那张尚算清丽的容顏。 她有些怯生生的询问:“我这容貌可入了侯夫人的眼?” 林怡琬端详她片刻才称讚道:“果然是副好样貌,等我家侯爷醒来之后,我就问问他的意思!” 韩梦妍顿时就有些不满,这明显是託词啊! 怎么就非得等著战阎清醒之后再询问呢?她就不能做主?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思量片刻,她顿时就有了主意。 趁著林怡琬在跟义父喝酒,她就偷偷去找战阎,跟他生米做成熟饭。 到时候她就算再不满意,也根本挡不住她成为战阎女人的事实。 打定主意,她就看向韩老:“义父,这可是侯夫人给我们准备的答谢宴,女儿给你斟酒,你好好跟她喝几杯!” 说完,还衝著他使了个眼色。 韩老瞬间明白过来,这是要让他灌林怡琬喝酒的意思。 他旋即笑道:“好,赶紧倒酒,今天为父要跟侯夫人喝个一醉方休!” 林怡琬连忙推辞:“韩老,我可没你那么大的酒量,你喝个痛快,我隨意就好!” 韩老顿时板起脸:“既然准备了答谢宴,却又让老父喝不痛快,看来侯夫人根本就没有诚意!” 韩梦妍连忙安抚:“义父,你別这样为难侯夫人,她是京中贵女,没有酒量倒也情有可原!” 韩老陡然起身拂袖:“这答谢宴,不吃也罢!” 眼看著他就要离开,林怡琬只得妥协:“韩老,你这是发的什么脾气,不就是喝酒吗?我喝还不行?” 韩老见好就收,又被韩梦妍给拖了回来。 她上前斟酒,並偷偷的將迷药藏进袖子当中,直接弹进林怡琬的酒杯內。 林怡琬不疑有他,接连被韩老灌了几杯之后,就已经掛了相。 她胡乱摆著手道:“韩老果然是好酒量,我可不能再喝了,只觉得眼前有两三个脑袋在晃荡啊!” 韩老抬眸瞪向韩梦妍:“还愣著干什么,赶紧去给侯夫人熬些醒酒汤过来!” 韩梦妍飞快点了点头,转身就快步朝著外面走去。 未免被人怀疑,她先去厨房营帐那边熬上了醒酒汤。 片刻之后,她就快步走了出来。 她来到战阎营帐外面,对著影魂和影一说道:“侯夫人让我来看看侯爷清醒了没有?” 两人也没有阻拦,任由她走了进去。 韩梦妍一颗心砰砰直跳,她终於要如愿以偿了。 战阎马上就是她的男人! 到时候,她成为战义候府的当家主母,会狠狠將林怡琬踩在脚底,磋磨的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用力握紧拳头,乾脆利落的翻上床榻。 就在她快要动手的时候,她猛然愣住了,万一战阎没有反应怎么办? 不行,得把义父剩下的那些曼陀罗粉全都给他用上。 这样,他就会以为她是林怡琬,从而成就两人的好事。 她拿出火摺子轻轻点燃曼陀罗粉,很快就沉浸在幻象之中。 她看到战阎不断亲吻著她,让她浑身都颤慄起来。 待疼痛袭来的瞬间,她用力握紧了拳头,她低声呢喃:“娘亲,嫣儿很快就能给你报仇!” 良久之后,韩梦妍才从身体的酸疼中清醒过来,她茫然看向周遭,竟是在战阎的营帐? 她面上顿时浮现出了喜色,也顾不得看看身旁人到底躺的是谁,就听到外面传来左副將的声音:“怎么回事?为何侯爷营帐外面没守著人?” 另外那人连忙回答:“侯夫人跟韩老之前喝酒,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喝多了,她跑到林子里面去打野,鸡,两位护卫大人担心她出事,也只要跟著去了!” 左副將气的呵斥:“荒谬,身为当朝侯夫人,竟然半点端庄矜持都没有,还敢跑出去打野,鸡,她怎么不上天?” 原本听著这些话,韩梦妍是想赶紧穿上衣裳的。 但是为了能让韩副將替自己做主,她就下意识顿住了动作。 几乎是瞬间,营帐的帘子被人掀开,有冷风就嗖的一下子全数灌了进来。 韩梦妍在內心里已经盘算无数次被人发现的场景,所以她大声叫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十分熟练。 “啊!”惶恐又羞涩的惊叫顿时嚇得左副將浑身打了个激灵,他迅速顿住脚步,下意识背过身去道:“你,你赶紧穿妥衣裳!” 韩梦妍哭诉:“韩副將你要给我做主啊,我之前进来查看侯爷的时候,他就拽住了我,並將我压在身下,我实在是反抗不过,就只能顺从了他!” 左光耀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气急败坏的回头,迅速跪在地上道:“侯爷,你不能委屈了梦姑娘!” 然而,躺在床榻上的身影却是一动不动。 韩梦妍狐疑,连忙伸手去推,就发现竟是义父? “啊!”她捂住嘴巴,满脸的无法置信。 左副將嚇了一跳,不会侯爷死了吧? 他迅速上前查探那人的鼻息,却被韩梦妍直接挡住了视线:“你,你別过来!” 左副將皱眉开口:“都什么时候了,梦姑娘你还要替他遮掩,就算侯夫人在,我也会让她给你一个名分的!” 韩梦妍有苦难言,她用力咬著唇呢喃:“我不要名分,我不要!” 左副將就更加心疼她了,都受了欺负,还能不要名分? 侯爷可真过分啊,哪儿能让小姑娘白白受委屈? 他刚想说话,就听到一道沙哑的声音在韩梦妍背后响起:“怎么回事?都吵吵什么呢?” 韩老? 左副將整个呆住,他张大嘴巴,满脸的无法置信。 竟然是他们父女在这营帐里面! 简直是丟人现眼啊! 他顿时惊怒质问:“你们父女,你们父女,竟然如此不知廉耻?” 第387章 嘲讽 韩梦妍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道:“左副將,这都是误会,这原本是侯爷的营帐啊!” 听到哭声,韩老也完全给嚇醒了。 他记得自己喝醉了,还做了个美梦,在梦里有美人伏在他的身上,由著他肆意驰骋。 可,怎么会是梦儿? 他顿时惊出了满身的冷汗! 他迅速否认:“是,梦儿没有说错,这,这就是个误会!” 左光耀都要被气笑了,他嘲讽说道:“韩老,我都看到你们父女这般模样了,你还说这是误会?” 韩梦妍哭著回答:“我们是被人算计了,求左將军给我我们父女主持公道啊!” 话音落下,就听到战阎的声音在外面传来:“什么公道?” 韩梦妍浑身打了个突,下意识垂下脑袋躲到了左光耀的背后。 战阎被林怡琬搀扶进来,一双眼眸染满令人不安的寒意。 左光耀凝眉开口:“侯爷你来的正好,韩姑娘和韩老说是被人算计了,你得为他们主持公道!” 战阎不动声色的询问:“韩姑娘,你要本候为你主持什么公道?” 被那么多人的视线打量著,韩梦魘只觉得羞惭不堪。 她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才算完! 然而,她也明白,这个时候,她绝不能乱了阵脚。 否则,就失去了报仇雪恨的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道:“侯爷,梦妍原本是奉了义父的命令前来查看你的身体,可是自打进了你的房间之后,就突然神志不清!” 韩老也紧跟著说道:“是啊,我原本跟侯夫人正在喝酒,怎么就跑到侯爷的营帐来了呢?这摆明了是有人算计我们父女俩啊!” 战阎点点头:“你们说的对,本候也觉得要严查此事,本候的夫人虽然不胜酒力,但是喝完之后就很乖巧,这次却突然要去林子里面逮野,鸡,她这般性情大变,怕不是酒有问题!” 此话一出,嚇得韩梦妍浑身就打了个激灵。 药是她下的啊! 她战战兢兢的咬紧唇瓣,只希望没人能查出药到底是下在了哪里。 不多时,就见影魂匆匆走进来道:“回稟侯爷,属下按照夫人之前教的法子测毒,发现是酒杯被人动了手脚!” 他顿了顿又开口:“而且只是夫人用过的那只!” 战阎挑眉冷笑:“韩姑娘,我的夫人不会自己给自己下毒吧?你说呢?” 韩梦妍强撑著反驳:“谁知道她会不会?” 战阎沉著脸打断:“去搜她身上的衣裳,看看有没有害人的药物!” 韩梦妍浑身一凛,连忙爭辩:“谁敢搜我,我跟义父是你们阎军的救命恩人,战义候若是不想给我们请功就早说,何必用这种骯脏的手段陷害我们?” 只一句话,就让左光耀面红耳赤。 他压低声音规劝:“侯爷,韩姑娘和韩老对咱们有莫大的恩情,你实在是不该这么对她!” 战阎淡淡开口:“不是你们求著本候主持公道?这公道不得把事情查个明明白白?怎么反倒成了本候恩將仇报了?” 韩梦妍质问:“可侯爷为何要搜我的身?” 战阎理所当然的开口:“你给我夫人倒的酒,不搜你,难道去搜影魂?他也不在现场啊!” 韩梦妍咬了咬牙,竟是再说不出阻拦的话来。 影魂也没迟疑,逕自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顿时愤怒说道:“侯爷怎能让外男搜我的身?毁了我的名节你负责吗?” 战阎怔楞询问:“韩姑娘的名节不是已经被你义父给毁了吗?那让他搜?” 只一句话,让韩梦妍顿时面如土色。 她哭著大喊:“你们要活活逼死我,我现在就如你们的愿!” 说完,逕自往外面跑去。 韩老面色骤变,也顾不得整理衣裳,连忙追在后头大喊:“梦儿,你別衝动,你千万別犯傻啊!” 父女两人离开之后,整个营帐顿时安静下来。 左光耀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凝眉看向战阎:“侯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末將有些没看明白!” 战阎沉声说道:“这么浅显的阴谋都看不出来,左光耀,你真是让本候失望!” 左光耀眼底陡然闪过一抹惶恐,他连忙恭敬行礼:“还请侯爷明示!” 战阎缓缓开口:“自始至终,韩老和那位韩姑娘谋的是我战义候府侯夫人的位置,他给我用的汤药里面做了手脚,这才让我的身体必须要靠女人才能得到紓解!” 左光耀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他下意识询问:“侯爷你有证据吗?” 战阎衝著影魂使了个眼色,他就將之前藏起来的药碗拿出来道:“属下留了个心眼,把之前侯爷用过的药碗藏起来了,侯夫人已经证实里面加了不少壮阳药!” 左光耀气的握紧拳头,没想到那对父女这般处心积虑。 他连忙告罪:“是末將愚昧,被他们父女欺骗而不自知,还请侯爷按照军规处置!” 战阎摆摆手:“下不为例,只不过那对父女在阎军中待了许久,想必有很多將士都对她们抱有同情感激之心!” 左光耀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不就是这样想的吗? 所以才会帮著韩梦妍出头顶撞侯爷! 他喃喃询问:“侯爷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战阎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你不觉得之前那群士兵染病染的蹊蹺吗?会不会是那对父女自编自演的?就是为了拿捏你们,让你们铭记他们的救命之恩?” 左光耀浑身巨震,他仔细回想下来,只觉得著实存疑。 他迅速说道:“末將这就出去查!” 一直沉默不语的林怡琬就提醒:“左副將,你还是想办法去套问那位梦姑娘身边侍女的话吧?她兴许知道真相!” 左光耀旋即领命离开营帐,就看到外面不少士兵正翘首等待。 他们纷纷询问:“左副將,梦姑娘到底受了什么委屈,竟然寻死觅活,她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听到这句话,左光耀就觉得十分讽刺。 他厉声斥责:“都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滚回自己的营帐去!” 第388章 想念 士兵们哪怕再心有怨言,却也不敢出声反驳。 他们只得先退回去,等待消息。 左光耀面色阴沉难看,经过林怡琬的提醒,他细思那对父女的种种行径,越发觉得他们就是早有图谋。 从军医出事,再到他们出现,的確很巧合。 尤为重要的是治疗士兵的良药,他们竟然准备的很充分。 他们怎么能提前预知到士兵会集体染病呢? 除非! 他们就是故意为之! 想到这里,他就攥紧拳头狠狠砸在一块大石头上。 鲜血顺著他的指缝流出,他憋在心口的火气这才消散些许。 他迅速命令外头的属下:“去把梦姑娘身边的侍女给请过来,本將军有些话要问她!” 然而,片刻之后属下匆匆回来稟报,小侍女竟然也跟著失踪了。 左副將面色骤变,急忙催促:“去追,西梁山周遭危险重重,她根本就逃不出去的!” 果然,约莫找了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就在一处流动淤泥那边听到小侍女惨烈的呼救声。 左光耀也没迟疑,迅速命人將她拉了上来。 她战战兢兢的伏在地上,拜谢他的救命之恩。 左光耀冷哼一声:“说吧,你跟你主子到底为何潜伏到我们阎军之中?” 小侍女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没有,左副將误会了,我们没有潜伏!” 左光耀嘲讽开口:“既然你不说实话,那本將军也不必费力气救你了,你就再回去流动淤泥里面,等死吧!” 说完,他抬脚就將小侍女给踹了出去。 “嘭!”她砸在淤泥之中,整个身体不断往下坠沉。 她满脸惊慌的大喊:“左副將救命,奴婢说实话,奴婢的主子是京中洛家嫡女洛嫣,她此番来到南地,就是想要成为战义候的夫人啊!” 左光耀眼底满是沉沉鬱色,他没想到那位梦姑娘竟是洛家嫡女。 眼看著小侍女快要被淤泥吞没,他迅速命人又將她给拖了上来。 劫后余生的小侍女顿时竹筒倒豆子,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抖搂出来。 她悲戚呜咽:“为了能让阎军给她撑腰,她就让韩老先在饭菜里面给他们下慢性毒药,再接著给他们解毒!” 左光耀恨得咬牙切齿,那对父女果然歹毒至极! 他立刻追问:“他们人呢?” 小侍女战战兢兢回答:“跑了,全都跑了,奴婢也不敢再待下去,却不小心掉进淤泥当中!” 左光耀將她带回到林怡琬和战阎面前,並將洛嫣的真实身份告知。 林怡琬拧紧眉心沉吟:“竟然是她?怪不得我觉得眉眼间有些熟悉,但是却总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小侍女回答:“韩老精通捏骨之术,来到南地之后,洛嫣就拜认他为义父,並求他帮自己改头换面,以免被侯爷和侯夫人认出!” 战阎怒斥:“此女歹毒至极,不杀不足以平军愤!” 左光耀晦涩开口:“回稟侯爷,周遭都已经搜过,並不曾见到她跟韩老的身影,只怕现在已经下山去了!” 方清山迅速说道:“就凭著他们两人,恐怕不能活著下去,先不说流动淤泥,单单是那些蛇虫毒蚁也够他们受得了,我跟琬琬都险些上不来!” 听到这里,战阎面色就有些复杂。 他凝声道:“不管如何,此二人绝不能放过,待西梁山脱困之后,就发出追捕令!” 左光耀请示:“那这名小侍女如何处置?” 战阎看向林怡琬,她就说道:“先將她带下去安置,將来寻到洛嫣之后,也好做个人证!” 左光耀点了点头,就命人將小侍女给带走。 此时战阎已经住进林怡琬的营帐,眼见四下无人了,他又恢復了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他可怜兮兮的说道:“琬琬,我有些累!” 林怡琬不由得上前扶住他的胳膊,他却顺势往她怀里钻。 “你,你干什么?这大白天的!”林怡琬著急將他推开。 他小声爭辩:“大白天怎么了?横竖咱们都下不了山,別的事情都做不了,就只能做些能做的啊?” 林怡琬真是拿他没有办法,在眾人面前,一副孤高清冷的模样,在她面前,简直比无赖还要无赖。 她可不能惯著他,不然,受累的还是自己。 她迅速提醒:“阿阎,岭南城形势严峻,趁著你被困西梁山的间隙,叶天轻招兵买马,周遭城池都听命於他,他这是要明著造反啊!” 战阎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现在被困西梁山,就算想要收拾叶天轻,也鞭长莫及、 他不后悔之前的抉择,在收拾叶天轻和解救百姓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深吸一口气道:“琬琬不用担心,我刚刚已经跟方老將军商量好了脱困方案,过不了三天,西梁山的洪水肯定能退下!” 林怡琬登时愣住,什么时候商量的? 她怎么不知道? 看到她那副懵懂可爱的娇俏模样,战阎忍不住失笑:“我不是给方老將军能书信往来吗?你跟方清山是如何得到消息上来的,忘啦?” 林怡琬伸手掐了他一下:“你就欺负我!” 他將她抱在怀中由衷的开口:“哪里能欺负琬琬呢?琬琬那么好,已经数不清是第几回救我於危难之间了,为夫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报答!” 林怡琬囁嚅:“我们是夫妻啊,哪里需要什么报答?” 他皱眉:“那可不行,为夫就只能变著法子让琬琬开心了,余生,肉,偿!” 林怡琬被放在床铺里面的时候,这才知道他话中的意思是什么。 他真的是用尽了方法让她喜悦,让她尝到了那种极致的美妙滋味。 她飘飘欲仙的时候,脑子里面却只有一个念头,原来还能这样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伏在他的身上,气息不稳。 她伸手捶他,一双眼眸因为被大水洗涤过,变得更加润,泽勾人。 她幽怨开口:“战阎,你怕不是想要我死吧?你可真能折腾的样百出!” 他轻轻咬著她的耳朵询问:“喜欢吗?” 她嗔他一眼:“下次再不许这样,不然,我以后都不让你碰了!” 第389章 折磨 战阎皱眉:“可我明明感受到琬琬很开心那样啊!” 林怡琬直接用手堵住他的嘴:“不许再说,不然我给你用泻药!” 他妥协:“好,不说,现在快到用晚膳的时间了,咱们是出去吃,还是让人端进营帐里面来?” 林怡琬真是没胃口,她眼下只想躺著。 她累的脚指头都不想抬起来了,如何再起身出去吃饭? 她直接拒绝:“不去,我要睡觉!” 战阎也没勉强她,起身穿好衣裳缓步往外面走去。 待他回来的时候,手中就端了一碗香气四溢的肉粥。 然而,林怡琬闻到之后,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她连忙转过头就用力乾呕起来。 战阎愣住了,好半晌还没反应过来。 林怡琬拿著温水漱口,看到他那副呆滯的模样,忍不住埋怨:“嚇傻了?” 战阎这才醒过神来,连忙扶住她的胳膊询问:“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干呕?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林怡琬凝眉沉默了片刻,她这月的小日子没来。 大概就是有孕了! 好吧,她现在有强烈的负罪感,就不该纵著他胡闹来著,也不知道有没有对肚子里面的小傢伙造成损伤。 毕竟是两人的重要时刻,她必须要让战阎也得参与进来。 她就立刻回答:“阿阎,我这月的小日子没有来,大抵是有了身孕!” 战阎直接被巨大的喜讯给砸晕了,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有亲生的血脉。 他原本以为老天爷能让他身体恢復,並娶了琬琬为妻,就已经是厚待了。 他不敢渴求其他! 可现在,她竟是有了身孕! 他用力抱紧了她,小心又珍视! 哪怕她再是没有胃口,他也又给她亲自熬了一些青粥过来。 这次林怡琬没有吐,相反却吃的很满足。 待她吃饱喝足,就倦怠袭来。 战阎照顾她睡下之后,这才起身往外走去。 营帐外,影一和影魂正等著他。 他肃手而立,不怒自威的面容让眾人心惊胆战。 站在旁边的方清山心里忍不住嘀咕,战义候这气势太强大了! 像他爹! 也不知道义妹是跟他如何相处的,怕不怕他? 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但凡义妹要是受了他的委屈,他无论如何是要帮著出气的! 若是打不过,那就摇人! 反正他爹是当朝最厉害的镇国大將军,就看战阎怕不怕? 哼! 他挑挑眉,冷硬的面容上闪过一抹得意! 战阎並不知道方清山心中所想,他只是看向影魂:“人抓到了吗?” 影魂连忙点头:“洛嫣还活著,不过韩老已经被她踩进流动淤泥里面,拖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战阎冷冽开口:“那就审吧!” 满身狼狈的洛嫣被押跪在地上,她看向战阎的时候,一双眼眸里面还带著恳求:“战义候,求你放过我!” 战阎嘲讽开口:“为何要放过你?你跟你义父合谋在我阎军饭菜里面下毒的时候,就没想过被拆穿之后,会有什么下场吗?” 洛嫣恼恨的握紧拳头:“不是我下的毒,是他擅做主张,全都是他的错!” 战阎冷嗤:“还不是你蛊惑的?不然,他如何能给你改变样貌,助你潜进西梁山?” 洛嫣用力咬了咬牙,眼底恨意凛冽翻涌。 她尖声询问:“那你想要怎样?我是洛家嫡女,但凡你敢伤我欺我,整个整个洛家绝不会放过你!” 战阎不屑挑眉:“洛家?你以为本候会怕?再说了,现在洛家的当家人是洛风,那是本候的学生,他会因为家族里面的一个罪妇惹怒本候?” 洛嫣这才知道怕了,她登时嚎啕大哭:“战义候,我错了,求你饶了我这一回吧,只要你把我放走,自此之后,我绝不在你面前出现,更不会在找侯夫人报仇!” 她顿了顿又厉声指责:“难不成,你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都不肯放过?” 战阎慢悠悠回答:“你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你心肠歹毒啊,害的我阎军万千將士病了一回,你绝不能活!” 洛嫣哭著摇头:“不要,不要杀我,只要你留我一条命,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愿意留在阎军赎罪!” 战阎看向左副將:“去把染病的將士都给叫来,让他们找此女报仇,每人可以在她身上刺一刀,但是要避开要害!” 洛嫣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她愤怒嘶吼:“战阎,你不是人,你这般残毒,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战阎轻蔑勾唇:“我战阎是战场上的杀神,为了百姓,为了国土,为了我朝皇上,我就算满身沾血又如何?我只对敌人残毒,洛嫣,你活该受此刑!” 他命人將洛嫣绑在大树上,让所有染病的士兵排队往她身上刺刀。 洛嫣惊恐的瞪大眼睛,当剧烈疼痛袭来的时候,她发出一声悽厉惨叫。 她哭著哀求:“我错了,求你们放过我吧,给我个好死,別这么残忍的折磨我啊!” 眾人充耳不闻,依旧拿著长刀往她身上狠狠刺下。 洛嫣看到一名士兵走来,她著急说道:“小满,你也刺我吗?你难道忘了,你病重的时候,是我亲手给你餵的药,你还夸我是天降神女,你很崇拜我,你怎么忍心往我身上刺刀呢?” 小满愤怒打断:“那是我不知道你是下毒者,你哪里是什么神女,你就是个毒女,我只恨没早发现你的丑陋面目!” 说完,就在她的脸上重重划了一刀。 洛嫣疼的只想死,她觉得战阎真的是太狠了。 她后悔急了,以为凭著自己过人的美貌能得到他的青睞,却没料到,他竟是这般油盐不进。 林怡琬到底哪里比她好? 她根本连跟她提鞋都不配啊! 洛世家乃京城为首的第一时间,她身为嫡女,说是含著金汤匙都不为过。 曾经,她的衣裳但凡有半点的污渍,哪怕是价值千金的布料,她也绝不会再穿第二次。 可如今,她却满身鲜血,满身泥泞,让那些她最看不起的武夫往自己不知道了多少真金白银养出来的身体上刺刀! 这简直是比让她死,还要饱受折磨。 第390章 惨烈 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林怡琬的到来。 她凭什么见死不救? 她毫不犹豫开口:“林怡琬,你出来,你就任由你的夫君做出惨绝人寰的恶事吗?你真不担心你们夫妻会背上千古臭名?” 战阎冷峻的面容上陡然闪过凛冽寒意,死到临头,她还敢吵嚷琬琬? 她好大的狗胆! 琬琬疲累至极,且又怀著身孕,绝不能让她被搅扰到一星半点。 他迅速看向即將排上的士兵:“你去把她的舌头给割下来,莫要再让她发出聒噪的声音!” 士兵顿时有些为难:“侯爷,属下的长刀有些钝了,怕是不好割啊!” 战阎唇边闪过幽冷的讥誚,他低声呢喃:“钝刀子割肉,她才会疼啊!” 士兵得了他的命令,自然就把长刀往洛嫣嘴巴里面伸去。 她用力摇头摆脱,满脸惊恐的喝问:“你要干什么?” 士兵嫌恶回答:“谁让你搅扰我们侯夫人休息,侯爷嫌弃你叫的烦了,要直接割掉你的舌头!” 洛嫣浑身剧烈颤抖,他怎敢? 战阎他怎敢啊? 容不得她骂出来,钝刀就已经刺进她的舌头。 “啊!”她发出一声悽厉惨叫。 钝刀每割一下,她就浑身抽搐,直到最后,她终於受不住,直接翻著眼睛晕死过去。 士兵有些无措的看向战阎,他还没割完呢? 钝刀镶嵌在里面,拽也拽不出来。 战阎开口命令:“用冷水將她给浇醒,你要是嫌弃她的牙齿碍事,直接给拔掉就好!” 士兵也没迟疑,迅速拿了冷水將洛嫣给浇了个透心凉。 她万万没想到,再次睁眼醒来,钝刀子割舌头还要继续,更加让她惊恐的是,她的牙齿没了! 战阎真的是太狠了啊! 洛嫣心若死灰,忍不住有些羡慕韩老,能死在流动淤泥里面,是多么一件幸福的事情啊。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挨了多少刀,她犹如一个被鲜血浸泡的破布袋娃娃那般扑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她看到左副將来到自己面前,嘴角顿时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来吧,来吧,求求给我一个痛快! 然而,他那一刀並没有刺向她,反而是刺进了自己的胳膊。 鲜血喷涌而出,顿时让那些士兵们全都面色大变:“左副將,你为何如此?” 左光耀白著脸道:“我这一刀,是向侯爷懺悔,因为我识人不清,所以才险些酿成大祸,我活该!” 战阎没有吭声,也没说原谅他,还是不原谅他! 紧接著他又刺下第二刀,他艰涩开口:“我不配再做侯爷身边的副將,自此之后,我愿意成为士兵,继续留在阎军效力,还望侯爷收留!” 眾人都知道,阎军中的职务都是靠著军功爭出来的,能做到副將的位置,定然是跟著战阎一起出生入死,感情极为深厚。 若是再从小兵做起,如今再无战事的情况下,只怕这辈子都再难以高升了。 战阎真的会答应吗? 左光耀跪在地上,鲜血顺著他的胳膊不断往下流淌。 良久,战阎才冷冽开口:“算你有自知之明,本候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只要你能这次活捉了岭南城城主叶天轻,那么这个副將位置,还是你的!” 左光耀眼睛一亮:“多谢侯爷!” 战阎点点头:“先下去治伤吧,这几天不要在出现在本候的面前,免得碍眼!” 左光耀耷拉著脑袋离开,彻底断绝了洛嫣求个速死的念想。 她此时意识已经昏沉了,浑身的疼痛有些感觉不到,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快要解脱的轻鬆。 她终於可以不用再受苦了,如果没有锦衣玉食养著,她真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死了吧,死了也好! 恍惚间,她仿若看到洛风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他满目鄙夷的说道:“洛嫣?你也有今天?被千人刺刀的感觉如何?” 她心说,不如何,她只希望能给个痛快! 紧接著他又开口:“你向来孤高自傲,你觉得自己是当朝第一贵女,你要嫁就只能嫁给当朝唯吾独尊的皇上,可现在呢,你竟然被一个糟老头子占了身体,洛嫣,你下贱啊!” 洛嫣牙呲目裂,她沦落到下贱的地步,还不是因为他?因为他那个早就已经死去的母亲! 她愤怒瞪大眼睛,试图伸手去掐洛风的脖子,但是终究却没有半点的力气抬起胳膊。 她艰难吐出一口气,脑袋一偏,就再也没有了气息。 这时候战阎开口:“她既然已经死了,那就让她跟她的男人合葬!” 洛嫣怎么也没有料到,她哪怕是已经变成一具尸体,却还要跟最厌恶的人葬在了一起。 说是合葬,不过也就简单的挖了个坑把两人直接给埋在了一起。 至於会不会被野兽刨食,那也不是他们所担心的了。 此时林怡琬依旧睡的昏沉,怀揣著小生命,她著实累得狠了。 等她睁眼醒来之后,就已经是次日的清晨。 旁边战阎正在翻开兵书,他身穿肃静的玄色锦袍,更衬的面如冠玉。 林怡琬情不自禁的看痴了,不得不说,她家侯爷真是长了一副好容貌。 若不是他之前身有隱疾,只怕侯夫人这个名头也不会落到她的身上。 想他那皇帝义兄不得给他寻个高门贵女啊? 察觉到她的打量,战阎忍不住侧目询问:“夫人,看够没有?” 她支著腮回答:“灯下看美人,越看越挪不开眼?” 他猛然凑过来,直接钻进她的锦被道:“那,近距离欣赏?” 她浑身陡然打了个激灵,如今身体不同於往日,可不能纵著性子胡闹啊。 她迅速挣扎起身:“不,我还没洗漱呢,而且我睡了那么久,早就肚子饿的狠,你忍心?” 他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逗你呢,瞧把你嚇得,灶上给你温著热粥,你赶紧洗漱,我帮你端过来!” 林怡琬立刻穿妥衣裳,並用温水洗脸漱口。 只不过梳头髮她是真不太会,她太想念玲儿那丫头的巧手了。 看到她手忙脚乱的模样,战阎忍不住开口:“要不然,我给你梳?” 林怡琬皱眉:“那怎么行,你这手拿刀提剑可以,怎还拿的了木梳?” 第391章 梳发 战阎將兵书一放:“小看人,今天本候就给夫人梳个最好看的头髮,出去就惊艷那帮臭小子!” 林怡琬哭笑不得的握住他的手:“不用这么麻烦,又不是去参加宴会,梳个简单的就好!” 战阎点点头:“也行!” 说完,就將她乌黑灿亮的髮丝拿在了手中。 林怡琬端正坐好,刚刚被他的手指碰触到头皮,就忍不住下意识倒吸一口冷气。 战阎愣住:“怎么了?可是弄疼你了?我明明用了极小的力气!” 林怡琬能说是因为她对他的手太有感觉了吗?而且她现在有了身孕,正是身体处於不稳定的时刻。 她开始变得极其敏感! 看到她透红的耳垂,战阎顷刻间就明白过来。 他凑在她耳边促狭打趣:“夫人,你是不是受不住为夫的碰触?” 林怡琬几乎是跳起来:“不是还閒著一个小侍女的吗?让她帮我梳头髮就可以!” 她飞快跑出去,生怕被战阎给拦住,再直接闹腾到床铺上。 小侍女听说是要给林怡琬梳头,顿时嚇得浑身剧烈颤抖。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奴婢怕梳不好!” 她之前真的是被洛嫣悽惨下场给嚇到了,接连做了两天噩梦,犹如惊弓之鸟那般,生怕那种酷刑再沦落到她的身上。 她怕死了这位被战义候极尽宠爱的侯夫人,只恨不得能躲得远远的。 林怡琬凝眉开口:“洛嫣虽是你的主子,但是念在你揭发了她的真实身份,侯爷不会再追究你的,你就安心先待在山上,待下去之后,就还你自由!” 小侍女得了她的准话,这才长长鬆了一口气。 她是个聪明人,知道把眼前这位侯夫人伺候好了,那么她的处境也不会太艰难。 她这才说道:“奴婢会梳各种各样的头髮样式,不知道侯夫人想要什么样的?” 林怡琬想著在军中,不宜太复杂。 就隨口,交代:“瞧著利落些就好!” 小侍女也不敢再询问太多,连忙收拾起来。 她的头髮又多又密,倒是让小侍女十分惊艷。 她顺手编了个麻辫,又显得俏皮,又显得乾净利落,十分好看。 林怡琬很是满意,还说只要小侍女乖巧不作妖,待下山之后就会许她自由。 “多谢侯夫人!”小侍女喜不自禁。 她可没异想天开要留在侯夫人身边,毕竟小姐的惨死还歷歷在目。 她余生只想好好活著,拿著手中的银子置下二亩薄田,有吃有喝就已经很满足。 林怡琬回到战阎面前,他就笑著夸讚:“好看!” 许是刚刚怀孕的缘故,她脸色著实有些不好看。 战阎心疼她,就將她抱在怀里翻开战报。 这时候方清山快步从外面走进来,当看到夫妻两人抱在一起的时候,连忙捂住眼睛道:“哎吆,这也是我能看的吗?” 林怡琬红著脸连忙起身,嘴上还说著:“你们忙正事,我去弄些茶水过来!” 方清山倒也心疼自己义妹,不想让她太忙活。 他瞪向战阎:“你閒著干什么?为什么你不去倒茶?” 战阎神情错愕,他没想到方清山竟然这般在意自己夫人。 这! 很不对劲! 林怡琬察觉到他的情绪,猛然记起自己还没將认义兄的事情告诉他呢。 她旋即开口:“阿阎,我跟方將军在来的路上口头结拜为义兄妹了!” 战阎眼眸微闪,方家是武將之首,在朝中,有很多朝臣或许对他颇有微词,觉得他仗著救了皇上的性命才受封为战义候。 但是方家却不一样,那是老一辈,子一辈积攒下来的赫赫军功。 如果琬琬得了將军府的看重,那对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倒是十分赞同这个决定! 他的面色顷刻间舒缓下来,他点点头:“既然是给义兄倒茶,那战阎就亲自去!” 他站起身,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方清山瞧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忐忑的看向林怡琬:“你家夫君不会生气吧?觉得为兄在他跟前充大辈了?” 林怡琬垂眸轻笑:“怎么会,义兄你想多了,阿阎才不会这么小气的!” 方清山面色复杂的拧拧眉心,怎么可能,战阎的小气军中人尽皆知啊。 他惯是个睚眥必报的性子,从来都不会吃半点的亏。 曾经有一次跟丽国对战的时候,一名大將给他挖了陷阱,坑他一回,他到了晚上就带著阎军偷偷衝进去,直接把那大將给活捉了。 正胡思乱想著,他抬头就看到战阎笑眯眯的端著茶水站在面前:“义兄,请喝茶!” 方清山顿时满头流出冷汗,他连忙拒绝:“不,我还不渴呢,咱们赶紧先说正事!” 他可真不敢喝,万一给他下泻药怎么办? 他万万没想到,就是因为他的拒绝,堂堂战义候竟然衝著林怡琬告状:“琬琬,义兄嫌弃我,不肯喝我给他倒的茶!” 方清山都惊呆了,老天爷,这是杀伐果敢的活阎王? 瞧他那副委屈巴巴可怜兮兮向自己媳妇求助的模样,就彰显的他十恶不赦! 他,他可真能装! 此时钮鈷禄,战阎神情越发忐忑起来,那无辜的模样,让方清山都觉得自己不喝茶,那就是罪过。 他再不敢犹豫,抬手就將茶水接过,仰头就狠狠灌了下去。 由於喝的太快,他都没品出来茶水到底是何滋味。 待喝完之后,他连忙將茶碗放在桌子上道:“瞧瞧,义兄已经喝了你倒的茶水!” 战阎就伸出手:“义兄,给见面礼啊!” 方清山顿时有些无措,他也没带见面礼上山啊。 他支支吾吾的回答:“等下山,让咱爹给,咱爹手里有好东西!” 看著方清山都满头流汗了,林怡琬抬手就一巴掌打在战阎掌心中:“你別逗义兄,你不许欺负他!” 战阎咕噥:“不能白做义兄啊,是得给见面礼的!” 林怡琬不轻不重的掐了他一下,他这才露出温和的笑容。 没想到方清山还怪可爱的! 既然都是自家人了,那说话就隨意多了。 战阎眯著眼睛询问:“义兄,咱爹给你送来了什么消息?” 第392章 咱爹 方清山连忙將密函递给他:“黄昏时分咱们就能下山了,周遭的洪水就要被引到一处偏僻的镇子里面,那些百姓已经安排提前撤离了!” 战阎眼皮子陡然跳了跳,竟然这么快? 据他所知,这附近的百姓都已经被叶天轻给控制,他们拒不配合搬离的! 难道这是陷阱? 那些村民根本就不知道要泄洪,但凡口子一开,势必他们就会陷入汪,洋之中。 到时候不但连家园都保不住,甚至连性命都保不住! 但凡百姓死伤无数,只怕就会引起民愤。 方家军和阎军势必就会背上永远都抹不掉的污名! 他立刻说道:“你赶紧去给老將军送信,让他务必亲自去查看一下老鹰镇的村民是不是真的撤离了!” 方清山浑身一凛,他明白战阎在担心什么。 他也没不敢犹豫,连忙安排下去。 待方清山离开之后,战阎的面色就凝重难看。 他冷声说道:“如果我没有料错,老鹰镇的百姓定然没有撤走,但凡泄洪已成定局,那些百姓就会死伤无数,叶天轻是想兵不血刃的收拾阎军和方家军啊!” 林怡琬拧著眉心沉吟:“叶天轻是想拿老鹰镇百姓性命做筏子,他可真狠毒!” 战阎伸手揉了揉额角,因为有百姓牵绊,所以他此番在西梁山上束手束脚。 他无奈嘆息:“我鞭长莫及,只希望老將军能顺利解决老鹰镇百姓搬离的问题,因为那处低洼,且又紧靠著悬崖,是最佳泄洪地点!”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她觉得有些难。 老將军最擅长的是排兵布阵,攻心他可能有短板。 再加上镇上的官员都是被叶天轻收买过的,说是油盐不进都不为过。 看来,还得再另想他法。 战阎握住她的手安抚:“没事,就算在这山上再待几天也可以的,军中尚有些粮食!” 林怡琬晦涩开口:“终究也有吃完的那一天,到时候咱们怎么办?总不能活活饿著吧?阿阎,你能不能再让我下山?我想办法去说服老鹰镇的官员,让他们摆脱叶天轻的控制!” 战阎面色骤变,她跟方清山上来就已经十分危险,如今她又有了身孕,他如何能放心让她离开? 他下意识拒绝:“不行!” 说完,就用力抱紧了她,仿若要將她勒进骨血。 她无奈嘆息,再看看吧! 希望方老將军能妥善解决老鹰镇的问题! 此时,山下的方老將军得到消息之后,立刻就亲自赶去老鹰镇。 当听说他带兵前来的时候,镇子隶属的官员却將他直接半途给拦住了。 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方老將军,你说要泄洪,下官都已经安排好了,你怎么还非要来看看呢?” 方老將军此生最恨被人欺骗,他沉著脸说道:“老夫向来都秉承一个原则,那就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那人凝眉瞪向他:“什么意思?方老將军这是不相信下官?下官向你保证,出了事由我担著,你就直接泄洪,哪里还非要眼见为实?” 方老將军越发加重了心中的怀疑,这狗官竟然屡屡阻拦,没有猫腻才有鬼。 他再没迟疑,逕自拔出腰间佩剑:“刘成业,你到底让不让本將军进镇子?” 隨著他的声音落下,跟在他后头的那些士兵也立刻拔出腰间佩剑。 森冷寒芒映照著刘成业苍白的面色,让他有著瞬间的心虚。 他连忙恢復了嬉皮笑脸的模样:“老將军,你別急啊,不就是要镇子去看看吗?用得著剑拔弩张?快赶紧把长剑收起来,怪嚇人的!” 他转头看向隨从呵斥:“还愣著干什么?赶紧开镇门,迎接老將军进去!” 隨从连忙应下,匆匆跑过去把沉重的镇子门给推开。 刘成业狗腿的跑到方老將军面前:“这镇子內绝没有百姓停留,下官如何还能说谎欺骗你呢?” 方老將军瞪他一眼,直接打马进镇。 放眼望去,周遭一片安静,著实不像有人的样子。 跟在他旁边的副將忍不住开口:“老將军,会不会消息有误?刘成业他不可能那么大的胆子,不顾百姓性命吧?” 方老將军凝眉沉吟:“他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但是叶天轻有,那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真小人,为了达到目的,他毫不在意人命!” 副將点了点头,起身就翻进一户人家。 他仔细寻找几个房间,竟还真发现所有人都躲在柴房里面瑟瑟发抖。 他面色骤变,直接把人都给拖了出去。 此时陆续有不少士兵寻到了百姓,將他们全都带到了方老將军的面前。 看到那些百姓的瞬间,方老將军顷刻间就惊出满身的冷汗。 幸好有战阎的提醒,让他亲自过来查看。 不然,但凡洪水口子一开,这些百姓就死无葬身之地啊! “刘成业,你这个狗杂种!”方老將军一把抓住他的脖颈领子,將他整个给提了起来。 刘成业胖墩墩的身体在半空中剧烈挣扎,他惶恐不安的哀求:“老將军息怒,下官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没搬走,下官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呀!” “嘭!”方老將军將刘成业重重丟在地上。 他跌了个嘴啃地,疼的只哇乱叫。 他踉蹌起身质问那些百姓:“不是说让你们都撤离老鹰镇吗?你们怎么不听话?” 百姓们纷纷回答:“这里是我们的家,凭什么让我们走?” 紧接著又有人附和:“我那宅子可是了上万两银子盖出来的,万一给损坏了,谁给赔偿?” 眾人七嘴八舌的吵嚷,顿时让刘成业满脸无奈。 他求助的看向方老將军:“老將军,你也看到了,这可不赖我吧?是他们不想走,我可半点都没有办法!” 方老將军如何不清楚刘成业是跟他磨洋工呢,他身为这老鹰镇的父母官,怎么就半点办法都没有? 他就是不肯而已! 他深吸一口气,一把將刘成业拖到巷子里面质问:“你说实话,是不是背后受了叶天轻的指使,故意跟朝廷为难?” 第393章 罪名 刘成业嚇得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方老將军,你可別往下官头上乱扣罪名,如今谁不知道他叶天轻是反贼啊?下官如何能听从他的命令,实在是下官也为难,明明那些百姓答应的很好,可就是不走,我能怎么办?总不能用强硬手段吧?那不得引起民愤?” 方老將军面色阴沉如墨,他万万没想到,他在战场上拼杀几十载,也会有这么为难的一天。 刘成业苦哈哈开口:“老將军,这可跟你在战场上不一样,这些百姓杀不得,砍不得,只能慢慢劝啊!” 方老將军心说,你要劝到猴年马月去? 等你劝消停了,西梁山上的阎军全都得活活给饿死了! 他不能再等,必须要想个权宜之计才行。 他再没迟疑,快步走到外面看向那些百姓道:“诸位可知为何要你们搬离这老鹰镇?” 眾人互相对视一眼,纷纷点头:“知道啊,不就是想要让那些困在西梁山上的士兵赶紧下来吗?可不能因为救他们就毁了我们的家园吧?” 方老將军顿时面色十分复杂,这些百姓说的话,可真让人心寒啊。 將士们拼杀战场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护国安民? 可他们呢?非但没有半点的感恩,甚至觉得士兵们的命,都不如家园重要。 属实悲哀啊! 他虎目含泪,哑声质问:“你们可知道,他们为何会被困西梁山,只因为反贼叶天轻不顾万千百姓性命,擅自破坏堤坝,战义候为了减少伤亡,这才连夜带人將洪水引去西梁山!” 这件事情百姓们自然也有所耳闻,但是那又怎样?朝廷官兵为了百姓做事,不是天经地义? 再说了,叶天轻如何就能轻易破坏堤坝?还不是朝廷俢的不够牢固? 从根子上来说,还是怪朝廷! 这是他们的失误! 凭什么要让百姓承担? 所以哪怕方老將军说的再是鏗鏘有力,他们依旧不为所动。 甚至还有人鄙夷开口:“不要把所有的错误全都甩到叶城主身上去,这么多年,我们南地的百姓,全都受了他的恩惠,如果不是他仁慈,我们又如何过的富足?” 这一句话顿时挑起百姓们的怒火,他们纷纷大喊:“滚吧,別再踏进我们老鹰镇,谁敢毁我们的家园,我们就跟谁拼命!” 眼看著那些百姓已经情绪激动,刘成业掩饰住眼底的得意道:“老將军,听下官一句劝,赶紧先走吧,万一这些百姓们衝动行事,下官也控制不住啊!” 方老將军气的鬍子直抖,他如何不明白,这是有人故意煽动了百姓阻扰泄洪。 可眾目睽睽之下,他真做不到置这些百姓於不顾。 眼看著百姓越来越激动,副將只得规劝:“老將军,先回去,得跟战义候商议一下再做决断!” 方老將军用力闭了闭眼,片刻才重重开口:“好!” 他带著士兵们退走,刘成业就在后头大喊:“方老將军,好走不送啊!” 方老將军用力勒住马韁绳,暗暗咬牙,这刘成业绝不是好东西。 修建堤坝的银钱被贪墨,只怕他也有份,不然如何能做叶天轻的马前卒呢? 他回去之后,直接就给战阎写了信。 黄昏的时候,战阎和方清山就已经知道老鹰镇发生的事情了。 方清山气的脸都青了,他忿忿咒骂:“这叶天轻也太丧心病狂了,老鹰镇上万百姓的命不是命啊?” 战阎凝眉沉吟:“也得亏老將军亲自走了一趟,不然,此刻的老鹰镇只怕就会成为炼狱!” 方清山急切追问:“那现在怎么办?咱们就在这西梁山上乾耗著吗?这流动淤泥越来越多,到时候,就算洪水耗下去,可依旧不好下山啊!” 他顿了顿又开口:“叶天轻那廝有手段,他趁著阎军被困之际,到处招兵买马,吞併村镇,如今,整个南地都要落入他的囊中,战阎,你得儘快做打算啊!” 战阎当然明白眼下处境艰难,劝服老鹰镇的百姓搬离是脱困的最佳方法。 可! 他不想让琬琬再去冒险! 她好不容易才来到西梁山,而且还有了身孕,就更加不能有任何闪失。 沉默良久,他才凝眉开口:“方將军先下去吧,等我想出办法再说!” 看著他离开的背影,方清山眸光复杂。 战阎刚刚回到营帐,就看到林怡琬正在忙碌著措製药丸子。 他顿时说道:“琬琬,你不用太忙碌的,你赶紧坐过来休息片刻!” 林怡琬净手之后钻进他的怀里,低声询问:“是不是方老將军真的被骗了?” 他点点头:“是啊,刘成业太狡猾了,险些就让老將军酿下大错!” 林怡琬恳求:“阿阎,你让我下山吧,叶天轻能控制刘成业为他所用,我也能控制他啊,只要儘快让老鹰镇百姓搬离,阎军就能脱困!” 战阎眸色猛然变深,他一把箍住她的肩膀说道:“琬琬,你不许再提起这件事情!” 她没再吭声,而是跪在他的面前,小心翼翼亲吻著他的额角。 他浑身紧绷,呼吸也紧跟著急促起来。 他哑声呢喃:“琬琬,別闹,我怕你的身体撑不住!” 林怡琬一双眼眸染了媚色,她从来都没有这般主动过。 自打成为了他的妻,多半是他纠缠索要。 可现在,她竟是努力取悦著他。 他何尝不明白,这小夫人是要紓解他心头的愁绪呢? 她啊! 可真让人心疼! 他再受不住,整个將她压在了身下。 但是猛然又想到了什么,他迅速开口:“我不能压著你的肚子,要不然,咱们换个方式?” 她顿时耳根透红,害羞回答:“隨便侯爷!” 只一句话,就让战阎失去了理智。 等一切结束之后,战阎有些后怕。 他终究又孟浪了,不知道有没有让林怡琬身体不適。 他担忧询问:“琬琬,你现在感觉身体如何?” 她俏美的小脸上染满媚色,她柔声说道:“你家夫人又不是纸糊的,难道稍微碰一下都不行?” 战阎想说,这根本就不是稍微碰一下啊。 而是,碰了很多下! 第394章 下山 哪怕他已经很是压制,然而,终究是叱吒战场的铁血阎王,身体比普通人不知道强壮了多少倍。 战阎没再多说,亲自弄了热水帮她擦洗。 待做完这一切,林怡琬就平静的开口:“侯爷,我想下山前去老鹰镇!” 战阎皱眉看向她,就发现她眼底的倔强。 他知道拦不住了! 他犹豫片刻才缓缓开口:“那让你义兄依旧陪著你一起?” 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他答应了,还以为得多费些唇舌呢。 真,真不枉费她这一出美人计啊! 她旋即眯眼答应:“好,我会保护好咱们得孩子,我之所以这么做,只希望儘快让你脱困,不想让叶天轻再壮大队伍,以免將来攻占岭南城的时候越发艰难!” 战阎何尝不明白她的苦心,他的夫人啊,真是让他心疼的厉害。 他点点头:“先睡吧,等明天一早再下山!” 林怡琬伏在他的怀里睡去,而他却彻夜难眠。 天亮之后,她就容光焕发的叫了方清山一起下山。 哪怕战阎再是不舍,却也阻挡不了她的离开。 有了之前上山的经验,这次两人下去的时候,倒也没太费些周折。 约莫黄昏的时候,就已经来到方老將军的面前。 看到眼前的两个泥人,方老將军满目惊喜。 方清山却率先开口:“爹,我已经跟琬琬认了义兄妹,以后,你就多了一个女儿啦!” 方老將军登时愣住:“真的?你小子没骗爹?” 方清山皱眉:“我骗你干什么?等回去京城,我们就举办认亲仪式,只不过现在得让她赶紧去老鹰镇收拾刘成业!” 方老將军也明白事情紧急,他迅速压下心头的喜悦道:“那个刘成业是油盐不进的滚刀肉,我软的硬的都用了,他根本就不听!” 林怡琬心说,老將军你为人正直,就算用硬的,也是有所顾忌,刘成业自然不怕。 可她不一样,她能使的出非常手段。 必要时给他餵下一颗断肠丸,看他听不听。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说给老將军听,以免他会认为自己是毒妇。 她旋即开口:“我跟义兄也不耽误了,我俩现在就去镇子上晃一圈,寻找刘成业的软肋!” 方老將军只得叮嘱两人:“你们万万小心,一切以自己性命为重!” 方清山重重点头:“爹放心,我会保护好妹妹的!” 方老將军欣慰一笑,头回觉得自己这憨憨儿子,还有些用处的。 竟然给他拐回来一个可爱女儿! 天知道他做梦都想家里有个娇娇女叫他爹爹! 林怡琬是不知道方老將军有多乐呵,她满脑子琢磨的是如何混进刘府。 她跟方清山进去镇子,就用银钱找了个乞丐头子出来。 据说他是包打听,镇子里面哪个大宅的隱秘私事,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个包打听拿了金叶子咬了咬,这才慢悠悠说道:“你们要打听刘成业啊,他可是我们镇子里面的大官,这点银钱可真不够看的!” 方清山面色登时沉了下去,他下意识按住腰间的刀柄道:“小子,別贪心不足,不然把你脖子砍了,让你有钱也没机会用了!” 老乞丐嘲讽挑眉:“你以为我是嚇大的?你就算再强壮,能有我的徒子徒孙厉害?” 他一挥手,就有不少乞丐从暗巷里面钻出。 方清山艺高人胆大,自然是不怕这些宵小。 然而林怡琬不一样,他怕她会误伤。 林怡琬连忙开口:“好好的,別动武啊,不就是嫌钱少吗?我再给你几片金叶子也行的!” 说完,她就將一个黑色的荷包丟给了包打听。 包打听掂了掂这才笑眯眯开口:“还是这位小娘子玲瓏剔透,实不相瞒,那位刘大官,他最爱妇人,他在镇子里面有座宅子,里面可养著不少呢!” 方清山嫌恶的皱紧眉心:“还真是一只蛀虫,朝廷怎么会选了这种人做官?” 林怡琬衝著他瞪了一眼:“义兄!” 方清山訕訕闭住嘴巴,再没吭声。 两人將包打听给打发了,这才往成衣铺子快步走去。 看到林怡琬换了一身衣裳出来,方清山顿时就明白她是打的什么主意。 他著急询问:“琬琬,你要只身潜入虎穴?” 林怡琬点点头:“义兄,你觉得我这模样可还行?能不能迷的那位刘大官昏头?” 方清山当然觉得自己义妹样貌美艷无双,可想到她就要去面对刘成业那种卑鄙之徒,他就满脸焦灼。 他急切规劝:“琬琬,你不能冒险,咱们再想別的办法!” 林怡琬倔强打断:“义兄,这是最直接也最方便的办法!” 方清山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就连战阎都劝不住,更何况是他了。 也只能由著她,尽心保护吧! 他下意识询问:“琬琬,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她幽幽吐出四个字:“卖身葬兄!” 方清山张了张嘴,片刻又用力闭紧。 不多时,镇子最热闹的街道上,就有一个身穿素衣的妇人跪在地上殷殷哭泣。 而她身后还放著一张草蓆,那上面赫然还躺著一名面色青白的健壮男子。 百姓们窃窃私语,谁都觉得这名妇人真是貌若天仙,然而,她出的价钱却真拿不起。 竟然想要三十两银子? 她值吗? 就算她长的再好看一些,可又不能当饭吃啊。 谁愿意买张嘴回去? 所以周遭看热闹的居多,下定决心要拿银子的却根本就没有。 直到刘成业打马从衙门里面回来,一眼就看到街道上围满了不少人。 他不是个爱瞧热闹的,然而,整条街道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了。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隨从:“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赶紧把人群给驱散!” 隨从快步上前,一番呵斥之后,终於把街道给清理出来了。 而俏生生的林怡琬也陡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清丽脱俗的模样,瞬间就夺走了他的呼吸。 天爷吆! 好美的小娘子啊,啥时候飞进老鹰镇的,他怎么没见过? 他再没迟疑,连忙翻身下马。 由於情绪激动,竟是一脚踩滑,整个人连滚带爬的摔到了林怡琬面前。 第395章 钓鱼 “这位官爷,你怎么啦?”带著哭腔的软糯声音,顿时让刘成业失了魂,他呆滯的看著林怡琬,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旁边的隨从连忙上前搀扶:“老爷,小娘子跟你说话呢,你快回神!” 刘成业这才反应过来,他迅速换了笑容道:“小娘子勿怪,你是要卖身葬兄吗?区区三十两,本官掏了!” 说著,就拿了一个钱袋子塞进林怡琬的手里。 她登时装出受宠若惊的模样:“官爷,这可使不得,小女子怎么能收你这么多银子?” 刘成业看著她这张脸,都快要流口水了。 哪里还有半点的理智! 他连忙说道:“本官就看不得小娘子流落街头,这样吧,本官命人帮你葬了你兄长,你跟著我回去,先吃一顿饱饭,瞧瞧你都憔悴成什么样了,本官心疼的嘞!” 林怡琬害羞的垂下眼眸:“多谢官爷了!” 她跟著刘成业一起离开,至於装死的方清山,自然就由著那些隨从去处理了。 待进了刘府,刘成业就迫不及待的大喊:“秦嬤嬤,快带著小娘子去梳洗一番!” 秦嬤嬤应声而来,显然对自家老爷带回女子已经见怪不怪。 她命人给林怡琬准备热水,先伺候她沐浴。 待她收拾妥当,又拿了乾净的衣裳让她换上。 刘成业走进屋內的时候,就看到她满脸侷促的坐在床榻边上,她战战兢兢的询问:“官爷,我能给你做些什么?” 看著这张勾魂的小脸,他只觉得骨头都酥了几分。 他眯眼笑道:“你什么都不用做,让官爷伺候你就好!” 林怡琬害羞的垂下眸子:“官爷,你身份尊贵,小女子哪里敢让你伺候?” 刘成业凝眉询问:“瞧著你这装扮,是经过男人的吧?你男人呢?” 一句话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她啜泣回答:“前几天洪水,被衝到西梁山上了,也不知道死活!” 刘成业同情开口:“还真是个小可怜,你有孩子了吗?” 如此直白的话让林怡琬心里直骂刘成业不要脸,但是面上却平静回答:“还没,我跟夫君成亲才不久!” 刘成业面上陡然闪过失望之色,他凝眉呢喃:“原来你没孩子啊,那倒是可惜了!” 林怡琬有些懵,为何会可惜? 察觉到他的视线直直落在她的心口位置,她顿时觉得胃口一阵翻腾。 呕! 她几乎是控制不住的乾呕起来! 糟糕! 她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只怕会遭到刘成业的厌弃了。 哪成想,她还不及说什么呢,就对上他那双几乎要將她拆入腹中的眼睛。 刘成业下意识询问:“你怀孕了?” 林怡琬矢口否认:“没,没有,不过是一时间的胃口不適罢了,官爷不用放在心上!” 刘成业摆摆手:“没事,本官不会在意那么多的,还是让府医给你看看再说!” 他不容分说的叫来府医,直接给林怡琬诊脉。 府医也没隱瞒,面色复杂的说道:“回稟官爷,这位小娘子的確有孕了,胎像很稳!” 刘成业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你快下去,让我好好安抚安抚小娘子!” 府医连忙提著药箱离开,刘成业就迫不及待的凑到林怡琬面前道:“快,快先让我尝尝!” 饶是林怡琬早就知道他十分下作,此刻听了他的话,也不由得怒火中烧。 这个变態! 怪不得喜欢已婚妇人呢,原来竟是有这种见不得人的癖好。 她迅速收敛了杀意道:“官爷,你急什么?不如我倒杯酒给你喝,这样你不是就更加愉悦?” 刘成业想说,酒有什么好喝的? 他想喝別的! 可是对上她的那双能迷死人的媚,眼,他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 他直接开口:“好,那就先陪著小娘子喝上几杯!” 他顺手从桌子上拿过酒壶,就要往杯子里面倒下。 林怡琬眼疾手快的抢过,她眉眼弯弯的开口:“官爷,让小女子给你倒啊,小女子倒的才好喝呢!” 刘成业先是愣住,接著才猛然沉了脸。 他戒备质问:“你是要给我下毒吧?你好大的胆子!” 林怡琬浑身颤了颤,眼泪顿时一下子就滚出了眼眶。 她委屈背过身去道:“既然官爷不相信小女子,那就放小女子走就是,至於要给你下毒,你別胡乱冤枉,我进门的时候,你不都让嬤嬤搜了身的吗?” 刘成业眼见她真的生气了,这才陪著笑道:“对不住,我不是故意惹你的,不就是喝酒吗?那你赶紧倒!” 林怡琬幽怨看了他一眼,这才伸手倒了满满一杯。 他迅速端起,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他的眼底就是掩饰不住的迫切。 他笑嘻嘻的开口:“我的小美人,爷都已经听话喝了酒,你是不是也该让爷痛快两下了?” 林怡琬满脸嫌弃的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素手微抬,又是一杯酒端在他的面前。 “別急啊,再把这一杯喝下?”她的声音勾魂夺魄。 刘成业直接被勾疯了,美人就在眼前,哪怕她手里端著的是毒药,他也得喝啊。 他迅速接过,又是仰头痛快喝下。 只不过片刻之后,他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冷汗顷刻间布满全身,腹中绞痛让他连话都快有些说不出来。 他愤怒咒骂:“贱妇,你给老子喝的是什么?” 林怡琬从容回答:“当然是断肠散呀,刘大官,这种滋味好不好受呢?” 刘成业用力咬了咬牙,下意识强撑著呼喊:“来人,快来人!” 然而,任凭他叫破了喉咙,紧紧关闭的房门都没有半点的动静。 林怡琬冷冽开口:“奉劝你一句,省省力气吧,刚刚关门的时候,你不是命人都退下了吗?他们如何还能再来救你?” 刘成业悬著的心终於死了,他满目惶恐的看著林怡琬道:“姑奶奶,我知道错了,求你给我解药好不好?你管你是要財,还是要物,我都满足你!” 林怡琬伸手將他扶座在椅子上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让你赶紧出面遣散老鹰镇的百姓!” 第396章 钳制 刘成业先是愣住,接著就破口大骂:“你是方老將军那个老匹夫派过来的?他好不要脸,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玩阴的!” “敢骂我爹,你找死?”从窗户外面跳进来的方清山一巴掌呼他嘴巴上,顿时打的他口鼻喷血,牙齿都掉了几颗。 刘成业定睛一看,这不是之前小娘子葬的那个兄吗? 感情这是对方设了一个局,让他钻呢! 他欲哭无泪,都怪自己被色心蒙蔽了双眼啊。 他颤声哀求:“两位,饶了我吧,不是我不遣散老鹰镇的百姓,实在是他们根本就不听我的,我,我早已经被架空了呀!” 林怡琬冷笑一声:“你骗三岁小孩呢?你是这老鹰镇的父母官,谁敢架空你?说吧,叶天轻到底抓著你什么把柄,让你替他做事?” 刘成业拧了拧眉心,他万万没想到这小娘子竟然清楚他听命於叶天轻。 他下意识询问:“你是谁?” 方清山想的比较远,毕竟义妹是靠著美人计进的他的院子。 但凡將来传出不好的谣言,对她声誉有损。 终究她还要回京! 思及此,他就有了先隱瞒她身份的想法。 他毫不犹豫开口:“你不用管她是谁,你只要知道我是方少將军即可,如果你今天拒不听命,那就別怪我直接砍断你的命,根子,让你以后再也做不成男人!” 刘成业顿时嚇傻了,眼看著明晃晃的长刀横在腰间,直接就哗啦啦尿了出来。 方清山面色骤变,迅速拉著林怡琬后退半步道:“別看,污眼睛!” 刘成业结结巴巴的开口:“求求少將军別阉我,若是没了这东西,我后半辈子还有什么乐趣啊!” 方清山直接被气笑了,就这蠢货,还想要下半辈子?他做梦呢? 但是面上,他却厉声说道:“想要下半辈子,那就赶紧交代,你跟叶天轻到底有什么牵扯?” 刘成业为了想活命,就厚著脸皮提条件:“少將军,下官就想问问你,如果下官肯说出实情,你能不能饶我一命?” 这件事方清山可不敢独自做主,再说了,他也不清楚这刘成业到底犯过什么大错。 他含糊不清的回答:“我可以记你一功,但是能不能保住你的命,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刘成业红著眼睛咬牙:“左右都是死了,那就多拉一些人给我陪葬也好,老子还就什么都不说了!” “你!”方清山气的又想拿巴掌直接呼死他。 林怡琬连忙安抚:“义兄別恼,他可真死不了,这断肠散只会让他活活受疼折磨,却不会要他的命!” 话音落下,刘成业果然又发作了一波。 他躺在地上来回翻滚,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他叫不出声,寻不了死,只能生生受著煎熬。 片刻之后,他终於受不住,他嗓音嘶哑的哀求方清山:“给我个痛快,我想要个痛快还不行吗?” 方清山点点头:“当然行,那就如实交代唄!” 刘成业艰难咽了咽喉咙道:“之所以听命於叶天轻是因为当年修筑南地堤坝的时候,我也贪了好处,我怕皇上翻旧帐,所以整日里战战兢兢,寢食难安!” 林怡琬顿时就听明白了,肯定叶天轻向他许诺,只要推翻朝廷,就能保他活命,甚至还会让他在南地继续作威作福。 怪不得不肯配合方老將军腾空老鹰镇呢,他是在向叶天轻投诚! 她深吸一口气道:“如今你手里还有多少银子?” 刘成业惶恐不安的回答:“不,不多了,约莫五万两吧?”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將你这五万两银子拿出来做遣散费,把你官印,以及令牌全都交出,让我义兄立刻带人去劝导百姓离开!” 刘成业哪里还敢拒绝,只能按照她说的去做。 百姓们听说刘大官拿出遣散费让他们离开,倒也没有多抗拒了。 虽说还有不少炸刺的,但是却被方清山用铁血手腕给狠狠摁下去了。 总之,没用三个时辰,整个老鹰镇就已经腾空。 方老將军欣喜不已,连忙將好消息命人给战阎也送了过去。 双方敲定妥当,黄昏时刻就泄洪老鹰镇。 此时岭南城城主府叶天轻也得到了消息,他恼怒不堪的將书房所有的东西全都给砸的稀巴烂。 想他在这南地称霸多年,自打遇到了战阎夫妇,他就屡屡受挫,难道真是天要亡他? 谋士进来的时候,就被叶天轻那满身的杀意给嚇到了。 他战战兢兢的喊了一声:“城主息怒!” 叶天轻转头看向他:“方锐,你说本城主是不是这次真的要败了?” 方锐摇头回答:“还没有,老鹰镇固然泄洪成功,也解了阎军的困境,可终究岭南城还是你的啊,咱们只要好好护住这座城,朝廷能奈你何?” 叶天轻却並没有被安慰到,他认得清现实,这座城他能守一年两年,甚至三年,可再將来呢? 粮食吃空之后,他做何打算? 如果单单对抗阎军,他或许有些胜算,可再加上方老將军呢? 他没有半点的退路! 方锐看出他的担忧,忍不住低声劝道:“城主,你要是还不放心,咱们就请外援,不是还有丽国国君吗?你给他许诺大大的好处,让他在边境牵制皇上!” 叶天轻点点头:“你说的对,本城主立刻给他修书一封,让他儘快在边境发动战爭,让盛安帝焦头烂额,不得不將方家军给撤走!” 他再没犹豫,连忙命人重新拿来一套新的笔墨。 这时候方锐又开口:“城主,属下还打听到一个消息,说刘成业之所以被控制反水,是因为战义候的侯夫人,据说此女机智聪慧,还擅长医毒,尤为重要的是,战义候很宝贝她!” 叶天轻顿时动了心思,他凝眉询问:“你是说,让本城主派人將她给劫来?” 方锐连忙点头:“对,只要拿捏了她,还愁战义候不乖乖就范?到时候,兴许城主又多了一个助力呢?” 叶天轻神色果然好转不少,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到底是谋士,脑子就是好用。 第397章 软肋 他迅速命令:“你再派些人去打探那位侯夫人的行踪,不管是骗还是抢,务必將她给带回到城主府!” “是!”方锐迅速领命离开。 他匆匆来到外面,就亲自去查探林怡琬的资料。 当看到她自幼父母双亡的时候,忍不住还有些震惊,原来是个孤女啊,好可怜的身世。 只是再往下看,却发现她的母亲根本就没有寻到尸体,难不成没死? 沉默片刻,他就亲自带人去事发地盘查。 这一查,还真让他查到了端倪。 城內一个富商家里十五年前在外头捡了一名痴傻女子,样貌很美,但是却记不起自己的身份,说话也是顛三倒四,疯的厉害。 富商可怜她,就一直將她养在后院。 方锐得悉这个情况之后,也没犹豫,直接就把人给劫回到城主府。 叶天轻见到她之后,也是惊嘆她的美貌。 他怀疑看向方锐:“你觉得她会是林怡琬的娘亲?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啊?” 方锐压低声音说道:“到底是不是城主找人验证一番不就知道了?按理说,当年林家的那些家僕应该还在的吧?” 叶天轻点点头:“这我倒是听说过,当年林太医痛失女儿女婿,就遣散了家僕,你赶紧派人去寻找,看看能不能辨认出来?” 方锐恭敬回答:“属下已经派人去找了,只不过这需要一些时间,但是不妨碍咱们利用此女大作文章啊!” 叶天轻有些茫然的询问:“你想利用她做什么?” 方锐压低声音回答:“利用她把林怡琬勾进咱们城主府!” 叶天轻眼睛一亮,这著实是个好计策。 原本还想著林怡琬聪慧过人,不然,他的女儿,以及他的岳家也不会全都栽在她的手中。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如今有了这个疯妇,他或许能真的有意外惊喜。 他飞快说道:“你命人给她送消息,本城主要让她这只鱼儿亲自上鉤!” 此时林怡琬並不知道叶天轻给她亲手织了一张网,她正翘首以待战阎从西梁山上下来。 洪水已经流了三天三夜,据说把老鹰镇靠著的悬崖都淹到了半山腰。 这时候方清山从外面乐滋滋的走进来道:“义妹,你舅舅从京城给你来信啦!” “舅舅?”林怡琬还挺意外。 她来的时候跟舅舅报备过,按理说他不会担心才对。 她撕开信函,脸色却是越来越凝重。 站在旁边的方清山却是心头有些打鼓,这信里到底是写的什么啊,竟是让他也跟著七上八下的。 好不容易熬到她看完,他就满脸担忧的询问:“义妹,咱舅舅说了啥?我瞧著你有些脸色难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林怡琬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义兄,我母亲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而且,她还落进了叶天轻的手中!” 方清山都愣住了,这也太匪夷所思,那位林家女,不是都已经死了十来年啊? 当年夫妻两人前往南地探亲,因为路遇悍匪,匆忙逃窜的时候,一不小心双双都跌入了悬崖。 据说那位赘婿摔的可悽惨,头都摔没了,支离破碎的,愣是没凑成个整人。 而她的母亲,除了破损的衣服布料之外,也是没寻到尸体。 林太医不死心的亲自寻找许久也是无果,就只能给她立了衣冠墓。 如今却没想到,竟然还有可能活在世上,就很意外。 方清山有些同情的看著眼前的林怡琬,只觉得这小姑娘命运好坎坷啊。 他做为义兄,一定要好好护著她,帮她撑腰。 他下意识询问:“琬琬,你打算怎么做?你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得出来,这有可能是诱饵,叶天轻要造反,自然得想办法拿捏我妹夫,而你,就是他的软肋!” 林怡琬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终究手里拿的是母亲的线索啊。 她,她能不去查吗? 她用力闭上眼睛,脑海里面一遍遍响起別人羞辱她的话:“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臭丫头,你缺教养,根本就不配称为当朝贵女!” 她表面上坚强,可私心里也是想有个娘亲疼爱的。 唇齿间娘亲两个字打著转,纠结的她心疼。 看到她满脸泪水,方清山顿时嚇了一跳,他著急规劝:“义妹,你別哭啊,天大的事有义兄和咱爹顶著,再不济,不是还有你夫君吗?”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士兵跑进来道:“回稟少將军,有人给侯夫人送了一封信!” 方清山面色骤变,怎么又是信啊? 都把义妹给看哭了! 容不得他阻拦,林怡琬就已经將信函拿在手中快速展开。 看完之后,她薄唇间勾起一抹冷笑。 她哑声道:“义兄,这封信是叶天轻派人送来的,他说我母亲就在他的手中,想要见她,只身前去城主府!” “不行,我不同意!”方清山几乎是下意识拒绝。 但是片刻之后,他又明白过来,他无权做主。 毕竟那是义妹的母亲,他岂能阻拦她们母女相见? 他期期艾艾的开口解释:“义妹,我只是替你的安危著想,你不要怨怪义兄,毕竟城主府乃虎狼之窝,你但凡进去,就很难再出来!” 林怡琬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她必须去! 只不过,她不是应邀前往,而是偷偷摸摸的潜伏。 她又不是傻子,凭什么被叶天轻牵著鼻子走呢? 她迅速压低声音说道:“义兄,我得想办法混进岭南城去,还得儘快,不然等战阎从山上下来,我可没那么容易离开了!” 方清山隱隱有些不安,他怕战阎会打死他! 他自己做不得主,只能开口:“不然,跟咱爹商量一下子?” 林怡琬连忙摆手,可不能跟义父商量。 她这两天算是看出来了,方老將军简直对她一颗拳拳慈父心啊。 真真是宝贝的不得了! 让军中厨房给她单独开小灶不说,还整日里嘘寒问暖。 简直比战阎还要婆妈! 她敢保证,但凡知道她有要孤身进城的念头,他能派了士兵將营帐围的苍蝇都飞不进来。 第398章 母亲 她凝声说道:“义兄,这件事情万万不能惊动义父!” 方清山顿时懵了,这是要让他承受来自父亲和妹夫的混合双打吗? 他就算再是皮糙肉厚,也扛不住啊! 他可怜兮兮的哀求:“琬琬,你顾忌一下义兄的处境好不好?” 林怡琬点点头:“义兄,我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哪怕明知道前头是刀山火海,我也得闯一闯,因为牵扯到我娘亲的下落!” 方清山也明白她的焦灼,忍不住开口:“那你带上我,咱俩一起去?就跟之前进刘府那般?” 林怡琬忧心忡忡的拒绝:“叶天轻可不是刘成业那种没脑子的蠢货,我自己怎么都好说,不管是装扮成什么都能不露马脚,但是你不同,你太扎眼!” 她顿了顿又规劝:“等阿阎来了,你们不是还要排兵布阵?义兄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方清山有些懊恼的握紧拳头,他咋就劝不动义妹呢? 正胡乱思衬的时候,外面就传来方老將军的声音:“琬丫头?义父刚刚在密林里面给你打了个野兔回来,这就让人给你处理了,中午燉兔肉吃!” 林怡琬连忙高声答应:“多谢义父,我洗漱之后就出去!” 待方老將军脚步声走远之后,她才低声叮嘱:“义兄,记得给我打掩护啊,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匆匆出了营帐。 方清山下意识想要阻拦,但是不过眨眼间就已经不见她的踪影了。 他只得担忧呢喃:“琬琬,你可千万別有事啊,不然义兄万死难逃其咎!” 中午西梁山第一批阎军就到了军营,方老將军连忙命人给他们准备热水清洗满身的污浊。 战阎是最后一批,他快步走到方老將军面前,恭敬行礼:“多谢老將军施救!” 方老將军欣慰的拍著他的肩膀道:“脱困就好,战义候,你受苦了!” 战阎心说,苦倒是不苦,就是想媳妇想的紧。 只是,怎么就没看到她呢? 按理说,她应该得出现才对啊。 莫非,身体不適? 想到这里,他的一颗心顿时就悬了起来。 他著急询问:“老將军,琬琬呢?” 方老將军连忙安抚:“你別紧张,她有些胃口不好,一直都在营帐里面休息呢,我正让清山守在她的身边!” 战阎可真紧张,他下意识急匆匆朝著林怡琬住著的营帐快步走去。 等进到里面,他就看到床榻上躺著个人影。 他眉心猛然紧紧拧起,这根本就不是琬琬的身形! 他再没迟疑,抬手就將他身上的锦被直接给揭开。 “啊,妹夫息怒,我不是故意要冒充琬琬的!”方清山满脸惊惧的弹跳起来,快步躲到了及时衝进来的方老將军身后。 方老將军看到战阎面容上的磅礴怒气,一把就提住了方清山的耳朵:“说,你在搞什么鬼?琬琬呢?早上不是还在的吗?” 方清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爹拧耳朵。 真是疼死他啦! 他忐忑不安的开口:“琬琬去岭南城了,她说要打探城主府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她的娘亲,我怎么拦都拦不住!” 方老將军眼前重重一黑,抬脚就將他给直接踹翻在地上。 他愤怒指责:“你怎么能让琬琬只身潜入虎穴,那叶天轻是个什么东西,他就故意弄出个陷阱,等著她跳啊!” 方清山爭辩:“我劝过琬琬,就差跪下来求了,可她执意离开,还让我帮著她打掩护,爹,我不敢拒绝啊!” “你!”方老將军扬起巴掌,直接照著自家蠢儿子脑袋上狠狠抽下。 战阎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他连忙握住方老將军的手腕道:“不怪少將军,琬琬决定的事情,鲜少有人能改变她的主意!” 方清山顿时满目感激:“妹夫说的对,终归是夫妻,最了解她的脾气秉性!” 方老將军无奈嘆息:“这可如何是好?如今的岭南城戒备森严,但凡她落入叶天轻的手中,只怕就会有性命之忧!” 方清山连忙开口:“爹不用担心,琬琬说她能隨机应变,她让你们不要因为她改变攻城计划,她能保护好自己!” 方老將军下意识看向战阎,只见他缓缓说道:“那就先去商討排兵布阵吧?” 说完,他就率先走了出去。 方老將军狠狠瞪了心虚的方清山一眼,这才赶紧跟上战阎的脚步。 此时林怡琬已经乔装来到岭南城的京郊庄子,她看到一名老农赶著驴车朝著这边走来。 她哎吆一声,满脸痛苦的倒在地上。 老农连忙让驴车停下,满脸紧张的看著她问:“姑娘,你怎么样?” 林怡琬红著眼睛说道:“老伯,我原本是前来岭南城投亲的,可是在路上被人抢了盘缠,现在好不容易快到城门口了,却听说因为要打仗,不让进去,我又累又饿,这让我怎么活啊?” 老伯无奈开口:“姑娘,若是放在从前,我就毫不犹豫带你进城了,可眼下,城门口查的严,我实在爱莫能助!” 说完,就拿了隨身携带的几块干饼塞给她:“先填饱肚子再说,別在这边耗著了,没有官府令牌,你根本就进不去城的!” 林怡琬著急恳求:“老伯,你能不能想办法將我带进去,就说我是庄子上的丫鬟,被主子招回伺候,求求你了,待进了城,我定然会重重报答你!” “这!”老伯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林怡琬直接开口:“老伯,你可知道我投的是哪家亲戚?我姨母是城主夫人身边的得脸嬤嬤,只要你能將我带去她的身边,她定然会给你丰厚赏赐的!” 老伯满脸惊讶的打量她:“你竟然要投靠城主府?那你可知道城主府人姓什么?” 林怡琬心说,这题我当然会答啊。 叶天轻的夫人,不就是杜家女? 她连忙开口:“是姓杜的,来自京城淮阳侯府!” 老伯顿时失笑:“你说的对,只不过现在淮阳侯府已经不復存在嘍,行吧,你就先坐上车,待会守门官兵问起来的时候,我会给你周旋一二!” 林怡琬感激涕零,却也没坐上车,而是帮他在后面推著。 第399章 看病 两人晃晃悠悠来到城门口,就被守门官兵拦住了去路。 老伯倒也没慌乱,而是递上自家的令牌道:“小的是奉命给府里主子们运送新鲜蔬菜的,这些都是今晨刚刚採摘的,还请诸位军爷检查之后放行!” 守门统领打量了他一眼,就摆了摆手:“过吧!” 老伯应一声是,就牵著驴车准备往前走。 然而看到林怡琬,守门统领就直接出声阻拦:“站住,这后头怎么还带著个人呢?” 老伯连忙解释:“这是庄子上的丫鬟,因为府里二,奶奶突然生子,后院人手不够,夫人叮嘱小的在庄子上挑选一个聪明伶俐的补过去,这不就带了她!” 说完,还衝著林怡琬开口:“赶紧问军爷好!” 她连忙不安囁嚅:“军爷好!” 守门统领仔细瞧她几眼之后,也就没再继续盘问。 林怡琬顺利混进岭南城,顿时对这位老伯十分感激。 她扬声说道:“老伯,我得去给姨母买些点心,就不跟你一起走了,多谢你照拂,报酬放你驴车里面啦!” 老伯还不及反应过来,就见她已经钻进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他回头往车厢一看,好傢伙,竟是一袋子的银豆子。 他顿时明白那姑娘来歷非凡,连忙把袋子揣进怀里,快步回府。 林怡琬最先去了离著城主府最近的药堂,她觉得叶天轻既然抓到了疯癲女子,应该会第一时间给她治病。 果然,她刚刚买了几副药,就看到药堂掌柜满脸沮丧的背著药箱回来。 旁边小廝迎上前询问:“师父?怎么样?那种疯病你也治不了吗?” 掌柜摇摇头:“是啊,咱们岭南城的郎中都到齐了,却是对著一个疯女人束手无策,这泼天的富贵就要跟我失之交臂啊!” 101看书 找书就去 101 看书网,101????????????.??????超全 全手打无错站 小廝就劝他:“师父莫要丧气,又不是只有你自己得不到这泼天的富贵,看来那女子的疯病实在是很严重!” 林怡琬好奇上前询问:“掌柜的,你能跟我说说她的症状是什么样的吗?” 掌柜顿时满目戒备的瞪向她:“你是何人?” 林怡琬扬了扬手里的药包:“我是买药的,不过我小的时候,也跟著家中长辈学过医术,尚且懂得一些,尤其是对治疗疯癲之症,更有心得,不如你带我去城主府试试啊?” 掌柜听了她的话,顿时笑的前仰后合。 他衝著小廝说道:“你刚刚听到她说什么没有?她说她会治疗疯癲之症?我的天啊,她年纪这么小,口气可真是大啊!” 小廝面上也露出鄙夷之色,他不耐说道:“药都买完了,赶紧走,別留在这里碍事!” 林怡琬连忙说道:“掌柜的,我知道你不信我,不如咱们打个赌,只要我能让城主府的那个女人疯癲之症有所好转,得到的好处全算作是你的?” 掌柜凝眉追问:“那你万一治不好她,甚至还给我惹了麻烦呢?” 林怡琬两手一摊:“就把我交给城主府隨意处置唄,横竖,你只得好处,不担风险,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 不得不说,她画的这张大饼还真是让掌柜狠狠心动了。 瞧著眼前这女子,也不像是说疯话。 万一她真成了呢? 那他就能白白得到一大笔赏赐不说,还会被城主大人高看一眼。 到时候,他这药堂就会成为岭南城第一药堂啊。 思虑片刻,他就凝眉说道:“想要借我的手去城主府给那疯女人看诊,你得亮出点真本事让我信服!”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名婆婆满脸痛苦的快步走进来道:“掌柜的,快帮我瞧瞧,我这喉咙里面疼的厉害,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 掌柜的连忙起身,仔细为她检查一番,就迅速开方子道:“里面有些肿了,先吃些药试试!” 婆婆哑声打断:“药都吃了好多天了,总是不见好,依然是火烧火烧的感觉,掌柜的,你这医术到底行不行啊?” 掌柜的面色骤变,他转头看向小廝:“她吃过多少天的药了?” 小廝查看了一下记录,满脸担忧的说道:“已经吃过十天了,按理说,早该好了!” 婆婆著急反驳:“什么叫早该啊?我现在喉咙越来越肿,还哑的厉害,那些药完全不管用!” 掌柜眼眸闪了闪,下意识看向林怡琬:“证明你实力的机会到了,只要你能查出这位婆婆喉痛的原因,我就帮你!” 林怡琬点了点头,快步上前道:“婆婆,你先坐下来,我来问你几个问题!” 婆婆狐疑看著她:“你这小姑娘,还懂得看诊?” 林怡琬先是给她诊脉,確定身体並无大碍之后,这才回答:“嗯,会些,跟我这位药堂伯父学过!” 掌柜呼吸一紧,行吧,他这就白捡了一个大侄女。 婆婆皱眉开口:“你伯父都治不了,你又比他强到哪里去?不行,我得换一家药堂,你们赶紧把我之前的药钱给退回来,不然,我就去官府告你们售卖假药!” 她原本喉咙就痛的厉害,此刻说完这句话之后,更是满头冷汗,面色也变得苍白难看。 林怡琬沉著开口:“婆婆,我多嘴问一句,你喉咙肿痛之前,可曾食用过什么?事无巨细,都要给我说一遍!” 婆婆回忆道:“我没吃过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不过我那天早上去山里捡野鸟蛋,就渴的厉害,捧著山涧的水喝了几口!” 林怡琬心口重重一跳,因为洪水的缘故,如今周遭山沟里面的水都被弄得污浊了。 就连山涧那边的水,也不再是清澈无比,里面不知道藏著多少虫卵水蛭。 想到这里,她就著急说道:“婆婆你张嘴给我看看!” “啊!”婆婆依言张大嘴巴。 林怡琬却是看不清楚,而旁边的掌柜明显露出不耐之色。 他凝眉训斥:“我之前就已经看过她的喉咙了,除了红肿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异常,你到底会不会看病,若是不会,就赶紧退下!” 林怡琬充耳不闻,直接从荷包拿出乾净的木板出来,用力往下压著舌根。 “呕!”婆婆受不住,竟是下意识红著脸乾呕了一下。 第400章 信任 她艰难开口:“你,没见过你这般折磨人的,掌柜的,你要赔偿我,害我如此难受!” 掌柜连忙赔礼道歉:“对不住,她还小,没轻没重,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我这就补偿你的药钱!” 眼见他取银子,林怡琬就慢悠悠开口:“不用赔她了,我已经查到了病因,她之所以喉咙肿痛是因为里面盘著个吸血蚂蟥!” “啊?”这下不但掌柜愣住了,就连婆婆也嚇破了胆。 她惊恐不安的哀求:“掌柜啊,你可要救救我,不能让这东西一只待在我喉咙里面!” 掌柜凝眉看向林怡琬:“你確定看清楚了?” 林怡琬点点头,將木板又压在婆婆舌底:“你若是不信,就自己看!” 掌柜定睛细看,果然就看到一个黑色的东西正在不断地来回蛄蛹,蛄蛹。 他胃口一紧,连忙就跑到院子里面去了。 待他再回来的时候,脚步都有些发虚。 他白著脸说道:“这下麻烦了,果然是吸血蚂蟥,你咋把这东西喝进嘴里去啊?” 婆婆无辜爭辩:“我也不想啊,当时我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 林怡琬解释:“吸血蚂蟥是会缩小的,有可能它是小虫子的时候,顺在你的手指缝隙里面,你根本就发现不了,等进了你的喉咙,它就开始慢慢长大!” 婆婆听的头皮直发麻,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在野外喝个水,竟然会招惹到这种祸害。 掌柜担忧说道:“先別说这些,得赶紧想办法给她取出来啊,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没命!” 林怡琬点点头:“嗯,你去给我拿些盐巴过来,碾碎之后,灌进她的喉咙!” 掌柜登时愣住了,盐巴? 要这个有什么用? 他忍不住质疑:“你到底能不能取?老夫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可从没听说用盐巴取蚂蟥的!” 林怡琬摊手:“那换你来?” 掌柜面上顿时闪过尷尬之色,他没再吭声,连忙亲自去厨房要了些盐巴过来。 林怡琬就碾碎让婆婆吃下去,她已经疼的脸都白了,等盐巴从嘴里化开的时候,她眼睛都直了。 她痛苦开口:“哎吆,可真齁死我老婆子!” 林怡琬劝说:“婆婆,你自己想想,到底是吃些盐巴受罪將蚂蟥取出来好?还是让那东西一直留在你喉咙里面,直到把你给活活憋死?” 婆婆顿时嚇出满身的冷汗,她想活著啊。 她再没迟疑,连忙又多吃了些盐巴。 片刻之后,林怡琬就让她用温水漱口,她用木板再压向舌底,就看到那只吸血蚂蟥已经缩成一丟丟了。 她迅速摸出银针,直接將小东西不费吹灰之力的扎出来了。 当看到吸血蚂蟥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婆婆惊喜极了。 她一把抓住林怡琬的手腕称讚:“姑娘可真是活菩萨啊,你救了老婆子的命,老婆子对你感激不尽!” 说完,就要跪在地上磕头。 林怡琬哪里能受得住这个,她连忙阻拦:“婆婆別磕了,我之所以能顺利取出吸血蚂蟥,也多亏掌柜送来的细盐,他开的药你继续喝上几天,喉咙就彻底恢復了,再一个,切记莫要喝山涧里的生水,以免病从口入!” 婆婆迅速点头:“我记下了,多谢姑娘提醒!” 掌柜命令小廝將婆婆送走之后,这才满脸欣赏的看向林怡琬:“你果然是有些本事的,只是我不明白,为何要用细盐灌进喉咙取出蚂蟥呢?” 林怡琬倒也没藏著掖著,她大方解惑:“因为细盐能刺激蚂蟥,让它下意识缩成一团,这样,那些刺进皮肉的触鬚也会收回!” 掌柜恍然大悟,他之前还担心,万一触鬚断掉在皮肉里面就会更加麻烦。 却没想到,细盐竟然会有如此妙用。 他连忙拿了纸笔记下,並小心翼翼保存起来。 待他忙完,这才郑重看向林怡琬道:“你虽然有些本事,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城主府里面的那位疯妇,她的病症不一般!” 林怡琬讶然询问:“如何个不一般法?” 掌柜將她带进书房,压低声音说道:“据说那位疯妇遭过巨变,她不喜旁人碰触,但凡靠近了她,她就会伸手用力去掐自己的脖颈,她的力气很大,每每都把自己掐的面色青紫晕过去才肯鬆手!” 林怡琬只觉得喉头一紧,一股子难过和愤怒的情绪陡然衝上天灵盖。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母女连心的感觉,她只知道她现在要迫切的见到那个女子。 她之前在外祖父送给自己的医书上看到过,之所以人会失智疯癲,就是遭受了巨大的精神打击。 那个打击是她本身不能承受,且还不愿意面对的。 若是想治好,那就只能撕开血淋淋的口子,让她面对现实。 她用力吸了一口气道:“掌柜的,我还是那句话,你带我去给她治病,治好了,功劳算你的,治不好,对你也没有半点的损失!” 掌柜沉吟良久,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试探著开口:“姑娘,你能將身份坦然相告吗,你也知道,叶天轻狡猾多疑且又手段狠辣,我只是一个药堂掌柜,很怕受到牵连!”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她绝不会把自己真实身份说出去的。 她不耐开口:“既然掌柜不信我,那我也就不勉强了,终归这岭南城並不是只有你一家药堂,我相信別的掌柜愿意接下这泼天富贵!” 掌柜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一言不合就要离开,顿时就著急阻拦:“別啊,我並非不信任你,不过是想要了解的更加清楚些,既然你有难言之隱,那我也不强求,这样吧,我就说你是我远房侄女,刚刚前来投奔的?” 林怡琬躬身行礼:“多谢掌柜!” 掌柜又追问了一句:“你总得有个名字吧,不然,叶城主问起来,我连自己侄女名字都不知道,那多尷尬?” 林怡琬淡淡吐出两个字个字:“木易!” 掌柜点了点头,亲自去城主府送了帖子。 到了黄昏的时候,林怡琬就跟著掌柜往城主府走了,她抬眸看向方家军军营的方向,思衬著战阎应该从城主府下来了吧? 第401章 娘亲 他见不到自己,定然会很生气! 义兄倒大霉了! 唉! 她压下乱七八糟的思绪,亦步亦趋的跟著掌柜来到城主府后院。 此时方锐站在门口,他上下审视著掌柜说道:“你不是之前就已经试过了?” 掌柜认得他是叶天轻身边的幕僚,很有权势。 他连忙赔笑解释:“方先生,小的是来过一趟了,小的医术不精,所以对这种疯癲之症没有办法,但是我这侄女,她也学过医的,就想著要来试试!” 方锐审视的视线顿时落在林怡琬的身上,忍不住皱眉开口:“瞧著年纪不大,不是都说医者越是年纪大的,医术就越精吗?她难不成比你还厉害?” 掌柜心说,她医术到底如何,他还真不知道,但是就用细盐从喉咙里面取出吸血蚂蟥这一手,他是比不上。 他恭敬开口:“实不相瞒方先生,我这侄女刚刚就在药堂里面露了一手,你派人出去打听就能知道了,她会的本事著实比我多!” 方锐衝著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他就迅速转身离开了。 林怡琬顿时明白,这是去打听了。 没想到这位方先生还挺谨慎,看来得小心应对。 方锐缓缓开口:“既然有些本事,那我倒是好奇了,不知道姑娘师从何人?” 林怡琬顿时拧紧眉心,她这通身的医术是自小跟外祖父学来的啊,再加上研读那些药经毒经,这才懂的越来越多。 可外祖父的名字是万万不能说的! 思及此,她就適时露出窘迫的笑容,她小声回答:“我是从伯父往老家送的那些医书上学到的,没有正儿八经的师父!” 掌柜也旋即反应过来,他装作震惊的开口:“木易,你倒是聪慧,竟然从那些医书上就学会了治病,看来你是天生医学之才啊!” 林怡琬羞惭开口;“伯父,你別这样夸我,我会不安的!” 方锐沉凝的面容上顿时露出鄙夷之色,他冷声斥责:“高掌柜,我看你是想发財想发疯了,竟然弄个半吊子医者来城主府糊弄,你活腻歪了?” 高掌柜连忙爭辩:“方先生,我真没糊弄你,我这侄女是有些本事的,再说了,不是外头那些郎中都没有任何办法,你不如就让她试试啊?” 方锐哪里还有耐心,他迅速开口:“来人,將他们赶出去,再敢废话,直接板子伺候!” 高掌柜还不及说什么,就见之前离开的那名侍卫去而復返。 他凑在方锐耳边说了几句话,他就讶然的瞪大眼睛:“嗯?她还真有些本事?” 侍卫点了点头,就退到旁边再没吭声。 方锐沉吟片刻才开口:“住手,別把他们赶出去了,先让这小姑娘去后厢房试试!” 林怡琬被方锐带进后厢房,就看到一名披头散髮的女子正背对著门口站著,她身形瘦弱,看上去十分单薄。 许是听到脚步声受到了惊嚇,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尖叫著跳上床榻,伸手用力堵住耳朵,躲在床角处浑身瑟瑟发抖。 她嘴里念念有词,但是却根本就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 林怡琬原本从容的神情,在看清楚她容貌的瞬间悄然闪过一抹震惊。 像,太像舅舅了! 尤其是她的眉宇间,跟舅舅简直一模一样。 她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一双眼眸也顷刻间变得微微发烫。 方锐的声音陡然在她背后响起:“怎么样?这种病症你可以治吗?她胆子很小,轻易不能让人靠近,別说我没提醒你,你若是强行碰触她,她就会自残!” 林怡琬惊出满身的冷汗,脑子也顷刻间清醒过来。 她险些失態! 不过,这可真不怪她啊! 前世今生,她都是父母双亡的孤女。 这冷不丁蹦出来一个疑似母亲,真的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万万没想到,自打她改嫁战阎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事情发展都完全不一样了。 她这是要有娘亲了? 她极力忍受住內心的悸动,凝眉说道:“我想试试,只不过,我这个治疗法子比较隱秘,需要脱掉她的衣裳,在她后背上施针,閒人勿看!” 方锐几乎是脱口而出:“不行,此女对我们有极大的用处,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和你伯父的命加起来都赔不起!” 林怡琬疑惑开口:“我是要救她,又不是杀她,你们在担心什么呢?” 方锐可不敢单独让她跟疯妇在一起,至少他做不了主。 林怡琬像是看穿了他的为难,以退为进道:“既然你们怕这怕那,那我就算真能治好,也不能出手了!” 高掌柜也跟著无奈嘆息:“看来,我跟这泼天富贵无缘嘍,行啦,我们就先告辞,劳烦方先生了!” 说完,转身就快步往外走。 方锐拧了拧眉心,他何尝看不出这两人跟他玩以退为进的把戏呢。 不过,如果这小姑娘真有本事的话,倒是可以试试,毕竟城主是要利用这名疯妇完全牵制住战义候夫妇的。 他思量片刻才开口:“你们稍等一下,我这就去请示城主大人!” 待他离开之后,林怡琬这才大著胆子朝著女子走了过去。 她低声安抚:“別怕,我是来给你治病的,绝不会伤害你,你能抬起眼睛来看看我吗?” 女子用力摇头,几乎將自己整个都要蜷缩进床角了。 林怡琬心疼的无以復加,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变成这般模样啊?她到底经歷过什么? 猛然,她就看到她脖颈上的青紫於痕。 她险些就落下泪来,这是反覆掐自己之后才留下的痕跡啊。 该死的叶天轻,为何要利用她! 林怡琬压制住眼底的翻涌怒火,收敛心神等待著。 这时候高掌柜小心翼翼走到她身边低声询问:“木易,你真的有把握?我可是把身家性命全都押在你身上了,你若是治不好,咱们现在撤还来得及!” 林怡琬重重点头:“我有把握,掌柜放心就是,横竖我绝不会给你招来祸端!” 高掌柜这才偷偷鬆了一口气,他担忧道:“你也別怪我不信你,实在是她这病很棘手,说是病,又不像是病,至少身体並无大碍!” 第402章 清醒 林怡琬也看出来了,她虽然瘦的厉害,但是身体却很强壮,足以看出,之前养她的人家是用了心的,不然,她哪儿来的力气把自己给掐晕啊。 就在她思绪烦乱的时候,方锐竟是把叶天轻给带过来了。 林怡琬这还是头回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岭南城霸主,只见他身形高大强壮,尤其是那双冷酷的眼眸,更让人心惊胆战。 他样貌自然是不差的,不然也不会生出叶贵妃和叶凌那样的美人儿。 只不过,他身上的杀伐气势太过於骇人,一般人可真承受不住他的打量。 林怡琬哪怕再是不怕,但是却也清楚,她现在这个身份是该胆小如鼠的。 她下意识躲在了高掌柜的身后,浑身斗若筛糠。 高掌柜也是跟她一起抖,顿时把叶天轻给气的脸色铁青:“本城主是瘟神吗?把你们两人嚇成这般模样?” 高掌柜连忙说好话:“城主大人英明神武,我等小民见了自然是惊恐不安,再说我这个侄女没见过世面,还请城主大人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叶天轻心说,怎会跟她一般见识! 见到他抖是正常,不抖才会让他起疑。 他烦躁的摆著手道:“少说些恭维的话,你这侄女真能用针术治疗疯癲之症?” 高掌柜点点头:“她说有些把握,只不过治疗过程需要隱秘,因为顾忌妇人的名声!” 叶天轻沉声打断:“別人可以退出去,但是本城主不用,因为她是我即將要娶进门的新夫人!” 林怡琬眼底陡然闪过一抹杀意,狗东西,还敢趁人之危,真想立刻就把他给碎尸万段! 高掌柜面色僵了僵,再不敢爭执半个字。 倒是林怡琬战战兢兢说道:“回稟城主大人,我这针术是要將身体內的污浊之气全都疏导而出,到时候会有浓烈的气味瀰漫在你的鼻端,我怕把你给熏晕!” 叶天轻愣住了:“熏晕?还能这样?” 林怡琬忙不迭点头:“不错,城主大人要是信不过小的,可以带人守在廊檐下,但凡我跟她有什么意外情况,你都能第一时间衝进来不是吗?” 叶天轻眼眸闪了闪,倒也对。 他就没在执著留在屋內,而是带人全都退了出去。 林怡琬这才吐出口中的浊气,转头看向女子道:“別怕,你好好的睡一觉,我这就给你施针治疗疯病!” 说著,她就打开手中的一个瓷瓶。 女子原本还有些抗拒,可是闻到瓷瓶里面散发出的香味,她就闭上眼睛昏迷在床榻上。 林怡琬伸手扶住她,就看到她瓷白的肌肤上到处都布满伤痕。 她来不及心疼,连忙將她衣衫解开。 待银针刺进她的脊背,她顺手又拿出另外一个瓷瓶。 这次的气味不一样,带著呛人且刺鼻的臭味。 这是让站在门口的叶天轻始料不及,他险些没被熏晕过去。 他急忙捂住鼻子,脚步加快的退出去老远。 (请记住 追书认准 101 看书网,?????????s??.???超讚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方锐也跟著跑过来,他凝眉开口:“属下还从来没见识过这种治疗方法,竟然能放出这么难闻的臭气,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叶天轻开口:“这算什么,你没听说过那位战义候侯夫人还活蒸过皇上呢?” 话音落下,他面上闪过一丝警觉。 他转头看向方锐:“可曾查过此女的来歷?” 方锐点了点头,衝著站在不远处的高掌柜招招手:“你过来!” 高掌柜恭敬行礼:“小民见过城主大人!” 叶天轻点了点头;“里面的那位姑娘真是你的侄女?” 他忙不迭回答:“对呀,我这侄女命苦啊,爹娘早死之后,就只能千里迢迢的前来投奔!” 话音落下,还假模假样的擦了几滴眼泪。 叶天轻衝著方锐使了个眼色,他就冷声呵斥:“高掌柜,你可要说实话,但凡你敢欺骗城主,立刻就让你的脑袋搬家!” 高掌柜嚇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小民不敢,城主大人如果不信,可以派人去小民的家乡打探消息,只不过,路途遥远,这一来而去的也著实耗费时间!” 叶天轻烦躁的摆了摆手,不过是个小姑娘而已,他还真没有多怕。 只要她能救好那名疯妇,那她的命也就活到头了。 他迅速压下狠辣的心思,冷声说道:“方锐去帐房支取一百两银子给高掌柜!” 高掌柜愕然询问:“城主大人,为何现在就给小民奖赏?” 叶天轻开口:“也不算什么奖赏,就是里面那位小姑娘的买断钱,自此之后,她是死是活就跟你没有半点关係了!” 高掌柜颇为不情愿,毕竟,他是真心欣赏那位姑娘的。 可对上叶天轻那双凌厉的眸子,他后背一阵阵发凉。 那是要杀他的眼神啊! 他敢保证,只要他拒收银子,就小命不保。 他再没敢迟疑,拿了银子就匆忙告退离开。 直到回到药堂,他才长出一口气道:“希望你能平安离开虎穴,千万不要恨我啊,我也是被逼无奈!” 林怡琬此时並不知道高掌柜已经丟下她了,她正在聚精会神的给女子行针。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她幽幽转醒。 她茫然的瞪大眼睛,侧头询问:“这是哪里?” 林怡琬听到声音,迅速扑到她面前询问:“你醒啦?能不能想起从前的事情来?” 女子怔怔的看著她,眼底陡然透出骇人的惊恐。 她愤怒嘶吼:“不要过来,不要碰我,你这个骗子,你走啊,我不想看到你!” 说完,她就要用力去掐自己的脖子。 林怡琬担心她受伤,及时抓住了她的双手。 哪成想她竟是力气极大,张口就朝著她的肩头狠狠咬下。 迫不得已之下,林怡琬快步后退。 “嘭!”女子扑倒在地上,形容狼狈。 叶天轻听到动静第一时间衝进来,他愤怒质问:“怎么回事?她为什么又犯病了?” 林怡琬凝眉回答:“你以为我是神仙呢?別人都治不好的疯病,我行一次针,就能让她恢復?” 叶天轻顿时哑口无言,一个没防备,就被女子衝出了门口。 只见她一边跑一边喊:“不要杀我,滚开,你们都滚开!” 第403章 挖坑 叶天轻面色骤变,连忙大喊:“方锐,快抓住她!” 几名暗卫迅速落下,又將女子给抓回到房间。 林怡琬迅速说道:“她受的刺激太大,叶城主请你给我三天的时间,我保证能让她逐渐清醒!” 叶天轻拧了拧眉心,如今战阎已经从西梁山脱困,隨时都有可能攻城,他著实不想再等。 犹豫片刻,他就冷声说道:“我只给你两天的时间,做不到,你就死路一条!” 说完,他就带著方锐快步离开。 看著他的背影,林怡琬眼底杀意一闪即逝。 她迅速进屋,將房门全都关紧。 待走到女子身边,她低声呢喃:“为何看到我的容貌你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你疯癲前到底经歷过什么呢?” 约莫半夜的时候,原本沉睡的女子突然说起了梦话。 她悽厉哭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顾琬琬了吗?我是你的髮妻啊,求求你放过我,不要,不要杀我!” 林怡琬原本就没睡著,所以就將她的梦话听的一清二楚。 她登时满目骇然,母亲在说什么?是父亲要杀她? 为什么? 当年在悬崖底下,到底真相如何? 她再没迟疑,迅速拿出一枚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等候片刻,她就看到她睁开了那双染满泪水的眸子。 林怡琬也不等她问,直接压低声音说道:“我叫林怡琬,我外祖父是当朝皇上身边的专属太医,我有个舅舅叫林然,如今是当朝大理寺卿!” 女子眨了眨眼睛,仿若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话。 林怡琬无奈嘆息:“究竟,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她忽然开口:“我信你,单凭著你的样貌,我就信你,你是琬琬,我的女儿琬琬!” 说完,她就已经泣不成声。 林怡琬浑身巨震,但是却还保持著理智。 她知道周遭有不少暗卫盯著呢,所以就压低声音提醒:“如今咱们处境危险,你,你小点声!” 终究,她还是叫不出母亲两个字。 幸好她聪慧,也立刻配合。 她泪水汪汪的看著林怡琬,只看的她心乱如麻。 林怡琬伸手抱了抱她,低声安抚:“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现在我就在你的身边,你可以试著信任我,將你所遭遇的一切都慢慢告诉我!” 林素做梦都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在女儿的肩头啜泣。 她以为,她的人生已经在被推下悬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的结束了。 她颤声询问:“琬琬,你外祖父和舅舅得到的消息我是如何落下悬崖的?” 林怡琬回答;“说你和父亲双双坠崖,被摔的尸骨无存,只修了衣冠墓!” 林素旋即气红了眼,她用力握紧拳头道:“不是,我是被那个禽兽推下悬崖的,当时我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袖子,把他给带了下去,只不过,老天无眼,竟然把我们两人全都掛在了一棵大树上!” 林怡琬整个人都愣住,她万万没想到父母双亡的真相竟是如此。 娘没死,亲爹竟然也没死! 而且那个亲爹,还是谋害娘亲的凶手! 他好狠毒啊! 林素继续说道:“我从来都不知道,那个看似柔弱如同书生般的男人竟然会武功,未免他继续要弄死我,我就只能服了一颗闭气的药丸,那是你外祖父让我贴身保命的,我以为这辈子都会用不到,却没想到,却因此而救了我一命!” 林怡琬心疼的抱紧她,娘亲真是遭了大罪! 林素紧接著开口:“服下药丸之后,我虽然没了气息,但是我意识尚存,我听到有一名女子在跟他说话,让他用另外的身份活著,家里都给他准备好了!” 林怡琬顿时明白,狗男人这是谋害髮妻,假死脱身! 她迅速收敛了情绪道:“娘亲,等我们从岭南城平安离开之后,我会跟你去找狗男人报仇!” 林素俏美的小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复杂,她低声囁嚅:“琬琬,可那个狗男人,她是你亲爹啊!” 林怡琬挑眉:“那又怎样?他对你丧心病狂,我又何必认他?” 林素犹豫了片刻才茫然四顾:“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林怡琬將叶天轻抓了她的情况坦然相告,顿时將她又气红了眼。 她愤怒说道:“我都那么惨了,他还利用我再威胁琬琬你,他可真不是人!” 林怡琬点点头:“所以母亲,咱们娘俩要兵不血刃的拿下岭南城,不能让百姓身处动乱之中!” 林素怯怯开口:“我能帮你做什么?” 林怡琬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她顿时面色就有些羞惭。 她低声说道:“我怕我做不好!” 林怡琬鼓励:“没事,有我在,他定然不能把你怎么样的!” 林素点了点头,这才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天亮之后,林怡琬就派人告知叶天轻,疯妇已经不疯了。 他正跟属下商討御敌计划,听到消息,连忙就往小院那边赶。 林素此时已经梳洗齐整,她气质出尘,犹如雪岭上的莲那般,让人下意识生出此女圣洁高贵的想法。 叶天轻有些担心身上的杀气会衝撞了她,所以面色侷促的搓搓手:“夫人,你醒了啊?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適?” 林素摇摇头:“没有,就是之前的事情都已经不记得了,我是谁?我来自哪里,还需要城主给解惑!” 叶天轻眉头明显一松,他迅速说道:“你是我刚娶的新婚夫人,你不知道怎么回事摔下悬崖昏迷不醒,是我亲手救了你的命!” 林素恍然大悟:“原来这样啊,那就多谢城主了,为了答谢你的救命之恩,我特意给你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还希望你能喜欢!” 叶天轻著实喜欢啊,毕竟眼前的美人可真是太勾人了,哪怕明知道她是要利用的诱饵,但是也不妨碍他收了她。 他旋即答应:“好啊,那就请夫人陪我共饮一杯!” 林素麵上划过为难之色,她低声囁嚅:“城主大人,妾身尚且不能喝酒,如今脑袋还晕著,时不时的还有些恍惚!” 叶天轻也没勉强,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之后,却没有立刻喝下。 他叫了一声方锐,就见他拿著器皿亲自进屋验毒。 林素顿时就委屈了,她红著眼圈询问:“城主大人,你这是不相信妾身吗?” 第404章 中招 叶天轻眼看著娇俏美人掉眼泪,顿时就安抚:“不是不相信,而是习惯使然,也是为了你的安危著想,终究不能大意!” 他拿了锦帕帮她擦拭泪水,被她羞恼的避开。 看到她因为哭泣而红肿的粉白皮肤,他忍不住感嘆,这小美人长的可真水嫩啊。 明明她都已经生过孩子,却还是这般脆弱。 如果自己这双拿过兵器的大手摁一下,她是不是得满身痕跡呢? 想到这里,他就艰难咽了咽喉咙。 不管了,先舒服再说! 他迅速瞪向还在验毒的方锐:“你先出去吧!” 方锐下意识提醒:“城主!” 叶天轻皱眉呵斥:“出去!” 方锐再不敢声张,连忙转身往外走。 他猛然看到站在角落里面的林怡琬,忍不住沉声命令:“你还站著干什么?先赶紧退下!” 林怡琬忐忑开口:“我要守在夫人的身边,我担心她会隨时犯病!” 叶天轻摆摆手:“你別走远,就在廊檐下站著就行,她若是犯病,你即刻进来!” 方锐不由分说的將林怡琬拖出去,並伸手把房门关紧。 林素显然有些紧张,她不安的看著叶天轻:“城主大人,大白天的,为何要关门呀?” 叶天轻微笑著逼近了她:“你我原本就是夫妻啊,现在关起门来,自然做应该做的事情!” 她双手撑住他的胸膛:“別,你还没用饭菜呢!” 叶天轻凝眉开口:“做完別的事情,再用也不迟,正好可以补充体力!” 他凑在林素脖颈上,陶醉的眯了眯眼:“小美人,好香啊,你这是熏了什么香?” 话音落下,他顷刻间警觉起来。 然而容不得他动手,林素就將一枚药丸塞进他张开的嘴巴里面。 他的意识顷刻间就恍惚起来,他茫然的看向林素:“你是谁?” 林素顷刻间就捂著脸哭诉起来:“城主大人,我受了欺负,你不替我报仇吗?” 娇俏美人哭的梨带雨,让他原本就已经混乱的神智更加破碎了。 他只觉得头疼欲裂,脑子里面不断蹦躂出一个念头,那就是把欺负美人的人都给杀光,去给她出气报仇。 想到就做,他直接拉著美人的手就快步往外走。 他凶神恶煞的开口:“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欺负了你,本城主都一一砍了他们的脑袋!” 林素直接回答:“外头站著的那个方锐!” 叶天轻顿时愣神,方锐?好熟悉的名字! 容不得他想明白呢,就见方锐满脸惊愕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城主大人,你有什么吩咐?” 叶天轻茫然开口:“方锐?” 方锐忍著心头的疑惑回答:“属下在!” 林素却已经哭诉起来:“就是他欺负我,城主大人可要为我出气啊!” 方锐眼底顿时浮现出凛冽恼意,他厉声大骂:“贱妇,休得挑拨离间,你竟然敢蛊惑城主,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著,他就朝著林素扬起巴掌。 叶天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顿时骇的他面色惶恐,他急切规劝:“城主,你不要听信这贱妇的鬼话!” 话音落下,就听得叶天轻冷哼一声,紧接著就生生掰断了他的胳膊。 “啊!”方锐登时扑倒在地上发出悽厉惨叫。 叶夫人听到动静及时赶来,她无法置信的开口:“城主,方锐是你的心腹,你为何要伤他?” 叶天轻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林素凑在他耳边说道:“方锐定然跟你的夫人有姦情,不然,她如何在他受伤之后及时出现,她给你带了龟,公帽,你还蒙在鼓里呢!” 只一句话,就已经激的叶天轻怒火衝到了天灵盖。 他哪里还有半点理智,长剑陡然出鞘,直接將叶夫人和方锐就给串了葫芦。 鲜血喷了他满头满脸,让他形容魔鬼。 林素显然也被嚇坏了,她身体都跟著剧烈颤抖起来。 林怡琬再不能做壁上观,迅速衝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她颤声询问:“琬琬,你快说,还要我怎么做?” 林怡琬柔声安抚:“儘快把叶天轻哄出城,外面是朝廷官兵,让他自投罗网!” 哪怕林素此刻害怕到极点,却也强忍著走到叶天轻面前开口:“城主大人,咱们快逃吧,你杀了他们,他们定然不会放过你!” 理智让叶天轻不要离开,可是对上林素那双柔弱无辜的眼睛,以及她那殷殷期待的神情,他就下意识的跟上了她的脚步。 林怡琬衝著围在周遭的暗卫大喊:“都还愣著干什么,赶紧给城主备下马车!” 暗卫面面相覷,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听她的话。 不过耽误的功夫,就见府医被人搀扶了过来,他急切开口:“城主大人,你被妖妇蒙蔽了心智,你不能衝动滥杀,你快些清醒过来啊!” 叶天轻拧了拧眉心,一双混沌的眸子也渐渐浮现出清明。 如此关键时刻,林怡琬又怎会让他恢復意识。 她一个箭步衝过去,又將几枚褐色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她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叶城主,那些人想要阻拦你离开,你要怎么做?” 眼睛血红的叶天轻冷冷吐出一个字:“杀!” 他犹如一头猛兽那般衝进人群,快速挥剑斩杀! 渐渐的,他杀红了眼。 越来越多的尸体躺在他的脚下,再不敢有人近前阻拦。 林怡琬冷冽开口:“马车呢?难不成等著你们叶城主將所有人都杀光?” 眾人不敢耽误,迅速將马车给赶来。 叶天轻下意识就想要坐上去,却被林怡琬给直接嫌弃了。 她堵著鼻子道:“你这满身的血腥味,若是熏著我们怎么办啊?你就坐在外面赶车!” 眾人都惊了,这女人唆使叶城主胡乱杀人也就罢了,还让他赶车? 她好大的胆子啊! 若是凭著叶城主从前的暴戾性子,定然毫不犹豫的扭断她的脖子了。 然而,现在! 他就真乖顺的去赶车了! 林怡琬將林素搀扶到马车上,感觉到她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颤抖。 显然是嚇的不轻! 第405章 城门 她这娘亲啊,遭遇巨变,这才刚刚清醒,又牵扯到谋反这么大的事情里面来,自然会害怕。 她不断压低声音询问:“琬琬,我们这么做可以吗?” 林怡琬柔声安抚:“可以,城外就是你女婿我夫君,战义候的大军,只要他出城,咱们不但能逃出生天,甚至连岭南城都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 林素登时愣住,女儿竟然结婚了? 她著实疯的有些久啊! 她关切询问:“战义候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对你好不好?” 林怡琬明白,她这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 自己遇到了狼心狗肺的夫君,也怕她会所託非人。 不过,上一世,她是真的遇到了战玉那个极品渣。 然而,这一世,她选择了战阎,真真切切体会到情爱的滋味了。 她眯眼笑道:“他很好,娘亲见到他就知道啦!” 林素点了点头,女儿眉宇间透出幸福的明媚,想来也是因为战义候宠爱她的缘故。 两人正说话间,马车就已经到了城门口。 守门將领是叶天轻的得力属下雷豹,此人最是奸诈狠辣常常以剥人皮掛在城墙上取乐。 他使一对约莫几十斤重的大板斧,看上去十分雄壮,威武! 他骤然看到满身是血的叶天轻,顿时就嚇了一跳。 他迅速上前询问:“城主大人,你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哪里?” 叶天轻刚想要停下马车,就听到车內传来命令:“不要理会他,直接出城!” 他拧了拧眉心,毫不犹豫衝著雷豹吐出一个字:“滚!” 雷豹面上顿时染满怒气,马车里竟然还有女子指使叶城主做事?她好大的狗胆。 他是听命於叶天轻不错,但是他却天生有反骨。 再说了,城外危机四伏,驻扎著朝廷派过来的两拨平判军,但凡叶天轻此时驾车出城,那无疑是送死。 思及此,他迅速喝令:“儿郎们,列阵!” 不少身穿盔甲的士兵迅速挡在城门口,堵的马车再不能前进分毫。 叶天轻冷哼一声,抬手就用力拽紧了马韁绳:“冲!” 八匹高马顿时不顾死活的扬蹄前冲,接连就把几名士兵给撞的倒飞出去。 雷豹气的大叫一声,提著大板斧就冲了过来。 林怡琬察觉到不好,迅速抱住林素,果断跳下马车。 紧接著就看到原本已经跃到半空中的八匹高马全都被割断了脖子,立刻就咣当一声栽倒在地上。 马血喷的到处都是,让身在其中的叶天轻如同被洗了那般。 他的眼睛都被一片赤红遮住,让他再看不清楚周遭。 他急声大喊:“夫人?夫人?” 此时马车已经被摔的四分五裂,看的林怡琬一阵阵后怕。 幸好她跟娘亲提前跳下来了,不然,哪怕不直接被摔死,也得摔个半残。 那个雷豹太可怕了! 这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武將,就不该埋没在岭南城。 让他守护边境多好?还不震慑四方啊? 想到这里,林怡琬的杀心就顷刻间消失了。 她迅速凑在林素耳边说了几句话,她就大声喊道:“城主大人,你救救我,那个男人要跟你爭抢妾身,他抓住了妾身!” 雷豹整个人都很懵,哪有! 这女人完全胡说八道! 他立刻爭辩:“城主大人,你不要听她的鬼话!” 叶天轻眼睛虽然被鲜血糊住,但是耳朵还没聋呢。 他听声辨位,直接照著雷豹就杀了过去。 雷豹一边应对,一边忍不住后悔,他就不敢搭腔,现在好了,被叶天轻追著打,处处受制。 “噗!”不过是他分神的瞬间,叶天轻的长剑就已经刺穿他整个手臂。 “啊!”他惨叫一声,左手的大板斧就直接掉落在地上。 林怡琬是要叶天轻给雷豹一些教训,可不想真废了他。 所以,她第一时间衝上前,將一枚银针刺进叶天轻的后背。 “嘭!”叶天轻眼前一阵眩晕,整个人就扑倒在地上。 雷豹满目震惊的看向林怡琬:“你,你为何要救我?” 林怡琬镇定挑眉:“因为觉得留著你的命还有用!” 雷豹愤恨咬牙:“你这妖女,別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饶恕你,如果不是你,城主大人也不会这么六亲不认,我要割了你的人皮,给我叶家军祭旗!” 林怡琬嗤笑一声:“呵,你得先有这个本事再说啊!” 话音落下,她就將一枚银针狠狠刺进他的脖子。 雷豹顿时觉得浑身都没有了力气,甚至连说话都有些艰难。 他哑声质问:“你对我做了什么手脚?为什么我现在全身都动不得?” 林怡琬压低声音回答;“我封住了你的要穴,解除的针术普天之下只有我会,你若是乖乖听话,我自然会放过你,但凡你还敢囂张,那就后半辈子做个瘫子好了!” 雷豹才不相信这种鬼话,他强撑著要站起来。 然而只一用力,小腹就传来一阵阵难以忍受的钝痛。 “噗!”他再受不住,直接吐出满大口的鲜血。 林怡琬嫌弃的后退半步,冷声提醒:“你这又受伤又吐血的,再折腾下去,整条小命都得完,你考虑清楚,要不要跟我硬刚!” 雷豹一双奸诈的眼睛眨了眨,他真不是多刚直的人。 他最是懂得一个道理,好死不如赖活著! 叶天轻如今显然大势已去,倒不如听她的话,先誑到让她对自己施救再说。 他连忙服软:“我错了,求夫人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回,等我好了之后,我定然会报答(杀死)夫人!” 林怡琬冷笑一声:“瞧你一副言不由衷的模样,你以为我傻?会相信你的鬼话?” 雷豹神色僵了僵,他又訕訕询问:“那夫人要我做什么才肯施救?” 林怡琬伸手指向城门:“让你的属下將城门打开,迎接朝廷平叛军进城!” 雷豹登时满脸怒火:“你是朝廷派进来的奸细?” 他隱隱有些不解,明明都已经戒备森严了,为何还让奸细混进来呢? 还一下就混进来俩! 林怡琬轻蔑开口:“看来,你是想要后半辈子瘫著了?” 第406章 死心 雷豹也没理会她,而是嘶声大喊:“来人,去城內药堂把所有掌柜都给抓过来!” 不多时,就有士兵把药堂掌柜给带到了。 林怡琬抬眸看过去,竟然还有老熟人高掌柜? 好巧啊! 显然高掌柜也看到了林怡琬,可他不敢主动上前相认,只衝著她递了个眼色。 雷豹愤怒呵斥:“你们都来给本將军诊脉,看看本將军身体如何?” 掌柜们依次上前,起初诊的时候,面色都还正常,毕竟都以为他只是受了简单的外伤。 然而越诊就越不对劲,都发现他全身的经脉被封住了。 待他们诊完,雷豹就沉著脸呵斥:“怎么样?你们诊的如何?我身上的伤能不能治?” 眾人面面相覷,全都跪在地上说道:“雷大將军,外伤好治,但是经脉被封,请恕我们无能啊!” 雷豹登时气的坡口大骂:“废物,全都是一群废物,都还活著干什么?来人,將他们全都拉下去,就地斩首!” 眼看著有侍卫快步上前,林怡琬就直接拿了匕首放在雷豹脖子上道:“谁敢过来,我就先送你们雷將军去西天!” 雷豹这一动怒,又接连吐了好几口血。 此刻,他身体已经十分虚弱。 侍卫再不敢上前,只能惶恐后退。 雷豹也有些害怕了,他原本以为这女人是隨便说说嚇唬自己,他就不信这世上还有封住全身经脉的针术。 然而听了药堂掌柜们的诊断,他这才確定这女人有些本事。 只是让他就这么开城门把朝廷平叛军给迎进来,他著实不甘心。 毕竟这岭南城被他们防守的极好,很多地方都挖了陷阱,到处都是毒坑,只要朝廷平叛军敢硬攻,迎接他们的就是惨死。 雷豹咬了咬牙,將满腹的不甘心全都给狠狠咽下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沉默片刻,他又有了好主意,先把平叛军给迎进来,但是不告诉他们陷阱所在地,到时候,他们自己误闯丧命,那就跟他没有任何关係了。 他旋即艰难说道:“好,我答应你,不就是开城门迎反叛军?我做就是,不过你也要立刻给我解除受封经脉!” 林怡琬才不相信这阴险的狐狸会妥协,他肯定又憋了坏招。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追书神器 101 看书网,??????????????????.??????超方便 】 她不想让战阎他们遭受平白损失! 既然已经入了城,她就必须要为他们彻底扫清楚障碍。 她抬眸环顾了城墙周遭道:“好啊,只不过在开城门之前,得先让你这位大將军去帮他们清清路,让两名士兵抬著你在城墙底下走一趟,我好確定有没有陷阱毒坑之类的!” 雷豹差点没直接气晕过去,好狡诈的女人! 她几乎都已经把他的后路全都给堵住了,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下意识询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怡琬缓缓开口:“当朝战义候侯夫人,林怡琬!” 雷豹对这个名字並不陌生,因为叶城主精心培养出来的两名贵女都是毁在她的手里。 他当时还想,区区一个小女子就能坏了叶城主的大事?这简直匪夷所思。 要是他,直接就扭断她的脖子,剥了她的人皮掛城墙上直接风乾去。 他从来都不相信女人除了有暖,床的作用之外,还有其他的本事。 如今,他却栽在了她的手里! 就很憋闷啊! 林怡琬看出他的迟疑,忍不住嘲讽说道:“怎么?是打算用那些毒坑陷阱做后手呢?既然你想死,那我就送你一程,毕竟等叶天轻醒了,我照样能让他亲手去开城门!” 雷豹浑身剧烈颤抖,他想不明白这女人到底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叶城主也对她言听计从。 未免真的別送去西天,他只得说道:“来人,先去把那些毒坑陷阱全都给填了,一个都不留!” 侍卫们不敢忤逆,连忙快步去做。 哪怕他们回来说是已经填完,林怡琬也逼著雷豹被人抬著走了一趟。 他此刻躺在木板上心如死灰,已经有些被刺激的不大想活了。 这世上哪里还有比自己走自己挖出来的陷阱更屈辱的? 可他雷豹就被逼著做了! 这要是传出去,他得被人笑掉大牙啊。 “唉!”他无声的嘆息。 確定周遭再没有任何危险之后,林怡琬这才让雷豹打开城门。 战阎和方老將军早就部署好兵力,已经商討妥当打算强攻岭南城了。 骤然看到城门打开,两人还有些疑惑。 方清山率先开口:“老將军,妹夫,这叶天轻是有多囂张,竟然敢开城门迎敌?他这不做缩头乌龟啦?” 战阎猛然反应过来,他迅速开口:“是琬琬,定然是她!” 他再没迟疑,逕自往外衝去。 方老將军连忙一巴掌拍在方清山脑袋上:“还愣著干什么?赶紧也去看看啊!” 三人冲向岭南城城门口,就看到林怡琬已经命人將叶天轻和雷豹全都给抬出来了。 她眉眼弯弯的笑道:“朝廷谋逆罪魁祸首叶天轻已经拿下,现在交给战义候和方老將军处置!” 方老將军满脸慈爱的开口:“好,好闺女!” 战阎也不顾眾人的视线,直接把她整个抱在怀中。 她连忙开口:“別,我身上血腥味重的吆!” 战阎才不管,他要好好抱抱夫人,孤身入虎穴,简直是担心死他了。 方老將军凝眉看向旁边笑的憨傻的儿子,忍不住又敲了他脑袋:“不怕长针眼吗?还不赶紧去带兵进城控制城主府,以防有人携著財物出逃!” 方清山觉得自己命好苦,自打认下义妹之后,他挨打的次数变多了。 他已经不再是爹最为疼爱的好大儿了! 现在就连战阎那个义女婿都被他地位高! 呜呜呜,他好惨! 方清山捂著脑袋苦哈哈的前往城主府,而林怡琬就將战阎拉到林素麵前介绍。 她开心的说道:“娘亲,这就是我夫君,你女婿,他叫战阎,是圣上亲封的战义候!” 林素警惕打量战阎,就发现他眉眼清正,样貌俊美,倒是是个俏郎君。 她其实是有些意外的,不是都说武將十分魁伟,而且因为经常练兵的缘故,所以身上经常会带著些难闻的臭汗味道。 第407章 前事 然而,此人却没有! 光风霽月,光看著就赏心悦目。 猛然,她记起了那个男人也是长的这般好看,但是一颗心却是脏的! 她面色复杂的开口:“琬琬,只要他对你好就行,其他的,我也没资格说!” 林怡琬明白她的心结,也没勉强她。 战阎却是恭敬行礼:“见过夫人,夫人放心,自打我將琬琬迎娶进门的那一刻起,她就是我的命,我会好好照顾她,不会让她遭受半点的委屈!” 林素点点头:“我相信你!”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林怡琬偷偷拉著战阎的衣袖说道:“我娘亲遭了巨变,她是被那个赘婿亲手从悬崖上推下去的,靠著外祖父给的闭息药躲过死局,等醒来之后,就刺激的疯癲了,一直被叶天轻给寻到!” 战阎拧了拧眉心:“看来,叶天轻还办了一件好事?能让琬琬寻回还在世上的娘亲?” 他知道她有多渴望亲情,每每看到別人母女相伴,她都会满脸羡慕。 如今她也能有娘亲了,他很替她开心。 战阎沉吟:“接收岭南城需要耗费些时日,不如我先陪著你和娘亲去找那个赘婿算帐?我记得他的老家是在宿州,离著岭南城不远,也就两天的路程!” 林怡琬连忙摆摆手:“不用,你给我些暗卫就行,义父不擅长做些权利纠葛的事情,这岭南城少说得有你坐镇才压得叶天轻不能动弹,这个时候你不能离开!” 战阎哪里还再让她带著岳母犯险,想那赘婿既然心狠杀人,此时定然已经在宿州家大业大。 到时候母女两人前往无疑是羊送虎口! 虽然他家夫人未必就是小绵羊,可终究也是怀著身孕,不容有失。 正想执意前往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眾人驻足看过去,竟是大理寺卿林然。 林怡琬率先惊喜开口:“舅舅,你怎么来啦?” 清雋挺拔的男子利落翻身下马,嘴上说著:“那么大的事情,舅舅能不来吗?收到消息的第二天我就已经向皇上告假前来岭南城!” 林怡琬眨眨眼睛:“那外祖父也知道了?” 林然摇头:“不曾告知他,只说是有要案要办,因为不確定事情是否真实,所以不想让他患得患失!” 话音落下,他灼灼的视线就落在林素的身上。 那熟悉的眉眼,让他浑身一震。 两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阿姐?” 林素原本还绷著的情绪此刻终於有了宣泄的口子,她再没迟疑,猛然就衝著林然跑了过去:“然弟!” 姐弟两人相拥,各自情绪激动。 林素哭的尤为厉害,透著一股子撕心裂肺。 林然明白她委屈,也就没劝,只是温柔的拍著她的后背,哑声安抚:“阿姐,已经过去了,不管经歷过什么,终究是你又回到了我们的身边,將来会更好的!” 林素胡乱擦了擦眼泪,一双好看的眸子已经肿成了核桃。 她不好意思的喃喃:“对不起,这么多年,难为了你,让你替我在父亲面前尽孝!” 林然失笑:“亲姐弟之间,哪能说道歉的话?我是你的然弟,不管为你做什么,都实属应该!” 林素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林怡琬將姐弟两人带进马车,这才將林素所有的遭遇全都告知林然。 听完,他的眼睛里面染满骇人杀意! 他冷声道:“原本以为那个赘婿在府里的时候,对阿姐那般体贴照顾,一副捧在手心如珠如宝的模样,竟全都是假的,他如此狼子野心,必然不能轻饶!” 林怡琬开口:“舅舅我正打算跟娘亲回去宿州找赘婿算帐,他害了我娘亲,我绝不能让他靠著得来的財物混的风生水起!” 林然沉声说道:“我陪著你们一起,我身为大理寺卿,彻查命案乃分內之事!” 林怡琬眼睛一亮,那可太好了,舅舅身有官职,且功夫不弱,谁还能欺负了她们母女? 她笑眯眯开口:“那我去跟阿阎说一声,我们即刻赶往宿州!” 她走出马车,被外面等著的战阎直接抱了个满怀。 她满脸娇羞的囁嚅:“你,你有些不合时宜了,舅舅和娘亲都在马车里面呢,若是被他们瞧见,会笑话的!” 战阎神情隱隱有些失落,他知道舅舅林然来了,宿州就铁定没他什么事儿。 他好不容易才跟小丫头重逢,还没好好抱抱她呢,又要被迫分开。 就很心酸! 他抓住林怡琬的手腕,直接將她带到附近密林里面去了。 趁著四下无人,他夺住了她的呼吸。 林怡琬起初还有些排斥,后来就慢慢的配合,直到被他给亲的晕头转向。 她已经完全站不稳,整个人埋在他的怀里呼哧呼哧喘著气。 战阎忍不住失笑:“琬琬,原来你也想我啊?” 林怡琬幽怨瞪他一眼,並毫不客气的伸手掐他的腰:“废话,你是我夫君,我不想你想谁?” 战阎咂咂唇,显然还是有些意犹未尽。 她连忙按住他的胸口凶巴巴的威胁:“你见好就收,我舅舅和娘亲都在马车上等著呢,你莫要把我欺负的太狠,我走出去,真没办法见人的!” 战阎伸手捏了捏她嫣红的唇:“好啦,我忍著就是,只不过此番前往宿州势必十分危险,你拿著我的令牌,若是有事,可以去找宿州指挥使唐其正!” 林怡琬狐疑的眨眨眼睛:“那是谁?” 战阎回答:“是跟我从一个战壕里面爬出来的,如果说我是皇上的左膀,那他就算是右臂,你应该知道咱们京城大部分所食用的粮食,都產自宿州,那是我朝的最大粮仓所在地!” 林怡琬听明白了,那位右臂是给皇上看管粮仓的。 想来也是在宿州权势极大的人! 她踮起脚尖亲了亲战阎的唇:“多谢夫君铺路,我们京城相见!” 战阎伸手给她整理了一下衣裳,温声说道:“待去了宿州之后,先买些衣裳吧?” 林怡琬还有些懵,好端端的要买什么衣裳啊? 第408章 宿州 猛然记起他刚刚所做的事情,忍不住脸颊一片通红。 她低声呵斥:“你闭嘴,不许再胡说八道!” 他叫冤:“我哪里是胡说八道,我怕你受委屈,你如今有了身孕,虽然腰肢依然还纤细,可你別的地方已经大了不少!” 林怡琬飞快打断:“你还来劲了,我可拿银针了!” 战阎失笑握住她的手:“对不起!” 他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我最最喜欢的!” 林怡琬羞恼极了,真想打死他啊。 她又將雷豹的处置打算说给他,並將解药塞进他的手里,转身就跑走了。 她气鼓鼓的回到马车上,倒是把林然给嚇了一跳。 他面色一沉,立马询问:“战阎欺负你了?” 战阎立马爭辩:“舅舅,我哪儿敢?不信你问琬琬,我是不是没欺负她?” 林怡琬冷哼:“是没欺负我,但是说浑话逗我,等我回去,罚你跪搓板,看你还敢不敢!” 林然顿时就明白,这是夫妻两人狂给他塞狗粮呢。 (请记住.com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就真好撑啊! 他別过脸就不想搭理战阎! 马车缓缓启动,明明都已经走出去老远了,林怡琬还凑在窗户边上伸长脖子往外瞧。 林然就笑她:“琬琬,你要实在是捨不得,就把他也给带上唄?这都多远了?我就不信你还能瞧清楚他的身影!” 林怡琬关上窗户道:“我倒是想带他,可岭南城的烂摊子谁收拾?叶天轻狡猾的跟个狐狸那般,义父根本就搞不定他!” 林然愣住:“义父?” 林怡琬连忙拍了一下脑门:“瞧我这记性,那么大的事情,都忘了跟舅舅报备!” 她迅速挪到林然身边,伸手抱住他的胳膊道:“舅舅,我认了方老將军做义父,等回到京城就举办认亲仪式!” 林然顿时两眼放光,他这位外甥女,可真是聪慧至极。 这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十分强大的后盾啊! 方老將军在盛朝,那可是定国基石的存在。 所有武將奉他为尊,那可是先帝亲封的镇国大將军。 他忍不住伸手去揉她的脑袋:“你厉害,舅舅以后是不是也要仰仗琬琬在京里立足啊?” 林怡琬露出眉眼弯弯的笑容:“对呀,以后我给舅舅撑腰,咱们林家就在京城横著走!” 看到两人笑闹,林素不由得红了眼圈。 这原本该是她梦里的场景啊! 幸好老天爷有眼,让她得以跟家人重逢,不然,她这辈子都会在痛苦煎熬中度过。 看出她的情绪失落,林然迅速安抚:“阿姐,如今咱们团聚了,待回去京城,我跟父亲为你举办一场盛大的回家宴好不好?要让京城的所有人都知道你还活著!” 林素连忙摇头:“不要,然弟,我害怕见人!” 她其实更怕別人笑话她遇人不淑,当初非要嫁给那个赘婿,却被害的险些客死他乡。 林然明白她的心结,认真开口:“我会亲自將那歹毒的赘婿押送京城,將他犯下的罪行公布於眾,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阿姐是被蒙在鼓里的可怜人!” 林素神情顿时有些紧张,一双手下意思的就去掐自己的颈子。 林怡琬面色骤变,连忙扑过去用力握住她的手:“娘亲,別慌,你看看我,你快看看我!” 林素瞪大眼睛看著她,良久激动的情绪这才平復下来。 而她的手指也已经把林怡琬给掐红了,只不过她为了避免舅舅瞧出端倪,就赶紧用袖子遮住。 林然虽然怀疑林素的精神状態,但是却聪明的没有询问。 待马车在客栈休息的时候,他趁著林素睡著,这才把林怡琬叫出来问话。 他低声询问:“你娘亲是怎么回事?” 林怡琬嘆息:“许是受的伤害太大,以至於精神有了巨大的创伤,每每提起旧事,她就会无法控制的去掐自己的脖子,直到把自己掐晕过去,才肯罢休!” 林然气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狠狠握拳砸在墙壁上,咬牙斥道:“都怪那个混蛋赘婿,他竟然包藏祸心谋害你娘!” 说完,又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呢喃:“也怪我啊,不能替阿姐分辨出那狗男人的狼子野心!” 林怡琬连忙拽住他的胳膊安抚:“舅舅,你別自责,狗男人善於偽装,且又懂得擅长拿捏人心,你跟娘亲被蒙蔽,倒也情有可原!” 她前世不也是吗? 好在老天爷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她如今再不能让娘亲也重蹈覆辙,一定要剥下赘婿狗男人的假面具,让他身败名裂。 她好奇询问:“舅舅,你对那赘婿了解多少?” 林然开口:“当初我的確命人查过他的底细,据说他是宿州名门谢家旁支的一个孤儿,自幼父母双亡,这才流落到京城,因为酷爱读书,就去京城书坊做散工,也是在那里结识了你的娘亲!” 林怡琬追问:“然后呢?他难不成还跟娘亲一见钟情了?我娘亲身为林家大小姐,她可不能会看上个书坊散工吧?尤为重要的是,娘亲性格柔弱,且又重礼数,定然不会干出什么私相授受的事来!” 林然不由得苦笑,他伸手指了指林怡琬的额头:“哪有什么一见钟情,至多也是因为救命之恩!” 林怡琬忍不住吐出一口气,好吗,就没猜错! 处心积虑的渣男,惯是会使用这一招的。 林然又絮絮说道:“那天你娘亲去书坊买书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书架子突然就倒了,他及时出现,直接將你娘亲给推了出去,而他却被砸断一条腿,书坊不肯给他养伤,並將他赶走,你娘亲不落忍,就將他接到府里外院养伤!” 林怡琬点点头,断腿可了不得,伤筋动骨一百天,只怕那狗男人就在林家待了至少三个月,这才引得林府上下被他给蒙蔽了。 林然凝眉:“原本我跟你外祖父打算等他伤好了,就將他打发出府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京里就起了你娘亲你对他以身相许的传闻,他就顺势求娶,还口口声声说做林家赘婿,当时你娘亲其实都有议亲对象了!” 林怡琬猛然瞪大了眼睛,好傢伙,这还牵扯了外人! 她登时好奇询问:“是谁啊?舅舅快告诉我!” 第409章 惶恐 林然面上闪过一抹复杂,沉默片刻他才徐徐说道:“你可曾听说过,皇上这皇位並不是从先帝手中接过来的,而是他的老皇叔离王让给他的!” 林怡琬登时倒吸一口凉气,乖乖,该不会娘亲的议亲对象是那位离王吧? 天爷,这,也太狗血了! 她记起那位离王来了,据说一直镇守在蛮夷边境,自打盛安帝登基之后,就从来没有回过京城。 林然幽幽说道:“皇家最是看重脸面,你外祖父徵询了你娘亲的意见之后,就把送去离王府的庚帖给要了回来,自此之后,你娘亲就嫁给了赘婿,再跟离王没有了半点瓜葛!” 林怡琬下意识问了一句:“那他现在还活著吗?” 林然摇摇头:“五年前蛮夷进犯边境,离王带兵御敌,一个不小心从战马上摔了下来,据说一张玉面摔了个稀烂,所有医者都不能治好,他就只能留在府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如今也不知道死活,想必皇上应该清楚!” 林怡琬倒是挺同情那位离王的,许是因为战阎的缘故,她对守护边境的將领都有天然的好感。 她忍不住咕噥:“要是我娘亲嫁给离王,只怕也不会落得如此悽惨的下场!” 林然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说什么呢,这世上哪有前后眼啊?若是都能预知危险,那么岂不是成神人了?” 林怡琬揉揉脑袋:“疼啊舅舅,你就不能轻点打,再把我给打傻了,战阎非给你不拉倒!” 林然忍不住失笑:“吆,舅舅都打不得了,小白眼狼,这才当战家主母几天,就敢威胁我?” 林怡琬下意识抱住他的胳膊道:“等咱们到了宿州,战阎说拿著他的令牌去找指挥使唐其正,让他帮著咱们对付赘婿狗男人!” 林然点点头:“算他有心,唐其正可是宿州城最有权势的大官!” 隔日,三人赶路疾奔,踏著黄昏的斜阳就进了宿州城。 只不过城內十分热闹,竟是到处都掛满了红灯笼,百姓也全都喜气洋洋。 林怡琬好奇询问:“这是哪家大户办喜事啊,到处都张灯结彩?”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林然就吩咐了一句:“影一,去打听打听!” 不多时,他就匆匆回来,他低声稟报:“回稟大人,回稟夫人,刚刚属下打听的结果是城內指挥使唐大人给儿子聘妻,据说娶的是名门谢家的嫡女,叫谢青蓝!” 听到谢字的时候,林素的面色猛然僵住。 林怡琬顿时明白过来,赘婿就是谢家子,娘亲怕是对这个谢字很敏感。 她连忙岔开话题:“既然碰上喜事一桩,那咱们就正好去买份喜礼,总不能空手而去!” 林然点点头:“应该的!” 到了首饰铺子旁边,林怡琬就搀扶著林素走下马车。 母女两人往里面走,身后就传来两名女子压低声音的议论:“你听说了吗?那位谢家嫡女嫁的可是唐家的病癆鬼,就只剩下一口气吊著了!” 那人忍不住惊呼:“怎么可能?谢青蓝不是平日里心比天高,如何能嫁个病癆鬼?” 旁边的女子就抿唇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儿子病癆,但是老子强壮啊,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奔著那位指挥使公公去的!” 那人顿时羞红了脸,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你瞎说什么,可別乱传,儿媳妇惦记公公,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事,她谢青蓝要是敢做,那就是天下第一不要脸!” 说完,俩人就嬉笑著上了二楼。 林怡琬不由得勾了勾唇角,谢家女,唐指挥使,可真是巧啊。 此时林素已经压低声音说道:“琬琬,我们还要去唐家吗?我瞧著他们府上也够乱的,新嫁娘惦记公爹,这也太大逆不道了!”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娘亲要是知道她是如何嫁给战阎的,只怕也得满脸震惊。 算了,先別告诉她,以免再嚇著。 她低声安抚:“娘亲莫慌,唐家是非去不可的,你不想知道谢家女是不是赘婿的女儿吗?如果让他们成功傍上宿州指挥使,想要復仇就会有些难度,倒不如毁了他们这桩婚事,让谢家竹篮打水一场空!” 林素眨了眨眼睛,觉得琬琬说的话很有道理。 两人买了中规中矩的礼物之后,这才找人问路前去唐府。 门口宾客不少,守门管家忙的脚不沾地。 林怡琬未免被人瞧出端倪,特意为林素遮掩了些许的容貌,只有她和林然以真面目示人。 她亲自上前递上拜帖:“京城战义候府前来拜见唐指挥使,还请管家能进去通秉一声!” 守门管家上下打量著她:“我们府里没跟京城那边下帖子啊,怎么还不请自来?” 林怡琬镇定自若的回答:“碰巧了,原本是为了一桩旧事前来拜访,却没料到正好听说府上大公子今日大婚!” 守门管家瞭然:“原来是这样,那小的这就进去通秉,还请贵客稍候片刻!” 他也没敢怠慢,就命人给林怡琬三人搬了椅子过来。 不过是等待的功夫,周遭顿时响起嚷嚷声:“新娘子的轿子到了,大家都快让开!” 林怡琬好奇看过去,就见一名身穿大红嫁衣的新娘子被搀扶出轿子,她以珍珠扇遮面,虽看不出样貌如何,但是一双眼睛,却是明亮的勾魂夺魄。 不过是瞬间,原本坐在林怡琬身边的林素猛然就挺直了脊背,神情间也有些许的紧张不安。 林然下意识低声询问:“阿姐,怎么了?” 林素將脑袋往他背后躲,她不断摇头囁嚅:“没,没事!” 林然心头泛起丝丝疼痛,阿姐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林怡琬直接握住她的手道:“娘亲別怕,有我和舅舅在你身边,没人再敢伤害你,你是不是觉得她的眼睛,很像那个男人?” 林素重重点头:“嗯!” 林然眼底陡然染满肃杀,怪不得! 既然眼睛这么像,那么定然是他的女儿无疑了。 他正胡乱思衬著,就看到一名器宇轩昂的男子急匆匆而来,他走路步伐很大,足以看出平日里定然是个急性子。 第410章 听劝 守门管家跟在后头,还一溜小跑。 他似乎嫌弃他跑的慢,甚至还不满催促一声:“快点跟上,战义候府的贵客被安置到哪里了?” 守门管家下意识搜寻林怡琬的身影,待看到她的时候,连忙伸手指了指:“老爷,就在那边!” 男子三步並做两步衝到林怡琬面前,满脸疑惑的询问:“你是战义候府的人?”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林然就已经率先开口:“大理寺卿林然拜见唐指挥使!” 唐其正猛不丁倒吸一口冷气,他转头看向守门管家:“最近宿州城没出什么了不得的大案子吧?怎么还把大理寺卿给招来了?” 守门管家惊出满头的冷汗,他支支吾吾回答:“应,应该没有吧?” 林然忍不住解释:“指挥使误会了,林然此番前来並非因为案子,而是另有要事!” 唐其正点了点头,他是听说过眼前这位大理寺卿林然的,年少有为,断案入神,深得当朝皇上的赏识。 他著实不敢怠慢! 他旋即笑道:“来者是客,正好府里要办喜宴,还请林大人上座!” 林然摆摆手:“不急著座,我还要向指挥使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战义候侯夫人林怡琬,也是我的外甥女!” 唐其正审视的视线就落到林怡琬的身上,心头忍不住泛起了酸意。 呵,战阎那狗东西忒不地道! 他,他,竟然老牛吃嫩草啊! 他怎么有脸娶个小娘子的? 也就他没来,不然,非得把他拖小黑屋里面好好审问一下,是不是仗著圣宠恃强凌弱了? 主要是,这小姑娘看著真的好小啊。 那精致的眉眼,还有肉肉的小脸,他怎么下得去手的? 许是他打量的时间太久,林怡琬就下意识喊了一声:“唐指挥使?” “呃?”唐其正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不好意思的訕訕解释:“早就听说战阎娶了妻子,却没想到竟然是林大人的外甥女,本指挥使震惊的有些失礼,还请弟妹莫要介怀!” 林怡琬很欣赏他的坦率,自然不会怪罪。 她眯眼笑道:“此番我们前来也是带了贺礼的,还请指挥使收下!” 唐其正开口:“弟妹真是见外了,我跟战阎是生死弟兄,他在军中都叫我唐兄,你不如也照著他来,就喊我一声唐大哥?” 林怡琬嘀咕:“我倒是可以,只不过,唐大哥在我舅舅面前,不就降了辈分么?” 唐其正恍然大悟,旁边还站著大理寺卿林然呢。 他年纪可比他小! 顿时他觉得自己有些大意了,平白无故的降了一个辈分。 林然却是毫不在意的说道:“各论各的吧,只不过我们大老远的前来,唐指挥使就打算一直让我们站在你家大门口寒暄?” 唐其正一拍额头:“瞧我这脑子,快跟我进府!” 三人就往府內走,后头几名暗卫也各自寻找地方去守著。 待进了淡雅的茶厅,林怡琬这才不动声色的询问:“听说唐大哥的大公子今天大婚,不知道是娶的哪家女?” 唐其正听了她的话,英俊的面容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愁绪。 他无奈说道:“原本,我是不满意这桩婚事的,我只有一个独子,因为他娘亲怀他的时候遭了惊嚇,所以提前早產,这才导致身体十分虚弱,前几年又染了肺疾,如今更是日日咳血,府医说只怕熬不过年底!” 看到他心疼的脸色,林怡琬也隱隱有些同情。 这世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於白髮人送黑髮人。 唐其正哑声道:“弟妹也別笑话,族中长辈为了给我儿子延嗣,所以想让他娶亲,我怕耽误好人家的姑娘,是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哪成想,不知道我这儿子怎么就入了那位谢家大姑娘的眼,寻死觅活的要下嫁!” 林怡琬心道,傻大哥,她明明看上的是你! 如果她所料不错,今天晚上的大婚夜怕是有好戏看了。 只不过,她更想知道谢家女到底要用什么手段?她很好奇誒。 恰在此时,外面匆匆走进来一个管家道:“老爷,少夫人没跟少公子行礼拜堂就进了洞房,这可如何是好?” 唐其正拧著眉心开口:“没拜就没拜吧,明轩的身体也折腾不起,去叮嘱那些宾客,万万不能到喜房那边嬉闹,以免搅了少公子和谢大姑娘的清净!” “是!”管家连忙领命离开。 林怡琬不由得开口:“唐大哥,我倒是又看不懂了,既然她寻死觅活的要下嫁给明轩,为何却又不想跟他拜堂行礼?” 唐其正诧异的看向她:“弟妹的意思是说她怀著別的目的嫁给明轩?” 林怡琬也没藏著掖著,既然是渣男跟別人生的女儿,她自然要毁了她的算计。 她毫不犹豫的开口:“我来的时候可听说了,那位谢大姑娘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看上的是大哥你!” 唐其正先是愣住,接著面色才渐渐凝重起来。 他性子是直,但是却不傻! 明明是名门贵女,却非要下嫁给一个病秧子,这著实让人生疑。 之前他是一叶障目,其实也有些私心,想要为唐明轩冲喜,所以就没想那么多。 如今听到林怡琬点拨,顿时就茅塞顿开。 他下意识询问:“那弟妹觉得我该如何做?” 林怡琬刚想开口,就听到旁边的林然咳嗽了一声。 她訕訕闭住嘴巴,眼神幽怨的朝著自家舅舅看过去。 林然无奈提醒:“琬琬,你莫要给唐指挥使胡乱出主意,若是你猜错了呢?岂不是毁了少公子的一桩好姻缘?” 唐其正连忙说道:“林大人,你別责怪弟妹,我是当局者迷,再说了外头那些族老,有哪个是真心替我著想?他们也只不过是想从中获取利益罢了,因为我拒绝过继族里的孩子,拒绝续弦,他们才把主意打在明轩的身上,我要是知道他们明里暗里的拿他做筏子,我必不轻饶!” 林然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唐指挥使辛苦了!” 唐其正心说,他可不是苦吗?他想替亡妻守住这根独苗苗就这么难啊? 他再次看向林怡琬:“弟妹,我瞧著你就聪慧,你能不能帮我想想,我如何应对此事?” 第411章 落空 林怡琬诚挚开口:“如果今夜洞房夜的时候,那位谢大姑娘没作妖,就是咱们猜错她了,她兴许真心诚意的要给明轩延嗣,但凡她以各种由头请你过去,那你就得小心些了!” 唐其正面色顿时就阴沉难看,他那刚刚进门的儿媳妇该不会这么噁心吧? 此时,竹叶居喜房。 一身大红纱衣的谢青蓝满脸疲色的坐在软塌上,转头看向內室的时候,眼底带了毫不掩饰的嫌弃。 一名陪嫁丫鬟快步走进来,低声凑在她耳边说道:“姑娘,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指挥使正在茶厅陪客,据说是京城来的客人,他十分看重!” 谢青蓝诧异的瞪大眼睛:“怎么还有京城来的客人?不是说没往那边送帖子吗?这会不会有变故啊?” 侍女回答:“奴婢问了管家,说是不请自来的,应该住不了几天就会离开!” 谢青蓝这才点点头,她衝著內室使了个眼色:“给他把药丸碾碎餵进去了吗?待会铁定会发作?” 侍女忙不迭回答:“餵了,姑娘放心,咱家老爷说了,这种药是当朝太医研製出来的,原本该是救命的良药,但是对肺经有著巨大的损害,寻常人根本就查不出来,除非是那太医亲自查验,只不过,他远在深宫,如何能到宿州这种小城里面来?” 谢青蓝眼底闪过一抹坚定之色,她迅速站起身,快步走到窗户边上呢喃:“唐其正根本就不明白,我哪里图的是指挥使府的少夫人,我图的是指挥使府的当家主母!” 冷风灌进来,吹的她耳根子发麻。 猛然,室內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紧接著就听到他沙哑呼喊:“来人,快来人,我又吐血了!” 谢青蓝转头看向侍女:“府医被支走了吗?” 侍女重重点头:“已经派去谢府给夫人看诊了,一时半会的回不来,指挥使肯定会先独自往这边赶!” 谢青蓝迅速催促:“那你快去告知他,就说少公子突然吐血,我被嚇坏了!” 侍女匆匆跑到茶厅,命人將唐其正单独叫了出来。 她战战兢兢的开口:“回稟老爷,少公子突然情绪激动吐血,你快去看看吧?” 唐其正顿时就变了脸色,他下意识询问:“府医呢?他没有跟在少公子身边?” 侍女白著脸回答:“之前是跟著的,可是他去谢府接亲的时候,我们夫人因为嫁女伤心,就哭晕了过去,少公子就做主將他留在了谢府!” 唐其正气的眼底都染满一片血红,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赶紧去街上请郎中回来,我这就去少公子的房里!” 侍女应了一声,但是却没动弹。 唐其正不由得气恼:“你愣著干什么?还不快去请郎中?” 侍女被他的气势嚇得浑身惴惴,再不敢拖延,转身就快步离开。 唐其正这才喊了林怡琬,让她隨著自己一起前去竹林居。 谢青蓝正在屋內听著动静,如今外头有脚步声传来,她立刻將揣在袖子里面的香粉全数洒在髮丝之间。 做好这一切之后,她就大步衝到室內,伸手握住唐明轩的手腕安抚:“少公子別害怕,我已经命人去请父亲了,他很快就来!”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珠帘被人弄开。 她嚶嚀一声,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朝著来人怀里扑了过去,她嘴里还喊著:“父亲,你快看看少公子吧,他突然吐了好多血,儿媳好害怕!” 异香扑面,林怡琬可真差点被熏了个跟头。 再瞧这位新娘子穿的红色纱衣,那跟没穿也没半点区別呀。 唐其正几乎是下意识的一声暴喝:“成何体统,来人,將少夫人搀扶下去给她把衣裳穿好!” 满脸泪水的谢青蓝顿时愣住,咦?不是唐其正自己来的? 她骤然对上一双玩味的眼眸,顿时羞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行。 完了! 他怎么还带了一名女子前来? 这下可真丟人现眼了! 她不敢迟疑,连忙伸手拿了大氅將自己给裹了个严严实实。 唐其正此刻不由得感嘆他这个弟妹真是料事如神,怪不得她能成为战义候的侯夫人,这手段,这心思,不是常人能比擬的。 他再看不出谢青蓝的心思那就是蠢如猪了,但凡刚刚那一下被她给扑准了,他就再也摘不清。 他没再迟疑,立马怒喝:“如霜如月,把谢青蓝给钳制住!” 两名女侍卫快步走进来,一左一右的抓住谢青蓝的胳膊。 她震惊询问:“父亲,你这是做什么?” 唐其正毫不犹豫打断:“当不起,你不许再叫我父亲,你跟我儿並没有行礼拜堂,所以根本就不算我唐家人!” 谢青蓝眼圈登时就红了,她没想到会被这么训斥。 明明之前唐其正对她的態度还算温和,甚至还有些欣赏她,怎么现在就变了呢? 她下意识爭辩:“我没有故意不拜堂行礼,是少公子的身体撑不住,他不想的!” 唐其正是个喜怒形於色的人,他若是厌恶起一个人来,那是连她的声音都不想听到。 他冷冽怒斥:“闭嘴,再废话,就把你舌头给剪掉!” 看到他眉心处隱隱泛起来的不正常红色,林怡琬面色骤变,她迅速拿出一枚药丸道:“唐大哥,你先吃进去,这房间內有大量的暖香味道,对你的身体有巨大的影响!” 听到这句话,谢青蓝震惊的瞪大眼睛。 她怎么也没想到,此女竟然会闻出了暖香。 父亲不是说这是宫里皇上和妃嬪享乐的时候才用这种暖香的吗?她怎么会清楚? 难道她是从宫里出来的? 想到这个认知,她的一颗心顿时就沉到了谷底。 如今她只祈祷著林怡琬不能查出唐明轩吐血的原因,不然,她就完了。 非但不能成为唐其正的女人,甚至还有可能会牵连谢家。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候,耳边猛然炸响了唐其正冷冽的话语:“来人,去请谢家家主和谢家掌事主母!” 第412章 人狠 她猛然瞪大眼睛,哪有新嫁娘刚进门就去请娘家爹娘的? 这是把她的脸面全都狠狠丟在地上踩啊。 她著急恳求:“父!” 触及到唐其正要杀人的眸子,她迅速改口:“指挥使大人,事情还没有定论,你为何要请我爹娘?你將我名门谢家的顏面置於何地?” 唐其正自打洞悉此女卑鄙的想法之后,就跟吞了个苍蝇那般的噁心。 如今还哪里正眼瞧她? 他淡漠说道:“我儿若是真被你这蛇蝎女给谋害,本官是要问罪整个谢家的!” 谢青蓝脚下一个踉蹌,直接就满脸灰白的跌倒在地上。 唐其正觉得她活该,根本不予理会。 他大步走到林怡琬面前询问:“怎么样?可曾查出我儿有什么不妥?” 她面色凝重的询问:“大公子往日里也吐过血?” 他连忙摇头:“没有,我儿平日里咳嗽不断,身体也十分虚弱,但是吐血还真是头一回,是不是毒妇给他下毒了?” 林怡琬摇摇头:“没有,他这並不是中毒吐血!” 坐在地上的谢青蓝迅速掩下心头的慌乱,忍不住暗自庆幸林怡琬根本就查不出来。 不愧为当朝第一太医配製出来的药丸,果然疗效非凡。 寻常人根本就探不出它的蛛丝马跡,那么只要把暖香的事情给遮掩过去,她依旧可以留在唐府。 想到这里,她就含情脉脉的看向唐其正,神情间带著化不开的痴缠。 唐其正眼底升腾起凛冽怒气,他恼恨威胁:“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谢青蓝顿时嚶嚶嚶哭泣起来:“指挥使,你怎么对青蓝这么凶,你就算不认青蓝这个儿媳妇,可青蓝也是少公子亲自从谢家接回来的新娘子啊!” 唐其正听了这句话,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 他真是眼瞎,才给儿子引狼入室。 如果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他绝不放过谢家。 谢青蓝顿了顿又开口:“指挥使,这京城里来的女子面带奸诈之色,她一个外人,你如何能相信她的信口胡说,她是故意要糟践少公子和你的名声,所以才说出什么暖香,咱们这是宿州城,怎会有宫里的东西?” 唐其正毫不犹豫打断:“她不是外人,他是我义弟当朝战义候的侯夫人,她精通医术,乃第一太医的外孙女!” 闻言,谢青蓝的面色登时沉了下去。 第一太医? 那不是林太医吗? 可以说,此刻她的一颗心犹如放到油锅里面烹炸那般,煎熬极了。 她死死握紧拳头,眼底染满恐惧。 林怡琬慢悠悠开口:“少公子是没有中毒,但是他被餵下伤肺经的逍遥丸,这才造成咳疾加重,並吐出不少鲜血,你觉得我说的可有错?” 谢青蓝结结巴巴的囁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哪里有逍遥丸,我闻所未闻!” 唐其正也著急询问:“弟妹,逍遥丸是管什么用的?” 林怡琬嘆息:“逍遥丸主治女子之症,活血化瘀,舒散心结的,属於珍稀良药范畴,这原本是外祖父给宫里贵人们研製出来的,却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宿州城,著实奇怪!” 唐其正如何听不明白,儿子是被餵下了跟自身疾病相衝的药物。 他愤怒瞪向谢青蓝:“说,你是从哪里从来的逍遥丸?” 她哭著摇头:“指挥使,蓝儿冤枉啊,你莫要因为外人的胡乱污衊就怀疑蓝儿,蓝儿对少公子的一颗心,日月可鑑啊!” 林怡琬垂眸轻笑:“唐大哥,你跟她废什么话?你不如命人去拿了她的陪嫁侍女,听听她怎么说?” 唐其正恍然反应过来,对啊,他就不信侍女能经得住严刑拷打。 他迅速命人將谢青蓝的侍女给拖走,丝毫没有半点的迟疑。 谢青蓝嘶声大喊:“不要,指挥使,你不能不顾谢唐两家的顏面,你难道忘了,你亲率的驻军,都是靠著我们谢家来供养的?” “放肆,哪里由的你胡说八道?唐家未曾跟谢家有过任何利益纠葛,谢青蓝,你少往本指挥使身上泼脏水!”唐其正厉声打断。 谢青蓝咬牙说道:“既然指挥使不仁,那就別怪我不义!” 她刚想要说什么,却被急匆匆闯进来的一名蓝衫男子直接给打翻在地。 他愤怒喝骂:“逆女,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谢青蓝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爹,你打我?” 正在给唐明轩施针的林怡琬一颗心顿时就沉了下去,狗男人? 她迅速朝著周遭看过去,確定没有娘亲的身影之后,这才微微鬆了一口气。 她可怕娘亲再被刺激的犯病! 幸好她考虑到此番变故会招来谢家家主,就让舅舅先將娘亲安顿在后院。 她要先跟狗男人过过招再说! 她不动声色的转头打量著蓝衫男子,就发现他那副容貌很奇怪,除了眼睛跟谢青蓝有些像之外,真是哪儿都不像。 而且他赔笑的时候,只有眼角的皮肤在动。 是带了人皮面具? 林怡琬很快就有了认知! 未免打草惊蛇,她飞快別过视线,继续专注给唐明轩施针。 此时谢家家主已经给唐其正恭敬行礼:“草民谢端方拜见指挥使大人,逆女无礼衝撞大人是草民平日里疏忽管教所致,草民这就给你磕头道歉!” 他跪在地上,接连磕了几个响头。 唐其正沉声说道:“谢端方,本官问你,本官可有逼你女儿嫁给我家明轩?” 他连忙摇头:“並没有,是青蓝自愿嫁给少公子,她对少公子一见倾心,作为父亲,我也无法阻拦,就索性遵从她的意愿!” 唐其正讥誚说道:“好一个一见倾心,谢端方,本官不知道你是装傻充愣,还是真蒙在鼓里,你这女儿,她可真是胆子很大啊,先是用逍遥丸让我儿子吐血发病,再拿了宫中秘药算计本官!” 谢端方整个人僵住,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否认:“不可能,我们谢家哪儿来的宫中秘药?还请指挥使明察,还我谢家一个清白!” 唐其正了解谢端方也是个人物,属於人狠话不多类型的。 不然,如何能以一个谢家旁支的身份,最后夺得家主之位? 第413章 处死 他远远没有表面上那般的温厚,狡辩的本事也是一流。 他沉声说道:“既然你不承认,那本官就把证人供词甩你脸上,来人,將谢青蓝的陪嫁侍女全都带上来!” 片刻之后,就见两名侍女被拖了进来。 谢端方先是用冷冽的眼神对她们示以警告,然后才故作惊讶的询问:“素云,素彩,你们两个向指挥使交代了什么?” 素云战战兢兢的回答:“全都是小姐指使的,她让奴婢给少公子餵下碾碎的逍遥丸,惹得他吐血发病,再点燃暖香去请指挥使大人过来查看,到时候,她就装作伤心欲绝的往他怀里扑!” 饶是唐其正早就洞察了整个计划,此刻也不由得气的面色铁青。 得亏弟妹聪慧帮他戳穿阴谋,不然,他如何还有脸面再见儿子啊? 他真的是恨死了谢青蓝! 谢端方听了这些话之后,面无表情的开口:“素彩,你可真是胆大包天,你竟然还敢污衊你家小姐了,你不顾还留在府里的爹娘兄弟了吗?” 素菜浑身打了个激灵,她顾爹娘兄弟,谁来顾她? 她可真的怕死囚室里面的刑具,她不想死的那般悽惨。 她大声吼道:“奴婢没有污衊,这些全都是事实,而且小姐还当著奴婢和素云的面说过,要在少公子的病榻前跟指挥使大人圆房!” 唐其正再没犹豫,抬脚就朝著谢青蓝狠狠踹了下去。 “嘭!”她犹如破布袋那般摔在谢端方脚边。 鲜血从她的嘴里不断溢出,她满脸灰白的仰头看向谢端方:“父亲,救我!” 谢端方冷漠的眼神迅速移开,他装作悲戚的说道:“草民万万没想到逆女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草民愿意再从家族中挑选一名温柔贤惠的女子嫁给少公子並为他延嗣,还请指挥使大人允准!” 谢青蓝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被丟弃了,明明她是父亲悉心呵护养大的娇娇宝贝啊。 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她强撑著开口:“不要,爹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就算不顾我,你也顾忌娘啊,你不是最爱她吗?甚至还为了她不惜拋弃京城的富贵!” “啪!”谢端方抬手狠狠一巴掌狠狠抽在她的脸颊上,直接將她给打的脸都偏到一边,牙齿带著血都给吐出来。 唐其正冷笑:“原来谢家主还在京城有过富贵呢?不知道是做的什么营生?” 谢端方尷尬开口:“没有,是逆女胡说八道,草民乃土生土长的宿州人,自小到大都没去过京城,既然少公子有名医诊治,那草民就补偿指挥使十万两银子了结此事可好?” 唐其正忍不住皱眉:“我儿的命就值区区十万两?” 谢端方暗暗咬了咬牙,又深深的磕了头道:“是草民擅做主张了,还请指挥使说个数目,草民儘量满足!” 唐其正转头看向躺在床榻上虚弱的唐明轩,眼底杀意激烈翻涌。 他沉声说道:“谢家赔偿三十万两白银,外加谢青蓝的一条命,但凡谢家敢拒绝,全都抄家流放!” 谢端方浑身巨震,三十万两白银啊! 这跟抄家也没多大区別了! 唐其正可真是狮子大开口,他著实无耻至极! 思虑良久,他这才缓缓说道:“指挥使所提的补偿草民实在是做不到,谢青蓝是始作俑者,你要她的命,草民毫无怨言,但是三十万两银子实在凑不出来,不如,就送给指挥使一颗当朝林太医所制的救命良药?吊命丸?” 唐其正还不及说什么,林怡琬就率先冷笑起来:“唐大哥,你瞧见没,谢家又可以再添一桩罪了,偷制假药损害当朝第一太医的名声!” 谢端方凝眉盯著她:“你是何人,怎的能隨便给我乱扣罪名?” 林怡琬慢悠悠踱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著他道:“我叫林怡琬,是当朝战义候的侯夫人,同时我还有另外一层身份,那就是第一太医的亲亲外孙女!” 说完,她死死盯著谢端方的眼睛变化。 哪成想,他竟是露出些许茫然的神情。 这让林怡琬隱隱有些怀疑,难道他真的不是狗男人?不然,他如何做到如此淡定的? 谢端方也立刻开口:“原来是林太医的外孙女啊,草民这颗手里的吊命丸还是之前你母亲亲手所赠,对了,兴许指挥使还不知道,我们谢家的一个好男儿是林家的赘婿,只可惜夫妻命薄,早早的去了!” 说完,还伸手擦了擦眼角的两滴泪水。 林怡琬眼底杀气翻涌,这个男人太有城府,他到底如何得到的吊命丸,真以为死无对证,她根本就查不出来吗? 她极力压下心头思绪,转头看向唐其正:“唐大哥,既然谢家主这么有诚意,那就要吊命丸吧,正好对少公子的身体很有益处,我能治好他的恶疾!” 唐其正顿时满脸喜色,没有什么比他儿子的命再重要了。 他忙不迭点头:“好,全听弟妹的!” 谢端方竟是隨身携带了吊命丸,他交给林怡琬让她验明真偽,待確定没问题之后,就告辞离开。 至於谢青蓝的嫁妆也不要了,只命人带走了她的尸体。 谢青蓝是被活活打死的,而且还是他亲自动的手。 哪怕站在他旁边的美人哭的肝肠寸断,他也没有停手。 直到美人哭晕过去,他才命人將她抬进马车。 谢青蓝进府的时候有多风光,离开的时候就有多淒凉,明明早上的时候,她还是眉目如画的美艷新娘子。 可晚上被抬出去的时候,她已经是身上没一块好肉,到处都是血,如同她那身嫁衣,红的嚇人。 谢端方匆匆回到府里,就直接进了书房。 他將心腹管家叫进去,原本绷著的情绪顷刻间碎裂,他抬手就將满桌的杯盏全都扫落在地上。 “主子,出什么事情了?”心腹管家著急询问。 谢端方急急喘了几口气,良久一双猩红的眼睛这才趋於正常。 他哑声说道:“去买个好点的棺材,將青蓝给安葬了吧?” 管家震惊询问:“大小姐她死了?” 谢端方用力攥紧拳头回答:“是啊,计划失败,被京里突然前来的林家人给破坏了!” 管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不安的看向满脸黑沉的家主:“林家人是来查证多年前那桩旧事的吗?” 第414章 记恨 谢端方摇摇头:“还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想到,那个孩子竟然长这么大了,还嫁给当朝战义候,成为了侯府主母!” 管家眼底闪过一抹狰狞,他迅速开口:“要不属下这就派人去杀了她,反正她既然宿州咱们得地盘,让她插翅也难以逃脱!” 谢端方摆摆手:“先別有动作,让我再好好想想,你下去吧!” 管家不敢再说什么,连忙快步走了出去。 此时谢夫人已经清醒过来,並红肿著一双眼睛来到谢端方面前,她悲戚埋怨:“你好狠的心,我们就只有青蓝一个女儿啊,你怎能下得去手?” 谢端方皱眉反驳:“难道你想让整个谢家都给她陪葬?洛玉蝶,你以为我就不在乎青蓝?那是我费尽心血养大的姑娘,我也心疼!” 洛玉蝶猛然记起了什么,她愤怒指责:“都怪你,当初你要不是妇人之仁,直接把那孽种给杀了,还能再让她跑到宿州害了咱们青蓝吗?” 谢端方直接捂住她的嘴:“你闭嘴!” 触及到男人那双弒杀的眼睛,洛玉碟嚇得浑身颤抖。 她惊惧的用力摇了摇头,他这才鬆手。 他伸手转动了一下书桌的瓶,眼前就出现一间密室。 他拖住洛玉蝶的手腕,直接將她带了进去。 室內一片静謐,唯有两人惊恐不定的呼吸声。 良久,洛玉蝶才凝声询问:“你打算怎么做?她若真是为了那件旧事来的,你要如何应对?” 谢端方用力吸了一口气道:“如果她是个寻常的身份,直接就一刀杀了,倒也没什么,可现在,她是战义候府的当家主母,她背后的战阎,是个难缠的人物!” 洛玉蝶沉吟:“战阎?不就是那个为了救皇上伤了子孙根的宠臣?这跟太监也没什么区別了吧?” 谢端方拧了拧眉心,他著实有些心口堵的难受。 但凡谢青蓝能在大婚之夜跟唐其正成事,那他也就有了依仗,可眼下,该如何抗衡? 他抬眸就看到掛在墙壁上的一副美人图,面上顿时燃起一股子无法压制的欲望。 他一把抓住洛玉碟的胳膊,將她狠狠压在桌子上。 她焦灼挣扎:“夫君,现在不可以,青蓝的尸体还在外头等著安置,我根本就没有心情!” 谢端方充耳不闻,丝毫不顾忌她的意愿,生生的压下了身体。 洛玉碟闷哼一声,转头看到身后那双嗜血的通红眼睛,不由得心头升起森冷寒意。 剧痛一阵又一阵的袭来,她眼前也渐渐模糊。 从前的时候,她看到画像上的女子,会得意的向她炫耀,甚至还用百倍千倍的热情配合谢端方。 可现在,她只感受到了恐惧和不安。 就好像,他们做的事情,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啊。 巨大恐慌笼罩之下,她眼一翻,整个人就直接晕死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身边已经没了谢端方的身影,而她也没在密室了。 她迅速起身呼喊:“来人!” 贴身侍女如意快步走进来道:“夫人你醒了?老爷说府里明天要宴请贵客,请你准备一下!” 洛玉碟心头咯噔一响,贵客? 莫非是那个战义候府的侯夫人?她竟然要来谢府? 她拧了拧眉心,连忙拿了衣裳赶紧穿好。 她还惦记著谢青蓝,不管如何,得赶紧把可怜的孩子给安葬了。 然而,等她走到后院的时候,却並没有发现她的尸体,甚至连棺材都没有看到。 她震惊询问:“青蓝呢?不是昨天还好好的放在这里吗?为何会突然不见了?” 如意惴惴不安的回答:“夫人息怒,是老爷的命令,他说贵客临门,后院放著尸体不吉利,就直接买了普通棺材安葬到庄子上去了!” 洛玉碟眼前狠狠一黑,整个人摇摇欲坠。 如意连忙伸手扶住她:“夫人,你怎么了?要不要让奴婢去请郎中过来?” 洛玉蝶顷刻间冷静下来,她自嘲冷笑:“好一个贵客临门,全拜她所赐我女儿才死於非命!” 沉默片刻她才徐徐开口:“去,把迎接贵客的菜单给誊抄一份,毕竟是京城来的侯夫人,千万不能怠慢了她!” 如意匆匆离开,而落玉碟的眼底杀意不断翻涌。 她低声呢喃:“十几年前,我可以用计害死你娘亲,现在,我也可以让你同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 此时林怡琬正在跟林然翻阅当年出事的卷宗,因为当事者都死了,所以就记录了寥寥几语。 唐其正因为儿子的重病有所好转,经常拧著的眉心也舒展开来。 他从外面端著茶盏走进来道:“你们两个都快看一个时辰了,先喝杯茶润润喉,待会再查也行,反正卷宗是跑不了!” 林然凝眉询问:“唐大人,这群土匪出现的很突兀啊,为何之前宿州城並没有任何案件牵扯到他们?” 唐其正嘆息:“说的是啊,就冷不丁出现了那么一股子土匪,杀了谢谦夫妻之后,就逃之夭夭,连带著財物都给抢的乾乾净净,后来也再没出现过,当时恰好赶上我夫人难產而亡,我就把这件事情交给属下去处理,结果不了了之!” 林怡琬看向林然:“舅舅,如果真是无恶不作的土匪,他们定然会留下痕跡,绝不会消失的这般乾净,除非,他们原本就不是,而是假扮的!” 林然点点头:“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后来再没有犯案,完全消除痕跡的原因!” 唐其正旋即开口:“如果所有事情全都是赘婿谢谦部署出来的,那么那些人定然是被他给灭口了,想要再查,只怕难如登天!” 林怡琬咬牙说道:“难也要查,別人或许不知道內情,但是他的夫人洛玉碟定然会清楚!” 林然挑眉看向她:“你打算在洛玉碟身上做突破口?” 林怡琬弯眸轻笑:“嗯,我不是长的跟娘亲很像吗?我就不信她看到我之后,心不虚!” 林然担忧开口:“琬琬,谢家是虎狼之穴,舅舅不能让你以身犯险,今天晚上我跟你一起赴宴,我就不信他谢端方还能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 第415章 谢府 林怡琬连忙打断:“舅舅,我自己可以应对的,你还得守著娘亲,她自打见到谢青蓝之后,整个人精神就有些不对,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想让她再出事!” 唐其正就拍胸口:“弟妹不用担心,你娘亲在指挥使府,没人敢对她怎么样的!” 林怡琬当然相信唐其正,但是就怕万一。 终究还是让林然亲自守著,她才能放心出去办事。 夜幕降临,林怡琬带著唐其正塞给她的贴身侍女如霜前去谢府拜访。 如霜是个沉默寡言的姑娘,容貌也不显眼,但是一双眼睛,却是杀气十足。 显然,她是有功夫在身的。 林怡琬很满意唐其正的周到,她记住了他的这份情。 马车很快就到了谢府,门口站著谢端方夫妇亲自相迎。 林怡琬面色从容的走下马车,淡声说道:“因为来的匆忙,並没有准备拜访礼物,还请谢家主莫要介意!” 谢端方笑道:“侯夫人能登门我们谢府,我们谢府就已经蓬蓽生辉,赶紧院里面请吧,宴席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著侯夫人入座!” 林怡琬摆摆手:“先不座,不知道我父亲谢谦现在可有亲眷?我既然来了,自然就得先去他的宅院里面看看!” 谢端方面上顿时露出一抹复杂,他为难说道:“实不相瞒侯夫人,谢谦是孤儿,自小父母双亡,算是吃著百家饭长大的,他没有任何近亲家眷!” 林怡琬顿时满脸失望:“啊?竟然连走的近的家眷都没有?他可真可怜!” 谢端方摆摆手:“不可怜,谢家的老祖宗也是很看重他的,在府里单独留了个院子供奉他的牌位,我可以带你过去祭拜!” 林怡琬这才开心起来,她忙不迭说道:“那就多谢谢家主,你们府里的老祖宗可真是大好人,甚至还给旁支已死的孤儿留院子供奉牌位呢!” 谢端方脚步一顿,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这样,总觉得她这句话是在讥讽。 他訕訕笑道:“是啊,谢家的老祖宗都很好,值得我们后辈效仿!” 洛玉碟在旁边听了直翻白眼,她真的烦死了,满脑子想的全都是,赶紧去宴席上吧,那样一杯毒酒就能弄死这贱妇,为她死去的女儿报仇。 眾人来到一处偏僻的院子,谢端方就率先开口:“这就是供奉谢谦牌位的地方!” 林怡琬眼圈登时就红了,她迅速从袖子里面摸出一个帕子哭喊:“父亲,女儿来晚了,你死的好惨啊!” 谢端方真是没防备她会嚎这么一嗓子,顿时惊得后背打了个哆嗦。 他下意识握紧拳头,一双凌厉的视线打量著那个一边哭一边往里面走的小姑娘身上。 她到底是做戏,还是真的伤心? 他一时间竟是看不清了! 这时候洛玉碟猛然掐住了他的手腕,衝著他低声提醒:“你莫要动惻隱之心,她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提起这个,谢端方的嘴角就诡异的抽,动了一下。 他自嘲呢喃:“是啊,她的亲生父亲根本就不是我,不管她是真伤心,还是假做戏,又跟我有什么关係呢?” 里面的林怡琬哭了一阵之后,这才被如霜搀扶出来。 她柔弱说道:“让家主和家主夫人见笑了,我自幼失去爹娘,经常被京中贵女欺负说没教养,我一时间觉得委屈,所以就有些失礼!” 谢端方连忙开口:“如果侯夫人不嫌弃,以后我们宿州谢家就是你的仰仗!” 林怡琬頷首:“那我该称呼你一声什么呢?” 谢端方刚想回答,却被洛玉蝶直接打断:“时辰不早了,有什么话不能去到宴席上说啊?精心准备的满桌子菜,若是凉了可就不好吃!” 说完,还直接上前挽住林怡琬的胳膊带著她往主院方向走。 林怡琬也没挣开,就由著她。 哪成想走了几步之后,洛玉蝶下意识就朝著林怡琬看了一眼。 这一看可了不得,眼前这女子哪里是林怡琬,这不是那个早就死了的林素吗? “啊!”她顿时嚇的惊叫一声。 跟在后头的谢端方面色骤变,他立即呵斥:“夫人,你怎么回事?” 洛玉碟骇得心口狂跳,再看林怡琬的时候,根本就不像是林素那贱妇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偏偏她还眉眼弯弯的询问:“家主夫人,你身体不舒服吗?脸色有些难看呢!” 洛玉碟连忙回答:“没有,我大抵是有些劳累,所以才心口发闷,缓一会就能好,不用劳烦侯夫人掛心!” 林怡琬愧疚说道:“一定是我的到来给两位造成了困扰,这样吧,宴席我也不吃了,心意领了,我这就告辞离开!” 洛玉碟顿时就慌了,哪儿能让她跑呢? 她既然走近了谢府的大门,绝不能再活著走出去。 她下意识恳求:“侯夫人,你可別见外,这宴席是我们谢府全家上下精心准备的,你万万不能离开啊!” 林怡琬面露难色:“可你这身体,我实在担心!” 洛玉碟挑眉:“我好著呢,刚刚只是个意外,咱们快些走吧,宴席就在荷亭那边!” 见她坚持,林怡琬也就没再执意要走。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阵,洛玉蝶就越发觉得精神有些恍惚。 脑子里面不断回想著林素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模样,恨得她呼吸都有些加重了。 尤其是看到林怡琬那张面容,她的手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朝著她脖颈狠狠掐了下去:“你这个贱妇,你都死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变故顷刻间发生,让跟在后头的谢端方都有些措手不及。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洛玉碟都已经狠狠掐住林怡琬的脖子了。 她艰难质问:“你说什么?谁死了?谢夫人,你赶紧鬆手,你要活活掐死我吗?” 洛玉碟呲牙咧嘴的怒斥:“是,我就要掐死你,哪怕你变成鬼再回来报復我也不怕,谦哥哥是我的,他心里只有我,如果不是为了拿到你林家的续命药给谢家老祖宗,你如何能成为谦哥的夫人?你这个下贱的盪,妇!” 第416章 该死 林怡琬震惊的瞪大眼睛,怪不得谢端方一个旁支子能继承家主之位,原来是靠著娘亲手里的续命药得到的啊。 这个渣男! 他可真该死! 心里这般想著,但是嘴上,她却大声呼喊:“你说什么?是谢谦为了得到续命药才娶的我娘亲?你怎么知道?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洛玉碟忽然哈哈大笑:“你娘是我跟谦哥哥一起害死的啊,当时她跌下了悬崖,摔的粉身碎骨,我亲眼看著她没了气息!” “嘭!”原本还囂张狰狞的洛玉碟声音戛然而止,整个身体也如同断了线的风箏那般飞了出去。 她摔在地上,登时口鼻流血的晕死过去。 林怡琬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嘶声大喊:“影一,影魂,快带著我离开!” 两条黑影飘落,直接將她保护的严严实实。 谢端方著急解释:“侯夫人,你莫要听信那疯妇的胡言乱语,当年谢谦和你娘亲是被土匪追的坠崖,跟她有什么关係,她定然是刚刚去那间院子的时候,被鬼上身了,所以才说出这些无中生有的话!” 林怡琬艰难咳嗽几声,她白著脸询问:“谢家主,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赔给唐指挥使的续命丸是从哪里来的?我回去查过卷宗,我娘亲是在前来宿州城之前坠崖的,那些礼品该被土匪全都劫掠走才对,为什么你会有?难道那些土匪是你安排的?” 谢端方面上闪过一抹惶恐,他没想到卷宗里面还记录了这个! 他该如何回答? 就在他还没想出应对办法的时候,林怡琬就已经被暗卫护著快步往外走了。 他眼底陡然闪过凛冽杀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他再没迟疑,直接怒喝:“来人,將他们拦下!”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十几名弓箭手很快就將林怡琬等人给包围。 她旋即安静下来:“谢家主,看来早有防备啊!” 谢端方既然动了杀心,也就不再遮掩。 他冷冽开口:“是你逼我的,我原本没想要你的命,可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那就只能送你去西天跟你娘亲团聚了!”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挑眉:“为什么说是跟我娘亲团聚?而不是说跟我的爹娘团聚?因为我爹没死对不对?如果我没有猜错,你那张面具底下,就是谢谦的脸吧?端方,谢谦?你还真是个徒有其表的偽君子啊!” “你!”谢端方震惊的瞳孔剧烈收缩。 沉默片刻,他才霍地冷笑:“贱种,你果然够聪慧,既然你已经死到临头,那我也就不再隱瞒,不错,我就是谢谦,確定这个结果,你就安心赴死吧!” 他双手一挥,不少锋利的羽箭就朝著她呼啸而来。 影一早有防备,立刻带著她闪身躲进房间。 如霜和影魂及时退回,满脸担忧的看向林怡琬:“侯夫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林怡琬还不及回答,就听到谢端方狠辣说道:“贱种,你以为躲进去就能高枕无忧,正好我就放一把火,將你烧成灰烬!” 影一忍不住皱眉:“夫人,你真是他的女儿吗?属下可从来都没有见过哪个父亲会这么咒骂自己孩子的!” 林怡琬刚刚就已经听到洛玉碟说过,她根本就不是谢谦的亲生孩子,那她的父亲是谁? 知情人是不是只有谢谦知道? 想到这里,她就用力握紧了拳头。 不多时,刺鼻的火油味就顺著窗户的缝隙汹涌卷进房间。 影一著急开口:“夫人,咱们得儘快衝出去!”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说道:“別慌,我舅舅和唐大哥很快就能到了!” 此时外面的谢端方別提多张狂了,但凡他手中的火摺子丟出去,那个贱种就会被大火吞噬。 他忍不住囂张大笑:“贱种,就算你现在又找过来那又怎样?你还不是死在老子的手中?老子发发慈悲,让你跟那个浪荡,妇去地下团圆吧!” 话音落下,他就毫不犹豫的將火摺子往倒满火油的院子丟了过去。 然而,火摺子却被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影给踢飞,而他整个人也直接被踹翻在地上。 一袭青衫的冷峻男子陡然出现在他的眼前,惊得他眼眶巨震。 林然,当朝大理寺卿,那个浪荡,妇的亲弟弟! 但是面上他却厉声怒斥:“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我谢家府邸,该当何罪?” 林然眸光凌厉的盯著眼前的渣男,汹涌的恨意在一双骇人的眸子里面激烈翻涌。 他再没迟疑,抬手就狠狠掐住了谢端方的脖颈子,將他整个人都给提了起来。 “不要,你,你放开!”谢端方剧烈挣扎。 眼看著他的呼吸越来越艰难,一张面容也变成了青紫之色。 林怡琬迅速从屋內衝出来道:“舅舅,先留他一条狗命!” 她也想杀了渣男给娘亲报仇,可是他还藏著秘密,若是就这么让他死了,那她的生父到底是谁,就永远也不知道了。 林然偏头看了林怡琬一眼,只见她急切开口:“舅舅,我比谁都更想杀了他给娘亲报仇,可是他还藏著秘密!” 林然点了点头,下意识就鬆开手。 谢端方噗通一声跌倒在地上,像只搁浅的鱼儿那般大口大口喘著粗气。 待气息稳定下来,他才咬牙喝骂:“贼子好大的狗胆,擅闯我谢家府邸不说,还敢肆意伤人,唐指挥使,你就眼睁睁看著,任由你城里的百姓遭受这般欺辱吗?” 唐其正沉著脸打断:“当朝大理寺卿办差,本官岂能隨意阻拦,倒是谢家主,你得好好想想,你做过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老实交代,坦白从宽!” 谢端方被噎的喉头一堵,他以为凭著他跟唐指挥使的交情,他怎么也得帮著自己出头。 可没想到,他竟然帮腔林然。 眼下,他唯一的出路就是死不承认自己就是谢谦,那样,谁都无法將他定罪。 他白著脸爭辩:“草民老实本分,自接管谢家產业以来,光明磊落,从来都没有做过一件危害朝廷,乃至危害百姓的恶事,唐指挥使,难道你还不清楚?” 第417章 书房 唐其正如果没听说他是如何狼子野心算计林素的,兴许就信了他这番说辞。 毕竟,这么多年,他在宿州城也著实有著不错的名声。 施粥惠民,捐银助军,甚至还费不少银钱修建了宿州城最大的书院,苍苍私学。 不少学子十分推崇他,並尊称他一声谢大善人。 好一个谢大善人啊,竟是靠著柔弱无辜的林素得来的这一切。 他可真是黑心肝! 唐其正嘲讽冷笑:“谢大善人,你接管谢家產业之前做过什么事情,可还记得?” 谢端方心虚回答:“我怎么不记得?我一直缠绵病榻养在后宅,是偶然得了名医良药才渐渐有所好转,如果你不信,可以打听一下谢家的旧仆,看看我谢端方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唐其正看了林然一眼,只见他冷声说道:“就按照他说的去做,找人来证明他的身份!” 不多时,就见谢家几名旧仆被请了过来。 其中一名白髮老者手里还拿著谢家的族谱,他恭敬跪在地上道:“草民拜见指挥使大人!” 唐其正点点头:“谢老,你是谢家的族老,你应该很清楚,谢端方到底是何身份吧?” 谢老回答:“他是大房旁支嫡子叫谢端方,因自幼体弱,常年休养於后宅,待身体恢復健康之后,这才出现在人前!” 唐其正诧异询问:“也就是说,他在后宅休养的时候,谁都没见过他的真实面目?” 谢老没有吭声,而是看向令我几名老僕。 他们连忙说道:“草民等是见过的,能確定家主就是大公子!” 林怡琬心头咯噔一跳,她能確定此人脸上的人皮面具来自何处了,只怕真正的谢端方,早已经凶多吉少。 她迅速开口询问:“诸位,你们再仔细想想,除了他的容貌,真正的谢端方还有什么可以容易辨认的特点?” 眾人审视著她:“你是?” 唐其正迅速介绍:“这位是当朝战义候夫人林怡琬,她此番前来,是要彻查当年林素和谢谦被土匪追杀跳下悬崖的旧案!” 几人虽然不知道侯夫人是多尊贵的身份,但是看到唐其正对她这般看重,也就存了敬畏之心。 谢老率先开口:“端方是我看著降生的,他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孩子,並没有任何异於常人的特点啊!” 林怡琬催促:“你再想想,比如胎记什么的有吗?” 谢端方听不下去,他冷声说道:“你们是非要把罪名按到我头上才算完吗?旧仆都已经帮我作证,你们竟然还不肯相信?” 林怡琬幽幽开口:“人在做,天在看,你到底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你就不怕午夜梦回,那些屈死的冤魂来找你算帐?” 谢端方凝眉瞪她一眼,莫名的后背渗出丝丝冷意。 此时一名老僕倒是想起来了,他急切说道:“大公子生下来的时候后背原是有块胎记的,可自打他从床榻上跌下来摔烂了背之后,就再也看不出来了!” 谢端方得意的扬起下巴,他就不信,他们还能查出什么疏漏。 唐其正面色也凝重难看,如果不能儘快寻到证据,著实不能將谢端方问罪。 但凡书院那些学子闹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他就迅速朝著属下安排:“把谢府给围严实了,千万不能放人出去通风报信!” 属下还不及说什么,外面就有侍卫匆匆跑来稟报:“大人,苍苍书院的学子被先生们带著在谢府门口集结,要求你给他们一个说法!” 唐其正顿时暴跳如雷,就慢一步,竟是让那些学子全都得到了消息。 他咬牙说道:“他们好大的胆子,想造反吗?还敢在谢府门口集结?” 侍卫战战兢兢的回答:“他们要求放出谢家主,並严惩欺辱他的凶徒,给谢家以及全城百姓一个交代!” 唐其正面色顿时凝重下来,他快步走到林然身边说道:“我带人出去周旋片刻,但是你们要儘快证明谢端方的身份,不然,会很麻烦!” 林然冷冽的视线落在谢端方的身上,不著痕跡的轻声应下:“嗯!” 许是知道外头来了救兵,谢端方神色越发从容。 他镇定自若的说道:“我奉劝你们赶紧退走,不然,就会在宿州城惹来满身的骂名,何苦呢?” 林怡琬慢慢逼近了他,压低声音威胁:“在这世上,假的就是假的,哪怕做的再真,也终会落下破绽,我就不信你会滴水不漏!” 谢端方对上那双骇人的眼眸,莫名觉得有些心虚。 他愤怒质问:“你要做什么?” 林怡琬从齿缝中吐出一句话:“当然是要搜府嘍!” 谢端方气的跳脚:“你敢搜一个试试,未经主人允许,你们有何权利私自搜府?” 林怡琬嘲讽打断:“你就算真的是谢端方,刚刚你妄图用火摺子將我烧死,你也罪责难逃,搜府理所当然!” “你!”谢端方气的面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也鼓跳起来。 林怡琬亲自带人去搜府,重点是谢端方的书房。 她在里面搜寻了一圈,並没有任何发现。 此时已经过去一炷香的时间,影一从外面快步走进来道:“夫人,还没有发现吗?指挥使那边快顶不住了,不少学子要往府里闯!” 林怡琬来回踱著步道:“稍等,我再想想,我总觉得他这书房有机关,但是却根本找不到入口!” 影一提醒:“夫人,就算谢端方嘴硬,可他夫人至少也该知道枕边人到底是谁吧?” 林怡琬猛然惊醒,对啊,不是还有洛玉碟的吗? 她怎么能忘了这个谢谦的同谋呢? 她迅速命人將洛玉蝶拖进书房,嚇得她浑身不断颤抖。 她用力抱著脑袋来来回回重复一句话:“不是我,不要找我,走啊,別碰我!” 林怡琬抬手揪住她的头髮,疼的她眼泪立刻就冒了出来。 她颤声哀求:“求求你放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呜呜呜!” 林怡琬轻蔑说道:“还想在本夫人面前装疯卖傻?你以为我会吃你这一套?嗯?” 她迅速拿出一枚银针,直接刺进她的眼睛。 “啊,好疼啊!”洛玉碟哭的撕心裂肺。 第418章 要挟 林怡琬怒喝:“不许叫,赶紧交代谢端方在书房的密室,不然,我就把你另外一只眼睛也给刺瞎!” 洛玉碟身体剧烈抽搐一下,就有恶臭的气味从她的裙下散发出来。 林怡琬厌恶的捂住鼻子,嘲讽道:“就这么点胆子啊?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谢谦能捨弃你们的女儿,就能捨弃你,在他的眼里,所有人皆是棋子,但凡触及到他的利益,他会干脆利索的断尾求生!” 洛玉碟浑身巨震,脑子里面立刻浮现出谢谦的绝情。 谢青蓝一度是他护在手心里面的宝,小的时候,哪怕她磕碰一点,他都会心疼的不行。 可就在指挥使府的时候,他决然的把她交给了唐其正处置。 他原来自始至终都是极端的自私鬼啊! 对待林素也是,那个可怜的女人只是他前往成功路上的踏脚石,拿到想要的东西之后,立马就拋弃。 心狠的令人头皮发麻! 她急急喘了几口气,咬牙切齿的询问:“如果我说了实话,你会放过我吗?” 林怡琬伸手捏著她的下巴回答:“我会让你死的瞑目!” 洛玉碟自知死路一条,她哭泣说道:“我只求你能把我葬在青蓝的坟墓旁边,她活著的时候,我没护住她,她死了,我希望能护佑她左右!” 林怡琬吸一口气:“迟来的亲情比草贱,你女儿只怕会討厌你这般假惺惺的吧?不过我可以满足你!” 洛玉碟伸手指著瓶的方向道:“转动一下,就会打开一间密室,你能看到足以毁灭谢端方的一切!” 影一率先走了过去,依言转动瓶之后,果然就看到一间宽敞的密室出现在眼前。 林怡琬把洛玉碟拖进去,她却心虚的不肯往里面走。 她忐忑说道:“我就在外头等著!” 林怡琬没理会她,逕自走到里面。 当看到墙壁上一张画像的时候,她的呼吸猛然就停住了。 那是娘亲啊! 这个狗男人,他为何將娘亲的画像掛在这里? 再看到旁边的床榻,被褥齐全,甚至还隨意丟著一件纱衣。 她顿时明白过来! 狗! 渣狗! 林怡琬一双眼眸顷刻间就红了,她迅速將画像扯下,直接塞进了袖子里面。 她大步衝出密室,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洛玉碟脸颊上喝问:“你们是不是每天都要在那张画像底下作乐?” 洛玉碟哭著回答:“是他逼我的,他说要让她每天都能看到我们靠著她过的是如何神仙日子!” 林怡琬怒斥:“无耻至极!” 这时候影一却和影魂抬了一个木製的笼子出来,上面遮著黑布,並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林怡琬看向洛玉碟,她猛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没见过!” 林怡琬这才命令:“打开!” 黑布被扯下,顿时露出一具不断蛄蛹的躯体。 之所以说是躯体,因为他断了手脚,只剩下躯干部分。 但是他还活著,因为能清晰的看到他的胸口呼吸起伏。 “啊,什么鬼?”洛玉碟立刻就嚇的尖叫起来,整个人抖的不像样子。 饶是林怡琬胆子大,此刻看的也忍不住心头一阵阵发紧。 那人已经没了脸皮,脸上涂著一层白色的油脂,看上去十分恐怖。 影魂也是脸色有些发白,他下意识询问:“夫人,这是谁?他都被残害成这般模样,竟然还活著,真是奇蹟!” 林怡琬凝声说道:“不是奇蹟,他脸上的这些油脂是一种护血膏,能护住伤口不腐烂不结痂,是我外祖父用各种名贵的药材炼製而成,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就是真正的谢端方,他的脸皮应该就黏在谢谦的脸上!” 影魂面色骤变,他迅速捂住嘴巴快步走了出去。 此时原本昏迷的笼中人突然就有了动静,他那张嘴巴也诡异的翕动起来。 林怡琬迅速凑在他耳边说道:“你觉得我猜的对就点点头,我是来救你的人,我会让谢谦付出代价!” 笼中人听到了她的话,立刻就点了点头。 林怡琬迅速起身:“走,抬著他去指证恶徒谢谦!” 此时正在谢府门口的唐其正遭受了巨大的压力,那些苍苍书院的学子义愤填膺的怒喊:“放了谢大善人,处置狂妄凶徒,还他一个公道!” 唐其正厉声呵斥:“都闭嘴,事情还未下定论,谢大善人未必就是真善人,你们身为读书人,要保持著明辨是非的理智!” 一名面色涨红的学子毫不犹豫质问:“那指挥使大人能拿出他不是的证据吗?如果没有,凭什么我们不能帮著恩人脱困?如果不是他出资修建了苍苍书院,我们又怎么能衣冠楚楚的坐在学堂里面读书?” 唐其正被驳的语塞,而那人则趁著这机会就往门口里面闯去。 侍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他就往锋利的长剑上毫不犹豫的撞下。 电光火石之间,唐其正抬脚就將他直接踹飞。 他大马金刀的站在门口道:“谁再敢乱闯,本指挥使就將他的脑袋给摘下来,圣上允准我驻守宿州城,我必不能让恶人逍遥,如果最后证实他谢端方是冤枉的,我立刻向所有苏州城的百姓负荆请罪!” 此话落下,混乱的学子果然就没再继续纠缠。 只不过,他们的脸色依旧难看,显然耐性已然不多。 唐其正隱隱有些著急,为何弟妹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他们还没寻到指证谢端方的证据吗? 他衝著身边属下交代一句,大步就朝著院內快步走去。 迎面跟影魂撞上,他急切说道:“指挥使大人,侯夫人请你把她的娘亲林素接进谢府!” 此时街上十分混乱,唯有唐其正亲自护送才能保证林素的安全。 唐其正连忙应下:“好,我这就去!” 看到他的身影离开之后,影魂这才匆匆回去復命。 谢端方万万没想到林怡琬真的寻到了笼中人,他浑身巨震,面上染满惊恐和不安。 谢家族老看到的时候,全都嚇得惊声尖叫。 林怡琬沉声说道:“如果你们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你们就不会害怕,而只会心疼!” 谢端方率先发难:“恶女,你休要妖言惑眾,你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个怪物,让他嚇唬我谢家族人?” 第419章 谢谦 听到他谩骂的声音,原本安静的笼中人突然情绪激动起来。 只不过,他已经只剩下躯干,犹如虫子那般不断撞在木笼上,让人看了心惊肉跳。 谢家族老低声询问:“他到底是谁?” 林怡琬晦涩开口:“他是被剥了脸皮的谢端方!” 族老浑身僵住:“怎会?你胡说八道,端方他怎会变成这般模样?那现在的家主又是谁?” 林怡琬冰冷吐出一句话:“杀妻渣男谢谦!” 谢家族老用力摆手:“不可能,谢谦他的確是死了,虽说没有寻到尸体,但是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跌下去,他定然没有活路的!” 林怡琬懒得再跟他说什么,如今真正的谢端方出现,谢谦这渣男就无所遁形。 她沉声说道:“谢端方被人剥掉了脸皮,甚至连喉咙也被烫烂了,他没有任何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原本还有些慌乱的谢谦顿时就鬆了一口气,原来,这臭丫头也是没有办法啊。 只要他死不承认,谁能奈何? 他讥笑道:“侯夫人,我还以为你寻到了多么有力的证据,不就是一只打哪里寻来的怪物吗?既然不能作证,那他还有什么用?” 林怡琬认真点头:“有用的,他的喉咙是受了巨大的损伤,但是我有良药让他恢復,指证你完全可以!” 谢谦轻蔑挑眉:“就凭你?你以为你的医术比当朝林太医还要厉害?” 林怡琬深吸一口气,不是都吐槽她为何医术会莫名其妙的厉害吗?她自小跟外祖父学习医术是不假,但是她两世为人啊。 她重生回来之后,深刻明白要更加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所以她孜孜不倦的研习毒术和医经。 当然,她有多厉害,自己知道就行了! 像谢谦这样的蠢货,只配被她狠狠打脸。 她迅速拿了药丸塞进笼中人的喉咙,並配以针术治疗。 片刻之后,她才收针说道:“谢公子,你学我发出声音,张嘴念一声,啊!” “啊!”笼中人喉咙里面竟是真的发出了声音。 谢家族老神情激动的快步上前:“端方,你真的是端方吗?” 笼中人回答:“是,是我,谢谦贼子,用长刀剥了我的脸皮冒充,甚至还割掉我的手脚,他丧心病狂啊!” 简单的一句话,他耗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场之人全都听的清清楚楚。 谢家族老终於相信了,他愤怒瞪向谢谦:“你为何要这样做,谢家族人待你不薄,你自小到大,哪个谢家族人没有照拂过你,甚至连你的衣裳都是谢端方母亲给置办的!” 谢谦忽地冷笑:“穿谢端方剩下的吗?那个毒妇,表面上一副良善纯良的模样,实际上总拿残破的衣裳羞辱我!” 谢家族老看到他这般狰狞的模样,顿时明白谢家这些年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想来谢端方的父母也是死的蹊蹺,大抵都是他害的! 他好狠啊! 此时谢谦已经嘲讽的看向林怡琬:“就算你证明我是谢谦那又怎样?你娘亲被土匪赶下悬崖,你要算帐,去找那些土匪啊,找我做什么?” 林怡琬憎恶的盯著他:“你还真是不知悔改啊,你处心积虑的算计我娘,你以为,她死了,就没人能证明你是多么的恶毒吗?” 谢谦凝眉盯著她:“你什么意思?” 林怡琬咬牙说道:“我的意思是,你罪该万死!” 话音刚落,就见唐其正带著一名女子快步走来。 她脸上蒙著面纱,但是那双眼睛,谢谦却是至死难忘。 林素? 她竟然没死? 不对啊,她当时明明断了气的,他亲自上前查看过的啊! 就在他惴惴不安的时候,林素已经解开面纱,她冷声质问:“谢谦,你可还记得我?” 谢谦眼底升腾起凛冽杀意,他愤怒说道:“侯夫人,就算你再是身份尊贵,也没权利胡乱冤枉人,林素早已经死在悬崖底下,你这是从哪里找了个容貌相似的女人诬陷我?” 林素早就料到他会巧言令色的狡辩,她冷笑道:“谢谦啊,当初我瞎了眼才被你蒙蔽,你现在手里的那些良药,全都是我的陪嫁,你只知道有续命丸,却並不知道,为了保护我,父亲给我做了几颗闭息丸,也就是靠著这个,我才侥倖逃出生天!” 谢谦浑身巨震,他怎么都没有料到林太医竟然还留了一手。 尤为可恨的是,这个贱女人竟然还瞒著他! 这是气死他了! 他愤怒吼道:“那你既然逃出生天为什么不早回来揭穿我?偏要等到现在?” 林素的眼泪簌簌落下,她低声呢喃:“因为我经受不住打击,且又摔伤了头,就一直疯疯癲癲十多年,多亏被琬琬找到,我才恢復清明,將往日的仇恨记起,谢谦,你该死啊!” 看到她情绪激动,林怡琬连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她低声安抚:“娘亲,我这就给你报仇,让他谢谦死无葬身之地!” 谢谦顷刻间就反应过来,如今大势已去,他就只能先想办法逃走了。 他將主意打在了林素身上,他哑声哀求:“素素,你看在我曾经救过你一命的份上,放我一马,我以后定然洗心革面,再不出现在你的面前好不好?” 林素失望的看著他,她当初怎么会眼瞎被这么个狼子野心的男人给矇骗? 他竟然还有脸提出救命之恩,他好无耻! 谢谦跪爬到她的脚边,不断哀求:“素素,求你饶了我,求你了!” 站在旁边的林怡琬面色顷刻间冷厉起来,她再没迟疑,一把拖著林素退出去老远。 电光火石之间,谢谦手中利刃扬起,直刺林素的后脑。 “嘭!”林然抬脚將他整个踹飞出去。 当他的长剑要直接刺穿谢谦咽喉的时候,林怡琬却猛然开口:“舅舅,別杀他,他嘴里还藏著秘密!” 林然登时愣住,还有什么秘密? 林怡琬却没吭声,而是看向唐其正:“唐大哥,麻烦你让无关紧要的人全都下去吧?” “好!”唐其正迅速把围观的眾人遣退。 片刻之后,整个园子里面就只剩下寥寥几人。 洛玉碟也被带了过来,她看到谢谦倒在地上满身狼狈的时候,只觉得心头异常的复杂。 林怡琬缓缓开口:“谢谦,你不是一直都骂我孽种吗?如今当事者都已经在你面前,你就把我亲生父亲到底是谁说出来吧!” 第420章 生父 林素满脸震惊的看著她:“琬琬,你在说什么,哪里有什么亲生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林怡琬心疼的看向娘亲,可怜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大婚之夜跟她在一起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谢谦吧? 这得是多么大的打击啊! 林素顷刻间明白过来,她转头看向谢谦,满目狰狞:“说,那晚上是谁?说啊!” 林然动怒之下,抬脚狠狠踩在了谢谦的脸上。 他含糊不清的开口:“林素,你自以为自己有多高贵,但是我谢谦还真看不上你,如果不是为了你父亲手里的那些好药,我如何会娶你?” 林然手中的长剑不断抖动,他是真要气死了。 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姐姐,怎么能被这种渣滓羞辱呢? 如果不是想知道真相,他真的就一剑了结了他。 不不不,一剑对他太仁慈了! 要將他剥皮抽筋狠狠折磨才对得起他做的那些恶事! 想到这里,他就直接削掉了谢谦的左耳。 剧痛袭来,直接疼的他嘶声惨叫。 林然居高临下的说道:“谢谦,你但凡犹豫一瞬,我就刺你一剑,直到把你全身都赐出血窟窿为止!” 谢谦挣扎著反驳:“你身为朝廷命官,你不能滥用私刑!” 林然冷笑:“私刑不能对无辜百姓使用,但是对你这种谋害髮妻的渣滓,別说剥皮拆骨,就是千刀万剐,大卸八块,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他们甚至还拍手叫好!” 谢谦猛然记起了他供养的那些学子,他下意识大声威胁:“你敢伤我,苍苍书院的学子不会放过你的,他们会为我討还公道!” 林然嗤笑起来:“如果他们知道你的所有財富都来自我姐姐的嫁妆,你以为他们还会帮你討还公道吗?谢谦,你现在除了坦白从宽之外,再没有半点的活路了!” 谢谦的確是害怕了,他比谁都清楚林然的手段有多狠辣。 从前他就怕他,只不过有林素护著,他也能收敛一二。 这也是他不想跟林素留在京城的原因! 如今他成了大理寺卿,浑身的杀伐气势又浓烈了些,他著实恐惧不安。 就在他思绪繁杂的时候,林然阴沉的声音又响在耳边:“还不肯说啊,看来你是真不怕疼!” “刷刷!”又是两剑,谢谦腿筋全都给挑断了。 他疼的晕了过去,却被冷水给浇醒。 他牙齿颤抖的说道:“我说,我说,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等我去的时候,就只看到了他的一个背影,他醉的很厉害,走路摇摇晃晃,像是隨时会摔倒那般,我只说让属下隨便寻个醉汉进去,只借他的种,哪里还管他到底是何身份!” 林然顿时觉得心口堵的难受,姐姐的新婚夜竟然被个醉汉给欺负了? 都怪眼前这个渣滓! 他再没迟疑,又是一剑狠狠刺在谢谦的后背上。 他疼的嗷一声惨叫,抬手从袖子里面摸出一枚玉佩道:“他將这个留在了喜床上,当时你姐姐昏迷不醒,我就偷著给收起来了!” 林然接在手中,上好的玉佩,质地温润,上面刻画著一轮皓月,而平静的江面上,却有一小舟停靠。 他登时明白,如此精妙的玉佩必然出自宫廷匠师。 想来,那人必然身份尊贵! 想到这里,他就心里有了谱。 此时谢谦哀求道:“我都已经说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条狗命吧,自此之后,我再不会在你们林家人面前出现!” 林然露出一抹冷笑:“谢谦,你也太天真了,你以为犯下这么不可饶恕的罪孽,还配得到原谅?” 谢谦愤恨质问:“我都已经说了实话,为何你还不肯放过我?你姐姐不是也没死吗?如今你们家人团圆,难道这还不够吗?” 林然气笑了,这渣滓,死到临头都不知悔改啊。 他抬手就將他的舌头割掉,让他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沉声说道:“来人,给他写下认罪书,让他在上面签字画押,接下来就將他关进木笼子里面去巡街,要让宿州城所有百姓都知道他谢谦杀妻夺財的卑鄙行径!” “呜呜呜呜!”谢谦嘴上说不出话来,鲜血不断顺著他的唇角往下流淌。 影魂和影一將他塞进木笼子,都不用去找,直接有谢端方那个现成的了。 待谢谦被押去巡街之后,洛玉碟也被送去了指挥使府的地牢。 谢家族老求到林怡琬的面前,他艰难说道:“我们大公子命苦,被谢谦这般残害,求求侯夫人想想办法救救他的命吧!” 林怡琬面上闪过一抹忧色,谢端方实在被伤的太厉害了,他的喉咙虽然能勉强发出声音,但是脸皮,已经手脚,都是实质性的伤害,而且他长期受到摧残,身体已经十分虚弱。 她思虑片刻就开口道:“好,我儘量救他!” 然而,等她到了房间,谢端方却拒绝喝药。 他那双浑浊的眸子看著林怡琬,艰难吐出一个字:“死!” 林怡琬怔怔的看著他:“你想死吗?” 他重重点头,神情激动。 谢家族老就哭起来:“大公子啊,好死不如赖活著,你被残害多年,你让我们情何以堪?” 林怡琬也是心情沉重,谢谦这般歹毒,就算杀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足以抚平给谢端方造成的伤害。 谢端方任由谢家族老哭,嘴里依旧不断重复著:“死,让我死,我只想死!” 林怡琬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端方公子,你还有什么未尽的心愿吗?说出来,我可以帮你满足!” 谢端方登时僵住,良久,他才摇了摇头。 谢家族老却是反应过来,他急切说道:“端方公子之前跟我们宿州城一名姓魏的女子有过婚约,她叫魏彩月,后来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被退婚,想必,那时候他就已经被谢谦给囚禁了!” 林怡琬连忙追问:“如今她在哪里?” 谢家族老看了一眼谢端方,欲言又止。 林怡琬不耐催促:“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卖关子,你赶紧把她的下落说出来啊,这样也好全了端方公子的心愿!” 谢家族老嘆息:“她是个痴情的,被退婚之后,一气之下削髮为尼,进了空门,如今正在明月庵修行!” 第421章 惆悵 林怡琬发现当听到谢家族老这句话之后,谢端方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她知道他定然是心疼那姑娘了! 想来,谢谦可真是作孽啊! 明里暗里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的命运。 还有她那身份不明的亲爹,想来,並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女儿吧? 她可真惆悵! 她迅速安抚:“我知道了,你想见魏彩月一面对不对?我亲自前去尼姑庵请她,定然全了你这份心愿!” 她再没迟疑,转身就快步往外面走去。 唐其正看到她,忍不住询问:“弟妹如何?谢端方作何打算?” 林怡琬回答:“原本是一心要求死的,可是自打听说之前订婚的姑娘削髮为尼之后,就情绪十分激动,应该是想见她一面!” 唐其正嘆息:“也是个痴情的,我这就命人把你送去尼姑庵,只是不知道,那姑娘还能不能来见他!” 林怡琬沉吟:“总得试试!” 尼姑庵修建在宿州城外的一处风景极美的地方,香火不算旺盛,颇有世外桃,源的味道。 林怡琬下去马车之后,就打听魏彩月的住处。 然而,几名女尼听了名字,皆是摇摇头,表示並不曾听过。 林怡琬登时愣住,难不成找错了地方? 可整个宿州城就这一处尼姑庵啊! 跟在旁边的影一下意识提醒:“夫人,是不是因为魏姑娘受了极大的委屈,所以改名换姓入了庵堂?” 林怡琬拧著眉心沉吟:“要真是那样,可就麻烦了,庵堂之大,这里面的女尼没有几百,也有几十,总不能挨个去问吧?” 影一又开口:“也不用挨个去问,庵堂里总有负责登记名册的,就找她去打听!” 林怡琬神情陡然一松,得亏这次把影一给带过来了,不然,还真是处处犯难。 这几天她真是经的事情太多,脑子完全有些转不动了。 但凡安静下来片刻,她只会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的亲爹到底是谁? 经过影一打听,终於寻到庵堂负责名册的女尼,她眉眼慈和的说道:“贫尼皓月见过侯夫人!” 林怡琬连忙客气的给她回礼,並开门见山的说道:“此番前来是要向师太打听一下,十五年前,可曾有个魏家姑娘前来落髮修行?” 皓月师太原本慈和的笑容有了顷刻间的惊讶,她疑惑询问:“侯夫人,你为何要见那位魏家姑娘呢?” 林怡琬顿时明白,眼前这位皓月师太定然是清楚魏彩月的下落。 她旋即解释:“是有一桩旧事要了断,还请师太能告知她的下落,怡琬不胜感激!” 皓月苦笑:“並非贫尼不想告知,而是实属有些为难,侯夫人兴许不明白我们庵堂的规矩,那就是自打遁入空门起,一切尘缘皆已了结,还请见谅!” 林怡琬倒也能理解,有决心遁入空门的,那个不是哀莫大於心死,想必她们都不想再纠缠从前的欲望,这才狠心决绝的剪下三千烦恼丝,从此青灯古佛,再无瓜葛。 可,终究魏彩月那一桩事是误会啊! 她要带著遗憾和不甘度过余生吗? 思及此,她就说道:“皓月师太,我明白你的苦衷,然而,人生在世,终究都是求个圆满,若是心里藏著委屈和疑惑,哪怕是常年念佛,也根本就无法消除那压在心底的怨念对不对?” 皓月师太惊愕的看著她:“听著侯夫人这话里的意思,是那位魏姑娘还有尘缘俗事没有了断?” 林怡琬重重点头:“对,我必须要见到她,我相信佛祖也愿意让她知道真相,让她心底再无半点的遗憾!” 皓月师太沉默片刻才缓缓点头:“好,贫尼这就带你去见她!” 林怡琬被带进一处庄严的佛殿,就看到蒲团上正盘腿坐著一名面色凝重的女尼。 她身形纤瘦,宽大的袍子掛在她的身上,看上去更加寂寥了。 皓月师太不著痕跡的嘆息一声,这才出声说道:“师妹,京城战义候府的侯夫人前来探望你了!” 女尼猛然睁开眼睛,转头看向林怡琬的时候,面上染满打量之色。 她哑声说道:“侯夫人为何要前来探望贫尼,贫尼並不认识你啊!” 看到她那张苍老的面容,林怡琬不由得暗暗思衬,情字磨人! 想来这魏彩月在庵堂修行的时候,也是日日煎熬。 因为实在是想不到,为何会被谢端方退亲! 明明两人之前还感情深厚,她甚至都不嫌弃他体弱,为何他却在大婚之前,却不要她了呢? 林怡琬诚挚开口:“师太,有件事情的真相我要告诉你,当年和你退亲的谢端方,並非真正的谢端方,而是谢家旁支子谢谦冒充!” 原本坐著的女尼霍地浑身僵住,她死死握住手里的念珠,良久才艰难吐出一句话:“那真正的谢端方呢?他可还活著?” 自打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么多年她始终都没有忘记那个男人。 哪怕她口口声声说了断尘缘,可多少个午夜梦回,她都在埋怨他,为何要这样对她? 明明他还为她写过情诗,还说要陪著她一起白头偕老! 可,终究他弃了她! 许是情绪太过於激动,她死死握著的念珠突然断裂,油光鋥亮的珠子就噼里啪啦的掉落了满地。 她仿若嚇了一跳,猛然跪在地上面向佛祖磕头:“弟子动了凡心,实乃大罪,还请佛祖惩罚!” 林怡琬於心不忍,一把握住她的肩膀道:“师太,佛祖大慈大悲,她不会怪罪有心之人,相信我,她不会因为你动了凡心而怪罪,她只会怜惜你!” 女尼怔怔的看著她,片刻就已经泪流满面。 她哽咽开口:“我以为我能忘记,可我根本就做不到,我每每坐在这蒲团上,我脑子里面就是那张退亲书,以及他那张凉薄的脸,他为何会这样啊?” 林怡琬拿了帕子帮她擦拭眼泪道:“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深爱你的他啊,真正的他被恶徒谢谦囚禁,剥去了脸皮,砍断了手脚,一直藏在他书房密室中的木笼子里面!” 第422章 断尘 “啊?”女尼听了这句话,险些直接给惊晕了过去。 她瞪大眼睛追问:“他为何会这样?谢谦怎么能这般心狠的对他?” 林怡琬低声说道:“因为他想要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回到谢家,成为谢家家主,如今,他的阴谋被揭穿,他已经付出了代价,但是受尽折磨的谢端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他想要见你一面!” 女尼几乎哭的泣不成声,她忙不迭点头:“好,我去见他,你带我这就去见他,求求你了!” 林怡琬询问皓月还要徵询庵堂住持的意见吗?却被告知,她就是住持,她已经不叫魏彩月,而叫断尘师太。 两人坐上回城的马车,断尘师太神色就有些不安。 她哑声询问:“侯夫人,你又跟此事有什么牵连?” 林怡琬实诚回答:“我娘也是受了谢谦的谋害,所以我才一路查到了宿州城,再查到他假冒谢端方的身上!” 断尘师太憎恶说道:“此人罪行累累,他定然会遁入阿鼻地狱,受尽日夜折磨!” 林怡琬心说,谢谦死后如何她不知道,但是死前,他肯定会极为痛苦。 舅舅不会便宜他的! 而且大理寺用刑的手段,那可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 她嘲讽的勾了勾唇角,眼底的肃杀一闪即逝。 两人很快回到谢府,断尘师太却踌躇在门前,不敢进去。 她惴惴不安的看向林怡琬:“侯夫人,这么多年未见,他可还认得我?” 林怡琬安抚:“谢端方虽然饱受折磨,但是他的意识尚且清醒,你是他唯一的牵掛,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如何能忘记你呢?” 只一句话,又让断尘师太泪水决堤。 她抬手胡乱擦著说道:“看我,都已经是出家人了,竟然还不懂得收敛情绪,真是罪过!” 林怡琬徐徐开口:“开心就笑,难过就哭,这是人的七情六慾啊,为何要收敛忍著?那还算人吗?那是一根木头!” 断尘师太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般新鲜的话语,她只觉得眼前这位侯夫人不似常人那般。 果然她心头的紧张有了很大的缓解,她深吸一口气之后,伸手就把房门给推开。 当看到床榻上的那个身影,她的眼泪又一下子涌了出来。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她下意识哭喊一声:“端方公子?” 林怡琬就听不得这个,也见不得这个,她小心翼翼关上门,快步走到不远处的廊檐下。 抬眸望著天空,脑子里面浮现出战阎的身影。 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她很想念他。 待宿州城事毕,她就能跟他去京城团圆了呢。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冷不防一双大手遮住了她的视线,惊得她正想把袖子里面的所有银针全都扎下去的时候,熟悉的松香气味就逕自钻进她的鼻端,让她一阵心口狂跳。 她欣喜拿下他的手,惊讶询问:“阿阎,你怎么来了?岭南城那边的事情都安顿好了吗?” 他用力抱了抱她道:“没有,皇上让我等著新任城主到了之后再离开岭南城,我实在是想念你,就偷偷的跑到宿州城来了!” 林怡琬蹭著他的颈窝,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闷。 她哑声说道:“阿阎,有个事情我要跟你坦白!” 他伸手温柔的撩了撩她的乱发:“嗯,你说,我在呢!” 一句话,就让她的眼泪也跟著措不及防的滚了出来。 哎呀,她真是不想哭的! 可是,眼睛她不听脑子的话啊。 她有自己的想法! 这下战阎有些手忙脚乱了,他想要伸手去帮她擦拭眼泪,却又担心粗糲的手指会伤到她娇嫩的肌肤。 他就只能急切说道:“琬琬,你的帕子呢?” 林怡琬记得之前是给断尘师太擦过眼泪,顺手也就送给她了。 她就含糊不清的呢喃:“没了,没有帕子!” 战阎急的不行,这没帕子可如何是好? 就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影魂冷不防递上一个绣著兰的帕子,幽幽开口:“侯爷,这是玲儿姑娘绣的新帕子,属下一直当宝贝收著的,从来都没有用过!” 战阎不由得脸一黑,他当宝贝收著的,他能放到什么地方啊? 算了,他直接將林怡琬的小脑袋摁向了他的心口,用自己的衣裳帮她擦眼泪。 过了片刻之后,林怡琬终於没再哭了。 她缓缓抬起脑袋,也没吭声。 战阎就垂下头看:“让我瞧瞧,有没有哭成小猫啊?” 她就下意识伸手要推开他:“不许看,现在丑死了!” 战阎失笑,伸手抱住她安抚:“不管什么时候,琬琬在本候眼里都是最美的小娘子!” 她用力咬著唇道:“我,我不是那个渣男的亲生女儿,我其实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不过又想到亲爹不详,又有些担忧了!” 战阎刚到宿州城就迫不及待的来到谢府,还不曾听说这么隱秘的消息,此刻骤然听到,不由得面色骤变, 他惊讶询问:“谢谦没和你娘?” 提起这个,林怡琬就气的心口不断起伏。 她咬牙骂道:“那个渣男他根本就不愿意碰我娘,大婚夜里用药將她给弄晕,再去命人去找了个醉汉引到了喜房里!” 战阎听得眼底蓄满了杀意,他愤怒开口:“那个人渣,我这就去將他碎尸万段,胆敢这么欺侮你娘,但凡让他再有一块好肉,算本候仁慈!” 林怡琬伸手拉住他:“等回去再收拾他也不迟,反正他在舅舅的手里也落不得好,现在最紧要的是解决了谢端方的事情,看他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他也被谢谦折磨惨了!” 战阎亲了亲她的额头:“嗯,不管你做什么,我都陪著你!” 片刻之后,就见断尘师太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眼睛肿的厉害,显然也是哭的狠了。 她没想到林怡琬身边多了个英俊的男子,看到战阎的时候,她有著瞬间的侷促。 林怡琬介绍:“这是我夫君战义候战阎!” 断尘师太是听说过这位盛朝战神的,她恭敬行礼:“贫尼断尘,拜见战义候!” 第423章 还俗 战阎摆摆手:“师太不用多礼,谢端方可曾对你说过什么?” 断尘师太点点头:“我还俗归家,再嫁给他做谢家妇,往后余生,照顾他,不离不弃!” 林怡琬却並没有十分惊喜,断尘师太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就將自己的后半生全都搭在谢端方身上了。 包括世人的另眼相看,以及那不可言说的寂寞。 仿若看穿了林怡琬的担忧,她苦笑道:“我心里只有端方公子,说句不怕侯夫人笑话的话,我只看到他,就觉得人生圆满了,原本的所有不甘和怨懟全都在顷刻间已经填平,是以,不管他是何样子,我都一直爱著!” 林怡琬握住她冰冷的手指道:“我会留下几天,除了断手断脚不能恢復外,其他的一些病症尽力医治!” 断尘师太点点头,柔声说道:“多谢侯夫人,你娘亲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如今谢府所有的资產都是她的嫁妆,我会儘快罗列出来,还给你的!” 林怡琬觉得属於娘亲的东西自然得拿回来,她答应一声,这才跟战阎离开了谢家。 两人回到指挥使府,显然唐其正看到战阎的瞬间,惊喜的差点就没直接跳起来。 他真的是失了稳重,竟是笑的见牙不见眼。 他大步走到战阎面前,抬手就用力拍在他的肩膀上:“兄弟额,你啥时候到了,怎么也没跟老哥我提前送个消息,我也好命人备下宴席啊?” 林怡琬听到发出来的沉闷响声,都忍不住咋舌。 得亏她家夫君身体强壮,不然,不得被这一巴掌给直接拍趴地上啊? 许是察觉到她面色有些不对劲,唐其正有些心虚的搓搓手掌:“那个兄弟对不住啊,老哥哥我见了你就忘了形,一时间手劲有些使大了,真对不住!” 战阎失笑:“我又不是纸糊的,唐兄再多用些力气也能受得住,多年不见,唐兄別来无恙?” 只一句话就让唐其正这威武的汉子红了眼眶,这么多年,他委实心里苦! 他很怀念带兵打仗的日子,多少次午夜梦回,都能记得跟战阎还有那位九五之尊坐在草地上喝酒吃肉的场景。 那时候,哪有什么君臣之別? 有的只是战友之间的过命交情,即便互相用著酒碗都无所谓。 可现在呢,他是驻扎一方的唐指挥使。 就算战阎和盛安帝在京城,只怕也不像在军营里面那般肆意洒脱了。 他极力压下激烈翻腾的思绪道:“好,为兄很好,听闻阎弟娶了妻,为兄真为你开心!” 顿了顿,他又低声埋怨:“那么大的事情,为何不通知为兄一声,也好让为兄给你们夫妇准备一份新婚贺礼,你是怕为兄破费,竟然还隱瞒的死紧?” 战阎能说他也是在大婚大日才知道最后自己是新郎的吗?说起来,他还欠琬琬一个体面的婚礼呢。 猛然,一个念头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慢悠悠开口:“唐兄的礼物肯定会送出去的,莫急!” 唐其正惊愕的看著他:“你小子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再大婚一回?我可警告你,万万不能辜负我这弟妹,不然,我非得打断你一条腿不可,都说长兄如父,我做为老哥哥,绝不能眼睁睁看著你胡作非为!” 听他一长串的话,战阎哭笑不得。 他佯装生气的皱眉打断:“唐兄,到底是你兄弟亲,还是弟妹亲?你这才见了她几回,就已经帮著她说话,我们可是一起在尸山血海的战场上廝杀出来的!” 唐其正瞪大眼睛反驳:“弟妹性子善良,医术精湛,且又聪慧顾大局,这般好的姑娘,你忍心让她受委屈?” 被夸赞的林怡琬顿时有些脸红,唐兄对她的评价著实有些高啊。 不过,倒也是事实! 她就是这么的优秀! 战阎睨她一眼:“瞧瞧,这某人都被夸赞的找不著北了!” 林怡琬忍不住瞪他,他迅速找补:“不过我也觉得唐兄说的不错,我这夫人啊,乃世间最好的女子,我定然会將她捧在手心里面,如珠如宝的呵护!” 唐其正下意识去堵耳朵:“真是肉麻,这是我等光棍汉能听的吗?战阎,你就欺负我吧!” 三人一路说笑著就进了內堂,此时林然也带著林素快步走了出来。 战阎面上的笑容顿收,他打心眼里,同情且敬重自己的岳母。 他迅速恭敬行礼:“小婿战阎拜见岳母!” 林素抬起眼眸仔细打量著他,俏美的小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她之前听说战阎是战家军主將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混不吝的糙汉子。 却没料到,身穿一袭青衫的他,竟是犹如温文如玉的公子那般儒雅清俊。 她心里都忍不住讚嘆一声,好一个光风霽月的战义候。 威严却又不失端正,耀眼的让人挪不开目光。 片刻之后,她惊觉失礼,连忙开口:“你快起来吧,听说你对琬琬很好,我就放心了!” 只一句话,就让战阎將原本悬著的心放回到肚子里面,他还真怕得不到岳母大人的认可。 毕竟,他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他年纪著实比琬琬大呢! 林然站在旁边说道:“战义候乃皇上最看重的臣子,他在朝中地位斐然,能护得住咱们琬琬的!” “嗯!”林素轻轻应了一声之后,就没再吭声。 林然衝著战阎使了个眼色,两人就去了唐其正的书房。 他晦涩开口:“琬琬都跟你说了吗?谢谦並非她的生父,你可对她有什么看法?” 战阎不解的眨眨眼睛:“舅舅你什么意思?我如何会有看法?” 林然凝眉瞪他:“你装什么傻?她生父不详,你不会嫌弃她吧?我可警告你,不管她的父亲是谁,她终归是我们林家的宝贝疙瘩,由不得你欺负!” 战阎连忙正色保证:“舅舅,我真没有这种想法,琬琬是我的妻子,也是我侯府主母,我既然娶了她进门,就会敬重她,疼爱她,又怎能因为她身世而对她另眼相看呢?你把我战阎想成什么人了?” 第424章 喝酒 林然轻轻吐出一口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相信你说的话,只是琬琬生父的事情,著实是横在我心里的一根刺,我很害怕他会是个不堪的身份!” 战阎开口:“再不堪,能有谢谦不堪吗?舅舅莫要思虑太多,他是他,琬琬是琬琬,由我们保护著她们母女,任谁都不能以此为把柄伤害她们!” 林然点点头:“你说的对,是我太过於焦虑了!” 他才好不容易寻回了阿姐,他不希望她后半辈子在別人的质疑中度过。 况且,她既然还活在这个世上,总不能一直就窝在后宅里面不出去见人吧? 终究,若是不查个清楚,势必让她们母女往后余生都不得安生。 战阎低声询问:“舅舅,我听说现在唯一的证物是那枚玉佩,你能不能让我看看?” 林然没有迟疑,直接將小心珍藏在袖子里面的玉佩递给战阎。 他复杂开口:“瞧著玉佩是个好物件,且这种极品白玉,也只有好皇室中人才能佩戴的起,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人的身份,定然非同寻常!” 战阎抬眼打量著玉佩,总觉得异常的熟悉。 片刻之后,他的瞳孔剧烈收缩,握著玉佩的手指也霍然下意识用力攥紧。 林然嚇了一跳,他真怕战阎把这唯一的证物给捏碎掉。 他著急提醒:“战阎,你想干什么?若是这玉佩有所损坏,那就糟了,你別用那么大的力气抓啊!” 战阎急急喘了一口气道:“舅舅,我见过相似的玉佩,是在皇上的桌案上!” 闻言,林然险些就没兜头栽倒在地上。 什么?皇上? 难道他是琬琬亲生父亲? 这,这怎么可能! 年纪根本就对不上! 显然战阎秒懂了林然的疑惑,他迅速解释:“绝无可能是皇上,他年纪小的时候,我们都在军营歷练呢,不过他的那枚玉佩,我记得清楚,是离王送给他的,说是在边境苍凉山所制,送给他的生辰礼物!” 林然也记起来了,当年,离王的確是出现在阿姐大婚宴上的,只不过,他待的时间比较短,据说醉酒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难不成,琬琬的亲生父亲是离王? 这可真是匪夷所思。 他用力握紧拳头道:“如今离王远在边境,这件事情咱们都要守口如瓶,以免引起有心人揣测,等你回京之后再问问皇上,如果这枚玉佩真是离王所有,只怕就能確定琬琬是他的亲生女儿!” 战阎点点头,他怔忡道:“听闻那位离王一直都未曾娶妻,更不曾有子嗣,他一直驻扎在边境数年不曾入京,他该不会是受了巨大的打击才出走的吧?” 林然何尝不明白他出走的原因,只不过,他如今已经是不敢再胡乱揣测。 他哑声说道:“前尘旧事,也只有他们当事人能说的清了,等回了京城,就能查出眉目!” 战阎也没功夫再纠结,因为外面影一已经催促著两人赶紧出去参加宴会。 两人来到外头,就发现宴席已经摆好了。 唐其正面色激动的说道:“咱们兄弟相逢,自是要喝个一醉方休,战阎,我可警告你,可不许偷奸耍滑,我可了解你的酒量,没个两三罈子,你是醉不了的!” 战阎如今可不敢喝酒,他怕琬琬嫌弃。 毕竟她有了身孕,万一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不適呢? 他推辞道:“唐兄,这酒今天怕是不能喝了,咱们就以茶代酒唄!” 唐其正登时就皱眉:“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怡琬截住道:“侯爷,难得你跟唐兄重逢,你就陪他喝上几杯,我今晚上要陪著娘亲,你不用顾虑我!” 战阎这才放了心,他自罚三杯才让唐其正没再嘲笑他怕媳妇儿。 夜幕降临,林怡琬吃饱喝足之后就陪著林素回去房间休息。 她柔声道:“琬琬,你不用陪我,我自己可以的,我如今脑子里面已经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只觉得从前的事情都可以放下,往后余生,我的眼里和心里就只剩下你跟你舅舅还有你外祖父!” 林怡琬心说,別呀,娘亲还年轻著呢! 这般貌美如,就不信还没有第二春。 她可不能就把自己后半生束缚在后宅里面,她该有属於自己的宠爱。 重新活过一次,她深刻明白,凡事隨心而行,莫要让自己受丁点的委屈,因为根本就不值得。 她下意识说道:“娘,你跟我说说离王吧?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林素登时愣住,她想不明白女儿为何突然提起离王。 她有些窘迫的开口:“琬琬,你怎么突然提起他,我不大记得他什么样子了!” 林怡琬眉眼弯弯的挽住她的胳膊:“那娘亲可以再仔细想想啊,我可听说,他是盛朝最为英明神武的男子,可有魅力了呢!” 林素点点头:“你说的对,他五岁就会射箭,被世人称之为射箭小神童,他的骑射功夫在京中认第二,就没人敢自称为第一,他真的很厉害!” 话音落下,她就对上林怡琬那双促狭的眸子。 她一张俏脸顿时就红了,她下意识扭过身子道:“琬琬,我不理你了,你竟然还学会给娘亲挖坑了?” 林怡琬抓住她手腕小声哄著:“娘亲,这哪里是挖坑,你明明是记得离王啊,连他小时候是射箭小神童还记的很清楚呢!” 林素麵上顿时闪过一抹复杂,是啊,她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忘记离王的人任何事情。 她跟他的初遇,包括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霍地失笑,伸手指著旁边的石凳道:“琬琬你坐下来,我告诉你,离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林怡琬拿了锦帕將石凳擦拭乾净,这才扶著林素坐下。 她徐徐开口:“当年我跟你外祖父经常出入皇宫,有一次,我却在偌大的后宫里面迷路了,我十分著急,就深一脚浅一脚的疯跑,冷不防就撞到离王的身上,他当时没防备,直接被撞了个屁股墩儿!” 许是那种场景十分好笑,她竟是舒缓了眉眼,整张小脸都染满开心的光芒。 林怡琬不由的看痴了,忍不住感嘆,娘亲可真好看! 第425章 回忆 谢谦那渣滓,真是有眼无珠。 不过也幸好他有眼无珠,这才保护了娘亲没被他给污浊。 此时林素依旧在说:“撞倒他之后,他身边的护卫和嬤嬤立马就要抓住我问罪,我被嚇坏了,直接哇哇大哭,他当时都懵了,一边嫌弃的给我擦眼泪,一边训斥,明明是你撞了人,你还委屈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欺负你了呢!” 林怡琬追问:“然后呢?” 林素回答:“然后他就把我送到你外祖父身边啦,再见面的时候,就是过年宫宴的时候,他送给我一只十分可爱的小兔子,眼睛红红的,说像我!” 林怡琬此刻忍不住想著,娘亲和离王应该算是青梅竹马吧? 都怪谢谦这个渣滓,生生坏掉了这么好的姻缘。 她无奈嘆息一声,眼底是对娘亲满满的心疼。 林素似乎也沉浸在这种幼时幸福的回忆中,声音不由得越来越甜软。 她说:“后来我们都长大,议亲也就在情理之中,只不过,终究是我辜负了他,我跟谢谦结婚的那一年,他自请去边境驻守,就,就再也没回来!” 林怡琬握住她的手道:“娘亲,心里拥有这么一份美好回忆,也是喜悦的,若是你们还有缘分,终究还会再见的!” 林素连忙摆摆手:“我可不敢见他,我没脸呀,我只希望他一生顺遂,莫要像我这般坎坷才好!” 林怡琬点点头,瞧著林素脸色有些苍白,就低声道:“娘亲,咱们回去休息吧,你原本身体就弱,莫要再受了凉!” “好!”林素乖巧起身,隨著她一起回了院子。 她似乎独睡习惯了,觉得林怡琬躺在身侧,总有些彆扭。 林怡琬倒是也能理解,虽然是亲娘,但是终究那么多年没见,总是有些生疏的感觉。 她旋即起身:“娘亲,我有些担心战阎,就先回去那边看看他,你好好休息!” 林素登时有些慌乱,她著急的拉住林怡琬的手腕,低声解释:“娘亲不是嫌弃你,只不过,向来独睡惯了,受不得任何人近我的身!” 林怡琬自然是明白的,她能看出娘亲直到现在还对所有人都有防备心,她只要躺在床踏上,就用力抱住自己的肩膀,呈现出一副抵御的状態。 心病还需要心药医,这是一个长期的恢復过程! 等回去林家之后,她应该就能转好。 她拿了锦被给林素盖好道:“娘亲別多想,我们母女有的是时间亲近,快睡吧,时辰不早了!” 林素没再强留她,轻轻点了点头就目送她起身离开。 林怡琬来到自己住著的院子,就看到廊檐下站著一袭高大的身影。 她下意识喊了一声:“阿阎?” 他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回来,先是怔楞一下,接著才快步走到她的面前,直接將她整个打横抱起。 身体猛然悬空,让林怡琬有著瞬间的不適。 她下意识抓住他的衣领,低声提醒:“阿阎,你別这样,咱们现在是客居,可莫要让人瞧见,惹来非议!” 战阎皱眉:“我抱自己的夫人谁还敢非议,他唐其正想抱,让他自己也娶一个去,胆敢笑话我,看我不把他给直接打趴下!” 林怡琬闻到他身上除了些许淡淡的酒气之外,还有清冽的松香味,显然是已经沐浴过。 她也就由著他將自己抱到了屋內,低声说道:“我在娘亲那边睡不著,就跑回来了!” 话音落下,头顶上方就传来一声闷笑:“琬琬这是想为夫了,还是为夫的怀抱香是不是?” 林怡琬忍不住就翻了个白眼,这个自恋狂吆。 她是不想打扰娘亲睡觉好吗? 將她放在床榻上之后,他的大手就覆在她还未曾显怀的肚子上。 他哑声道:“他也好吗?最近有没有闹腾你?我听说女人怀孕,初期大多都是不痛快的!” 林怡琬仔细想了一下,还別说,这肚子里面的小傢伙可真是乖巧,真没让她有多难受。 她凑在战阎耳边囁嚅:“宝儿很乖,像他爹爹这般听话!” 说完,还坏心的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朵。 痛麻感整个將战阎席捲,让他原本就有些因为喝酒晕乎的脑袋,就更加上头了。 他哑声询问:“琬琬,你莫要撩我,我很难受!” 林怡琬何尝看不出他的难受,他那紧紧绷著的身体,就足以说明了一切。 她可怜的战义候啊! 都已经忍耐的眉心紧紧拧在一起了。 她微凉的唇又继续滑落到他的脖颈上,一路往下! 直到! 战阎像是突然被人攥住心口那般,呼吸都给停住了。 反应过来,他几乎是下意识跳了出去。 他压抑著巨大的悸动开口:“琬琬,你別,你不能这样!” 她慵懒挑眉:“为什么不能?我给侯爷舒缓难受呀,我现在身体不济,只能使用些许办法,承担作为你妻子的责任!” 战阎面色纠结,虽然的確很舒服。 可,他不捨得! 他能忍得住! 大不了,多衝几回冷水澡就是! 然而,林怡琬却並不同意。 她不由分说的將战阎拉回来,直接居高临下的看著他:“战阎,你再敢不听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看到那张俏美勾人的小脸,他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话:“琬琬要对我实行什么惩罚?” 她唇角微微上扬,伸手捏著他的脸颊威胁:“我就去马房拿了鞭子抽你,你觉得呢?” 战阎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他似乎能想像到那种画面。 虽然,別有一番滋味,但是他现在不想被抽。 他连忙乖觉回答:“好,我错了,全听夫人的,夫人想怎样就怎样吧?今天晚上为夫要做你的听话夫君!”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外头林子上接连响起两声噗通噗通。 她愉悦的眯起眼睛,不用猜,都是影魂和影一又被他们战义候的骚话给惊倒了。 战阎从齿缝中挤出三个字:“滚远点!” 窗外两人仓皇逃窜,各自惊出满脑门子冷汗。 影一率先开口:“我刚刚嚇得差点把你给没了!” 影魂皱眉瞪向他:“你什么意思?” 第426章 魂儿 影一撇撇嘴:“蠢的吆,你不就是魂儿吗?” 影魂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冷笑一声:“贫嘴,怕是咱家侯爷就是被你给带坏的!” 影一认真解释:“不,咱家侯爷是无师自通,咱们都被他高冷的外表给蒙蔽了,他其实內里很那啥!” 他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一双眼睛却却不断的眨啊眨,让影魂秒懂了他的意思。 影魂忍不住嘆息:“如今我算是终於明白什么叫英雄难过美人关了,起初我还以为咱们侯爷是个例外,毕竟之前很多人都给他送过美人,他都把人给丟出去老远,原来是得看什么样的美人啊!” 影一隨手摘了一片叶子塞进嘴里道:“侯爷算是栽到夫人手里嘍,他这辈子应该会被拿捏的死死的!” 影魂旋即嗤笑一声:“呵,就跟你不被拿捏似的,是哪个隔天都要往京城送一回消息,咱家侯爷养出来的报信鹰都快被你累的翅膀都扇不动了!” 影一顿时面红耳赤,他紧张的左右看看,確定四下无人,这才瞪眼说道:“我给侯府匯报消息还不行?从前也是要匯报的啊!” 影魂无情的拆穿:“从前是要匯报,不过是跟夫人匯报啊,可现在侯爷跟夫人在一起呢,影一侍卫啊,你假公济私!” 影一嘿嘿笑了一声,他迅速伸手从袖子里面摸出一张小纸条说道:“原本玲儿让报信鹰带了消息过来,既然魂儿侍卫这么说,那我可不敢假公济私,就焚毁了唄!” 影魂整个人立刻就炸了,他大步衝到影一面前討要:“给我!” 影一轻蔑扬起下巴:“刚刚是谁说我假公济私,还说报信鹰都被我用的扇不动翅膀了?” 影魂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只见他迅速抬手抽了自己嘴巴一下道:“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老大赶紧把玲儿的信给我吧?” 可以说刚刚训斥的有多囂张,他现在就哀求的有多卑微。 这可是玲儿头回给他写信啊。 也不知道那喜庆丫头到底写了啥! 光想想都让他兴奋的面色涨红! 影一嘖嘖出声:“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为了一封信,竟然连骨气都不要了!” 影魂挑眉:“骨气在玲儿的信面前,是得让步,只要老大能给我,我愿意给老大做牛马!” 影一听不下去,直接把纸条扔他怀里道:“真没眼看你这可怜模样,就跟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影魂手指捏著信,就能感受到心口噗通噗通跳的好快。 脑子里面不断回想著玲儿送给他手套的娇俏模样,好可爱啊。 为了这封信,受些影魂的言语刺激又算的了什么? 反正,他也比他强不到哪里去! 隔天就跟紫儿写信匯报情况,狗腿的吆! 他闪身藏进院子外面的树杈上,也顾不得影一在后头如何跳脚了。 接著灯笼的光芒,他小心翼翼捻开薄薄的信纸。 片刻之后,他猛然又折上,並抬起头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復激动的情绪。 许是他的情绪太不稳定,连带著树杈子都跟著颤动起来。 耳边传来树叶子掉落在地的声音,他才惊觉自己的一颗心完全乱的不像话。 他自嘲的失笑:“影魂啊影魂,老大说的对,你真的是没出息,就因为一封信,紧张的都找不到北了!” 他再没迟疑,重新又把宣纸缓缓展开。 入眼两行字:“见字如面,我其实不大会写信的,是紫儿跟我说,你有没有话要交代影魂?我想了很久,就想问问你,岭南城有什么美食吗?你给我带回来尝尝啊!” 影魂不自觉的扬起唇角,不愧为玲儿小可爱啊,就惦记著吃了。 也不想他! 这句话猛然浮现在脑海中的时候,他浑身都僵住了。 原来,他对玲儿的心思都这般藏不住了吗? 可她到底心里有没有他? 纷乱的思绪让他下意识捏紧了宣纸,眼底涌动起一抹难以宣泄的愁绪。 再接著往下看,她字跡都有些歪歪扭扭了。 饶是这样,影魂也看清楚了,只见她写道:“影魂,你快回来吧,我想你给我买的粘豆包了,我想你给我买的炒栗子了,我其实就更想你!” 影魂开心的下意识跳起来,却完全忘记自己是在树杈上蹲著了。 “嘭!”他掉落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影一飞快凑到他的面前,上下打量著他嘲笑:“玲儿姑娘到底写了什么,把你乐昏了头,竟然还从树杈子上摔下来了?” 说完,竟是还要伸手抢信。 影魂直接宝贝般的揣怀里,没好气的开口:“你的紫儿姑娘写了什么,她就写了什么!” 影一古怪的看著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原来玲儿也给我做了新衣裳啊,那你不吃醋?” 影魂抬手就打他:“想得美,我家玲儿怎会给你做新衣裳,你少做梦了!” 影一连忙躲开,嘴里还不满嚷嚷:“不是你说的吗?她跟紫儿写的一样,紫儿说给我做了一件新衣裳,让我回去试试,我以为玲儿也做了呢!” 影魂冷哼:“要做也给我做,哪里还轮到你!” 影一面色愁苦开口:“紫儿说了,等回去之后,就让我穿上他那件衣裳出门,我很担心,她才刚开始学做衣裳啊,万一不合身可咋整?” 影魂已经想像到那种画面,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 他伸手拍了拍影一的肩膀:“紫儿姑娘的一番好意,你可千万別辜负呀!” 看著他得意洋洋的模样,影一就很想打他一拳。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人类的悲喜並不相通! 同样是收到信,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战阎竟是从房间里面走出来了,这让躲的远远的两位属下十分意外。 两人连忙来到他的面前,就听他凝声询问:“谢谦此时被关在何处?” 影魂率先回答:“就在指挥使府的地牢,林大人已经给他用了刑,折磨的不像个人样了!” 战阎点点头,总觉得这太便宜了他。 他毁了岳母半生,且连累了琬琬受人指摘,就算將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第427章 出气 他毫不犹豫开口:“带我去地牢吧!” 三人来到里面,就看到阴暗的角落躺著一个人影,他满身染满鲜血,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 影魂上前抬脚踹了踹他:“谢谦!” 他艰难睁开眼睛,嘲讽囁嚅:“又要给我用刑啊?我如今已经算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隨便你们怎么样,反正林素那个贱人也被人给祸害了,她的后半辈子,也绝不会好过,而那个贱种,她也永远抬不起头来!” 战阎嘲讽打断:“你果然是不思悔改,嘴巴还那么脏,是该把舌头先一点点给割下来!” 耳边传来的陌生声音让谢谦艰难睁开眼睛,当看到眼前面若冠玉的温润男子,他忍不住震惊询问:“你是何人?” 战阎淡声回答:“我是琬琬的夫君,当朝战义候战阎!” 谢谦浑身剧烈颤抖,他没想到一个孽种也会有这般体面的婚姻,他忍不住挑拨:“战义候,你兴许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世吧?她是个孽种,她的生父是个不知道打哪里寻来的醉汉,战义候府这么显赫的权贵府邸,如何能让她做当家主母呢?” 战阎幽冷的眸子深处闪烁著令人胆寒的杀意,他凑到谢谦耳边说道:“琬琬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我战阎爱她,不管她的身世如何,我都会拿自己的命护著她!” 谢谦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心说,这人莫不是被下了迷魂药? 但凡林怡琬的身世传出去,势必连累战义候府的名声。 被人指指点点,他如何还能在京中立足? 他可真蠢啊! 思及此,他忍不住讥笑:“你是我见过这世上最愚笨的男子,你都有这么显赫的地位了,如何还会在意一个孽种?” 话音落下,他就看到男人眼底杀意一闪即逝。 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战阎就已经拿了匕首割下了他的舌头。 “呜呜呜呜!”谢谦说不出话,满脸的忐忑和恐惧。 战阎凑在他耳边说道:“你可明白这世上有种残忍的刑罚,那就是寸寸碎骨?到最后只剩下一颗完好无损的脑袋?”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谢谦嚇疯了,他用力摇头,身体也在激烈挣扎。 战阎衝著影魂使了个眼色,他就从旁边拿来个带著尖刺的狼牙棒道:“侯爷,你来,还是让属下来?” 战阎伸手接过:“给夫人报仇,自然本候亲自动手,从脚骨开始吧!” 说著最从容的话,却做著最狠辣的事。 第一下狼牙棒落下的时候,谢谦疼的嗷嗷嗷惨叫,他能感受到脚骨顷刻间断裂,身体也顷刻间大小失禁。 他从来都没有像这次想要求死过,眼前的这个男人,真是太狠辣了。 之前他还觉得林然用刑残酷,可现在才明白,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容不得他多想,紧接著腿骨,膝盖,再到大腿,再一路往上,谢谦都已经疼的不知道几次昏死过去了。 每每他都被冰水浇醒,眼前依然是那张冷绝的容顏。 他此刻终於明白,为何別人都称当朝战义候为活阎王,原来他真的是心狠手辣。 直到肋骨全都咔嚓咔嚓断裂之后,战阎这才堪堪停手。 他满脸厌弃的说道:“竟然溅身上血了,只怕琬琬闻到之后,会被熏到,影魂你去准备一件新衣裳,然后再备上热水,我要好好的清洗一番才行!” 影魂领命离开,战阎就接过影一递过来的锦帕慢悠悠擦拭手指。 他居高临下的打量著已经不算个人的谢谦道:“有件事情我还没告诉你,琬琬的生父有可能尊贵无比,因为他留下的那枚玉佩,乃皇家专用!” 谢谦瞳孔剧烈收缩,他此时已经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了,只觉得无比的懊悔。 为什么要把玉佩交出去啊? 他下意识回忆当时大婚现场到底来了哪些皇家人,直到记起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他猛然从喉咙深处发出呵呵呵的笑声。 他想,战阎真是割他舌头太早了,他已经知道孽种的生父是谁了,只可惜,这个秘密要被他永远藏在心底。 然而,笑过之后,又是痛苦在心头翻涌蔓延。 他费尽心机的想要毁掉林素,终究,阴差阳错,他还是成就了她跟那个人啊。 他谢谦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他猛然將满嘴的血腥咽下喉咙,生生將自己给直接呛死了。 影一迅速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凝眉说道:“侯爷,他死了,属下刚刚瞧著他大抵已经猜出夫人的生父到底是谁了!” 战阎复杂点头:“我也知道,只不过尚且需要验证!” 恰在此时,影魂匆匆在外面走进来道:“侯爷,方小將军到了,说是有急事要见你!” 战阎愣住:“清山?他不是在岭南城吗?” 他命令影一把谢谦的尸体扔进火炉里面烧成灰烬,这才匆匆离开地牢。 见到方清山的时候,他面色凝重难看,像是有大事发生那般。 他急切开口:“侯爷,离王出事了,之前叶天轻给蛮夷送信,让他们滋扰边境,离王一怒之下,打进了属於蛮夷的镜湖,结果就在那边中了埋伏,受了重伤,生命垂危!” 战阎整个人愣住,万万没想到林怡琬的身世这才刚刚有些眉目,离王竟然就快死了。 万一,他真的是她的亲生父亲,那么这个秘密是不是就永远埋葬? 不行,他必须要让琬琬无论如何都在离王临死之前见上一面,不然,这將是她一辈子的遗憾! 他迅速询问:“皇上是如何说的?” 方清山挠挠头:“皇上传来旨意,让我率领方家军和战家军前去边境支援,而你带著妹妹赶紧返回京城给离王治伤!” 战阎眼睛一亮,离王竟然回京了?那可太好了! 他毫不犹豫的將战家军的令牌递到了方清山的手里:“此番前去边境一路艰险,千万要小心戒备,蛮夷国君可狡诈阴险的很,你切记以护住边境百姓为紧要任务,守重於攻,不要理会他的任何挑衅!” 方清山看到令牌的时候,也是神情怔楞。 身为方家军少將军,他比谁都清楚令牌有多重要。 父亲之前就交代过,让他死都不能放在別人手中。 因为那是他们父子在朝廷安身立命的依仗! 可战阎,竟是交给了他! 第428章 来信 这是多么重的一份信任啊! 其实,他完全可以传一道书信命令的。 他期期艾艾的说道:“妹夫,这是调动战家军的令牌,你就这么交给我吗?” 战阎点点头:“嗯,因为我信任你,你拿著令牌,战家军就明白我对你的看重,他们就会拼死保护,若是只传一张书信,他们未必肯尽心!” 方清山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这个妹夫可真好啊。 他认真保证:“妹夫放心,我定然会完好无损的將战家军给带回来,事情紧急,我也不跟妹妹去告別了,你就帮我跟她说一声,待我立功回来,將为她举办一场盛大的认亲宴席,让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她是我方清山的义妹!” 战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应下:“好,我跟琬琬期待大哥凯旋归来!” 一句话顿时让方清山眼睛红了,他连忙伸手擦了擦,可不能回去让父亲看到,不然铁定得责骂他情绪不该外露。 可,阿阎说的话真让他太感动了! 他和义妹这是打心眼里认了他做大哥啊! 他一定要对他们夫妻好,绝不让他们遭受半点的委屈,方家將永远是他们的依仗。 打定主意,他就转身匆匆离开。 战阎此刻丝毫並不知道方家父子在將来的某一天,会为了他和琬琬公然对抗朝中所有官员。 也成了他们面对危险的坚实避风港! 他匆匆回到屋內,確定身上没有浓烈的血腥味以及寒气之后,这才褪去外衣轻手轻脚的躺到床榻上。 林怡琬迷迷糊糊的黏上来,嘴里还不满咕噥:“阿阎,你去哪里了?这么久才回来?” 他温声哄著:“你先睡,等天亮之后再告诉你!” 林怡琬也没精力继续追问,因为她实在是太累了。 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在战阎怀里踏实睡去,而他却睁著眼直到天亮。 清晨,院子里面很早就有了动静。 林怡琬也被吵醒,她茫然的瞪大眼睛,就看到战阎顶著两个大大的青眼满脸幽怨的瞧著她。 她有些愧疚的说道:“我是不是醒太晚了?你怎么没叫醒我呀?” 战阎揉揉她的额头:“我没忍心,琬琬先起来,咱们得儘快赶回京城,昨夜皇上送了密信,说离王伤重垂危!” 林怡琬一颗心咯噔就沉了下去,离王?那个疑似她生父的老王爷? 他可真別死,不然,她就成了生父不详! 她迅速起身梳洗,片刻之后又反应过来,她急切询问:“阿阎,你没告诉我娘亲吧?” 战阎摇摇头:“没有,只跟舅舅说了,舅舅担心会刺激到她,就选择暂时隱瞒!” 林怡琬这才鬆了一口气,她点点头:“做的对,我娘亲嘴上虽然不说,但是我能看的出来,她很在乎他,若是得知他快死了,肯定会遭受巨大的打击!” 两人絮絮叨叨说著,外面就传来唐其正焦灼的声音:“阎弟,我听说你们要回去?可我儿子的病还没好呢,我让他也跟著你们一起进京行吗?” 战阎快步走出去道:“可以,让他住在侯府,你儿子就是我儿子,我会命人妥善照顾他的,放心就是!” 唐其正满脸感激,他知道战阎说到做到。 他压低声音询问:“离王真的伤重不治?他可是蛮夷最惧怕的守边魔王,但凡他有不测,只怕边境百姓必不安稳!” 战阎叮嘱:“此事还未有定论,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把粮草备好,以免真打起仗来弄个措手不及!” 唐其正面色凝重的回答:“早就准备好了,只要皇上一声令下,立刻就会有粮草送往边境,绝不会让咱们守边的將士饿著!” 战阎这才舒缓了脸色道:“唐兄办事我放心,只希望离王这次能化险为夷,以免让我朝边境百姓身陷水深火热之中啊!” 唐其正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他比谁都清楚,饶是国力强盛,谁也不想掀起战爭。 忒劳民伤財啊! 此时林怡琬也收拾妥当了,恰好魏彩月把之前谢谦吞占的財物和药物也给全部送回来了。 她此时已经还俗,穿著肃静的衣裳,端庄温婉。 她柔声说道:“侯夫人,这些原本就是属於你娘亲的,谢家再不能据为己有,至於之前谢谦用掉的,我也做了记录,擅做主张用帐上的银子给抵上了,虽然根本就不够,但是也希望能为我夫君积些福报!” 林怡琬很欣赏她的深明大义,这件事情,从始至终,她和谢端方是最无辜的。 她將银票又还给她道:“谢夫人,我娘用不著这些,她是林家娇养的姑娘,我也会护著她,断不会让她缺了钱,倒是你,不该把谢谦做下的恶强自背上,你不欠我们什么!” “这!”魏彩月手中拿著银票面色有些为难。 林怡琬催促:“赶紧收起来,你跟谢端方日子艰难,我也理解,我万万不能再让你们雪上加霜!” 魏彩月这才收了银票道:“那就多谢侯夫人,我跟端方已经商量好了,他之前就说过,想要游歷我朝的大好河山,趁著此机会,我带他出去转转!” 林怡琬点点头:“山高水长,愿你们夫妻二人诸事顺遂!” 魏彩月恭敬行礼:“多谢侯夫人,告辞!” 待她离开之后,林怡琬就跟林素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林素还有些迷糊,她茫然询问:“琬琬,咱们怎么回去的这么著急?是不是京里出了什么事情?” 林怡琬安抚:“京里没出什么事情,不过是我身体有些不舒服!” 林素顿时紧张起来,她不安开口:“琬琬,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快告诉娘亲!” 林怡琬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指道:“別慌,是好事,我有了身孕,在唐家总觉得胃口翻腾的厉害,所以就想著赶紧回去让外祖父给我想想办法!” 林素这才鬆了一口气道:“女子有孕是这样的,当年娘亲怀你的时候,也是吐的厉害,吃什么都没有滋味,可把你外祖父给嚇坏了!” 林怡琬好奇的眨眨眼睛:“原来我也折腾过娘亲啊,那后来你是怎么好的?” 第429章 离王 林素认真想了一下才开口:“直到酸辣小白菜的出现,我才没有吐的很厉害了,只不过那种东西是苍凉城特產,京城內鲜少能吃到,我后来央求嬤嬤满京城的去给我买,还別说,真的就让她给找到了!” 林怡琬心中一动,苍凉城特產? 不是离王守边的城池? 既然整个京城都买不到,唯独嬤嬤却能买到,显然是离王特供给她的啊! 傻娘亲啊! 离王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你却根本就不知道! 假若,他还知道你活著,该是多么大的惊喜啊? 她不敢想! 马车一路疾奔,约莫四天后,终於抵达京城。 林怡琬隨著战阎入宫的时候,就发现月余不见,盛安帝憔悴不少。 他从书案后绕过来,面色凝重的说道:“战阎,你们夫妻可算是回来了,皇叔他如今越发虚弱了,米粒不进,朕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超贴心,??????????????????.??????等你寻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林怡琬诧异询问:“我外祖父也劝不动他吗?” 盛安帝摇头:“劝不动,但凡看到他,就发很大的脾气,都不让他靠前,朕算是看出来了,他是一心求死啊,之前的箭伤都已经腐烂,脓血流出来,他丝毫都不顾忌,朕都替他疼!” 战阎明白叔侄两人的关係,说是父子也没多大的区別。 毕竟是离王將皇位传给皇上的,那得是多深的感情啊。 他转头看向琬琬,见她点了点头,这才说道:“皇上,你可还记得,之前你书房有一个刻画著苍凉山赏月景的玉佩?” 盛安帝点点头:“有啊,朕隨身携带呢,就身上这一块啊,怎么了?” 说著,他就把腰间坠著的玉佩解下来递给战阎。 林怡琬拿出自己袖子里面的那枚,两相比照,竟是极为相似。 盛安帝看的瞳孔剧烈收缩,他震惊询问:“战阎,你竟然也仿做了一枚,你就这么跟朕兄弟情深啊?” 战阎连忙解释:“谁跟你兄弟情深,皇上你可得好好说话!” 盛安帝不由得苦笑:“朕逗你呢,瞧把你急的,咱俩没事,琬琬不会误会的!” 林怡琬皱眉开口:“皇上,我们此番前往宿州城见到谢谦,得悉一个惊天秘密,就是我母亲大婚夜里的那个人,其实就是这枚玉佩的主人!” 盛安帝先是愣住,接著就反应了过来。 他一把抢过两枚玉佩对比,顿时就发现乃同一种玉石所做。 他颤声呢喃:“也就是说,跟你娘亲在一起的那个人有可能是朕的皇叔离王?” 林怡琬点点头:“嗯,如果他是玉佩的主人,那他就是我娘亲在大婚夜里的那个男人!” 盛安帝立刻高兴起来,他来回踱著步道:“这可真是一个惊天大秘密,但是对皇叔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他一直都倾慕於你娘亲,甚至为了她还终生未娶!” 林怡琬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离王,因为她很心疼他! 战阎催促:“那还等什么,先问问他到底是不是玉佩的主人,让他有了活下去的渴望,他不就配合治伤了吗?” 盛安帝忙不迭点头:“你说的对,走,咱们赶紧去太明殿!” 三人来到太明殿內,就看到林太医正在外面规劝:“王爷,你要以大局为重,你是盛朝的定国基石,百姓和皇上不能没有你啊!” 里面传来一声怒吼:“走,让本王安安静静的死去不行吗?” 林太医无奈的摇了摇头,猛然就看到盛安帝把战阎夫妇给带来了。 他满脸欣喜的迎上前:“阿阎,琬琬,你们的娘亲也被带回来了吗?她如何?” 林怡琬柔声安抚:“外祖父莫激动,她很好,已经被舅舅安顿到府里去了,这里有我,你回去看看她吧!” 林太医眼睛里面含了泪水,但是却固执的摇摇头:“我得守在离王外边,我怕他一心寻死,等他昏迷之后,我好进去给他施针诊治,虽然疗效甚微,但是总好过我眼睁睁看著他死啊,他这一生为国为民,却唯独没为过他自己!” 看到外祖父这般模样,林怡琬也是心如刀割! 她必须要儘快让离王升起求生的渴望,不然,他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或许还有个女儿在这世上! 她刚想往里面走,却见盛安帝及时把她给拉住了。 他有些担忧的开口:“琬琬,咱们先借一步说话!” 他猛然想起了什么,必须得先问清楚才行,不然,让皇叔平白升起希望,再让他的希望破灭,这將会是更加巨大的打击。 两人来到侧殿,他晦涩开口:“琬琬,朕是想问问你,谢谦和你娘亲成亲,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她吗?” 话音落下,他又著急解释:“朕只是不想让皇叔有了希望,但是却又希望破灭,那样,就算是把他给救活,朕也不好跟他交代,他的脾气十分倔强,他依然会固执的寻死,朕害怕再经歷第二回!” 林怡琬凝眉回答:“谢谦亲口所说,他没有碰过我母亲,他厌恶她,而且,你就算不相信谢谦的话,难道也不信我母亲?她其实嫁给谢谦,就只有过大婚夜的一次,她以为是谢谦!” 盛安帝气的握紧了拳头,谢谦还真不是东西啊,当年林素在京城可是一等一的贵女千金,追她的人都能从皇宫排到京郊去。 他竟是这般不知珍惜! 他深吸一口气道:“如果皇叔能记起那夜的事情,朕就给你娘亲和他赐婚,他们已经错过彼此这么多年,再不能后半辈子也在遗憾中度过了!” 林怡琬及时阻拦:“別,让他们自己选择,咱们就別再插手了,先赶紧去看看离王!” 盛安帝打消疑虑,面色也没那么凝重了。 几人来到殿內,就看到离王仰躺在床榻上,周遭跪满了宫人,全都惴惴不安的垂著脑袋。 他身穿墨色寢衣,倒也看不清楚有没有鲜血。 只不过,他的面色苍白的嚇人,唯独一双冷眸,骇人非常。 他先是看到盛安帝,忍不住虚弱开口:“皇上,为什么不让臣死?臣已经伤的这么重,你怎么就不能可怜可怜臣?” 盛安帝著急开口:“皇叔,战阎和他夫人回来了,你还记得他吗?他想要探望你!” 说完,就避开身体,让站在身后的战阎和林怡琬出现在他的面前。 第430章 小木 顷刻间,离王那双血红的眸子就胶在林怡琬的身上,他乾裂的嘴唇忍不住翕动起来,虽然让人听不清楚声音,但是却能清晰的分辨出,他喊的是:“小木?” 林怡琬愣住,咿呀?小木是谁? 娘亲的小名?她怎么不知道她还有个小名嘞? 眾人都是满头雾水,唯独盛安帝却反应了过来。 他迅速看向林太医:“老林,你去皇后那边给她诊个平安脉,她最近因为皇叔著急上火,朕很担心她!” 林太医顿时明白只怕离王已经陷入混沌状態,有些话外人不能听到,所以皇上才故意將他给支开。 所幸还有琬琬在,她的医术也十分厉害,有她陪著,他也就能放心了。 他恭敬应下,转身就快步离开。 待来到外面,他却面露踌躇之色。 他忍不住看向站在旁边的李德路:“李公公,你可曾听说过,京中贵女有个叫小木的姑娘?她莫不是离王一直用心惦念的人,如果能寻到她就好了,离王也就有了活著的念想!” 李德路多聪明啊,小木,那不就是林吗? 离王惦记的是你老的女儿! 可面上,他是万万不敢胡乱揣测。 他只得赔笑:“奴才不清楚,老太医还是赶紧去给皇后娘娘诊脉吧,以免她等急了!” 林太医连忙点头:“说的是,快走!” 两人匆匆离开,而殿內离王也已经看的清清楚楚,眼前女子哪里是小木,只跟她长的有些像而已。 他猛然握紧拳头,眼底的恼意更甚,他呵斥盛安帝:“本王只是伤重,却並没有糊涂,你弄个相似的模样过来,以为本王会上你的当?將她赶走啊!” 盛安帝这才解释:“皇叔,侄儿怎敢誆骗你,你著实误会了,她是战义候的侯夫人林怡琬,也就是老林的外孙女,更確切的说,她是林素的女儿!” 只一句话,就让离王灰白的面容顿时有了些许亮色。 他,他已经没有听到过那个名字了! 一直隱藏在他的心底,是他这辈子都不敢再去碰触的禁忌。 眼角隱隱有泪光闪烁,良久他才虚弱的吐出一句话:“原来,林素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啊?还嫁人了!” 林怡琬能看的出来,眼前伤重的男人虽然在极力压抑,但是当听说娘亲名字的时候,身体竟是在隱隱颤抖。 他还惦念著她! 那种锥心蚀骨的相思,让他眉心都紧紧拧了起来。 她想要给他希望,让他有著活下去的期待。 她迅速开口:“臣妇拜见离王,臣妇之所以跟夫君没能及时回京,是因为去宿州城查了一桩旧案,並接回了我娘亲林素!” 离王因为见到林怡琬的情绪还没平復,是以並没有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话。 他心里还纳闷,你们去办旧案跟本王有什么关係? 片刻之后,他就咂摸出了味来。 他无法置信的猛然抓紧了身下的床榻,他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急切询问:“你刚刚说接回了谁?你再说一遍!” 最后一个字都已经带了浓重的嘶哑,一张脸因为突然的用力而变得整个涨红起来。 盛安帝嚇了一跳,他是想让林怡琬刺激离王。 可不想让他给刺激死啊! 他原本就已经生命垂危,哪里能受得住这么劲爆的消息衝击。 他觉得林怡琬有些衝动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提醒:“侯夫人,皇叔他身体虚弱,你有什么事情,能不能等他稍微平復一下再说!”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离王却已经著急打断:“本王无碍,本王心智乃在战场上锤链的无比坚韧,任何消息都影响不了我分毫,你让她说!” 盛安帝只得开口:“好,那就请侯夫人再重复一遍吧!” 林怡琬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和夫君接回了娘亲林素,当年她坠崖之后被人给救走了,只不过脑子受伤,疯癲了好几年,才导致我们现在才找到她!” 离王听完之后,整个人僵在当场。 就在盛安帝偷偷鬆口气,確定皇叔心智坚韧的时候,哪成想,他却突然嚎啕大哭:“小木啊,老天爷待我不薄啊,让我临死前听到你还活在世上的消息,我,我!” 他哭的泣不成声,像个孩子,丝毫没有当朝高冷离王的形象了。 盛安帝惊愕的瞪大眼睛,皇叔说好的心智坚韧呢? 他咋这么激动? 不过是瞬间,原本嚎啕的离王猛然翻了个白眼,整个人就直挺挺的仰倒在床榻上。 盛安帝惊的直喊:“林怡琬,你快把皇叔给救醒!” 林怡琬凝眉瞪向他:“皇上,將他救醒做什么?不正好可以趁著这个机会给他处理身上的外伤?” 盛安帝茫然询问:“可,可以吗?原本你外祖父也想趁著他昏迷的时候处理伤口,但是他醒来之后,就直接给扯烂了,朕担心他再这样!” 林怡琬果断说道:“不会了,有我在,再说了,就算我不管用,不是还有我娘亲那个大杀器呢?就不信他不乖乖治伤!” 盛安帝倒也没再拦著了,因为他知道皇叔有多在意林素。 林怡琬弄开离王衣服之后,就发现他身上的伤太重了。 小腹被刺了个血窟窿,直到现在,还往外不停的渗出脓血,他就不觉得疼吗? 若是换做常人,早就痛的嘶声惨叫,反而他却一声都不吭,足以看出他果然是抱著求死的心。 她再不敢多想,连忙拿了乾净的匕首为他挖出伤处的腐肉。 盛安帝心疼又自责,离王是他这辈子最为尊敬的人,原本这皇位该是属於他的,可他自请前去守边,不顾朝臣极力规劝,就亲手將他托举到龙椅上。 他曾经训诫那些朝臣,你们要对皇上忠诚,但凡谁敢有异心,就算皇上不动你们,我也要亲手割下你们的人头,自古以来,臣子只能忠於当朝皇上! 盛安帝十分感激他,整个盛朝能越来越强大,跟离王的震慑力是分不开的。 蛮夷国君就算是再好战,也对离王十分忌惮。 自打他去守边,蛮夷乖的就跟小绵羊似的。 如果这次不是叶天轻许以重利,並许诺里应外合,他才不会贸然出兵。 盛安帝思及种种,不由得眼圈泛红。 第431章 哭包 战阎就低声规劝:“皇上,离王既然已经有了活下去的支撑,就肯定会配合治疗,你无需太过於担心!” 盛安帝诚挚开口:“多亏你跟琬琬及时赶回,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战阎也是有些后怕,但凡在路上耽搁,离王兴许就真救不回来了。 他温柔的眸光落在那个忙碌的身影上,忍不住有些担心,她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 未免她太过於疲累,战阎果断命人把林太医给请回来了。 祖孙两人一起给离王处理外伤,在两个时辰之后,终於把他破碎的身体全都给缝补起来了。 林怡琬都有些震惊离王是如何活到现在的,就他身上的那些伤,但凡换一个人身上,早就没气了。 林太医心疼的看著她苍白的小脸道:“琬琬,我来照顾王爷,现在你跟战阎回去府里休息!” 林怡琬觉得不能再瞒著外祖父了,她哑声道:“外祖父,有件事情我想要告诉你,我的亲生父亲並非谢谦,而是另有其人!” 林太医登时愣住,他诧异询问:“不是谢谦还能有谁?你娘亲她向来遵守规矩,不可能做出出格的事情来啊!” 林怡琬连忙解释:“和娘亲没有关係,是谢谦那个畜生,他不想碰娘亲,就在大婚夜命人去找了个醉汉进了喜房!” 林太医备受打击,他万万没想到女儿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这般糟践。 他真的是自责死了! 林怡琬眼看著他身形摇摇欲坠,连忙伸手扶住他安抚:“外祖父,如今有了证据,那一晚上的醉汉有可能就是离王,他在现场留下了一枚玉佩,所以我们现在得把娘亲接进皇宫,以免离王半夜会支撑不过去!” 林太医很是心疼林素,如果让她进宫,只怕她的伤疤又要血淋淋的给揭开。 作为一个父亲,他不想! 他迟疑询问:“你娘亲她能受得住吗?” 林怡琬点点头:“能,其实娘亲也对离王十分歉疚,不管如何,终究不能让她心里留有遗憾是不是?” 林太医犹豫良久才缓缓说道:“好,那就接你娘亲进宫吧!” 入夜,林素被带进皇宫。 起初並没有告知她去见离王,只说让她去见自己的父亲林太医。 她还有些紧张,一张俏脸上满是局促不安。 只不过当看到已经满头白髮的父亲时,她的眼泪霍地汹涌而出,她扑过去跪在地上磕头:“不孝女林素见过父亲!” 林太医慌忙將她扶起:“素儿快起来,能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短短的一句话,却包含了无尽的心酸。 父女两人抱头痛哭一阵,情绪这才渐渐趋於稳定。 林太医这才將离王重伤的消息坦然告知,她立刻就要前去探望。 林太医就安抚:“现在他正昏迷不醒,等他好转,你再见他也不迟!” 林素乖巧应下:“都听父亲的!” 看著眼前的女儿,林太医又偷偷的抹眼泪。 果然到了半夜的时候,离王高热不下,气息已经十分微弱。 盛安帝急的一双眼睛通红,他催促著林怡琬赶紧想办法。 她直接说道:“我娘亲已经来了,让她来在他耳边说几句话,他兴许就能挺过去!” 盛安帝也没拦著,直接命人將林素带到离王面前。 林素垂眸看著躺在床榻上的男人,忍不住眼圈通红。 她强忍著泪水落下来,低声呢喃:“王爷,你之前说过,这辈子再不想帮我擦眼泪了,所以我不能在你面前哭,之前我欠了你的,现在就让我照顾你吧,你可千万要醒过来,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文鼎楼上跟人去斗诗的吗?” 听到林素的话,盛安帝就觉得这大殿他们是多余的了。 他率先转身离开,紧接著战阎夫妇也全都退下。 外面的林太医不由得有些担心:“素素能照顾王爷吗?要不老臣进去?” 盛安帝下意识阻拦:“老林,刚刚离王状態已经在好转了,林素是他的心药,朕相信他能挺过去这场生死劫的!” 林太医听了这句话之后,只觉得心头十分复杂。 此时林素正在一遍又一遍的给离王更换放在额头上的布巾,哪怕手腕子都给累酸了,她也不敢停下。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他终於退热了。 林素疲累的坐在他的身侧,满目愧疚的呢喃:“王爷对不起,终究是我负了你的满腔深情,想来,你当年决绝离京去守边,也是因为不想再看到我对吗?” 她自顾自的说著,却丝毫没有发现榻上消瘦的人影已经缓缓睁开眼睛。 约莫片刻之后,他才试探著喊了一声:“小木?” 林素麵上染满惊喜,她下意识呼喊:“王爷,你醒了?我这就帮你叫人!” 他猛然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拽近在眼前。 她不安的瞪大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王爷,不行,我怕压到你身上的伤口,父亲和琬琬就在外面,让他们进来给你看看?” 离王艰难开口:“本王不用他们看,本王只想確定一下,你到底是不是小木,別又是美梦一场!” 她忙不迭点头:“我是小木啊,活生生的,不信,你捏捏我的脸颊,是不是能摸到肉肉?” 她原本是个矜持又懂礼的贵女,可现在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竟然急著说出了唐突的话。 她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哪怕阔別多年,她再回到离王面前,也依旧是那个娇憨的少女。 离王暗沉的眸子转了转,他当然看清楚她就是小木了。 只不过也忒瘦了些,瞧著就一副好欺负的模样。 他忍不住无声嘆息,小木啊,依旧是那么一副让他无比心疼,无比放不下的哭包姑娘。 这么多年,她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眼看他没有做出反应,林素不由得有些担心,她伸手放在离王鼻端自言自语:“誒?该不会又昏过去了吧?” 他沙哑开口:“没有,我只是在纳闷,当年听说你摔下悬崖之后,我立刻就带人去搜寻,可为何並没有发现你的踪跡呢?” 第432章 復得 林素眨眨眼睛:“原来你去找我啦?我装死躲过谢谦之后就躲进密林去了,山路难走,一不小心就摔下抓捕猎物的陷阱,是猎户发现我,並救我下山,等我醒来就已经疯癲了!” 她嘴上说的轻巧,可唯独离王清楚,她当时得多慌乱多害怕。 她明明是个那么娇气的姑娘,撞了他一下,都要嚇得哇哇大哭,眼泪汪汪。 该死的谢谦! 他咬紧牙关,喉咙里都恨得渗出血来。 他凝声询问:“谢谦是如何处置的?” 片刻之后,又想到谢谦是林怡琬的父亲,想必,应该没办法直接要他的命。 他面色顿时就有些踌躇,眼底也闪过担忧之色。 林素回答:“他被战阎烧成灰烬了,他活该,那是他应得的!” 离王虽然觉得心里很是痛快,觉得战阎此举深得他的心意。 然而想到了她的女儿,不由得下意识说道:“战阎亲手杀的他?这样会不会给他和琬琬带来不好的名声?” 林素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思绪,她低声囁嚅:“琬琬,並非他的亲生女,他谢谦从来就没有碰过我,大婚之夜,我被他算计昏迷不醒,他在命人找了醉汉侵犯於我!” 电光火石之间,离王气的牙呲目裂,他愤怒呵斥:“谢谦,他卑鄙!” 看到他伤口又崩裂出血,林素紧张劝慰:“王爷,別生气,琬琬她很好,不管她的父亲是谁,她终归是我的女儿!” 离王哀痛的看著她那张俏脸,万分后悔为什么那天没有抢亲,白白让她遭受了那么多的罪? 他记得她大婚那天,宴席还没有开始,他就已经喝闷酒了,后来喝多了,就想再去看她最后一眼。 他就脚步踉蹌的往后院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却根本就寻不到她的身影。 直到有个小廝来到他面前询问:“贵客你怎么跑后院来了?” 他支支吾吾的回答:“我,我迷路了!” 那小廝就搀扶著他:“好,小的將贵客送去外院!” 再到他清醒过来,就已经是第二天。 他经受不住剧烈打击,就直接向皇上请缨去驻守边境。 当时皇上都没有答应,他已经带兵出京了。 哪怕身在遥远的苍凉城,他也始终命人打探她的消息,听闻她有了身孕一直都是食慾不佳,身体虚弱不堪。 他亲自做了苍凉城特產酸辣小白菜,让暗卫千里迢迢的护送进京。 她果然爱吃,而且还馋上了。 他忍不住失笑,还是跟从前那样的小馋猫,既然她喜欢,那就每月都亲自给她做一些。 於是,她怀胎十月,他就做了十罐子酸辣小白菜。 当时他的手因为练兵意外受伤,军医叮嘱万万不能碰水。 可他听闻她满城让嬤嬤寻找酸辣小白菜的时候,就立马安排上了。 哪怕带著乾净的锦布手套,辣椒和盐水也浸润进他的伤口,疼的他浑身都直打冷战。 可为了能让她吃到,他根本就不在乎。 送走那罈子酸辣小白菜之后,他的手掌也完全不能看了。 气的军医都险些跳崖,还埋怨说,但凡他再不好好配合治疗,那他这手掌就得废掉了。 他充耳不闻,脑子里面却想著得赶紧把下月的也做出来。 然而,次月就传来她不小心早產的消息。 他当时心急如焚,只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京城,亲眼看看她是不是到底安好! 焦灼等待几日,他憔悴的厉害。 好在终於传来好消息,说是母女均安。 他这才鬆了一口气,並放心的睡了一个整觉。 再到后来,暗卫送来的密信就说她留在后宅养身体照顾襁褓的女儿,他就刻意没再要她的消息了。 他想要放手,將这份牵掛好好的埋藏在心里。 就这么过了几个月,他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得到她的死讯。 他像疯了那般的赶往南地,等到了悬崖处,他不顾危险的坠下去,却什么都没有寻到。 他又愧疚又难过,只恨不得立刻就隨她一起死。 亲兵都跪著求他,又恰好接到蛮夷趁他不在扰边的密报,他就只能心灰意冷的回去苍凉城。 自那之后,他就没了活著的希望。 就像个活死人那般在这世上! 他將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蛮夷犯边的士兵身上,但凡他们敢滋扰,他就亲自去迎战。 不为別的,只为能痛快的死去! 这次竟然真的受伤极重,他一度欢喜的以为要跟小木去阴间重逢了,却没料到,原来她还活著。 活著啊! 真好! 他忍不住呼喊:“小木,你真的是在我面前吗?我不是做梦?” 林素认真点了点头,片刻之后,她就大胆的握住他的手:“王爷,小木的確就在你的面前!” 他再压制不住汹涌而出的思念和渴望,用力將她箍进了怀中。 林素不敢哭,担心眼泪会弄脏他的衣裳。 她只能艰难仰著头,十分笨拙的拍著他的肩膀安抚:“王爷,小木在呢,小木会暂时照顾你!” 离王欣喜的点点头:“嗯,能得小木的照顾,本王伤这一回也值得了!” 林素皱眉提醒:“不论怎样,我都不想让你受伤的,因为我会很心疼,很难过!” 只一句话,就彻底的抚慰了离王,让他原本苍白的面容上,有了浓的化不开的笑意。 偏偏盛安帝带著战阎夫妇来了,顿时让林素有些羞窘,惊得她立马推开离王,耳尖红红的退去林怡琬身后。 离王凝眉瞪上盛安帝,面上的不满已经十分明显。 盛安帝只得硬著头皮开口:“皇叔,你可別怪朕打扰你,实在是有一件万分要紧的事情要找你確认,你先看看可认得这枚玉佩?” 离王伸手接过,片刻之后就惊愕询问:“在哪里寻到的?这是本王的玉佩,跟送你的那一块是同块玉料,你难道分辨不出来啊?” 盛安帝回答:“朕是能分辨不出来,但是还要確定一番,毕竟这牵扯的事情可太大了!” 离王皱眉:“这就是本王的玉佩,当时发觉丟了之后,本王还让管家一顿好找,却没想到竟然在你小子手中!” 盛安帝急忙否认:“没在朕的手里,朕也是刚得到的,是谢谦將这枚玉佩给了战阎,他临死之前交代,说这玉佩的主人就是侯夫人的亲生父亲!” 第433章 认父 离王和林素都愣住了,两人谁都没有料到,原来那一夜竟是他和她? 林素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也没吭声,转身就快步跑了出去。 离王嚇得脸都白了,他著急催促:“快,快去跟上她,可千万別让她有任何的差池!” 林怡琬应了一声,连忙去追林素。 离王面色复杂的靠在床榻上,用力闭了闭眼,復又睁开道:“皇上,本王这真不是在做梦?” 盛安帝开口:“朕说了不信,你可以问问战阎!” 离王打量的视线落在战阎身上,他立刻上前一步稟报:“玉佩是谢谦所藏,他亲口说出当夜进入岳母婚房的男子就是玉佩的主人!” 离王眼底升腾起怒火,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他醉酒之后醒来,只记得做了一场春,梦,却没料到,原来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他对不起小木,竟是在意识不清的状况下欺负了她! 他欠她的! 他强撑著艰难起身,却被盛安帝直接给摁了回去:“皇叔,你这才刚刚好转,你又想折腾什么?” 离王红著眼睛说道:“我要给小木道歉,我怕她怨怪我,以后再也不理我了,我真不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了,但是这不是理由,终究都是我的错!” 看著他这般语无伦次,盛安帝心疼不已。 他的傻皇叔,前半生都在牵掛著他的小木。 如今,得知这样的真相,只怕更加心疼她,哪怕要他的命,他都得立刻奉上。 这时候林怡琬也將林素给带回来了,她低声说道:“王爷,我没怨怪你,如今真相大白,我反而倒也轻鬆了,我女儿她不再是生父不详了!” 离王迅速瞪向盛安帝:“立刻著手安排认亲仪式,本王要让琬琬认祖归宗,上玉碟,她是本王的女儿!” 盛安帝提醒:“皇叔莫急,此事尚且从长计议,当年之事牵扯到琬琬娘亲的名声,其中隱情只有咱们自己知道,可如何能堵的住百姓悠悠眾口?” 离王也顷刻间冷静下来,是啊,他的確有些著急了。 他只想著给林怡琬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却忘记,当时他跟林素,是在被算计的情况下在一起。 外边人只怕就不这么想了,他们只会觉得林素早就跟他在婚前有了首尾。 林素也开口:“王爷,如今也挺好的,琬琬是战义候的侯夫人,你先安心养伤,等你伤好之后,咱们再做打算!” 离王別人的兴许不听,但是林素的绝不会反驳。 他旋即点头:“好,就听小木的,等本王伤好再说!” 盛安帝拧了拧眉心,得,他这个侄子算是被嫌弃了。 他衝著同样站在边边上的战阎使眼色,示意他跟著自己先离开,不打扰人家三口相聚了。 战阎不著痕跡的点了点头,盛安帝这才开口:“皇叔,朕先带战阎去御书房处理些政务,你们慢慢聊著!” 说完,两人就快步离开。 看著战阎的背影,离王忍不住询问林怡琬:“琬琬?你跟战义候的婚事是皇上赐婚吗?” 他是清楚战阎是有隱疾的,不然如何这么个清雋犹如謫仙般的战神侯爷为何那么大年纪还没娶妻? 如今琬琬成为侯夫人,他很怕是皇帝强迫。 如果真是那样,他非得把盛安帝屁股都给去打烂。 让他以权压人! 让他乱点鸳鸯谱! 林怡琬看到他突然变沉的脸色,顿时就明白他是误会了。 她连忙解释:“不是,我跟战阎的婚事也挺波折的,好在结果是好的,我嫁给他很幸福!” 离王踌躇开口:“可他身体不是有隱疾?” 林怡琬笑容灿烂的回答:“治好了呀,而且我还有了身孕,你跟娘亲很快就要做外祖父,外祖母啦!” 离王又懵了,他忍不住陷入怀疑之中,老天爷是不是可怜他前半辈子过的太苦了,所以才给他编织一个这么美好的梦境? 不但有了亲生女儿,还要做外祖父了? 尤为重要的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也回到身边,他怎么觉得那么不真实呢? 他下意识的掐向自己的手臂,一股子剧痛袭来,让他眉心都紧紧拧在了一起。 “你做什么?”林素和林怡琬同时惊呼。 离王神情委屈的说道:“我怕这是做梦,我万万没想到重伤醒来,竟然会遇到这么多美好的事情,我简直不敢相信!” 林素失笑:“傻瓜,是真的,全是真的,琬琬是个小福星,遇到她,我们一家三口才能团聚!” 离王咂摸出她话里的意思,忍不住情绪激动的询问:“小木,你愿意嫁给我,做离王妃吗?” 林素迟疑囁嚅:“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离王想说不好,他想光明正大的告诉世人,她就是他最爱的女人,也是当朝离王妃。 可是看到她那双躲闪的眸子,他就明白不可操之过急。 他连忙回答:“这样也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只不过,你能多陪陪我吗?” 林素忙不迭点头:“会啊,我一直照顾到你身体恢復!” 离王眼底闪过一抹暗芒,再没吭声。 林怡琬忍不住无奈嘆息,可怜的娘亲吆,你被离王惦记这么多年,你以为他会轻易放过你吗? 好傻! 夜幕降临,林怡琬被战阎接回到了侯府。 一段时日不见,玲儿蹦躂在面前喋喋不休的说著京城里面的新鲜事,她压低声音说道:“德善长公主养了个小面首,据说容貌那是一等一的好,可让京城中的女子羡慕呢!” 林怡琬登时愣住,德善长公主竟然养了小面首? 她不是对已故的駙马情深吗?为何突然又对別的男人动了心思? 就在她思绪纷杂的时候,战阎就从外面走进来了。 玲儿不敢打扰,连忙收拾东西退了出去。 战阎体贴的帮林怡琬褪去绣鞋:“累了吗?在皇宫耽误这么久,有没有身体不舒服?” 察觉到脚心传来酥麻的感觉,林怡琬连忙阻拦:“阿阎,你別这样!” 战阎皱眉:“你是我夫人,我帮你按脚不应该吗?” 第434章 面首 林怡琬俏脸上爬起一丝羞涩,眼见劝不住他,也只能由著他。 她顺势转移话题:“阿阎,你听说德善长公主找面首的事情了吗?那个面首家世如何?” 战阎沉吟:“听皇上提了一嘴,说是裴家子,长的雌雄难辨,一副美貌惊为天人!” 林怡琬登时愣住,裴家子?裴珏? 战阎摇摇头:“哪里是裴珏,裴珏是裴家嫡子,自小精心教养,文采斐然,品行更是端正,皇上很器重他,认为他在今年的科考中定然能占的一席之地!” 他顿了顿復又开口:“住在德善长公主府的那一位是裴家旁支庶子裴珂,他的生母据说是青,楼里面的一名舞女,身份十分不堪,导致他在府里的地位也很尷尬,只是不知道他怎么被长公主看上,將他带去了公主府,自此就借势扬了名!” 林怡琬摇摇头,想来长公主守寡许久,也觉得寂寞了吧? 不得不说,战阎按脚太舒服了,让她昏昏欲睡。 看她眼皮都已经睁不开,战阎就净手之后打算为她更换衣裳。 哪成想,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著就见玲儿白著脸稟报:“侯爷,夫人,长公主派来老嬤嬤说殿下突然身体流血不止,请侯夫人儘快前去施救!” 战阎面色顿时就有些难看,他的琬琬这才从宫里出来,就不消停。 他凝眉说道:“为何不给长公主去请御医?” 玲儿回答:“老嬤嬤说长公主受伤的地方十分私密,不方便让御医查看,就只能前来麻烦夫人,她还说,是长公主交代务必请夫人亲自去!”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那么林怡琬铁定就不能推辞了。 而且,她也很担心长公主。 她匆匆披著大氅往外走,却被战阎给拦住:“这么晚了,我陪你一起去!” 林怡琬明白他是担心自己,但是想著长公主未必就肯让战阎跟著。 堂堂一国公主,不要面子的呀! 她柔声说道:“侯爷不用担心,有玲儿和紫儿照顾,我无碍的,如果我回来的晚,你就先睡,万万不能熬著眼睛等我!” 战阎没再坚持,低头亲了一下她的眉心,这才將她送去前院。 坐上公主府的马车,金嬤嬤就露出歉疚的神情,她涩声道:“按理说侯夫人这才刚刚回到京城,属实不该这么著急上门打扰,实在是这次殿下伤的很重,且她又不能让旁人瞧病,所以就只能麻烦侯夫人!” 林怡琬连忙回答:“嬤嬤不用多虑,我也恰好想念长公主了,正好去给她请个安!” 金嬤嬤顿时就觉得眼前这位侯夫人太通透了,怪不得战义候宝贝她,就连当朝皇上也十分信任她。 迟疑片刻,她踌躇开口:“侯夫人,奴婢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说完,竟是起身行了跪拜大礼。 林怡琬连忙拉起她:“嬤嬤,有什么事情你说就是了,凭著你这样的身份,我如何能受你这么重的大礼?” 毕竟金嬤嬤是长公主身边伺候的老人,她一直又对林怡琬十分友好,所以她十分敬重。 金嬤嬤红著眼睛说道:“你也知道,殿下是个固执的性子,她但凡看好了一个人,就会全身心的投入进去,哪怕要她的命,她也毫不在乎,就是因为那个裴珂,让殿下迷失了自我,没日没夜的跟他折腾嬉闹,身体都垮了!” 林怡琬就更加好奇了,这裴珂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啊?竟然会有那么大的魔力? 把长公主都给迷的找不著北,这也忒夸张了。 金嬤嬤颤声说道:“殿下最是听你的话,你劝劝她,让她节制些,终究是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林怡琬下意识询问:“照嬤嬤这么说,殿下她应该被伤了几回吧?” 金嬤嬤幽怨回答:“哪里是伤过几回,几乎是每次都流好多血,偏偏殿下还没养好又纵著他胡闹,直到今天弄得这么严重,奴婢来时,她都疼的快要昏死过去了!” 林怡琬听的倒吸一口凉气,別人做那种事情是贪图一个玩乐,但是长公主却是玩命啊。 她也太拼了! 看到金嬤嬤急的嘴皮子都上火了,显然她也是真心在乎长公主的。 林怡琬就规劝:“嬤嬤放心,我心里有数了,只不过你也该明白,我这个身份不好劝的太过,终究这是她的隱私!” 金嬤嬤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连忙感激开口:“侯夫人以医者身份劝说,殿下定然会谨记於心的,她喜欢你,也能听你的话!” 林怡琬失笑,长公主哪里会听她的话,她现在正对小面首裴珂上头呢,只怕谁说恼谁。 来到公主府,她就被匆匆带去了后院。 此时奢华的內殿里面,长公主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而边上还跪趴著一名英俊的男子,他正拿了锦帕不断来回擦拭她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动作轻柔,眸光深情,著实让人下意识就要沉溺进他的关怀中。 林怡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如今她终於明白长公主会把持不住了。 这男子长的著实不凡! 当然,这得要看跟谁比! 她家战阎长的更好看,而且身体还比他更强壮。 眼前这裴珂,样貌是真不俗,可他又瘦又白,就跟个风一吹就倒的瓷娃娃那般。 也就长公主这样的女强人会迷恋这种小公子,她只觉得他体弱不堪。 她快步走上前,轻轻喊了一声:“长公主?” 她的声音仿若惊到了裴珂,嚇得他手一抖,连忙退回到旁边。 这下林怡琬就更加看清楚了他,一双大而亮的双眸湿漉漉的,就像是受到了惊嚇的小兽那般惹人怜爱。 长公主看到他这般模样,忍不住十分心疼。 哪怕自己还伤著呢,也赶紧柔声安抚:“珂儿別怕,侯夫人不是外人,她不会伤害你的!” 裴珂忙不迭点头:“小厨房还熬著参汤,珂儿这就去看看,不打扰侯夫人给殿下看诊了!” 说完,就转身匆匆离开。 长公主痴缠的目光胶在他身上,久久都不曾挪开。 直到林怡琬开口:“殿下,让臣妇帮你看看到底伤在何处?” 第435章 难言 长公主这才倒吸了一口冷气道:“琬琬,你可算回来了,可疼死我了,我那里一直都在不停的往外流血,你快帮我看看!” 林怡琬迅速弄开她的寢衣,这一看可了不得,她何止是受伤,还伤的很重,裂出了一个长长的血口子! 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寻常欢好定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除非! 她凝眉看向面色苍白尷尬的长公主:“殿下,你既然找我来看了,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你这受伤的程度可不是寻常就能弄出来的,他到底是怎么伤的你?” 长公主臊的面色陡然涨红,她咬著牙说道:“琬琬,你就先给我止血,先別让我太疼了行不行?” 林怡琬嘆息:“再好的止血药对这么长的口子都不起效果,得用羊肠线缝合,你得遭多大的罪啊!” 长公主用力咬了咬唇,良久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琬琬啊,你跟我说实话,用羊肠线缝合,会不会留下疤痕?我担心会变丑,然后珂儿会不喜欢了!” 林怡琬都愣住了,这还是她之前认识的长公主吗?怎么养了个小面首之后,就变痴了? 到底是自己的命重要,还是她那小面首重要? 许是察觉到林怡琬的埋怨,长公主连忙找补:“琬琬,你先赶紧给我缝合止血吧,其他的稍后再说!” 林怡琬也不敢迟疑,连忙拿出药箱为她处理伤处。 待用上止血药之后,长公主面色才没那么难看了。 她感激说道:“多亏了你,不然我这一晚上又很难熬,我就说怎么会痛的这么厉害,原来伤这么重!” 林怡琬净手之后沉声提醒:“殿下,你最近要节制些了,没有拆线之前,万万不能再做剧烈运动,不然伤口再裂开,会牵连腹內臟器,到时候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的命!” 长公主嚇得嘴唇都跟著颤抖起来,她急声询问:“琬琬,你不会是故意嚇我的吧?有这么严重?” 林怡琬皱眉盯著她:“严不严重公主殿下心里没数吗?你应该是已经体会不到丝毫的乐趣了吧?” 长公主眼睛顿时就有些躲闪,她下意识呼喊:“金嬤嬤,给侯夫人多带些赏赐,送她赶紧回去侯府!” 林怡琬却直接打断:“我不能走,我今天晚上要守在你的身边,若是起了高热,就会更加麻烦!” 长公主下意识说道:“不用你守著,有珂儿在呢,他很体贴,能把我照顾的很好!” 林怡琬眸光灼灼的盯著她反问:“是吗?他既然能把你照顾的很好,那为何你却伤的这么重呢?” 长公主被质问的无地自容,她只能强撑著训斥:“琬琬,你胆子忒大了,竟然连本公主的房內事也管起来了!” 林怡琬何尝不明白,她这是要把自己给故意骂走呢。 若是別人,她定然就真的不管不顾了,反正给她已经缝合好了,就算她接下来再作死,那跟自己也没有半点的关係。 可她不是別人啊,她是当朝长公主,皇上最敬重的长姐,也是之前最维护她的长辈。 她低声道:“我担心你,你觉得我就算从公主府离开,能睡一个安稳觉吗?” 长公主用力咬了咬唇,眼圈顿时就红了。 沉默良久,她才长长嘆出一口气:“倔丫头,你想留就留下吧,不过不许躺在床榻上,就让金嬤嬤给你铺个地铺!” 说是地铺,但是却铺了很珍贵的毛毯,又多加了几条锦被,真是比床榻上还要舒服许多。 林怡琬躺好之后,却怎么都没有睡意。 她支棱起脑袋朝著长公主看过去,竟是发现她也偷偷的瞄著她。 两道视线相撞,长公主就率先尷尬一笑:“琬琬,你还没睡著啊?定然是换了地方睡不著,我就说让金嬤嬤把你送回去,你偏不肯!” 林怡琬索性也就不睡了,她好奇的眨眨眼睛:“殿下,那你就跟我聊聊你的珂儿唄?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子,竟然把你迷的这般沉沦!” 长公主顾左右而言他,她支支吾吾的开口:“什么珂儿?你瞎说什么?我哪里被他迷住,你可不能乱说,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怡琬哼笑:“殿下,你这话能骗了我吗?你那伤处总归不能是自己弄出来的吧?” 长公主惊得直接伸手捂住她的嘴:“你还敢说,你可知道,这句话若是从別人嘴里冒出来,我早就命人砍了她脑袋!” 林怡琬握住她的手道:“你捨不得,因为在你心里最信任的人是我,所以你才在最难受的时刻派金嬤嬤去请我!” 长公主推开她:“那你也不能蹬鼻子上脸,总之,裴珂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別怪他,他也不想让我受伤的!” 林怡琬就更加疑惑了,不是他弄的,那到底是如何受的伤? 而且,她也看的清清楚楚,新伤加旧伤,根本就没消停过。 她拧了拧眉心,决定给长公主下一记猛药逼著她说出真相。 她晦涩开口:“殿下,我来的时候,战阎是知道的,我这一夜没回去侯府,他定然会將此事告知皇上,到时候,裴珂对你做过什么,只怕就怎么都瞒不住了!” 长公主顿时惊出满身的冷汗,她忍不住说道:“我就说让你回去,你偏不同意,这下闹大了吧?会连累珂儿的!” 林怡琬催促:“所以你才要说出真相,我也好帮你在皇上跟前遮掩啊,不然他让老嬤嬤帮你检查身体,你的珂儿以色惑主,那肯定是保不住小命了!” 长公主一时间慌乱无措,她下意识抓住林怡琬手腕道:“是珂儿他天赋异稟,是我的原因,根本和他没有半点关係!” 林怡琬震惊的无以復加,还有这样的天赋异稟? 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瞧他那瘦弱的风一吹就倒的模样,如何做到的? 难不成,他为了让长公主依恋他,偷偷的做了手脚? 思及此,她就不动声色的询问:“殿下,裴珂对你可有所求?他哪怕是裴家庶子,也总不能一直没名没分的待在公主府吧?” 第436章 所求 长公主下意识摇头:“他没有求过什么,他说只想伺候我,让我每天都很开心,只不过是我不落忍,总要补偿他些什么,就找了皇上,给他谋了个在兵部的缺!” 林怡琬眸光一闪,兵部? 眼下蛮夷正和盛朝交战,他这个节骨眼上进兵部,著实令人不得不多想。 就在她思绪烦乱的时候,外面陡然传来金嬤嬤的声音:“殿下,裴公子亲手熬好鸡汤送过来了,还给侯夫人端了一碗!” 长公主顿时十分欣喜,她眯著眼睛说道:“琬琬,你瞧瞧珂儿多体贴,他还给你准备了鸡汤呢,你千万不要辜负他的好心啊!” 林怡琬下意识拧紧眉心,她可不敢喝来歷不明的鸡汤。 不过得让他送进来,不然,她也不好查证他到底怎么蒙蔽的长公主。 得了长公主允准,裴珂就將鸡汤送了进来。 他恭敬垂手的模样,顿时引得长公主万分心疼,她歉疚开口:“珂儿,对不起,今天晚上要冷落你了,侯夫人也是担心我,所以才要求守在我身边,你不用介意,她明天就会离开!” 裴珂连忙说道:“珂儿不敢介意,珂儿只希望公主殿下的身体能赶紧恢復,珂儿回去之后会帮著公主殿下抄经祈福的!” 长公主忍不住开口:“哎吆,珂儿可真乖!” 林怡琬听的直肉麻,如果不是想要查明真相,她真是一刻都不想在公主府待下去。 她不介意长公主找第二春,若是个光明磊落的男子,也就罢了,可这裴珂明显是有所图谋啊,她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许是察觉到她沉默,长公主直接將鸡汤推到了林怡琬面前催促:“愣著干什么?赶紧喝了,千万別辜负我珂儿的一番心意!” 骤然一股子腥味冲向鼻端,顿时勾的林怡琬直接胃口翻腾,她下意识捂住嘴巴乾呕起来。 裴珂像是被嚇到了那般,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充满了不安和忐忑。 他著急解释:“我明明都已经去过腥了,为何侯夫人还会这样?” 他顿了顿又带著哭腔询问长公主:“殿下,珂儿真的做的那么难喝吗?” 长公主那个心疼吆,她紧紧皱著眉心安抚:“不是,你做的很好喝,我觉得口味极佳!” 话音落下,她就询问林怡琬:“你怎么回事?” 林怡琬摆摆手:“我放一会儿再喝,我身体不適,最近闻不得半点油腥味,跟裴公子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 长公主眼睛忍不住一亮,林怡琬该不会怀孕了吧? 战阎的身体不是早就治好了? 想到这里,她就催促裴珂:“珂儿,你先下去歇著,不用你伺候了,快走吧!” “是!”裴珂提著食盒战战兢兢离开。 待他的身影消失之后,长公主这才好整以暇的看向林怡琬:“说实话,是不是怀孕啦?” 林怡琬倒也没隱瞒,她轻轻点头:“嗯!” 说话间,她就趁著长公主不备检查鸡汤到底有没有动手脚。 然而,她却一无所获。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长公主冷哼:“你怀疑裴珂给我下毒啊?他那么乖巧,要靠著我才能生活,如何会伤害我这个依仗?” 林怡琬衝口而出:“殿下,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明明裴珂看上去那么柔弱,他是如何做到天赋异稟的?你確定你真实的碰触过他吗?” 长公主登时愣住,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在意识清醒的时候,他很害羞,每每都不让碰的。 唯有待她情乱的时候,他才任由她。 林怡琬见她沉默,这才压低声音说道:“长公主,我觉得裴珂在欺骗你,他根本就不是真正跟你行房的那个人!” 长公主满目愕然,盛怒之下,她猛然抬起手掌。 然而看到林怡琬那张並没有半点惧怕之色的俏脸,顿时就怎么也落不下去。 她咬牙切齿的指责:“林怡琬,你不知分寸了!” 林怡琬倔强的抬起下巴:“殿下,我是仗著你的宠了,臣妇大婚之日改嫁战阎,当时京城不知道多少人明里暗里嘲讽不屑,是你给臣妇撑腰,给臣妇长脸,臣妇那时候就知道,殿下待我恩重如山!” 长公主冷笑:“所以你就是这样报恩的?你编排我的隱秘事,林怡琬,你著实让我很失望,你赶紧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林怡琬非但没有走,甚至还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长公主眉眼依旧带著怒,但是语气却已经没那么冷厉。 她不由得呵斥:“你怎么去了一趟南地,竟是变得这般死皮赖脸了?我让你走,你没听明白还是怎么著?” 林怡琬在她掌心处蹭了蹭脸,瞪大一双狡黠的眼睛道:“臣妇不走,臣妇还没得到殿下的赏赐呢!” 长公主都要气笑了,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惦记著那点子赏赐。 她可真是个財迷精! 她正打算把金嬤嬤叫进来的时候,林怡琬却飞快凑在她耳边说道:“殿下,不如咱们打个赌好不好?如果我输了,我就会给你研製出一种让你身体十分舒服的药膏,只要你涂上,將来,不管你那小面首有多强壮,也不会再疼再弄伤你了!” “你,你真能研製出来?”不得不说,长公主还真有些心动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苍老。 虽然她样貌依旧明媚,但是终究皮肤却没有了往昔的水润。 她隱晦的问过太医,据说女子隨著年纪的增长,是会越来越失去水灵,没办法改变的。 如果真能有那样的药膏,那她跟小面首定然会更加幸福。 林怡琬篤定点头:“只要你答应跟我赌这一回,我保证给你研製出来,让你跟你那小面首,水入交融,琴瑟和鸣!” 长公主的脸上顿时像染了一层胭脂那般,透出別样的羞红来。 她窘迫开口:“琬琬,你可別笑话我,我只是身体寂寞久了,我也渴望得到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感觉!” 林怡琬还真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食色性也,她身为高贵的公主,何必要委屈自己的身体? 前提是,那个男人得真心对她啊! 第437章 不轨 若是遇到个图谋不轨的,骗了身体再毁了名声,那就得不偿失。 她迅速压低声音说道:“想要得到那个药膏,就按照我说的去做,骂我,狠狠的骂我!” “啊?”长公主整个人都懵了。 好好的,干嘛要骂她啊? 不过看到她不断地眨眼睛暗示,她顿时明白过来,这是要试探裴珂呢。 算了,为了能得到药膏,就只能配合她这一回。 待到事后好好哄哄珂儿,他那么乖,定然不会生气的。 想到这里,她就疾言厉色的怒吼:“林怡琬,是本公主待你太仁慈了,所以你才百般插手本公主房內之事?” 林怡琬据理力爭:“殿下,臣妇这是为了你的身体著想,你再这么下去,会药石无医的!” 长公主抬手就將茶碗狠狠砸在她的脚下:“够了,你滚,你赶紧滚,本公主再也不想看到你!” 林怡琬嚇得后退半步,但是却依然固执开口:“臣妇可以离开,但是臣妇不能白白半夜出诊,请付诊金,一共一千两银子!” 长公主险些没绷住,这丫头,竟然还想著要银子! 她恼怒开口:“金嬤嬤,给她拿一千两银子,以后不要再去请她,本公主就算疼死也绝不再找这贪婪鬼!” 金嬤嬤惶恐不安上前,她冒死规劝:“殿下,侯夫人著实是为了你好,你就听她一句劝吧?” 长公主斜眼睨著她:“怎么?你也帮著她说话?好啊,那你跟她一起滚,自此之后,本公主身边不要你这金嬤嬤伺候了!” 金嬤嬤顿时嚇得脸都白了,她也顾不得地上满是瓷器碎片,直接跪下哀求:“殿下,求你不要赶走奴婢,奴婢知错!” 长公主嘴角抽了一下,眼底陡然闪过一抹心疼。 林怡琬也迅速反应过来,迅速將金嬤嬤搀扶起来道:“嬤嬤,你別跪她了,她已经铁了心不听劝,你就跟我走吧!” 说完,竟是真的拉著金嬤嬤快步离开。 长公主看著两人离开的背影,气急败坏的怒吼:“谁敢回来,就打断谁的腿,本公主是这盛朝最高贵的女人,难不成还离了你们不能活吗?” 她气呼呼的背过身去,就听到背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回头,就看到裴珂正弯腰收拾满地的狼藉。 她著急开口:“好珂儿,你这是做什么?府里又不是没有做粗活的下人,怎么能劳你亲自动手呢?” 裴珂倔强又难过的咬紧薄唇,一双懵懂的眸子里面染满忐忑和紧张。 他哑声说道:“全都是珂儿的错,这才惹得殿下和侯夫人决裂,还牵连了金嬤嬤,要不,要不!” 他呜咽著,几乎说不下去! 长公主伸手为他擦拭著眼泪询问:“要不什么?” 裴珂鼓足勇气开口:“要不就让珂儿离开公主府吧?珂儿太莽撞了,每次都伤到公主,实在是罪无可恕!” 长公主嘆息:“你说什么傻话,珂儿强壮是好事,而且也怪本公主纠缠你,你说对不对?” 话音落下,她的手指就落在他那张惑人的俊美脸颊上。 她脸上渐渐浮现出痴迷之色,她低声呢喃:“我的珂儿长的这般勾人,你可知道,当你的泪水落下来的瞬间,我的心可疼了!” 裴珂乖巧的凑过去,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施为。 片刻之后,就发现她的手指已经到了腰间。 他登时惊得浑身打了个激灵,他迅速握住她的手阻拦:“殿下,你別这样,你的身体还没好,侯夫人这才刚走,你也不想让她去而復返吧?” 长公主衝著他眨眨眼睛:“好珂儿,让本公主瞧瞧?” 裴珂顿时羞红了脸,他窘迫开口:“那么丑陋的东西,如何能入殿下的眼睛?不,不能看!” 长公主伸手捏捏他的脸:“丑东西都入了本公主的身,如何就不能看了?乖,本公主不嫌弃它的,快!” 裴珂惶恐摇头:“公主殿下,珂儿不敢再伤你了,求你放过珂儿吧!” 他跪在地上,瘦弱的身体都在隱隱颤抖。 长公主复杂说道:“珂儿,为何不肯让我看?还是你有所隱瞒?” 裴珂猛然瞪大眼睛,无法置信的看著她道:“殿下,你是什么意思?珂儿怎么敢隱瞒你?” 长公主突然拔高了声调:“那你就让我看!” 裴珂额上不断渗出冷汗,一双眸子也顷刻间变得猩红无比。 他委屈呢喃:“既然公主殿下怀疑珂儿,那珂儿只能以死证清白了!” 话音落下,那就从地上捡起瓷器碎片毫不犹豫的朝著手腕狠狠划下。 长公主惊得面色骤变,她著急开口:“珂儿,不要,你不想让我看,我不看就是了,你何必非要寻死!” 鲜血从裴珂的手腕处蜿蜒滴落,如同细小的红蛇那般骇人。 裴珂面色苍白的说道:“承蒙公主殿下喜爱,珂儿度过了人生最快乐的时光,只愿来世还能再跟你相遇,到那时,珂儿堂堂正正娶你为妻!” 只一句话就让长公主泪流满面,她哭著说道:“你这个傻子,你怎么能这么傻?” 她不顾身上的疼,脚步踉蹌的扑过去,將之前留下的止血药尽数全都倒在他的伤口处。 裴珂再没迟疑,抬手就將她整个箍进怀中。 他的唇肆意在她身上掠过,让她顷刻间就神智模糊。 浓烈的香味从他身上溢出来,她感受到裴珂將她重新抱回到床榻上。 她的耳边响起他的话:“既然公主殿下想看,那珂儿现在就满足你的愿望,你看看你的小珂儿,到底有多强壮!” 长公主迷迷糊糊的想要挣开眼睛,却怎么也瞧不清楚那个高大的人影到底长了一副什么样貌。 她喉咙里面挤出一句话:“珂儿,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根本就看不清楚你的样貌?” 裴珂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看样貌做什么?你不是要看小珂儿?他就在你的眼前!” 长公主正恍惚的时候,冷不防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著耳边就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第438章 是谁 她两眼一翻,顿时就晕死过去。 待她醒来之后,就发现林怡琬坐在身侧,而金嬤嬤也眼睛红红的站在旁边。 长公主猛然记起什么,她惊声询问:“小珂儿呢?” 林怡琬伸手指著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影道:“殿下叫的是他,还是他?” 长公主这才看清楚地上跪著的两个人,除了裴珂之外,还有一名长相粗狂的男子,他除了跟裴珂容貌不同之外,其他的衣服配饰再到髮型,无不相似! 她颤声询问:“你是谁?为何会在公主殿內?” 那人垂著头没有回答,唯有跪在旁边的裴珂浑身瑟瑟发抖。 长公主强撑著起身,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打在裴珂的脸上:“你说啊,他到底是谁?为何他会在公主殿內?” 裴珂惊慌失措的狡辩:“公主殿下,我也不知道,我刚刚被迷晕了,接著侯夫人就带著金嬤嬤闯了进来,她们想要陷害珂儿,求殿下给珂儿做主!” 金嬤嬤愤怒指责:“殿下,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奴婢跟侯夫人进来的时候,他正眼睁睁看著那个男人欺负你,还將那脏东西往你眼前凑!” “呕!”惊怒交加之下,长公主就伏在榻上乾呕起来。 裴珂啊! 他怎敢这么对她? 他明明看上去那么乖巧听话,他明明那么在乎她!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裴珂著急否认:“殿下,这不是真的,金嬤嬤定然是被侯夫人给收买了,她最该死,殿下,你快处置了她啊!” 长公主怒吼:“你闭嘴!” 她迅速起身,抬手就掐住了裴珂的下巴,她紧紧盯著他询问:“你说实话,夜里的人到底是你还是他?” 裴珂直接回答:“是我!” “刺啦!”长公主直接弄掉了他的衣裳。 林怡琬下意识背过脸去,她可不想被脏东西污了眼睛。 裴珂惊恐的瞪大眼睛,犹如跳樑小丑那般僵在当场。 长公主满脸厌恶,直接拿起桌子上的茶壶浇在他的腰间。 “啊!”裴珂立刻被烫的惊声惨叫。 长公主后怕不已,幸好没让他去兵部,不然,她只怕要惹出大祸。 她脑子里面回忆起之前跟裴珂的初见,眼底闪过一抹肃杀。 她冷声说道:“来人,將裴珂绑起来审问,看他到底是受了何人的指使蓄意接近本公主!” “是!”两名侍卫上前,直接將狼狈不堪的裴珂给用力拖走。 殿內顿时只剩下那名男子,哪怕裴珂被带走,他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长公主开口:“你是裴珂的护卫?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没有回答,依旧垂著脑袋跪在她的面前。 林怡琬好奇开口:“咦?他莫不是又聋又哑?” 长公主也没迟疑,伸手就捏开了他的下巴。 看到他嘴里空荡荡的,顿时明白他是被人割掉舌头,根本就说不了话。 那人眼神祈求的看著长公主,面色终於有了丝丝变化。 长公主凝眉看向林怡琬:“他听不得话,发不出声,应该就是裴珂寻到的工具人而已!” 林怡琬经过几番试探之后,確定他真是听不到半点的声音。 她这才嘆息:“公主殿下打算如何处置他?” 长公主眼底闪过一抹复杂,良久才吐出一口气:“这也算是一个最好的结果吧?让他留在本公主身边!” 林怡琬做不得她的主,脑子里面只想著,看来药膏得儘快研製出来了。 很快侍卫那边就有了审讯结果,原来裴珂自觉身份低贱,在裴家根本就没有出头之日,这才寻了个天残之人蓄意接近长公主,想要妄图靠著她的宠爱觅得官位。 看上去就是一个想要借著裙带关係上位的简单计谋,但是却让林怡琬依旧有些担忧。 为何去的偏偏是兵部? 朝中可那么多官位呢,他裴珂就看不上? 她坐上马车回去侯府的时候,却怎么也不放心。 她迅速交代紫儿:“你去查查裴珂的娘亲,看看她是什么来歷?” “是!”紫儿领命离开。 林怡琬这边还没得到消息,林素却突然从宫里回来了。 她面色稍显疲惫,眼圈红红的,像是哭过了那般。 林怡琬就很疑惑,娘亲在宫里照顾离王,他只怕都要將她捧在手心里宠著,怎会让她受丁点委屈? 她怎么会哭呢? 想到这里,她就直接去了林素的院子。 自打回来之后,她將唐其正患病的儿子唐明轩,以及林素,全都安排到了侯府住下。 林素的房门紧闭,她伸手拍了拍:“娘亲,是我,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想要跟你说会话!” 果然林素不但把房门打开了,甚至还满目惊慌的询问:“琬琬,你哪里不舒服?” 林怡琬隱隱有些愧疚,觉得不该欺骗娘亲。 她只得回答:“胃口不佳,就想问问娘亲之前吃过的酸辣小白菜哪里寻到的?我现在嘴馋的厉害!” 林素认真回想了一下才囁嚅:“那是苍凉城特產,如今京城根本就没有卖的了,我也不清楚老嬤嬤到底哪里寻到的!” 林怡琬眼睛亮了亮:“娘亲,苍凉城不是离王的驻地吗?想必他清楚哪里有,走,咱们进宫去问问他!” 林素麵色骤变,她迅速开口:“要去你去,我身体有些累,想要好好睡一觉!” 说著,就窝进床榻,像只受伤独自舔著伤口的小猫咪。 林怡琬还想细问呢,就听到玲儿在外头喊:“夫人,宫里的离王被抬进咱家侯府了,说是要找你看诊,你接不接啊?” 听到这句话,林素本能的把自己给闷在被子里面了。 林怡琬可不敢怠慢,毕竟是当朝离王,她得赶紧出去迎接。 她来到外头,就见两名高大威武的侍卫抬著靠在软枕上的离王,他正艰难的扬起脑袋往她身后瞧著。 她迅速上前见礼:“臣妇拜见王爷!” 离王幽怨看了她一眼:“琬琬,你娘亲呢,她可能对我有些误会,我要向她解释!” 林怡琬正想问呢,到底怎么回事啊,这才在宫里照顾一夜就委屈巴巴的跑回来了。 离王见她面色复杂,就出言提醒:“能不能先把本王给安置下?” 第439章 追妻 林怡琬无奈嘆息,行吧,谁让是亲爹! 她连忙交代玲儿,赶紧去將青竹苑给收拾出来。 离王被放置在床榻上之后,这才舒了一口气道:“琬琬,真是麻烦你了,你娘亲是从宫里赌气回来的,你快把她给请过来,我有话跟她说!” 林怡琬旋即瞪眼:“你欺负她啦?” 离王被骇的脸都白了,他连忙否认:“没有,不是我,我当时正昏睡著,是我麾下的几名老將听说我有所好转,就擅做主张的把赵副將带进皇宫!” 林怡琬忍不住惊诧,既然是他的属下,按理说不会给娘亲气受啊! 离王凝眉嘆息:“那位赵副將是驻边已故大將军的女儿,当年他父亲將她託孤给军中那些老將,所以他们待她十分亲厚!” 林怡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定然那位赵副將趁著离王睡著,把娘亲给赶回来了。 怪不得会偷偷抹眼泪! 她没好气的说道:“既然是你属下惹出来的,那我就更没办法帮你了,她是我的娘亲,我自然要向著她啊!” 离王著急开口:“不是琬琬,你得听听为父的安排啊,为父不想让你娘亲受委屈,更不想让你身世被人詬病,所以必须要將谢谦的罪行公布於眾!” 林怡琬怔楞的看著他:“你打算如何公布?” 离王沉吟:“此案是你舅舅负责吧?你把他给请来,我跟他说!” 不多时,林然就来到侯府。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他就面色凝重的快步离开。 很快,整个京城因为一份到处张贴的认罪书引起了轩然大波。 原来当年林家女跟赘婿双双掉入悬崖的惨案是赘婿故意谋划,他骗婚林素,贪占她的丰厚嫁妆,並將她狠心推下悬崖。 並跟相好改头换面靠著林素嫁妆,成为宿州城首富。 幸好林素命大,掉下悬崖被人施救,只不过却摔伤脑子,疯癲几年之后,这才被林家寻回。 当年发生的惨案这才被人得知,並诛杀渣男谢谦! 此事还有人证,那就是谢谦的相好! 她跪在大堂上亲口承认了谢谦如何筹谋,如何挟恩求报,如何生生破坏了林素和当年离王的议亲。 眾人听的譁然,不顾官差阻拦,直接拿了破鞋就往她身上狠狠的砸。 洛玉碟木然的跪在当场,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被万民公审的一天。 林素被人带到她的面前,她抬头看到那个优雅的女子怒声说道:“谢谦是个狼心狗肺的渣滓,这种歹毒心肠的男人我根本就看不上,我送他一封休夫书,自此之后,再无瓜葛!” 薄薄的宣纸落在洛玉碟的脸上,让她臊的无地自容。 自古只有休妻,哪有休夫! 林素这是让谢谦哪怕死了,也要拉出来鞭笞。 她哭著说道:“林素,全都是他谢谦的错,我也是被他胁迫的,他做的恶事又岂是那一桩,他找了醉汉在大婚之夜欺辱你,就连你生下的女儿,也並非他的骨血!” 此话一出,眾人又是震惊。 谢谦可真不是东西啊! 他怎么能这么伤害当年在京城中以温柔善良扬名的林素呢? 就在眾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林然就在大堂上宣布:“经过盘查,当年被谢谦算计的醉汉其实就是当朝离王,阴差阳错,林怡琬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离王当堂认女,並允诺离王府要在七天后开宗祠,让林怡琬认祖归宗,而且他还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跟林素原本就已经议亲,后来被谢谦生生破坏,如今我愿意再娶她为妻,让她成为我离王府的女主人!” 这道消息犹如重锤,將京城的平静给砸了个粉碎。 此时赵小羽正满脸焦灼的看著坐在眼前的几名威武老者,她愤怒说道:“王爷他认女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娶那个林素?她在外头疯了那么多年,谁知道身子还干不乾净,伯父们,你们可不能眼睁睁看著啊!” 其中一名老將忧心忡忡的说道:“离王的脾气我们都知道,他一直对林素念念不忘,如今她还活著,他定然要不管不顾的娶他!” 赵晓羽急的拍桌:“离王被林素迷昏了头,你们得清醒啊,她固然经歷悽惨,可不能凭藉著当年的旧情成为离王妃,她这是辱没王爷,让咱们王爷一辈子都受人指摘!” 老將皱眉开口:“羽儿,你先別急,此事应该不会那么简单,林素身份那么不堪,只怕皇室宗亲都不同意这桩婚事!” 赵晓羽不耐反呛:“怎么不同意?皇上若是没有撮合他们的意思,就不可能让林素照顾王爷,你们真是大意了,就该早些带我进宫,不然,也能提早应对!” 眾人忍不住皱眉,那皇宫又不是菜市场,说进就进啊? 赵晓羽自知语气有些重,她將来还要仰仗这些伯父们呢。 她下意识道歉:“伯父们,你们也別怪羽儿说话难听,羽儿是担心王爷的名声,他身为当朝离王,应当能跟他並肩沙场御敌的女子啊,唯有这样,那些士兵才会更加臣服於他!” 老將们面色十分复杂,他们都一直以为赵晓羽会是离王妃不二的人选。 哪怕离王心里惦记著林素,可终究,她已经死了。 只要赵晓羽有足够的耐心,终究都能守得云开见明月。 然而,林素活著的消息將他们全都打了个措手不及,离王直接当堂宣布要娶她为妻,更让他们极为震惊。 他们纷纷说道:“不行,此事得跟王爷好好谈谈,绝不能让经歷不堪的林素成为当朝离王妃!” 话音落下,他们就朝著外面走去。 赵晓羽跟在后头,满眼的算计。 她就不信,婚事遭受这么多人的反对,离王还能一意孤行? 此时,身在青竹苑养伤的离王满脸难过的说道:“小木,这汤药实在是太苦了,我真喝不下去!” 刚刚起身离开的林怡琬险些没摔个大马趴,妈呀,这傲娇冰冷的离王也会撒娇? 就真顛覆了她的认知! 她得赶紧走,还得赶紧去洗洗耳朵。 第440章 波折 她就不信了,在战场上廝杀下来的离王还能害怕喝苦药? 他只怕故意要让娘亲餵他吧? 誒,真不能想,也忒会演了。 林素拧了拧眉心,下意识就乖巧的端起了药碗。 只不过她用汤匙舀了药汁之后,犹豫一下又倒回去了。 离王顿时有些懵,他试探著询问:“小木,怎么了?刚刚你没听到琬琬嘱咐,让我按时喝药,这样才能好的快!” 林素哑声囁嚅:“谁让你说要娶我的?我还没做好准备,我这样的身份,如何还能配得上你?” 离王顿时失笑,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 他衝著她招了招手,她就乖巧的靠近了他。 离王抓住她的胳膊,將她紧紧扣在心口。 他低声道:“你听听,知道我的这颗心为何跳的那么有力吗?” 她下意识闷声闷气回答:“不知道啊!” 离王开口:“因为有你在啊,原本我的这颗心一直都是死的,这么多年,它一直都是平静无波,直到你的出现,它就活过来了!” 林素的眼圈顿时就红了,眼泪无声的往外流淌。 离王將她从怀里拉出来,並用粗糙的大手捧住了她的脸颊。 他温柔的吻去她的泪水,惊得她下意识往后闪躲。 她低声拒绝:“不,不要!” 离王深情的看著她:“小木,咱们都已经错过十几年了,为何还要顾忌別人如何看呢?我们是过自己的日子啊!” 林素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有些害怕。 她觉得这桩婚事必然阻隔重重,哪怕现在京城的百姓都很同情她,可是绝不能允许她这样的身份去染指当朝高高在上的离王。 察觉到她的担心,离王规劝:“有我在,我会给你挡住外头的那些风风雨雨,你只要安心的做个新嫁娘好不好?” 林素下意识吐出一句话:“其实,也不用在意大婚这个仪式!” 离王固执摇头:“不可以,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林素是我的离王妃,是我离王明媒正娶进府的妻子!” 林素咬咬唇,面色踌躇挣扎。 离王用手指撬开她的唇瓣:“不许咬自己,要是想咬,就咬本王的,本王皮糙肉厚,经得住!” 林素的俏脸腾的就红了,她连忙別过脸去道:“你不是还要喝药?赶紧趁热喝!” 她拿了汤匙,头也不抬的往他嘴里餵去。 离王唇边带了笑,一张清俊的面容上满是开心。 他终於能光明正大的將小木娶回家啦! 林怡琬正在跟战阎商议娘亲林素婚事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影一稟报:“侯爷夫人,离王军中的老將前来拜见王爷!” 战阎拧著眉心沉吟:“只怕他们是听说王爷要认亲和大婚的消息了!” 林怡琬不置可否,她不认为这些老將能阻止她爹! 她淡淡开口:“就让他们来唄,咱爹这性子,也就对著美人娘亲软和的一塌糊涂,对著外人,凶的很,不是连皇上都劝不动他?” 战阎忍不住失笑:“可不是,还真就一物降一物啊!” 两人都没去见那几名老將,只派了影一直接將他们带去青竹苑。 老將们顿时就有些不满,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驻边老將,虽然跟战阎没什么交集,但是终归都是武將啊。 他怎么能避而不见呢? 还真是囂张! 几人心里存著怨懟,见到离王的时候,就直接告状:“王爷,再怎么说,末將等人也算是军中老人了,战义候夫妇明知道我们到了,却避而不见,这可不对吧?” 赵晓羽也跟著开口,她故作大方的说道:“伯父们別恼,兴许是侯爷夫妇忙呢!” 此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更是让几名老將怒气冲冲。 他们纷纷说道:“就算再忙,出来打个招呼也是礼数啊!” 此时他们七嘴八舌的抱怨,却完全没有看到离王的脸色已经阴沉如墨。 他直接冷声打断:“说够了没有?” 几人连忙闭嘴,面上各自闪过一丝惶恐。 离王沉声说道:“明明是你们不请自来,你们还要怨怪人家待客不周,哪儿来的道理?” 眾人面面相覷,皆是不敢再发一言。 直到离王又开口:“如果你们来本王面前是杵著做门神的,那就赶紧离开,本王在战义候府很安全,不需要门神!” 话音落下,守在外头的影一就忍不住喷笑出声。 他抬头看向藏在暗处的一名黑衣人,低声询问:“你们家王爷向来嘴都这么毒的吗?” 那人良久才吐出一句话:“我们王爷最不爱说的就是话!” 在边境的时候,他十分冷漠,属於人狠无话的类型! 他忍不住有些怀疑,这些老將们是不是脑子坏了,竟然还敢在王爷面前嘰嘰歪歪了。 真是不知死活! 屋內气氛也是十分凝滯,率先开口的是钱忠老將军,他跟在离王身边多年,深得器重。 他凝声说道:“王爷听说你要娶林太医的女儿林素为妻?” 离王点点头:“是,钦天监那边已经在挑选吉日,等本王的伤势恢復之后,就亲自去迎亲!” 钱忠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道:“王爷,请你三思啊,那林素怎么说也是已婚的妇人,哪怕她是被狂骗了,可她终究都已经做过谢家妇,你如何能娶她为妻呢?” 此时躲在屏风后面的林素猛然就捂住了嘴巴,她用力咬著唇,满眼的挣扎和自卑。 她的担忧终於成了事实! 他军中的老將根本就看不上她,不想让她做离王妃。 离王倒也没恼,而是不动声色的询问:“可她为本王生下了女儿,依著老將军来看,本王该如何给她们母女一个交代呢?” 钱忠毫不犹豫的说道:“王爷不要相信妇人的一面之词,先做滴血验亲,確定是你的女儿之后,再让她入族谱,至於她的母亲,身份有些不堪,如果她有自知之明,就该前去佛寺修行!” 离王面上顿时涌动了寒意,他好不容易才要抱得美人归,而钱忠这个老东西,竟然要让她去佛寺修行做尼姑! 他可真敢啊! 他直接冷声打断:“钱忠,你好大的狗胆,你这是要让本王做忘恩负义之徒吗?本王此番受伤严重,全凭著林素母女照顾诊治,这才侥倖活下来!” 第441章 劝阻 钱忠嚇得连连磕头:“王爷,她们如何就算对你有恩了?你身份高贵,她们母女救你照顾你,不是应该吗?你守边护国,这盛京城中每个人都该对你毕恭毕敬啊!” 离王用力握紧了拳头,转头看向剩下的几人:“你们跟钱忠是一样的想法对吗?” “对,请王爷三思!”几人全都跪在了地上。 赵晓羽僵在当场,面色有些复杂。 她也跟著跪下去道:“王爷,伯父们说的没错,这天下於你相配的女子有不少,你不必非要娶一个经歷不堪的妇人啊!” 离王嘲讽挑眉:“你们真是一个个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本王的婚事也轮到你们指手画脚?你们是立下军功不少,可你们也该清楚,惹怒本王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钱忠震惊的看向他:“王爷,你要怎么处置我们?” 离王毫不犹豫开口:“诸將解甲归田吧,本王在京郊有个农庄,每人一片地,都去种!” 不要他们的命,不惩治责罚他们,而是將他们遣送去农庄! 活活折磨! 比受刑还可怕! 他们是拿兵器的手,可不是拿锄头的! 而且都在军中发號施令惯了,哪里还再做得了农人? 眾人连忙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求饶:“王爷息怒,末將等一片赤诚之心,全都是为了你好啊!” 到底是赵晓羽聪明,她已然看出离王是铁了心要惩罚他们了。 她连忙衝著站在门口的亲兵使了个眼色,她顿时明白这是要去搬救兵。 放眼整个京城,唯有始作俑者林素能阻拦离王发怒。 她想通之后,转身就跑出了院子。 她並不知道林素住在何处,但是鼻子下有嘴,可以打听。 她寻到一名收拾园子的老嬤嬤急切询问:“林素呢?她住在何处?” 老嬤嬤是知道侯夫人的娘亲住进了府里,但是府里最近住进来的有些多,她都还认不全。 所以下意识反问:“谁是林素?” 亲兵气急败坏的说道:“就是那位谢家弃妇,你装什么傻?” 老嬤嬤顿时就恼了,这什么玩意儿啊,竟然敢骂她家侯夫人的娘亲是谢家弃妇。 她也没搭腔,直接抱起扫帚就朝著亲兵脑袋上狠狠拍了下去:“你好大的狗胆,世人皆知林小娘子是当堂休掉那谢家渣夫的,在你嘴里怎么就成了谢家弃妇?你才是弃妇,你全家都是!” 亲兵被打的脑袋发懵,却又不敢造次,毕竟这是战义候府,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 她一把抓住老嬤嬤的扫帚怒斥:“住手,我乃赵副將身边的亲隨,你敢打我,你小命不要了?” 老嬤嬤嘲讽一笑,旋即嘶声大喊:“救命啊,有人欺负我这扫地的老婆子,我快要被她给打死啦!” 话音落下,顿时院子內呼啦啦跑来一群人。 有正拿著挠鉤的匠,还有负责洒扫的丫鬟,甚至连小厨房的厨子也抱著大汤勺跑了出来。 他们將老嬤嬤护在身后,满脸戒备的审视那名亲兵:“胆敢跑到我们战义候府来撒野,你到底仗著谁的势?” 亲兵嚇得脸都白了,她万万没想到战义候府的下人们这般团结。 之前的囂张气势已经完全熄灭,她期期艾艾的说道:“我只是要找她问个路,我想见林小娘子,让她去帮著劝劝发火的离王!” 老嬤嬤满脸委屈的说道:“谁家问路是连打带骂的,依照我看,你就是觉得我们战义候府的人好欺负,所以才这么囂张跋扈!” 亲兵气的后槽牙都疼,明明是老嬤嬤先动手打的她啊! 这战义候府,都是什么东西? 急怒交加之下,她破口大骂:“好一个刁婆子,怪不得一个弃妇勾的王爷连世俗规矩都不顾了,非要迎娶她为离王妃,原来你们都是蛇鼠一窝的无赖!” 她的话音落下,眾人就愤怒反驳:“你再骂试试,看我们不一个个掰断你的牙!” 亲兵也不甘示弱,直接拔了剑。 有人赶紧去稟报战阎夫妇,並把消息也送到林素那边。 三人匆匆赶来,就看到园子里面已经打成一团。 战阎一声怒吼:“都住手!” 老嬤嬤率先跪在他面前请罪:“侯爷,是老奴的错,老奴不该率先动手,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咒骂林小娘子是谢家弃妇啊,明明她已经很可怜了,凭什么別人还要中伤她?” 林素听了这句话之后,气的浑身颤抖。 她愤怒瞪向已经被打的满身狼狈的亲兵,厉声喝问:“你凭什么要骂我?” 亲兵此时已经心虚了,她惶恐不安的回答:“你休要偏听偏信,我根本就没有骂你,全都是她在造谣,你们战义候府是仗著人多蓄意污衊!” 战阎冷冽开口:“影魂!” 躲在隱蔽处的暗卫顷刻间出现,顿时骇的亲兵直接白了脸。 她知道自己那些话已经全让暗卫听了去,由不得她不承认。 她毫不犹豫改口:“我也是急昏了头才口不择言,如果不是离王要处置钱將军他们,我如何能这般急著寻找林小娘子?偏偏这老婆子还装傻充楞!” 林怡琬讶然,亲爹这是被那些老將们给惹恼了? 怪不得这位女兵著急呢,原来是打算请娘亲去压火。 只不过选了个傻的,还没找到娘亲院子呢,就直接在府里引起眾怒,遭受了皮肉之苦。 老嬤嬤迅速爭辩:“老奴没有装傻充楞,老奴属实不知道林小娘子姓名,我们都敬重她,又如何敢去打听她的名字?” 女兵被驳的哑口无言,青紫的面色也十分难看。 战阎睨著她道:“朝廷供养你,是让你拿著佩剑去战场上砍杀敌人的,而不应该隨意欺辱无辜百姓!” 女兵也知道自己错了,不情愿的道歉:“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战阎沉声打断:“此事你无需跟本候道歉,你擅自拔剑欺辱无辜,必然有军法处置,但是你辱骂本候的岳母,这笔帐又该如何算?” 女兵顿时嚇得浑身颤抖,她期期艾艾的囁嚅:“小的是无心的,侯爷该不会紧紧揪著这桩小事不放吧?” 战阎挑眉:“怎么?在你的眼里,辱骂长辈算是小事?那本候要不也骂骂你的爹娘?” 第442章 立威 女兵再不敢胡乱顶嘴,若是继续耽搁下去,只怕老將军他们都要被发配到庄子上去了。 她连忙抬手狠狠抽了自己嘴巴说道:“是小的错,还请林小娘子莫要计较,求你赶紧去劝劝王爷吧,莫要让他一意孤行而寒了军心啊!” 林素神色复杂,她早就料到离王坚持娶她必然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而这一切又来的这么快! 她已经顛簸前半生了,她不想再受委屈了。 她从容说道:“我只是一介小妇人,我如何能劝得住王爷,他要怎么做,我都隨他的心意!” 女兵无法置信的看著她,这女人难道不知道廉耻吗? 如果不是因为她要嫁给离王,老將军他们如何又会齐齐前来劝说? 她怎能袖手旁观? 她可真卑鄙! 察觉到女兵眼里的怨愤,林素讥誚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家赵副將,离王想要娶我,他身份矜贵,容不得我反抗,所以我会乖乖做离王妃的!” 说完,她就高仰著下巴端庄离开。 林怡琬一双眼眸骤然变得灿亮,她忍不住都要给娘亲叫一声好了。 她终於立起来了,再也不是软弱可欺的柔弱美人啦。 她快步走到她跟前说道:“娘亲好厉害,女儿十分佩服你刚刚说话的气势,瞧著把那女兵都给嚇住了!” 林素转头看向她:“琬琬,他都为我做到那个份上了,我若是再退缩,岂不是就寒了他的心?” 林怡琬顿时明白,娘亲心里也是有离王的。 她主动握住她的手道:“不管如何,我跟战阎都是你坚实的后盾,谁若是质疑你,你就儘管打回去,再不济还有皇上呢?你可是他的未来皇婶!” 林素嗔她:“別胡说八道,皇上乃这世上最尊贵的人,他日理万机,芝麻点大的事情,岂能去麻烦他?” 林怡琬毫不犹豫挽住她的胳膊:“好好好,不麻烦皇上,那就麻烦我爹,他总归不会让你遭受半点委屈,走,咱们去小厨房看看,给我爹做顿好的,等处置完了他的那些老將,他少不得心情低落,用好吃的哄哄他!” 然而两人还没走到小厨房,就被请进了离王的院子。 原来是女兵回来告状,说林素命人打了她。 赵晓羽怒不可遏,她声泪俱下的控诉,这等出手狠辣的毒妇如何能做当朝离王妃? 离王根本就不相信林素会动手,不过,他另有打算。 待母女两人一进屋,赵晓羽就像一只暴怒的母狮子那般张牙舞爪的扑向林素质问:“你凭什么命人对我亲兵动手,她虽然是跟隨在我的身边,可她也是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她背井离乡手边多年,你理应对她尊重!” 林素凝眉询问:“赵副將,你眼睛有疾?” 赵晓羽浑身僵住,满喉的怒火也顷刻间被逼了回去,她恼怒反驳:“你什么意思?我眼睛好好的,並没有任何问题!” 林素登时瞭然,她点点头:“既然你眼睛没疾,那就是装瞎了,明明你这亲兵比我不知道强壮多少倍,我如何能对她动的了手呢?” 她伸出自己的手腕跟那名女兵的比量,足足比她细了一半还多。 她真的是太瘦了! 瘦的赵晓羽都忍不住嫉妒的直冒酸水! 离王这时候冷冽开口:“宋子昕,本王再问你一遍,你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宋子昕只得垂著脑袋回答:“是小的自己打的,但是小的因为一句无心之失,就惹来她们的集体討伐,小的被逼无奈,只能自抽嘴巴,以求自保!” 林怡琬冷笑:“別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你把我娘亲是谢家弃妇怎么不告诉我爹?” 只一句话就成功挑起了离王的滔天怒火,他这辈子最憎恶的就是谢谦,要不是战阎早就將他挫骨扬灰了,他定然会再派人去把狗东西的尸体挖出来鞭尸。 他没想到这宋子昕竟然敢这么辱骂林素,她著实找死! 他厉声命令:“来人,去把宋子昕拉到大街上去大板子,別让她身上的血脏了战义候府的地!” 林怡琬忍不住眯眼笑,哎呀,亲爹可真是太贴心了,还顾忌著她家的地呢。 赵晓羽嚇懵了,宋子昕可是她的亲兵,离王这般惩罚她,这不是明晃晃的打她的脸。 她下意识哀求:“王爷息怒,子昕她只是心直口快,她经常在军营摸爬滚打,又如何懂得那些京城贵女心里的弯弯绕,想来定然是听了別人的传言,这才说错了话!” 林怡琬忍不住看了这位赵晓羽一眼,好傢伙,挺会说话啊。 先说宋子昕长在军营,是个毫无心机的姑娘,再扯她是听了別人的传言,也就是说,外头那些百姓,也说的並不好听! 凭什么只罚宋子昕? 不得不说,这为军中副將,倒也有些手段。 看来,娘亲这次遇到了劲敌! 果然,她又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林素,她苦哈哈的说道:“林小娘子,你之前未出嫁前,便是这京城最为温柔善良的贵女,如今你定然不会眼睁睁看著子昕去被拉到大街上去抽鞭子吧?她还是个小姑娘!” 这一句话又藏了心机,先是詬病她嫁过人,再就是你若是不肯原谅,那就是不温柔,不善良。 说到底就是句句挖坑,逼得林素不跳也得跳。 林怡琬都有些拿不准娘亲能不能应对了,毕竟,她要是有这些个心眼子,也不至於被谢谦被骗的团团转。 就在她万分担忧的时候,就见林素果然看向了宋子昕。 她眸光复杂的说道:“这小姑娘著实有些无辜,她衝动莽撞了些,我记得你们军中有个规矩,是不是手底下的兵做了错事,当將军的也会收到连带责任,毕竟是她没把兵给教好,想来赵副將这么体恤属下,一定愿意为她分担军法!” 话音落下,赵晓羽那张英气十足的俏脸顷刻间变成了猪肝色。 她万万没想到,她算计林素不成,竟然还放被她拿捏回来了。 但凡她不愿意替宋子昕分担,不但会让她心寒,势必也让那些伯父们觉得她表里不一。 第443章 明月 她死死握紧拳头,几乎恨得咬断自己的后槽牙。 林素无奈嘆息:“王爷,看来赵副將並不想替宋子昕分担,那我就仁慈些,总不能真背上心狠手辣的恶名,不是你们军法是要打五十军棍,那就减免一半,直接打她二十五!” 只一句话,就让赵晓羽一颗心狠狠坠到了谷底。 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伯父们的不满,以及来自宋子昕的埋怨。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说道:“林小娘子,你若是真心在乎子昕,你为何不求王爷把她的军棍全都免除?” 林素白著脸解释:“眾人都知道宋子昕是犯了王爷大忌要行军法,怎么也没办法免除的,毕竟军令如山,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谁都不能打破,被打几棍意思一下也算是以儆效尤!” 她话锋一转:“可赵副將竟然还嫌弃我没用心帮著宋子昕求情,既然如此,那我就收回刚刚的话,就按照赵副將的意思,再打五十军棍吧!” 宋子昕真是恨透了赵晓羽,明明她是为了她才衝撞林素的啊。 现在她却为了一己私利给林素斗法,拿她的命做筏子。 她多冤枉啊! 她旋即开口:“多谢林小娘子帮忙求情,林小娘子的大恩,小的铭记於心,小的以后再也不会对你无礼,也不再受任何人的挑拨,还请宽恕!” 赵晓羽如遭雷击,她彻底被宋子昕记恨上了。 离王適时开口:“既然你记住了林小娘子的恩情,那本王也就准了她的请求,打你二十五军棍,但凡再犯,决不轻饶!” 宋子昕被拖走的时候,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赵晓羽。 而那些老將们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离王这是铁了心要迎娶林素进门,他们若是再横加阻扰,就绝不会有好下场。 几人对了一下眼神,由钱忠率先跪下行礼:“末將钱忠拜见离王妃!” “末將拜见离王妃!” 此起彼伏的声音,让赵晓羽眼眶通红,手指甲深深刺进掌心,哪怕血肉模糊也毫无所知。 离王凌厉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只得也跟著开口:“末將赵晓羽拜见离王妃!” 她一字一句的从齿缝中挤出,喉咙口的一股子腥甜也跟著汹涌而出。 她强行压下,就像是把憎恨和厌恶也全都给狠狠咽了下去。 她心中暗暗发誓,林素,你不该染指离王的,你既然执意要做离王妃,那就等著丟人现眼吧! 林素淡淡开口;“先莫要再叫离王妃,待我真正嫁给离王时也不迟!” 离王眼睛一亮,这是鬆口给机会啦。 那还不赶紧把握住? 他迅速大喊:“来人,给宫里皇上送消息,不用钦天监选日子了,本王已经亲口定下,后天初八,本王大婚娶林素为妻!” 皇宫里面的盛安帝得到消息,直接把刚刚灌进嘴里的口水都给喷了出来。 他已经震惊的完全失了一国之君的沉稳,他无法置信的询问:“竟然后天大婚?皇叔他也太猴急了些,先不说离王府还没有修缮,就连大婚喜服也来不及做啊!” 前来报信的小太监白著脸说道:“皇上,王爷说了他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好不容易才娶上媳妇,希望你能全力支持!” 盛安帝当然得支持,可,两天之內准备个大婚仪式,他著实犯了难。 当然,不能让他自己犯难啊。 他不是还有战阎那个皇叔的准女婿吗? 让他来! 他再没迟疑,迅速命令李德路:“去请战义候!” 战阎得了圣召,自然不敢怠慢。 他匆匆来到皇上面前,还没来得及行礼,就听他慢悠悠开口:“战阎,朕有个十万火急的艰巨任务交给你来做!” 战阎登时愣住,虽说边境上正在交战,但是看方清山送来的军报,打的游刃有余啊。 怎么就十万火急的要他亲自去做了? 他试探著询问:“皇上,不知道是让微臣去做什么事情呢?” 盛安帝本著死贫道不死道友的心思晦涩开口:“不是皇叔要两天后大婚,这么重要的事情,自然你得替朕分担,终究,他也是你的亲岳父!” 战阎忍不住皱眉,好傢伙,皇上可真是甩事小能手啊,偏偏还容不得他拒绝。 虽说离王已经明令此次大婚碍於边境战事一切从简,可他真不能胡乱敷衍。 终究这是岳母真正意义的大婚! 他深吸一口气道:“皇上,微臣倒是可以接下此事,只不过按照什么么样的规格准备仪式呢?” 盛安帝垂眸沉吟:“皇叔大婚乃皇家大事,即便他说要从简,那也不能真正的从简,该有的送聘以及交换八字都得有,这样,朕即刻命人通宵达旦的休整离王府,而你就去敲定聘礼事宜!” 战阎点点头:“好,微臣这就去!” 他匆匆回到侯府,就看到离王已经將一个小黑匣子放到桌子上了。 他诧异询问:“王爷,这是什么?” 离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是本王早就给小木准备好的聘礼,之前跟她议亲的时候就定下了,那些东西一直封存在离王府,没有人敢碰!” 战阎忍不住动容,不得不说,离王对林素的痴心无人能敌。 他忍不住想,如果林素此番没有被寻回来,只怕他现在该是为离王准备葬礼了。 聘礼既然敲定,那剩下的就是大婚喜服的置办。 林怡琬自告奋勇陪著林素去成衣铺子购买,她早就打听到了,城內有个十分厉害的绣娘,她绣的喜服万金难求。 两人坐著马车来到锦绣阁,直接求见那位绣娘。 绣娘面带愧色的说道:“不好意思,我早已经没再亲手绣制嫁衣了,贵人若是想买,可以看看其他绣娘的手艺!” 林怡琬诧异询问:“为何?我听说你的手艺极好,而且绣出来的嫁衣也十分热销,怎么就突然不绣了呢?” 绣娘面上浮现出一抹苦色,她无奈嘆息:“这年头,谁嫌钱咬手啊,实不相瞒,我还有一件没有绣完的嫁衣,我给它取了个十分好听的名字,叫天上明月,只不过因为患了手疾,就再也拿不起针线了!” 林怡琬光听名字就动心了,天上明月,好浪漫啊。 她下意识说道:“能不能请绣娘让我看看你那件没有绣完的嫁衣?” 第444章 折服 绣娘诧异的看著她:“侯夫人,不过是件半成品,你看它做什么?”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我想给我娘亲一个完美的婚礼,如果那件喜服真的入了我的眼,我可以给你免费治疗手疾!” 绣娘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怎么可能,我这手指因为常年拿针线的缘故,已经再不能弯曲,所有医者皆说这是不可逆的损伤,根本就治不好啊!” 林怡琬眯著眼睛说道:“绣娘还不相信我的医术吗?我外祖父可是当朝第一太医,我既然许诺能给你治好,那就保管说到做到!” 绣娘见她这般自信,不由得心头也升起了希望。 她连忙带著母女两人上了二楼,亲手將一只红色箱子打开。 两件交叠在一起的鲜红嫁衣登时出现在眾人眼前,晃的人眼睛都快要睁不开。 林素惊喜开口:“绣娘,这是素锦纱的布料?” 绣娘佩服的看她一眼:“林小娘子好眼光,这的確是素锦纱,是我们开国皇后亲手纺出来的!” 林怡琬听的直咋舌:“开国皇后还会纺纱?” 林素重重点头:“仁德皇后是江南最为厉害的养蚕高手,据说她养出来的蚕宝宝十分肥厚勤劳,尤其是这素锦纱就更厉害了,柔软丝滑,別说千金难求,就是万金也拿不到!” 林怡琬下意识看向绣娘,很好奇她是怎么拿到的! 绣娘解释:“我母亲当年是跟在仁德皇后身边的绣娘,因为她会染布,所以极得贵人看重,就得了一匹素锦纱的赏!” 林怡琬越发觉得这两件大婚喜服是该给爹爹和娘亲穿的,她连忙说道:“绣娘,你刚刚说这喜服只绣好一半?” 绣娘不好意思的抿抿唇,她命人將喜服拿出来,就看到上面的日月都还没完全绣好。 她无奈嘆息:“原本这喜服的寓意是天上明月,乃比作夫妻二人相互依偎,交相辉映,可终究我只绣完了男子的日,女子的月却还没有完工!” 林怡琬就很喜欢眼前华丽又好看的大婚喜服,她自己的婚礼不完美,可不想让娘亲也留有遗憾。 她立刻询问:“绣娘,我娘亲的婚礼定在两天后,如果我把你的手给治好,你能完成吗?” 绣娘忙不迭点头:“当然能完成,绣线都是现成的,只不过,侯夫人,你真能治好我的手?” 林怡琬心说,就算是为了拿到大婚喜服也得治好啊。 她再没迟疑,迅速查看绣娘的手腕。 她伸手捏了捏绣娘的手指,来回摁了两下道:“摸著骨头也没事啊,怎么就弯不下呢?” 绣娘面色顿时黯然,她以为侯夫人真能治好呢。 原来,她也跟那些医者差不多。 她就不该抱有太大的希望! 她无奈说道:“侯夫人,其实很多医者都告诉我骨头没有问题,但是他们都没有办法让我的手指再恢復如常!”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询问:“那你还有別的地方不舒服吗?” 绣娘隱隱有些奇怪,不是治疗手指吗?为何还要问別的地方? 看来,这位侯夫人医术也不过如此! 碍於她身份尊贵,不是她这小民能得罪起的,她就隨口敷衍:“有的时候,肩颈会疼的厉害,但是这些都跟手疾没关係吧?” 林怡琬如何看不出她的轻慢態度,不过,她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她还求著人家绣喜服呢。 她眯眼说道:“绣娘,我在你肩膀上摁几下,你把真实的感受说给我听!” 绣娘登时就有些著急,她凝眉说道:“侯夫人,你就算把我肩颈给摁好了,我依然不能帮著继续完成大婚喜服的绣制啊?你还是不要做这徒劳的无用功了吧?”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绣娘如何就知道这是无用功,如今我是大夫,我给你治病,你就闭著眼睛感受!” 绣娘求救的眼神落在林素的身上,希望她能帮著说几句话阻止林怡琬。 哪成想林素却笑著开口:“我相信我女儿,我疯癲了十几年,也是她给治好的!” 绣娘点了点头,就任由她用力摁压自己的肩膀。 当一股子剧痛突然袭来的时候,她猛然下意识用力握紧了拳头,她转过头不满的看向林怡琬:“侯夫人,你这是要把草民的肩膀给捏碎吗?真的好疼啊!” 林怡琬复杂的眼神落在绣娘紧握的拳头上:“绣娘,你自己低头看看,你可以攥拳了呢!” 绣娘下意识垂下头,竟是真的! 她用力张开手指,再小心翼翼的用力握紧。 虽然有些费劲,但是著实手指能弯曲了。 她颤声惊呼:“侯夫人,为何会这样?明明是我得的是手疾,为何摁压肩颈却能恢復?” 林怡琬认真解释:“由於你常年久坐导致肩颈损伤,这才牵连到手指无法弯曲,我这就给你行一遍针,你就能恢復如常了!” 她拿出银针,挨个刺进绣娘的肩颈要穴。 绣娘坐在凳子上,只觉得整个后背如同被火烤了那般,不断有丝丝暖意渗进血脉之中。 她真心觉得好舒服啊! 之前的酸胀疼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刚刚还不能弯曲自如的手指,也越发灵活起来。 老天爷,困扰她几年的手疾竟然就这么简单的治好了。 说出去谁信啊! 就在她心思繁杂的时候,林怡琬终於收了针。 她轻声说道:“绣娘,你现在动一动手指,看看是不是已经恢復如常了?” 绣娘迅速拿出银针利落的串上丝线道:“侯夫人快瞧,都能做活了呢,你放心,这两件喜服,我保准在林小娘子大婚的前一夜给送过去!” 眼看著她飞针走线,林怡琬这才笑眯眯的说道:“绣娘以后要注意劳逸结合,钱是赚不完的,还是身体要紧!” 绣娘毫不犹豫点头:“侯夫人教诲民妇记下了,待完工这两件喜服,民妇就掛出牌子,每月只出一件,多了可就绣不出来啦!” 林怡琬见她忙碌起来,就没再打扰。 两人来到楼下的时候,就看到两名贵女带著僕妇进了绣坊,其中一人率先开口:“掌柜的,赶紧把你们铺子里面最时新的好衣裳拿出来!” 第445章 辱骂 林怡琬顺手拉了拉林素的衣角:“娘亲,咱们也挑选几件新衣裳吧?我最近腰腹有些胖了,之前的衣裳有些紧!” 林素点点头:“好!” 说著,两人就进了隔壁的侧间。 此时那名女子已经喋喋不休的说起来:“晓羽姐,我真替你不值,明明你跟在离王身边多年,你受了多大的委屈啊,小小年纪就跑到军营,该是样年华的时候,你却舞枪弄棒,跟那些满身臭汗的兵痞子待在一起,他却转身就娶了林素那个扫把星,他不怕被剋死啊!” 赵晓羽有些鬱闷的说道:“表妹,你別胡说八道,离王好好的呢,你咒他做什么?” 那人著急跺脚:“我的好姐姐,你还帮著他说话,我算是看出来了,他定然是觉得你不够妖媚,瞧瞧你,每天穿的都是这种男人衣裳,怪不得他一直都对你不上心!” 赵晓羽毫不犹豫打断:“你闭嘴,我才不想换那种妖里妖气的衣裳,走路又累赘,耽误我拔剑!” 那人忍不住耻笑:“呵,你喜欢的男人都要娶別人为妻了,你还拔剑给谁看?我的好姐姐,你就改变一下又能怎么样?兴许王爷看到了你娇俏明媚的一面,即刻就改了主意呢?” 赵晓羽依旧拒绝:“行了,你自己挑自己的衣裳,莫管我!” 那人赌气將一件飘逸的裙裳扔给她:“表姐,你赶紧换上去,我就不信,你这么骨朵般鲜活的姑娘,还比不得林素那扫把星,谁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被谢谦给碰过?” 林怡琬眼底寒意陡然闪过,下意识就要往外衝去。 林素直接拦住她道:“琬琬,终究这些事情我需要自己面对的,我既然选择了嫁给你爹爹,就要亲自打破这些质疑,不能让我男人蒙羞!” 林怡琬眼见娘亲自己要处理此事,就也没再固执的往外走。 等了一会儿之后,就听到赵晓羽彆扭的训斥声传来:“都怪你,让我穿的这是什么衣裳啊,我都快不会走路了,难看死了!” 那人忍不住嘖嘖出声:“我这才发现,我姐姐可真美艷无双,什么林素,就那黄脸婆,跟你提鞋都不配,瞧瞧你这小脸,除了黑一些之外,真的就端庄大方,当家主母的范儿啊!” 此时,林素黄脸婆本人,正式登场,她从隔壁厢房慢悠悠走出来,姿態慵懒的开口:“谁说我黄脸婆呢?” 背后讲人坏话的女子浑身僵住,她下意识回头,就看到面前走来一名身穿锦衣的温婉女子。 她虽然梳著妇人髮髻,但是那张玉雪粉白的俏脸,別提多水润剔透了。 尤其是她唇上还涂了林怡琬研製出来的玫瑰膏,看上去娇艷勾人。 如此俏美的容貌,著实让女子和赵晓羽无地自容。 尤其是赵晓羽,刚刚得了表妹的夸讚,正飘飘然呢。 此刻,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林素诧异开口:“赵副將,头回见你穿著女装,不过你要换也得弄个好看的髮型啊,眼下,著实有些不伦不类!” 赵晓羽就更加犹如跳樑小丑那般了,她迅速说道:“我也不大习惯这种裙裳,我这就换回来去!” 林素哪肯轻易放过她,她不动声色的询问:“赵副將慢著,你还没介绍这位小姐的身份呢,我倒是要看看,胆敢背后叫我黄脸婆的这位,是何方神圣?” 赵晓羽面色难堪至极,她是打心眼里瞧不上林素。 可她是离王力排眾议要娶的离王妃啊,她著实不敢明著得罪。 她只得介绍:“这位是裴家三小姐,叫裴赛赛,她母亲是我的姑母,我此番回京,也是住在她家的!” 她以为亮出裴家的名號,终究会让林素有所顾忌。 哪成想,她依然凝声说道:“这位裴家三小姐,我请问你,你娘亲自小没有教导你不要在背后说人坏话,胡乱嚼舌根吗?” 裴赛赛一张俏脸顿时涨的通红,她也没有料到隨口痛快一言,竟然惹得对方不依不饶。 她若是说没教过,只怕这对母女就会对外宣传她没教养,她如今正到了议亲的年纪,前天还听祖母说相亲的对象是那位当朝年轻右相萧瑞呢! 那位右相身兼国子监的院长,最是看中品行。 她绝不能落人口实,臭名远扬! 她迅速扬起一抹歉疚的笑容道:“林娘子,这著实是误会,不过是表姐在我耳边说了几句你不妥当的话,我就下意识帮著她抱不平,可如今见到你,那真是样貌倾城,瞧著你跟侯夫人站一起,竟是跟姐妹似的!” 赵晓羽都愣住了,表妹竟然全都赖在她头上了? 她刚想反驳,却听到裴赛赛不满嗔怪:“表姐,你说你,明明林娘子长的这么好看,你骗说她像黄脸婆,害得我都误会,你以后可千万別这样了,赶紧跟她道歉!” 赵晓羽气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眼前这位表妹可真是顛覆了她的认知。 许是察觉到她的不满,裴赛赛快步走到她面前低声提醒:“表姐,你赶紧先道歉,这对母女不是省油的灯,等我们回去裴家,再商量惩治她们的法子也不迟,但是现在,必须要糊弄过去,绝不能落下坏名声!” 赵晓羽顷刻间就明白过来,林素著实嘴皮子厉害,她之前都已经在战义候府领教过。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先服软。 她不情愿的说道:“的確是我向表妹传达了不好的话,这才引得她误会,全都是我的错,我替她道歉,相信林娘子仁善大度,定然不会跟我们姐妹一般见识!” 林素懒洋洋挑眉:“嗯?就因为仁善,所以才活该被你们背后咒骂?如果是这样,那我可当不起这两个字!” 赵晓羽下意识反问:“你想怎么做?” 林素冷漠扬起下巴,慢悠悠踱到两人面前道:“背后胡乱造谣,按照我盛朝律法,这可是要割舌头的!” 裴赛赛嚇得咬了咬舌尖,她小声爭辩:“不,不至於吧,我们也没说你什么啊,不就黄脸婆,可你也根本就不是!” 第446章 怨恨 林素摆摆手:“割舌头自然是不至於,我可不是那样的狠人,再说了,那也忒血腥,弄得到处都是鲜血,怪噁心的!” 赵晓羽和裴赛赛齐齐鬆了一口气,面色也渐渐缓和下来。 她们还真怕林素一言不合就要割舌头,那她们两人这辈子就再也不能说话了。 林素话锋一转:“虽然不割你们的舌头,但是你们终究也是骂了我,若是不责罚,只怕这京里的贵女都认为我林素软弱好欺,將来我还如何立足?” 裴赛赛忍不住催促:“到底如何处置,林小娘子赶紧说,莫要再嚇唬我们姐妹!” 林素垂眸轻笑:“行,还是裴三小姐痛快,既然如此,眼下就摆在你们面前两条路,第一条就是我带著你们去找裴府討要说法,我就不信,整个裴世家,就没明事理的人!” 裴赛赛顿时嚇白了脸,可不能让她找去裴府,祖母可规矩大著呢,绝不允许裴家的姑娘在外头惹是生非。 又赶在给她议亲的节骨眼上,可了不得! 她立刻拒绝:“不可以,我们都选第二条!” 赵晓羽忍不住伸手拉她的袖子:“赛赛,她都还没说第二条路,你怎么就先选上了,万一她羞辱咱们呢?” 裴赛赛压低声音瞪眼反驳:“她再怎么羞辱咱们,也总好过被带去祖母面前兴师问罪,到时候,咱俩受家法事小,婚事也有可能会搅黄,孰轻孰重,这点道理你还不懂吗?” 赵晓羽眼底闪过一抹不安,她总觉得这林素跟表面上不一样,看上去明明很温和犹如小绵羊那般的好欺负。 可实际上,嘴巴又毒,手段又狠! 这第二条路,肯定也不咋好走。 果然只见林素樱,唇轻轻启开:“我是见不得血腥的,那两位小姐就互扇耳光二十下!” 赵晓羽登时惊的手脚冰凉,这个扫把星,她怎么敢用这种手段侮辱她? 她可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赵副將! 她保家卫国,岂能受她这等妇人的蓄意侮辱? 林素装作看不到她的盛怒,而是转头看向林怡琬:“琬琬,你让人都退出去吧,毕竟是两位京中贵女互扇耳光,这等场面可不能被外头人瞧到,以免对她们的名声有损!” 林怡琬眉眼弯弯的笑起来,娘亲还怪好的! 竟然还顾忌她们的名声! 要是她,就直接敞开大门让她们的丑態都被瞧热闹的百姓给看了去。 让她们嘴巴毒! 裴赛赛显然也没料到这第二条路竟然是互扇耳光二十下,她这般娇嫩的小脸如何能受得住! 再者说,她很快就要议亲啊! 总不能顶著个大肿脸去吧?那铁定是被萧右相瞧不上的。 她著急说道:“林小娘子,这条路也行不通,你再换一种惩罚,我这张脸绝对不能受伤!” 林素一张俏脸顿时沉了下去,她漫不经心的开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裴三小姐可真是为难我,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央求离王去裴家给我討还公道!” 眼看著她就要往外走,裴赛赛急忙上前阻拦:“你站住,你非要將这件事情宣扬的人尽皆知?不就是骂了你一句,你还计较个没完?” 林素诧异的看著她:“裴三小姐,你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你骂了我,还不许我追究,凭什么?这京城是你们裴家的吗?纵容的你这般囂张!” 裴赛赛虽然口无遮拦,但是却也明白有些话绝不能应。 她迅速反驳:“你瞎说什么,怎么就是我们裴家的了,我只是觉得你这第二条路过分了些,我跟表姐都是娇娇姑娘,如何能互扇耳光?” 她顿了顿就迟疑说道:“要不我赔偿你们银子,你们开个价,只要我能拿的出来,我绝不含糊!” 林素摆摆手:“银子对我来说,乃身外之物,离王光给我的聘礼,我都数不清银票是多少数额,我如今耐性已失,最后问你一次,要么去裴家,要么互扇耳光!” 裴赛赛都要憋屈哭了,她此刻真是恨死自己了,逞什么口舌之快嘛,这下好了,要被互扇耳光,可丟死人! 她再不敢磨蹭,咬牙快步走到赵晓羽的面前,垂著眼眸小声提醒:“莫要真打,敷衍过去就行了!” 紧接著两人就彼此轻轻拍了一下,直接把林素给气笑了。 她毫不犹豫开口:“刚刚那一下不算,谁家扇耳光就跟拍蚊子似的?玲儿,你上去给她们两位示范!” 玲儿早就摩拳擦掌了,她一个箭步窜出去,照著裴赛赛和赵晓羽的脸颊上各自就狠狠抽一耳光。 “啪啪!”两道清脆的巴掌声音直接把两人给打懵了。 饶是赵晓羽常年在边境风吹日晒,那张脸也是火辣辣的疼。 裴赛赛就更加严重了,原本瓷白的皮肤顿时青紫红肿,看上去都已经直接肿起来。 她立刻就疼哭了! 泪水浸润在伤处,更是让她难受至极。 她愤怒指责:“林娘子,你太过分了,我们都是娇娇贵女,如何能受得住这等抽打?” 玲儿委屈爭辩:“奴婢特意还收了些力道呢!” 林素却毫不在意的开口:“没觉得疼,如何就算责罚?再者说,如果你们两人能真心悔改,我又怎会让玲儿亲自示范?” 裴赛赛顿时明白,这顿打怎么也跑不了。 都怪表姐,若不是因为要跟她买衣裳,她又如何能来这绣楼撞到这对扫把星母女? 心里怨愤,下手就没了顾忌。 赵晓羽也是羞恼交加,抬手也反击起来。 打完十下之后,两人迅速后退半步,別提面色有多狼狈了。 赵晓羽恶狠狠的瞪向林素:“林娘子这下可满意了?我跟我妹妹的脸都被打肿了!” 林素茫然无辜的挑眉:“怎么?赵副將还怨恨我?要不我把你带去离王面前,让他给你主持公道?” 赵晓羽哪里敢,如今离王失心疯那般要娶她,只怕会再帮著她撑腰,到时候再让她受军法,那她可真是遭了大罪。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要把这份屈辱和愤恨记在心里! 她很快就会还回去! 第447章 求助 她再不敢迟疑,拉著裴赛赛就快步往外走去。 两人的僕妇丫鬟都被拦在外头,此刻看到她们受伤,连忙拿了兜帽全都罩在脑袋上。 待坐上马车,裴赛赛才委屈指责:“表姐,我这次真是被你害苦了,你瞧瞧我这张脸,还如何再去跟萧右相相亲啊?” 赵晓羽也是疼的眼睛都要睁不开,她暗暗咬著后槽牙反驳:“你还埋怨我,要不是你背后说她坏话被抓包,又如何白白遭受这顿打?” 裴赛赛心虚的撇撇嘴:“我哪里知道她们就在绣楼里面啊?再说了,我还不是为了帮你出头,明明你自小就跟在离王身边,却被她一个扫把星给截胡!” 赵晓羽定然是不甘心的,她自小就倾慕离王,按理说她父亲牺牲在战场上,身为赵家的唯一遗孤,她能在皇室照拂下过著十分优渥的生活。 可她却决然去了军营,就为了能天天见到他。 她每天努力习武,研究兵法,图的就是能有跟他比肩的资格。 可她万万没想到,原本该死的人又活生生的出现在离王面前,还跟他阴差阳错的生了个女儿。 老天爷如何能这般待她啊?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就在她以为幸福唾手可得的时候,却猛然来了瓢凉水,给她浇了个透心凉,让她这十几年活成了个笑话。 她用力握紧拳头,眼底恨意四处飞窜。 裴赛赛却又紧张自己那张脸,都已经破损出了红血丝,这让她如何见人? 然而刚回到裴府,就又遭受了晴天霹雳,裴老夫人命人给她传了话,让她下午跟著一起去慈恩寺跟萧老夫人拜佛。 裴赛赛眼前狠狠一黑,险些就直接栽倒在地上! 她忍不住哀嘆:“要不要那么巧啊?” 赵晓羽也知道表妹的婚事十分重要,毕竟是当朝右相。 她迅速开口:“我帮你去寻找最快能消肿的药膏,我就不信,整个盛京城买不到!” 一句话提醒了裴赛赛,她迅速开口:“表姐,你去林家药堂买,他家去肿化瘀的药膏最有疗效,我现在涂上,等下午的时候,应该就能好一些!” 赵晓羽忙不迭应下,转身就快步往外走。 迎面裴三夫人满脸焦灼的衝过来,直接对著赵晓羽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你说你,好好的带著赛赛出去逛什么?你不是武艺高强,竟然还护不住她,你可真让我失望!” 赵晓羽难过的用力咬了咬唇,她的脸还肿著呢。 姑母竟是连问都不问一句! 终究是寄人篱下,就要遭受白眼冷待。 她下意识握紧拳头,拔腿就快步朝著外面走去。 因为身后传来裴三夫人一连声关切的询问:“心肝啊,你表姐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打你?之前她去军营,我就是百般不同意,现在好了,学了通身的武艺回来,净往自己妹妹脸上打了!” 裴赛赛也没替她辩解,而是委屈哽咽:“娘亲,我好疼,又好痒,这可怎么办啊?” 裴三夫人安抚:“不是去买药膏了吗?她很快就会回来,別哭啊,乖!” 赵晓羽下意识吸了吸鼻子,她突然就不想回来了。 反正去跟萧瑞议亲的又不是她,她何必著急? 终究她还是去了林家药堂,因为她想明白了,她还要利用裴家將林素毁个彻底。 她嘲讽的勾了勾唇角,眼底再没有半点对裴赛赛的愧疚。 林怡琬刚刚回去侯府,就听说梦云裳来拜见她了。 她连忙前去茶厅见客,顿时发现梦云裳好像瘦了很大一圈,虽然依然明媚好看,但是一双眼眸里面却少了从前的鲜活和灵动。 她诧异询问:“云裳,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梦云裳强打起一抹笑容道:“琬琬,听说你回来了而且有了身孕,我想著你兴许胃口不好,我就亲手给你做了一些盐焗青梅,又爽口又脆甜,你快尝尝!” 林怡琬顺手拿过一个,塞进嘴里之后,就感受到清脆的青梅在嘴里裂开,甘甜带点微酸,著实好吃。 她心中忍不住感动,梦云裳乃娇娇小姐,竟然亲手为了她做盐焗青梅,足以看出,是真把她当做好姐妹了。 她眯著眼睛连连点头:“云裳做的青梅好好吃,我原本一直嘴里没有味道,吃什么都觉得无趣,且又心口正烦闷呢,你就体贴的送来好东西,你说,我要如何感谢你啊?” 梦云裳羞窘的垂下眼眸:“只要你喜欢就好,我家里青梅树结了果,我特意把最大的都给你留著了,等你这些吃完,再给你做!” 她下意识握住她的手:“那可真多谢你,我也不白吃你的,我给你把把脉,看你身体如何?” 梦云裳面色骤然变得苍白,她下意识缩回手道:“不用,我身体好著呢,琬琬就別费心了!” 林怡琬皱眉:“可你脸色很不好看,你是把我当外人吗?要是这样,你的盐焗青梅我也不收了,那咱们就生分著唄!” 梦云裳也不说话,就啪嗒啪嗒落泪,倒是她身边的小侍女登时就跪在了地上:“侯夫人,你可別跟我家小姐生分,要是你不理她,那我们家小姐在京城,也就没什么朋友了!” 林怡琬登时愣住,梦云裳的父亲是当朝左相,她脾气又好,怎么会没朋友呢? 她明明急的她之前参加宴会的时候,可有很多贵女都上赶著巴结她的,就算没有真心结交,但是也不会孤立。 小侍女想要解释,却被梦云裳阻拦。 她低声道:“琬琬,京里不知道怎么就传起了我不能生养的传言,如今连萧家那边都相信了,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想告诉你,我很喜欢萧瑞,我满心满眼的都是他,可他的娘亲如今要带著他去相亲了!” 她似乎鼓足了很大勇气才说出这样的话,说完之后,竟是已经哽咽的泣不成声。 林怡琬也很明白,她身为当朝左相的千金贵女,自幼接受的教导,定然是万万不能如此表达自己的感情。 如此,足以看出她真的对萧瑞感情极深。 她迅速说道:“那你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如传言中所说,不能生养呢?” 第448章 相亲 梦云裳俏脸顿时变得惨白,她用力咬著唇瓣,良久才艰难吐出一句话:“府医是给我诊过脉,说我自幼身体虚弱的缘故,导致月事不调!” 林怡琬点点头,她听明白了,虽然月事不调极难怀孕,但是却不会不孕。 只怕有心人故意损坏她的名声,这才说她不能生养。 她衝著梦云裳伸出手腕,她这才忐忑不安的將自己的手递过来。 片刻之后,林怡琬眯眼说道:“小问题,我给你开几副药,你按时吃,保准能把月事给调正常的!” 梦云裳听到这句话,几乎是喜极而泣。 可是猛然想到萧瑞已经跟別人在议亲了,顿时又瘪了嘴巴。 林怡琬睨她一眼:“还愣著干什么?你不是说萧瑞要相亲了吗?咱们赶紧过去阻止啊!” 梦云裳紧张的扭紧了手里的帕子,她颤声囁嚅:“琬琬,咱们还能阻止吗?” 林怡琬挑眉反问:“为何不能?难道你要眼睁睁看著萧瑞迎娶其他的贵女?你心不会痛吗?” 说著,她就伸手戳了戳梦云裳的心口。 梦云裳唇齿间漫出苦涩,她何止是心痛,自打得知他要议亲的消息之后,她几乎都茶饭不思,生生瘦了那么一大圈! 她煎熬的吆! 林怡琬催促:“別墨跡了,他到底在哪里相亲,你可打听清楚了?” 梦云裳忙不迭点头:“京郊慈恩寺!” 触及到林怡琬戏謔的双眸,她连忙红著脸找补:“不是,琬琬我没有刻意派人去打听的,你可千万別误会!” 林怡琬握住她的手道:“打听又怎样?暗恋又不丟人,你心里有他,留意他的动向很正常啊!” 梦云裳小心解释:“我怕你会觉得我孟浪!” 林怡琬摇摇头:“云裳,我只会告诉你,別把喜欢藏在心里,你得告诉他,兴许他也中意你呢?若是都做闷葫芦,那么你们必然抱憾终身!” 梦云裳眨眨眼睛,忍不住开口:“琬琬,我觉得你说的话好有道理!” 林怡琬嘆息:“是啊,我是从血的教训中领悟出来的,切莫一步错,步步错!” 两人匆匆坐进马车,直奔京郊慈恩寺。 此时萧老夫人已经到了佛殿,她有些不悦的看向身边的嬤嬤:“怎么瑞儿还没过来?他不是说散朝就往这边赶吗?” 老嬤嬤面上闪过紧张之色,她唯唯诺诺的开口:“老夫人,咱不跟相爷说实话,他会不会生气啊?” 萧老夫人皱眉打断:“我能有什么办法,眼看著我这身体越来越不中用,他却依然连个暖被窝的都没有,我真要到了闭眼的那一刻,如何下去面见他爹还有萧家的列祖列宗吆!” 老嬤嬤连忙规劝:“老夫人,你莫要说这丧气话,府医不是说你身体很好,只要小心养著,能活很久!” 萧老夫人噗嗤一笑:“你信他说的那些瞎话?我原本还指望著侯夫人能帮我儿子寻个媳妇儿,如今,她只怕也顾不上了,我只能趁著还有精神帮他操持,待新娘子娶进门,我就了无牵掛嘍!” 说完,她就快步走到旁边拿了佛香点上。 不多时,就见身穿锦衣的萧瑞匆匆走进佛殿。 他伸手扶住萧老夫人,並隨她一起在佛前磕了几个头。 待起来之后,他就疑惑询问:“母亲,怎么这个时候要来拜佛了?往常不是逢初一十五?” 萧老夫人横了他一眼:“拜佛什么时候不行?哪里还要挑日子?” 萧瑞忍不住失笑:“行,娘亲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儿子还能怎么样,就纵著唄!” 萧老夫人扶住他胳膊道:“乖,反正都来了,不如陪著娘亲到枫叶苑走一走,听说枫叶都红了,漫山遍野的红,可好看著呢!” 萧瑞点了点头:“好!” 母子两人来到枫叶苑,就看到一名白髮老夫人身后跟著不少僕妇嬤嬤,左手边还有一个面上带著珍珠面纱的娇俏姑娘在等著了。 萧瑞顷刻间就明白过来,他下意识拧紧眉心开口:“娘亲,你这是要跟我相亲?” 萧老夫人不满瞪他:“怎么?就不能是恰巧碰上了?” 知母莫若儿,萧瑞才不相信娘亲真的是恰巧遇上了。 她都想喝婆婆茶想疯了! 他立刻开口:“娘亲,我突然想起来內阁还有些公务要急著处理,我先走一步,待晚上再来接你回府!” 萧老夫人面色骤变,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威胁:“萧瑞,你今天要敢走,我就把你腿给打断!” 萧瑞苦哈哈的哀求:“娘亲你別这样,你不是说要等著侯夫人给我说亲吗?她如今已经回京,想必不会忘记答应你的事情!” 萧老夫人冷哼:“我是要等她,但是你今天也別想跑,裴老夫人求到我头上,把她的孙女儿夸的跟朵似的,我自然要让你瞧瞧,若是合眼缘就定下,若不合,那就全当偶遇唄?” 饶是这样说了,萧瑞也依旧不肯见。 他凝眉开口:“娘亲,裴家家世太高了,我身为当朝右相,若是跟裴家女定亲,少不得会让皇上误会!” 萧老夫人登时愣住,她倒是忘了这一层。 她儿子是权臣啊! 裴家又是门第极高的大世家,万一定亲成功,那可真的是强强联合,的確会让皇上忌惮。 怪她疏忽了! 她正想著寻个什么由头阻止此事呢,却听到裴老夫人呼喊:“那边的是萧老夫人和萧右相吗?好巧啊,你们也是来赏枫叶的?” 既然对方已经主动开口了,萧老夫人就再也不好决绝转头离开。 她只得强撑出一抹笑道:“是,好巧啊,没想到裴老夫人竟然也来逛枫叶苑了!” 裴老夫人拄著拐杖快步来到母子两人面前,满意的端详著萧瑞道:“早就听说萧右相姿容绝艷,如今一见,果然样貌俊美,萧老夫人这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萧老夫人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不的不说,裴老夫人这话可真夸她心坎里去了。 她就是生了个好儿子! 萧瑞也疏离开口:“多谢裴老夫人夸讚,本相原本是前来送家母拜佛的,如今宫中还有公务尚待处理,就先告辞了!” 第449章 阻止 说完,他就是转身就要快步离开。 裴老夫人顿时就急了,还没让他见自己孙女儿呢,怎么就能走? 她连忙阻拦:“萧右相稍等,我这孙女儿早就仰慕你,恰好这次遇到,老身来介绍你们彼此认识!” 萧瑞根本就没有回头,他大声说道:“多谢老夫人的美意,只不过我这公务实在是等不得!” 然而,看到不远处走来的两道人影,他生生的顿住了脚步。 他一双狭长的眸子不著痕跡的从梦云裳身上扫过,接著才落到林怡琬身上道:“侯夫人,你今天竟然也来了慈恩寺?” 林怡琬迅速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是啊,原来萧右相也在?你陪你母亲来的?” 萧瑞忙不迭点头:“对,我带你去见她!” 说完,就迴转身引著她来到满脸惊喜的萧老夫人面前。 “哎呀,琬琬,终於见到你啦,你可知道,我老婆子想你想的紧吆!” 她一边说著,一边十分亲昵的抱了抱她。 林怡琬乖巧回答:“我家里不是出了很多事情嘛,原本还想著,等空下来去拜见你呢,没成想,竟然在慈恩寺遇到了,还乖巧的呢!” 此时站在裴老夫人身后的裴赛赛別提多不安了,她已经嚇得两股战战。 她万万没想到,萧老夫人竟然跟林怡琬感情这般好。 若是被她知道绣楼的事情,那肯定就会看不上她啊。 这可怎么办! 她真是后悔死了! 此时裴老夫人也有些不悦,明明萧瑞说是有公务要忙,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 可看到林怡琬就退了回来,还站在旁边不走了,这很明显没把裴家放在眼里啊。 不过他倒是也有轻狂的本事,谁让人家是当朝右相来著? 天之骄子,皇上最为看重的栋樑之材! 且又年纪轻轻,那可是眾多世家都盯准的好夫婿啊! 如果这次三丫头能跟他相对了眼,那么將来的裴家,就会成为当朝世家之首,凌驾於其他三家之上。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缓和了眉眼。 她面带笑容的说道:“原来是战义候府侯夫人啊,老身也早有耳闻,却因为一直身体不济,无缘相见!” 萧老夫人连忙开口:“琬琬,这位是裴老夫人,她可厉害著呢,是裴世家的老祖宗!” 裴老夫人忍不住失笑:“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莫不是嫌弃我年纪大,活得久?” 萧老夫人挑眉:“哪有,我这不是向琬琬介绍你吗?提醒她对你尊敬些,莫要失了礼数!” 林怡琬快步上前温婉行礼:“琬琬见过裴老夫人,早就听说过裴老夫人率领盛京城七十二妇人连夜赶製出上万件御寒衣,襄助先帝征討蛮夷进犯,立下莫大的功劳!” 听她提起旧事,裴老夫人不由得万分感慨。 她的这些个功劳,如今隨著先帝的逝去,都已经鲜少有人记著了。 老百姓只知道裴家乃有从龙之功的老世家,却並不知道,他们的贡献到底是什么。 反而林怡琬倒是清楚,的確让她有些意外。 她不由得缓和了语调道:“还提那些旧事做什么?如今我已经是迟暮之年,只希望裴家上下能一片和乐,我也早日能抱上曾外孙,哪怕死也能瞑目了!” 此话就有些玩味了,那是提醒萧老夫人莫要忘了正事呢。 她面上顿时露出复杂之色,隱隱有些懊悔不该这么衝动答应她给小辈相看的请求。 林怡琬迅速挽住她的胳膊道:“萧老夫人,我还没跟你介绍,这位是梦姑娘,是左相府的独女!” 梦云裳乖巧上前行礼:“云裳拜见萧老夫人!” 萧老夫人骤然瞧见这么端庄贤淑的姑娘,顿时开心的跟什么似的。 她连忙催促站在身后的老嬤嬤:“快,把本夫人准备的礼物拿出来,赶紧送给梦姑娘!” 老嬤嬤先是愣住,接著就把揣在袖子里面的一个精致盒子交到梦云裳的手中。 萧老夫人解释:“这是我儿为我寻来的一块暖玉做成的暖玉手鐲,长期佩戴在手腕上,对身体有极大的好处呢!” 梦云裳有些害羞的说道:“老夫人,这么贵重的礼物,云裳不能收!” 萧老夫人直接打断:“长辈赐不可辞,再说了,我儿还能再帮我去寻找的,他可孝顺呢,是不是?” 萧瑞不动声色的点头:“娘亲说的是,既然她已经送给梦姑娘,那你就收下吧!” 梦云裳咬了咬唇,这才將礼物放进袖笼当中。 裴赛赛顿时就著急了,那应该是给她准备的礼物,怎么就被萧老夫人送到梦云裳的手里呢? 她一个不会下蛋的鸡,做什么给自己抢姻缘啊? 她也顾不得等著祖母指示了,她连忙上前乖巧行礼:“赛赛见过萧老夫人!” 萧老夫人冷不丁看到她脸上遮著面纱,忍不住诧异询问:“这是?” 裴老夫人万万没想到孙女儿竟然猴急成这样,就这么莽撞的衝出去,简直是太耐不住性子了。 真是平常教导她的规矩都吃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她这样贸然跑出去,就把裴家著急结亲的心思给摆在明面上了,这会引起萧瑞不喜的。 果然,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端方温润的萧右相脸上露出一抹不悦。 她迅速打著圆场:“这是我的小孙女赛赛,她向来性子活泼,老身如今年纪大了,也唯有看到这丫头,才会觉得这沉闷的生活有些乐趣,所以这才带了皮猴子见见萧老夫人,让你帮著我管管她!” 不得不说,这句话就已经在明晃晃的告诉梦云裳和林怡琬,此番我们两家见面,是早就约好的,你们莫要蹦出来凑热闹。 萧老夫人失笑:“哎吆,要是放在头几年,我兴许还能有力气管得住小丫头,可如今啊,万万不成了,我这脑袋啊,但凡你多给我说三句话,就痛的跟针扎似的!” 她话锋一转,又好奇的看向裴赛赛:“不过这么灵动的小姑娘,为何要遮著面纱啊?难不成你顾忌有外男在?咱们大盛朝可没得这些陈腐的规矩,你赶紧摘下来,不嫌闷得慌啊?” 裴赛赛羞惭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也不想带著面纱啊,可,有什么办法? 第450章 恼怒 都怪林怡琬害她坏了脸,哪怕用了费重金买来的药膏,也只能消除些许肿胀,但是终究青紫没那么容易褪去。 察觉到她眼中的幽怨和不安,萧老夫人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说道:“都怪我口无遮拦,想必裴三小姐有什么难言之隱,我这也忒有些不懂事了!” 裴老夫人面色顿时阴沉如墨,裴赛赛是她精心调养出来的小姑娘,可不能落个什么污名。 不管此番能不能跟萧瑞定亲,她必须要让裴赛赛那张脸给露出来,否则,就会被外头人说道。 她毫不犹豫训斥:“赛赛,把面纱弄下来,你既然是要拜见萧老夫人,那就得让她看看你长了一副什么模样,遮遮掩掩的算是怎么一回事,咱们裴家的姑娘又不是见不得人!” 裴赛赛都快要嚇哭了,她不能让人看到这张斑驳紫清的面容啊。 她下意识说道:“祖母,你忘了吗?我被蚊虫咬了,起了一片红斑,我怕嚇著萧老夫人!” 裴老夫人直接伸手一把扯下,嘴里还说著:“长辈只会心疼你,哪里会嚇到?” 她的声音陡然停下,因为她已经看出裴赛赛脸上是很明显抽出来的巴掌伤痕。 萧老夫人也聪明著呢,她自然也瞧的清清楚楚。 她不由得开口:“裴老夫人,赛赛姑娘这伤处著实很厉害呢,你得赶紧去带她看看,莫要留了疤痕才行,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事到如今,裴老夫人还能说什么呢? 她愤怒瞪了裴赛赛一眼,咬牙说道:“我这孙女儿最是调皮,指不定又在哪里磕著碰著了,萧老夫人千万莫要介意!” 裴赛赛连忙委屈的向萧老夫人解释:“我不小心碰树上了,这才撞出的淤青!” 萧老夫人嘆息:“真是可怜的孩子,回去赶紧涂点药吧!” 只字不提让萧瑞相看,显然是已经不想再搭茬了。 裴赛赛憋闷极了,若是此番婚事不成,她岂不是得被祖母给狠狠收拾一顿啊? 不行,她要自己爭取。 她迅速上前说道:“萧老夫人,我的伤能养好的,我以后也不调皮了,我听说你最爱喝甜汤,我特意跟江南的厨子学会了,等我回去之后做给你喝好不好啊?” 萧老夫人面色骤变,这裴赛赛是盯上她了? 瞧著裴老夫人也没打算阻拦,显然是抱著婚事必须要成的心思,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她心思挣扎的时候,林怡琬却淡声说道:“赛赛姑娘,怎么没见到你晓羽表姐?难不成她也跟你一起撞树上了啊?” 裴赛赛浑身一惊,额上登时嚇得冷汗频频冒出。 她只得胡乱敷衍:“我晓羽表姐突然身体不適,这才没有跟著一起过来!” 林怡琬忽地笑起来,扬起明媚的俏脸看向裴老夫人道:“老夫人,琬琬敬佩你的为人,所以有些事情,不想让你瞒在鼓里!” 裴老夫人眼底的寒芒一闪即逝,她身为裴家坐镇的老祖宗,自然也能看的出来林怡琬对三丫头的敌意。 原本还有些不满,暗暗怨恨她竟然故意跟裴家作对。 如今既然她主动提起来,竟是还有隱情? 她犹豫片刻就凝眉询问:“侯夫人倒是说说,老身如何就被蒙在鼓里了?” 裴赛赛骇的面无血色,她几乎是下意识衝口而出:“林怡琬,你不是答应过,那件事情並不会外传,你如何能做不讲信用的卑鄙小人?” 话音落下,全场皆静。 裴老夫人骤然变得凌冽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沉声怒斥:“裴赛赛,老身让你自己说,你要老实交代,你这脸上的伤到底是如何来的?” 裴赛赛对上林怡琬玩味的眼神,顿时恨的心口泛起层层杀意。 那个贱妇太卑鄙了,竟然逼得她自乱阵脚。 她自幼在裴老夫人教养下长大,自然明白她的脾气,宠的时候真宠,罚的时候也真罚。 但凡隱瞒说谎,罪加一等! 她已经再没有退路了,就只能实话实说。 许是察觉到祖孙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萧老夫人忍不住开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裴家的家事了,就先去別处逛逛!” 裴老夫人哪里肯让她走,她丟不起那人,她绝不能让別人在背后詬病裴家人。 她直接阻拦:“萧老夫人跟我也算是朋友,这家事也能听得!” 萧老夫人这才点了点头:“好,那我也就听听!” 她一回头,竟是发现自己儿子命人搬了几个凳子回来。 不但她有,林怡琬有,梦云裳有,就连裴老夫人也给了一个。 她开心的眯起眼睛,她家儿子好懂事啊,怕她站太久累著呢。 裴赛赛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凭什么他就不给她拿凳子啊? 就算林怡琬有身份,可为什么也要给梦云裳? 她如何配坐他拿的凳子? 裴老夫人眼见她一直沉默不语,就不满怒喝:“裴赛赛,你是非要等著我当著外人的面给你动家法你才肯交代吗?” 裴赛赛委屈极了,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祖母,我又没犯什么大错,我只不过在绣坊跟表姐买衣裳的时候,背后偷说林娘子是黄脸婆而已,正好被她们听到,她们就逼迫著我跟晓羽表姐互打耳光惩罚!” 裴老夫人听了这句话,眼前狠狠一黑,险些直接兜头往地上栽下去。 幸好萧老夫人一把扶住她道:“老姐姐,你可撑住啊!” 裴老夫人眼睛都给气红了,这可是她精心培养出来的姑娘啊,她怎么能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背后说人坏话还被正主抓包! 她可真是把裴家的脸面都给丟尽了! 裴赛赛难堪至极,她自以为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却想不明白,为何所有人都揪著此事不放。 想她一个世家贵女,难道还不如一个被厌弃的扫把星吗? 裴老夫人咬牙说道:“活该,只让你们互扇耳光,还真是林娘子的仁慈,她就该把你们姐妹全都扭送到官署去,治一个胡乱嚼舌根污衊的罪名!” 裴赛赛哭著哀求:“祖母,我已经知道错了,这件事情就揭过好不好?我也不是故意的,全都因为晓羽表姐一直在我耳边念叨,我这才口无遮拦!” 第451章 愧疚 裴老夫人狠狠瞪她一眼,这才看向萧老夫人:“属实是我教女不严,既然你刚刚叫我一声老姐姐,那我也就托大称你为萧家妹子,今天,咱们就算没见过吧!” 裴赛赛满脸慌乱,不能算没见过啊。 她这桩婚事要是黄了,回去裴家之后,定然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如今她只有成为萧瑞的未婚妻,这样才能得到祖母,以及家族的看重。 思及此,她就著急说道:“祖母,你不能这么说,我明明已经见过了萧右相,我对他很满意,我嫁给他之后,定然会孝敬婆母,並为他好好的打理后宅再多生几个孩子,让整个萧家热热闹闹的!” 裴老夫人都惊呆了,这蠢货疯了? 她是怎么能在大庭广眾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真的是不知廉耻! 她抬手用力掐了裴赛赛的胳膊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莫要再痴心妄想!” 萧老夫人也坐不下去了,她迅速起身说道:“老姐姐,请你保重身体,我就带著孩子们走了!” 说完,一把拉著林怡琬就快步离开。 裴赛赛哪里肯让她们走,她对林怡琬憎恨至极,眼下也顾不得什么,竟是朝著她就狠狠撞了过去。 梦云裳眼疾手快的將她挡住,直接被撞到一块大石头上,疼的她下意识惨叫出声。 一切发生的太快,萧瑞哪怕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他眼见梦云裳受伤,连忙衝过去关切询问:“梦姑娘,你没事吧?” 说完,下意识就伸手將她搀扶起来。 看到两人並肩站在一起,已经被愤怒迷了眼的裴赛赛就更加失去理智了。 她伸手指著萧瑞质问:“你是看不上我吗?你可知道,你手上搀扶的女子是个不能生的,你將她娶回去做吉祥物供著?” 梦云裳面色顿时惨白如纸,她慌乱的看了一下萧瑞,並立刻推开了他的手。 哪成想,萧瑞先是怔了一下,接著又倔强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这般詆毁梦姑娘的名声,本相自然是要到朝堂上找当朝裴御史討还个公道,倒是要问问他如何教导自己孙女的,口舌竟然那般恶毒!” 裴老夫人浑身僵住,整个人犹如置身冰窖那般,被兜头浇了一盆子冰水。 萧瑞竟然还要闹到朝堂上去? 那还了得! 虽然裴御史地位尊崇,可终究也抵不住当朝左右相联合起来攻击啊。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抬手就拿了拐杖狠狠打在裴赛赛的背上:“让你胡言乱语,看我不打死你!” 裴赛赛惨嚎著爭辩:“祖母,我真没有胡说,我明明说的是实话,她梦云裳就是一只不会下蛋的鸡,京中贵女圈子里面都传遍了!” 裴老夫人怒喝:“就算是真的,也轮不到你来说!” 林怡琬迅速打断:“不是真的,这是胡乱造谣,我已经给云裳诊过脉,她除了身体有些虚弱之外,並无其他不妥!” 裴赛赛冷笑一声:“你跟她是好朋友,你当然会向著她说话了,你以为谁会相信?” 萧老夫人和萧瑞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们相信!” 梦云裳的眼圈先是红了红,接著就落下泪来。 不是委屈的,而是感动的! 被心上人护著的感觉可真是好啊! 林怡琬也十分意外萧老夫人的態度,按理说她最盼著抱孙子才是。 哪成想,她快步走到裴老夫人面前道:“老姐姐啊,我瞧著你这孙女儿怕是得了疯病,你赶紧带她回去找医者看看吧,不然,指不定哪天给你们裴府带来灾难呢!” 说完,还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裴老夫人面色阴沉如墨,她此刻已然看清楚现实,这个孙女儿不能留在府里了。 她再没迟疑,迅速开口:“来人,將疯丫头给捆起来,堵住嘴巴送回裴府!” 裴赛赛还想爭辩,却嘴里被塞了锦布,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眾人耳边清净下来,裴老夫人就脚步蹣跚的走到梦云裳面前道:“梦姑娘,老身替那个不懂事的蠢丫头给你道歉了,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跟她一般见识!” 梦云裳看到她梳的一丝不苟的白髮,用力咬著唇瓣道:“老夫人,她刚刚差点就伤到了侯夫人,你不是要给我交代,而是要给战义候府一个交代!” 裴老夫人何尝不明白,刚刚裴赛赛那一推,是奔著林怡琬去的。 想起那蠢丫头做的糟心事,她就气的心口堵的难受。 她愧疚说道:“对於两位造成的伤害,我们裴家自然会全力赔偿,这样吧,我给侯夫人一处开在盛京城中心街道上的首饰铺子如何?” 林怡琬如今也不差钱,毕竟离王老爹还有很多家產呢。 不过,话说回来,谁还嫌钱多啊? 再说了,首饰铺子且又开在中心街道上,那得赚老鼻子钱嘍! 她得收著! 她连忙道谢:“老夫人客气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经营首饰楼的!” 裴老夫人眼见她把东西收下了,这才微微鬆了口气。 她又同样给梦云裳诸多赔偿,並诚挚的道歉。 待她离开之后,萧老夫人就无奈嘆息:“裴老夫人这么精明的人,教出的孙女却这般的一言难尽!” 萧瑞皱眉:“你管她做什么?现在最紧要的是梦姑娘受了伤!” 萧老夫人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瞧我,怎么能忘了这茬!” 她快步走到梦云裳面前关切询问:“云裳,你伤的如何?还能不能自己走路下山?” 梦云裳还不及说什么,林怡琬就开口:“老夫人,我刚刚给她看了一下,她腰都给撞青了,虽然没伤到骨头,但是铁定是走不动道!” 萧老夫人顿时就犯起难:“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我这一大把的年纪了,也背不动她啊!” 说完,还瞅了瞅林怡琬。 林怡琬下意识抚了抚肚子,小声说道:“我也不行,我有了身孕,还没满三个月,可不能有半点的闪失!” 萧老夫人惊喜的瞪大眼睛:“呀,这可真是好消息啊,琬琬要做娘亲啦?” 第452章 奔赴 林怡琬笑的见牙不见呀:“是呀!” 说完,就衝著萧老夫人不断地眨眼睛。 她顷刻间就明白了暗示,连忙大声喊道:“儿啊,就你最有力气了,你就背著梦姑娘下山吧,情急之下,也没办法顾忌那些俗礼!” 萧瑞其实早有这样的打算,只不过没敢说出口! 他怕唐突了这位爱红脸的梦姑娘! 如今得了母亲的命令,自然就痛快的应下。 哪怕一颗心已经咚咚咚跳的厉害,他也强装平静的说道:“梦姑娘,我背著你!” 梦云裳害羞的几乎都將脑袋垂在了胸前,她低声囁嚅:“不,不用,我自己可以走的!” 萧瑞皱眉打断:“侯夫人都说你伤的很重,如何还能自己走?但凡你伤的更严重了,我也没办法向你父亲交代不是?” 梦云裳了解父亲的脾气,兴许还真会责怪萧瑞见伤不救。 未免给他带来麻烦,就小声说道:“那就多谢萧右相了!” 萧瑞直接將她背起,大步朝著山下走去。 起初梦云裳还有些难为情,可是慢慢的,感受到他宽阔的脊背,以及他身上渐渐传来的松香气味,她竟是安静下来。 她脑子里面一遍一遍的回想起两人在善堂初遇的时候,她往后倒退,险些就將他给撞倒。 他有力的胳膊扶住了她,並认真提醒:“梦姑娘,小心一些!” 自那以后,他的身影就留在了她的心里。 每每都折磨的她无法安睡,让她饱受暗恋之苦。 无数个暗夜里,她都已经不知道写了多少个萧瑞的名字,唯有那一笔一划,才能一点点消除她心口快要溢出来的喜欢。 如今,他近在眼前! 她第一次跟他这般亲密接触! 她的心口抵著他的背,让她的一张脸也越来越烧的厉害。 她脑子里面不断迴响著琬琬之前跟她说过的话:“你眼睁睁看著他去相亲,你的心不会痛吗?” 是啊,她不想再痛了! 就在她思绪混乱的时候,萧瑞猛然脚下踩著了一块石头,脚底下一滑,整个人就踉蹌的往前扑了一步。 梦云裳下意识的用力勒住他的脖子,將两个人贴的更加紧密了。 感受到她的惊慌,萧瑞单手撑住树安抚:“梦姑娘放心,我不会摔了你的!” 梦云裳沉默著没有吭声,双手依然勒的死紧。 萧瑞试探著喊了一声:“梦姑娘?” 她懵懂的回应:“嗯?” 他期期艾艾的开口:“你能不能鬆些力气,你快勒的我喘不过气了!” 梦云裳登时面色羞红,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下意识往身后张望:“为什么琬琬和老夫人还没赶上来啊?他们走的好慢!” 萧瑞倒是觉得她们很识趣,他正好也有些话要跟梦云裳单独说。 他转头看向梦云裳:“梦姑娘,其实刚刚我说的话是认真的,我相信你的身体无碍!” 她点了点头:“多谢萧右相!”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起这个,只觉得耳朵更烫的难受了。 萧瑞也有些不自在,看到她这般模样,他的身体起了突如其来的变化。 未免唐突到她,直接將她放到了大树旁边。 稍稍远离了她,他的情绪也顷刻间平復下来。 他鼓足勇气询问:“梦姑娘,萧某想冒昧问一句,你可中意我?” 梦云裳正紧张的耳朵嗡嗡嗡做响呢,一时间也没听清楚他问的是什么,只下意识回了一个字:“啊?” 他伸手紧紧箍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重复著:“你可中意我?” 两道视线陡然碰撞,犹如烟在空中交织,炸开无比绚丽的光芒。 梦云裳是想要矜持的,然而,她的脑子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只见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並从喉咙里面发出一声犹如小兽般呜咽的:“嗯!” 得到肯定的答案,这位英俊且又人前冷漠孤傲的萧右相顿时欢喜的像个孩子。 他咧著嘴笑:“我也中意你,等回府,我就亲自去你府上提亲!” 梦云裳顷刻间僵住,提亲?这么快? 她还不及回答,就看到不远处的大石头背后接连探出两颗脑袋。 隱隱的还听到萧老夫人在小声抱怨:“琬琬,你让开点,你挡住我了,我要看看我儿子到底能不能入梦姑娘的眼!” 她不由得失笑:“琬琬,萧老夫人,你们藏的也太不认真了,我不但看到了,还都听到了!” 一老一小立马相携走出,萧老夫人想要努力做出一副端庄婆母的样子,但是眉宇间的笑容和开心是怎么也藏不住了。 她索性也不装了,连忙急切开口:“云裳,你真相中了我儿子是吧?我老婆子不是在做梦吧?” 林怡琬大胆的捏捏她的脸:“萧老夫人,我给你作证呢,我刚刚亲耳听到了云裳应下啦,你家里准备的聘礼,要很快就能送出去!” 萧老夫人顿时乐的像个孩子,她亲昵的挽住林怡琬的胳膊:“你可是我家的福星,我少不了要给你补一份丰厚的媒人礼!” 林怡琬还真没把媒人礼放在心上,她也觉得,萧瑞和梦云裳是双向奔赴。 而她只是起了挑破窗户纸的作用! 她还以为这门婚事定然是板上钉钉了,哪成想,夜里战阎从宫里回来的时候,面色就有些凝重难看。 她诧异询问:“怎么?是父亲和娘亲的婚事准备的不顺畅吗?” 战阎摇摇头:“离王大婚,谁敢说道些什么,就算那些御史言官不满,也得狠狠憋回去!” 林怡琬深以为然,毕竟凭著她父亲的脾气秉性,谁敢反对,肯定带人去砸了那家的大门。 她伸手给战阎倒了杯热茶道:“那是谁给你气受了?总不能是皇上吧?” 战阎將她拉进怀里坐著:“你是不是给萧瑞保媒和梦家女的婚事了?” 林怡琬挑眉,人家是双向奔赴好吗? 只不过她却没有明著说出口,毕竟还顾忌著梦云裳大家闺秀的名声。 她斟酌著回答:“夫君,你也知道这京城,除了桑秋唐是我的好姐妹之外,梦姑娘也算一个我的朋友,她找上门了,我定然不能袖手旁观!” 战阎连忙开口:“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他们两人若是情投意合,自然是成就一番良缘,只不过那些御史言官们却不乐意了,纷纷跑到皇上跟前劝諫,让他务必阻止这桩婚事!” 第453章 利弊 林怡琬都愣住了,不是,这群老古董们是吃饱了撑得吗?竟然这般多管閒事? 战阎耐著性子解释:“若是寻常人家结亲,他们自然是不管的,可一个是当朝文官之首萧右相,另外一个是当朝武官之首梦左相,这两家结了亲,那岂不是把持了整个朝堂?” 林怡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照他这么一说,这婚事著实有些太引人注目了。 她下意识询问:“皇上是怎么想的?” 战阎凝眉嘆息:“还別说,我头回看到皇上沉默不语,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尤为重要的是,那几名御史言官还指名道姓说你保的媒!” 林怡琬听话听音,也能咂摸出只怕那些老东西怀疑战阎暗中拉拢朝中重臣呢。 他原本就得圣宠,不知道惹了多少人嫉妒。 都想著要在盛安帝面前给他上眼药呢! 此次保媒,就被有心人故意挑拨,直接告到皇上面前去了。 想通这一层,她就有些愧疚的询问:“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终究是我欠考虑了!” 战阎温声宽慰:“倒也不怪你,京中权贵勾连复杂,后宅之內也无小事,牵一髮而动全身,萧瑞又是皇上最器重的文臣,他的婚事好多双眼睛盯著呢!” 林怡琬顿时同情起萧瑞来,怪不得他那么大年纪还没成亲呢。 原来,他想要娶妻,还得经过那些御史言官的同意。 就很可怜! 她有些烦躁的揉揉眉心:“这桩婚事是不是就不成了?但凡那几个老犟种闹腾的厉害,萧瑞就很难在朝中立足,甚至连皇上也不肃静!” 战阎安抚她:“也不尽然,端看萧瑞想娶梦云裳的决心有多大!” 林怡琬惊愕的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战阎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如果萧瑞真心想娶梦云裳,那他就得做出妥协,当朝右相的职位怎么也得让出去了!” 林怡琬自打有孕之后,身体就越发的敏感。 他这才亲了一下,她不由得就面红心跳,气息急促。 她双眸水润的推开他:“阿阎,你好好说话,我有些听不明白,萧瑞若是不做右相了,他还能去干什么啊?总不能娶个媳妇,把前程给娶没了吧?” 战阎可馋她这懵懂又勾人的娇俏模样,原本就想著亲亲她,抱抱她就行了。 可她实在是太香软,直接让他眼眸都染满了欲色。 他一边在她颈边流连,一边哑声说道:“琬琬,你管他萧瑞的前程做什么?你管管我,你的亲亲夫君都压抑许久了!” 林怡琬被他缠的也是难受,就半推半就的跟著他去了榻上。 直到他高大的身体压过来的时候,她这才反应过来:“不行,不能再这样了!” 如今她腹部已经显怀,完全不能再平躺了。 战阎也情知不能衝动,他是有些难受,可终究还是得顾忌她的身体,顾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他哑声询问:“那琬琬告诉我,要怎么做?” 她很艰难才从嘴里吐出两个字:“侧著!” 战阎英俊的面容上陡然闪过一抹邪肆,他倾身凑在林怡琬的耳边呢喃:“看来琬琬早就帮著为夫研究过如何做了?” 林怡琬面色顿时涨的通红,她直接拿过被子遮住脸颊催促:“你赶紧的!” 战阎才不肯赶紧,他好不容易才抓捕到猎物,自然得先好好的逗戏一番。 直到她都求的带了哭腔:“阿阎,你快些!” 他轻勾起唇角询问:“琬琬,你让为夫快些干什么?” 她不吭声,带了媚意的一双眼眸胶在他的身上,顷刻间让他理智全失。 云,雨初歇,林怡琬窝在他的怀里懒得动弹。 战阎粗糲的大手游,走在她的背上,引得她惊呼:“阿阎,你別再乱来了,我受不住的!” 他低声询问:“琬琬,你重新命人做小衣了吗?为何突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林怡琬当然明白他问的是什么,这是有孕的缘故啊,她该如何跟他解释呢? 眼见她抿著唇不说话,他的眼眸就越发深沉起来。 他不由分说的將她环抱在怀里,掌心还在那处温柔的按摩。 极度的舒適感让林怡琬不由得闷哼出声,那原本的酸胀竟是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她只觉得自己此刻舒服的骨头都酥了,她万万没想到,战阎还能给她带来这样的惊喜。 她下意识开口:“好舒服,阿阎,你这是跟谁学的?” 战阎不由得被她这个蠢问题给逗笑了,他这辈子就她林怡琬一个夫人,没成婚前,他是有隱疾的活阎王,谁能教他这个? 他只是回来之后去找老药王取了一趟经而已,是他说这种方法可以减轻女子孕后的身体不適。 他凑在她耳边说道:“没跟谁学过,是因为琬琬无师自通!” 她俏脸越发嫣红,雪白的肤,墨色的发,当真赛过天上的仙娥。 战阎用力咽了咽喉咙,只觉得自己再不能看她,不然,非得累坏她不可。 他飞快起身,脚步踉蹌的披著衣裳衝出门去。 林怡琬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直到玲儿提水进来伺候沐浴的时候,她才得知战阎竟是跟影一去比试武功了。 她忍不住嘆息:“咱家侯爷精力可真是充沛,明明都在房里一通忙活了,竟然还有力气比试武功?” 玲儿点点头:“得亏侯爷把他给叫走了,不然他还要给奴婢烤栗子吃,夫人没发现吗?自打你们回来之后,奴婢都胖了一大圈,都是他餵的!” 林怡琬定睛细看,呵,她家玲儿的小脸著实圆了。 甚至头上还戴了一株新的绒,还怪好看的! 她好奇询问:“哪里买的绒?没记得你这几天去逛街啊!” 玲儿有些害羞的回答:“是影魂买的,奴婢原本不想戴的,可他说我要是不戴,他就以后不跟我买零嘴吃了!” 林怡琬算是看明白了,影魂那小子是拿捏了玲儿的命门啦,直接把她给吃的死死。 她不由得弯眸轻笑:“玲儿,你也不小了,等我娘亲跟父王成婚之后,我也给你寻个夫君嫁了吧?” 第454章 定亲 玲儿眼圈顿时就红了,她泪眼婆娑的询问:“夫人,你是不是觉得奴婢太能吃了,不想要奴婢啦?” 林怡琬连忙安抚:“哪儿能呢?咱们战义候府家大业大,怎还养活不起你呢?我只是不想將你拘在我身边,你总不能给我当一辈子的丫鬟吧?” 玲儿挑眉:“为什么不能?奴婢就一直留在你身边伺候,直到伺候不动那天!” 林怡琬打断:“说什么傻话,我只是想要给你找个夫君,並没有打算让你远嫁,你自己先说说有看上眼的小廝侍卫吗?” 玲儿认真想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回答:“奴婢也没跟別的小廝侍卫接触过啊,所见皆是影魂,就他在跟前晃荡了!” 林怡琬试探著询问:“要不就影魂?你嫁给他?他虽然是侯爷身边的暗卫,但是也没有不许娶妻的规矩,只要你同意,我就再问问他的意思,到时候在府里给你们两人分出一个院子来,各自不当值的时候,就可以单独过小日子!” 玲儿还真没想过要嫁人,自小到大她就陪在林怡琬的身边,她满脑子都是对她的忠心。 她都想好了,一直到死都尽心尽力的伺候主子。 可骤然再让她嫁人做新娘子,她著实有些忐忑。 可想到要嫁的人是影魂,她顿时又隱隱期待。 那他就能更加光明正大的给她买零嘴,而不是偷偷摸摸的了。 犹豫片刻,她才开口:“不用夫人询问影魂,奴婢可以亲自去问他!” 林怡琬惊讶的瞪大眼睛,吆?小丫头还长胆子了? 她立刻催促:“那还等什么,你赶紧去,我等你结果,好给你们找侯爷定个大婚吉日!”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玲儿也没急著走,而是帮她將乾净的衣裳放好,这才叮嘱她別泡太久,免得水凉染了风寒。 林怡琬一边用锦布擦拭,一边摆手:“你快走,影魂定然是打不过侯爷的,这会说不定受伤了呢,快去看看!” 玲儿拿了一瓶药膏轻车熟路的来到暗卫房,果然就看到影魂正对著胳膊的伤呲牙咧嘴呢。 看到那长长的一道血口子,她震惊的瞪大眼睛:“怎么伤的这么重?不是比试吗?侯爷竟然出手这么狠啊?” 影魂惊得连忙放下袖子,满脸诧异的询问:“玲儿,你咋来了?没在夫人身边伺候吗?” 玲儿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也没回答,直接又扒拉开他的袖子,將带来的止血药轻柔的涂在伤处。 影魂怔怔的看著她,眼底悄然闪过一抹没再掩饰的宠溺。 玲儿涂完药,不经意的抬头,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直接撞到了影魂的下巴。 “嘭!”他疼的下意识哀嚎。 玲儿紧张的连忙去抱他的脸:“你没事吧?我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凑我这么近的啊?” 两道目光突然撞上,顿时火四溅。 玲儿自小大大咧咧惯了,对这种男女情事著实开窍的晚。 可她知道影魂对自己好! 所以也愿意说好听的取悦他,除了哄著他给自己买零嘴之外,更多的是希望他能尽心保护林怡琬。 如今,刚刚听了夫人说要让她嫁给他,她再跟他单独相处,就觉得有些难为情。 她飞快別开视线道:“你这么直勾勾看我干什么?都要把我给看毛了!” 影魂头脑一热,下意识开口:“玲儿,我觉得你很好看!” 她点点头:“嗯,我也觉得我很好看呀,尤其是戴上你送的绒,夫人都夸我呢!” 影魂忍不住失笑,这丫头,她还是听不出言外之意来? 哪成想,下一刻她却脆生生询问:“影魂,我想问问你,你想不想娶我做你的娘子?” 影魂都懵了,他怀疑自己的耳朵都出了幻觉,是不是因为他太渴望亲近她,脑子里面才会突然出现这样的话语? 就在他踌躇的时候,玲儿不由得俏脸骤然变得苍白难看,她原来的自信顷刻间就化为乌有,她几乎都是带著哭腔的反问:“你,你是不想吗?” 影魂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认真询问:“你再说一遍,你刚刚问的是什么?” 玲儿被他的急切嚇了一跳,但是她却依然固执的又问了一遍:“我说,你愿不愿意娶我做娘子!” 影魂重重点头:“我当然愿意,谁不愿意,谁傻子!” 玲儿终於露出开心的笑容:“那好,咱们这就去找夫人,她说等离王和王妃大婚之后,就让咱们也成亲呢,还给咱们单独在府里布置一个小院子!” 她顿了顿,又放低语调说道:“夫人还说,咱们不当值的时候,可以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呢!” 影魂都要欢喜的找不著北了,有生之年,他也能娶媳妇啦。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个消息跟影一分享,然而想到他在伺候侯爷泡冷水澡,就直接拋了这个念头。 他得赶紧把婚事落实,不然,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林怡琬眼见两人都同意婚事,就赶紧把战阎给请了过来。 紧接著府里就传出消息,影魂跟玲儿定下婚事,等下月举行结婚大礼,並赐住樺林院。 影一別提多嫉妒了,他万万没想到,就因为没跟侯爷比试,而让影魂就抱得了玲儿归, 他当晚喝的酩酊大醉,等他回来的时候,紫儿都已经帮著他在主院外头守了一夜。 闻著他满身的酒气,她满脸的嫌弃。 只皱眉吐出一句话:“先赶紧去洗洗,是要把人给熏死吗?” 影一怕她,麻溜跑了。 清晨战阎带著他去上早朝,他赶马车都有些蔫头耷脑。 战阎忍不住从车厢里面询问:“影一,你是宿醉未醒?今天早朝格外重要,万万不能出任何的差池!” 影一连忙强打起精神道:“属下知罪,这就好好赶车!” 待走进朝堂,萧瑞就宣布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那就是他请辞当朝右相,从此之后,只做国子监的院长。 只一句话,就全朝譁然,把那些准备弹劾他的御史言官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都已经將腹稿背的滚瓜烂熟,就打算喷的萧瑞找不著北,只得灰溜溜按下跟梦家结亲的心思。 哪成想,他竟是上来就要辞官! 第455章 辞官 这属实很让人意外! 坐在朝堂上的盛安帝显然也没有料到,他眉眼冷疏的喝问:“萧右相,你可知辞官並非小事,你真想好了吗?” 萧瑞镇定回答:“微臣想好了,辞官並非小事,但是得遇良妻也是人生大事,微臣自认为承担右相之职时,一心一意为圣上,为百姓鞠躬尽瘁,殫精竭虑,既然有人不允许微臣继续在为皇上分忧,那微臣就只有辞官一条路!” 盛安帝沉默片刻,才缓缓看向神色各异的诸位御史言官:“如今,萧右相主动辞官,你们可满意了?” 裴御史衝著旁边的同僚使了个眼色,他迅速站出去道:“回稟皇上,微臣不满意,微臣觉得萧右相是在赌气,是在对您,对朝廷不满,他才赌气说出辞官之言,以胁迫您,以及臣等作出让步!” 萧瑞忽地冷笑起来:“关御史,你这话我倒是听不明白了,本相辞官也不行,娶亲也不行,怎么著?你们就打算让本相做个老光棍?凭什么?” 关御史没想到向来温润如玉的萧右相竟然能说出这样粗鄙的话,他立刻反驳:“萧右相,你慎言,谁说要让你做老光棍了?这京中那么多贵女你看不上,你怎么就非相中梦左相的女儿?” 萧瑞毫不犹豫打断:“梦左相怎么了?他的女儿端庄秀雅,是这京中最合本相眼缘的女子,我未娶,她未嫁,我们如何就不能结亲?还是说,你们怀疑皇上的眼光,他亲选的两名宰相包藏祸心,將来会动摇他的国本?” 关御史嚇得面色骤然变得苍白,他迅速跪在地上磕头:“皇上,微臣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微臣只是担心左右相联合霸占朝堂,会在將来影响皇上的决断!” 萧瑞立刻开口:“那本相辞官,不就没人和左相霸占朝堂?” 盛安帝转头又看向站在旁边装作事不关己的裴御史:“裴老,你怎么看?” (请记住101 看书网藏书多,101???????????.??????隨时读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之所以尊称他一声裴老,是因为他是御史头子,且又当年是跟过先帝的。 裴老像是在走神,听闻盛安帝叫自己,下意识瞪大眼睛问了一句:“啊?皇上刚才问老臣什么?” 盛安帝眼底寒芒一闪即逝,他温和笑道:“朕问裴老如何看待萧右相辞官之事!” 裴老这才恭敬开口:“老臣以为皇上应该遵从萧右相的决定,不是有句俗话说寧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皇上得成人之美啊!” 盛安帝霍地笑起来:“裴老的话,让朕顿时茅塞顿开,既然右相辞官意决,那朕就成全他,稍后就会擬旨!” 萧瑞立马躬身谢恩:“微臣多谢皇上成人之美,也多谢裴老仗义执言!” 裴老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又斟酌著开口:“皇上,既然萧右相已经辞官,那么是不是就该在这些文臣之中重新选出一名右相?” 眾人顿时瞭然,怪不得裴老这么痛快的支持萧瑞辞官呢。 原来是盯著右相职位的空缺! 盛安帝似乎也料到他会这么说,就下意识给战阎对了个眼神。 见他不著痕跡的摇了摇头,他这才不动声色的开口:“裴老说的很对,只不过右相之职极为重要,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定下的,况且离王如今回京,这个人选问题,还要经过他的同意!” 身为朝堂老狐狸的裴老登时明白,皇上这是託词! 他需要考察斟酌人选! 他旋即开口:“这朝中重臣的品行功绩,老臣心里都是有一桿秤的,但凡皇上想要询问,老臣定然隨时待命!” 盛安帝旋即称讚:“你们都瞧见没,裴老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这脑子可清醒著呢,他记著诸卿的所有功绩呢!” 眾人连忙衝著裴老行礼:“裴老为皇上尽心尽力,我等佩服!” 盛安帝不想看他们跟裴老之间的眉眼官司,直接宣布退朝,並把战阎跟梦左相叫到御书房去议事。 萧瑞是想走的,但是却被梦左相给拦住了。 他沉声道:“你也跟我一起去御书房!” 若是从前,萧瑞定然是跟他针尖对麦芒的。 毕竟两人一文一武,乃天生仇敌。 可现在不一样啊,他马上要小一辈了。 他只得恭敬不如从命,耷拉著脑袋就跟在后头。 追上战阎脚步的时候,战阎就睨他一眼:“萧院长,以后就该尊称本候一声世叔了!” 萧瑞一张俊脸顿时变得复杂,他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战义候,瞧你这话说的,你比我年纪还小,我怎么就叫你世叔了?” 战阎伸手指了指梦左相,大言不惭的说道:“我跟你未来岳父平辈论交,我称呼他一声梦兄,你不叫我世叔叫我什么?” 萧瑞直接堵回去:“那你夫人跟我未婚妻是好友,她岂不是也得叫你一声世叔?” 战阎慢悠悠说道:“那不一样,咱们各论各的!” 萧瑞登时面色涨红,要不是御书房已经到了,他真恨不得把战阎踢一边去,就他长了一张会损人的嘴吧? 不行,回去得找云裳告状,让她给林怡琬吹吹风,就不信堵住他那张刁嘴。 相比於朝堂上因为右相职位缺失而激起的千层浪,裴家后宅也是颳起一阵血雨腥风。 裴赛赛被家法处置抽了几鞭子之后,就被勒令送去冀州祖宅,这可把裴三夫人给急疯了,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啊。 任凭她怎么哀求,裴老夫人就是不鬆口。 甚至她身边的老嬤嬤还放下话来:“三夫人,你这是要把老夫人给气病吗?” 只一句话,就让裴三夫人不敢求了,她可不敢背上气病老祖宗的罪名。 到时候,整个裴家都能把她给撕扒了。 待回去三房的宅院,她就气的一顿通砸。 裴赛赛也是哭著嚎:“娘,我不去冀州,那边又冷又穷,我是你亲手养出来的娇娇贵女,我如何能受得住那样的罪!” 旁边奶嬤嬤也跟著抹眼泪:“听老夫人的意思,那是去了就再也別想回来,婚嫁都在那边,这可苦了我们小姐吆!” 裴老夫人恨的脑门子炸的疼,她咬牙说道:“哭哭哭,你就知道哭,跟你说过多少遍,那个林怡琬是不能招惹的,你没看到就连那洛嫣都没有好下场吗?你又比她多点什么?” 第456章 冒犯 裴赛赛也是真心后悔了,她强自爭辩:“我哪里知道她们母女就在绣坊,我也只不过是替表姐抱不平,她为了离王住在军营多年,凭什么那个嫁过人的妇人就能抢她的离王妃之位?” 裴三夫人伸手戳她的脑门子:“你啊你,到现在还不知错,离王从来就没有看上过你表姐,是她不知所谓的异想天开!” 恰在此时,赵晓羽抬脚垮进门,骤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寒意。 她眼圈红红的说道:“姑母,对不起,这次全是我连累了表妹,只要能让她留在京城,不管你让我如何做,我都同意!” 裴三夫人复杂看了她一眼,眼底的恼恨一闪即逝。 她苦涩说道:“晓羽,你也別怪姑母,我跟你姑父,就赛赛这一个命,根子,她若是没留在京城,我这心都跟剜走一块似的!” 赵晓羽想说,你不是还有我吗? 当年我爹死了之后,你说以后就把我当亲女儿看! 如今看来,她还是比不上裴赛赛啊。 极力压下翻涌的心思,她露出一抹笑容道:“姑母说的什么话,我是你养大的,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会去做什么,我绝不会怪你!” 她顿了顿又沮丧囁嚅:“也怪我害了赛赛被林怡琬算计,还生生毁了她的一桩好姻缘,你哪怕要我这条命,我也不会含糊的!” 裴三夫人连忙安抚:“哪里会要你的命,没那么严重,你也是姑母的心头肉,姑母要让你做,也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赵晓羽点点头:“姑母请说!” 裴三夫人交代:“如今想让老夫人改变主意,唯有求得林素的原谅了,但是你跟她有过节,就只能去找离王,让他帮著给说说情!” 赵晓羽重重点头:“好,我这就去求他!” 眼看著她往外走,裴三夫人著急叮嘱:“晓羽,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求得离王允诺帮著给老夫人递话明白吗?你表妹能不能留在京城,就全指著你了!” 赵晓羽顿住脚步道:“姑母放心,我会把所有错处全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哪怕將我的脑袋磕的头破血流,也求得他给老夫人递话!” 裴三夫人顿时就心疼的哭起来:“晓羽,我可怜的孩子,真是委屈你了!” 赵晓羽快步离开,直到坐上马车的时候,用力攥紧的拳头这才重重的砸在车壁上。 她的贴身女兵韩芷愤怒说道:“小姐,你真的要去求王爷吗?如今他住在战义候府,你去了那里,只会让那对母女羞辱!” 赵晓羽仰头將眼底的泪意狠狠逼回去道:“阿芷,我能有什么办法?不管如何,赛赛终是受了我的牵连,我寄人篱下,若是她真被送回冀州老宅,姑母绝不会原谅我的!” 韩芷难过的握住她的手:“可你就算去求了,离王会帮你吗?他如今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女人!” 想起林素,赵晓羽的眼底杀意剧烈翻涌。 她咬牙说道:“不管他帮不帮,只要我真心去求了,姑母就记恨的不是我,而是他林素母女!” 韩芷就没再劝了,她知道赵晓羽这一趟是非去不可。 两人带了礼物前往战义候府,自然是被拦在了门外。 赵晓羽再没有了从前的囂张气焰,她態度卑微的哀求:“求你们放我进去见见离王吧,我有要事要见他!” 门房倒也没有刻意为难,检查了她所携带的东西之后,就直接进去通秉。 不多时,管家就带著她去了青竹苑。 此番离王已经能站起来走路了,他正被林素搀扶著逛园子。 俊男美女,若是被別人看到,定然得讚嘆一声著实般配。 然而这一幕落到了赵晓羽的眼里,却刺的她眼睛生疼。 她始终都想不明白,她明明年纪小,模样好,出身高,且父兄皆是离王麾下的有功之將,她到底哪里比那个林素差啊? 很快,她就明白过来了。 她比不上林素的脸皮厚,瞧瞧她那狐媚样子,几乎把整个身体都要贴到离王身上去了。 她可真是不知廉耻! 赵晓羽忍不住想,如果她大胆主动一些,是不是离王早就娶了她为妃呢? 思及此,她就飞快按捺住躁动的心思,恭敬说道:“末將拜见王爷,拜见林娘子!” 离王显然对她的突然到访有些不满,他冷声喝问:“有什么事?” 赵晓羽连忙开口解释:“末將此番前来是要请王爷向裴老夫人帮我表妹求求情!” 林素適时开口:“既然王爷有事情要处理,那我就先回去了,琬琬还说要让我看看明天喜宴的菜单呢!” 离王点了点头:“好,等本王处理完事情,就去找你!” 林素刚想要转身离开,却被赵晓羽直接出声阻拦:“林娘子且慢,此事也跟你有关!” 林素诧异的看著她:“啊?为何会跟我有关?” 赵晓羽看到她这么一副装傻充愣的模样就来气,她在王爷面前装什么无辜,难道她不知道表妹因为她受罚,甚至连婚事都被毁了吗? 她毫不客气的开口:“林娘子,之前我跟表妹在绣楼的无心之失,你是不是说过要帮著我们保密?不在向外人说道?” 林素皱眉回答:“我的人定然是不会向外人说道的,不知道赵副將因何说出这样的话!” 赵晓羽霍地冷笑质问:“那你的女儿也算是你的人吗?她不但向外宣扬此事,让我表妹丟人现眼不说,还生生毁了她跟萧右相的婚事,林娘子,你怎的如此表里不一?” 离王陡然一声怒斥:“放肆,赵小羽,你是把本王说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轮到你在本王面前大呼小叫了?” 赵晓羽可以指责林素,但是对於离王,她是下意识的畏惧。 她迅速跪在地上道:“末將不敢,末將只是替表妹抱不平,她只是对林娘子一句无心冒犯之言,就毁了未来,还请王爷帮帮她,莫要让裴老夫人將她赶去冀州老宅!” 离王眸光凛冽的询问:“她的冒犯之言是什么?” 赵晓羽心头顿时燃起了希望,她就知道离王不会见死不救,终究还要顾及她的顏面。 第457章 责罚 她委屈凝噎:“回稟王爷,你也知道末將自打父兄战死沙场之后,是被姑母收养的,如今表妹因我受罚,我夹在中间,很是难过!” 离王不耐打断:“说重点,少讲废话!” 赵晓羽登时一阵心梗,嚇得立刻开口:“我表妹就是不小心对林娘子说了一句冒犯的话,说她是黄脸婆,就被侯夫人在萧裴两家相看的时候,把这件事情捅出来,毁了她的婚事不说,还逼得裴老夫人要將她赶出京城!” 离王听完之后,原本英俊的面容上染满冷意。 他嘲讽说道:“裴老夫人倒是个聪明的,还知道把这孙女儿送去冀州老宅保护起来,只可惜,有些人蠢笨,看不出她的苦心啊!” 赵晓羽愣愣的看著他,根本就听不明白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离王幽冷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惊得她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沉声说道:“你表妹之所以冒犯林素,其中也是因为受了你的挑拨吧?” 赵晓羽嚇得连忙以头碰地:“末將冤枉,自从被王爷敲打之后,末將如何再敢非议林娘子,是末將的表妹冒失莽撞,才说了不妥的言辞,她已经知错了!” 离王摇摇头:“不,她不知,若是她真知道,就不会让你来本王面前求情了,看来本王不在京城多年,他们都已经忘了本王的雷霆手段了!” 赵晓羽莫名心慌起来,就在她惴惴不安的时候,耳边陡然传来离王淡漠肃冷的声音:“来人,去裴府將那位裴三小姐带出来,送到刑狱去!” 赵晓羽震惊的瞪大眼睛,刑狱那可是处置奸细以及罪大恶极之徒的地方啊。 自打离王前去边境之后,就再也没有用过了。 他竟然这次因为一句口舌之业,要对裴赛赛动大刑? 那还有活路吗?如今想来,前去冀州老宅的確是最好的安排。 她著急恳求:“王爷,赛赛她已经知错了,求你看在我父兄战死沙场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吧!” 离王挑眉:“你父兄战死沙场的军功只能抵了你的罪名,跟她有什么关係?除非,你跟她一起前去冀州老宅,並且立下字据再也不踏进京城半步,否则,杀无赦!” 话音落下,他眼底的杀意再没有半点的遮掩。 直到这一刻,赵晓羽才深刻明白,离王是真会要了她的命! 她死死握紧拳头,额上的冷汗大滴大滴的不断掉落。 她万万没想到,她只是想要帮著裴赛赛求情,却竟是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此时此刻,她哪里还有別的选择。 她只得心灰意冷的说道:“是,只要王爷答应饶恕我表妹,我们就一起前往冀州老宅,自此之后,再不踏进京城半步!” 离王懒得再看她一眼,直接命令亲隨:“盯著她们,直到冀州之后,立刻让裴家老宅的族长做主,给两人定亲,將她们嫁出去,再回京復命!” 赵晓羽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得这样的下场,离王对她真的是不留半点的情面。 她下意识看向站在他旁边的女子,只是根本就想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就比不上她啊? 她被人带出战义候府,满脸灰白。 听闻她回来之后,裴三夫人满目惊喜的询问:“晓羽,你有没有求得离王帮著赛赛去找老夫人递话?” 她苦涩开口:“姑母对不起,我帮不了赛赛!” 裴三夫人无法置信的瞪向她:“怎么会?你跟在离王身边多年,他竟是半点都不顾忌往昔情分?” 赵晓羽艰难开口:“他顾忌,说饶了我跟赛赛一命,让人即刻就將我们送去冀州,並再也不能踏进京城半步,否则,杀无赦!” 裴三夫人眼前重重一黑,直直就往后栽倒。 赵晓羽连忙伸手扶住她,面色焦灼的呼喊:“姑母,你怎么样?” 裴老夫人怨恨指责:“你,都怪你,害的我们赛赛遭了连累,没了她,你让我怎么活啊?” 赵晓羽此时后悔极了,她就不该现在招惹林素,徐徐图谋不好吗? 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这时候跟在她身边的侍卫冷冽开口:“赵姑娘,王爷让你即刻和裴三小姐离京!” 赵晓羽仓皇的点了点头:“姑母,我去收拾行囊了!” 说完,她就匆匆离开。 看著她的背影,裴三夫人恨的面容狰狞。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將满桌子的茶盏全数丟到了地上。 哗啦啦一阵巨响之后,就听到裴赛赛的哭声响起:“我不走,我祖母不是说允准我三天的时间收拾行囊吗?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强制我离开裴府?” 那人毫不犹豫打断:“裴三小姐若是不想即刻离开裴府,那就把你送去刑狱,这是离王的命令,任谁都不能违抗!” 裴赛赛尖叫:“娘亲,娘亲救我!” 裴三夫人也顾不得什么了,抓起一大把的银票就冲了出去。 她红著眼睛安抚:“赛赛乖,你先去冀州,娘亲会帮你想办法的,等离王大婚之后,再求你祖父从中周旋,你是娘亲唯一的女儿,娘亲绝不会放弃你!” 裴赛赛这才安静下来,她哭著哀求:“娘亲,你快点把女儿救回来啊,那边太苦了,而且还有流民,女儿害怕!” 裴三夫人何尝不明白,冀州靠著丽国,最是混乱的地方。 离王简直是太狠了,竟然把她从到大呵护的宝贝发配过去,就为了给那个二嫁妇出口恶气? 太过荒唐! 她用力咬了咬牙,將满腔的汹涌恨意艰难咽了下去。 她凑在裴赛赛耳边低声说道:“你放心,娘亲会给你报仇的,娘亲绝不能让那个女人如愿成为离王妃!” 裴赛赛眼睛一亮,连忙用力点了点头。 很快赵晓羽和裴赛赛被装进马车送出裴府,而三房的院子也顷刻间安静下来。 裴三夫人凝眉看向旁边的老嬤嬤:“老爷呢?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他怎么没回来?” 老嬤嬤连忙匯报:“三老爷被留在书房商议要事,说萧右相辞官,如今右相之位空了下来,很多双眼睛都在盯著呢!” 裴三夫人连带著也恨上了萧瑞,如果不是他看不上赛赛,她又如何被老夫人责罚? 第458章 昏头 她冷笑道:“那萧瑞也是被狐媚子迷昏了头,竟然为了娶她,连官职都不要了,可真愚蠢!” 老嬤嬤低声劝慰:“夫人,奴婢知道你因为小姐的事情心里不好受,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就该想办法哄哄老夫人,把她哄高兴了,兴许就大发慈悲的让小姐回来了呢?” 裴三夫人露出一抹冷笑:“哪有这么容易?你没看到吗?是离王的人將她们遣送冀州的,也就是说,老太婆都做不得主了!” 老嬤嬤顿时紧张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裴三夫人眼底闪过恶毒光芒,她讥誚说道:“梦云裳,林素,但凡算计我女儿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衝著老嬤嬤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此时战义候府林素正在试穿嫁衣了,绣娘十分守信用,就在大婚的前一天把喜服送到了她的面前。 她原本就皮肤粉白,再穿上奢华瑰丽的大红嫁衣,更衬的美艷逼人。 尤其是那皎皎圆月,简直美轮美奐。 待她走出来的瞬间,眾人都忍不住感嘆:“好美啊!” 林怡琬也毫不犹豫开口:“我娘亲就像是广寒宫里面的嫦娥仙子,好看的我都要咽口水了!” 林素有些害羞的咬了咬唇,她低声呵斥:“琬琬,你別瞎说,娘亲都上了年纪,哪里还能是仙子?” 林怡琬直接將她拉到铜镜旁边:“你自己看啊,就你这般娇俏迷人的模样,谁能比的上?” 林素下意识抬起一双水润的眼眸,就发现镜中的自己著实倾城绝艷。 明明是母女,可站在一起,就如同两朵姐妹那般。 她顿时眯眼笑起来:“琬琬,娘把你生的也好看!” 林怡琬开心的扬起下巴:“可不好看嘛,娘亲和爹爹的容貌在京中也算是数一数二了!” 林素不由得撞了撞她的胳膊:“不害臊,哪有自己夸自己的?” 母女两人正嬉笑打闹著,就听到外面玲儿稟报:“夫人,梦夫人和梦姑娘来给送添妆礼了!” 林素顿时紧张起来,她小声说道:“琬琬,我得赶紧把衣裳换下去,不能让梦夫人看到,只怕会笑话我!” 林怡琬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笑话什么,再说了,梦夫人和云裳又不是外人!” 说完,她就让玲儿將她们请进来。 梦夫人骤然看到身穿大红嫁衣的林素,顿时满目讚赏的说道:“哎吆,我今天可真是饱了眼福,竟然能见到这么美丽的新娘子!” 梦云裳也是忙不迭点头,满眼都是羡慕。 林素有些窘迫的说道:“让梦夫人见笑了,我正在试穿嫁衣的,想趁著绣娘在府上,若是有什么不合適的,就直接改了!” 梦夫人上下打量著:“合適,这么好看的大婚喜服,我还是在京中头回见到,林娘子,明天你保管是我们京城,最亮眼的新娘子!” 梦云裳也凑在林怡琬耳边询问:“琬琬,这是哪家的绣娘啊,这喜服做的是真不错,我也想让她帮著我绣!” 林怡琬侧目看向她:“你的大婚日子定下来了?” 她脸红的摇头:“还没,但是听父亲那意思,萧家很急切要成亲,所以我估摸著不会拖太久!” 林怡琬心说,萧瑞可不是急吗,为了抱得美人归,连官职都给辞掉了。 足以看出他非梦云裳不娶了! 她拍拍她的手:“绣娘就在茶厅喝茶呢,待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梦云裳猛然想起了什么,她迅速开口:“我给林娘子准备了添妆礼,这就命人抬进来!” 林怡琬还不及阻拦,就见两名强壮的老嬤嬤抬著一个红木箱子快步走了进来。 梦云裳小声说道:“这是我舅舅用商船从极南之地运来的红色珊瑚,叫火树银,好看著呢!” 红木箱子打开,就露出色泽亮丽的绝美珊瑚树。 炫目的红照耀了整个房间,让人忍不住连连惊嘆:“好美啊!” 梦云裳开心的扬起下巴:“我就说这礼物你娘亲肯定会喜欢,火树银耀美人,多好的意境啊!” 林怡琬连忙推辞:“万万使不得,云裳,你这添妆礼也忒贵重了,我们可不能收!” 梦云裳顿时垮了小脸:“琬琬,你不拿我当好姐妹吗?” 林怡琬正色道:“我自然是拿你做亲姐妹的,可这红珊瑚乃珍贵宝物,我怎能受你这样的大礼呢?” 梦云裳皱眉打断:“我既然送来了,就万万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再说了,我也不是给你添的妆,我是跟林娘子送的,你得问问她收不收呀?” 林素立刻开口:“云裳,我也是不收的,你们能来我就很开心了!” 梦云裳失落说道:“林娘子,这红珊瑚再珍贵,能珍贵过我跟琬琬的情谊吗?如果不是她鼓励我,我错过萧瑞,这辈子都会在抑鬱难平中度过!” 说完,眼圈竟是已经红了。 林怡琬连忙抱了抱她:“我们收下就是,你怎么还委屈上了,快別掉眼泪,若是被你家萧右相看到,还以为我们欺负你呢!” 梦云裳忍不住害羞纠正:“他已经不是萧右相了!” 林怡琬从善如流的改口:“那萧院长!” 梦夫人和林素看到之后,皆是笑了起来。 这时候嬤嬤们就想把红木箱子遮盖起来,却没料到,原本鲜红的珊瑚树上,竟是突然飞窜出一条拇指长的黑色磷蛇。 它直接冲向了林素的面门,朝著它脸上就毫不犹豫的咬下。 电光火石之间,林怡琬迅速將她给拉开。 磷蛇咬空,紧接著又扑向了梦云裳。 梦夫人嚇得面色骤变,直接飞身挡住女儿。 磷蛇狠狠咬上了她的胳膊,疼的她惨叫出声。 林怡琬飞快拿出银针,朝著磷蛇就刺了过去。 然而它的攻击速度太快了,根本就无法刺中。 就在它左窜右跳的时候,一柄飞剑直接丟了过来,毫不迟疑的將它钉死在地上。 它不断挣扎,尖尖的舌头看上去十分诡异。 离王匆匆赶到,因为突然出手,原本受伤的面色,还带著些许的苍白。 他担忧询问:“你们没事吧?” 第459章 断命 林怡琬摇摇头,而梦云裳已经哭了起来:“娘亲,你怎么样?琬琬,你快帮我娘亲看看,她被毒蛇咬了!” 林怡琬连忙给她封住要穴,就发现梦夫人被毒蛇咬过的伤口已经变成了黑色,而且还在飞快蔓延。 离王瞳孔剧烈收缩,他咬牙说道:“这是苍凉山最毒的毒蛇,叫断命!” 梦云裳立即就哭起来:“娘,娘別嚇我啊!” 梦夫人虚弱安抚:“云裳別哭,生死有命,只要没伤到你就好,娘亲活了这半辈子,也足够了!” 她已经从毒蛇的名字就已经猜出,她此番是绝对活不成了。 离王迅速询问:“这条毒蛇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旁边嚇得瑟瑟发抖的老嬤嬤连忙回答:“是在红木箱子里面,就趴在火树银上!” 离王亲自前去查看,发现再没有毒蛇的踪跡了。 也就是说只那一条! 此时林怡琬却急切开口:“来人去把木易赶紧请来!” 不多时一名布衣少年匆匆赶到,跟在他身边的是一名抱著木箱子的小姑娘。 他诧异询问:“侯夫人,你找小的有什么事情?” 林怡琬焦灼询问:“你能解断命的蛇毒吗?” 木易听的倒吸一口凉气:“断命?苍凉山上的一种黑鳞蛇?” 林怡琬忙不迭点头:“是!” 木易也没说能解不能解,就直接拿了锋利的匕首衝著梦夫人而去。 梦云裳嚇了一跳,她下意识询问:“你要干什么?” 林怡琬连忙解释:“云裳別担心,他叫木易,是很厉害的毒术高手,先让他给你娘亲看看!” 梦云裳这才让开,一双眼眸里面也升起了希望。 此时梦夫人的整只胳膊都已经变成青黑色,蛇毒蔓延之快,令人心惊。 木易凝眉说道:“如果青黑色瀰漫到心口的位置,那定然是救不回来了,所以眼下是最佳的治疗时刻,只不过,我这解毒的法子有些骇人,你们得先退出去,我怕嚇到你们!” 林怡琬开口:“她们可以退出去等,但是我必须要留在里面!” 木易摇摇头:“侯夫人,我用的东西会对孕妇有损伤,你万万不能留下!” 就在林怡琬为难的时候,一道凌冽的声音陡然从外头响起:“本相的夫人被毒蛇咬伤,自然是要本相留在她的身边!” “父亲!”梦云裳看到他就掉下泪来。 梦左相温声安抚:“裳儿別怕,有爹在!” 梦左相大步走进屋內,而萧瑞和战阎就等候在外面。 木易连他的妹妹也没有留在屋內,足以看出他用来解毒的东西也著实凶险。 趁著这时候,离王就和战阎调查断命如何会出现在箱子內的。 战阎询问梦云裳:“梦姑娘,这箱子从你舅舅处得来之后,可曾打开过?” 她重重点头:“打开过的,我们要给林娘子送添妆礼自然要检查一遍东西是否有破损的!” 战阎又追问:“那当时没有发现毒蛇?” 梦云裳苦笑:“要是发现了,我们岂不是就被咬伤?我跟娘亲仔仔细细的检查过,没有任何不妥,这才封了箱子今天早上抬到战义候府的!” 战阎看向离王:“许是半夜的时候,箱子被人拆封把毒蛇放了进去,但是左相府比不得寻常百姓家,想要潜进去,没那么容易!” 这时候抬箱子的老嬤嬤迅速开口:“回稟侯爷,奴婢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刚刚我们將箱子抬下马车的时候,有几个乞丐突然衝过来討要银钱,我们被纠缠了一会儿,给了他们几个铜板之后,这才打发走的!” 战阎顿时拧紧眉心,战义候府周遭怎会有乞丐逗留,只怕就是他们挡住嬤嬤们的视线,这才將断命塞进礼箱当中。 他迅速吩咐影魂出去调查,很快他就回来復命:“属下问过乞丐头子,今晨並没有乞丐来战义候府门前討赏,倒是他们的人有见到几个穿著破烂的人偷摸的进了裴府后院!” 离王眼底陡然闪过蚀骨寒意,他冷声说道:“本王的人已经盯著赵晓羽连夜离开了京城,不可能是她做的!” 萧瑞忍不住开口:“会不会是她留下了毒蛇,让別人来操作此事呢?比如裴三夫人?” 他顿了顿又解释:“毕竟裴府能从苍凉山寻到毒蛇的人唯有赵晓羽,她记恨侯夫人和离王妃,所以才生出报復心理这也行的通!” 离王拧了拧眉心,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转头看向林怡琬:“琬琬,你跟裴家除了赵晓羽和裴赛赛之外,还跟谁有过节?” 林怡琬猛然记起来了,裴珂! 她迅速回答:“还有裴珂,之前跟在长公主身边的小面首,是我戳穿了他的诡计,他被长公主处死了!” 离王凝眉沉吟:“不排除有人要借刀杀人,不管如何,终究此事跟裴家脱不了干係!” 话音落下,就见梦左相突然推门而出。 他咬牙说道:“我这就去皇宫请皇上下旨,搜查裴家!” 看到他眼底有泪光在闪烁,林怡琬就明白梦夫人定然遭了大罪。 毕竟是世间根本就没有解药的蛇毒,只怕用別的法子才能清除毒素。 萧瑞迅速上前说道:“相爷,我跟你一起进宫!” 梦相摇摇头:“你留下陪著云裳,我一定能求到圣旨给你岳母报仇的!”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离王立刻叫住他:“清山,本王跟你一起,毕竟此事牵扯到林素和琬琬,本王不能置身事外!” 梦相恭敬行礼:“多谢王爷!” 两人来到皇宫,直接就被李德路带到了盛安帝面前。 他震惊询问:“皇叔,你怎么跟梦相一起进宫了?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离王未曾开口,梦相就立刻跪在地上大喊:“微臣求皇上主持公道,微臣的夫人被毒蛇咬伤,种种跡象表明是裴家所为,所以微臣求旨彻查裴府!” 盛安帝面色骤变,他下意识询问:“那你夫人现在情况如何?” 梦相想到木易的祛毒手法,顿时恨的牙呲目裂。 他沉痛说道:“那是苍凉山一种叫断命的毒蛇,据说但凡被咬伤,就绝无半点活路,幸好侯夫人府里养著一名毒师,他將一只吞毒蛛从伤口放进去,让它钻进皮肉把所有毒素一点点吸了出来!” 第460章 残忍 盛安帝能想像出那种画面得有多残忍,毕竟,他也曾经被林怡琬用特殊的法子解过毒。 他同情说道:“梦相,朕明白你现在心里很愤怒,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裴府抹除了所有罪证,你贸然请旨去搜查,到时候会有什么结果?” 梦相自然也明白凭著裴老御史的狡猾,他定然会追著不放,可他没有別的选择! 他必须寻到真凶给自己夫人报仇,不然,他如何再面对髮妻? 盛安帝看向离王:“皇叔,你也觉得该搜查裴府?” 离王面色冷寂的说道:“皇上,他们原本是衝著林素和琬琬来的,那条断命塞进了梦家送来的添妆礼里面!” 盛安帝愤怒拍向书案:“裴府好大的狗胆!” 离王继续说道:“皇上,断命毒蛇虽然出自苍凉山,但是赵晓羽定然是不可能带回来的,苍凉山以云锁鉤为界,一半为蛮夷,一半为咱们盛朝!” 盛安帝瞳孔剧烈收缩,他震惊询问:“皇叔的意思是说裴府有人通敌?” 离王点点头:“如今边境正打仗,不得不防!” 盛安帝再没迟疑,迅速下令:“禁卫军统领李友德即刻带人搜查裴府,务必寻到谋害梦夫人的真凶!” 梦相即刻跟著李友德前往裴府,而离王就被盛安帝给留下了。 他担心询问:“皇叔,边境军那边战况如何?” 离王反问:“你是信不过你的皇叔,还是信不过方家少將军?” 盛安帝连忙解释:“朕不是这个意思,朕只觉得这突然冒出来个奸细,万一他送出去了什么情报,那就糟了!” 离王摆摆手:“就算他送出去也无济於事,本王留下的那些將领都是身经百战的,如果本王没有猜错,此番用断命毒蛇,已然是他们狗急跳墙之举,眾所皆知林素是本王最在意的女子,只要她死,本王就再也没有求生意志!” 盛安帝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这是要让林素死,离王死,动摇边境军心啊。 他迅速说道:“皇叔,无论如何都要儘快查出奸细,不然,你的大婚都要被他们给破坏!” 离王眼底闪过肃杀,他冷声说道:“不管他是谁,本王都要將他揪出来碎尸万段!” 此时裴府三房,裴三夫人正等的焦灼不安。 这时候贴身老嬤嬤疾步走进来道:“回稟夫人,奴婢都办妥了,收买不少乞丐,让他们明天就堵在接亲吊桥上,到时候再有人撒些铜板,他们就不管不顾的爭抢起来,必然会撞的喜轿东倒西歪!” “那林素肯定会摔进冰冷的河水中,只要乞丐出手相救,她跟他有了肌肤之亲,那就別再想嫁给离王了!” 裴三夫人面上这才露出喜色道:“你做的好,林怡琬那贱妇毁了我女儿的婚事,我就让她的娘亲也沦为盛京城的笑柄!” 恰在此时,外面守著的小丫鬟就面色惊慌的跑了进来,她急切说道:“三夫人,御林军要搜查咱们裴府了,老爷正在外头交涉呢,如今各房的人都去了,三老爷让你也赶紧前往!” 裴三夫人登时愣住:“为何突然会搜府?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可打听出来了?” 丫鬟回答:“说是梦相夫人给林娘子送添妆礼的时候,被断命毒蛇给咬了,而那条毒蛇出自苍凉山!” 裴三夫人疑惑的眨眨眼睛:“苍凉山的毒蛇跟咱们裴府有什么关係?怎么皇上还要搜裴府?” 丫鬟急的直跺脚:“夫人难道你忘了咱们表小姐就是从苍凉山回来的啊,而且你们还刚刚结了旧怨!” 裴三夫人身形一阵摇晃,整个人就直接往前栽倒。 小丫鬟一把抱住她道:“夫人,你可別晕,三老爷还等著呢,你赶紧的吧!” 裴三夫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前院,就看到周遭已经乌压压站满了人。 其中裴老夫人和裴老御史站在最前头,面色皆是阴沉难看。 裴老御史率先开口:“梦相,你口口声声说断命毒蛇出自我们裴府,你可有证据?” 梦相沉声回答:“自然是有的,战义候已经派了属下打探,有百姓指证你们府上的人冒充小乞丐在战义候府拦住送添妆礼的两个嬤嬤,让她们当时分了神,无瑕顾忌放置著添妆礼的箱子!” 裴老御史立刻打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到底是百姓指证,还是有人蓄意抹黑?梦清山,你又不是弱智小儿,怎的连这点是非还分辨不清?” 梦相无奈嘆息:“裴老,正是因为本相信任你,所以才求了皇上下旨搜查裴府,如今正值右相人选考察时期,你难道不明白本相的一颗苦心?” 听他这么说,裴老原本盛怒的面色顷刻间就缓和下来。 他凝眉询问:“梦清山,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考察的右相人选,还在我们裴府不成?” 此话一出,周遭就响起一阵繁杂的议论声。 裴老夫人立即怒喝:“都闭嘴,成何体统?” 话音落下,全场登时安静下来。 梦相这才慢悠悠说道:“按理说,右相人选事关机密,本相不该私自胡乱揣测,但是裴老应该明白,你的嫡子裴齐,身为监察院正使,深得皇上器重吧?” 裴齐也就是裴珏的父亲,乃裴世家的嫡长子。 裴老御史眼睛一亮,难不成皇上属意自己的儿子做当朝右相? 那可太好了! 他还以为皇上得顾忌裴家势大,不想从裴家挑选呢。 他迅速上前说道:“左相,咱们先借一步说话!”说完,还衝著大儿子裴齐使了个眼色。 梦相也没有拒绝,隨著父子二人就近来到书房。 裴老御史凝眉询问:“梦相,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皇上真的属意裴齐做当朝右相?后宅妇人们之间的嫌隙,可不能影响咱们,你莫要存了私心,故意誆骗老夫!” 梦相故意做出一副沉痛状:“既然裴老不相信本相,那就权当本相胡说八道,不过此番前来搜查你们裴府,也是离王的意思,因为是苍凉山出来的毒蛇太具有代表性,能寻到的,只有你们三房的表姑娘赵晓羽!” 第461章 借势 裴老御史眼底闪过一丝不满,原本以为收留赵家孤女会给裴府带来助力,毕竟她的父兄都是跟著离王卖命的,若是哪一天她真的成为当朝离王妃,自然会感激裴府。 哪成想,她竟是不中用的,身在边境跟隨离王这么多年,愣是没有得到他的看重。 甚至还遭到厌弃,直接让离王给驱离了京城。 此刻再受到她的连累,更是气的脸色铁青。 他鼓起眼睛瞪向裴齐:“我就说要看好她,老三家的就当个耳旁风,如今闯出大祸被离王记恨上了,眼瞅著就要影响你前程了!” 裴齐身为监察院正使,自然更加通透些。 他即刻明白,裴府这场搜查是躲不掉了。 他温声说道:“父亲,既然梦相识带著圣旨来的,那咱们就只能配合,若是跟老三家无关也就罢了,但凡真的是老三媳妇儿闯出来的祸,势必要给离王一个交代的!” 裴老御史连连点头:“你说的对,那就请梦相带人去搜查三房!” 梦相沉著提醒:“裴老说错了,本相带著的圣旨是要搜查裴府,而没单指某一房!” 裴老御史不满看向他:“梦相,老夫的脸面还要不要了?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还如何在朝中立足?” 梦相晦涩开口:“裴老,你真算不清帐吗?到底是脸面重要,还是裴齐的前程重要?你也知道,我女儿的婚事是战阎夫人保的媒,有本相帮著说情,事情查清楚之后,离王定然不会阻碍裴齐的前程,你觉得这个保证可行?” 此话说的裴老御史情绪激动,连带著裴齐也满目希冀。 他在监察御史的位置上做的太久了,太想再往上走一步了。 但是梦左相和萧右相都是在盛年,他根本就挤不上去。 如今好不容易来了这个机会,他自然要紧紧抓住不放。 他迅速说道:“父亲,既然相爷愿意帮著儿子向离王举荐,你也该做出让步,脸面到底不及咱们裴府的前程重要啊!” 裴老御史这才说道:“好,只不过你们搜府的时候儘量动静小一些,莫要把东西都给弄坏了!” 梦相旋即起身:“放心!” 看著他离开的背影,裴老御史眼底闪过凛冽寒意,他低声说道:“最好你梦清山能说到做到,否则,老夫必然跟你没完!” 裴齐却皱紧眉心说道:“父亲,若是最后做实是老三媳妇所为该如何是好?” 裴老御史怒斥:“还不赶紧把那两个蠢货给叫进来?” 裴三爷和裴三夫人被带到书房,早已经嚇得脸都成了青白色。 尤其是裴三夫人牙齿都咯咯咯作响,听著就渗人。 裴老御史紧紧盯著她道:“赵如兰,你所实话,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裴三夫人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嚎啕:“父亲,儿媳不敢啊,儿媳虽然憎恨林娘子母女,可万万不会要她的命,而且那断命毒蛇,儿媳闻所未闻,还清你明察!” 裴三爷也立即开口:“父亲,儿子相信如兰没有这个胆子,她只是心疼晓羽和赛赛被送去冀州老家,你让她去害人,她哪里有这种心眼子?”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超便捷,??????????????????.??????隨时看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裴老御史这才缓和了脸色道:“那就行了,只要不是你做的,那么咱们裴府今天就確定是冤枉的!” 他顿了顿又提醒:“你们可要跟老夫说实话,事关你们大哥的前程,但凡有半点的差池,我扒了你们的皮!” 裴三夫人嚇得泪水都涌了出来:“父亲,儿媳真的没用断命毒蛇去害她们,儿媳只找了几个乞丐明天在结亲路上使绊子,也没想要林素的命啊,就是让她身败名裂,丟人现眼罢了!” 裴老御史听了她的话,险些直接给气厥过去。 他抬手拿起砚台就狠狠砸在她脑袋上:“你这个蠢妇,你不许做,你什么都別做,不然,老夫立刻就让老三休妻!” 裴三夫人被砸的额头咕咕咕往外冒血,但是却又不敢擦,只能哭唧唧的求饶:“儿媳不敢了,儿媳以后再也不敢了!” 书房这边闹腾的厉害,而梦相已经率先带人搜遍了三房的院子,並没有发现跟断命毒蛇有关的任何东西。 他再没迟疑,就命令李友德从大房嫡子裴齐的院子开始搜起。 这时候站在裴大夫人身边的一名青色衣衫的妇人面色就有些惴惴,她凝眉询问身边的丫鬟:“不是说是裴三夫人惹了祸,怎么还牵连到咱们全府了?老爷就任由他们搜吗?” 丫鬟低声提醒:“大夫人都没吭声,那姨娘也別说话!” 她紧紧抿著唇,但是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指却用力握的死紧。 她仔细回想著房间里面的所有东西可曾收拾乾净了,可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然而,她猛然记起一个东西来,嚇得脸都白了。 断命毒蛇是要靠著苍凉山的乌鸟果腹的,而她院子里面海棠盆底下还埋著几只乌鸟尸体。 如今,她只能期盼著別人不认识乌鸟尸体,那样,她就能逃过一劫。 就在她惴惴不安的时候,李友德已经亲自又搜完一遍回来了。 他面色担忧的向梦相稟报:“回稟左相大人,裴府所有宅院並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物!” 裴老御史眼底闪烁著算计的光芒,他凝声说道:“梦左相,你可莫要忘了对我裴府的许诺!” 梦相淡淡开口:“我自然是不会忘记,但是兹事体大,还需要多搜几遍才行!” 裴老夫人不满瞪向他:“怎么?你还真打算將我们裴府翻个底朝天?裴清山,你別做的太过了!” 梦相缓缓开口:“好,別的院子可以不用重新再搜了,但是哪位是裴珂的姨娘?” 站在裴大夫人身边的青衫女子浑身一抖,她小心翼翼站出去道:“正是妾身!” 梦相上下打量著她:“你是哪个房里的?” 裴大夫人连忙主动回答:“她原本是大老爷的妾室,因为之前儿子犯错,已经被贬为通房了,就住在大房一个偏僻的杂院里面!” 梦相看向李友德:“大夫人所说的杂院去过了吗?” 李友德点点头:“去过了,应该是个,房,里面种满了不少鲜!” 第462章 芍药 裴大夫人下意识点头:“对,她就是负责打理,房,她对侍弄草很有一套,所以我就没將她给赶走!” 梦相冷冽开口:“那就再仔细搜一遍,房!” 裴大夫人想要出声阻拦,但是却被裴大老爷用眼神制止。 她只能狠狠瞪了一眼青衫妇人:“你最好別给我们大房招来祸端,但凡你影响了老爷的前程,我剥你的皮都是轻的!” 妇人嚇得胆战心惊,只暗暗祈祷千万別出任何疏漏。 此时李友德已经来到,房,他来回巡视了一圈说道:“相爷,这,房里面除了盛开烂漫的鲜之外,並无其他不妥之处啊,你怎么就怀疑她了呢?” 梦相隨手端起一个盆道:“这是金丝芍药吧?不得不说这妇人还是有些本事的,竟然把不当季的养的这般娇艷!” 李友德凝眉回答:“宫里的匠也可以啊,据说他们所用的肥不一样!” 梦相惊诧询问:“还有这样的说法?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肥如此神奇!” 他拿了匕首,下意识就要掘土。 妇人及时赶来,立刻就惊声阻拦:“梦相万万不可,这几株金丝芍药是皇上在年节宴上要用的,但凡损坏,裴府无法向皇上交代啊!” 裴老夫人也旋即说道:“是啊裴相,当朝就这么几株金丝芍药,稀罕的紧,你若是伤了它的根,那可就活不成,原本是六株,取六六顺之意,这要是剩下五株,像什么话?” 梦清山幽冷的眼眸落在正开的烂漫的金丝芍药上,凝眉询问:“所以,照著裴老夫人所言,这几盆,本相是动不得?” 妇人迅速回答:“相爷动不得,但是奴婢可以,奴婢这就把里面的土翻出来,让相爷仔细查看!” 她飞快从旁边拿了个小铲,小心翼翼探,进盆慢慢往外翻土。 李友德凑近查看,並没有发现什么。 只不过臭味难掩,让他眉心都紧紧拧在一起。 他捂住鼻子询问:“你这土里面添加了什么,为何会这么臭?” 妇人唯唯诺诺的回答:“大统领没听说过人的粪便是娇最好的养料吗?” 李友德震惊的瞪大眼睛:“你这土里面竟是掺加了粪便?”说完就下意识后退几步。 妇人点点头:“是的,这几盆里面都是新加的,大统领还要一一查验吗?” 李友德满脸嫌弃的摆手:“不用,赶紧端到一边去,这味道都能把人给熏吐了!” 妇人再不敢吭声,连忙把盆抱的远了些。 这时候裴老御史也快步走了过来,他满脸得意的说道:“孟清山,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老夫都已经由著你的性子,让你把裴府都搜了个遍,就连给皇上准备的金丝芍药也差点给你掘了,你还不满意?” 梦相眸光晦涩,他不信裴府是无辜的。 只是他还没有寻到证据!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裴老御史已经神色不耐。 他沉声说道:“梦相,老夫让你现在就进宫向皇上说明情况,这是你欠我们裴家的!” 梦相正左右为难的时候,就见林怡琬竟然搀扶著离王快步走了过来。 她慢悠悠的开口:“早就听说裴府富贵奢华,想不到这,房里面竟然连不应季的鲜也养的如此鲜活!” 裴老夫人十分头疼这位嘴上不饶人的侯夫人,如今已经证实她是离王的亲生女儿,就更加忌惮。 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侯夫人言重了,我们也是受了皇命养育鲜,就想著为宫宴添些鲜艷的顏色而已!” 林怡琬点点头:“怪不得每次参加宫宴的时候,会有那么多鲜应景,原来都是裴府的功劳啊!” 裴老夫人连忙摆手:“可不敢贪功,老身也是为皇上分忧,为朝廷献上一点子绵薄之力!” 林怡琬没再搭腔,而是询问梦相:“没有发现吗?” 梦相衝著她使了个眼色,接著目光就落在那几盆金丝芍药上。 林怡琬顷刻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快步走过去道:“呀,这种倒是开的好看,竟是还带著金边呢父王?” 她甜美的声音让离王心情愉悦,他宠溺开口:“既然我家琬琬喜欢,那就端走一盆,相信裴老不会那么小气!” 裴老御史当然不会小气啊,他正乐的巴结离王呢。 他连忙陪著笑道:“既然侯夫人喜欢,別说一盆,直接两盆都可以,我这就命人给你装马车上去!” 站在旁边垂著头的妇人顿时露出惊慌之色,她著急阻拦:“老爷,万万不可,这六株金丝芍药原本该是送给皇上在年节宫宴上摆出来的啊!” 裴老御史不悦的瞪向她:“离王看上了就得先紧著他,年节宫宴不是还有两个月呢?你再重新培育就是,或者,重新换一种朵也是可以的,我瞧著那海棠就不错,凑六盆送进宫里,皇上也不会怪罪!” 妇人爭辩:“老爷,海棠和金丝芍药的寓意根本就不一样,没办法用別的代替的!” 裴老御史气的怒斥:“放肆,离王驻守边境战功卓绝,就连皇上都对他敬重有加,你怎么还捨不得几盆了?这件事情不用你管,到时候皇上问起来,我亲自去解释!” 看到妇人急的额头上都冒出冷汗,林怡琬顿时就明白这几盆怕是不简单了。 她眯眼笑道:“既然是送给皇上的,那我可不能夺人所爱,我这就给你放回去!” 她转身朝著架子走过去,但是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下突然一个踉蹌。 她没站稳,整个人就飞扑了出去。 离王想到都没想的一把扶住了她,而她手里的盆却直接狠狠的砸了出去。 隨著哗啦一阵巨响,紧接著剩下的几盆金丝芍药也全数都砸碎在地上。 林怡琬傻眼了,她顷刻间就红了眼眶,她不安呜咽:“父王对不起,我是不是闯祸了?我是不小心的,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 离王焦灼开口:“这几盆算得了什么?倒是你,有没有摔到?你现在有了身孕,可不能有任何闪失,不然让本王如何向战阎交代?” 第463章 受害 林怡琬摇摇头:“没有,我就是不小心才踉蹌了一下,只是可惜了那几盆金丝芍药,是不是全都摔烂啦?” 离王温声安抚:“不过是几盆,哪里能比得上你的身体重要!” 他刚想要向裴老御史解释,就看到原本一直站著不动的妇人立刻朝著那几朵扑了过去,她飞快聚拢著土,满脸惊惧不安。 他顿时心里犯起了嘀咕,不是金丝芍药更为重要?她怎么反倒是先弄起了土。 莫非里面藏著什么猫腻? 他再没迟疑,快步衝过去呵斥:“慢著!” 妇人手一抖,惊得浑身都打了个激灵。 离王定睛细看,就发现土中掺加著拇指大小的黑色东西。 他隨手拿了铲扒拉,顿时认出是苍凉山常见的乌鸟。 他目光如剑的瞪向妇人:“说,这乌鸟尸体要做什么用?” 妇人眼底闪过凛冽寒芒,她再没迟疑,抬手就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逕自朝著离王的心口位置狠狠刺下。 离王反应极快,就在冷芒乍然出现在妇人手中的时候,他就已经飞快倒退。 “嘭!”他飞起一脚踹在妇人手腕上,直接就咔嚓一声给踹断了。 妇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立刻就被十几把锋利长剑抵在了脖子上。 她嘲讽的扬起唇角,毫不犹豫咬开藏在牙齿里面的毒药。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裴家眾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妇人咬毒自尽的时候,裴老御史这才嘶声怒斥:“你这个贱妇,你胆敢坑害我们裴家,你到底受了何人指使?” 林怡琬不敢怠慢,她迅速拿了银针刺在妇人的心口要穴上。 她冷笑道:“这种见血封喉的毒药,你根本就解不了的,你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线索,我绝不会说的!” 林怡琬淡淡开口:“不用你说,我已经猜出来了,你是蛮夷奸细,你打算让我父王死,这样就能动摇军心,让盛朝打败仗!” 妇人震惊的瞪大眼睛,她万万没想到林怡琬竟然知道,怪不得珂儿会栽在她的手里,这个女人果然十分可怕。 裴老御史面色惊惧不安,他迅速质问妇人:“你胡说八道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是奸细,只是侯夫人胡乱猜测对不对?” 妇人霍地冷笑起来,她嘴里不断往外涌出乌血,气息也跟著虚弱起来。 她哑声说道:“裴老贼,你现在害怕了对不对?你担心会遭受到我的连累,影响你嫡子的前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但凡你要对我儿子好一些,我又怎会毫无顾忌?” “是,我就是蛮夷自小培养起来的奸细,知道为什么离王能在镜湖遭遇埋伏吗?就是我给蛮夷送的情报,全都是我做的,你们裴家要完啦!” 裴老御史牙呲目裂,他想要衝上前抽打妇人,却被李友德死死拽住手脚。 他疯狂叫囂:“我要杀了这毒妇,我要杀了她,她毁了我们裴家啊!” 李友德沉声提醒:“裴老,你不能衝动,离王还有话要问她,你若是让她这么痛快死了,这才隨了她的愿!” 裴老御史眼底染满绝望,他万万没想到,原本该是如日中天的裴家,竟然毁在一个不起眼的通房身上。 他真的好后悔啊,当年嫡子把她给带进府里的时候,他就该死命拦著! 他抬手狠狠抽了裴齐一个耳光:“都怪你这个蠢货有眼无珠!” 裴齐也是满脸呆滯,他竟是跟一个蛮夷奸细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 他是不是该歇歇她的不杀之恩? 就在他心思繁杂的时候,离王已经冷声喝问:“你是如何把情报送出京城的?你们据点在何处?” 此时妇人眼神已经涣散,她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轻蔑说道:“我们蛮夷族人藏在京城各处,死了我一个,还有另外很多个,抓不完,根本就不可能抓完,盛朝早晚会被我们蛮夷吞併,你们早晚也会成为阶下囚!” “噗!”她张嘴吐出一大口乌血,就再也没了气息。 离王眸光凌厉的怒喝:“来人,逐个彻查跟她来往密切的妇人,以及她经常去的地方,务必將所有蛮夷奸细全都揪出来,以防祸乱京城!” 一名暗卫领命离开,而裴老御史就嚇得跪伏在地上哀嚎:“王爷息怒,我们裴府是冤枉的啊,但凡早知道她的面目,就把她给直接乱棍打死,哪里还能再让她往外送情报,再去谋害你啊!” 离王嘲讽开口:“裴老,你可知道蛮夷是如何將本王引进镜湖的吗?他们竟然用了跟林素麵容相似的女子做诱饵,如此隱秘的消息,唯有皇上以及宫中少数人知晓,她一个通房是如何得知?” 裴老御史嚇得额上直冒冷汗,他下意识看向同样跪在地上的裴大老爷。 他咬牙切齿的询问:“裴齐,贱妇可曾向你打听过离王的喜好?” 裴齐浑身颤抖的回答:“打听过,当时儿子並不知道她是蛮夷奸细,所以就把外面的传言讲给她听,哪成想,她竟是直接给送出去了,还害得离王遭遇埋伏!” 裴老御史听了这句话,顿时知道裴家完了。 他只得伏在地上哀求:“王爷,我们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受害者啊,求求你饶了我们一家大小的性命吧!” 离王开口:“明天本王大喜之日不见血,只不过要如何处置你,本王做不得主,得看皇上的意思,这女人的尸体本王就带走了,你们裴家好自为之!” 说完,他就带著林怡琬快步离开。 梦相已经查清真相,自然也不会逗留。 他路过裴老御史身边的时候,无奈的说了一句:“裴老,我著实想著要举荐裴齐成为当朝右相的,然而,他现在只怕连监察院正史都做不得了!” 他拂袖离开,丝毫不管裴老御史夫妻脸色有多么的难看。 待所有人都离开裴府之后,裴老夫人这才颤声说道:“老爷,我只能进宫去求皇上一趟了,我希望他还念著旧情,能留我们一家老小性命,尤其是珏儿,他是无辜的孩子,不能因为他爹做了糊涂事,毁了他的前程啊!” 裴老御史也强打起精神道:“好,我陪你一起去,不管死活,终归是要在你的身边!” 第464章 发配 裴老夫人点了点头,转眼又看向裴大夫人道:“如今裴家形势艰难,未免各房遭受连累,所有男子皆是写下一封放妻书,保全妻子女儿,以求將来东山再起!” 裴大夫人忍著眼泪点点头:“儿媳遵命!” 裴老御史夫妇进宫,皇上避而不见。 两人在外面跪了约莫两个时辰,这才被李德路请去御书房。 盛安帝自然是怒意汹涌,他冷声指责:“裴老,朕待你不薄,却没想到,你们裴家竟然做出这样的糊涂事,险些害死朕的老皇叔!” 裴老御史也不曾料到府里会出了蛮夷奸细,甚至还是他最骄傲儿子的姨娘。 他哭得泪水横流,他跪在地上砰砰砰磕头:“皇上,实在是那贱婢太过於狡诈,这才蒙蔽了我儿,蒙蔽了我们裴家啊!” 盛安帝深吸一口气道:“不管如何,大错已经铸成,如今看来,边境的战事就是因她而起,裴老,你可知罪?” 裴老御史想爭辩说跟自己没关係,可他也心知肚明,那些消息都是从裴府传出去的。 他面色灰白的开口:“老臣知罪,只希望皇上能从轻发落!” 盛安帝复杂的视线落在同样伏在地上的裴老夫人身上,他感嘆道:“当年先帝在世,曾经对朕说过,將来裴家无论犯下什么样的错处,都要放他们一马,因为如果不是裴老夫人的付出,他也不可能顺利连续夺得几个城池!” 听了他的话,裴老御史面上顿时闪过一抹希冀。 裴老夫人也紧跟著开口:“臣妇愧对先帝看重,臣妇犯下如此大错,实在是无顏出现在皇上的面前啊!” 盛安帝起身將她扶起道:“老夫人,你莫要怪朕,事已至此,总该要给那些身处於战事之中的老百姓,以及誓死捍卫边境的將士们一个交代!” 裴老夫人点点头:“臣妇任凭皇上处置!” 盛安帝沉思片刻才道:“裴家公子裴珏才华横溢,朕很看重他,所以就將他留在京城,至於其他裴家子侄,皆是发配极北之地,以儆效尤!” 裴老夫人还能再说什么,皇上能將裴珏留下已经是格外的开恩。 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道:“皇帝圣明,我裴家將永远记得您的圣恩!” 裴老御史其实是不满意的,他还想再多留几个裴家子在京城支持裴珏。 然而看到老妻投过来的警告目光,他就没敢吭声。 盛安帝淡淡开口:“朕给你们三天的时间,收拾完了就赶紧走吧,免得挨到下雪,路上艰难!” 裴老夫人心头酸涩,她还以为皇上怎么也得让他们过了年节再走。 终究她是奢望了! 夫妻两人躬身谢礼拜別,盛安帝就让李德路將他们送走。 他立刻起身前往刑狱,就看到有仵作正在给已经死去的裴齐通房验尸。 此时离王和战阎都在,两人面色皆是十分凝重。 盛安帝凝声询问:“可有什么发现?” 离王开口说道:“在她的后肩位置发现了蝴蝶胎记,不知道是不是蛮夷奸细的辨认方法!” 盛安帝听完之后就皱紧了眉心,他下意识咕噥:“总不能让御林军去大街上扒了人衣裳去检查吧?这会引起民愤的!” 战阎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顿时也犯了难。 离王毫不犹豫开口:“先从世家贵族盘查,皇上下旨派几名教导嬤嬤出宫教导规矩,让所有后院贵妇全都接受身体检查,这样不就能把吹枕边风的都给清除乾净?” 盛安帝眼睛一亮,忍不住夸讚道:“皇叔,不愧为薑是老的辣啊,你这主意甚好,朕这就下旨让教导嬤嬤出宫!” 离王没再理会他,转身就快步往外面走去。 盛安帝就著急追问:“皇叔,你去哪儿?” 离王横了他一眼:“再大的事都不能耽误本王娶媳妇儿,本王要回去准备结亲事宜了!” 盛安帝登时愣住,不是,这天还没黑啊,不应该第二天早上去结亲?他回去这么早做什么? 眼看著离王走的没影了,盛安帝这才看向战阎:“看把你岳父急的,他还跑媳妇跑了不成?” 战阎幽幽开口:“皇上,咱不能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飢,我岳父你皇叔都盼大半辈子了,如今终於能抱得美人归,可不得片刻都等不得吗?” 盛安帝忍不住感嘆:“是啊,我皇叔他真是不容易啊,谁成想,兜兜转转,他竟是圆满了,媳妇儿女儿都有了,甚至还得了你这战义候做女婿,朕都羡慕的紧!” 战阎开口:“皇上不是也要做父亲了?还是双胎!” 提起这个,盛安帝面上就露出了喜色。 他飞快说道:“战阎,你可知道最近皇后真是能吃,她肚子大的吆,朕两只胳膊都快要抱不过来了,明明才七个月,就跟快足月要生了似的!” 战阎忍不住愣住,脑子里面不由得想像出林怡琬怀孕的模样。 她如今小腹倒是还没有很明显,但是其他的地方,都已经让他十分震惊了。 就在他意识神游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李德路仓皇的声音:“皇上,战义候,皇后宫中突然传出消息,说她突然摔倒在地,已经见了红啊!” 盛安帝身形一阵摇晃,他再没迟疑,转身大步朝著外面跑去。 战阎面色也是凝重,皇后可千万不能有事,不然,牵连甚大!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衝著李德路交代:“赶紧出宫去把琬琬给请过来,唯有她能救皇后了!” 此时正在战义候府帮著林素收拾嫁妆的林怡琬也见到了一名不速之客,正是桑秋唐身边的贴身侍女蝉儿。 她满脸焦灼的说道:“侯夫人,我们家小姐之前不是跟老夫人去庄子上休养了吗?她突然不小心摔断了腿,如今正起了高热,隨行的郎中根本就无法退热,小姐这才让奴婢赶紧入京请你前去救命!” 林怡琬是知道桑秋唐去了庄子上陪著老夫人休养,而且两人还通信,务必会在林素大婚前一天赶回。 想来就是在启程回京的时刻出了变故,她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她立刻去给林素告別,並命令玲儿给宫里的战阎也送个消息。 至於紫儿就提著药箱快步跟她往外走! 第465章 遇袭 两人来到侯府门口,蝉儿就下意识抢过紫儿手里的药箱道:“回稟侯夫人,此番奴婢来的有些匆忙,就寻了个空间小的马车,根本就装不下你的侍女了!” 紫儿面色顿时有些难看,她看了林怡琬一眼,只听她淡声说道:“不碍事的,我们挤一挤倒也行!” 蝉儿忐忑回答:“实在是挤不下的,原本这就是个普通採买的马车,年限已久,奴婢担心它会在路上散架,到时候就更加求路无门!” 林怡琬算是听明白了,蝉儿就是不想让紫儿跟著。 她毫不客气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终归车夫不是知道庄子怎么走吗?他也能把我们主僕给带到!” 话音落下,她就拉著紫儿直接上去马车。 蝉儿面色焦灼的开口:“那怎么能行,奴婢回去还要伺候小姐的,就听侯夫人的,挤一挤吧!” 她身形利落的踏上马车,急声催促著车夫赶紧离开。 林怡琬此时心里已经犯了嘀咕,眼看著天就要黑了,城门也即將封闭,这时候出城,肯定是得等天亮才能回来。 她衝著紫儿对了个眼神,就不著痕跡的试探:“蝉儿,是不是快到你家小姐的生辰了?” 蝉儿惊诧回答:“没有啊,侯夫人是不是记错了,我家小姐的生辰都已经过去啦,是在阳春三月的!” 林怡琬抬手拍了拍额头:“瞧我这记性,还真给忘了,我原想著要亲手给她准备生辰礼物呢!” 蝉儿笑眯眯的开口:“侯夫人贵人多忘事,也没什么的,你给我们家小姐准备生辰礼物,等转过年现准备也不晚呀!” 林怡琬点点头:“倒也是!” 马车很快就出了京城,直奔京郊桑家庄子。 而此时李德路已经匆忙赶到侯府,正是跟玲儿派去进宫传信的人走岔了。 他满脸焦灼的站在外头喊:“玲儿姑娘,玲儿姑娘誒!” 玲儿满脸疑惑的从屋內跑出来,惊讶询问:“李公公,你怎么来啦?” 李德路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姑娘先別问了,侯夫人呢?你快把她请出来,立刻跟杂家进宫,十万火急的大事啊!” 玲儿无奈说道:“李公公,你来晚一步,夫人她刚刚跟桑家派来的侍女出城了,说是桑家老夫人不小心摔断了腿,有性命之忧!” “啊?竟是这么巧?”李公公听了这句话之后,顿时惊得面色苍白难看。 玲儿就追问:“李公公,宫里到底出了何事?” 李德路颤声回答:“皇后娘娘见了红,林太医说怕是要早產!” 玲儿迅速开口:“那得赶紧去把夫人给追回来去啊,公公赶紧进宫再派个太医前去桑家庄子上,以免耽误桑家老夫人的病情!” 李德路心里也清楚,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他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何会这么巧? 他不敢往深里想,立马飞奔返回皇宫。 玲儿也赶紧派人去追林怡琬,只祈祷著能在封闭城门之前將她给带回来。 而坐在马车里面的林怡琬已经发现了不对劲,这根本就不是前去桑家庄子的那条官道。 她凝声询问蝉儿:“这是去哪儿?” 蝉儿恭敬回答:“就是去庄子上啊,原本的那条路被几块石头给堵住了,咱们就只能绕路而行!” 林怡琬面色登时就沉了下去,虽然眼前的女子经过试探的確是桑秋唐的侍女蝉儿。 但是却带著她故意绕路,就很可疑了! 她毫不犹豫开口:“几快大石头不足为惧,紫儿有些力气,能把石头给弄开的!” 蝉儿规劝:“侯夫人,明明有路可走,为何非要去浪费力气搬石头呢?” 紫儿不满打断:“浪费的是我的力气,又不是你的,轮到你多管閒事了,我们家夫人让你回去,你敢不听?” 蝉儿没想到她会说话这么难听,顿时委屈的眼眶就红了。 她颤声爭辩:“奴婢是为了你著想,你怎的还好心当成驴肝肺,再往前走一段就到了庄子上啊,何必绕回去耽误工夫?” 林怡琬衝著紫儿使了个眼色,她立刻就钻出马车,將长剑搁在车夫脖子上道:“返回!” 车夫非但充耳不闻,甚至还扬起马鞭狠狠抽在马屁股上。 马车突然加快速度,险些没把紫儿给直接甩飞出去。 她再没迟疑,立刻扬声提醒林怡琬:“夫人,有诈!” 话音落下,她就抬脚將车夫整个踹飞出去。 车夫也不是个弱手,他在半空中灵巧的翻了个身,又扬起马鞭朝著紫儿身上抽下。 “啪!”马鞭直接抽空,而紫儿也退出去老远。 外面两人已经缠斗在一起,里面的蝉儿也再没有偽装了。 她嘲讽说道:“既然你想主动送死,那我就成全你!” 话音落下,她就迅疾按下拴在手腕上的精巧弩箭。 林怡琬堪堪偏头躲过,就见蝉儿已经飞快窜出车厢。 电光火石之间,她在外头嘶声大喊:“不要恋战,前边就是悬崖,赶紧撤!” 紫儿面色骤变,眼看著马车已经飞奔掉下悬崖,她立刻抓住了林怡琬的手腕,將她整个抱了出来。 两人滚进草丛里面,紫儿直接给林怡琬做了垫背。 听到她难受的闷哼一声,林怡琬立刻追问:“紫儿,你怎么样?” “噗!”紫儿艰难撑起身体,低头就吐了一大口血。 她抬手擦了擦道:“不碍事的,奴婢应该是受了些內伤,夫人呢,你有没有受伤?” 林怡琬自然是没受伤的,她被紫儿保护的很好。 她迅速拿出一枚药丸塞进紫儿的嘴里,急切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走!” 蝉儿却带著那名车夫又追了过来,她冷笑著说道:“侯夫人,你可真是命大啊,这都摔不死你!” 林怡琬沉声喝问:“你到底是何人?” 蝉儿晦涩开口:“既然你快要死了,那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我跟那位裴家的姨娘是一样的,我们都是自小被主子精心培养,送到盛朝前来收集情报的蛮夷探子!” 林怡琬眼底闪过汹涌杀意,又是蛮夷奸细! 这京城是筛子吗?竟然钻了这么多进来? 第466章 死期 蝉儿眼底满是凛冽愤恨,她咬牙说道:“你坏了我们主子的全盘计划,所以我们就要你的命,林怡琬,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她再没迟疑,握著锋利的匕首就飞扑而来。 紫儿飞快衝上前抵挡,却又被马夫用马鞭捲住了手腕。 林怡琬冷笑一声,直接將锋利的银针狠狠刺进蝉儿的眉心。 “噗!”蝉儿被刺中,整个人往后仰倒在地上。 马夫顿时有些慌乱,他著急大喊:“蝉儿!” 蝉儿强撑著开口:“別管我,杀了她们,快杀了她们啊,为了主子的大业,她林怡琬必须要死!” 马夫咬了咬牙,提剑就朝著林怡琬衝去。 紫儿將他阻退,一直將他逼近了悬崖。 马夫突然露出狞笑:“一起死吧!” 说完,就直接拖著紫儿跳向悬崖。 林怡琬迅速扑过去,一把抓住了紫儿的手腕,將她用力拉住。 紫儿整个人坠在峭壁上,满脸焦灼的开口:“夫人,放手,你会受伤的!” 林怡琬咬牙:“我受伤总比你掉下去强,你先撑住,我必然会將你拽上来的!” 她的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蝉儿讥誚的声音:“侯夫人,你是忘了我还没死吧?” 林怡琬森凉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冷声说道:“我自然是要留你一条命带到秋唐面前,让她看清楚,她最信任的侍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蝉儿试图爬到她的面前,但是浑身却怎么都提不起半点的力气。 她嘶声质问:“贱妇,你银针上涂了毒?” 林怡琬一边把紫儿往上拉,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谁不涂谁傻子!” 蝉儿气的想要用手捶地,都提不起半点的力气。 她只能眼睁睁看著林怡琬救上紫儿,並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马鞭子捆著她往山下拖去。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 蝉儿得意忘形的声音在主僕两人背后响起:“哈哈,你们如今是根本就再也进不去京城了,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此时皇宫正在发生著什么大事!” 林怡琬浑身一凛,皇宫能发生的大事,只有皇后! 不行,她必须得赶回去,否则,將会是一尸三命! 她不敢耽搁,转身就快步往山下跑。 紫儿提著蝉儿跟在后头! 蝉儿讥笑:“赶不及的,就算你们到了城门处又怎样?还不是根本就没办法入城?” 林怡琬懒得听她嘰歪,转头呵斥一声:“再敢废话,就拿石头把你喉咙给堵住!” 蝉儿清楚她说到做到,自然就不该再吭声。 主僕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跑下山,却因为黑暗根本就看不清楚路。 林怡琬提醒:“紫儿,总这样跑也不是办法,你去这附近看看有没有庄子,咱们借一辆马车回城!” 紫儿像丟死物那般將蝉儿仍在地上,拔腿就跑。 不多时,她匆匆赶回,手里还拉著一辆驴车。 第467章 担心 此时的盛安帝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帝王该有的平静和从容,他满脸焦灼的开口:“琬琬你快去看看皇后,她流了很多的血,朕很心疼,朕恨不得能替她遭罪啊!” 林怡琬安抚:“臣妇这就去看看,皇上你是一国之君,你先冷静下来,凡事都有臣妇!” 说完,她就匆匆进了內殿。 盛安帝看著她的背影,面色苍白骇人。 战阎上前按住他的肩膀道:“皇上,既然琬琬到了,她跟林太医会保住皇后性命的!” 盛安帝神色间满是无助,他低声呢喃:“战阎,朕跟你在战场上被敌军围困,朕都没有怕过!” 战阎何尝不明白他的心思,但凡此刻换成林怡琬在里面,他会比盛安帝更加慌乱。 只因为,他爱她! 捨不得她受半点的伤害! 盛安帝露出一抹苦笑:“朕自小学的是帝王之术,所有人都教导朕要无情,可朕是个活生生的人啊,是人就有七情六慾,朕爱皇后,朕不想做孤家寡人,朕不想失去她!” 战阎点点头:“皇上说的这些微臣都明白,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著,若是有什么事情琬琬定然会出来跟你说的!” 盛安帝慌乱的眸子终於安静下来,他颤声说道:“如今她还没出来,那是不是就说明事情还没糟糕到那种地步?” 战阎没有回答,而是亲自倒了一杯温茶放进他的手中。 盛安帝用力抱住茶碗,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此时林怡琬已经来到林太医的面前,她凝声询问:“外祖父,皇后娘娘现在是什么状况?” 林太医连忙回答:“刚刚女医官出来说孩子卡在宫口出不来,她大出血严重,怕是两个都保不住了!” 他顿了顿又开口:“皇上之前也说了,特殊情况之下保大,不保小!”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皇后身边伺候的老嬤嬤叫她:“侯夫人,你快来,皇后娘娘有话要交代你!” 她匆匆走进屏风后面,就被皇后著急的抓住了手腕。 她颤声哀求:“琬琬,你帮帮本宫想办法保住这两个孩子,他们是皇上的心头肉啊!” 林怡琬拿出乾净的锦帕帮她擦拭满头的冷汗安抚:“娘娘別怕,先让琬琬给你看看,儘量保大也保小!” 这时候女医官开口:“侯夫人,皇后娘娘因为受伤早產,哪怕灌了药,也只是宫口开了两指,根本就再没办法打开!” 林怡琬凝眉看向她:“什么意思?” 女医官垂著脑袋说道:“只怕两个婴儿在里面挤得太久活不成了,没有办法再保小!” 林怡琬迅速为皇后诊脉,发现两条滑脉虽然跳的虚弱,但是却还在跳动。 也就是说,婴儿们还活著! 她再没迟疑,即刻使用剖宫术。 女医官嚇了一跳,她不敢明著阻拦,立刻跑出去稟报林太医:“侯夫人要对皇后娘娘用刀术,师父用不用去稟报皇上一声?” 林太医点点头:“我去,你在里面听候差遣!” 他快步走了出去,就见盛安帝衝上前询问:“老林,皇后眼下如何了?” 林太医开口:“琬琬在给皇后娘娘用刀术剖宫了,老臣特意前来稟报你一声!” 盛安帝重重点头:“只要能保住她的命,朕不管用何种方法,都会毫不犹豫同意!” 林太医想说未必只能保住皇后的性命,两个孩子兴许还活著。 但是未免让皇上升起希望又遭受失望的打击,就只能暂时隱瞒。 哪成想,他还没开口,就听到殿內传来一道婴儿虚弱的啼哭声。 盛安帝登时愣住,他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战阎:“你有没有听到婴儿的啼哭声?虽然很细很弱,但是朕却听的清清楚楚!” 战阎回答:“微臣也听到了,应该是琬琬剖出了第一个孩子!” 盛安帝立刻就往里面闯,但是却被两名老嬤嬤直接给拦住:“皇上万万不可,此乃污浊之地,你乃真龙之身,万万不能沾染!” 盛安帝扬声大喊:“快,快把孩子抱出来,朕要看看!” 片刻皇后身边的老嬤嬤就抱著一个小小的婴儿出来,他裹在襁褓里面,皮肤还带著些许青紫,瘦弱的令人心疼。 盛安帝想要伸手摸摸他,但是却又有些害怕。 老嬤嬤说道:“恭喜皇上,娘娘给你添了个小皇子,侯夫人说了,他虽然没有足月,但是好在平日里养的好,身体很强壮呢!” 盛安帝想说林怡琬是不是对强壮两个字有什么误解,明明这小傢伙比他的巴掌大不了多少啊。 他终究还是没敢碰,而是探头往殿內张望:“皇后现在如何?朕为何听不到她的半点动静了?” 老嬤嬤回答:“皇后娘娘吃了镇定的药物,如今已经睡著了,皇上莫要担心!” 盛安帝这才微微鬆了一口气,他忍不住看向战阎:“你夫人这次又功不可没,你帮她想想,朕该如何赏赐她?” 战阎说道:“微臣做不得她的主,等她出来之后,皇上还是问问她的意思吧!” 话音刚落,就见满脸憔悴的蓉妃牵著佑仪公主的手过来了。 她小心翼翼的说道:“佑仪十分担心皇后姐姐,怎么都睡不著,非要让臣妾带著她一起过来守著!” 盛安帝开口:“好佑仪,快来看看你的弟弟,他是不是很小啊?” 佑仪公主小碎步跑到老嬤嬤身边,满脸欣喜的呼喊:“弟弟,你听到姐姐在叫你吗?” 老嬤嬤失笑:“公主啊,小皇子还不会说话呢,等他长到你这般大,就会跟在你后头叫姐姐了!” 佑仪公主立马说道:“弟弟,你要快点长大啊,你得替咱父皇分忧,咱父皇太辛苦了,每天都看奏摺到很晚呢!” 盛安帝眼神里面闪过一抹欣慰,女儿贴心,如今又有了儿子,只希望皇后再好好的,那他的人生就圆满了。 片刻,殿內又响起一声细弱的婴儿啼哭。 紧接著女医官抱著襁褓跑出来道:“回稟皇上,皇后娘娘又生出一个小皇子!” 盛安帝毫不犹豫的问了一句:“皇后呢?她怎么样?朕是不是现在能进去看看她了?” 第468章 晕倒 女医官点点头:“可以了,侯夫人刚刚为她缝合完伤口了,只不过皇后娘娘还未完全甦醒!” 盛安帝也顾不得什么,拔腿就往里面衝去。 战阎自然留在外头,他此刻无比担心林怡琬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 眼瞅著天都快要亮了! 盛安帝快步走到皇后的身边,哑声喊了一句:“皇后?朕来看你了!” 皇后听到他的声音就艰难的睁开眼睛道:“皇上,赶紧给老皇叔那边送个消息,说我无碍,让他別惦念著,高高兴兴的去迎亲娶王妃!” 盛安帝这才记起来,他连忙吩咐:“李德路,快,快去离王府给老皇叔报喜,就说朕得了两个小皇子!” 李德路喜气洋洋的应了一声:“是,奴才这就去!” 他擦著眼泪往外跑,就跟踩了风火轮似的。 林怡琬著实也累的够呛了,精神高度集中之下,她骤然鬆懈,只觉得眼前一阵阵晕黑。 她强撑著往外走,看到战阎的时候,就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战阎立马將她打横抱起,沉声说道:“皇上,微臣先把琬琬带回去了,剩下的你让外祖父善后!” 盛安帝还不及开口答应,他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了。 回到侯府,战阎就赶紧让玲儿准备沐浴的热水。 他亲自帮著她沐浴,再帮著她换上乾净的寢衣。 直到將她放在温暖的被窝,她才睡的更加沉了一些。 此时离王已经前来侯府接亲,他身穿大红喜服,更衬的英姿挺拔。 他身后跟著的全部都是身穿鎧甲的影卫兵,他们站在侯府门口沉声大喊:“离王前来接亲!” 声音整齐划一,犹如重锤砸进周遭看热闹百姓的耳朵里面。 他们纷纷议论:“天哪,离王竟然把他的影卫军带来了,这可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无敌暗卫啊!” 战阎也还挺震惊的,据说离王的这支影卫军虽然人数少,但是各个身怀绝技,而且他们从来不出现在明处。 却没料到,竟是带来接亲了。 这足以说明,离王是对林素毫无保留了。 林素说不紧张是假的,她原本以为琬琬会陪在她的身边送嫁,可没想到,就在她大婚的前一夜,京中出了诸多变故。 好在一切都化险为夷,她的大婚之日没有被破坏。 她不忍心打扰沉睡的女儿,就被长公主派过来的金嬤嬤搀扶著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林然就大步垮了进来。 他大声说道:“弟弟背著姐姐出门!” 林素伏在他的背上,眼圈微红。 姐弟两人来到侯府门口,就见离王飞快上前,將手里的一枚金色令牌送到她的面前。 他凝声说道:“自此之后,影卫军全数归离王妃调遣,见此令牌,如见本王!” 林素被红盖头遮住的俏脸隱隱有些震惊,她万万没料到,离王竟然一上来就送她影卫军。 那可是保护他性命的贴身暗卫啊! 她还不及说什么,那些影卫军就已经大声喊道:“拜见离王妃!” 鏗鏘有力的声音登时响彻整个京城,更是传出去老远。 那些权贵家族听到之后,全都心惊胆战。 原本瞧不起林素是个二嫁妇的贵夫人们,个个听得咬牙切齿。 她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就算她经歷坎坷,她如何还能再嫁给权贵离王? 还能拥有影卫军的调遣权! 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林素此刻並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少人红眼,她正被离王抱著往王府主院走。 她红著脸说道:“王爷,你可以放我下来,我自己有脚,若是被別人看到,少不得又说我恃宠而骄!” 离王哪里会听她的话,如今能光明正大抱著,自然就绝不会撒手。 甚至,他都嫌弃大婚仪式都太过於冗长,他只想赶紧跟林素进洞房,亲手为她挑下红盖头。 林素终於被身边的侍女搀扶进了喜房,她乖巧的坐在软塌上,紧张的鼻尖都渗出一点汗来。 她低声询问守在旁边的金嬤嬤:“嬤嬤,宫里可曾有消息传来,琬琬救下皇后娘娘了吗?” 金嬤嬤回答:“刚才李公公前来报喜了,说是在侯夫人的妙手之下,皇后娘娘平安生下两个小皇子,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 林素这才鬆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我的琬琬定然是累坏了!” 金嬤嬤开口:“是累坏了,如今侯爷正跟侯夫人在皇宫休息,说是等她清醒,就前来离王府探望你呢!” 林素有些紧张的咬了咬唇瓣,压低声音询问:“嬤嬤,王爷还在前院跟宾客们喝酒吗?” 金嬤嬤並没有回答,顿时让她有些心慌。 她著急起身摸索著呼喊:“嬤嬤?你去哪了?” 脚下不小心被东西绊倒,她整个人忽地就往前惯性扑了过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摔个嘴啃地的时候,冷不防却扑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她耳边还传来他打趣的声音:“小木,你就这么著急吗?” 林素顿时又害羞又窘迫,她支支吾吾的爭辩:“哪有,王爷你可莫要误会我,我只是不小心!” 听到她越来越小的声音,离王忍不住闷笑起来。 他压低声音凑在她耳边呢喃:“小木,你惊慌失措的模样,真是可爱!” 林素顿时耳朵尖都泛了红,她不由得用力挣脱他的钳制,不满抱怨:“皇上,你太坏了,竟然欺负我!” 离王哪里肯让她躲远,直接將她又拽回怀中紧紧抱著道:“小木,我如何能捨得欺负你,我这辈子满心满眼想的都是你,多少次上了战场,我就想著,让我死吧,这样我就能下去找小木了!” 林素眼圈顿时就红了,她的泪水滴滴答答的落下,砸在离王粗糙的手背上,烫的他皮肤生疼。 他迅速揭开红盖头,就看到她那双染满疼惜的双眸。 她小声央求:“王爷,你以后不许这样,小木没死,小木现在已经是你的王妃了,等你再上战场,你要时刻记得家里还有王妃在等著!” 离王重重点了点头,俯身將她腮边的泪水一颗一颗亲下。 她下意识往后缩身体:“別,王爷你別这样,我痒的有些难受!” 离王不是个莽汉,他哪怕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疯狂叫囂起来,却也极力克制著。 他不能嚇到小王妃! 第469章 甜蜜 她虽然已经生下孩子,但是终究那些事情都是在她意识模糊的时候进行的,他需要带著她重新熟悉。 他亲手帮她宽衣,她就娇娇开口:“王爷,我头上的金釵好重,重的我脖子都给压酸了,你能不能帮我先拿下来?” 他点头应下,起身就去帮她拆金釵。 烛火映影,两人相互交叠,已经分不清楚彼此。 林素一双眼眸瞬间就染了緋色,她偷偷看向他,脑海里面就浮现出幼时的模样:“小哭包,你到底有多少泪水啊,我这锦帕都不够你用的!” 被他嫌弃,她哭的就更加厉害了。 甚至还捉住他的袖子擦眼泪,他竟是没有推开。 她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袖子,鼻端就飘散了他熏衣裳的青竹香味。 他就温声询问:“小木,怎么了?” 她低声回答:“王爷,我怕,我怕这是在梦里!” 离王定了定心神,他其实也怕啊,也怕这一切都是虚无的幻境,自打盛安帝將这林素带到他面前之后,他就一直惴惴不安。 他再没迟疑,抱著她就快步走向床榻。 她紧张的整个人都绷了起来:“王爷,你,你要做什么?” 离王眸光复杂的盯著她:“小木,既然我们都害怕这梦境会破碎,那不然,就先好好享受,不让彼此留有半点的遗憾,哪怕第二天梦醒,也会记得现在得到的愉悦!” 她犹如小鹿般的澄澈眼睛眨啊眨,她懵懂询问:“王爷,那咱们该如何享受呢?” 离王忍不住心疼嘆息:“傻瓜,当然要做真正夫妻该做的事情啊!” 她顿时沉默下来,只怔怔的望著他,不发一言。 离王还以为她难为情呢,正想宽慰她两句,哪成想,她却蹦出来一句:“我不知道该如何做,王爷你教教我啊!” 离王脑子忽地就炸了,他开始慢慢教导她如何享受。 锦被遮掩,却掩不住满室的旖旎。 整个过程,林素是一直哭著的。 离王都有些担心的询问:“小木,你疼的厉害吗?” 她用力摇头:“不是,谁说只能疼的时候哭?不是还有喜极而泣?” 离王原本僵滯的身形这才舒缓了些许,原来小木是欢喜哭了,看来,他没有嚇到她。 有了这个认知,他就再无顾忌。 林素被他欺负狠了,就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隔天,她直到很晚才能从床榻上爬起来。 感受到满身的酸疼,她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离王他真的是太勇猛了吧? 她强撑著起身,就见外面有侍女快步走进来伺候。 两人看到她无措的坐在床榻上,皆是害羞的別过脸去。 林素迅速反应过来,连忙拿了锦被將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 她哑声询问:“王爷呢?” 侍女连忙回答:“王爷进宫了,临走的时候还叮嘱奴婢等莫要打扰了王妃,让你多睡一会儿!” 林素脸颊热了热,她刚刚嫁进门第一天就赖床,肯定会被人笑话的。 她得赶紧起来,儘快熟悉离王府的情况。 她拿起刚刚送过来的新衣裳,转头询问两名侍女:“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人皆是乖巧回答:“奴婢诗雨,奴婢诗风!” 林素点点头:“诗雨,你们都是一直在王爷身边伺候吗?” 诗雨摇摇头:“不是的,奴婢们是刚刚被王爷从內务府选过来的,原本这离王府根本就没有侍女!” 林素顿时瞭然,离王一直都住在边境,这座府邸,几乎是根本就没有回过。 她刚收拾妥当,外面就有人稟报说是林怡琬来了。 她连忙起身去迎,却牵动腰间的酸痛,顿时脚步一顿。 林怡琬快步走到她的面前,下意识担忧询问:“娘亲怎么了?我父王欺负你啦?” 林素慌乱摇头:“没,他如何会欺负我,我就是猛然起身,不小心脚麻了而已!” 林怡琬看破不说破,只觉得娘亲这个样子,哪里像是生过孩子的妇人啊,整个一枚娇俏可爱的软姑娘。 怪不得能让驰骋沙场的离王这般惦记! 就连她也不忍心让她遭受半点的委屈! 她转过头打量著周遭的布置,只觉得离王真是上了心的。 不大的院落设计的十分精巧,长廊下有流水潺潺,庭院里还有应季的鲜点缀,还真是美不胜收。 她眯眼笑道:“看来,我父王为了迎娶你,的確是很用心,他种的那些草,都是你喜欢的吧?” 林素羞怯的嗯了一声,她其实还没来得及欣赏院子呢。 这不是刚起来吗? 沉默片刻,她就担忧询问:“宫里怎么样了?皇后娘娘好好的为何会突然早產啊?” 林怡琬伸手端起面前的茶盏道:“皇上一早就让人去查了,有个小宫婢不小心衝撞的,自知是死罪,昨晚上就投了荷塘,如今打捞上来尸体,说也是蛮夷奸细!” 林素凝眉沉吟:“这蛮夷奸细还真是无孔不入,那桑家老夫人如何了?她是真的受伤垂危?” 林怡琬点点头:“嗯,全都是那些蛮夷奸细的陷阱,为的就是將我引出京城,让皇后一尸三名,外祖父身为当朝太医,自然脱不了干係,咱们林家遭受处置,离王就不可能娶你为妻,到时候帝王和皇上起了嫌隙,京城大乱!” 林素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她急急开口:“幸好,幸好咱们化险为夷,不然,咱们母女就没办法坐在这里喝茶了!”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紫儿稟报:“夫人,桑姑娘来了!” 她连忙催促:“快把她带进来!” 桑秋唐面容憔悴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率先跪地磕头:“琬琬,我此番前来是跟你请罪的!” 林怡琬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的什么生分话,我从来都没有怪罪过你!” 桑秋唐眼圈红红的说道:“多亏了你將皇后母子保住,但凡她有个什么不妥,只怕我们桑家都要跟著一起陪葬,我万万没想到,那蝉儿竟然是个奸细,她是自小就陪在我身边的呀!” 林怡琬无奈嘆息:“蛮夷奸细阴险狡诈,如今咱们京城高门权贵家里只怕都有呢!” 桑秋唐震惊开口:“那怎么办?能把她们一个个全都揪出来吗?” 第470章 宴会 林素也跟著附和:“是啊,总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若是她们一直暗中蛰伏,只怕永无寧日!” 林怡琬安抚:“皇上他们在查呢,咱们就先盘查好自己身边人就好!” 说起这个,林素麵上就闪过一抹无措。 她小声说道:“琬琬,我不大会管理后宅庶务,这可如何是好?” 林怡琬好奇询问:“离王府应该也没有多少庶务吧?你不会管就不管唄,我父王又不会勉强你去做这些事情!” 林素摇摇头:“我身为王府主母,自然是要做些什么的,我应该学著管起来!” 看到她倔强的小模样,林怡琬顿时就笑了。 她压低声音说道:“我父王定然不会让你多费心,娘亲啊,你就负责貌美如,其他的,就让他去安排,可千万別把自己给累著了,是不是啊秋唐!” 桑秋唐忙不迭点头:“就是,总归有王爷在,离王府也半点出不了岔子!” 林素下意识拧紧眉心,终归还是有些纠结。 林怡琬就赶紧岔开话题:“秋唐,你祖母的身体如今怎样了?” 桑秋唐立刻回答:“多亏皇上派了御医前去,如今已经在好转,只不过还得在庄子上休养一段时日!” 林怡琬这才鬆了口气,昨天可真是太惊险了,全靠应对及时,不然,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这时候桑秋唐又说道:“琬琬,我刚来的路上接了一份帖子,说是方家老夫人要给边境上的將士们举办一场祈福募捐,让京中贵女,以及后宅夫人们也为战事尽一份绵薄之力!” 林怡琬点点头:“是应该这么做的,不能只让儿郎们在战场上拋头颅洒热血,咱们也该为他们保证衣食无忧!” 桑秋唐面色复杂的说道:“方老夫人的心是好的,但是有些贵夫人们却並不赞同此举,她们总觉得那些儿郎们上战场是应该的,至於是死是活,如何关心?所以往年都是拿出一百两银子应付,只怕今年依然这样!” 林怡琬顿时就怒了,凭什么啊? 她们如何享受著优渥的生活,却根本就不管那些士兵在战场上用性命拼搏呢? 她迅速说道:“秋唐,你帮我宣扬出去,就说我会在募捐宴会上拿两颗续命丸做谢礼,谁若是捐的银子多,谁就能得到!” 桑秋唐眼睛一亮:“续命丸?那可是人人皆知的救命良药,哪怕病入膏肓,只要吃下去,也能再活多日呢!” 林怡琬垂眸轻笑:“是啊,我就在募捐宴会上把这两颗续命丸吊高了卖,我倒是要看看,那些贵夫人们能不能看在眼里!” 此时,方家老夫人正凝眉看著儿媳妇白巧儿拿回来的帖子,忧心忡忡的询问:“怎么?送出去的帖子都给退了回来?” 白巧儿气的面色青红,她忿忿开口:“我夫君率领眾將士在战场上廝杀,她们却连祈福募捐都不肯,就只送来一百两银子,这是要把咱们方家当叫子打发吗?” 方老夫人无奈嘆息:“別管她们是如何做的,咱们只管尽到心意就好,一百两银子也够多做些御寒的衣和裤了!” 白巧儿正打算把退回来的帖子全都收起来烧掉,却被满脸喜色的管家给叫住了。 他急切开口:“少夫人,工部侍郎府派人索要募捐宴会的帖子了!” 白巧儿登时愣住,她诧异说道:“不是给退回来了吗?为何还再要回去?” 管家还不及说什么,陆陆续续又有人前来稟报,其他权贵府邸也是重新索要请帖。 白巧儿不敢擅做主张,连忙回去稟报方老夫人。 她亲自拄著拐杖快步走出来询问那些各府派过来的僕妇下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你们家的主子都已经把请帖给退回!” 眾人尷尬说道:“老夫人,实不相瞒,战义候府的侯夫人往外放出消息,但凡参加募捐宴会的,募捐居於榜首者,能得一颗续命丸!” 方老夫人这才明白过来,正是林怡琬给她造势呢。 白巧儿也是喜极而泣,她激动说道;“母亲,是义妹,她为了边境征战的將士们,竟然拿出了无比珍贵的续命丸做彩头!” 方老夫人嘆息:“你这义妹著实个通透的,有她在,边境的將士们何愁不打胜仗?你就顺从她的心意,把所有帖子全都再发出去吧!” 白巧儿得了令,立刻就安排起来。 不多时,所有帖子都发完了。 她满脸兴奋的看向方老夫人:“母亲,还是我义妹有办法,想来这次咱们能为边境的將士们筹到很多財物!” 方老夫人点点头:“如此一来,想必那天会十分热闹,你仔细筹备,可万万不能出了任何疏漏!” 白巧儿面色凝重的应下:“母亲放心,儿媳定然会谨慎行事!” 祈福募捐宴会是安排在京郊的方家庄子,所以眾多贵夫人们都是坐著马车前往。 林素自然也是不能缺席,毕竟还有离王的大军。 她兜里揣著三万两银票,当然不是离王给的,而是她的小袄硬塞给她的。 虽然她起先不肯要,但是林怡琬告诉她这些银子都是坑来的,需要一个名正言顺投进军中的由头。 她就没再拒绝,而是小心翼翼將银票给揣好。 林怡琬陪在她的身侧,两人一起来到方家庄子。 走下马车的时候,就见几名贵夫人们纷纷上前拜见离王妃。 林素落落大方的受了她们的礼,但是却总觉得有一双带了敌意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再很快移开。 那种被人盯著的感觉很不好受,让她第一时间就告知了林怡琬。 林怡琬转头看向四周,倒也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未免母亲有什么闪失,她未雨绸繆的將一枚药丸塞进她的手里。 她懵懂瞪大眼睛:“琬琬,你给我的是什么药?” 林怡琬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是醒脑丸,你吃下之后,那些乱七八糟的脏药就不会起作用!” 林素也没犹豫,抬手就將药丸塞进嘴里咽下。 第471章 风波 她可是有自知之明,离王力排眾议娶她为妃,少不得会有人憎恶她。 不管怎样,先防患於未然。 恰在此时,一名小丫鬟快步走过来道:“离王妃,侯夫人,我们长公主请你们过去那边凉亭敘话!” 林怡琬点点头,搀扶著林素就跟在她的身后。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之后,一名身穿緋色锦裙的女子就快步走了出来,她恶狠狠的瞪著凉亭方向,素雅的小脸上隱约有狰狞闪过。 身边小丫鬟白著脸规劝:“大小姐,你忘了夫人是怎么交代的吗?让你见了离王妃母女躲著走,咱们惹不起啊!” 裴茵茵低声打断:“闭嘴,凭什么就算了?是她害得我们裴世家一朝跌落,祖父和祖母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要被发配,若不是她,赛赛又怎会送到冀州被逼嫁人?” 丫鬟心疼的拿了锦帕帮著她擦拭眼泪,低头苦口婆心的劝著:“大小姐,这些咱们如今都管不了啊,只盼著大公子能金榜题名,得到皇上重用,到那时,咱们裴家就有机会翻身!” 裴茵茵用力咬紧唇瓣,眼底的恨意却半点都没有消散。 小丫鬟只得开口:“大小姐,你三思,咱们是凭著大公子才能留在京城,你但凡想做什么事情之前,先考虑考虑他!” 裴茵茵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你怎的如此聒噪?再敢废话,回去我就剪了你的舌头!” 小丫头语气一噎,连忙闭嘴。 裴茵茵抬手將她推开,起身快步朝著贵女聚集的方向走去。 若是往常,但凡她出现,必然会引起贵女们的追捧。 然而现在,哪怕她都已经走到了近前,那些贵女丝毫都没將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她真的是好生气! 她更加憎恨林素母女了,如果不是她们毁了裴世家,她身为裴府的长嫡女,有怎会从天堂跌落地狱? 她用力捏了捏手里的锦帕,凝眉看向之前跟自己关係还不错的工部尚书府的李姑娘道:“絳嘵你来了,怎么没跟我去打个招呼?” 此话一出,全场皆静。 李絳嘵更是面色青白难看,她迅速撇清关係:“裴茵茵,咱俩没那么熟,你,你別来跟我套近乎!” 裴茵茵都愣住了,李絳嘵这是说的什么屁话? 从前,不就是她追在自己屁股后面一直喊茵茵妹妹的吗? 怎么现在就说跟她没那么熟了? 果然也是踩低捧高的臭婊,子! 既然她不做人,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她眯著眼睛开口:“是吗?原来咱俩没这么熟啊?那你为何一直求著我帮你给我兄长送情诗,甚至还偷偷的在里面藏了自己的小衣!” 话音落下,眾人都齐刷刷的看向李絳嘵,那神情別提多精彩了。 李絳嘵惭愧的无地自容,她万万没想到,裴茵茵竟然如此恶毒。 她把这些事情说起来,是要彻底毁了她的名声啊。 她下意识爭辩:“我哪有,裴茵茵,你別红口白牙的污衊!” 裴茵茵冷笑一声:“诸位,还真不巧,我恰好把她给我兄长写的那些情诗全都带在身上呢,今天正好就让你们一饱眼福!” 她顺手从袖子里面拿出几封密信,直接就丟在了地上。 紧接著又拿出女子贴身的小衣,嘲讽说道:“大家都闻闻,上面还有她李絳嘵惯常使用的茉莉薰香呢,真是不知羞,竟然拿了自己穿过的衣裳妄图送给我兄长,我都替她脸红!” 看到那鲜红色的布料,李絳嘵眼前一阵阵晕黑。 裴茵茵才不管她呢,此刻她只觉得痛快至极。 她冷哼一声,转身就快步离开。 哪成想,红著眼睛的李絳嘵却是追在她的身后。 她颤声哀求:“茵茵,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把那些东西丟出去,你还如何让我在京城立足?” 裴茵茵轻蔑开口:“怨我吗?还不是你率先说跟我不熟,既然咱俩不熟,那我何必顾忌你如何立足,你丟人现眼,跟我何干?” 李絳嘵泪眼婆娑的哀求:“我错了,刚刚我不该说那样伤人的话,从现在开始,我们还是好姐妹,求求你帮我去收回那些信还有衣裳,若是传到我爹娘的耳朵里面,他们真的会打死我啊!” 裴茵茵好整以暇的睨著她:“你以为扔出去的东西还能再收回来?李絳嘵你好天真啊!” 李絳嘵重重点头:“能的,只要你说那些东西全都是假的,她们就会相信,茵茵,求求你救救我啊!” 裴茵茵凑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她的面色就变得苍白骇人。 她用力摇著头拒绝:“不行,我不能这么做,那样不但我会死,甚至还有可能连累我爹娘!” 裴茵茵冷笑一声:“既然你这么胆小,那还求我做什么?赶紧滚,別再我跟前碍眼!” 李絳嘵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道:“茵茵,我们原本是好姐妹啊,你怎么能这么无情的对我,我已经知道错了,不该撇清跟你的关係,求你放过我这一回吧?” 裴茵茵居高临下的看著她:“絳嘵,我知道你对我大哥用情至深,只要你做成了这件事情,我不但替你澄清,我还让我大哥娶你为妻,你帮我们裴家报了仇,我们裴家上下都会很感激你的!” 李絳嘵泪水簌簌落下,她呜咽开口:“不行,这也太冒险了,万一事情没成,我会死的!” 裴茵茵伸手將她拉起来道:“不会不成的,我已经买通了这园子里面的一名老嬤嬤,她会帮你!” 李絳嘵依旧有些犹豫,但是裴茵茵却不由分说的將一包药粉塞进了她的手里。 她依旧蛊惑:“这是你唯一能翻身的机会,絳嘵,难道你真的不想做我大嫂了吗?” 李絳嘵眼底闪过剧烈挣扎,她想的! 惊才绝艷的裴珏公子谁不喜欢啊? 她之前为了能离得他近一些,寧愿做裴茵茵的小跟班,如今哪怕裴府遭遇变故,她也依旧没改初心。 既然裴茵茵这么逼她了,那她就只能再拼一拼。 她迅速收敛心神,压低声音询问:“那些乞丐你都找好了吗?正等在哪里呢?” 第472章 机智 裴茵茵小声回答:“就在后院的柴房里面,全都绑著呢,你待会过去先给他们鬆绑,然后再將加了药的米糰给他们吃,接下来你就不用管了!” 李絳嘵点点头,这才转身跟她分开。 此时募捐已经开始了,募捐的规则是所有贵夫人將银票放到箱子里面,数额最大的那个会报出名號及府邸,其他还有想要的,可以续加,直到最高者就会得到一颗续命丸。 隨著银票数额越来越大,很快就已经到了五千两。 方老夫人慈和的声音响彻在眾人的耳边:“英国公府鲁夫人出价五千两,还有没有再往上加的了?” 林怡琬抬眸看过去,只见太师椅上坐著一名面容冷淑的白髮老夫人,她气色並不是很好,想来对续命丸是势在必得。 站在她旁边的青衣妇人面色也是凝重,许是察觉到林怡琬的打量,不由得向她投来一道凌厉的视线。 林怡琬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她可不记得得罪过那名妇人啊。 站在她旁边的梦云裳低声介绍:“琬琬,那位鲁少夫人是裴家的姑奶奶,我看她对咱们很不友好,想来是记恨咱们了!”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裴家被发配明明是他们自己作的,那位鲁少夫人若是知趣也就罢了,若是不知趣,她不怕再多一个敌人。 梦云裳小心翼翼的开口:“我还听说,之前裴老夫人离京的时候亲自去了一趟英国公府,她跟那位鲁老夫人原来是手帕交,两人感情极好!” 林怡琬好奇询问:“那位鲁老夫人又是什么身份?我瞧著她气度倒是不凡,她怎么还系了一根黄色的腰带?”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伴你閒,101????????????.??????超方便 】 梦云裳晦涩回答:“她是当朝皇上的堂妹,原来是以公主的名义和亲边境小国,后来她夫君病逝,皇上心疼她年纪轻轻守寡,就把她给接了回来,转嫁给英国公鲁东南!” 林怡琬听的心惊,和亲还能全须全尾的回来成为当朝英国公当家主母,想必手段也不弱啊。 此时场中已经传来方老夫人的声音:“五千两一次,五千两两次!” 话音刚落,就听到桑秋唐已经开口:“桑家七千两!” 话音落下,她就拿著银票交到了白巧儿的手里。 白巧儿仔细验证之后,这才放进钱箱。 鲁少夫人的面色顿时阴沉难看,她不满的瞪向桑秋唐:“桑姑娘,谁不知道你是林府未来的儿媳妇,你怎么还跟我们抢这一颗续命丸?” 桑秋唐无辜的瞪大眼睛:“鲁少夫人,你年纪轻轻耳朵就不好用了吗?我刚刚听了方老夫人念过规则,没说我这个未来的儿媳妇不能募捐啊!” “你!”鲁少夫人被她一句话激的面容扭曲。 鲁老夫人凝声怒斥:“老大媳妇稳住神,英国公府又不是没钱,她想添钱,就陪著她添就是!” 婆母发话,鲁少夫人自然再不敢多嘴。 她又拿出三张银票递到了白巧儿的手里:“英国公府募捐八千两!” 林怡琬就询问梦云裳:“他家是要给谁爭续命丸呢?瞧著鲁老夫人虽然气色不好,但是不像身染重病啊?” 梦云裳回答:“应该是那位英国公府的大公子,他一直缠绵病榻,有好几次都传出来病危,据说是这位老夫人亲力亲为的伺候,才屡屡將他从鬼门关给拉回来!” 林怡琬沉吟:“谁家娘亲不疼儿啊?” 梦云裳皱眉看她一眼:“若是亲儿也就没人敬重她了,那位病重的大公子並非是她的亲儿子,她是英国公鲁东南的续弦妻子,正是因为前夫人早亡,大公子这才鬱郁而病,为了传承,英国公就求娶了寡居的鲁老夫人!” 林怡琬眉心一跳,英国公府也著实够乱的。 就在她心思纷乱的时候,冷不防身旁传来一声惊呼。 只见一名笨手笨脚的小丫鬟將茶水打翻在林素的身上,把她好看的裙裳都给弄脏了。 小丫鬟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王妃娘娘息怒,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这就扶著你去客房清理?” 林素毫不在意的用锦帕擦了擦道:“不用,等募捐结束之后,我就回去马车上更换衣裳!” 小丫鬟已经嚇得快要哭了,她哽咽开口:“若是被少夫人看到,少不得要责罚奴婢笨手笨脚,王妃娘娘你行行好,就让奴婢陪你去客房换衣裳好不好?” 林怡琬衝著紫儿使了个眼色,她就快步走到林素麵前道:“娘娘,属下陪你!” 有自己人陪著,林素就没再拒绝。 她起身跟著小丫鬟快步离开,直奔后院。 刚刚走进客房,小丫鬟就忐忑不安的看向紫儿:“劳烦姑娘去帮著王妃娘娘把新衣裳给拿来吧?” 紫儿漫不经心的开口:“急什么?把我打发走,好让你谋害王妃?你好大的狗胆!” 小丫鬟立即就嚇得脸都白了,她支支吾吾的爭辩:“奴婢怎么会谋害王妃娘娘,这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侯夫人是我们老夫人的义女啊!” 紫儿冷笑一声:“呵,总有些胆儿肥的人啊,说吧,到底是什么阴谋?” 小丫鬟还想再否认,但是紫儿立刻就將锋利的长剑放在她的脖颈上,顿时嚇得她身体都剧烈颤抖起来。 她悲戚呜咽:“別,求姑娘別杀奴婢!” 紫儿原本就面色冷冽,此刻再加重声调不耐催促:“说实话!” 小丫鬟差点没直接给嚇跪了,她只得战战兢兢开口:“是潘嬤嬤让奴婢做的,她让奴婢想办法把王妃娘娘带去柴房,其他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紫儿皱眉:“潘嬤嬤是谁?” 小丫鬟战战兢兢的回答:“就是这庄子的管事嬤嬤,奴婢的爹娘都在她手里做活,奴婢不敢忤逆她的命令!” 紫儿拧了拧眉心,她迅速开口:“王妃娘娘你稍等片刻,属下先去柴房那边看看情况再说!” 林素点点头:“你快去,不用担心我,琬琬给了我药,谁都不能害我的!” 紫儿將小丫鬟的外衣脱掉,直接將她绑在廊柱上。 第473章 柴房 確定林素无碍之后,她就匆匆离开。 她寻到柴房,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拿著米糰给那些乞丐,正是工部尚书府的大小姐李絳嘵。 虽然她並不清楚那米糰里面放了什么药,但是却本能觉得,绝不会是发善心。 想到丫鬟所说要將林素带来柴房,那么必然就没好下场! 她嘲讽的勾勾唇角,直接就把柴房的门从外面锁住了。 很快,李絳嘵就起身往外走,她伸手没拽开门,就面色焦灼的喊了起来:“有人吗?快给我开门啊!” 紫儿才不会开门,她要亲眼看看李絳嘵到底会遭遇什么。 哪成想,李絳嘵一直没拽开门,就忍不住哭喊:“茵茵,你快来救救我啊!” 紫儿登时愣住,茵茵?裴家大小姐?还有她的事儿? 容不得她多想,她已经隱约听到有脚步声朝著这边走了过来。 她不敢犹豫,转身就疾奔离开。 她回到林素身边的时候,她正乖巧等著呢。 她上下打量著紫儿询问:“怎么去了那么久,没出什么事情吧?” 紫儿笑眯眯开口:“王妃娘娘,走,属下带你去看个热闹!” 林素懵懂:“什么热闹呀?” 紫儿没有回答,而是把小丫鬟鬆绑,並低声恐嚇她:“就说我跟王妃娘娘一直在这边客房清理衣裳明白吗?那位怂恿你的管事嬤嬤肯定死定了,王妃娘娘无碍,还能保你和家人的性命!” 小丫鬟连忙点头:“奴婢明白!” 那边长廊下,裴茵茵跟鲁少夫人说了些什么,她就下意识说道:“咦?怎么只我们在这里募捐,不见离王妃出价啊?” 眾人忍不住议论起来,都觉得林素不该置身事外,毕竟这次可是给离王的大军募捐。 鲁老夫人怒目瞪向方老夫人:“离王府没人来吗?这是有多不把边境的將士们看在眼里?” 方老夫人立刻回答:“来了的,刚刚还在这边,不知道现在去了哪里!” 林怡琬淡淡开口:“不劳烦鲁老夫人费心,我们离王府自然不会置身事外,我娘亲的三万两银票都已经准备好了,之所以没有出价,是怕惹的鲁老夫人怨怪我们跟你抢!” 鲁老夫人顿时被呛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毕竟她儿媳妇刚刚还指责桑秋唐,这反懟的可真是太快了,著实让她这张老脸扛不住。 鲁少夫人立刻帮著找补:“侯夫人,怎么说你也是晚辈,你如何能对我婆母不敬,你赶紧跟她道歉!” 林怡琬装作没听到,而是看向眾人道:“我娘亲刚刚被人弄脏了衣裳,如今去客房那边清理了,她很快就能回来的!” 恰在此时,一名老嬤嬤快步跑了过来。 她凑在方老夫人面前压低声音说道:“老夫人你快去看看吧,柴房那边出事了!” 裴茵茵直接说道:“有什么话是我们不能听的,难道方老夫人这庄子上还有什么齷齪不成?” 方老夫人顿时沉了脸:“裴大小姐慎言,我们这庄子都是经过仔细检查的,如何还有齷齪,刚刚老嬤嬤说柴房那边出了动静,既然大家都好奇,那就一起过去看看!” 话音落下,大家都一起浩浩荡荡的朝著后院柴房走去。 此时裴茵茵眼底藏著喜悦,一颗心也高高的悬到了喉咙口。 马上,马上林素跟乞丐们纠缠在一起的身形就要暴露在人前了! 就不信离王还会宠她如宝! 他不觉得噁心吗? 这可是被几名满身脏污的乞丐狠狠玩弄啊! 尤为重要的是,竟然在所有贵夫人们的眼皮子底下! 她终究还会成为唾弃的对象! 她林素,永远墮进淤泥之中,再拔不出来! 至於林怡琬,她娘亲都得了浪名,她还能被人高看? 坐等战阎休妻! 想到以上种种,裴茵茵掛在嘴角的笑容就越来越大。 直到柴房內传来令人耳红心跳的声音,眾人这才生生的顿住了脚步。 鲁老夫人率先怒声呵斥:“方老夫人,这就是你的治家之道?明明前院贵客临门,还敢在这柴房里面苟且,真是不知廉耻为何物!” 鲁少夫人连忙开口:“母亲息怒,为了这点子骯脏事气坏身体可真不值当,儿媳之前听说有人会猎奇,最喜欢在人多的时候做那种事,以寻求刺激,没想到竟然在方家庄子开了眼!” 所有贵女顿时面面相覷,忍不住小声议论:“到底是谁啊?这么胆大包天?” 裴茵茵无辜的瞪大眼睛道:“统共这么些贵女都在呢,独独缺了谁,里面的就是她唄!” 眾人譁然,有的甚至都喊了出来:“是离王妃!” 桑秋唐顿时气的脸都白了,她著急爭辩:“不可能,绝不会是她,她只是被小侍女用茶水弄脏衣裳,怎么会来后院柴房?” 方老夫人面色也凝重难看,她虽然相信林素的为人,但是保不齐会有人算计她。 但凡这柴房的门板打开,那可就再办法遮掩了。 不过是犹豫的瞬间,屋內的声音就越发响亮起来。 女子似乎痛苦难受,都已经带了哭腔。 刑部侍郎家的夫人最是敢说,她嘖嘖出声:“好傢伙,这动静也是人来疯啊,明明咱们都站在外头了,他们倒是越来越激烈!” 另外一人也跟著附和:“对对对,今天咱们来了这方家庄子,虽然没拿到续命药,但是却也算是大饱耳福!” 鲁老夫人沉著脸瞪向方老夫人:“事到如今,你还犹豫什么?赶紧命人把房门打开,看看到底是哪个没脸没皮的骚浪货在里面!” 方老夫人依旧迟疑,她在等待著林怡琬做出反应。 就在这时候,几道挺拔的身影猛然出现,竟是离王和战阎来了。 不怒而威且又卓尔不凡的离王自然是引得贵女们纷纷投出热烈且又仰慕的目光。 他凝眉开口:“不是要跟边境军募捐吗?为何诸位都聚集在这里?” 鲁老夫人迅速开口:“离王,你来的正好,不知道是哪个贱皮子在这后院柴房做些齷齪事,青天白日的,这般不知廉耻,应该用浸猪笼大刑!” 鲁少夫人也说道:“回稟王爷,臣妇听著里面还不只一个男人呢!” 他眼底肃杀翻涌,迅速朝著房门就走了过去。 他沉声命令暗卫:“撞开!” 第474章 后悔 暗卫抬脚踹开,眾人就瞧见屋內几个不著村绿的身体正叠压在一起。 贵夫人们惊叫一声,立刻就捂住自己身边女儿的眼睛。 鲁老夫人气的怒骂起来:“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如此不要脸的妇人,浸猪笼对她来说都是仁慈,就得千刀万剐!” 鲁少夫人虽然看不清楚最下面压著的是谁,但是从裴茵茵喜悦的笑容当中,她能猜测出那必然是林素无疑。 她忍不住开口:“母亲,就怕离王会有所偏袒啊!” 淡漠的离王猛然將凌厉的视线扫在鲁少夫人的脸上,他皱眉询问:“鲁少夫人是什么意思?本王为何会偏袒?” 鲁少夫人也没有直白的说明压在最底下看不到脸的女子是林素,她只低声暗示:“王爷,这些贵夫人当中缺了谁你没看出来吗?” 离王看向林怡琬:“琬琬,你母妃呢?” 她淡定自若的回答:“我母妃去客房换衣裳了,紫儿守在她的身边呢,应该快回来了吧!” 鲁少夫人毫不犹豫讥讽:“胡说,你母妃要是真去换衣裳了,后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怎么没出现?” 林怡琬疑惑的眨眨眼睛:“怎么?这场中只缺了我母亲一人吗?不是还有那位李家小姐李絳嘵也没在啊!” 只一句话,就让鲁少夫人闭住嘴巴。 她怔楞的看向裴茵茵,发现她的眼底也闪过一抹慌乱。 离王也没迟疑,迅速命人赶紧把还纠缠在一起的几个人给弄开。 此时最底下的女子已经露出满身斑驳的肌肤,以及那些涂在她身上的噁心东西。 她身下都带了学,看上去触目惊心。 离王命人翻过她的脸,就看出她正是李絳嘵。 眾人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呼:“天哪,怎么会是她?” 裴茵茵也纳闷的紧,明明之前叮嘱她,让她做好一切之后就赶紧退走,到底出了什么变故呢? 离王迅速命人给李絳嘵拿了衣裳遮盖,並让府医將她救醒。 就在这时,端庄贵气的离王妃林素姍姍来迟。 离王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满目担忧的询问:“小木,你刚刚去哪里啦?” 林素害羞回答:“我之前去客房更换衣裳,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困的睁不开眼睛,我想著外头反正有紫儿守著,就打了个盹!” 许是刚刚醒来的缘故,她那张俏脸还带著些许的红晕,就像是红苹果那般,勾的他很想咬上一口。 他极力掩饰住眼底的渴望,凝声说道:“你没事就好!” 几乎是看到林素出现的瞬间,裴茵茵从头到脚就窜起一阵凉意。 她暗道,完了! 蠢货李絳嘵根本就没有把林素给骗进柴房,而自己却食了恶果。 如今只希望她千万別把自己给供出来,不然,她就麻烦大了。 这时候府医已经把李絳嘵给救醒了,当她看到周遭眾人鄙夷视线的时候,她脑子轰的一声就炸了。 之前发生的事情回忆在她的脑海里面,她顿时就嚎啕大哭。 乞丐们神智是不清醒的,但是她清醒啊! 她被他们压在身下,衣裳都给撕了粉碎,骯脏的嘴巴在她娇养的皮肤上用力乱啃。 哪怕她哭泣,哀求,他们都没有停止! 她只能绝望的承受著疼痛,暗暗后悔,真不该听裴茵茵的话啊。 这下全都报应在自己身上了! 呜呜呜,她哀泣痛哭,满脸对裴茵茵的痛恨也再没半点的遮掩。 她跪爬到离王的脚边哀求:“王爷,求求你替小女主持公道,小女是被裴家大小姐给算计了啊!” 裴茵茵立刻就尖叫起来:“李絳嘵,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怎么会算计你?明明是你自己不守妇道跟那么多脏男人纠缠在一起,如今事发,你就攀咬我,你觉得我们裴家好欺负吗?我外祖父外祖母虽然离开京城,但是我还有姑母可以依靠!” 只一句话,就让李絳嘵给浇冷静了。 是啊,裴茵茵还有鲁家做依仗! 她姑母的亲婆母,那可是皇上的亲堂妹。 凭著她一个工部尚书的女儿,如何能抗衡啊? 就在她心思纷乱的时候,离王沉声询问:“你说裴茵茵害得你,你有何证据?” 李絳嘵满嘴的话再也说不出,她用力咬了咬牙,眾目睽睽之下,起身就朝著墙壁狠狠撞了下去。 离王怎么会让她死,况且这还是方家庄子。 方清山正在边境打仗,他绝不能让方家背上污名。 他一声令下,站在旁边的暗卫就及时將寻死的李絳嘵给拦下。 离王冷声说道:“既然你连死都不怕,那为何不把谋害你的人给指证出来,她这么害你,你忍的下这口恶气?” 李絳嘵当然忍不下,可她能有什么办法? 她用力摇头:“没有,没人害我!” 离王没再理会她,而是让府医查证为何那些乞丐会大白天的发狂。 很快府医就得出结论,说是那些乞丐被餵了不少脏药。 离王又继续审问,终是查到了李絳嘵亲手给他们吃下的掺加了米糰的脏药。 他顿时明白,李絳嘵不是被真正算计的人,她只是没来得及逃离现场而已!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就染满肃杀寒意。 他讥誚说道:“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本王就命人把你的父亲给请来,让他看看李家的姑娘在別人募捐宴会上都做了些什么丑事!” 李絳嘵哭著哀求:“不要,王爷,求你杀了臣女吧,此事跟臣女的父亲以及家人並没有半点的关係!” 离王充耳不闻,迅速命人把工部尚书李群书给请了过来。 李群书万万没想到,他精心娇养长大的姑娘竟然会在宴会上闯下大祸。 他无法置信的询问:“晓晓,真是你做的?你为什么呀?” 李絳嘵紧紧闭著嘴巴不吭声,眼泪只是一个劲的不停的往下掉。 李群书也没打她,而是转头衝著离王重重磕头:“王爷,微臣养出来的女儿犯了错,微臣死不足惜,但是不想她受到冤枉,凭著她的脾气秉性,定然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求你明察,还她一个公道!” 看到老夫人的脑袋重重磕在地上,李絳嘵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给磕碎了。 第475章 错了 她哭著说道:“爹,你別磕了,求你別磕了,是我错的,我认罪,你就当这辈子再也没生过我这个女儿,横竖我名声已经坏了,再活著还有什么意思?” 李群书痛惜的看著她道:“你名声就算是坏了,你也是爹娘的女儿,到底因为什么才让你犯下错事,你倒是说啊!” 李絳嘵张张嘴,就看到裴茵茵投过来的带著杀意的眼神。 她艰难摇摇头:“没有,全都是我的错,如今我只求一死,还希望爹爹能成全!” 李群书一双眼睛陡然变成了猩红色,他咬牙说道:“好啊,要死,咱们父女就一起磕死在离王面前!” 她连忙抱住他的胳膊哀求:“爹爹不要,你死了,娘亲和弟弟怎么办?” 李群书难过开口:“可我不能眼睁睁看著自己的亲生女儿惨死,黄泉路上为父陪著你,你也不会害怕!” 离王皱眉说道:“李絳嘵,你父亲为了你连死都不怕了,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李絳嘵喃喃:“是啊,爹爹都不怕死了,那女儿如何再能连累你呢?” 她猛然瞪向裴茵茵:“是她,用我之前给裴珏写的那些情诗做威胁,逼我將米糰送给从外头带进来的乞丐,然后再將离王妃给哄骗到柴房!” 离王凌厉的目光陡然落在裴茵茵的身上,嚇得她立刻爭辩:“臣女没有,求王爷明察,李絳嘵她血口喷人!” 李絳嘵转头看向其他的贵女:“你们不为我作证吗?裴茵茵把那些情诗都甩在你们的面前,还有我的小衣,你们都亲眼看到了对不对?” 那些贵女忙不迭点头:“是,我们的確是看到了!” 李絳嘵悲愤说道:“我去求她给我澄清,不要让她污衊我清白,我是仰慕裴珏不假,可我根本就没写那些东西,更没將自己的贴身小衣放在里面,都是她红口白牙的胡说八道!” 离王开口:“所以,她就以此威胁你,让你替她做事?” 李絳嘵重重点头:“不错,她要算计离王妃,让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那些乞丐糟蹋,她才是最歹毒的那一个!” 裴茵茵矢口否认:“臣女没有,臣女什么都没做,全都是她在胡说八道!” 离王冷笑一声:“是不是胡说八道,审问那些乞丐就真正大白!” 很快暗卫將乞丐提出来,他们跪在地上全身都在簌簌发抖。 离王喝问:“说,是谁把你们带进方家庄子的?” 乞丐们直接回答:“是管事潘嬤嬤,她给我们十两银子,就让我们乖乖在柴房等著!” 潘嬤嬤嚇得立刻跪在地上叫冤,但是却被暗卫直接拖下去给打板子。 直到被打的鲜血淋漓,她才这哭著说道:“是裴大小姐许诺给奴婢五百两银子,奴婢才给她做的这桩事情啊,奴婢的儿子被她拿捏在手里,由不得奴婢不听她的差遣!” 种种冒头都指向了裴茵茵,就算鲁少夫人想要救她都没有办法。 她刚想要开口,却被鲁老夫人用眼神制止。 她只得压低声音哀求:“母亲,茵茵是我的侄女,也是我祖母最为宠爱的孙女儿,我做为姑母,不能眼睁睁看著她被处置而袖手旁观!” 鲁老夫人凝眉瞪她:“事到如今,你能帮的了她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莫要因为她而把自己再给搭进去!” 鲁少夫人咬了咬牙,將满腔的怨恨生生的咽了回去。 离王此时已经有了决断,他沉声说道:“裴家嫡女心狠手辣,原本皇上开恩,放过他们裴府妇孺,如今她不思改过,甚至还敢明目张胆的谋害別人,死罪难免,直接杖毙!” 鲁少夫人震惊的瞪大眼睛,她以为再怎么样,离王看在裴珏的面子上,终归要留茵茵一条性命,顶多是被打几下板子就算完,却没料到,他竟是要直接杖毙。 这怎么能行? 她也顾不得婆母的叮嘱了,立刻焦灼恳求:“王爷,茵茵她只是一时被仇恨蒙了心,她一个小姑娘突遭家变,自然是承受不住才做出错事,求你饶恕她这一回,以后臣妇保证她不会再犯了!” 离王凉薄的视线落在鲁少夫人身上,嚇得她浑身打了个哆嗦。 他淡声道:“本王若是放过她这一回,那么李絳嘵受过的苦谁能补偿?” 鲁少夫人想说她那是咎由自取,但是触及到李群书憎恨的目光,她终究是没敢开口。 裴茵茵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杖毙,她根本就不明白,为何明明很周密的计划却出了疏漏! 她真的不想死啊! 可眼下除了姑母,再没人能救她了! 她哀求的目光落在鲁少夫人身上,只见她面色苍白的说道:“茵茵,你就放心的去吧,姑母,姑母定然会好好安葬你!” 裴茵茵喉头一噎,鲜血就顷刻间喷溅出来。 她仓皇的笑著,直接就被暗卫被拖走。 李絳嘵也被李群书给带走,至於如何安置,那就不得而知。 募捐继续,终究是鲁老夫人得了一颗续命丸,而剩下的一颗则是被另外一个世家主母顾夫人给拍走了。 回府的路上,鲁少夫人眼圈红肿的跪在婆母面前哀泣说道:“母亲,是儿媳妇无能,没办法护住茵茵,让她在眼皮子底下被活活打死啊!” 鲁老夫人瞪她一眼:“你怨怪我就直说,当初你母亲离开京城的时候,叮嘱我务必要护好茵茵的!” 鲁少夫人用力摇头:“儿媳妇不敢,儿媳妇只希望母亲能出面,將茵茵的尸体从方家庄子里面要出来!” 鲁老夫人嘆息一声:“还用你说,来的时候,我已经跟离王说了,她的尸体如今就在最后面的一辆马车里面!” 鲁少夫人擦了擦眼泪道:“多谢母亲!” 鲁老夫人开口:“你也別怪我袖手旁观,当时那种情况,离王铁了心要给林素出气,我若是出言维护裴茵茵,他势必连我也记恨上,如今咱们英国公府是个什么境况,你又不是不清楚,你夫君空有世子之名,却得不到皇上看重,连个官职都不派给他,我如何再明著得罪离王?” 第476章 拖累 第476章、拖累 鲁少夫人自然也明白婆母的难处,这么多年来,她看似风光,实际上,她被府里那位病秧子大公子拖累的厉害。 他虽然病入膏肓,却牵著公爹英国公的一颗心。 鲁东南曾经扬言,只要大儿子活著一天,他母亲的嫁妆就谁都不能动。 这么多年,就靠著婆母的嫁妆支撑府里的一应销,早已经入不敷出。 如果不是还有她公主的身份做支撑,整个英国公府早就落寞了。 她吸了一口气道:“母亲,你把好不容易凑集来的银子全都买了这颗续命丸,你真要给那个病秧子吃下去啊?但凡他多活一天,他娘亲的嫁妆咱就不能碰!” 鲁老夫人嘲讽的目光落在那枚紫色锦盒上,她低声道:“你放心,这枚断命丸能发挥到很大的作用!” 婆媳两人刚刚回到英国公府,就看到满头白髮的鲁东南面色仓皇的冲了过来。 他愤怒大吼:“你们去哪里了?你们知不知道卿昱又发了病?” 鲁少夫人连忙解释:“父亲別恼,今天方家替边境打仗的將士们举办募捐宴会並联合战义候侯夫人林怡琬捐出两颗续命丸做彩头,母亲千方百计的筹集了一万五千两银子,好不容易给大公子换回来一颗啊!” 鲁东南纵使再有天大的不满,顷刻间也压住了。 他早就知道鲁老夫人日子过的也捉襟见肘,世子不务正业,整日里在外头天酒地,府里哪有什么进项? 可她硬生生的凑出了那么多银子买续命丸,足以看出,她是真的在意卿昱。 他旋即愧疚说道:“夫人,对不起,我没想到你是去帮卿昱买续命丸了,是我错怪你了!” 鲁老夫人一边快步往前走,一边头也不抬的开口:“你我夫妻,说那些生分话做什么?卿昱虽然不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但是这么多年,看到他缠绵病榻,我也心疼,我又怎会眼睁睁看著他病重不管呢?” 说话间,夫妻两人就已经来到鲁卿昱的房间。 这时候躺在床榻上的瘦弱公子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他恼怒大喊:“出去,你们快出去!” 鲁东南面色骤变,他急声询问:“儿子,你怎么了?” 鲁卿昱面色青白难看,他咬牙怒斥:“出去,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都赶紧走!” 正当鲁东南不知所措的时候,鲁老夫人却一个箭步衝上前,直接掀开锦被就说道:“怕是大公子又尿床了吧?有母亲在,母亲可以帮你收拾!” 看到她熟练的把弄湿的锦被给抽走,鲁东南登时眼圈就红了。 他觉得自己太不是人了,这世上哪有后母给重病的儿子更换尿布的啊? 鲁少夫人自然是在屋內待不下去了,立刻就快步走了出去。 来到廊檐下,她眯著眼睛呢喃:“茵茵,姑母定然会给你报仇的,你在奈何桥上走的慢一些,让林家人快点走,兴许还能碰到他们呢!” 她命人给裴茵茵买了上好的棺材,將她葬去了裴家在京郊的庄子。 等她忙完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鲁老夫人已经从大公子鲁卿昱的屋子出来了。 她不著痕跡的说道:“你让小厨房再给大公子燉一碗灵芝汤,不必在乎钱,別人可以委屈一些,唯独不能让他遭受半点的痛苦!” “是,儿媳妇这就吩咐下去!”鲁少夫人连忙应下。 鲁老夫人隨著她一起离开,而房间里面就只剩下鲁东南父子面面相对。 良久,他才率先开口:“儿啊,你还戒备什么呢?事到如今,你依旧还觉得这个后母不是真心对你吗?她可是当朝公主啊,金枝玉叶的身份,却为你换尿布,就连为父都做不到!” 鲁卿昱一双眼睛红的骇人,他用力咬著薄唇,却是不发一言。 鲁东南依旧喋喋不休:“刚刚她在外头说的那些话你也听到了,灵芝多贵啊,她都紧著你吃,还有,你知道她今天出去做什么了吗?她把自己千方百计凑出来的银子都给募捐出去,整整一万五千两给你换回一颗救命良药续命丸!” 鲁卿昱侧过头去看他:“父亲,你是要我把母亲留下的嫁妆全都交到她的手里吗?” 鲁东南凝眉规劝:“父亲只是想告诉你,你这个后母,对你真的是没说的,就衝著她给你亲手换尿布,你也不该这般排斥她!” 他顿了顿又苦笑:“卿昱,若是你母亲活著,她未必也能做到吧?你母亲最是见不得半点污浊的,小时候你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衣裳,她都会发好大的火,她的眼里何曾有过你,她有的只是那些奇异草以及那些铺在柜子里面吃灰的画作!” 鲁卿昱藏在锦被下的拳头霍然握紧,他用力闭上眼睛开口:“父亲,我累了,你先出去!” 鲁东南沮丧的嘆息一声,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此时他並不知道,儿子脑海里面浮现出的却是另外一副画面。 那时候他还没染病,他有一次从书院回来的时候喝醉了酒。 他迷迷糊糊的进了自己的房间,刚躺在床榻上,冷不防旁边就有个女子钻进了他的怀里。 当时他神志不清,且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哪里能受得住。 待到云,雨初歇,他才在清淡的云茶香味中沉睡过去。 等他清醒之后,床榻上就像没人来过那般。 唯独那云茶香味却飘散在鼻端,久久未曾散开。 后来,他就知道了后母喜欢用云茶香粉熏衣裳,那是她和亲之地的一种有著浓郁奇香的鲜,在盛朝是根本就没有的。 想到那一晚上两人做过的事情,他就懊恼且又自责。 他原本是想去找父亲请罪的,可又害怕那是自己的臆想,终究是喝醉了之后发生的事情,他自己都不能確定。 忧思过重之下,他直接搬去了书院居住,就再没回过国公府。 直到他突然病重,他这才又被送回自己的房间。 每每她都来亲歷亲为的照顾他汤药,他只恨不得將压在心口间的那点疑问给说出来。 可终究还是张不开嘴! 他比谁都清楚,不管那件事情是真还是假,但凡他说出来,整个英国公府就完了。 此刻,他觉得那个女人是在故意折磨他。 第477章 擅闯 当著父亲的面给他换尿布,这是明晃晃的羞辱啊! 偏偏大家都以为她是慈母,可她明明就是另有企图! 他急急的喘著气,一双眼睛顷刻间又变成了猩红色。 外面端著灵芝汤一脚踏进来的小廝立刻著急大喊:“快来人啊,大公子又犯病了!” 英国公府一阵兵荒马乱,而回去战义候府的林怡琬就开始著手打听大公子鲁卿昱的情况。 她好奇的询问战阎:“鲁卿昱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你知道吗?” 战阎摇摇头:“不知道,只听说病入膏肓,已经在床榻上躺了得有七八年了吧?” 说完,他就伸手將林怡琬拖进怀里道:“怎么突然打听起他来?你在担心什么?” 她拧著眉心回答:“鲁老夫人未必是真心想要救那位大公子,我担心她会用那颗续命丸要他的命,然后再嫁祸到我们林家的头上,到时候,我们林家可就摘不出来了!” 战阎面色顿时凝重起来,他迅速开口:“我迅速命人去英国公府打听一下,看看鲁卿昱有没有將那颗续命丸吃下去!” 他將影魂差遣出去,没过半个时辰他就匆匆赶回。 他急切说道:“属下偷偷潜入了国公府,听说早上那位大公子发了两回病,鲁老国公已经把续命丸给他餵下去了!” 林怡琬腾的一下就站起身道:“阿阎,咱们得赶紧去一趟国公府,我怕但凡晚了,大公子的命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战阎顿时犯了难,他跟英国公府没有半点交集,该以什么名义去呢? 林怡琬却已经想出来了,她毫不犹豫的开口:“就说去搜查蛮夷奸细,你在前院搜,我混进后院给大公子看诊!” 战阎点了点头,连忙带人前往英国公府。 他来到门口的时候,就命人前去通秉。 正在焦头烂额的鲁东南立刻就迎了出来,他强撑出一抹笑意道:“什么风竟是把战义候给吹到我们英国公府来了?” 战阎缓缓开口:“英国公,你应该也知道皇上命令本候彻查蛮夷奸细吧?” 英国公连忙点头:“知道,可我们英国公府人口简单且都是登记在册的忠僕,根本就没有奸细的!” 战阎摇摇头:“有没有奸细英国公说了不算,本候也说了不算,得去搜过之后才可以,本候是奉了皇命,还请全力配合!” 英国公还能说什么呢?別说他现在没有实缺,就算此刻在朝为官,也不敢跟战阎爭辩啊。 拋却他受盛安帝器重不说,他如今还是当朝离王的准女婿呢。 纵使他有再大的不满,也只能生生压下,满脸笑容的邀请:“战义候请入府!” 战阎带著侍卫进了府,就让他们全都散开按照惯例搜查。 他转头看向英国公道:“把府里的女眷都集中到前院吧,任何人都不能漏掉,不然,本候没办法向皇上交差!” 英国公迅速叫人去请,不多时就见鲁老夫人婆媳就到了。 她沉著脸说道:“战义候,我怎么没听说皇上要各府搜查奸细的消息?” 战阎不怒自威的挑眉:“国公夫人这是质疑本候假传圣旨?” 鲁老夫人喉咙一噎,迅速別过脸道:“我可没这么说,你別胡乱冤枉好人!” 盛安帝有多看重战阎,她心知肚明。 她可不能这个节骨眼上惹怒战阎,她只希望能赶紧將他给打发走,千万別耽误了她的正事。 战阎冷厉的双眸从人群中一一扫过,却並没有看到英国公府世子鲁卿舟的身影。 他诧异询问:“世子爷不在吗?” 听到这句话裴少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的那位夫君已经几天几夜不著家了。 此刻,不知道正在哪个狐狸精榻上瘫著呢。 如果不是婆母给了她定心丸吃,还许诺,不管世子在外头怎么闹腾,整个英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就只能是她。 她如何能这般心平气和的待在府里? 她极力压下汹涌的怒气回答:“世子出府去巡视庄子了,战义候应该很清楚他並无官职,就只能赚些辛苦钱!” 不管如何,身为人妻,哪怕丈夫再不堪,她也得在人前维繫他的脸面。 果然,鲁老夫人对她的这番说辞甚是满意。 她慈声说道:“世子主外,世子夫人主內,她的辛苦,本公主都看在眼里!” 战阎懒得理会婆媳之间的眉眼官司,转头看向鲁东南道:“英国公,本候还是头回来到你的府邸,你就带著本候去转转?” 英国公立刻点头:“好啊,战义候请!” 眼看著两人的身影离开,鲁少夫人就压低声音询问:“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战阎怎么突然上门前来搜查?” 鲁老夫人眸光晦涩的开口:“我早就知道皇上要他彻查蛮夷奸细的事情,毕竟这次皇后突然被害早產,险些一尸三命,把他给气的够呛!” 鲁少夫人就说道:“若是真搜查奸细,那倒也没什么,可你刚刚给大公子餵下续命丸啊,可別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岔子,到时候,咱们所有筹谋就功亏一簣!” 鲁老夫人眸光灼灼的开口:“不会的,那种药发作不了那么快,大公子能捱到半夜!” 鲁少夫人这才鬆了一口气,她低声说道:“只要他死了,你就去宫里告御状,说续命丸根本就不管用,甚至还有毒,早早的要了大公子的命,还坑骗了你一万五千两银子!” 鲁老夫人没有吭声,而是用眼神制止她不要再说下去。 此时身穿侍卫衣裳的林怡琬已经匆匆来到大公子鲁卿昱的房间,她看到躺在床榻上的苍白公子,就见他心口正在微弱的起伏。 旁边守著的小廝眼见来了生人,立刻站起来质问:“你是谁?” 林怡琬厉声呵斥:“闭嘴,想要你家大公子活命,就不许声张!” 哪成想那小廝转头就往外跑,嘴里还下意识大喊:“救命啊,有人擅闯大公子的房间!” 影魂一个箭步衝进来,抬脚就將他直接给踹晕过去。 他低声说道:“看来这小廝並非大公子的人,应该是鲁老夫人安排到他身边的,这是要故意报信呢!” 第478章 愤怒 林怡琬点点头,快步上前查看鲁卿昱的状况。 只见他脉象极为虚弱,一双眼睛已经完全睁不开了。 林怡琬倒吸一口凉气,幸好她来的早,不然,鲁卿昱就真的再也救不回来了。 寻常將死之人吃下续命丸之后,脉搏就会跳动的跟健康人一样,蓬勃有力,而现在的鲁卿昱,却是凝滯缓慢,就像隨时会停下来那般。 林怡琬迅速拿了银针刺破他手腕上的肌肤,当血点冒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了一抹青黑。 影魂见多识广,他下意识说道:“夫人,鲁大公子这是身中剧毒?” 林怡琬点点头:“这种剧毒跟续命丸的药性反衝,非但不会救他的命,甚至还能加快他的死亡,我必须现在就给他祛毒才行!” 影魂朝著外面张望,就见战阎和鲁国公已经来到这边院子了。 他小声提醒:“要不要让侯爷把鲁国公给请来,让他亲眼看到你给他儿子祛毒,不然,到时候连个人证都没有!” 林怡琬沉默片刻才轻声道:“你去请!” 很快战阎將鲁国公带进房间,当他看到林怡琬的时候,顿时面色震惊,他不解询问:“战义候,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怡琬冷冽开口:“鲁国公,你可知道你儿子很快就要死了?” 鲁国公顿时气的面色铁青,他愤怒瞪向战阎:“战义候,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假借圣旨前来坑害我英国公府,还任凭你的夫人诅咒我儿子,我这就进宫去找皇上告状,让他置你的罪!” 战阎缓缓开口:“好啊,你去,看看皇上会不会因为你说的话而治本候的罪!” 英国公脚步猛然顿住,他比谁都清楚,如今英国公府的地位已经非同往日。 他就算真的去找皇帝討要公道,也大抵不了了之。 沉默片刻他才咬牙训斥:“战阎,你竟然恃宠而骄!” 战阎疏离开口:“本候的骄和宠是从战场上拼下来的,英国公就算是再生气,也只能生生憋回去!” “你!” 英国公顿时噎的再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只得不满瞪向林怡琬:“你又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儿子刚刚吃下续命丸,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林怡琬摇摇头:“续命丸对於寻常染病的人是有不错的效果,但是你儿子却身中沉毒,他吃了药,非但续不了命,甚至还会死的更快!” 英国公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怎么可能?我儿子他就是染病,如何就是身中沉毒?你別信口开河!” 林怡琬也没指望他立刻就会相信,而是將已经被染成乌青色的银针拿给他看。 英国公浑身巨震,他固执的摇头说道:“我依旧不能相信,当年我儿子初得病的时候,还请你外祖父给他看过,他都没能查出病因,难道你还比他厉害?” 林怡琬凝声解释:“之所以我外祖父没有查出,而是因为这沉毒下的十分隱秘,它只要跟某种药物反衝才能显现出来,比如那颗续命丸,是採用了几十种固本培元的灵药炼製而成,这对於大公子来说,就是要命剧毒!” 英国公用力咬了咬牙,他再没迟疑,快步走到鲁卿昱身边低声呼喊:“昱儿?你感觉怎么样?” 鲁卿昱艰难睁开眼睛呢喃:“父亲,我很难受,我感觉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重的根本就喘不上气,我是不是快死了?” 鲁东南眼眶顿时泛了红,他连忙摇头:“不会的,你吃下了你母亲费一万五千两银子买来的续命丸,哪里那么容易就死?你振作些,会熬过去的!” 鲁卿昱眼底闪过一抹愧疚,他抬起枯瘦的手指,紧紧抓住鲁东南的手腕说道:“父亲,我原本是想要將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面去的,可是看到你这么相信她,我不愿意再让你被蒙蔽了!” 鲁东南怔怔的看著他:“你什么意思?昱儿,为父被谁蒙蔽?” 鲁卿昱转头看向林怡琬:“侯夫人,你既然医术厉害,你应该能有让我说话轻鬆一些的本事吧?” 林怡琬点点头:“嗯,我可以!” 她快步上前,迅速拿了银针刺进他心口位置的要穴。 鲁卿昱顿时觉得呼吸一松,他急急喘了一口气,有些贪婪的眯起眼睛。 战阎適时开口:“既然你们父子要说些私密话,那我们夫妻就出去外面等著!” 鲁卿昱立刻打断:“不用,我相信战义候的为人,我父亲当局者迷,我希望你们夫妻將来能为他做个见证!” 鲁东南著急催促:“儿啊,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你是要急死为父吗?” 鲁卿昱舔了舔乾裂的唇瓣,暗沉的眼眸深处划过一抹沉痛。 他知道说出这些话来,父亲或许会经受不住打击。 然而,长痛不如短痛,他必须要告诉父亲真相。 不然,就算他死了,也不能瞑目。 他颤声说道:“父亲,那个女人她並非你所说的端庄知礼且又慈爱的母亲,十几年前,她有一次趁我喝醉,偷偷跑到了我的房间,跟我缠绵一夜!” 若不是战阎死死抓住了鲁东南的胳膊,他只怕听了这句话之后,就直接兜头栽倒在地上。 他惊恐的瞪大眼睛:“怎么可能,她可是你的继母啊!” 鲁卿昱唇边溢出一抹冷笑:“继母又如何?你只说,这世间能有那个继母能做到给染病的儿子收拾尿布,却並不清楚,她的手是如何欺辱我的!” 鲁东南整个人呆住,他完全无法相信那个女人竟然这么明目张胆。 鲁卿昱因为愤怒,整张脸涨红的可怕。 他用力锤床大吼:“父亲,她就是篤定我不敢將这种事情讲给你听,所以她才这么肆无忌惮,你难道就没看出,我病的多蹊蹺啊,怎么就搬出国公府之后突然生病,就是她害的,身体內的沉毒也是她下的!” 鲁东南下意识摇头:“不可能,你定然是病的癔症了,她没嫁过来的时候,是先帝亲封的淑德公主,她是皇家贵女,受过严苛的规矩教导,她如何能做出这样的不伦之事?” 鲁卿昱失望的闭上眼睛,他就想著父亲不会相信的,他还指望什么呢? 第479章 薰香 她是偷偷的来再偷偷的走,他唯一的证据就是她身上独特的薰香味道。 至於换尿布的屈辱,都是他自己的感受,而父亲並没有亲眼看到啊! 此刻,他万念俱灰,算了吧! 偏偏鲁东南还恼怒起来,他用力挣开战阎的钳制,毫不犹豫扑到鲁卿昱面前用力摇晃他:“你赶紧说你是污衊你继母的,你只因为对她不满才说那样的话,你道歉啊,鲁卿昱,你必须要道歉!” 鲁卿昱被摇晃的脑袋生疼,他淒凉笑道:“凭什么?我没说错,为何要道歉?” 鲁东南下意识扬起了巴掌,但是却看到儿子紧紧闭住的眼睛,就颓然放下。 林怡琬霍然开口:“刚刚小廝不是要出去报信吗?英国公要寻到人证还不简单,直接审问他不就行了?” 路卿昱一双眼眸登时重新恢復了神采,是啊,他怎么能把小廝给忘了?醉酒那次,他定然是在外头守著的。 战阎將小廝给拖过来,他面色惊恐的用力磕头:“国公爷饶命,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战阎缓缓开口:“有些刁奴,不用大刑,他是不肯招供的,本候这就將他带出去审问!” 小廝愤怒质问:“战义候这是要屈打成招?” 战阎冷笑一声:“皇上有令,缉拿蛮夷奸细,寧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所以,本候是奉了皇命杀人,就算你死了,也无处可伸冤!” 小廝顿时骇的手脚冰凉,是啊,好死不如赖活著,他绝不能惹怒当朝活阎王战义候! 他迅速说道:“奴才知错,奴才愿说,的確是老夫人让奴才监视大公子的行踪,那晚上,她得到大公子喝醉的消息,就急匆匆赶来,说是照顾他,其实就趁著他神志不清,跟他行夫妻之事,事后,她还让奴才帮著遮掩!” 鲁国公气的呼吸粗重,他用力攥紧拳头,眼底满是狰狞和不甘。 他愤怒大吼:“你胡说,你跟你家公子串通起来污衊她,你们都该死!” 小廝跪在地上爭辩:“奴才不敢,至於大公子中的沉毒,也是老夫人亲手做了饭菜给奴才送去书院,逼著奴才说谎是在外头买来的,哄著大公子吃下去,眼看著他身体病的越来越重,就不得已回到了府里!” 鲁国公一双眼眸气的通红,就如同已经发狂的怒兽。 周遭静寂,只剩下他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良久,他才颤声询问:“既然她对你有这样的心思,那为何她又要用续命丸让你死?” 鲁卿昱嘲讽回答:“我又不是她,如何会清楚她的心思,但是我也能猜测出几分,他一是为了我亡母的嫁妆,二是为了嫁祸林家,她跟裴老夫人交好,父亲不是也知道?” 鲁东南还能再说什么呢?不堪的事实摆在他的面前,再加上小廝的证词,由不得他不相信。 他满脸哀泣的看向林怡琬:“侯夫人,你能救回我儿子的命吗?” 她斟酌著开口:“完全解毒属实做不到,但是却能祛除大半,他的五臟六腑因为缠绵病榻的时间太久,受到了极大的损伤,需要十分小心的调养才行,怕是余生都离不开药了!” 鲁东南面上顿时带了喜色,只要儿子还能活著就好。 他急著催促:“那就劳烦侯夫人先给我儿子解毒,我让战义候去那毒妇房间搜一遍,看看有没有可疑的证物!” 他將战阎给带走,整个院子就陷入了静謐之中。 林怡琬立刻著手给鲁卿昱解毒,她暗暗有些庆幸,得快早来一步,不然,但凡他死了之后,所有的证据就会消失。 相衝的东西在体內是看不出痕跡的! 此时被看阻拦在外院的鲁老夫人觉得眼皮子跳的十分厉害,她总有个不好的预感,觉得要出大事。 她转过头看向那些守卫在周遭的侍卫,眼底闪过一抹怀疑。 她压低声音询问:“裴韵,你有没有发现这些侍卫好像是在针对我们婆媳?” 裴韵惊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她其实早就发现了。 只不过她没敢跟婆母说! 她忐忑开口:“母亲,也不知道公爹被侯爷带去做什么了?儿媳心里有些慌!” 鲁老夫人咬牙说道:“不能慌,咱们眼下绝不能自乱阵脚,而且我也在大公子身边放了眼线,若是有什么事情,他定然会报信的!” 裴韵急的直跺脚:“母亲,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如何报信?你又不是没听说过战阎的名声,谁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造次?” 鲁老夫人面色顿时沉了下去,裴韵说的不无道理。 她必须得赶紧摆脱困境! 想到这里,她就直直往地上栽倒。 裴韵顷刻间就明白过来,她著急大喊:“母亲,你怎么了?你別嚇我啊,你快睁开眼睛啊!” 话音落下,眼见鲁老夫人依旧人事不省,她这才哭著说道:“你们快让开,我母亲已经晕倒了,我要带著她回去院子里面休息!” 侍卫立刻阻拦:“不行,侯爷有令,没有他的允许,閒杂人等一律不允许在院內隨意走动!” 裴韵恼怒质问:“我婆母她除了是这英国公府的老夫人之外,还是当朝皇上的亲堂妹,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得起吗?” 不得不说,这句话还真是把侍卫给嚇住了。 就在他面色踌躇的时候,裴韵也顾不得什么,立刻半抱著鲁老夫人就快步离开。 侍卫下意识阻拦:“少夫人,无论如何须得稟报侯爷之后,你们再自行走动,还请恕罪!” 裴韵立即反驳:“他战阎算是个什么东西,他顶多算是皇上跟前的一条狗,他能担得起我婆母万一有事的责任吗?” 侍卫气的爭辩:“我们侯爷是奉了皇命前来英国公府搜查,你如何能这般中伤他?” 裴韵恼怒呵斥:“你们全都是替皇家卖命的狗,你们赶紧让开,不然,我就搀扶著我婆母去皇上告御状!” 侍卫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英国公压抑著恼怒的声音骤然传来,他厉声说道:“放肆,胆敢大放厥词,赶紧道歉!” 裴韵看到公爹回来,顿时委屈的红了眼眶。 第480章 人证 她悲戚开口:“父亲,婆母因为身体不適突然昏迷过去,他们却不管不顾,还说这是战义候的命令,不让儿媳把婆母送回院子里面休息!” 鲁国公语调森冷的开口:“道歉!” 裴韵得意的扬起下巴,满脸囂张的衝著侍卫呵斥:“拦路狗,看什么呢?我公爹说的就是你,还不赶紧跪下道歉?” 侍卫还不及说什么,鲁国公就一声怒斥:“裴韵,我说的是你!” 裴韵整个人僵住,她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质问:“父亲,为什么是我?我哪里有做错?” 鲁国公指责:“你当然做错了,他们是办的皇差,而且还是有品阶的朝廷命官,你骂他们是狗,不就是对皇家大不敬?” 裴韵在裴家的时候,就是裴老御史和裴老夫人的掌上明珠。 嫁到英国公府,又有身为公主的婆母撑腰,早就养成囂张跋扈,恃强凌弱的性子。 她怎会道歉? 她只恨不得將那侍卫狠狠踢一脚才算完! 她毫不犹豫拒绝:“父亲,我没错,我才不会给他道歉!” 鲁国公也不惯著她,直接抄手抢过侍卫腰间挎著的佩刀,扬起刀柄狠狠砸在了她的腿弯处。 “嘭!”裴韵惨叫著扑倒在地上。 鲁老夫人哪里还敢装晕,立刻睁开眼睛质问:“国公爷,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怎会动手打裴韵?” 鲁国公挑眉看向她:“你醒的倒是快,不装晕了?” 鲁老夫人一颗心顿时咯噔就沉了下去,这老东西的语气不大对劲,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不动声色的皱眉解释:“我没有装晕,我就是刚刚站的太久,脑袋有些犯迷糊而已!” 鲁国公咬牙看向她:“不知廉耻的毒妇,你先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药?” 他將一个緋色的药瓶子砸在了鲁老夫人的脸上,让她的一双眼眸骤然瞪的极大。 她下意识质问:“你去搜我的房间了?” 鲁国公也没迟疑,直接又把一个黑色的包袱狠狠砸在地上道:“如果不去搜你的房间,还不知道你这么不要脸,哪里弄来的骯脏东西?你真让本国公开了眼界!” 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件呈现在眾人的眼前,顿时让鲁老夫人红了眼睛。 她飞快扑过去遮住,满脸的惊慌和不安。 裴韵眼尖,她能看的出来,那些东西都是在画册上见过的,说是女子在房中取乐的东西。 她万万没想到婆母一大把年纪了,竟然玩的这么! 还是说,老公爹不行? 所以她才不甘寂寞? 想到这里,她就下意识朝著英国公看了过去。 鲁国公何尝不明白儿媳这一眼代表著什么,差点没直接气的背过去。 他厉声怒喝:“贱妇,你如此不知廉耻,你可知罪?” 他这般明目张胆的嚷嚷,顿时让鲁老夫人羞惭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是皇家公主,如何能受到他的这般肆意辱骂? 她强撑著开口:“国公爷,你就算不顾我的顏面,也总该顾忌皇家顏面,你就不怕皇上怪罪?” 鲁国公沉沉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战阎道:“战义候,你让这些侍卫们全都退出去守著吧,她说的对,她可以做出厚顏无耻的事情,我却不能忘记她还是当朝公主的身份!” 战义候点点头:“可以!” 隨著侍卫们全都退走,鲁老夫人一颗心也渐渐沉到了谷底。 她面色青白的看向鲁国公:“你非要让我在外人面前没有脸面吗?我们还有世子!” 鲁国公满目憎恶,这个女人她竟是还有脸提起世子,她那双脏手,是如何能对他亲生的儿子做那样的事情? 他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怒吼:“你在意世子,就欺辱卿昱吗?他也是我的儿子!” 鲁老夫人强撑著爭辩:“我没有,我对卿昱有多看重,別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试问这世上有哪个后娘亲力亲为的伺候他?你怎么能伤我的心呢?” 鲁国公都要气疯了,这个顛女人,直到如今,还以为他不知道她做过的那些骯脏事吗? 他再没迟疑,直接上前拖住鲁老夫人的胳膊就脚步踉蹌的往鲁卿昱的院子衝去。 鲁少夫人也不敢收拾地上散落的东西,直接起身追在后头。 待到衝进屋內,鲁国公伸手指著榻上躺著的鲁卿昱道:“你自己说,你是如何亲力亲为照顾他的?你敢不敢告诉我?” 鲁老夫人看到林怡琬的瞬间,就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恨死了这个贱女人,终究是没躲过她。 她咬牙说道:“我如何就不敢说了?多少回大公子发病命悬一线,我都想方设法的替他请来御医,並衣不解带的守在他的身边!” 她篤定鲁卿昱顾忌国公府顏面,不会將那些事情全都抖露出去。 哪成想,她话音落下,就听到鲁卿昱哑声说道:“旁人都以为老夫人对待继子关怀备至,实际上,你趁我虚弱之时,一双手在我身上来回折腾,你以为我不知道?” 鲁老夫人一张老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玩玩没想到鲁卿昱竟然当著眾人的面把这句话说出来。 她立刻就否认:“你胡说,鲁卿昱,你好大的狗胆,你竟敢污衊你的继母,你还是不是人?” 鲁卿昱从喉咙深处发出一生冷笑:“继母以为自己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吗?我是病的不能动弹,但是並不代表著就是傻子,你根本就不是慈母,而是无耻下贱的盪,妇!” 鲁老夫人咬牙反驳:“好啊你鲁卿昱,你们父子竟是联合起来要羞辱本公主是不是?我现在就去皇上面前告发,让他还我一个公道!” 她作势起身往外走,去被站在门口的战阎给阻退。 她不满指责:“战义候,你要放任他们往我这一朝公主身上泼脏水?” 战阎缓缓说道:“鲁老夫人,你欺辱鲁大公子的人证,以及要谋害他的物证都在,你就是到了皇上跟前,也討不到半点好处的!” 鲁老夫人装傻充楞:“你瞎说什么,我哪里要谋害他?” 第481章 傻眼 战阎没有吭声,而是將一个瓷瓶拿在她面前道:“这是从你枕头底下发现的,你身边的嬤嬤作证,你把这种药放进让小廝送给路卿昱的饭菜里面,让他身体越来越虚弱,直到缠绵床榻,再爬不起来!” 鲁老夫人浑身僵住,她呆滯的矢口否认:“没有,我怎么会这么做呢?” 鲁国公眼底闪过凛冽杀意,他再没迟疑,抬手就重重一巴掌抽在鲁老夫人的脸上。 他这一巴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所以打的就极重。 鲜血顺著鲁老夫人的嘴巴和耳朵不断流出,她却渐渐冷静下来。 她冷笑道:“鲁东南,我身为当朝公主,不管我做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能杀我!” 他咬牙质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鲁老夫人嘲讽睨著他:“但凡你对我好一些,我会把主意打到你儿子身上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顾別人非议將我这寡妇娶进门,不过是想要保住一等公府的爵位罢了,你除了做任务让我给你生下世子之外,剩下的时候,你碰过我吗?” 鲁国公想要解释,但是却终究只是张了张嘴。 鲁老夫人又恶狠狠的瞪向鲁卿昱:“还有你这狗东西,我是你的后母,你凭什么对我不尊重?永远高高扬起的下巴,我就是想要看看,你被我玩弄於鼓掌之间的模样!” 鲁卿昱气的面色涨红,呼吸也跟著急促起来。 鲁国公很快冷静下来,他沉声说道:“事已至此,念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你自请下堂,咱们国公府的这桩丑事就此遮掩,不然,我就跟你去皇上面前求个决断!” 鲁老夫人反驳:“凭什么?当初你將我接到了国公府,现在却把我赶走?怎么好事就全都让你占了?” 鲁国公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还不依不饶了?你是篤定我不敢把你欺辱卿昱的事情说出去吗?” 鲁老夫人嗤之以鼻:“对呀,你敢说吗?我是落得个盪,妇的名声没错,可你儿子呢?他將来如何做人?若是让天下的百姓都知道他被继母玩弄,他这辈子还能抬的起头?” 鲁国公恨的胸腔子都要炸开,他失去理智的大喊:“我杀了你,我杀了你这贱妇!” 战阎立刻出手阻拦:“鲁国公,你別衝动!” 鲁东南虎目含泪的看著他:“战义候,你还拦著我做什么?你就让我杀了这盪,妇,让我跟她同归於尽,省的她將来如同吸血虫那般,坑害我儿子!” 战阎开口:“你是死了一了百了,但是大公子呢?你让他也隨著你一起去吗?” 鲁国公浑身剧烈颤抖,他猛然转身扑到鲁卿昱榻边哭喊:“儿子,是为父害了你啊!” 鲁卿昱艰难抬起胳膊,他伸手拍著父亲的胳膊道:“父亲,不值得,你不该赔上自己的性命啊!” 鲁国公愧疚询问:“那你说让父亲怎么办?休又休不得,杀又杀不得,难道就让咱们父子生生受下这份屈辱吗?” 鲁卿昱摇摇头,他抬起平静的目光看向鲁老夫人道:“和离吧,你带著你儿子以及儿媳离开我们国公府,你的嫁妆我们一分都不要,自此之后,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鲁老夫人妖嬈一笑:“凭什么?我儿子乃英国公府的世子,你们靠著我保住这一等公府爵位,就別想把我们母子给赶走!” 鲁卿昱冷冽开口:“就凭著你给我下毒,要害我的性命,我若是告到皇上面前,你以为你还能全身而退?” 鲁老夫人面上陡然闪过一抹心虚,不得不说,这著实是她难以抵赖的事实。 毕竟战义候和他的夫人定然会帮著作证,到时候,皇上势必恼怒异常。 为了避免麻烦,她只能忍让。 她沉声说道:“我可以离开,但是我儿子是皇上亲封的世子,他和他媳妇將来是要继承英国公府的,他们夫妻必须留下!” 鲁东南直接拒绝:“当初我给你儿子请封世子之位是因为卿昱重病,难以活的长久,如今证实他是中毒,那么他的身体就会好转,他自然就是英国公府唯一的世子!” 鲁老夫人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她没想到儿子竟是连世子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她迅速呵斥:“你敢,皇上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鲁国公嘲讽看向她:“我儿他差点被你亲手毒死,你以为皇上会不会同意我的请求?” 鲁老夫人气的眼前一阵阵晕黑,她这是白白算计一场吗? 到头来,弄得满身污浊不说,甚至还把儿子的世子之位给弄没了。 这可如何是好? 鲁东南懒得再理会她,他立刻吩咐:“来人,將褚氏带出去帮她收拾细软,天黑之前,她和她的儿子,儿媳必须离开英国公府!” “是!”几名老嬤嬤进来,將褚氏给直接拖走。 鲁东南哀求的视线顿时落在战阎身上:“战义候,劳烦你进宫帮著我向皇上说明情况,这么多年,我儿在我眼皮子底下受苦,我唯一能还给他的就只剩下世子之位了!” 战阎点点头:“好!” 他跟著鲁东南一起进宫,並將影魂和紫儿留下保护林怡琬。 待屋內安静下来,鲁卿昱这才缓缓开口:“侯夫人,多亏了你,不然,我冤死不要紧,还要拖累你们林家!” 林怡琬一边给他施针一边安抚:“终归你就要脱离她的魔爪了,这是好事!” 鲁卿昱唇边溢出一点苦笑,他低声囁嚅:“没那么容易的,我那个二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外面就传来一阵喧闹声。 紧接著就有一个人影飞快衝进屋內,他手中拿著的锋利匕首毫不犹豫的就朝著鲁卿昱面门狠狠刺下。 林怡琬立刻反应过来,抬脚就將他给踹翻在地上。 他滚了一个圈,跳起来之后,满目猩红的咒骂林怡琬:“就是你这个贱妇搞得我们国公府家宅不寧?” 林怡琬顿时明白来人就是鲁老夫人的亲生儿子,鲁卿舟。 她冷声说道:“明明是你母亲恶毒,妄图谋害大公子嫁祸到我们林家身上,你倒是还敢跑来质问?” 第482章 贤良 鲁卿舟直接粗鲁打断:“放屁,试问整个盛京城,有谁不知道我母亲是个贤良淑德且又仁善慈爱的继母?她怎会谋害这病秧子,她对病秧子甚至都比对我这个亲儿子还要好!” 林怡琬挑眉:“是要命的那种好?不如给你?” 鲁卿舟像个无赖那般的挥挥手:“少废话,本世子乃英国公府的继承人,谁都无权將我们给赶走!” 鲁卿昱淡淡开口:“不,你已经不是了,父亲已经进宫向皇上陈情废除你这个世子,而我才是真正的英国公府继承人!” 鲁卿舟眼底染满狂暴的狰狞,他一把抓住路卿昱的胳膊就直接往床下拖。 他咬牙切齿的怒吼:“你跟我进宫去阻止他,只要你肯开口,我皇帝舅舅绝不会废除我的世子之位!” 林怡琬哪里容的他伤害鲁卿昱,此时影魂和紫儿正被他带来的人纠缠著,她毫不犹豫的將银针刺在他的胳膊上,疼的他惨叫一声就直接收了手。 他憎恨转头瞪向林怡琬:“你为什么要多管閒事?难不成你看上了这病秧子?他一个躺在床榻上的药罐子能有多大的本事?你不如跟我啊?我力气大的很,保管让你欲仙,欲死!”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怡琬一巴掌抽在了脸上。 火辣辣的痛感袭来,顿时让鲁卿舟面上升腾起凛冽杀意。 他咬牙骂道:“好大的狗胆,竟然连本世子也敢打,看我不掰断你的手指头,让你这辈子都再做不成人!” 他再没迟疑,直接拿著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向了林怡琬的心口位置。 鲁卿昱面色骤变,他原本是要强撑著帮她挡下的,但是没想到,她竟是直接將他给推开,而是生生受了那一下。 “噗嗤!”鲜血飞溅,瞬间就眯了他的眼。 此时,不但鲁卿昱愣住了,就连鲁卿舟也是有些懵。 他竟是真的把人给刺死了? 眼看著林怡琬直挺挺往后倒,他的耳边一阵轰隆隆巨响。 扑到林怡琬身边的紫儿立刻大喊起来:“快来人啊,侯夫人被人给刺伤了,赶紧去稟报侯爷和离王!” 及时赶来的鲁老夫人险些兜头栽倒在地上,她怎么忘了这林怡琬除了是战阎媳妇之外,还是离王亲生的女儿啊。 这下好了,卿舟闯了大祸! 离王这才刚刚命人直接杖毙了裴家嫡女裴茵茵,就是因为她算计林素不成。 此番儿子又刺伤他的宝贝女儿,铁定是活不成了啊。 她迅速上前攥住鲁卿舟的手腕说道:“儿啊,你快逃,赶紧出京避避风头,离王不会放过你的!” 鲁卿舟想说他有皇帝舅舅撑腰,怕什么? 可是看到母亲那张惊慌失措的面容,顿时说道:“我就算是逃,你也得给我些银两啊,不然我到了外面吃什么喝什么?” 鲁老夫人胡乱塞给他几张银票,满脸焦灼的催促:“快跑,能跑多远算多远,千万別再回来京城!” 鲁卿舟刚想转身离开,却被影魂提著剑挡住了去路,他沉声说道:“往哪里逃?伤了我们侯夫人,你还能踏出英国公府大门?” 鲁老夫人也是个猛的,直接衝上前一把整个抱住了影魂:“快,快走啊!” 鲁卿舟咬了咬牙,转身就往门口方向跑去。 哪成想,影魂丝毫不顾及鲁老夫人,他扬起刀背重重砸在她的后颈上,顿时砸的她软倒在地。 他趁著这功夫飞掠而起,直接提著鲁卿舟的后颈领子將他给拖了回来。 鲁卿舟气的哇哇大叫:“放开我,你这只狗奴才,赶紧放开我,不然我让我皇帝舅舅砍了你的脑袋!” 影魂冷哼:“好啊,狗奴才就等著被砍脑袋!” 说完,就將他扔到了鲁老夫人身边。 此时紫儿已经嚇白了脸,她抱著林怡琬就要往外冲。 却被她一把攥住了手腕,她狡黠的衝著她眨了眨眼睛道:“没那么重的伤,这些血是刚刚给鲁卿昱祛毒的时候染到帕子上的!” 紫儿顿时明白过来,自家夫人是要彻底绝了鲁卿舟这个后患。 她不是要保他吗?那就让她保无可保! 她索性將林怡琬放好,装作满目焦灼的呼喊:“怎么回事?为什么御医还没过来,快来人啊,快救救侯夫人啊!” 紫儿喊的有多悽厉,鲁老夫人就有多肝儿颤。 她忍不住埋怨鲁卿舟:“你这个蠢孩子,我不是让你给她个教训,嚇唬嚇唬她,哪里真让你伤了她啊,这下好了,得罪离王,只怕你没好果子吃!” 鲁卿舟起下意识反驳;“谁让她护著病秧子,再说了,离王不也是我的舅祖父,你当初被迫前往黎洲和亲,替朝廷换回来多少战马?皇家原本就欠你的,他再怎么恼怒,也终究顾忌我是你唯一的儿子!” 听他说出这句话,鲁老夫人倒是顷刻间冷静下来。 是啊,谁都不能磨灭她为皇室所做的贡献! 如果不是她捨身前去和亲,黎洲如何能痛快的给与盛朝一万匹战马? 想到这里,她就憎恶的瞪向林怡琬,又觉得儿子下手太轻了,怎么没直接刺死林怡琬啊。 都怪这小贱人,坏她的好事。 片刻,外面就响起一阵繁杂的脚步声。 率先走在前头正是面色冷凝的离王,他担忧的眼神骤然落在林怡琬的身上,连忙大步走过去询问:“琬琬,你伤的如何?” 林怡琬委屈哽咽:“父王,疼,我会不会死啊?” 离王迅速將她抱起,满脸恼怒的大喝:“御医呢,还没到吗?” 正被李德路搀扶过来的林太医老远就喊:“到了,到了,快將琬琬送到乾净的厢房去!” 离王也没迟疑,逕自命人送她进去客房。 才將她安置到软塌上,林太医就连忙跑了进来。 她连忙低声安抚:“外祖父,你別紧张,我受的伤真不重,不过是破了点皮肉而已!” 林太医动作顿住,他下意识看向旁边沉著脸的离王。 离王率先开口:“怎么回事?” 林怡琬就將鲁卿舟的卑劣告知,还说他是受了鲁老夫人的指使。 离王眼底冷意翻涌,他確定林怡琬无碍之后,这才面色冷峻的回到院子里面。 此时鲁老夫人战战兢兢的上前说道:“皇叔,卿舟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鲁东南要废了他的世子之位,他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第483章 罪行 鲁卿舟也跪爬到他面前告状:“舅祖父,求你给卿舟主持公道,我母亲身为皇室公主,凭什么他鲁东南说和离就和离,他还要把世子之位给那个病癆鬼,那我算什么?” 离王凌厉的眼眸落在他的身上,抬脚猛然就將他给踹翻了出去。 “卿舟!”鲁老夫人嚇疯了,连忙衝上前將接连滚了几个跟斗的他给扶住。 只见原本倒也长的人模人样的一张脸,此刻已经沾满灰尘带著血糊的根本就不能看了。 鲁老夫人心疼极了,她愤怒质问:“皇叔,你为何要这么对他?我不是跟你说了,卿舟是误伤你女儿的,你怎能发了狠的踹他?” 离王嘲讽的看向她:“你可知琬琬已经有了身孕?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得起吗?” 鲁老夫人登时愣住,她根本就不知道啊。 她下意识爭辩:“她既然有了身孕,那为何不在战义候府养胎?瞎跑到英国公府管什么閒事儿?” 离王淡漠开口:“你应该很清楚,本王十分护犊子,你的儿子刺伤琬琬,你让他自行了断吧!” 鲁老夫人震惊的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你要我儿子的命?他只是误伤了你的女儿,你的女儿是个宝,我的儿子就是草吗?你別忘了,当年若不是我捨身去梨洲和亲,朝廷怎会得到上万匹战马?” 离王皱眉说道:“你可知道为了让你回来,盛朝又付出多少?两相抵消,皇家不欠你的!” 鲁老夫人面色瞬间就变得复杂难看,她万万没想到,离王竟然敢当眾抹杀她的付出。 她愤怒打断:“不管如何,你不许杀我儿子,你蓄意抹杀我为皇室的付出,你就不怕其他的皇室贵女寒心吗?用的时候捧到高高在上,如今不用了,却要卸磨杀驴?” 鲁卿舟也真是被这阵仗给嚇破了胆,他连声哀求:“舅祖父,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这英国公府的世子之位我也不要了行不行,求你饶我一条狗命!” 离王皱眉看向他:“你確实知错了?” 鲁卿舟急忙回答:“確实,我不但跟侯夫人道歉,还会跟大哥磕头赔罪,只要你肯饶恕我,我立马滚出英国公府,都不带犹豫的!” 鲁老夫人没想到儿子这么快就妥协了,她著急阻拦:“卿舟,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是他鲁东南的亲儿子,为什么要自请出府?” 鲁卿舟呜咽嚎啕:“娘亲,別抢了,根本就抢不过的,你就让儿子消停的活几天吧,求你了!” 听了他的话,鲁老夫人顿时心中五味陈杂。 这时候鲁东南和战阎也在宫里请圣旨回来了,看到鲁卿舟那狼狈模样,他不由得心头一阵酸涩。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101????????????.??????超方便 】 他噗通一声跪在离王面前道:“王爷,求你看在老臣的面子上,饶他一条命吧?” 离王不动声色的看著他:“鲁东南,虽然本王回京时间不长,但是你这个儿子做过的混蛋事情,却有所耳闻,城南的斗兽居就是他开的吧?先是坑人钱財,再是逼人卖妻卖女,他全都养在你们英国公府的別院,你可知道?” 鲁东南浑身僵住,不孝子还做过这种恶事? 他下意识瞪向站在旁边同样目瞪口呆的鲁老夫人:“你清楚吗?” 鲁老夫人將脑袋摇成拨浪鼓:“不可能,我儿子他就是贪玩了些,他怎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坏事,肯定有人在蓄意污衊他!” 离王点点头:“既然你说是污衊,那本王就派人前去查证,如果確定他並没有参与,那就饶他一条命,但凡做实他的罪名,杀无赦!” 鲁卿舟嚇疯了,他哭著哀求鲁老夫人:“娘,救命!” 鲁老夫人伸手拍拍他:“儿子不怕,咱没做过的事情,这脏水自然不能接,有娘亲在,谁都冤枉不了你!” 鲁卿舟眼底闪过一抹慌乱,终究还是没敢再吭声。 不多时,离王手下的暗卫就把斗兽居的掌柜给抓来了。 他面色苍白的跪在地上说道:“回稟各位贵人们,小的是替世子办事的,先是引诱了那些百姓前来给各种小兽下注,等他们输了之后,就强迫他们贩卖妻女,若是没姿色的就送去青,楼,但凡长的好看些,就被收进斗兽居暗室!” 鲁老夫人听了这些之后,眼前狠狠一黑。 她像是疯了那般衝上前咒骂掌柜:“你胡说,我儿子怎会做这么恶毒的事情,他就是贪玩了些,你说他在外头逛楼,下赌场,我都信,但是你污衊他欺男霸女,逼良为娼,我万万不信!” 掌柜生生挨了她几下,却也固执开口:“鲁老夫人,那么多贵人看著呢,小的也著实不敢说谎啊!” 鲁老夫人瞪著一双猩红的眼睛喝问:“你说,幕后之人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诬陷我儿子?我给你双倍,你快说啊!” 掌柜用力挣脱了她道:“没有人给我钱,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如果不信,就回过头去问问世子,这斗兽居是掛在谁的名下?” 鲁老夫人下意识看向鲁卿舟,就见他艰难开口:“你,你的名下!” 她再支撑不住,两眼一翻,顿时就晕死了过去。 林怡琬也被外头突然闹出来的事情给惊住了,她就看著这鲁卿舟不是个好东西,原本是要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却没料到,他竟然犯了大罪。 她不由得眯眼感嘆:“还得是父王啊,他查出来的这桩事,直接就能把鲁卿舟给钉死了!” 林太医忍不住开口:“琬琬,你下次再不能这么莽撞了,那小子固然可恨,但是你犯不著亲自涉险!” 林怡琬小声咕噥:“就是破了点皮,外祖父你不必紧张的!” 林太医皱眉瞪她:“凡事不是有个万一吗?但凡你有事,得有多少人伤心难过?”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抬头就看到站在林太医身后的战阎。 她有些忐忑的摸摸鼻子:“阿阎,你回来啦?” 战阎也顾不得林太医就在当场,直接衝过去,一把將她整个用力箍在了怀中。 林太医转头就往外走,嘴里还在叮嘱:“注意伤口!” 第484章 捨弃 房门被关紧的那一刻,原本抱著林怡琬的战阎陡然变得眸子猩红。 她嚇了一跳,连忙解释:“我没事,我真的就刺破一丟丟的皮,都没用外祖父给我包扎!” 战阎猛然將她翻到床榻上,大手在她腰下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道:“再有下次,我还这样惩罚你!” 林怡琬的眼圈顿时就红了,不是疼的,是羞的! 他怎么能拍她哪里啊? 他简直过分! 她羞愤的用牙齿紧紧咬著唇瓣,整张小脸都已经红的不像话。 战阎把她拉起来的时候,顿时就给嚇住了。 他面色忐忑的询问:“怎,怎么?这是把你给打疼了?我明明收著力气的啊!” 林怡琬直接衝进他怀里吼:“你闭嘴,你再敢打我,我下次就赶你去书房睡!” 战阎没敢再吭声,天气越来越冷了,他可不想独守空房。 外面离王已经命人將鲁老夫人给救醒,她自知儿子闯下滔天大祸再不能轻饶。 她哭著说道:“皇叔,卿舟他非死不可吗?” 离王毫不留情的吐出一个字:“是!” 鲁老夫人脚步踉蹌的扑到鲁卿舟的面前,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她抵著他的额头呢喃:“儿啊,在娘看不到的地方,你怎么能惹出这么大的祸端!” 鲁卿舟已经泣不成声,他紧紧拽著鲁老夫人的胳膊哀求:“娘亲,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改了,只要给我一次活著的机会,我就好好孝顺你,好好跟韵儿过日子!” 鲁老夫人极力忍著的泪水又一下子涌了出来,这个傻儿子,他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 晚了,一切都晚了啊! 她哽咽说道:“儿子,都怪娘亲,但凡娘亲对你严厉一些,你也不至於落得如此地步,黄泉路上你先走,娘亲稍后就带著韵儿去陪你!” 鲁卿舟登时愣住,什么让他先走? 这是不顾他的命了? 不行! 他急声说道:“娘亲,我不走,舅祖父不肯帮你,你再去求我皇帝舅舅啊,他肯定不能见死不救,他之前不是还很疼爱我的吗?” 鲁老夫人何尝不明白,如果没有斗兽居这一桩事,他兴许还能保住性命。 但是眼下,他只有死路一条! 她眷恋的拿了锦帕帮鲁卿舟擦拭脸上的污渍,直到擦的乾乾净净这才起身说道:“离王可以命人將他带走了!” 眼看著有侍卫衝上前来,鲁卿舟猛然激烈挣扎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捨弃我?” 鲁老夫人浑身剧烈颤抖,但是她別过脸去不再看自己的儿子。 直到他被拖出院子,她才敢抬头去看最后一眼。 鲁东南將一份和离书扔在她面前道:“皇上已经允准我们夫妻和离,你现在就带著裴韵离开国公府!” 看到那张和离书,鲁老夫人隱隱有些后悔。 她就不该怂恿鲁卿舟来这边闹腾,早和离出府,哪里还能把离王给招惹过来? 说到底,还是怪林怡琬那个贱妇! 她极力压下心头的仇恨,转身就快步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子,就看到裴韵正满脸慌乱的拿了一碗汤药朝著自己最里面灌下。 她一个箭步衝过去,抬手就將药碗打翻在地上。 她厉声怒喝:“你喝的什么药?” 裴韵立刻跪在地上哭诉:“母亲,我刚刚怀了世子的孩子,他如今活不成了,你不能让我年纪轻轻就带著个累赘吧?” 鲁老夫人登时满目震惊:“什么?你怀了卿舟的孩子?真的假的?” 裴韵开口:“儿媳不敢欺瞒,已经快两个月了,卿舟说是要给你一个惊喜,就一直没说,哪成想,却出了这样的变故!” 鲁老夫人面色终於没那么难看了,她来回踱了几步道:“我儿子有后了,我儿子终於有后了!” 片刻,她又恶狠狠的盯著裴韵:“你不许再喝墮胎药,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我卿舟在这世上的血脉,我无论如何都会帮他筹谋,绝不能让你们母子遭受半点的委屈!” 裴韵点点头:“有了母亲这句话,儿媳就放心了,现在咱们去哪里啊?” 鲁老夫人开口:“英国公府不留人,那就去我的公主府,我儿子虽然死了,但是我的公主身份,任谁都不能剥夺!” 她立刻命人收拾细软,直奔坐落在城南的淑德公主府。 林怡琬和战阎还没回到战义候府,就被请进一辆不起眼的青色篷布马车。 两人看到坐在里面的閔相,顿时露出愕然的神情。 战阎率先开口:“你不是回丽国了吗?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京城?” 閔傲眉心处带了一抹忧色,他晦涩说道:“战阎,我此番前来,是给你报信的,丽国国君和王后要前来盛朝拜见盛安帝!” 林怡琬顿时面色骤变,丽国国君,那不是战阎的亲舅舅? 旁人或许看不出战阎跟圣女样貌有多相似,但是他肯定能瞧出端倪。 战阎倒是依旧镇定,他不动声色的询问:“你不能阻止他?” 閔相苦涩摇头:“他是受了秦天昊的怂恿,琬琬上次让他遭受重伤,他回到丽国之后,遍寻名医,这才勉强能站起来了,他是恨极了你,所以卯足了力气要前来盛朝找你报仇!” 林怡琬忍不住开口:“他倒是命大,竟然还活著!” 閔傲也没搭腔,而是眸光灼灼的看向战阎:“你仔细想个应对方法,不然若是国君看到你的容貌跟圣女相似,必然会生起疑心,到时候他若是派人去查,只怕会惹出大的麻烦!” 战阎此时心里十分清楚,当初他的身世编造的让所有人都相信了,甚至包括盛安帝都没有半点的怀疑,但是落到有心人的眼里,两相比较,必定再生出巨大的波澜。 他沉默片刻才晦涩开口:“她怎么说?” 閔傲眸光灼灼的盯著他:“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触及到战阎冷冽的眸子,他旋即露出一抹苦笑:“作为母亲,他自然是想跟你母子团聚,然而作为圣女,她有自己的为难!” 战阎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圣女给了她荣耀和尊崇的同时,也是坚固的枷锁,让她无处可逃。 閔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战义候,你如今身为离王的女婿,当朝皇上最信任的宠臣,我相信你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覆!” 第485章 国君 战阎没再回应,哪怕他跟林怡琬回到了侯府,他依旧沉默不语。 林怡琬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这般黯然神伤的模样,自打她嫁给他,哪怕遇到再危险的事情,他都能镇定自若。 唯独牵扯到圣女,他才会彷徨无助。 她很清楚,这就是难以割捨的母子之情。 他在意圣女,儘管她自小没有抚育他。 她伸手保住他的腰道:“阿阎,不管你作何选择,我始终都会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身边!” 战阎用力闭了闭眼,转过身將整张脸埋在她肩膀上道:“琬琬,我能看的出来,她过的很苦,前半生被人欺骗,后半生却无法跟自己的儿子相认!” 林怡琬脑海里面顿时浮现出圣女那张绝美的容顏,她眉心总是带著淡淡的愁绪,每每见到她和战阎都露出一副小心翼翼,却又无比想要亲近的神情,著实让她也很心疼。 她试探著询问:“阿阎,你想认她对不对?” 战阎没有回答,但是眼底的渴望却没再掩饰。 林怡琬用力握住他的手道:“既然要认,咱们就先去找父王坦白,让他帮咱们出主意!” 两人前去离王府的时候,战阎其实有些忐忑。 他担心离王会逼著林怡琬离开自己,毕竟他的身世这么敏感,但凡他向皇上坦白,手中的军权必然是要收回去。 触及到他忧心忡忡的灰暗眸子,林怡琬忍不住柔声安抚:“阿阎,父王他是个明事理的人,而且,他还护犊子,他不会为难你的!” 战阎唇边露出一抹苦笑,他不怕离王为难,他只怕和林怡琬分开,她是他的命,哪怕付出所有,他也绝不肯放手。 此时天色还不算太晚,离王府却已经把大门都给关紧了。 跟街道上的喧囂相比,府內安静异常。 前院自然是没人的,林怡琬和战阎直接被带去內院。 快走到的时候,林怡琬耳边传来一声惊呼:“別闹,琬琬来了,你莫要让她看出痕跡,不然,我可就丟死人了!” 战阎面色登时有些复杂,他下意识看向站在旁边的林怡琬:“咱们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天可怜见,她真不是要打扰爹娘亲密时刻的,她真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啊。 她用力咬了咬后槽牙,张嘴就在外面喊:“爹,娘,女儿有重要的事情跟你们说!” 房间里面顿时又出现慌乱的惊呼和呵斥,甚至还听到有什么给撞到的声音。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房门终於打开了。 林怡琬下意识闭住眼睛,她是真不想看爹娘这般狼狈的模样。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藏书多,101????????????.??????隨时享,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直到离王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怎么像根棍子般杵在门口不动弹?” 她淘气的睁开一只眼睛,下意识开口:“不是非礼勿视,我怕你们尷尬,给你们缓衝的时间呢!” 旁边的林素顿时羞红了脸,她毫不犹豫伸手掐了一下离王:“都跟你说,別弄那么大的动静,女儿这下误会大了!” 离王还不及说什么,林怡琬就一把挽住林素的胳膊道:“娘亲,你別掐我爹,我明白,我都明白,咱们先进屋再说!” 待进了屋,林素这才將她给甩开:“你懂什么呀?我跟你爹,真没做別的事情!” 林怡琬心说,娘亲咋还爭辩呢。 没干別的事情,还怕留下痕跡? 再者说她外边吼那一嗓子的时候,屋里的动静可大著呢。 她耳朵又不聋! 林素许是被她玩味的眼神给气到了,著急瞪大一双杏眼训斥离王:“你快跟琬琬解释你刚刚在做什么?你不许让女儿和女婿误会!” 战阎连忙开口:“母亲和父王不管做什么事情,小婿都不会多想!” 听了这句话,林素都想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了,真是丟人丟大了。 离王可不想真的嚇到她,立马说道:“你母亲给我燉了一碗老参汤,非要亲手端过来,因为汤盛的满,一不小心就撒了些出来烫到手,你们来的那会,我正跟她涂药呢!” 林素立刻伸手向林怡琬证明:“琬琬,是真的,就只涂药!” 林怡琬连忙握住她的手,心疼的吹了吹:“府里没丫鬟婆子吗?你还亲手给他端汤?” 林素小声回答:“不是因为他伤还没好,我想亲力亲为的照顾他,做妻子的本分吗?” 林怡琬立马皱紧秀气的小眉毛:“啊?他的伤还没好啊?不是早就癒合了?” 离王听她这么说,立马就打断:“赶紧说做什么来了?” 话音落下,还衝著战阎不断使眼色。 战阎心头忍不住腹誹,堂堂离王也不地道。 竟然还用装伤来算计小娇妻! 但是作为二十四孝好女婿,他只能帮著遮掩:“父王,我们此番前来,著实要向你坦白一件极为重要的隱秘事情!” 林怡琬立刻就被牵扯了思绪,果然就没再纠结离王到底有没有伤愈的事情。 离王不由得鬆了一口气,他亲手给战阎倒了一杯茶道:“到底什么隱秘的事情,你慢慢说!” 战阎双手接过茶碗,低头轻轻抿了一下,就放在了桌子上。 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父王,事关小婿的身世,小婿要向你请罪!” 离王一双狭长的凤眸立刻就眯了起来,他跟盛安帝长的很像,只不过,他比他的气势更彰显的威严。 他常年待在边境战场,眼底的锋芒和肃杀著实令人胆寒。 只不过面对自己的妻女,他尽数收敛。 此刻再看向战阎,就不经意的露出凛冽骇人的审视。 饶是战阎久经沙场,此刻也后背生出些许凉意。 林怡琬立刻走到他的面前,直接握住他的手道:“父王,你不要嚇唬战阎,他的身世我都知道,不管如何,他终究是无辜的!” 许是担心离王真的怪罪俩小的,林素也赶紧站了过来,像是母鸡妈妈护著鸡崽宝宝那般,张著两只胳膊囁嚅:“你,你不许嚇唬他俩!” 林怡琬忍不住眼圈酸涩,娘亲明明那么柔弱,她竟是还明白第一时间护著她。 果然是有娘亲的孩子是个宝啊! 所以她也想让战阎有娘亲护著! 离王纵使有再大的火气也撒不出来了,他能怎么办? 大的小的,都是自己的命,根子,眼珠子! 就算把天给捅了个窟窿,也得帮著去补啊! 第486章 羽翼 他皱眉开口:“战阎,你站出来说,你让她们护著你算怎么回事?男子汉大丈夫,哪儿能躲在女人的羽翼之下?” 说完,又看向林素:“她是你亲闺女女婿,难道不是我的?遇到问题就一起解决,在你的眼里,我就只会怪罪他们吗?” 林素咬了咬唇,就听得他又一声低斥:“不许再咬自己的唇!” 她再不敢犹豫,立马乖巧的坐在他身侧。 离王就收了心思看向站在面前的两个大冤种:“说吧,都尘埃落定的事情,又怎么给翻出来了?” 战阎率先开口:“其实我的亲生母亲並没有死,她还活著!” 离王眼眸登时闪了闪,知道女儿嫁给战阎之后,他就暗中派人查过这小子的底细,自然也就打听出他母亲是丽国女子且已经离世的消息。 如今他既然说还活著,那么必然身份在丽国不一般。 果然,片刻之后战阎就说出一句险些让他惊晕过去的话:“我母亲是丽国圣女!” “啊?”不但离王浑身僵住,就连林素也诧异的瞪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她无法置信的喃喃:“丽国圣女?就是那个被万民膜拜,在丽国地位甚至还凌驾於国君之上的奇女子吗?” 林怡琬重重点头:“是,就是她!” 林素下意识打量战阎,忍不住咕噥:“怪不得长这么丰神俊朗,原来是圣女的儿子啊!” 离王顿时心里不舒服了,他不好看吗? 竟然还盯著別的男人看,哪怕是自己的闺女女婿也不行! 他立马咳嗽了一声,顿时让林素收敛了心神,她笑眯眯的说道:“王爷,你长的也不赖!” 离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媳妇儿夸他了,待会得好好奖励奖励才行。 思及此,他就想著要赶紧把碍眼的女儿给女婿打发走了。 他旋即收敛心神凝声说道:“此事本王已经知晓,本王只跟你们说一句话,那就是,与其让別人以此为把柄要挟,倒不如,堂而皇之的公告天下,你不要惶恐会失去什么,只要你自己心正无愧,你依旧还是当朝战义候,你的地位无人能撼动!” 战阎顷刻间就听明白了,离王这是要让他去找盛安帝坦白。 他再没迟疑,立刻就拉起林怡琬的手腕道:“多谢父王,小婿这就进宫去面见皇上!” 离王催促:“赶紧的,再耽误宫里就落匙了,等到明天早上,指不定又会出现什么变故!” 战阎点头:“是!” 两人急匆匆的快步离开,犹如之前急匆匆的快步而来。 待到人影消失之后,林素还没有回神,她满目疑惑的询问:“王爷,你怎么就让他们进宫了?还有很多话没问清楚呢!” 离王直接將她拉进怀里道:“还问什么?都这么晚了,没得让他们说些废话打扰我们休息,让他们去烦皇上唄!” 他嘴里说著话,手上可也没閒著。 不过片刻,就已经让林素两眼含了泪。 她无力的伸手攀住他的脖子哀求:“王爷,咱们先好好说会话不行?我担心他们会在宫里出现变故,要不,你也跟去看看!” 离王低头咬了一下她緋红的耳朵道:“你是瞎担心,没人比本王更了解皇上,你以为他看重战阎,真以为是救命之恩?” 林素身上烧的厉害,脑子也被他给亲的一塌糊涂。 然而,因为担心林怡琬两口子,就只能轻咬舌尖,强迫自己恢復一丟丟的清醒。 她下意识询问:“还因为什么呀?” 离王忍不住失笑,真的是馋死了这怀里的小王妃。 多娇,多软啊! 在他的手上,就跟水那般,勾的他都想將她揉入骨血。 他低声说道:“傻瓜,当然还有他的手腕和魄力啊,本朝三大定国神针,一是你夫君我,二一个是方老將军,但是他和他儿子都是刚正有足,奸诈不够,唯独咱们闺女女婿,堪称文武兼备的老狐狸!” 若是此时战阎能听到这句形容词,他真不知道这是离王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林素却没精力想那么多了,因为她已经被欺负的只剩下死死抓住他胳膊的力气了。 她也不知道被顛了多久,这才又哭著求他赶紧停下。 他俯身吻下她的泪水道:“小木,咋这么弱了,都好几回了,还哭著喊!” 林素缩进他的怀里,整张俏脸还带著斑驳泪痕。 她呜咽:“明明是你说话不算数,你不是说让我歇一歇,这才成亲几天,我都腿软的走不动道,你,你好可怕!” 看她哭的梨带雨,离王也是既心疼又愧疚! 他怎么就把持不住呢! 也真的是那种失而復得的感觉让他还有些恐慌,他担心这种美好的日子是一场梦! 林素是他梦里偏执的牵引,只有紧紧抱著她的时候,他原本心底已经缺失的那个口子才会被补上。 他想要那种充实感! 几番调息之后,他终於冷静下来。 林素小心翼翼帮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道:“王爷,你是不是还担心我会离开你?所以你这几天才这么紧绷!” 离王撑著胳膊点了点头:“嗯!” 林素眼底闪过一抹水光,她小心翼翼伸手拥住他的腰道:“那咱们继续,你什么时候没这样的担心了,再停下好不好?” 离王可真不想伤到这个小哭包,瞧瞧她明明这么弱,偏偏还故作將强倔强的模样。 哪怕再想沉溺,也只能毫不犹豫的起身。 他拿了锦被將她裹住道:“走,带你去泡温泉水,去去身上的酸意!” 离王府后院挖了个暖水井,並专门沏了个池子用来泡浴。 林素被放进去的时候,就觉得浑身骨头都给泡软了。 她一双染了雾气的眸子如同星子那般的灿亮,她伸手抱住离王的胳膊道:“王爷,我从来都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过上如此舒坦的日子!” 离王喉头微涩,他又何尝不是! 当年听闻她的死讯,他就觉得心里支撑的那片天塌了。 他在边境如同行尸走肉,他只想死! 可他也明白,盛安帝的江山还不稳固,盛朝由於地大,物博,周遭豺狼环伺。 他身为皇室子,只能舍小情,护国护民。 好在上天待他不薄,將小木又送回到他的身边,他自然要好好珍惜。 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道:“小木,你愿意跟我去边境吗?我可以给你在边境建造另外一个离王府!” 第487章 不满 她的身体猛然就僵住,她有些忐忑的询问:“我们要去边境吗?那琬琬怎么办?” 离王解释:“总不能一直让方老將军父子留在边境,他年纪大了,理应回京休养,至於方清山,他跟他媳妇儿分开太久,我不忍心!” 林素明白了,他想將她带走,就能心无旁騖的守护边境。 可她还不想跟琬琬分开! 她迅速扭过头,极力忍下眼底的酸涩。 离王也觉得自己有些不理智了,过早的跟她说这些事情,她刚和林怡琬母女相认,自然是不想分开的。 如果蛮夷被打的投降那就好了,他也不至於有这种烦恼了。 此时他隱隱有些后悔,当初就该直接把蛮夷给打服。 猛然,他脑子里面又出现了另外一道想法,如果能促成丽国和盛朝签订和平盟约並开通商业往来,那么这將对蛮夷以及周遭一些小国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毕竟强强联合,会让弱小嚇得再不敢造次。 想到这里,他就有了成算。 那边林怡琬和战阎紧赶慢赶也进了皇宫,却在御书房扑了个空。 得到消息及时赶来迎接两人的李德路跑的满头冷汗,他满脸惊喜的说道:“哎吆,侯夫人你来的可真巧,皇上正想差奴才去侯府请你呢!” 林怡琬瞧出他跑来的方向是皇后寢宫,忍不住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她著急询问:“是不是皇后和孩子们有什么不舒服?” 李德路连忙摇头:“不是皇后,是两个小皇子有些不大对劲,皇上想请你过来给看看!” 林怡琬也没迟疑,立刻拉著战阎走向未央宫。 两人来到殿外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婴儿嘹亮的啼哭声,那动静之大,都能震的耳朵嗡嗡嗡作响。 紧接著就响起盛安帝急切的咆哮声:“不是让李德路去请林怡琬了吗?怎么还没到?” 李德路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他立马一溜小跑的往殿內跑:“皇上,来啦,侯夫人被请来啦!” 林怡琬快步走进去,就看到盛安帝原本冷峻威仪的面容上染满了慌乱和紧张。 他也顾不得什么,立刻沉声催促:“琬琬,你快去给他两个去看看,自打醒了就一直哭个不停,奶水也不肯吃,都快把朕的一颗心都给哭碎了!” 林怡琬连忙点了点头:“好,皇上莫慌,你先在外头等消息!” 她绕过屏风,就见皇后眼圈通红的躺在床榻上垂泪,而几个奶嬤嬤正抱著嗷嗷大哭的小皇子来回踱步。 她们各自脸上都带著惶恐,显然也是被两个小傢伙的哭声给嚇坏了。 皇后看到林怡琬的瞬间,就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 她迫不及待的说道:“琬琬,你快给孩子们看看,他们为何哭的这么厉害啊?” 林怡琬让两个小傢伙並排躺在榻上,就瞧著他们的小肚子鼓的厉害。 她下意识询问旁边的奶嬤嬤:“小主子们喝过几回奶了?” 两名奶嬤嬤相互对看一眼才回答:“饿了就吃,奴婢等是不敢让他们饿哭的啊!” 林怡琬顿时就明白了,这是撑著了。 她伸手在小皇子们的肚子上各自捏了几下,就听到他们哭的更加响亮。 甚至还有一个甚至喉咙都给哭哑了! 旁边伺候的老嬤嬤听不下去,忍不住开口提醒:“侯夫人,你轻一些,小主子们还金贵著呢,你可別给捏坏了!” 林怡琬瞧著这位嬤嬤面生,下意识就问了一句:“你是” 老嬤嬤立刻回答:“奴婢是皇后娘娘从內务府选出来照顾小主子们饮食起居的,奴婢姓潘!” 林怡琬点点头:“潘嬤嬤是吧?小皇子们原本就未足月,肠胃还有些薄弱,餵奶要节制,哭了就吃,定是会出问题的!” 潘嬤嬤顿时就有些不满,侯夫人一个没生养过孩子的,还能比自己会照顾? 她毫不犹豫反驳:“这算是哪门子道理,奴婢只听说过小婴儿若是不够吃的,就身体不能强壮,奶嬤嬤们奶水这样足,自然得全数都餵到他们嘴里去,不然,岂不是就白白浪费了?” 林怡琬倒也没恼,而是抬起双眸看向潘嬤嬤:“那你说,他们吃的那么饱,又怎会哭闹呢?” 潘嬤嬤忍不住狡辩:“奴婢要是知道,皇后娘娘还急著请你这医者过来做什么?” 皇后听出不对劲,立马呵斥:“放肆,琬琬岂是寻常医者?潘嬤嬤你赶紧跪下道歉!” 潘嬤嬤面色骤变,她立马跪在地上行礼:“是奴婢失言,还请侯夫人莫要跟奴婢一般见识!” 林怡琬还没吭声,就看到两名小皇子猛然张口吐出不少雪白的奶水。 这可把皇后给嚇坏了,她惊恐询问:“琬琬,他们怎么会吐?” 林怡琬柔声安抚:“別怕,就是因为吃撑了,所以才会腹部积食,吐出来就好了!” 她拿了乾净的锦帕给两个小傢伙擦拭乾净,果然他们就没再哭了。 潘嬤嬤只觉得无地自容,她自责说道:“是奴婢的错,奴婢还以为小婴儿吃的越多,就会长的越快,所以就吩咐奶嬤嬤频繁餵奶!” 林怡琬倒也没说什么,如何处置潘嬤嬤不是她说了算的。 她重新给两个小皇子换过衣裳,这才轻轻拍了拍他们的小肚子说道:“饿一下没关係的,而且別怕他们哭,哭的时候也是在长力气!” 皇后点了点头:“琬琬,多亏有你,不然,我跟皇上还在为这俩孩子紧张的团团转呢!” 林怡琬倒也能理解,这俩宝贝生下来就在蜜罐里,不缺吃,不缺穿,所有人將將他们当眼珠子护著,自然就会过度保护。 这要是放在寻常百姓家,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哭唄,哭累了就睡著了! 林怡琬抬眸看向皇后:“娘娘,你应该也清楚,小孩子適当受些苦没什么的,现在天还没那么冷,你就把殿內的炭盆都给烧起来了,这也就算了,还给他们套了衣,都给捂出痱子来了!” 皇后小声咕噥:“本宫怕他们染了风寒,他们还小,担不起半点的在乎!” 林怡琬提醒:“捂著就没毛病啊?刚刚我看到他们后背都一片通红了,再这么捂下去,生出疹子就更麻烦!” 第488章 迂腐 皇后连忙妥协:“好,我这就给他们撤衣裳!” 林怡琬毫不犹豫的开口:“光撤衣裳也不行,得挪出去几个炭盆,而且这殿內要通风更换新鲜空气!” 皇后下意识爭辩:“琬琬,本宫还在坐月子呢,吹不得风呀!” 林怡琬解释:“你这內殿自然是不用通风,但是屏风外头的窗户是要时常打开的,皇后娘娘,咱別这么迂腐行不行?若是待的久了,这殿內的味道著实不好闻!” 皇后顿时羞惭不已,她连忙命人去把外头的窗户给打开。 片刻之后,她才小声询问:“这次怎的这么巧,你就突然进宫来了?” 林怡琬猛然想起正事,外头战阎和盛安帝还等著呢。 她飞快跟皇后说了一声:“娘娘,臣妇还有事去求皇上!” 皇后立马抓住她的手腕:“你还叫什么娘娘?你是皇叔的亲生女儿,以后叫我皇嫂明白吗?” 林怡琬甜甜一笑:“知道了皇嫂,你可要养好身体,我还等著喝我俩大侄子的满月酒呢!” 看著她匆匆离开,皇后不由得扬起唇角。 她早就信任並且喜欢琬琬,没想到,兜来转去,她竟是离王的亲生女儿。 那以后她可就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小姑子了。 真好! 想到这里,她就立刻说道:“来人,去把本宫库房里的那套红翡头面拿出来,待会送给侯夫人!” “是!”一名老嬤嬤应下之后连忙快步离开。 此时林怡琬已经来到殿外,就见盛安帝和战阎已经站在不远处的凉亭里面了。 她心头忍不住有些惴惴,也不知道战阎有没有將自己的身世说出来。 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盛安帝的声音霍然响起:“站在那里干什么?赶紧过来啊!” 林怡琬大步走过去,下意识朝著战阎对了个眼神。 他不著痕跡的摇了摇头,她顿时明白过来,这是还没说。 盛安帝上下打量著两人道:“你们又打什么眉眼官司呢?先別对暗號,先告诉朕,两个小傢伙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哭闹的这么厉害!” 林怡琬实话实说:“吃饱了撑得!” 盛安帝喉咙一噎,怎么听著像是骂人呢? 林怡琬看到他的脸色,就猜著他定然是误会了,她迅速解释:“皇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小傢伙们是被餵的太饱了,所以肚子里面出现了胀气,让他们难受,刚刚我给按了两下子,他们就吐出来不少奶水,如今已经在各自嬤嬤怀里睡的香著呢!” 盛安帝原本紧紧拧著的眉心这才舒展开来,他无奈嘆息:“皇后因为失去过,所以对这两个孩子格外的在意和重视,自打生下他们之后,她几乎是日夜难眠!” 林怡琬自然能理解她的心情,所以也就劝慰:“给皇后些时间,等孩子们再壮实一些,她就能好起来!” 皇上复杂的看她一眼;“你们两个恰巧一起入宫,应该不是前来探望皇后的吧?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说?” 林怡琬转头看向战阎,就见他缓缓开口:“皇上,你可曾记得,你之前问微臣,丽国圣女和咱们盛朝人生下过一个孩子?” 盛安帝眼睛一亮:“是啊,怎么,你查出眉目来了?快说,是哪家的?朕倒是好奇,到底是谁这么优秀,竟然入了圣女的眼,该说不说,他还是有些本事的!” 战阎面色微僵,眉目间隱约带著些迟疑。 盛安帝顷刻间就冷静下来,能让战阎露出这般神色的,那人定然身份非凡。 他忍不住开口:“难不成是京城的权贵?” 战阎猛然抬起头看向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皇上,是微臣,微臣就是那个孩子!” 盛安帝面上的笑容渐渐僵住,良久才吐出一句话:“战阎,你別开玩笑了,你亲生母亲的事情不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吗?她就是个普通的丽国孤女,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战阎固执摇头:“不,她不普通,她是丽国圣女,是微臣骗了你,微臣有罪,任凭皇上处置!” 盛安帝怔怔的看著他,片刻才將一双冷寂的眸子挪到了林怡琬的身上:“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她见惯了九五之尊温和亲切的模样,此刻还头回被他不敬意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给惊到。 她连忙跟战阎一起並肩而跪,她凝声道:“是,臣妇也知道,只不过迫於形势,就想將真相给死死瞒住!” 盛安帝忽然笑了起来,他明明笑的那么大声,但是唯有林怡琬能听的出来,他这是绝非高兴,而是气的! 甚至都要气死了! 果然,他的身形一阵剧烈摇晃。 林怡琬立刻大喊:“李德路,快点过来扶住皇上!” 李德路连忙飞奔而来,一把搀住了盛安帝的胳膊。 盛安帝愤怒將他推开:“滚,退下!” 待李德路一溜烟跑走之后,盛安帝这才端坐到石凳上开口:“既然你们当初想要死死瞒住这件事情,那为何现在又要说出来?是因为丽国国君要进京,觉得迟早会曝光,就先下手为强?你们夫妻还真是好算计啊!” 林怡琬下意识开口:“皇上,我们当时只是不想惹来太多的麻烦!” 盛安帝呵斥:“你闭嘴,让战阎说,他可知罪!” 战阎重重磕头:“微臣知罪,不管皇上如何责罚,微臣都毫无半点的怨言!” 看著他伏在地上,盛安帝只觉得心如刀割。 他是九五之尊不假,但他是有血有肉且有心的人! 他这辈子唯一信任的人,还欺骗了自己,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啊。 他对眼前人掏心掏肺,人家却当个驴肝肺。 他可真有能耐! 他不是想要求处置吗?好,就如了他的愿! 盛安帝再没迟疑,立刻说道:“战阎自此交出战家军,回去战义候府禁足反省,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府门半步,但凡违背,杀无赦!” 话音落下,他就不动声色的打量战阎。 他想要从他脸上看到懊悔和难过,但是很可惜,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第489章 禁足 战阎平静开口:“微臣已经將兵符交给方小將军,他在边境率领战家军抵挡蛮夷,等他回来之后,自会將兵符还给皇上,微臣接令告退!” 行礼之后,他起身就快步离开。 林怡琬皱眉看了盛安帝一眼,他不由得开口:“看什么看?难道让朕把你也一起禁足?” 她立马说道:“多谢皇上开恩,臣妇告退!” 说完,也是转身就跑。 像是生怕跑慢了,盛安帝再改变主意將她一起惩罚。 待到两人的背影消失之后,盛安帝压在心口的浊气也终究没能吐出来。 李德路站在旁边真是嚇得大气都不敢喘,只不过眼看著夜深露重,他只能小心翼翼提醒:“皇上,天不早了,你敢回去歇息了!” 盛安帝看了他一眼:“李德路,你说,就连战阎也骗朕,这世上,朕还有可以相信的人吗?” 李德路不敢多嘴,他比谁都清楚,皇上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是明镜似的,战阎是有苦衷才瞒著他。 终究他的真正身世太过于敏感,若是暴露出来,將会在朝堂掀起巨大的风浪。 眼见他沉默不语,盛安帝忽地笑起来:“朕就说他们夫妻为何巴巴的前来坦白身世,原来是担心丽国国君会戳穿,两只小狐狸,好大的胆子,都算计到朕的头上来了!” 李德路听话听音,他立刻就揣摩出皇上之前根本就不是真的生气,他只是在埋怨战阎不信任他罢了。 思及此,他就说道:“皇上,不管战义候身世如何,他终究还是对你对盛朝,都是忠心耿耿!” 盛安帝不由得横了他一眼:“说,林怡琬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帮著他说好话?” 李德路顿时白了脸,他连忙跪在地上道:“皇上恕罪,侯夫人也没给奴才什么好处,只是接过她几贴膏药,以及一些养身体的药丸子!” 盛安帝伸手將他拽起道:“瞧把你嚇得,你以为他俩怎么敢跑到朕面前来老实交代,他们定然是受了皇叔的授意,就连皇叔都没怪罪,朕又如何会怀疑战阎的人品,只不过,此事终究不小,朕得先想好应对之策!” 李德路凝眉询问:“皇上是担心丽国国君会当眾指出侯爷的身份,让他被朝臣们詬病?” 盛安帝眉心顷刻间紧紧拧起,他垂眸沉吟:“丽国国君从身份上来说,是他的亲舅舅,而且朕还听说,他跟圣女姐弟感情极好,应当不会故意为难,只怕他手底下的那些朝臣將军,他们是跟战阎对过阵的,恨他不死啊!” 李德路焦灼开口:“那可如何是好?皇上,你可千万要护住战义候啊!” 盛安帝踹他一脚:“你到底是吃谁的饭?朕被他气的都快心梗了,你还担心他,你不如去战义候府伺候?” 李德路立马给他按肩膀:“奴才最在意的当然是皇上,但是奴才也知道,战阎对你很重要,他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皇上会很难过,你难过,奴才不是就不好过?” 盛安帝都愣住了,还別说,这歪理倒是真能说得通。 这老小子果然是成了精,这张嘴巴,怕是死人都能说的蹦起来。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希望战阎莫要辜负了那么多人对他的信任才好!” 他起身快步离开,直奔皇后殿中。 隔天战阎虽然没去朝堂,但是朝堂上的大事全都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面。 影一稟报:“淑德公主的儿子鲁卿舟被判处车碾之刑,淑德公主府被查封,淑德公主也被剥了封號,自此之后贬为庶人居住在城南的白马巷!” 战阎皱眉开口:“那些受害者呢?是如何安顿的?” 影一回答:“说是把淑德公主府抄出来的东西全都折变成银钱赔偿给了他们,另外皇上又从国库拿出一部分添加进去代表著朝廷的心意!” 战阎眉心紧紧拧著,罪魁祸首伏法,也算是有个结果了。 顿了顿,影一欲言又止。 战阎心里清楚,他是打听到皇上对於自己的处置了,只不过是不敢说罢了。 他漫不经心的开口:“怎么?你觉得本候是担不住事的人?说吧,皇上对外如何宣布对我的处置?” 影一小声说道:“皇上让你禁足一个月,任谁都不许上门探望,京中大大小小的宴会都不许参加,就留在府內反省!” 战阎心头陡然狂跳起来,呵,让他不许参加宴会,其中也包括丽国国君的接风宴? 说到底,也是保护他啊! 还真口是心非! 他顿时眯眼笑起来:“行吧,既然皇上让咱们闭门反省,咱们就乖觉些,把战义候府的大门关紧了,任是个苍蝇都別放进来!” 影一领命离开,他就回到內院將消息说给林怡琬听。 而此时淑德公主府,裴韵正满脸焦灼的看著眼前的婆母,她急切询问:“母亲,这可如何是好?皇上也太狠心了,他怎么能让咱们去住白马巷呢?那可是穷人住著的地方啊!” 褚氏也气的浑身剧烈颤抖,这几天她一直在给儿子的事情奔走,却没料到,终究还是没能给他求个活路。 如今她公主的身份没了,甚至连家產也全都抄没充公。 这是要逼得她跟裴韵去喝西北风啊! 她用力咬了咬牙,思虑片刻才凝声说道:“先去白马巷落脚,其他的稍后再说!” 婆媳两人相互搀扶著来到巷子里面,就被不少乞丐给围住了。 他们纷纷说道:“哎吆,咱们白马巷难得有老美人,小美人啊!” 裴韵养尊处优惯了,何尝见过这样的阵仗,她嚇得立刻躲到褚氏的背后道:“母亲,他们好脏,好臭啊!”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被离著她最近的老乞丐给听到了。 他立刻瞪大一双浑浊的眼睛道:“竟然还嫌弃我们脏,我们臭?你夫君做的那些事能干净到哪里去?” 旁边一人立刻开口:“她不是觉得自己乾净吗?那就给她身上也弄满污浊!” 他的话刚刚落下,眾人就把裴韵给扯了过去。 第490章 污浊 她惊得嘶声大喊:“不要,不要啊!” 褚氏又急又怒,她真的是要被裴韵给气死了,都怪她那张破嘴,到处惹祸。 若不是她还怀著鲁卿舟唯一的血脉,她直接转身就走。 她不敢迟疑,连忙衝过去將裴韵紧紧护住:“放手,你们不要欺辱她,有什么事情衝著我来!” 为首的乞丐上下打量著她:“好啊,子不教,母之过,既然你那儿子不是人,想必你这做娘的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己乖乖把衣裳脱了,將这满地的污泥全都涂满身上!” 褚氏面色骤变,她立刻怒斥:“大胆,我是当朝淑德公主,你们怎能这么羞辱我?” 老乞丐霍地仰头哈哈大笑,他满脸嘲讽的说道:“淑德公主还能住进白马巷?你已经被贬为庶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褚氏浑身僵住,是啊,她怎么能忘了呢? 她死死握紧拳头,眼底染满狰狞恨意。 老乞丐也没理会她,而是看向裴韵道:“既然她不肯脱,那就脱你的,终归这是他鲁卿舟种下的恶果,必须由你们承担!” 裴韵用力抱著自己的肩膀哭著哀求褚氏:“母亲,咱们快去报官吧,官府肯定不会让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胡乱欺负人!” 褚氏唇边溢出一抹苦笑,她哑声呢喃:“官府才不管白马巷发生的任何事情,再说了,你觉得咱们能逃的出去?” 裴韵回过头去看,就发现巷子口已经堵满了乞丐。 她下意识伸手护住自己的肚子,眼底染满悲凉。 她颤声询问:“母亲,难道咱们今天就任由他们羞辱吗?这以后让我腹中的孩子如何再做人啊?” 褚氏浑身僵了僵,她用力攥紧拳头道:“先让我儿媳妇回去,她终究是有了身孕的孕妇,你们折辱她,你们也会折寿的!” 老乞丐摆了摆手,裴韵身后就让开一条通道。 她快步衝过去,直到跑出去老远也没敢回头。 褚氏留在当场,泪水簌簌从眼角洛下。 她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裳,那粉白的肌肤就已经露了出来。 她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是因为保养极好,所以整个身体也依旧勾人的很。 那些乞丐看到,顿时大声呼喊:“好白啊,没想到这老婆子,皮肤竟是这么好的,真想捏一把!” 褚氏听到这些话,脑子里面就一阵阵轰隆隆乱响。 她心中暗道,既然这群狗东西喜欢看,那就让他们看个够,为了活著,屈辱又算个什么? 之前的羞耻感顷刻间荡然无存,她三两下把衣裳弄乾净,就拿起地上的污泥往身上抹。 其实白马巷的污泥並非只是雨水造成的,还有各种污物。 气味能熏的人作呕! 饶是褚氏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此刻也被熏得胃口一阵激烈翻腾。 看到她那般难受的样子,老乞丐顿时又兴奋起来。 他不耐催促:“快涂,赶紧把整个身体都给涂完!”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旁边有人说道:“老大,还是我们帮帮她吧,她自己真是涂的太慢了!” 老乞丐何尝不明白,这些人,是都要尝尝腥呢。 他直接挥手:“好,都给她抹一把,她既然入了这白马巷,那就必须全身心彻底融入才行!” 不过片刻,褚氏就被推搡在地上。 她皮肤上除了污泥之外,还有各种被遮掩住的青紫。 她真的是被掐的狠了! 她这辈子经歷了这样的屈辱之后,反而就冷静下来。 余生,就只靠著恨活著了! 最后她是被疼晕过去的,等她清醒之后,就已经躺在床榻上了。 裴韵俏美的脸颊上掛著两行清泪,她悲戚呜咽:“母亲,是儿媳不孝,没能护住你,让你被那些脏东西们糟蹋!” 褚氏烦躁的闭了闭眼,都什么时候了,这个蠢货还在哭! 眼泪是这个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 没人会在意,也没人会稀罕! 她旋即哑声训斥:“等我死了,你再哭也不迟,咱们两人既然入了这白马巷,就绝无可能全身而退!” 裴韵用力咬著唇囁嚅:“可你终究是皇上的亲堂妹,他就算將你贬为庶人,也不该让那些下贱的胚子这般欺侮你!” 褚氏想要起身,但是腰间却传来极致的胀痛感。 她昏迷之前就知道那些人除了掐她之外,还做了其他的事情,却也没料到,竟然是弄得那么狠! 她真是疼的都动弹不得! 裴韵连忙伸手扶住她道:“母亲,你再躺一躺吧?你这伤势太过於严重,我已经给你上过药了!” 褚氏讶然的看向她:“你哪里来的药?” 两人出府的时候,什么都没能带出来。 包括首饰以及贵重的衣裳! 裴韵小心翼翼说道:“是一名突然出现的老嬤嬤给的,她说她是梨洲人,你的老相识,想必你现在愿意见她!” 褚氏眨了眨眼睛,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她在哪里?” 裴韵將那名老嬤嬤带到褚氏身边,就快步走到外面去守著了。 屋內,褚氏见到那名老嬤嬤摘下面纱,露出满是斑驳烧痕的奇诡面容。 她颤声呼喊:“你,你是丑鬼?” 丑鬼立刻跪地行礼:“丑鬼拜见夫人!” 褚氏连忙伸手將她拉起来,面露苦涩的说道:“我哪里还是你的夫人,我早已经离开梨洲多年,如今,更是个落魄的贱民!” 丑鬼用力摇头:“不,在奴婢的心里,你永远都是高贵的夫人,你之所以离开梨洲,也是身不由己,奴婢心里清楚,你想断掉跟梨洲的所有牵连,所以奴婢就偷偷的守在你的周遭!” 褚氏忍不住红了眼圈,她用力抓著丑鬼的手腕说道:“你怎么那么傻?这么多年,你在京城是如何生活的?” 丑鬼垂著眼眸回答:“奴婢不是还有制香的手艺吗?当年若不是夫人冒死將奴婢从大火中拖出去,奴婢早就被烧为灰烬了,你的救命之恩,奴婢永生难忘!” 褚氏眼睛一亮,她倒是忘了丑鬼是个制香女。 她制出来的香粉不但能沁人心脾,还能让人久久沉浸於梦魘之中无法醒来。 当年,她就是靠著这种方法弄死那位梨洲洲王的! 果然老天见她可怜,又送了帮手过来! 这下她报仇有望! 她迅速说道:“阿鬼,你来到京城,还有別人知道吗?” 第491章 丑鬼 丑鬼立马摇头:“没谁,奴婢从不和人结交,原本就在离著国公府不远处租了一处小铺面卖香!” 褚氏满意的点了点头:“太好了,以后你就做我手里的刀,將那些害我欺我的人全都给弄死,要为我儿和我受下的这些委屈报仇!” 丑鬼下意识询问:“夫人的仇家就是那位战义候侯夫人吗?不如我现在就帮你去杀了她?” 褚氏连忙阻拦:“別轻举妄动,我之前听说丽国国君就要前来盛朝,你能不能想办法混到他身边去,然后借刀杀人?” 丑鬼沉默了片刻才点点头:“好,奴婢这就出城!” 待她的身影消失之后,褚氏这才轻鬆的躺在床榻上,满脸闪烁著得意的笑容。 裴韵从外面端著参汤走进来道:“母亲,刚刚那位嬤嬤给咱们留了不少好东西,这次多亏了她帮忙!” 褚氏將参汤接在手里,低头就慢悠悠喝了一口。 待咽下之后她才说道:“丑鬼是来报恩的,有她帮助,不愁林怡琬母女不死!” 裴韵面上顿时染满喜悦的光芒,她颤声询问:“真的?” 褚氏点点头,她喝完参汤,就拿起袖子擦了擦嘴角开口:“你去把昨天那老乞丐给请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裴韵顿时有些不安,她担忧询问:“母亲,你请他做什么?他那样对你,万一再带不少人过来,那可如何是好?” 褚氏不耐催促:“让你去你就去,我自有定夺!” 夜幕降临,战义候府后院一派热闹。 只见桑秋唐正扬起素白的手腕摇动著手里的骰子,片刻之后,她猛然停住,瞪大一双杏眼看向对面的林怡琬和梦云裳两人。 “押大还是押小?” 林怡琬直接拿出一张百两银票:“自然是押大!” 梦云裳就跟著开口:“押小,同样一百两!” 桑秋唐將骰子亮出,梦云裳就忍不住哀嚎:“竟是又输了,秋唐,你俩是不是出千?怎么次次我输?” 桑秋唐叫冤:“哪有,我摇的有多卖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差把手腕子给直接摇断了,说到底,还是琬琬手气好,次次都能押中!” 林怡琬一边將贏回来的银票塞进袖子里面,一边谦虚开口:“哪里,全靠未来萧夫人手气差的衬托!” 梦云裳顿时捧住心口:“琬琬,你可真是戳心窝子小能手,银子你都得了,就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林怡琬皱眉:“我都叫你未来的萧夫人了,还不算好听的呀?” 梦云裳顿时就红了脸,抬手就在她脸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林怡琬此时因著有孕的缘故,原本消瘦的脸颊上养了些肉出来,一捏就嘟嘟的。 梦云裳觉得手感极好,忍不住又揉了两下。 她上下打量著林怡琬咕噥:“你家夫君最近是不是把你给养胖了?瞧著比之前,可真是丰,盈太多!” 林怡琬记起昨夜战阎说在耳边的浑话了,他说,琬琬,又大了,我掌心都快握不过来! 她猛然脸颊变得通红,抬手就拍掉梦云裳的爪子道:“等你有了身孕,也会变成跟我这样,这是正常的身体变化!” 梦云裳迅速捂住脸:“哎呀,人家都还没成亲,你怎么能说这么过火的话啊?” 桑秋唐也忍不住开口:“琬琬,你顾忌著些,我们都是没成亲的大姑娘呢!” 林怡琬失笑:“不是很快都要做新娘子啊?话说你们的婚期可定下来了?” 提起正事,两人都羞答答的开口:“定啦!” 林怡琬倒也没觉得意外,桑秋唐是她未来的小舅母,她巴不得赶紧让她进门,好让小舅舅结束单身汉的生涯。 至於萧素,为了娶梦云裳都辞官了,更想著得赶紧抱的美人归。 林怡琬下意识询问:“什么时候?” 桑秋唐率先回答:“你小舅舅给我爹送了帖子,说是年前二十八大婚,你不知道吗?” 林怡琬登时愣住,这不也没几天了啊? 舅舅可真不够意思,竟然將她也瞒著呢。 这时候梦云裳也开口:“我比你未来的小舅母早两天,我是二十六,我原本还想著等过年开春再嫁呢,哪成想,萧老夫人和我母亲却商议出这么个日子来,让我在家里过个年都不行!” 林怡琬眯眼笑道:“这可真是双喜临门,我得赶紧给你俩准备添妆礼啊,这眼瞅著没几天了!” 其实两人都已经在府里忙的不可开交了,但是听说战义候被禁足,她们就很担心林怡琬,所以就商量好过来陪她玩乐。 林怡琬自然也明白两位好姐妹的心意,她宽慰道:“你们不必忧心我,皇上只说禁足我夫君,又没说把我也禁足啊,我是能出门的!” 梦云裳好奇询问:“到底因为什么啊?如今京里传的沸沸扬扬的,都说你们战义候府要失宠了,都想法设法的要跟你们家划清界限呢!” 桑秋唐也紧跟著开口;“那些人还真是听风就是雨,不管如何,我始终都跟你站在一起,我跟你舅舅是你们最坚实的依仗!” 梦云裳也忙不迭点头:“还有我跟萧素,我们俩也支持你们!” 林怡琬眼圈微红,她握住桑秋唐的手,再拽紧梦云裳道:“別担心,不是大事,牵扯到战阎的身世,皇上此举,也是保护战阎,將来自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两人这才鬆了一口气,不过却也好奇战阎的亲生母亲到底是谁? 触及到两姐妹的打量,林怡琬不忍心瞒著她们就实话实说:“战阎的亲生母亲是丽国圣女,他想认她,並將她接回到府里!” “啊?”两人皆是震惊的瞪大眼睛。 片刻梦云裳率先反应过来,她低声说道:“丽国,那是跟盛朝廝杀多年的敌国啊,圣女就算再是地位尊贵,朝中那些大臣绝不能容忍战阎身为她的儿子掌控盛朝兵权的!” 林怡琬点点头:“是这样没错,所以皇上先收了他的兵权,以堵住那些朝臣的嘴!” 桑秋唐心疼林怡琬,没想到她又被推到了风头浪尖。 第492章 朋友 梦云裳缓缓开口:“此事对圣女来说,也將是巨大的打击,但凡传出她有子的消息,势必就会引起百姓们的震怒和討伐,到时候,就怕丽国国君也保不住她!” 林怡琬自然也预想到了还没发生的各种危险场景,但是他们既然来了,就只能坦然面对。 她之所以告知两位好友,也是希望能在大风浪刮起来之前,桑家和梦家都能帮助战阎。 梦云裳顷刻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郑重说道:“琬琬,如果不是你,我们梦家说不定就已经获罪了,我会將此事告知父亲,让他帮著从中调停,不管如何,梦家都是跟你们一条心的!” 桑秋唐自是不必说,她也同样保证能说服自家老爹。 林怡琬感激好友,她以茶代酒道谢:“一切尽在不言中!” 三人分开之后,林怡琬情绪久久不能平復。 她想著,如今更受煎熬的只怕是圣女吧? 都说母子连心,她听说战阎被禁足之后,是不是也急的茶饭不思? 隔天,丽国国君的车驾就到了盛朝京城,所有官员出城迎接。 林怡琬自是不必去,因为她还在禁足期间。 此时丽国王后坐在一辆豪华的马车里面,她身穿摇曳锦衣华服,更衬的端庄美艷。 挨在她身侧的是一名头戴玉冠的微胖稚童,他正仰著小脑袋兴致勃勃的看向窗外的繁华喧闹。 片刻之后,他就满脸喜悦的说道:“母后,这盛京城跟咱们丽国就是不一样,这街上铺子琳琅满目,方才儿子瞧著,还有卖木偶的呢!” 丽国王后衝著他伸出手:“过来,你身为丽国皇子,莫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盛朝人瞧了你的笑话!” 小皇子顺势依偎到她的怀里囁嚅:“母后,儿子坐了这马车许久,累的腰酸背痛,儿子想要出去玩!” 王后立刻阻拦:“不行,如今咱们身在盛京城,你父王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是丽国將来唯一的储君,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呢!” 小皇子烦躁的撇撇嘴,他耳边时常是听到这句话,真是麻了。 他就是想要出去逛个街,有那么难吗? 王后许是瞧出他眼底的不甘,立刻劝慰:“等到了驛馆安定下来,你若是想出来玩,母后就让閔相陪著你转转,他在盛京城待过,自然对这边颇为熟悉!” 小皇子不由得拧紧眉心,他才不想让閔相陪著! 那个老古板,他惯是不会顺著自己的心意行事。 他让他往东,他非得去西不可! 他出来就是要玩乐,绝不能带个扫兴的人。 想到这里,他就毫不犹豫拒绝:“不行,儿子突然就不想逛街了,儿子会乖乖的待在母后身边!” 王后这才眯眼一笑:“乖!” 马车咕嚕嚕前行,很快就来到驛馆。 丽国王后被人搀扶下来,就见到国君正在跟盛朝官员寒暄。 梦相亲自接待,將国君乌城月引到驛馆正厅说话。 丽国王后只觉得困顿难耐,如今好不容易到了,自然想赶紧歇一歇。 她刚刚选好院子,就看到一名妇人满脸神秘的快步走过来道:“王后娘娘,秦將军之前要寻的那人奴婢已经找到了!” 王后面色骤变,立刻就將她带进屋內。 確定周遭没人偷听之后,她才眼底声音询问:“此人姓甚名谁?” 妇人凑在她耳边说道:“奴婢费了好些力气才打听到,她这样貌跟战义候府的侯夫人很相似,而且前段时日,她莫名从京城消失过一段时间,想必,就是那时候女扮男装到了閔相身边!” 王后眼底陡然闪过一抹浓烈恨意,她咬牙呢喃:“閔相?竟然是他故意坑害我大哥!” 妇人回答:“王后娘娘,奴婢刚刚瞧过了,那些接驾的朝臣夫人当中,並没有战义候府的人,想必她是做贼心虚,所以才推脱著不敢出现在秦將军面前!” 王后嘲讽开口:“她能躲过初一,却躲不过十五,我既然来了这盛京城,自然是要帮我大哥出那口恶气的,那个贱妇,她必须得死!” 妇人立刻点头:“那奴婢这就去探查她的行踪!” 妇人刚刚走到门口,王后立刻叫住她:“皇子殿下呢?你刚刚来的时候,可曾见到过他?” 妇人诧异开口:“没有啊,奴婢根本就没有见到过皇子殿下,难道他没跟在娘娘身边?” 往后再也坐不住了,那可是她最宝贝的儿子啊。 她迅速催促:“来人,赶紧去找找小皇子,快啊!” 驛馆里面顷刻间兵荒马乱,而此刻乌寧磊正抱著一根葫芦吃的齜牙咧嘴呢。 他呲溜呲溜;“好酸,呀,牙齿都要酸掉了!” 眼看著就剩下最后一颗,却猛然被人直接伸手给打掉了。 他登时恼怒的瞪大眼睛:“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小爷的葫芦给打掉?” 一名老乞丐快步走到他面前询问:“你就是丽国小皇子殿下?” 乌寧磊下意识点了点头,但是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就摇头否认:“我不是!” 说完,他拔腿就逃。 然而刚跑到巷子口,就被几个乞丐给揪了回来。 他气的跳脚:“你们快放开我,不然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舅舅非砍了你们的手脚不可!” 老乞丐冷哼:“你大舅舅再厉害,还有我们战义候厉害吗?今天我们就奉了战义候的命来收拾你这丽国狗!” 隨著他的一声令下,乌寧磊整个人就被套进了麻袋。 他惊怒哭喊,却根本就没用。 拳脚如同雨点那般打在他的身上,疼的他哀嚎连连。 直到昏迷过去的时候,他脑子里面就总是盘悬著一句话,那就是战义候命人將他打成这般模样的。 此时盛安帝也得悉丽国小皇子刚到京城就失踪的消息,兹事体大,他迅速命人將离王给请进御书房。 他焦灼开口:“皇叔,丽国小皇子绝不能在盛京城出事,不然,两国之间就生了嫌隙,水火不容!” 离王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还想著此番要跟丽国国君达成合作意向,签订和平文书呢。 他沉声说道:“皇上莫急,本王已经命人沿著驛馆周遭搜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第493章 失踪 话音刚落,就看到李德路匆匆跑了进来。 他面色苍白的说道:“离王,皇上,你们赶紧去看看吧,出大事啦!”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迅速快步往外走去。 只见满脸盛怒的乌国君站在外面,他身后的软椅上还躺著个鼻青脸肿的小子。 许是身上疼的厉害,他嘴里还不断发出哼唧之声。 盛安帝面色旋即变得冷冽难看,他下意识询问:“乌国君,这是怎么回事?” 乌国君愤怒质问:“皇上,本国君还想问问你,如果不欢迎本国君前来拜访,直接言明就好,为何却暗中派人打我儿子?” 盛安帝实在是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对丽国小皇子下手,他快步走到已经被揍的看不清楚原本样貌的乌寧磊面前询问:“小皇子,你告诉朕,是谁揍的你?” 乌寧磊下意识就要张嘴,但是却牵动了脸颊上的伤口,顿时疼的呜咽。 丽国王后连忙捧住他的脸安抚:“磊儿別怕,这位是盛朝皇帝,他会帮你主持公道,狠狠处置罪魁祸首!” 乌寧磊这才支支吾吾回答:“细,细淡以后!” 盛安帝有些懵,他下意识反问了一句:“什么淡以后?” 丽国王后不满开口:“皇上,我儿子被揍的牙齿断了几颗,说话都已经受影响了,他说的不是淡以后,而是战义候!” 盛安帝还没做出反应,就听到两道声音猛然在他背后炸响:“不可能,绝不会是他!” 他忍不住回头,就发现那两道声音除了是离王发出的之外,剩下的一道竟是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圣女。 她匆匆而来,绝美的面容上带著些许急切。 饶是乌国君此时正怒气冲冲,在看到圣女的瞬间,也不由得俯身行礼:“见过圣女!” 丽国王后也是规矩行礼,只不过,脸色却依旧难看。 圣女缓缓说道:“国君,此事定然是误会,盛朝战义候光明磊落,他万万不会跟一个孩子动手!” 丽国王后忍不住反驳:“圣女,你在盛朝这才住了多久,怎么就帮著外人说话?磊儿他是寻常的孩子吗?他是丽国未来的储君,战义候率兵跟丽国交战多年,只怕他这是泄愤报私仇!” 圣女毫不犹豫打断:“他若真的是泄愤报私仇,就会要了磊儿的命,而不是只把他打一顿算完!” 只一句话,就堵的丽国王后哑口无言。 盛安帝也紧跟著说道:“朕赞同圣女的说法,另外战义候因为犯了错,已经被朕下令禁足在府中,他是绝不会违抗圣意的!” 丽国王后忍不住又哭了起来:“难道我儿子这顿打就白挨了吗?你们这打的是他吗?这打的是我们丽国的脸面啊,我们才来到盛朝第一天就遭受了这样的欺辱,你们就根本没把我们丽国看在眼里!” 乌国君眸光幽冷的说道:“皇上,本国君要你给个说法,如果你不能让本国君满意,那我们即刻就离京返回丽国!” 盛安帝顿时就听明白了乌国君的威胁之意,那就是,两国之间再没有和谈的必要。 他虽然不惧威胁,但是却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而引得两国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到时候,战阎就会被万人憎恨。 他顿时陷入了两难之中,他原本是想要保护战阎,不愿意他出现在乌国君面前的。 然而,现在,该怎么抉择?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一道冷酷的声音旋即响起:“国君,既然皇上不想给咱们丽国交代,咱们丽国何必在这里討人嫌?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乌国人即刻离京!” 盛安帝抬眸看过去,正是丽国大將军秦天昊来了。 他坐在轮椅上,眼底的肃杀之意令人胆寒。 丽国王后委屈的红了眼眶,她低低喊了一声:“大哥,磊儿实在是伤的很重!” 秦天昊面上的心疼一闪即逝,他冷声说道:“有本將军在,万万不会让他遭受半点委屈的,咱们走!” 他的话音刚落,离王就已经徐徐开口:“秦將军,乌国君都还没发话,轮到你做主了?难不成,你这个將军,还凌驾於国君之上了?” 秦天昊下意识怒声反驳:“你休想要挑拨离间,秦家对国君忠心耿耿,他怎会因为你的只字片语而对秦家起了隔阂?” 离王镇定说道:“本王相信乌国君是顾全大局之人,他心疼自己儿子的同时,也不愿意被有心人利用而迁怒盛朝,导致这次和谈失败!” 一直沉默的乌国君这才不动声色的开口:“是,本国君的確要调查清楚此事,既然离王开了口,那就请你把战义候请过来,让他自证清白!” 离王迅速说道:“李德路,去战义候府把战阎给请来!” 盛安帝面色骤变,他诧异看向离王,眼底闪过一抹担忧。 离王衝著他递了个安抚的眼神,温声说道:“先让林太医来给小皇子看看伤,千万別伤到筋骨才好!” 盛安帝再没犹豫,连忙让人去请林太医。 此时圣女听闻战阎要来的时候,惊得一张俏脸变得惨白。 她终究还是没能躲过去这一遭! 她原本还希冀的认为,既然战阎被禁足,那么铁定是跟乌国君见不到了。 然而,事情终究还是朝著她最怕看到的那一步发展! 这可如何是好? 察觉到她的惊恐不安,閔傲担忧询问:“圣女,你有些不舒服吗?” 圣女此刻只想逃离,她旋即点头:“是,一时间急怒攻心,脑袋晕沉的厉害!” 乌国君立刻说道:“劳烦閔相先把圣女带进宫殿休息,待战阎来了之后,再让她出来也不晚!” 閔相顿时应了一声:“是!” 他搀扶著圣女离开,能感受到她的身体都在隱隱颤抖。 待进了內殿,她原本绷著的情绪陡然裂开,她不安询问:“閔相该怎么办?你快告诉我,该怎么办?阿阎跟我长的这般像,国君不可能看不出来,尤其是秦天昊,他恨阿阎啊!” 閔傲衝著站在门口的心腹使了个眼色,待他退出去守著之后,这才將她拽入怀中安抚:“不怕,天塌了,不是还有离王扛著吗?” 圣女茫然的眨眨眼睛:“离王?他如何扛?” 第494章 威压 閔傲抬手用指腹蹭去她腮边的泪水道:“是谁提出把战阎请到现场自证的?” 圣女喃喃:“是离王!” 閔傲轻嗯了一声:“他身为战阎的岳父,应该很清楚將战阎请来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既然他这么做了,那么他就定然想好了应对的法子!” 圣女原本仓皇的脸色终於冷静下来,她下意识伏在閔傲宽阔的怀抱中道:“閔傲,我累了,我不想再这么活著了!” 閔傲浑身僵住,犹豫片刻他才缓缓开口:“你不想做圣女了是不是?那你愿意诈死离开丽国吗?” 若是从前她定然是心灰意冷的,她觉得做圣女挺好,至少能让她断绝所有的情,欲之念。 可现在,她心头却起了贪恋。 她想要在儿子的身边,听他光明正大的喊一声娘亲。 还有眼前人,她不想再辜负他了! 他想要什么,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不能再装傻充愣的磋磨他了,哪怕只一回,也该让他得偿所愿。 她吸了吸鼻子道:“此事须得从长计议,不过我答应你,待我脱离圣女的身份,閔傲,你想要,我就会给你!” 閔傲心口突然激盪起来,就像是一块巨石猛然被挪开,让他轻鬆的不得了! 他如何不想要呢? 他想的头髮都快要白了! 可他不愿强迫,她既然没有答应,那他就等著,终归红尘有她作伴,这一辈子也不算白活。 他紧紧將她箍在怀中,一叠声的说道:“我想,我想,我做梦都想!” 那边李德路也已经到了战义候府,他匆匆进了內院,见到战阎夫妻之后,就直接把丽国小皇子被打的事情和盘托出。 林怡琬听的直咋舌:“丽国国君不是才刚到京城吗?他儿子就被人给套了麻袋,他身边带的那些侍卫都是饭桶吗?这么低级的错误也会出?” 战阎不动声色的说道:“若是有人暗中相助,他不会走的这么容易,如果我没有料错,应该是里应外合!” 李德路焦灼开口:“侯爷誒,离王现在请你进宫自证清白呢,奴才真替你担心啊,你快想想应对的法子!” 林怡琬迅速说道:“阿阎,你先进宫,舅舅身为大理寺卿,应该很清楚从何处发现的小皇子殿下,我去搜集证据,总归不能让你做冤大头!” 战阎自然是信任她的,立刻点头:“好,我將影一留给你,能查到最好,若是不能查到,也別太著急,父王既然让我进宫,就应该护我全身而退!” 林怡琬伸手抱了抱他:“嗯,定然能平安度过这场危机的!” 他垂眸轻笑:“是,琬琬,我们很快就能一家团聚,和乐安逸了!” 夫妻两人各自分开,一个进宫,一个去了大理寺。 林怡琬没有猜错,林然的確是清楚找到小皇子乌寧磊的地方。 他將她带到京郊的一处破庙里面道:“就是在这里,当时他被套著麻袋,周遭有不少凌乱的脚印!” 林怡琬踱步沉吟:“既然那么多脚印,肯定揍他的人不少啊,他一个小皇子且刚刚来到京城,自然不可能得罪什么人,肯定有人故意要嫁祸给战阎,让他成为两国和谈失败的罪人,轻则责罚,重则,要他的命!” 林然皱眉说道:“这是废弃的破庙,人跡罕至,平日里除了有乞丐出没之外,哪里还有其他人前来?” 林怡琬眼睛一亮:“乞丐?舅舅,你没找他们打听一下吗?” 林然回答:“还用得著你说,早就找过了,他们都说没看到可疑之人在破庙周遭出没!” 林怡琬又仔细寻找一遍,就在角落里面发现一只破了边角的瓷碗。 林然凝眉看著她:“琬琬,不就是只破碗吗?这有什么好看的?” 林怡琬面色幽冷的说道:“他们是没见到可疑之人,因为他们自己就是可疑之人啊!” 聪明如林然,他顷刻间就听明白了林怡琬的提醒。 他迅速说道:“来人,去把之前询问过的几名乞丐再给抓回来!” 此时战阎已经来到皇宫,他原本是走在李德路身后的,直到他躬身行礼:“回稟皇上,离王,战义候已经被带到!” 乌国君一双凌厉的眸子陡然落在那道清雋的人影身上,只下意识的思衬,这就是传说中盛朝的战神战阎? 他怎么身形这么消瘦,哪里像是个武將,倒跟个文弱书生似的! 待看清楚他的容貌,他整个人登时僵住! 怎会,他怎会长得这般像? 正当他心头剧烈起伏的时候,战阎已经缓缓开口:“微臣拜见皇上,拜见离王,见过乌国君!” 许是察觉到乌国君的失態,盛安帝下意识轻咳了一声。 乌国君回过神来,立刻呵斥:“战阎,此番本国君前来盛朝做客,你为何命人对我皇儿下黑手?你这是要故意挑起两国之间的纷爭吗?” 战阎凝眉看向缩在自己母后怀里的丽国小皇子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微臣一直谨遵皇命在战义候府禁足,並不曾派人去伤害贵国皇子,还请乌国君明察!” 秦天昊忍不住冷哼:“战阎,你可真不要脸,皇子殿下都已经亲耳听到了那些人是受了你的指使,你竟然还敢狡辩,你不是就欺负我们丽国没有证据?” 战阎一双冷厉的寒眸陡然落在秦天昊的身上,他阴沉沉开口:“秦天昊,既然你也知道自己没有证据,那就嘴巴放乾净些,再让本候听到从你嘴里冒出脏字,就別怪我不客气!” 秦天昊怒斥:“我就骂你了怎么著?战阎,你奸诈小人,你不要脸,你暗算一个小孩子,你没种!”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眼前一道身影闪过。 紧接著他整个人就从木椅上直接撅起来,噗通一声就狠狠摔落在了地上。 他啃了满嘴的泥土,顿时气的脸都青了。 他张口呸呸呸的吐出来,咬牙切齿的咒骂:“战阎,你好大的狗胆,你这般明晃晃的欺辱本將军,这就是你们盛朝的待客之道?” 第495章 解脱 战阎缓缓开口:“我刚刚提醒过你的,但凡你再敢出口成脏,就给你些教训,是你自己故意挑衅!” 秦天昊还想再骂,但是对上战阎那双肃杀的冷眸,他只得硬生生忍住。 他瞪向旁边已经嚇傻了的侍卫:“蠢货,还愣著干什么,感激把本將军给搀扶起来啊!” 丽国侍卫將秦天昊搀扶到木椅上,看到他那般狼狈的模样,乌国君只觉得异常难堪。 他不满瞪向盛安帝:“皇上,如今我儿已经伤成这样,你必须要给我们丽国一个交代!” 盛安帝点点头:“交代终是要给的,只不过,如今你也见到了战阎,的確不是他命人动的手!” 乌国君无法置信的质问:“皇上,护犊子不是这么护的,他说没做,你就信吗?放眼整个盛朝,除了他战阎对我们丽国有那么大的仇恨之外,谁又会算计我儿?” 战阎摇摇头:“乌国君此言差矣,两军对垒,不夹杂私人仇恨,而且本候也不会卑劣到去对付稚童!” 乌国君面色阴沉难看,他觉得自己太憋屈了。 明明亲儿子被人打成这样,他偏偏却討不来公道。 凭什么? 他再没理会战阎,而是给盛安帝撂下狠话:“皇上你如果依旧偏袒始作俑者,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盛安帝做出一副无奈状:“乌国君,朕十分同情你的遭遇,可终究不能胡乱冤枉战阎,不如这样,朕这就命人去追查真凶,但凡寻到,就直接交到你的手中,任由你处置可好?” 乌国君霍地冷笑一声:“看来,皇上並没有两国和谈的诚心啊,既然如此,那本国君也不必在此浪费时间了!” 眼看著他就要生气的拂袖离开,不远处圣女阻拦的声音立刻就传来:“站住!” 乌国君沉声说道:“圣女,本国君若是你,此刻绝不会多嘴!” 圣女柔声规劝:“国君,两国和谈岂能因一时之气而搁浅,我相信战义候的为人,他绝不会做这卑鄙之事,他定然是被人陷害了,你若是负气离开,岂不是就正中了那幕后之人的下怀?” 秦天昊不由得讥讽:“圣女,你这才在盛朝待了几天,就开始偏心他们了?你莫要忘了,你是丽国人,你享受的是丽国百姓给予的尊崇!” 圣女唇边露出一抹苦笑:“秦將军,这尊崇我不要了,我把它给你们秦家可以吗?你此番前来不是把你的女儿秦明月给带过来了吗?我记得她是你们秦家精心培养出来的贵女吧?她文采斐然,样貌出挑,做圣女最是合適不过了!” 秦天昊面色骤变,不可以! 秦家的贵女培养出来,那是要换取更大利益的! 怎能让她去做圣女?看似风光,实则会背上终生不能婚嫁的枷锁。 那些尊崇都是虚的,说难听点,就是摆在那里的一个物件而已。 他迅速拒绝:“圣女是你的使命,又不是我女儿的,你凭什么把属於你的责任推给她?” 察觉到兄长的失態,乌王后立刻帮著解围:“圣女,我大哥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心疼磊儿会伤的那么重,他想要为他求个公道啊!” 圣女疏离开口:“公道不是这么求的,盛安帝乃明君,他应该比谁都清楚两国和谈有多重要!” 盛安帝旋即点头:“那是自然,圣女既然开口了,那么朕就向乌国君许诺,两天內查出真凶並交予你们处置,至於小皇子受伤,朕自然会送上赔偿!” 乌国君面色这才好看些许,他沉声说道:“好,本国君就等著皇上查出真凶之后,再做决断!” 他再没迟疑,立刻就带人快步离开。 秦天昊恶狠狠的瞪了战阎一眼,面上的憎恶没有半点的遮掩。 战阎倒也不惧,他幽幽开口:“秦將军,本候倒是不知道,你坐在这木椅上,是不是还跟骑在战马上那般的勇猛?” 秦天昊闻言,恼的险些兜头栽倒在地上。 他心里忍不住暗骂,战阎狗东西不讲武德,他是专往他心窝子里面戳刀啊。 圣女和閔傲也没久留,一起跟去了驛馆。 盛安帝將离王和战阎带去了御书房,他皱眉开口:“皇叔,此事棘手,就算查出真凶,若是咱们不拿出丰厚的补偿,乌国君也不会善罢甘休!” 离王沉声说道:“不赔!” 盛安帝不解的看向他:“为何?” 离王慢悠悠开口:“战阎不是他的亲外甥吗?他难道还要跟亲外甥不依不饶?” 盛安帝顿时变了脸色,他下意识说道:“不能让战阎去丽国,秦天昊定然容不下他,还有那些丽国士兵会恨他不死!” 听了这句话,战阎登时心中感动。 终究盛安帝是在乎他的! 离王显然也满意盛安帝的態度,他旋即缓和了语气道:“本王是这么打算的,两国合作需要一个纽带,而这个纽带就是战阎,让圣女吐露他乃亲子的消息假死脱身,到时候丽国別无选择,他们只会以此事换取更多的利益!” 盛安帝眼睛一亮,不得不说,薑还是老的辣啊。 皇叔这个主意还真不错! 既能让战阎依旧留在盛朝,还可以让他母子团聚。 他连忙询问:“那如何让圣女名正言顺的假死呢?皇叔你可有计策?” 离王不动声色的开口:“秦天昊会给咱们这个机会的,只不过这件事情必须要让乌国君知情,不然,圣女没那么容易脱身!” 战阎凝声说道:“此事交给小婿,我去找丽国閔相代为传话!” 三人商议妥当,外面就传来李德路的稟报:“皇上,侯夫人和林大人在外求见!” 盛安帝连忙开口:“快让他们进来!” 林怡琬看到战阎安然无恙之后,原本绷著的脸色这才舒缓不少。 她语调轻鬆的说道:“看来父王把你给护住了?” 盛安帝顿时就不满了,他直接打断:“在你眼里,就只皇叔有本事护住你家夫君?朕没半点功劳?” 林怡琬顿时眉开眼笑:“当然有啦,我皇帝哥哥也很厉害,你等著,我给你研製些强身健体的补药来,保管吃的你红光满面,精力充沛!” 第496章 激怒 盛安帝顿时被这句话给取悦了,唇角都忍不住高高扬了起来。 他开口:“少贫嘴,朕怕吃你的药会睡不著觉,你先说,这么晚进宫,是不是查到了什么消息?” 林怡琬点点头:“是,我跟舅舅从发现乌国小皇子的破庙里面发现了白马巷乞丐们的踪跡!” 盛安帝登时愣住:“白马巷?怎么听著有些耳熟?” 林然下意识提醒:“皇上,之前淑德公主被贬为庶人,所去的地方就是白马巷!” 盛安帝瞬间就反应过来,他恼怒拍桌:“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褚希柔都被赶去那种地方,竟然还敢兴风作浪?” 林怡琬嘆息:“只可惜我们去晚了一步,那些乞丐已经被剧毒马蜂给蛰死了,没留下半点的证据!” 盛安帝整个人僵住:“她怎会有这样的本事?” 沉默片刻,他就询问林然:“让仵作验尸了吗?的確是被马蜂蛰死,而不是被人给害死?” 林然点头:“验过了,而且那些剧毒马蜂据说是一名乞丐从后山带回来的,原本要掏蜂蜜吃,没料到把命给送了!” 盛安帝顿时惊出满身的冷汗,他凝眉沉吟:“这意外也忒天衣无缝了些,看来褚希柔不容小覷啊!” 林怡琬劝慰:“皇上莫要担忧,是狐狸终究会露出尾巴的,她就算这一次能平安无事的逃过去,那么下一次,也不会这么好运,只不过,如何跟丽国那边交代,你想好了吗?” 101看书 101 看书网书库广,??????????????????.??????任你选 全手打无错站 盛安帝下意识看向战阎,他缓缓开口:“我这就去找閔相!” 战阎命人给閔相送了帖子,他就独自来到驛馆外面的酒楼相见。 他诧异询问:“有什么事情找我?” 战阎伸手敲了敲桌子道:“閔相,你想不想让圣女逃离身上背著的枷锁,让她恢復自由!” 閔傲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神终於有了丝丝变化,沉默片刻他才说道:“需要我怎么做?” 战阎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他顿时握紧了拳头。 他转头看向战阎,面色凝重的说道:“此计不容有失,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 战阎点点头:“她是我的母亲,没有人比我更在意她!” 閔傲没再吭声,而是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起初他的步子还有些缓慢,但是片刻之后,他就走的极快,像是带了些许的雀跃。 他回到驛馆,就听说乌国君跟乌王后大吵一架,如今正独自在书房里面生闷气。 他快步走了进去道:“国君,微臣有要事稟报!” 乌国君凝眉盯著他看了一眼才缓缓开口:“閔傲,你跟圣女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著我?” 閔傲面色自若的回答:“是!” 乌国君倒也没想到他竟是这么痛快的承认了,他迅速起身命令:“说,到底隱瞒了何事!” 閔傲轻轻嘆息一声:“国君莫急,在听那件事情之前,我先跟你稟报另外一件事情,伤害小皇子殿下的凶手已经全部抓到,只不过他们都死了!” 乌国君气的直接將手边的砚台狠狠的砸了出去,他恼怒大喝:“荒谬,盛安帝可真会糊弄本国君,他们盛朝人真是奸诈,本国君是猪油蒙了心才想要跟他们和谈?” 閔傲任由他发泄一通,接著才低声说道:“至於我和圣女隱瞒的秘密,想必国君很愿意听!” 乌国君没好气的训斥:“少卖关子,说!” 閔傲幽幽开口:“盛朝战义候战阎,如今离王的亲女婿,乃圣女亲生儿子!” 乌国君顷刻间就愣住了,他嘴唇张了张,良久才艰难吐出一句话;“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本国君该不会是听错了吧?他怎么是姐姐的孩子呢!” 閔傲开口:“想必国君其实心里早就怀疑,为何战阎跟圣女样貌相仿,他当年生下来的时候原本是被战家主母给掐死的,后来他命大活了下来,所以圣女对他的在世毫不知情,直到见到了他!” 乌国君显然被这个消息衝击的有些不知所措,他接连在屋內踱了几步才压抑著欣喜道:“那战阎岂不是该叫我一声舅舅?我是他的亲舅舅?” 閔傲点头:“对,他早知自己的身份,所以万万不会对你的儿子下手,此番国君真是冤枉了他!” 乌国君皱眉开口:“这是大喜事,你跟姐姐都瞒的我好苦,閔傲,你就不怕我治你的罪?” 閔傲面色复杂的提醒:“国君,你先冷静下来,依著圣女的身份,以及两国之间的关係,你觉得这真是一桩大喜事吗?但凡暴出来,只怕圣女被人討伐,连带著战阎在两国之间的处境也是艰难!” 乌国君用力闭了闭眼,他怎么忘了这一层呢! 姐姐是无比尊崇的圣女啊,她如何能生下盛朝人的孩子? 再说战阎,他身为盛朝战义候,率领战家军无数次跟丽国对战,虽说是责任使然,可终究也会被士兵们憎恨。 他猛然反应过来,他立刻低声询问:“秦天昊知道这个消息吗?他对战阎恨之入骨!” 閔傲摇头:“还不曾知道,这也是微臣前来先跟你商议的原因,此事需要死死瞒住,你知我知,圣女知,丽国这边再不能让旁人知晓了!” 乌国君凝眉开口:“就算我们瞒著,凭著秦天昊的警觉未必不会起疑,他若是发难,我该如何应对?” 閔傲低声说道:“由著他发难,到时候圣女正好可以凭藉这个机会假死脱身!” 乌国君猛然震惊的瞪大眼睛:“你让圣女离开丽国?你难道不知道,她在丽国有多深的影响力吗?她若脱身我怎么办?” 閔傲晦涩开口:“国君,难道你还想禁錮著你姐姐吗?这么多年,她帮你还不够,再说了,就算她假死脱身,可她终归是战阎的亲生娘亲,只要你跟盛朝签订和平文书,两国齐头並进,终究屹立不倒!” 乌国君顷刻间浑身血液上涌,是啊,他怎么一叶障目了呢,凭著战阎在盛朝的影响力,他必然会帮衬丽国。 到时候周遭小国只会噤若寒颤,再不敢生出挑衅之心。 他立刻明白该怎么做了,他快步走出去道:“走,閔相,咱们去告知秦天昊真相!” 第497章 声討 秦天昊得知绑架小皇子乌寧磊的乞丐们全都身死之后,顿时怒不可遏。 他愤怒质问:“国君,难道你就没看出这只是敷衍之词,盛朝隨便搪塞,你竟然还真信了?” 乌国君无奈摊手:“你让我怎么做?难道还真追著战阎治罪?就算我愿意,盛安帝也不会同意!” 秦天昊眸光灼灼的盯著他:“国君,你可知道,但凡你在此事上妥协,盛朝就会变本加厉,凭著他们的狡诈,会在和谈条约上让我们丽国吃亏!” 乌国君开口:“没那么严重,秦將军你想多了,另外,本国君警告你,莫要对战阎再生报復之心!” 说完,他就让秦天昊退下。 秦天昊回到內院,就直接去找乌王后商议对策。 他沉著脸说道:“国君此番来到盛朝,整个人就很不对劲,他起初还言之凿凿的要帮著小皇子討还公道,可现在,竟然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乌王后眼圈顿时就红了,她颤声说道:“哥哥,这可怎么办?难道就算了?磊儿一直在叫疼,自小到大,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啊!” 秦天昊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小傢伙,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心疼。 他压低声音说道:“我这就命人去查国君为何突然会改变態度,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隱情!” 他刚想要离开,却被乌皇后出声阻拦:“哥哥,你且慢,你可还记得,战阎是不是跟圣女长的十分相仿?” 秦天昊先是愣住,接著整个人就犹如坠入了冰窖。 他咬牙说道:“我记起来了,当初圣女是在盛朝被閔傲带回去的,她还生下过一个孩子,这原本是皇室隱秘,但是我之前是跟在国君身边的,也听到过这个传言!” 乌王后眼底登时闪过一抹肃杀:“你去问问她,看看那个贱女人是不是瞒著咱们早就跟那个野种相认了?但凡她承认,就必须要直接除掉,凭著她在丽国的影响力,只怕会影响磊儿!” 秦天昊点点头:“她自然是不能活的!”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他再不敢犹豫,立刻命人推著他去了圣女暂时住著的院子。 圣女此时正在抄写经书,骤然看到他前来,似乎也没觉得意外。 她凝声询问:“秦將军有何事前来?” 秦天昊直接屏退左右,开门见山的质问:“圣女,当年你在盛朝生下一子,此番我们前来,你是不是早就已经跟他相认?” 圣女皱眉瞪向他:“秦將军,你这消息是从何处听来的?你怎能胡乱污衊本圣女?” 秦天昊嗤笑:“你別装傻充愣了,你滯留盛朝那么久,真是为了陪著云儿吗?你但凡在乎她,她也不会惨死,你说,到底那个野种是谁?” 圣女锐声怒斥:“秦天昊,你放肆!” 秦天昊眯眼说道:“你敢不承认,本將军就嚷嚷的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知道,当年圣女是被盛朝人坏过身子的!” “你,你,如此出言不逊顶撞本圣女,你就不怕受万人指摘?”圣女气的眼圈泛了红,犹如在狂风中肆意妖嬈的暗夜血玫瑰。 偏偏秦天昊还不知收敛,四下无人,看到那张盛世容顏,他只想狠狠破坏,用力摧毁! 他再往前推了一下轮椅,眼底的憎恶光芒越发高涨。 他讥讽说道:“少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別人都知你高洁清冷,殊不知,你曾经也被盛朝的男子玩弄且又拋弃过,圣女啊,圣女,你真以为那些不堪的过往装作不记得,就真的没有发生过?” 圣女身形剧烈摇晃,她下意识用力捂住耳朵摇头否认:“没有,我没有,你少污衊我!” 秦天昊趁著她神智胡乱的时刻立刻追问:“说,到底你生出来的那个野种是谁,你是不是已经跟他相认,你说啊,贱妇,你快说啊!” 接连的逼迫让圣女情绪立刻崩溃,她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猛然就拔下发间的金釵说道:“秦天昊,你是非要逼死本圣女吗?” 她的声音悽厉,仿若要刺穿秦天昊的耳膜。 他浑身猛然僵住,是啊,眼前人乃是丽国全民尊敬的圣女啊,他怎么能这般苦苦相逼呢? 但凡她真有什么不妥,他秦天昊就会被全民声討! 不行,必须得隱忍! 他急急喘了几口气,一双黑沉的眸子將堆叠出来的黑云狠狠压了回去。 他嘲讽开口:“圣女,我只是在跟你开个玩笑呢,你这么情绪激动做什么?” 听到他猛然放鬆下来的语气,圣女眼底陡然闪过一抹失望。 差一点呢! 但是此刻如此好的机会,她可不能放过! 她累了! 她再也不想做这狗屁圣女! 她讥誚一笑:“呵,玩笑?秦天昊,你觉得本圣女好欺负?就连莫须有的传言也胡乱往我身上栽赃?” 秦天昊皱眉看她:“你还想要怎样?我只是想要求证一个事实,难道这也有错!” 圣女毫不犹豫打断:“你是有错,丽国圣女乃神之化身,你这般羞辱与我,就是对神明的不敬,所以你才遭了报应,正当盛年就坐在这木椅上,怕是这辈子都再也站不起来了吧?” 秦天昊瞳孔剧烈收缩,圣女狠啊! 专往他心窝子上刺刀,这他能忍? 他再没迟疑,猛然催动著木椅到了她的近前,单手用力掐住她纤细的脖子怒吼:“你找死,本將军也是你等贱妇能羞辱的?” 难受的窒息感猛然席捲了圣女的全身,让她麵皮顷刻间就变得青紫骇人。 饶是这样,她也依旧没有哀求。 她一双瀲灩的双眸狠狠盯著秦天昊道:“你敢杀我,你会遭到神明报应的,秦天昊,你这双腿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嘭!”秦天昊將她狠狠推倒在地上。 圣女捂著脖子大口喘气,有鲜血的血丝从她的唇边一点点溢出。 她咬牙瞪向狂怒的秦天昊:“你既然想让我死,那我就成全你,我圣女到了地下也会告诉神明,是你秦天昊逼迫的我,你们秦家,將会世代遭受诅咒!” 她再没迟疑,迅速从袖子里面拿出一瓶毒药全数倒进了嘴里。 这一刻发生的太快,让秦天昊根本都无法制止。 等他发现不对劲,想要阻拦的时候,圣女已经喝完了毒药。 第498章 利用 她將药瓶子仍在地上,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她的唇边不断往外溢出。 恰在此时,閔傲突然出现。 他惊慌失措的叫了一声:“圣女,你怎么了?” 秦天昊几乎是下意识的爭辩:“閔相,不是我,不是我,我根本就没有对她怎么样!” 閔傲伸手將圣女抱在怀里,凌厉如刀的视线落在秦天昊的身上,他一字一句的开口:“圣女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相唯你是问!” 紧接著乌国君也赶来了,两人急忙去叫医者给圣女施救。 秦天昊跌跌撞撞的推著木椅离开,可是因为他的心情过於紧张,以至於手上力气没了准头。 木椅犹如离弦的箭那般突然窜了出去,並咣当一声撞在墙壁上,將秦天昊整个人砸在下面。 他浑身疼的厉害,额头上也冒了血。 只不过,这些依旧抵挡不了他心头的恐慌。 就在他挣扎著想要爬起来的时候,一名身穿鹅黄色锦裙的明媚少女朝著他快步跑来,並急切的喊了一声:“父亲,你怎么样?” 秦天昊颤声催促:“明月,快,快扶我起来!” 秦明月哪里能扶的起他的身躯,又转头叫了身后的僕妇嬤嬤才把满身狼狈的他重新扶回到木椅上。 她满脸担忧的询问:“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閔相说是你逼死圣女的?还说你掐她了?” 秦天昊慌乱的垂下眼睛去看自己的手,他怎么就失去理智了呢? 沉默片刻他才急切追问:“现在圣女情况如何?” 秦明月摇摇头:“不好,咱们带来的医者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如今国君已经亲自去盛朝皇宫求请林太医了!” 秦天昊眼底陡然涌现出希冀之色,他听说过这位林太医的本事很厉害,想必圣女定然能被他给救回来! 只要她不死,那他就不会被乌国君怪罪! 终究他乃丽国大將军,就算看在王后的面子上,也不会將他怎么样。 再说了,不是还有杀手鐧小皇子的吗? 他面色接连几变,终究又恢復了从前冷静阴沉的模样。 他沉声道:“明月推著我去圣女身边守著,如果盛朝那位有名的太医不能救回圣女的命,我必须要个说法!” 秦明月顿时僵住,她其实很想问问,又不是那位太医將圣女给逼死的,你找他要说法要得著吗? 但是触及到秦天昊冰冷的眼神,她只能把疑惑狠狠咽进肚子里面。 父女两人来到圣女院子外面,就看到那位头髮白的林太医已经到了。 他先是给圣女诊脉,接著才面色凝重的开口:“乌国君,圣女这是喝下了满瓶子的鹤顶红,这种见血封喉的剧毒,寻常人喝下一汤匙,都直接会吐血而亡,如今老朽也著实无能为力,就请准备后事吧!” 乌国君红著眼睛说道:“林太医,世人皆说你医术高明,圣女她是我们丽国的信仰,她,她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啊!” 林太医意味深长的开口:“既然是信仰,那就该好好保护,怎让她喝了毒药呢?” 只一句话,就让乌国君和閔傲皆是面色难看。 秦天昊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那般突然暴怒起来:“老东西,圣女是在你们盛朝出事的,你们盛朝休想置身事外,你若是救不好他,你休想活著踏出驛馆!” 林太医面上的温和立刻就消失的乾乾净净,他直接背起药箱,起身就要快步离开。 秦天昊也没犹豫,原本悬在手腕上的银鞭立刻就往他身上狠狠甩了出去。 閔相面色骤变,他一个箭步就衝过来,直接就將林太医给挡在了身后。 “啪!”锋利的鞭子顷刻间就在閔傲的背上抽出一个带血的痕跡。 “秦天昊,你疯了?”乌国君满脸恼怒的厉声呵斥。 秦天昊也是有些心虚,他没想到会抽到了閔傲的身上。 他皱眉说道:“閔相,谁让你护著一个外人的?” 閔傲后背渗出血跡,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冷声说道:“秦天昊,你此番前来盛朝到底是要和谈,还是要起战事的?你可知道林太医在盛朝的地位有多尊崇吗?他是盛朝皇帝最为信任的太医,你胆敢伤他,你哪儿来的胆子?” 秦天昊也觉得自己衝动了,可是他不想背上逼死圣女的罪名! 他固执说道:“这老东西明知道圣女的性命对丽国极其重要,他却不肯全力施救,如何能饶恕他?” 閔傲质问:“你不是也知道?那又为何逼迫她,甚至还伤了她?” 秦天昊视线顿时就有些躲闪,他下意识否认:“我哪有伤她?閔相莫要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閔傲气的一双眼眸变成了骇人的血红色,他伸手指著圣女脖子上的掐痕喝问:“事实为证,你还想抵赖?” 秦天昊囁嚅了两句,终究没敢说出否认的话。 当时就他跟圣女在屋內,他无论如何也推脱不掉。 林太医不想陷入丽国的內斗之中,他抬手从药箱里面拿出一瓶伤药道:“閔相,多谢保护之恩,你赶紧涂些外伤药,老朽这就回宫復命了,告辞!” 眼看著他就要转身离开,秦天昊毫不犹豫的出声阻拦:“不许走,没救好圣女,你绝不能离开驛馆!” 林太医疏离开口:“老朽无能,根本就解不了剧毒鹤顶红,还请诸位另请高明!” 秦天昊毫不客气的打断:“你说谎,谁不知道你的医术极为精湛,就算濒死之人吃了你的续命药,也能再重新焕发生机,你就是故意想见死不救,想让我们丽国失去信仰,你们盛朝好歹毒的心思!” 林太医还不及爭辩,一直沉默的乌国君就厉声大喝:“够了,秦天昊,明明全都是你的错,你为何非要往別人身上推?你就说,圣女是不是受了你的言语刺激才吞下整瓶的鹤顶红?” 秦天昊用力抓住木椅把手,眼底染满惶恐和紧张。 这时候丽国王后帮著求情:“国君,我大哥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找圣女求个真相而已!” 乌国君挑眉:“真相,什么真相?” 乌王后用力咬了咬唇,压在心里的怀疑在嘴边打了个转,却因为顾忌又生生的咽下去。 第499章 阴谋 她怕! 她怕那件事情暴出来之后,会掀起巨大的风浪。 她根本就承受不住! 她微微垂下眸子道:“不管怎样,我大哥对丽国总有功劳,他也不是故意跟圣女起爭执的呀!” 乌国君何尝不明白,乌王后这是提醒他秦家在丽国的地位。 这是在向他施压! 他冷笑一声:“好,你大哥仗著军功显赫就可以对圣女不敬,就可以活活逼死她?” 乌王后嚇得立刻跪在地上哀求:“国君明鑑,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希望你能三思而后行!” 眼看著乌国君气的快要晕过去了,林太医可真不想再趟浑水了。 他也顾不得礼数,拔腿就走。 秦天昊还想再拦,但是却被閔傲带了杀意的眼神给嚇住了。 此时秦明月也跟著跪在地上说道:“国君息怒,眼下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先给圣女解毒至关紧要,明月之前听说盛朝除了林太医医术精湛之外,还有战义候府的侯夫人也是解毒圣手,倒不如想办法请她过来?” 乌国君眼睛一亮,是啊,他怎么忘了这茬呢? 他连忙说道:“来人,赶紧去请战义候府侯夫人!” 乌王后猛然记起那个女人就是坑害自己大哥残废的罪魁祸首,顿时恨的牙根痒痒。 秦天昊还不知情,他只觉得自己女儿真是冰雪聪颖,轻轻鬆鬆替自己解了围。 就在所有人都盼著林怡琬前来的时候,哪成想,却传出她因为受了刺激而突然动了胎气的消息。 乌国君满脸失望,他心疼的看向躺在床榻上的圣女,语气难过的囁嚅:“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秦天昊却又开始发起癲来,他恼怒指责:“卑鄙妇人见死不救,她只是动了胎气而已,圣女都已经命悬一线,她为什么就不能赶过来施救,说到底,他们盛朝人就是狠心凉薄,根本就没把我们丽国人放在眼里!” “嘭!”忍无可忍的乌国君抬脚就將他给踹翻在地上。 秦天昊疼的眉心都紧紧拧在一起,他艰难想要爬起,却被乌国君直接揪住了衣服领子威胁:“但凡圣女有个三长两短,你,秦天昊给她陪葬!” 乌王后嚇得脸都白了,这怎么能行? 不能让大哥死啊! 她再不敢犹豫,连忙衝著身边的秦明月使眼色。 她会意,迅速转身快步离开。 不多时,满身裹满纱布的乌寧磊就被抬了过来。 他哭著说道:“不要伤害舅舅,父王,你別杀他,求求你了!” 听到儿子的哭声,乌国君只觉得头疼欲裂。 此时守在圣女身边的医者猛然惊呼出声:“国君,閔相,圣女她去了啊!” 伏在地上的秦天昊猛然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 真的死了? 因为事发仓促,乌国君悲痛之余,命人去给盛安帝送了消息。 盛安帝和离王相携而来弔唁,並商议如何置办圣女的后事。 一直沉默的閔傲憔悴的厉害,他沉声说道:“圣女曾经说过,她想葬在盛朝,她之前十分喜欢盛朝京郊的梅山,希望盛安帝能成全她的遗愿!” 秦天昊原本打算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圣女明明是丽国人,凭什么要葬在盛朝? 然而他刚想开口的时候,却被秦明月抢了先。 她柔弱开口:“閔相万万不可,圣女乃万千丽国百姓的信仰,她如果葬在盛朝,將来百姓如何还能缅怀她呢?不是歷代圣女都要葬在芳踪塔吗?” 秦天昊这才忙不迭附和:“对,必须葬在芳踪塔!” 閔傲嘲讽开口:“怎么?你秦天昊活活逼死了圣女,连她最后一个遗愿也不肯成全?难道你们秦家真要承受神明的诅咒?永世不得安寧?” 秦明月面色顿时变得雪白难看:“閔相请慎言,我们秦家世代忠良,我父亲他不是故意逼死圣女的,你何必要用这么恶毒的话诅咒我们?” 閔傲懒得理会她,而是凝眉看向乌国君。 经过艰难抉择之后,他这才嗓音嘶哑的说道:“芳踪塔只供奉圣女的牌位,至於她的圣体就按照她的遗愿葬进梅山吧!” 离王旋即点头:“国君这个决定做的好,有了圣女的保佑,咱们盛朝和丽国的友谊定然长存,两国之间定然携手並肩,定然屹立不倒!” 一句话,登时让乌国君心潮澎湃! 秦天昊犹如坠入了冰窖,他没想到圣女之死,竟然轻易的就促成了两国之间的和谈。 他昏昏沉沉的回到自己的院子,就看到秦明月搀扶著乌王后快步走过来道:“这件事情很不对劲,大哥你就没察觉出来吗?” 秦天昊凝眉看向她,面上晦暗难明。 乌王后也没指望他能给与回应,而是迅速说道:“圣女怎会因为那些旧事而吞毒身亡,她跟閔傲之间那不清不楚的关係,如何就这么轻易放弃?” 秦天昊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嗓音沙哑的询问:“你是说,她是诈死?” 乌王后重重点头:“对,她是故意陷害你!” 秦天昊气的用力握拳怒吼:“她敢!” 秦明月柔柔劝慰:“父亲,你別这么大的火气,如今咱们得从长计议,得赶紧把这件事情告诉国君!” 乌王后旋即冷笑一声:“呵,你以为他就不是知情者吗?我是他的妻子,他到底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能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 这下秦天昊就有些糊涂了,他想不明白乌国君为何要陪著圣女做戏,毕竟她对丽国十分重要,若是没了她,他如何能稳固乌家的皇位? 乌王后直接提醒:“大哥,事到如今你还想不明白吗?国君是个利益至上的人,除非,圣女假死脱身带来的利益能远远高於她留在丽国!” 秦天昊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想明白了,必然是盛朝给了他承诺,唯有这样,他才能让圣女离开丽国。 他登时恨得面色狰狞,他万万没料到,乌国君竟然把他们耍的团团转。 他还真以为是自己逼死了圣女,正愧疚的不行呢。 他咬牙开口:“必须得戳穿圣女的假死阴谋,不然,让她如愿之后,咱们秦家势必被丽国百姓所憎恨,將难以在丽国立足!” 第500章 立足 秦明月震惊的瞪大一双雾蒙蒙的眸子,她无法置信的呢喃:“国君怎会这么对秦家?先不说父亲为他开疆扩土立下犬马之劳,单单还有姨母是他的王后啊,他也不在意了吗?” 乌王后面上闪过悲凉之色,乌国君著实让她太失望了。 秦天昊迅速冷静下来,他飞快开口:“王后,你身边不是得了一个很厉害的制香师?你把她请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不多时,丑鬼就被带到了秦天昊的面前。 他沉声喝问:“你既然有制香之能,那有没有一种可以让人神志不清,轻易能套出真话的薰香呢?” 丑鬼看了乌王后一眼,见她轻轻点了点头,这才恭敬回答;“有,西域曼陀罗,只要点燃之后,不出半个时辰,闻到香味的人就能被套问出真话!” 秦天昊眼睛顿时染满期待,他急切催促:“那还犹豫什么,王后,你赶紧去拿了这种香给国君用上!” 乌王后不满的看向他:“大哥,你糊涂了,我是他的王后,你以为他清醒之后,不会怀疑我吗?我可不想让他跟我生了嫌隙!” 秦天昊忍不住规劝:“他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你的儿子是他的唯一继承人,只要让寧磊帮著你求情,他不会处置你的,再说,你不还有秦家可以依靠?” 乌王后凝眉打断:“那也不行,不管如何,这件事情我绝不能出面,我不想连累寧磊!” 秦天昊沉默良久这才將眸光落在自己如似玉的女儿身上,他试探著询问:“明月,要不你去?” 秦明月点点头:“好,为了姨母,为了秦家,明月愿意以身赴局!” 夜幕降临,乌国君正在书房內查看盛朝派人送过来的和谈细节。 此番盛朝给了他很大的诚意,这让他心情十分愉悦。 他唇角微微上扬,几乎都有些压不住。 突然,外面传来守卫稟报的声音:“国君,秦姑娘求见!” 乌国君迅速压下唇角,重新换成一副悲伤的神情才幽幽开口:“让她进来!” 秦明月提著一个食盒快步走进来,她甜糯开口:“国君,明月给你熬了安神汤,用的都是极好的食材,你赶紧喝一碗吧!” 说完,她也没等乌国君同意,就自顾自的打开了食盒。 她原本皮肤就白,此刻纤细的手腕握著汤勺,更是展露出少女极致的美感。 乌国君下意识咽了咽喉咙,但是片刻之后,他想到了什么,立刻就移开了视线。 他凝声说道:“明月,这么晚了,你不必再费心费神的给我熬汤了,你赶紧回去休息,我待会忙完就会喝掉的!” 秦明月的动作猛然顿住,她委屈的抬起一双泪眼询问:“国君,你这是连明月也怨怪上了吗?从前,你不是这样的呀!” 话音落下,她的泪水就簌簌滚落。 乌国君哪里能受得了小姑娘这般娇弱哭泣的模样,他立刻就慌了。 他连忙起身绕到她面前道:“你这孩子,哭什么?不就是想让我喝汤吗?我听你的话,这就喝完!” 他伸手端起,逕自往自己嘴里灌去。 秦明月顿时惊呼一声:“哎呀,国君,你急什么,还烫著呢!” 哪成想,她提醒晚了。 只见乌国君灌进嘴里之后,就嗷一声全数给吐了出来。 秦明月嚇的连忙拿了帕子帮著他擦拭身上的污渍,甚至都蹲在了地上。 乌国君鼻端登时飘散出若有若无的香味,让他意识有著瞬间的迷乱。 他情不自禁的开口:“明月,你身上好香啊!” 秦明月浑身僵住,连忙后退半步。 她面色涨红的说道:“国君,对不起,是明月害的你把衣裳给弄脏了,不如我帮你再换一件吧?” 乌国君拧了拧眉心,不知为何突然脑袋昏昏沉沉。 他下意识摆手拒绝:“不用,你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眼看著他自顾自的往床榻那边走,秦明月立刻跟上去搀扶:“国君,我瞧著你脸色怎么不太好?” 少女的碰触让他脚步一阵踉蹌,他大力一拽,就將秦明月整个人给压在了床榻上。 由於她大氅之下的衣裳本就单薄,此刻再被他一压,那掩盖在薄衫之下的汹涌就將乌国君整张脸给包住。 “嗯!”乌国君顿时舒服的闷哼出声。 秦明月又气又急,她是来套问真话的,可不是来献身的! 她迅速將乌国君推开道:“国君,你別这样,千万不能让姨母给看到!” 乌国君衝著她眨眨眼睛:“如果你真的顾忌你姨母的看法,你还敢进本国君的书房吗?明月?你胆子大的很吶!” 秦明月委屈的用力咬了咬唇,她艰难挣扎:“国君,你怎么能这么想明月?” 她此时心里乱极了,那个制香师说,只要乌国君神智不清了,她就可以套问真话。 可他竟然还对她放肆起来,她根本都挣不开他的钳制! 这可如何是好? 难道要功亏一簣? 就在她心思烦乱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心口一阵阵凉意。 她浑身猛然僵住,原来竟是乌国君亲了过来。 她著急拒绝:“不,不要!” 乌国君一个没防备就被推倒在了地上,他无辜的皱眉询问:“王后,你怎么能这么对本国君呢?” 秦明月精神一震,王后? 原来他竟是把自己当成王后了? 那就好说了,他肯定是药效正在发作! 她再没迟疑,迅速开口:“国君,不是我拒绝你,而是眼下这个时候,如何能做这种亲密的事情,圣女这才刚刚离世,他是你最敬重的姐姐啊!” 乌国君摇摇头:“姐姐最在意我,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的,再说了,咱们原本是夫妻,做这些亲密的事情,又有什么打紧?” 眼看著他又扑上来,秦明月立刻躲到旁边去了。 乌国君面色顿时就有些难看,他沉声说道:“王后,你怎么回事,今天不乖了!” 秦明月哽咽开口:“不是我不乖,而是我实在不想让圣女灵魂难安,倒是国君你这般不在意,是不是,你有什么事情瞒著我?圣女她,她根本就没死?” 第501章 蒙蔽 乌国君一双幽冷的眸子陡然落在秦明月的身上,登时嚇得她浑身打了个激灵。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乌国君定然是发现了她在试探,她下意识就想要逃走。 然而,乌国君却只是抬手將她拽进怀中道:“圣女她怎么会没死呢?你不是看到了她的死状吗?七窍流血,多可怕啊?” 秦明月想要掰开他的手指,但是却根本就没有他的力气大。 她下意识张嘴呼喊,却被他直接给堵住。 秦明月绝望的瞪大眼睛,她被乌国君给欺负了。 她无比期待著王后和父亲能来救她,但是却怎么也没有等到。 直到剧痛袭来,她哭泣著闭上了眼睛。 她此时並没有发现,身体上方的乌国君眼底染满寒意。 一夜折腾,秦明月伤的很是厉害。 她从疼痛中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乌王后坐在旁边正嚶嚶嚶哭泣。 她转头看了一眼父亲,他也是面色难看。 至於坐在主位的乌国君,那双冷眸更是骇人。 这时候乌王后颤声说道:“国君,不管如何,明月如今都已经是你的人了,等回去丽国之后,你就封她为妃吧?” 乌国君阴惻惻开口:“王后倒是大度,可你让本国君如何在人前抬起头来,她跟你什么关係,你心里没数吗?” 乌王后喉咙一噎,忍不住爭辩:“那怎么办?难道你还想杀了明月不成?再说了,她也不是故意要算计你啊,她是仰慕你才用那种迷惑人心智的薰香的!” 此时秦明月就听明白了,薰香被查出来了,姨母和父亲只怕已经商量好让她背锅。 她用力咬了咬唇,泪水自眼角徐徐落下。 此刻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乌国君都已经神志不清了,为何就是什么都没套问出来呢? 难不成,圣女就是真的死了? 他们全都猜错了? 那她此遭,不是故意把自己的身体奉送给国君吗? 正当她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乌国君已经冷冽开口:“为了本国君的名声,绝不能纳秦明月为妃,就让她一直留在秦家,若是有了身孕,把孩子交给王后抚养即可!” 秦天昊不甘爭辩:“国君,你不能这么对明月!” 乌国君挑眉看他一眼:“那不如,就先废除你妹妹的王后之位?” 秦天昊面色骤变,终究是把所有的不满全数都咽回到喉中。 乌国君快步离开,他冷厉的话语还响在几人的耳边:“把知情人都给清理乾净,但凡將来传出对本国君不好的传言,不管他是谁,杀无赦!” 待他的身影消失之后,秦天昊就气的砸了一个茶盏。 他恼怒说道:“他真是有了依仗,已经完全不把我们秦家放在眼里了!” 乌王后却没有理会她,而是逕自看向面色苍白的秦明月:“不是让你去套话吗?你怎么还套到他床上去了?秦明月,你是不是故意勾引国君?” 秦明月委屈解释:“我哪有?我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会那般放肆,王后,还是说,你找的人根本就不靠谱,她的香根本就没有套问真话的效果,反而会让人神志不清的做出荒唐之事?” 乌王后怒斥:“不可能,她的本事我是见过的,绝不会出任何疏漏,除非你本身就心怀不轨!” 眼看著两人就要吵起来,秦天昊立刻压低声音打断:“国君要的就是咱们互相指责,你们这般离心,不就更如了他的愿?” 乌王后用力捏紧手里的帕子道:“那怎么办?现在咱们已经失去良机,今天运送圣女遗体的棺材就要送往梅山了!” 秦天昊阴沉开口:“不,咱们还有杀手鐧!” 乌王后诧异看向他:“什么?” 秦天昊幽幽吐出四个字:“寧磊哭棺!” 乌国君和閔傲一起来到后院,他飞快开口:“閔相,你果然料事如神,秦天昊根本就不相信圣女会吞毒自杀,竟然还派了秦明月昨夜去书房打著送汤的旗號,用脏药打算套问我真话!” 閔傲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所以呢?” 乌国君眯眼笑道:“所以本国君就將计就计,真话一句没说,但是秦明月却享受了,真不愧为咱们丽国的第一娇女,那滋味是美妙至极!” 閔傲对乌国君的做法不予置评,终究他是丽国掌权人,他想要做什么,没人能拦得住。 再说了,秦家原本就心怀不轨,如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算是得偿所愿。 他凝声叮嘱:“国君切莫大意,圣女的棺材一日不入墓坑,他们就有可能继续作妖!” 乌国君还不及说什么,耳边就传来一阵悲戚的哭声。 他瞳孔剧烈收缩,竟然是磊儿? 他登时气的面色铁青,好一个秦天昊,他竟然把主意打到了磊儿的身上,他可真是找死! 他迅速衝过去说道:“磊儿,谁让你前来哭棺的?” 乌寧磊被乌王后牵著手,他伤心说道:“父王,儿子昨夜梦到圣女姑母了,她怨怪儿子没见她最后一面,她想要见见磊儿,求你成全儿子,让我看她最后一眼吧?” 他跪在地上砰砰砰磕头,顿时让乌国君恨的牙根痒痒。 他愤怒瞪向站在旁边的乌王后:“还不把磊儿给带下去,眼看著到了起灵吉时,你想耽误吗?” 乌王后委屈爭辩:“臣妾不敢,可磊儿他终究是一片拳拳孝心啊,国君,他还小,难道你让他这辈子都留有不能见到圣女最后一面的遗憾吗?” 乌国君用力握紧拳头,眼底的冷意激烈翻涌。 乌寧磊没有等到他的同意,就自顾自的快步跑到棺材旁边道:“你们都让开,不许你们抬走我姑母!” 乌国君立刻下令:“你们都还愣著干什么,赶紧把他给拉开!” 这时候秦天昊却已经阴鷙开口:“国君,你这般阻拦小皇子见到圣女,是不是这棺材里面根本就没有她的尸体?” 乌国君眼底陡然杀意瀰漫,他冷声喝问:“秦天昊,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秦天昊立刻回答:“末將知道,末將身为丽国护国大將军,曾经无数次驰骋沙场才为丽国拼来一片锦绣山河,如今本將军如何能背上逼死圣女的污名,你这般阻扰小皇子见到圣女的尸体,只怕,这其中有诈吧?你想蒙蔽我们丽国朝臣以及百姓吗?” 第502章 兵符 此话一出,顿时让那些丽国使臣露出愕然的神色。 他们纷纷看向乌国君,仿若要请他给个解释。 乌国君原本就冷薄的唇突然扬起一个讥讽的弧度,他沉声说道:“秦天昊,本国君从未对外宣称是你逼死的圣女,我给你们秦家留有一席之地,但是你却半点都不懂得感恩,反而咄咄逼人,你可真是自寻死路!” 秦天昊整个人如坠冰窖,触及到不少使臣看过来的审视目光,他比谁都清楚,秦家如今並没有退路了。 他咬牙说道:“末將拒不认罪,难道国君真想卸磨杀驴用这种莫须有的污名残害忠臣良將?” 此话一出,原本对秦天昊恼怒的朝臣就面色顷刻间变得十分难看。 试问,若是谁愿意忠心耿耿卖命的君王是过河拆桥之人? 他们此刻大都生出兔死狐悲的惶恐感! 乌国君凌厉的双眸扫向全场:“你们呢?也跟秦將军抱有相同的看法?觉得本国君故意要冤枉他?” 几名朝臣连忙跪地大喊:“求国君给秦將军一次机会!” 乌国君连连点头:“好,本国君可以给他一个机会,只不过,兹事体大,想要给圣女开棺,秦將军必须要將秦家军的兵符全部交出,你可愿意?” 秦天昊面色骤变,他万万没想到乌国君竟然打他秦家军的主意。 他之所以能在丽国这么横行,就是因为手中掌控的秦家军势力强悍,所向披靡。 那是他的凭仗,同时也是他地位的象徵! 如今乌国君竟然想夺走,他可真异想天开。 秦天昊下意识拒绝:“秦家军是末將一手训练出来的,他们保家卫国,早就磨练出虎狼的坚韧性子,但凡此时换將,就会动摇军心,末將什么条件都能答应国君,唯独交出兵符万万不可!” 乌国君听明白了,秦天昊是不肯交出兵权! 那还有什么好聊的? 他冷哼一声,再不看他一眼。 他扬声命令:“吉时已到,起棺!” 隨著侍卫们推著棺车往外走,秦天昊一颗心就悬到了喉咙口。 之前那些朝臣不知道他逼死圣女的时候,倒也就罢了,可如今,他们已经清楚真相,难保回去之后不会大肆宣扬。 到时候,他秦家將再丽国难以立足啊! 想通这一层,他立刻出声催促著身边小皇子乌寧磊:“磊儿,快去阻拦棺车离开,趴到跟前去哭,就不信他们会不顾你的死活!” 乌寧磊得了命令就朝著棺车冲了过去,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姑母,你不要磊儿了吗?求你再看磊儿最后一眼,磊儿不想跟你分开啊!” 侍卫被他生生挡住,就再也不敢硬往前走。 乌国君面上闪过寒意,他沉声大喝:“乌寧磊你站起来,如果你这么捨不得姑母,你可以下去陪著她!” 此话一出,乌王后就嚇得白了脸。 她无法置信的询问:“国君,磊儿是你唯一的儿子,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乌国君讥誚说道:“本国君成全他一片孝心难道不好吗?再说了,他现在是唯一的儿子,將来未必依然是!” 乌王后后背顿时渗出冷汗,她再不敢犹豫,立刻衝到乌寧磊旁边將他给拽了回来。 秦天昊眼看著棺车就要被推走了,自然急的抓耳挠腮。 他用力咬了咬牙,这才喊道:“好,末將同意交出兵符,请国君立刻开棺让小皇子再见圣女最后一面!” 乌国君挥了挥手,原本前行的棺车就立刻停下。 他沉声说道:“本国君成全磊儿的一片孝心,既然秦將军都已经答应了,那就赶紧把兵符交出来!” 秦天昊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军符从贴身的袄子拿出,命人转交到了乌国君的手里。 確定真偽之后,乌国君这才幽幽开口:“开棺!” 此时秦天昊心头紧张的砰砰砰狂跳,他知道这是秦家唯一的机会了。 他在赌! 赌贏了,就能占据主导,继续將乌国君牢牢的控制在手中,而他秦家依然是屹立不倒的丽国权贵! 赌输了,他不敢想到底会有什么结果,但是总归,凭著乌国君多疑狠辣的性子,绝不会善待秦家! 许是能感受到他复杂的情绪,乌国君衝著他投来的视线带了一抹玩味。 他沉声说道:“秦將军,你说这棺材里面到底是有尸体,还是没有呢?” 秦天昊喉咙堵的难受,他一个箭步衝过去,就看到里面果然躺著圣女的尸体。 她脖颈上被掐的痕跡还没有消散,心口处根本就没有半点的起伏。 虽然样貌因为没死太久,依然栩栩如生。 但是终归已经不像是活人了! 再说了,哪个活人能从棺材里面躺那么久啊? 然而秦天昊依然不想承认自己猜错了,他早就寻好了信任的医者前来查证。 他沉声大喝:“孟郎中,何在?” 一名青年医者快步走出来道:“小的在,小的这就给圣女诊脉!” 他硬著头皮走到秦天昊的面前,就听到他阴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可要好好验,本將军一家老小的性命和前程,可就全都拴在你身上了!” 孟医者顿时觉得压力山大,他给活人诊脉常有,但是给死人诊脉还是头回啊。 他战战兢兢的伸手去摸圣女的手腕,只觉得这著实不像是活人的皮肤。 他下意识就想要甩掉,但是却也明白,只要他敢露出半点嫌弃的神情,立刻就身首异处! 毕竟,这女子可是丽国百姓尊敬有加的圣女! 他深吸一口气,强自把喉咙里面不断涌出的不適感狠狠压了下去。 片刻之后,他才颤声说道:“脉像已经停滯许久,圣女逝去约莫十二个时辰了!” 秦天昊犹如当头被狠狠敲了一棒,这怎么可能? 她如何就真的死了? 她明明应该活著的啊! 惊怒交加之下,他突然发起狂来。 他不顾还坐在木椅上,立马抓住孟医者的胳膊怒吼:“你定然是诊错了,你再诊,本將军让你继续再诊,直到诊出她是活著的为止!” 孟医者嚇得浑身剧烈颤抖,他用力挣开秦天昊的钳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秦將军,你就是让小的再诊一千次,一万次,也改变不了圣女已逝的事实啊!” 第503章 入葬 秦天昊满脸呆滯,嘴唇张著,竟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乌国君懒得再理会他,而是沉声命令:“磊儿,你不是要见圣女最后一面吗?你过去看!” 乌寧磊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他哪里真的要看一具尸体? 他只是听从母后的命令啊! 他踌躇的看向乌王后,满脸惴惴的用力摇头。 乌王后咬牙说道:“国君,磊儿他现在又不想看了,未免耽误下葬吉时,你赶紧先让人把棺材封住吧?” 乌国君非但没有答应,甚至还不耐催促:“你牵著寧磊的手一起过去,本国君要你们记住圣女死后的样貌,她生前待你们不薄,你们都不许忘记她!” 乌王后惊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不想看! 然而,乌国君可不惯著她们母子俩! 他衝著旁边的嬤嬤使了个眼色,母子两人立刻就被拖到了棺材旁边。 乌寧磊率先嚎啕大哭:“不要,我不想看尸体,我原本就没想看的,是大舅舅和母后逼著我哭棺,说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继续疼我!” 此话一出,乌国君面上就染满怒容。 乌王后连忙捂住乌寧磊的嘴巴命令:“你不许再说了,磊儿,求求你,你別再说了!” 乌国君快步走过去,直接掐住了乌王后的后颈。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身为王后,竟然能怂恿蛊惑磊儿,你这个无知蠢妇,今天本国君就成全你,让你仔细看看圣女的尸体!” 他將她整个上半身摁进了棺材里面,嚇得她哇哇大叫。 她几乎都能感受到自己碰上了圣女冰凉的鼻尖,那种恐怖的绝望嚇得她身体不断抽搐。 她几乎都已经喊破了喉咙:“求求国君放过我,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片刻,乌国君就將烂泥一般的乌王后给丟在了地上。 他冷漠喝问:“你可看清楚了,圣女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 王后浑身颤抖著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死,死的!” 话音落下,她两眼一翻,顿时就晕死过去。 乌国君厌恶开口:“来人,將她拖回去!” 秦天昊也是不敢再闹了,他这次著实输了个彻底。 只不过,他依旧强撑跟著去了京郊的梅山。 再三確定圣女入葬之后,他一颗悬著的心终於死透了。 他比谁都清楚,乌国君接下来就要处置秦家。 此时他並不知道,棺材刚刚放到墓穴里面,乌国君就把尸体给背向了一条密道。 战阎和林怡琬正在那头焦灼等待著! 听到脚步声响起的瞬间,战阎就快步迎上前去。 他看到乌国君的时候,神色还有些复杂。 他下意识行礼:“战阎拜见乌国君!” 乌国君掀了掀嘴唇,终究还是嘀咕出一句话:“你不该叫我一声舅舅吗?” 战阎从善如流:“是,战阎拜见舅舅!” 乌国君顿时激动的不行,他从来都没有想到,盛朝铁血阎王战阎竟然是他的亲外甥! 之前他是多恨他啊,恨得都想剥他的皮,拆他的骨! 说句难听的,他都命人给战阎雕刻了一个牌位,每天都要诅咒他死的。 就因为他率领战家军守卫边境,让丽国半点好处都討不到。 他可真討厌! 他此番前来盛朝,就是想法设法把战阎给弄死的,毕竟只要他在,丽国在盛朝手里就永远占不得半点便宜。 然而,现在,他竟是自己的亲外甥! 老天爷,这种离谱的事情,如何就发生了? 林怡琬此时已经餵给圣女一颗药丸,伸手慢慢的揉著她的颈子,好让她能顺利咽下去。 乌国君忍不住好奇开口:“这世上真有能让人死了两天还能復活的药丸吗?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林怡琬纠正:“她不是死了,只不过七窍气息被闭住而已,只要將解药餵下去就能恢復,你不信等著瞧!” 乌国君仔细打量著她,一双眼睛透著强烈的讚赏。 战阎不著痕跡的挡住她:“舅舅,这种药炼製极为艰难,世上也只有这么一颗,琬琬如今有了身孕,可不能胡乱费心耗神!” 乌国君訕訕解释:“我也没想让她给我一颗啊,好端端的,我诈死干什么?只不过,我就是捨不得你母亲,她若是留在盛朝,我不就少了一个亲人了?” 说著说著,他的语气就越发的伤感。 身为丽国国君,他身边人著实不少! 但是却没有一个用真心对他的,他著实孤单寂寞! 从前圣女在的时候,他至少还有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地方。 然而现在,竟是连这个也没有了!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陡然握紧,眼底悄然闪过一抹悲伤。 战阎將他的情绪尽收眼底,他凝声道:“舅舅若是想念母亲了,也可以来盛朝探望她的,战阎必然会备上好酒,盛情款待!” 乌国君精神一震,他满脸期待的询问:“真的会有这么一天吗?” 战阎开口:“只要丽国跟盛朝签订和平文书,两国之间不就是共同进退的友邦了吗?” 乌国君旋即笑起来:“你这小子,说到底,还是想给你舅舅我挖坑,两国成为友邦,哪里会这么容易?这中间细节还得好好敲定!” 战阎说道:“事在人为!”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林怡琬在內室呼喊:“阿阎,你快来,圣女醒了!” 两人大步衝进內室,就发现圣女正在满脸茫然的环顾四周。 她诧异询问:“这是什么地方?” 林怡琬失笑:“这是你的墓穴,我们还没出去呢!” 圣女顿时记起来了,她满目惊喜的握住林怡琬的手询问:“真的?我这是已经诈死成功啦?我可以跟阿阎母子团聚了?” 林怡琬还不及回答,乌国君就幽幽开口:“姐姐,你眼里就只剩下战阎了,我这个弟弟,你是说捨弃就捨弃吗?” 圣女立马解释:“我捨弃的只是圣女的枷锁,你这个弟弟,我自然会放在心上的,你听阿阎的话,不管如何,他终归不会害你!” 乌国君拧了拧眉心,不知道为何,他眼眶里突然涌出来一阵阵的泪意。 他心里清楚,但凡离开这条密道,他跟圣女就再不能明著来往了。 他伸手將圣女搀扶起来,然后再牵著她的手交给战阎,他哑声道:“阿阎,自此之后,你帮我照顾姐姐,你要记住,莫要再让她遭受半点的伤害,她之前在盛朝的时候,经歷十分悽惨!” 第504章 恐惧 战阎郑重点头:“舅舅放心,如今的战义候府没有任何閒杂人等,不会再有人欺她伤她的!” 圣女满意的看著眼前的儿子,只觉得早前受的苦全都值得! 她十分期待未来的生活,想必一定有滋有味。 许是太过於伤心的缘故,乌国君的面色顿时有些难看。 他身形晃了晃,几乎都要站不稳。 战阎一把扶住他道:“舅舅,你怎么了?” 乌国君摆摆手:“无碍,许是墓道通风不太好的缘故,我竟是有些头晕!” 林怡琬下意识说道:“我帮你诊个脉吧?” 乌国君忍不住失笑:“哪里就这么严重了,我这身体好著呢,你不信问姐姐,我鲜少生病!” 圣女担忧说道:“你別逞强,你之前身体是强壮不假,可你现在面色十分难看,保险起见,还是让琬琬给你诊脉看看,她的医术很厉害的!” 眼见圣女都这么说了,乌国君就没再拒绝。 他坐在石凳上,老实伸出手腕。 林怡琬诊脉片刻才凝眉询问:“舅舅,你平常的时候,是不是经常下腹部隱隱有些疼痛?” 乌国君认真想了一下才回答:“是,不过很轻,我经常忽略它!” 林怡琬迟疑询问:“舅舅,你之前受过伤吗?” 乌国君面色骤变,沉默片刻之后他才说道:“没有,我没受过伤,应该不是什么大病,你们都別太担心!” 圣女见他態度遮掩,不由得皱眉呵斥:“难道你把我们都当外人吗?你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都在这里了,一个是你亲姐姐,一个是你亲外甥,至於琬琬,她也是你的外甥媳妇儿,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乌国军顿时红了脸,他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怎么能说出口?伤在那种地方!” 林怡琬顿时明白,必然是隱秘处! 她收敛了神色道:“舅舅,不要讳病忌医,你如实说出来,我才能跟你对症下药!” 乌国君只得说道:“之前骑马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流出不少的鲜血,后来被御医给治好了,但是时间久了,也会发涨疼痛,只要紓解之后,就能消失!” 林怡琬瞭然的点点头:“怪不得呢,你精脉极弱,也幸好是在你有了小皇子之后受的伤,不然你这辈子,只怕连个继承国君之位的孩子都没有!” 乌国君陡然如坠冰窖,他面色也是顷刻间变得难看苍白。 林怡琬看到他的神色,忍不住下意识拧紧眉心。 片刻之后,她才迟疑询问:“国君,你是在王后怀小皇子之前受的伤吗?” 乌国君只觉得天都塌了,他多么想摇头啊! 然而,事实却让他心乱如麻。 圣女也看出他的不对劲,仔细回忆许久才低声喃喃:“你是在迎娶秦家女之前受的伤,我记得清清楚楚!” 乌国君整个人反应过来了,他面色焦灼的开口:“你肯定是诊错了,你再给我重新诊一遍,我怎会因为那点伤而子嗣艰难呢?” 兹事体大,林怡琬也想再確认一遍。 她让乌国君坐好,凝神又搭住了他的手腕。 整个墓室气氛凝滯,只剩下四人的呼吸声。 良久之后,林怡琬幽幽开口:“乌国君,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打击极大,但是你应该接受事实,你的確在受伤之后就已经伤了精袋,根本就不可能生出孩子的!” 乌国君崩溃出声:“那,那寧磊是谁的孩子?你们没看出来吗?他真的跟我很像啊,而且,王后她自幼对我情根深种,她怎么会背叛我?我不信,我根本就不信!” 圣女不忍心看到弟弟这般难过,她连忙安抚:“你若是依旧心里存疑,不是还有林太医吗?你再让他去给你诊脉试试?” 乌国君眼睛一亮:“对,还有林太医!” 他此时已经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林太医的身上了,他只恨不得装上一对翅膀赶紧飞到盛朝皇宫。 四人乘著一辆马车回去京城,原本该是母子团聚的大喜事,却因为乌国君的存在,而蒙上一层阴影。 圣女想要安慰乌国君,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犹豫良久,她终於试探著询问:“如果磊儿真的不是你亲生的孩子,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娘俩?” 乌国君灰暗的眸子闪了闪,垂在身侧的拳头霍然握的死紧。 他並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沉默之中。 就在圣女以为会得不到他答案的时候,他霍然吐出一个字:“杀!” 胆敢背叛他,不管是谁,只有死路一条! 圣女没在出言相劝,其实她心里也是仅存些许希望的,哪怕明知道很渺茫。 马车进了皇宫之后,林太医就被请到了四人面前。 他先是给圣女和乌国君见礼,接著才担忧询问:“琬琬,出什么事情了?你们这么著急进宫?”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就已经被乌国君率先打断:“林太医,本国君身体不適,你能不能先给我诊脉?你不要询问她,我想听听你的判断!” 林太医立刻拱手:“好!” 乌国君迫不及待的將手腕递给林太医,下意识凝声提醒:“林太医,你可要仔细给本国君诊脉!” 林太医温和回答:“国君放心,老夫会用心对待每一位病者,这是老夫身为医者的职责!” 乌国君面色复杂的点了点头,凝神屏息等待。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之后,林太医终於开口:“乌国君你之前身体受过伤吧?精袋虚弱於子嗣有碍,这就是老夫的诊脉结果!” 乌国君顿时面如土色,他最后的一点希冀也在顷刻间碎成渣渣。 完了,乌寧磊確定不是他亲生的了。 该死! 他气的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顿时把茶盏给震的四分五裂,有锋利的碎片崩到了他的手上,刺的鲜血都徐徐往外流出。 圣女紧张大喊:“国君,你怎么样?” 乌国君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哀泣:“姐姐,我疼,我心疼,他们为何这么对我?为何啊?” 他虽然不是个正人君子,但是他对乌寧磊那是实打实的好,只因为他是自己唯一的继承者! 然而现在却告诉他,那並非是他的亲生子,他只觉得很想毁灭一切。 乌王后她好大的狗胆啊! 第505章 装傻 感受到他颤抖的身体,圣女柔声规劝:“如今確定了也好,省的他们一直將你蒙在了鼓里!” 乌国君很快就冷静下来,是啊,幸好发现及时,乌寧磊还没长大,他尚且强壮,还能有机会重新再培养继承人出来! 他立刻转头询问林太医:“我这种病有办法治疗吗?还是说,我这辈子都再无子嗣了?” 林太医立刻回答:“可以治疗,需要在此处施针半月,伤处就能彻底癒合,到时候国君就身体无碍了!” 乌国君眉眼顿时舒展开来,这对他来说,已经完全算是好消息了。 他迅速起身道:“我该走了,乌寧磊的身世必须调查清楚,不然,我寢食难安!” 看著他离开的背影,圣女用力抓住战阎的手腕道:“阿阎,我很担心你舅舅,乌寧磊是我看著长大的,自小他的样貌就跟国君十分相似,既然他不是国君的亲生子,只怕那个人长的也会跟国君有几分像!” 战阎顿时明白过来,母亲是担心乌王后逼急了会对乌国君不利。 他飞快点了点头:“母亲放心,我会派人去保护他的!” 他让影魂跟了过去,守在暗处寸步不离。 夜幕降临,整个驛馆陷入了一片静謐之中。 而此时小皇子乌寧磊正躺在床榻上沉睡,许是做了噩梦,他猛然拧紧眉心哭喊:“不要,我不要看到尸体,求求母后別逼我!” 他伸出胳膊胡乱推著,却被人直接给握住了手腕。 他懵懂睁开眼睛醒来,就看到乌国君正面色复杂的坐在身侧。 他立刻起身,张开双臂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悲戚呜咽:“父王,我好害怕,呜呜呜,我做噩梦了!” 乌国君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別怕,父王在呢!” 乌寧磊闭著眼睛哭了一阵,这才抬起泪眼询问:“父王,外面在下雨吗?为何你身上的衣服是湿的呀?” 乌国君点点头:“嗯,暴风雨来的很强烈,父王被淋的措手不及!” 乌寧磊顷刻间就把自己的恐惧给忘记了,他用力握住乌国君的手道:“那儿子给父王暖暖,之前儿子身上冷的时候,母后也是这样做的!” 停顿片刻,他又歪著脑袋询问:“父王,你去看过母后了吗?她起了高热,明月姐姐一直守在她身边照顾呢!” 听他提起乌王后,乌国君面上登时闪过一抹寒意。 他咬牙呢喃:“父王还没去看过磊儿的母后,不如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她好不好?” 乌寧磊重重点头:“嗯,磊儿陪著父王一起!” 他立马穿上衣裳走下床榻,並趿拉著鞋子就跟乌国君快步往外走。 两人来到王后寢殿外面,就看到秦明月正缩在软塌上睡沉了。 乌国君轻咳一声,顿时就把她给惊醒。 她连忙起身娇弱行礼:“明月见过国君!” 乌国君眸子冷冽的询问:“王后现在情况如何了?可退热了吗?” 秦明月小心翼翼回答:“退了,只不过睡的依旧不安稳,刚刚还哭了一小会!” 她以为她说出这样的话会让乌国君心疼,毕竟他还是很在意王后的。 然而,他却只嘲讽的吐出一句话:“那是亏心事做多了,嚇得!” 秦明月愕然的瞪大眼睛,根本就不能相信这种薄情的话竟然从乌国君的嘴里说出来。 乌国君也没理会她,逕自走到乌王后床榻边上,伸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茶壶,全数將茶水兜头浇在了她的脸上。 “啊!”她被凉意惊醒,发出一声惨叫。 乌寧磊显然也嚇坏了,立刻就躲到了秦明月的身后。 秦明月虽然不明白乌国君为何这么大的火气,但是却也聪明的没有开口质问。 乌王后还不及说什么,乌国君森冷的声音就从她的头顶响起:“现在脑子清醒了吗?” 她伸手抹了一把脸,委屈凝噎:“国君,臣妾都已经知道错了,你为何还要揪著不放?臣妾都已经被嚇病了,你就半点都不心疼吗?” 若是从前,乌国君定然会心疼的,毕竟是他捧在手心里护著的小娇娇,两人少年夫妻,青梅竹马,他为了她,甚至都没有別的妃嬪。 若不是她亲手將秦明月送到他的手里,他也绝不会动那种心思! 是她先起了不乾净的念头! 他此刻满心满眼的就只有愤怒,恨不得將她直接给撕个粉碎! 他深吸一口气,將狂躁直接压了下去。 他沉声说道:“王后,你仔细想想,你做错的事情就只有教唆寧磊去哭棺那一桩吗?” 乌王后心虚的別开视线,她是將秦明月送到了他的床榻上了,可他不也享用了吗? 如何现在就兴师问罪翻旧帐? 她皱眉说道:“再没別的事情了!” 乌国君实在是不想看到她装傻充愣的模样,她都有脸背叛他了,凭什么还能这般镇定自若? 他直接喝问:“你说,乌寧磊到底是谁的种?” 乌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你在说什么?磊儿他当然是你的儿子啊,你怎么还能怀疑他?” 乌国君才不相信她的鬼话,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任何人狡辩。 他嘲讽说道:“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就別怪我命人將那野崽子给拖下去用刑了!” 他一个箭步衝到乌寧磊身边,拖著他的手腕就快步往外走。 乌王后嚇疯了,她赤脚跳下床榻,跪爬到乌国君面前阻拦:“不要,你不要伤害磊儿,你到底怎么了?他就是你的孩子啊,我怎么敢对你说谎?求你放过他,求求你!” 她哭的声泪俱下,看上去好不可怜。 乌国君伸手用力掐住她的下巴,眸光森冷的一字一句的开口:“你好大的狗胆,事到如今,还想隱瞒,你以为我不知道,我自打伤过身体之后,就已经子嗣艰难,贱妇,你到底跟谁生出来的孩子?” 乌王后用力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御医是说你子嗣有碍过,但是后来他就说你已经好了啊!” 第506章 肖父 乌国君懒得再理会她,而是命人將隨行御医给请了过来。 御医垂著脑袋跪在地上,嚇得浑身瑟瑟发抖。 乌国君厉声喝问:“说,本国君的身体到底好没好?” 御医连忙爭辩:“好了的,老臣岂能撒谎,国君不要相信外头那些谗言,他们不过是想要挑拨你跟王后之间的感情而已!” 乌国君顿时气笑了,他可以不相信林太医,但是林怡琬,却是没有欺骗他的必要。 两人在没经过商量的情况下,诊断一致,也就是说,他的確子嗣艰难。 他阴沉开口:“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就別怪本国君给你用刑了!” 他命人將御医给拖下去,直接狠狠的打。 不过片刻,他竟是直接咽了气。 乌国君面色骤变,他立刻亲自上前查探。 待看到他嘴里不断流出黑血的时候,顿时明白他牙齿里面藏了毒,已经咬毒自尽。 他转头瞪向乌王后:“你如今明白了吗?如果没有鬼,他怎会咬毒自尽?我这身体根本就没好,他是受人指使,才隱瞒真相,而磊儿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 乌王后顿时白了脸,怎么可能? 明明夜夜跟她行房的就是国君啊! 她哭著说道:“你如何能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我自小就想要嫁给你,我又怎会跟別人去生孩子?还有,你就算不信我,你总该相信磊儿那张脸吧?他跟你长的多像啊?” 乌国君眸光晦涩难明,他下意识转头看了乌寧磊一眼,甚至都有些动摇了。 那小子除了有些胖之外,眉眼真的跟他很像! 秦明月也跟著劝:“是啊国君,王后她跟你情比金坚,她怎会背叛你,你莫要轻信別人的挑拨,他们居心不良,是要你跟秦家结怨,是要你眾叛亲离!” 乌王后流著眼泪点头:“对,明月说的对,国君,若是你因此事治罪我跟磊儿,你不就成了孤家寡人吗?到时候谁还愿意死心塌地的留在你身边?” 乌国君死死握紧拳头,嘴角崩的死紧。 他不会改变主意的,他认定林怡琬不会欺骗他。 犹豫片刻,他才沉声说道:“既然你坚信磊儿是我的孩子,那你可敢让盛朝的林太医给我们做滴血验证?” 乌王后原本是想点头的,可是片刻又震惊的瞪大眼睛:“你就因为盛朝人说的话怀疑磊儿並非你的血脉?国君,你好狠的心吶!” 乌国君怒斥:“你闭嘴,本国君就问问你敢不敢!” 乌王后还不及回答,外面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本將军不同意!” 乌国君都要气笑了,他挑眉看向被人推著过来的秦天昊:“你是疯了吧?本国君做什么事情,还轮到你置喙了?” 秦天昊沉声说道:“別的事情末將自是不敢阻拦,唯独这一桩,末將就是拼死也要劝阻国君,千万不要相信盛朝人的蛊惑,他们是想要吞併咱们丽国,让你后继无人!” 乌国君怒斥:“放肆,本国君如何抉择,跟你无关,秦天昊,你若是再敢废话,本国君就命人摘了你的脑袋!” “国君息怒!”乌王后和秦明月立刻跪地哀求。 秦天昊眼底闪过凛冽杀意,他如今算是明白,乌国君已经彻底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幸好他来的时候,也把那人给带来了! 思虑片刻,他才缓缓说道:“既然国君坚持,那末將也就闭嘴吧!” 乌国君还惊讶秦天昊竟然会这么快妥协,这倒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了。 就在他迷惑的时候,冷不防鼻端飘来浓烈的异香。 他只觉得眼前狠狠一黑,整个人就重重栽倒在地上。 “国君,你怎么了?”乌王后连忙扑过去试图將他给搀扶起来。 秦天昊命人將乌寧磊先给带下去,然后才冷声说道:“王后你不用担心他,他只是被迷晕了而已!” 乌王后皱眉看向他:“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天昊幽幽开口:“因为他已经不受控制,若是他非要找盛朝太医滴血验亲,那么秘密就会暴露在人前!” 乌王后想问问他到底是什么秘密,但是片刻之后,她猛然就反应过来。 她下意识捂住嘴巴惊呼:“难道,难道寧磊真的不是他的亲生子?” 秦天昊没有回答,而是让身后的侍卫露出原本的样貌。 乌王后乍然一看,险些直接就晕过去。 她快步走到侍卫面前,伸手用力去扯他的麵皮:“你是不是带了人皮面具才变成跟国君相似的模样?你揭下来,你赶紧揭下来!” 侍卫立刻握住她的手道:“回稟王后,属下自小就长了这么一副面貌,跟国君有五成相似,若是刻意装扮,就会有八成相似!” 乌王后用力將他甩开:“你抓我手做什么?你这个登徒子,你不要脸,我要命人杀了你!” 那名侍卫灼灼的看著她:“王后,你生出来的小皇子是我的血脉,你还要杀了我吗?” 乌王后浑身僵住,她再受不住打击,两眼一翻,立刻又晕死了过去。 秦明月急忙伸手將她扶住,转头看向秦天昊:“父亲,眼下该怎么办?” 秦天昊开口:“把乌国君的衣裳脱下来,將他关进密室,让影子来代替他成为新的国君,原本他就该跟王后是一家的!” 藏在暗处的影一根本就窥探不到屋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秦天昊已经派人將整个院子围的密不透风。 他隱隱有些焦灼,原本打算著若是听到动静就立刻不顾一切的衝进去。 可是等候片刻,就看到有人將一个身影给抬了出来。 他不疑有他,立刻尾隨在后头。 当乌国君被关进柴房的时候,他就下意识隱身在暗处。 待所有人都退走,他这才快步走到乌国君身边,用解药將他给救醒。 乌国君茫然的的瞪大眼睛;“你是什么人?” 影一低声回答:“老夫人预知到国君会有危险,便央求侯爷派属下前来保护,之前你跟他们在屋內发生爭执,后来就被人抬到这柴房来了!” 第507章 怒火 乌国君眼底陡然升腾起凛冽怒火,他记起来了,是被人突然偷袭,將他直接给打晕。 不用猜都知道定然是秦天昊! 他好大的狗胆! 他再没迟疑,起身就要快步往外冲。 影一连忙伸手拦住他:“国君,你可能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属下刚才去打探了一番,书房那边出现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身影!” 乌国君听的倒吸一口凉气,秦天昊他狼子野心啊! 他嘲讽开口:“如今倒是一切都说的通了,怪不得往后能生出跟本国君模样相似的孩子,原来她秦家早有预谋!” 影一其实有些同情他的,身为丽国国君,竟然被蒙蔽算计多年,到头来连王位都快要保不住。 真可怜啊! 他忍不住开口:“国君,你打算如何做?” 乌国君凝眉询问:“你身为战阎身边的暗卫,手里应该有那种可以让人动弹不得的药物吧?” 影一点了点头:“是有一些!” 乌国君催促:“快给我一些!” 影一將玉瓶放到了他的手里,他就躡手躡脚的离开柴房。 许是篤定乌国君根本就不可能清醒过来,所以秦天昊並没有多加人手守在柴房。 再加上影一擅长躲藏,不过片刻,两人就轻而易举的来到了书房。 周遭有暗卫保护,顿时让影一紧张的拧紧眉心。 乌国君低声提醒他:“你不用慌张,秦天昊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找人代替本国君,他却不能控制我的暗卫,只要我出现,他们必然会很听话!” 影一点了点头,就退到了阴影之中。 乌国君双手放到唇边,发出一道类似鸟叫的声音。 紧接著便有不少黑影出现在他的面前,为首之人正是他的暗卫头领岑玉岭。 他不解询问:“国君,你不是已经睡下了吗?” 乌国君没好气的开口:“里面睡著的那个根本就不是我,而是秦天昊找人顶替假冒!” 岑统领浑身僵住:“怎会,他明明跟你长的很像,属下都看不出半点的不同之处!” 乌国君冷哼:“若是长得不像,他还能瞒过你?” 岑统领有些心虚的说道:“是属下疏忽,还请国君责罚!” 乌国君摆摆手:“走,你跟著我敲门进屋!” 岑统领率先上前敲门,待屋內传来声音,他才快步走进去道:“国君,有人要拜见你!” 躺在床榻上的人影猛然起身,还容不得他发出半点声音呢,就直接给踹翻在地上。 他额头撞在墙壁上,顷刻间就流出不少的鲜血。 乌国君也没犹豫,直接把玉瓶里面的药丸倒进了他的嘴里。 那人原是想要吐掉的,但是却被乌国君狠狠捏住了下頜,他语气森冷的命令:“咽下去,不许吐!” 那人喉咙一紧,就感受到嘴巴里面隱隱有苦涩蔓延。 他浑身再没有半点力气,甚至连大声喊叫都做不到了。 他只得颤声哀求:“国君息怒,小的也只是受了秦將军的强迫,求你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 乌国君眼看著他像是一滩烂泥那般倒在地上,就满脸盛怒的提起他的衣服领子喝问:“王后是不是跟你苟且才生出来的那个野崽子?” 那人不敢说谎,他忙不迭点头:“是,小皇子的確是我的儿子,王后也被蒙在鼓里的,全都是秦將军的设计,他早就知道国君你不能生出孩子,所以才想出了这个主意!” 乌国君恨得牙根痒痒,他迅速开口:“岑统领,你去把閔相以及所有丽国使臣全都请到书房!” 岑统领不敢怠慢,立刻吩咐下去。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所有丽国官员全都等候在门外。 乌国君率先把閔傲请进来,他哑声说道:“閔相,本国君要秦天昊死!” 閔相诧异询问:“出了何事?” 乌国君伸手指了指满头染满鲜血的影子:“你瞧瞧他!” 閔相开口:“瞧不出来啊,难道他秦天昊收买了刺客要杀你?” 乌国君这才发现影子那张脸被鲜血给糊住了,他满脸嫌恶的命令:“你自己把脸给擦乾净,让閔相好好看看!” 影子强撑著抬起袖子擦脸,这才露出原本的样貌。 閔傲这才震惊开口:“他竟是跟国君长的这般相似?” 乌国君冷哼:“这就是秦天昊找来的影子,寧磊那小崽子就是他的种,因为本国君之前伤了身体,根本就不可能生出孩子,他就鋌而走险,弄了个假的出来!” 閔傲听的瞳孔剧烈收缩,他早就知道秦天昊野心巨大,却没想到他竟然胆子大到对国君的血脉动手脚! 那万万是不能留了! 就在他神色怔楞的时候,外面就传来秦天昊的声音:“国君,你大半夜的把我们召集过来是为了何事?” 乌国君迅速把房门打开道:“本国君要当著诸位的面,惩治逆贼,以及肃清皇室血脉!” 同样被带来的乌王后脚步踉蹌,她泪水涟涟的喊了一声:“国君!” 乌国君面色复杂难看,如今他已经知道乌王后也是被算计得了,但是却並不想同情她! 终究,是她给了秦天昊混淆皇室血脉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语调森冷的说道:“本国君会留你一条命,但是那个野崽子,你就不要在想了!” 乌王后顿时痛哭起来:“磊儿,他还是个孩子啊!” 乌国君厉声打断:“可他是耻辱,是你们秦家欺骗皇室的罪证,你若是不捨得他死,那就隨他一起!” 秦天昊听到这里,已然什么都明白了。 他万万没想到乌国君就这么会的功夫,还能翻盘。 早知道,他就该一剑了结了他。 现在倒好,自己倒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了。 他沉默著没有说话,而那些蒙在鼓里的朝臣纷纷询问:“国君,到底发生了何事?” 乌国君踹了影子一脚:“你说!” 影子蔫头耷脑的开口:“秦將军逼我跟王后行夫妻之事,好让她生出肖像国君的小皇子乌寧磊,全都是他的错,跟小的没关係啊!” 朝臣们顿时气的面色铁青,他们全都愤怒的瞪向秦天昊:“你是疯了吗?这种事情你也能做得出来?” 第508章 丑闻 秦天昊皱眉爭辩:“我也是为了国君分忧,是他自己不能生孩子,为了稳固丽国江山,我能有什么错?” 朝臣们震惊的看向乌国君:“国君,你不能生孩子吗?” 乌国君点头:“之前是不能生,但是盛朝的太医已经给我看过了,说我能治好,所以本国君將来必然还会有子嗣,你们无需担心!” 秦天昊顿时明白过来,怪不得乌国君突然闹腾起来呢,原来他是从盛朝太医那边得知他不能孕育子嗣的真相。 他旋即开口:“国君,盛朝人奸诈,你怎么能相信他们的胡言乱语,这些话都是哄骗你的,你的伤很重,之前很多医者都说根本就没有好起来的希望,不然,末將也不会帮你想出肖父这样的主意!” 乌国君痛恨的看向秦天昊,他可真无耻啊! 如今证据確凿,他竟然还敢狡辩! 他迅速看向岑统领:“秦天昊乃罪魁祸首,杀了他!” 岑统领长剑出鞘,毫不犹豫的朝著亲天昊狠狠刺了过去。 乌王后面色骤变,她著急阻拦:“住手,国君,我大哥对丽国,对你忠心耿耿,你为什么要杀他?就算他做了错事,可终究,他也是为了你好啊!” 乌国君都要气笑了,他冷著脸询问:“为了我好就要让你和別的男人生孩子吗?为了我好,就是要找一个长得相似的人来替代我吗?今晚上如果不是有人相助,本国君就已经成了他的阶下囚!” 乌王后用力摇头:“那你也不能杀我大哥,这么多年,他为丽国立下了汗马功劳,你定然是被人欺骗了,对了,我已经查出来了,之前害我大哥残废的那个人就是战义候府的那个侯夫人,她勾结閔相,妄图顛覆我丽国啊!” 乌国君如今已经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他既然打算跟盛朝和谈,那么秦天昊於公於私都只有死路一条。 他再没理会乌王后的恳求,而是向岑统领挥了挥手。 秦天昊像是早就料到会有今天的结果,他满脸嘲讽的看向那些丽国使臣:“你们还愿意跟这种心狠手辣的国君卖命吗?” 他单手狠狠往地上一砸,周遭就腾起漫天的呛人烟雾。 岑统领一双眼睛也看不清楚,但是他却强撑著用力往前刺了一剑。 噗嗤,是长剑入体的声音! 他耳边也紧跟著传来秦天昊的闷哼,但是片刻之后,却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动静。 乌国君迅速命人驱散白雾,但是眾人的眼睛却都出现了短暂的失明。 他立刻大喊:“影一,快去请战义候侯夫人!” 林怡琬赶到驛馆的时候,就看到满院的狼藉。 她先是给乌国君查看眼睛,一张娇俏的面容顷刻间就变得凝重难看。 战阎担忧询问:“琬琬,国君他如何?” 林怡琬嘆息:“幸好我来的及时,而且他们也用清水洗过了,不然,以后都得变成瞎子!” 乌国君气的大骂:“秦天昊那个狗东西,本国君要將他碎尸万段!” 林怡琬不敢怠慢,迅速熬出药水给眾人热敷眼睛。 由於岑统领当时离得秦天昊最近,所以他伤的极重。 林怡琬给他施针祛毒之后,他才能勉强视物。 他满脸感激的说道:“多谢侯夫人,属下不知道该如何报恩,但凡侯夫人有何差遣,只要属下能办到,就绝不含糊!” 林怡琬拿了药水帮他熏蒸眼睛:“你不用报答我,我这么做,只希望只是看在你们是盛朝贵客的情分上!” 岑统领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盛朝人大义,若是真能和谈成功,那么这將对丽国来说,绝对是一桩大好事。 若是说从前还有朝臣反对和谈,那么经过此事之后,他们全都闭嘴不言。 秦天昊在扔出毒粉球之后,就带伤逃逸了。 不但他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乌寧磊也跟秦明月趁乱离开了驛馆。 乌国君命人仔细寻找,並央求盛安帝也帮著缉捕。 三人的失踪並没有影响两国之间的和谈,很快两国结为同盟共进退的消息就传遍周遭各国。 蛮夷即刻退兵,而方老將军也得到了命令,即刻带兵返回京城。 至於方清山则护送蛮夷公主率领使臣团拜访,並打算留在盛朝和亲。 进了正月,林怡琬就开始忙碌起来。 先是桑秋唐的婚期马上临近,整个林府张灯结彩。 林素近来懒洋洋的,按理说,亲弟弟娶亲,她这个做姐姐的,自然是要帮忙张罗。 可她始终提不起精神,甚至胃口还变得很差。 眼看著她又放下了筷子,离王一双眸子骤然闪过一抹担忧。 他凝眉询问:“怎么?今天的饭菜又不好吃吗?” 林素小声回答:“好吃,只不过我实在是吃不下去,王爷,你就別逼我了行吗?” 离王绕到她身边,將她拽进怀里道:“我不是逼你,而是担心你身体会出问题,你原本就瘦,再瘦下去,你想让我抱著骨头睡?” 林素顿时耳红心跳,青天白日的,他可真是口无遮拦。 离王也没迟疑,伸手拿了汤碗道:“我瞧著今天的鱼汤很新鲜,你多喝一些!” 他刚端到她的面前,她顷刻间就白了脸,忍不住伸手捂住嘴巴,直接就乾呕了一声。 “素素?”离王嚇了一跳,连忙著急大喊:“快去把琬琬给请过来!” 林素想要阻拦,已经是来不及。 她吐完之后,就觉得胃口舒坦多了,但是眼里却因为刚刚的不舒服,蓄满了泪。 离王真是心疼极了,他拿了帕子轻轻擦拭,满脸的慌张。 林素有些不安的看向他:“你怎么能去叫琬琬呢?原本然弟大婚,就该我忙碌的,可我这身体不成器,琬琬体贴我,不让我插手,你再去叫她来回奔波!” 离王拧了拧眉心,他也心疼女儿,可他刚刚只是下意识的,主要还是太紧张她啊。 他只得解释:“素素,你好几天都这样了,府医又看不出所以然,我现在只信任琬琬,就让她给你好好瞧瞧,我也放心,再不会有第二回了,我保证!” 第509章 喜事 林素想要別过脸去不理他,但是又不忍心。 她只得拉住离王的手道:“我明白你是紧张我,但是我真的无碍,我就是最近嗜睡一些,胃口不好一些罢了!” 离王还不及说什么,林怡琬就风风火火的迈进来:“都这样了,还叫无碍呢?娘亲啊,我是你亲闺女,你拿我当外人吗?还不让我父王跟我说?” 离王也跟著开口:“你瞧,女儿都这么说了,你赶紧让她诊脉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素伸出手腕递给林怡琬,她的面色就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离王一颗心也紧跟著悬的老高,他终究还是忍不住颤声询问了一句:“琬琬,你娘亲到底怎么样?” 许是他太过於害怕的缘故,听著最后声音都飘忽了。 林怡琬可不敢嚇他,她比谁都知道眼前这个父王有多宝贝娘亲。 若是天上的星星能摘下来,他只怕得赶紧想办法捧到她手里去。 她眯眼笑道:“恭喜父王,恭喜娘亲,你们又要做爹娘啦,我可以有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嘍!” 此话一出,不但离王愣住了,就是林素也震惊的瞪大眼睛。 她这是有孕了? 怎,怎么可能? 女儿都嫁人了,也有了身孕,她再来这么个孩子,像什么话? 看到她复杂又慌乱的神色,林怡琬立刻安抚:“娘亲,我喜欢有个弟弟妹妹,而且我没在父王娘亲的呵护下长大,我希望他可以,他既然来了,你们就要好好的照顾他行不行?” 林素的眼泪又一下子涌出来:“琬琬,娘亲我对不起你!” 林怡琬握住她的手,再拉过离王的手。 就见一个宽大的手掌將她们两人娇小的就全都紧紧包在一起,她眼圈红红的开口:“父王娘亲,我很替你们开心,这是你们重逢后爱情的结晶呢!” 离王压制住心口间激烈的翻涌说道:“琬琬,父王不但会保护你娘亲腹中的孩子,更是会保护你,只要有父王在,任谁都不能欺辱你,哪怕你在盛朝把天捅个窟窿,也有父王给你撑腰!” 林怡琬调皮嘟嘴:“我现在都快胖成球了,哪里还敢再爬高去天上捅窟窿,你家女婿只怕得拿八米大砍刀追著我砍,让我不安分!” 离王轻笑:“他敢,父王肯定得揍他!” 父女两人语气轻鬆的调侃,顿时把林素的紧张情绪也给疏散了。 她深吸一口气道:“既然琬琬愿意让我生下这个孩子,那我会好好保护他的!” 得了她的准话,离王这才偷偷吐出一口气。 林怡琬回去林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她刚刚走到门口,冷不防就有一个小乞丐朝著她撞了过来。 紫儿护在她的身旁,出手极快。 她一把抓住小乞丐的胳膊怒吼:“你干什么?” 小乞丐顿时嚎啕起来:“你掐疼我了,我只是看到富贵夫人想要向她討要些点心吃,你就想要我的命吗?” 紫儿刚想训斥,就看到周遭不少百姓已经围拢过来。 她还不及说什么,哪成想,小乞丐却两眼一翻就倒在了地上。 紧接著人群中就有几个乞丐窜出来將紫儿和林怡琬围住道:“你们怎的穿著富贵,却有一颗如此狠毒的心,小全不过是想要討口吃的,你就毒死他,天子脚下,你们竟敢草菅人命,简直囂张至极,我们要为小全討还公道!” 眾人也跟著附和起来,连声大喊:“对对对,我们要討还公道!” 一人呼,百人应! 不过瞬间,林府门口的官道上就已经堵满了蜂拥而来的乞丐们。 紫儿登时气的眼眶子通红,纵然她是主子培养出来的暗卫,可她原本出身也是贫苦,她绝不会残杀无辜之人! 这些人凭什么冤枉她? 可她也深刻明白,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衝动,否则就会给主子带来麻烦。 就在她准备矢口否认的时候,林怡琬却已经挡在了她的身前。 她淡声说道:“诸位莫要恼怒,既然你们指证我的侍女杀人,那就请官府前来查看他的死因,再没確定之前,谁都不能討伐她,否则,我战义候府,將以污衊罪,將他告上公堂!” 她的声音犹如利刃突然刺进汹涌的浪潮中,竟是让那些人顷刻间就闭紧了嘴巴。 紫儿感激的看了林怡琬一眼,俏脸上满是愧疚! 她觉得自己连累了夫人! 她自己怎么都好说,终究是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就算背上再沉重的污名也无所谓。 可夫人不一样,她身份矜贵,除了是战义候府的当家主母之外,还是离王的宝贝女儿。 她如今的身份,绝不能染上半点的尘埃。 许是看穿了她心头的自责,林怡琬柔声安抚:“別怕,你是我的人,我定然会护著你,不能叫那些外人平白冤枉你!” 紫儿艰难开口:“多谢夫人!” 此时她已经下定决心,她紫儿这条贱命以后就是夫人的了,哪怕她让自己上刀山,下油锅,也绝没有半点的含糊。 林怡琬命人去官府报案,不多时,就见大理寺卿林然带人匆匆赶来。 她愕然询问:“舅舅?你怎么来了?” 林然凝眉回答:“有人去给我报信,说林府门前发生了命案,我听到之后,立刻就赶过来了,这怎么回事?死的是谁?” 林怡琬开口:“是个上前来討东西的小乞丐,紫儿只不过阻挡他了一下,却没想到,他竟是直接倒地而亡!” 林然没有吭声,而是蹲下了身体检查尸体。 只不过,当他拨开小乞丐散乱的头髮之后,竟是震惊的发现,他认识! 他无法置信的喃喃:“咦?怎么会是他?” 林怡琬下意识开口:“舅舅,你知道他是谁?” 林然还不及说什么,一道惊呼猛然传来:“老天爷,这不是丽国小皇子吗?他怎么会死在林府门口?到底是谁丧心病狂的杀了他?” 林怡琬浑身巨震,丽国小皇子乌寧磊? 她面色顷刻间就变得凝重难看,此事怕是要被有心人大作文章了。 第510章 闹事 她自然知道乌寧磊並非丽国国君的亲生子,但是百姓们却並不知道啊。 如今和谈这才刚刚达成初步的共识,百姓们正沉浸在要开放两国商路的喜悦之中,如此重要的时刻,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他们会无比的愤怒。 林然再想要阻止京兆尹的话已经晚了,那些百姓们正好听了个正著。 犹如一颗巨石陡然砸进了刚刚平静下来的水面,顷刻间就涌出了翻天巨浪。 只见那些百姓们已经盛怒起来,他们几乎是要衝破官兵阻挡,叫囂著大喊:“杀了破坏和谈的恶女!杀了她!” 京兆尹面色登时变得苍白,他没想到会惹出那么大的乱子。 他著急看向林然:“林大人,这可如何是好?你快想想办法啊!” 林然瞪了他一眼:“谁让你嘴快,难道不知道这时候说出他的身份会引来多大的麻烦吗?” 京兆尹心虚开口:“我只是下意识的,我不是故意的啊!” 林然面色焦灼,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得儘快压下民愤才行。 恰在此时,一名白髮苍苍的老妇突然衝破了阻隔跑了进来,她跪爬到林然面前哀求:“林大人,草民求求你,赶紧杀了这个恶女,给丽国一个交代,她破坏和谈,我那在边境驻扎了足足有十年的儿子就无法回到我的身边啊!” 林然当然也明白和谈成功意味著什么,边境战事减少,那么长期驻扎的士兵们都可以返回京城探亲。 但凡丽国因为乌寧磊的死而改变主意,必然就会再让边境形势危急,那些原本要返回京城的士兵们,只能再折返边境驻扎! 给了希望又突然狠狠掐灭,惹得那些期盼儿郎归家的百姓的们,全都情绪崩溃。 一浪接一浪的吶喊声震耳欲聋,让林然都禁不住后背生出一阵阵的凉意。 紫儿一张染满肃杀的面容顷刻间闪过一抹决绝,她低声道:“夫人,属下绝不能连累你,属下愿意以自己的性命,了却这桩风波!” 林怡琬猛然握紧了她的肩膀,一双明亮的眸子带著安抚人心的镇定和从容。 她沉声说道:“紫儿,我既然已经答应过说护著你,你是信不过我?” 紫儿慌乱摇头:“没有,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不想让夫人为难,更不想让夫人被推上风头浪尖!” 林怡琬不由得垂眸轻笑:“傻瓜,我被推上风头浪尖多少回了,哪次不是平安度过?我清楚对方的盘算是什么,不过想要將我们战义候府一脚踹进污泥里面再也爬不出来,他们可真是异想天开啊!” 紫儿怔怔的看著她:“夫人,你打算怎么做?” 林怡琬开口:“什么都不做,等著別人来做!” 紫儿诧异挑眉:“別人?” 林怡琬没有吭声,她转过头就看到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百姓朝著这边聚集了。 京兆尹上前规劝老妇:“此事还尚待查证,你先退下,两国之间的和谈不会那么容易被破坏的,朝廷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老妇固执追问:“什么交代?难道丽国国君会不在乎自己儿子的死吗?这可是他唯一的继承人,或者你们因为这一主一仆身份尊崇,就不想处置,由著她们破坏和谈,再让我们这些可怜人身陷母子分离,家人不能团聚的悲惨之中吗?” 京兆尹苦著脸答不上来,只能求救的看向站在旁边的林然。 他沉声说道:“大理寺公正断案,绝不会包庇任何一个有罪之人,但是也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罪之人,小皇子的死因还需检验,请诸位稍安勿躁,给我们时间!” 老妇爭辩:“我们给你时间,谁又给我们时间,如今大军都已经在返京的路上,但凡此事传过去,他们就定然回不来了,你如何检验,小皇子不是就死在那个女子手中吗?我们都亲眼看的清清楚楚!” 林然毫不犹豫打断:“他是死在她手中没错,但是未必就是她杀死的,刚刚我已经做了初步的验尸,小皇子七窍流血,属中毒身亡!” 老妇愣住:“中毒?可明明他走到那名侍女身边的时候,还好好的,肯定是她给小皇子下的毒,她就是害人凶手!” 眼看著她又要廝闹起来,林然立刻打断:“本官以脖子上的这颗人头担保会儘快给你们一个交代,莫要再纠缠,否则就以滋扰办案为由全数缉拿回大理寺!” 他的声音很大,震的老妇脚步一阵踉蹌。 她用力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没再闹腾。 她不甘心的说道:“不管如何,你们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查证此事,绝不能把尸体给带走,否则,就以包庇之嫌!” 林然也没指望著能把尸体给带走,太多人了,根本就没办法抬出去。 他没再理会老妇,而是看向林怡琬:“琬琬,你过来帮舅舅看看尸体!” 林怡琬早就想近前查看尸体了,如今听到舅舅召唤,立刻就快步走了过去。 如今她的身体已经完全不能蹲下了,她只能半弯著腰仔细打量。 片刻之后,她低声说道:“舅舅,你说的对,他的確是中毒而亡,只不过,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尚需开膛破肚的验尸!” 林然登时拧紧眉心,眾目睽睽之下开膛破肚,只怕又会引起那些百姓的愤怒。 可又没办法將尸体给带走,这下就犯了难。 不过是犹豫的瞬间,他就做好了决定。 他迅速说道:“我来亲自给乌寧磊验尸,有什么事情我担著!” 话音落下,他就拿起一把锋利的匕首往乌寧磊的肚子上打算划下。 不过是瞬间,那些离著最近的乞丐们就大声呼喊起来:“天哪,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小皇子死了还不算,竟是要毁了他的尸体吗?为何要这样啊?这是天理难容的恶行!” 眾人也跟著大喊起来:“天理难容,天理难容!” 愤怒的百姓又往前冲,几乎要把官兵围起来的人墙给衝垮了。 京兆尹登时急出满头的汗水,他颤声询问:“林大人,非要验尸不可吗?百姓们的愤怒可就要挡不住了!” 第511章 验尸 林然斩钉截铁的点头:“对,必须得验尸,不能无法查出真正的死因!” 京兆尹咬了咬牙,迅速衝到那些百姓面前说道:“你们就算不相信大理寺卿林然,也总该相信本官,本官答应你们,就算丽国国君怪罪下来,本官的人头也算一个,由著他砍,只求能平息他心口的怒火,绝不能终止两国之间的和平文书!” 话音落下,那些盛怒的百姓却並没有立刻安静下来。 他们依旧愤怒大喊:“毁人尸体,何等歹毒?就算你们所有人的人头都加起来,丽国国君只怕也不会饶恕,不许验尸,谁敢验尸,就是將边境士兵的性命往火坑里面填!” 一声接一声的指责让京兆尹几乎要站不稳,他没防备竟然又被那老妇给冲了进来。 她愤怒嘶吼著:“你们敢验尸,老婆子就自戕在你们的跟前,以一条贱命,换你们一点为民著想的良心!” 说完,她就拔下发间的银釵狠狠刺向了自己的咽喉。 林怡琬见机得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沉声说道:“老婆婆,我比谁都盼望著那些边境的儿郎们能赶紧回京跟他们的亲人团聚,因为我夫君的兵也在其中,还有我义父义兄,他们在外征战许久,我也很想念他们!” 老妇喃喃开口:“既然如此,你又为何纵容你的侍女出手害死丽国小皇子?” 林怡琬凝声解释:“她没有,只要让我舅舅验尸,我就能寻到真相,而且,你相信我,丽国国君他不会介怀此事,因为他是明君,不会把憎恨牵连到无辜之人的身上!” 老妇霍地呜咽起来:“你怎么就知道丽国国君不在乎,这是他的亲儿子啊,他亲儿子被人开膛破肚,他竟然不震怒?你在说谎!” 林怡琬还不及反驳,就听到一道冷厉的声音自人群中传来:“本国君赞同大理寺卿林然给小皇子乌寧磊验尸!” 老妇满脸震惊,她下意识回过头去,就看到乌国君和战义候战阎並肩走来。 两人身后还跟著红著眼睛的影一,满脸的焦灼和担心根本就没有半点的遮掩。 显然,他是担心极了紫儿。 他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询问:“你没事吧?” 紫儿原本强撑著的坚强顷刻间就已经崩塌,只不过她依旧死死咬著唇瓣开口:“我没事!” 嘴上这样说,但是身体却已经有了隱隱的颤抖。 影一也没吭声,而是將自己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 他知道紫儿或许不冷,但是他想给她温暖,他要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是她的依靠。 果然,她紧紧攥著大氅,原本紧紧咬著的血色唇瓣,突然就鬆开了。 那种有了主心骨的喜悦顷刻间就灌满了她的胸口。 她忍不住想,木头一般的影一,还真不错! 此时眾人无法顾忌到两人的细微互动,全都已经被同意验尸的丽国国君吸引了视线。 他身为小皇子的父亲,怎能同意亲生的儿子被开膛破肚呢?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乌国君一双冷眸扫视著眾人,沉默片刻,他才缓缓说道:“小皇子之前被我丽国罪臣秦天昊给绑走了,本国君十分担忧他,並派人暗中搜寻,如今他却死在林府门前,本国君有理由怀疑这是秦天昊的阴谋,他就是故意要破坏两国和谈成功!” 只一句话,就让百姓譁然。 原来是这样啊! 乌国君继续说道:“两国之间的友好协议来之不易,本国君十分珍视,所以哪怕忍著失去儿子的悲痛,也得给大家一个真相交代,绝不能被罪臣离间成功,从而影响两国邦交!” 他的一番大义凛然之词,顷刻间就得到百姓们的支持。 他们最惧怕的就是两国之间和谈终止,如今丽国国君竟然当街表明態度,那自然就是十分开心。 他们再不敢打扰验尸,迅速退到了安全的距离。 此时,谁也没有察觉到乌国君眼底一闪即逝的讥讽。 秦天昊还真是蠢啊! 他算准了他不会將乌寧磊不是自己亲生儿子的事实广而告之,所以才利用他的死来挑拨两国之间的关係。 却没想到,他正好可以將计就计。 不但能让战义候府更加感激他,甚至还能获取盛朝百姓的民心,让两国之间的关係更加牢固。 终究,乌寧磊的死,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声线悲痛的说道:“林大人,小皇子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查出他真正的死因,以慰藉他的在天之灵!” 话音落下,他竟是还掉了几滴眼泪。 这看在那些百姓的眼里,忍不住全都想著,乌国君真是一个大义凛然的好父亲啊。 唯独林怡琬和战阎清楚,乌国君这戏做的著实无可挑剔。 他被矇骗了这么多年,定然对乌寧磊只有憎恨了吧? 又怎会在意他的死活呢? 林然得了允准之后,立刻就给乌寧磊开膛破肚。 当他的肚皮划开之后,就有不少黑色的乌血汹涌而出。 林然满目震惊的说道:“臟器竟是全都碎了?这到底什么毒,竟然如此霸道?” 林怡琬和乌国君几乎是异口同声:“炸的!” 乌国君记起了秦天昊逃走的时候,投出的那颗冒著毒烟的圆球样状的东西。 他咬牙说道:“是秦天昊,这个卑鄙之徒,他试图谋害本国君不成,甚至还毒杀了我的儿子,他罪该万死!” 战阎旋即开口:“国君放心,我们定然会全力缉捕秦天昊,让他在京城再无藏身之地!” 乌国君难过点了点头:“全凭战义候了,我儿子被害死,我要带著他先回去驛馆!” 他脚步踉蹌的將乌寧磊已经收拾好的尸体给抱走,满目含泪。 眾人被他这样的老父亲给深深的感动,有的甚至已经大喊:“恭送小皇子!” 听到身后此起彼伏的声音,乌国君唇角的嘲讽笑容越来越大。 他忍不住得意的想,秦天昊怎么都没有料到,乌寧磊的死非但没破坏两国和谈,甚至还让他这个国君在盛朝越发受敬重了。 真是千金难买好名声,全靠蠢货的衬托啊! 他將乌寧磊的尸体带回驛馆之后,直接丟给侍卫:“去,找个地方隨意埋了!” 第512章 畏罪 侍卫刚想往外走,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哭嚎。 紧接著面容憔悴的乌王后就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她颤声询问:“磊儿呢?我的磊儿呢?” 乌国君厌恶的看她一眼:“已经死了,你还要看吗?” 乌王后愤怒瞪向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让盛朝人对磊儿开膛破肚,他就算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可终究也是叫了你这么多年的父王,他是你亲手养大的孩子啊,你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对他?” 她哭的悽惨,令人动容。 乌国君抬手就用力捏住了她纤细的下巴:“是,你们都无辜,那本国君呢?本国君就活该被你们秦家人玩弄於鼓掌之间?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做错了事情,难道不该就得到报应吗?” 乌王后艰难咬紧唇瓣,想要爭辩,但是剧痛让她根本就无法说出话来。 是啊,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可终究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垂眸啜泣著,没敢再吭声。 乌国君嫌弃的將她推在地上道:“我若是你,就该伤心的隨著儿子一起去了,也好有个体面!” 乌王后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甚至连失去儿子的悲痛也暂时给忘记了。 她颤声询问:“国君,你竟是,竟是想要我死?” 乌国君反问:“不然呢?让本国君亲手杀了你?那样,你们秦家做的恶事就有可能人尽皆知,你到底是想背上污名被处置,还是要搏一个为儿,为秦家请罪自杀的美名?” 乌王后浑身僵住,他要她请罪自杀! 她张了张嘴,一行清泪簌簌落下。 她呜咽询问:“国君,你当真,当真对我没有半点的情谊了吗?” 乌国君眼底寒意翻涌,若说没有半点情谊,那是自欺欺人,他对她是极其珍视的! 然而,她是怎么回报的呢? 伙同秦天昊算计他! 他是她同床共枕的人啊,她怎么该有这样的心思? 他嘲讽回答:“你可知道,人心是一点一点凉透的,当你把秦家看比我重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离心了!” 乌王后想爭辩自己没有,可是记起从前种种,只觉得无地自容。 她抬起一双哭肿的眸子看向乌国君:“能不能再最后抱抱我?” 乌国君无情拒绝:“不可以,你的身体已经被別的男人碰过,本国君绝不会原谅!” 乌王后眼底的光芒一点点熄灭,终究化为一片死寂。 她颤声呢喃:“妾身祝愿国君再遇有缘人,终生顺遂,从此,再也不见!” 说完,她踉蹌起身快步离开。 看著她的背影,乌国君的拳头猛然握紧。 终究,还是到了阴阳两隔的地步! 乌王后回去房间之后,整个人如同失了魂的木偶。 身边伺候多年的老嬤嬤面色复杂的走过来道:“王后娘娘,国君命人给你送来了莲子汤,说你最近火气旺盛,合该喝上一碗去去火气!” 乌王后嘲讽冷笑:“他送的怪快,是生怕我反悔,不肯再心甘情愿的赴死了吧?” 老嬤嬤没敢吭声,连忙把莲子汤放到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乌王后起身换了一件精美的衣裳,再亲手给自己梳了一个端庄的髮型。 她瞧著铜镜里面的女子,忍不住低声呢喃:“可真美啊,当年的丽国第一美女,哪怕已经生过儿子,也依旧犹如盛开的牡丹那般,灼灼明艷!” 老嬤嬤眼圈登时就红了,她未免被乌王后看出端倪,立马抬起袖子擦了擦。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王后娘娘,奴婢捨不得你!” 乌王后心疼的看向她:“做错了事情,终究要受到惩罚的,哪怕我也是被无故牵连的,可到底还是错了!” 老嬤嬤哭的泣不成声,不断给她用力磕头。 乌王后没再开口,伸手就將莲子汤给端了起来。 甘甜的汤汁入喉,让她唇边溢出一抹笑意。 国君知道她爱吃甜,所以在汤里面放了很多。 他终究还是对她仁慈了些,哪怕送她赴死,也不愿意让她承受苦涩啊。 剧痛猛然在腹部窜起,她张嘴吐出一大口的乌血。 艷丽的红滴落在她素白的衣裳上,犹如喋血的夕阳缓缓晕染开来。 老嬤嬤大声哭喊起来:“奴婢恭送王后娘娘!” 乌王后瞪大了眼睛看向门口,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希望能看到那一抹身影。 然而,终究还是失望了! 她黯然的闭上眼睛,嘴里艰难吐出一句话:“国君,下辈子,我不想再做秦家女了!” 烛火猛然熄灭,整个室內便陷入了沉寂。 外面廊檐下站著一道身影,面容冷冽。 听到屋內没有半点动静了,他才哑声命令:“把她跟乌寧磊寻个地方去埋了吧,让她们母子相伴,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 “是!”岑统领应下,进屋扛了乌王后的尸体就快步离开。 乌国君情绪烦闷,看著空荡荡的驛馆,只觉得没意思。 他下意识朝著外面走去,想著要跟战阎喝一杯才行。 快到年节的京城已然没有了宵禁,街上的热闹,更衬的他形单影只。 他迷迷糊糊的往前走,冷不防不远处行来了一辆马车。 他不知道怎么想的,竟是眼看著快要撞上,却忘记了躲闪。 “嘭!”他只觉得脊背一痛,整个人就撞飞了出去。 “快停下!”一道焦灼的声音猛然从马车里面响起,紧接著有人就掀开了马车帘子,满脸担忧的询问:“怎么回事?快看看他伤的重不重?” 车夫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查看。 乌国君强撑著站起来,摇晃著双手道:“没事,我没事,你们不用惶恐!”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却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就栽倒在地上。 车夫嚇了一跳,连忙伸手將他给扶住。 他转头询问满脸不安的貌美妇人:“少夫人,这可如何是好?他大抵是被撞晕过去了!” 妇人用力咬了咬唇,犹豫片刻才开口:“赶紧把他抬到马车上来,先回府让府医诊治,再寻找他的家人!” 车夫不敢怠慢,立马將他抱上马车。 待车帘子落下,马车直奔护国公府。 第513章 相遇 此番正是护国公府叶夫人带著一对龙凤胎回京过年了,当时她生產之后,就被送出京城休养,如今身体已经差不多恢復,而且两个小傢伙也养的粉雕玉琢,也该让他们见见世面。 哪成想,这才刚回京就不小心撞了人,也不知道伤的如何,可真愁人。 叶少夫人这般想著,就命人將乌国君先暂时安置到客房去了。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自然是要稟报给护国公老夫人的。 她听说之后,连忙催促著府医赶紧给乌国君看诊。 府医也不敢怠慢,片刻就確定了昏迷原因,他斟酌著开口:“此人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所以才气血攻心而晕,他身上的皮外伤倒是不严重!” 叶少夫人有些不安的说道:“母亲,这可如何是好?我瞧著他身边也没有跟隨的人,也不知道他是哪家的,万一真有个好歹,怎么办?” 叶老夫人顿时拧紧眉心,这一年来,她多是在府里拜佛抄经,自然也不认识眼前之人就是乌国君。 她沉吟著说道:“如今也没有別的办法,既然是因为咱们的马车撞的他晕倒,那就只能暂时將他安置到府上,等他清醒了再说吧!” 叶少夫人点点头:“那好,儿媳命人好好照顾他!” 叶老夫人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惠儿,你隨母亲来,母亲有话要问你!” 叶少夫人懵懂的眨了眨眼睛,终究没有甩开她的手。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屋內,就见桌子上摆著护国公府大大小小的牌位。 叶少夫人眼圈登时红了,她轻轻咬了咬唇,抬手燃了香就放到了香炉里面。 等她做完这一切,叶老夫人这才无奈开口:“惠儿,这一年,可苦了你啊!” 叶少夫人摇摇头:“惠儿不苦,看到孩子们一天天长大,我这心里比喝了蜜还甜,母亲你看到志儿的眉眼了吗?他越来越像夫君了,他如今都已经会喊娘亲了呢!” 叶老夫人自然也是看到了,她顿时也眯眼笑起来:“是啊,你把孩子餵养的很好,我瞧著他见到我,都要喊祖祖!” 叶少夫人点点头:“是啊,他还不能发出母字,想来等过年之后,再多教教他,就能喊正確了!” 叶老夫人將她拉到面前道:“惠儿,我之前就跟你提过那件事情,你如今考虑的如何了?” 叶少夫人的面色顿时僵住,片刻她才颤声询问:“母亲,你这是不要惠儿了?” 叶老夫人连忙解释:“你这是说的什么傻话?母亲又怎么会不要你,你这么乖巧,这么听话,我叶家真是祖上有德才娶了你这样的儿媳妇!” 叶少夫人立刻就衝进她的怀里,闷声开口:“既然你喜欢惠儿,可为什么又要问那样的话?我不想改嫁,我这辈子就守著你跟孩子们过!” 叶老夫人眼里含了泪,她心疼惠儿这孩子啊。 小小年纪就守了寡,她如何能度过將来孤独寂寞的后半生? 她想让她再寻一个情投意合的夫婿,护国公府要像嫁闺女那般,將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她不想蹉跎惠儿的样年华! 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抚:“惠儿,你怎么会这般执著,母亲已经行就將木,指不定哪天就撒手人寰,难道你就守著这么个空荡荡的护国公府度过余生?” 惠儿伸手捂住她的嘴:“母亲,你不许说这样的丧气话,你要好好活著,你还得教导孩子们习武呢,而且星姐儿身体孱弱,她需要你的照顾啊!” 提起星姐儿,叶老夫人果然就被牵住了思绪。 她著急询问:“星姐儿的身体如何了?我之前听你说她咳症严重,现在可有好转?” 惠儿摇摇头:“不曾,接连寻了几个医者都没有查到病因,星姐儿依旧咳的厉害,这不儿媳正打算明天给战义候府侯夫人送帖子,央她给看看呢!” 叶老夫人忙不迭点头:“你做的对,是得找侯夫人给瞧瞧,我这就命人给你准备厚礼,她是咱们叶家,宝贝的救命恩人,可不能失了半点的礼数!” 惠儿这才鬆了一口气,幸好母亲再不逼迫她了。 她可不想改嫁,她这辈子就守著两个孩子过! 她离开老夫人的院子,就命人去战义候府送帖子了。 不多时,就见府医快步前来稟报:“夫人,那位伤者虽然还没转醒,但是他嘴里翻来覆去的只叫一个名字,说是战阎!” 叶少夫人登时愣住:“战阎?那不是战义候的名讳?他竟然是战家人吗?” 她再不敢迟疑,立刻又差人再去战义候府说明缘由。 不多时,战阎和林怡琬就登门造访了。 叶少夫人面带歉意的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把你们给请过来!” 战阎微微頷首:“少夫人不必歉疚,他如今安置在何处?” 叶少夫人连忙前头带路,將夫妻两人带到了乌国君的面前。 林怡琬还真是嚇了一跳,这才一天的功夫,乌国君就憔悴成这般模样,显然遭受的打击不小。 她连忙为他诊脉,確定並无不妥之后,这才长出一口气。 她淡声道:“不过是心头鬱结造成的,我先施针让他清醒过来!” 她將银针刺进乌国君的要穴,他就幽幽转醒。 他茫然的瞪大眸子,片刻之后才茫然开口:“琬琬,我这是跟战阎喝酒喝多了吗?” 林怡琬没好气的说道:“谁知道你跟谁喝的酒,你都没进我们战义候府!” 乌国君诧异询问:“啊?没进吗?那我这是在哪里?” 叶少夫人上前说道:“回稟乌国君,这是护国公府叶家!” 乌国君浑身巨震,叶家他是听说过的,当年跟丽国大军对阵的就是护国公父子。 只不过,他们全都战死在秦天昊的手中。 而且看到眼前站著的女子,他心口处的旧伤突然就隱隱的泛起疼痛。 面对这名妇人的怨懟眼神,他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哪怕现在两国已经和谈,他也如芒在背。 他迅速起身说道:“我现在已经无碍了,咱们就赶紧走吧,这么晚了,別在护国公府打扰了!” 第514章 动心 战阎知道他是有些心虚,也就没勉强。 伸手扶住他,带著他就往外走。 叶少夫人显然没想到乌国君竟是跟战阎夫妇这般熟稔,就算两国已经是友邦,可他们的关係,也忒近了些。 尤为重要的是,她刚刚听到乌国君在叫林怡琬琬琬?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怀疑,林怡琬就轻声说道:“少夫人,我稍后会给你一个解释!” 叶少夫人立马拉住她的胳膊道:“侯夫人,你先別走,你能不能帮我女儿去看看病?她最近咳疾严重,胃口也不佳,明明是跟志儿是双胎,可志儿都比她足足胖了一大圈!” 林怡琬点点头:“好,我这就隨你去!” 她转过头交代战阎几句,他就扶著乌国君先告辞离开了。 待两人背影彻底看不见之后,叶少夫人这才疑惑说道:“侯夫人,乌国君跟你们家好像很熟的样子,你介意告诉我缘由吗?”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她无奈嘆息:“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也会从皇后那边知晓,与其如此,倒不如我实诚点,阿阎的亲生母亲是丽国圣女,所以乌国君是他的舅舅!” 叶少夫人万万没料到她会听到这个消息,她惊愕的张大嘴巴,片刻才呢喃:“怪不得!” 察觉到林怡琬愧疚的眼神,她连忙说道:“你別误会,我比谁都愿意看到两国之间能和平共处,毕竟因为战爭,死了太多人,如今能结为友邦,於国於民,皆是好事一桩!” 林怡琬握住她的手:“多谢少夫人深明大义,走,咱们赶紧去看看你女儿!” 两人来到星姐儿的院子,她正缩在奶娘的怀里咳的厉害。 骤然看到娘亲前来,她忍不住就扑簌扑簌掉起了眼泪,她可怜兮兮的喊:“娘亲,难受!” 叶少夫人立刻从奶娘怀里接过星姐儿,小心翼翼伸手拍著她的背道:“不难受,娘亲帮你把琬姨请来了,她医术很厉害,能让你很快就好起来!” 叶星立马抬起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林怡琬。 看到这么玉雪可爱的小姑娘,林怡琬那颗心真就软的一塌糊涂。 她柔声哄著:“星姐儿別怕,让婉姨好好给你看看,你张大嘴巴好不好?” 星姐儿乖乖张嘴:“啊!” 林怡琬凝神细看,就发现她喉咙处水肿的厉害。 她又给她诊脉,发现她並非染了伤寒。 她再解开她的衣裳,竟是看到粉白的肌肤上出现了大片的红疹。 她皱眉看向少夫人:“星姐儿但凡咳嗽就伴隨著皮肤上起红疹吗?” 少夫人连忙点头:“是的,找府医看过,他就是开些药会让红疹消退,但是过几天,又变成这样,实在磨人!” 林怡琬沉默片刻才说道:“星姐儿这是对什么东西过敏才有的症状,她喉咙水肿的厉害,不知道奶嬤嬤身上是不是惯常佩戴放著粉一类的香包?” 奶婆婆登时愣住,她连忙解下腰间佩戴的香包道:“是不是这个?里面装著的是艾叶,有驱蚊驱虫的效果,由於奴婢经常陪在小姐身边,就很害怕她被咬到,她皮肤娇嫩,但凡被咬伤,就好多天痕跡消不掉,所以才装了艾叶佩戴!” 林怡琬点点头:“应该就是这个,星姐儿自生下来的时候,就身体虚弱,所以不能將她跟寻常的婴孩看待,嬤嬤还是注意些,香包莫要再佩戴了!” 奶嬤嬤顿时嚇得脸都白了,她噗通一声跪在叶少夫人面前道:“少夫人,奴婢不是有意的,若是奴婢能够知道小姐的咳疾是因为香包,奴婢打死也不会佩戴!” 叶少夫人也隱隱有些自责,她也不知道星儿会对艾叶过敏。 而且这奶嬤嬤平日里也对星儿百般呵护,就算佩戴艾叶,初衷也是为了星儿好。 贸然再换一个,怕是星儿都无法適应。 她沉默片刻才说道:“下不为例,这次也是我疏忽在前,既然明白了星姐儿身体不適是因为艾叶,那以后这种东西就不要再出现在她的周遭!” 奶嬤嬤忙不迭点头:“奴婢记下了!” 林怡琬餵下星姐儿一颗药丸之后,她果然就没再咳嗽了。 叶少夫人忧心忡忡的开口:“侯夫人,这可如何是好,星姐儿这么小就对艾叶过敏,那么將来,若是有心人將这东西拿到她的近前,岂不是就能要她的命?” 林怡琬温声安抚:“不怕,她现在是过敏,但是將来她身体强壮之后,就能好起来的,当务之急,就先赶紧给她调理身体,她实在是太瘦了!” 叶少夫人隱隱有些后怕,幸好被林怡琬及时查出星姐儿是艾叶过敏,不然,这小傢伙不知道要遭罪到何时。 林怡琬对她和孩子的救命恩情,她根本就还不完。 许是身上舒坦多了,小傢伙就有些昏昏欲睡。 叶少夫人先將她哄得睡著,再亲自送林怡琬出府。 她感激说道:“侯夫人,大恩不言谢,你將来若是有用得著我的时候,我哪怕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林怡琬阻拦她:“別说生分话,那两个孩子跟我有缘分,我自然会在乎他们,但凡他们有任何不妥,你不管什么时候去找我,我都会及时赶来!” 叶少夫人顿时红了眼眶,她低低应了一声:“嗯!” 林怡琬来到外面,就看到战阎还跟乌国君等在马车上呢。 叶少夫人就跟乌国君道歉:“之前不小心衝撞了你,害你受伤,还请莫怪!” 妇人原本就貌美,此刻再微微垂著脖颈,露出粉白的肌肤,顿时让乌国君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觉。 他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並用力咽了咽喉咙道:“叶少夫人不必多礼,也实在是我走神,这才撞伤了背,你不用放在心上!” 战阎讶然的看了乌国君一眼,这话倒是有意思。 既是不怪別人,又怎会强调自己受伤? 果然,叶夫人顿时露出不安的神色。 她斟酌道:“待明天,我定然会带著厚礼前往驛馆探望国君伤情,还请允准!” 第515章 错付 乌国君直接开口:“不必去驛馆了,我会暂住战义候府!”说完,他就迈步匆匆离开。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总觉得乌国君有些不大对劲。 他到底为什么非要让叶少夫人前去探望呢? 待坐上马车,乌国君只觉得他都要被两道打量的眼神给烧出窟窿来了。 他忍不住开口:“我脸上有?你们这么盯著我?” 林怡琬说道:“明人不说暗话,你为何非要叶少夫人前去探望你,明明你也没伤的有多重?” 乌国君下意识想要否认,但是却也明白,肚子里面的那点肠子,真是瞒不过眼前的两只小狐狸。 他毫不犹豫说道:“王后死了!” 林怡琬就有些懵,她茫然询问:“你王后死了跟叶少夫人前去探望你有什么关联吗?” 乌国君低头扫了一眼她隆起的肚子,並没有吭声。 倒是战阎立刻就反应过来:“你歇了这个心思,你若是真有两国联姻之意,就挑选其他世家贵女,她绝不行!” 乌国君诧异看向他:“为什么就她不行?” 战阎皱眉回答:“难道你不知道她的夫君和公爹为何而死?他们是死在跟丽国交战的战场上!” 乌国君自然也明白,可如今,不是已经在和谈了吗? 有什么能比得过两国百姓的利益呢? 他沉默片刻才说道:“战阎,你去跟盛安帝商量一下,只要能让我娶走那位叶少夫人,我丽国愿意向盛朝俯首称臣,自此之后,以盛朝为尊,年年进贡可否?” 不但战阎愣住了,就连林怡琬也惊愕的瞪大眼睛。 他竟然愿意俯首称臣? 他如何就看上了叶少夫人? 压抑的气氛顿时在马车內肆意翻涌,直到外面响起马夫的声音:“稟侯爷,到家了!” 三人走下马车,早就心急如焚的圣女和閔相连忙快步迎上前来。 她担忧询问:“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被马车撞到?有没有受伤?” 乌国君语气酸涩的回答:“姐姐,王后隨著寧磊一起去了!” 圣女神色怔住,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待几人进了书房,她就开口:“你是怎么打算的?” 乌国君將视线落在战阎身上,示意他开口。 战阎抿紧薄唇,片刻才沉声说道:“母亲,舅舅他想两国联姻!” 圣女眼睛一亮:“这是好事啊,两国联姻更能促进和谈不被破坏,也能坚定百姓们的信心,只是不知道盛朝皇帝能不能同意你求娶世家贵女!” 乌国君淡淡开口:“我不想求娶世家贵女,我相中了护国公府的叶少夫人!” 此话一出,閔傲就拧紧了眉心。 他沉声道:“国君,可是夫君和公爹全都战死在沙场的叶少夫人?” 乌国君重重点头:“就是她!” 圣女面上闪过不解,乌国君应该才跟她见过一面吧?怎么就突然非她不娶? 乌国君盯著閔傲说道:“我姐姐留在盛朝,想必你也不想再回去丽国,只要你能帮本国君促成此事,就许你自由!” 坐在旁边的林怡琬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乌国君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说,拋出了很香的诱饵。 包括閔傲,包括战阎! 哪怕明知道事情很难办,两人竟是真的开始盘算起来。 她不得不泼冷水:“乌国君,你千般算计,唯独没有把叶少夫人算上,若是她不肯嫁呢?你又当如何?” 乌国君眼底闪过一抹不安,他的確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犹豫了一瞬,他才说道:“护国公府满门忠烈,她为了两国之间的和平,应该也会嫁的吧?” 林怡琬不由得恼怒他的一厢情愿,就仗著自己身份高贵,想要逼迫叶少夫人。 他凭什么? 她毫不犹豫的起身道:“你何必让无辜之人背上沉重的枷锁?如果你敢这么做,那么以后就不必再登门,战义候府不欢迎你!” 说完,她气鼓鼓的离开。 战阎也没再逗留,他匆匆追了出去。 乌国君將拳头搁在膝盖上,后知后觉的询问:“姐姐,我是不是惹恼了琬琬?” 圣女埋怨他:“你说呢,怎么就突然要求娶有夫之妇?你也不怕別人笑话!” 乌国君开口:“她夫君明明已经死了!” 圣女打断:“死了也不行,她是忠烈之后,她就算真要嫁人,也绝不能是你乌国君!” 乌国君悲伤的捂住脸,脑子里面天人交战。 谁也不知道,他在看到叶少夫人那双眼睛的时候,心头有多大的触动。 她就像是一盏明灯,突然照亮了他已经灰暗的心田。 他不是头回见到她! 他跟她的初见是在战场上,当时他也在丽国大军之中,只不过,为了隱藏身份,他做了普通士兵装扮。 她英姿颯爽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把红缨枪被舞的犹如银龙。 明明那锋利的枪尖险些要了他的命,他却对她半点都没有憎恨。 他很欣赏她! 觉得能练就这么一手好枪术的女子真是了不起! 后来,他终究还是被她给刺伤了。 若不是那边叶国公和她的夫君突然重伤的消息传来,她只怕真能刺死他。 她绝尘而去,他也陷入了重伤昏迷之中。 等他醒来的时候,心口的位置就留了一道疤痕。 御医说可以想办法消除的,但是他却不想消除。 因为,他只有看到这道疤,就能想起她! 当睁开眼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心口受伤的疤痕突然疼痛起来,他知道,他不想再放手! 哪怕付出所有,也要把人给求到身边! 他哑声说道:“姐姐,我跟她在一年前的战场上见过的,我身上的这道疤,就是她留下来的!” 圣女顿时明白,他求娶叶家少夫人並非临时起意,而是处心积虑。 她忧心忡忡的说道:“可她那样的身份,终究你是不能如愿,你何必再执著此事?” 乌国君用力握紧拳头道:“事在人为,只要能求娶到她,我愿意以整个丽国做聘礼!” 圣女浑身僵住,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这个弟弟还是个情种? 乌国君忽然又开口:“姐姐,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比两情相悦更让人幸福呢?从前,我以为我跟王后会白头偕老,可我没料到,终究,一切都是错付!” 第516章 往昔 圣女自然更懂得这个道理,与其行尸走肉孤单寂寞的活著,倒不如隨著本心放纵一回。 只可惜,弟弟相中的那个人,终究会註定情路坎坷。 乌国君催促閔傲:“你別光听著不说话,你帮我想办法,如何能让她跟我走?” 閔傲开口:“她为了叶家留了后你知道的吧?一子一女!” 乌国君重重点头:“我知道,为了她,我可以不要子嗣,而且我还能让她的儿子继承丽国皇位!” 閔傲惊讶挑眉,他是没想到乌国君竟然能做到这一步的。 乌国君垂下眼眸说道:“我不让林太医给我治病了,就这么病著也好,至於丽国皇位,未必只能乌家血脉继承!” 圣女看向閔傲:“你帮帮他?” 閔傲沉吟:“那就將此事加在谈判条约里面,我会跟盛朝皇帝协商去!” 乌国君微微鬆了一口气,为了得到她,他不惜一切! 此时叶少夫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惦记上了,她正准备明天送给林怡琬的礼物。 確定並无不妥之后,她这才疲惫的回到屋內。 这时候老夫人身边的嬤嬤拿著几张帖子快步走了进来:“少夫人,还没睡呢?”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超实用,101????????????.??????轻鬆看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叶少夫人点点头:“嗯?嬤嬤你怎么来了?母亲这么晚还没睡著吗?” 老嬤嬤失笑:“前院这么闹腾,她怎么能睡得著,不过趁著这机会,给你挑选了几张帖子,你先看看!” 她不疑有他的翻开,就看到帖子里面夹杂著一张男子的画像。 她面色骤变,立马仍在旁边道:“嬤嬤,母亲这是什么意思?她竟是还不肯放弃吗?” 老嬤嬤开口:“少夫人,你体恤老夫人的一片苦心,而且这位公子他是顾世家的三公子,他品行极好,是在国子监任职的先生!” 她面色青白的打断:“再好的品行我也不会相看,嬤嬤,你回去告诉婆母,让她死了这份心,她若是容不下我,我就带著孩子们出去单过,终究不吃她府里的一粒米!” 老嬤嬤没想到她竟是这般固执,她无奈嘆息:“少夫人,你年纪轻轻,老夫人她不想耽误你啊,她正是因为心疼你才这么做,你怎么不懂得她呢?” 她悲戚呜咽:“我是心甘情愿的要守著她和孩子们的,她怎么总將我往外推呢?” 老嬤嬤拿了锦帕帮她擦拭眼泪道:“好,別哭了,奴婢回去告诉老夫人,让她知晓你的决心,不是明天还要去战义候府送礼,哭肿了眼睛可要惹人笑话了!” 她也適时止住泪水,抬手將一叠帖子又塞回到老嬤嬤手里:“谁爱去谁去,反正我是不去!” 老嬤嬤苦笑著收好,就告退离开。 待屋內只剩下叶少夫人独自一人,她就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木雕,紧紧抱在怀中默默流泪。 她低声囁嚅:“夫君,我到底如何做才能让母亲歇了要我改嫁的心思?我著实不想离开你啊,这世间的男子,又有谁能比得过你?” 她哭著伏在桌子上,渐渐陷入沉睡。 然而战义候府战阎还在哄著林怡琬:“舅舅定然是脑子糊涂了才说出那样的话,你別跟他一般见识!” 林怡琬开口:“我就说他怎么还让叶少夫人前来战义候府探望他,原来憋的是坏心眼子,他打人家主意呢!” 战阎说道:“他著实狡猾了些!” 林怡琬睨了他一眼:“你嘴上这般骂他,是不是心里却已经想要去跟皇上商议此事?总觉得让叶少夫人去联姻利大於弊?” 战阎立刻否认:“哪有?只要没得到你的允准,我是绝不会参与此事,在我的心里,没有人能抵得过你,哪怕亲舅舅所求也不行!” 林怡琬这才舒缓了神色,她没好气的说道:“就算皇上答应,只要叶少夫人不肯,我也能给他搅合黄了,不信走著瞧!” 战阎立刻追问:“那如果叶少夫人同意呢?” 林怡琬旋即愣住了,脑子里面立马浮现出她那张带著轻愁的面容来。 她会同意吗? 战阎握住她的手道:“琬琬,护国公府的世子和少夫人感情极好,两人自小一起习武,且又共同施展抱负前去战场,可谓夫唱妇隨,然而自打她夫君战死之后,她就抑鬱寡欢,如果不是两个孩子撑著,她只怕都要隨著世子去了!” 林怡琬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战阎低声说道:“我想说,如果是我,也不会让你孤单寂寞的度过余生,我希望你能改嫁,希望能有人代替我照顾你!” 林怡琬眼圈登时就红了,这傻子,干嘛好端端的诅咒自己。 为了说服她,也不至於这样啊! 她立刻捂住他的嘴巴:“战阎,你再敢胡说八道,你就滚去书房睡!” 他亲著她的手指道:“当然,我是捨不得死的,我还没看到咱们的孩子出生,还没听他叫一声爹爹呢!” 他顺势把她抱在怀里,双手环住她隆起的小腹。 他凑在她的耳边询问:“小傢伙有没有闹你?这几天他乖吗?” 林怡琬想说乖著呢,冷不防,小腹猛然抽跳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了战阎的掌心,让他整个人都僵住。 他震惊询问:“怎么回事?” 她狡黠笑道:“定然是抗议这个爹爹竟然凶他了,你不是问他乖不乖,他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你呢!” 战阎就用掌心在她小腹上蹭了蹭,他就立刻没再动了。 他不由得眼眶微微泛红,刚刚跟他有短暂交流的是他跟琬琬的孩子呀。 他到底长什么样呢? 他跟琬琬都长的好看,想必他也会有一副好样貌。 入夜,战阎细密的吻落在她的唇边。 林怡琬孕后身体特殊,所以战阎很怜惜她。 终究没折腾的太厉害,就放她沉沉睡去。 他起身沐浴之后,就听到影一稟报:“侯爷,国君在廊檐下等了你足足有半个时辰!” 他不解:“等我做什么?” 嘴里这样问著,但是脚步却去是奔著乌国君去了。 乌国君满脸幽怨的开口:“战阎,你是娇妻在怀,就不管你的亲舅舅了!” 战阎摊手:“爱莫能助!” 第517章 生气 乌国君红著眼睛询问:“她还生气吗?” 战阎回答:“已经哄的不生气了,舅舅,这件事情没得商量,除非,你能想办法让叶少夫人心甘情愿的嫁给你,不然,琬琬这一关就过不去!” 乌国君眼底闪过一抹愁绪,她怎么跟盛朝皇帝是一样的说辞? 战阎睨了他一眼:“你去找皇上了?” 乌国君摇摇头:“我没去,是閔相转达了我的想法,他其实也挺意动的,哪怕我为了她连亲生子嗣都可以不要,就让叶家那个小子將来继承丽国王位!” 战阎不由得惊嘆,吆喝,皇上这是有出息了啊! 这么大的一块馅饼摆在眼前,竟然都没直接答应,足以看出他是对护国公府极其看重的。 他伸手拍了拍乌国君的肩膀:“舅舅,你的追妻之路还长著呢,要不然,趁早放弃,若真想联姻,就选个世家贵女!” 乌国君毫不犹豫打断:“不可能,我就认准了她,无论如何,我都要娶她为妻,我丽国的王后只能是她!” 战阎凝眉沉吟:“那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乌国君开口:“你打我,往我肩膀上揍一拳!” 战阎顿时明白,这傻舅舅是要用苦肉计! 他不由得有些愁,难不成就只有这一招吗?就不能换个新鲜点的样式? 乌国君不耐催促:“你等什么呢?快揍啊!” 战阎凝眉拒绝:“不行,我答应过琬琬的,不能参与你的这件事情,你去找閔相,他肯定会揍你!” 乌国君也没为难他,而是叮嘱:“行,你不参与就不参与,但是也別妨碍我追妻,我若是有本事追的她真的答应,谁都不许再搞破坏,不然,可別怪我翻脸无情!” 战阎点点头:“这能做到!” 乌国君再没迟疑,转身就快步离开。 战阎就十分好奇,乌国君是如何能让叶少夫人答应他的要求呢? 隔天,叶少夫人就带著厚礼登门拜访。 林怡琬正跟她在茶厅寒暄呢,一盏茶刚刚喝了一口,就看到玲儿满脸焦灼的前来稟报:“夫人,你快去看看吧,国君他突然吐血不止!” 林怡琬惊得险些把手里的茶碗给砸出去,这货又作什么妖? 叶少夫人立刻站起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被马车撞的有了內伤?琬琬,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吧?” 林怡琬下意识说道:“別管他,他是装的!” 叶少夫人紧张开口:“他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会装伤,再说了,都吐血啦!” 林怡琬暗暗咬了咬舌头,她总不能直接將乌国君的齷齪心思和盘托出吧? 她是不想让战阎参与此事,可也不能明著破坏,以免被乌国君记恨,终究是婆母的亲弟弟呢? 正为难的时候,眼前却已经没了人影。 她诧异瞪大眼睛,就听得玲儿说道:“叶少夫人已经赶过去探望乌国君了!” 林怡琬用力咬紧后槽牙:“行吧,让他得逞了,就且看看他到底要如何把这齣戏给唱完!” 乌国君是被安顿到东院客房里面的,他听闻叶少夫人前来探望的时候,激动的险些就跌下床榻。 他下意识呼喊:“来人,给本国君整理仪容!” 但是片刻之后,他又反应过来,既然是要惨相,那就越憔悴越好。 他当下也没再让人进来,而是面色虚弱的靠在锦枕上。 叶少夫人款款走进来的时候,登时让乌国君眼前一亮。 只见她一袭青色裙裳,更衬的犹如出水芙蓉。 为了避嫌,她身后跟著一名持重的老嬤嬤以及两名端庄的小丫鬟。 她被带进来之后,就恭敬行礼:“见过乌国君!” 他极力压抑住喉咙处的激动哑声说道:“快请起!” 叶少夫人將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道:“这是我准备的百年山参,也不知道能不能入得国君的眼,然而,终究是我致歉的一份心意!” 乌国君连忙开口:“多谢叶少夫人还亲自跑一趟,你的心意本国君定然会好好珍惜的!” 他將礼物从侍女手中接过,满脸珍重的放在枕边。 屋內气氛顷刻间凝滯下来,这让叶少夫人顿时有些尷尬。 她微微垂著头,柔声说道:“我还要去给琬琬送谢礼,就不打扰国君了,告辞!” 眼看著她往外走,乌国君立刻阻拦:“叶少夫人且慢!” 她诧异回头:“国君还有事情?” 不过是瞬间的回眸,就已经让乌国君心跳加速,尤其是那伤口处,也跟著灼烫起来。 几番思量,他终於开口:“叶少夫人,你能不能屏退下人,本国君有些话要跟你单独说!” 叶少夫人面上顿时闪过一抹慌乱,她毫不犹豫打断:“国君莫要说笑,你有什么话,当著我的嬤嬤和侍女讲也是一样的,切莫落人口实!” 乌国君明白她是顾忌男女大防的规矩,可这是他唯一能为自己爭取的机会! 他不想错过! 他只得说道:“少夫人,你可愿意跟本国君前往丽国?” 叶少夫人像是被嚇到那般无法置信的瞪向他,她显然没有料到堂堂乌国君竟然会问出这么没有边界的问题。 旁边的老嬤嬤也是嚇了一跳,她下意识將叶少夫人护在了身后。 乌国君连忙解释:“你別误会,我並不是登徒子,我只想问问叶少夫人可有改嫁的打算?” 叶少夫人这才有了反应,她俏美的小脸上登时染满了盛怒,她厉声打断:“乌国君慎言,我乃护国公府的少夫人,你怎能这般唐突与我?” 乌国君急的脸都白了,他忙不迭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叶少夫人毫不犹豫说道:“你不必说,国君身份贵重,我夫君虽然死了,但是我依然是叶家妇,我不会改嫁,更不会前去丽国,希望话止於此,国君莫要做出强人所难的事情!” 她再没理会乌国君,转身就快步离开。 看著她的背影,乌国君只觉得心头堵得难受! 他把事情给搞砸了! 他真没想著要惹怒她的! 叶少夫人在园里面激走了一阵才平復下混乱的思绪来,她此时隱隱有些自责刚刚的態度太强硬了,会不会影响两国之间的和谈? 第518章 失意 可她也更不明白,她是一个寡妇啊! 寻常人见到她这样的,躲都躲不及。 他怎么就看上了? 思虑片刻,她才无奈说道:“先去见见侯夫人再说吧!” 她来到林怡琬的院子,就被请去了茶厅。 厅內还坐著一名端庄美妇人,想来就是丽国最受尊敬的圣女了。 她恭敬行礼:“见过圣女!” 圣女连忙开口:“快起来,如今我已经不是圣女的身份了,她已经死了,如果你不嫌弃,你就叫我一声战伯母!” 叶少夫人张了张嘴,终究是没叫出来。 她垂著头道:“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也没介意,她面色复杂的开口:“想来我那蠢弟弟定然是嚇著你了吧,你別跟他一般见识,我跟琬琬都觉得他异想天开!” 叶少夫人咬著唇道:“我不会计较,但是绝不能再有下次了,我生是叶家妇,死亦是叶家鬼!” 老夫人忙不迭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將你的心思如实转达给他的,既然来了,就跟琬琬多聊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她就起身离开。 待她的身影消失之后,林怡琬这才快步上前拉住叶少夫人的手道:“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 叶少夫人眼眶隱隱有些泛红,她有些茫然的询问:“琬琬,到底怎么回事?乌国君怎么突然会对我起了心思?” 林怡琬压低声音解释:“起初我也觉得他实在是有些冒昧,但是刚刚听婆母说,他早先在战场上就见过你,而且还被你给刺了一枪,不知道你可还有印象?” 叶少夫人不由得苦笑:“琬琬,我夫君没死之前,我是跟他一起上战场的,被我刺伤的丽国兵,没有几千也有几百,我怎么可能会记得他?” 看到她的態度,林怡琬顿时就明白乌国君肯定没戏。 他定然会失意而回了! 她旋即说道:“那是他自作多情,既然你没这个心思,此事就再也不会提起了,你放心,不会有人让你为难的!” 叶少夫人自然相信她,她將早就准备好的谢礼盒子递给林怡琬:“这是我母亲亲手给你准备的,还请你莫要嫌弃!” 林怡琬打开一看,竟是薄薄的一张纸。 她诧异询问:“银票?” 叶少夫人笑而不语:“你先看看再说!” 林怡琬下意识展开,就看到上面竟是百亩良田的地契。 她震惊的瞪大眼睛,满脸的无法置信。 叶少夫人柔声解释:“这处庄子是我母亲的陪嫁,良田土地肥沃,种出来的粮食都比寻常的地方要多上几倍,如今我护国公府是用不到了,就送给你,將来不管是种粮还是种药,都会大有用处!” 林怡琬別提多感激了,她確实需要良田种药,现在城內药堂的用药大都是从各处收拢来的,但凡遇上天灾人祸,根本就无法及时充盈。 如果她能拥有自己的药田,那就再不用有这种担忧了。 她欣喜说道:“老夫人和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你们可真是及时雨,完全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叶少夫人由衷开口:“你才是我们护国公府的大恩人,如果没有你,只怕我的志儿和星姐儿都无法安然来到这个世上,更別提给我夫君延续血脉!” 林怡琬忍不住失笑:“咱俩別谢来谢去的了,我这就让小厨房去准备饭菜,你今天中午就留下唄?” 叶少夫人连忙摆手:“不了,我放心不下星姐儿和志儿,待下次我將他们带来做客,到时候,你就算不留饭,我们也赖著不走!” 林怡琬明白她是不想再跟乌国君有牵扯,当下也没强留,就亲自起身送她离开侯府。 她回到茶厅的时候,就见乌国君已经耷拉著脑袋等著了。 他幽幽开口:“琬琬,本国君是不是没机会了?” 林怡琬反问:“你说呢?” 乌国君面色有些訕訕,但是片刻之后,他又强撑著说道:“我对她是真心的,我寧愿为她付出所有,她为什么不同意?” 林怡琬都要被气笑了,她歪著头询问:“你口口声声说对她真心,那你有在乎过她的感受?她身份敏感,你可知道,你的一句话,都有可能会给她带来灭顶之灾,你是乌国君,她是我朝战死在沙场的良將遗孀!” 听了她的话,乌国君顷刻间就惊出满身的冷汗。 是啊,他怎么就忘了这一层! 他不管不顾的提出来,却在不经意间就將她送上了风头浪尖。 他对她钟情,对两国拼死护卫疆土的士兵们都是极大的不尊重。 他死死握紧拳头,久久不曾吭声。 林怡琬开口:“忘了吧,就当她没撞到你,你跟她终究是隔著不可逾越的鸿沟!” 良久,乌国君才艰涩点头:“好,就听你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离开了战义候府。 林怡琬再没空理会他了,因为先是参加萧瑞和梦云裳的婚礼,接著就是舅舅林然和桑秋唐。 她早早的来到林府,听到外面敲锣打鼓的呼喊:“新郎把新娘子给接来啦!” 丰神俊朗的林然牵著桑秋唐的手款款而来,那惹眼的笑容让林怡琬不由得眼圈泛了红。 她记起了前世的事情,舅舅惨死,外祖父也没有好下场,那时候,她没爹,也没娘! 可如今,你看她多幸福啊,所有在意的人,都守在她的身边。 正泪眼模糊的时候,战阎已经握住了她的手:“想什么呢?” 她垂眸失笑:“阿阎,我觉得舅舅和秋唐很般配,你瞧瞧,身穿大红嫁衣的他们多好看呀?” 战阎心神微动,他还欠林怡琬一个真正的大婚。 当时两人只是仓促成亲,他只觉得委屈了她。 他下意识开口:“琬琬,咱们也可以再举行一次大婚仪式,之前你孤孤单单的嫁到战家,可现在,你身边已经有很多亲人了,父王,娘亲,还有舅舅,外祖父!” 她低头看到自己犹如倒扣了一个盆子的孕肚道:“可不行,我这模样都没有合適的喜服穿了,再说了,只要幸福就好,何必拘於一个形势?” 话音落下,她就摇晃战阎的手腕:“走,咱们去抢新娘子撒的喜糕,谁若是吃上一块,就会顺遂一整年呢!” 第519章 婚礼 战阎被她带著往人群里面走,脑子里面却已经盘算著要给她一个惊喜了。 热闹一天之后,林怡琬终於疲累的回到自己的院子。 她率性的脱掉鞋子,却发现玲儿和紫儿竟是全都不在。 她诧异的瞪大眼睛,满脸不解的喃喃:“咦?人呢?怎么都不见人影啦?” 就在这时候,影一突然出现了。 他伸手递给她一块红色的布条道:“夫人,侯爷让你带上这个,说是要送给你一个惊喜!” 林怡琬皱眉:“这般神秘?他到底在背后安排什么呢?” 影一摇摇头:“属下不知道,属下只管盯著你用布条遮住眼睛,然后再把你带过去就行了!” 林怡琬倒也没拒绝,反正他想玩,那就陪他闹唄。 她用布条遮住眼睛,这才按住影一的胳膊催促:“快些带我去!” 影一小心翼翼护住她,让她隨著自己走。 林怡琬视线被遮住,听感就被无限放大。 她听到耳边传来树叶沙沙的声音,就猜测应该是过了青竹院。 又走了一段路程,影一这才停住脚步。 他缓缓开口:“夫人,你可以拿下布条了!” 林怡琬迫不及待的伸手解开,就被眼前绚丽的美景给惊呆了。 只见到处都点燃了瑰丽的琉璃灯,五彩斑斕的光芒,將整座院子映照得如同仙境。 她震惊的瞪大眼睛,下意识询问:“战义候府有这么一处院子吗?我怎么不知道?” 影一解释:“这是侯爷独居的时候住著的,之前一直都在修缮,夫人怕是没注意过这边!” 林怡琬心说,她怎会没注意,定然是他故意瞒著的! 她不由得轻哼一声,就见紫儿和玲儿两人终於出现了。 一个手里捧著璀璨夺目的红宝石头面,另外一个就端著华丽耀眼的大红喜服。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藏书全,??????????????????.??????隨时读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这?”林怡琬几乎惊讶的要说不出话来。 玲儿率先开口:“夫人,奴婢服,侍你去换上衣裳!” 林怡琬来不及拒绝,两人就將她簇拥到旁边的厢房里面。 她端正坐在椅子上,任由两人收拾。 待到梳发的时候,就见林素和离王相携著走进来了。 她从铜镜里面看到两人的身影,忍不住喊了一声:“娘亲,父王!” 林素还未开口,眼圈却是已经红了。 她低低的应了一声:“嗯,娘亲的好琬琬!” 离王立刻抬手帮她擦拭眼泪:“开心的日子不许哭,这是战阎补给咱们女儿的大婚仪式,咱们做爹娘的,自然要让她喜悦出嫁!” 林素连忙点头:“嗯,不哭,我这就帮女儿梳发!” 她纤细的手指穿过林怡琬如瀑的墨发,低声呢喃:“一梳百事顺,一梳到白头!” 听到这些话,林怡琬只觉得恍若隔世。 她將快要汹涌流出的眼泪狠狠逼回去,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道:“娘亲,女儿真的很开心!” 这一世,她没选错人! 她真的能跟他一起到白头! 待到装扮妥当,离王和林素就一左一右的將她搀扶出去。 她来到外面,就看到站在廊檐下的那一袭高大的清俊身影。 他笑的深情:“琬琬,我来接亲了!” 他身边站著的是穿了一身便服的盛安帝,以及皇后。 再往后是叶少夫人,她连忙推了推星姐儿和志儿:“快去给婉姨撒!” 两个小傢伙提著放满瓣的篮子跑了出来,別提多可爱了。 他们將瓣往林怡琬身上撒去,將她衬的犹如九天玄女那般的娇艷明媚。 林怡琬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还有这么幸福的一天,周遭都是爱护她的人。 离王將她交到了战阎的手里,面色凝重的叮嘱:“战阎,你要许诺疼爱我的女儿,与她白首不相离!” 战阎肃穆开口:“我保证此生只爱琬琬一人,绝不辜负她,绝不伤害她!” 离王这才放心的將林怡琬交到了他的手里,看到两人並肩走进屋內。 屋內正座上是林老太医! 他看到林怡琬和战阎朝著自己走来,顿时就有些泪目。 他忍不住抚须感嘆:“好,好,你外祖母在天有灵,看到你这么幸福,也定然会瞑目!” 林怡琬隱隱有些自责,其实今天该是舅舅和秋唐的婚礼。 但是却被她给抢了风头。 她有些歉疚的看过去,只见秋唐害羞的依偎在林然的怀里,笑顏如。 林怡琬不由得感嘆,人生圆满,也不过如此! 只可惜,义父和义兄不在场! 不过,年节將到,他们应该快要进京了! 一夜欢愉,再醒来的时候,门外已经悄然降下一场大雪。 林怡琬实在是不想爬出被窝,她的肚子越发大了,稍微经些劳累骨头就酸的难受。 她懒懒的倚在锦被上,紫儿就进来伺候她梳洗。 她不解询问:“玲儿呢?怎么不见她?” 紫儿回答:“大清早的就出去买栗子了,还说这是你跟她在下雪天气必须要做的事情!” 林怡琬不由得失笑:“那是,围著火炉子烤栗子,多愜意啊!” 此时,她却並不知道,玲儿被一名身穿补丁衣裳的妇人给堵在了一间小巷子里面。 她满脸戒备的询问:“你要做什么?你可知道我是哪个府里的人,你竟然敢堵我?” 妇人旁边站著的高大男人就要对她动手,却被妇人直接给打断:“大牛,別衝动,这是你亲妹妹,你这才见到她,千万被嚇著她了!” 玲儿不由得皱眉,这俩人上赶著认亲呢? 她自小就是个没人要快病死的孤儿,是被林老太医捡回家交给婆子照料才好不容易活下来。 她自记事就跟在林怡琬身边,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还有家人! 另外,就算有,她也不打算认! 能把她给丟外面不管死活的,就算再有苦衷,她也绝不会原谅。 触及到她嫌弃又戒备的眼神,妇人连忙和顏悦色的说道:“你是玲儿吧?我是从冀州那边来的!” 玲儿觉得她话还挺多,她再没迟疑,拔腿就要快步离开。 但是妇人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开口:“好女儿,你先別走,你听母亲把话说完!” 第520章 认亲 玲儿迅速甩开她:“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自小就跟在夫人身边,哪里还有什么母亲,你少乱攀亲戚!” 男子终於忍不住了,他恼怒开口:“我就说这臭丫头会不认你,你还不信,非要抱著点希望,你瞧瞧,她说的这是什么话,她骂你乱攀亲戚!” 妇人顿时泪眼婆娑的囁嚅:“玲儿啊,你腹部下侧是不是有一道疤痕,那是娘亲为了防止將来找不到你,刻意划上的痕跡啊!” 玲儿眼底登时蹭蹭蹭窜起愤怒的火苗子,她记起来了,就是这伤口险些要了她一条小命。 据照顾自己的婆婆说,伤处当时化脓的厉害,著实挖了好些烂肉下去,才清理乾净。 以至於恢復之后,就成了一个丑陋的疤坑。 每每到了阴天下雨的时期,就会隱隱做疼。 她以为自己是被不小心伤到了,却没想到,竟是这自私的女人,为了將来好相认故意划出来的! 她好狠啊! 她才不要跟这样的娘亲相认,她要立刻回去战义候府。 她抬手就將妇人给推开,拔腿就往巷子那头跑。 男子早就防备著她,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她直接甩进了雪窝子里面。 玲儿头回遇到比她力气还大的人,一时间竟是没赶紧爬起来。 男人蒲扇般的巴掌顷刻间落在她的脸上,只打的她眼冒金星,脑袋里面一阵阵发晕。 她咬牙怒斥:“你们最好打死我,否则,我们夫人定然不会放过你们这对穷凶极恶的母子!” 男人冷笑一声,抬脚就將她踹晕了过去。 待她没了动静之后,妇人这才开口:“大牛,跟你说收著点力气,你把她这张小脸给伤了,怎么还能用她去换钱啊?” 大牛忙不迭点头:“娘说的对,咱们这就把她给送去船上,我可打听了,这姑娘家的头回可值钱著呢,像她这种在官家夫人身边服,侍的,更能卖个好价钱,五百两肯定会有人要!” 妇人满意的打量著玲儿,伸手摸摸她嫩白的小脸:“这小丫头,养的可真水灵啊,我记得刚生下她来的时候,她丑的跟只老鼠似的,可被你爹嫌弃毁了!” 大牛冷笑一声:“她得感谢你將她给扔掉,不然,她也没那么大的造化,成了贵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 妇人没再吭声,迅速招呼大牛赶紧將玲儿给背走。 两人消失的方向,正是京城靠河而建的旖梦乡。 旖梦乡顾名思义是做香,艷美梦的地方,它跟青,楼不同,所有娘都在一艘艘的小船之中。 说句直白的话,就是暗,娼集中的地方。 只要能租下一条小船,就会有寻,欢男子找上门来。 妇人和大牛早就租好了,把玲儿带过去之后,就亲自给她梳妆沐浴。 待到收拾妥当,大牛就掛出了招牌:“头夜,五百银!” 旖梦乡人来人往,许是被大牛掛出的价格嚇退,竟是鲜少有人过来询问他。 他顿时有些著急,忍不住进舱跟妇人商量:“是不是把价格给掛高了?要不要再降一百两银子?” 妇人不满瞪他一眼:“你慌什么,这才什么时辰,再等等,总会有人来问的!” 大牛古怪的看她一眼:“娘,要不再打上卖一送一?这样,就不用降价了!” 妇人面上顿时升腾起一抹恼怒,她抬手狠狠掐了他一把:“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还想把老子娘给卖了,小王八蛋,看我不掐死你!” 大牛连忙躲闪:“娘你別恼,我跟你开玩笑的啊!” 船这边玲儿即將被卖出,而白马巷一处阴暗的宅子里面,褚氏正凝眉叮嘱一名垂著头的女子:“你可学会了那个侍女的说法方式?你此番前去战义候府冒充她,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女子缓缓抬起下巴道:“夫人交代的奴婢都记住了,夫人放心,奴婢定然会完成任务归来!” 此时烛火映照在她的脸上,她赫然长的跟玲儿竟是有七八分相似。 丑鬼开口:“夫人放心,她早已经在玲儿出府之后,跟踪观察她多日,对她的所有习惯都已经十分清楚,她肯定能迷惑了林怡琬!” 褚氏用力咬紧牙齿道:“那个贱妇她必须死,只要她死了,就再没人能破坏我们的復仇计划!” 丑鬼安抚:“她活不成的,我亲手炼製出来的噬魂香,能让她疑神疑鬼,夜不能魅,再让这小丫头装神弄鬼的嚇上一嚇,她必死无疑!” 褚氏顿时露出开怀的笑容:“好,那还犹豫什么,赶紧让她前去战义候府將噬魂香给林怡琬那个贱妇用上!” 丑鬼將跟玲儿长的相似的女子送出门,並將一包生栗子塞进了她的手里。 她低声叮嘱:“你在战义候府千万要小心些,即便你跟玲儿很像,但是也別太靠近林怡琬,她很狡诈,万一瞧出端倪,那就功亏一簣了!” 女子用力点头:“婆婆放心,奴婢点燃了噬魂香之后,就会离开那个房间!” 丑鬼低声催促:“那你赶紧去吧!” 待女子的背影消失之后,她这才回到屋內復命。 女子匆匆来到战义候府,冷不防跟出来寻她的紫儿给撞上了。 她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腕,面带打量的询问:“你不是出门去买生栗子了吗?怎么现在才回来,夫人不放心,正交代了我寻你呢!” 她语气躲闪的回答:“我在戏班子那边耽误了一会儿,我这就回屋去烤栗子!” 紫儿还不及说什么,她就已经匆匆跑走了。 紫儿眼底闪过一抹疑惑,恰好就看到了影魂正站在不远处。 她下意识走过去道:“你也找玲儿呢?我怎么瞧著她有些不对劲,你惹她啦?” 影魂无辜否认:“哪有,我刚跟爷从宫里回来,还没顾得跟她说上一句话,你可別胡乱冤枉我!” 紫儿语重心长的开口:“那你赶紧去看看她,兴许在外面受了谁的气,心里正慪火!” 影魂也没犹豫,立刻转身就去了玲儿的院子。 他將早就准备好的红,豆朱釵拿在手里,一边敲门,一边温声喊道:“玲儿,你开开门,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若是平常,听说有礼物,小姑娘满脸笑容的快步衝出来了。 然而这回,她非但没开,甚至还有些语气生硬的赶人:“我正忙著呢,別打扰我!” 第521章 不安 影魂茫然的挠挠头,脑子里面不由得將自己最近的作为全都反省了一遍,不记得有得罪她啊? 明明昨晚上她还很开心,像个孩子般的跟在他身后蹦蹦跳跳。 几番思量,他继续敲门:“玲儿,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然我带著你去找夫人看看?你不要讳病忌医!” 话音刚落,屋內就传来一声呵斥:“你別多管閒事,我好著呢,不用你瞎操心!” 影魂拧了拧眉心,下意识就要转身离开。 但是走出一段距离,又觉得不放心。 他折返到门口道:“那我把朱釵给你放到窗台上了,你待会出来的时候拿进去!” 將朱釵放好,他这才转身走到了暗影里面。 不多时,房门小心翼翼从里面打开。 就见玲儿轻手轻脚的走出来,她拿到朱釵,直接揣进了袖子里面。 影魂这才鬆了一口气,瞧著小姑娘气色不错,应该不是生病。 怕是遇到不痛快的事情了,等她主动倾诉吧! 他比谁都清楚,这小姑娘心里是藏不住事的。 他没再继续盯著,而是回去前院书房伺候。 只不过刚刚走到书房门口,他猛然回过味来,之前他送玲儿礼物的时候,她那双眼睛里面是带著喜悦光芒的。 可刚刚,她並没有半点的开心。 甚至,还有一点点嫌弃的意味! 怎么会? 玲儿她到底怎么了? “嘭!”正当他走神的时候,一颗核桃就砸在了他的脑袋上,疼的他眉心都下意识紧紧的拧了起来。 待看清楚面前站著的是战阎,他这才告罪:“属下不小心走神了,还请侯爷莫怪!” 战阎皱眉瞪向他:“你不是去找玲儿了吗?瞧你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吃了闭门羹?” 影魂摇头:“属下根本就没有见到她,刚刚进门的时候遇到了紫儿,她说玲儿出去一整天这才回来,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战阎眸光闪了闪,迅速吩咐:“你去跟夫人说一声,她是夫人身边伺候的,可不能出半点差池!” 顿了顿,他又开口:“算了,我去说!” 他起身往外走,带著影魂就去了內院。 此时林怡琬正在配製膏药,方老將军即將回京,她自然是要送上礼物探望的。 她看到战阎进屋,就放下手中的药材,用帕子擦了擦手道:“用饭了吗?我让小厨房给你送过来?” 战阎开口:“不慌,有事跟你说!” 林怡琬坐在他的身侧,他就开口:“刚刚影魂去给玲儿送礼物,她闭门不见,我担心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若是伺候你的时候走神,可了不得!” 林怡琬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担忧,立刻点了点头:“好,我会想办法问问她,说起来,她今天还没来我身边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玲儿的声音响在门口:“夫人,奴婢来给你送烤栗子了!” 林怡琬不由得失笑,还是那个小吃货玲儿,这么晚了,还惦记著给她送栗子呢。 也只有这小丫头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连忙开口:“好,快进来!” 小姑娘端著盘子走了进来,上面放著烤好的栗子,散发著一阵阵焦香。 她想来没有料到战阎竟是也在,下意识就垂下了眼眸,掩饰住眼底一闪即逝的慌乱。 战阎顺手接过托盘,就將烤好的栗子小心翼翼剥开。 待栗子肉剥出来,他就餵进林怡琬的嘴里。 软糯的栗子肉在唇齿间裂开,林怡琬忍不住满意的眯起眼睛:“玲儿,你这烤栗子的手艺越发炉火纯青了,都堪比外头烤的了!” 玲儿害羞的笑笑:“夫人喜欢吃就好!” 她转头看到旁边点燃的薰香,低声说道:“奴婢给夫人去拿些新的香过来吧?” 林怡琬点点头:“嗯,去吧!” 走到外面之后,她突然就顿住了脚步。 因为她根本就不清楚薰香是放在哪个地方,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她紧张的额头都渗出冷汗的时候,紫儿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胳膊:“玲儿?你怎么跟个木头桩子杵在这里?” 她像是看到了救星,立马眼前一亮。 她飞快开口:“紫儿,我突然有些肚子疼,你能不能先帮我把香盒给装好,等我回来之后,再送到夫人面前去?” 紫儿不疑有他,立刻接过了她手里的香盒。 她道谢之后,转身就跑。 等她回来的时候,紫儿就已经端著香盒在廊檐下等著了。 她不著痕跡的鬆了一口气道:“多谢!” 紫儿诧异挑挑眉心,玲儿什么时候跟她这么客气了? 她不由得打趣:“怎么今天出去之后就跟变了人似的,若不是你样貌没变,还以为你被人给冒充了呢!” 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那般,玲儿突然就尖声打断:“你不许胡说!” 紫儿整个人愣住,她下意识解释:“玲儿,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別介意!” 说著,她还想去捏捏她的脸。 毕竟,她之前就经常爱捏捏她肉肉的小脸。 她非但不生气,甚至还眯眼笑的开心。 哪成想,这一次,她直接满脸厌弃的避开。 她头也不回的端著香盒离开,留下紫儿满脸茫然。 玲儿竟是不让她捏脸了? 很不正常! 玲儿快步来到门外,趁著四下无人,直接將袖子里面藏著的噬魂香一股脑的倒进香盒里面。 她屏住呼吸,快步推门进屋。 打她进来的瞬间,林怡琬眉心就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她若有所思的打量了玲儿一眼,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再低头看著她手中端著的香盒,眼底闪过一抹凛冽寒意。 玲儿放下香盒之后就要用火摺子点燃,却被林怡琬出声阻拦:“慢著,玲儿今天点的是什么香啊?” 她沉默片刻才小心翼翼回答:“还是从前的茉莉香啊,夫人不是说这种香有安神助眠的作用?” 林怡琬失笑:“你倒是记得清楚,我今天突然不想用这种香了,你再去换別的吧?” 她的一颗心瞬间就坠入了谷底,刚刚她可是把所有的噬魂香全都倒了进去,现在突然换香,那岂不是就没办法算计她了? 思及此,她就强撑著开口:“夫人,这挺贵的茉莉香,若是不用,岂不是会浪费?” 林怡琬开口:“不会的,你不是也喜欢,就放你屋里去点上,去给我换新的过来吧!” 第522章 马脚 玲儿嚇得脸都白了,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拒绝:“奴婢怎敢用夫人的薰香,要不然夫人就先用完这些,等明天再重新换也是可以的!” 话音落下,周遭一片静寂。 片刻之后,她才等来幽幽一句话:“你根本就不是玲儿,你到底是谁?” 她嚇得立刻跪在地上:“夫人,你怎能怀疑奴婢,奴婢就是玲儿啊,你不信,摸摸我这张脸!” 林怡琬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这世间物有相似,人亦是,既然你不承认,那就將这盒香赏给你享用吧!” 她迅速把紫儿叫进来,让她赶紧把女子给绑住。 她嘶声叫囂:“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林怡琬充耳不闻,直接將她丟进柴房,並將香盒给点燃。 她嚇得心神大震,她哭著说道:“不要,不要点燃,这里面放了噬魂香,会致人疯癲,会要人命的啊!” 战阎听了之后,隱隱觉得有些后怕。 幸好林怡琬及时戳穿了她的阴谋,不然,这盒薰香此刻就已经点燃了。 他快步上前,抬脚就將她踹翻在地上。 他厉声喝问:“说,到底是何人派你来的?真正的玲儿被带去哪里了?” 女子牙齿咯咯做响,她下意识颤声回答:“是,是丑鬼!” 战阎诧异皱眉,心说丑鬼是谁? 只不过还来不及问出来,却发现她已经七窍流血而亡。 林怡琬给她诊脉,片刻之后才面色凝重的开口:“来时给餵了毒药,怕是刚刚你那一踹,让她腹中的毒药化开,直接就要了她的命!” 战阎沉声说道:“背后之人倒是懂得算计,什么话还没问出来,就已经让她死了!” 林怡琬凝眉说道:“当务之急得寻到真正的玲儿,既然假冒者也是拿著生栗子回来的,那就从卖栗子的掌柜身上查起!” 战阎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带人出府寻找。 影魂心急如焚,怪不得那人对他送的礼物半点都不在意,原来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玲儿。 都怪他没有及时发现端倪,也不知道现在玲儿如何了。 若是她有什么事情,他断然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跟著战阎来到卖生栗子的掌柜家里,直接抓住他的衣领怒吼:“说,玲儿被你藏去哪里了?” 掌柜被嚇得直翻白眼,浑身哆嗦著连话都说不出。 战阎立刻给影一使了个眼色,他立刻上前掰开影魂的胳膊道:“你先退下,我来问!” 他知道影魂此刻关心则乱,已经完全失了理智。 影魂踉蹌后退半步,满目染满不安之色。 战阎开口:“如果你做不到冷静下来,你就立刻返回侯府,我跟影一同样能將玲儿给寻回来!” 影魂如遭雷击,沉默片刻他才哑声说道:“是属下的错,还请侯爷恕罪!” 在影一的询问下,掌柜已经说出大概:“玲儿姑娘购买栗子的时候,身后跟著一名妇人和男子,那男子长的极其高大,像是很有力气的样子,他们就直勾勾的盯著玲儿姑娘,我当时还提醒了她!” 影一点点头:“那你知道她买完之后,就去了哪个方向吗?” 掌柜回答:“就是左边的那个小巷,我看的清清楚楚!” 影魂听了之后连忙去巷子里面寻找,却只从雪底下捡到散乱满地的生栗子。 他忍不住跪在地上难过的呢喃:“玲儿,你到底去了哪里啊?” 此时她正满目戒备的看著眼前酒气衝天的男子,她身上虽然没有半点的力气,但是嘴巴却还是能说话。 她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碰我?” 男子霍地仰头大笑,那肥胖的皮肉也跟著激烈抖动起来。 他放肆的打量著玲儿:“我不用知道你是谁,你只要知道,我今天是买你头夜的恩客就好!” 说完,他就往玲儿身上扑来。 肥胖的身躯压得她呼吸都有些不畅,但是却依旧没让她嚇得失了理智。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现在是爽了,但是你信不信,明天早上你的脑袋就会搬家!” 男子眼底陡然崩裂出恼怒火气,他抬手就狠狠掐住了玲儿的脖子。 他咬牙骂道:“贱丫头,你是老子了大价钱买的,谁敢砍老子的脑袋?” 玲儿哪怕被掐的喉咙发紧,却也强撑著开口:“你是了大价钱,但是那俩人根本就没资格卖我,我是被他们生拐来的,而且我主子是战义候府,你敢惹?” 男子面色骤变,他迅速鬆开对玲儿的钳制道:“你说的是真的?你是战义候府的人?” 玲儿忙不迭点头:“不错,你帮我去跟战义候府的侯夫人送个口信,你让她来救我,到时候你不但能拿回银子,甚至还白落一个人情!” 男子眸光不断闪烁,像是在猜测玲儿到底说的是真还是假。 外面传来大牛询问的声音:“刘老爷,你怎么还没有动静?是不是她不听话,要不要我再给你送些药进来?” 男子毫不犹豫怒斥:“滚,老子身体强壮的很,哪里还用得著你送药了?” 不过片刻,外头就没动静了。 玲儿迅速压低声音开口:“你也知道我现在被他们餵了药,浑身动弹不得,只能央求你去给我家夫人送信,你的大恩,我定然会铭记於心,將来也肯定报答的!” 刘老爷此时酒气也散了几分,他原本是来船上寻,欢作乐的,却没料到,竟然会遇到这桩麻烦事。 身为京城人,谁不知道战义候府地位有多尊崇啊。 先不说战义候深得皇上信任,就连那位侯夫人,也是当朝定国神针离王的独生女儿。 他一介小民,自然是得罪不起。 沉思片刻,他才凝眉说道:“好,我这就命人去给侯府送消息,只不过,若是他们没人来救你,那就別怪我言而无信了,我的五百银也不是大风吹来的,你的头夜,我要定了!” 玲儿用力咬了咬唇,满脸屈辱的点点头:“多谢!” 刘老爷拢好衣裳走出去,就见守在船头的大牛母子立刻迎了出来。 第523章 报信 两人担忧询问:“刘老爷怎么了?贱丫头是不听话吗?你只管说,我现在就进去好好收拾她,让她得尽心尽力的伺候你!” 刘老爷不耐打断:“不用,如今你们已经收了我的五百银,她今夜就是我的了,不管我如何对她,都跟你们无关!” 大牛脸上顿时堆满討好的笑容:“你说的是,怪我们多嘴!” 刘老爷再没理会母子两人,而是逕自走到岸边將一张银票塞到等候的小廝手里吩咐:“去买两壶梨酿来,你家老爷我要喝酒助兴!” 小廝不敢怠慢,立马拿著银票就走。 刘老爷在背后提醒:“务必看清楚银票数额,莫要给人给错了!” 小廝心里就犯起嘀咕,银票还能给错? 再说了,自家就是开酒楼的,哪里还用得著买? 他快步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下意识就提起灯笼查看攥在手里的银票。 这一看还真嚇了一跳,哪里是什么银票,不过是一张纸罢了。 只见上面写著一句话:“速去战义候府,將侯夫人请到船上,她的侍女被人拐到这里来了!” 小廝哪里还敢迟疑,立刻拔腿就往战义候府的方向跑。 好在门房管家也没难为他,看过纸条之后,逕自將他带到了林怡琬的面前。 她凝眉询问:“你说我的侍女被送到船上了?” 小廝战战兢兢的点头:“是,我家老爷今晚上买了一个姑娘的头夜,他刚进去没多久,就送出这张纸条,让小的赶紧来报信!” 林怡琬没再犹豫,一边命人去给战阎送消息,自己就先带著紫儿赶去旖梦乡。 两人赶到的时候,大牛母子正满脸警惕的守在船头。 林怡琬衝著紫儿使了个眼色,她一个箭步就衝过去將大牛给踹翻在水里。 妇人嚇得脸都白了,她愤怒质问:“你们是什么人,竟敢踹我儿子,你们好大的狗胆!” 林怡琬也没理会她,直接就往船舱里面走。 妇人眼底闪过一抹恶毒,她也没犹豫,兜头就往林怡琬身上狠狠撞下。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但凡要是撞准了,非得让林怡琬血溅当场不可。 然而,紫儿反应更快,她一把提起妇人的后颈领子,把她嗖的一下就给扔水里去了。 咕嘟,咕嘟,妇人接连喝了几口水之后,这才被大牛给捞上来。 他惊慌询问:“娘,娘,你没事吧?” 妇人张开嘴巴,就有一条小鱼儿从嘴里面蹦了出来。 她呸呸呸吐了几口这才喘著粗气说道:“来人是谁?她们为何要闯咱们的船?” 大牛惶恐回答:“不知道,我估摸著怕是那刘老爷的正室来抓姦的,瞧著那架势像!” 妇人气的面色铁青,她咬牙骂道:“怪不得那刘老爷跑来船找乐子,原来是家有悍妇!” 大牛咕噥:“可不是唄,上来就把咱们母子给丟下水,谁敢要这样的母老虎?” 母子两人刚刚互相搀扶著爬上船板,就看到满脸苍白的玲儿被那位悍妇给搀扶了出来。 她立刻破口大骂:“母老虎,你抓姦就抓姦,你带我女儿做什么?我女儿是无辜的,是你们家老爷们管不住裤襠里面的那点东西,能怨的了別人?” 紫儿也没客气,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抽在妇人的脸上:“你骂谁母老虎?” 妇人哪里受得住这个,刚刚被丟下水都已经让她怒火中烧了。 如今再被甩巴掌,立刻就气的眼睛都冒火星子了。 她像是疯了那般扑向紫儿:“我跟你这贱婢拼了,你敢打我,我,我挠死你!” 她张牙舞爪,却被紫儿单手捏住后颈领子根本就动弹不得。 看到娘亲犹如跳樑小丑那般,大牛愤怒质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欺辱我们母子?” 紫儿厌恶的看著他:“你还敢说,你们当街劫掠我们战义候府的玲儿姑娘,好大的狗胆!” 大牛面色骤变,原来是战义候府找上门来了。 那就好说了,不管如何,玲儿总归是她的妹妹,战义候府的侯夫人被她白白伺候这么多年,自然要付出一笔巨额报酬! 他立马露出笑容道:“原来是玲儿妹妹伺候的主家来了,这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他上前拉住还在不断挣扎的妇人:“娘亲,是那位侯夫人来寻玲儿妹妹了,你別闹了!” 妇人停住动作,而紫儿顺势鬆手,她就咣当一声狼狈的摔在船舱里面。 她满脸狰狞的爬起:“不管是谁来,也改变不了玲儿是我女儿的事实,我十月怀胎將她生下来,岂能便宜了外人?” 林怡琬皱眉打量著眼前的女子,还別说,她的眉眼果然是跟玲儿有几分相似。 但是想到家里的那个冒充者,她不由得唇边露出一抹冷笑。 女子被她笑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忍不住心虚质问:“你,你笑什么?” 林怡琬淡淡开口:“你口口声声说玲儿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可有什么证据?” 女子毫不犹豫开口:“当然有证据,她小腹处有个疤,那是我丟她的时候,亲手刺下去的,我就怕將来不好寻到她!” 林怡琬看向玲儿,就见她面色痛苦的点了点头。 她疑惑询问:“你真有这道疤?” 玲儿点点头:“嗯,当年就因为这处伤化脓,老爷可没少费神將我这条小命给救下!” 林怡琬毫不犹豫低声打断:“那她也绝不会是你娘亲,至於她是如何知道你腹部有这道疤的,定然是战义候府出了內鬼!” 玲儿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但是她却聪明的没有问出来。 她信夫人,夫人说不是那就肯定不是! 妇人没听到林怡琬反驳,就以为她定然是害怕了。 是以態度就更加囂张,她扬起下巴说道:“我女儿白白伺候你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给我们补偿一千两银子,这件事情就此揭过了!” 林怡琬不由得被她的愚蠢给逗笑了,她从来都没有想到,原来还真有人异想天开到这种地步。 她嘲讽开口:“你就凭著玲儿小腹部的那道疤痕就篤定她是你女儿?不觉得太儿戏了吗?” 妇人不怀好意的盯著她:“你什么意思?” 第524章 疤痕 林怡琬冷漠开口:“我的意思是,玲儿她小腹处根本就没有疤痕,你们擅自劫掠战义候府侍女,罪无可赦,紫儿,將这对得了失心疯的母子立刻扭送官府!” “是!”紫儿高声应下,迅速就来到妇人和大牛面前。 两人嚇疯了,尤其是妇人惊声尖叫:“不可能,她就是有的,她自己都亲口承认了,你怎么能隨意抹灭,有本事,你让她弄开衣裳看看!” 林怡琬狠狠瞪她一眼:“你什么东西,竟然敢叫本夫人的侍女当眾脱衣?” 妇人被她的气势给嚇到,但是却依然强撑著爭辩:“我知道你身份矜贵,可就算如此,你也不能隨意欺辱无辜百姓,玲儿就是我的亲生女儿,这是不容抹灭的事实!” 林怡琬眸光凛冽的盯著她:“如果她不是呢?你又当如何?” 妇人怔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大牛在旁边开口:“我妹妹样貌跟我娘亲有几分相似,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再加上她腹部的疤痕,她如何就不是?” 林怡琬沉声说道:“巧了,我府上还有一人跟你娘亲样貌相似,兴许,她才是你们要找的女儿吧?不如你们跟我去一趟战义候府?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覆!” 恰在此时,战阎已经带著影魂他们赶来了。 他冷清开口:“不用回府了,人已经带到了!” 影魂將肩膀上扛著的尸体丟在地上,露出那张她跟妇人相似的面容来。 妇人浑身巨震,一双手死死捂住嘴巴,半晌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直到耳边响起大牛的呼喊:“娘,娘,你怎么了?” 妇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咬牙说道:“地下躺著的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玲儿才是!” 林怡琬垂眸轻笑:“那得看看她小腹有没有疤痕啊?” 她伸手撩,开尸体的衣裳,顿时露出她小腹处的浅浅红色疤痕印记。 她旋即挑眉:“你瞧,这道疤痕清清楚楚吧?也就是说,她才是你真正的女儿,你还不承认劫掠我战义候府侍女的罪名吗?” 话音落下,周遭看热闹的人对著妇人就指指点点。 她像是疯了那般扑倒尸体身上道:“不可能,她身上绝不会有疤痕,这肯定是假的,我要揭下来给你们看看!” 妇人伸手用力抠,但是却怎么都抠不下来,甚至还將尸体的皮肉都给弄的血糊糊的。 战阎冷嗤一声:“来人,將她们押送大理寺!” 母子两人被带走,而林怡琬就將玲儿先行送回战义候府。 她满脸不安的看向林怡琬:“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奴婢都被弄糊涂了,明明有疤痕的该是我才对,怎么突然出现跟我长相相似的尸体?” 林怡琬不由得苦笑:“傻丫头,那具尸体上的疤痕是我现场偽造的,我借著查看的机会將易容霜涂在了上面,你当她如何篤定那尸体原本就没疤痕的,那是因为,那就是她的亲生女儿!” 玲儿眨了眨眼睛,她依旧有些不解。 紫儿就跟著解释:“你失踪的间隙,有人冒充了你回到了侯府,给夫人准备的薰香里面下了毒,妄图谋害她!” 玲儿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幸好夫人无碍,不然,她万死难辞其咎啊。 她愧疚说道:“夫人对不起,都是奴婢连累了你!” 林怡琬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傻丫头,你哪里连累我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最该死的是咱们府里透露你小腹有疤痕的那个內鬼,你仔细想想,这件事情都有谁知道?” 玲儿拧了拧眉心,下意识低头思索起来。 片刻之后,她才咬牙回答:“应该是银霜,她是负责小厨房烧火的丫头,有一次奴婢沐浴,她给添水的时候就看到了奴婢腹部的一道浅色疤痕,她当时好奇的问了一句,奴婢就说小时候落下的!” 林怡琬眸光复杂的点点头:“內鬼定然就是她了,先回府再说吧!” 几人进了府,紫儿立刻就去小厨房將银霜给拿下。 她骤然看到玲儿的时候,面上还闪过心虚之色。 林怡琬冷冽开口:“说吧,你將玲儿腹部有疤痕的消息卖给了谁?你应该很清楚,在战义候府做了內鬼就绝不会有好下场,你到底是求个痛快,还是备受折磨呢?” 银霜哭著狡辩:“夫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奴婢根本就没有往外卖消息,还请夫人明察!” 林怡琬无奈嘆息:“我给过你机会的,既然你不要,那就別怪我出手无情了!” 她拿出一个瓷瓶,將里面的药丸慢悠悠倒出来。 红色的药丸托在她的掌心,更衬的鲜艷如血。 她眯眼说道:“知道这是什么毒药吗?” 银霜下意识摇头:“奴婢不知,求求夫人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没有背叛你,奴婢是清白的啊!” 林怡琬点点头:“只要你能抗得过这毒丸的锥心蚀骨之疼,本夫人就相信你!” 银霜用力甩著脑袋:“不,奴婢不吃!” 林怡琬哪里还能由著她,逕自就塞进了她的嘴里。 不过片刻,无边无际的疼痛就席捲了银霜的全身。 她倒地翻滚,哀嚎声无比的骇人。 林怡琬半点都没有动容,依旧悠閒的喝茶。 约莫痛过一炷香的时间,银霜终於挨不住了,她痛哭流涕的说道:“求夫人给奴婢痛快吧,奴婢是受了一个满脸疤痕妇人的唆使,她许诺给奴婢五百两金子,让奴婢告诉她玲儿姑娘一个身体秘密,奴婢恰好就知道她腹部有道疤痕,想著反正也无关紧要,就犯了贪念给卖出去了!” 林怡琬印象里还真不知道这满脸疤痕的女子到底是何人,她能布下如此一波三折的毒计,倒也是有些本事。 她凝眉询问:“那五百两金她可给你了?” 银霜忙不迭点头:“给了,奴婢就藏在经常烧火的灶坑里面,夫人可以派人挖出来!” 待林怡琬派人去挖却发现竟是什么都没有了,她不由得冷笑:“瞧瞧,连真金假金都分不清楚,你还这般贪心,你这条小命丟的亏不亏?” 第525章 顺腾 银霜如今还能不明白,那五百两金定然是假的,不然也不会被烧没了啊。 她痛哭流涕的哀求:“夫人,奴婢知道错了,求你放过奴婢这一回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林怡琬对於这样的蠢货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也不想手上沾染太多的人命。 毕竟,她如今有著身孕,怎么也得给宝宝积攒功德。 再说了,將她放出去之后,兴许还有收穫呢,她若是能帮自己找到那个满脸疤痕的女子就更好了。 她沉默片刻才淡声道:“算了,你走吧,战义候府容不下你,最好能离得京城越远越好,但凡下次再犯到本夫人的手里,那可就留不得你了!” 银霜满目感激的道谢:“多谢夫人,夫人仁慈,你的大恩大德,奴婢永远铭记!” 她接连磕了几个头之后,这才脚步踉蹌的快步离开。 紫儿不解的看向林怡琬:“夫人,你真要將她给放走吗?” 林怡琬不著痕跡的挑眉:“怎会,你跟著她,她被人白白戏耍了险些丟命,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很快,她就能帮著咱们寻到那名满脸疤痕的女子!” “是!”紫儿迅速追了上去。 此时战阎也从大理寺回来了,他拧著眉心说道:“你舅舅把那名妇人跟尸体关到一起之后,她直接给嚇崩溃了,承认那才是她的亲生女儿,至於幕后主使之人,说是满脸疤痕的丑陋模样,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 林怡琬脑子里面迅速蹦出两个字:“丑鬼!” 战阎登时簇紧眉心:“她到底是谁?” 林怡琬幽幽开口:“兴许咱们很快就能知道了!” 此时银霜满脸悲愤的行走在大街上,她如今算是无家可归的弃子了,她原本以为能拿到五百金,可以过上优渥的生活呢。 她恨死了那个丑女人,害的她被侯夫人赶出来。 她缩了缩冻的颤抖的身体,只想著能赶紧找个温暖的地方避一避才好。 她茫然环顾周遭,看到一处成衣铺子连忙大步走了过去。 她看上一件全新的衣,她著急询问掌柜:“那件衣裳多少钱啊?” 掌柜上下打量著她,凝眉开口:“一两银子!” 若是换做平常,银霜定然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 她虽然是战义候府的烧火丫头,但是她的月钱也不少。 然而这次被赶出来的匆忙,之前积攒下来的银钱都没能带出来,她如今真的是身无分文。 她支支吾吾的开口:“掌柜,你能不能先赊帐卖给我这件衣裳?我实在是冻的厉害,求你行行好!” 掌柜面上闪过一抹嘲讽,他伸手拽住银霜的胳膊,將她提到门口道:“不好意思,我们这成衣铺子也是小本经营,概不赊帐,还请別来乞討!” 银霜顿时就急了,她不是乞討啊。 她有钱的,只不过没带出来而已! 她立刻爭辩:“掌柜,你別狗眼看人低,我不是没钱,我就是忘记带来了!” 掌柜不由得冷笑:“那你回去拿啊,我这成衣铺子又不会跑,只要你肯付钱,我又怎么会不卖给你衣裳?” 银霜面色青白难看,她如今哪里还有脸再回去战义候府! 她背叛了侯夫人,能留她一条小命就已经是恩赐。 眼见她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掌柜就再也没了好脸色。 他嫌弃的將银霜往雪堆里面一推,恶声恶气的训斥:“別再进店,不然就打断你的腿送官!” 银霜整个人扑进冰雪中,只觉得骨头缝都在冻的疼。 她恨得眼圈泛了红,都怪那个丑女人给了她假金,她不是说住在白马巷吗?那就去找她算帐! 她再没迟疑,起身就跌跌撞撞的朝著白马巷快步走去。 走到路口,她逢人就打听丑女人的下落。 很快,就有人將她带到了一处院子外面。 银霜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就看到站在廊檐下正惊愕看著自己的丑鬼。 她顿时怒声大喊:“你这个骗子,你竟然给了我五百假金,是你害得我被战义候府赶出来,你要赔偿我!” 丑鬼面色骤变,她实在是没有料到银霜竟然会找上门来。 她也顾不得理会她,逕自跑进屋內道:“不好了,战义候府的那个贱婢找过来了,只怕后头有尾巴,你们得赶紧逃!” 褚氏忍不住不满指责:“你怎么做事的,怎会让她寻到这里了?” 丑鬼也是想不明白,这银霜到底是怎么打听到的? 褚氏哪里还敢耽误,立刻就喊著大腹便便的儿媳妇往外走。 然而,刚刚走到门口,迎面就看到战阎带著林怡琬来了。 不少人堵住了巷子,再让几人无处可逃。 丑鬼护著褚氏和裴茵,满目狰狞。 战阎懒得废话,直接开口:“拿下!” 护卫们快步上前,迅速钳住了褚氏三人。 她愤怒叫囂:“战阎,你凭什么隨意抓人?” 战阎毫不犹豫回答:“就凭著银霜找到了你们,你们敢怂恿她谋害琬琬,还想狡辩?” 褚氏急切说道:“我没有,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战阎,你不能滥用权势!” 战阎根本就不听她的叫囂,挥手就让护卫堵住了她的嘴。 三人被带去大理寺,交给林然审问。 褚氏自然是拒不承认,倒是丑鬼说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全都是她为了报仇而设计的! 褚氏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心疼她被人陷害落难,就处心积虑的想要算计始作俑者。 林然將证词拿到了战阎面前,凝声说道:“丑鬼独自扛下,並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褚氏跟此事有关!” 战阎开口:“不能將那个毒妇再放出去了,她绝不清白!” 林然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没有证据给人定罪,他显然是做不到。 正当他犯难的时候,离王来了。 他沉声喝问:“褚氏关在哪里?本王要去见她!” 离王进了她的牢房,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势顿时骇的她心惊肉跳。 她战战兢兢的囁嚅:“皇叔!” 离王淡漠开口:“別叫我皇叔,本王前来,就是要告诉你,你逃不过的!” 第526章 申辩 褚氏眸光憎恨的看著他:“怎么?离王也要以权谋私,胡乱冤枉好人了吗?” 离王不由得冷笑:“褚氏啊,你到底是有多大的自信,竟然敢对琬琬下手?” 褚氏被他凌厉的眼神嚇得忍不住后退半步,她强撑著开口:“我没有,那些恶毒的事情都是丑鬼一个人做出来的,是她要给我报仇,我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 离王淡漠的面容上露出一抹轻蔑,他淡声说道:“现在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是痛快的自尽,要么就是被本王送去刑狱折磨!” 褚氏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离王竟然不管不顾的要弄死她,他真不怕被唾沫星子给淹死吗? 他怎能隨意滥杀无辜之人? 触及到她的眼神,离王仿若洞穿了她的想法,他讥誚说道:“褚氏,都是山中的狐狸,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那些骯脏手段?丑鬼如何会对琬琬出手,难道不是听从你的命令?” 死到临头她还在乾巴巴的否认:“我没有,我就算再恨她,却也有自知之明!” 离王摇摇头:“不,你没有,你但凡真有自知之明,就不该再留在京城!” 他顿了顿又开口:“只消本王放出话去,你试图刺杀本王,你就必死无疑,你还想再拖延时间吗?” 褚氏陡然蹦哭嚎啕:“为什么要这么逼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皇叔,你就那么不想让我活著吗?我当年为了皇室付出,反过头来,你们却根本就容不下我!” 离王反问:“是皇室容不下你,还是你自寻死路?你做出来的那些恶,还要本王再重复一遍?” 褚氏用力摇头:“不,不要再说了,我死,我死还不行吗?” 她跪爬在离王脚边哀求:“是我的错,我认,我也可以心甘情愿的赴死,但是求你能不能饶了我儿媳妇,她怀著卿舟的孩子,那是我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啊!” 离王眸光晦涩的开口:“你觉得没了你,她还会留著那个孩子吗?你別妄想了,那个孩子留不住的!” 褚氏像是疯了那般猛然抬起头看向隔壁的牢室,她嘶声质问:“裴韵,你自己说,你会不会留著我儿子的血脉,你快说啊,你说啊!” 她用力拍打著牢柱,耳边只能听到裴韵哀泣:“婆母对不起,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多的恶事?不管我怎么做,你都怪不得我!” 褚氏顿时就明白了她的选择,她气的牙呲目裂。 她真是白疼了这个贱妇! 她凭什么? 她愤怒大喊:“裴韵,你敢伤害那个孩子,我哪怕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你等著,你给我等著!” 恼恨交加之下,她咣当一声就用力撞在了牢柱上。 鲜血从她的头缝中冒出,她再没了气息。 离王確定她死了之后,这才命人將尸体拖走。 他迈步走出去,耳边就传来裴韵的哭声:“王爷,你饶了臣妇,臣妇对褚氏做过的事情一概不知情啊!” 离王沉声说道:“忘了告诉你,被判流放的裴家因为进山採石,而遇到山崩,所有人都被砸死了!” 裴韵登时连哭都忘了,竟是都死了? 那她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指望? 虽然还留著惊才绝艷的侄子,可他自小就不跟她亲,哪怕裴家出事,他也没站出来说过什么。 他根本就不认她这个姑母啊。 心灰意冷之下,她只感觉到身下一阵阵热意狂涌而出。 她惊声惨叫:“来人,快救救我,我流了好多的血!” 当晚,林怡琬就听说裴韵一尸两命死在大理寺牢里了。 到底还是英国公鲁东南替婆媳两人收了尸,將她们草草安葬下去。 此番事了,蛮夷使臣团也进京了。 林怡琬正在为赏灯节宴会挑选什么衣裳发愁,就听说方少夫人白巧音前来拜见。 她连忙將人迎进来,笑吟吟喊了一声:“义嫂,你怎么有空过来?” 按理说,她此时应该跟义兄久別重逢,正蜜里调油才对。 白巧音还没说话,眼圈竟是已经红了,她颤声说道:“琬琬,我知道这时候不应该来找你倾诉,给你徒增烦恼,可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去找谁说,我心里实在是憋的难受!” 林怡琬顿时就明白她是遇到了难事,她连忙伸手抱了抱她:“不哭,好好说,到底出了何事?可是跟我义兄闹彆扭了?他若是欺负你,我就去找他算帐!” 白巧音没有否认,而是用力咬著唇瓣道:“我想跟你义兄和离,你会支持我吗?” 林怡琬诧异询问:“到底因为什么啊?” 她比谁都了解方清山,虽然是个武夫,但是他正直,真诚,他绝不会做出伤害义嫂的事情来。 除非,两人生出了误会! 白巧音面上闪过痛苦之色,她低声说道:“我跟你义兄成亲多年,却一直没有子嗣,我心存愧疚,就想著要给彼此一个体面,我提出和离吧!” 林怡琬才不相信因为这个,一直没有子嗣又不是她的错! 两人聚少离多啊! 她诚恳安抚:“这不是和离的理由,而且此番义兄在边境回来,就不会再被著急派出去,你们有更多的时间相处,孩子肯定也会有的呀!” 白巧音眼圈登时又红了,她用力摇著头道:“不会再有了,他的心里放了別人,怎肯再碰我?” 林怡琬猛然开口:“怎会?你说义兄他移情別恋?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 白巧音沉默片刻才囁嚅:“不是蛮夷公主此番前来盛朝和亲,她要嫁的那个人就是你义兄,据说两人在来的路上已经暗生情愫,你义兄因为她水土不服不习惯坐马车,竟是生生背著她走了好一段路,双脚都给磨破了!” 林怡琬面色顿时就沉了下去,义兄怎能做出这种事情?这种烂好心实在是不可取。 怪不得义嫂要跟他和离,换她她也得闹。 只不过夫妻间的感情事,她也不能胡乱插嘴。 正斟酌如何劝慰的时候,外面就响起方清山著急的声音:“音儿,你在吗?你听我解释,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就算让我死,也得给我一个申辩的机会!” 第527章 兵权 林怡琬立刻起身道:“义嫂,我义兄他来了,咱们先听听他的解释好不好?” 白巧音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把身体扭到了一边去。 林怡琬將方清山迎进来,向他递了个埋怨的眼神。 他大步跨到白巧音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手道:“音儿,我绝不跟你和离,求求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白巧音眼泪簌簌落下,只沉默著不肯应声。 林怡琬聪明的避开,就看到战阎正站在院子里面的海棠树下慢悠悠踱步。 她走过去道:“你知道我义兄的事情了?” 他点点头:“嗯,蛮夷公主相中他了,已经向皇上提出要跟他和亲,而且为了他还自降身段,愿意做她的妾室!” 林怡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看来这位蛮夷公主是要对方清山势在必得啊。 她凝眉开口:“皇上答应了?” 战阎不著痕跡的扬起唇角:“若是从前,皇上定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两国和亲,蛮夷公主下嫁,他是巴不得呢,可现在时局不一样啊,乌国君一直赖在盛朝不走,蛮夷自然对两国合作颇为忌惮!” 林怡琬顷刻间就明白过来,盛安帝的意思很明显,还是要看看方清山如何选。 如果他能同意,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那如果他不同意,也不会逼迫。 她若有所思的转头看向屋內,只希望方清山能不要辜负白巧音。 终究,她毫无怨言的守在方家,他若是背叛,那真的是太没良心了。 不但她会赞同白巧音和离,甚至还要撇清跟方清山的关係,不认他这个义兄了。 屋內白巧音强撑著没有流出泪水,她是个坚强的女子,从来不会在男人面前示弱。 尤其是方清山要上战场,怎么能让他带著牵掛呢? 她哑声说道:“夫妻多年,我也不与你为难,原本无子,也是我的错,方清山,咱们彼此放手,一別两宽吧!”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方清山满脸伤心,他用力摇头:“不,我不会放手,音儿,你是明白我的,我哪怕是死,也不会做出背叛你的事情,至於如何背著蛮夷公主,我不知道別人是如何告诉你的,但事实我是被逼无奈!” 他苦涩开口:“她说我要是不背她,她就会死在马车上,你也知道,她身份贵重,但凡她有任何不妥,方家军担不起这个责任!” 白巧音显然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隱情,她颤声询问:“你,你是被逼的?而不是出於心疼她身娇体弱?” 方清山先是愣住,接著才苦笑:“音儿,咱们夫妻几年,你就这么对我不信任吗?我心里除了你之外,哪里还能再容得下其他女子?” 白巧音苍白的小脸上闪过一抹自责,是她的错,她原本是骄傲自信的,两人並肩驰骋在战场上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患得患失过。 自打婆母身体不好,偌大的將军府需要她打理,所以才回到了后宅守著。 接连几年的聚少离多,生分了夫妻间的感情! 再加上一直无所出,她越发自卑惶恐。 如今听到军中传出来的谣言,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相信了。 她愧疚开口:“对不起,我该问问你的,夫君,是我的错,你能原谅我吗?” 方清山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水道:“也怪我,怪我没有第一时间將自己的心意告知你,害的你胡思乱想,我该求得你的原谅才对!” 白巧音再也绷不住,扑进他的怀里就嚎啕大哭。 她想他! 每每看到別的夫妻成双成对,她的心就跟刀割那般难受。 多少个孤单的夜晚是她从思念中度过啊? 淒冷的被窝里,別人都是钻进夫君怀里睡,她是抱著他的衣裳睡! 而那衣裳都屡屡被泪水给浸湿! 她人前坚强,是能撑得起將军府內宅的当家主母! 而人后,她却满腹的委屈无处诉说。 好不容易盼著他回来了,然而,却听到他却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她的天都塌了。 她还想保留夫妻间的一点体面,所以就只能先逃到林怡琬这边来。 方清山心疼的拍拍她的背:“音儿,这次我回来就留在京里,边境如今没了战事,我就可以陪在你身边!” 白巧音哽咽著点头,还不及说什么,就被推门进来的战阎给打断:“义兄,我不得不提醒你,蛮夷公主的事情还没解决呢,她央求著皇上在今天晚宴上给你和她赐婚!” 方清山浑身僵住,他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皇上答应了?” 战阎摇头:“还没,但是蛮夷公主姿態放的很低,说是以公主身份下嫁你为妾室,而且,蛮夷许诺只要婚事顺利,他们也可以向丽国那样,跟盛朝签订和平文书!” 白巧音听了这句话,原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却又簌簌滚落。 方清山都要气死了,战阎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明明才刚把夫人给哄的不哭了,如今听了他的话,她又开始泪眼婆娑。 可他也明白,这是摆在他面前的一道坎,他必须得想办法跨过去。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怎么就偏偏看上我了?我一介武夫,她蛮夷公主身份尊贵,想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 战阎没有吭声,眼底的晦涩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情绪。 方清山著急开口:“你別不说话啊,你倒是帮我想想办法,如何能躲的过蛮夷公主的逼婚?” 林怡琬也帮腔:“是啊,阿阎,你帮帮义兄,蛮夷公主处心积虑的要嫁给义兄,肯定是有所图!” 战阎眼见自家夫人发话,就缓缓开口:“那是自然,咱们义兄乃盛朝不可多得的武將,尤为重要的是,他除了拥有方家军之外,甚至连战家军都对他十分信服!” 只一句话,就提醒了林怡琬。 聪明如她,立刻就揣摩出蛮夷公主非要嫁给方清山的真正原因! 那就是为了兵权! 她迅速开口:“那如果义兄交出兵权,蛮夷公主是不是就不会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了?” 战阎眸光灼灼的看向方清山:“你肯交吗?” 第528章 形势 此时的林怡琬眸光却闪过一抹复杂,她隱隱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盛安帝只怕也藏了心思在里面,他忌惮方家!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聪明人却能一下子就猜出他的盘算。 方家想要继续留著兵权,那就会接受蛮夷公主进门。 但凡他们拒绝,就只能交出兵权抵抗赐婚。 她不由得心口犯了堵,忍不住觉得盛安帝可真是让人心寒。 方清山虽然没有想那么深,但是却也明白,想要拒婚,就只能交出兵权。 他面色坦然的开口:“边境既然没有战事了,那我留著兵权也没用,我可以把方家军交出去,只要別让我娶蛮夷公主,我什么都能答应!” 战阎点点头:“好,到时候在晚宴上,只要蛮夷公主当眾求皇上赐婚,你就提出用兵权换一次抗旨的权利,皇上不会为难方家,蛮夷那边,眼见没利可图,自然也就歇了要嫁给你的心思!” 方清山面上顿时浮现出感激之色,他欣喜说道:“音儿,你听到没,我可以拒婚,你不用担心蛮夷公主嫁到將军府了!” 白巧音眼底闪过一抹愧疚,因为顾忌她,方清山放弃了兵权。 那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方家军啊! 他就这样说交就交! 足以看出,在他的心里,自己是无比的重要。 她颤声说道:“夫君,就因为不让我受委屈,你交了兵权,你真的甘心吗?” 方清山挑眉:“怎么就不甘心?我比谁都盼著能守在你的身边,这么多年,苦了你,我也该孝敬母亲,为你分忧了!” 白巧音眼底闪过一抹不安,她担心父亲会不同意。 哪成想,两人到了府里之后,將此事稟报给方老將军,他直接就赞同把兵权全都交出去。 白巧音这才放下心来,开始和婆母一起张罗前去皇宫赴宴的事情。 此时林怡琬却面色复杂的看向战阎:“皇上是不是跟你说忌惮方家了?” 战阎缓缓开口:“不用他说,我能猜的出来!” 林怡琬下意识拧紧眉心,她险些被皇上温和的外表给欺骗了,原来,他也是心思深沉,擅猜忌的帝王。 战阎低声说道:“方家军日渐强盛,尤其是方清山的带兵之能极为卓越,若是有战事的时候,倒也显不出来,可如今边境太平,方家就有功高盖主之嫌,皇上若是不能將兵权收拢回来,就算他不在乎,但是那些御史言官也能喷死方家,与其让他们做靶子,倒不如先將兵权收回,稳固民心!” 林怡琬这才鬆了眉心,是她怪错了,皇上原来为了方家著想。 战阎握住她的手道:“盛朝就不该有战家军,方家军,他们护卫的是盛朝疆土,遵从的更应该是当朝帝王!” 林怡琬点点头:“那军权交回之后,皇上会交给谁呢?毕竟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有功將士,一般人怕是不能让他们臣服!” 战阎忍不住失笑,他伸手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肉肉道:“你忘了你父王了?当朝离王,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定国基石,他掌管三军,哪个敢说什么?” 林怡琬不由得冷哼:“到时候累的是我父王!” 片刻,她又霍地瞪大眼睛,她咬牙说道:“蛮夷公主该不会再想嫁给我父王?” 战阎登时愣住,他还没往这茬想! 林怡琬来回踱著步道:“不行,我一定要杜绝这种可能性,我得赶紧去离王府给我父王收拾收拾!” 战阎不及阻拦,她已经带著紫儿和玲儿赶去离王府。 他忍不住嘀咕:“但凡蛮夷公主敢动这样的心思,只怕皇上都不会允许,琬琬,你可想多了!” 林怡琬匆忙来到离王府,就听到屋內传来父王温柔的声音:“小木,你快尝尝我给你做的肉粥,我在里面加了红枣和枸杞,最是能补气血!” 紫儿和玲儿互相对视一眼,面上皆是惊诧之色。 两人都知道离王宠妻,却没想到,他竟然连煮粥都要亲自去做。 甚至还餵饭! 这宠妻架势跟战义候有的一拼了! 林怡琬下意识回头说道:“我会不会来的不是时候?” 两人还不及回答,就听到林素惊喜的声音:“是琬琬,我听到她说话了,你快將她迎进来!” 离王前来开门,面色愁苦的开口:“琬琬你可来了,你娘亲又没胃口,为父担心的头髮都快要白了!” 林怡琬走到林素麵前,先是给她诊脉,片刻才眯眼说道:“我娘亲无碍,胎像很稳!” 离王这才鬆了一口气道:“嗯,府医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我依旧觉得她脸色有些不好看!” 此时林素还没显怀,她懒洋洋的躺在床榻上,更衬的有一种別样勾魂的娇弱美。 林怡琬心说,怪不得父王用命宠著娘亲。 就算是她,也愿意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捧到娘亲的面前,只为能换她展顏一笑。 她柔声说道:“父王,你也不用太拘著娘亲不让她走动,適当的让她出去转转,总窝在榻上也不好的!” 林素眼睛一亮,她迅速掀开身上遮著的羊绒毯子开口:“我就说,不能一直躺著,不然骨头都要给歇懒,你还不听,如今琬琬都这样说,你还不听吗?” 眼见她趿拉上鞋子往外走,离王就下意识伸手去搀扶:“你慢一些,你如今跟从前不一样,你还怀著身孕!” 林素皱眉打断:“王爷,我是怀了身孕,可我没残废啊,走路难道都还要你搀扶?” 离王英俊的面容上闪过一抹尷尬,整个人僵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林怡琬失笑:“父王,你是关心则乱,我娘亲只是看著娇弱,实际上身体还是可以的,你不用太担忧!” 离王点点头:“嗯,她怀你的时候,我没在她的身边,让她受了不少苦,所以我希望这次能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绝不能让她遭受半点的委屈!” 林怡琬自然明白他的心思,是想要补偿! 可补偿不能变成束缚,那样会给娘亲造成巨大的压力。 父女沉默片刻,离王就率先开口:“不是晚上还有宴会,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有事?” 第529章 接风 林怡琬这才想起正事,她迅速说道:“父王,你也带著我娘亲去参加宴会对吧?” 离王点点头:“是啊,皇上让我携妻参加,毕竟我之前是驻守在蛮夷边境的,得露个脸!” 林怡琬心说,未必就只是让你露个脸。 除了震慑蛮夷人之外,兴许还会勾起蛮夷公主的心思。 她迅速从袖子里面摸出一个盒子道:“父王,既然你去参加宴会,那我就给你弄个妆容吧?” 离王皱眉看向她:“琬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怡琬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是怕你长的太好看,到时候被蛮夷公主相中,她再死皮赖脸的要嫁给你!” 离王直接开口:“我绝不会娶!” 林怡琬命令:“你就听我的,你之前不是重伤回来的京城吗?我就往你脸上多弄几个丑陋的疤痕,到时候嚇得她都不敢看你,自然也就不会乱打主意了!” 离王没再拒绝,任由她在自己的脸上鼓捣。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林素从外面转悠回来了。 她无比震惊的无助嘴巴,满脸疑惑的询问:“琬琬,你父王怎么得罪你了,你把他给涂成这般丑陋的模样?” 林怡琬得意扬起下巴:“我这手艺厉害吧?保管嚇得別人不敢近前!” 林素摆摆手:“不说別人,就我心口还突突呢,你赶紧擦掉,我看不得这个!” 离王说道:“不行,不能擦,这是琬琬帮我涂出来嚇退蛮夷公主的,我可不能惹上她那个大,麻烦!” 林素诧异看向林怡琬,只见她吐出四个字:“以防万一!” 夜幕降临,不少华贵的马车开始陆陆续续进宫。 林怡琬和战阎一起,她身穿一袭华贵紫色锦裙,虽然不施粉黛,但是却依旧在眾多贵女之中气质明艷张扬。 两人率先来到举办宴会的琳琅阁,就看到蛮夷公主程真真被人簇拥著前来。 她身穿金色锦裙,头戴镶满珍珠的发冠,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显得无辜而又单纯。 若是不知她脾气秉性的人,自然会被她的美貌所折服。 可只有离王心里清楚,眼前这个蛮夷公主程真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辣女子。 她武功惊人,在战场上不输男子。 他万万没想到蛮夷皇帝竟然让她前来盛朝和亲,不过却也正彰显了他们的野心。 那就是,程真真要祸乱盛朝! 程真真一双明眸忽闪忽闪的看向周遭,当看到方清山和白巧音前来的时候,她立马笑吟吟的快步迎上前去:“方小將军!” 眾目睽睽之下,方清山面色顿时就变得清白难看。 他下意识避开她的碰触道:“公主殿下,请莫要让別人生出误会,我一介武夫,受不住你这热络的態度!” 蛮夷公主衝著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我懂,按照你们盛朝的话来说,就是要人前避嫌吧?” 她原本样貌就美,再刻意做出一副娇俏可爱的模样,更显得鲜活灵动。 倒是把站在方清山身边端庄的白巧音给比了下去,她终究身为將军府的当家主母,无法在人前將喜怒毫无顾忌的表现出来。 她淡淡开口:“夫君,你们说话,我先去找位子坐下了!” 眼看著白巧音就要离开,方清山立即握住她的手道:“咱们一起!” 他转过头看向蛮夷公主:“你我並不熟络,还请公主殿下自重,以免平白惹人误会!” 说完,他再不看蛮夷公主面色,拉著白巧音就快步离开。 看著两人相携的背影,蛮夷公主眼底嘲讽一闪即逝。 他以为能轻易摆脱了吗? 她程真真相中的男人,绝不会逃出手掌心。 除非她不想要,否则,她必然会不择手段的抢过来。 她冷哼一声,高高扬起下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不多时,所有人就都到齐了。 盛安帝和乌国君一起走来,两人似乎说著什么高兴的事情,各自面上带著笑意。 蛮夷公主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异常刺眼。 她根本想不明白,到底出於什么契机让原本水火不相容的两国捆在了一起,並签订了十年不起战爭的和平文书。 原本两国交战的时候,蛮夷是想要趁乱从中夺得一些好处的。 现在却打了水漂,父王就只能牺牲她,让她前来盛朝祸乱。 她下意识眯了眯眼,將满腹的复杂心绪悄然隱藏。 待盛安帝坐上高位之后就温和开口:“此番宴会一是欢迎蛮夷使臣团的到来,再一个就是,庆祝丽国第一批货物已经运到了盛朝国境,销量甚好,为两国和平开了个好头啊!” 话音落下,所有朝臣们就已经欢呼起来。 他们纷纷说道:“皇上英明,这才造就了两国友好的局面,將来两国共同发展壮大,定然会成为唯一唯二的强国!” 盛安帝顺势举起酒杯:“来,大家先共同饮一杯!” 他喝完之后,早就按捺不住的蛮夷公主迅速站起身道:“如此喜庆的时刻,请允准我程真真为尊敬的盛皇和乌国君献上一支鼓舞,以祝愿,三国结为友邦,友谊长存!” 盛安帝一双藏著算计的眼眸陡然落到了程真真的身上:“原来公主殿下还会跳舞呢?” 程真真自信的扬起下巴:“那当然,盛皇可莫要小瞧了我,若我这支舞跳的精彩,不如盛皇就答应我一个要求如何?” 盛安帝下意识点了点头:“好,朕答应了,只要你跳的精彩,朕就允准你提出一个要求!” 程真真俯身行礼谢恩,一双明眸势在必得的往向方清山的方向。 他忍不住暗暗攥紧了拳头,他已经猜出程真真要求什么了。 白巧音用力握住他的手腕道:“夫君,不管如何,我会跟你一起面对!” 方清山点点头,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柔情和歉疚! 都怪他! 不该招惹上蛮夷郡主这样的女子,不然,何至於音儿受这样的委屈? 他忍不住暗暗发誓,如果交出兵权皇帝还依然坚持赐婚的话,他寧愿死! 程真真並不知道方清山心中的盘算,她只满怀憧憬的命人將一面大鼓给抬上殿来。 眾人都十分震惊,这位蛮夷公主是要在大鼓上跳舞? 这倒是稀奇! 虽说鼓面结实,但是也容不得她在上面蹦蹦跳跳吧? 万一踩破了,得多丟人啊? 第530章 跳舞 眾人觉得她有些冒险,甚至连乌国君都好心提醒:“公主殿下,你这鼓面结不结实,可別还没跳上几步,再给踩坏了,丟人事小,让你崴脚受惊嚇事大!” 程真真得意扬起唇角:“多谢乌国君关心,我这舞技好著呢,今天就让诸位开开眼,看看我是如何在这薄薄的鼓面上震惊全场的!” 见她这般自信,乌国君倒是不好再劝了。 他转头看向盛安帝:“皇上,今天咱们就好好欣赏一下蛮夷公主的鼓舞!” 盛安帝顿时露出温和的笑容:“拭目以待!” 由於鼓面离著地面有些距离,若是蛮夷公主提著裙摆小心翼翼踩上去,除了不雅观之外,还失了美感。 眾人都忍不住好奇,她到底要怎样跳上鼓面? 恰在此时,只见蛮夷公主猛然扬起堆在手腕上的水袖,待它结实的悬掛到横樑上之后,她就一跃而起,借著水袖的拉力,整个人犹如鹏鸟飞翔那般扑向了鼓面。 她原本就美,此刻再半空中飞起,飘逸的纱裙散开,著实如同仙女下凡那般,震惊全场。 不少男子都下意识屏住呼吸,脑子里面皆是想的是,这么美的姑娘,可千万別摔下来啊。 程真真媚,眼不断眨著,她很满意刚刚那一慕带给眾人的震撼。 只不过,当她的眼神落到了方清山身上的时候,顿时有些不满。 他竟然都没有看她! 明明她都已经表现的这么亮眼了,別人甚至包括盛朝帝王在內,都忍不住看的目不转睛。 唯独他的视线却黏在身旁那个老气横秋的女人身上! 他就是故意的! 为了避免跟她对视,所以才强撑著不看他。 凭什么? 她堂堂蛮夷公主能看上他这个武夫,他该感恩戴德才对! 尤为重要的是,她愿意为妾! 她都已经自降身段,他还有什么不满的? 行啊,既然你不敢看,那本公主就逼得你不得不看! 打定主意,她在鼓面上落定之后,就下意识抬了抬手。 蛮夷使臣团那边早就准备好了合奏的乐器,隨著她手臂抬起的时候,就有震撼人心的乐声顷刻间响起。 程真真的舞姿妖嬈,那勒紧如同杨柳般的细腰,每每弯下的时候,都会引起眾人一声声的惊呼。 她裙角飞扬,如同陀螺一般在鼓面上来迴旋转。 她手腕上带著金铃鐺,因为转的越快,那清脆的声响也就越来越急。 眾人呼吸也跟著一窒,好像满眼满心皆是那个站在鼓面上的明媚女子。 此时坐在椅子上的林怡琬也不由得心惊,程真真这个女人太懂得取悦男人了。 除了身体是本钱之外,她的舞技也著实过人。 就连她这样的女子都被吸引,更別提周遭那些男子。 她下意识看向旁边的战阎,只见他正低头剥著手里的贡桔,他神情专注,完全將周遭的喧囂排除在外。 触及到她的注视,战阎眸色惊讶,他忍不住压下了身体,低声询问:“怎么了?可是坐著不適?” 倒也不怪他这么问,她的肚子此时大的惊人。 站著的时候,倒也不显山不露水。 但是坐下之后,就整个突出出来。 幸好椅子和桌子的缝隙是有些大的,不然,都放不下她的肚子。 她小声咕噥:“別人都在看美人跳舞,你倒好,还能做到给我专心致志的剥橘子?” 战阎抬手將橘子瓣塞进她的嘴里:“这世上哪有人比你美?不过是譁眾取宠罢了,不值得为夫浪费眼睛,倒不如给夫人你剥个橘子,还能看到你扬起开心的笑容!” 林怡琬霍地瞪大一双璀璨的眼睛,哎吆,她家冷麵战神是在夸她比任何人都美啊。 这不是在说,只有她才值得他看吗? 可真会哄人! 她忍不住就想要逗逗他,趁著別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位蛮夷公主身上,她迅速靠近他,將咬了一半的酸甜橘子瓣,直接餵进了他的嘴里。 她的速度飞快,俏脸上还带著促狭的笑容,得逞后,犹如做了坏事的小猫儿那般,格外的鲜活灵动。 战阎忍不住看痴了,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將她那鲜艷的唇瓣吃个够。 他喉咙滚了滚,將小半块橘子没滋没味的咽了下去。 他抬手在她心口轻轻捏了一下道:“不许调皮,不然,等宴会结束之后,回家好好惩罚你,让你长长教训!” 林怡琬脑海里面顿时浮现出他头回惩罚自己的场景,忍不住整张脸都红的不像话。 她如今肚子都已经那么大了,他肯定不能將她放到他腿上了。 不知道,这次又要换什么样的姿势呢? 她禁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一张俏脸也因为脑子里面出现的各种少儿不宜的画面,而变得嫣红,越发的鲜艷夺目。 战阎再受不住这种诱,惑,直接在她漂亮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 她吃疼,发出勾人的轻哼。 林怡琬不由得心跳加快,她从来都没有想到高冷的战阎竟然会当眾做出这种亲密的事情。 他著实被她给勾的失了分寸啊! 得亏所有人都被程真真的鼓舞吸引了视线,不然,若看到她俩这般场景,只怕她得羞窘的找个地缝钻进去才行! 他真是太坏了! 其实她並不清楚,战阎做这一切的时候,刻意挡住了她的半个身体。 就算有心人看到,也只以为两人在离著很近的说悄悄话,並不会往其他方面想。 猛然,一阵热烈的欢呼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皱眉看过去,就见鼓面上的程真真已经跳完了整支舞。 她媚意十足的眼睛扫视全场,最后就定格在方清山的身上。 她一字一句的说道:“盛皇,本公主献给你的舞已经跳完了,你觉得如何?” 盛安帝不由得夸讚:“自然是极好的,你在鼓面上旋转的时候,朕一直都在想,可千万別把这大鼓给踩破了,这颗心,从一开始跳就悬起来,如今这才落回到肚子里面去!” 程真真顿时露出娇俏的笑容,她开心说道:“既然盛皇都夸本公主跳的好,那么我是否就该把要求提出来了?” 盛安帝面上笑容未收,依旧温和开口:“不知道公主殿下要像朕提什么要求呢?可千万別提太过分的,若是超出朕的允准范围,那就有些难办!” 第531章 拒婚 程真真开口:“你是盛朝皇帝,还有什么你不能允准的?再说了,本公主也不是个没分寸的蠢人,自然不能让皇上为难!” 盛安帝催促:“那你快提!” 程真真俯身跪在那面大鼓上,她扬声说道:“本公主请求盛皇赐婚!” 一句话犹如一块石头砸进原本平静的水面,登时让宴席中的世家贵子都有些激动起来。 毕竟他们刚刚见识了蛮夷公主的柔美身段,若是得了这么个美娇娘,那房中乐趣可平添不少。 再者说,她是和亲公主。 娶了她之后,定然会受到皇上器重。 保不齐,就能不费吹灰之力一飞冲天呢? 存了这番心思的贵子们都向程真真投出热切的目光,心中暗暗祈祷自己能是那个幸运儿。 程真真不为所动,她依旧低垂著头等待著盛安帝的回应。 沉默片刻之后,盛安帝这才诧异开口:“原来是求朕赐婚啊?不知道公主殿下相中了我朝的哪个好儿郎?” 话音落下,全场顿时陷入寂静之中。 不错,眾人全都好奇,到底这位舞技过人的美艷蛮夷公主相中了谁? 程真真迅速开口:“本公主相中了方家小將军方清山,在被他护送前来盛朝的时候,他对真真极为关照,甚至还心疼真真路途劳累,不惜背著真真走路!” 眾人听的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方小將军早就跟她有了纠葛啊。 不过,木訥的方小將军倒是也懂得討美人儿欢心了,他可真的是深藏不露! 对上那些或嘲讽惑羡慕的眼神,方清山不由得面色铁青难看。 他迅速起身走到大殿中说道:“皇上明察,末將自始至终都是对公主殿下只有敬重之心,並无其他非分之想,而且末將家中已有髮妻,她为末將孝敬母亲,照顾家里,末將怎能辜负她呢?” 程真真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拒婚! 她將满腹的恼怒狠狠压下,旋即就变成一副幽怨的可怜模样。 她颤声说道:“方小將军,本公主早就知道你有了髮妻,所以也不为难你,只想做个妾,难道你依旧要拒了这腔深情吗?” 她美艷的面容上染了一丝悲戚,顿时看的眾人都忍不住同情起她来。 堂堂一国公主愿意自降身段做个妾室! 他方清山若是再拒绝,那就忒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但凡这好事落到別人的头上,还不得把这位公主娶回家当宝贝小心翼翼呵护著啊! 哪里还能委屈她做妾? 果然,一名白髮老御史已经颤巍巍的站起来道:“皇上,万万不可,公主身份贵重,她代表著蛮夷,如何能委屈她做个妾,依著老臣看,少將军夫人就该让出正室之位,大方迎娶公主殿下进门!” 白巧音听了这句话,顿时俏脸顷刻间变得煞白难看。 饶是她早就得了方清山的承诺,此时也不由得心头恐慌! 他会不会顶不住压力改变主意? 到时候,她该如何是好? 就在她思绪烦乱的时候,程真真已经柔声说道:“多谢这位老大人帮腔直言,但是真真不愿意伤害到少將军和夫人的感情,心甘情愿成为妾室的!” 老御史顿时觉得这位蛮夷公主可真是大度啊,她愿意为方清山牺牲这么多,那小子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皱眉看向跪在地上的方清山:“事到如今,你还不赶紧答应吗?你娶了蛮夷公主,更能促进两国之间的友好情谊!” 方清山跪在地上,脊背挺直。 哪怕周遭都已经在接连催促,他依旧一副倔强拒婚的模样。 他冷冽开口:“末將只问问皇上,这么多年,末將和父亲驻守边境,对盛朝可算有功?” 盛安帝不动声色的回答:“自然是有的,如果不是你们父子常年征战在战场,盛朝也不会固若金汤,整个盛朝,谁也不能抹杀你们父子立下的赫赫军功!” 方清山微微鬆了一口气道:“那末將就斗胆用这份军功再加上手里的兵权,换取一次可以抗旨的机会,不管如何,末將绝不纳妾!” 话音落下,眾人立刻就沸腾起来。 他们都觉得方清山是疯了,为了拒婚,竟然连兵权和军功都不要了! 他可真是天下第一傻啊! 程真真也是目瞪口呆,她之所以处心积虑的要嫁给方清山,不就是相中了他现在的地位,以及他手中的兵权吗? 他竟是为了不想娶她,就要全部交出去! 他就这么嫌弃她? 明明那么多人想要娶她,明明她身份那般贵重! 如何他就会看不上? 可哪怕她心里再是著急,她也不敢对他的决断有所置喙。 那样就能暴露出她动机不纯的心思,会被盛安帝忌惮的! 她此时急的额头上不断流出冷汗,只盼望著盛安帝千万別同意方清山的请求。 不然,她就算再强嫁到方家还有什么意义? 那时候的方家可什么都没有了! 坐在高位上的盛安帝眸色暗沉翻涌,他依旧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样,对於方清山的请求没说同意,也没说拒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个大殿寂静的呼吸可闻。 许久,盛安帝这才发出一声嘆息:“既然方小將军执意拒婚,那么朕也不好再强制赐婚,只怕要让公主殿下失望了!” 程真真顿时明白,盛安帝这是同意方清山的请求了。 他將方家的兵权收回了! 想到这里,她就心口堵的一阵难受。 他何至於做到如此决绝? 既然这样,那再嫁他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只能,再换个人选。 她脑子里面飞快运转起来,凭著她对盛安帝的秉性了解,他收回兵权之后,肯定不会在自己手里攥著,那么就得交给信任之人。 他如今在盛朝最为信任的武將,就是战义候战阎了。 不如就嫁给他? 而且他还是离王的女婿,就算最后没得到兵权,他也是盛朝举足轻重的权臣。 再没迟疑,她就俯身恭敬行礼:“本公主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既然方小將军拒婚,那本公主就只能另选他人,本公主前来盛朝的时候,早就对战义候战阎有所耳闻,听说他文武兼备,且又神采非凡,真真求盛帝做主,希望能嫁给他!” 第532章 换人 正喝了一口茶水的林怡琬险些没被呛著,啥?蛮夷公主竟然没按常理出牌,直接就看上战阎了? 她断然没料到,原本看好戏呢,好戏却就演到了自己身上。 就很离谱! 战阎没有丝毫紧张,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林怡琬后背道:“没人给你抢,怎么喝口水还能呛著?真不让为夫省心!” 林怡琬俏脸上划过一抹幽怨,心说,还不是怪你,就长了一副祸国的容貌,暗戳戳的乱招桃。 早知道,就该把他也给画丑了! 真是的,现在画也来不及! 此时主位上的盛安帝一双眼睛不由得虚眯,他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 他下意识提醒战阎:“战义候,你没听到蛮夷公主的话?她求朕给你和她赐婚!” 说完,他唇角就微微扬起,他倒是要看看,向来宠妻如命的战阎要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战阎可以无视程真真,但是不能在眾人面前对盛安帝不敬。 所以他听到皇上的话之后,立刻就站起身道:“微臣娶妻的时候,曾经许诺过,后宅之中,绝不再添妻妾,否则,就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若是皇上想让微臣早死,那就儘管同意赐婚!” 一句话落下,顿时砸的朝臣们都开始议论纷纷。 尤其是程真真,原本明媚张扬的俏脸上闪过屈辱和狰狞,最终则变成嘲讽之色。 这个男人啊,他吸引人注意的方式还真有些特別呢。 盛安帝倒是簇紧眉心斥责他:“战阎,你別胡说八道,什么死不死的,你不想娶就不娶,朕难道还逼你不成?” 程真真可不是这么想的,她对战阎势在必得。 她迅速说道:“皇上,此番蛮夷和盛朝诚心结盟的,不然,也不会將我派过来,为了让两国之间的关係更加紧密,皇上应该儘量满足本公主的请求!” 盛安帝不著痕跡的开口:“刚刚战义候说的话公主殿下应该也听的很清楚了,朕向来宽厚温和,从来不强迫臣子们做不愿意的事情,难道你想要让朕为了跟你们蛮夷友好,而跟臣子们离心吗?” 程真真急忙摇头:“真真不敢,只不过,真真就想问战义候一句话,你可知道,你的拒婚会给两国之间的百姓带来什么吗?” 她的视线带著压迫性,竟是让大殿上的朝臣们都不敢发出半点的动静。 程真真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在场之人都明白和谈失败之后会面临著什么,她不信战阎能不顾大局! 若真是那样,难道他就不怕被百姓们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就在她以为战阎会被嚇得改变主意的时候,他却霍然开口:“如今的盛朝还惧怕区区蛮夷的威胁吗?不服,战啊?” 程真真猛然瞪大眼睛,他怎么能说出如此囂张至极的话? 他难道真的不在乎边境那些百姓的死活? 但凡两国出兵,周遭必定遭受牵连。 她还不及说什么,蛮夷使臣却已经怒不可遏。 其中一人愤怒拍桌:“战义候,你欺人太甚,你胆敢把我们蛮夷没看在眼里,你凭什么?” 话音落下,他又不满瞪向盛安帝:“盛皇,你就任由你的臣子破坏两国之间的和谈?眾目睽睽之下,他这般羞辱蛮夷,你不处置他吗?” 盛安帝沉默片刻才笑眯眯的说道:“这位使臣莫要生气,主要是你们来的太突然,我们盛朝还没想好如何应对呢!” 蛮夷使臣也不是个傻的,他如何听不出盛安帝话语里面的轻慢。 那就是,你们蛮夷不请自来! 怪不得他们无礼! 程真真也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盛安帝竟然为了战阎,这般不顾蛮夷的面子。 她用力咬了咬唇,良久才冷笑说道:“原来,是我们想错了,我们以为盛皇会无比希望百姓们能过上平稳的生活,所以才带著诚意前来拜见,却没料到,盛皇竟是毫不在乎!” 盛安帝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可不背好战的黑锅。 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公主是非要朕把实话说出来吗?明眼人谁不知道,你们蛮夷之所以妥协求和是因为盛朝和丽国成为盟国?” 程真真的一张脸立刻就涨红了,这句话,让她无可辩驳。 蛮夷就是惧怕两国结盟,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著要来插上一脚。 哪成想,她以为凭著蛮夷公主的身份自己会是个香餑餑,却没料到,哪怕自降身段的下嫁,竟是都没有人稀罕。 尤其战阎,竟然赤,裸裸的羞辱她。 这让她如何能忍的下去? 眼见她被懟的哑口无言,盛安帝也没了举办宴会的兴致,他面色难看的说道:“既然蛮夷並没有和谈诚心,那这场宴会也就没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眾卿都退下吧!” 说完,他就看向乌国君:“走,隨朕去下几盘棋!” 乌国君立即起身,恭敬应声:“是!” 眼见两人相携离开,程真真气的双眸泛了红。 丽国国君竟然对盛皇这般敬重,还陪他下棋,可真是怂! 只不过一想到他们將蛮夷摒除在外,她心头就涌出一阵阵的不安和惶恐。 单单一个盛朝就让蛮夷头疼不已,再加上两国联合,那蛮夷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不行,她绝不能赌气离开。 她再不敢耽误,更加顾不得別人异样的眼神,而是拔腿就快步追上盛安帝道:“盛皇,真真知错了!” 盛安帝顿住脚步看向她:“你贵为蛮夷公主,如何能向朕认错呢?公主还是请回吧,莫要耽误朕跟乌国君下棋!” 程真真立刻就跪在地上行了大礼:“盛皇息怒,真真错在不该仗著身份在宴会上耍性子,求盛皇看在两国百姓的份上,饶恕真真这次的鲁莽!” 乌国君到底是给盛安帝架了个梯子,他淡声说道:“既然蛮夷公主诚心认错,那皇上就给她一个机会,况且,她刚刚还跳了鼓舞,你不是还很欣赏?” 盛安帝点点头:“你说的对,朕身为盛朝皇帝,不能这么小气,只不过,公主惹怒朕是小事,她刚刚威胁了朕的臣子战阎,必须要跟他道歉,求得他的原谅,这事才算是揭过!” 第533章 防备 程真真登时眼前一黑,她身为蛮夷公主,竟然还要跟盛朝臣子去道歉? 不带这么羞辱人的! 果然,听到这句话之后,蛮夷使臣们都露出不满且又憎恨的目光。 战阎却毫不在意,依旧给身边的小夫人布菜,她好像格外喜欢吃那那道清燉鸽肉,等回去之后,得让府里的厨子多做几回。 他细心的將骨头全都挑乾净,再放到林怡琬面前的白玉盘子里面。 她吃的很是满足,两腮鼓鼓,瞧著就像是精心养护的小妇人。 程真真哪怕心里再是憋屈,面上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她快步走到战阎面前说道:“是本公主唐突了战义候,还请战义候看在本公主初来乍到的份上,不予计较!” 哪怕她站在战阎面前,他依然也没有看她。 他只是將宠溺的目光专注的放到林怡琬身上,仿若没听到程真真的道歉。 程真真压在心里的火气都快要爆发出来,想她蛮夷公主,身份多金贵啊。 如今却要被逼向盛朝战义候道歉,她真的是怨恨极了。 她只能再次躬身行礼:“请战义候原谅我的唐突,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战义候这才不著痕跡的说道:“公主前来盛朝做客,就要懂得规矩,莫要惹得主人家不快,不然,被羞辱的只能是自己!” 程真真用力咬紧后槽牙,艰涩吐出一个字:“是!” 宴会继续,但是除了盛朝人吃的尽兴之外,蛮夷使臣团都是臭著一张脸。 尤其是程真真,都恨不得將眼前的桌子给掀了! 盛朝凭什么给她脸色看? 还有战阎,他不过是个区区战义候而已,轮到他教训她了吗? 她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全数都灌进了喉咙里面。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伴你读,101????????????.?????超贴心 】 未免她喝醉再引起事端,身边伺候的侍女连忙以她喝多为由,將她带回到驛馆。 待所有人都退下之后,蛮夷公主一双眼眸顷刻间就变得清明无比。 她皱眉看向站在旁边的侍女:“寧月,如今咱们蛮夷的地位尷尬,既然和亲不成,你觉得该如何破局?” 侍女凝眉沉吟:“奴婢觉得战义候依旧是最佳的和亲的对象,你应该也看出来了,盛安帝对他很看重,竟然逼著你给他道歉!” 程真真眼底闪过一抹恼恨,她用力握紧拳头道:“本公主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本公主一定会报復回去的!” 寧月小心翼翼安抚:“公主殿下莫要羞恼,奴婢一直在席间观察战义候,发现他格外宠爱他的夫人!” 程真真皱眉:“那又怎样?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別跟本公主打哑谜,本公主可不是你肚子里面的蛔虫!” 侍女不由得失笑:“公主殿下可以从他的夫人入手啊,只要他的夫人同意让你进门,那么一切不就迎刃而解?” 程真真先是愣住,接著才瞪她:“你可真是异想天开,这世上有哪个女人愿意给自己夫君纳妾的?” 寧月柔声安抚:“事在人为嘛,只要公主多用些心,就肯定能寻到她的弱点!” 程真真下意识眯了眯眼,嘴里低声喃喃:“弱点?她有吗?” 此时,林怡琬已经隨著战阎回到了侯府。 她在宴席上吃的有些多,所以觉得胃口撑的有些难受。 她就拽著战阎的胳膊喊:“阿阎,隨我去遛遛食!” 战阎如何能拒绝她的请求呢,当下就拉著她的手往园子里面走。 长廊下红灯笼摇曳,更衬的园中梅绚烂。 林怡琬仰著小脸看他:“阿阎,我还以为那位蛮夷公主会把主意打在咱们父王的身上呢,只想著把他给画丑,却忘了,你还长著一副盛世美顏,早知道,就该把你也给画丑!” 战阎不由得失笑,拉著她就坐在了铺著暖垫的石凳上。 未免她会冰到,就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间。 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將脑袋埋在了他的颈窝。 她低声咕噥:“阿阎,我不想让你纳妾,你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许抢!” 他点点头,伸手帮她揉著腰身道:“嗯,我不给別人,全都给你,就算蛮夷公主不肯罢休那又怎样,如今蛮夷是处於被动的局面,只要乌国君一天没离开盛朝,他们蛮夷就会心惊胆战!” 林怡琬自然也明白是两国合盟震慑了蛮夷,可她也担心他们会不会把主意打在乌国君的身上。 她咬著唇囁嚅:“那万一程真真再去勾引你舅舅呢?到时候再吹吹枕边风,岂不是两国之间的合盟就有了裂痕?” 战阎皱眉:“没那么容易的,再说了,我那舅舅他比谁都聪明,什么样的女人能碰,什么样的女人不能碰,他心里门清!” 林怡琬沉吟:“那也得防备,蛮夷公主瞧著就是不安分的,她的进攻目的极强,我担心她会不择手段!” 她说话的时候,嫣红水润的唇瓣就勾的战阎心口砰砰直跳。 他忍不住嘆息,小姑娘可真是有本事,轻而易举的就撩起他的渴望。 尤其是她发间的香味,再加上不经意散发出来的奶味,更是让他喉结滚动的厉害。 林怡琬立刻就感受到了他的不对劲! 她想逃开,但是却被他紧紧按住。 他声音都变得有些哑,他凑在她耳边说道:“琬琬,你哄哄我!” 林怡琬身体登时紧绷起来,她肚子都这么大了,如何哄他啊?若是在床榻上,她兴许还能想想办法,可眼下,是在外面梅园。 就算,周遭四下无人,她也不好意思! 她下意识拒绝:“阿阎別闹,咱们要不回去吧?我身上有些冷了!” 战阎才不肯,他的眼睛已经红了。 小姑娘来回挣扎两下,就已经让他浑身都激烈颤抖起来。 他没再犹豫,將她反抵在廊柱上。 她顿时惊慌起来,她急切提醒:“阿阎,別这样,不行!” 战阎连忙诱哄:“我知道,我就是要抱抱你,我什么都不做的!” 安静片刻,林怡琬耳边只传来他越来越焦灼的呼吸声。 她不由得有些心疼,真是难为他了。 经过再三思量,她忍不住开口:“要不,咱们去浴房吧?” 第534章 哄哄 战阎片刻都没有犹豫,直接將她给打横抱走。 进了浴房,林怡琬就换上了单薄的寢衣。 烛火摇曳,映出一张娇媚如的美顏。 隔天,林怡琬从满身的酸软中醒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心口位置,迅速拿了锦被將大片红痕给遮住。 她忍不住暗骂战阎学坏了,竟是一直都在那边折腾! 她拿了衣裳穿上,就见到玲儿快步走进来道:“夫人,方少夫人在外面求见!” 林怡琬眨了眨眼睛:“呀义嫂?她来了多久,怎么没直接进来把我叫醒啊?” 玲儿將她搀扶出去道:“也刚到,奴婢还没给她上茶呢,你就起来了!” 两人来到茶厅,就见到白巧音俏脸明媚,眉宇间还带著些许的春意,显然昨夜过的不错。 她见到林怡琬,立马起身接替了玲儿的位置,將她搀扶到椅子上坐好。 林怡琬眼尖,一下就瞧到了她颈子上的红痕,忍不住打趣:“义嫂,明明冬天也没蚊子啊,你怎么还被咬了?” 白巧音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娇嗔说道:“琬琬,你又取笑义嫂,你再这样,义嫂可不来了!” 林怡琬握住她的手:“可別,若是义嫂不来我这里,我多寂寞啊,我如今肚子大到出门都嫌费劲了,就指望你给我来说些话解闷呢!” 白巧音打量著她的孕肚:“你这到底是几个月了?怎么瞧著就跟快临盆似的?我娘家弟媳妇快生的时候,都不如你这么大!” 林怡琬也愁的不行,她这才快五个月啊。 不知道怎的就会这么大,她当时还以为是双胎,所以找了祖父诊脉,他確定是单胎,让她好一顿失望。 林怡琬伸手撑了撑腰道:“兴许我傢伙食好,所以才滋养了小傢伙,让他长这么大!” 白巧音顿时就有些担心,她皱眉说道:“琬琬,你得早做打算,孩子太大只怕会有危险,你虽然会剖宫术,但是你外祖父可不会,倒是你生孩子的时候,谁能帮你?”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林怡琬,她的確还没想过生孩子的事情。 她沉默片刻才道:“我会去跟外祖父商量,让他帮我挑选一个女医者进府,到时候我亲自教她!” 白巧音点点头:“未雨绸繆是最正確的,对了,我今天前来除了谢谢你帮我和你义兄化解危机之外,就想来问问你有没有助孕的药物,我总想著要赶紧能怀上孩子,不然,觉得对不起你义兄!” 林怡琬看出她眼底的一抹无奈,下意识询问:“怎么?方家有人给你压力了?” 白巧音连忙摇头否认:“没有,婆母待我很好,她只是安慰我,就连公爹也和顏悦色,但是我心里却过不去那道坎儿,终究他们因为我把兵权给交出去了!” 她旁边的侍女听不下去,迅速开口:“夫人有所不知,如今外面都宣扬开了,说我们夫人是不会下蛋的鸡,更难听的还骂她占著茅坑不拉屎,如今就连方家那些旁支都对她颇有微词,都想方设法的往老夫人身边塞人呢!” 林怡琬不由得拧紧眉心,这世上多的是嘴贱的人,自家炕头上的那点事都还没搞明白,就去胡乱置喙別人家了。 可转念一想,事情未必就这么简单! 能这么快的速度传起谣言,只怕背后有人推波助澜。 至於那人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定然是不甘心被屡屡拒婚的蛮夷公主,她是要找回面子呢。 既然如此,那就用事实打败那些谣言。 想要调理个孕体出来,虽然很不容易,但是却未必就没有办法。 林怡琬立即针对白巧音的体质,开始调理助孕的药丸。 另外再施加针术配合,就更加能增加她受孕的机会。 施针的过程白巧音很痛苦,她的俏脸上都流出不少的冷汗。 林怡琬开口:“义嫂,你这身体偏寒了,所以才没那么容易怀上,你是不是之前来月事的时候在冷水里面泡过?” 白巧音埋在锦枕里面的脑袋动了动,她低声囁嚅:“之前陪你义兄在战场上行军打仗的时候,冷水里面泡著是常事,哪怕来了月事也不在乎的!” 林怡琬不由得心疼,没有义嫂和义兄的付出,外面那些人如何能有好日子过? 他们有何资格嫌弃她生不出孩子? 真的是閒吃萝卜淡操心! 她哑著嗓音安抚白巧音:“以后要是有人敢当面嘲讽你,你就告诉我,我让父王將她们全都送去边境军营待上几个月,看她们还嘴贱!” 白巧音不由得心头泛起暖意,连带著施针待来的痛处也减轻不少。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她这才拿了药丸告退离开。 林怡琬也著实费了些神,简单吃了些东西之后,就回去榻上小睡。 这一睡著,却做起了噩梦。 她看到娘亲林素倒在血泊中,撕心裂肺的悽厉哭喊;“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娘亲!”林怡琬惊得浑身打了个激灵,猛然睁开眼睛醒来。 玲儿从外面端著烛火进来,满脸担忧的询问:“夫人,你这是做噩梦了?怎么流了那么多的汗?” 林怡琬转头看了一眼周遭,窗外一片昏暗,屋內都开始燃灯,显然时辰已经很晚了。 她抬手擦擦额上的冷汗道:“什么时辰了?侯爷还没回来吗?” 玲儿回答:“已经是戌时,侯爷让影魂回来传了话,说皇上跟他商议事情,须得很晚到家,让你莫要再等他!” 说完,就將一杯温水递到了她的手中。 林怡琬低头喝了一口,待咽下之后,就觉得有些堵的喉咙终於顺畅了些。 她脑海里面不断出现林素倒在血泊的那一幕,顿时心急如焚。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哪怕明知道是噩梦,也得赶去离王府看她一眼。 她迅速放下水碗,抬手就將大氅披在了身上。 玲儿嚇了一跳,她震惊询问:“夫人,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啊?” 林怡琬抬脚就往外走:“去离王府看看我娘亲,我想她了!” 玲儿先是愣住,接著才反应过来说道:“夫人,之前离王府送来消息,说王爷带著王妃娘娘去京郊庄子上小住了!” 第535章 踏雪 林怡琬登时停住脚步,她不解询问:“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去庄子上小住?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玲儿回答:“下午就走了,是离王身边的侍卫来送的消息,当时你睡的正沉,奴婢就没有喊醒你!”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她竟是眼下见不到娘亲了? 不行,她得赶去庄子! 她迅速说道:“玲儿,你让紫儿备下马车,我们现在就去离王府的庄子上!” 玲儿不敢怠慢,她能看的出来,林怡琬自打醒来,就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样。 她定然是做了噩梦,而且这噩梦还跟离王妃有关。 不然如何能这么著急的要去见她呢? 府里准备马车出门,自然就惊动了原本快要休息的圣女。 她亲自前来询问:“琬琬,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她实在是担心她还怀著身孕呢,如今肚子已经这么大了,不適合再顛簸外出。 林怡琬也没瞒著,她红著眼圈说道:“母亲,我梦到娘亲倒在血泊之中,她身下满是血,我害怕!” 圣女面色骤变,她立刻开口:“不怕,母亲陪著你一起去,如今城门已经关了,我让人去宫里把战阎请出来!” 林怡琬连忙摇头:“不用,我有御赐金牌,能自由出入城门,先別麻烦战阎,毕竟只是个噩梦,以免引得他平白担心!” 圣女点点头:“好,那咱们赶紧走!” 婆媳两人坐上马车,直奔京郊离王府的庄子。 此时庄子上,林素正和离王在梅林里面散步。 周遭掛著灯笼,將整片林子照耀的如同白昼。 再加上厚厚的积雪还落在梅枝头,简直犹如人间仙境。 离王小心翼翼的搀扶著林素,並细心在她耳边叮嘱:“走慢些,雪景固然好看,可这道路也是滑的厉害!” 林素整张小脸埋在柔软的狐毛斗篷里面,她眉眼弯弯的说道:“这雪中梅林可真好看,若是把琬琬带来就好了,她也能欣赏这片美景!” 离王失笑:“明天我派人去接她,让她来这梅庄陪你几天?” 话音刚落,就听到林子上头传来鸟儿惊叫的声音。 林素好奇的看过去,竟是看到一只野猫衝著那只鸟儿就飞扑了过去。 她著急大喊:“哎呀!” 话音落下,她就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 脚底一滑,她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迅速往斜坡下滚落。 离王见机得快,一把將她抱紧,直接给她做了垫背。 “嘭!”他的脊背被一棵梅树给挡住,两人这才没再往下跌落。 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立刻就满目担忧的询问林素:“小木,你怎么样?” 林素用力咬著唇回答:“我没事,王爷,你呢?” 离王迅速將她扶起,就发现她眉心已经紧紧皱起来了。 他再不敢耽误,立马抱起她就飞快往院內跑。 他一边跑一边喊:“来人,赶紧去请郎中!” 郎中还没到,林素这边就已经见了血。 她面色痛苦的躺在床榻上,额头上冷汗簌簌滚落。 她用力抓住离王宽厚的手掌呢喃:“王爷,小木肚子疼,疼的好厉害!” 离王一颗心都被碾碎了,他只恨不得疼痛全在自己的身上,也好过看到她这般模样。 他颤声安慰:“会好的,我这就命人快马加鞭进宫去请林太医,他很快就能赶到!” 说完,他就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怒吼:“快拿了本王的令牌进宫去请林太医,快啊!” 侍卫接过令牌就跑,只不过跑到门口就满脸欣喜的退了回来。 他激动说道:“王爷,侯夫人来了,她的马车刚到庄子上!” 离王登时愣住,琬琬竟然能及时赶来? 那丫头也有著身孕呢,她怎能踏著这泥泞的路来到庄子上? 他禁不住后背嚇出一层冷汗! 他飞快开口:“快,快去把侯夫人搀扶进来!” 此时哪怕林素已经疼到了极致,却因为听到林怡琬赶到的消息,而意识清明起来。 她哭著说道:“王爷,对不起,我让琬琬担心了,是我的错!” 离王用力將她抱紧安抚:“不,不是你的错,是本王的错,本王不该这个时候带著你来庄子上小住!” 他正自责的时候,林怡琬就带著满身的寒气衝进来了。 她著急询问:“父王,我娘亲怎么样了?” 离王迅速让开位置道:“刚刚见了红,郎中配药的功夫,她就说疼的厉害,你快给她看看!” 林怡琬没敢立刻给林素诊脉,而是先把斗篷给放在旁边,稍微散了满身的寒气之后,这才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她屏住呼吸,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离王紧张的浑身都在发颤,但是他却用力握紧拳头,不想让別人看出端倪。 他身为父亲,身为丈夫,不能先乱了方寸。 不过是瞬间的功夫,他却备受煎熬。 待林怡琬放下林素的手腕,他才开口询问:“琬琬,你娘亲她如何?” 林怡琬回答:“胎儿目前无碍,只不过动了胎气,须得立即止血才行!” 她立即给林素施针,並给她餵下几颗药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素的面色终於和缓不少。 她紧紧拧著的眉心也渐渐舒展开来,她有些愧疚的看著林怡琬:“琬琬对不起,是娘亲给你添麻烦了!” 林怡琬不由得开口:“娘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哪里是给我添麻烦,我是你的亲女儿,你有事,我责无旁贷啊!” 这时候离王才诧异询问:“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他还纳闷,他才刚刚派人进宫去请林太医,林怡琬就及时赶到了。 林怡琬解释:“我下午睡觉的时候做了个噩梦,梦见娘亲是倒在血泊中的,她哭著喊我救她跟她腹中的孩子!” 离王顿时明白,果然是母女连心。 原来素素有危险,琬琬竟然预感到了。 得亏她把噩梦当真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林素经过折腾就沉沉睡了过去,而林怡琬跟著离王离开了房间。 外面圣女听说林素已经无碍的消息,顿时双手合十道:“老天爷保佑,幸好来的及时!” 离王十分歉疚还让她也跟著跑一趟,连忙命人给她安排好舒適的房间,先让她去休息。 圣女自知离王和林怡琬还有话要说,就识趣的先离开。 待廊檐下只剩下父女两人,林怡琬就疑惑开口:“我娘亲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摔倒?” 第536章 端倪 离王也好奇的紧,他凝眉说道:“前来庄子上的时候,我命人把庄子上都清扫乾净,按理说,不应该招来野猫才对!” 林怡琬提议:“走,父王带我去你们出事的地方看看!” 离王面色骤变,他可不敢再经歷这么一遭了。 万一林怡琬有个什么不妥,他没办法跟战阎交代。 他立即开口:“我命侍卫先去查一遍,以免再伤到你!” 林怡琬摆摆手:“我必须得亲自走一趟才行,有的东西藏的太隱秘,侍卫兴许寻不到!” 离王眼见她提著裙子往外走,就立刻让紫儿和玲儿左右保护。 他在前边带路,很快就来到林素滑倒的地方。 周遭梅散发出来清冽的香味,让玲儿下意识感嘆:“好香啊!” 林怡琬却皱眉开口:“玲儿,你不觉得这些梅香的有些过分吗?我们一路走过来的时候,虽然也闻到了,但是却不至於这么浓烈!” 玲儿面色骤变,她小声询问:“夫人的意思是说这些梅被人动了手脚?” 林怡琬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摘了一朵梅放在掌心处打量。 她又让紫儿去別的地方摘下几朵,果然就发现这一朵的粉格外多一些。 她用手指捻了捻,再凑在鼻端闻了闻。 淡淡的香味散发出来,让她顷刻间就分辨出来,这是荆芥香粉,一种可以让野猫发狂的草药。 她沉声说道:“娘亲此番摔倒並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周遭的梅被添加了大量的猫薄荷,这才引得野猫循著味道跑过来,再加上幼鸟的引诱,更加刺激的它情绪失控!” 离王眼底顿时翻涌起凛冽的怒色,他咬牙大喝:“来人,去把庄子管事给叫过来!” 很快庄子管事田庆就被请到离王面前,他忐忑不安的询问:“王爷,不知道你叫奴才过来是因为何事?” 离王凝眉盯著他,那犹如刀锋一般的视线让他禁不住心惊胆战。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王爷息怒,虽然奴才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奴才对你忠心耿耿,绝不会生出背叛之心啊!” 离王沉声说道:“田庆,你是这庄子的管事,你应该很清楚我跟王妃为何突然来到这里赏梅吧?” 田庆当然心知肚明,是他往府里送了几瓶新近酿出来的梅酒,还对林素说庄子上的梅开的如何鲜艷,如今雪后正是当赏好时节,再过上些时日,等积雪化掉可就再也看不到了。 林素原本就在府里被闷的厉害,如今听说能雪中赏梅,就被勾的意动起来。 (请记住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超靠谱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离王不想让她失望,就立刻带著她来庄子上小住,却没料到,这才第一天,就发生了意外。 细思极恐,他很快就猜出这田庆是始作俑者! 他匍匐在雪地里,面色青白难看。 他咬牙爭辩:“奴才只说这雪后赏梅是一处盛景,可真没胆子谋害王妃娘娘,还请王爷明察!” 离王眼见他还在嘴硬,立刻就失了耐心。 他沉声大喝:“来人,既然他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將他拉下去打,直到打的他说实话为止!” 田庆被拖走,很快就传来被挨板子的悽厉惨叫声。 林怡琬凝眉询问:“父王,田庆哪怕受刑也不肯说,想必是在替別人隱瞒,他可有极其在乎的人?” 离王犹豫片刻才说道:“他有个女儿也在庄子上做事,至於具体负责什么,本王还真不清楚!” 他刚想命人去带田庆的女儿,却看到几名暗卫押著一个女子快步走过来道:“回稟王爷,属下等发现此女鬼鬼祟祟的想要逃走,就將她给拿下了!” 离王瞧著她面容跟田庆有几分相似,忍不住询问:“你是田庆的女儿?” 那女子惴惴不安的回答:“是!” 离王眼眸闪了闪,顷刻间就明白了什么。 他命人堵住她的嘴,塞住了她的耳,再把已经打的浑身是血的田庆给拖上来。 他冷冽开口:“田庆,事到如今你还想替她隱瞒?如今她已经招供,所有事情都是她做的!” 田庆猛然震惊的瞪大眼睛,他下意识看向田喜儿,就见她用力挣扎著连连摇头。 他登时就误会了,她以为女儿是心疼他为她这么扛著,这才认了罪。 他立刻就不顾满身的疼,將脑袋咚咚咚的磕在雪地里道:“王爷,是奴才的错,奴才將梅枝上洒了药,故意谋害王妃娘娘的,你要治罪就处死奴才,此事跟喜儿无关!” 离王面色冷厉的审视他:“田庆,本王待你不薄,当年你从战场上下来之后,本王把你安顿到庄子上,你夫人早亡,留下一个女儿,你们父女在这庄子上过著安稳的生活,你为何要做出这等恶事?” 田庆愧疚的抽了自己一巴掌:“是奴才猪油蒙了心,王爷你不要再问了,求你处死奴才吧!” 离王命人鬆开田喜儿,她就脚步踉蹌的扑到满身是血的田庆面前哭诉:“爹爹,你怎么了?王爷为何这么对你?” 田庆痛心说道:“傻孩子,这些事情明明都是爹爹做的,你为何要替爹爹承认是你做的?” 田喜儿当场傻眼,她用力將田庆推开道:“我没有承认,我根本就没有承认,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田庆顷刻间就反应过来,他上当了。 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 他苦涩说道:“合该如此,喜儿啊,爹爹领罪之后,你好好的活下去,莫要再执著了!” 话音落下,他就拔下喜儿发间的釵子,狠狠往自己的咽喉用力刺下。 离王抬脚將他的手腕给踹断,他倒在地上,却再也拿不起釵子了。 他痛苦质问:“王爷,你为何不让奴才死?奴才畏罪自杀也不行吗?” 离王沉声打断:“不行,没把事情调查清楚,本王不会让你死,你以为本王不知这件事情是你女儿做出来的吗?她到底是受谁指使?” 田喜儿被吼的浑身打了个激灵,她用力咬唇否认:“没,没谁!” 离王清冷的面容上突然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他轻描淡写的吐出一句话;“如此,就拖下去用刑吧,直到她肯说出来为止!” 第537章 用刑 田喜儿直到看到那些带血刑具的时候,她才真正感觉到了害怕。 她以为温和的离王是不会这般伤害她和父亲,毕竟他们父女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他安置了他们。 如今,却要对他们用大刑! 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她哭泣大喊:“不要,求求王爷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离王充耳不闻,依旧命令侍卫赶紧动手。 当烧的火红的烙铁出现在田喜儿面前的时候,她直接嚇得面色苍白如纸。 她再控制不住,整个人委顿成了一滩烂泥。 她倒在污物之中,满脸惊恐的开口:“我说,是因为明公子,是他要我这么做的,我喜欢他,所以才会鬼迷心窍听从了他的命令!” 离王挥了挥手,就让准备用刑的侍卫先退下。 他居高临下的审视著田喜儿:“哪个明公子,你是如何跟他结识的?” 田喜儿小心翼翼回答:“明公子是画师,他在后山选景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是奴婢將他扶回来,从而让他留在庄子上养伤!” 离王面色骤变,他迅速追问:“你把他藏在何处?” 田喜儿不敢隱瞒,立刻开口:“竹林居!” 离王顾不得处置她,立刻就带人扑去竹林居。 只不过等他到了之后,却並没有寻到人影。 田喜儿显然也十分震惊,她著急说道:“奴婢真的將他收留在竹林居,他身边还跟著一名瞎眼跛脚的老僕伺候,昨天奴婢还见过他们呀!” 离王转头看向暗卫:“带人搜山,务必將那两个人给本王抓出来!” 他快步走到林怡琬面前道:“我猜测著应该是秦天昊父女,果然是奸诈的老狐狸,竟然藏身到本王庄子上来了!” 林怡琬点点头,怪不得一直都寻不到他们父女的身影,原来是在眼皮子底下! 他们倒是好大的胆子! 她凝眉说道:“如今大雪封山,他们两人跑不了多远,父王多派些人搜捕,胆敢谋害娘亲,绝不能轻饶!” 离王也是这么想的,他又多派了些人去封住各个出口。 此时寒夜渐深,林怡琬就先回去休息。 至于田喜儿父女先关去柴房,等候处置。 快天亮的时候,林怡琬猛然被一阵烟雾呛醒。 她迅速睁开眼睛,就发现整个庄子已经开始起了火。 最先是从竹林居那边烧起来,风助火势,顷刻间就已经蔓延到主院这边。 林怡琬登时反应过来,秦明月和秦天昊两人早已经埋伏到庄子上来了,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原来逃到山里去都是假象,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罢了。 最重要的待所有人都派遣出去,再狠狠放一把火! 当时她只顾著担心林素,却忘记这一茬,如今想要救火怕是根本就来不及了。 幸好她刚刚被腹中的孩子给踢醒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下意识快步往外跑去,但是手脚却隱隱有些脱力。 不好,这是烟尘中毒的跡象。 她不敢怠慢,立马拿了一颗药丸塞进嘴里。 待力气稍稍恢復一些,她就快步往外衝去。 几乎是刚刚衝到门口,头顶上的横樑就咣当一声掉落下来。 她立刻退回半步,差一点就直接被活活砸死了。 如今火势已经將大门给封住,她根本就逃不出去了。 这时候紫儿就在外面喊:“夫人,你怎么样?属下这就衝进来救你!” 林怡琬立刻哑声命令:“別管我,先去救娘亲和婆母,快去!” 紫儿回答:“老夫人和王妃娘娘已经被安顿到凉亭里面,你不用担心,你这屋子烧的最厉害,属下先浸湿锦被再进去接你!” 林怡琬这才鬆了一口气,她环顾四周,猛然记起自己这房间是临著水塘的。 她立刻说道:“紫儿,你不用进来了,我从窗户上跳进水塘,你去岸边接应我!” 她二话没说,直接猫腰从窗户那边跳了出去。 “嘭!”她整个人落进水里,哪怕身体笨重,也依旧没忘记游水的技能。 此时水塘的水都已经被烧温了,倒是没让她感觉到冷。 紫儿也跳下来,带著她就往岸边游去。 玲儿早就已经拿著乾净的衣裳等著,小姑娘早就嚇的都快要站不稳了。 她將大氅裹在林怡琬身上焦灼询问:“夫人,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林怡琬回答:“无碍,別人呢?伤员有几个?” 紫儿开口:“除了关进柴房的父女俩被烧死了,其余的都没事,属下刚刚查看过了,所有院子墙角下都埋了不少火油,大火这才起的又快又猛!” 林怡琬惊出满身的冷汗,好险! 得亏庄子上的下人够机警,能第一时间逃出,不然,不知道会伤及多少无辜。 她恨得一双眼睛都红了,待抓到秦天昊父女之后,定然要將她们千刀万剐,也得先让他们尝尝被大火烧烤的滋味才行。 她快步来到凉亭,就看到林素和老夫人坐在一起瑟瑟发抖。 林素因为接连受了惊嚇,面色苍白的可怕。 之前没见到林怡琬的时候,她还有些强撑,此刻看到她,眼泪霍地就簌簌落了下来。 她喊:“琬琬,你没事吧?” 林怡琬上前將婆母和林素一起抱在怀里道:“我没事,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出来了吗?倒是你们,都没受伤吧?” 圣女率先摇头:“没受伤,你这身子重,赶紧把弄,湿的衣裳脱下来,可千万別染了风寒!” 林怡琬也没迟疑,立刻就走到临时搭建出来的帐,篷里面把衣裳换下。 幸好之前准备了衣裳在马车里面,不然,衣服都没得换。 几乎是她刚换好衣裳,战阎和离王就带著满身的霜雪赶回来了。 战阎是从宫里连夜赶出来的,而离王则是从山上,他发现了秦天昊的踪跡,就一直往上追捕,待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就发现山下庄子里面一片火光。 他惊觉不好,立刻带人回奔。 他確定林怡琬和林素都无碍之后,面色这才舒缓下来。 他自责的看向战阎:“怪我大意,我是想著要赶紧把秦天昊抓回来,却没料到这对父女竟然调虎离山,分开行事!” 第538章 裴珏 战阎开口:“父王也不必太自责,秦天昊就是诡诈,不然,他也不能在乌国君处置他的时候,携女逃走!” 林怡琬说道:“他们既然敢放火,那肯定就是在周遭,而且如今这么多人围起来了,就更没机会逃走!” 战阎环顾周遭,很快一双冷眸就定格在水塘里面。 他直接说道:“大火燃烧的时候,水塘就是最安全的躲避之地,我先带人去搜查水塘!” 他带著几名水性极好的侍卫下去,不多时就將满身狼狈的秦明月给拖了上来。 她面色青白难看,一双眼眸里面还染满狰狞的恨意。 她咬牙骂道:“你们怎么都没死?老天爷可真是不开眼啊!” 林怡琬淡淡开口:“既然我们都没被烧死,那你就要倒大霉了,原本我还想著等抓到你父亲一起收拾,如今我却等不及了,你去跟田喜儿父女黄泉路上做个伴吧!” 她命人將她推去还在燃烧的柴房,顿时骇的她愤怒嘶叫:“凭什么?我是丽国大將军之女,我更是乌国君的女人,你们盛朝人无权处置我!” 林怡琬满目嘲讽的睨著她:“你跟你父亲是乌国君要抓的要犯,你觉得他还会帮你出头吗?” 饶是秦明月再是不惧死亡,可是看到大火就在眼前,也是嚇得双腿颤抖。 她强撑著说道:“林怡琬,你不能太残忍,你就不怕良心难安?” 林怡琬嗤笑:“秦明月,你要跟我谈良心?我不杀你这毒妇,我才良心难安!” 她懒得跟她废话,亲手將她推进一片火光的柴房之中。 “啊!”秦明月被烧的悽厉惨叫。 她在里面来回翻滚,很快就变成了一个火人。 林怡琬丝毫没有半点的同情,她只觉得秦明月被活活烧死,全是咎由自取。 而且火油是她和她父亲安排的,这叫有始有终。 惨叫持续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就没有动静了。 待到大火熄灭,秦明月就已经变成了黑色的焦炭。 林怡琬命人將焦炭掩埋,这才返回到凉亭。 此时亭子里面已经放了炭盆,倒也不太冷。 战阎提议:“侯府的温泉庄子就在这附近,不如大家先去那边安顿,总不能一直靠在这凉亭里面!” 离王立刻赞同:“好,得赶紧让她们休息!” 眾人来到温泉庄子,自然是先去沐浴更衣。 哪怕林怡琬泡过温泉,也依旧是身体不舒服了,她直接起了高热,而且还烧的很厉害。 战阎不敢犹豫,迅速命人將林太医请到了温泉庄子。 林太医给她开了药,让她好好睡一觉。 林怡琬脑子里面一片混沌,她似乎看到了早已经死去的战玉满脸憎恨的站在她面前道:“你不让我好死,你也別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紧接著他的那张脸就变成秦天昊的,他手中拿著锋利的砍刀往她肚子上砍,一边砍,一边大喊:“你也有今天啊!” 她猛然惊醒:“不要!” 她用力捂住肚子,额头上的冷汗不断簌簌落下。 守在她旁边的战阎立刻握住她冰冷的手指道:“琬琬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林怡琬看到自己肚子没事,这才扑进战阎的怀里,將小脸埋进他的心口。 他温声安抚:“我在呢,別怕!” 她闷闷开口:“战阎,抓到秦天昊了吗?我刚刚做了噩梦,梦到他拿砍刀剖我的肚子,我就被嚇醒了!” 战阎眼底陡然翻腾起凛冽的杀意,他急忙安抚:“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从现在开始,我守在你的身边寸步不离!” 他顿了顿又开口:“后山已经被包围了,皇上派了御林军前来,抓到秦天昊只是时间问题!” 林怡琬一朝被蛇咬,就万分小心。 她哑声叮嘱:“那你也让庄子上的人仔细搜查周遭,可別像父王那边,在地里埋了火油!” 战阎点点头:“这些昨天就排查了,为了防止万一,我將庄子上的人都拢去了別的院子,这边只有你和两位娘亲住著!” 林怡琬这才鬆一口气,她可以放心了。 原本身体还很弱,喝过药之后又是昏昏欲睡。 战阎將她安顿好,这才起身走出房间。 离王正和乌国君正在外面等著,他愧疚说道:“都怪我,若是早抓到秦天昊就好了,也不至於他闹出这些事!” 战阎开口:“秦天昊原本就已经眼瞎腿残,他之前靠著秦明月照顾,如今她死了,凭著他一己之力,还能在山里躲多久?” 乌国君诧异的看向他:“你是说,他根本就没躲在山里?” 战阎点点头:“让御林军搜查一下附近庄子上,不管是谁家,都得去一趟!” 离王沉吟:“本王早就命人打探过了,这附近的庄子各大世家都有,但是离著最近的就是裴家!” 战阎讶然挑眉:“裴家?如今就只剩下裴珏了,他不是住在国子监那边?” 离王解释:“国子监放年假,之前的裴府已经被朝廷收回,他就暂住到庄子上,准备三月的春闈考试!” 战阎点点头,裴珏是皇上亲自留下来的,很得他的看重。 沉默片刻,他才说道:“那也要搜的,並不是针对他个人,如果他够聪明,就绝不会阻拦!” 离王开口:“我亲自去!” 待他来到裴家的庄子,竟是在外面看到了李德路。 他凝眉询问:“你怎么在这里?” 李德路一路小跑的上前弯腰行礼:“回稟王爷,奴才是奉了皇上命令前来探望裴珏公子的,皇上体恤他,特意让御膳房为他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宴席!” 离王没再吭声,逕自骑马入庄。 不多时,他就见到温润如玉的裴家公子裴珏。 他恭敬上前行礼:“裴珏拜见离王!” 离王上下打量著芝兰玉树的裴珏,沉声道:“裴珏,本王此番带人前来是要搜查你的庄子,因为昨夜离王府的庄子被人放火,而那放火贼跑了一个!” 裴珏连忙开口:“请隨便搜查!” 离王面色和缓不少,衝著身后的御林军叮嘱:“千万不能遗漏任何角落!” 第539章 蛊惑 裴珏垂眸站在门口,清雋的面容上没有半点的不满情绪。 离王翻身下马,他走到裴珏身边道:“怎么?不请本王去你的书房坐坐?” 裴珏面上闪过一抹惊愕,但是片刻却又恭敬说道:“裴珏在王爷面前不敢造次,所以就没敢开口,还请王爷见谅!” 离王摆摆手,大步走进他的书房。 裴珏连忙追了进去,他有些不安的解释:“刚刚李公公送来了宴席,小子就先让他摆放在桌子上,显得有些杂乱,还请王爷恕罪!” 离王定睛细看,果然就发现桌子上已经摆满不少食盒。 他忍不住再次感嘆,盛安帝还真是对裴珏偏爱有加啊。 就连他这个皇叔,都没被赏过宴席。 他竟然还亲自命令李德路前来,这是给这小子长脸呢。 毕竟裴世家如今只剩下他一人,自然就会受到京城中另外一些世家的轻视。 他不动声色的將书房打量一遍,確定並无可疑之处之后这才淡声询问:“你可对三月的考试有把握?” 裴珏谦虚摇头:“小子没把握,城內世家贵子佼佼者不少,小子只能全力以赴!” 离王赞同的点点头:“嗯,你说的对,不管如何,总归要全力以赴,这才能对得起自己这么多年的寒窗苦读!” 裴珏刚想再说什么,就见御林军进来稟报导:“回稟王爷,属下並没有在庄子里面发现放火贼的身影,请你明示!” 离王拔腿就往外走:“继续下一家!” 待他的身影消失之后,裴珏面色终於有了些许变化。 他朝著书案后头的墙壁看了一眼,这才快步跟了出去。 確定离王带著御林军离开之后,他这才將一盒糕点双手捧给李德路道:“劳烦李公公將小子的心意带给皇上,小子如今落魄,也没什么好送给皇上的,只一盒简单的糕点,还希望他能喜欢!” 李德路带著笑接下,他细声细气的安慰:“裴公子落魄只是暂时的,待你考场高中之日,就是裴家復起之时,皇上很看重你!” 裴珏点点头:“嗯,小子会努力的!” 李德路登上马车离开,整个喧囂的庄子顷刻间就冷寂下来。 裴珏返回到书房,沉默片刻才將放在书案上的砚台给挪开。 紧接著身后墙壁裂开,他起身就快步走了进去。 里面有一间石室,正是秦天昊缩在角落。 他看到裴珏就眼睛一亮:“离王走了?你可曾露出破绽?” 裴珏厌恶的瞪著他:“如果,露出破绽,就不是我来找你了!” 秦天昊顿时露出狡诈的笑容:“你说的对,多谢裴公子救命之恩!” 裴珏直接打断:“少废话,你即刻离开庄子,我就当从来没有见过你,若不是你拿著我姑姑的信物求上门来,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帮你这一回!” 秦天昊討好说道:“裴公子,我能看的出来,你是想要为裴家报仇的,不然,你也不会將我藏进裴家的密室,你留著我,我可以帮你啊,我在丽国还有一些旧部,等风头过后,我就把那些人召集起来,为你报仇所用!” 裴珏立刻拒绝:“我从未想过要报仇,裴家能落得那种下场,是他们咎由自取,我半点都没有埋怨过谁!” 秦天昊冷笑:“你骗谁呢?如果真的毫不在乎,为何又供奉那么多的牌位?如果真的毫不在乎,为何又看到裴韵留下的密信而红了眼睛?” 裴珏用力握紧拳头,眼底狰狞一闪即逝。 他收敛了怒气之后,又恢復成冷淡的模样。 他缓缓开口:“如今提那些,终究是空话,唯有我在考试中脱颖而出,才能位高权重,才能真正成为皇上身边的近臣!” 秦天昊一瘸一拐的走到他的面前:“裴珏,我能看出你的野心,我们两人合作,你报裴家灭门之仇,而我,成为盛朝新帝!” 裴珏怔怔的看著他,许久那张温润的面容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嘲笑。 秦天昊不悦挑眉:“你看不起我?” 裴珏直到笑累了,这才轻蔑说道:“你口口声声说要成为盛朝新帝?你凭什么?就凭著你瞎了一只的眼睛,还有瘸著的腿?” 提起这个,秦天昊就面色狰狞。 他迅速將一枚令牌丟在裴珏面前道:“我在丽国暗藏了一部分势力,他们有钱有兵器,只要我回国登高一呼,他们就会蜂拥而至,你说我凭什么?” 裴珏垂眸打量著那枚令牌,眸光不断闪烁。 秦天昊明白他是被说动了,连忙继续规劝:“你若是跟我合作,我就將这枚玉佩抵押在你的手里,那些势力只认玉佩,不认人,就算我不出面,他们也会听从你的命令,我难道给你的诚意还不够?” 裴珏霍地一双眼眸变得灿亮,他实在是长的太耀眼,仅仅这突然乍喜的神色,就让秦天昊都呼吸发紧。 他实在是不明白,盛朝的男人都长的这么好看吗? 待將来成就大事,非把他给狠狠摁去床榻上不可。 他秦天昊从来都是荤素不计,只要有好看的一副皮囊就行! 裴珏像是没有看到秦天昊对他起了兴趣,他只把玩著那枚玉佩,一副想要的模样。 秦天昊慢悠悠挪到了他的面前,声音里面带著蛊惑:“裴珏,答应我吧?” 裴珏眨了眨眼睛,顷刻间就將玉佩用力攥紧了掌心里面。 他点点头:“好呀,那我就跟秦將军合作!” 秦天昊面上陡然浮现出一抹惊喜:“真的?” 话音刚落,他就感受到小腹传来凛冽的剧痛。 他无法置信的低头查看,只见上一秒还笑吟吟犹如无害小兽般的清俊公子就已经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进了他的小腹。 “噗!”他张口吐出不少鲜血。 鲜血从他的齿缝中激烈涌出,他咬牙询问:“裴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裴珏语调凉薄的回答:“我答应跟你合作,可没说是死了的你,还是活著的你!” 秦天昊脚步踉蹌的后退,嘴里只能吐出一个字:“你!” 裴珏又上前狠狠刺了他一刀,並在伤处用力搅了搅。 第540章 善良 他沉声说道:“秦將军,我是个很善良的人,哪怕杀了你,也会仁慈的让你做个明白鬼,我会拿著你的尸体,换取离王对我的信任,我自认为在文采上比不上洛世子,唯有靠著离王的扶持,我才能在朝堂站稳脚跟!” 秦天昊怒瞪著眼睛,想要开口大骂他言而无信,可终究,他却再没有半点力气发出声音了。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真正的毒蛇是裴珏! 他以为是自己诱,惑,他报仇,却不料他早就挖好了陷阱,等著他这只愚蠢的猎物自动跳进来。 他悔啊! 此番来到盛朝,当真是赔了女儿又折兵! 悲愤袭来,他张口就狠狠咬上了裴珏的肩膀。 裴珏没有躲开,任由他咬下去一块血肉。 秦天昊仰头倒在地上,顷刻间气绝而亡。 裴珏將带血的匕首塞进了他的手里,带著他的手就刺进自己的心口位置。 鲜血喷涌而出,他咣当一声就栽倒在地上。 守在外面的忠僕听到动静立刻就冲了进来,他焦灼询问:“公子,你怎么了?” 裴珏艰难开口:“把书房整理乾净,將我们带去后山林子里面,然后再去稟报给离王,就说我被秦天昊给刺伤了!” 忠僕不敢怠慢,立刻就背著他快步往外走去。 至於秦天昊的尸体,自然有另外的暗卫背起。 此时离王已经搜到隔壁洛家的庄子,他正空手而回的时候,就看到迎面一名管家装扮的人踉蹌跑来。 他著急说道:“回稟离王,奴才的主子在去后山帮忙抓捕秦天昊的时候,被他给刺伤了,你快去看看吧!” 离王眼底陡然闪过一抹异色,他不解询问:“裴珏不是在庄子上吗?怎么突然跑去后山?” 管家恭敬回答:“王爷离开庄子之后,公子就去了后山,他说要帮王爷的忙,若是一直抓不到秦天昊,只怕周遭庄子上都不安全!” 离王再没迟疑,立刻带人去后山寻找裴珏。 等他赶到之后,就看到裴珏倒在血泊之中。 他心口还刺著一把匕首,著实触目惊心。 “裴珏!”离王惊叫一声,连忙伸手將他扶起。 裴珏颤声呢喃:“王爷,你终於来了,我抓到了秦天昊,我还將他给杀死了!” 离王衝著暗卫使了个眼色,他就上前查看秦天昊的伤势。 片刻之后,暗卫开口:“秦天昊腹部被刺两刀,已经死了!” 离王点点头,迅速命人將受伤的裴珏以及秦天昊的尸体带回到战阎的庄子。 听闻秦天昊已死的消息,林怡琬也十分开心。 但是她隱隱有些疑惑,明明战阎也带人去后山搜捕,怎么他就没碰到秦天昊呢? 裴珏的伤实在是重,离王让御医查看过之后,他面色凝重难看。 他將离王叫到外面,低声说道:“王爷,裴公子伤在要紧位置,老臣没有把握!” 离王不耐打断:“你什么意思?別拐弯抹角!” 御医面色愁苦的央求:“不如让侯夫人给他治伤,她医术精湛,肯定比老臣的把握更大一些!” 离王虽然同情裴珏受伤,但是却也不会让琬琬出手相救! 她原本就不是医者,再加上从昨夜到今天一直处於疲惫之中,他不可能再劳累她。 他立刻拒绝:“不行,你没看到侯夫人肚大如萝?她如今站著都要靠人搀扶,你以为她还能给裴珏治伤?” 御医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是微臣异想天开了,微臣这就去给裴公子治伤,只不过,若是他真救不回来,还请王爷向皇上那边说几句好话,微臣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 离王不著痕跡的点点头:“你快去,尽力而为!” 御医走到屋內,连忙聚精会神给裴珏处理伤口。 此时他並没有发现裴珏嘴角噙著的一抹嘲讽,他以为自己都伤的这么重了,离王定然很紧张,甚至还会让林怡琬亲手为他处理伤口。 却没料到,竟然只是用个御医隨意打发了他! 算了,他这般薄情,那么自己报復起来的时候,就越发的会狠辣无情。 都等著吧! 终有一天,他裴珏会將这些人全都狠狠踩在脚底,让他们向自己摇尾乞怜。 他用力咬了咬牙,將满腔的怨气尽数咽下。 在裴珏身边的忠僕宣扬下,很快裴珏以肉身抵挡秦天昊的壮举就传遍整个京城。 就连盛安帝也听到了消息,立刻派了李德路带著林太医前来诊治。 战义候府的庄子开始热闹起来! 林怡琬不为这些事情烦忧,她除了照顾娘亲养胎之外,就继续给白巧音施针调理孕体。 约莫一个月之后,白巧音终於有了喜讯。 她不但怀上了孩子,甚至也是双胎。 林怡琬別提多羡慕了,怎么就別人是双胎,而她自己却只有一个啊。 她眼看著就要快生,肚子都开始往下坠,走几步路都要到了捧著的地步。 林太医担心她,將身边最为信任的医女梅英送了过来。 林怡琬亲手教导她剖宫术,她倒是学的极快,很容易就掌握了技巧。 战阎如今已经不怎么离开庄子了,他要隨时隨刻都守在林怡琬的身边,生怕她有意外出现早產的状况。 而裴珏也渐渐养好了伤,开始准备考试! 他原本以为自己用命抓捕秦天昊之后,离王会对他刮目相看,却没料到,他並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倒是盛安帝掛念他,不断让李德路將一些好东西送到他的面前。 他十分恼怒,却也只能忍著。 如今既然没有离王的助力,那他就只能靠著考试杀出重围! 可洛风,是他无法超越的存在! 他將笔墨狠狠砸在地上,满脸的阴鷙骇人。 忠僕快步走到他面前道:“公子,蛮夷公主前来探望你了,你要见她吗?” 裴珏沉默片刻终究是点了点头:“將她带去前厅吧!” 程真真漫不经心的坐在椅子上,抬眸打量著厅內的简单布置。 她听到脚步声传来的时候,这才好奇的朝著门口看了过去。 当看到长身玉立的裴珏,她的一双眼眸立刻就亮了起来。 第541章 条件 她热切开口:“裴珏公子?” 裴珏恭敬行礼:“小子裴珏拜见公主殿下!” 程真真率性的起身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却被他不著痕跡的避开。 他淡声说道:“不知道公主殿下此番前来是为了何事?” 程真真凝眉盯著他看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裴珏,我可以帮你毁了洛风!” 裴珏震惊的瞪大眼睛,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失態了。 他立刻咳嗽了一声,面色通红的说道:“小子不明白公子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为何要毁了洛风?” 程真真嘲讽挑眉:“你可別揣著明白装糊涂了,別人兴许不知道你心中所想,但是我却能猜出来,既生风,何生珏?” 裴珏下意识用力握紧了拳头,冷硬的唇角也渐渐抿起来。 程真真走到他面前道:“相信我,我可以帮你,咱们或许能够各取所需!” 裴珏诧异挑眉:“你要什么?” 程真真露出得意的笑容:“当然是嫁给战阎啊,我们可以联手將洛风和林怡琬一起毁掉,那样,就会各自如愿!” 裴珏顿时心口狂跳起来,有那么容易? 察觉到他的担忧,程真真就压低声音说道:“只要好好筹谋,一定不会出任何岔子的,你相信我!” 沉默片刻,裴珏终於开口询问:“那你打算如何筹谋?” 程真真幽幽回答:“筹谋,终究是有人要献祭的!” 隔天,鲜少露面的长公主突然要为即將上考场的那些贵子们举办一场考前宴会。 而那些世家贵女也在邀请之列! 眾人都心知肚明,这是长公主给眾贵子们提供的一次相亲的机会。 毕竟考试结束之后,婚事也该定下来了。 若是早在宴会上相看对眼,那么就能很轻鬆的联姻。 於是所有贵女都是卯足了劲的装扮,而林怡琬也在邀请之列。 她原本是不想去的,可是耐不住是长公主的场子,她必须要去帮著撑场面。 她跟战阎坐著马车来到长公主府,就看到盛装的长公主快步迎上前来:“琬琬,我可把你给盼来了!” 林怡琬无奈说道:“你举办的宴会,我就算爬,也得爬到不是?” 长公主伸手捏了捏她鼓著的脸颊:“就你会说,我会记著你这份情的,等你孩子生下来,我给他包个大红封!” 她扶著林怡琬进了暖阁,就有提前来的贵女上前打招呼。 战阎站在两人的身后,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长公主忍不住睨了他一眼:“你把琬琬交给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赶紧去外面那个庭院,待会那些世家贵子们前来,你也帮著招呼一下,这也是你结交未来权贵的机会不是?” 战阎看了林怡琬一眼,见她点了点头,这才告退离开。 长公主忍不住打趣:“琬琬啊,我瞧著战阎只差没把你栓到他腰带上了,他怎的就这么不放心呢?” 林怡琬不由得红了脸:“他哪有,与其说是紧张我,倒不如说是担心我这肚子里面揣的这块肉,是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 长公主轻轻拍拍她的肚子:“应该的,换谁都得紧张,要不是我实在是太久没见你了,想念的紧,我也不劳烦你再跑这一趟!” 林怡琬开口:“没事的,如今孕后期了,是该適当的走动!”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见礼声:“见过公主殿下!” 林怡琬诧异看过去,正是一袭张扬红衣的程真真来了。 她先是给长公主行礼,接著才不怀好意的审视林怡琬:“怎么?侯夫人不给本公主见礼吗?” 別说林怡琬如今坐下就不太好起来了,就算她身体无碍,她也不会惯著程真真的臭脾气。 她不过是个蛮夷的公主,神气什么呀? 她不著痕跡的开口:“在盛朝,皇上和长公主都允准了我不用跟他们见礼,怎么?你的身份还比他们高贵呢?” “你!”程真真立刻气的脸都青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论囂张,战阎和林怡琬是一个赛一个的强。 那个说不服来战,这个就丝毫没把她这个蛮夷公主看在眼里,还真是欠收拾。 察觉到她的恼怒,长公主立刻提醒:“程公主,今天原本是宴请我盛朝的贵女和贵子们,你是如何得到的帖子,心里没数吗?若想招惹是非,请即刻离开!” 程真真面色变了变,她的確是好不容易才拿到的帖子,可千万不能先被赶走,不然,就无法目睹一场即將上演的好戏了。 她只得强自咽下怒火道:“长公主放心,真真绝不会毁掉你的宴会,真真接下来会谨言慎行!” 长公主没再理会她,继续跟林怡琬话家常。 陆陆续续的又有世家贵女前来,暖阁顷刻间就开始热闹起来。 林怡琬坐的有些累了,就想站起来走走。 这时候就见一名侍女匆匆走过来道:“侯夫人,林少夫人请你过去,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林怡琬诧异的瞪大眼睛:“舅母?她也来了?” 她二话没说,立刻朝著暖阁外面走了过去。 她走到长廊尽头,就看到桑秋唐正和梦云裳在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呢。 她直接喊了一声:“舅母,云裳?” 两人连忙衝著她招手:“琬琬,你快过来,你赶紧看看战阎,我们都快要被气死了!” 林怡琬不由得好奇,什么事让她俩这般生气啊? 她顺著两人伸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名身穿鹅黄色锦裙的贵女娇娇柔柔的衝著战阎行礼呢。 她身段娇美,虽然看不清楚样貌,但是从仪態上来说,倒是很有勾人的韵味。 林怡琬下意识询问:“她是谁呀?” 桑秋唐呵了一声:“还能是谁?那不是顾家的大小姐顾兰心?你说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何能追著有妇之夫跑呢?” 林怡琬倒也没太在意,毕竟她相信战阎会有分寸。 她挡住两人的眼睛道:“快別看了,战阎不是那种人,再好看的姑娘在他的眼里,都不及我的一根头髮丝儿!” 第542章 出丑 桑秋唐忍不住失笑:“你这傻姑娘,没听说过一句话,叫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就算战阎不为所动,也耐不住那女人往身上贴啊,瞧那痴缠劲,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战阎的夫人呢!” 林怡琬伸手挽住她的胳膊:“舅母,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咱们也得给男人充足的信任啊,不然,若是抓的太紧,也会让他感受到很大的压力!” 桑秋唐不由得嗔怪她:“行吧,我倒是要看看,你家战阎是不是真有贵女投怀送抱,也是雷打不动直接拒绝的决心!”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院传来一声惊呼。 只见那位顾家贵女刚刚还好好的,不知道脚底下突然踩到了什么,竟是直接往战阎身上撞了过去。 桑秋唐顿时震惊的瞪大眼睛:“好傢伙,这是要抱上了?” 梦云裳也是急的不行,她下意识抓紧了林怡琬的胳膊。 哪成想,战阎非但没有出手相帮,甚至还一下子跳出去了老远。 他满目嫌弃,就好像倒下之人是瘟疫那般。 顾兰心整个身体失去平衡,只能眼一闭,嘴一张,咚的一声就砸在了地上。 周遭传来贵子们的惊呼声,顿时臊的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闻到了嘴巴里面瀰漫出血腥味,想著大抵是把牙齿给磕断了。 她下意识想要找战阎求救,却张开嘴巴,牙齿就狠狠灌进了喉咙里面。 她呼吸顿时被卡主,咳嗽的整个人都失了仪態,一张小脸也顷刻间变成了青紫之色。 顾家有几个贵子前来参加宴会,其中就有她的亲弟弟顾泽。 他下意识跑过来伸手扶住她道:“姐姐,你怎么了?” 顾兰心艰难开口:“卡,卡!” 顾泽顿时明白过来,姐姐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 就在他耽误的功夫,顾兰心竟然翻著白眼,身体彻底失去了控制。 难闻的气味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嚇得顾泽悽厉惨嚎:“来人啊,快救命,救救我姐姐!” 这边的动静惊到了长公主,她看到顾兰心的状態也十分著急。 她绝不能让顾世家的贵女死在宴会上,那样,她这公主府就会被顾世家憎恨。 她著急看向林怡琬:“琬琬,你想想办法!” 林怡琬淡淡开口:“看这种情形,大抵是噎著了,让顾公子將她喉咙里面的异,物掏出来就好!” 长公主就大声命令顾泽:“你赶紧动手掏你姐姐的喉咙,快啊!” 顾泽登时懵了,他掏? 这如何掏? 他转头就看到了林怡琬,他下意识说道:“侯夫人不是会医术吗?让她出手救我姐姐!” 战阎立刻就挡在林怡琬面前:“不行,她是本候的夫人,万一被你姐姐给伤到,你姐姐这条命都不够赔的!” 顾泽白著脸开口:“可你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长公主厉声打断;“明明是你在耽误工夫,就算你姐姐真有什么意外,也是你顾泽胆小如鼠造成的,她是你的亲姐姐,你不救她谁救?” 顾泽咬了咬牙,满脸抗拒的將手指伸进了顾兰心的喉咙。 他用力一戳,就听到顾兰心发出一声闷哼。 他嚇得连忙將手指收回来,一把扶住她的胳膊询问:“姐姐你怎么样?你別嚇我,快说话啊!” 顾兰心流著眼泪急急喘了几口气,发现呼吸果然顺畅了。 可她也太丟人了,周遭那么多贵子贵女,还有长公主! 她竟然被亲弟弟当场掏了喉咙,哪怕是为了救她的命,她也无地自容。 惊惧交加之下,她两眼一翻,顿时昏迷过去。 顾泽嘶声大喊:“姐姐,姐姐你怎么样?” 这时候府医也赶来了,他一边给顾兰心诊脉,一边安抚顾泽:“顾公子不用担心,顾小姐只是受惊导致的晕厥,她刚刚被自己断掉的牙齿卡了喉咙,如今牙齿已经落进她的肚子里面,只消喝些泻药,就能出来,並没有性命之忧!” 顾泽下意识用力抿紧唇瓣,他觉得顾家的脸都被自己和姐姐给丟尽了。 在宴会上摔断牙齿卡进喉咙险些没命,这也算是京城第一人了。 他当下再不敢迟疑,抬手抱起顾兰心就快步离开。 长公主让府医一併去了,也好给顾家一个交代。 经过中间的插曲,再没有贵女敢往外院去了,也打消了她们惦记战义候的心思。 她们算是看出来了,战阎有毒,谁靠近,谁就倒霉! 程真真却没有歇了心思,她觉得顾兰心碰瓷失败,完全是因为她太蠢。 她那点子雕虫小技,根本就不够看的! 不像她,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那就是,毁掉他的髮妻,林怡琬! 她不动声色的將摆在桌子上的点心换掉,再命令寧月將一些特殊的药粉洒在了林怡琬的身上。 长公主不疑有他,她招呼眾人吃点心。 程真真也拿了几块吃,还夸讚这桃糕软糯香甜,著实美味。 林怡琬刚想拿起一块往嘴里放,就见一个人影突然衝著她跑了过来,嘴里还喊著:“琬姨!” 她小心翼翼抱了抱她的肚子,满眼的喜悦。 林怡琬诧异询问:“佑仪,你怎么来啦?” 佑仪公主开口:“前来参加姑母的宴会呀,父皇特意准许我来的,母妃也到了!” 眾人连忙起身给蓉妃见礼,她摆摆手:“大家不必拘礼,隨意就好!” 说完,就伸手將佑仪从林怡琬怀里拉出来:“你可別累著你琬姨,赶紧自己乖乖坐好!” 佑仪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直接拿过林怡琬手里的点心道:“我尝尝好吃吗?” 蓉妃嗔怪:“你这孩子,自己没手去拿吗?非要抢你琬姨的?” 林怡琬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没事,盘子里面多的是,我想吃可以再拿的!” 许是桃糕太好吃,佑仪竟是又接连吃了几个。 容妃担心她噎著,连忙拿了果子露递给她喝。 她一边喝,一边喜滋滋的说道:“姑母府上的糕点可真好吃,佑仪很喜欢!” 长公主不由得打趣她:“你到底是喜欢姑母府上的糕点,还是喜欢前来参加宴会啊?瞧你这乐的,都笑的见牙不见眼了!” 佑仪开口:“我想姑母和琬姨啦,再说了,宫里实在是太寂寞了,不管跑到那,都没人陪我玩!” 第543章 发作 林怡琬不由得心疼这小姑娘,才刚刚十岁,正是烂漫玩耍的年纪。 因为身份贵重,就只能窝憋在皇宫。 虽然享受锦衣玉食,但是却实在孤单。 她柔声安慰:“等过几天,琬姨就去宫里陪你玩耍,还给你带一只小兔子过去好不好?” 佑仪公主又伸手抱了抱她:“那可真是太好了,琬姨要说话算数呀!” 林怡琬拍了拍她的肩膀:“自然,谁骗你谁就是小狗!” 此时坐在不远处的程真真有些心急如焚,她没想到林怡琬竟然还没吃点心。 她下意识朝著外院方向看过去,就见洛家公子洛风已经朝著竹林方向快步走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 林怡琬不被支过去,这场好戏根本就唱不起来啊。 可她连点心都没吃呢! 程真真可不敢亲自去催,那样必然会引起林怡琬的怀疑。 就在她焦灼难安的时候,佑仪却已经不对劲了。 她整张小脸突然变得通红,小嘴里面还不断咕噥:“琬姨,我好热啊,我有些热的难受!” 林怡琬不解询问:“是不是你母妃给你穿的太厚了?” 小姑娘也没吭声,伸手就去解身上披著的大氅。 蓉妃急忙按住她的手:“別再这里解,我带你去竹林偏殿那边!” 待到母女两人身影消失之后,林怡琬只觉得心头隱隱有些发慌。 她皱眉看了看桌子上的点心,抬手拿起一个放在闻了闻。 长公主不解的看著她:“怎么了?点心有问题?” 林怡琬摇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桃的香气太重了些,突然就没胃口!” 长公主失笑:“你不喜吃,就撤下去吧,待会宴席上有你最爱吃的炸春卷呢!” 眼看著点心就要让侍女们端下去,程真真终於是坐不住了。 她迅速站起来道:“长公主,怎么我们所有人都吃了点心,唯独她林怡琬不肯吃啊,都是前来参加宴会的,她可不能乱搞特殊!” 长公主没好气的瞪她一眼:“琬琬怀了孕,她胃口不佳,本公主还要逼著她吃不成?” 程真真拧了拧眉心,一双喷火的眼眸像是要把林怡琬给烧成灰烬那般。 林怡琬心口霍地狂跳起来,她突然就明白了。 她再没迟疑,立刻就朝著竹林偏殿方向走去。 长公主著急追上她的脚步道:“琬琬,你怎么了?” 林怡琬压低声音说道:“佑仪有危险!” 两人刚刚走到竹林那边,就看到蓉妃满目骇然的冲了出来,她嘶声哭喊:“琬琬,你快看看佑仪,她,她不对劲!” 林怡琬一个箭步衝进屋內,就看到小姑娘正在床榻上来回翻滚,身上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那般,汗水竟是已经全都被浸透。 她意识已经完全消失,双手胡乱的拉著衣裳,嘴里只嚷嚷著热。 林怡琬连忙往她嘴里放了一颗药丸,她却根本都咽不下去。 她只得小声哄著:“乖佑仪,赶紧吃下去,这样你就会不热,不难受了,你相信琬姨!” 佑仪眨了眨那双委屈的大眼睛,很小声的呢喃:“我好难受,我身上像是著了火,我是不是快死了啊!” 林怡琬一边用冷帕子浸著她的额头,一边柔声安抚:“不会,有琬姨在,佑仪保管平安无事,先赶紧吃下去药丸!” 佑仪意识有了片刻的恢復,她牙齿已经无力咀嚼了,就只能生生吞了下去。 这时候林怡琬就连忙转头看向满脸担忧凝重的长公主:“你快去周遭看看,是不是有哪位贵子也跟佑仪是相同的状况,可千万別捅出篓子来!” 长公主还不及走出去,就看到战阎將满脸涨红的洛风给搀扶了进来。 他幽冷开口:“不用去了,洛风也中了药,他发作的时候,他身边有个机灵的小廝,先是拿了腰带將他绑在廊柱上,又跑去悄悄叫了我过来!” 长公主听的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得亏是小廝机灵,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转而又十分恼怒,到底是何人敢在长公主举办的宴会上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简直是找死。 林怡琬立刻又拿了药丸塞进洛风的嘴里,他片刻之后就神智清醒过来。 他诧异看向周遭:“我怎么会在这里?阿来呢?” 这时候一名小廝连忙跪爬到他的面前:“公子,小的在,你刚刚中了药,是战义候將你带到侯夫人这边,给你餵了解药!” 洛风想要起身道谢,但是却没有半点的力气。 他只能喘著粗气道:“多谢战义候和侯夫人,是小子无状,给你们添麻烦了!” 林怡琬先是给他诊脉,发现他身体內的残留药量还有不少。 她禁不住怒火中烧,背后之人可真是阴险歹毒,非但要毁了洛风的名声,还是要毁掉他的身体啊。 经此一遭,哪怕他解了药性,也会身体急速衰落,自此缠绵病榻,药石无医。 至於女子,那就更加倒霉,轻则伤了宫胞,失去生育能力,重则当场丟命! 幸好发现及时! 她强忍著怒气沉声询问:“洛公子,你在发作之前都吃过什么,用过什么?” 洛风艰难回答:“我就吃了几块点心啊,所有贵子们都吃过,可他们都没事!” 容妃就在旁边说道:“琬琬,佑仪也是吃过点心,但是那些贵女们也同样吃过!” 长公主也紧跟著附和:“对啊,我刚刚也吃了几块,可没跟佑仪这般模样!” 林怡琬也觉得疑惑,她继续追问洛风:“別的呢?还有没有异常的地方?” 洛风思虑片刻才用力摇头:“没有了,我確定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我一直都规矩的跟贵子们待在一起,这个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 林怡琬用帕子堵住自己的鼻子,凝声说道:“洛公子,你能把外衫脱下来给我吗?” 话音落下,除了长公主和战阎之外,眾人就都退了出去。 容妃也抱著暂时睡著的佑仪去了另外的偏殿,等候消息。 林怡琬拿到洛风的衣裳,仔细翻找。 上等的云锦布料,针脚细密,显然是精心製作的衣裳。 长公主凑在旁边询问:“琬琬,你在这外衫上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了吗?” 第544章 锦帕 林怡琬提醒她:“退远一些,你吃过点心,万一你也发作了呢?” 长公主面色红了红,下意识说道:“若真是那样,我有现成的解药,你儘管用我做实验就行,你反正也查不出来,倒不如用这个法子试试?” 林怡琬也没犹豫,直接就將外衫丟给她。 长公主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查看也没瞧出什么名堂。 只不过,她的眼睛倒是顷刻间就红了。 听到她明显不对劲的呼吸,林怡琬立刻开口:“快,赶紧去找你的解药,问题就出在这外衫上,我只是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药,竟然如此霸道!” 长公主趁著仅有的理智,跌跌撞撞的快步跑走。 她刚刚衝到殿外,就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眼前,她二话没说,直接扑了上去。 人影將她抱回到公主殿,就直接命人守在外头,而帐慢里面,迅速就响起长公主夹杂著些许痛苦的声音。 此时林怡琬忧心忡忡的看著战阎:“我查出来了,洛公子的外衫上被人撒了大量的石楠粉,而点心桃糕里面夹杂的一种果仁能叠加迷情效果,混合成为最烈性的合,欢散!” 战阎忍不住开口:“好縝密的害人手法,如果两者缺其一,幕后之人的筹谋就不可能成功,到底是谁要害洛风和佑仪公主?” 林怡琬咬牙说道:“战阎,你真以为是要害佑仪吗?她出现的只是一个意外,而且,她吃的那几块点心,都是从我手里拿走的!” 战阎浑身僵住,片刻才打量著她身上的衣裳道:“是你?幕后之人原本的打算是毁了你跟洛风的名声?” 林怡琬摇摇头:“不仅仅是名声,还是我们的命,如此强大的功效,会让我胎死人亡,至於洛风也会再站不起来,药石无医!” 战阎面上杀意激烈翻涌,他迅速说道:“我这就派人去查到底是谁做的?” 他转身就匆匆往外走,却被林怡琬低声拦住。 她提醒道:“我有一个怀疑人选,之前过来的时候,程真真逼著我吃点心,还说別人都吃了,为何我却不吃,当时我没放在心上,如今想来,肯定是她看到我没吃点心了,就很著急!” 战阎顷刻间就明白过来,他飞快点头:“我会让她主动跳出来的!” 林怡琬愕然的看著他:“你要怎么做?” 战阎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指安抚:“谁要害你,我定然会让她死无全尸!” 他再没犹豫,立刻转身快步离开。 紫儿寸步不离的守著林怡琬,生怕她再出什么意外。 洛风愧疚开口:“对不起侯夫人,小子大意中了小人的算计,差点就连累了你!” 林怡琬淡声说道:“你无需自责,不过你要仔细想想,你在国子监可得罪过什么人吗?” 洛风摇摇头:“想不出,在国子监的时候,大家都挺和睦,而我一直都安心备考,也没跟谁闹过嫌隙!”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片刻又开口:“那换个问题,你觉得这次春闈考试,除了你之外,谁最有可能拔的头筹?” “裴珏,他一直都特別努力,而且裴珏遭逢大变,他要靠著一己之力再光耀裴家!”洛风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林怡琬心头重重一跳,裴珏? 不是他杀死了秦天昊? 早就听说他伤势已经好转,应该也会参加宴会吧? 会是他吗? 这个想法撞进脑海里面的时候,林怡琬不由得后背泛起冷意。 而此时战阎已经到了宴会场,他眸光灼灼的扫视著眾人道:“佑仪公主在席间中了剧毒,在场诸人皆有嫌疑,为了查出下毒真凶,所有人都把所用的锦帕给交上来!” 听了这句话,程真真一颗心咯噔就沉了下去。 她万万没想到,林怡琬没中招,竟然会將佑仪公主给牵连了。 那可是盛皇最为宠爱的小公主啊! 但凡她有什么不妥,盛皇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不行,绝不能让战阎查到自己的头上! 可他为什么要让所有人都把帕子交上去呢? 就在她面色阴晴不定的时候,有人已经提出异议。 率先站出来的是工部尚书府的白夫人,她是白巧音的母亲,身边也带了几名正当年纪的白家姑娘前来参加宴席。 她斟酌著开口:“战义候,此举怕是不妥,锦帕乃姑娘家的私物,万一被有心人拿到,岂不会影响姑娘家的声誉?” 此话一出,顿时让不少贵女深以为然。 她们纷纷开口:“对呀,若是被不坏好心的人得了去,那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战阎不动声色的说道:“白夫人不用忧心,本候特意请了公主府的两位持重嬤嬤核查,而且贵女们也是將锦帕交到她们的手里,任何男子都绝不会碰触!”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就见桂嬤嬤已经带著另外一名嬤嬤快步走了过来。 她恭敬行礼:“奴婢奉了长公主的命令负责给贵女们的锦帕登记核查,还请战义候吩咐!” 战阎点点头,先让两人站到旁边等候。 白夫人也没再犹豫,立刻將白家几位姑娘的锦帕全都收好,一併交到了桂嬤嬤的手中。 桂嬤嬤查清数量,並將几位姑娘的名字全都写在锦帕上。 看到越来越多的贵女將锦帕交上去,程真真就有些著急。 她虽然不明白战阎此举用意,但是却也清楚,这绝不是好事。 她凝眉看向寧月,压低声音询问:“你有什么办法躲过吗?” 寧月忧心忡忡的开口:“公主殿下,现在咱们躲不了,但凡此时冒头,就会更加引起战阎的怀疑,倒不如顺著他的意,把锦帕交上去就是!” 程真真不满质问:“你知道他要来做什么?” 寧月低声安抚:“虽然奴婢不知道他用锦帕查什么,但是奴婢能保证,那种药粉无色无味,根本就查不出任何的端倪,照著奴婢推测,他此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咱们心虚不交,反而会被他抓个现行!” 听了这句话,程真真面色这才缓和下来。 第545章 补偿 眼看著轮到自己了,她就將自己的锦帕交给寧月,让她直接送上去。 待收齐之后,桂嬤嬤就向战阎恭敬稟报:“回稟战义候,今天参加宴会的贵夫人和贵女一共三十八人,三十八条锦帕都已经標註了姓名府邸,请问接下来奴婢该如何做?” 战阎没有回答,反而看向场中询问:“所有贵女皆是都吃过公主府送上来的点心桃糕了吧?哪位没吃,请站出来!” 眾人忍不住面面相覷,谁不知道公主府的点心好吃啊,据说是长公主亲自从江南那边选来的点心师父,尤其是做各种糕一绝。 前来公主府参加宴会,不吃点心的,那岂不是白来一趟? 所以眾人连忙回答:“都吃过的!” 程真真和寧月混在人群中,没有人在意她们说了什么。 战阎凌厉的双眸扫视著眾人道:“那就最好了,下毒真凶很快就能查出来,诸位稍安勿躁!” 白夫人下意识询问:“战义候,你打算如何查?” 战阎缓缓开口:“但凡吃过桃糕的贵女都会优雅的用锦帕擦拭手指上沾染的碎屑,所以上面或多或少的都会有甜香气味的!” 白夫人恍然大悟:“原来战义候是让嬤嬤们嗅闻锦帕上有没有桃糕的气味啊?” 战阎点头:“不错,白夫人倒是聪慧!”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体验佳,101????????????.??????轻鬆读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白夫人面色一红,她没想到战阎竟然当眾会夸她。 她连忙谦虚的说道:“战义候谬讚,臣妇希望能儘快查出真凶,以免这么多贵女都要遭受她的牵连!” 战义候眸光凌冽的回答:“很快就能查出来!” 简单的一句话听到程真真的耳朵里面,如同滚了惊雷。 她一把掐住了寧月的胳膊,颤著声音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寧月,你没吃桃糕,这可如何是好?” 寧月林怡琬的衣服动了手脚,自然就清楚两种药粉叠加会出现什么后果,所以她根本就没碰桃糕,更別说帕子上会沾染点心碎末了。 她强撑著安抚:“殿下莫要担忧,兴许还有別人没吃呢?咱们先別自乱阵脚!”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她心里却也明白,此遭,无法善了。 她反握住程真真的手腕道:“殿下,若是真的会查到奴婢的身上,奴婢就会担下罪责,绝不牵连到你的身上,你放心就是!” 程真真的眼圈顿时就红了,寧月自小就跟在她的身边,说是她的贴身侍女,实际上说是姐妹也差不多。 她聪慧忠心,凡事都能为程真真善后。 这么多年,她很是依赖她! 可现在,她就要失去她了! 她好难过啊! 如今就只盼著还有人跟寧月一样没有食用桃糕,那样,就能把祸水引到她的身上去。 她打定主意,聚精会神的看向场中老嬤嬤的动作。 明明才半柱香的时间,程真真却觉得十分的漫长。 漫长到她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透,连带著面色也渐渐变得越来越苍白难看。 由於主僕两人离著人群较远,所以並没有人瞧出两人表情上的不对劲。 直到桂嬤嬤將两条锦帕呈送到战阎的面前:“这两条上面没有桃糕的香味,分別是萧少夫人梦云裳以及蛮夷公主贴身侍女寧月的!” 话音落下,眾人的视线就落在这两人的身上。 程真真毫不犹豫开口:“看什么看,本公主的侍女不喜欢吃甜食,她没碰桃糕有什么好奇怪的?” 战阎睨了她一眼,暂时没有理会。 他转头看向梦云裳所站的位置道:“那萧少夫人呢?你为何也没食用桃糕?” 梦云裳落落大方的回答:“我自小就对桃过敏,但凡吃了之后,身上就会起红疹,若是战义候不相信,我可以吃给你看!” 她容不得战阎开口,就拿起桃糕轻轻咬了一小口。 待她咽下片刻,原本粉白的肌肤就霍地变成一片通红,甚至还有疙瘩都冒了出来。 战阎连忙说道:“劳烦舅母快些把梦少夫人带去琬琬面前,莫要耽误,赶紧的!” 桑秋唐不敢怠慢,立刻扶著梦云裳就快步离开。 战阎凌厉的视线这才落到了寧月的身上,他淡淡开口:“如今你是仅剩下的最后一人了,本候尊重你不喜甜食的喜好,但是为了证明你的清白,就浅尝一口吐掉!” 程真真愤怒打断:“战义候,你欺人太甚,凭什么逼迫我侍女?再说了,她是蛮夷人,你们盛朝人无权对她盘查,我现在就把她带走!” 说完,她就拉著寧月快步离开。 然而不少御林军挡在她的面前,直接堵住主僕两人的去路。 她羞恼质问:“怎么?这是要强制把本公主留下?你们就不怕引起蛮夷使臣团的不满?” 战阎淡声说道:“还是那句话,不服来战!” 熟悉的话语刺激的程真真面色苍白难看,她死死握紧拳头,眼底升腾起凛冽怒火! 她想骂战阎欺人太甚,可她也明白,他既然有说这话的底气,就绝不害怕真的会起了战事! 相反,如今蛮夷才是岌岌可危! 就在她思绪繁杂的时候,战阎又开口:“如今你们站在盛朝的土地上,就要遵从盛朝的规矩,再说了,连萧少夫人都冒著身上起红疹的风险吃了一口桃糕,凭什么你的侍女就要例外,除非,她就是下毒真凶,所以这才知道两种药会叠加出一种剧毒!” 程真真连忙否认:“你不要胡乱污衊,寧月绝不会是下毒真凶!” 战阎阴沉开口:“那就让她吃!” 程真真眼底闪过剧烈挣扎,她心中暗道,咬一口再吐掉应该会没事的。 再说了,寧月都把药粉撒出去了,就算沾染上,也绝不会再有什么效果。 眾目睽睽之下,她不能再拖延。 她只好看向寧月:“吃吧!” 寧月眼底不安一闪即逝,她伸手拿起桃糕,低头轻轻咬了一小口。 她甚至都没敢咀嚼,就迅速把糕点吐了出来。 程真真看著她面色如常,这才又得意起来。 她讥誚的扬起下巴道:“我就说你冤枉我的侍女了,战义候,你这般污衊我们蛮夷,你必须要做出补偿!” 战阎不动声色的挑眉:“蛮夷公主想要什么补偿呢?” 第546章 娶我 程真真脱口而出:“你必须得娶我,唯有这样,才能平息我们蛮夷对你们盛朝的不满!” 战阎直接气笑了:“程公主,你还真是贼心不死啊,在想要嫁给本候之前,就先看看你的侍女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吧?” 程真真面色骤变,她下意识看向寧月,就发现她一双眼睛已经红了。 她很明显的露出一副娇媚的模样,一双手也朝著自己的衣裳用力抓了下去。 她嘴里还不断嘟囔;“热,公主殿下我好热啊!” 程真真一把抓住她的手:“寧月,你在干什么?你冷静些!” 寧月非但没有冷静,反而因为她的碰触,越发的激动起来。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就將程真真给按倒在地上,她一边伸手弄她的衣裳,一边去吻她的脖子。 现场立刻就炸了,那些贵夫人和贵女们何曾看过这般刺激的场景啊。 她们纷纷捂住眼睛,但是却又岔开指缝將眼睛瞪的溜圆。 白夫人率先询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刚刚还好端端的寧月姑娘怎么突然把程公主给扑倒在身下啊?这是什么毒,竟然如此霸道?” 战阎眸光犹如利刃,眼睁睁看著程真真被力气极大的寧月弄的狼狈不堪。 他嘲讽说道:“程公主,如今你还想再嫁给本候吗?我原来不知道,你竟然会跟你这侍女不清不楚啊,你们蛮夷民风彪悍,本候怕是无福消受!” 程真真气的面色铁青,她愤怒反驳:“是你战阎在陷害我们,全是你做的!” 战阎懒得看两人这幅丑態,他抬手提起寧月的后颈领子,直接就將她丟到旁边去了。 程真真衣服已经被撕的不成样子,脖子处也是被啃出来的青紫痕跡。 她顾不得遮掩,起身就要快步离开。 战阎命人將她拦住道:“程公主你的侍女涉嫌谋害佑仪公主,你们蛮夷定然是要给盛朝一个说法的!” 程真真看到他冷漠的模样,顿时慪的喉咙口泛起了一股子腥甜。 她咳嗽一声,就喷出一大口乌血。 寧月心痛如绞,她自知闯出大祸,立刻跪爬到战阎脚边哀求:“全都是我的错,跟公主殿下无关,是我记恨你不肯娶她,所以才想要用这种药毁了你的夫人,让她一尸两命,给我们公主殿下腾出位置!” 程真真无法置信的看向她:“寧月,你这个蠢货,你为何要这么做?我不是警告你不许轻举妄动吗?” 寧月狼狈的苦笑一声:“殿下,我不想看到你被人拒绝的样子,你是蛮夷公主,身份尊崇金贵,凭什么就不能嫁给他战阎?既然林怡琬占了你的位置,那我就除掉她,我就算死,也心甘情愿!” 程真真再没犹豫,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脸颊上。 她力气极大,直接就把寧月给抽的满嘴流血。 她眯起眼睛悽厉笑著:“公主殿下,奴婢好后悔啊,奴婢就不该用药对付她,没想到佑仪公主替她挡了一劫,奴婢就该用匕首狠狠刺穿她的肚子,让她当场毙命!” “嘭!”战阎抬脚就將她给踹飞了出去。 寧月的身体被踹的墙壁上,发出巨大声响之后,再如同破布袋那般直接砸落在地上。 她又吐出不少鲜血,已经完全再站不起来了。 眾人谁都没有见过犹如阎罗一般的战阎,顿时嚇得大气都不敢出。 唯独程真真爬到寧月身边抱著她悽厉哭喊:“你这个傻子,你平白搭上一条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战阎缓缓开口:“程公主,不是她死了算完,整个蛮夷要对这件事情负责,如果你们使臣团商量不出合適的赔偿结论,本候会亲自带兵荡平蛮夷!” 说完,他就命人將重伤的寧月从程真真的手中拖走。 程真真后悔至极,她这一次闯下了大祸。 她脚步踉蹌的狼狈离开,待坐进蛮夷的马车之后,她才愤怒的扬起拳头重重砸在了车壁上。 既然已经查到了真凶,战阎就替长公主解散了宴会。 原本外院提著一颗心的裴珏自然也听说蛮夷公主被战阎收拾的消息,忍不住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他匆匆离开公主府,並不知道,林怡琬已经怀疑到他身上了。 盛安帝得悉佑仪公主中毒的消息,顿时发了好大的一顿脾气。 他即刻命令离王点兵,前去攻打蛮夷。 蛮夷公主程真真率领全部使臣团就一直跪在御书房外面道歉,並许诺只要盛安帝收回命令,不管他提出什么条件,蛮夷都会答应。 盛安帝丝毫不予理会,只命人八百里加急给蛮夷皇帝呈送战书。 几天后,蛮夷皇帝收到差点就没给直接嚇晕过去。 他以为此番派出女儿前去和亲,能给蛮夷带来巨大的利益。 却没想到,竟然惹出那么大的祸端,竟然让盛安帝直接给下了战书。 他不敢耽误,立刻命人送了离著盛朝最近的两座城池,算做赔礼。 盛安帝虽然心疼女儿遭了罪,但是从帝王的角度来看,这已经是不错的结果。 毕竟,他不能真的不顾两国百姓,贸然开战! 那样,多少儿郎跟父母至亲分离,还有边境百姓更会流离失所。 他得了蛮夷皇上的密信之后,强自將满腔的愤怒狠狠压下。 他红著一双眼睛怒吼:“即刻起,將蛮夷使臣团赶出我盛朝,自此之后,不再来往,让他们全都滚!” 跪在外面的程真真已经摇摇欲坠了,她万万没想到,盛帝竟然会这么愤怒。 她以为父王赔偿了两座城池,就能平息此事。 即便那种毒药会给佑仪公主的身体带来些许的伤害,但是她贵为当朝公主,各种滋补汤药用著,定然会重新调理回来。 再说了,不是林怡琬医术精湛吗? 她顿时觉得心有怨懟,立刻就站起来道:“凭什么让我们滚?既然收了我们蛮夷的两座城池,就代表著两国可以重新再和谈了,本公主前来和亲,还没有寻到中意的郎君,绝不能就这么离开!” 第547章 手段 传话的李德路顿时觉得这位蛮夷公主活到头了,她还敢不满? 她就真不怕將这条小命交代在盛朝?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面上却带著疏离的笑容:“回稟程公主,我们皇上说了,我们盛朝的儿郎不会跟蛮夷女结亲,所以你还是走吧,莫要再耽误时间!” 程真真顿时气的面色铁青,她如何能回去? 她是带著任务来的,但凡结亲不成,凭著父王那暴戾的性子,岂不是得剥她一层皮下去? 她不走! 她不但要留在盛朝,还必须得嫁给战阎! 哪怕他不肯娶,她也非赖上他! 她两眼一翻,顿时就装晕了过去。 她篤定盛安帝不能就这么將她赶走,她要装病拖延时间。 果然,看到她昏倒之后,李德路嚇得一路飞跑著去跟盛安帝稟报。 盛安帝著实也嚇了一跳,他即刻命令林太医赶紧给蛮夷公主诊脉,並嘱咐他,务必將她给救醒。 听到这句话,程真真就有些得意。 幸好她想到了这个招数,不然,就真的被赶出盛朝了。 她被安顿到皇宫客殿,林太医亲自给她诊脉。 片刻之后,他就不动声色的看向旁边的使臣说道:“程公主邪,火旺盛,再加上疲累不堪,这才导致了晕厥,我现在须得在她要穴上行针!” 跟隨前来的使臣连忙开口:“行吧,还请林太医赶紧把我们公主给救醒,她可是我们的主心骨!” 林太医頷首:“诸位放心,我的针术十分管用,不消片刻,程公主就会醒来!” 他从药箱里面寻出针包,取出锋利且闪烁著乌芒的银针。 旁边的使臣看的头皮发麻,他忍不住担忧询问:“林太医,你这是打算给她扎几针啊?” 林太医郑重回答:“扎的针越多,醒的就越快!” 几位使臣虽然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但是却又不敢质疑。 毕竟人家是太医,最有话语权。 假装昏迷的程真真却有些紧张起来,这位林太医不会故意扎她吧?还说什么扎的针越多,醒的就越快,她怎么就没听说过这种话? 想到这里,她就想要睁眼醒来。 不行,她绝不能挨针! 然而,还没等到她有所动作,就感受到眉心处传来一抹剧痛,紧接著眼皮怎么也睁不开了! 手脚也动弹不得,意识却分外的清明。 尤其是那些银针深深刺进她血肉的时候,疼的她浑身都在剧烈颤抖,她真是自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样的疼啊。 她想要挣扎,想要嘶吼,想要咒骂,但是这些统统都做不了。 她只能被动承受著银针在她血肉里翻搅,让她痛到了极致。 程真真从来都没有这么绝望过,她脑海里面一遍遍浮现出的一句话就是,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不要这样折磨我! 我真的不如就痛快的死了,也好过受这种残酷的折磨! 此时她並不知道,在外人的眼里看起来,林太医正在竭尽全力的救治她。 他手中银针动的飞快,脸上带著悲悯之色,甚至让他们使臣团都有些感动他的不计前嫌。 毕竟他们公主刚刚用毒计险些害了她的外孙女啊! 他竟然没有报復,甚至还这般专心致志的给公主治病,可真让人钦佩啊。 约莫盏茶的时间之后,林太医终於停止施针。 他抬手將那些银针从程公主身上弄下来道:“好了,如果这还不醒,那我就只能再用一遍针!” 话音刚落,程真真就猛然坐起身,她剧烈咳嗽一声,就有大口的鲜血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 她满脸灰白的瞪向林太医:“你这老匹夫,你故意要弄死我是不是?” 林太医无辜爭辩:“程公主,你怎么能误会老夫?你的使臣团都站在当场,老夫一直都在为你施针,他们都能做证!” 其中一名蛮夷使臣立刻开口:“是啊,公主殿下,林太医拼尽全力救你,我们都看的清清楚楚,你可別冤枉他!” 程真真气的险些咬断后槽牙,心里不由得暗骂,这群蠢货,他们都被骗了。 可她不能说自己是装晕,不然就会被盛皇所察觉。 她用力闭了闭眼,將满腔的恼恨艰难压了下去。 待平復下来,她才哑声说道:“是本公主因为身体不適迁怒林太医了,还请你不要见怪,我现在还是有些晕的厉害,不知道你能不能转告盛皇,让我多待几天?” 林太医毫不客气的回答:“老夫不敢说谎,这就回去向皇上据实稟报程公主的身体状况!” “你!”程真真看著他的背影,又被气的吐了满口的血。 林太医半点都不在意,提著药箱就起身快步离开。 待他回到盛安帝身边,这才恢復了恭敬模样。 他低声道:“回稟皇上,如你所料,程公主为了留在盛朝,这才用了装病的手段!” 盛安帝打量著他:“怎么样?你给佑仪报仇了吗?” 林太医点点头:“自然,扎的她都吐血了,而且这种针术可不是只有疼痛那么简单,我伤了她的髓脉!” 盛安帝好奇看向他:“髓脉是管什么用的?” 林太医面不改色的回答:“大便,小便!” 盛安帝面色一僵,接著就哈哈大笑起来,他伸手拍了拍林太医的肩膀道:“虽然招数挺损的,但是就很痛快啊!” 林太医真是一点都不觉得损,她敢覬覦战阎,敢设计谋害林怡琬,就活该受这种折磨。 她贵为一国公主,让他无法轻易就弄死。 可让她后半生饱受折磨,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多痛快啊! 他眯眼说道:“若是无事,老臣就先退下了!” 盛安帝摆摆手:“你这次做的很好,去找李德路领些江南进贡来的甜桔回去,酸甜可口,琬琬肯定爱吃!” 林太医行礼道谢,这才躬身退下。 待他的身影消失之后,盛安帝这才小声咕噥:“老林出手还怪狠辣的,以后可千万不能惹怒他啊,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完,他就匆匆前去探望佑仪公主。 他要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让她也跟著开心开心。 此时程真真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受到了巨大的损伤,她回到驛馆之后,就见那些使臣都耷拉著脑袋,一副蔫蔫的模样。 程真真清楚他们是受到了父王的训斥,所以就沉声说道:“你们不要灰心,咱们只要能留在盛朝,一切就有转机!” 第548章 君子 使臣无奈开口:“公主殿下,再留下还有什么意思?盛皇说的还不够清楚吗?盛朝的儿郎根本就看不上你啊!” 程真真立刻怒斥:“闭嘴!”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她下意识开口:“什么声音?” 眾人环顾四周,直到离著她最近的使臣霍然开口:“什么味啊,竟是这般难闻?” 旁边伺候的侍女看到程真真坐著的椅子下面一片水,渍,忍不住提醒:“公主殿下,你刚刚喝茶撒了吗?” 程真真不满反驳:“我刚刚哪有喝茶?” 片刻之后,她就反应过来。 她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紧接著就面色青白难看。 她嘶声怒吼:“快去请医者,快啊!” 不多时,蛮夷医者就被叫到了她的跟前,他小心翼翼给程真真请脉之后,就面色凝重的说道:“公主殿下,你可曾感觉到下腹有胀痛之感?” 程真真摇摇头:“並没有!” 医者就吩咐侍女:“你在公主殿下的腰椎处用力按压一下!” 侍女神色怯怯,虽是按了,但是却不敢用力。 医者不耐催促:“你多用些力气,不然,根本就诊不出来公主殿下到底得了什么病!” 侍女惶然点点头,立刻就狠厉按压了下去。 哪成想,她都已经按的手腕酸疼,程真真却依旧没有半点的感觉。 医者这才担忧说道:“公主殿下,你髓脉受了极大的损伤,无法控制入厕的感觉了!” 程真真嚇出满身的冷汗,怎么会这样,她还年纪轻轻啊。 她猛然反应过来,整张脸登时青白交错,她用力拍打著桌子怒吼:“肯定是林太医那狗东西,是他在我身体上动了手脚!” 医者不敢乱说话,缩著肩膀浑身剧烈颤抖。 程真真打算去找盛皇算帐,但是却猛然记起,她根本就没有半点的证据。 就连侍女都在她的身上找不出半点被针扎过的痕跡,她能討回什么公道来? 她真是憋屈极了,恼恨交加之下,她就真的晕了过去。 此时林怡琬还不清楚程真真那边的变故,她正將自己的推断告诉战阎,她凝眉说道:“我总觉得除了程真真之外,还有人参与其中,毕竟寧月去不了外院,那洛风身上的药粉是如何来的?” 战阎诧异询问:“你怀疑谁?” 林怡琬吐出两个字:“裴珏!” 战阎犹豫片刻才说道:“我会派人盯著裴珏,你放心好了!” 林怡琬点点头:“除了盯著裴珏,还得让洛风早做防范,不然他这次考试都要受到影响!” 战阎开口:“好,我亲自去一趟洛家!” 只不过他刚刚赶到洛家,就在门口遇到了林然。 他疑惑询问:“舅舅,你怎么来了?” 林然將他拉到僻静角落道:“你们昨天在长公主的宴会上到底出了何事?尤其是洛风,他也牵连其中了吗?” 战阎清楚盛安帝下了封口令,所以除了当事人之外,其他人並不知道洛风也中了毒。 他点点头:“是,洛风中了极其厉害的媚毒,琬琬给他吃了解药,我就命人將他送回洛府休养,这不正打算探望他呢,不知道舅舅过来干什么?” 林然面色凝重的开口:“洛风涉嫌姦杀卖炭翁的唯一女儿,大清早的他跑去大理寺喊冤,说他女儿昨天来洛府送炭就没回去,我即刻带人来到洛府,就在柴房发现了她的尸体,死状很惨,身下全是血,显然生前受到了残忍的对待!” 战阎登时愣住,怎么会? 这才一夜的时间如何能出那么大的变故? 他立刻追问:“你確定是洛风做的吗?” 林然晦涩开口:“洛风身边的小廝说他黄昏的时候出过书房,而且也从柴房那边听到了悽惨的叫声,我审问洛风的时候,他却根本就记不起离开书房的那段时间去了哪里,但是衣服上却沾染了血跡!”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见街道上一名白髮老翁突然大步跑了过来。 他用力瞧著铜锣大喊:“求求大家给我主持公道,我可怜的女儿被洛世家的洛公子给姦杀了,我这可怜的孩子啊,她死的时候,赤,身裸体,到处都是血,我好不容易將她养大,如今却要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之苦啊!” 原本洛府门口聚集著大理寺官差就让周遭的百姓好奇,此番听到白髮老翁的哭喊,更是如同一块巨石狠狠砸进水塘,立刻就翻开了巨大的浪。 眾人无法置信的询问;“你是说真的吗?自小被誉为神童的洛世子竟然能做出这般凶残至极的恶事?” 白髮老翁咬牙切齿的说道:“就是他,我女儿的尸体是发现在洛家柴房里面,官差还从他的书房寻到了血衣,不是他还能有谁?这可是堂堂洛世家的府邸啊,寻常人谁能进得去?” 眾人立刻十分震怒,纷纷嘶声大喊:“严惩凶手,还老翁一个公道!” 林然虽然同情卖炭翁,但是却没想到他竟然衝动的到处嚷嚷洛世子是凶手。 明明还没有確定的事情! 他立刻衝过去阻拦:“老张头,你別乱说,凶手还没定下,你怎能到处宣扬?” 老张头泪水簌簌落下,他愤怒质问:“都证据確凿了,为何你还说凶手没有定下,还是说,你们大理寺因为顾忌他洛世家的唯一血脉,不肯將他关进大狱用刑审问?” 林然迅速打断:“大理寺办差向来公平公正,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洛世子他没有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不少细节还需盘查,你再耐心等等,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噗通,老张头就用力跪在了他的面前。 他流著眼泪哀求:“林大人,都说你是刚正不阿的正义好官,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老父亲吧,还我女儿一个公道,將他即刻抓进昭狱!” 战阎不由得拧紧眉心,三天后就是春闈查验资格的日子了,如果洛风这时候被抓进去,不管他是不是凶手,都绝不能再参加考试。 这对他来说,將是一个永远抹不掉的污点。 他洛风,这辈子就毁了! 他了解洛风,谦谦君子,绝不会是姦杀无辜女子的凶手! 第549章 人命 他拧了拧眉心,转身就快步走进洛家大宅。 他见到洛风的时候,他正面色惶惶的坐在椅子上,双眸呆滯,哪里还有半点玉兰公子的模样? 战阎就喊了他一声:“洛风!” 洛风陡然浑身打了个激灵,他小心翼翼看向战阎:“战义候,你也是来抓我的吗?” 战阎缓和了语气询问:“是你做的吗?送炭女来到你们府里的时候,你见到她了?” 洛风先是泪流满面,紧接就用力摇头:“我不记得了,所有的事情我都记不起来了,待我意识清醒过来,我就看到满身的血,我很害怕,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赶紧把血衣换下来,扔到了床底!” 看到他精神崩溃的模样,战阎清楚再问下去,他会疯的。 就在他踌躇的时候,林然已经面色难看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低声说道:“战阎,皇上传了圣旨,让我儘快查出真凶,平息民愤!” 战阎点点头:“他如今根本就记不清黄昏时刻发生的事情,我得去问问琬琬有什么好办法让他恢復记忆!” 林然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把琬琬给忘了,你赶紧去请她,让她来给洛风看看!” 战阎还没走出院子,就看到紫儿已经护著林怡琬来了。 他诧异询问:“你听说了洛风的事情?” 林怡琬面色复杂的说道:“嗯,府里的小廝嬤嬤们都在议论,想不听说都难,没想到终究还是没防住,幕后之人这么快就出手了!” 战阎顶替了紫儿的位置搀扶她,凝声提醒:“此事蹊蹺,偏偏洛风对昨天黄昏时刻发生的事情失去了记忆,他根本就无法自证清白!”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快步走进屋內。 她给洛风诊脉,发现他的脉象十分混乱。 她温声询问:“洛风,你告诉我,你从长公主府里出来之后,身体是不是已经无碍了?” 他下意识点点头:“是,我就来到书房温习功课,还让阿来给我斟了茶水提神!” 林怡琬转头就看到书案上放著一碗茶水,立刻就上前查看。 林然压低声音说道:“琬琬,我已经命人验过茶水,没有任何问题!” 林怡琬也没吭声,依然將茶叶沫子都给倒到了乾净的瓷碗里面。 她仔细分辨,著实也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就是普通的茉莉清茶! 若非要说特別的地方,就是加了清心明目的决明子。 她將决明子倒进了手心里,来回慢慢捻著。 林然诧异询问:“琬琬,你该不会怀疑这决明子吧?” 林怡琬皱眉看向他:“舅舅,如果不是药物导致的他意识不清,你觉得还有什么其他的手段吗?” 林然被问的脸色怔住,是啊,除了药物还能是什么? 他转过头在书案上环顾,就见上面还放置著洛风抄写了一半的文章。 墨跡已经乾涸,空气中散发著高等松香墨的好闻气味。 他脑子里面幻想出洛风伏案抄写的动作,他立刻催促:“琬琬,你先查查墨条!” 林怡琬拿过墨条,就在砚台里面轻轻磨著。 不多时,一丝异常的气味猛然就飘散在她的鼻端。 她眉心霍地拧住,立刻端起刚刚磨出来的墨汁仔细分辨。 片刻之后,她篤定开口:“墨条被人用了曼陀罗粉,此物会刺激他的意识,让他陷入幻象之中!” 只一句话就让林然精神一震,他急切说道:“也就是说,洛风被迷了神智,才去柴房姦杀送炭女?” 林怡琬摇摇头:“肯定不是他,他之前在公主府的时候中了很厉害的合,欢散,我给他吃下解药,那种药极其霸道,会给他身体造成些许损伤,月余不能行夫妻之事!” 林然先是愣住,接著才急切说道:“那就可以告诉卖炭翁,洛风根本就不是凶手,让他不必再纠缠了!” 眼看著他往外走,林怡琬立刻阻拦:“舅舅,你先別急,终究要把真正的凶手查出来,不然,送炭女死在洛府,洛风依然名声会受损,卖炭翁也绝不善罢甘休!” 林然也立刻冷静下来,他著实有些急躁了。 他快步走到洛风面前询问:“府上的墨条都是谁採买的?” 洛风回答:“是阿来,府里的一应採买,都是交给阿来的,我只信任他!” 林然迅速命人去请阿来,他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面上满是惶恐之色。 林然沉声询问:“阿来,你家公子所用的墨条都是你採买回来的对吗?” 阿来重重点头:“对,是奴才,奴才一直都在双喜书院给公子购买用具,而且选的全都是上等松香墨!” 林怡琬是听说过双喜书院的,不少京城学子都在那边购买,除了品质好之外,还討个双喜的好彩头,寓意金榜掛名之喜以及洞房烛之喜。 她微微簇紧了眉头打量阿来:“你最后一次买墨条是什么时候?” 阿来回答:“是前天,因为昨天要陪同公子前去长公主府参加宴会,所以奴才就提前一天採买考试用具!” 林怡琬看向林然:“舅舅,你命人去把双喜书院的掌柜给叫来,务必让他带著帐本!” 不多时,双喜书院孙掌柜就被带到。 他许是来的匆忙,额头上都掛满了汗珠子。 他面带担忧的询问:“侯夫人,你让小的过来,是要问些什么事情?” 林怡琬沉声说道:“洛府的阿来几时去的书院购买松香墨?” 孙掌柜翻开帐本查证了一番才回答:“是前天下午,一共买了八盒,费五十两银子!”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询问:“那昨天黄昏的时候,都有何人去你双喜书院买过松香墨,你都一一说出来!” 孙掌柜疑惑开口:“不是问前天的事情吗?” 林然不耐打断:“侯夫人问你哪天,你就回答哪天的,废什么话?难道你还要替谁遮掩不成?” 孙掌柜嚇了一跳,他立马摇头:“没有,小的哪儿敢!” 他不敢耽误,立刻翻开昨天购买的帐本,就立刻回答:“昨天黄昏时分购买帐本的只有两人,一个是顾府大房那边,再一个就是潘家姑娘!” 说到潘家姑娘的时候,孙掌柜顿时面色惨白难看。 第550章 疑点 他颤声说道:“这位潘家姑娘就是潘翁被姦杀的女儿啊?她怎么会购买松香墨?她家根本就没有读书的公子!” 林然开口:“来人,去把潘翁请过来!” 潘翁被人搀扶过来,他骤然看到洛风,一双通红的眼睛里面就崩裂出骇人的怒火。 他厉声指责:“洛风,你这个披著人皮的恶狼,你这么残忍的杀死我女儿,你好歹毒啊!” 洛风浑身剧烈颤抖,他面色苍白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眼看著潘翁就要扑过去撕,扯洛风,急的林然一把將他给拽住。 他沉声说道:“潘翁,现在出现了新的证据,据双喜书院的掌柜稟报,你女儿昨天黄昏时刻去买了松香墨条!” 潘翁顷刻间愣住:“你说啥?墨条?这怎么可能,我家里统共就没有读书人,她给谁用?” 孙掌柜连忙爭辩:“潘翁,我这帐本上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你女儿买的,费了五两银子!” “啊?”潘翁听了这句话之后,险些兜头栽倒在地上。 五两银子可是一笔巨款啊! 他累死累活送三个月的炭都赚不到,他女儿怎会去买松香墨? 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狐疑看向孙掌柜:“你是不是认错了人?我女儿昨天黄昏是该来洛家送炭的啊!” 孙掌柜斩钉截铁的说道:“不会,我眼睛毒著呢,但凡去我铺子里面的客人,只要见上一面,我都会记住他的府邸以及样貌,而且你女儿经常走街串巷的送炭,我岂能不认识她?” 这下潘翁实在是糊涂了,他也不知道女儿到底哪里来的银钱购买价值不菲的松香墨。 林怡琬这才询问林然:“舅舅,你在潘姑娘的身上可发现了松香墨的痕跡?” 林然摇头:“柴房周遭也仔细寻找了,没有发现可疑之物!” 林怡琬下意识看向阿来,只见他竟是离的潘翁很远,身体还在隱隱的颤抖。 她脑子里面突然蹦出个念头,会不会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潘家姑娘?她偷偷换掉了洛风要使用的松香墨,然后再试图將他引到柴房去? 只不过为什么她会身死,只怕跟阿来有关了! 她不动声色的开口:“阿来,你再去柴房那边寻找一遍吧,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松香墨条!”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阿来猛然打了个寒颤,他无法置信的询问:“为,为什么要奴才去?难道不该是大理寺的官差前往?” 林然不耐开口:“让你去你就去,赶紧的別墨跡!” 阿来惶恐不安的往外走,跨过门槛的时候,还险些把自己给绊倒。 林然不由得说道:“瞧你嚇得这劲儿,怎的如此胆小!” 林怡琬看著他的背影幽幽开口:“舅舅,我怀疑他不是胆小,而是心虚,如果我所料没错,潘姑娘的死应该跟他有关係!” 她的话让在场之人都十分震惊,尤其是潘翁更是愤怒说道:“你们秀想要把洛风做出来的恶事赖到別人身上,他就算是洛家子,也得为我女儿偿命,他必须死!” 林怡琬镇定说道:“潘翁,洛风在长公主府赴宴的时候,不慎被人下了药,他的身体受到了极大的损伤,根本就没有姦杀你女儿的能力,你若是不信,可以找人当场检验!” 潘翁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怎会这样?那我女儿到底被谁给用那种歹毒的方法给害死的?” 林怡琬说道:“咱们跟去柴房看看就知道了!” 眾人来到柴房,就看到阿来正在外头徘徊,他面上满是惊惧之色,都快要站不起来了,更別说去周遭查看了。 林怡琬就猜到他会惧怕里面放置的尸体,所以他才心虚害怕。 她凝声喝问:“阿来,你为什么不肯进去柴房,是不是你害死了潘家姑娘,所以才这般惶恐不安?” 阿来面色骤变:“我没有,不是我,我绝不会这么做的!” 林然快步上前,直接捏住他的后经领子就往柴房里面扔。 他死死扒住门框大喊:“不要,不要逼我,我不想进去,我怕,我害怕啊!” 林然猛然鬆开他,看著他如同烂泥一般的摔倒在地上。 他凝眉说道:“如果心里没鬼,你阿来又为何会嚇成这般模样的?” 阿来怔怔的看著他,良久才嚎啕大哭:“我不是故意要杀死她的,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时我给公子研完墨之后,就看到公子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我不放心,就跟在他的身后,接著,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直到看到潘家姑娘在勾引公子,我热血上涌,就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潘翁气的上前就揍他:“是你,是你害了我闺女!” 阿来愤怒將他推开:“不是,是她勾引公子,公子根本就成不了事,她还十分嫌弃,可我就扑到了她的身上狠狠地收拾她!” 隨著阿来的交代,真相很快就浮出水面。 原来这一切全都是潘家姑娘自己做出来的,她设计勾引洛风不成,却被误打误撞的阿来给要了命。 从始至终,洛风都是无辜的! 哪怕阿来被抓去大理寺,潘翁也依旧不肯相信这个结果,他颤声说道:“我这女儿平日里可乖巧,她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还有那五两银子,她到底如何得来的?” 林怡琬同情的看向潘翁:“你女儿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事无巨细,潘翁仔细回想一下!” 潘翁沉默片刻才说道:“她喜欢穿鲜亮的衣裳了,还央求她娘亲给她买了一个朱釵,难不成,她是有了意中人?” 林怡琬点点头:“如果我没猜错,她的意中人蛊惑了她勾引陷害洛家公子!” 林然立刻带人前去潘家姑娘的房间搜查,还真是寻到了一枚质地不错的玉佩。 林怡琬打量著玉佩道:“这枚玉佩真是太普通了,根本就无法捕捉到任何的信息!” 战阎开口:“不普通,你翻过来看,上面写著什么?” 林怡琬狐疑翻过玉佩,果然就看到最底下的瓔珞上写著两个字:“柳记!” 第551章 小贼 她眼睛一亮,顿时明白这玉佩是从柳家玉器坊买出来的。 林然得了这条线索立刻去盘查,直接就找到了裴珏小廝的头上。 裴珏万万没想到,千算万算,竟然会在一枚隨意购买的玉佩上露出了马脚。 他看到突然上门的林然,如玉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惊诧。 他疑惑询问:“潘家娘子不是死在洛府吗?你们不去查真正的凶手洛风,怎么却找到我的面前呢?” 林然冷冽开口:“裴公子,在死者潘家姑娘房间发现的玉佩是你府里的小廝在柳记购买,上面雕刻著印记,本官此番是前来拿他的,不知道他可在?” 裴珏皱眉看了一眼玉佩,不由得摇摇头:“林大人,你来的可真不巧,他前两天就告假回乡了,说是娘亲病重,还在我手里支走三十两银子!” 林然登时拧紧眉心,跑了? 他迅速问清楚了小廝居住的房间,立刻带人前去搜查。 不多时,他就寻到了剩下还没用完的白色药粉。 经过跟隨前来的医者辨认,就是潘家姑娘所用的曼陀罗粉。 林然开口:“这就对的上了,的確是他唆使的潘家姑娘故意陷害洛风!” 身边副手疑惑询问:“大人,属下有些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他是跟隨在裴小公子身边的小廝,如何会跟洛风公子结怨?” 林然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裴珏,他温润的面容上立刻闪过一抹惊愕。 他抽搐著询问:“林大人,你该不会怀疑是我指使的吧?我跟洛风乃同窗,平日里十分交好,如果你不信,可以去国子监那边调查!” 林然走到他身边开口:“既然裴小公子是无辜的,那就麻烦你给我的属下们解解惑,你这小廝为何要陷害洛风?” 裴珏沉默片刻才忧心忡忡的说道:“只怕他是为了帮我!” 林然不动声色的挑眉:“此话怎讲?” 裴珏难过开口:“眼看著考试在即,我十分惴惴,每日里茶饭不思,让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有一天就问我,公子,你是不是担心这次考试无法拔得头筹!” 林然追问:“然后呢?” 裴珏苦笑:“然后我跟就跟他说,我的成绩不如洛风优异,他年少成名,而且深得先生们器重,他们都认为他会是状元郎首选!” 林然良久才开口:“裴小公子,你倒是敢说实话!” 裴珏说道:“没什么不敢的,你们既然查到了他的身上,他总该会有一个害人原因,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理由,其他的,我並不清楚!” 林然点点头:“好,我们即刻会对你的小廝发出通缉,如果你还想到他什么线索,就一定要去大理寺稟报!” 裴珏恭敬应下,礼数周到的將林然等人送走。 待拐进一条巷子里面,副手忍不住著急询问:“大人,你真相信裴珏的一面之词?依著属下看,他並不无辜!” 林然皱眉看向他:“是,他的確不无辜,可,证据呢?” 副手顿时被质问的说不出话来,片刻他才囁嚅:“证据就是小廝啊,只要抓到他,不就真相大白了?” 林然无奈嘆息:“那小廝未必咱们还抓的到,倒是我小瞧了裴珏,他可真不如表面上这般无害!” 副手震惊开口:“不会吧,你觉得小廝並不是回乡,而是被裴珏给灭口了?” 林然点点头:“嗯,先找熟悉小廝的人去做画像,再寻找他的下落吧!” 副手不敢耽误,立刻就去安排。 林然去了战义候府,將裴珏的反应一一告知战阎夫妇。 林怡琬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伸手漫不经心的轻抚著自己不断鼓动的肚皮。 小傢伙很是调皮,不断的动来动去,让她觉得很是新奇。 她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我觉得此事就是裴珏策划,他要毁掉洛风这个绊脚石!” 战阎也赞同她的推断,他皱眉说道:“如何要让他现出原形呢?” 林怡琬狡黠的眯了眯眼:“有个现成的好办法,需要我舅舅去半夜扮个鬼!” 林然眼睛一亮,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忙不迭开口:“只要能抓到真凶,別说扮鬼,就算是让我装个死尸,我也百无禁忌!” 林怡琬將他之前从小廝房间里面搜罗出来的曼陀罗粉又塞还给他道:“就用这个,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此时裴府,明明子时已过,但是裴珏还没有休息。 他正在收拾自己考试要用的书箱,从前小廝在的时候,这种小事,哪里劳烦他做? 如今他不在了,就需要他亲力亲为。 他將从集市上买回来的干饼塞进包袱里面,再把一个灌满清水的牛皮水袋也塞了进去。 此番要在考场待上三天,吃喝拉撒都必须不能离开考棚。 这是他裴珏可以翻身的唯一一次机会,他绝不能允许有半点的疏漏。 確定並无不妥之后,他这才疲乏的打了个哈欠。 他將书箱和包袱都规整在床头边上,这才穿著衣裳爬上床榻。 早上寅时开始入场,他只能再小睡一个时辰。 他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冷不防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一声悽厉的野猫惨叫。 他突然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就发现屋內的烛火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 他脑子有些昏沉,下意识朝著窗外看过去,竟是发现那边正站著一个人影。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硬著头皮喊了一声:“谁在外头?” 起初没有半点的动静,但是紧接著野猫悽厉的惨叫,嚇得裴珏后背顷刻间就流出了不少的冷汗。 他迅速起身往外走去,手里还攥著一把锋利的匕首。 他咬紧牙关用力撞开房门,闭著眼睛就拿起匕首朝著窗户旁边的人影狠狠刺了下去。 然而,这一下去刺空了。 他再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哪里还有人影了? 裴珏紧张的咽了咽喉咙,额上的汗水也大滴大滴落下来。 他挪动脚步往前走著,嘴里还喊著:“哪里的小贼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偷到裴府来了,有本事你出来,你说个数,要多少银子,只要我能凑得齐,我就全都给你!” 第552章 伏击 藏在暗处的林怡琬险些差点被逗笑了,她还以为裴珏是要撂狠话呢,哪成想,却是认怂。 不过她也佩服裴珏的意志力,明明都已经中了曼陀罗的毒,却依然还言辞清晰。 倒也不愧为被皇上看重的裴家子啊! 她伸手拉了拉手里紧紧握著的绳索,就將吊在樑柱上的林然给放了下去。 他身穿被鲜血染满了的破烂衣裳,嘴里还在嘶声大喊:“公子,救命啊,你快救救奴才啊!” 裴珏看清楚他样貌的时候,直接兜头就扑倒在地上。 片刻之后,他反应过来,不顾自己灰头土脸,就立刻询问:“裴山,你不是回乡了吗?你怎么回来了?还把自己弄成这么一副鬼样子?” 林然幽怨开口:“公子,奴才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你不清楚吗?公子你为何要將所有的罪责都算到了奴才的身上?奴才为你做的还不够吗?都已经死了,还要背上污名!” 裴珏死死握紧拳头,他想要大声呵斥,但是舌头却像是打了结,怎么都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他额上的冷汗掉的越来越多,一张面容哪里还有半点贵公子的模样? 眼看著人影朝著他蹦跳过来,他立马就往房间里面跑。 然而,人影的速度比他更快,几乎是他刚刚踏进房间,他就已经来到了他的对面。 他不满开口:“公子,你躲什么呀?奴才对你忠心耿耿,就算变成鬼,就算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又能把你怎么样呢?我只想著还留在你身边伺候,你就再收留我吧!” 裴珏起初还有些清醒,可如今隨著他越来越靠近,神智顿时陷入迷乱状態。 他將桌子上的茶碗全数都往裴山的身上狠狠砸去,他一边砸,一边喊:“你滚,你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赶紧滚啊!” 人影无辜说道:“公子,你让奴才滚去哪里,奴才如今连自己的尸体都不知道藏在何处,连个棲身的地方都没有,就只能纠缠在你的身边啊!” 他离得裴珏很近,那满身的血腥味冲的他连连作呕。 裴珏终於受不住,抬手就用力推了他一下:“你的尸体就在外院的那棵大梨树底下,你去哪里找,別再纠缠我!” 话音落下,他陡然就安静下来。 人影显然也是愣住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衣裳,竟然被失去理智的裴珏给拽破,露出他结实的肌肉来。 裴珏立刻就反应过来,眼前哪里是鬼混,而是活生生的人啊。 不然,他的肌肉怎么会弹劲有力呢? 裴珏瞪大了眼睛嘶声质问:“你到底是谁?你这个狗东西,竟敢半夜偷袭本公子,我杀了你!” 他再不敢拖延,立刻抓起一直藏在袖子里面的匕首狠狠往鬼影身上刺下。 林然迅速后退,並飞快拿出火摺子点燃了烛火说道:“裴小公子,你好大的火气,你是要谋杀朝廷命官吗?” 裴珏这才看清楚林然的模样,顿时一阵阵惶恐不安。 他咬牙说道:“你竟然装鬼嚇我?” 林然失笑:“不装鬼,如何能探出裴山的尸体藏在何处呢?你既然敢说谎隱瞒真相,定然就是將他直接杀死灭口了吧?” 裴珏矢口否认:“我只是胡说八道,你堂堂大理寺卿,该不会连这种话也相信吧?” 林然点头:“我当然相信,我这就派人去那棵大梨树底下挖挖看,到底有没有裴山的尸体!” 他快步走了出去,就见战阎和林怡琬都站在外面。 此时浓雾也已经散去,裴珏顿时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 他死死握紧拳头,眼底藏满惊慌。 老天爷对他太残忍了,明明再过半个时辰,他就能踏进考场。 自此之后,他裴珏就能一飞冲天,成为当朝权臣! 可如今,他们全都找上门来了,並要挖掘裴山的尸体,他如何能坐以待毙? 他用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下意识就將之前从秦天昊手里得来的玉佩紧紧攥在手心里面。 他不著痕跡的转开,直接从里面掏出一个黑色的药丸。 他用力砸在地上,就见黑色的烟雾陡然腾起,紧接著就有密密麻麻的飞针朝著战阎和林怡琬身上激射而出。 两人飞快后退,而裴珏趁著这档口就拔腿逃窜。 他跑的极快,待到门口的时候,就有人来接应他了。 战阎倒也没想到裴珏手里竟然还有暗器和帮手,幸好他带了影一和影魂过来,挡住了他们逃窜的去路。 黑衣人所用招数极为狠辣,他们护著裴珏不断后退。 接连死了五六个之后,这才堪堪突出重围。 战阎顾忌林怡琬没有加入战团,当林然及时赶过来的时候,他这才朝著裴珏的方向飞扑而去。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裴珏已经被人带上马,直接消失在夜幕之中。 林然气的跺脚:“还是让这只小狐狸跑了,他身边竟然还藏了这么多高手呢?” 战阎幽幽开口:“他身边的这些高手並不简单,而且招式诡异,我之前见过丽国的奸细使用!” 林然震惊:“他私通外敌?不对啊,现在盛朝跟丽国是盟友,那些丽国奸细不是早就被乌国君给撤走了吗?怎么还有敢兴风作浪的?” 战阎说道:“自然是有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他手里的那些势力是秦天昊旧部,裴珏啊,他果然是有手段,原来我们都看错了他,他將秦天昊弄死,接收了他手底下的那些杀手!” 林然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幸好在考试前查到了他,不然,他若真的是拔得头筹,受到朝廷重用,那么整个盛朝就陷入岌岌可危之中。 他迅速说道:“我这就派人封住城门,缉捕裴珏!” 战阎也开口:“我得进宫跟皇上说明情况,他对裴珏很是看重,万一听说他没有参加考试,只怕会过问此事!” 林然催促:“那你先把琬琬送回府去!” 战阎和林怡琬坐在马车上返回侯府,却直接被包围在巷子口。 影魂和影一被不少黑衣人纠缠,状况十分惊险。 第553章 火油 战阎闻到浓烈的火油味飘散在鼻端,他下意识往外看过去,就发现不少黑衣人正往马车上倾倒呢。 他著急开口:“琬琬,咱们必须离开马车,裴珏狗东西要放火!” 林怡琬立即抱住他的腰,两人飞快跳了下去。 几乎是两人刚刚滚落在地上,就有一支带火的羽箭射中马车,腾的一声发出爆响,紧接著就肆意燃烧起来。 身穿一袭黑衣的裴珏面色阴沉的出现在不远处,他眯眼说道:“原本,我想多留你们几天,却没想到,你们竟然自寻死路,那就別怪我不客气了,今天,就是你们夫妻二人的死期!” 战阎將林怡琬护在身后道:“裴珏,你可知道勾结秦天昊余孽是何重罪?你现在认罪,凭著皇上对你的看重,兴许能饶你一条命!” “我呸!”裴珏直接恼怒打断。 他咬牙切齿的开口:“我们裴家对他忠心耿耿,可到头来落得了什么样的下场?就因为得罪了离王,就判了满门的流放,再然后全都死在那边,凭什么啊?” 战阎看到他猩红的双眸,就知道他是根本劝不回来了。 周遭廝杀还在继续,影一和影魂明显的身上已经带了伤。 (请记住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超靠谱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裴珏也不含糊,立刻就命令站在身后的那些黑衣人对战阎和林怡琬动手。 战阎饶是单手御敌,也依旧將林怡琬护的密不透风。 而站在不远处的裴珏突然手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权杖,他对准了战阎,轻轻一按,就有数不清的蝴蝶利刃激射而出。 林怡琬惊呼:“阿阎,小心!” 战阎猛然將她抱住,紧接著就传来一声闷哼。 林怡琬定睛细看,就发现他胳膊上约莫扎进去两把蝴蝶利刃,不少黑色的鲜血正在汹涌而出。 她惊觉有毒,立刻將一枚药丸塞进了战阎的嘴里。 战阎温声安抚:“琬琬別怕,我能护住你,待会我扑向裴珏,你赶紧逃,快跑去找父王!” 林怡琬想说不,但是却也明白,眼下不是逞能的时候! 她身体不便,留在他的身边只会是累赘。 她用力点了点头,就见他精神一震,转手將靠近身边的杀手直接给刺死,紧接著就如同捕食猎物的豹子那般,凶猛跃起直奔被杀手包围护著的裴珏。 裴珏惊怒大喊:“快救我!” 趁著这功夫,林怡琬拔腿就跑。 最近她真是娇气的很,哪怕走路都需要身边有人搀扶。 可如今惊险时刻,她竟是健步如飞。 她朝著离王府方向疾奔,丝毫不敢有半点的迟疑。 裴珏立刻就发现了她的身影,他迅速命令;“赶紧去追她,不要让她去搬救兵,不然,你们就得全都死在这里!” 几个杀手朝著林怡琬追过去,却被战阎死死给拦住。 他身上又接连被刺伤,青色衣衫逐渐被一片嫣红晕染。 饶是他杀招连出,也依然有一名杀手躲过攻击,快步追去了林怡琬的方向。 战阎面色骤变,生生因为著急而吐了血。 裴珏忍不住哈哈大笑:“战阎,你不是號称战神吗?怎么这点子杀手就让你受伤了?” 战阎眼底杀意翻涌,他长剑一甩,顿时就整个刺穿了裴珏的胳膊。 “混蛋!”裴珏疼的大骂。 他牙呲目裂的命令:“你们都愣著干什么,杀了他,快杀了他!” 战阎快速抢过身边一名杀手的长剑,面上满是担忧之色。 他担心琬琬,刚刚不是有个杀手追过去了,她怎么样? 他不敢耽误,转身就跑。 哪怕后头长剑刺进他的后背,他也没有停歇脚步。 知道拐过巷口,他看到了林怡琬带著离王来了。 两人身后还跟著不少的侍卫,顷刻间就扑进了廝杀战团。 战阎精神一松,不顾满身的鲜血,直接將林怡琬给抱了个满怀:琬琬!” 话音落下,他就吐出不少乌血。 “阿阎,你怎么样?”林怡琬俏脸上满是焦灼。 战阎想要安慰她,但是喉咙口像被堵住了,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他只得抬起粗糲的手指摸她的小脸,对她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 林怡琬紧紧抓住他的手,用力將他扶住。 离王霍然开口:“来人,赶紧把战义候送进离王府,本王留下善后!” 说完,他就匆匆提剑杀了过去。 战阎被带回离王府之后就陷入昏迷状態,他伤的极重,前胸后背都布满了伤口。 林怡琬心疼不已,立刻给他用药止血。 只不过,待给他诊脉之后,发现他气息极为虚弱。 林怡琬做为一名医者,自然明白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中了剧毒。 她无法探出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因为这种状况她並不曾见过,只见他面色呈现出骇人的乌青色,却嘴唇鲜艷如血。 她不敢犹豫,立刻命人去府里把毒王木易给请了过来。 木易只一眼就看出战阎到底是中了什么毒,他立刻拿了一枚药丸塞进他的嘴里道:“我这颗解毒药只能护住他的心脉不被侵袭,但是想要给他解毒,必须要寻到一个药引子才行!” 林怡琬诧异开口:“那个吞毒冰蟾不可以吗?” 木易摇摇头:“冰蟾適用的是寒性剧毒,但是这次侯爷所中的乃赤焰毒属火性!” 林怡琬凝眉询问:“药引子是何物?” 木易回答:“是一条赤焰蛇,它通体血红,喜在悬崖峭壁上出没,侯爷所中的毒,就是它的蛇蜕提炼出来的!” 林怡琬旋即说道:“那我现在去找!” 刚刚一脚踏进来的林素险些嚇得兜头栽倒在地上,她著急阻拦:“琬琬,如今你都这么一副模样了,如何再去悬崖峭壁上寻找毒蛇?” 林怡琬开口:“又不是我自己,木易也跟著我,你放心就是!” 林素如何能放心,若是她身体好好的,她怎么也不会拦著她,可她如今肚大如盆,只走路就有些费劲,更何况再去悬崖峭壁上攀爬,属实危险。 她迅速说道:“让木易带人前往,你留在离王府!” 木易却有些为难的说道:“回稟离王妃,侯夫人必须得去,因为赤焰蛇喜欢孕妇身上的气味,她如果跟在我们身边,就很容易寻到它的踪跡!” 第554章 进山 林素顿时面色复杂,心说这是一种什么蛇啊,竟然还有这种怪癖? 不过孕妇又不是只有琬琬啊? 她月份浅,完全可以代替! 她立刻说道:“那也不能带著琬琬,我去,我跟你们出去寻找!” 林怡琬眼圈顿时就红了,她伸手抱住林素道:“娘亲,你不用担心的,我会保护自己,我定然完好无损的回来好不好?” 林素眼泪簌簌落下:“琬琬,我害怕,我不想让你以身犯险!” 林怡琬伸手帮她擦掉泪水道:“阿阎为我身负重伤,我作为他的妻子,如何能见死不救,別说区区一条赤焰蛇,就是上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林素明白她的倔强,更明白她对战阎的情谊有多深。 她知道自己是拦不住了! 她只得开口:“那你小心些,千万要顾忌自己的性命,娘亲和战阎等你回来!” 林怡琬飞快点了点头,转身就跟著木易走了出去。 此时离王已经先回来了,他关切询问:“琬琬,你们要去哪儿?” 林怡琬回答:“去山里给阿阎找解药,裴珏那些人抓到了吗?” 离王回答:“他被人给救走了,只不过,为父刺穿了他的心口,他也活不成的!” 林怡琬倒也没意外,毕竟裴珏接收了秦天昊的旧部,身边应该有不少丽国死士卖命。 离王又开口:“我已经下令全城搜查裴珏的下落,他躲不了多久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治好战阎,我陪你一起去山里!” 林怡琬下意识就要拒绝,她想让离王留下保护娘亲和战阎。 恰在此时就见方清山带著几名侍卫匆匆赶来了,他急切说道:“琬琬,我听说你跟战阎遇袭,怎么样了?” 林怡琬开口:“义兄你来的正好,你隨我进一趟山,我要带著木易去寻找药引子,让我父王留在离王府坐镇,我担心狡诈的裴珏会捲土重来!” 离王开口:“他敢,他以为离王府是筛子,能隨意他钻呢?” 林怡琬说道:“父王,以防万一,你守在战阎和娘亲身边,我才没有后顾之忧,况且不是还有义兄保护我?” 离王也就没再坚持,他叮嘱方清山:“务必將琬琬保护好,但凡她受了半点的伤,唯你是问!” 方清山恭敬应声:“王爷放心,末將定然奋不顾身!” 林怡琬没再耽误,立刻带著木易和方清山进山。 木易环顾著周遭的荆棘说道:“我记得要走过一条木桥才能到达峭壁底下!” 林怡琬不耐催促:“那就赶紧走啊,墨跡什么?” 木易斟酌著开口:“木桥年久失修,我担心你会有危险!” 林怡琬直接打断:“我没事,你不用顾虑我!” 方清山却直接拿出绳索道:“琬琬,拴你腰上,咱俩一起过桥,若是你真有什么事情,我也能第一时间施救!” 林怡琬没想到义兄竟然想的这么周到,竟然绳索都带了。 她也没拒绝,迅速听话接过。 待准备妥当,几人这才到达木桥。 林怡琬定睛一看,这木桥著实年久失修,木头都已经被摧残的不像样子。 寒风一吹,它就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像是隨时都能断掉。 就连方清山也忍不住开口询问:“这木桥到底能不能过人啊?” 木易回答:“能的,我之前去峭壁上採药就走过几次,虽说看著很嚇人,但是我可能身形消瘦的原因,也没遇到危险!” 林怡琬深吸一口气道:“再危险也得走,这应该是通向峭壁的唯一一条路吧?” 木易点点头:“嗯,唯一一条,但凡再有其他的选择,我也不会把你们带到这里来!” 林怡琬皱眉:“那还犹豫什么?我先走!” 她抬脚踏上木桥,没有半点的犹豫。 她快步往前走去,感觉到整个身体都在剧烈打晃。 方清山不断的放绳子,他此时已经害怕到了极点,因为他发现绳子已经被寒风吹的胡乱抖动。 他真怕林怡琬会被晃下木桥,所以另外一只手就死死抓住旁边的大树。 好在她有惊无险的踏过,站在木桥那边喊他们赶紧过去。 先是方清山,紧接著再到木易。 等侍卫们全都走过来,林怡琬这才鬆了一口气。 她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方清山开口:“木易,这木桥倒是怪结实的,瞧著也没那么可怕啊!” 木易下意识朝著木桥看过去,就发现对面突然出现了几名黑衣人。 他面色骤变,立刻提醒:“快看,他们在做什么?” 方清山看清楚之后直接破口大骂:“这群狗东西,他们竟然在割断木桥,他们要堵我们的后路!” 饶是几人十分生气,却依然改变不了木桥被毁的事实。 看到那些木头全都掉落进悬崖底下,方清山一双眼睛变得猩红。 是他大意了,就该留几人看守木桥。 他万万没想到那些黑衣人还能追到这里来,简直是丧心病狂。 林怡琬凝眉看向木易:“確定没有另外的出路了吗?” 木易下意识开口:“死算不算?” 方清山迅速瞪圆了眼睛怒斥:“木易,你咒谁呢?” 木易无奈回答:“方小將军,小的说的是实话啊,除了木桥之外,再没有回去的路了,咱们只怕要被困死在这峭壁底下!” 林怡琬安抚:“先別吵了,去找赤焰蛇,还没寻到它,就算有出路也走不了!” 她率先往前走,几人就立刻跟上。 峭壁底下就比外面阴冷许多,饶是林怡琬穿著厚实的衣裳,却也被冻的牙齿都在颤抖。 她转头环顾周遭,並没有发现赤焰蛇的踪跡。 方清山顿时就有些著急起来,眼看著天色越来越暗,若是一直没寻到赤焰蛇,他们只怕要在山里过夜。 这深山老林,人跡罕至的地方,保不齐会有什么恶兽隱藏在周遭。 他迅速命令跟隨的侍卫:“把弩箭放好,以备不时之需!” 话音刚落,就听到密林深处传来一阵沙沙沙的急促声音,紧接著就有尖嘴猴儿朝著他们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 有一只离得林怡琬最近,竟是將她直接扑倒在地。 第555章 人面 她震惊瞪大眼睛,就发现这些猴儿竟是长了一张人面。 她不敢犹豫,立刻拿出银针刺进人面猴的后颈。 它惨叫一声,踉蹌著后退。 林怡琬迅速起身,就看到方清山等人全都被人面猴给包围纠缠。 她飞快从荷包里面拿出一包药粉,朝著那些猴崽子就全都洒了出去。 噗通噗通,它们全都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 方清山惊得面色铁青,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不断流出来的冷汗道:“这到底是些什么鬼东西,竟然长了一副人脸?老子在战场上没战死,倒是险些被这群泼猴给嚇死!” 木易也呼呼的直喘气,他白著脸开口:“这叫人猿,我只从书上看到过,却从来没有见过,哪怕也来过这峭壁底下几回,也是没有见到,怎么现在就突然出现了呢?” 他的目光陡然落在林怡琬的身上,把她看的有些心头髮紧。 她忍不住询问:“你,你看我做什么?” 木易回答:“这些人猿是衝著你来的,它虽然在攻击我们,但是却並没有用杀招,好像是在阻拦我们靠近你!” 饶是林怡琬天不怕地不怕,此刻也不由得后颈有些发凉。 怎么这峭壁底下的恶兽都对她感兴趣啊? 真是恐怖! 她不耐催促:“赶紧去找赤焰蛇,別再耽误时间了!” 几人飞快穿过,密林,很快就看到高入云天的悬崖峭壁矗立在眼前。 周遭有不少荆棘,显然这峭壁对他们来说又是巨大的考验。 林怡琬將一把锋利的匕首握在手中,拔腿就往上走去。 方清山护在她的身边,率先用长剑帮她清理那些荆棘。 约莫攀了半个时辰,却始终没见到赤焰蛇的身影。 方清山顿时就有些著急,他看向跟在旁边的木易:“这里到底有没有赤焰蛇啊?” 木易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色道:“的確是有,我之前在山志里面看到过,而且这种毒蛇对孕妇的气味十分敏感,但凡闻到就会蜂拥而至!” 方清山顿时僵住:“你说什么?蜂拥而至?也就是说,来的不是一条赤焰蛇,而是无数条?” 木易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对,对呀!” 方清山险些没直接將他给踹飞出去,他怎么不早说? 若是一大群赤焰蛇全都朝著琬琬爬过来,那得是多可怕的场景啊。 简直是不能想! 他现在就已经头皮发麻了! 木易下意识嘟囔:“就算我提前跟你说了,你不也得来吗?一条跟一群没区別!” 方清山爭辩:“有,区別可大了,一条不害怕,一群会嚇得屁滚尿流!” 饶是如此惊险的地方,木易也被他给逗笑了。 他从来都没想到,当朝赫赫有名的方小將军竟然会怕蛇、。 他伸手递给他一包药粉道:“待会看到赤焰蛇的时候,就把这些药粉洒身上,它们就不会靠近你了!” 方清山连忙接过,小心翼翼又问了一句:“那琬琬呢?” 木易回答:“她还不能用,如果她用上之后,咱们就抓不到赤焰蛇了,她是诱饵!” 诱饵琬琬表示她不怕蛇! 才怪! 她满目警惕的看向周遭,竖起耳朵倾听著黑暗中的动静。 突然,一名侍卫著急喊了起来:“你们快看,那边有一片红光正朝著咱们快速移动!” 方清山疑惑开口:“这又是什么稀奇东西?” 木易的面色却渐渐变得苍白难看,他毫不犹豫的开口:“遭了,咱们快逃,赤焰蛇果真倾巢出动!” 方清山立刻抓著林怡琬的胳膊就往上跑,一边跑,一边大骂木易:“你那张臭嘴,你不说话会憋死啊,瞧瞧,灵验了吧?” 恰好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山洞,几人立马就钻了进去。 木易將驱蛇粉洒在周遭,就看到那团火红色的赤焰蛇全都被挡在外面徘徊。 林怡琬皱眉说道:“总这样对峙下去也不是办法,得先抓几条才行!” 木易点点头,將药粉弄出一个豁口。 很快几条赤焰蛇窜了进来,被眼疾手快的方清山抓个正著。 他正要往洞壁上甩呢,就听到木易大声提醒:“要活的,別弄死!” 方清山嚇得直哆嗦:“总不能我一直抓著啊,万一咬我怎么办?” 木易丟给他一个带著盖子的竹筐,让他赶紧把赤焰蛇给塞进去! 既然已经抓到了活蛇,木易就再无顾忌。 他將周遭撒上驱蛇粉,倒是把蛇群给逼退了不少。 林怡琬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咱们是要留在山洞里面过夜吗?这个时候肯定是寻不到出路了!” 木易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他下意识回头,就看到一只雪白的熊瞎子正在洞內恶狠狠的盯著。 他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躲到了方清山的背后。 方清山诧异皱眉:“你躲什么?” 木易脸色泛白的指了指他背后,方清山就看到熊瞎子扬起蒲扇般的爪子朝著他们脑袋上呼过来了。 “快躲开!”方清山拽著林怡琬就迅速后退。 “嘭!”熊瞎子的巴掌落了空,竟是把山洞都给震的剧烈摇晃起来。 林怡琬立刻提醒;“不要惹怒他,不然咱们非得砸死在这里面不可!” 方清山转头看向她:“琬琬,这熊瞎子也听不懂人话啊!”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立刻从荷包里面拿出一枚药丸道:“义兄,你想办法將这个塞进它的嘴里去!” 方清山不敢犹豫,立刻飞身而起。 看到他往自己嘴巴扑来,熊瞎子还以为他已经疯了,要自投罗网呢。 他本能张开嘴巴,就感受到有东西被扔进了喉咙,接著就下意识给咽进肚子里面了。 片刻之后,他意识渐渐模糊。 他试图瞪大眼睛继续收拾这些狡诈的人类,但是却浑身都根本提不起半点的力气。 他气恼的发出嘶吼,但是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威力。 他嗷呜一声,直接就扑倒在地上。 方清山心有余悸的上前踢了踢他,片刻才满目惊喜的看向林怡琬:“你这到底是什么药啊,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威力,连个熊瞎子都能迷晕?” 第556章 取崽 林怡琬回答:“特製迷神丸,药量极重,他此番睡著,没个四五时辰根本就醒不过来!” 方清山微微鬆一口气:“那咱们就能安心在这山洞待到天亮了!” 木易忍不住打击他:“未必!” 方清山诧异挑眉:“什么意思?” 林怡琬竖起一根手指:“嘘!” 眾人屏息安静下来,就听到山洞深处竟是传来一阵又一阵痛苦的闷哼声。 方清山好奇的眨眨眼睛:“难道里面还有一只熊瞎子受伤了?” 林怡琬开口:“总归得去看看,得在这山洞中度过一夜,不然,怎么也不踏实!” 方清山拽著木易就往前走,顿时急的他抗议:“你拽我做什么?你不是有侍卫吗?” 方清山理所当然的回答:“谁让你离得我近?再说了,刚刚你不也是往我背后躲?” 木易訕訕爭辩:“因为你是大將军,所以我才寻求你的保护!” 方清山箍住他的肩膀:“现在换你保护我一回?” 木易想要挣开他的钳制,但是却哪里有他力气大,就只能被他拖著往山洞深处快步走去。 林怡琬走在中间,后面还有几名侍卫保护。 越往里走,就越有浓重的血腥味飘散出来,直熏的林怡琬胃口不断激烈翻腾。 就在她乾呕几声之后,冷不防传来方青山的惊叫声。 林怡琬的噁心劲瞬间就给嚇没了,她立刻大声询问:“义兄,出什么事情了?” 方青山快步走到她身边道:“琬琬你快些进去看看,里面也有一只熊瞎子,它,它好像受伤了,流了很多血!” 林怡琬不敢怠慢,立刻就冲了进去。 只见山洞最里头躺著一只体型庞大的白熊,它的毛髮犹如白缎子那般,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著华贵的光芒。 然而它的身下却流出不少血水,而它的肚皮也在一鼓一鼓的剧烈动著。 它原本该凶恶的眼睛里面衝著林怡琬露出一抹哀求,口中也艰难发出痛苦的闷哼。 木易凝眉说道:“夫人这只白熊是在向你求救?” 林怡琬点点头:“对,它不是受伤,而是难產!” 木易顿时面色变得复杂,他奇怪的看著林怡琬:“夫人,你只会给人接生,应该不能给白熊接生吧?” 林怡琬自然是不会给白熊接生,但是却也清楚,此时白熊流了这么多的血,只怕命在旦夕。 她快步走过去,打算近距离查看它的情况。 方清山立刻阻拦:“琬琬,危险,万一它突然爬起来咬你怎么办?” 林怡琬开口:“它已经伤的极重了,我能听到它的呼吸都在变弱,它应该没有力气再伤我!” 许是向她表达友好,白熊竟然强撑起脑袋衝著她摇了摇头。 林怡琬眼睛露出欣喜之色:“义兄你看,它在说不会伤我呢!” 方清山忍不住皱眉,她怎么就看出白熊示好了? 不过他也没阻拦林怡琬,而是精神紧绷的护在她的身边,以防白熊突然转性。 林怡琬鼓足勇气大胆的摸了摸白熊的脑袋道:“乖,我知道你身体不舒服,让我先帮你看看好不好?” 白熊像是听懂了她的话,竟然用脑袋来回蹭著她的手掌心。 林怡琬没有迟疑,立刻就去检查它的腹部。 这一摸,还真把她惊出满身的冷汗。 小熊崽卡在了它的肚子里面,正在激烈翻动,但是它的宫口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情况,竟然无法將它生出来。 如今底下都已经破裂,正有不少血水正在汩汩而出。 她不由得有些著急,若是再这样下去,母熊和熊崽都会死的! 她下意识看向木易:“你对白熊有了解吗?” 木易挠挠头:“我哪里有了解,我就知道它们嘴巴很厉害的,能把人给活活咬死!” 林怡琬深吸一口气,她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她抬手就朝著白熊的腹部轻轻按了下去,她要把白熊当做人,先把人的接生方式帮助它。 经过她的按摩,白熊的叫声终於没那么痛苦了。 而它肚子里面的小熊崽也往下一点,渐渐露出一颗小脑袋。 木易惊喜开口:“生出来了,看到小脑袋啦!” 因为他的声音过大,竟是让大白熊又紧张起来。 它浑身一抖,顿时就把小熊崽的脑袋就给卡住了。 林怡琬气死了,她不满呵斥:“木易你能不能闭嘴,你嚇的它又不敢生了!” 木易自责小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怡琬也没理会他,继续安抚浑身紧绷的大白熊:“乖乖的,很快就结束痛苦了,咱们继续!” 她轻柔的手指慢慢抚著它隆起的肚皮,让它又安静下来,並配合著挤压生崽。 眼看著小熊崽快要全部露出来了,方清山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有半点的声响。 隨著啪嗒一声之后,就见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熊崽掉落在早就铺好的软草堆里面。 方清山这才开口:“终於生出来了,原来熊瞎子產崽也这么艰难的?可把我给担心死了!” 林怡琬皱眉打断:“义兄,先別高兴的太早,不是一只小熊崽,它肚子里面还有!” 方清山震惊的张大嘴巴:“还有?” 林怡琬没工夫跟他说话,因为她已经发现白熊有些不对劲。 它眼神逐渐涣散,根本就没有半点力气再生下第二只了。 这可不行! 她没再迟疑,立马將一颗人参丸塞进了它的嘴里。 她急声提醒:“乖宝,你先別睡,你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孩子呢,你不能將它憋死在你腹中,那样,你也活不成!” 白熊许是看出了她的焦灼,但是却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 它真的是撑不住了! 林怡琬立刻就明白过来,怕是之前失血过多的缘故。 她拧了拧眉心,直接就从荷包里面將一把锋利的匕首给拿了出来。 方清山骇的脸色泛白,他颤声询问:“琬琬,你该不会要杀了它吧?不至於,真不至於,它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再伤害咱们!” 林怡琬懒得跟他解释,她只是吩咐木易:“过来帮忙!” 木易倒是猜出来了,他好奇开口:“你要给白熊剖腹取崽?有把握吗?” 第557章 亲近 说实话,林怡琬心里还真是没把握! 她只给人剖过腹啊! 她用力咬紧后槽牙道:“如今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若是不剖腹,只怕就连生出来的这只小熊崽都活不成!” 木易点头:“那咱们就试试!” 他帮著林怡琬將刀具用酒液消毒,这才又递迴到她的手中。 林怡琬估摸了一下熊崽的位置,直接稳准狠的下刀。 噗嗤,隨著白熊肚皮被划开,紧接著就有鲜血缓缓流淌出来。 木易立刻拿了锦布去擦拭,以確保鲜血不会阻扰林怡琬的视线。 林怡琬的动作极快,她小心翼翼將又一层薄皮划开之后,就將里面的小熊崽给取了出来。 方清山无法置信的双手捧过,他看到小小的白熊窝在怀里,顿时只觉得眼圈都红了。 这是一个小生命啊! 真的无法將它跟外面那只无比凶狠的大白熊给联想起来! 它好可爱,好乖巧! 肉肉的,很好抱! 饶是方青山身为一名武將,向来沉稳狠辣,可是此刻抱著这小傢伙的时候,也不由得心口嘭嘭嘭跳的十分厉害。 他喜欢这个触感! 就像是抱著自己的孩子那般! 就在他露出老父亲般的笑容时,木易和林怡琬却已经忙碌起来,因为母熊突然就剧烈抽搐起来。 方清山担心它会伤到两只小熊崽,立刻抱著它们后退。 母熊的痛苦嘶吼一声比一声悽厉,都快要將整个山洞给震塌。 林怡琬不该怠慢,立刻將带了麻药的银针刺进它的脖颈。 待它无力的又倒回在地上,她这才迅速止血缝合伤口。 她的速度极快,只看的木易眼繚乱。 他十分佩服林怡琬的医术,不管什么条件之下,她都能做到震惊从容。 眼看著就要缝完了,他原本悬在喉咙口的担心就要平復下去了。 哪成想,背后却传来一声接一声的愤怒嘶吼。 只见抱著小熊崽的方清山被已经清醒过来的公白熊给逼退回来,他已经嚇得脸都白了。 他將两只熊崽托在掌心说道:“快看,这是你的孩子,我们並无恶意,你的伴侣因为难產流了很多的血,我们救了它啊!” 盛怒的公白熊一双眼睛瞪的犹如铜锣,它蹬蹬瞪几步就窜到了母白熊得身边。 它伸出爪子摸著它的头,神情温柔。 方清山这才小心翼翼的询问林怡琬:“这只公白熊应该不会咬死咱们了吧?” 林怡琬身形一阵摇晃,只觉得眼前飞散起无数的金星。 木易一把將她扶住,满目担忧的询问:“夫人,你怎么了?” 林怡琬回答:“我累,快扶我去旁边坐一会儿!” 此时侍卫已经升起一堆火,周遭有了暖意。 木易將林怡琬扶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她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手腕子都快要酸掉了,她真是许久没这么劳累过了。 若是此时战阎在身边的话,定然会体贴的给自己揉揉手腕子。 然而,现在她只能生生受著。 想到他还在昏迷中,她就禁不住心如刀割。 她只盼望著赶紧天亮,那样就能回去救战阎了。 就在她心绪复杂的时候,原本正依偎在母白熊身边的公白熊却猛然又站了起来。 眾人嚇得不行,尤其是方清山挥舞著手中的长剑道:“你別过来,我这长剑可是杀死过不少人,若是再添些白熊的鲜血我也不介意!” 林怡琬无奈说道:“隨便它吧,它要真想咬死咱们,咱们一个也逃不了!” 木易攥著手里的药粉开口:“总得再挣扎挣扎,不能白白受死,要不,我们拖住她,你赶紧逃?” 林怡琬依旧不动弹,她摆摆手:“我半点力气都没有了,真是跑不动!” 三人话音刚落,就看到公白熊竟是在石头缝那边拉出一只肥硕的野猪出来。 木易登时眼睛一亮:“哎吆,这是要报恩,给咱们送食物呢?” 他不说还好,这一嚷嚷,林怡琬立刻就感觉到肚皮饿的咕咕直叫。 她已经好几个时辰没吃东西了,著实饿的不行。 方清山从公白熊爪子里接过野猪道:“多谢,我们这就烤著吃!” 他动作利索的取肉处理,很快就拿了匕首將猪肉片切成细条放在了临时寻到的石板上。 木易从隨身携带的布袋里面掏出佐料撒上去,顿时就有诱人的香味飘散在山洞里面。 方清山诧异的看向他:“你竟然还带著佐料?你那布袋是百宝囊吗?” 木易得意扬起下巴:“那是,我经常入山採药,自然也得照顾口舌之欲!” 方清山很有烤肉的经验,不过片刻就已经把烤好的肉条送到了林怡琬的面前。 他解释:“將就吃,在这荒郊野外,比不得家里!” 林怡琬点点头,义兄说的是实话,能填饱肚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更別说,这烤肉条著实也不错,外酥里嫩,著实让她很有胃口。 接连吃了几块之后,她这才觉得身上的力气渐渐恢復了。 她起身走到母白熊身边,继续查看它的情况。 好在它除了虚弱之外,倒也没有大碍。 两只小熊崽缩在它的怀里,不断的朝著它心口的位置拱啊拱。 不多时,母白熊被拱醒了。 它欣喜的看著两个小傢伙,张开嘴巴將它们身上的脏污都给舔乾净。 柔软的白色毛髮露出来,倒是可爱的紧。 两个小傢伙开始吧唧吧唧吃奶,那动静听得人昏昏欲睡。 方清山和木易轮流守夜,林怡琬侧躺在柔软的乾草里面很快就睡沉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隔日的清晨。 她朝著周遭看过去,就见母白熊和公白熊相互依偎著,两个崽子被稳稳的护在身下。 那场景真的是好温馨啊! 她顷刻间就想到了战阎,他如今还身中剧毒,她要儘快下山才行。 她双手撑著山壁起身,就听到方清山的声音在洞口方向传来:“琬琬?你醒了吗?” 未免打扰到她,他跟木易以及侍卫都跟她隔著一段距离。 她哑声应道:“义兄,我醒著呢,外面情况如何了?” 方清山这才快步走进来道:“蛇群已经退走了,咱们得趁著这个时辰儘快去寻找出路,山中无日月,很快又要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第558章 报恩 林怡琬点点头,转身来到母白熊的身边柔声说道:“我要走了,你的身体很快就能恢復起来,好好养著吧!” 她揉了揉它的脑袋,就听到它发出一声依赖的哼唧。 公白熊却是一下子爬起来,登时嚇得方清山立刻將林怡琬护在身后,他黑著脸威胁:“你別过来,你敢碰琬琬一根毫毛,我立刻將你碎尸万段,我可真不怕你!” 公白熊衝著他吼叫,像是在解释什么。 林怡琬安抚:“义兄,你看不出来它的眼神里面没有恶意吗?它要是想吃咱们,昨夜就该动嘴了,你先让开,让我跟它说句话!” 方清山嘴里嘀咕:“它一只熊,能听得懂人话?” 林怡琬走到公白熊身边说道:“你是不是想要问问我你妻儿的情况?你放心好了,它们不会有事了,你妻儿的伤口我都已经处理好了,约莫三天之后,它就能恢復好!” 听到她的这句话,公白熊衝著她弯下了腰。 林怡琬忍不住失笑:“你要谢谢我呀,不用客气,我还有事,得赶紧走啦!” 说完,她就拉著方清山往外走去。 然而公白熊却直接越过了她,並横著身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方清山虽然嚇得不轻,但是却依然强撑著开口:“你不能把她给留下,她家夫君还等著救命呢,你自己妻儿安然无忧了,你得替別人想想啊!” 待他说完,公白熊依旧没有挪开身子,反而离著林怡琬越发近了,並不断的发出急促的吼叫声。 方清山也疑惑不已,他担忧询问:“琬琬,它该不会要將你强制留在这山洞照顾它的妻儿吧?” 林怡琬摇摇头:“不会!” 她大著胆子去摸公白熊身上的毛髮,就见它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掌心。 像是怕伤到她,只用舌尖轻轻碰触。 林怡琬眯眼说道:“你是不是想要护送我们离开?” 公白熊摇了摇蓬鬆的尾巴,发出一声短促的吼叫。 林怡琬顿时鬆了一口气,连忙开口:“有你护送那可是太好了,其他的恶兽肯定不敢上前!” 几人走出山洞,公白熊就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 周遭不断有沙沙声响起,想必就是那些意图偷袭的恶兽在匆匆的逃离。 方清山欣喜说道:“这只公白熊还挺懂得感恩,有他护送咱们离开密林,定然会很快寻到出口!” 几人快步往木桥方向走去,就发现根本就已经没有木桥的踪跡了。 木易忧心忡忡的环顾四周,他气急败坏的说道:“这群狗东西还真是狠,明知道就这么一条唯一的退路,偏要给毁个乾净,这是要活活將我们困死在这密林之中!” 林怡琬能感受到湿气扑面而来,想必这底下应该是深不见底的一条暗河。 但凡人掉下去,就绝没有活路。 (请记住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01????????????.??????超给力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方清山烦躁的来回踱著步,他咬牙说道:“要不,我先下去探探这条河有多深?” 他身上带著绳索,想要下去倒也不算太难。 只不过木易提醒他:“就算咱们能攀下去,但是侯夫人呢?她如今肚大如萝,只怕绳索会支撑不住!” 方清山焦躁开口:“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再躲回到山洞里面去?”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就发现公白熊已经不见了。 她转过头四下寻找,猛然耳边传来一阵轰隆隆巨响。 她面色骤变,立刻提醒:“大家快往后退!” 几人刚刚退到安全的地方,一棵参天大树咣当一声就砸在了山缝的连接处。 方清山都已经呆了,这是天然木桥? 他快步走过去查看,就看到公白熊满身脏污的跑了过来,它衝著林怡琬低声吼叫,像是在告诉她,快夸夸我,我帮你大忙啦。 林怡琬伸手摸摸它脑袋:“棒,做的很好,谢谢你呀!” 公白熊得意洋洋,甚至都开心的摇起了尾巴。 它矮下,身子,示意林怡琬坐上去。 她也没犹豫,直接趴到了它的熊背上。 此时,她別提多激动了,她这辈子可是头回骑白熊啊。 它那宽阔的脊背,以及柔软的毛髮,简直是好舒服。 她下意识伸手抱住它的脖子,它就嗖的一下窜上了树桥,飞快朝著对面奔去。 方清山羡慕毁了,他来回搓著手道:“木易,你说白熊会不会来接咱们?咱们这辈子也能骑一回这林中猛兽了,多刺激?” 木易面无表情的开口:“方小將军,天还没黑呢!” 方清山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他下意识询问:“你什么意思?” 木易回答:“劝你少做白日梦!” 方清山抬脚踹了他一下:“你放肆,连本將军都敢调侃?” 木易无辜爭辩:“小的说实话也不行?” 方清山懒得理他,立刻走上树桥。 几人返回到山脚下,林怡琬就拍拍公白熊的背道:“你可以回去了,此番谢谢你,待我夫君好起来,我就来这深山探望你们!” 公白熊衝著她摇了摇脑袋,就满眼不舍的退到一边。 方清山刚想说一句话,冷不防就有锋利的羽箭突然铺天盖地的从高处激射而来。 他面色骤变,立刻嘶声提醒:“快躲,有埋伏!” 公白熊反应最快,大爪子直接提起林怡琬將她带到一棵粗壮的大树上去了。 林怡琬嚇了一跳,连忙抱紧了它的脖子、。 她真怕摔下去,这么高的距离,但凡掉下去,她整个人都得变成一堆碎肉。 许是感觉到了她的不安,公白熊温柔的哼唧一声。 林怡琬就当它是在安抚自己! 站的高了,看的就远。 林怡琬左右环顾,就发现不少黑衣弓箭手正隱藏在周遭的大树上头,他们正弯弓搭箭,將方清山等人逼的很紧。 她顿时紧张起来,她飞快说道:“白熊,你得去帮帮义兄他们,不然,他们会被迫的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公白熊怕拍她的胳膊,她这才发现自己还抱著它的脖子呢。 她小心翼翼鬆开,双手用力抓住结实的树干。 公白熊从高树上俯衝而下,直接使用蛮力將那些弓箭手全都给摇晃了下来。 方清山就得意了,掉下来一个他杀一个,不过片刻,约莫十个弓箭手就没一个喘气的了。 他开心的上前去拍拍白熊的脊背:“多亏了你啊,咱俩配合可真默契!” 第559章 昏迷 白熊猛然回头,衝著他恶狠狠的吼了一嗓子。 “嘭!”方清山嚇得跌坐在地上,別提多狼狈。 等他反应过来,白熊就已经爬上高树去接林怡琬了。 旁边木易不由得打趣:“方小將军,你不是胆子大的很吗?怎的白熊叫一声,你还害怕呢?” 方清山皱眉打断:“你闭嘴,要不然我让琬琬命令白熊收拾你一顿?” 木易抬手打了自己一下嘴巴:“小的错了,还请方小將军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方清山就没再理会他,而是快步走到林怡琬面前说道:“琬琬,想来是裴珏那狗东西不想让咱们活著回去!” 林怡琬自然也猜出来了,不然谁能跑到这里来伏击? 她眸光凛冽的开口:“我就不信秦天昊留给他的旧部能用之不尽,他如今也折损大半的人手,趁著他还没站稳脚跟,得赶紧寻到他的踪跡,將他们一网打尽!” 方清山忙不迭点头:“对,等回去,我就立马带人去捉拿裴珏!” 林怡琬不敢再耽误,跟白熊告別之后,就赶紧返回离王府。 战阎情况危急,整个身体的肌肤都已经变成青黑色。 林怡琬和木易去配製解药,就连盛安帝那边也急的亲自赶到了离王府。 他满目担忧的看向离王:“皇叔,战阎不会有事吧?” 离王並没有回答,反而冷哼:“那个裴家子早该杀了!” 盛安帝连忙解释:“皇叔,这你不能埋怨朕啊,咱们都是人,又不是神,哪里能有前后眼?谁能想到这裴珏会包藏祸心?” 离王也自知不该胡乱迁怒,他其实更多的是在自责,竟然没有將裴珏给直接弄死,如今倒是留了隱患。 他咬牙说道:“你把锦衣卫全都派出去,无论如何都得寻到裴珏,不能再让他藏在暗处偷袭了!” 盛安帝忙不迭点头:“已经派出去了,朕还交代锦衣卫头领卫青,若是裴珏反抗,就地射杀!” 片刻之后,他又开口:“皇叔,你说琬琬能不能给战阎把解药配出来?朕有些担心!” 离王其实也担心,但是他不敢去催女儿。 她跟木易自打进了那个药室,就再也没出来过。 甚至连送进去的东西都没吃,她那身体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得住。 就在两人思绪繁杂的时候,药室的门终於从里面推开了。 盛安帝一个箭步衝过去,他急切询问:“解药研製出来了?” 木易眼见是皇帝,立刻恭敬回答:“是,只不过侯夫人不大好,她因为太过於疲累晕过去了!” 离王立刻命令:“你去拿著解药餵给战阎,皇上,快去给琬琬叫林太医快啊!” 盛安帝从来都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帝王成了林怡琬跑腿的了。 不过,他也不会介意。 毕竟,谁让林怡琬是他亲皇叔的宝贝闺女呢? 他迅速命人把林太医叫来,让他给林怡琬查看身体。 如今林怡琬和战阎都在救治,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担心哪边的好。 林太医面色十分凝重难看,他颤声说道:“琬琬脉象十分混乱,有早產跡象!” 离王浑身巨震,怎会? 这时候盛安帝已经著急开口:“林太医,你赶紧想想办法,不能让战阎醒来孩子没了,他会疯的!” 离王气的踹他一脚:“你就只在乎战阎吗?” 盛安帝无辜解释:“皇叔,我更加在乎琬琬啊,所以我才催著林太医赶紧给她护胎!” 林太医哪里用得著他们说,这世上,没有人再比他更紧张林怡琬的安危了。 他几乎是飞快的將银针刺在林怡琬的腹部要穴,眼底隱约有焦灼和疑惑闪过。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过去,林怡琬终於幽幽转醒。 她茫然环顾周遭,紧接著就下意识挣扎起身。 林太医立刻按住她道:“琬琬別动,你动了胎气,如今孩子们都刚刚稳定下来,可不能再劳累!” 林怡琬很快就捕捉到了外祖父嘴里的那个孩子们,如何来的孩子们?她肚子里面不就揣一个崽? 她诧异询问:“外祖父,之前不是诊的是一个?” 林太医嘆息:“你也说了,那是之前,如今我竟是从你脉象诊出了三条滑脉,再看看你这肚子,確定三宝无疑!” 林怡琬心头顿时涌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有欣喜,但是更多的却是啊?三个娃要咋养! 准备的衣裳也不够! 林太医却没有半点欣喜之色,双胎都已经算是难產,別说再是三胎。 就算梅英学会了剖宫术,但是依旧却很危险。 他凝眉说道:“琬琬,从现在开始,你莫要再踏出房门半步,你就安心养胎,直到临產之日!” 林怡琬乖巧应下:“好,我听外祖父的,战阎呢?他现在如何了?” 林太医温声回答:“他没事,已经解毒,只不过还很虚弱,他刚刚清醒过来就要爬起来看你,被你父王死死按住了,你俩先都好好休息,凡事明天再说!” 林怡琬听了他的话,就微微鬆了一口气。 她也著实疲累至极,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这一睡,她还做了个美梦。 她看到三个粉雕玉琢的小傢伙趴在她床榻边上不断呼喊:“娘亲,你怎么还睡啊?你快些醒来,陪我们一起玩?” 林怡琬试图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却像是被黏住那般,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开。 紧接著一道声音猛然从外面炸响:“你们三个叫什么呢?她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娘亲,你们赶紧出来!” 林怡琬顿时就急了,听声音像是战阎,怎么自己就不是宝宝们的娘亲了? 明明就是她的宝宝们,外祖父都已经告诉她了,她怀的是三胎! 就在她万分焦灼的时候,原本叫她娘亲的小傢伙们突然全都跑了出去,他们都在询问:“爹爹,那你说,我们的娘亲是谁啊?” 战阎就回答:“你们的娘亲是她!” 他从背后拉出来一名女子,那女子眉眼精致,也不知道是穿了什么样的衣裳,竟然露著一截细白的小腹,那小腹处缠著一圈金铃,微微动作,就发出丁玲丁玲的声响。 简直美艷极了! 林怡琬真的是要气死,战阎竟敢背叛她! 绝不能忍! 她愤怒开口:“不是,她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娘亲,我才是,你们都赶紧回到我身边来!” 第560章 执念 然而,战阎竟是牵著女子的手带著小傢伙们离开,就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呜呜呜呜!”她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 她一边哭,还一边掐:“负心汉,抢我孩子,我掐死你!” 她的耳边猛然传来急切的呼喊:“琬琬別掐,琬琬醒醒,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林怡琬迷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面色苍白的战阎正焦灼的盯著自己。 梦中的委屈和憎恨齐齐袭来,她咬咬牙,抬脚就將他直接给踹翻到地上去了。 战阎是解了毒,但是他身上还有伤呢。 这一踹,牵动了伤口,疼的他接连闷哼几声。 林怡琬这才反应过来,她立刻艰难撑起身子道:“你,你没事吧?” 战阎摇摇头:“没事,琬琬,你怎么突然踹我?你到底做了个什么梦,都哭成那样了?” 林怡琬咬咬唇,別过脸去不肯搭理他。 战阎凑到她的身后,伸手放在她的肚子上。 她下意识打了个激灵,片刻才闷声说道:“战阎,你让我的孩子们叫別的女子娘亲!” 战阎立刻否认:“怎会?” 若是从前,林怡琬定然不会把梦中的场景当真! 可她如今正是身心俱疲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她只觉得自己此时怀著身孕,好辛苦,好委屈啊。 她皱眉反驳:“你就有,在梦里,你真的跟別的女人十分亲热的样子,我很生气!” 战阎鲜少看到她这般娇娇的模样,此刻真的是又心疼,又紧张。 他立刻抓住她的手道:“虽然梦里的绝不会是真的,但是惹了琬琬生气,就是我的错,你打我,你狠狠的打!” 他试图让她抽自己的脸,但是却被她给挣脱了。 她囁嚅:“不要,我才不打你!” 战阎面色凝重的开口:“琬琬,但凡將来我背叛你,我不得好死!” 她立刻抬手捂住他的嘴:“你不许说这狠话,我就是一时间情绪憋闷罢了!” 战阎也明白她有些多思了,但是也怪他没守在她的身边,让她做了噩梦。 他愧疚开口:“是我没將你护好,还因为我中毒惹得你去京郊密林冒险,对不起!” 看到他这幅自责的模样,林怡琬原本因为梦里的鬱结也顷刻间消散不少。 她摇摇头:“不怪你,你是我的夫君,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要为你去做的呀!” 战阎心头泛起激盪,抬手就將她紧紧抱在怀中。 许是刚刚哭过的缘故,她的眸子水润透亮,看上去就如同可怜兮兮的无辜小鹿那般。 战阎喜爱极了她这般模样,但是却什么都不敢做。 她刚刚动了胎气,得好好休养才行。 两人抱在一起,又睡了过去。 等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是被外头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林怡琬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声音软糯的询问:“阿阎,什么时辰了?” 战阎也才醒,他也不知道啊。 他艰难撑起身体,温声回答:“应该是黑天了,咱们这一觉睡的可真够长的!” 林怡琬慵懒的翻了个身,她应该是太累的缘故。 她现在还不想起来呢! 她伸手推推他:“你去看看外面是谁在敲门?” 战阎依言起身,打开房门之后,就看到影一站在外头。 他恭敬稟报:“回稟主子,王爷让小的来传个消息,说发现裴珏的尸体了!” 战阎下意识拧紧眉心:“裴珏死了?” 影一点点头:“是,死状奇惨,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滚下了悬崖,整张脸都给搓烂了!” 战阎心头一跳,怎的这么巧就把脸给搓烂了? 该不会是诈死想要逃出盛朝吧? 想到这里,他就立刻命令影一:“你去跟离王说一声,让他表面上撤掉对城门的封锁,但是暗地里,却依旧命人守著,如果我没料错,裴珏应该是诈死!” 影一连忙询问:“那主子不去看看那具尸体吗?” 战阎回答:“没有看的必要!” 影一不敢怠慢,立刻去找离王转达战阎的提议。 战阎回到內室,就见林怡琬已经撑起身体靠在床壁上了。 她好奇询问:“裴珏拿了一具尸体糊弄我父王?” 战阎点点头:“我猜著是,那小子诡诈的很,只怕父王的天罗地网,逼得他不得不出此下策,他此番也是损失惨重!” 林怡琬冷哼:“他活该,胆敢恼羞成怒偷袭咱们,待他抓到之后,我非得狠狠折磨他一通才行!” 战阎宠溺开口:“放心,我们一起收拾他!” 话音刚落,林怡琬的肚子就传来一阵咕咕叫。 她有些羞窘的说道:“阿阎,我饿了!” 战阎点头:“嗯,你想吃什么?我让小厨房去给你做?” 林怡琬认真想了一下就回答:“我想喝一碗热乎乎的肉粥!” 战阎立刻叫人去安排肉粥,他可不敢饿著她。 肉粥很快就让玲儿端进来了,战阎亲手用汤匙餵给她喝。 许是吃了饭有力气,三个小傢伙竟然在她的肚皮底下开始闹腾起来。 一会左边鼓出一个包,一会右边又鼓出一个,可把林怡琬新奇坏了。 她喊战阎:“你快看,他们好调皮啊!” 战阎宽厚的手掌就抚在鼓起处,温声说道:“都乖,不许调皮闹娘亲,不然,等你们出来了,爹爹就挨个打屁屁!” 林怡琬不由失笑:“阿阎,你说他们能听到吗?” 战阎就板起脸加重了声音:“你们娘亲问你们呢,能不能听得到?” 还別说,刚刚欢实闹腾的小傢伙们,立刻安静下来。 林怡琬雪白的肚皮上,再没有大包鼓起来了。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你们是被爹爹给嚇到了啊?这么快就消停啦?” 战阎开口:“不消停就得挨打,他们肯定怕了!” 林怡琬就拽著他的手腕子摇晃:“你不许打他们,阿阎,你要做慈父,而不是做严父!” 战阎就想问,若是他们不听话闯祸也不能打吗? 可是看到林怡琬哀求的娇俏模样,他如何捨得让她失望呢。 大不了,他偷偷的打! 他就温声回答:“好,我不打他们,我只苦口婆心的用嘴皮子教导,行不行?” 第561章 被抓 林怡琬顿时眉开眼笑:“好!” 两人正说著话,就听到玲儿在外面稟报:“夫人,林少夫人过来探望你了!” 林怡琬面色一喜:“是舅母,快让她进来!” 新婚之后,桑秋唐越发美艷明媚。 她提著食盒走进来,哪怕装扮的极为素净,却也能让人眼前一亮。 战阎不便留下,就寻了个由头起身离开。 林怡琬衝著桑秋唐招手:“舅母,你来的正好,我在榻上躺了这一天,骨头都要软了,我好想跟你去逛街,跟你去善堂!” 桑秋唐跟林怡琬是闺中密友,如何不清楚她是閒不住的性子。 如今让她躺床榻上养胎,那简直堪比受刑。 只不过,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她如今已经到了孕后期,可不能再有任何的闪失。 她担忧说道:“为了腹中的孩子们,你且忍一忍,我听父亲说你是怀了三胎,你这也太辛苦啊!” 林怡琬嘀咕:“谁说不是呢,我就觉得我这肚子大的离谱,没想到,竟然揣了三个崽,可真让我又惊又喜!” 桑秋唐满脸艷羡的说道:“要不,让我摸摸你,也沾沾喜气?”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林怡琬一把握住她的手:“隨便摸,这样,你也能儘早怀上我舅舅的孩子了!” 桑秋唐嘴上说:“哎呀,你瞎说什么呢?我才刚跟你舅舅新婚,我还不急有孕要孩子呢!” 但是那双手,可真没閒著! 还真摸起了林怡琬鼓鼓的肚皮! 林怡琬就温声说道:“宝儿们,快点跳出来跟你们的舅外祖母打个招呼!” 桑秋唐不由得脸颊泛了红,刚想说什么,果然就感受到手掌心传来一阵阵颤动。 她满脸欣喜的询问:“真的?他们真的能听到你说话?” 林怡琬点点头:“是呀,刚刚阿阎说他们谁要是再闹腾,就等著出来挨打,他们就一个个全安静的不敢出声了!” 桑秋唐忍不住失笑:“他敢打,你们都往林家跑,有舅外祖父和舅外祖母护著呢!” 两人嬉笑一阵,林怡琬就好奇询问:“这两天京中有什么新鲜事吗?快给我讲讲!” 桑秋唐开口:“你肯定最想听程真真的事情,她啊,这两天总派人往咱们林府跑呢!” 林怡琬旋即皱紧眉心:“怎么?她要找你们的麻烦?” 桑秋唐立刻摇头:“不是,她不是找麻烦,而是送礼哀求,之前皇上要她带著蛮夷使臣团赶紧滚出盛朝,她装病不肯走,你外祖父就给她扎了针,这下好了,直接屎尿失禁,如今苦不堪言可遭罪了!” 若不是肚子已经大到连笑都要小心翼翼,林怡琬真想仰头哈哈大笑。 外祖父也太厉害了吧! 他竟然给程真真这么大的教训! 一想到她那悽惨的模样,她就好开心啊。 桑秋唐开口:“我觉得你外祖父做的对,程真真太坏了,她惦记战阎,还用歹毒的手段妄图害你,她活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林怡琬收了笑容沉吟:“可她这般哀求外祖父也不是办法,她会死赖上咱们林家的!” 桑秋唐浑不在意,她眯眼说道:“你外祖父有皇上护著呢,皇上还记恨程真真,他绝不会让你外祖父给她诊治的,再说了,是她先害佑仪公主在前,就算蛮夷王来了,也无话可说!” 林怡琬这才放下心来,她很愿意看到程真真灰溜溜滚出盛朝,谁让她覬覦战阎! 桑秋唐清楚她还在养胎,就没敢打扰她太久。 她柔声说道:“我给你做了桂糕,虽然比不得离王府的手艺,但是却是我的一片心意,你若是饿了,就吃点垫补,我如今还得出城去探望师父,他说有些话要交代我!” 林怡琬连忙叮嘱:“那你小心些,裴珏如今还没抓著,你多带些人在身边保护!” 桑秋唐应下:“好!” 待她离开之后,林怡琬依旧心情舒畅,外祖父可真是帮她出了一口恶气啊。 入夜,林怡琬又昏昏欲睡。 然而战阎还没回来,她只能强撑著等他。 外面很快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著就看到战阎將满脸焦灼的林然带进来道:“琬琬,秋唐从你身边离开的时候,可曾说过什么话?” 林怡琬整个人陡然清醒过来,她震惊询问:“秋唐怎么了?” 林然失魂落魄的回答:“秋唐她失踪了!” 林怡琬飞快回忆跟桑秋唐的对话,沉默片刻她就说道:“秋唐说是去见她师父,还说她师父有话要交代她,难道她没去吗?” 林然晦涩开口:“她师父被人杀死了!” 林怡琬面色骤变,她第一时间就怀疑是裴珏做的。 但是离王从外面走进来道:“裴珏乔装逃出京城的时候被抓了,不可能是他!” 林怡琬急切说道:“舅舅,你再去善堂周遭寻找,看看还有什么可疑之处!” 林然摇摇头:“已经搜了个遍,就跟人间蒸发那般,她身边带著的护卫都给迷晕了,醒来之后,什么都记不清!” 林怡琬猛然记起了什么,她迅速开口:“会不会是程真真?她將舅母掳走,妄图威胁外祖父给她治病?” 林然顷刻间反应过来,是啊,他怎么忘了这桩事了。 他再没迟疑,立刻转身就往外跑。 林怡琬不放心,起身也要跟著走。 但是战阎却將她按坐在床榻上道:“这件事情你別管了,我跟你舅舅定然会把你小舅母给毫髮无损的带回来!” 林怡琬点点头:“如果她有什么要求,儘量满足她就是,一切以小舅母的性命为重!” 战阎应下,连忙追了出去。 离王留下来陪著林怡琬,並告知裴珏被抓住的过程。 他沉声说道:“此贼狡诈,我问过皇上的意思,让立刻处置,我已经將他关进了刑狱,你还有什么话要问他吗?” 林怡琬迅速开口:“有的,父王,我想知道他是如何利用秦天昊手底下的那些势力的,必须得审问个清楚,不然,就算他死了,那些藏在暗处的宵小也会时不时的冒出来刺杀,给將来造成巨大的隱患!” 第562章 旧案 离王沉吟:“好,你跟我去刑狱一起审问他!” 父女两人来到刑狱,就看到裴珏如同一滩烂泥那般缩在地上。 他显然是被用过刑了,身上到处都是血,看上去骇人至极。 他早已经没了翩翩公子的模样,整张脸已经青紫肿胀,唯独那双染满仇恨的眸子,能昭示著他就是裴珏。 林怡琬款款走到他的面前,他就像是一头髮了狂的恶兽那般妄图要扑向她。 只不过铁链將他捆住,他根本就动弹不得。 他只能嘶声怒骂:“贱妇,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林怡琬嘲讽的扬起唇角:“裴珏,死到临头,你还敢嘴硬,我父王终究是对你心慈手软了些!” 裴珏恶狠狠盯著她:“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总这样折磨我,算什么?” 林怡琬冷哼:“我才不上当,让你痛快死了,有什么意思?我要让你时时刻刻都饱受痛苦折磨!” 她慢悠悠从荷包里面掏出一枚药丸,逕自塞进了他的嘴里。 他凝眉询问:“你给我餵了毒药?” 林怡琬摇摇头:“不,是吸引老鼠的香药!”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裴珏整个身体就散发出浓烈的异香。 片刻之后,黑暗中竟是传来吱吱吱的声音。 紧接著就看到不少黑老鼠成群结队的朝著他跑了过来,像是发了狂那般,往他身上又钻又咬。 裴珏惊恐惨叫,他是不怕死,可他怕这些带毛的老鼠啊。 尤其是老鼠啃食他脚指头的声音,登时骇的他头皮发麻。 他嘶声质问:“林怡琬,你为何要这么狠毒?你给我个痛快啊,求求你,能不能给我个痛快!” 林怡琬讥誚开口:“为什么要给你痛快?你之前派人到密林里面断我后路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我报復你的时候,你能不能受得住呢?” 此时裴珏已经不敢说话了,因为他怕一张嘴,黑老鼠就往他喉咙里面钻。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解闷好,??????????????????.??????超顺畅 全手打无错站 直到他被啃得奄奄一息,林怡琬这才撒了不少毒药出去,將那些黑老鼠全都给毒死了。 裴珏伏在地上,浑身剧烈颤抖。 他身上散发出难闻的气味,熏得林怡琬不得不后退几步。 她淡淡开口:“裴珏,把秦天昊交给你的信物交出来,我可以赏你个痛快!” 裴珏哪怕此时已经濒死的状態,但是却依旧强撑著嘴硬。 他悽惨一笑:“我都已经尝过痛苦,我何必再惧怕?林怡琬,我还是那句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至於信物,它已经落到一个比我更加强大的人身上,你等著吧,会有人將你们全都弄死的!” 离王眼底闪过蚀骨冷意,他沉声说道:“来人,把裴珏的骨头,从脚到头,一点一点碾碎,但凡他昏迷,就用冰水弄醒!” 话音落下,就见一名黑衣暗卫快步上前。 他单手拎起裴珏,將血淋淋的他放置到石榻上。 离王温柔的看向林怡琬:“接下来太残忍,我担心会嚇到你跟你腹中的孩子,先退出去等著吧,父王会审出来的!” 林怡琬点点头:“好!” 她转身走了出去,不多时身后就传来裴珏骇人的惨叫。 约莫盏茶的时间过去,离王这才从刑房走了出来。 许是怕身上的血腥味衝撞到林怡琬,他跟她保持了一段距离。 林怡琬却快步迎上前询问:“父王,他招了吗?” 离王面色晦涩的开口:“秦天昊给他的信物是一枚玉佩,能够號令丽国奸细,只不过这枚玉佩被他送人了,而那人的身份,正是前朝余孽秋江老!” 林怡琬诧异的眨眨眼睛:“秋江老又是谁?” 离王嘆息:“此事说来话长,我须得立刻进宫向皇上稟报此事,你最近就待在离王府,千万不要出去!” 林怡琬能看得出父王面色凝重,想来这秋江老应该是难以对付的狠角色。 她连忙应下:“好,我会乖乖听话的!” 离王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行色匆匆的赶去皇宫。 这时候黑衣暗卫已经把裴珏的尸体给提了出来,他恭敬行礼:“侯夫人,你还要再检查一遍尸体吗?” 林怡琬摆摆手:“不用了!” 黑衣暗卫没再吭声,立刻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林怡琬回到院子,就向紫儿打听秋江老的消息。 紫儿挠挠头:“属下没听说过,要不等侯爷回来夫人再问问他?” 林怡琬连忙询问:“侯爷可有送消息回来,秋唐是不是被程真真给抓走了?” 紫儿回答:“是!” 林怡琬眼底陡然升腾起凛冽怒色,程真真她好大的狗胆! 若不是父王千叮嚀万嘱咐不要让她离开王府,她此刻非得亲自去找程真真要人。 如今她只希望战阎和林然能把桑秋唐给救回来,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变故。 此时,程真真面容消瘦的靠坐在床榻上,这段时日以来,她著实被折腾的不轻。 她恨极了林太医,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將那老匹夫给碎尸万段。 只不过现在表面上,她暗自將汹涌的仇恨狠狠压了下去。 她镇定自若的开口:“这是什么风把战义候和大理寺卿给吹到本公主面前来了?” 林然面色冷沉难看,他皱眉打断:“程公主少说废话,你到底把我夫人给绑去哪里了?” 程真真无辜的眨眨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绑你夫人了?你有证据?” 林然咬了咬牙,就在他失去耐心打算动手的时候,战阎却將他给拦住了。 他低声提醒:“舅舅,別衝动,她再怎么说也是蛮夷公主!” 林然顷刻间冷静下来,是啊,他险些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若是他这么明晃晃的伤害程真真,蛮夷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如何就没看出来,程真真是故意激怒他。 他堪堪將怒气狠狠忍了下去,下意识退到旁边。 程真真眼底顿时闪过一抹失望,她没料到林然竟然会不上当。 她抬眸看向战阎:“战义候,你倒是顾全大局,不知道你是不是改变主意了,打算娶我为妻呢?” 战阎冷冽开口:“程公主,你就直说,到底如何才能放了林少夫人?” 第563章 画师 程真真不动声色的反问:“你怎么就篤定我抓了桑秋唐呢?” 战阎开口:“因为你屡次三番登门林府,放眼整个京城,除了你还能有谁要將她掳走?” 程真真忽地笑起来:“战阎,那你说说我要抓她的理由是什么?” 战阎拧了拧眉心,他才不会上当。 程真真这是故意要逼他说出是林太医將她害成这般模样的,他绝不能落人口实。 他嘲讽道:“程公主,你怨怪林太医不给你治疗大小便失禁的病,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程真真顿时气的面色狰狞,尤其是大小便失禁五个字,更是刺激的她眼底恨意翻涌。 她咬牙骂道:“那只老狗將我堂堂一国公主害成这般模样,你们盛朝就这般纵容?” 战阎將她之前懟林然的话原封不动的奉还:“你有证据?就连你们蛮夷的官员都能作证林太医明明是把你给救醒了,你非但不知感恩,反而要记恨他!” 提起这个,程真真更是心头堵的厉害。 她用力攥紧拳头道:“我实话跟你说,她的確是在我的手里,但是不是我掳来的,而是有人给我送来的,想要换回她也不是不可以,让林太医把救治我的方法传授给蛮夷医者,另外,你再娶我为妻,她就能毫髮无损的回到林家!” 林然愤怒反驳:“你休想!” 程真真霍地笑起来:“看来,你对你夫人的情谊也不深啊,明明她都已经命悬一线了,你还不肯让战阎娶我,终究在你的心里,最在乎的是林怡琬吧?” 林然咬牙说道:“此事跟战阎无关,你何必再牵连到他的身上?第一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想要嫁给战阎,你想都別想!” 程真真嘖嘖出声:“我得让桑秋唐亲眼看看你这副神情,让她知道,这世上的男人啊,都是自私的!” 她挥了挥手,就见几名侍卫將蒙著双眼的桑秋唐给带了上来。 林然著急大喊:“秋唐,你怎么样?” 桑秋唐紧张的环顾周遭,她慌乱呼喊:“夫君,夫君你来了吗?我没事!” 程真真开口:“桑秋唐,你这夫君,他为了不让林怡琬受委屈,竟是拒绝了我开出的放你条件!” 桑秋唐直接说道:“琬琬是夫君的亲外甥女,別说他不想让她受委屈,就算是我,寧愿死,也绝不成为你威胁他们的把柄!” 她话音落下,程真真就毫不犹豫的开口:“行啊,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她再没迟疑,立刻取下侍卫身上的长剑,朝著她的咽喉处狠狠刺下。 “住手!”战阎霍然开口。 程真真诧异挑眉:“战义候,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战阎淡声说道:“娶你是不可能的,但是程公主你確定要杀了她?你应该很清楚,但凡她死在你的手里,你根本就再不能活著离开盛朝!” 程真真恨的牙根痒痒,她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心思总是能轻易的被战阎给戳破。 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明明她是堂堂蛮夷公主,怎么来到盛朝,却被他们欺负的那么惨呢? 猛然,她的身体有些不对劲了。 她面色骤变,抬手將桑秋唐狠狠推到了侍卫的手里,转身就快步离开。 战阎和林然都看的清楚,她脚下一片水,渍。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换过了一件衣裳。 她咬牙说道:“废话少说,你们若想救回桑秋唐,就让林太医赶紧把救治我的方法传授过来,只要我能恢復正常,我就信守承诺將她放走!” 她不想再嫁给战阎了,如今这当口,还是先保住性命要紧。 待她平安回去蛮夷,她定然让父王再联合其他各国攻打盛朝! 今天她所遭受的屈辱,她要再將来百倍千倍的討还回来! 战阎这次没再犹豫,而是命人赶紧去请林太医。 不多时,他匆匆赶到。 他將医治方法交给了蛮夷医者,这才让程真真恢復正常。 她自然不敢违背承诺,她也將桑秋唐给交还回去。 避免夜长梦多,她即刻离开京城返回蛮夷。 因为她走的太匆忙,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其实根本就没有治好,那个针术只管月余。 等她回去蛮夷,她又开始失禁了。 她让医者再施针,却根本就没有半点的作用。 她气的想要杀死医者,却又不敢动手。 因为她清楚,若是真的杀死她,那就真的没人会林太医所教的针术了。 这已经是后话,而桑秋唐回到林府之后,就满脸愧疚的给林然道歉:“对不起,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林然面色复杂的询问:“秋唐,你可知道你师父他已经死了?” 桑秋唐无法置信的瞪大一双美眸:“怎会?是蛮夷公主杀了他?” 林然摇摇头:“没有证据,她说是有人將你送到了她的手里!” 桑秋唐仔细回想了一下才道:“我当时见到师父之后,他就先给我喝了一杯茶,自那之后,我就人事不省,什么也不记得了!” 林然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指安慰:“想不起来就別想了,应该是凶手早就潜伏到你师父身边,我会带人去查这件事情的!” 桑秋唐红著眼圈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她才哑声说道:“我能不能去看看师父的尸体,他在世上没有亲人,唯有我!” 林然没有拒绝,將她带去了大理寺放置尸体的冰室。 蚀骨的寒扑面而来,让桑秋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似乎有些害怕,紧紧拽著林然的胳膊不肯放开。 林然担忧说道:“秋唐,如果你现在还没做好准备,那么过几天等心情平復下来也可以的!” 桑秋唐倔强的咬紧唇瓣开口:“不,我一定要给师父多磕几个头的,他教会了我作画,还帮著我照看善堂,让那些寒门学子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他的大恩,我没齿难忘!” 林然见她態度坚决,就没再规劝。 两人来到冯谦的尸体旁边,桑秋唐就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嚎:“师父,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你,我帮你报仇!” 林然开口:“他的致命伤是心口一刀,这是一种又快又狠的杀人方式,也就是说,应该经过专门训练的杀手!” 第564章 仇人 桑秋唐皱眉沉吟:“我师父他平日里也没有仇人啊,他一直都住在善堂,从来都没有出去过,我真猜不出到底是谁想要他的命!” 林然无奈嘆息:“冯谦他是个画师,他懂得三岁画老绝技,想必他在进善堂之前跟人有旧怨,而你不知道!” 他话音落下,却见桑秋唐神情怔楞,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嚇那般。 他连忙询问:“秋唐,你怎么了?” 桑秋唐压低声音说道:“夫君,这不是我师父,他虽然样貌跟我师父一模一样,但是我师父眼底是有一颗细小的肉痣,可他並没有啊!” 林然下意识看过去,果然就看到尸体眼底下的確没有肉痣。 他凝眉询问:“秋唐,这么隱秘的地方,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会不会记错了?” 桑秋唐开口:“绝不会记错,之所以能看到他这颗肉痣是因为有一次他被蜜蜂给蛰了眼睛,我帮他涂药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林然再次翻了翻尸体的眼底,著实没有看到秋唐所说的肉痣。 这时候桑秋唐又去查看尸体的手掌心,她沉声提醒:“如果说刚刚只是怀疑,那么现在我能篤定他根本就不是我师父,你看他的手指,我师父是画师,由於长年累月握笔的缘故,大拇指和中指指腹是有很厚的茧子,可尸体的茧子却在手掌心位置!” 林然顿时明白过来,他震惊说道:“这是握剑的手!” 桑秋唐重重点头:“对,我师父从不用剑,所以我敢篤定,这根本就不是他!” 林然迅速开口:“我立刻带人去善堂重新搜查线索,秋唐,咱们赶紧走!” 两人一起前往离王府,將消息稟报给战阎。 战阎凝眉开口:“那真正的冯谦到底是去了哪里呢?程真真说是有人將桑秋唐送到了她的手里,那人,会不会就是他?” 桑秋唐死死掐紧掌心,她颤声喃喃:“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怎能把我送到蛮夷公主的手里去?” 林怡琬自知桑秋唐跟冯谦感情颇深,根本就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她伸手握住她的肩膀道:“你再仔细回忆一下,最近你师父有没有异常?” 桑秋唐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最近善堂几名学子要参加考试,我一直忙碌他们的事情,就跟师父见面的机会有些少,后来他就命人给我送口信说要做一幅画闭关,等画完之后,再跟我详说!” 林怡琬迅速追问:“画呢?” 桑秋唐回答:“我不知道,我去见他的时候,他就说画好了,然后就递给我一杯茶!” 林然顿时就猜测出来:“只怕冯谦失踪跟那幅画有关係,不如我们去他的画室先搜查一番!” 战阎应下:“走,多带些人!” 林怡琬遵从离王的叮嘱,绝不踏出离王府半步。 所以就留在府里听消息! 但是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她就听说冯谦院子起火的消息。 幸好战阎早就察觉到不对劲,立刻带人撤了出来,不然,只怕得有不少死伤。 他凝眉说道:“琬琬,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人带著我们一直往陷阱里面走!” 林怡琬將所有的人名写在宣纸上,终究是落在桑秋唐的名字上。 她悠悠开口:“阿阎,此事是因为秋唐前去善堂引起的,发现冯谦是假尸体的也是她,让你们去画室调查的也是她!” 战阎细思极恐,他下意识说道:“难不成现在的桑秋唐是假的?” 林怡琬悄然握紧手指,她飞快说道:“走,咱们立刻赶去林府!” 她不敢往下想,若是这个桑秋唐是假的,那么舅舅和外祖父都有危险! 她绝不能眼睁睁看到他们遇害! 而此时林府蔷薇院內,桑秋唐正给林然斟酒。 她素白的手腕被酒杯映衬的更加勾人,纤细! 她满目感激的说道:“夫君,多谢你能救我回来!” 林然立刻打断她的话:“秋秋,你这態度多少有些生分了,我们是夫妻,我把你救回来不是天经地义吗?” 桑秋唐眯眼笑了笑,仰头就先喝了一杯。 林然顿时就有些心疼:“秋秋,你,你慢点喝,你不是说不善饮酒?” 许是刚刚喝了酒的缘故,她越发媚,眼如丝。 她顺势握住他的手,用灼烫的脸颊蹭著他的掌心。 林然被蹭的心痒难耐,但是却依旧还有些疑点想要问问她。 他下意识开口:“秋秋,你师父闭关要作的画,到底是关於哪一方面的?他经常这样吗?” 桑秋唐水润润的眼眸不满的落在他身上:“夫君,你能不能別问了,我该说的都跟你说了,你確定在这个时候,要继续问这个吗?” 她扑到了他的怀里,手指不断往下。 林然觉得今天的桑秋唐格外的热情如火,他有些扛不住。 他立刻拿开她的手,她顿时就委屈询问:“夫君,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呀?” 林然躲开她的视线道:“没有,我突然记起了还没沐浴!” 他站起来就要走,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衣服带子突然散开,直接露出她那俏美且惑人的身体。 她紧张的惊呼一声:“夫君,帮我!” 林然只觉得后背猛然窜起一股子热意,他刚刚跟桑秋唐新婚,而且还是壮年。 如今看到这么一副盛景,立刻就有了反应。 只不过,他依旧坚持不能唐突了秋秋。 他无论如何都得去沐浴! 他艰难別开视线道:“你先稍等一会儿,我这刚从外面回来,我这就去沐浴,秋秋乖啊!” 她震惊的瞪大眼睛,她万万没想到,她都已经主动成这样了,他竟然还能忍著。 眼看著劝不动他,她就只得仰著小脸將酒杯端给他:“沐浴之前先把酒给喝了啊!” 林然顿时拧紧眉心,她为何非要给自己劝酒? 从前,她可不是这样的! 他一直都是警惕小心的人,不然,如何能做到大理寺卿、。 他比谁都清楚,但凡有人不断地去提醒你做某一件事情,那么这个人,必然有所图谋。 哪怕面前人是秋唐,他也不想掉以轻心。 之前的她很有分寸,从来不说多余的话,十分体贴温柔。 可如今,她很急切! 第565章 鸡汤 许是他的沉默让她有了些许的不安,她连忙小声询问:“夫君,你怎么了?为什么用这般眼神瞧著我啊?怪嚇人的!” 林然眼底怀疑一闪即逝,他顷刻间又换了一副温柔的模样,他哑声回答:“我不会忘了喝了这杯酒的,待会一边沐浴一边喝!” 说完,也不看她的脸色,匆匆接过酒杯离开。 她看著他的背影,面上悄然闪过一抹惶恐。 她忍不住皱紧眉心,主子说的没错,林然很多疑,必须得多用些手段才能取得他的信任。 趁著他沐浴的这个时间,先把老东西给弄死去。 她立刻起身,伸手拿出一包药粉放到还冒著热气的鸡汤里面。 她用食盒装妥,这才朝著林太医住著的主院走去。 外面是管家林青守著,他满目恭敬的询问:“少夫人,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桑秋唐柔声说道:“我亲手熬出来的鸡汤,想要给父亲送一碗喝,他还没睡的吧?” 管家回答:“还没睡,少夫人把鸡汤交给奴才就好!” 桑秋唐毫不犹豫打断:“刚才来的时候,夫君千叮嚀万嘱咐,定然要让我盯著父亲喝下鸡汤才行,还说他忙起来,就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平白让我们做小辈的担心!” 林青挠挠头:“那好,小的先进去通秉一声,再请少夫人进去!” 桑秋唐催促:“那你快去!” 片刻之后,林青折返回来,將她给带进去。 林太医正在配药,听到桑秋唐的脚步声,立刻慈爱说道:“这么晚了,还给我送什么鸡汤啊?劳你再来回走一趟,林然那小子,也不拦著些!” 桑秋唐將鸡汤从食盒里面端出来道:“父亲,你尝尝秋唐的手艺,虽然比不上宫里御膳房做的,但是这可是你儿媳妇的一片心意!” 林太医顿时眉开眼笑:“是,既然是我儿媳妇的心意,为父可真有口福了!” 他刚打算端起,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立刻將汤碗放下,面色疑惑的询问:“林青出去看看,这么晚了谁还会来?” 话音落下,桑秋唐顿时就有些著急。 这眼看著就要喝下去了,怎么又突然会来人? 就在她坐立难安的时候,林青已经把林怡琬和战阎给带进来了。 林太医忍不住欣喜开口:“你们两人来的可真巧,秋唐刚给我送鸡汤过来,这是闻著味寻过来的吧?” 林怡琬心口重重一跳:“秋唐做的鸡汤?” 桑秋唐小心翼翼回答:“对,我给父亲亲手熬出来的鸡汤,要是早知道你们会过来,我就多端几碗了!” 林太医立刻说道:“小厨房应该还有吧?命人过去再盛一些就行!” 桑秋唐尷尬摇头:“没了,就剩下这一碗了,父亲,这是儿媳给你送过来的孝心!” 林太医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林怡琬开口:“这鸡汤的味道好香啊,既然没口福喝到,闻闻味也是可以的!” 她伸手就將汤碗端起,放在鼻端用力闻了闻。 林太医不由得失笑:“你瞧瞧她,就跟个小馋猫似的,秋唐啊,看在她有孕的份上,就把这碗鸡汤给她喝吧?” 桑秋唐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指霍然握紧,沉默片刻,她才开口:“好啊,既然琬琬喜欢,那就先紧著她喝!” 林怡琬非但没喝,反而將汤碗放在她面前:“秋唐,你忘了吗?我从来都不喜欢喝鸡汤呢!” 桑秋唐眼底有著瞬间的慌乱,她下意识改口:“啊?我还真给忘了,既然你不喜欢喝,那就还给父亲!” 林怡琬一张俏脸顷刻间就冷了下来,她沉声说道:“不,我喜欢喝鸡汤,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忌口,所以,你根本就不是秋唐!” 女子面色骤变,她愕然的瞪大眼睛,一双眼眸顷刻间就红了。 她委屈询问:“琬琬,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突然说这么奇怪的话?我不是秋唐还能是谁?” 林怡琬讥誚说道:“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女子立刻衝著林太医哭诉:“父亲,你要给我做主,琬琬这般冤枉,怀疑我,这让我如何在林家待下去?” 林太医拧紧眉心开口:“琬琬,你怀疑她的身份,可有证据?” 林怡琬点点头,她眸光灼灼的盯著女子道:“秋唐在去善堂之前,曾经去过离王府探望我,她曾经对我做过一个动作,你知道是什么吗?” 女子顷刻间面色冷凝难看,她如何知道是什么? 不过为了不暴露身份,她也只能硬著头皮编一编,兴许就误打误撞的猜对呢? 她迅速回答:“我抱了抱你!” 林怡琬霍地耻笑:“不,她根本就没有抱我,而是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说是要沾沾喜气,她想要儘快怀上我舅舅的孩子!” 女子先是愣住,接著二话没说,立刻转身就逃。 她的速度极快,竟是让战阎都还没反应过来。 然而,她终究没有顺利逃脱,而是被及时赶到的林然抬脚踹翻在地上。 她张口吐出一抹乌血,那张跟桑秋唐酷似的脸上满是愤怒和恼恨。 她咬牙质问:“林然,你也跟他们一样怀疑我的身份吗?我因为被人给绑走餵了迷药,所以才一时间记不清发生过的事情,那些保护我的侍卫也同样记不清,怎么不说他们是假冒的,反而却找我的麻烦?” 林然冷冽开口:“既然你坚称自己是无辜的,那就把给我父亲端来的那碗鸡汤给喝下去,只要你敢喝,我不但会相信你,还让琬琬给你道歉!”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林怡琬就已经將鸡汤端出来了。 林然从她手中接过,慢悠悠踱到了女子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盯著她:“敢不敢喝?” 女子眸光闪烁,眼底恨意翻涌。 这时候林怡琬轻蔑说道:“舅舅,你不该对她抱有半点的希望,她肯定是不敢喝的,因为她这鸡汤里面下了梦断魂的剧毒,此毒无解,任谁喝下都会在梦中不知不觉的死去!” 女子满脸震惊之色,她怎么都没有料到,林怡琬竟然那么容易就猜出来了? 这种毒粉无色无味,她如何能分辨的出? 看到她不断闪烁的脸色,林然眼底杀意翻涌。 第566章 生剖 他立刻钳住她的下巴,试图將鸡汤灌进她的嘴巴。 她剧烈挣扎:“不要,我不喝!” 林然恶狠狠的盯著她:“说,你把秋唐给藏去哪里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你不肯说,我就將鸡汤全部都倒进你的嘴里!” 女子艰难开口:“她被秋江老给抓走了!” 说完,她的嘴里就开始冒出褐色的鲜血。 林然厉声追问:“秋江老是谁?你说啊,你快说啊!” 他將鸡汤丟在地上,用力摇晃著七窍流血的女子。 片刻之后,她就没了声息。 林怡琬从她耳后摸了摸,並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她凝眉说道:“此女没有任何易容,想来,她就是长的跟秋唐有八分相似,秋江老能寻到这样的人,也是处心积虑!” 林然眼底闪过担心,他急切开口:“如今之计,得赶紧查到秋江老的真实身份,战阎,你可知道他到底是谁?” 战阎凝眉回答:“是前朝余孽,当时他们做乱的时候,还是我带兵诛杀的,秋家人无一活口,怎么还能冒出个秋江老出来?” 林怡琬开口:“之前父王进宫,也是向皇上稟报裴珏把秦天昊的信物转送给秋江老了,只怕秋家这是回来復仇了!” 林然急的团团转,他此刻十分担心桑秋唐。 他迅速说道:“我带人在京城搜查秋家余孽,我一定要把秋唐给找回来!” 说完,他就匆匆离开。 林太医担忧的看向战阎:“阿阎,当初是你除掉的前朝余孽,他们是要找你报仇,你可要小心些,尤其是琬琬,她现在孕后期,可不能有半点的闪失!” 战阎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如今秋家捲土重来,他不能连累了琬琬。 他低声说道:“我会將琬琬送到离王府,周遭加派人手保护,绝不能让前朝余孽伤她分毫!” 听了他的保证,林太医依旧不放心。 毕竟离王府住著的是他的两个放在心尖上的宝贝。 他立刻进屋收拾包袱,並让人处理掉尸体,就跟著他们夫妻一起前往离王府。 林怡琬时刻关注著前朝余孽的消息,然而接连搜寻两天之后,却没有半点的线索。 桑秋唐就像是人间蒸发那般,也始终寻不到踪跡。 林怡琬却已经有了发动的跡象,她开始坐立难安,已经连觉都睡不好了。 女医梅英隨时准备著,鑑於她的重要性,离王也派人將她严密保护。 终於到了一天清晨,林怡琬感受到腹部开始丝丝抽痛起来。 不过片刻,她额头上就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子。 林太医察觉之后,立刻命令侍卫:“快去请战义候回府,就说侯夫人发作了!” 侍卫不敢怠慢,立刻去宫里向战阎稟报。 哪成想,却是扑了个空,他已经被皇上派出去搜查秋江老的踪跡了。 因为他在京中佛寺出现过! 此时林怡琬已经疼的站不住,她躺在床榻上,只觉得眼前一阵阵模糊。 饶是梅英早就准备好了,可事到临头,还是有些紧张。 毕竟是三胎啊! 她给林怡琬检查了胎位之后就稟报给林太医:“侯夫人发作极快,必须要把胎儿全部取出,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林太医隔著屏风命令:“那就按照之前说好的给她剖腹,先给她餵下麻沸散!” 梅英刚要灌进她的喉咙,却被她直接给攥住手腕拒绝。 她眸光坚定的说道:“梅英,我不想要意识模糊,我不喝,你直接给我生剖就可以!” 梅英嚇得几乎要站不稳,她颤声询问:“侯夫人,会很疼的,你根本就受不住!” 林怡琬固执的摇摇头:“再疼我也能忍受,梅英,你別再犹豫了,按我说的做,赶紧!” 梅英咬了咬牙,立刻將早就准备好的术刀拿在手中。 她低声呢喃:“侯夫人,我这就开始了,如果你疼,你可以立刻叫出来!” 此时林怡琬已经被疼出了泪水,她多希望在这个时刻,战阎能陪在她的身边啊。 但是他没有赶回来,定然是出了变故! 所以她才不肯喝下麻沸散,因为她不知道会在她昏迷的这段时日发生什么意外。 她要守著孩子们,拼了命的守著! 她用力攥紧拳头,当觉得剧痛袭来的时候,她不由得浑身哆嗦起来。 梅英动作很快,她几乎是片刻就已经拿出一个小婴儿,並將她放进了摇篮之中。 旁边守著的老嬤嬤就立刻大喊起来:“夫人生了第一个孩子,是个小公子!” 外面顿时响起一阵欢呼声,但是离王却高兴不起来。 他死死握紧拳头,只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询问:“琬琬呢?她现在如何?” 这就是父亲,相对於孩子的期盼,他更在乎的是林怡琬的安危。 老嬤嬤不敢怠慢,立刻恭敬回答:“夫人状態还好,意识也很清醒,梅英医者正在给她剖出第二个孩子!” 离王登时愣住,意识还清醒? 之前不是听说,在剖腹之前,必须要灌下麻沸散的吗? 那时候人事不省,剖腹的疼痛也会降低许多。 可琬琬是如何做到意识清醒呢? 难道她根本就没喝麻沸散? 想到这里,离王就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刀割那般的疼了起来。 他快步衝进屋內,顿时把站在屏风外面的林老太医给嚇了一跳。 他担忧询问:“王爷,你怎么过来了?素儿呢?这个时候你该守在她的身边,不能让她也跟著担心,她身体也很弱!” 离王不答反问:“琬琬没用麻沸散是不是?她是生生受著疼吗?父亲,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林太医面色复杂的说道:“这是琬琬的决定,她担心在昏迷之后会有意外发生,她想意识清醒的看著孩子们平安降生!” 离王猛然扬起拳头重重砸在墙壁上,他颤声呢喃:“说到底,都是我这做父亲的无能,让她害怕了!” 林老太医连忙安慰:“王爷莫要自责,梅英刀术很好,她不会让琬琬疼太久的,你先出去!”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紧接著又传出老嬤嬤喜悦的声音:“夫人的第二个孩子也取出来了,也是小公子!” 林老太医顿时说道:“你看,这才片刻的功夫,不就取出两个孩子吗?再取完最后一个,琬琬就能解脱了!” 第567章 佛女 离王焦灼的来回踱了几步,他衝出门去不由得大吼:“战阎呢?为何他还没滚回来!” 他是真的发火了,他对林怡琬所有的心疼,全都化成对战阎的怒气。 臭小子,还说时刻不离的守在周遭,现在人都找不到,他是怎么做人夫君的? 此时离王满身散发出骇人的冷冽气势,紫儿也不敢上前跟他解释说黄山把战阎派去佛寺抓前朝余孽了,她只能偷偷交代一名侍卫,赶紧跑去佛寺稟报战阎,请他无论如何也要赶回来。 不然,凭著离王的怒气,只怕不想要他这个女儿女婿了。 此时京郊佛寺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战阎带人来到后山院落,立刻就带人扑了过去。 一名身穿僧衣的老者仓皇逃走,他跑的速度极快,整个人犹如一道残影。 战阎带人穷追不捨,到了悬崖处的时候,他已经无路可逃。 他转头看向眾人,一双灰色的眼眸里面染满不屑和嘲讽。 他讥誚说道:“战阎,想不到你依旧在做盛安帝的走狗,你手上沾染了那么多条人命,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战阎冷冽回答:“秋氏一族掌权之时,暴虐狠辣,京中百姓苦不堪言,战阎杀之,並无任何愧疚,不管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前朝余孽,今夜都將是你的死期!” 那人霍地大笑起来:“战阎走狗,你也太自信了些,老子寧愿自杀,也绝不落进你的手中!” 他二话没说,直接转身就跳下悬崖。 战阎怒喝:“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率先跟著跳了下去,果然就掉进一个山洞里面。 他迅速往洞內走去,只见眼前突然开阔起来。 他戒备心神,转头环顾周遭。 奇异草香气扑鼻,他怎么都没有料到,佛寺后山的悬崖峭壁上,竟然还有这么一处风景极美的地方。 就在他失神的片刻,原本消失的白衣老者手中握著长剑朝著他狠狠刺来:“战阎,你受死吧!” 战阎飞速后退,抬脚就將他踹翻在地上。 紧接著又有不少人出现,跟著他缠斗起来。 战阎不敢恋战,他清楚自己是进了秋氏一族的老巢了。 他且战且退,很快就又回到山洞里面。 电光火石之间,一把夹杂著寒气的锋利匕首直接刺向了他的咽喉。 战阎刚想要躲开,但是一个身影却更快的挡在他的前面:“不要,不要杀他!” “噗嗤!”长剑穿透她整个单薄的身体,鲜血顷刻间就染红了她的灰白僧衣。 借著月光,战阎这才看清楚女子的样貌。 她身穿一袭僧袍,墨发如瀑,美艷逼人。 他心中立刻就怀疑为何这处危险的地方,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一名女子? 只不过面上他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立刻单手扶住她的胳膊询问:“姑娘,你怎么样?” 女子一双眼眸如烟似雾,尤其是轻蹙的黛眉,更让人恨不得將她直接抱在怀里小心安抚。 然而战阎却不为所动,他只是又追问了一句:“姑娘?” 她这才不安回答:“我,我伤口疼的好厉害!” 她这一开口,声音又甜又糯,简直是勾的人气息翻涌。 战阎拧紧眉心道:“姑娘放心,我定然会把你给带出去的!” 女子因为受伤娇弱不堪,但是战阎却像是没看到似的,直接转身就往外走。 她用力咬了咬牙,泪水就在眼眶里面蔓延。 她颤声囁嚅:“我已经走不动道了,你都不肯搀扶著我吗?” 战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怔楞片刻才沉声说道:“不好意思,我已经娶亲,我答应过夫人,绝不能跟除她之外的女子有所碰触,你若是不能走了,那就稍等片刻,我去佛寺请个医者过来!” 女子愕然的瞪大眼眸,她甚至连哭都给忘记了。 她无法置信的询问:“你要把我独自丟在这山洞里面吗?” 战阎疑惑开口:“姑娘难道之前不是一个人?” 女子忍著疼解释:“我是在佛寺修行的佛女,因为懂些药理,就经常来这悬崖周遭採药,这山洞是我临时居住著的!” 战阎顿时听明白了,她这是在向自己解释为何会突兀的出现在山洞里面。 那又怎样? 他依旧不能跟她有任何接触! 女子发觉了他的迟疑,暗自思衬著要加些猛料了。 她抬手用力按了按伤口,鲜血又霍地流淌出来。 她虚弱开口:“官爷,我又流血了,快救我,求你快救救我!” 战阎正犹豫的当口,影一已经带人过来接应。 他立刻命令:“影一,將这受伤的姑娘带去佛寺!” 女子万万没想到战阎竟然会把自己推给別人,明明是她为他受的伤。 可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就只能生生忍下委屈。 影一將她背进佛寺,战阎就让郎中儘快给她处理伤口。 郎中面色复杂的说道:“回稟官爷,禪儿姑娘伤的极重,草民无能为力,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完,他就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战阎面色冷厉难看,他在佛寺周遭搜查了许久,都没有再寻到白髮老者的踪跡,也不知道他到底躲哪里去了。 这时候佛寺方丈快步走了进来,他担忧说道:“战义候,听说禪儿姑娘受伤昏迷?” 战阎满脸警惕的打量著他:“你怎么知道?” 方丈恭敬行礼:“老衲是听到有人稟报,这姑娘身世可怜,求求战义候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时候禪儿已经清醒过来,她颤声呜咽:“方丈,他必须得救我,因为我是为了给他挡剑,才伤的这般严重!” 方丈满目震惊:“你竟然给战义候挡剑?那他就更加不能置身事外了!” 战阎也算是看明白了,方丈的意思就是要让他把这名佛女给带回战义候府。 只怕她的身份不简单啊! 既然如此,那就如了她的愿! 將她放在眼皮子底下钓大鱼,看看她到底想要耍什么手段! 就在他思绪繁杂的时候,就见影一匆匆在外面跑进来道:“侯爷,夫人发动了,如今正在离王府生孩子呢!” 战阎浑身巨震,他如何还能再继续留在佛寺。 天大地大,都不如他的琬琬最大! 他再没迟疑,立刻转身就要离开。 佛女几乎是立刻抓住了他的衣角,她无力哀求:“官爷,你这是打算丟弃禪儿,不管不顾吗?” 第568章 救她 方丈立刻开口:“阿弥陀佛,战义候,你不能见死不救,不如你將她带回侯府,让林太医给她治伤,方能保住她的命!” 战阎將眼底的寒意悄然隱藏,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被逼迫的不情愿。 他旋即点点头:“好,只不过侯府她是不能进的,未免我夫人误会,就先將她安顿到客栈里面吧!” 听到这句话,禪儿绝美的面容差点就变得扭曲狰狞。 她这个救命恩人竟然被他安顿到去住客栈,他也太冷心冷血了。 她还想再爭一爭,但是战阎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了。 她只能深吸一口气,將满腔的滔天恨意悄然隱藏,直接跟著影一前往城內客栈。 战阎匆匆赶到离王府的时候,林怡琬已经有惊无险的生出第三个婴儿。 听到老嬤嬤大喊:“夫人生了第三个孩子,是个粉嘟嘟的小姐!” 林素几乎瞬间就哭出来:“老天保佑,让我女儿顺利生下孩子,我將来定然好好给你准备一顿丰盛的宴席,答谢你的恩赐!” 离王抱著她到怀里哄:“別激动,別哭,父亲说你的身体受不住情绪太过於激动!” 林素抬手擦了擦眼泪,哑声说道:“我这是高兴的哭,我太心疼琬琬了,她生了三个宝宝啊!” 离王还不及说什么,眼前就有一道残影飞过。 片刻,他就听到房门咣当一声被撞开了。 他下意识大喊:“快来人,抓刺客!”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十几个黑衣人突然从房顶上俯衝而来,直接挡住了战阎的去路。 他立刻转头看向离王:“父王,是我!” 离王愤怒瞪向他:“抓的就是你,现在才赶回来,早干什么去了?琬琬都生完了,你可知道,她遭了多少罪吗?” 战阎也是自责不已,他迫切要跟林怡琬道歉、。 他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说道:“父王,你待会再收拾我好不好?先让我见见琬琬,我想知道她现在情况如何!” 离王看出他狼狈的模样,也不愿意再多说。 总归他是身负皇命,也身不由己! 要怪就怪秋江老,早不出现踪跡,晚不出现踪跡,偏偏要在林怡琬生孩子的时候冒头生事。 他凝眉训斥:“你这般模样如何去见她?她现在身体正虚弱的时候,可別把你满身的血跡沾染到她的身上!” 战阎立刻反应过来,迅速去离王府给林怡琬准备的院子里面去沐浴换衣。 確定並无不妥之后,他这才匆忙来到林怡琬面前。 旁边三个孩子躺在摇篮里面,而她却如同破碎娃娃那般躺在床榻上,看的他心疼愧疚。 他看向正在旁边收拾的梅英:“琬琬她是不是遭了很大的罪?她疼的是不是很厉害?” 梅英面色复杂的回答:“夫人她没用麻沸散,她怕孩子们会出现变故,她要亲眼看著他们被平安取出,这才陷入昏迷之中!” 战阎的眼泪顷刻间就滴落下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处。 此刻,他浑身剧烈颤抖,满脸的心疼和自责、。 他应该早就赶回来的! 他如何让她独自承受这份痛苦呢? 全是他的错! 他对不起琬琬! 他伸手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腕,悲戚呢喃:“琬琬,全都是为夫的错,待你醒来,不管你想要如何惩罚我,我都毫无怨言,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许是感受到他悲拗的情绪,她竟是虚弱的睁开眼睛。 她想要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但是却牵动伤口,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她哑声询问:“阿阎,你回来啦?你看过孩子们了吗?他们是不是很可爱?” 战阎愧疚开口:“我哪里有功夫看孩子,我满心满眼的只担心你,若不是皇上派我去佛寺抓秋江老,我就能陪在你身边了,也不至於你害怕到不敢用麻沸散,得多疼?” 林怡琬此时疼的是真厉害,眉心都不由得紧紧蹙著。 可她也理解战阎的迫不得已! 她不想让他太过於歉疚! 她柔声安抚:“我没事,起初是有些疼的厉害,但是片刻之后,就已经没那么多感觉了,我当时脑海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哎呀,我终於能睡个安稳觉了,他们在我肚子里面揣著的时候,我连翻身都做不到!” 战阎亲了亲她的额头:“嗯,你好好睡一会儿,我就陪在你的身边,哪里都不去!” 林怡琬原本就是强撑出来的精神,此刻听他这么一说,就放心睡了过去。 待她睡沉之后,战阎这才有功夫去看三个小婴孩。 大宝和二宝正睡的香甜,唯独最小的三姑娘却瞪著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 他的一颗心立刻就化了,这么小的宝宝,好软,好甜! 这时候奶娘走到他身边道:“侯爷,你要抱抱三姑娘吗?奴婢可以帮你!” 他有些不安的询问:“我?我可以吗?” 奶娘倒是很惊奇,明明眼前之人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战义候,是盛朝皇帝最为信任的宠臣,他但凡跺跺脚,朝堂上都能抖三抖的权候,却偏偏不敢抱那么小的娃娃。 她將三宝抱起来,小心翼翼做著示范,她恭敬开口:“侯爷,她这才刚刚生下来,要这样横著抱,但不能抱太紧,以免勒的她不能呼吸!” 战阎下意识伸手接过,却又害怕会將她给摔掉,整个人动作僵硬的很可笑。 他大手死死抓著襁褓,浑身都紧绷起来。 小傢伙似乎明白自己是被爹爹抱著了,她嘴里就发出类似於小兽般的呜咽声。 那声音就像是羽毛撩到了战阎的心尖,顷刻间让他的鲜血都激烈沸腾起来。 这是他的女儿啊! 是他和琬琬的血肉! 他满目深情的看著,眼底的温柔几乎要化成实质。 恰在此时,大宝和二宝竟然都哭了起来。 各自的奶娘娘立马將他们抱起来,小声哄著。 战阎唯独抱著三姑娘不撒手,哪怕后背因为被紧张出来的汗水浸透,也不肯放开。 到底是奶娘看不下去,下意识提醒战阎:“侯爷,你抱的她时间太久了,该让她在摇篮里面躺一躺了!” 战阎就忍不住询问:“那我放下她,她会不会哭!” 第569章 三宝 奶娘笑著回答:“不会的!” 战阎这才將小婴儿放到了摇篮里面,满眼都是化不开的柔情。 他心中忍不住感嘆,女儿真可爱! 好想一直抱著不撒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探知到了他的想法,旁边两个小公子哭的一个赛一个的大声。 战阎直接说道:“他们太吵了,先把他们抱去隔壁,以免吵了琬琬和三宝睡觉!” 另外两名奶娘顿时愣住,侯爷,你不哄哄的吗? 明明这两个也是你的儿子啊! 若是寻常人家,看到小公子,都抱在怀里心啊,肝啊的叫著了。 唯独这位战义候,竟然看都不看一眼。 甚至还嫌弃他们哭闹! 这怎么就反著来呢? 终究是玲儿进来將她们都给带走了,只剩下战阎独自守著昏睡不醒的林怡琬和三姑娘。 长夜漫漫,战阎是坐著打瞌睡的。 他左手抓著三姑娘的摇篮,右手抓著林怡琬的手腕,怎么也不肯放开。 直到离王差了玲儿进来將他叫醒,他这才担忧询问:“琬琬怎么了?” 玲儿恭敬回答:“夫人没事,是王爷找侯爷有事,他在书房等著你,面色有些不大好看!” 战阎伸手搓了搓脸,起身走了出去。 他来到书房,还不及开口,就见离王拿起砚台兜头往他脑袋上狠狠砸来。 他一边砸,一边怒吼:“战阎,你做的好事!” 战阎偏头躲过,砚台哗啦就砸在地上,摔成碎片。 他下意识询问:“父王,你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琬琬生孩子我没赶回来是我的错,我会好好弥补!” 离王猛然抓住了他的衣服领子,咬牙切齿的训斥:“你还知道我是你父王,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自己不清楚?” 战阎脖子被勒的生疼,但是却又不敢挣扎。 因为他担心会激起离王更大的怒火,终究是琬琬的父王,他不能忤逆。 他急切开口:“父王,我到底干了什么事情,你能不能给点提示?” 离王直接打断:“客栈佛女!” 战阎这才反应过来,他真的是把那个女人给拋到脑后了。 他压低声音说道:“父王,你误会了,我之所以要把她带回来,是因为要用她来做诱饵,她有可能是秋江老的人!” 离王凌厉的双眸狐疑打量著他,发现他的確很坦然,这才缓和了脸色道:“你怎么篤定她就是秋江老的人?” 战阎恭敬回答:“因为她出现的时机,而且,她还在我遭遇刺杀的时候,扑出来救了我的命!” 离王顿时就明白了,这是用救命之恩裹挟战阎。 他凝眉沉吟:“那你打算如何安置她?她刚刚命人寻到离王府了,说是伤的厉害,求你赶紧带著医者过去给她治伤!” 战阎点点头:“我安排外祖父去一趟,只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不会让她接近琬琬和孩子们的,王爷放心,我定然將计就计利用她把秋江老给钓出来!” 离王面色冷清的开口:“琬琬此时身体正虚弱,经不住半点的闪失,这件事情你务必要瞒著她,不管是你钓鱼还是什么,我都不允许你辜负她,不然,我要你的命!” 战阎真诚保证:“父王放心,我绝不会背叛琬琬,秋江老是前朝余孽,他们狠了心的疯狂报復,不把他们斩草除根,朝堂也不会安稳!” 离王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当年秋氏一族暴政,百姓苦不堪言,萧家问鼎皇位,乃是百姓推举。 他们凭什么再试图顛覆?但凡皇位再落到他们的手中,势必百姓又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他深吸一口气道:“战阎,此事交给你,你且谨慎行事,莫要被那佛女迷昏了头脑!” 战阎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佛女又怎样? 她就算是再长的倾国倾城,冰肌玉骨,也不及他的琬琬一分。 他重重点头:“父王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说完,他就要转身离开。 然而刚走到门口,就被离王给叫了回来。 他沉声说道:“既然是做戏,那就做全套,你在琬琬生孩子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女人,我这个做亲爹的,若是不把你打出伤来,说不过去!” 战阎诧异看向他:“父王,你真要打我!” “嘭!”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左眼上就挨了一拳头,差点没打的他直接仰头摔倒在地上。 他堪堪站稳,只觉得左脸火辣辣的疼。 他忍不住怀疑,他的父王是在报死仇! 啊,他好疼啊,他要去找琬琬告状、。 他再没迟疑,立刻转身就朝著內院方向快步走去。 离王凉凉的声音在他背后传来:“你还是別去见琬琬了,等她醒来,我会跟她解释的,这几天你就专心在外面应对那名佛女吧!” 战阎脚步一顿,心头忍不住腹誹,在这个世上,没人比离王再腹黑了。 打完了人,还不许告状! 琬琬,救救为夫! 他终究也没能回去內院,而是带著林老太医赶去安顿佛女的清风客栈。 林老太医看到被打了个乌眼青的战阎十分震惊,他不解询问:“你父王揍你了?” 战阎委屈回答:“是!” 他原本以为,外祖父终究也会心疼他的吧? 然而,却得来他一句:“揍的好,谁让你在琬琬受疼的时候没陪在身边呢?你可知道,就因为你没在,她连麻沸散都没让用,就生生受著疼,就怕她昏迷之后,孩子们有什么意外!” 战阎眼眶忍不住泛了红,他也觉得自己挺活该的! 他自责说道:“外祖父,是我的错,我以后会加倍对琬琬好!” 林老太医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战阎,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然,你父王和我,包括我们所有林家人,都绝不会放过你!” 战阎猛然记起了什么,立刻压低声音提醒:“外祖父,待会我让你治伤的女子是有目的潜伏到我身边的,你在看到她的时候,切记要装出愤怒的模样!” 林老太医给他递了个放心的眼神:“外祖父懂的该怎么做,不用你教!” 两人说话间就已经来到清风客栈,战阎率先走了进去。 此时佛女禪儿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她身上的僧衣已经被鲜血浸透,看上去触目惊心。 第570章 找虐 她看到战阎,犹如见到主心骨那般颤声呼喊:“侯爷,你可算来了,禪儿好疼,禪儿快疼死了!” 她眼泪簌簌落下,犹如颗颗珍珠从白玉脸颊上滚过。 战阎疏离开口:“我这不是已经来了?並请到了林老太医给你处理伤口!” 林太医面色阴沉的看著他:“战阎,你说清楚,此人是谁?跟你有什么关係?凭什么让老夫救她?” 战阎实话实说:“她对我有救命之恩,她伤的极重,寻常的医者根本就处理不好她的伤口!” 林老太医不满开口:“怪不得琬琬生孩子你没能赶回来,原来是要照顾別的姑娘,老夫才不管她的死活,战阎,你跟老夫一起回去跟琬琬负荆请罪!” 说完,他就拽著战阎的胳膊打算离开。 禪儿急的直喊:“侯爷,你不管禪儿了吗?” 战阎立刻挣脱林老太医的钳制:“外祖父,她是为了我才受的伤,难道你让我背上忘恩负义的恶名吗?” 林老太医恼怒之下,抬脚就將他踹翻在地上。 战阎也没羞恼,而是站起身淡漠开口:“如今外祖父气也出了,是不是就该给她治伤?” 林老太医狠狠瞪他一眼,这才快步走到禪儿的面前。 他仔细检查伤口就发现,只不过看上去骇人些,实际上,还真不重。 也就是说,刺伤她的人是留了余地。 果然战阎没有猜错,此女就是带著目的救他的。 他处置伤口的手法极其粗暴,可让禪儿吃尽了苦头。 她一个劲的哀泣:“侯爷,禪儿实在是疼的厉害,你能不能嘱咐老太医,让他轻一些?” 战阎不动声色的说道:“老太医是盛朝最厉害的医者,他向来善良慈和,你再忍忍!” 禪儿很想问问他是不是对善良慈和有什么误解,她已经疼的浑身直冒冷汗了。 她有理由怀疑林老太医在报私仇! 她真想用力一把狠狠推开这老东西啊! 可是想到自己的任务,她就只能生生忍下这份委屈。 好在伤口很快就处置好了,她精神一松,如同重新活过来的鱼儿那般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气。 林老太医沉声说道:“如果半夜没起高热,就不会有性命之忧,但凡她若是起了,那必须想方设法祛热,不然她就活不成了!” 说完,他转身提著药箱匆匆离开。 战阎也想跟著走,但是却被禪儿伸手用力拽住了衣角,她泪眼婆娑的询问:“侯爷,你要对禪儿不管不顾吗?如果禪儿起了高热可如何是好?” 战阎凝眉:“我会留在你身边照顾!” 禪儿这才鬆开手指,待他的身影消失之后,她原本姣好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狰狞的冷笑。 她低声呢喃:“战阎,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她趁人不备,立刻拿出一包药粉倒进自己的嘴里。 许久之后,战阎刚刚返回,就发现她气息开始不对。 她无力囁嚅:“侯爷,禪儿觉得身上好热啊,头也晕的厉害,这可怎么办?” 她穿著一件薄薄的僧衣,如今衣领已经被拽开,露出她雪白的颈子,以及再往下的汹涌。 她皮肤极白,而灰扑扑的僧衣和黑色的墨发,更衬的她此刻犹如暗夜的妖精那般,勾人心神。 哪成想,战阎却不为所动。 他凝眉开口:“瞧你这幅样子,定然是起了高热,幸好林老太医走的时候,给你留了汤药,我这就命人给你端进来!” 禪儿哪里是要喝药,她要战阎! 就在他起身的时候,她直接就扑到了他的身上。 她呜咽哀求:“不要丟下我,求求侯爷不要丟下禪儿,禪儿好害怕会死,禪儿不想喝药,能不能想点其他的办法降热?” 她此时衣裳散的越发厉害了,几乎是整个都让战阎看的清清楚楚。 她就不相信,他还能无动於衷? 按理说,他夫人怀孕许久,他又只有她一个娇妻,自然是禁慾了许久。 如今她这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在他的面前,他定然会把持不住。 尤为重要的是,她跟別的女子不同! 她常年生活在佛院,满身沾染了高洁的佛香气息。 换做別人,早就如饿狼扑食了! 他怎的却依旧毫无动静? 难不成,他的身体还没好,他依旧是个不能人道的太监? 可,林怡琬到底是怎么怀上的? 就在她思绪不断变化的时候,战阎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传来:“你既然不喜喝药,那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降热?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只要你肯说出来,我就会照做!” 禪儿俏脸上顿时染了喜色,她兴奋询问:“真的,不管禪儿让侯爷做什么,侯爷都同意?” 战阎点头:“为了能把你的身体给治好,本候绝不食言!” 禪儿害羞开口:“我之前在话本子上看过,若是想要祛除体热,可以让男子先去外头把自己的身体给冻凉了,然后再回到我身边,度给我!” 战阎挑眉:“度给你?” 禪儿点点头:“对呀,那样禪儿就不用喝下苦涩的药汤子了!” 战阎立刻拒绝;“不行,我怕冷,万一我冻病了,谁来照顾你?既然你想要凉意,我倒是想了个好办法,你稍等片刻,我很快就回来!” 不容的禪儿做出反应,他就疾步离开。 禪儿不清楚他到底去做什么了,不由得心头惴惴不安。 片刻之后,战阎就端著一盆冰水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震惊询问:“侯爷,你这是要干什么?” 战阎露出笑容:“你不是想要凉意吗?再没有什么比冰水更凉了,你这会热的厉害,把脑袋埋在里面,肯定很舒服!” 禪儿惊恐摇头:“不,不要!” 战阎如何能由著她,二话没说,直接按住她的脖子,將她整个脑袋都埋进了冰水中。 他关切的声音还响在她的耳边:“禪儿姑娘,怎么样,凉意够不够,还用不用本候再命人多加几块冰?嗯?” 禪儿哪里还能说的出话,她已经快要被冰死了。 她想要喊救命,但是张开嘴巴,冰水就往她嘴里灌,直接把她给呛的剧烈挣扎起来。 第571章 退热 战阎將她拉出来询问:“怎么了?禪儿姑娘你退热了没?” 禪儿此时已经被冻的翻起了白眼,她鼻涕眼泪横流,她嘴里直喊:“冻死了,禪儿要被冻死了,求求侯爷,赶紧放过禪儿吧?” 战阎顿时有些不满,他皱眉询问:“你明明说这种法子管用,可又说快被冻死,你到底想要本候怎样?” 对上他那双染满怒气的眸子,禪儿有著瞬间的恍惚。 她原本以为战阎是故意惩治自己的,却没料到,他竟是真的以为这种法子能给自己退热? 思虑片刻,她才说道:“是很管用,我现在已经不热了,侯爷若是不信就摸摸我的头!” 战阎可不摸,她既然说不热了,那就命人將冰水给端走。 禪儿整个人缩在锦被里面,別提多狼狈了。 只不过,她还得提起正事,她不能一直在客栈里面住著,她要祸害的战阎妻离子散,然后再被盛安帝猜忌,君臣互相残杀,到时候整个盛朝也就陷入没落、。 想到这些,禪儿就用力抓紧身下的被褥道:“侯爷,如今禪儿被你带回到客栈,就算是你的人了,你打算如何安置我?” 战义候不动声色的询问:“你是如何想的?” 禪儿露出一抹苦笑:“禪儿自幼孤苦,多亏了师父养大,不管是为妾还是做你的侍女,终究只盼著侯爷能给一处容身之地!” 战阎眼底闪过一抹轻嘲,他晦涩道:“看来,你不但救了本候的命,还要以身相许?若是让你做妾或者做侍女,也忒委屈了些!” 禪儿心头顿时咚咚咚狂跳起来,他觉得自己受委屈?难道他让自己做妻? 那林怡琬怎么办? 他该不会让她下堂吧? 会有这么好的事? 就在她万分疑惑的时候,战阎已经沉声说道:“本候在京郊有一处庄子,你先去庄子上养著,待你身体彻底恢復之后再说!” 禪儿面色骤变,她不能留在外面,否则,如何能挑拨的他和林怡琬生出嫌隙? 她可怜兮兮的哀求:“侯爷,禪儿不想去庄子上,禪儿向来胆子小,万一受人欺负可求救无门!” 战阎毫不客气的打断:“你若是不想去庄子上,那就回去佛寺,终归本候不会亏待你这救命恩人,会给你每月都送银子!” 禪儿心说,我缺的是银子吗? 想这么打发我,门都没有!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先住在客栈,再慢慢图谋。 思及此,她就囁嚅:“那还不如住在客栈,禪儿伤重,万一再有什么不妥,也好及时找侯爷求救!” 战阎点点头:“也好,本候会命人长期包下这处宅院的!” 说完,他就匆匆转身离开。 禪儿眸光微闪,她一定要登堂入室。 她命人取来纸笔,写了一封密函之后,就偷偷的送了出去。 战阎派人跟著,却发现那人十分警惕,竟是拐进一条暗巷里面再没踪影了。 他找遍周遭,也没寻到踪跡。 他倒是没想到秋江老的人会这般小心,不过他也没失望,终究禪儿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不愁钓不出秋江老。 战阎再回离王府的时候,已经换过一件衣裳。 他不想让佛女的气息沾染到林怡琬面前,他觉得晦气。 此时她已经醒来,正由著玲儿餵她喝补气血的红枣粥。 战阎净手之后就开口:“玲儿,换我来!” 玲儿恭敬应声:“是!” 她將粥碗放进战阎的手里,就快步走了出去。 战阎將汤匙放在她的嘴边,温声道:“琬琬,觉得伤口可还疼吗?” 林怡琬咕噥:“起初的时候都没觉得疼,只想著快要解脱了,然而,现在却疼的吸气都难受!” 由於她是剖腹,还要让梅英给她按排恶露,简直是疼的她浑身都冒出一层层冷汗。 战阎愧疚不已,他只恨不得这些罪全遭在自己身上才好。 他哑声道:“咱就受这一回了,待会我就去找外祖父,让他想想办法,让他给我寻一种稳妥的避子术!” 林怡琬震惊的看著他:“你,你要做避子术?” 战阎郑重回答:“是,我不想再伤害你的身体,三个孩子已经足够了!” 林怡琬心头感动不已,战阎著实很在乎她。 片刻,她就没了胃口。 她疲累的靠在软塌上道:“阿阎,秋唐可有消息?” 战阎凝眉开口:“还没,你舅舅就像疯了那般的寻她,不眠不休,我担心他再这样下去,会把自己的身体拖垮!” 林怡琬倒是也能理解,若是她失踪了,战阎只怕也会这般疯魔吧? 她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阿阎,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何前朝余孽现身却要掳走秋唐?她能为他们做什么呀?” 战阎回答:“作画?” 林怡琬猛然记起来什么,她立刻开口:“你说的对,秋唐学会了他师父三岁画老的绝技,所以他们想要靠著秋唐去寻人!” 战阎一双冷眸霍地眯起,秋江老要寻的人肯定很重要,不然,他也不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莫非是秋氏家族的血脉? 可那时候,他亲自剿灭的秋氏一族,並没有留下任何活口! 不行,他得进宫再去翻翻名册记录。 想到这里,他就坐不住了。 他起身道:“琬琬,我进宫一趟,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了新的线索,我觉得秋氏一族,肯定还隱藏了继承人,我得去查查名册!” 林怡琬点点头:“正好我也困了,你去吧,行事小心些!” 战阎转身快步离开,带上影一直奔皇宫。 此时,他並不知道不少乞丐突然聚集在离王府后院墙底下。 他们纷纷大喊:“战义候有了新欢啊,他在清风客栈养了外室,是个纤尘不染的佛女,她自幼学习佛法,高洁善良,简直是美菩萨!” 侍卫们立刻驱赶他们,但是他们却是越聚越多,喊的声音也几乎掀翻了离王府的屋顶。 林怡琬原本是睡著了的,突然就被吵醒。 她诧异询问面色难看的玲儿:“外面在闹腾什么呢?竟是吵的这般厉害?” 第572章 棋子 玲儿连忙安抚:“没吵,许是后墙外有人在打架,紫儿已经去处理了!” 林怡琬耳朵灵的很,她隱隱约约听到好像是在喊战义候。 她下意识询问:“那些人是跟侯爷打架?” 玲儿迅速否认:“没有,夫人你別多想,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休养身体,林老太医可说了,你经不住半点的刺激!” 林怡琬瞪她:“你告诉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玲儿倔强的咬紧唇瓣,愣是不吭声。 林怡琬皱眉:“玲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不说实话,那我就亲自起身出去查看!” 玲儿嚇得噗通就跪在地上:“夫人,你可別乱动,你伤口还没好,你怎能起来呢?是一群乞丐在外面喊侯爷养了外室,还是高洁善良的佛女,正被安置在清风客栈!” 林怡琬先是愣住,接著就眯眼笑了起来。 玲儿心头忐忑,她不明白夫人是在笑什么,可別是给气傻了吧? 她原本身体就很虚弱,再经受那么大的刺激,铁定不是好事。 她不敢耽误,立刻就起身往外跑。 林怡琬叫住她:“站住,你跑什么?” 玲儿结结巴巴的回答:“去,去叫林太医给你看看啊!” 林怡琬挑眉:“看什么看,我不是好好的?” 玲儿咬唇囁嚅:“可你在笑,奴婢瞧著很害怕,觉得你是气出个好歹来了,想著赶紧让林太医来给你看看!” 林怡琬不由得开口:“玲儿,你是觉得我是不是气的脑子不清醒了?你这小丫头,能不能盼我点好?” 玲儿委屈眨眨眼睛:“奴婢觉得你听到这件事情,定然就不会好了!” 若不是林怡琬担心会崩裂伤口,她就放肆嘲笑玲儿了,瞧把她给嚇得。 她极力憋住笑,深吸一口气道:“好玲儿,自打我嫁给战义候,你认为他像是会养外室的人吗?” 玲儿连忙摇头:“奴婢觉得他不像,但是外头那些乞丐喊的有鼻子有眼,而且奴婢刚刚偷偷打听过了,说那位佛女真的跟寻常人不一样,她长得很好看,就是让男人看到都移不开眼睛的那种!” 林怡琬开口:“你家侯爷遇到的好看姑娘还少吗?就不说別人,那位蛮夷公主程真真,撇去性格不说,单单她的样貌,也是万里挑一,可咱家侯爷愣是没看在眼里!” 玲儿嘀咕:“佛女应该不一样吧?她自幼研习佛法,定然拥有出尘的气质!” 林怡琬篤定打断:“没有什么不一样,我相信阿阎,他既然把那个佛女安置到清风客栈就有他的考量,我才不会爭风吃醋去闹腾呢!” 玲儿点点头,只要夫人不生气就好。 这时候林素就快步走了进来,她眼圈通红的说道:“琬琬,你没事吧?你父王让我来告诉你,战阎之所以收留那名佛女,是因为他要用她做诱饵!” 林怡琬欣然一笑,她就猜著是这样。 她握住林素的手道:“我明白的,我就知道阿阎绝不会做出背叛我的事情,外头那些乞丐肯定是佛女搞出来的动静,她想要让我生气去处置她,我偏就不上当!” 林素这才鬆了一口气,她柔声安抚:“你就安心养著,任她再是上躥下跳,咱们就不接招!” 很快乞丐们就被驱走了,而此时身在客栈的禪儿正等著林怡琬带人兴师问罪。 她都已经打算好了,只要林怡琬前来,她就跪著哀求示弱。 到时候势必会引起百姓的同情,她之前安排出去的人就会添油加醋的宣扬她对战阎的救命之恩。 那么林怡琬就会背上恩將仇报的恶名! 到时候,她惊怒交加之下,怎么可能还给战阎好脸色? 夫妻乾净破裂,正是她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就染满得意的笑容。 她压低声音呼喊:“来人,去外面再打探一下,看看离王府那边有动静吗?” 不多时,就见一名黑衣女子快步走进来道:“回稟姑娘,离王府並没有派人过来!” 禪儿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疑惑询问:“怎么会是这样?明明那些乞丐都喊得惊天动地了,如今只怕整个京城都已经知道他战阎在清风客栈养了佛女外室的消息,林怡琬就没半点反应?” 女子恭敬回答:“属下也不清楚,离王府如今戒备森严,周遭都是暗卫保护,属下根本就潜入不进去!” 禪儿气的用力握紧拳头,她咬牙骂道:“林怡琬是属蛤蟆的吗?这么能吞气,连她夫君养外室的传言都不理会?” 女子凝眉沉吟:“姑娘,你说她会不会被人给瞒住了?她並没有亲耳听到?” 禪儿震惊的瞪大眼睛:“怎么可能?她又不是聋子,那么高的声音,我就不信她听不到!” 女子开口:“离王府又不是寻常人家,据说房子都是厚厚的大青石所建,可能再大的声音也传不到里面去!” 禪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有些难办了。 她迟疑片刻才咬牙说道:“你问问主子,这么多年,他就没在离王府安排一枚暗棋进去?如果有她帮著传话挑拨,林怡琬铁定是躺不住的!” 女子无奈摇头:“主子之前就说过,离王府是铁板一块,但凡留在府里的人,都是离王心腹,根本就安插不进去棋子!” 禪儿怒气冲冲的开口:“那就这么等著吗?若是她林怡琬没有动作,我岂不是就一直待在这清风客栈?只要他们夫妻闹起来,我才能有机会趁虚而入啊!” 女子小心翼翼安抚:“姑娘莫急,属下这就给主子送一封密函询问破局法子!” 禪儿烦躁的摆了摆手,任由女子快步离开。 约莫盏茶的时间过去,女子去而復返。 她凑在禪儿耳边说道:“你放心,很快林怡琬就能知道战义候將你安置到清风客栈的消息了!” 禪儿好奇询问:“主子用的什么办法?” 女子幽冷开口:“方清山的夫人白巧音!” 此时白巧音正在府里急的团团转,如今整个京城都传出战阎养了佛女外室的谣言,她十分担心。 第573章 名册 恰在此时,她陪嫁奶嬤嬤快步走进来道:“夫人,你赶紧去离王府探望一下侯夫人吧,她既是你的义妹,又是你的恩人,你可不能置身事外!” 白巧音不是个傻的,她也明白林怡琬刚刚生下孩子,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如何能经得起这件事情的刺激? 她既然没有派人前去清风客栈,那么就肯定还没有得到消息。 她可不能过去添堵! 她立刻就拒绝:“不行,若是琬琬早就得到消息也就罢了,但凡她还被瞒著,那我过去戳破惹得她心情不好,那我岂不是就成了罪人?” 奶嬤嬤见她拒绝,立刻又规劝:“夫人,侯夫人如何会怪罪你?她感激你还来不及,是你告诉她真相,让她不被蒙在鼓里做个傻子啊!” 白巧音皱眉打量著她:“嬤嬤,你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琬琬刚刚生过孩子,身体正虚弱的紧,为何就偏偏催著我过去惹怒她?” 奶嬤嬤嚇得浑身一紧,她立刻跪在地上道:“奴婢哪里能有什么坏心思,奴婢只是想让夫人去提醒侯夫人,她终究是咱们方家的义姑娘啊!” 白巧音不耐打断:“就因为她跟將军府的关係,所以才不能从我嘴里说出去!” 奶嬤嬤眼见劝不动她,就只能訕訕退下。 她在外面来回踱了几步,迅速就朝著小厨房那边走了过去。 她沉声吩咐:“多装些刚刚做出来的精致糕点,我受了夫人的命令,要送去离王府!” 她提著糕点出门,直奔离王府。 只不过刚刚来到门口,却被守卫给拦住了。 她满脸堆笑的说道:“我是奉了我们少夫人的命令前来,她是给侯夫人送点心的!” 守卫还不及说什么,一道冷厉的声音陡然从她的背后传来:“嬤嬤,本夫人什么时候让你来给琬琬送点心了?” 白巧音带著两名侍女快步走过来,顿时嚇得她魂飞魄散。 她强自爭辩:“夫人,奴婢实在是觉得不来这一趟不好,毕竟凭著侯夫人对你的恩情,咱们不能让她被蒙在鼓里!” 白巧音懒得听她废话,她的奶嬤嬤竟然背著她行事,那就定然留不得了。 她命令侍女堵住奶嬤嬤的嘴,將她拖进白家的马车里面。 她也跟进去,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抽在奶嬤嬤的脸上:“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我?” 奶嬤嬤面色苍白的否认:“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是为了少夫人著想,请你明察!” 白巧音冷笑一声:“你是为了我著想,还是为了你儿子的那五百两银子的赌债?” 奶嬤嬤猛然抬起头,她万万没想到少夫人竟然查到了。 她张嘴就大哭起来:“少夫人,你饶了奴婢吧,奴婢也是走投无路啊,谁让奴婢摊上那么一个无能的儿子呢?身为人母,总不能眼睁睁看著他死而无动於衷!” 白巧音用力闭了闭眼,她知道绝不能轻饶奶嬤嬤。 不然,將来会有人继续被收买。 她沉声喝问:“说,到底是谁收买了你,让你胆大包天到独自前来离王府?” 奶嬤嬤用力摇头:“奴婢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他带著银色面具,黑衣遮身,只说,但凡我能办成事,就会替我儿子偿还赌债!”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白巧音没再理会她,逕自將她带去方老夫人面前。 方老夫人得悉过程,眸光冷冽的说道:“她是你的陪嫁嬤嬤,如今做出背主的恶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白巧音缓缓开口:“她是死奴,音儿掌握著她的生杀大权,未免將来再闯出祸端,並以儆效尤,儿媳要將她直接杖毙!” 奶嬤嬤先是震惊的瞪大眼睛,接著才声嘶力竭的哭喊了起来:“少夫人,你不能这么无情,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啊,再说了,奴婢是你的奶嬤嬤,如果没有我的奶水,你如何长这么大?你怎的这么狠心?” 白巧音怒声打断:“这如何就不算是大事了?你可知道,但凡琬琬得悉这个消息,就会引得她跟战义候生出嫌隙,破坏了他们的夫妻感情,这后果你能承受的住吗?” 奶嬤嬤跪爬到她的脚边哀求:“少夫人,求你放过奴婢,奴婢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奴婢发誓!” 白巧音无动於衷,依旧命人將她拖走杖毙。 方老夫人提醒:“她的儿子是始作俑者,就让赌坊追债,將他给关进大牢吧!” “是!”白巧音连忙派人去安排。 然而此时,宫中也出现了变故。 就在战阎前去查看秋氏一族的诛杀名册的时候,表章库突然莫名起了火。 他不及將名册拿出,大火就已经窜上了屋顶。 及时赶来的盛安帝就在外面喊:“战阎,你快出来,別管破名册了,赶紧往外跑,可別烧死在里面,让琬琬刚刚生出来的三个奶娃娃没了爹!” 翻找名册的战阎忍不住心头打了个突,他怎么就这么不愿意听盛安帝说话呢? 只不过他说的倒也对,他犯不著为了名册而让自己的夫人年纪轻轻就丧夫。 终归那名佛女还在手里,有她在,不难查出秋家到底还遗漏了谁。 他再没迟疑,立刻就冲了出去。 几乎是他刚刚跑到外面,整个表章库就已经被烧塌了。 盛安帝心有余悸的拍拍他的肩膀:“战阎,你是真不怕死啊!” 战阎眸光灼灼的盯著他:“怎么我刚刚进了表章库,就突然起火?还火势烧的这么猛?” 盛安帝浑身僵住,知道战阎前来查名册的人不多,就他跟李德路。 能以这么快的速度布置出一场火灾,除了李德路那廝有权限之外,谁还有本事? 难道是那狗东西背叛了自己? 想到这里,盛安帝就心如刀绞! 他怒声大喊:“李德路,你给朕滚出来!” 李德路战战兢兢的跪爬到他的面前,额上冷汗不断簌簌落下,他大声哭嚎:“皇上,息怒啊,奴才冤枉!” 盛安帝一双眼睛已经瞪的溜圆,差一点他就眼睁睁的看著战阎活活烧死在面前。 他可是当朝顶樑柱,若是他有个什么不妥,他如何跟皇叔交代,如何跟琬琬交代? 第574章 误会 简直嚇死他了! 思及此,他就越发恼恨嫌疑背叛者李德路。 当下也没犹豫,抬脚就狠狠踹在了他的肩膀上。 “嘭!”李德路肥胖的身体滚出去老远,这才堪堪停下来。 他不顾头破血流又爬回到盛安帝面前爭辩:“皇上,奴才发誓没將消息透露出去半点,请你明察!” 盛安帝怒斥:“狗东西,你还敢嘴硬是不是?朕看你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你要寻死,那朕就成全你!” 他二话没说,立即让李友德上前动手。 战阎开口:“皇上,微臣也觉得李內侍是无辜的,他不可能主动將我进宫的消息告知旁人,兴许有人故意打探!” 此话一出,李德路还真想起来了。 他连忙开口:“回稟皇上,奴才去了內务阁给战义候取夜明珠,当时內务府大总管陈思渊问了奴才要这个做什么,奴才就说是战义候要去表章库找东西!” 盛安帝眼睛顿时眯起,他迅速命令:“来人,去抓陈思渊!” 然而,陈思渊並没有抓来。 他已经跑了! 盛安帝怒不可遏,他万万没想到前朝余孽竟然把眼线安插到他的內务阁来了。 细思极恐,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秋江老的眼皮子底下监视著啊。 想到这里,他沉声命令李友德:“重新清查皇宫,务必將前朝余孽的奸细全都给剔出来,若是再有遗漏的,你,提头来见!” “是!”李友德迅速领命离开。 盛安帝这才转头看向李德路:“朕虽然冤枉了你,但是你也並不是没错,嘴巴这么大,再有下回,直接割了你的舌头!” 李德路冷汗津津:“奴才不敢了,奴才以后就紧紧闭住嘴巴!” “滚下去治伤!”盛安帝怒气冲冲的將他赶走。 终究是陪伴了他多年的人,看到他这么一副头破血流的可怜模样,他委实心里也难受。 虽说皇帝该是无情之人,但是他不愿意那样做! 盛安帝和战阎回到御书房,他抬手就將桌子上的茶碗狠狠砸了出去。 他咬牙骂道:“秋江老欺人太甚!” 战阎宽慰:“皇上,表章库这把火烧起来,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盛安帝凝眉盯著他:“你什么意思?那狗东西把手都伸到朕的龙榻上了,还是好事?他只差没要朕的命!” 战阎解释:“第一件好事是,火烧表章库,证明我的猜测没错,当年秋氏一族定然有血脉还存留在世!” 盛安帝拧著眉心询问:“听你这么说,应该还有第二件好事?” 战阎失笑:“那当然,把陈思渊都给暴露了出来,这还不算好事?现在得知他是奸细,也总比將来他跟秋江老里应外合的强吧?” 盛安帝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是啊,陈思渊掌管內务阁,整个后宫都在他的把持之下。 若是將来秋江老羽翼丰满,跟他里应外合。 那大盛朝,完球! 他迅速说道:“可名册被烧毁了,你怎么能查出当年遗留下来的血脉到底是谁?” 战阎沉声回答:“得想办法问问我手里的那只鱼饵了!” 他回到客栈的时候,都已经到了半夜。 之所以会这么晚,是因为他先去了一趟离王府。 他找到林怡琬就问她这世上有没有一种可以让人说出真话的药物。 林怡琬摇头回答:“没有药物,但是却有一种针术,可以让人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吐露真言!” 战阎自然是学不会的,但是林太医可以。 他將林太医给带到佛女面前,让他为她重新处置伤口。 佛女正因为无法逼得林怡琬前来而恼怒呢,如今见到战阎这么在意他,不由得喜极而泣。 她柔弱开口:“多谢侯爷这么晚了还记掛著禪儿!” 战阎淡淡回答:“自然是要记掛你,终究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本候不敢怠慢!” 禪儿撇了一眼林太医,欲言又止。 待伤口重新处理之后,她这才说道:“侯爷,禪儿总不能一直名不正言不顺的住在这客栈,如今外面都传满了,说禪儿以身捨命救下侯爷,却遭受了冷落住在这破地方!” 战阎挑眉:“你是怕给我带来污名?” 禪儿重重点头:“是,禪儿能奋不顾身的给侯爷挡剑是遵从本心,没想过要你报答什么,更不想让你身处非议之中!” 战阎懒洋洋说道:“这些,本候都不在乎,隨便他们去说,横竖,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也就只过一下嘴癮罢了!” 禪儿几乎是脱口而出:“那侯夫人会不会误会禪儿?” 战阎摆摆手:“她如今正在休养,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离王將她护的周密,没人能在离王府兴风作浪!” 禪儿心里直骂,但是面上却做出一副鬆了一口气的模样:“那就好,只要不给侯夫人造成困扰就行!” 这时候林老太医说道:“禪儿姑娘心脉受损厉害,需要用一遍针术重新疏通一下才行!” 禪儿顷刻间就愣住,她自己的伤自己清楚。 不过是看上去严重,却根本就没有伤到要害。 无须用针术疏通血脉! 她下意识拒绝:“不用了,我觉得无大碍,就不劳烦林太医了!” 林太医立即沉了脸:“你是医者?老夫人既然给你治伤,就必须对你负责,你但凡有任何不妥,都会给战义候带来麻烦!” 战阎也跟著开口:“林太医说的对,就让他给你用针术疏通血脉吧!” 禪儿用力咬紧薄唇呢喃:“侯爷,我怕疼!” 林太医直接来一句:“矫情,替战义候挡剑的时候怎么就不怕疼了?还是说,你是別有图谋?” 禪儿立即就心虚了,她连忙催促:“不就是扎针吗?你扎啊,你快扎!” 林太医动作极快的將一枚银针刺进她的百会穴,她浑身猛然僵住,片刻之后,脑子就陷入混沌之中。 战阎和林太医对视一样,压低声音询问:“外祖父,我现在可以叫醒她了吗?” 林太医点点头:“可以!” 战阎伸手推了推禪儿,她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他冷冽开口:“禪儿,你知道我是谁吗?” 禪儿仔细打量著他,但是脑子却嗡嗡嗡乱的厉害。 她艰难摇头:“不,不知道!” 第575章 血脉 战阎立刻直奔主题的询问:“你主子有没有告诉过你,秋氏一族尚有血脉存留在世?她到底是谁?” 禪儿似乎对这个问题十分排斥,她眉心紧紧拧著,表情很是痛苦。 林太医担心她突然清醒,立刻又將银针更刺深一分。 禪儿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秋家家主的小妾,因为她出身青,楼,身份不堪,所以族里一直都没有让她入宫,这才保存了她的性命,当时秋氏一族出现变故的时候,她恰好临盆,据说,她生了一个儿子!” 战阎立即追问:“如今那个孩子身在何处?” 禪儿开口:“我们也不知道,主子也在寻找,只不过因为不清楚那孩子到底长了一副什么样貌,这才寻到神画家冯谦,然而他怎么都不肯画,主子很生气,就掳走了他的徒弟桑秋唐试图逼他就范!” 战阎诧异询问:“秋家家主已经死了,如何还能再画出那孩子现在的模样?” 禪儿又说道:“家主是死了,但是主子还保存了他的画像,他试图让冯谦比著家主的画像,推测出如今那孩子应该长出一副什么模样!” 战阎听的倒吸一口凉气,秋江老为了寻到秋氏一族的血脉,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恰在此时,禪儿突然眼睛里面流出鲜血。 林太医嚇了一跳,他立刻提醒:“战阎,不能再问了,否则,她就会没命!” 战阎飞快开口:“外祖父她现在还不能死,得赶紧弄出银针!” 林太医迅速照做,禪儿就昏倒在床榻上。 待她清醒过来,只觉得头疼欲裂。 她诧异的看著战阎:“战义候,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战阎冷幽幽看著她:“你不记得了吗?林太医说你血脉拥堵的厉害,利用针术给你疏通一番!” 禪儿是真想不起来了,她只觉得后脑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疼的快要炸开。 她委屈说道:“侯爷,禪儿如今伤的这么重,住在客栈诸多不便,你就能不能行行好,將我安顿进侯府?” 战阎开口:“实话跟你说,我做不得主,哪怕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没办法將你接进府里去,因为我老丈人离王他不会同意!” 禪儿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跟她说了实话。 那是不是就证明,如果没有离王的反对,他定然会將自己接进战义候府? 有了这个认知,她顿时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她倒是可以再用用以退为进的法子了! 打定主意,她就故作坚强的开口:“既然侯爷为难,那就让禪儿再回去佛寺吧?终究那里才是禪儿的家!” 她下意识起身,那痛苦又破碎的模样,著实惹人怜惜。 战阎果然就按住她道:“你不能走,若是你拖著伤回去佛寺,那岂不是全京城的百姓都骂我战阎不懂得感恩?” 禪儿委屈说道:“不会的,禪儿会帮你解释!” 战阎打断:“你不用帮我解释,你再等等,我会將你的情况告知给离王,求得他的同意!” 他再没理会她,逕自往外面快步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禪儿忍不住心头雀跃。 只要让她去了战义候府,战阎和林怡琬这对夫妻也就到头了。 她必然搅合的他们寢食难安,並很快让战阎成为眾矢之的! 她正美滋滋想著的时候,一名侍女突然快步进了屋,並上下狐疑的打量著她道:“姑娘,之前战义候带著林太医对你做过什么?” 禪儿恼怒质问:“你竟然监视我?” 侍女爭辩:“属下是奉了主子的命令保护你,当时属下担心引起战义候的怀疑,就躲在院子里面的一棵高树上,属下看到林太医將银针刺进了你的头顶要穴!” 禪儿点点头:“是啊,我知道,他之所以要刺我头顶要穴,是说疏通血脉,当时疼的厉害,我都晕过去了!” 侍女检查她的后脑,果然就发现银针刺过的痕跡。 她忍不住追问:“你確定就是要疏通血脉,而不是做別的事情?” 禪儿不耐烦的瞪她一眼:“我倒是巴不得战阎对我做些別的事情,那样,我不就能很快完成任务?” 侍女咕噥:“倒也是,只不过,属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他们是背对著我,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一直在交谈!” 禪儿皱眉呵斥:“你有瞎想的閒功夫,不如就去帮我把消息递到林怡琬耳朵里面?接连计划失败,我还要憋屈住客栈!” 侍女心虚解释:“主子也没料到白巧音会这么狠心,为了不打扰林怡琬,竟然把自己的奶嬤嬤都给处置了!” 禪儿用力握紧拳头道:“那个贱妇还真是好命啊,竟然会有那么多人护著她!” 她眼底的狰狞和嫉妒溢出来,哪里还有半点的佛女模样。 此时战阎已经去了大理寺,他寻到林然,將秋唐的消息告知。 接连几天的折磨,已经让林然瘦了一大圈。 他听说桑秋唐不会有性命之忧之后,这才狠狠鬆了一口气。 他沉声说道:“为今之计,咱们得儘快把当年那个青,楼女子找到,然后再把她的儿子控制在手里,这样,才好跟秋江老谈条件!” 战阎忧心忡忡的开口:“我已经派人打听过,当年那个青,楼魁在秋氏一族灭绝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根本就找不到她的任何消息!” 林然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战阎,你应该记得秋氏家主长了一副什么模样吧?如果冯谦真能画出他儿子的模样,那是不是咱们也能按照他的样貌查找可疑之人?” 战阎眼睛一亮,倒是个方法。 只不过,偌大得京城,想要寻找相似之人著实艰难。 林然说道:“不难,按照年纪推断,在官府登记的户册里面查找条件符合的孩子,不就很容易些?” 战阎点点头:“好,咱们这就去做!” 两人带著大理寺上下忙碌起来,这不查不知道,一查竟是符合条件的孩子还真不少。 战阎又凭著脑子里面的样貌悄悄辨认,最终將对象锁定在顾世家第五子的顾源身上。 顾源是顾泽的亲弟弟,他们的母亲是当朝兵部尚书府的长嫡女孤独嫣。 第576章 药引 此妇极为凶悍且有手段,自打嫁到顾家就生了一女两子,凭著超绝的笼络本事,成为顾家的掌府夫人。 林然开口:“战阎,咱们就先调查一下这顾源是不是孤独嫣所生!” 战阎沉默片刻才说道:“这事得请皇后娘娘出面举办一场宴会,这样,咱们才能顺利查证!” 很快,皇后就著手举办了一场赏荷宴会。 顾家夫人带著孩子们前来参加,第五子顾源也在其中。 他在跟几个世家少年一起玩耍的时候,突然被一只黑色的蜘蛛给咬到了,顿时整条胳膊就肿胀起来,嚇得他哇哇大哭。 顾家夫人得悉消息之后,立刻就赶到她的身边,抱著她就一阵心啊肝啊的嚎啕。 皇后就立刻提议让林太医前来给他诊治,他却忧心忡忡的说道:“顾五公子中的毒必须得用母亲的鲜血做药引子才能解开,先给顾夫人取小半碗血来吧!” 顾夫人面色顿时变得苍白难看,她身边的老嬤嬤立刻就追问:“林太医,我家夫人身体体弱,根本就取不得这么多血,能不能换旁人取?” 林太医凝眉盯著她:“你是要害死顾五公子?所谓药引子,就是这副药当中最为关键的一环,但凡有差池,非但不能救命,甚至还有可能要命,你换成別人的血,难道不想让顾五公子好了?” 老嬤嬤连忙否认:“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心夫人的身体啊!” 顾夫人强撑著开口:“嬤嬤不用担心,为救我儿取血,我心甘情愿,来吧,劳烦林太医赶紧取血就是!” 她將手腕递给林太医,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解书荒,1?1??????.???超实用 全手打无错站 此时躲在暗处的战阎和盛安帝正在偷偷查看顾夫人,看到她这幅模样时,全都有些诧异。 盛安帝率先开口:“战阎,这什么情况?难道咱们猜错了?顾五根本就是顾夫人的亲生子?所以她才敢为他取血!” 战阎摇摇头:“皇上,先別急著下定论,再观察片刻!” 盛安帝没再吭声,转头又紧紧盯著现场。 此时林太医提醒:“顾夫人,身为医者,老夫要把最坏的情况率先告知你,但凡这药引子不对,也会让顾五公子剧毒加重,到时候,就算大罗神仙在世,也救不回他这条命!” 顾夫人嚇了一跳,她立刻追问:“林太医,你说清楚,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林太医耐著性子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必须为顾五公子的亲生娘亲这鲜血取了才会管用!” 顾夫人急声反驳:“我怎么就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了,我当时生他的时候还伤了身体,他是我十月怀胎艰难生下来的乖宝啊!” 林太医点点头:“老夫明白,你莫要觉得老夫说话难听,老夫只是要把最坏的结果告知你,以免有意外发生!” 顾夫人沉声打断:“不会有意外,你现在就取我的血,快些!” 就在林太医打算用匕首割破她胳膊的时候,站在旁边的侍女却突然开口:“夫人,咱们还是不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取血了,以免嚇到那些夫人和贵女们!” 顾夫人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转头看向周遭,只见不少夫人和贵女们都眸光灼灼的盯著她呢。 她下意识开口:“林太医,能不能去寻个宫殿安顿我们母子?” 这时候皇后开口:“就去那边的凌云殿吧,那边僻静!” 侍女搀扶著顾夫人走了进去,紧接著昏迷不醒的顾五公子也被抬了进来。 林太医开口:“老夫还要配药,就劳烦顾夫人身边的侍女取血吧,待取完即刻送去御医院!” 侍女恭敬接过他手中的匕首道:“多谢太医!” 待他匆匆离开,顾夫人这才泪眼婆娑的催促:“秋玉,你快些帮我割!” 秋玉担忧询问:“夫人,你怕疼吗?” 顾夫人不满呵斥:“都什么时候了,我取血是救我亲儿子,哪怕疼也得生生受著啊!” 秋玉咬了咬牙,立刻就割破了她的手腕。 待鲜血蜿蜒而出,她立刻將玉碗接在下面。 顾夫人疼的头晕眼,不过片刻就已经面色苍白的嚇人。 眼看著快要小半碗了,旁边的老嬤嬤就心疼的提醒:“秋玉,还没好吗?夫人怕是要撑不住了!” 秋玉拧了拧眉心,迅速將玉碗撤走道:“差不多了,劳烦嬤嬤先给夫人止血,奴婢这就去给林太医送药引子!” 顾夫人哪怕有气无力,却依然提醒秋玉:“你走快些,路上可不要耽误!” 秋玉头也不回的应声:“是,奴婢很快就能回来!” 她快步走出凌云殿,一直满脸警惕的环顾四周,待来到一处小园子里面,確定四下无人之后,就直接將鲜血全都倾倒在地上。 未免残留,她还用帕子將玉碗擦乾净。 做完这一切,她就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她將擦拭乾净的匕首又重新拿出来,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眼看著鲜血一滴滴落进玉碗,她连眼睛都不眨。 就在快要结束的时候,她身后猛然传来一声呵斥:“你在干什么?” 她面色骤变,立刻收起匕首,转头看向来人。 只见战阎和盛安帝並肩走来,气势凛冽骇人。 她嚇得立刻跪地行礼:“奴婢见过皇上,见过战义候!” 盛安帝上下打量著她道:“瞧著你的装扮,不像是宫里伺候的,你是哪个府里的?” 秋玉回答:“奴婢是顾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因为公子不小心中了毒,奴婢正急著要给他去送药引子!” 盛安帝登时拧紧眉心:“难不成这解毒的药引子是你的鲜血不成?” 秋玉战战兢兢的点头:“是,是鲜血!” 盛安帝不由得转头看向战阎:“这可真稀奇,朕还头回听闻解毒药引子是用鲜血呢!” 战阎开口:“微臣也没听说过,恰好林太医来了,皇上若是感兴趣倒是可以问问他!” 秋玉一颗心顿时就沉了下去,林太医怎么找过来了?他不是在御医院吗? 就在她惶恐不安的时候,林太医焦灼的声音已经响起:“我就说怎么等了半天都没见顾府的人来送鲜血呢,原来是在这里耽误著?快些给我,其他汤药都已经配好,就差这药引子,亲生娘亲的鲜血了!” 第577章 骗子 秋玉连忙递给他,他立刻就追问一句:“这是顾夫人的血对不对?” 秋玉浑身打了个哆嗦,僵在当场没敢吭声。 盛安帝毫不犹豫开口:“林太医,先別用这碗血,朕和战义候亲眼看到鲜血是从她手腕子上取出来的,根本就不是顾夫人的!” 秋玉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是为母则刚,为了顾五公子,她已然什么都不顾。 她急切催促:“林太医,你赶紧用这碗血,如今最重要的不是顾五公子的性命吗?” 林太医皱眉说道:“你让我怎么敢用?但凡他有什么差池,我如何跟顾夫人交代?不行,得赶紧把顾夫人给请过来!” 秋玉嚇得跪在他的面前哀求:“林太医,你待会再去请夫人也不迟,先给我们公子解毒,求求你了,先给他解毒啊!” 林太医看向盛安帝,只见他淡淡开口:“顾五公子的性命重要,但是確定他娘亲到底是谁也同样重要,来人,去请顾夫人!” 不多时,顾夫人就被搀扶到盛安帝面前。 她小心翼翼俯身行礼:“臣妇见过皇上!” 盛安帝开口:“顾夫人莫要多礼,听闻你儿子在宴会上突然身中剧毒?” 顾夫人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她颤声说道:“求皇上给我儿主持公道,我儿天真烂漫,怎能有人故意谋害他呢?” 盛安帝点点头:“你放心,朕定然会给顾家一个交代,只不过,朕刚刚和战义候过来的时候,瞧见你这侍女在偷偷取血,她难道才是你儿子的亲生母亲?” 顾夫人惊愕的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秋玉是她的贴身侍女啊! 她厉声喝问:“秋玉,到底怎么回事?” 秋玉呜咽爭辩:“没有,皇上和战义候看错了,奴婢没在取血,还请夫人明察!” 顾夫人也不是傻子,立刻抬起她的胳膊道:“既然你没取血,那这伤口是如何来的?你说啊!” 秋玉被她按住伤口,疼的额上冷汗直冒。 顾夫人盛怒之下,立刻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 她也顾不得什么,迅速催促林太医:“再重新取我的血,不管怎样,先救我儿性命要紧!” 本书首发 读小说选 101 看书网,101????????????.??????超流畅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林太医就要去再划破她的胳膊,却被秋玉拼死阻拦:“不要,夫人,你就用奴婢的血,奴婢的血才能救公子,求求你了!” 顾夫人都要被气笑了,她的亲儿子,凭什么要用贱婢的血? 等等,难道这儿子不是她亲生的? 想到这里,她的身形就一阵剧烈摇晃。 她咬牙切齿的冲向秋玉,抬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吼:“你这个贱婢,你说实话,顾五到底是谁的孩子?” 秋玉被掐的直翻白眼,话又如何能说的出来! 战阎缓缓开口:“顾夫人息怒,你若是把她给失手掐死了,你就永远也无法得知真相!” 顾夫人下意识鬆手,就见秋玉伏在地上不断剧烈咳嗽。 她颤声说道:“夫人饶命,奴婢有不得已的苦衷,终究是你养大了公子,他就是你的亲儿子啊!” 顾夫人抬脚就將她踹翻在地上:“胡说八道,我含辛茹苦的养大別人的儿子,我就活该被你蒙在鼓里?” 秋玉被踹的吐了血,她伸手拽著顾夫人的衣裳哀求:“先救公子,不要让他死,救救他!” 顾夫人如今哪里还肯救,她只恨不得杀了那个贱种才好。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如果不告诉我真相,我现在就去给那个孩子买个棺材,將他直接挖坑埋了去!” 秋玉用力摇头:“不,不要,不要埋他!” 顾夫人逼问:“那你说,他到底是你跟谁的种?” 秋玉再不肯说话,而是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一名老妇人。 那是顾夫人的奶嬤嬤,自幼將她照顾长大,並跟隨著她到了顾家伺候。 顾夫人无法置信的询问:“嬤嬤?你竟然知情?” 老嬤嬤面若死灰的跪在她面前开口:“夫人息怒,全都是奴婢的错,当年你怀孕之后,其实早就胎死腹中,可你当时不听劝,怎么都不肯流掉,奴婢就想著,兴许將来会有转机呢,哪成想,待生下之后,也依然是个死胎!” 顾夫人踉蹌后退半步,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奶嬤嬤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欺骗她。 她自幼丧母,是奶嬤嬤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她长大。 说是奶嬤嬤,其实堪比亲生母亲。 只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堪比亲生母亲,这才助长了她的气焰,让她连这种偷偷换子的事情也能做出来了。 顾夫人怒不可遏,抬手想要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但是终究,却没有落下来。 她愤怒质问:“到底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奶嬤嬤回答:“奴婢不想让你伤心,奴婢知道你想再给老爷生个儿子,你为了他生生在榻上躺了足足有六个月,若是得知生下来的是个死胎,该是多大的打击啊!” 顾夫人听了这句话,几乎要站不稳。 但是她心里其实还有疑惑,秋玉到底是谁?她的孩子跟顾家有什么关係吗? 她不敢去碰触那个事实,她怕她是老爷养的外室。 她只得压抑著滔天的恼恨开口:“秋玉又是怎么一回事?她的孩子是谁的?”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老嬤嬤索性也没再隱瞒。 她垂著头解释:“秋玉是奴婢从街上捡回来的孕妇,当时她倒在庄子外面的林子里头,是奴婢救了她的命,我们商量好,若是你生下死胎,就用她的孩子调换!” 顾夫人再受不住打击,顿时两眼一翻就晕死了过去。 盛安帝和战阎听的面色皆是复杂难看,谁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还有这样的波折。 如今確定顾五跟顾夫人没有血缘关係,那么就应该查出他的母亲秋玉是不是当年那个消失了的魁。 他沉声说道:“来人,去把顾家家主请进皇宫!” 谁都不清楚盛安帝到底跟他谈过什么,只不过,他却只带回了顾夫人,將府里的老嬤嬤以及秋玉母子皆是留在皇宫。 顾夫人清醒之后,就看到女儿正陪在身边抹眼泪。 她颤声询问:“兰心,你父亲可知道顾源的事情了?他是如何说的?” 第578章 诱饵 顾兰心红著眼圈开口:“我父亲还能如何说?他当然很生气,这一次,咱们顾家的脸可真是丟大了,平白养了个不知爹是谁的野种好几年,简直都糊涂死了!” 顾夫人嘆息:“都怪我,当年若不是执意要留下这个孩子,嬤嬤也不会做出那样的蠢事,她现在在哪里?你爹可说了如何要发落她?” 顾兰心打断:“轮不到咱们顾府来发落,你的奶嬤嬤,包括秋玉母子都留在宫里了,好像那个顾小五,还有什么身份!” 片刻,她又开口:“呸呸呸,什么顾小五,他就是个小野种!” 顾夫人不敢再问,兹事体大,她得赶紧想办法应对来自顾家的盘问才是。 此时秋玉已经被带到战阎面前,她跪伏在地上哀求:“奴婢的確是犯了错事,但是我儿是无辜的,还请战义候网开一面,饶了他吧!” 战阎点点头:“我可以饶他,並且让林太医儘快给他解毒,只不过,得看看你愿不愿意说出他的生父是谁?” 秋玉眸光躲闪的回答:“奴婢之前是青,楼的魁,伺候过的男人那么多,又怎会知道他的生父是谁?” 战阎霍地失笑:“秋玉,你倒是聪明,这句话真半句,假半句,你是青,楼魁没错,但是你被秋氏家主相中后,就没再伺候別的男人了,虽然楼里掛著你的牌子,却始终没有人敢碰你,对还是不对?” 秋玉震惊的瞪大眼睛,她万万没想到,战阎已经调查的这么清楚。 只不过,她死都不能承认顾源是秋氏一族唯一的血脉。 那样,他依旧活不成! 她急切否认:“战义候,你误会了,我是伺候过秋氏家主,但是我没有怀上他的孩子,当年他一直都逼著我喝避子汤,我根本就不能有孕!” 她的话音刚落,战阎就將秋氏家主的画像拿出来道:“你还想否认?两人相似的眉眼,这算是铁证吧?” 秋玉用力咬了咬唇,终究是再不敢狡辩。 犹豫片刻,她才泪眼婆娑的说道:“他如今只是个孩子,难道朝廷就不能给他一条活路吗?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啊,秋家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战阎冷冽打断:“不,前朝余孽已经查到他的存在,並在千方百计的寻找他的下落,只不过本候比他们提前一步寻到了你们母子而已!” 秋玉浑身僵住,她没想到秋家竟然也在找她们母子。 只不过,若是落到秋家的手里,是不是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兴许,还能靠著他们的势力,再搏一搏! 战阎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嘲讽道:“如今你们母子的命都在朝廷的掌控之中,你还存留幻想?” 秋玉连忙否认:“奴婢不敢!” 战阎也没再跟她废话,直接命人將她和顾源分別关进了昭狱的最底层地牢。 他回到盛安帝面前稟报:“皇上,如今咱们可以守株待兔了!” 盛安帝疑惑的看著他:“如何个守株待兔?” 战阎淡淡开口:“皇上不想把陈思渊抓回来吗?他身为內务府总管,没有人比他对皇宫再熟悉了,即便是最底层的地牢,他也有办法潜进去救人!” 盛安帝气的拍桌:“那个狗东西,他可真能装啊,竟然藏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朕若是不將他碎尸万段,这皇帝也就不用做了!” 战阎安慰:“皇上息怒,这次定然能將秋江老的老巢都给掀翻,只不过我得从你锦衣卫手里借一个人!” 盛安帝皱眉:“借谁?” 很快,就有一名身量和顾源差不多的男子被带到战阎的面前,他恭敬行礼:“属下孙全拜见战义候!” 战阎早就听说过这位孙全,別看他身量矮,他已经二十又五了。 他天生侏儒症,却学的一身极其厉害的轻功。 说是飞天遁地都不为过! 战阎拍拍他的肩膀:“先委屈你在地牢待上几天,只要將前朝余孽全部剿灭,本候就会向皇上给你请功!” 孙全沉默片刻才开口:“战义候,属下有个请求,不知道战义候能不能答应!” 战阎点点头:“你说!” 孙全压低声音说道:“属下听闻侯夫人医术精湛,不知道她能不能给我妹妹去看诊,她小小年纪也如我这般,我已然是这样,但是却不想让妹妹也活在別人异样的眼神中!” 战阎倒也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只不过,他得先问问林怡琬能不能治再给他答覆。 他晦涩开口:“我记著这件事情了,你先安心在地牢执行任务!” 孙全被送走,他就离开皇宫回去清风客栈。 禪儿正命人將她抬著前往离王府呢,就被他给撞了个正著。 他疑惑询问:“你去哪儿?打算回去佛寺?” 禪儿尷尬解释:“不是,我想著我身体也恢復了些许,正打算去拜见侯夫人呢!” 战阎立刻质问:“你这般处心积虑的要见本候的夫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禪儿眼见他动了怒,就连忙安抚:“侯爷,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要感谢她的外祖父给我看伤!” 战阎直接往屋里走:“用不著!” 禪儿自然是不能再离开了,她脚步踉蹌的跟回到屋子,小心翼翼询问:“侯爷,你是生气了吗?” 战阎疏离回答:“没有,本候最近要查一桩旧案,接下来会很繁忙,你不许生事!” 禪儿心中一动,下意识询问:“什么旧案啊?” 战阎毫不在意的开口:“说了你也不知道,本候查到了前朝余孽秋氏一族留下的唯一血脉!” 禪儿险些被这个消息惊的背过气去,她浑身剧烈颤抖,但是嘴唇却死死咬住。 她脑子里面不断有个声音提醒自己,千万不能情绪外露,不然,就会被他怀疑。 接连吸了几口气,她这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迅速说道:“侯爷,禪儿险些忘了,刚刚让客栈厨房给你准备了素斋,禪儿这就给你端过来!” 眼看著她往外走,战阎就阻拦:“你不是身上还带著伤,这点小事让客栈小廝做就行了!” 第579章 素斋 禪儿眉眼弯弯的回答:“小廝笨手笨脚,我得叮嘱他如何摆盘才行!” 战阎没再坚持,就由著她去。 禪儿来到客栈厨房,就暗中將保护自己的侍女给叫了进来。 她低声说道:“刚刚战义候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他说寻到了秋氏一族的唯一血脉!” 侍女面色凝重的开口:“是,听到了,如果能打听出是谁就好了,那样主子也不必非逼著冯谦做出那副画像!” 禪儿垂眸沉吟:“这可是大功劳啊,咱们得想想办法,如何让战义候吐露真言!” 侍女眼睛一亮:“如果给他下迷药,將他迷晕,然后再小心翼翼套话呢?” 禪儿迟疑询问:“能套的出来吗?” 侍女也没迟疑,逕自將一包药粉放到做好的素斋里面。 她头也不抬的说道:“不管能不能套的出来,总归要试试,如此紧急时刻,也不好再跟主子匯报了!” 禪儿也深以为然,战阎待不大会,肯定又要走。 到时候指不定会有什么变故! 她立刻端著素斋往屋里走,一张俏脸上还掛了討好的笑容。 战阎看到她走进来,就下意识询问:“你的伤好了?” 禪儿立刻否认:“还没,但是给侯爷端素斋不费什么劲!” 她將托盘放下,把里面熬的鲜香四溢的竹笋汤放到他的面前。 她温柔说道:“这竹笋汤很好喝,侯爷先尝一尝!” 战阎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任何动作。 禪儿何尝不明白,这是不信任她呢。 她立刻也跟著盛了一碗道:“禪儿自幼跟师父学著做素斋,如今做出来的已经十分美味,侯爷若是不尝尝,那还挺可惜的!” 说完,就率先喝下去了。 战阎这才开口:“本候是该尝尝!” 他喝下小半碗之后,就不肯再喝。 禪儿忍不住偷偷鬆了一口气,侍女用的迷药极其管用,別说喝了小半碗,就是一口,也会將他迷晕。 果然,片刻之后,战阎就有些不对劲了。 他疲累的抚著额头询问:“为什么本候突然会犯困?你到底在汤里面放了什么?” 禪儿立刻爭辩:“侯爷,你可不要冤枉我,我刚刚不也喝了?是不是你太累导致的睏倦?” 战阎用力揉揉眉心道:“也有可能,昨夜为了搜查秋氏一族的血脉,本候整夜没有合眼!” 禪儿快步上前用力抓住他的胳膊:“你先去榻上歇一歇,我不嫌弃你!” 战阎心说,我可真嫌弃你! 只不过面上,他就直接趴桌子上了,任是禪儿再怎么用力也拽不动。 终究她生气低声抱怨:“让你去我榻上躺著会死吗?我长的这么好看,怎么就入不得你的眼?” 侍女从外面走进来提醒:“姑娘,如今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你赶紧盘问他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现在被关在何处!” 禪儿一拍额头:“我险些把大事给忘了!” 她立刻凑在战阎耳边呼喊:“侯爷,侯爷!” 战阎迷迷糊糊的应声:“嗯?” 他原本是睡著的状態,此刻再回应她的呼喊,声音里面就带了些许的嘶哑,听著让她的心都砰砰狂跳起来。 他,他可真迷人啊! 侍女发现她状態不对,立刻呵斥:“你確定要这个时候犯痴?耽误主子的大事,饶不了你!” 禪儿迅速收敛心神:“你闭嘴,我又没说不问,你急什么?” 话音落下,她这才又推了推战阎:“侯爷,离王派我来问问你秋氏一族的血脉如今关在何处,他是什么身份?” 战阎哪怕是睡著了,但是却依旧有些警惕,他含糊不清的咕噥:“秘密,任谁都不能说,父王也不行!” 禪儿顿时急的不行,她咬牙说道:“侯爷,你要是不说,离王就会派你夫人来问你了,你確定要她跑一趟?” 战阎心疼林怡琬,她还在坐月子,哪里能隨便吹风乱跑! 他立刻回答:“皇宫昭狱最底层地牢,他是顾家第五子,叫顾源!” 禪儿用力捂住嘴巴,直接將侍女给用力拽了出去。 两人来到外面,她就开口催促:“你快去给主子送消息,让他务必儘快把秋少主给救出来!” 侍女凝眉盯著她:“那你呢?” 禪儿勾唇冷笑:“这么好的机会,我怎能不利用?我要跟他生米煮成熟饭,看他还如何將我留在客栈!” 侍女自知消息要紧,也不敢多留,立刻转身就快步离开。 待她的身影不见,禪儿这才扭了身子进屋。 此时战阎依旧伏在桌子上,像是又睡的昏沉了。 禪儿立刻弄开自己的衣裳,急切走到战阎身边,伸手拉起他道:“侯爷,走,咱们去榻上睡!” 她以为睡著的战阎会跟著过去,哪成想,却突然一股子大力將她狠狠给推开了。 “嘭!”她摔倒在地上,只觉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她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只见战阎眼睛清明,哪里还有刚刚中药的模样? 她下意识质问:“你,你都是装的?” 战阎漫不经心的回答:“是啊,不装如何能试探出对本候有救命之恩的佛女表里不一呢?” 禪儿很快就反应过来,既然他是装的,那么刚刚那个透露出来的消息也定然是假的! 不行,必须得赶紧逃走! 她二话没说,立刻就要跳窗离开。 但是外面几名暗卫將她给钳住,直接拿东西塞住了她的嘴巴。 禪儿整个人被打晕塞进马车,而那边秋江老在得到侍女送来的消息之后,立刻找到陈思渊商议对策。 陈思渊凝眉盯著他:“你確定禪儿得到的消息是真的?” 秋江老眯起眼睛:“你怀疑战阎在给咱们挖陷阱?” 陈思渊点点头:“战阎狡诈如狐,不然,盛安帝也不可能这么信任他,兴许他这是在透过禪儿,向咱们拋诱饵,將咱们秋氏一族一网打尽!” 秋江老转头看向身边的护卫:“冯谦有没有把画像给作出来?” 护卫立刻回答:“画出来了,二统领利用他徒弟的清白做威胁,他就乖乖就范了!” 秋江老催促:“那你还愣著干什么,赶紧把画像给取来啊!” 不多时,护卫就將画像呈到两人面前。 第580章 是他 陈思渊展开一看,顿时就惊住:“还真的是他?” 秋江老询问:“是谁?顾家第五子顾源吗?” 陈思渊重重点头:“不错,之前我在宫里的时候,见过他的样貌,跟这画像有八成想像,今天宫里的眼线给我送消息,说他被剧毒蜘蛛给咬伤了,需要亲生母亲的鲜血做药引子!” 秋江老也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他咬牙说道:“战阎这只老狐狸是想要確定顾小五是不是顾家的血脉,所以才弄出这个计策,这个阴毒的狡诈小人!” 陈思渊皱眉开口:“照这么说来,咱们必须得去救他,盛安帝若是知道这个孩子是秋家的血脉,必然会痛下杀手,以免夜长梦多,我即刻就带人悄悄进宫!” 秋江老也没迟疑,迅速给他清点人手。 夜幕降临,整座皇宫陷入一片静謐之中。 盛安帝却是睡不著,他耳边不断迴响著战阎的话:“如果我所料不错,今天晚上,势必就会有人前来营救顾小五,御林军要倾尽全力的追杀他们!” 这时候一瘸一拐的李德路从外面走进来道:“皇上?你怎么还没睡?” 盛安帝瞪了他一眼:“不是跟你说,没好利索,不要在朕面前出现吗?你是把朕的话当做耳旁风?” 李德路將手里的参汤递给他:“奴才不敢,奴才就是白天睡多了,晚上也是睡不著,所以才想过来陪著皇上,哪成想,正好就碰到凌嬪娘娘给你送参汤呢!” 盛安帝眨眨眼睛:“凌嬪?” 李德路点点头:“对呀,就是你之前去江南私访的时候,在当地恶霸手底下救回来的那名孤苦美人儿!” 盛安帝不动声色的將汤碗放到桌子上道:“战阎之前就说过了,今天晚上但凡在朕面前出现的人,都应该是前朝余孽埋下的钉子,所以这参汤大抵也放了不乾净的东西!” 李德路面色骤变,立刻说道:“那奴才赶紧去倒掉!” 盛安帝摆摆手:“你去把凌嬪给请过来,就说朕突然想她了,要她伺寢!” 很快,李德路就將一名身穿白色锦裙的美人儿带到了盛安帝的面前。 她是常见的江南女子长相,小小的脸,大大的眼,一说话,就是令人酥到骨子里面的软。 她恭敬俯身行礼:“臣妾拜见皇上!” 盛安帝坐在软塌上,居高临下的打量著她道:“凌嬪,你来宫里约莫几年了?” 凌嬪回答:“三年零两个月了!” 盛安帝失笑:“你记得倒是很清楚,想必,他们非要逼著你进宫,你是很不甘心吧?”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伴你閒,101????????????.??????超方便 】 一句话犹如冷水兜头浇到了凌嬪的身上,让她从头到脚都渗出一阵阵的寒意。 她小心翼翼询问:“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臣妾怎么听不明白?臣妾是心甘情愿跟你进宫的呀!” 盛安帝面色复杂的沉吟:“那是朕误会了你,原来你是心甘情愿啊,既然这样,就把这碗你送过来的参汤给喝下去?” 凌嬪眼皮子颤了颤,立刻跪地开口:“皇上,臣妾这是给你熬出来的参汤啊!” 盛安帝霍地冷笑一声:“朕赏给你喝了,李德路,端给凌嬪,如果她不肯喝,那你就亲手餵下去!” 李德路也没迟疑,他险些又要被当做是枪头子,自然是怒不可遏。 他伸手端起碗,面色阴沉的说道:“凌嬪娘娘,请吧?” 凌嬪还在犹豫的功夫,李德路就直接往她嘴里灌。 待灌下去,凌嬪下意识就要捂著嘴咳嗽。 但是盛安帝动作更快,直接拿了茶碗狠狠砸在她的手腕上。 紧接著啪嗒一声响过,就见一颗褐色的药丸咕嚕嚕滚在地上。 盛安帝亲手捡起来道:“凌嬪,这是解药吧?你倒是聪明,还知道藏著解药想要第一时间吃进嘴里,让朕觉得冤枉你是吧?” 凌嬪一双眼眸里面陡然射出凛冽恨意,她咬牙骂道:“是啊,狗皇帝,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啪!”李德路抬手狠狠一巴掌將她给抽翻在地上。 凌嬪被抽的嘴角流血,她扑倒在地上道:“狗皇帝,你就是强盗,你从別人手里抢过来的皇位,真以为会坐的安稳吗?你等著,你就算杀了我,你也绝不得善终,你的孩子们也会给你陪葬!” 她仰头哈哈大笑,紧接著就有黑血从鼻孔里面往外汹涌流出。 盛安帝面色骤变,他原来还毫不在意凌嬪死活,可是听到她突然提起孩子们,顿时一颗心就提了起来。 这个贱妇做过什么? 他用力摇晃著她的肩膀怒喝、:“贱妇,你不许死,你对皇后做过什么?你说话,你说啊!” 然而凌嬪已经没了气息,但是唇角的笑容却到死都没有消失。 盛安帝也顾不得什么了,立刻命令李德路去寻林太医让他去皇后宫里给两个小皇子去诊脉。 这边闹腾的时候,昭狱也已经有了动静。 只见这时候有人快步走到李友德面前稟报:“李统领,你府里来人了,说你夫人突然晕厥过去!” 李友德面色骤变,他急匆匆就往外走。 待来到外面,就看到府內管家正满目焦灼的来回踱著步。 他立刻询问:“怎么回事,夫人好端端的如何会晕倒?” 管家连忙回答:“府医说是邪风侵体,只不过夫人的状况不太好,一个劲的哭著喊统领大人,身边嬤嬤和丫鬟怎么都劝不住!” 李友德不敢迟疑,迅速命人去请了太医赶去李府。 管家担忧开口:“大人,你,你不回去吗?” 李友德摇摇头:“我不能擅自离开,今天晚上我在皇宫值守,你回去告诉夫人,天一亮我就回家!” 管家不敢再说什么,立刻转身快步离开。 李友德拧了拧眉心,这才又返回到地牢周遭巡查。 恰在此时,一名小內侍猛然朝著他身上撞了过来,若是从前,他定然能警惕躲开。 但是这一次,他正走神思虑家中娇妻呢。 冷不防就被人撞了个趔趄,险些兜头栽倒在地上。 他抬手就揪住那人的衣服领子怒声喝骂:“你没长眼?” 第581章 劫走 小內侍嚇得直哭:“李统领莫要生气,奴才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这天太黑了!” 李友德面色狐疑的打量著他:“怎么瞧著你面生,你是哪个宫里伺候的?” 小內侍立刻回答:“奴才是凌嬪娘娘宫里的小亭子,之所以这个时辰出来,是因为娘娘给皇上送汤一直没有回去,宫里的嬤嬤有些担心,就差了奴才前来打听!” 李友德很清楚凌嬪已经死了,就直接开口:“不用打听了,天亮自会有人告知你们她的去向,赶紧滚走,没事別在外面晃悠!” 小內侍忙不迭应下:“是,奴才这就退下!” 待他的背影消失之后,李友德这才低头去查看自己掛在腰间的地牢钥匙。 已经没了! 他用力握了握拳头,眼底杀意翻涌。 小內侍回到凌嬪的宫殿,就看到陈思渊正带人等在廊檐下。 他將钥匙交给他道:“陈老,凌嬪娘娘怕是没了!” 陈思渊面色动了动,片刻才无奈嘆息:“盛安帝太狠毒了,放心吧,早晚有一天,咱们会给她报仇的!” 小亭子立刻就追问了一句:“陈老,那人非救不可吗?” 陈思渊转头看向他:“因为他是秋氏一族的唯一血脉,只有將他推举出来,之前遗留的秋氏势力才能为咱们所用,救他,不过也只让他做个傀儡罢了!” 小亭子点点头:“小的多嘴了,还请陈老莫要怪罪!” 陈思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会的,你们都是大功臣,將来咱们夺得这天下,自然会论功行赏,绝不会亏待你们的!” 说完,他就拿著钥匙匆匆离开。 小亭子面上顿时露出喜色,他早就盼著有那么一天了,真希望赶紧逃出这牢笼,成为人上人啊。 他匆匆回到殿內,却感觉到一股子剧痛猛然从肩膀处袭来。 他立刻解开衣裳,就发现原本被陈老拍过的地方,竟然一片青黑之色。 他嚇得面色大变,张嘴就吐出一口乌血。 他艰难在地上来回翻滚,嘴里只念著一句话:“陈老,骗我!” 陈思渊此时已经换上御林军的衣裳,他带著不少人来到昭狱,面色冷厉的说道:“该换防了!” 几名御林军还有些疑惑:“怎么这次换的这么早?” 陈思渊不耐打断:“让你们早点去休息还不好?赶紧的,都快些让开,若是被李统领发现你们在这里磨嘰,定然军法处置!” 那人就將令牌交给陈思渊:“好,你们可要打起精神,这底层地牢的人可是至关紧要,不能出任何的差池!” 陈思渊烦躁的摆摆手:“不用你说!” 他收好令牌,就立刻带人进了昭狱。 昭狱是修建在地下的,尤其是进入最底层需要走过一条长长的通道。 陈思渊命人打著火把,快速往里面走去。 约莫走了盏茶的时间,他终於看到一个铁笼子出现在眼前。 他心口立刻狂跳起来,但是面上却依然镇定从容。 他看向守在旁边的侍卫说道:“李统领说皇上要问话,让我將他给带上去!” 侍卫上下打量著他:“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陈思渊冷笑一声:“我是谁你不用管,你只要把人让我带走就行了!” 他手中突然扬起一把粉末,周遭守著的几名侍卫就噗通一声全都栽倒在地上。 陈思渊立刻拿了钥匙去开锁,並將已经睡著的少年给用力拍醒。 他茫然的睁开眼睛,满脸疑惑的询问:“你是我爹派来救我的人吗?” 陈思渊上下打量著他,就见他脸上染满脏污,根本就已经分辨不出原本的模样。 但是从嗓音来判断,他的確是个小少年。 事情紧急,他只能先把人救出去再说! 他下意识询问:“你是顾家第五子顾源吗?” 他忙不迭承认:“对,我是顾小五,你快说,你是不是我爹派来的救兵?” 陈思渊立刻捂住他的嘴:“小点声,你想把那些晕倒在地的侍卫再全都给惊醒吗?” 顾小五立刻用力摇头,一双眼睛里面满是祈求。 陈思渊拉著他的胳膊快步往外走去,但是却被他直接给用力挣开。 他急切哀求:“也救救我娘,我娘她还在隔壁牢室关著呢,你们不能见死不救!” 陈思渊不耐打断:“没时间了,皇上是要你的命,你娘在他的手里没有任何用处,为了牵制你,他甚至都不敢把她怎么样,先別管她!” 顾小五气的大叫:“不行,你们不带她走,我也不会走!” 陈思渊抬手就將他给打晕,他真是半点都没有耐性了,一个女人而已,死了也就死了,绝不能再耽误时间。 他將顾小五丟给手下,转身就快步往外走去。 此时他並没有看到少年嘴角噙著的冷笑,但凡他听了他的话,將秋玉一併给带走,也许就很快发现这少年是假冒的了。 此时秋玉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她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来救她的儿子了,她立刻拍门大喊:“来人啊,快救救我!” 陈思渊刚踏上台阶,就被嚇得浑身打了个哆嗦。 他凝眉开口:“去堵住那个女人的嘴,快!” 手下刚想去做,却又被他给拦住:“直接杀了,不能將这祸害留著,以免將来盛安帝再以此妇人要挟少主!” 手下点了点头,直接拔剑衝去秋玉的牢房。 秋玉看到他怀里抱著的顾小五,顿时震惊的瞪大眼睛:“他,他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刺穿了咽喉。 她仰头倒在地上,满目不甘! 陈思渊由於离得秋玉牢房较远,並没有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只追问手下:“刚刚那个女人跟你说了什么话?” 手下挠挠头:“没听清楚,应该是求小的將她也给一併救走吧?” 陈思渊冷哼:“想得美!” 他没再耽误,立刻就离开昭狱。 刚来到外面,就跟李友德对上了。 他二话没说,直接下令:“杀!” 李友德困住陈思渊,將他逼得步步后退。 他不敢恋战,一把拽住依旧昏迷的顾小五,转身就朝著御园的方向疯狂逃窜。 待李友德追过去的时候,哪里还有他的踪影了。 他站在一个枯井旁边来迴绕了两圈,直接命令:“来人,去这井底探一探!” 第582章 密洞 侍卫进去之后,就直接大喊:“统领,这底下是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密道!” 李友德听的心惊,万万没想到这枯井底下竟然有密道。 得亏陈思渊这只老狗啊,不然,这枯井的存在就將是一个巨大的隱患。 他不敢耽误,立刻去请示盛安帝。 此时盛安帝正在皇后內殿来回踱著步,林太医迟迟没有诊断出来,他这颗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李德路將李友德带进来,当他听说枯井底下是一条密道的时候,顿时气的面色铁青。 他咬牙说道:“赶紧填了去,顺便把皇宫所有的枯井都检查一遍,以免再有疏漏!” “是!”李友德立刻领命离开。 李德路连忙给盛安帝递了一杯热茶道:“皇上你消消怒火,如今查出来密道,也总归是好事一桩,至少將来那群余孽就再没办法进来皇宫了!” 盛安帝点点头:“如今也只能这么想了,秋江老著实好本事啊,他竟然凭著一己之力,將朕这座皇宫生生祸害成筛子了!” 李德路垂著脑袋开口:“皇上,战义候说的对,正好趁著这个机会清查,將那些隱藏在暗处的腌臢东西都给揪出来!” 盛安帝拧了拧眉心,脑子里面不由得升起一个念头,真的能揪的乾净吗? 就在他思绪烦乱的时候,林太医终於从內殿面色凝重的走了出来。 他哑声说道:“皇上,两位小皇子著实有隱疾,他们眼睛都看不到任何东西!” 盛安帝浑身巨震,怎会? 他猛然用力抓住了林太医的胳膊,厉声质问:“能不能治?林太医,你快说,能不能治?” 林太医被抓的脸都白了,嚇得李德路立刻跪地哭喊:“皇上,你冷静些啊!” 盛安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迅速鬆开手指,颤声说道:“林太医莫要怪朕,著实是朕太著急了,朕的小皇子们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有隱疾呢?” 林太医解释:“若是先天的白瞳症自然是不好治的,但是两位小皇子是后天出现的,应该还有能治癒的希望!” 盛安帝疑惑询问:“如何会后天出现?” 林太医晦涩回答:“有人用带毒的帕子给两位小皇子长期擦拭眼睛,这才导致他们染上了白瞳症!” 盛安帝听的遍体生寒,不用说,那人肯定就藏匿在皇后身边,他千防万防,终於还是没防住啊。 他大步衝进殿內,把皇后也给嚇了一跳。 她还不知道皇上为何突然让林太医给两个儿子看诊,她有些茫然的询问:“皇上,出了何事?” 盛安帝快步走到两个小皇子旁边,仔细盯著他们的眼睛查看。 虽然十分灵动,但是將手指放到他们眼前摇晃,他们竟是连眨都不眨的。 他这个做父皇的真是太失职了! 全是他的错啊! 他用力闭了闭眼,將满腔的怒火狠狠咽了下去。 皇后如此聪慧,又怎会看不出他凝重的脸色。 她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她呜咽询问:“皇上,你別瞒著臣妾,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盛安帝开口:“孩子们有白瞳症!” 皇后愣住:“白瞳?什么叫白瞳症?” 林太医解释:“就是眼睛被一层白雾遮住,看不到任何东西!” 皇后登时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什么白瞳症,说难听点,就是瞎子啊。 她生的儿子们怎么会是瞎子,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他们看到蝴蝶飞的时候,还想要爬著去追。 她著急说道:“不可能,林太医你可能诊断错了,之前小傢伙们在园子里面玩耍的时候,还想去追蝴蝶,本宫和奶嬤嬤们都看的十分清楚啊!” 林太医嘆息:“皇后娘娘,那是多久的事情了,你再仔细想想?” 皇后难过的捂住眼睛,浑身剧烈颤抖。 皇上伸手抱了抱她:“林太医说后天性的可以治癒,事情还没糟糕到那种地步,当务之急是赶紧查出导致他们染病的原因,他们常用的帕子是由谁负责?” 皇后立即反应过来,她飞快回答:“是陈嬤嬤,她在管的,臣妾这就命人把所有的帕子全都送上来让林太医检查!” 然而皇后派人去了陈嬤嬤的屋子,却发现她已经上吊自尽。 所有的帕子都已经烧成灰烬,再没有剩余! 皇后气的怒声大吼:“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盛安帝缓缓开口:“因为她是秋江老的人,还有凌嬪,她也死了!” 皇后哭著扑到他的怀里:“皇上,咱们的儿子怎么办?你救救他们啊!” 皇上温声安慰:“林太医说有办法治,你不要太过於担心,只不过眼下剿灭秋江老更为重要,朕一定要肃清皇宫!” 皇后重重点头:“对,要將他们全都杀光!” 从前她因为怀孕而浑浑噩噩的,如今孩子突然被算计,她自然就生出了戾气。 她命人把宫內的名册寻出来,挨个盘查。 然而此时陈思渊已经把顾小五带出了皇宫,他一路躲躲藏藏的来到京城一处偏僻的宅院里面。 顾小五清醒睁开眼睛就看到身边正站著一名白髮老者,他下意识皱眉询问:“你是何人?” 秋江老躬身行礼:“老臣拜见少主!” 顾小五气的怒喝:“谁是你家少主,赶紧放我离开,我要去找我娘!” 他也顾不得穿鞋子,赤脚就往外跑。 然而陈思渊一把將他拉回来,满脸恼怒的说道:“你任性什么,你可知道,为了救你回来,我们秋氏一族牺牲了多少好儿郎?” 提起这个,他就满目赤红。 明里暗里带去足足有上百人,却没有一个能活著回来。 全都命丧皇宫! 这是大伤元气啊! 秋江老凝眉训斥:“思渊,你跟他说这个做什么?他还是个孩子,將来他慢慢会知道的!” 陈思渊咬了咬牙,满脸不情愿的退到旁边。 秋江老伸手拉住顾小五的胳膊道:“好孩子,给你亲爹来上柱香吧,若是他知道还有血脉在这世上,定然会十分喜悦!” 顾小五看到供台上放著的画像,顿时用力摇头:“不,他根本就不是我亲爹,我亲爹是顾家家主!” 秋江老厉声打断:“胡说,你亲爹是秋氏一族的族长,你只不过被顾家养大而已,身为人子,你怎能连自己的亲爹都不认?” 第583章 祭拜 他的神情太过於狰狞,竟是嚇得顾小五浑身都剧烈颤抖起来。 良久,他才小心翼翼的接过香,点燃就放在香炉里面。 秋江老站在旁边说话:“如今我们已经寻到少主,自此之后,秋氏一族重现人间,为了夺回属於秋氏的皇位而努力復仇!” 顾小五用力垂著脑袋,谁也看不清楚,他的眼睛里面到底藏著什么东西。 待上完香,他就战战兢兢的询问秋江老:“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秋江老缓缓开口:“时机已到,屠龙!” 屋內所有人情绪都激动起来,满脸皆是喜色。 秋江老上前拍了拍陈思渊的肩膀道:“虽然这次你艰难带著少主逃出来,但是你也立下大功,赶紧把皇宫的布防图,以及你平日里挖好的密洞位置画出来!” 陈思渊点点头:“好,我这就去!” 顾小五原本是要立刻给战阎送消息的,然而听到他们这样商量,就犹豫了。 他立刻决定要拿到陈思渊亲手所绘製的布防图,否则,就会留下巨大的隱患。 秋江老命人好生照看顾小五,就告退出去了。 他立刻拉著一名小廝的胳膊询问:“你快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小廝连忙摇头:“不行,少主,你就在屋內待著,什么也別说,什么也別问,不然,若是惹怒了秋江老,那可就要倒大霉!” 顾小五皱眉打断:“合著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少主,而是傀儡?他把我抓来,不过是想打著给秋家报仇的旗號谋夺皇位而已?” 小廝嚇得立刻跪在地上哀求:“少主,你可千万別这么说,你的地位十分尊崇,那些长老们都是奔著你来的呀!” 顾小五冷笑一声,再没理会他。 小廝踌躇著不敢吭声,却听到他又询问:“不是说把三岁画老的神画师冯谦给抓来了吗?让我去见见他!” 小廝倒也没敢再隱瞒,直接將他带去隔壁的房间。 此时冯谦正在跟桑秋唐下棋,骤然看到他的时候,还有些惊愕。 顾小五快步走进屋內,衝著桑秋唐眨了眨眼睛道:“你是大理寺卿林然的夫人吧?我见过你啊,我还参加过你的大婚宴会呢!” 桑秋唐拧了拧眉心,下意识看了旁边的师父一眼,低声询问:“你是谁?” 顾小五介绍:“我叫顾源,在顾家排行五,你叫我小五就行!” 冯谦幽幽开口:“秋江老不可能抓来一个来歷不明的孩子,想必他就是画像上的少年秋家少主!” 桑秋唐迅速避开两步,满脸警惕。 顾小五却跑到棋盘边上说道:“你们在下棋吗?我也会,正閒著无聊呢,不如让我跟神画师也杀一局!” 话音落下,他就摆弄棋盘。 然而因为力气太大,竟是把棋子全都弄乱到地上了。 (请记住 101 看书网书库多,101????????????.??????任你选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桑秋唐立刻弯腰去捡,他也跟著凑在她耳边道:“林夫人,我是战义候派来的,今夜晚饭不要食用,你要保持清醒,等候隨时逃走!” 桑秋唐浑身巨震,一颗心也咚咚咚跳的厉害。 她还想再问几句的时候,就见顾小五已经把棋盘给摆好了。 冯谦自然是不肯跟他下的,背过脸去不说话。 顾小五自討没趣,就站起身道:“没意思,还不如回去睡大觉,小爷走啦!” 看到他的身影离开之后,冯谦这才冷声说道:“真没想到逆贼是养在顾家的,现在秋江老寻到他,只怕京城又要颳起一阵血雨腥风啊!” 话音落下,他又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都怪我,怎会有这样的绝技?我倒不如把这手腕子给砍掉,看以后谁还找我三岁画老!” 说到就做,冯谦立刻就拿了茶碗狠狠往自己的手腕子砸下。 桑秋唐连忙抱住他的胳膊阻拦:“师父,你別衝动,他,他根本就不是顾小五,更不是什么秋少主!” 她的声音很小,就连冯谦都险些没听清楚。 他无法置信的询问:“你说什么?” 桑秋唐凑在他耳边又重复了一遍:“他是战义候派来的,还叮嘱我夜里要警醒著,隨时准备逃走!” 冯谦心头激动,但是却没有在面上表露出来。 他自己死活倒不重要,只是顾忌著连累了桑秋唐,害的她被那些狗东西们欺负,他很是愧疚。 他哑声说道:“如果真有这个机会,秋唐你就別管师父,乖啊,到时候跑快点,千万別被他们再抓住了!” 桑秋唐用力摇头:“师父,我怎么会丟下你不管?我们都能顺利离开的!” 冯谦没再吭声,而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顾小五夜里就闹了起来,他先是打翻了烛火,接著就趁乱把独属於锦衣卫的信號给传递出去了。 战阎那边很快就查到具体位置,立刻就带人包抄过来。 秋江老还被蒙在鼓里,他正跟陈思渊询问布防图的具体细节,他震惊询问:“这几年,你竟然在皇宫里面挖出这么多密洞?” 陈思渊点点头:“那当然,多一条密洞,就多一个机会,老秋,咱们可说好了,待扶持少主登基为帝之后,你为掌权摄政王,那我就做国师,我的功劳可不比你的少!” 秋江老眯眼笑道:“那是当然,我会將你的丰功伟绩都刻在书里,让秋家世代子孙铭记!” 陈思渊刚想再说什么,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撞开了,紧接著顾小五面色慌乱的开口:“著火了,我住著的院子突然烧起来了,你们快去看看啊!” 秋江老面色骤变,立刻將布防图塞进了怀里。 陈思渊隨著他一起往外走,只不过,两人刚走出门口,就被不知道哪里多出来的脚丫子给绊倒在地。 顾小五立刻上前扶起两人:“你们没事吧?” 秋江老用力摇头:“没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会著火?你到底做什么了?” 顾小五委屈爭辩:“我什么都没做啊,我正睡的香呢,哪里知道周遭已经火光通天了!” 猛然周遭响起一阵廝杀声,可把秋江老和陈思渊给嚇得够呛。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暴露了!” 第584章 剷除 说完,立刻就拖著顾小五离开。 顾小五无法挣脱,只得飞快翻出匕首朝著陈思渊后背狠狠刺了下去。 “噗嗤!”陈思渊整个人扑倒在地。 秋江老也反应了过来,他愤怒瞪向顾小五:“你为什么要杀他?狗崽子,你到底是谁?” 顾小五眼底杀气四溢,他如今眼里哪里还有少年的懵懂,他手中握著匕首,又是刺进陈思渊的腹部,顿时让他喷出大口的鲜血。 秋江老著急大喊:“陈长老!” 陈思渊用力握住他的手腕呢喃:“杀,杀了他!” 秋江老咬了咬牙,转头就恶狠狠的盯著顾小五。 顾小五也没迟疑,转身就逃。 他速度极快,顷刻间就没了踪影。 秋江老立刻就大喊:“快抓住他,来人啊!” 几名黑衣人落下,飞快朝著顾小五消失的方向追去。 顾小五寻到桑秋唐师徒匯合,他將从秋江老身上偷过来的布防图塞给她叮嘱:“这是皇宫所有密洞位置的图纸,你逃出生天之后千万要交到战义候的手中!” 桑秋唐点头答应:“那你呢?” 顾小五回答:“我掩护你们逃走!” 恰在此时,黑衣人就已经追了过来。 顾小五跟他们缠斗在一起,嘴上嘶声大喊:“跑啊,快跑!” 冯谦立刻拉著桑秋唐逃走,但是却被秋江老给拦住了。 他咬牙切齿的怒吼:“你们这群骗子,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他手持长剑朝著冯谦狠狠刺下,却被他伸手用力抓住:“秋唐,快走,快走!” 桑秋唐的泪水簌簌落下,她著急哭喊:“师父!” 冯谦怒喝:“別管我,有师父在,没人能伤的了你!” 看到他手腕上鲜血越流越多,桑秋唐抬脚就朝著秋江老狠狠踹了下去。 然而冯谦立刻又紧紧抱住他,转头训斥桑秋唐:“你想让他抓住你再威胁师父吗?你若是不肯走,师父以后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徒弟了!” 桑秋唐用力咬了咬牙,她倔强说道:“不,师父我岂能丟下你独活?” 秋江老此时已经杀红了眼睛,他嘲讽说道:“既然你们师徒情深,那就黄泉路上一起做个伴吧!” 他立刻將锋利的长剑刺穿冯谦的心口,而就在此时,一柄长剑也斩断了他的胳膊。 “嘭!”他满身鲜血的扑倒在地上。 桑秋唐看到林然突然出现,立刻就扑过去搀扶奄奄一息的冯谦。 她嘶声哭喊:“师父,你醒醒,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冯谦艰难开口:“秋唐,没用了,师父对不起你,师父教会了你绝技,却也给你带来危险,你,你莫要怨怪师父啊!” 桑秋唐用力摇头:“不,我不怨怪师父,师父我让琬琬去救你,她医术很好的!” 冯谦露出一抹苦笑:“师父不配,师父靠著这手腕,险些酿成大祸,你替我谢谢战义候,是他破坏了秋江老的宫变大计,师父已然能瞑目!” 桑秋唐还想再说什么,但是他却已经气绝而亡。 她登时嚎啕大哭:“师父!” 林然走到她面前道:“秋唐,把师父交给我,我带他出去!” 两人背著冯谦的尸体离开,而那边的廝杀直到天亮这才停歇下来。 战阎生擒了独臂秋江老,剩下的统领大多都已经被杀死。 至於顾小五也恢復了真正的身份孙全,跟在战阎身边处理前朝余孽善后事宜。 此时佛女禪儿刚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她睁眼看到周遭的环境,顿时面色骤变。 她急声大喊:“来人,快来人啊!” 紫儿从外面走进来,满脸冷傲的盯著她:“你就是佛女?” 禪儿厉声质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赶紧放开,若是被战义候知道,他定然不会轻饶了你!” 紫儿人狠话不多,抬手就一巴掌狠狠抽在她的脸颊上,顿时就把她给抽掉了几颗大门牙。 佛女嚇疯了,这女人怎么如此大的手劲? 她嘴巴喷血,含糊不清的呵斥:“你,你凭什么要打我?” 紫儿蹲在她面前开口:“你不是佛女吗?所谓佛女,不应该剃度受戒?” 这时候玲儿从外面走进来道:“是的,未免佛祖见怪,不如咱们帮著她剃度受戒好了?” 紫儿拍拍手:“这主意不错,我剃光头的手艺可好了,我来帮她弄!” 禪儿顿时慌乱的抱住脑袋大喊:“不要,你们不许给我剃髮,我是战义候的救命恩人,他不会放过你们!” 紫儿眯眼微笑:“错了,你可知道你待的这是什么地方?” 禪儿瞪大眼睛询问:“什,什么地方?” 紫儿慢悠悠回答:“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住进战义候府?这就是啊,我是夫人的贴身侍女紫儿,她叫玲儿!” 禪儿迅速反应过来,她立刻大喊:“你们是林怡琬安排过来教训我的吧?她这个妒妇,她折磨我这个救命恩人,就不怕別人戳脊梁骨,让她做不成人?” 紫儿嘲讽挑眉:“你还说自己是救命恩人呢?你难道不知道,在你的帮助下,我们侯爷已经成功派人打入前朝余孽內部,將他们一併全都给剿灭了?” 禪儿整个愣住,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之前的事情她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怎会是她的帮助? 她脑子突然划过一道光亮,紧接著从她给战阎用药,再到自己被他给打晕就全都接起来了。 她顿时冷汗津津,满脸恐惧! 原来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陷阱,她妄图接近战阎,却被他反利用,成了將前朝余孽一网打尽的帮凶! 她真的是后悔啊! 这时候玲儿催促:“紫儿,別跟她墨跡,不是要给她受戒吗?赶紧的!” 紫儿长剑飞扬,不过片刻就將禪儿给剃成了光头。 玲儿笑眯眯夸讚:“紫儿,你耍剑的功夫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紫儿皱眉:“我怎么觉得你是在骂我?” 玲儿否认:“哪有,我这是在夸你,赶紧用火筷子给她脑袋上受戒,趁著热,烙出来的圆点也深!” 看到烧的鲜红的火筷子,禪儿立刻给嚇崩溃了,她嘶声大喊:“我错了,我也是被逼的啊,我自小就被秋江老收养,他让我做什么就必须去做什么,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们饶我一命吧!” 第585章 乖宝 紫儿沉声打断:“你是让你成为真正的佛女,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她直接將火筷子刺进她光滑的脑袋,顿时疼的她直接惨叫著晕了过去。 玲儿可不肯让她晕著受戒,迅速端来冰水將她给泼醒, 接连又刺下几个戒点之后,禪儿早已经进气少,出气多。 紫儿將火筷子丟到一旁,嫌弃的拍拍手:“自以为是还惦记著我们家侯爷,你凭什么?” 玲儿也补刀:“就凭你这颗大光头和那几个戒点吗?还恐高孤傲的佛女,那我就真正的让你立地成佛!” 屈辱的泪水从眼眶里面流下,禪儿压在心口的愤怒几乎要发作出来。 可她不敢! 她怕两人真的动手让她立地成佛! 她们真是太狠了! 可是谁又能来救她呢? 主子的势力都已经被土崩瓦解,她也无路可逃。 她死死握紧拳头,终究还是昏迷了过去。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跟秋江老压在囚车里面了。 她耳边传来百姓的议论声:“瞧见没,那位就是佛女禪儿,她妄图以救命之恩裹挟战义候,却没想到竟然是秋江老那逆贼的走狗!” “哎呀,她好丑啊,这光头上还几个血坑,就这么一副模样,还自誉为佛女?她也配?” 禪儿下意识朝著人群中看了过去,就看到长身玉立的战阎站在高台上。 她死死咬住薄唇,眼底恨意犹如化成实质。 她颤声呢喃:“战阎,我禪儿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贱女人,你要这般折磨我?” 她想不通,根本就想不通啊! 她跟一眾叛贼全都绑在柱子上,由著刑斩官念完罪行之后,就开始砍头。 她用力闭上眼睛,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若是有来生,她定然会离著战阎远远的! 秋江老的势力被顺利剪除,让盛安帝既欣慰又恼火。 欣慰的是所有人都抓到了,再无半点的遗漏。 恼火的是,他看到了陈思渊所绘的皇宫布防图,他已经觉得这根本就不是筛子,而是蜂窝。 因为到处都是密洞,甚至连御膳房的灶膛也有! 他无法置信的询问:“陈思渊他是老鼠吗?到处打洞?朕这皇宫,几乎都被他弄的全都是窟窿眼了!” 战阎无奈开口:“皇上,堵吧,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挨个堵死,得亏孙全把陈思渊给弄死了,將这秘密的源头也算是给堵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盛安帝將图纸丟给他:“你去堵,朕將这任务交给你,但凡再有遗漏,唯你是问!” 战阎拿著图纸离开,他却又著急询问:“琬琬现在身体如何,朕想问问她,什么时候能进宫给两个小皇子看诊!” 战阎头也不回的说道:“父王说琬琬还不能走道,怎么著也得两个月之后才能进宫,得劳烦皇上再等等!” 盛安帝哪里还能等,他心疼自己的俩儿子啊。 又怕拖那么久,再治不好。 他不敢迟疑,立刻就让皇后带著俩孩子出宫进离王府。 林怡琬听说皇后带著俩孩子来的时候,正跟奶娘商量餵奶的事情呢,她虽然不用亲自餵养,但是奶水也足的狠。 她决定要把奶水放出来,给三个娃子做补给。 她让奶娘先下去,见到皇后也不敢托大,就挣扎著想要起身行礼。 皇后一把將她按住:“琬琬,你別动,本宫知道你身体还虚著,你就躺在床榻上说话!” 林怡琬也没矫情,她著实伤口也疼的厉害。 她轻声询问:“皇后娘娘是不放心两个孩子的眼睛,所以这才著急出宫来找我吗?” 皇后眼圈登时就红了,她真是个不称职的母后,让两个孩子在她眼皮子底下被算计,真的无能至极。 她哽咽开口:“是,不但本宫不放心,皇上也急的几天几夜的睡不著觉!” 林怡琬已经听外祖父说过两位小皇子的病情,说是因为毒药导致的后天白瞳症。 这病虽然不难治,但是考验刀术。 因为要划开那一层薄薄的白瞳,稍有不慎就能伤到眼睛。 所以外祖父不敢冒险! 她哑声安抚:“你回去告诉皇上,相信我外祖父,两个孩子的病能治好的,只不过因为我身体还没恢復,没有充足的精气神给他们用刀术割破白瞳!” 皇后浑身僵住,她伸手捂住嘴巴呢喃:“需要用刀,刀术?” 林怡琬重重点头:“不错,这是唯一的办法!” 她著重强调唯一两个字,听得皇后几乎都要站不稳。 旁边的宫婢立刻伸手扶住她:“娘娘,你没事吧?” 皇后艰难摆摆手,她强撑起精神看向林怡琬:“琬琬,这刀术是不是很凶险?你是不是没有把握?” 林怡琬不由得苦笑:“皇嫂,实不相瞒,这世上所有的病症都不可能有万全的把握,我是医者,不是神仙啊!” 皇后也明白自己难为她了,可那两个孩子是她的命啊。 她都寧愿这些伤痛全都落在自己身上,也不想看到他们身处危险之中。 她哭著说道:“琬琬,对不起,你应该能明白本宫有多在乎他们,听不得他们有半点的不妥之处!” 林怡琬柔声安抚:“皇嫂,你別哭了,身为人母,我自然明白你心里多焦灼,可,事已至此,没有別的选择,就只能坦然面对!” 皇后难过哽咽:“为何就只有本宫的儿子这么多劫难,那些人,凭什么只盯著他们啊?” 林怡琬心说,谁让你们家有皇位要继承呢? 但是面上,却是万万不能表露出来。 她拉住她的手规劝:“再等等,待我身体恢復,我即刻著手给他们治疗,最近几天要好好照顾,千万不能感染风寒什么的,不然到时候会很麻烦!” 皇后立刻应下:“好,本宫会不离他们左右的!” 林怡琬拿了帕子帮她擦拭泪水:“快別哭了,一双眼睛都哭肿了,等回了皇宫,我皇兄还以为离王府给你气受了呢!” 皇后囁嚅:“本宫止不住,本宫心疼两个孩子,如今你也做了母亲,应该最能体会这种感受,真的恨不得要替他们承受这些病痛!” 林怡琬的確也是这样想的,三个宝儿往她面前一放,她只觉得自己这颗心就已经全放他们身上了。 第586章 投亲 尤其是三宝,那乖乖软软的模样,太让她喜爱了。 皇后也不敢打扰她太久,命人放下不少上等补品之后,这才带著孩子们回宫。 林怡琬命人將一些补品挑出来,让玲儿送去林府。 桑秋唐这几天因为师父的死,情绪很低落,身体也生生给熬病了。 林怡琬没办法亲自去安抚她,就只能准备些补品表示心意。 她现在满脑子只想著要照顾三个孩子,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往后放一放的。 又过了几天,战阎终於把手头上的事物处理的差不多了。 林怡琬就问他:“皇上如何处置的顾小五?” 战阎回答:“他是秋氏一族的唯一血脉,凭著皇上的手腕是绝不能留活口的!” 林怡琬顿时就明白了,皇上没让他再管这件事情。 她点点头:“秋唐那边如何了?我这几天也没见她,我娘亲也没跟我说林府的事情!” 战阎面色顿时就有些复杂,他握住她的手说道:“秋唐好著呢,你不用太担心她,你先顾好自己的身体!” 林怡琬皱眉:“我身体已经好些了,昨天紫儿还扶著我在府里走了一圈呢,伤口也根本都不痛!” 她顿了顿又瞪他:“你们该不会一个个的有什么事情瞒著我吧?” 战阎还不及说什么,就见林太医和林素一起走进来道:“告诉琬琬就行,这件事情瞒不住的!” 林怡琬立刻追问:“外祖父,到底是出了何事?是不是秋唐她?” 林太医连忙解释:“不是秋唐,是外祖父老家来人了,他们投奔到京城,想要住进林府!” 林怡琬诧异瞪大眼睛:“南城?” 林素点点头:“南城今年闹了灾,林氏一族过的十分艰难,就想著进京来投奔父亲,来的是你外祖父的弟妹,以及她的几房儿女!” 林怡琬不由得头大,她对林家二房的人没有半点的印象。 按理说,她身为外孙女,林家的事情也轮不到她来管。 可谁让她是在林府长大的呢? 那是她的家啊! 她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不管来人是谁,反正,我建议外祖父不要將他们收留在林府,请神容易送神难,想必这个道理,你们应该很清楚!” 林太医无奈嘆息:“琬琬,我是不想让他们住进林府,可他们来时,我正在宫里当值,秋唐又病著,门房一个没拦住,他们就直接进了院子!” 林怡琬冷笑:“这二房的人还懂得见缝插针,如今该不会是打算赖在林府不肯走了吧?” 林老太医开口:“我已经跟她们说过了,让她们儘快寻到房子搬走,等回去之后,我会继续催著这件事情!” 林怡琬眼见林素欲言又止,就不好再问。 待林太医给她诊脉確定她身体良好之后,她这才说道:“外祖父,你也累了,就先回去吧,我跟娘亲还有些话要说!” 战阎立刻开口:“外祖父,我带你去书房!” 两人相携离开,就只剩下林素母女。 林怡琬主动开口:“娘亲,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关於二房那边的吗?” 林素小声说道:“按理说,他是我的父亲,我不该胡乱背后议论这些事情,但是我卡在喉中,不吐不快!” 林怡琬疑惑询问:“到底什么事情让你这般难受?” 林素凑在她耳边囁嚅:“二房的那位婶母,之前是跟你外祖父有过婚约的,只不过因为阴差阳错就嫁给了叔父,我担心你外祖父跟她有旧情,所以才將她留在府里!” 林怡琬登时拧紧眉心,万万没想到外祖父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 兴许他没这个心,但是前来投奔的未必就不会有齷齪的想法,毕竟林府家大业大,是京城数得上的好宅院。 林怡琬立刻握住她的手道:“娘亲,我的院子呢?有没有被人给占走?” 林素麵色骤变,她倒是忘了这一层了。 虽然那些人都暂时被安顿到客院,但是难保没有別的变故。 她立刻起身道:“我这就去林府看看,秋唐一个小辈,根本就镇不住那些人,再加上她还病著,只怕会受气!” 林怡琬担心娘亲独自前往会被欺负,就让紫儿一起跟著,並嘱咐她,务必將她的院子给护住,任谁都不能搬进去。 此时林府客院,一名身穿锦衣的妇人正拿了一枚已经十分老气的银釵子往发中插戴。 站在旁边的孙女儿林若欣就提醒:“祖母,这银釵样式也太老了,你不是还有新的吗?为何非要戴这一支?” 妇人凝眉瞪她一眼:“你懂什么,这支银釵是当年你伯祖父跟我订婚的时候,送给我的,如今咱们寄人篱下,就只能靠著他顾念当年的旧情,收留咱们!” 林若欣用力咬著唇瓣道:“祖母,就算没有当年的旧情,他照顾咱们不也是天经地义,祖父可是他的亲弟弟,他敢不管不顾?你又何必再这么討好他?” 妇人还不及说什么,就见她父亲从外面快步走进来道:“欣儿,你祖母这不是討好他,而是在为咱们谋求利益,单凭著你祖父是他亲弟弟的关係,咱们只不过是有个落脚处而已,將来你想高嫁,还有你两个哥哥能做官,那根本就是妄想!” 妇人笑著开口:“幻晨,咱们欣儿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她定然会明白这个道理的,你没去找你伯祖父询问什么时候给咱们分院子吗?” 林幻晨回答:“去找了他,说是从宫里当值回来就去了离王府,母亲,儿子有个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妇人看向林若欣:“欣儿,你先去带著你妹妹去挑院子,相中哪一处了,等你伯祖父回来跟他说一声就搬进去!” 林若欣雀跃点头:“好,欣儿这就去!” 待她的身影消失,林幻晨就將房门给关紧了。 妇人狐疑打量著他:“怎么了?还神秘兮兮的?” 林幻晨满目希冀的开口:“娘亲,我刚刚从林府转了转,这院子著实有些大,而且修建的还很精致,流水潺潺,说是人间仙境都不为过!” 第587章 覬覦 妇人忍不住垂眸轻笑:“瞧你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他是当朝天子近前的第一御医,宅子能不大吗?” 林幻晨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娘亲,我想要名正言顺的住到这林府里面来!” 妇人面色顿时就红了,她皱眉呵斥:“你瞎说什么?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如何能跟他再续前缘?我可不想被人笑话!” 林幻晨立刻打断:“娘亲,你这就说的有些不对,他丧妇,你桑夫,你们怎么就不能再续前缘?况且,你之前不是跟他还有婚约?没准,我还是他的儿子呢!” 妇人面色骤变,她迅速阻拦:“幻晨,你別胡说八道,娘亲跟他虽然有婚约,但是我们都恪守礼仪,没做过越轨的事情!” 林幻晨握住她的手哀求:“娘亲,为了咱们这一家子,你就不能说谎欺骗他?你难道不知道他在京中的地位吗?他除了是京中第一御医,他的女儿林素还是当朝离王妃,他的外孙女也是当朝战义候府的当家主母!” 他顿了顿又说道:“还有那林然,那个不起眼的臭小子,小时候回乡的时候,瘦的就跟个猴似的,他也是大官啊!” 提起这个,妇人也是既羡慕又嫉妒。 她已经打听过了,说那林然是四品大官! 若是没有他父亲铺路搭桥,他如何能做官?还能住在这精致宽敞的院子里面。 就那荷塘,也比她老家的宅子大了。 若她真成了这林府的当家主母,那她岂不是也能过上锦衣玉食,隨心所欲的日子? 思及此,她就一阵眼红心跳。 她下意识看向眼前的儿子:“幻晨,你想让娘亲怎么做?” 林幻晨早就等著她问呢,听了她的话,迅速说道:“娘亲,你就说我是他的儿子,反正我跟他长的也很像,而且我父亲是他的亲弟弟,就算是滴血验亲,也保管验不出什么!” 妇人用力捂住心口道:“这,这能行?” 他压低声音安慰:“保证能行,只不过你倒是想想,你们两人有没有过说不清楚的纠缠?万一他问起来,你也好有个妥当的说辞!” 妇人红著脸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当年我跟你爹快要成亲的那一晚,他喝多了,闯进我的婚房,质问我为什么要背叛他,是被我的贴身嬤嬤给推出去了!” 林幻晨眼睛一亮:“就说那晚上他强自侵犯了你,所以你才怀了我,至於我父亲,他都已经死了,就说他一辈子都不能人道,谁还能去求证真假?” 妇人没想到儿子会把事情给想的这么周全,这样的说辞,著实无懈可击。 尤为重要的是,时间久远,根本就查不出来什么。 她用力点头:“好,等他回来之后,我会亲自去说的!”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悽厉的哭声,紧接著就听到老嬤嬤在外面喊:“老夫人,你快出来看看,有人把咱们大姑娘给打了!” 母子两人面色骤变,立刻就推门而出。 妇人率先询问:“到底怎么回事?大姑娘不是看宅子了吗?怎么还被人打?哪个不长眼的还敢对主子动手?” 老嬤嬤战战兢兢的回答:“奴婢不认识,是穿著贵气的美妇,她身边还跟著不少耀武扬威的僕妇嬤嬤!” 妇人快步来到一处精致的院落外面,就看到林素正面色凌厉的盯著已经哭成兔子眼的林若欣。 她连忙赔笑说道:“哎吆,这不是小素吗?我是你婶母啊,你还记得我不?” 此时林幻晨的眼底闪过一抹惊艷,他怎么都没有料到,伯父家的女儿竟然会长的这么好看。 瞧瞧那双眼睛,璀璨的就跟天上的星星那般。 他立刻上前呼喊:“妹妹,咱们都是一家人,我是你大哥!” 林素登时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尤其是林幻晨看著她的眼神,让她十分不舒服。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俏脸含霜的怒斥:“叫我离王妃,哪里来的没规矩?”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身边保护她的嬤嬤们就挡住了林幻晨的视线和脚步。 他訕訕开口:“是,拜见离王妃,我是从南城来的大哥,我叫林幻晨!” 妇人也紧跟著开口:“是啊,王妃娘娘,婶母在南城听说你死而復生,可真替你高兴,没想到你还能凭著二嫁之身,再成为离王妃,真是老天都眷顾的好命!” 林素不由得拧紧眉心,怎么就不爱听她说话呢? 还强调她的二嫁之身,真是故意作践她! 她眯眼说道:“就算你们是从南城来的老家亲戚,也不敢胡乱抢占我女儿的院子,她的闺房,岂是乱七八糟的人能乱闯的?” 林若欣立刻委屈大喊:“我不是乱七八糟的人,我是你的侄女啊,我们千里迢迢的前来投奔,你怎么能纵容侍女欺负我?” 妇人心疼她脸上的巴掌印子,顿时语气也很不好听。 她不满说道:“是啊,这贱婢不知道轻重,竟然连府里的大小姐也敢打,小素,你得惩治她,给你侄女一个交代!” 林素挑眉:“我哪里来的侄女,我只有林然一个弟弟,他家夫人还没怀孕呢,再说了,站在你们面前的也不是贱婢,她是战义候府的暗卫,替主子守著院子,天经地义!” 只一句话就气的妇人面色铁青,她立即沉这脸说道:“小素,你不要把话说的太绝,我跟你父亲之间的纠缠,你根本就不清楚!” 林素愕然的看著她:“你什么意思?” 妇人用力咬了咬唇瓣道:“现在我不能跟你说,但是你父亲回来之后,定然会同意这座院子给欣儿住的,你们都赶紧让开!” 听到她的话,林若欣顿时就有了主心骨。 她仰著下巴快步走到紫儿面前吼:“贱婢,赶紧滚开啊,我是这个府里的小姐,你还敢拦著我?不信我伯祖父治你的罪?”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指著紫儿,却猛然被她握住,並用力往后掰。 “嗷嗷,疼,疼,快放开!”林若欣杀猪般的惨叫立刻就响起。 第588章 无赖 妇人眼看著自己的孙女儿被收拾成这般模样,顿时就著急了。 她看向林素:“你让她撒手,欣儿,她终究是你的亲侄女啊,你不能这么对她!” 林素皱眉开口:“你把话说清楚?什么亲侄女!” 妇人用力咬了咬牙,像是下定决心那般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幻晨是你的亲兄长,我之前嫁给你父亲兄弟的时候,就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 林素登时心神巨震,天爷嘞,这个消息衝击不小,她著实有些受不住。 旁边老嬤嬤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妇人捂著脸痛哭:“我原本不想说的,小素,是你逼我的,我不想看著你们亲兄妹手足相残,更不想让你背上纵容贱婢欺负小辈的恶名!” 林素都要气笑了,瞧瞧这妇人一副为她著想的委屈模样啊! 真是噁心至极! 林幻晨故作关切的说道:“小素,你別怪我娘亲一直瞒著这件事情,实在是她不想打扰你父亲,更不愿意让別人误会他的人品,所以才自己含辛茹苦的將我养大!” 林素沉声打断:“不可能,我父亲从未提起,你们休想要胡乱污衊他!” 妇人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小素,你还不肯相信?” 林素果决点头:“对,我不信,除非我父亲亲口承认,不然,你们这般蓄意污衊他,你们一个个都要滚出林府!” 林幻晨恼怒呵斥:“林素,你不要仗著身份胡乱欺负人,若是此事宣扬出去,对你,以及咱们得父亲,名声都不好!” 林素还不及爭辩,就传来林太医冷冽的声音:“都吵什么呢?” 妇人立刻快步走到他的面前哭诉:“大伯哥,小素要把我们母子给赶走,她还骂欣儿不配住你府里的院子,甚至还指使贱婢掰断她的手指头!” 林若欣也委屈告状:“是啊,伯祖父,你看看我的手指头都被掰的肿起来了,你可要为我做主!” 林太医登时拧紧眉心,他淡漠说道:“不是安排你们住进客院了吗?怎么跑到琬琬院子这边来了?” 紫儿立刻开口:“回稟老爷,是这位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姑娘要抢占我们家夫人的院子,属下这才对她动手!” 妇人反驳:“你们家夫人已经出嫁,她如何还能在林府保留宅院,这是林府的院子!” 林幻晨也跟著附和:“就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在我们老家,也没听说过谁家姑娘出嫁了,还保留宅院的,是不是啊,父亲?” 一句话让林素顿时红了眼圈,她用力咬著唇瓣询问:“爹,你听到他叫你什么了吗?他叫你父亲,你怎么会是他的父亲,难道你不该给女儿一个解释?” 林老太医著实又惊又怒,他皱眉瞪著林幻晨提醒:“你別隨便乱叫,另外,旁人家里怎么样我管不著,但是在我林府,不但要保留琬琬的宅院,还要每天安排人打扫,確保她再回娘家的时候,房间都要乾乾净净的!” 林幻晨还想再解释,却被妇人用眼神制止。 她泪眼婆娑的呢喃:“大伯哥,我有些话要告诉你,咱们能不能去你房间里面说?” 林太医烦躁的摆摆手:“不能,你有什么话就当著小素的面说,我跟你没有什么事情是她不能知道的!” 妇人深吸了一口气道:“原本这些事情不该当著小辈的面说,我还是顾忌著你的脸面,可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不藏著瞒著了,当年我跟你弟弟大婚的时候,你喝醉率先闯进了我的婚房,你还记得吗?” 林太医一颗心顿时就沉了下去,他的確记得! 他当时咽不下那口气,想不明白为何她突然又反悔嫁给他的兄弟。 就趁著酒劲去质问她,后来就被她身边守著的老嬤嬤给打出来了。 他凝眉回答:“不过是喝醉酒做的糊涂事,你背叛了我,难道还不许我问个清楚?” 妇人害羞囁嚅:“你借著酒劲还欺负了我,难道你全都给忘了?幻晨就是那一夜怀上的啊!” 林太医猛然后退半步,他绝不能干这种事情! 他当时就是心有不愤,又怎会欺负她? 他立刻否认:“不可能,我最是懂得规矩礼仪,哪怕你跟我订婚的时候,我都恪守男女大防,我还怎么跑到你的婚房里面欺负你?” 妇人痛哭:“大伯哥,你不能不承认,你去老家那边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这么多年你兄弟一直都在吃药养身体,他,他根本就不能人道,你说幻晨能是谁的孩子?” 林太医恼怒打断:“不管他是谁的孩子,总归不是我的,原本我以为你们举家前来投奔,还想要帮衬一二,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贪心,如今这林府留不得你们,赶紧都走!” 妇人面色焦灼拉住他的袖子哀求:“大伯哥,你身为皇上身边的第一御医,若是被外人知道你做过这样的事情,你就不怕参你一个始乱终弃,你就不怕连带著给孩子们也带来污名?” 林太医自然是顾忌孩子们的,尤其是琬琬,她还在坐月子,可经受不住半点的打击。 恼恨交加之下,他眼前一阵阵晕黑。 林素最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扶住他:“爹,你怎么啦?” 林太医红著眼睛开口:“小素,相信爹,爹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爹绝不会做的!” 说完,他就晕了过去。 林素也顾不得什么,连忙让紫儿把林太医扶回他的院子。 她也没再多留,命人对林太医的院子严防死守之后,就赶紧去大理寺叫了林然,再回去离王府商议对策。 林然万万没想到,原本以为只是寻常亲戚投奔,竟然能闹出那么大的风波。 他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兄长? 林怡琬倒是十分镇定,她打一开始就猜到二房动了齷齪心思,只是没料到,那位二房老太太竟然还耍起了亲生子的把戏! 胃口还不小,这是要把整个林府都掌控在手中啊。 林素看著她平静的脸色,忍不住询问:“琬琬,你有什么好主意將他们给赶走,並露出马脚?” 第589章 计策 林怡琬看向林然:“舅舅,你最近別露面了,就对外宣称皇上將你外派出去查案了!” 林然点点头:“好!” 她拿了一枚药丸塞到林素的手里:“娘亲,找机会给外祖父餵下去,另外他既然被气病了,二房老太太肯定哭著闹著要照顾他,別拦著,就让她带著孩子们表孝心!” 林素拧著眉心开口:“那她岂不是把你外祖父给照顾的越发病重啊?我真不放心將他交到他们的手里!” 林怡琬安慰:“没事的,不会太久,就让他们先得意蹦躂两天!” 林素眨了眨眼睛,满脸的不解。 林怡琬压低声音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林素也没再继续追问,就拿了药丸回去林府。 此时二房老太太正带著林幻晨跟紫儿闹腾呢,她咬牙切齿的怒斥:“贱婢,你赶紧让开,我伺候我家男人,天经地义,哪里轮到你在外面拦著了?” 林幻晨也扯著嗓子喊:“父亲,儿子这就给你伺疾,儿子要在你跟前尽孝,这贱婢若是不肯让开,我就一直守在院子外头,你有什么交代,就儘管吩咐!” 紫儿被这对不要脸的母子给气的面色铁青,若不是顾忌事情还没有定论,真恨不得把这俩给用粪叉子叉出去。 她此刻无比想念玲儿,若是她在,定然会给这老太太一个教训,她可是混不吝,什么都不在乎的、。 母子两人又叫囂一阵子,终於把林素给招来了。 她不耐呵斥:“你们到底是想要让我父亲好好养病,还是巴不得他早死?你们好藉机侵占他的財產?哪有这样在外面闹腾的,岂不是將他气的越发病重?” 老太太面上顿时带了討好之色,她笑眯眯开口:“小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好不容易才跟你父亲团聚,我当然盼著他能好,但是你这留下的侍女拦著我不让进,这就有些过分了!” 林素看向紫儿:“先退下吧!” 紫儿冷漠应下:“是!” 二房老夫人立刻走进屋,抬手端起桌子上的药碗道:“大伯哥,我来伺候你喝药!” 林太医好不容易才缓上来的一口气差点就又咽回去,他愤怒开口:“你出去,谁让你进来的?你赶紧走!” 二房老夫人委屈爭辩:“我怎么能走呢?咱们是一家人啊,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 林幻晨也开口:“是啊,父亲,我也来照顾你,我是你儿子,隨意你差遣!” 林太医想死的心都有了,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吆! 他求救的眼神落在林素的身上,她声音冷静的说道:“爹,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你就坦然接受吧,再说瞭然弟被皇上派出去执行秘密任务,需要很久才能回京,有他们在你身边照顾,我也能放心!” 林太医愣住了,素儿怎么就接受了? 她之前不是还很生气的吗? 就在他思绪繁杂的时候,二房老夫人就喜滋滋的开口:“小素啊,你放心,我定然会跟你大哥好好伺候你爹,这个家你交给我们,我们保证打理的井井有条!” 林素真是不爱看这对母子的噁心嘴脸,但是却也只能忍著。 她倒是要看看琬琬的妙计到底是什么? 她趁著给林太医擦拭唇角污渍的时候,將那枚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林太医很快反应过来,面不改色的用力咽下。 林素这才转过头看向老夫人母子:“你们也看到了,我如今怀著身孕,也不能时时来回奔波,我爹就交给你们了,如果他能很快恢復,我就会认下你们,让你们衣食无忧的住在林府,但凡他有什么不妥,那就別怪我翻脸无情!” 老夫人立即保证:“不会有任何的闪失,小素莫要担忧,你赶紧回去养胎吧!” 林素转身走了,只留下紫儿等人依旧守著林怡琬的院子。 林素就感嘆幸好桑秋唐回去桑家养病了,不然这糟心事传到她耳朵里面,让她更加难受。 老夫人名正言顺的留在林太医身边,著实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 亲力亲为的餵水餵药,別提多体贴了。 林幻晨就没那么上心,他时不时的偷懒跑出去閒逛。 越逛他想要独占林府的渴望就越强烈,尤其是看到后院有一排厢房是库房之后,更加的激动不已。 他早就听说林太医经常得到皇上的赏赐,想必,这库房里面藏的全都是御赐之物。 若他成为这座林府的主人,里面的好东西,岂不是由著他用? 想想都美啊! 正当他在徘徊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女儿气鼓鼓的提著裙子前来,她一边走,一边喊:“爹,我快要被气死了,这群贱婢,等我真正成为林家大小姐,我非得把她们全都打死不可!” 林幻晨安抚:“別著急,很快咱们就成为这座林府的主人了,你没看到你祖母正在照顾死老头了吗?等他身体恢復,就逼著他给你祖母一个名分,到时候咱们认祖归宗,那就成了正儿八经的林家人,按照年纪,我还是嫡长子呢!” 林若欣眼睛一亮,那她肯定能住进那装修奢华的院子了吧? 她之前去逛了一圈,好傢伙,就连帐慢都是软烟罗的,又贵气又梦幻,简直是好看的不得了。 更別说那些珍贵摆件,她是她从来都没见过的。 都是林家女,凭什么她能享受这么好的院子啊? 她也要! 她用力拉著林幻晨的胳膊询问:“父亲,那样我也会像她那般好命嫁进权贵之家吗?” 林幻晨点点她的鼻子:“当然,別说权贵之家,凭著你的样貌,进宫当个娘娘都绰绰有余,你別忘了,你祖父可是皇上跟前的第一御医,你想进宫,还不是轻而易举!” 林若欣一张脸顿时就红了,她扭捏的垂下头:“父亲,你就取笑我!” 林幻晨没想到女儿还害羞了,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 父女两人说著话,就来到林太医的院子外面,恰好就听到他娘亲的悽厉哭喊:“大伯哥,你怎么啦?如何好端端的会吐血啊!” 第590章 孝子 父女两人立刻就衝进去,只见林老太医胸前的衣裳已经被鲜血浸透,整个人透著濒死的灰白之色。 林幻晨嚇得腿都打起了哆嗦,他颤声说道:“母亲,我记得我父亲临死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他,他该不会也快死了吧?” 老夫人迅速打断:“不可能,他还没给我名分,怎么能死呢,不行,得赶紧去请郎中,不管如何,得先让他醒过来,哄著他写下文书,到时候咱们掌控整个林府就名正言顺!”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紫儿一个箭步冲了进来。 当她看到林太医满身血的时候,立刻大喊:“来人,赶紧去宫里请御医,快啊!” 老夫人想拦已经拦不住了,不但御医来了,就连离王夫妇以及战义候战阎也到了。 接连而来的气势十足的贵人,可把老夫人给嚇得够呛。 她真是恨死了紫儿,那个嘴快的贱婢,怎么就不能等著她先哄著大伯哥签了文书再说? 可是面上,她得装作出一副唯唯诺诺的可怜模样。 她泪水涟涟的解释:“小素啊,我真的是费心费力的照顾你父亲,可没想到他会突然吐血,还病的这么重,我真是心疼他,只恨不得替他受了才好!” 林素不由得感嘆,这位二房老夫人还真是演戏的高手,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真的关心父亲死活呢。 其实不过是图谋林家的財產而已! 她凝眉说道:“婶母莫要著急,很快太医就到了,听听他们怎么说!” 老夫人期期艾艾的开口:“小素,如今你怎么还生分的叫我婶母?我明明就是你的!” 她还不及说完,就被冷酷的离王给打断:“太医来了!” 二房老夫人心里打了个突,到了嘴边的话也只能生生的咽了下去。 站在不远处的林若欣就激动的眼眶子都红了,老天爷,这俩男人长的可真好看。 一个冷峻如刀,一个面如温玉! 只看著这两张脸,就让她腿软的快要站不稳。 得亏小妹妹用力搀著她,她才能没摔在地上。 小妹妹低声提醒:“姐姐,你注意点形象,你,你口水都流出来了,你赶紧拿帕子擦擦,以免丟人现眼!” 林若欣低声囁嚅:“好俊俏的郎君,如果能娶我该有多好啊!” 小妹妹皱眉打断:“姐姐,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咱们是从小地方来的,如何能入得京城贵子的眼?” 林若欣犹如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她猛然伸手掐了妹妹一下:“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贬低我?” 妹妹被掐的泪水在眼睛里面打著转,她支支吾吾的爭辩:“我说的是实话!” 林若欣立刻打断:“我很快就是这林府的大小姐了,林太医是咱们的亲祖父,父亲都说了,凭著我的样貌,连宫里的娘娘都做得!” 妹妹不敢再吭声,因为她觉得姐姐疯了。 此时离王已经率先开口催促太医:“快些给本王的父亲看诊!” 林幻晨骤然见到贵人还有些害怕,此刻再听到他称呼林太医一声父亲,那自己不就是他的大舅哥吗? 想到这里,他就上前赔笑打招呼:“妹婿来啦?” 离王不由得拧紧眉心:“你哪位?” 他那双眼睛太过於骇人,竟是嚇得林幻晨心里直接打了个突。 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他又立刻挺直了腰杆。 他强壮镇定的说道:“做个自我介绍,我是你的亲大舅哥,我叫林幻晨,这位是我的娘亲,也就是你的未来岳母!” 离王转头看向战阎:“什么时候你外祖父续弦了,你知道吗?” 战阎摇头:“我不知道!” 林幻晨尷尬解释:“咳咳,不是续弦,其实我娘亲跟林太医才合该是原配,只不过因为一些变故就分开了一阵子,如今我们进京,自然要认祖归宗!” 离王点点头:“这些事情等父亲醒了再说,先给他看诊!” 看到离王和战阎冷冽的脸色,林幻晨心里不由得打起小鼓,这是认他,还是不认他啊? 他可都打听明白了,这两人身份一个比一个牛,逼! 如果真能有他们做凭仗,那他在整个京城岂不是得横著走? 想到这里,他就將二房老夫人给偷偷的拉出去。 “娘,待会你可要谨慎些,咬死我就是林太医的亲儿子,无论如何,都得让他认了我,让我做林家老大!”他压低声音叮嘱。 二房老夫人拍拍他的手:“你放心,娘亲不会错主意的,这是咱们飞黄腾达的唯一好机会!” 母子两人商议妥当,这才心照不宣的回到屋內。 此时太医已经诊脉结束,他忧心忡忡的开口:“回稟离王,老太医这病是邪风入体,说重也不重,端看能不能寻到对症的药引子!” 离王诧异挑眉:“需要什么对症的药引子?” 这时候为了表示自己对林老太医的看重,林幻晨急切插嘴:“太医,你儘管说,不管需要什么药引子,就是下刀山,上油锅,我也会为他求来!” 二房老夫人立刻泪水涟涟的看向还在昏迷的林老太医:“大伯哥,你瞧瞧咱们幻晨多孝顺啊,他虽然在老家受尽了委屈,但是他心里,却始终最顾念你!” 林太医面色没有半点变化,但是放在床榻上的拳头却是硬了。 他很想打死这对不要脸的母子! 哪有这样往他身上泼污水的? 若不是担心破坏琬琬的计划,他真想跳起来痛骂他们一顿。 林幻晨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真真是十分伤心的模样。 太医上下打量著他道:“刚刚你说你是林太医的亲儿子?” 林幻晨重重点头:“是,虽然自小没在他身边养著,但是我的確他的亲生儿子,如假包换!” 太医顿时鬆了一口气:“那就太好了,我原本还担心林大人出了公差,老太医没办法得到药引子,既然你是他的亲儿子,想必愿意救他的命吧?” 林幻晨拧紧眉心呵斥:“你说的什么话,亲儿子怎能不救亲爹的命?到底要用什么药引子,我如何取?” 太医毫不犹豫吐出五个字:“孝子心头血!” “啊?”林幻晨震惊的瞪大眼睛。 二房老太太也愣住,这是哪门子的药引子,闻所未闻。 第591章 不肯 太医解释:“林老是心绪烦躁才导致的心口淤血无法散开,只要用孝子心头血入药,让他喝上一碗,他必然会恢復如常!” 二房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她迅速开口:“我儿虽然是孝子,但是他自幼体弱,別说取他心头血,就是在他胳膊上隨意划破一个小口子,都能要了他半条命去!” 她转头看向林素:“小素,还是你来吧,取孝女的血也是一样的!” 林素还不及说什么,就已经被太医给厉声打断:“这怎么能行,都说了是药引子,绝不能隨意取代,就算离王妃是林老的亲女儿,可她如今有著身孕,鲜血母子共享,这非但不是救林老,甚至还会要他的命!” 二房老太太眼睛咕嚕嚕乱转,她下意识说道:“那就让林然快马加鞭的回来,他父亲重病,哪怕再急的公务,也得以孝为先!” 离王肃然开口:“父亲危在旦夕,林然就算得到消息赶回,也得足足有五天的路程,到时候,就算黄菜都该凉了!” 二房老夫人顿时就有些慌了,她是想要成为林府的女主人不错,前提是不能搭上自己儿子的命啊。 谁家好人取了心头血还能活著? 这哪里是要寻药引子,这是以命换命! 林幻晨也算是听明白了,在场诸人要取他的心头血救林老太医。 凭什么呀? 他的亲儿亲女都好好的呢,怎么就非得取他的血? 不管了,反正娘亲都说他身体虚弱,他倒不如演一场戏,让他们知难而退。 想到这里,他就两眼一翻直接装晕。 二房老夫人嚇了一跳,她迅速大喊:“若欣,快把你父亲扶回院子,他肯定又犯了体弱症!” 林若欣也不想让自己亲爹被取心头血啊,听了她的话,立刻就快步上前。 就在林幻晨打算藉机离开的时候,离王却已经凝眉开口:“慢著!” 林若欣战战兢兢的看向他:“我爹都已经晕倒了,你还留他做什么?” 离王沉声说道:“晕倒正是取血的好时机,太医刀术很好,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心头血取出来,只要父亲清醒过来,他定然会感念好大儿的恩情,第一时间让他认祖归宗的!” 不得不说,这大饼画的可真美好。 林若欣仿佛都已经看到自己已经是林府的大小姐了,她鬼使神差的张口就要答应。 却被二房老夫人尖声打断:“不行,怎能趁著我儿昏迷时取血?他身体根本就受不住!” 林素眼圈通红的质问:“婶母,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儿子会孝顺父亲?为何取他的一点血都不同意?” 二房老夫人咬牙反驳:“我儿他也体弱,万一取血出现意外,谁能担得起?” 太医认真保证:“不会出现任何意外,只要是林老的亲生儿子,就必然能將他给治好,到时候老太医用针术给大公子封穴调理,他的伤口就很快能恢復!” 二房老夫人顿时听明白了,即使取了她儿子的心头血,还得保证林太医能清醒,不然,她儿子只有死路一条! 挣扎良久,她才咬牙说道:“实话跟你们说吧,我儿子根本就不是大伯哥的亲儿子,所以就算你们取了他的血,也不能做成药引子!” “什么?”林素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快步上前用力掐住二房老夫人的胳膊道:“你说实话,他到底是不是我父亲的亲儿子?” 老夫人语气躲闪:“他不是,之所以我撒谎,是想要大伯哥对我们孤儿寡母多些照顾而已!” 林素恨的咬牙:“你,你们这群骗子!” 担心她会被老夫人伤害,离王立刻將她拉到身后道:“既然真想已经大白,那就只能寄希望在林然的身上了,我这就命人给他送消息,让他儘快赶回!” 林素无奈呜咽:“也只能这样了!” 二房老夫人不敢在屋內多待,立刻带著自己的儿子和孙女们回去客院。 林幻晨也不装晕了,他面色愁苦的在屋內来回踱著步道?“娘亲这可如何是好,好端端的怎会要取心头血?如今你已经说出我並不是老东西的亲生子,咱们还能住在这府里吗?” 老夫人不满瞪他:“你还真想被他们取血?若是救活了,那自然好说,可万一救不活,你也活不成,相对於荣华富贵,当然是你的命对我更重要啊!” 林幻晨烦躁打断:“难道就没有万全之策吗?等老东西清醒过来,他得知我並非他亲生子,肯定要把我们给赶走的啊!” 林若欣也小声抱怨:“就是啊祖母,我不想离开林府,这是个富贵窝窝,但凡我从这府里走出去,那街上的人都得高看我几眼!” 老夫人凝眉开口:“瞧把你们一个个嚇得,就算不是他的亲生孩子,他也不能將我们给赶出去,终究我是他的弟媳妇,他绝不会不念旧情!” 林幻晨小心翼翼提醒:“就算他念旧情,可是他的孩子们呢,我可看出来了,林素很厌恶我们,尤其是她的那个冷麵夫君,更是嚇人的很!” 老夫人不耐打断:“瞧你那点出息,他就算再嚇人,这也是林府,而不是他的王府,只要你伯父愿意收留咱们,咱们就能在这府里横著走,且等著吧,我保管不能让他逃出我的手掌心!” 林幻晨这才放了心,只要还能让他享受荣华富贵就行。 又过了几天,林然匆匆赶了回来。 据说取血之后,林老太医终於脱离危险,神智也旋即清醒过来。 期间老夫人带著儿子孙女一直哭著闹著要进去伺疾,都被林素派人拦在外头。 可把她给气的不轻! 如今听说他清醒过来,自然就率领一大家子缠了过来。 她站在外面大喊:“大伯哥,你可知道,你昏迷的这些时日,我茶饭不思,日夜给你抄写祈福经书,哪怕手掌心磨出茧子,我也浑不在意,我只希望你能好啊!” 正坐在屋內的林素不由得撇撇嘴:“鬼话,说什么茶饭不思,那厨房里头的鸡鸭鱼肉都餵狗肚子里面去了?自打他们住进府里,就吃好的穿好的,帐上的银子都呼呼往外出!” 林然开口:“他们一共支走多少银子,可拢出数来了?” 第592章 旧帐 林素將帐本丟给他:“前天林幻晨支走五十两银子,说是要去父亲买补品,也没见到补品在哪里,昨天,林若欣又要三百两,说是去买新衣裳,买首饰!” 林然不由得冷笑:“她好大的口气,当咱们林府是冤大头呢,这么不要脸的要钱?” 林太医面色阴沉难看,他属实没想到二房的人这么贪得无厌。 他冷声说道:“不管他们拿走多少银子,都让他们还回来,我不欠他们的,我如今过的怎样,跟他们有什么关係?” 林素立刻点头:“好,我这就让她们进来!” 很快老夫人几人被带到林太医的面前,她满脸堆笑的说道:“大伯哥,瞧著你脸色好了不少,想必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吧?” 林太医不耐开口:“暂时死不了!” 林若欣顿时委屈的红了眼眶,她颤声呜咽:“伯祖父,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祖母,我祖母她日夜担心你,她不眠不休的抄经,欣儿是看在眼里的,我也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林太医狐疑的看向她,只见她穿著一件紫色的锦裙,瞧著料子就不错,想必了不少钱。 他不由得询问:“既然你一直陪在你祖母身边,那身上的衣裳,以及头上戴著的首饰是从何而来呢?” 林若欣浑身一僵,一张小脸青白交错。 她支支吾吾的爭辩:“我,我閒暇的时候去买的,我如今来了京里,也没个像样的衣裳穿,我担心会丟了伯祖父的人!” 老夫人適时帮腔:“欣儿还小,伯哥何必跟一个小辈较真,如今你能好起来,那咱们府里可真的是合该热闹热闹,不如我亲手给你做一桌丰盛的宴席,给你庆祝一下!” 林幻晨自告奋勇的举手:“我出去买菜,就做我们老家的特色菜,父亲,!” 他话音落下,接收到林老太医冷厉的眼神,立刻就改口:“伯父,这么多年没吃,定然十分想念吧?” 林太医果断阻拦:“不用,之前太医也交代过我,我这病喜静不喜动,这么多人在我眼前晃悠,我头晕的厉害,你们都赶紧走吧!” 林幻晨下意识点头:“好,我们这就走,不打扰伯父了!” 但是他走到门口,又猛然回过味来。 他疑惑看向林太医:“伯父,你这是要把我们一家老小赶出林府?” 老夫人立刻就伸手打了他一下:“你说的什么傻话,你亲伯父,还能把你给赶走?他只是这会儿有些烦,让咱们先退下,別扰了他清静!” 林太医疏离说道:“他没有说错,我就是要把你们一家子全都赶出林府,你们根本就不配住在这里!” 老夫人面色顿时沉了下去,她无法置信的询问:“凭什么?” 林太医打量了她一眼,霍地就气笑了。 他嘲讽说道:“就凭著我是这座宅子的主人,难道我不能把你给赶走?” 老夫人眼泪来的可真快,她悲戚开口:“大伯哥,到底因为什么你把我们给赶走?就算我之前说谎骗了你,但是幻晨也是你的亲侄子,还有欣儿她们,你不能狠心要將我们孤儿寡母赶走啊!” 林幻晨也跪爬到他面前哀求:“伯父,我除了不能给你心头血,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绝不会含糊,我求求你,收留我们吧,莫要让我们流落街头,若是別人知道我们跟你是亲戚,会有损你的顏面啊!” 林老太医嫌弃的將他给推开,面上的决绝没有半点的消退。 他沉声说道:“得一场病,看清楚一些人,我不想再多说,你们在临走之前把支走帐上的银子全都补齐,不然我就派人去报官,到时候官府可就没我这么好说话了!” 老夫人身形一阵摇晃,她两眼一翻,顿时就晕死了过去。 林幻晨立刻伸手就扶住她,他愤怒瞪向林老太医:“你这是要活活逼死我们孤儿寡母?我们留在府里,也好给然弟和小素做个帮衬,你是林家长辈,怎能不顾林家晚辈的死活?” 林老太医用力拍桌:“知道我当年为何离开老家,前去医谷学习医术吗?是因为你爹嫌弃我饭量大,將我赶走的,我差点饿死在街头,如今我日子过好了,我为何要贴补你们?” 林幻晨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他愤怒爭辩:“就是因为我爹,才成就了今天的你,不然,你如何在医谷学得一身的医术,成为盛朝第一御医?” 林老太医登时被他的无耻言论给气笑了,合著,他该对他们一家感恩戴德? 他慢悠悠开口:“你说的对,我今天之所以要將你们也赶走,不过也想逼出你的一番成就,你应该对我怀揣感恩才是!” 骤然的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让林幻晨顷刻间就哑口无言。 老夫人抬手狠狠掐了他一下怒骂:“你说的什么蠢话?你跟你伯祖父道歉,他如今过的这么富贵,是靠著自己打拼来的,跟你爹有什么关係?” 说完,又哀求林太医:“大伯哥,你別怪幻晨,他自小就对你这个伯祖父十分崇拜,每每提起来,他都说要好好孝敬你,你不能把他给赶走啊!” 林幻晨忙不迭点头:“对,我可以给伯祖父端茶倒水,但凡你生病,让我伺候你屎尿,我都半点不嫌弃的,然弟他们公务忙,正好让我在家里守著,你也放心不是?” 林老太医不耐打断:“不需要,我们林府有的是下人看门护院,废话少说,你们即刻把支走帐上的银子全都还回来,不然,我就命人去报官了!” 直到现在,二房老夫人这才明白林老太医是铁了心要將她们一家扫地出门了。 她懊悔极了,之前从客院住著安安分分的多好。 至少,总还有个地方住! 现在闹成这样,非但客院不给住了,还要把银子还回去,简直是在挖她的肉啊。 她十分不情愿的拿出一张银票道:“我们孤儿寡母的进京,我也没有多少钱,这五十两银票算是赔给你们了!” 第593章 惭愧 林老太医立刻打断:“不够,帐上写的明明白白,你儿子孙女所支走的费,必须一分不少的还回来!” 林若欣无法置信的询问:“伯祖父,那些钱就算你给我一个小辈买的礼物还不行吗?为什么你还要追回去?” 林老太医挑眉审视著她:“你算哪门子的小辈?再说了,就算真按亲戚论,你们一家上门投奔,哪怕日子再是过的艰难,也总该带上些简单的礼物,这是礼数,你都没拿我当长辈,又有何脸质问我?” 林若欣面色青白难看,明明林府財大气粗,怎么还挑自己上门没带礼物的理儿呢? 她支支吾吾的爭辩:“伯祖父家的日子过的好,我们就算给你拿了礼物,你定然也是看不上!” 林老太医冷漠开口:“你又不是我,你怎知我会看不上?其实你们心里很清楚,你们前来林府,並没有半点的投奔之心,你们想要雀占鳩巢,將我这府上的一切,据为己有!” 老夫人指天盟誓:“老天爷作证,我老婆子真没这样的想法啊,我们千里迢迢从老家前来,你怎么能狠心的要赶走呢?” 林老太医不想再听她的鬼哭狼嚎,转头吩咐管家:“带人去把客院打扫出来,不属於咱们府上的东西,全都都给扔到大街上,谁爱捡谁捡!” 管家也不耽误,立刻答应一声:“是!” 眼看著他的背影匆匆离开,老夫人情知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为了保护自己带来的东西,她只能又匆匆丟下两张银票,转身快步追了出去。 林若欣还想把自己的首饰衣裳给带走,但是却被管家全都给抢回去了。 她气的眼泪不断掉落,她的贵妃梦,就这么破碎了。 一家人被赶出林府別提多狼狈了,尤其是林幻晨,甚至还因为抢东西而被打了几巴掌。 他满脸憎恨的瞪向老夫人:“你不是说他会顾念旧情,肯定收留咱们得吗?现在倒好,仅有的一点钱也给抢走了,偌大的京城,咱们去喝西北风?” 老夫人委屈爭辩:“这能怨我吗?还不是你太贪心,非要侵吞整个林府,非要做林家的嫡长子,惹的他生了怒气?” 林幻晨抬手就狠狠推了她一下:“我为什么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为什么?” 老夫人摔倒在地上,满脸的悲伤。 她也想他是林太医的亲儿子啊,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可卖的? 林若欣不想在大街上站著了,她觉得太丟人。 很多百姓都对她指指点点,她听到那些议论声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没好气的压低声音提醒:“你们还嫌不够丟人,在林家大门口吵什么?赶紧找个地方先落脚啊!” 老夫人也反应过来,她强撑著起身道:“欣儿说的对,只要咱们能留在京城,等你伯祖父消消气,他兴许就能回心转意,再把我们一家人接回来呢!” 林幻晨也只能报有希望,迅速收拾起东西,灰溜溜的带著老夫人去寻落脚处了。 待院子里面清净下来,林老太医只觉得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他由衷开口:“还得是琬琬,如果不是她出的这个主意,我被他们一家泼上身的污水,就怎么也洗不乾净了!” 林素也是一阵阵的后怕,但凡他们一家反客为主,这林府,从此永无寧日。 离王凝眉说道:“我多派人守在林府周遭,以防他们再来闹事,到时候就绝不客气,直接送去官府!” 林老太医面上带了愧疚之色:“给你和阿阎添乱了,我没想到,到老还能摊上这么没脸的事情!” 战阎失笑:“外祖父见外了,给你撑腰是应该的,皇上也很担心你,如果你身体无碍了,就进宫向他解释一番!” 林老太医不敢耽误,立刻进宫当值。 战阎和离王夫妇回去王府,就看到林怡琬正在手忙脚乱的餵奶呢。 他如玉的面容顿时染了一抹緋红,当下把房门用力关紧道:“琬琬,小三宝不是有奶娘餵养?你怎么还亲自给她喝奶?” 林怡琬有些窘迫的回答:“阿阎,我疼的厉害,尤其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三宝今天哭的很厉害,她一哭,我就更难受!” 战阎皱眉看著她,就算她亲自餵奶,三宝也依旧在哭啊。 他下意识询问:“她为什么不肯吃?” 林怡琬急切催促:“你,你帮帮她,她还没力气叼住,你固定住她的小脑袋!” 战阎听话的用大掌托住她的小脑袋,她有了支撑,那张小嘴巴循著味道,一下子就咬住了。 她咕咚咕咚喝奶的声音顿时在寂静的室內响起,让战阎原本紧张的情绪也渐渐鬆缓下来、。 他抬头瞧著母女相互依偎的模样,只觉得一颗心酸酸涨涨。 有了家人,他这辈子很幸福! 林怡琬也舒服不少,她这才有功夫打量小三宝的眉眼,她软声询问:“阿阎,你快看看她长的像谁?” 战阎凑过来瞧,只觉得她眉眼之间像极了林怡琬。 但是从鼻子往下,又像极了他! 他温声回答:“小三宝自然像咱们俩,她长大了,肯定会好看的不得了!” 许是听到在夸自己了,正埋头吃饭的小姑娘猛然就停下了,衝著战阎就咧嘴笑起来。 战阎开心的不行,他乐滋滋的开口:“琬琬,你快看看,小傢伙在冲我笑呢!” 林怡琬却著急大喊:“阿阎,快,快把锦帕给拿来!” 然而,已经晚了,只见小傢伙脸上,脑袋上,顷刻间就被滋满了奶水,把她整个人都给滋懵了。 她张张嘴,接著又哇哇大哭。 战阎立刻让奶娘进来將她带下去收拾,他回到林怡琬身边的时候,就见她眉心都紧紧拧在了一起。 他关切询问:“还疼的厉害?” 林怡琬用力咬了咬唇,她是低估了亲自餵奶的痛苦了,这种感觉很难受。 战阎心疼她,忍不住开口:“要不,我让外祖父给你配一碗回奶汤,总归是有奶娘,饿不著他们!” 林怡琬下意识拒绝:“三宝打娘胎里就弱,性子更是比两个哥哥都要娇的厉害,就是不肯吃奶娘的,我哪里还能再眼睁睁看著她受这样的委屈!” 第594章 重病 战阎无奈嘆息:“可你也会疼啊,我瞧著你这般模样,都恨不得替你受了,原本以为熬过生孩子的疼就可以,却没料到,还要遭受这种痛苦!” 林怡琬柔声安抚:“哪个做人娘亲的没遭过罪?熬一熬,会过去的,你不必担心!” 战阎用锦帕帮她擦拭乾净,又小心翼翼给她弄好衣裳。 林怡琬觉得身体清爽了些,这才有精神询问他林府的事情解决了没有。 他凝声回答:“赶是赶出去了,只不过我瞧著他们不像是能善罢甘休的,少不得还得再闹腾些时日!” 林怡琬冷哼:“兵来將挡,水来土填,终归绝不能让他们占得林家的半点便宜!” 战阎点点头:“嗯,你不必操心,就安心养月子,天大地大,都不如你把身体养好是最大!” 林怡琬也深以为然,女人生孩子,那就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若是不好好养著,將来后半辈子都会遭罪。 幸好战阎够体贴,忙完之后就来照顾她,跟她谈心,不然,她都会憋闷成疾。 两人又说了一阵子话,她就再没了精神。 战阎伺候她睡著,这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他来到外面,就看在离王正坐在凉亭里面喝茶呢。 他快步走过去,恭敬叫了一声:“父王!” 离王没有吭声,而是將一封密函递到了他的手里。 战阎伸手打开,待看清楚里面所述的內容时,面色顿时变得凝重晦涩。 他急切询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离王回答:“刚刚得到的密信,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乌国君真的不治而亡,那么丽国必乱,两国之间好不容易维繫的和平就会被破坏,到时候边境百姓又会陷入苦不堪言的境地之中!” 战阎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那皇上是如何打算的?” 离王抬手端起面前的茶水道:“皇上的意思是想让你带著林太医去一趟丽国,之前乌国君离开盛朝的时候,身体还很强健,这才不到几个月,又怎会突然染了重病,肯定是有人要害他!” 战阎虽然不想跟林怡琬分別,但是却也明白,乌国君的病情耽误不得。 但凡他真的死了,两国,甚至整个天下的局势势必將大变。 原先忌惮两国合盟的周遭小国,都会蠢蠢欲动,到时候各国边境就会陷入动乱的局面之中。 他小心翼翼將密信揣到怀里道:“我去跟琬琬商量一下,我遵从她的意愿!” 离王忍不住皱眉:“琬琬是不可能跟你去的,她刚刚生完孩子,身体还很虚弱,根本受不得路途的顛簸!” 战阎头也不回的开口:“我也没想让她跟我去,只不过,我不能在她最虚弱的时候离开她的身边,需要经过她的同意才行!” 离王忍不住苦笑:“就你会做人!” 战阎回到屋內,就脱掉衣裳躺在了林怡琬的身侧。 她睡的很沉,哪怕他在她的身边,她也没有醒来。 他忍不住伸手环住她的腰,凑在她后背上低声呢喃:“琬琬,我真不想这个时候和你分开!” 她迷迷糊糊的往他怀里靠,將整张小脸埋在他的心窝处。 战阎低头亲了她一下,就把她给亲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咕噥:“怎么啦?你睡不著吗?” 他握住她的手:“琬琬,乌国君快死了,皇上想要派我带著外祖父前去丽国探望,你是怎么想的?” 林怡琬顿时没了半点的睡意,她瞪大一双璀璨的眸子询问:“谁?谁快死了?” 战阎又重复了一遍:“乌国君!” 林怡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乌国君这才没走几个月啊,之前还好端端的,怎么就快病死了? 她立刻追问:“娘亲得到消息了吗?她岂不是很伤心,你有没有去安慰她?” 战阎温声安抚:“你別著急,这个消息是父王从军中得到的,娘亲那边肯定没这么快,等天亮之后,我就回府去告知她!” 林怡琬依偎到他怀里道:“你们走的时候把木易给带上,他毒术很高明,应该能判断出乌国君到底是中毒还是重病!” 战阎复杂开口:“原本这个消息是靠著咱们留在丽国的探子传出来的,就连閔相都没提前送来消息,想必,他也被人控制了,只怕丽国的形势十分严峻!” 林怡琬听的后背一阵阵发冷,她沉声说道:“所以你就別犹豫了,立刻就带人出发,总归是要赶在乌国君濒死之前到达丽国,不然,就真的木已成舟,再也无法补救!” 战阎听她这么一说,立刻也紧张起来。 他迅速起身道:“好,我这就进宫去跟皇上商议!”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他就跟林太医以及木易带著不少暗卫赶往丽国。 他们离开的十分仓促,甚至夫妻之间都没来得及告別。 林怡琬自然能理解,毕竟人命关天,尤其是乌国君的那条命,还关乎著很多条人命。 林府不能无主,她又交代紫儿把桑秋唐给接了回来,让她处理內宅事物。 林家二房那边没消停几天,老夫人就亲手做了不少老家特產,交代林若欣带著妹妹给送去林府。 林若欣想大摇大摆的闯进去,却被守门管家给拦在外头,他疏离说道:“我们少夫人有交代,因为老太医身体不適,所以林府最近一个月都不接待外客,还请先行离开!” 林若欣很快就反应过来,林少夫人,不就是林然的那个病秧子夫人吗? 现在轮到她当家了? 那好说啊,好欺负的很! 她立刻大声叫囂:“凭什么不让我去见伯祖父,我们来给他送特產,难道这也要拒之门外?” 她说著说著就哭了起来,眼看著周遭聚集了不少百姓,她就倾诉:“之前伯祖父怨怪我们没带上门礼,现在我祖母亲手为他做了不少特產,却又进不去门,这是要活活把我们这些至亲给逼死啊!” 眾人看到她妹妹手里的確是捧著不少食盒,不由得纷纷说道:“带著礼物进门都不允许,这就有些过分了,终究还是亲戚一场啊!” 林若欣委屈巴巴的哀求:“诸位好心人,求求你们帮我叫叫门吧,我不求別的,只希望能將这些我祖母半夜熬著做出来的特產亲手交到伯祖父的手里,求得他的原谅!” 第595章 滚啊 她原本就也长的清秀,此刻这泪水涟涟的模样,自然引得眾人的同情。 眾人忍不住帮腔:“开门,快开门!” 守门管家眼见事情闹大了,立刻就飞奔著返回后宅稟报桑秋唐。 他为难开口:“少夫人,二房的那家人又闹腾起来了,非说给老爷送特產,这不开门,她就蛊惑了百姓在外面喊,如今动静越发大了!” 桑秋唐拧了拧眉心,如今公爹不在,夫君又去了大理寺,她身为林府掌家主母,是该支棱起来。 她披上大氅就往外走,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凛冽寒意! 试问这世上,谁家还没有几个打秋风的亲戚啊,可像二房一家这般不要脸的,还真少见。 她带著侍女来到府外,就看到林若欣正在向周遭的百姓哭诉老家的日子多艰难,希望能求得伯祖父能拉一把。 她娇柔一笑,装作不解的询问:“你就是二房派过来送礼的人?” 林若欣连忙擦了擦眼泪乖巧说道:“婶婶,我是若欣,二房里的大姑娘!” 桑秋唐立刻阻拦:“可別叫我婶婶,你们二房竟然敢冒充我公爹的私生子,妄图败坏他的名声,盘算侵占林家的財產,你还有脸再上门?” 只一句话,就让林若欣那张脸一寸寸变白,她万万没想到,这个林家少夫人,胆敢当眾说出来。 她太过分了! 林若欣泪水扑簌扑簌落下,她用力摇著头否认:“不是这样的,这都是误会,婶婶,是我祖母她记错了,毕竟她跟伯祖父曾经订过亲!” 桑秋唐装作惊讶的询问:“啊?这种事情也能记错?她连自己儿子的亲爹是谁都搞不清楚?那她是啥人?”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藏书广,101????????????.??????超实用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哄,人群中霍地爆发出一阵大笑。 林若欣羞惭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原本以为这位柔弱多病的林家少夫人好欺负,好拿捏,却没料到,刚上来,两句话就逼的她想要落荒而逃。 不,她不能逃! 她肩负著重新再让祖母还有父亲回到林府的使命,哪怕受再大的委屈,她也得生生忍住。 她快步走到桑秋唐面前质问:“婶婶,你怎么能说这么难听的话?我祖母终究是你的长辈,你对她不敬也就算了,可你不该污衊她的名声啊?” 桑秋唐镇定自若的开口:“明明是你先说你祖母根本就记不清你父亲的亲爹到底是谁,怎么还是我污衊她的名声了?不是周遭这么多百姓的吗?让他们帮著评评理,看看到底是我的错,还是你的错?” 林若欣可真不敢再让那些百姓帮腔了,就在刚刚桑秋唐说那两句话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悄声议论二房居心不良了。 她迅速红著眼眶低声哀求:“婶婶,求求你让我们回来林府吧,我们在外头真的无法落脚,明明我们都是一家人,就应该住在一起,互相帮衬的!” 桑秋唐疏离开口:“谁跟你是一家人?我跟林然大婚的时候,你们二房可送过一根针,一根线?” 林若欣狡辩:“当时我们家在老宅,根本就不知道啊,但凡得到消息,少不得也会给你们送些添妆的!” 桑秋唐衝著她伸手:“喜事什么时候送礼都不算晚,如今你们已经知道了,那就先把添妆送上,我再迎你们入府!” 林若欣浑身僵住,她哪里有钱! 这个贱妇太贪得无厌了,明明自己富的流油,怎么还舔著脸跟她要添妆呢? 简直是无耻至极! 她支支吾吾的说道:“我们这才刚刚来到京城,所有的钱不都被伯祖父给扣下了,你怎么还敢要?” 桑秋唐迅速打断:“少胡说八道,我公爹扣下的钱是你们住进府里之后支走公帐上的银子,若真的算起来,那些根本就不够,你得庆幸我当时没在府里,不然,我非得把你们的吃喝也给盘算出来,让你们多还一些!” 这时候站在她旁边的侍女开口提醒:“少夫人,你现在算也不晚,咱们那几天厨房中费很高,所有食材都是顶好的!” 林若欣顿时就气炸了,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位林家少夫人也很难缠! 她得赶紧先走,不然,又要往林家搭银子! 她连忙说道:“我突然记起了有件事情还没办,我就先走了!” 话音落下,她就匆匆拿著食盒离开。 桑秋唐衝著她的背影大喊:“不得等我跟你算算帐啊?走那么快做什么?” 林若欣跑的更快了,她傻啊?还等著给算帐? 虽说住了短短两天的时间,但是吃的那些饭菜说是山珍海味都不为过。 若是真算起来,一百两银子都盖不住! 她是来討便宜的,可不是来背债的! 想到这里,她又加快了力气逃窜,她好怕被桑秋唐追上。 看著她的身形变成一道残影,桑秋唐这才眯眼笑道:“诸位,热闹也瞧完了,都赶紧散了吧!” 有人鼓足勇气询问:“林少夫人,那位二房老夫人真的跟林老太医订过亲吗?瞧著她孙女这做派,想来她品行定然也不怎么样!” 桑秋唐无奈嘆息:“人活一世,谁还没有个看走眼的时候?看走眼不可怕,可怕的是千万不要被他们沾上,不然,这辈子都难以清净!” 眾人禁不住附和:“你说的对,刚刚我们也被她给蒙蔽了,我们就只觉得小姑娘哭的好可怜,却没想到,一家子用的手段这么卑劣,对不起少夫人,我们以后再也不敢多管閒事了!” 桑秋唐没再吭声,转身就回了府。 人群渐渐散去,很快就有人把消息报到了林素和林怡琬的面前。 她笑著说道:“秋唐人间清醒,二房的人遇到她,怕是再难以討得半点的便宜!” 林素点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有她在林府,咱俩的院子都能给护住!” 此时紫儿快步走进来道:“夫人,老夫人来探望你了!” 林素还想问是哪个老夫人,猛然就记起了战义候府的圣女。 她连忙催促:“快將她请进来!” 圣女进了屋,虽然只穿了一件素色的锦裙,但是却依然衬的她气质明艷。 只不过她眉宇间带著淡淡的愁绪,甚至眼底还有无法遮掩的青黑之色。 第596章 困境 林怡琬担忧开口:“母亲,你怎么过来了?” 自打留在战义候府,圣女深居简出,鲜少出现在人前的。 此番前来离王府,想必是有很紧急的事情。 圣女看了一眼林素,面上闪过一抹窘迫。 林素迅速起身说道:“小厨房那边还燉著给琬琬养身体的鸡汤,我这就去看看,你们聊!” 她带著是女快步离开,並贴心的將房门关紧。 屋內顿时只剩下两人,圣女立刻上前握住了林怡琬的手腕说道:“琬琬,怕是丽国出事了!” 林怡琬心头重重一跳,母亲竟然这么快得到消息了?难道乌国君已经死了? 那战阎他们前去丽国,岂不是白跑一趟? 哪怕心里思虑繁杂,面上林怡琬却依然带著笑:“母亲,你怎么突然这样说?” 圣女也没隱瞒,她低声说道:“閔傲自打回去丽国之后,每隔十天都会差人给我送一封密信,可如今已经有月余没送了,凭著他的性子,定然不会忘记这件事情,除非出了变故!” 林怡琬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母亲,阿阎昨天连夜赶去丽国了,还把我外祖父给带走了!” 圣女是聪明人,她立刻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她颤声询问:“是去救乌国君?” 林怡琬点点头:“是,他们一路上快马加鞭,希望能救下他,那样,两国之间的合盟关係就不会改变,若不然,必將生灵涂炭!” 圣女用力握紧了手指,面上满是仓皇之色。 她担心乌国君,更担心閔傲! 明明都已经说好,待他处理完丽国琐事,就来盛朝陪著她的呀! 林怡琬柔声安抚:“母亲不用担心,我记得之前乌国君离开盛朝的时候,我给了他一颗保命丸,只要他吃下去,就一定能撑到战阎赶去救他!” 圣女下意识询问:“万一他没办法吃下去呢?而且,丽国和盛朝相隔千里,只路上就得耽搁月余,即便阿阎他们快马加鞭的赶路,那也需要很久,他,他能不能撑住?” 林怡琬用力握住她的手:“母亲,你冷静些,如今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只能往好里想对不对?” (请记住 海量小说在 101 看书网,101????????????.??????等你寻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圣女眼底闪过决绝之色,她凝声道:“琬琬,如果乌国君真有什么不好,我就得返回丽国,虽然死而復生会被质疑,但是凭著我在丽国积压的威望,必然会让那些人忌惮,无论如何,都不能破坏两国合盟!” 林怡琬也明白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可是她不捨得让她离开。 因为她是战阎的娘亲啊! 她只得开口:“母亲,我不会让你独自回去的,我带著孩子们陪著你一起前去丽国,终究,咱们一家人绝不能分开!” 圣女的眼泪霍地簌簌落下,她何德何能有这样明事理的儿媳妇啊。 她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要沉浸在黑暗之中了,却没想到,终究老天待她不薄。 不但还回了她的儿子,甚至还给了她一个这么好的儿媳妇! 她这辈子死而无憾! 林怡琬抬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別哭,眼睛都要肿起来了,被下人看到笑话!” 圣女点点头:“嗯,母亲是高兴的掉眼泪,是母亲不好,一上门就跟你说这些糟心的事情,你身体养的如何?” 林怡琬乖巧回答;“很好,等出了月子差不多就能隨意行走了,只不过三宝的身体有些弱,我需要亲自餵养她才行!” 说话间,奶娘就把她给抱上来了。 圣女小心翼翼將三宝接在怀里,当看到她样貌的时候,忍不住惊愕瞪大眼睛:“这小姑娘,长的好像阿阎!” 林怡琬眯著眼睛笑:“是吧?我也觉得像,这小姑娘若是继承了阿阎的样貌,等长大,指不定有多美呢!” 小傢伙像是能感受到祖母抱著她,原本都饿的嗷嗷叫了。 此刻突然就安静下来,衝著圣女笑起来。 圣女一颗心都快不能跳了,她这辈子鲜少碰过这么娇娇软软的小婴儿,她好可爱啊。 她顺手將自己脖子上掛著的玉佩摘下来道:“这是给我孙女儿的见面礼,丽国神山暖玉,对身体能有很好的滋养!” 林怡琬伸手碰了碰小姑娘的脸颊:“三宝,快谢谢祖母啊!” 她当然不会说话,但是那张小嘴,却直接朝著她的手指给咬了过来。 圣女催促:“快,她这是饿了,你赶紧餵她!” 相对於昨天的手忙脚乱,这次林怡琬倒是餵的十分顺利。 小傢伙吃饱喝足之后,就打了个响亮的奶嗝闭眼呼呼大睡了。 奶娘將她抱走,圣女也旋即告辞。 林怡琬身体倦怠的厉害,被林素伺候著喝完参汤之后,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京城第一场雪来临的时候,林怡琬也到了出月子的日子。 林素命人给她准备了热水,让她好好的將自己清洗一番。 她舒服的泡进水里,只觉得骨头都给泡软了。 玲儿在背后给她淋水,她还絮叨著说道:“夫人,林家二房的那个大姑娘,到处打著林家人的旗號去蹭宴会,还別说,真让她结交了几个贵女!” 林怡琬皱眉:“她还没消停呢?” 玲儿回答:“明面上不敢去府里了,但是暗地里却不要脸的打著老爷的旗號行事,著实让人噁心!” 林怡琬面上闪过一抹冷笑:“是等著我治她个狠的呢,我倒是要看看,那位林家大姑娘脸皮有多厚!” 她沐浴之后就换了一件锦衣,她得先去探望一下皇后,毕竟她两个孩子眼睛还等著她去治疗呢。 她在离王府门口坐上马车,却被正在逛街的林若欣看个正著。 当看到那明艷无双的女子,她真是既嫉妒又羡慕。 她身边的贵女撞撞她的胳膊:“侯夫人出月子了,你不去跟她打个招呼吗?” 林若欣又不傻,她不敢贸然前去。 她只得胡乱敷衍:“你没看到她行色匆匆的模样吗?我哪里敢去打扰她?等她回来,我再登门拜访!” 贵女点点头:“你说的对,听说皇后娘娘还等著她给小皇子们治病呢,她医术很厉害,你身为林家的一份子,就不会吗?” 第597章 不屑 林若欣用力咬了咬唇,不屑开口:“医术有什么难的?我自小贪玩,不爱往这方面用功,若是我认真读几本书,也定然能名震京城!” 贵女忍不住大笑:“林若欣,瞧把你给牛的,你要是能治好两位小皇子的病,你不但名震京城,你还能名震整个盛朝,到时候还有她林怡琬什么事啊!” 林若欣眼睛一亮,这是多好的翻身机会啊! 但凡她能治好小皇子的病,那她就是皇上的恩人,她若是想进宫为妃,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想到这里,她就再也无心逛街了。 她向贵女告辞,迅速跑回到暂时租住的小院。 屋內林幻晨正在跟老夫人爭吵:“等等等,你到底让我等到什么时候,现在手上的银钱只够每天吃一顿饭的,你想活活饿死我吗?” 老夫人规劝:“一切先紧著欣儿在外头结交朋友,只要她能遇到贵人,咱们过上富贵生活不就指日可待?” 林幻晨恼怒打断:“够了,別再画大饼了,我瞧著她根本就没这个本事,你还不如把她嫁到普通人家去,赶紧换些银钱度日!” 林若欣大步走到他的面前,面色难看的说道:“谁说我没有这本事的?眼看著就有好机会摆在我面前,只要我利用好了,我就能成为当朝皇上的恩人,想要进宫为妃,手拿把掐!” 林幻晨伸手放到她的额头上,诧异询问:“你没高热吗?怎么都开始说胡话了?” 林若欣烦躁打掉:“我说的根本就不是胡话,我真有计划了,我听说那个林怡琬要给皇上的两个儿子治病,你们说,如果我把她做好的药偷到手里,然后再將一些不管用的药放回去,那我不就成了小皇子们的救命恩人?” 老夫人眼睛一亮,她觉得孙女的脑子好聪明啊。 林幻晨却还有些许理智,他没被这不切实际的话语给冲昏了头。 他禁不住泼凉水:“就凭著你?你如何能近的了她的身偷药?你莫不是异想天开?” 林若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这个父亲,除了质疑她之外,真是半点本事都没有。 但凡他脑子好用,她也不至於沦落到住在这小破院子里面。 林府多宽敞啊! 哪怕是客院,屋里布置的也十分富贵。 她这样身娇肉贵的美人儿,就该住在那里面才对。 她压低声音说道:“你当我这几天在京城白混了吗?我是没本事去偷,但是我能僱人啊,去黑市上找个偷儿,根本就不了几个钱!” 林幻晨眨眨眼睛,觉得女儿这个想法著实不错。 他不耐催促:“那你还愣著做什么?赶紧去雇啊!” 林若欣衝著老夫人伸手:“祖母,拿钱!” 老夫人腮帮子抽了一下,她实在是没什么钱了。 这几天,虽然一直都在省著用,但是终究是只有出项,没有进项啊。 为了能把林若欣装扮的体面,她都把自己的好几件首饰给典当出去了,如今实在是捉襟见肘。 她忍不住开口:“欣儿,咱能不能赊帐?” 林若欣皱眉打断:“不能,你当是寻常买卖呢,还赊帐,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就得把银子给足,他们才肯替你尽心尽力的办事!” 老夫人无奈摊手:“可真没多少钱了,要不,就把你刚刚置办的那几件首饰和衣裳先卖掉?” 林若欣才不肯,她拧了拧眉心,转头就看到正在门口张望的小妹妹林小软。 她毫不犹豫的开口:“祖母,我有个主意,我们可以先把小软给卖出去,等咱们有钱了,再把她给赎回来?” 老夫人面色踌躇,但是林幻晨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他眯眼说道:“小软这丫头模样长的好,若是卖到寻常人家做婢女肯定价钱低,不如就將她卖去楼,能多换些钱回来!” 林若欣也忙不迭点头:“父亲说的对,只要咱们得计划成功,到时候我就成了宫里的贵妃娘娘,你们再想要抢回小软,都不用再把钱还回去!” 老夫人其实很想问问,倘若计划不成功呢? 那小软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只不过,话到嘴边,她就狠狠咽了下去! 她必须要乐观些,终究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她用力吸了一口气,咬牙说道:“好,就按照你们说的去做,幻晨先去楼商討价格,我劝劝小软!” 此时林小软並不知道父亲姐姐和祖母商议著要將她卖去楼,她正踌躇著要问问什么时候能吃饭。 她真的好饿,饿的前胸都贴后背了。 好在老夫人终於看到她了,她露出慈爱的笑容衝著她招手:“小软快进来,祖母给你点心吃!” 林小软一听说有点心,立刻就蹦躂著跑进屋里。 她用力咽了咽口水询问:“祖母,真的有点心吗?” 老夫人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祖母什么时候骗过你呀,这是你最爱吃的红饼,赶紧先咬一大口!” 林小软伸手接过,但是却没往自己嘴里送。 她直接给林若欣:“姐姐先吃!” 林若欣面色顿时僵住,片刻才不自然的囁嚅:“姐姐还不饿,小软不是最喜欢红饼,这可是祖母亲手给你做的,快些吃!” 林小软终究还是经受不住点心的诱,惑,趁著口水没流出来之前,赶忙把红饼给塞进嘴里。 因为是要送给林太医的,所以老夫人放的馅料还是挺足的,不但有红,还有些许核桃仁碎末。 香甜的口感让林小软开心的眯起眼睛,她小声说道:“祖母做的红饼真好吃!” 老夫人面上的笑纹加深,她试探著询问:“小软,如今祖母和姐姐遇到些难事,你愿意帮忙吗?” 林小软一边吃著红饼,一边用力点头:“愿意的,祖母请说!” 老夫人看到她那张纯真无辜的小脸,顿时就说不上来了。 还是林若欣率先说道:“小软,你愿意让咱们家过上好日子,让姐姐进宫做贵妃娘娘吗?” 林小软连忙含糊不清的开口:“当然啊!” 林若欣立刻握住她的手腕:“那就只能先把你卖掉换些银子回来,这样我才能有钱僱人去林怡琬身边偷药!” 第598章 狠心 林小软瞬间觉得手里的红饼不甜了,她的眼泪也簌簌滚落下来。 她吸著鼻子哭:“怪不得让我吃红饼,原来是要卖我,祖母啊,我也是你的亲孙女,姐姐啊,我也是你的亲妹妹,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 林若欣咬牙打断:“这能怪谁,还不是因为林家不收留咱们,不然,我们怎么能窝在这小破院子里面!” 老夫人也苦口婆心的规劝:“小软啊,祖母也是逼不得已,而且祖母跟你保证,也就三五天的事情,只要你姐姐成了宫里的贵妃娘娘,那你就能回到祖母身边,还能住上大宅子,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林小软用力摇头:“不,我要回老家!” 说完,还不忘抓上几个红饼,转身就要跑走。 林若欣哪肯让她逃,眼疾手快的就薅住了她的头髮。 她恶狠狠的开口:“林小软,你怎么就不听话,姐姐过上好日子,还能亏待你吗?老家的宅子都给卖了,你回去之后要睡大街?还是做乞丐?” 林小软呜咽:“那也比被卖了强,你快撒开!” 林若欣一个没防备,就被林小软咬住了手腕,疼的她尖叫起来,她迅速撒手,好悬没被叼下去一块肉。 老夫人气的不行,她万万没想到向来乖巧柔弱的林小软还会咬人。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com】 她立刻拿了藤条就往她身上抽:“我让你咬你姐姐,我让你咬,看我不打死你!” 林小软到底年纪小,哪里还能躲得过。 顿时就被打的嗷嗷哭叫! 此时林幻晨在外面带著一名老妇快步走了进来,他直接嚷嚷:“闹腾什么呢?” 那老妇动作也快,立刻就把林小软护在身后,面色难看的说道:“打什么打,怪好看的一张脸,若是被打坏,可就不值钱了!” 老夫人三角眼眯起:“你是谁?” 老妇將手里的银票拍在桌子上道:“不是要卖她吗?这是二百两银子,你们赶紧把身契给签了!” 林小软嚇的腿软,她想要逃走,但是却不知道被老妇掐了哪个位置,浑身一点力气都用不上来。 她只能呜咽哭泣,但是却没有任何人疼惜她。 她渐渐也不哭了,一双被泪水洗涤过的眼眸里面染满绝望和愤怒。 林若欣还在跟老妇討价还价,她不满说道:“我这个妹妹自小娇养著的,瞧瞧,这细皮嫩,肉,二百两银子太少了些!” 老妇不由得冷哼:“她这么瘦,我们还要养上一阵子才能换成钱,如果换成是你的话,我倒是能再加上一百两,怎么样?” 林若欣立即就恼了,她没好气的打断:“你也配买我?二百两总归是太少了,你再加三十两,立刻就把她给带走!” 老妇直接收起银票道:“你想卖,我还不想买呢!” 看著她就要往外走,林幻晨立刻追上去將她拉回来道:“哎吆,好端端的怎么就走了?二百就二百,我这就签了这身契!” 老妇扭了扭腰,伸手在林幻晨脸上掐了一把道:“还是林老爷是个明白人,你这个女儿太贪心了!” 林幻晨被她勾的骨头都酥了几分,但是孩子面前,他也赶紧克制住满脸的渴望。 他寻来笔墨,立刻在身契上写了林小软的名字,以及他的名字。 老妇仔细收好,眯著眼睛打量惴惴不安的林小软:“小丫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柳三娘的人了,你还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吗?如果没有,那就赶紧跟我走!” 林小软漆黑的眸子转了转,良久才转头看向林若欣:“姐姐,我祝你將来飞上枝头做凤凰,诸事皆如你所愿!” 林若欣丝毫没有半点的愧疚之心,她疏离开口:“你也別怨怪我,不是我卖的你,你要恨,就该去恨林老太医,但凡他给咱们一家活路,也不至於让你沦落到被卖的地步!” 林小软勾了勾唇角,巴掌大的小脸上闪过一抹嘲讽。 她跟老妇走出来坐上马车,就慢悠悠开口:“柳三娘,你能不能转道把我送去离王府一趟,我有事要跟战义候的侯夫人说!” 柳三娘作为京城第一楼的掌柜,自然也是听说过她们一家被林府扫地出门的消息。 当时大家都当个笑话听,觉得她们这是上赶著打秋风! 可真不要脸! 如今这小姑娘都没卖了,她还去找侯夫人做什么? 难不成还指望她能出手相救? 可真是有些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她轻蔑开口:“你还去找她做什么?林家人根本就没把你们这穷亲戚放在眼里,你现在上门,不是自討苦吃?” 林小软眼圈红红的说道:“我知道的,我就是想跟她说几句话,三娘放心,將来我会乖巧听话,帮你赚很多钱!” 柳三娘沉默片刻才伸手捏捏她的小脸:“你倒是你姐姐聪明的多,行,你想去见就去见,只不过,若是她不见你,那就立刻跟我回去楼!” 马车转道离王府,就让守门管家往內宅递了消息。 林怡琬正在挑拣草药呢,没成想玲儿从外面走进来稟报:“夫人,楼的柳掌柜要拜见你!” 她心里一突,难不成战阎趁著她怀孕的时候,跑到楼去紓解了?还把人给招上门算帐来啦? 这廝也忒大胆了,看他回来,不把他给休掉,她就不姓林。 各种乌七八糟的想法涌上她的脑子,把旁边的玲儿给嚇得够呛。 她哆哆嗦嗦的开口:“夫人,你要是不想见,奴婢这就把她给打发走?” 林怡琬深深吸口气道:“该来的躲不了,走,出去看看咱们家侯爷,又在外头引了什么桃债回来!” 玲儿心说侯爷不是那人吧! 但是看到自家夫人的脸色,就只能生生的咽回去! 先观察观察再说,莫要待会再打脸。 林怡琬带著玲儿来到前院茶厅,就命人把柳三娘和林小软给请了进来。 骤然看到林小软的时候,林怡琬瞳孔剧烈收缩。 她万万没想到,战阎还来了个宛宛类卿。 不过,就算这小姑娘长的跟她有些像,可他怎么能下的去手啊? 第599章 安慰 还那么小! 他找死! 此时正在前往丽国途中奔波的战阎猛然感受到后背一阵发凉,他下意识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跟在旁边的林太医关切询问:“阿阎,你怎么啦?是不是染了风寒?要不要歇歇再走?” 战阎揉了揉鼻子道:“不用,怕是琬琬想我了,不用歇著,眼看著就要走进丽国地界了!” 林太医没再坚持,但是等到中间吃饭的时候,还是给他煮了些驱寒的薑汤。 此时林怡琬真没想战阎,她只恨不得要打死他! 竟然还把楼掌柜给招到家里来了,他可真能耐!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於毒辣,楼掌柜顿时有些吃不消,她连忙推了推身边的林小软:“不是我找你,是这位小姑娘找你!” 林怡琬將怒气狠狠压了下去,淡声道:“玲儿先把掌柜带去隔壁喝茶,我单独跟小姑娘谈谈!” 玲儿立刻將掌柜给请走,她转头叮嘱林小软:“你好好跟侯夫人说,说快些,咱们还得赶紧回去!” 林小软怯生生的点了点头,待她的身影消失之后,这才快步走到林怡琬面前拜了下去:“姐姐,我叫小软,我来拜见你!”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这小姑娘好厚的脸皮,竟然还敢叫她姐姐?她怎么能叫的出口! 该死的战阎! 她忍不住下意识骂了一句! 林小软转了转眼睛,她是小,但是不傻! 而且她也知道战阎是谁! 姐姐定然是误会了的! 她连忙解释:“姐姐,我叫林小软,我是林家二房的小女儿,之所以让柳三娘陪著我一起来,是因为我父亲和我祖母刚把我卖给她!” 只一句话,就让林怡琬的面色顷刻间缓和下来。 同时,她隱隱就有些自责,她怎么能不信任战阎了呢? 若是被他知道,该有多伤心啊! 她最近怎么就开始情绪上头了呢? 这不好,可真不好! 因著她突然的愧疚心里,所以对眼前的林小软,倒也没太多的嫌恶了。 她疏离开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林小软用力咬著唇道:“我之所以前来找你是因为我姐姐要用卖我的钱僱佣偷儿来你这里偷药,你要小心著些,千万莫让她得逞!” 林怡琬凝眉盯著她:“她要偷什么药?” 林小软垂著小脑袋囁嚅:“给宫里小皇子们治病的药,她想利用这个功劳,成为宫里的贵妃娘娘!” 林怡琬不由得气笑了,不得不说,二房的大姑娘可真敢想啊! 她竟然还打算偷药,她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不过这还真是一个绝好收拾她的机会,她既然找死,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她將翻涌而出的念头悄然压下,狐疑的打量著眼前的小姑娘说道:“你姐姐若是偷药成功,她做了宫里的贵妃娘娘,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为何你还要来我面前揭穿她?” 林小软苦涩摇头:“我不想要这样的好事,她能卖我一回,也能卖我第二回,我就想著跟她断清关係,跟著柳三娘至少能凭自己本事赚钱,跟著她,就只会被算计!” 林怡琬觉得这个小姑娘想的好通透啊,瞧著这模样,也是极好的,若是送到楼,这辈子可就毁了。 沉吟片刻,她才低声询问:“你的卖身契现在柳三娘拿著吗?卖了多少钱?” 林小软回答:“二百两银子!” 林怡琬又问:“那你愿不愿意留到我的身边?我缺个拣药的小药童呢!” 林小软眼睛一亮,片刻又暗淡下来。 她摇摇头:“不,我不能留在你的身边,我祖母她们算计你,我根本就不配!” 说完,她就恭敬行礼:“没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看著她离开的背影,林怡琬越发觉得这个小姑娘很理智很清醒。 她寧愿进入楼也要脱离二房的掌控,这么坚韧的性子,让人很难不喜欢。 她迅速跟了出去,命人拦住了柳三娘的去路。 她衝著她伸手:“把她的卖身契交出来!” 柳三娘可不是个蠢的,她立刻就明白林怡琬这是要收留小姑娘了。 她也没拦著,立刻就把林小软的卖身契塞给她道:“我虽说是二百两银子买回来的小姑娘,但是既然侯夫人想要,我就白送给你,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林怡琬著实没想到她会这么痛快,只不过,她可不能白占这便宜,谁知道以后会有什么事情求到她的头上。 她交代玲儿拿了二百两银票还给她,並叮嘱道:“对外,就说小软在你的楼,被藏起来教导活去了,可千万別说她留在我的身边,不然,小心你在京城混不下去!” 柳三娘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並发誓保证:“侯夫人放心,我柳三娘可不敢胡说八道,我这嘴严实著呢!” 林怡琬摆摆手,让她赶紧走! 林小软直到跟在玲儿身边做事,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她低声说道:“玲儿姐姐,你快点掐掐我的脸,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玲儿忍不住失笑:“你这小姑娘,长的这么水灵,可不行掐脸的,要不,就掐你胳膊?” 说完,就不轻不重的在她胳膊上捏了一下。 “啊!”林小软惊叫出声。 玲儿挑眉:“是不是在做梦?” 林小软用力摇著小脑袋:“不是在做梦,我真的被琬琬姐救下来了,老天爷对我可真好啊!” 玲儿认真看著她:“林小软,我们家夫人心善,她见不得你被卖,你可不能背叛她,不然,我都不会放过你!” 林小软眼圈登时就红了,她低声囁嚅:“我知道的,我死都不会背叛琬琬姐,你可知道,当我知道我姐和我祖母要把我卖到楼换银子的时候,我觉得天都塌了,那可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啊,她们却要卖我!” 玲儿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也觉得这个小姑娘好可怜。 她拿了锦帕胡乱给林小软擦脸:“哭什么?我们夫人之前就说过,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你要化悲愤为力量,但凡那些人没长好心眼子,她们就会遭受报应!” 第600章 黑市 “嗯,我要乖乖听话,还要自强自立,爭取成为琬琬姐的好帮手!”林小软到底年纪还小,不过被玲儿一句话就给哄好了。 玲儿带她去房间,里面的布置都很让她喜欢。 她洗漱之后躺进柔软的被窝,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琬琬姐,是她將她拉出了泥沼。 不然,她此刻都已经被卖进楼伺候男人了! 想想都可怕! 此时林若欣还不知道亲妹林小软有了新的机遇,她正遮著黑色面罩在黑市晃悠呢。 一名男子来到她的面前,好奇询问:“看你在这里转半天了,你到底要找什么?” 林若欣凑到他面前压低声音说道:“我想问问你这里有没有很厉害的偷儿,我想雇一个!” 男子点点头:“你跟我来!” 林若欣被带去一处院子,就看到有个脸色阴沉的男子正坐在屋內,率先凝眉开口:“是你要找偷儿?打算用什么价位的?” 林若欣不解:“这个还要分价位?” 男子冷哼:“当然,去的府邸不同,自然价位就不同,毕竟那高门大户都有防护,想要进去,可颇费些周折!” 林若欣不由得心头开始突突,她想要去离王府,那得多少钱啊? 只怕她卖林小软的钱都有些不够,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她面色踌躇的时候,男人不耐的敲敲桌子:“你墨跡什么呢?到底去哪家,赶紧说!” 林若欣一边骂林怡琬好好的侯府不待,去什么离王府啊? 谁家姑娘出嫁了不在婆家养月子,还得去娘家? 害她多银子不说,还得受气,真是可恨至极。 另一边却低声下气的询问:“我想问问要是去离王府的话,需要多少钱?” 男子整个人僵住,片刻面上露出一抹诡诈的笑容。 他眯眼说道:“你这小娘子,倒是好大的胆子啊,竟然还敢找人去离王府偷东西,你是嫌小命太长了吗?” 林若欣立刻开口:“你就说,到底要多少钱?” 男子毫不犹豫回答:“多少钱也不去,你赶紧滚,別在这里耽误老子做生意!” 林若欣没想到他还拒绝了,这可是她唯一能抓到的机会啊,她绝不能放弃。 她急切哀求:“你就帮我一回,等我將来成了人上人,我保管会好好报答你的!” 男子看到她那双眼睛,就猜著她的样貌应该不会很差。 他顿时就起了別的心思,他懒洋洋开口:“世人谁不知道我黑市王六从不帮人,你竟然还求到我头上,可真是胆大包天啊!” 林若欣眼圈登时就红了,她悲戚呜咽:“六爷,你就发发善心好不好?只要你肯答应,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同意!” 他猛然拽下她的遮面,眸光贪婪的说道:“那我想要你的?” 林若欣紧张的用力摇头:“那不行,我是要进宫做贵妃娘娘的,我若是没了清白之身,会被皇上厌弃呀!” 王六顿时眯眼笑起来:“原来是要进宫啊,那倒不好为难你,只不过,那你也得让我舒服舒服才行!” 林若欣诧异询问:“还能如何舒服?” 王六命人將她带进一个房间,然后让她弄光了衣裳要给她作一副美人出浴图。 林若欣恨得不行,这不是想要拿她的把柄吗? 將来她进了宫,这副美人出浴图可就成了祸患。 她绝不能同意! 几番思量,她迅速抓住自己的衣裳道:“不,我今天不求六爷办事了,我先回去!” 王六站在门口挡住她的去路:“回去?回哪儿?你当我黑市王六的铺子是菜市场,能让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林若欣嚇疯了,她满目戒备的盯著他:“你要做什么?我可是林家女,我亲姐姐是当朝战义候府的侯夫人,但凡你动我一根毫毛,她都会带人踏平你的黑市!” 王六装作十分害怕的模样:“哎吆,我被嚇到了,你快点去请那位侯夫人,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能不能踏平我的黑市!” 林若欣直接给他跪下了:“六爷,我错了,我就不该来这里,你能不能放过我?我求求你了!” 王六伸手將她扶起,並拍拍她的肩膀:“长的怪好看的小美人,哭的多让人心疼,我也没让你做別的,不就是给你作一副画?” 林若欣皱眉:“可是,万一流传出去,將来我还如何做人?” 王六低声诱哄:“不会传出去的,你说你要进宫做贵人,我留你清白之身,但是我平常的时间,想要看看,以表相思之情,还不行吗?” 他顿了顿又开口:“我答应你,只要画了那副图,我就会给你派一个很厉害的飞贼,你想要什么,他都能帮你偷出来!” 不得不说,这句话的诱,惑力可真是太大了。 林若欣所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再说了,將来她得了势,何愁不能再把那副画给毁掉? 思及此,她就点头答应下来。 很快画师就被带进来了,她褪去衣裳躺在床榻上,任由王六和画师打量。 她屈辱的闭上眼睛,脑海里面只剩下对林太医泼天盖地的恨意! 都怪他,若不然,她如何又卖掉妹妹,还要承受这些卑鄙之徒的威胁? 她低声呢喃:“你们都等著吧,等我林若欣进了宫,我就会让你们林府所有的人全都赶尽杀绝,让你们也尝尝被羞辱的滋味!”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这幅美人出浴图总算是画完了。 林若欣离开的时候,身后跟著一名身形瘦弱的男子。 她交代他:“你去离王府要偷的是一瓶药,那是侯夫人林怡琬为了救治皇上的两名小皇子配製出来的,你先打听到藏在何处,再行动手!” 飞贼点点头:“好!” 眼看著他转身就要离开,林若欣又把他叫住:“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假若被抓住,千万不要把我供出来!” 飞贼得意扬起下巴:“姑娘放心就是,你可是我们六爷特意交代过的贵客,我怎会出卖你呢?再说了,我向来出手必有所获,你想要的东西,定然能交到你的手中!” 林若欣这才鬆了一口气,低声催促:“那你快去!” 直到飞贼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她这才匆匆回到小破院。 第601章 自信 此时老夫人还没睡,听到院子里面有动静,立刻就推门走了出来:“欣儿,你回来了?这一趟可顺利?” 林若欣进屋摘下遮面道:“顺利,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早上,我就能拿到那瓶救命药了!” 老夫人一双三角眼染满了喜色,她双手合十呢喃:“哎吆,可真是老天保佑,只要我们欣儿能飞上枝头做凤凰,我老婆子这辈子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 林若欣握住她的手:“祖母,你说的什么话,你还没享受到孙女儿的孝敬呢,等我进了宫,就把你也接进去,让你也尝尝做宫中贵人的好滋味!” 老夫人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这大孙女,可真没白疼。 自己去享福,还不忘捎带著把她这老婆子给接走,可真孝顺! 她用力握住她的手:“欣儿啊,你真乖,孝顺祖母的同时也得想著帮你父亲谋个官缺,咱们一家人就该齐齐整整!” 林若欣点点头:“嗯,我记得!” 相比於小破院的热闹,离王府就安静许多。 飞贼偷偷从水道口潜入进来,躲过重重把守,这才摸到了后宅。 他將自己没入暗影之中,满脸警惕的打量著周遭。 很快不远处就走来两名小侍女,两人嘴上还说著话:“夫人熬到这个时辰才把救命良药给搓出来,可得仔细收好,不然,她这一番努力就白费了!” 那人也跟著应声:“还放在书房暗格,那边有暗卫把守,哪怕是苍蝇都不可能飞进去,更別说是贼了!” 飞贼听到之后,忍不住轻蔑的扬了扬唇角。 再多的暗卫把守,在他的眼里也是无人之境。 他想要偷的东西,还真没失手过! 他再没迟疑,立刻就偷偷跟了上去。 两人进了书房,很快就把东西放好,紧接著就快步走了出来。 飞贼一个闪身就蹭进书房,並在周遭来回翻找。 此时外面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刚刚你有没有看到黑影从眼前闪过?” 他嚇得浑身一紧,连忙贴在了墙壁上。 紧接著就有人回答:“哪里有黑影,不是风颳的枝条吗?你怎么还疑神疑鬼了?” 飞贼一颗心悬到了喉咙口,他很是担心两人会不会进屋查看。 好在他们又嘀咕一阵子之后,就再没半点动静了。 他不敢耽搁,迅速摸到暗格,將瓷瓶里面的药丸全数都倒进了手里。 再把林若欣交给他的药丸换进去,他就算是完成任务。 他离开的时候,倒是惊动了暗卫,接连被刺了几剑,才浑身染血的逃出生天。 他寻到林若欣的小破院,抬手重重敲门。 林若欣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回来,当看到他满身鲜血的时候,也是嚇得脸都白了。 她下意识询问:“你有没有把救命良药给偷到?” 飞贼不耐呵斥:“你先把我扶进去再说!” 林若欣扶住他的胳膊,將他带进屋內。 林幻晨也没吵醒了,他语气恶劣的骂骂咧咧:“大半夜的折腾什么呢?” 林若欣不满瞪他一眼:“你住口,还不赶紧出去买外伤药?” 林幻晨没想到还被女儿训斥了,正想骂她呢,就对上飞贼那双要弄死他的凌厉视线。 他嚇得腿一软:“好,我去买!” 话音落下,就麻溜的跑了。 飞贼这才將偷来的药丸塞给林若欣:“好不容易偷到了,离王府的暗卫太狠了,我差点就不能活著出来,若不是看在六爷的面子上,我断然不会把东西给你送过来!” 林若欣感激开口:“你的大恩我没齿难忘,等我父亲回来,我把伤药给你涂上,到时候我事情成功了,我会去找六爷答谢你!” 飞贼点点头:“嗯,算你有点良心!” 不多时林幻晨就回来了,他將伤药丟给林若欣就跑了。 等她给飞贼处理完伤口再把他给送走,就已经天光大亮。 林若欣沐浴更衣,並戴上了仅剩的几件首饰。 她看著铜镜里的那个娇媚少女,眉宇间露出一抹自信:“林若欣,属於你的机会来了,你终究要成为人上人了!” 老夫人跑进来催她:“欣儿,你快一些,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可千万不能让那林怡琬抢在前头!” 林若欣柔声说道:“就算她抢在前头又怎样,她的药也不管用啊祖母,你就等著在府里接皇上的赏赐吧,很快你的好孙女儿就要出人头地,给你带来满门的荣耀!” 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她这个孙女儿啊,嘴甜的吆! 她帮她整理了一下首饰,这才亲自將她扶上马车。 林若欣直奔皇宫,並想好了说辞。 她来到宫门外面的时候,还正好跟林怡琬的马车碰到一起了。 她这是第一回见到这个堂姐,只觉得她长的可真好看啊。 明明她也没穿多么鲜亮的衣裳,以及戴著多么金贵的首饰,却总是给人一种明艷夺目的感觉。 她想著这应该就是气场! 毕竟她是侯夫人,更是离王府的高贵郡主! 她是眾人手心里面捧出来的小娇娇! 可那又怎样?她这顺风顺水的人生,马上就要栽一个大跟斗了,想想都很开心呢。 几番思量之后,她终究还是率先出声打招呼:“欣儿拜见堂姐!” 她语气柔弱,一副委屈胆怯的可怜模样。 林怡琬上下打量著她:“你是谁?” 林若欣小声说道:“我是二房的林若欣,我听闻宫里的两个小皇子得了重疾,就前来给他们送药,没想到好巧就遇到了堂姐!” 林怡琬诧异的看著她:“你来送药?你还会治病?” 林若欣面色涨红的说道:“我自然是不会治病,但是我却有药,我保证这两颗药能让两位皇子殿下恢復健康,怎么,堂姐是怕我抢了你的功劳,所以就不敢让我进宫去向皇上献药?” 林怡琬登时露出一抹轻笑:“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罢了,这皇宫,可比不得寻常百姓家,你治好了自然会有泼天的富贵降到头上,但是,你倘若治不好,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她抬手做了一个手势,立刻嚇得林若欣下意识后退半步。 她反应过来沉著脸爭辩:“我能治好,我对我自己配製出来的药丸子十分有信心!” 第602章 幻想 林怡琬送她三个字:“走著瞧!” 看著她转身扬长而去,林若欣就气的太阳穴都跟著鼓跳起来。 走著瞧就走著瞧! 林怡琬可真不是东西,明明都是亲姐妹,她为什么就不能帮帮自己?还一副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模样,她就这么瞧不起人吗? 如今自己有机会出人头地了,就绝不能放过她,待会得好好求求皇上,让他狠狠训斥林怡琬一顿,並勒令她赶紧把外祖母还有父亲再接回林府。 还有她也要在林府出嫁,只有那样,才能彰显出自己尊贵的身份,进了后宫,才不会被別人看贬! 不管如何,林府这棵大树,她是靠定了。 打定主意,她也匆匆跟在林怡琬的身后。 来到未央宫,皇上和皇后都已经坐在高位上等著了。 当走进富丽堂皇,布置奢华的大殿,林若欣一颗心砰砰直跳。 她想要学著林怡琬淡定自若的模样,可是却怎么都做不到。 她脚底下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左脚右脚突然一起往前,整个人就直接在帝后面前摔了个大马趴! “啊!”她下意识发出一声悽厉惨叫。 隨著她摔倒在地上,脑袋上戴著的首饰也稀里哗啦的掉落,可让她狼狈至极。 盛安帝都惊呆了,他是有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冒失的姑娘了?琬琬咋带了这么个没规矩的二百五进宫呢? 林怡琬接收到他和皇后投过来的询问眼神,就坦然自若的解释:“她不是我带进来的,我跟她只是在皇宫门口遇到,据说,要来给两位小皇子献药!” 顿了顿又开口:“我之所以没有阻拦,那是因为她说,我惧怕她抢走功劳,未免落人口实,就只能请皇兄和皇嫂定夺了!” 盛安帝旋即就沉了脸,他冷厉开口:“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蠢人,朕的儿子们矜贵非凡,岂能胡乱吃她做出来的药丸?来人,將她给拖出去,以擅闯皇宫之罪论处!” 林若欣嚇得魂飞魄散,她连忙大喊:“皇上息怒,臣女叫林若欣,要喊林太医一声伯祖父的!” 盛安帝诧异的瞪大眼睛:“你就是林府先前来投亲的那一家子无赖?” 林若欣尷尬的低垂著脑袋爭辩:“没有,臣女一家不是无赖,不过是误会罢了!” 盛安帝烦躁的摆摆手:“不管你们有什么误会,朕绝不能拿自己儿子们的性命开玩笑,你赶紧滚,別再朕面前碍眼!” 林若欣跪爬到他面前哀求:“皇上,你就相信臣女一回,臣女手中的良药真的能让小皇子们药到病除!” 盛安帝都要被她的话给气笑了,他伸手指著林怡琬道:“你知道她吗?她的医术才是朕最信任的,只有她才能让小皇子们的病症药到病除!” 林若欣面上闪过一抹憎恨,她有把握林怡琬这次的医术肯定不灵了。 她急切开口:“皇上,既然你相信她,那就先让她给小皇子们用药试试,如果她不能成功,再换我的药行不行?” 盛安帝诧异的看了一眼林怡琬,就见她不著痕跡的点了点头。 他面色旋即就有些不好看,他立刻说道:“林怡琬,你跟朕来內殿!” “是!”林怡琬乖巧应下。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內殿,他猛然回头说道:“林怡琬,你好大的胆子,你要拿朕的儿子们做筏子吗?” 林怡琬无奈摊手:“我也不想的,是她自己撞上来的,这么好的机会,我不用白不用!” “你!”盛安帝伸手指著她的额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毕竟人家夫君都拋妻弃子的替他去办事了,再加上还有自己那皇叔压著,他是真不敢对这堂妹说一句话重话。 林怡琬见好就收,她小声劝著:“你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不会有任何的岔子,我向你保证,保管还你儿子们两双明亮的眼睛!” “真的?”盛安帝狐疑的盯著她。 林怡琬衝著他眨眨眼睛:“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得了她的承诺,皇上这才收敛了怒气。 他快步走出来道:“既然如此,那就先让琬琬给两位小皇子用药!” 很快皇后就让两名奶嬤嬤把小皇子们抱上来,除了他们的眼睛是白蒙蒙的,其他並无大碍。 皇后眼圈通红的说道:“琬琬,孩子们就交给你了,请你务必给他们治好啊!” 林怡琬点点头:“嗯,吃下药就能恢復,我对自己配出来的药丸很有信心!”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林若欣忍不住嘲讽的勾起唇角。 放屁的信心! 她手里的药,不过是被偷儿换掉的普通药丸子而已! 除了对身体有些滋养之外,根本就不起任何的作用。 她这次可要栽个大跟头了。 想到这里,林若欣就心头雀跃不已! 她很快就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老天爷,快將这泼天的富贵降到我的头上吧! 我定然能接得住。 林怡琬並不知道林若欣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只是小心翼翼將药丸从瓷瓶里面拿出来,挨个餵到两个小傢伙的嘴巴里面。 皇后站在旁边担忧询问:“琬琬?能不能行?吃下去之后,他们眼睛里面的白雾就全部能消散吗?” 林怡琬点点头:“会的,稍等片刻!” 然而,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两个小傢伙的眼睛竟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林怡琬面色复杂的沉吟:“不应该啊!” 林若欣不由得嘲笑:“怎么就不应该了?你不是吹嘘自己的药很厉害?为何却不管用呢?” 林怡琬皱眉瞪她一眼:“就算我的不管用,那么你的也未必能行,这白瞳症可不是寻常的疾病,十分棘手!” 林若欣轻蔑开口:“林怡琬想要承认自己没本事就这么难吗?你觉得不寻常,在我手里那就未必,你的药效过了没有?现在就开始试试我的?” 林怡琬退后半步:“试就试,我还不信,你一个不会医术的,竟然手里还有能治疗白瞳症的良药?” 林若欣將自己小心藏好的药瓶拿出来,取出药丸,就也餵到了小皇子的嘴巴里面。 待餵完之后,她得意洋洋的抬起下巴:“皇上,你就放宽心吧,这次他们定然会好起来的!” 盛安帝沉著脸拍桌:“如果依旧不管用,朕就要你的命!” 第603章 失败 林若欣大著胆子开口:“但凡管用,皇上就得下旨让林府把民女的家人接回去,並分配几个大院子才行!” 盛安帝没有理会她,而是眸光灼灼的盯著孩子们的变化。 又过去盏茶的功夫,两位小皇子眼睛竟是依旧没有变化,他们许是累了,已经开始哭闹起来。 林若欣也有些懵,怎么回事,不是说吃下药丸之后,立刻就能恢復清明吗? 这都过去那么久的时间,为何还没有好起来?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原本染满得意的面色也渐渐变得苍白骇人。 直到盛安帝恼怒的声音炸响在她的头顶:“你不是说能治好吗?为何却不管用?” 林若欣迅速跪在地上道:“皇上,再等等,兴许等著药效发作的时间还不够!” 盛安帝逼问她:“要等多久?一天两天,还是要半年?朕就不该相信你这蠢货,来人將她拖下去杖打五十,再去抓她的家人,一起绑去刑台砍了脑袋,胆敢欺君,罪大恶极!” 林若欣震惊的瞪大眼睛,她万万没想到皇上竟然要砍她的脑袋? 怎能是她的错呢? 明明是林怡琬做的药不管用啊! 她著急开口:“皇上,民女是无辜的,这些药丸是林怡琬做出来的,你要治欺君之罪,也该治她的!” (请记住 101 看书网书海量,??????????????????.??????任你挑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盛安帝抬手將茶碗重重砸在她面前:“死到临头,你还敢诬赖旁人,这药丸出自你的手,怎么就成林怡琬做的了?” 林若欣有苦难言,她能说自己派人去偷的吗? 她不敢啊! 可不说,她又会被处死!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盛安帝却不等她,已经招手让御林军要把她拉下去大板子了。 她只得泪眼婆娑的说道:“是民女的错,民女找人去偷了她的药,民女不是有心的,民女只想占上一份可以治好小皇子们的功劳,若是伯祖父能收留我们一家,我又如何能鋌而走险?” 盛安帝浑身巨震,他做了十几年皇帝,总算是今天开了眼,竟然还有人无耻到这种地步。 明明是自己贪心,卑鄙,却反而把这一切都怪罪在別人的头上,这种人活在世上,简直是对正义的侮辱。 他半点都没有拖延,直接开口:“把她嘴巴给堵了,打完板子赶紧再去抓她的家人一起砍脑袋,但凡拖延片刻,你们都回来受罚!” 林若欣惊得眼泪鼻涕横流,她不能被砍脑袋啊! 她立刻看向林怡琬:“姐姐,救救我,我是你的亲妹妹,你不能见死不救,你帮我求求情,再说了,原本这罪名该落到你的头上啊,明明是你做的药没起作用,我凭什么要替你受死?” 林怡琬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道:“你怎知那药就没起作用?” 林若欣支支吾吾的回答:“因为小皇子们眼睛里面的白雾並没有半点的消散!” 林怡琬淡淡开口:“之所以没有消散,那是因为还差了一步,需要用刀术割开才行,那药只起一种作用,会让他们丧失疼痛感!” 林若欣浑身僵住,直到这时候,她才恍然明白,她这是被拉进了一个陷阱。 林怡琬故意在算计她,要她全家的性命! 她愤怒指责:“你这个毒妇,你如此心狠,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林怡琬无辜爭辩:“明明是你心术不正,如果你想不出偷药的主意,我又怎么会將你全家都给拉进火坑?” 林若欣想要去抓她的脸,却被御林军给用力拖走。 片刻之后,外面就响起噼里啪啦打板子的声音、。 伴隨著林若欣的悽厉惨嚎,林怡琬儘快对两名小皇子用了刀术將眼睛外面的那层白雾给轻轻割破、。 当看到他们恢復晶莹剔透的双眸,皇后几乎喜极而泣。 她伸手捂住脸道:“琬琬,多亏了你,不然,本宫的儿子们的眼睛就要被毁了!” 林怡琬露出安慰的笑容:“有我在,万事无忧!” 只一句话,就让盛安帝和皇后动容不已。 相比於对她的感激,就更加对林若欣的卑鄙而感到恼怒了。 盛安帝一刻都没有停留,命人就去捉拿二房老夫人母子了。 此时老夫人正在小院子门口不停地来回踱步,她暗自嘀咕:“明明都已经去了那么久,怎么宫里还没把赏赐送回来呢?” 恰在此时,林幻晨脚步虚浮的带了人走到她的面前,大著舌头询问:“娘,娘,欣儿还没有消息吗?” 老夫人立刻伸手將他扶住:“你这是又去喝酒了?你哪儿来的钱?” 林幻晨不及说什么,跟在他身后的人就开口:“他没钱,先赊帐,说是等府里拿到贵人的赏赐之后,再付给楼,这不,老板娘派我过来催拿了!” 老夫人险些气个倒仰,这个不省心的儿子,赏赐八字还没一撇,他就敢跑出去赊帐,他可真能耐啊。 她抬手狠狠掐了一下林幻晨,顿时把他掐的嗷嗷惨叫。 他不满埋怨:“娘,我是你亲儿子啊,你下这么重的手干什么?不就是欠了点钱吗?等咱欣儿得了贵人的赏赐,咱们的身份不就水涨船高,別说喝一顿酒,就是把整座楼都给买下来,都能绰绰有余!” 老夫人立马捂住他的嘴:“祖宗,我叫你祖宗,你能不能別说了?欣儿还没消息送回来呢,你怎么就篤定会有赏赐!” 林幻晨得意的眨眨眼睛:“娘啊,我可打听过了,伯父那个孙女的医书可厉害著呢,她做的药丸子千金难求,所以咱欣儿偷了她的药,那是最明智的选择,只有成功,没有失败,你就等著吧,咱们一家人要齐齐整整的享福!” 老夫人顿时也裂开嘴笑,这话著实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还別说,这话音刚落,前头就见不少御林军列队朝著这边来了,后头还拉著一个笼子,好像遮盖著什么贵重物件。 老夫人眼睛一亮,顿时抬手整了整髮髻道:“来啦,贵人还真送赏赐了,幻晨,赶紧扶著娘亲磕头接赏!” 第604章 接赏 林幻晨浑身打了个激灵,酒也一下子醒了。 他迅速甩了甩袖子,立刻就带著老夫人跪了下去:“草民见过各位军爷!” 李友德凌厉的双眸落在他脸上道:“你就是林幻晨,林若欣的父亲?” 林幻晨还不及说什么,老夫人就已经接口:“对,他是林幻晨,我是他的母亲,也就是林若欣的亲祖母,她是不是在宫里立功了?贵人派你们来送赏赐了?” 李友德看到老夫人那双充满了贪婪的眸子,面上不由得闪过一抹冷笑。 他嘲讽开口:“是啊,你的好孙女的確是立了功,这不,皇上让我们给送过来了!” 他命人打开笼子的遮布,顿时就露出林若欣那染满鲜血的身体。 她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躺在里面一动不动。 老夫人的笑容僵在脸上,怔楞片刻才颤声询问:“怎会是这样?欣儿她到底犯了何错?她不是去献药吗?” 李友德讥誚开口:“偷了別人的药去献给皇上,她可真是胆大包天,你不是问她犯了何错吗?现在我就告诉你,是欺君之罪,须得满门抄斩!” 话音落下,老夫人直接就嚇晕了过去。 林幻晨也顾不得什么,爬起来就要逃走。 但是楼跟过来的小廝立刻抓住了他的后颈领子:“你往哪里逃,赶紧还钱,先还钱再被砍脑袋!” 林幻晨剧烈挣扎,却被李友德直接给提进了笼子。 紧接著,就连昏迷的老夫人也被丟了进来,砸的他头晕脑胀。 他嘶声大喊:“我冤枉啊,全都是逆女的错,都是逆女想出来的餿主意,跟我无关!” 李有德嫌弃他鬼叫,直接把他舌头割掉,让他再也喊不出来。 也不知道打哪里跑过来一只大黑狗,直接叼住那块落在地上的舌头,夹著尾巴就飞快逃跑了。 三人被绑在柱子上的时候,这才被冷水给浇醒。 林若欣眼泪簌簌掉落,她哭泣著,同时也后悔不迭,她不想死啊,谁来救救她? 老夫人满脸愤怒的瞪著她,眼底藏著浓烈的憎恨、。 她恨这个愚蠢的孙女啊,想的都是什么餿主意,把全家的性命都给搭上了。 她明明是来京城投奔,希望能过上好日子的! 没想到,却要被砍脑袋! 还真是一家人被砍的齐齐整整啊! 三颗脑袋並排滚落在地上,那双眼睛里面皆是藏著不甘和后悔。 林小软和玲儿站在人群中观看砍头的,明明台上是她的亲人,但是她却心里並没有半点的波澜。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玲儿回头看了一眼她:“感觉如何?” 林小软咬咬唇:“就很痛快,他们应该才算是一家人,毕竟走的齐齐整整!” 玲儿牵住她的手:“对,带你去买葫芦!” “好呀!”林小软顿时露出甜甜的笑容。 她蹦蹦躂躂的跟在玲儿的身后,很快就没了踪影。 待她的身影消失之后,一个鬼祟的身影立刻就在人群中冒了出来,她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二小姐不是被卖进楼了吗?她怎么还能在外面晃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敢迟疑,立刻就跟了过去。 林小软正和玲儿边走边聊,猛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她下意识就要回头查看。 但是玲儿却先一步提醒:“小软,別回头,有个老太婆鬼鬼祟祟的盯上了咱们,若是回头,势必就会打草惊蛇!” 小软就算再有心眼子,到底也是年纪小。 她立刻就嚇得脸都白了! 她僵著身子询问:“那咱们怎么办啊玲儿姐?” 玲儿伸手指了指前头的胡同:“走,去那边藏著,待会抽冷子给她一个大闷棍!” 林小软忙不迭点头:“好!” 两人快步走进胡同拐弯处藏著,就看到那人在不远处正探头探脑。 玲儿撞撞小软的胳膊:“认识吗?” 她用力点头:“认识,那是我祖母的管家婆子,我被卖的时候,她也在跟前呢,估计是看到我在街上走,有些意外!” 玲儿伸手摸摸她的头:“我想著她应该也没安好心,你出去试探她一下,看看她到底要追你做什么?” 林小软乖巧应下,迅速就冲了出去。 她一边跑,还一边嚷嚷:“罗婆子,你鬼鬼祟祟的跟踪我,到底意欲何为?” 罗婆子被她突然冒出来,还嚇得心肝直颤。 她有些不满的捂著胸口埋怨:“二姑娘,你是想要嚇死老身吗?” 林小软歪著脑袋询问:“你没做亏心事害怕什么?” 罗婆子面色僵了僵,片刻才记起自己要找她的正事儿。 她连忙握住她的手腕询问:“二姑娘,你不是被卖进楼里面了吗?怎么还能跑出来?” 林小软疏离挣脱她:“老板娘让我出来买些东西的,我还有事,得赶紧回去!” 罗婆子著急恳求:“二姑娘,你得给枉死的老爷还有大姑娘老夫人报仇啊,他们都是被那个大房嫁出去做侯夫人的外孙女给害死的!” 林小软眯眼说道:“罗婆子,你知道我现在最想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罗婆子下意识询问:“什么?” 林小软一字一句的开口:“他们活该!” 罗婆子先是愣住,接著就愤怒指责:“二姑娘,你不能没良心,你是二房仅存的血脉,你怎能就眼睁睁看著老夫人他们惨死呢?” 林小软讥笑:“如今看来,我倒是谢谢他们把我给卖掉,不然,我现在也已经遭受连累,身首异处了!” 罗婆子低声哀求:“二姑娘,老夫人之所以同意要把你卖掉,也是被逼无奈,你是她的亲孙女,她难道不心疼你?只不过大姑娘要出人头地,需要本钱,你应该能理解他们!” 林小软嘲讽的打量她:“你想要报仇你去啊,拉著我做什么?” 罗婆子顿时就有些心虚,她怕死啊,都说那位战义候府的侯夫人狠著呢。 她可不敢胡乱以软碰硬! 但是糊弄这个傻子去,死了也就死了。 到时候她就能名正言顺的占有老夫人藏著的那些压箱底的私房钱了! 林小软像是看穿她的所想,忍不住勾唇说道:“你蛊惑我去报仇,是因为惦记我祖母留下的那些私產对吧?” 第605章 私產 罗婆子眸光躲闪的爭辩:“老身哪敢,再说了,你祖母不剩几个钱了,她都贴你姐姐身上了!” 林小软可不信她说的话,她既然这么慌张,那么老夫人肯定是藏了东西的。 可不能便宜了外人! 她缓缓开口:“多谢罗婆子提醒我,我正好趁著这个机会去把祖母和姐姐的东西收拾收拾,可不能便宜了那些外人!” 看著她快步离开的身影,罗婆子抬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嘴里还直骂:“让你嘴贱,自己拿了东西偷摸跑走不行吗?非要追她,引得她要回去抢!” 她不敢耽搁,立刻追在了林小软的背后。 玲儿担心她会出事,也跟著去了老夫人租住的小破院。 林小软没费吃灰之力就寻到了老夫人藏著的私產,那是一个黑色的小匣子,里面放著几张银票,以及老家房子的地契。 罗婆子挡在门口道:“二姑娘,你要那些东西没用的,你如今已经被卖了,你就已经不是自由身,老身伺候老夫人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正好把这些东西让给我,我也好回去老家养著!” 林小软挑眉反问:“凭啥?” (请记住 海量好书在 101 看书网,101????????????.??????等你读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罗婆子面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她转头看了看周遭,压低声音威胁:“你要是不给我,你休想离开这宅子,就你瘦弱的跟个鸡仔似的,我一只手都能把你给掐死!” 林小软嚇得浑身打了个哆嗦:“哎呀,我好害怕呀!” 罗婆子可没瞧出来她是装的,她以为这小姑娘是真害怕了。 所以语气就越发的不屑:“你啊,还是乖乖把东西交出来,赶紧回去楼去学伺候男人的本事吧!” 林小软依旧摇头:“不行,这是原本属於我的东西,我才不会给你!” 罗婆子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还油盐不进。 她懒得再废话,立刻就要扑过去爭抢。 然而身后猛然有一股子大力踹在了她的腚上,让她直接撞到了桌子上。 桌角狠狠戳进她的肚子,登时疼的她呲牙咧嘴,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她无法置信的回头,就看到一名圆脸的姑娘抱著肩膀站在门口,一双眼睛里面染满寒意。 她颤声询问:“你,你是谁?” 玲儿立刻回答:“我是你祖宗,我们楼里面的人你也该拦,你吃了雄心豹子胆?” 罗婆子被嚇的不轻,她咬牙否认:“我没拦她,我只是想要把她抓到给你们楼送回去的!” 林小软的眼珠子转了转,快步走到玲儿面前踮脚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玲儿点点头:“走,先把她送过去!” 罗婆子被堵了嘴,直接被送到了楼门口。 林小软让人把柳三娘给叫了出来,她脆生生说道:“掌柜的,我是来卖这婆子的,你给估一个价格!” 柳三娘认得这婆子,她记得清清楚楚,老夫人要卖林小软的时候,就是她把守在门口的。 她笑眯眯开口:“这老婆子年纪也有些大了,而且长的也不好看,怕是恩客们不会喜欢!” 林小软说道:“就算恩客不喜欢,但是她也能做一些活的,比如姑娘们的衣服,她可以洗,再不济,就让她每天都给姑娘们刷恭桶呢?” 听到刷恭桶三个字,罗婆子就挣扎的激烈起来。 柳三娘拍著手说:“这是个好主意,那就留下她吧,五两银子,再不能多了!” 林小软也没嫌少,接了银子就拉著玲儿走了。 罗婆子好不容易能说话了,就大声哀嚎:“她不能卖我,她凭什么卖我?” 柳三娘可是个狠角色,面上的笑容顷刻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挥了挥手,就来了两名壮汉將罗婆子给摁挺实了。 她淡淡开口:“先把她毒哑,再將所有的恭桶都扔她面前,什么时候刷完了,才给饭吃!” 罗婆子听了,直接给嚇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就已经口不能言,並被臭恭桶给淹没了。 她求救无门,只能认命刷洗。 林小软彻底解决了后患,只觉得浑身轻鬆。 她回到离王府,就把自己得来的东西去给林怡琬报备。 她恭敬说道:“夫人,这些是我从老夫人那边搜来的,先给你!” 林怡琬並没有伸手接下,她温柔开口:“这是你应得的,你收著就好,將来若是你不想留在京城了,也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林小软点点头,眼眶顷刻间就红了。 侯夫人跟她不是亲姐妹,但是却比亲姐姐都对她好! 她这辈子唯一做对的选择,就是来离王府给她通风报信,不然,她就被困在楼那个暗无天日的牢笼里面了。 林怡琬治好小皇子们的眼睛之后,每天最盼望的就是能收到战阎的来信,偏偏他却犹如断了线的风箏那般,一直都杳无音信。 她此时並不知道,战阎倒是偷偷的进入了丽国,但是却一直都没有混进丽国皇宫。 他跟林太医十分焦急,毕竟外面谣言四起,都说乌国君已经没几天了。 战阎在屋內来回焦躁的踱了几步,凝眉沉吟:“外祖父,咱们必须今天想办法进去皇宫才行!” 林太医无奈嘆息:“你当我不想吗?不管什么病,越早治越好,若是再耽误下去,我只怕我也回天乏术!” 战阎看向木易:“你有没有好办法?” 木易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刚刚出去打听了,说是宫里要替乌国君甄选陪葬侍女了!” 战阎面色一僵,片刻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咱们男扮女装参与甄选?” 木易点点头:“这是小的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丽国皇宫戒备森严,全都是重兵把守,倘若硬闯会很难!” 战阎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不然,他也不会著急上火了。 离王虽然在丽国有暗探,但是这些暗探都进不去皇宫,这才导致他寻不到机会。 林老太医率先开口:“若是男扮女装,你们两人倒是可以,但是我都年纪这么大了,如何扮啊?” 木易看向战阎:“侯爷,你有没有办法?” 第606章 殉葬 战阎虽然不想装扮成女人,但是却也清楚,这是唯一能名正言顺进入皇宫的机会。 他让影一把暗探头子给找过来,凝眉询问:“你手底下的人有没有懂易容的?” 暗探头子立刻回答:“回稟侯爷,小的就会,那几个平日里去打探消息的时候,都是小的动手装扮!” 战阎鬆了一口气:“也省的再去找別人了,你就把我跟林太医都装扮成女人吧,我们以陪葬侍女的名义进宫参加甄选!” 暗探头子叫刘清,他听了之后,热不住瞪大眼睛:“侯爷,你真要这样进宫啊?” 战阎吼他:“你但凡还有別的好主意,我跟林老太医都不至於这么憋屈,你还敢问?” 刘清再不敢多嘴,立刻命人去准备衣裳。 他果然是长了一双巧手,不但將战阎装扮的十分清秀好看,就连林老太医也给化成美貌妇人了。 林老太医无比的震惊,他拿著铜镜对著自己左照右照:“老天爷,这真的是我吗?怎么满脸的褶子都不见了?” 刘清提醒:“老太医,你千万可別笑,但凡你一咧嘴,那满脸的褶子可都得露出来,所以你无论如何都要绷著些!” 林太医忙不迭点头:“好,我记住了,我一定要绷著!” 话音落下,就听到刘清询问:“不是让你们去做软饃了吗?怎么还没做出来?” 这时候影一率先提著篮子走进来道:“刚做好,还热乎著呢!” 刘清直接拿出来一个往嘴里塞,然后又拿出两个往战阎心口位置比划。 战阎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下意识抱著肩膀后退半步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刘清惊诧挑眉:“侯爷,得塞软饃啊,这是重要的装扮工具,不然,你连最基本的筛选都过不去!” 战阎面色青白难看,他即便再不想,但是却无法阻止刘清將软饃给塞进心口。 他觉得有些往下,还伸手往上託了托。 刚刚做出来的软膜,气味还挺香。 勾的战阎挺想捏一块塞进嘴里! 林太医和木易接连装扮好了,三人確定並无任何遗漏之后,这才悄无声息的前去报名参加陪葬侍女甄选。 许是三人准备的十分妥当,在初选的时候,就顺利通过。 只不过还需要进宫复选,而且须得跟其他的侍女住在大通铺里面才行。 战阎倒是无所谓,但是林太医却有些担忧。 他趁著周遭无人注意的时候,伸手拉了拉战阎的胳膊:“咱们能不能求个单间住著?跟那些女人们住大通铺,也忒不方便了些!” 战阎拧了拧眉心,他也不想住大通铺啊,稍有不慎,就有穿帮的危险。 沉默片刻,他就凑近了木易:“你有没有那种能熏死人的臭药?咱们三人都洒衣服上,那样,就会熏得女人不敢靠近!” 木易点点头:“有的!” 他此番进宫,將所有的药包都分类藏进了头髮里面,並且还把位置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拿下药粉递给两人撒上,就有淡淡的臭味飘散而出。 凑近他们的人很快就闻到了,並下意识捂著鼻子避退,满脸的嫌弃之色。 前来参加陪葬甄选的姑娘,基本上都是奔著死来的,谁愿意临死前,还要被熏啊。 她们自然是不想忍著,就寻到宫里的管事说道:“不行,我们不能跟他们挨著睡,他们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浑身上下臭气哄哄的!” 管事撇了战阎几人一眼,忍不住开口:“瞧著你们长的也好看,怎么就那么臭?来的时候没洗澡吗?” 战阎就变著腔调懟:“都来殉葬的,还浪费水做什么?横竖都是死,乾净还是脏著,不都逃不过?” “你!”管事气的面色铁青。 但是碍於眾怒,也只能把这三人单独给分到另外一间小房子里面去了。 战阎这下舒坦了,也不怕有人半夜抓他的软饃了。 半夜,整个皇宫陷入一片静寂之中。 木易压低声音率先开口:“我记得乌国君住在千秋殿那边,咱们得想办法混过去才行!” 战阎询问:“你认识路?” 木易点点头:“认识,只不过你也瞧到了,到处都是侍卫巡逻,想要出去走在路上根本就不可能!” 战阎冷笑:“既然进来了,再弄几套侍卫的衣裳也不难,走,咱俩去办!” 两人说是要拉屎就被放了出去,战阎动作利索,趁著巡逻的士兵路过身边的时候,直接把一颗石头就给打出去老远。 他打的正是一片荷塘的方向,石头落进水里,自然就发出一阵哗啦的声响。 侍卫们全都衝过去,趁著这混乱的功夫,战阎弄晕三人,並把他们的衣裳立刻给扒了下来。 等扒完了,木易就拿了药粉塞进他们的嘴里,还嘟囔著:“这下没个四五天,他们是清醒不过来的!” 战阎衝著他竖了竖大拇指,迅速把人就给塞进,丛中去了。 待藏的严严实实,三人这才朝著內宫大摇大摆的快步走去。 只不过,刚刚来到宫门口,就被守门侍卫给拦住了。 他沉著脸喝问:“你们几个来这边做什么?奉了谁的命令?” 战阎站在最前头,自然得由他来回答。 他早就想好理由了,他直接开口:“有几个陪葬侍女突然生病了,属下等是来接一名太医过去给她们看看的!”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伸手在他身上隨意摸了摸。 战阎心头一突,坏了,刚刚换衣裳的时候,软饃忘记扔掉啦。 那人已经摸到了,毫不犹豫的就直接掏了出来。 他凝眉询问:“你揣这个做什么?” 战阎张嘴就咬了一大口:“软饃,让人在外头买的,止饿的!” 说完,他还看向木易和林太医。 只见两人皆是从怀里掏出软饃道:“对,我们也买了,夜里巡逻会饿的快!” 那人不耐摆手:“赶紧滚!” 三人麻溜跑了进去,確定周遭无人盯著之后,林老太医这才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天可怜见,我堂堂盛朝第一太医,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啊?” 战阎低声安抚:“等你治好乌国君,一定要让他好好的封赏你,咱们进了这丽国皇宫,可是把这辈子没受过的委屈全都给受了!” 第607章 软饃 林老太医凝眉看他一眼:“你手里的软饃好吃吗?” 战阎低头看了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张脸顷刻间就红的十分明显。 林老太医不明所以,他下意识询问:“我问你软饃好吃不好吃,你脸红做什么?” 战阎上前哑声回答:“外祖父,咱们再耽误下去,就会让那些丽国士兵起疑了,得赶紧见到乌国君才行!” 林老太医被他带著走,但是却怀疑战阎脑子里面肯定没想好事。 不然,怎么一副心虚的模样呢? 三人又往前走了一阵,就听到一处宫殿里面猛然传来一阵悽厉的哭声,紧接著就有丧钟咣咣咣敲响。 林老太医嚇了一跳,他迅速握住战阎的手腕说道:“咱们不会来晚了吧?乌国君已经去了?” 战阎还不及回答,就看到不少人从殿內快步走了进来,领头之人是一名长相粗狂的男子,他沉声大喊:“乌国君驾鹤西游,换白灯笼!” 话音落下,就响起一大片的呜咽之声。 林太医颤声喃喃:“阿阎,咱们终究是来晚了一步!” 战阎却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直接藏进了暗影里面。 他飞快开口:“哪怕乌国君死了,咱们也得去看看他的尸体,我记得琬琬说给了他一颗保命药丸,哪怕他再是重病不治,也能护著他心脉不损!” 林老太医瞬间就来了精神,保命丸是他研製出来的,他自然清楚功效有多强大。 既然乌国君手里有,那说不定还有救回来的希望。 他再没胡思乱想,下意识跟著战阎往殿內走去。 远远的,他们看到很多人跪在里面,而床榻上正躺著一个人形。 木易忧心忡忡的开口:“人太多了,咱们根本就无法靠近!” 战阎用力闭了闭眼,他此时无比需要閔相! 如果他在,就能直接把他们全都给带进去了。 可他到底被关去哪里了呢? 他来了丽国好几天,都没打听出閔傲的下落。 就在他思绪翻涌的时候,有人猛然就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愣著干什么呢?未免如意塔那边出现变故,大將军让所有侍卫都去守著!” 战阎下意识开口:“属下是被安排巡逻內宫的,不得擅离职守!” 那人烦躁的摆摆手:“內宫不需要巡逻了,人都已经死了,不管谁来,都已经无力回天,倒是閔傲那边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你们赶紧过去,待乌国君丧期一过,一切就尘埃落定!” 战阎顿时明白閔傲是被关去了如意塔,怪不得打探不出半点的消息呢。 他衝著木易使了个眼色,三人就告退离开。 待来到如意塔,果然就发现周遭重兵把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木易凑近战阎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閔相是被关在如意塔的最顶层,咱们想要衝上去救他,无疑难如登天!” 战阎幽幽开口:“事情紧急,咱们得上绝招了,不然,待乌国君被装进棺材,就算他心脉无碍,也会被活活闷死!” 木易迟疑询问:“侯爷的绝招是什么?” 战阎拿出一个药瓶递给他:“这是琬琬研製出来的药物,说是叫引蜂香,只要將它点燃,周遭的毒蜂就会汹涌而至,到时候趁著混乱,咱们就能衝上如意塔了!” 木易用力点了点头,连忙將引蜂香倒在衣服上,並隨手用火摺子点燃。 风助火势,香味顷刻间就散出去老远。 不少驻守士兵纷纷询问:“怎么突然起了火,还有莫名其妙的香味啊?” 士兵统领最先反应过来,他嘶声大喊:“快去灭火,快啊!” 话音刚落,眾人耳边就传来一阵嗡嗡嗡巨响。 他们下意识往夜空中看过去,顿时发现不少毒蜂正成群结队的俯衝而来。 有人连忙大喊:“都快躲避,是黑寡妇毒蜂,毒性极强,咬上一口能要命啊!” 士兵们直接被嚇得腿软,掉头就跑。 哪怕士兵统领如何阻拦都无济於事,情急之下,他直接砍了身边人的脑袋,这才让混乱的现场安静下来。 然而这安静也只是片刻,隨著有人被毒蜂咬伤,那惨绝人寰的哭叫,几乎要刺破眾人的耳膜。 士兵统领面色巨变,他立刻就带人往塔內逃窜。 此时战阎几人窜上去了,他们很快就寻到关押閔傲的房间,看向守卫说道:“塔下有毒蜂攻击,统领让你们赶紧寻个安全的地方藏身!” 守卫顿时嚇了一跳,他不安询问:“哪里是安全的地方?” 战阎顺手指著一间密室催促:“往里面躲,快一些!” 几名侍卫刚刚躲进去,就被他锁了门。 他们先是愣住,接著才愤怒拍门:“你快打开,你是哪里来的奸细?你找死吗?” 战阎充耳不闻,立刻衝进关押閔傲的房间。 只见他正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骇人,哪里还有之前在盛朝姿容绝艷的模样? 战阎忍不住开口:“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閔傲做梦都没想到眼前会出现战阎这张脸,若不是身体不能动,他非得狠狠捏捏他不可。 他激动的嘴巴张开,但是却发不出半个字。 战阎立刻让开半个身体,並急切催促:“外祖父,你快给他看看,是中了什么药?” 林太医迅速给他诊脉,片刻才凝眉说道:“不是药,而是身体用了一些特殊的禁制,我得用针术给他刺激要穴才能恢復!” 战阎点点头:“那你快些,我跟木易去门口守著,不能隨便让人闯进来打扰你们!” 林老太医也不敢耽误,立刻拿出针包给閔傲解除禁制。 几乎战阎和木易刚刚走到门外,就看到士兵统领被人簇拥著跑了上来。 他跑的十分狼狈,就连鞋子都掉了一只。 他凝眉打量著战阎:“怎么瞧著你面生?你是谁?” 战阎並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嘴型说了四个字。 士兵统领面色骤变,迅速拔出长剑怒吼:“故弄玄虚,你找死吗?” 战阎抬脚就將他踹翻在地上,並快步上前掐著他的脖子整个提起来道:“我跟你说了,我是你爹,你自己耳朵聋,还敢怨老子?” 第608章 收尸 士兵统领被掐的直翻白眼,他用力拍打著战阎的胳膊,试图让他放开自己。 然而战阎非但没放,甚至还將他一下子提到了窗户边上,毫不犹豫的就给扔了下去。 士兵统领顷刻间发出一声惨叫,接著就再也没了动静。 战阎冷冽的眼神扫视全场:“都还愣著干什么?还不赶紧下去给你们的统领大人去收尸?” 眾人惧怕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杀伐气势,但是更恐惧外面密密麻麻的那些毒蜂。 不知道谁先將长剑仍在地上道:“我们只想保住性命,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们都不会阻拦!” 战阎没再吭声,而是继续靠在墙壁上,眉眼冷肃。 约莫盏茶的时间过后,閔傲终於被林老太医给搀扶出来了,他愤怒瞪向被惊呆了的那些士兵:“你们真要跟铁木鑫那个逆贼一条道走到黑马?他毒害乌国君,妄图顛覆丽国皇权,他必死无疑!” 士兵们纷纷跪在地上大喊:“閔相,我们也是被逼无奈,铁木鑫说,只要我们不服从他的命令,就全家皆死!” 閔傲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本相明白,现在归降者,本相会向国君求情,给你们论功行赏!” 眾人面面相覷,片刻才提醒:“閔相,你怕是还不知道,国君他已经死了啊!” 閔傲摇摇头:“他没死,他觉得身体不妥的时候,就已经吃下一颗保命丸,我现在就带人去救他,你们可愿意跟隨本相?” 眾人自然是不敢的,他们纷纷摇头:“閔相,铁木鑫狠辣至极,属下等若是背叛,必然会被他报復的!” 閔傲嘲笑:“你们可以不背叛铁木鑫,但是乌国君被救活之后,那么你们的家人依旧难逃一死,你们掂量著办!” 说完,他就快步往外走去。 眾人面色骤变,迅速跟上他的脚步:“閔相息怒,属下等愿意跟隨你杀回皇宫!” 此时乌国君的千秋殿內,铁木鑫装作悲痛的说道:“国君,末將定然会遵从你的遗詔,继承国君之位,成为丽国鑫国君!” 眾人纷纷大喊:“鑫国君威武!鑫国君威武!” 铁木鑫得意的压了压手,他晦涩开口:“如今吉时已到,赶紧把乌国君装进棺材,运往长生阁!” 不少士兵连忙应下:“是!” 他们再没迟疑,迅速就將乌国君的尸体装进了早就准备好的黄金棺材。 铁木鑫伸手扶著棺材道:“国君,你我君臣一场,我铁木鑫愿意给你磕八十个响头,恭送你前去西天极乐之地!” 他跪在地上,不断的来回磕头。 眾人看的唏嘘,纷纷规劝:“鑫国君,你的诚心定然会感动上天,乌国君就算在天有灵,也该瞑目,有你这样的继承人,是我们丽国百姓之福,你无须再磕八十个响头的,只怕你的身体受不住啊!” 铁木鑫流出几滴眼泪:“乌国君让我担当重任,我诚惶诚恐,我不求有功,只求无过,乌国君无子,我就做他的孝子,给足他西行路上的荣耀!” 说完,又继续固执的磕头。 眾人心中感动,不由得也跟著他一起。 恰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著閔傲嘲讽的声音就炸响在眾人的耳边:“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你铁木鑫做过的事情,本相都要被你这副卑微姿態给欺骗了!” 铁木鑫浑身一僵,他无法置信的看向閔傲:“你是怎么从如意塔上逃出来的?还有你身上的禁制是谁解除的?” 閔傲冷笑一声:“铁木鑫,你想做乌国君的大孝子,你有没有问过他同意不同意?还有你要继承他的国君之位,你凭什么?” 铁木鑫沉默片刻就已经反应过来,哪怕閔傲来了又能怎样,他早已经无力回天,乌国军死了,他得到的国君之位无人能抢走! 他愤怒打断:“閔傲,你少蛊惑人心,我铁木鑫既然能继任国君之位,自然有乌国军亲手写下的遗詔,你不是都亲眼看过吗?怎的还敢质疑?” 閔傲沉声反驳:“我是亲眼看到过你如何用卑劣手段逼迫乌国军写下詔书的,他明明不同意,你却抓著他的手写,你这个逆贼,你以为你能矇骗世人?” 铁木鑫忽地冷笑:“哈哈哈,閔傲,你这只盛朝狗,你之所以过来阻拦我继位,不就是为了跟盛朝人的盟约,在你的眼里,盛朝皇帝才是主子吧?原本我们丽国跟盛朝势均力敌,骗骗你要让我们俯首称臣,你就不怕死后被人鞭尸吗?” 閔傲义正词严的开口:“盛朝和丽国合盟乃最明智的选择,边境百姓因为战爭苦不堪言,你不曾去过战场,你如何会有体会?再者,盛朝粮食丰富,我们用战马做交换,何乐而不为?” 铁木鑫毫不犹豫训斥:“放屁,你这根本就不是交换,你是让我们丽国百姓做盛朝的奴隶,我们凭什么要同意?我们要反抗,我们要崛起,来人,抓住閔傲这只盛朝狗!”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就见不少士兵朝著閔傲冲了过来。 而他身后的那些士兵也立刻將他挡住道:“我们都是丽国人,何必要自相残杀,再说了,閔相说的不无道理,和平共处的日子不好吗?为何非要生灵涂炭?” 铁木鑫气的大骂:“你们这群蠢货都被他蛊惑了,咱们乌国君也是这样被他控制,这才被矇骗著签下了合盟文书!” 两拨人剑拔弩张,还有不少朝臣都满头雾水,根本就想不明白,为何突然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到底还是有朝中老成持重的国师站出来说话:“閔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都已经验证过铁將军的密旨,確实是真的,你口口声声说有问题,可有確凿的证据?” 此话一出,铁木鑫就得意的扬起下巴。 他一双冷厉的眼眸里面藏著杀意,他不信閔傲真能拿出证据,就算他能从塔里逃出来那又如何?还不是乖乖的承认他铁木鑫是丽国新任国君? 果然,閔傲拧紧眉心回答:“稟国师,本相併无证据!” 国师顿时气笑了,他背负著双手来到閔傲面前道:“你身为当朝丞相,竟然蓄意污衊丽国新君,你可认罪?” 第609章 认罪 閔傲倔强开口:“本相不认,本相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乌国君他自己能证明铁木鑫手里拿著的密旨是他逼迫得来的!” 国师无法置信的瞪著他:“閔傲,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你让个死人作证?是你疯了,还是你把我们这些人全都当成傻子?” 铁木鑫旋即开口:“国师,你少跟他废话,閔傲居心不良,他看不惯我成为新任国君,所以才故意抹黑,他该死!” 国师晦涩点头:“你说的不错,曾经閔傲是乌国君最为信任的丞相,如今他已经身死,那就让閔相跟著他一起殉葬吧!” 铁木鑫精神一震,果然薑还是老的辣啊! 閔傲不是宣称对乌国君忠心耿耿吗?那么就让他跟著殉葬,他断然不敢拒绝。 他讥誚挑眉:“閔相,我们都赞同老国师的提议,想必你也十分同意吧?终究你是对乌国君最为忠心的朝臣呢?” 閔傲冷淡开口:“我同意!” 铁木鑫迅速催促:“那还磨蹭什么?赶紧送閔相上路,让他跟著乌国君一起举办丧礼!” 就在侍卫上前要將閔傲给带走的时候,他却沉声说道:“如果乌国君確实死了,我当然答应殉葬,可他现在还没死,铁將军有何资格送我上路?” 铁木鑫面色顿时阴沉难看,他伸手指著棺材道:“乌国君如今都已经入殮,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没死?” 閔傲没有理会他,而是吩咐站在身边的木易;“你去看看!” 木易快步上前,但是却被铁木鑫直接拦住。 “你是谁?”他厉声喝问。 閔傲嘲讽开口:“不是你说让我確认一下乌国君到底死没死?现在又反悔?” 铁木鑫狠狠瞪他一眼,这才让开身子。 木易迅速给乌国君检查身体,就发现他虽然已经没了气息,但是心脉著实还有轻微的跳动。 他顿时心里有数,就走回到閔傲身边低声说道:“乌国君虽然现在是死相,但是解除他身上的剧毒之后,他应该能活过来!” 閔傲立刻追问:“他中了什么毒?有办法解除吗?” 木易沉默片刻才为难开口:“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的確算是无解!” 閔傲皱眉:“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到底如何解,你给个准话!” 木易嘆息:“此毒叫血灵子,需要將亲人的鲜血弄进他的身体,才能解毒,幸好咱们这次把战义候给带来了,不然,他就真的没救了!” 閔傲这才微微鬆了一口气,只要乌国君能活过来就好。 此时铁木鑫看到他们在低声议论,就已经十分不耐烦了,他不满质问:“閔傲,你还想耍什么样?” 閔傲镇定自若的说道:“铁木鑫,我现在就让人把乌国君给救活,到时候,他就能告诉眾人你的密旨到底是如何拿到的了!” 铁木鑫浑身巨震,他觉得閔傲这个想法太顛了! 此时的乌国君已经咽气多时,怎么可能还救的回来。 就连国师也气急败坏的训斥:“閔傲,你太异想天开,为了拖延时间,甚至还想毁坏乌国君的尸体,难为他在世的时候,还那么信任你!” 閔傲沉声反驳:“国师,我既然说能把他给救活,就有十足的把握,再说了,我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救他,到时候,他若是活不成,你再杀我殉葬也不晚是不是?” 国师顿时哑口无言,他比谁都清楚,但凡他阻拦,那就是不想让乌国君活过来。 他犹豫片刻才讥誚说道:“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一个咽气的人再死而復生!” 此时铁木鑫心头已经开始不安起来,他衝著旁边的属下使了个眼色,迅速带著他走到外面去了。 待周遭没人,他才著急询问:“你不是说给乌国君用的东西根本就没有解药吗?为何他都咽气了,閔傲却还能把他给救活?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压低声音说道:“回稟主子,属下当时说的很清楚,不是没有解药,需要亲人的鲜血弄进他的身体,才能把里头的血灵子给逼出来,乌国君哪里还有亲人?就连他的亲姐姐都死在了盛朝,他根本就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铁木鑫面色这才和缓不少,他不由得冷笑:“看来閔傲是虚张声势,互吹牛皮,既然他想求死,那我就成全他!” 那人开口:“主子放心,只要没有亲人的鲜血,乌国君必死无疑!” 铁木鑫放心的將他带回去,不著痕跡的开口:“国师,既然閔相一心求死,那咱们就给他一个机会,答应他的请求!” 国师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看到铁木鑫自信的神情,就只能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点点头:“好,閔相,就请你带来的人给乌国君治疗吧!” 话音落下,周遭顿时响起一阵阵的抽气声。 他们根本就无法想像一个已经死透了的人,又怎会復生? 难不成閔相已经失心疯了? 就连支持閔傲的人也十分担忧,他们都以为这次閔相是铁定要去殉葬了。 木易趁人不备就取了战阎的鲜血,小心翼翼的收集到瓷瓶里面。 他跟著閔傲一起走到乌国君的尸体旁边,並在他的指腹出划开一个口子。 黑色的鲜血蜿蜒流出,还带著些许的腥臭味。 木易却毫不在意,而是立刻將瓷瓶的鲜血滴进了伤口的位置。 铁木鑫面色骤变,他万万没想到閔傲身边还跟著解毒高手,尤为重要的是,这瓷瓶里面到底是装著谁的鲜血? 刚刚属下说必须要亲人的才行,可明明乌国君只剩下孤家寡人了。 看来,这位解毒高手也只知其一,不懂其二! 思及此,铁木鑫又镇定下来。 他嘲讽说道:“閔傲,你真以为你带来的这人能救活乌国君吗?我劝你还是別做白日梦了!” 閔傲低头咳嗽了一声:“能不能救活,待会就见分晓,你这般急的上躥下跳,莫不是担心阴谋被揭穿?” 铁木鑫立刻就被激怒了,他咬牙反驳:“胡说八道,我哪里有什么阴谋,乌国君让我继承王位,是因为我铁氏一族对丽国贡献颇大,这是我应得的!” 閔傲抬手指向大殿中站著的不少朝臣:“照你这么说,在场之人的家族对丽国哪家没有颇大的贡献?难不成他们都应该成为新任国君?” 第610章 活路 铁木鑫触及到眾人不满的眼神,顿时有些脊背发冷。 他十分后悔没在閔傲回来的时候,直接要了他的命! 不然,自己也不会被他逼得惹了眾怒。 他期期艾艾的爭辩:“我不是这个意思,乌国君指认我为新任国君,我只能遵从他的命令!” 閔傲冷笑:“是不是他指认的,还不好说呢!” 铁木鑫气的就要拔剑,却被国师给出手拦住:“你別衝动,横竖待会就有结果,你多说多错!” 铁木鑫咬牙说道:“就算让他殉葬的时候,也不能让他好死,我要亲手將他剥光了衣裳,丟到开水里面煮!” 国师低声安抚:“你放心,只要他引起眾怒,就绝对活不成了!” 哪怕明知道对面两人没安好心眼子,閔傲也依旧没有半点的惊慌失措。 因为他很清楚,乌国君必活!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木易终於把小瓷瓶里面的鲜血给滴完了。 他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道:“现在就只能等著了,血灵子感受到外部鲜血的侵入,就会遭到排斥,它自动会爬出来的!” 閔傲下意识询问:“需要等多久?” 木易摇摇头:“不好说,总归拖不到明天!” 这时候铁木鑫显然就已经很不耐烦了,他冷声说道:“閔傲,你说你的人能把乌国君给救活,如今都已经过去那么长的时间,怎么还没有半点的反应?你此刻向我跪地求饶,我或许还能赏你个全尸!” 閔傲毫不在意的开口:“原本这血灵子的毒就不是那么容易解的,需要耗费一些时间,是不是啊?鑫国君?” 铁木鑫瞳孔剧烈收缩,閔傲竟然连血灵子都知道? 难不成,他真的选对了方法? 到底那鲜血是谁的?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立刻瞪向站在身边的属下。 他低声安抚:“主子,你先別自乱阵脚,你不是都已经查的清清楚楚,乌国君確定並没有血亲存留於世了?再说,他中毒已深,心脉早已经被血灵子蚕食乾净,就算真有血亲,也不可能再活过来!” 铁木鑫凝眉沉吟:“难保会有意外,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那人连忙保证:“主子,相信我,不会有任何的意外,閔傲,他终究会失败的!” 铁木鑫用力咬了咬牙,这才耐著性子继续等著。 又过去盏茶的时间,国师就衝著铁木鑫对了个眼神,他冷声高喊:“如今閔傲根本就没有救活乌国君,所以他要兑现承诺,立刻亲身赴死殉葬!” 閔傲还不及开口,就见不少侍卫已经將他包围起来道:“閔相,请去侧殿,鑫国君有令,必须要用热水將你活活烫死,才能抵过你不让乌国君九泉之下安寧的罪责!” 閔傲不由得失笑:“鑫国君?这么著急让我死啊?不再等一会了?” 铁木鑫握紧手里的剑柄开口:“还等什么等?你耽误给乌国君封棺吉时,你罪无可赦!” 閔傲转头看向棺材那边:“乌国君,你就眼睁睁的看著逆贼要把你最信任的丞相去活活煮死吗?” 话音落下,全场皆静。 就连铁木鑫后背上也起了一层层的冷汗,他不知道乌国君是真的醒了,还是閔傲在故意嚇唬他。 情急之下,他恼怒大喝:“杀了他,胆敢胡乱造谣,绝不能轻饶!” 他身后的那些侍卫就要往前冲,却被一道嘶哑的声音给制止:“谁敢在本国君面前胡乱放肆?” 说完,眾人就看到两只苍白的大手撑在棺材上! 不但国师嚇得脸都黑了,就连铁木鑫也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乌国君此时已经坐起来,那双通红的眸子犹如利刃扫视著全场,最后就落到了铁木鑫的脸上。 他轻蔑道:“逆贼,没想到吧,本国君竟然还能再活过来?” 铁木鑫立刻就反应过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迅速就扬起手腕,就有锋利的弩箭朝著乌国君的眉心射了过去。 这一下若是射准,他必死无疑。 然而战阎动作更快,他立刻將乌国君抱起,两人直接就落到了棺材外面。 铁木鑫直到现在才发现眼前这个不起眼的男人,他的功夫竟然这么厉害,能十分利落的躲开他的弩箭? 乌国君愤怒呵斥:“铁木鑫,你好大的狗胆,事到如今,你还想杀了本国君灭口?所有朝臣都伸长耳朵听清楚,他手中所谓的密旨是逼迫本国君写下的,就是他將血灵子剧毒养进了我的身体,这才导致我浑神志不清!” 国师下意识询问:“既然铁木鑫要国君,可你为何会没事?还能死而復生?” 乌国君冷笑:“我从盛朝回来的时候,得到一枚密药,但凡吃下之后,就能护住心脉不被侵袭,我自知铁木鑫有害我之心,所以在稍微理智恢復的时候,就服下了密药!” 铁木鑫无法置信的询问:“那你为何能解掉血灵子?唯有至亲之血才能做到,你到底用的是谁的血?” 乌国君笑著拉住战阎的手腕:“诸位有所不知,这位就是我亲姐留在盛朝的血脉骨肉,是他的血救了我的命!” 铁木鑫身形剧烈摇晃,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圣女传言中的儿子。 原来他们竟是真的在盛朝找到了那个孩子! 老天爷真是太残忍了,明明都已经把王位捧在他面前了,却又要夺走! 他不甘心啊! 可他还有什么活路呢? 他再没迟疑,立刻拔腿就往外跑去。 只不过刚跑到门口,国师已经抢了別人的剑直接將铁木鑫给狠狠刺穿。 他冷声说道:“逆贼,受死吧!” 铁木鑫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无力的垂下了脑袋。 乌国君立刻下令绞杀铁氏一族,至於战阎和林太医就暂时先安顿进皇宫住下。 国师自打手刃铁木鑫之后,就对外宣称受了惊嚇生病了。 此时他正躲在密室,满脸的恼怒之色。 他身旁还站著一名长相美艷的女子,正在柔声规劝:“父亲,终究咱们这次能平安度过危机,用铁木鑫的命换我们一家安然无恙不亏!” 第611章 喝醉 国师凝眉盯著她:“卿卿,怕是要委屈了你,铁木鑫已经死了,你肚子里面的孩子该如何是好?” 阮卿卿眼睛红了红,片刻她才缓缓开口:“父亲,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阮国师诧异询问:“为父要给你什么机会?” 阮卿卿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他眼底的亮芒竟是越来越盛。 他欣喜称讚:“卿卿,你这个主意真的是太好了,乌国君身体受了损伤,他將来必然不会再有子嗣,那么整个丽国就只能让圣女留下的血脉继承!” 阮卿卿害羞说道:“所以得要父亲帮我,將他请到家里来,这样我才能引得他的喜欢,给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名正言顺的找个爹!” 阮国师激动的来回踱了两步:“我记得你不是最会跳舞?你赶紧再把你的舞衣寻出来,我就不信那小子会不动心!” 阮卿卿点点头:“女儿会把最完美的自己展现出来,父亲放心,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呢!” 阮国师连忙吩咐候在外面的管家:“赶紧给乌国君盛朝来的外甥下帖子,请他来咱们国师府做客!” “是!”管家连忙应下。 不多时,正在跟乌国君商谈要事的战阎就拿到了帖子,他不解询问:“你的国师要请我上门参加宴席?” 乌国君拧了拧眉心,拿过帖子看了看,良久才说道:“阮国师在丽国颇有威望,不好推脱!” 战阎眉心登时紧紧拧起,他是来救乌国君的,可不能去参加那些乱七八糟的宴会。 谁知道会遇到什么算计? 乌国君似乎猜著他要拒绝,立刻开口:“凭著你的身份,就算待一会儿,走个过场阮国师也不会怪罪你的,如今丽国因为铁木鑫的叛乱,正是需要稳定民心的时刻,你就当帮帮舅舅!” 战阎还能再说什么呢?谁让他是自己的舅舅呢! 尤其现在大病初癒,面色苍白骇人,看上去著实可怜的紧。 战阎只得答应:“可以去参加宴席,但是礼物你帮我准备,我可没东西送!” 乌国君迅速命人去准备礼物,並给他安排了一辆马车。 不但战阎坐上了马车,为防万一,他把木易和林老太医也给带上了。 战阎率先开口:“在我舅舅面前,我有些话不好说,我总觉得阮国师杀死铁木鑫的態度太过於急切了些,很像是要灭口!” 林老太医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他眯眼沉吟:“这几天我已经打听过了,他在丽国的地位仅次於圣女,他的门徒遍地都是,阮家人很受推崇!” 木易接话:“也就是说,这次宴会只怕会有猫腻?” 战阎衝著他伸手:“有没有猫腻还不敢说,倒是避毒的药丸你得给我一颗,以防有人偷下黑手!” 木易从荷包里面拿出一个瓷瓶交给他:“先吃下去一颗,一般的迷神毒药都能有效!” 战阎也没含糊,倒出来一颗就放进嘴里。 林老太医也直接伸手:“我也吃!” 战阎诧异看向他:“外祖父,这又不是豆,你怎么也要吃?” 林老太医挑眉:“万一呢?我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可得保住晚节!” 战阎憋著笑,连忙也递给他一颗。 木易凑在他耳边满脸神秘的开口:“侯爷,还有一种药丸你要不要?可以让你反制她的!” 战阎催促:“快拿来!”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国师府。 此番参加宴会的人不少,都是丽国朝堂上举足轻重的官员。 就连閔相也到了,他凑在战阎面前低声提醒:“你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千万別被阮家的人给缠上,我听说,他的女儿之前跟铁木鑫走的很近,如今他死了,只怕要让你做冤大头!” 战阎面色顿时沉了下去,他就这么像冤大头吗?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打定主意,神色倒是更加从容了。 阮太师看到战阎的时候,面上顿时带了慈和的笑容,他迅速上前行礼:“贵客临门,让我阮家蓬蓽生辉啊!” 战阎客套开口:“阮国师不必多礼,你此番立下了巨大的功劳,我自然该替舅舅好好感谢你的!” 阮国师只觉得他的话十分受用,他谦虚摆手:“这算不得什么,身为国君最信任的国师,必然要为他赴汤蹈火,绝不含糊!” 两人你来我往的又说了一些场面话,就被请到了宴席厅。 阮国师率先开口:“为了迎接战公子前来国师府做客,我们阮府特意为他准备了一场舞技表演!” 他拍了拍手,就见十几名身穿金色舞衣的女子快步来到屋內。 她们个个身姿妖嬈,尤其是带著的珍珠面纱,更是平添了一种极致勾人的美艷。 林老太医面色阴沉的凑在战阎耳边嘀咕:“瞧瞧,还真是美人计,战阎,你可得给我把持住了,不然,等回到盛朝,我非得给琬琬告状!” 战阎求饶:“別啊,外祖父,咱俩可是差点一起下过葬坑的坚实友谊,再不济,也是一起塞过软饃的啊,你忍心看著我被琬琬扫地出门?” 林老太医冷哼:“那你就修身养性,管好自己那双眼睛,不然我也可以让你变成你舅舅那样!” 战阎连忙开口:“別啊,我这才刚刚治好,外祖父可千万別衝动!” 林老太医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没再吭声了。 此时悠扬的曲调响起,紧接著舞女们就开始跳起优美的舞蹈。 为首的金衣女子朝著战阎这边凑了过来,她的水袖高高甩起,再接著落下的时候,几乎擦著他的鼻尖。 他面色沉了沉,就闻到馥郁带著甜香的气味狠狠钻进了鼻子。 做戏做全套,他直接就趴在了桌子上。 阮国师一直就盯著他看,此番发现他不对劲,立刻就开口:“来人,快些把战公子扶到內院休息片刻,他许是不胜酒力,这才刚刚喝一杯,就已经醉了!” 林老太医可不能让那些人把战阎给带走,他迅速说道:“不劳烦国师了,既然公子喝醉了,那我们就將他给送回去就行!” 阮国师怎肯让他轻易离开,这可是他煞费苦心才布下的局。 第612章 无礼 他面色难看的说道:“战公子这才刚来就要被送走,若是传到国君的耳朵里面,还以为本国师没有款待贵客呢,先带他歇息片刻,府上自有人照顾他!” 林老太医不敢惹怒他,只得向閔傲求救。 閔傲就开口:“阮国师,你何必强人所难,战公子已经昏睡,若是在你府上出个什么事情,你怎么跟国君交代?” 阮国师不满说道:“閔相,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本国师十分尊敬这位战公子,又怎会让他出事?还是说,你根本就看不起我们阮府?” 话音落下,不少前来参加宴会的官员神色都有些难看。 其中一人率先说道:“閔相,难道你不清楚国师为何礼遇战公子吗?就是因为感激他救下了国君,让咱们丽国平安度过一场危机,你怎么能阻止我们向他示好?还是说,你表面上支持两国合盟,实际上,却有別的想法?” 閔傲直接打断:“我怎会有別的想法,你们的那些弯弯绕若是用到铁木鑫的身上,也不至於让他差点夺权得逞了,这不知道还以为你们跟他是一伙的!” “你!”那人被气的敢怒不敢言。 阮国师打著哈哈开口:“行了,就先让战公子去后院歇息片刻,等他醒来,咱们再接著喝!” 他命人將战阎扶走,又亲自给林老太医和木易斟酒,把两人给直接困住。 閔傲眼眸晦涩,面上的杀意一闪即逝。 此时战阎已经被送进一个厢房,他躺在床榻上,察觉到有人躡手躡脚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那人低声呼喊:“战公子?” 他艰难睁开眼睛:“你是谁?” 那人衝著他柔声说道:“我是来伺候你的,我叫卿卿,你穿著衣服睡觉多难受啊,不如我给你脱掉好不好?” 战阎勾唇冷笑:“好啊!” 待她想要解开他腰带的时候,他猛然就將她给丟到了床榻上。 “呜!”阮卿卿被甩的一阵头晕眼,她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半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他真的好粗鲁,力气也好大! 要不是为了能给肚子里面的孩子找个光明正大的爹,她哪里用得著这般委屈自己。 她用力咬了咬唇,满脸娇柔的说道:“战公子,你把我给摔疼了!” 战阎装作无辜的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姑娘摔到了哪里?我帮你揉揉?” 阮卿卿心神一盪,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还以为他有多清高呢! 原来也不过如此! 他也是抵不过自己的魅力吧?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超好用,101???????????.??????隨时享 】 她伸手指著心口道:“来啊,你揉这里?” 战阎凑近了她,就在她以为他要动手的时候,却冷不防嘴里被塞了一枚药丸。 她顿时嚇得面色大变,她急声询问:“你,你给我吃了什么药?” 战阎凑在她耳边开口:“你不是喜欢跳舞吗?给你这颗药,让你跳个痛快!” 片刻之后,阮卿卿就失了神智,她只觉得身体热的难受,她一边把衣裳弄掉,一边推开门就跑了出去。 她站在石台上赤身跳舞,很快就把还在参加宴席的不少宾客都给惊动了。 府里的管家立刻去给阮国师稟报,他嚇得连忙往后院跑。 眾目睽睽之下,就见阮卿卿没穿衣裳的在跳舞,那夺目的场景,几乎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阮国师险些没气的直接晕死过去,他嘶声大喊:“都愣著干什么?赶紧给她套上衣裳弄下来啊,快去啊!” 几个健壮的嬤嬤快步上前,但是却根本就抵不住阮卿卿的力气大。 她挣脱了她们的钳制,甚至还跑到阮国师面前询问:“我跳的好看吗?你快说啊,我到底跳的好看不好看?” 阮国师將她打死的心都有了,他这张老脸可被丟尽了。 到底是府医动作利落,迅速拿了银针將阮卿卿给刺晕,这才让她安静下来。 阮国师命人將她给拖走,却看向后院:“战公子呢?他怎么样?” 林老太医和木易找过去,就把还在昏睡的战阎给扶了出来:“我们家公子还在睡著呢,你可赖不著我们,在场之人都看到你女儿没穿衣裳,唯独他没看到!” 阮国师气的一阵心梗,他才不相信战阎是无辜的! 就在他打算开口的时候,閔傲却已经说道:“按理说,才一杯酒,战公子肯定不可能一直昏睡,林老太医你赶紧给他诊脉看看,是不是他中了什么毒?” 此话一出,阮国师顿时就有些心虚。 可不能被閔傲查出阮卿卿给这位战公子先下了毒,不然,就没办法到乌国君面前交代了。 他只得哑巴吃黄连,硬生生吞下了刚刚造出来的苦果。 他咬牙说道:“閔相,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怀疑本国师对他下毒?他是乌国君的亲外甥,我为何要算计他?既然如此,那你就赶紧將他带走,省的他在我们国师府出个什么事情,我们再撇不清!” 閔相还不及说什么,已经有了些许清醒的战阎却开口:“阮国师,你確实撇不清了,我向来酒量很好,这次突然昏睡,是因为被你女儿的水袖蹭了鼻子,她肯定给我下药了!” 阮国师没想到他竟然还给揭穿了,哪怕心头再慌乱,嘴上却咬死不能承认。 他不满呵斥:“荒唐,我女儿为什么要给你下药?你少胡乱污衊人,我还怀疑是你害的她那般模样,你要为她负责!” 战阎反驳:“我都昏迷了,如何还能害她?再说了,她到底有没有给我下药,去检查她的衣裳,定然会真相大白!” 林老太医立刻去地上捡衣裳碎片,他直接衝著阮太师的鼻子扬过去:“有没有下药,你这当爹的先闻一闻!” 阮太师心虚的后退半步,片刻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果然,閔傲已经讥誚说道:“阮太师,你若是心里没鬼,你躲什么?看来,你早知道这衣裳上藏了药粉啊!” 阮国师失声否认:“我没有,你瞎说,閔傲,你莫要胡乱攀诬本国师!” 战阎沉声说道:“有没有攀诬阮国师,把你那女儿弄醒问一问不就清楚了吗?” 第613章 塌了 阮国师狠狠瞪向他:“我女儿都成了那般模样,如何能救醒?” 战阎回答:“一个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用冷水浇醒,还是说,阮国师心虚不敢,怕她把你们的阴谋全都抖搂出来?” 阮国师想要当著眾人的面证明自己的清白,只能按照他的建议去做。 但凡他拒绝,这算计谋害的罪名就要坐实了! 他让人把阮卿卿用冷水浇醒,满脸失望的开口:“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神志不清?” 阮卿卿茫然的眨眨眼睛,一幕幕之前发生的画面在她脑海里面回放,让她顷刻间情绪崩溃。 她下意识就指责战阎:“是他,是他给我餵了药丸,我才变得神志不清,爹爹你要为我做主啊!” 话音落下,那些阮国师的门徒就怒不可遏,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位盛朝来的战公子竟是这般的恶劣,他欺负阮卿卿,必须要给个说法和交代。 他们忍不住指责:“如今你还想否认吗?这全都是你的错,是你害的阮小姐神志不清!” 战阎失笑:“我的错?她如果没先对我心存不轨,我又为何要给她用药?她一个未出阁的大小姐,跑到我面前趁著我浑身无力的时候要伺候,要解衣裳,她想做什么,不用我说的很清楚吧?” 阮卿卿还不及爭辩,就听到林老太医诧异说道:“你说什么?她要解你的衣裳?她这是打算让你喜当爹啊!” 眾人登时愣住,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询问:“什么叫喜当爹!” 林老太医咳嗽一声:“就是怀著別人的孩子沾上我们家公子,逼著他为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负责!” 眾人这才明白,也就是说阮小姐已经怀孕了。 她不安的捏紧手指爭辩:“我没有,你不要胡乱造谣,我哪里要让他喜当爹,我也根本就没怀孕,我只想要照顾他,觉得他是父亲请进门的贵客,不能怠慢!” 阮国师也紧跟著开口:“放肆,我女儿乃堂堂丽国国师之女,岂能由你胡乱污衊名声,来人,將这老东西给押下去,把他胡说八道的舌头给割下来!” 战阎直接气笑了:“阮国师,你好大的胆子啊,盛朝第一太医你也敢动?” 话音落下,眾人忍不住面色大变。 谁都没想到,这么看著並不起眼的小老头,竟然是盛朝第一太医? 怪不得能一眼就看出阮卿卿有了身孕,他可真有本事啊! 阮卿卿嚇得浑身发抖,可她死也不能承认自己有了身孕,不然孩子父亲追查起来,整个国师府都要遭受她的连累。 思及此,她咬牙说道:“那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我若是真的怀了身孕,如何还能跳舞?不信,不信我给你们表演一个下腰?” 她后半身猛然往下仰倒,紧接著双手就落在地上。 看到她那平坦的小腹,眾人不屑的眼神就落在林太医的身上。 阮国师也不满说道:“你们瞧见没,我女儿根本就没有怀孕,她还能下腰,这位盛朝来的林太医,也不过如此啊!” 林太医镇定自若的开口:“这位阮小姐,你千不该万不该的胡乱逞强,你这一胎原本就有些不太稳当,如今你急著证明自己没有怀孕,却敢当眾下腰,你这是自討苦吃啊!” 阮卿卿心虚爭辩:“我没有自討苦吃,你们盛朝人胡乱攀咬,明明是他战义候对我不轨,却反过来倒打一耙,我不服!” 阮国师立刻沉著脸大喊:“对,我们不服,我们要去找乌国君討个说法,让他跟我女儿一个交代!” 林太医满目复杂的开口:“阮姑娘,你还没觉得小腹处隱隱做疼起来了吗?” 阮卿卿刚想否认,就感觉到腹部不但开始疼痛,甚至还有热意已经流了出来。 她原本穿的就薄,不过是瞬间,那鲜血就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离著她身边最近的人闻到了血腥气,立刻震惊呼喊:“血,阮姑娘身上竟然流血了!” 阮卿卿浑身一软,整个人就委顿在地上。 越来越多的鲜血汹涌而出,她整张小脸顷刻间变得煞白。 阮国师著急说道:“来人,快去请府医,快啊!” 不多时府医就被请了过来,而此时乌国君竟然也带著宫医赶到了。 他面色难看的说道:“我听说阮国师赖上我外甥了?” 阮国师下意识爭辩:“国君你误会了,明明是你外甥喝多了酒,试图对卿卿不轨!” 乌国君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就你女儿长的那么一副模样,我外甥会看上她?” 只一句话让阮国师面色青白交错,他很想问问,我女儿到底哪里长的差? 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被乌国君打断:“我外甥媳妇是盛朝离王的女儿,她不但貌美无双,甚至还医术精湛,深得百姓们的敬重,就阮卿卿给她提鞋都不配,但凡我外甥眼睛不瞎,脑子没坏掉,都绝不敢在外头胡闹!” 阮国师被气的都要翻白眼了,论损人这张嘴,没人能抵得上乌国君! 他正恼恨交加的时候,宫医也已经开口:“回稟国君,阮姑娘她有流產之兆,腹中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必须得赶紧餵下落胎药,不然只怕会有一尸两命的危险!” 乌国君惊愕的瞪大眼睛:“没听说过她有婚约啊!” 他下意识看向阮国师:“你女儿腹中的孩子是谁的?本国君实在是没想到,你家可真乱!” 阮国师好悬没一头栽倒在地上,他只觉得自己这张脸皮已经被乌国君狠狠揭下来丟在地上隨便乱踩了。 事到如今,他可不敢再否认宫医的诊断了。 他只得说道:“老臣不清楚!” 乌国君点点头:“既然你不清楚,那就把她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绑起来挨个询问,总有一个能说出她腹中孩子爹的身份!” 隨著他的一声令下,就见不少婆子和丫鬟都被带下去用刑审问了。 阮卿卿疼的死去活来,额上冷汗也不断簌簌落下。 她哀求的眼神落在阮国师的身上,却被他忽视个彻底。 她心头忍不住有些发凉,凭著她对自己亲爹的了解,这是要放弃她了。 第614章 覆灭 果然,她的贴身小丫鬟经受不住严刑拷打,直接当眾交代阮卿卿这腹中的孩子是铁木鑫的。 乌国君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他愤怒质问:“阮国师,你这女儿怀了叛贼的孩子,你知道吗?” 林太医也紧跟著讥讽:“吆,怪不得像个臭皮膏药那样想要沾上我们公子呢,原来是要给你们丽国的叛贼找个保护树啊,就你们心眼子多!” 阮国师被懟的浑身剧烈颤抖,他用力闭了闭眼,立刻就做出决断。 他大步走到阮卿卿面前,抬脚將她狠狠踹翻在地上。 他嘶声咒骂:“你这逆女,如何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来?你跟铁木鑫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强迫的你?” 阮卿卿还能说什么呢?如今为了保住整个国师府,就只能让她做出牺牲。 她哭著回答:“是,是铁木鑫强迫了我,求父亲和国君给我做主,我一个弱女子,没得选择啊!” 乌国君审视的眼眸落在阮国师身上:“国师,你是本国君除了閔相之外最为信任的老臣,你诚实回答,你当真不知此事?” 阮国师连忙跪在地上不断用力磕头:“老臣发誓,老臣著实不知,还请国君明察!” 他磕头的力气不小,不过片刻,就已经將自己脑袋给磕出了大片淤青。 乌国君没让他停下,也没说原谅他,就任由那咚咚咚的巨响继续。 直到鲜血糊了阮国师的眼睛,乌国君这才开口:“老国师,你怎么还磕著呢,你是本国君最信任的老臣,只要你敢发誓,本国君就绝不会再追究你的罪责!” 阮国师悲痛说道:“也怪老臣,老臣没教导好女儿,不然也不会被铁木鑫那逆贼钻了空子,看在她可怜的份上,求国君也饶了她一命吧!” 乌国君点点头:“饶都饶,都是铁木鑫逆贼做出来的事情,跟你国师府有什么关係呢?” 阮国师心里一喜,乌国君竟然这么好说话? 只要他不动阮家,那么阮家必然能从这场风波中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就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然而,战阎却已经开口:“舅舅,你饶了阮家,那就任由我受了险些被人算计的委屈吗?我倒是无所谓,但我岳父若是得知此事,只怕绝不会善罢甘休!” 阮国师下意识说道:“我女儿已经流產遭受教训了,难道战公子对她落得这样的惨状还不满意?” 战阎嗤笑:“阮国师是在责怪本公子害的她这样?” 阮国师立刻否认:“没有,我只希望战公子能仁慈些,得饶人处且饶人!” 战阎没再理会他,而是看向乌国君:“舅舅,你如果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那我立刻就往盛朝送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密信,至於上面写了什么,你应该有数!”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体验佳,101????????????.??????超讚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乌国君立刻陪著笑安抚:“你別衝动,舅舅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且等一等!” 战阎冷哼拂袖:“好,我等著!” 乌国君转头看向阮国师:“你也瞧到了,此事因阮家而起,本国君都有些想不明白,你到底为何要举办这场宴会?” 阮国师听了这句话,就觉得心口堵的难受。 是啊,他原本举办这场宴会是想要沾上战阎,让他做阮卿卿腹中孩子的便宜爹! 却没料到,不但便宜爹没靠上,竟然还要搭上整个国师府。 但凡再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也绝不会同意这个餿主意。 他苦著脸说道:“老臣错了,老臣亲自去给战公子赔个不是还不行吗?” 乌国君无奈嘆息:“国师啊,我也想护著你,终究你是老臣,可,你做的事情让我也无法偏袒,我要给盛朝一个交代!” 阮国师忍不住询问:“国君打算如何处置阮家?” 乌国君缓缓说道:“阮家所有诸人净身出门,连带著衣物以及私產都留在府內,这已经是本国君做到的最大宽容!” 阮国师整个人剧烈摇晃,他万万没想到乌国君竟然对阮家这么残忍。 他愤怒质问:“不就是因为卿卿被铁木鑫强迫怀了他的孩子吗?为何要牵连整个阮家?如果你看她不顺眼,我直接杀了她便是!” 话音落下,阮卿卿就浑身打了个哆嗦。 她如今肚子疼的依旧厉害,整个人犹如被泡在了血中。 乌国君凝眉开口:“你觉得杀了阮卿卿能顶得住盛朝离王的怒火吗?她的所做所为,让本国君灭了你阮家满门都无可厚非!” 阮国师眼底怒火不断翻涌,他如何看不出来,乌国君看似在帮著他说话,实际上是要把阮家推进一个无法翻身的境地。 让他们净身出户,岂不是就由著他们自生自灭? 就在他思绪挣扎的时候,战阎却已经等的烦躁了。 他冷声说道:“舅舅,不就是处置个府邸,你竟然还婆婆妈妈,看来,在你的眼里,盛朝也终究抵不上你的老臣,我这就走了,你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他拔腿就要快步离开。 乌国君迅速开口:“来人,將国师府的人全都赶走,任何人不得携带细软,快!” 不少士兵全都衝进府內,顿时整个阮家响起一阵又一阵的哭声。 阮国师恨极了战阎,却又没有办法。 哪怕他的门徒也不敢在此时帮腔,毕竟谁说话,谁就会遭到牵连。 阮卿卿再受不住打击,直接晕死了过去。 但是阮国师没有管她,因为阮家正是因为她才落得了这样的地步。 约莫一个时辰后,所有阮家人都狼狈的离开京城。 他们原本打算回去庄子上暂时安置,却不料路过山谷的时候,被一伙山贼都给掳走了。 他们打著的旗號是替铁木鑫报仇,但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那是乌国君的亲卫兵。 战阎此时正懒洋洋的坐在乌国君面前的软塌上,他眯眼说道:“舅舅,你的好外甥不但救了你的命,还帮你除掉阮国师那么一大个隱患,你打算如何谢谢我?” 乌国君拿了一块点心塞到他的嘴里:“好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第615章 药谷 战阎凝眉开口:“琬琬还在家里做月子呢,我作为夫君却不能陪在她的身边,我很愧疚!” 乌国君思虑片刻才命人拿出一个红盒子道:“那我把这个送给你,能不能让你觉得这一趟跑的比较值了?” 战阎伸手打开,竟是看到了丽国的国印。 他震惊询问:“为什么要给我?我可没想著做丽国国君,我得回去盛朝,夫人孩子,热炕头!” 乌国君规劝:“阿阎,这迟早都是你的,我如今子嗣无望,处置了一个铁木鑫叛贼,將来还会有別的叛贼存在,终究得確立继承人,这才能打消那些人的念头啊!” 战阎摇摇头,他属实没想过要来丽国。 他自小在盛朝长大,故土难离。 乌国君看出他的挣扎,倒也没勉强。 他帮著他出主意:“你舅舅我现在身体恢復过来,还能撑上一段时日,你不是生了两个儿子,倒不如给我培养一个国君?这样,丽国和盛朝之间的和平协议,就无人能更改了!” 战阎沉默片刻才说道:“我做不得主,儿子虽然叫我父亲,但是那是琬琬拼著性命生下来的,我需要跟她商量之后再给你答覆!” 乌国君失笑:“也没让你现在就给答覆,你就把国印给带走,这样,就算再有乱臣贼子,他们拿不到国印,也等於白闹腾!” 战阎只得收下,並让林太医再给乌国君检查了一遍身体,確定他无碍之后,这才启程回去盛朝。 林怡琬得悉丽国危机解除之后,第一时间將消息告知圣女。 圣女喜极而泣,並摆了香案拜谢各路神佛。 此时离王妃的肚子越来越大,离王已经根本就没离开她的左右了。 林怡琬的三个小傢伙长的很好,待出了月子,就越发水灵討喜。 长公主尤其喜欢三个孩子,几乎每隔两天都要往离王府送上一大堆的好东西。 京城各个世家的贵夫人们都无比的羡慕,同样都是生孩子,她林怡琬生出来的就是嘴巴里面掀著金汤匙的宝,简直富贵逼人。 此时顾家的顾兰心却是十分恼火,她愤怒將手里的画像丟出去道:“这是什么阿猫阿狗,还往我面前送,母亲是眼瞎了怎么著?就把我嫁给这种人吗?” 顾夫人险些没被她的无礼给气个倒仰,她伸手戳著顾兰心的脑袋训斥:“咱们顾家之前出了那一档子事,就得谨慎低调行事,这位是兵部尚书府的小公子,你嫁给他,对咱们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顾兰心嗤之以鼻:“尚书府的小公子能比的上战义候?论圣宠,论官职,他哪点强?” 顾夫人面色青白的去捂住她的嘴:“你闭嘴,战阎能是你覬覦的吗?他的夫人是林怡琬,离王亲女,甚至还得到长公主的喜爱,她如今生了三个孩子,就更加受宠了,你別想不开去招惹她,不然你死都没人收尸!” 顾兰心根本就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她真的是满脑子战阎,她觉得林怡琬不过是运气好,才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 她也不差啊,她可是顾家精心养出来的娇娇姑娘! 她深深吸一口气道:“娘亲,你还是別在我面前浪费唇舌了,我反正是不嫁,你赶紧走,我还要绣腰带呢!” 顾夫人皱眉盯著她:“你这腰带是要给谁绣的?” 顾兰心的面色顷刻间就红了,她支支吾吾的开口:“没给谁,我瞧著弟弟的腰带有些陈旧了,就想著要给他绣一个!” 顾夫人才不相信她说的话,她儿子的腰带都是鲜亮的,就从来没用过这种暗沉青色。 倒是附和战阎的气质,这女儿果然还是贼心不死! 她用力咬了咬牙,眼底闪过剧烈挣扎。 她不能让顾兰心毁了顾家,放眼整个京城,如今的世家已经全散了,唯独顾家还屹立不倒。 可得把这惹事精给摁住了! 她打定主意,就快步走去书房跟夫君商议对策。 顾兰心垂眸看著快要绣好的腰带,只觉得一阵春心荡漾。 她將自己的贴心小丫鬟叫进来道:“我让你打听的事情你问清楚了吗?当年收留林太医的药谷还有后人在吗?” 小丫鬟点点头:“奴婢刚刚就想进来跟你说,已经打听到了,说是药谷有个谷主的女儿流落到了京城,正在一家不起眼的小药堂坐诊,小姐可以去见见她!” 顾兰心眼睛一亮,立刻起身:“走,咱们去找她!” 两人来到京城一处不起眼的药堂里面,就看到一名身穿补丁衣裳的女子正在挑拣草药。 顾兰心迅速上前询问:“姑娘,你是药谷出来的吗?” 那人满脸戒备的打量她:“你是谁?” 顾兰心立刻握住她的手:“姑娘別怕,我是替你不值,明明林怡琬外祖父的医术师承药谷,你身为谷主的女儿,他们林家自然要对你礼遇有加,为何却任由你在这种小药堂里面做活?多辛苦啊!” 女子双手微顿,幽冷的眼眸登时狠狠盯著顾兰心。 顾兰心无奈嘆息:“如果你觉得我说的话不好听,你大可以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但是这世上的锦衣玉食不是老天爷白白赏下来的,需要靠著你自己去爭,去抢!” 眼见她还没有任何反应,她才开口:“我言尽於此,还望姑娘三思!” 说完,她就要转身快步离开。 那人出声叫住她:“你跟林家有仇?” 顾兰心霍地回头:“我就猜著姑娘是个聪明人,不如我们借一步敘话?” 那人將她带去自己的房间,淡声道:“你隨便坐!”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却没让顾兰心坐下的意思。 顾兰心也毫不在意,终究她是来挑拨女子记恨林怡琬的,只要目的达到就成,其他的不重要。 她眯眼说道:“不坐了,实话跟你说,我跟林家没仇,只不过,林怡琬让我当场丟过脸,我想要给她一个教训罢了!” 女子挑眉:“所以你就打算利用我?” 顾兰心失笑:“咱们各取所需不是吗?林怡琬死了之后,凭著你的身份,你就能成为当朝最厉害的女医者!” 第616章 本事 那人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就算她不死,凭著我自己的本事,也会成为最厉害的女医者,倒是你,未必就只想给她一个教训,听你话里的意思,都想要她的命了!” 顾兰心用力掐紧手腕,眼底闪过一抹不耐。 她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粗野女子竟然这般谨慎。 倒是显得她有些急迫,屡屡露出破绽。 她深吸一口气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相中的是战义候,我要做他的正室夫人,所以林怡琬这只挡路狗就必须得死!” 女子面色顷刻间就从容了起来,她伸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冷茶凑在嘴边慢慢喝了一口。 待咽下,她就说道:“我叫陈熙悦!” 顾兰心也自报家门:“我叫顾兰心!” 陈熙悦点点头:“你想要杀死她,有什么好的计划吗?” 顾兰心忍不住暗暗的翻了个大白眼,她若是有什么计划,还能巴巴跑来这药堂? 不早就付诸於行动了? 但是面上,她却没敢把不满表露出来。 她为难开口:“离王府戒备森严,我著实是无从下手,她如今刚刚生完孩子,也鲜少出府!” 陈熙悦垂眸沉吟:“那你认识她身边的人吗?” 顾兰心刚想要摇头,猛然就记起了什么,她迅速开口:“她身边也有个刚刚开始学医的小姑娘,叫林小软,经常代替她跑出来採买药材!” 陈熙悦眼底陡然闪过凛冽杀意,她轻蔑开口:“那就从她下手吧!” 她顺手从荷包里面拿出一瓶药粉道:“你碰到她就將药粉洒在她的身上,到时候,她自然会招惹一些东西跟去离王府,她但凡接近林怡琬,她就会死於非命,因为那些东西很喜欢正在常年接触草药的女子!” 顾兰心忍不住好奇询问:“到底什么东西啊?” 陈熙悦瞪她一眼:“问这么多做什么?好奇害死猫,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1??????.???超顺畅 】 顾兰心立刻点头:“懂,我这就走了!” 说完,她就快步离开。 待坐进自家马车,一直等著的侍女就急声询问:“小姐,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出来?咱们赶紧回府吧,万一被夫人发现,她又得发脾气!” 顾兰心不耐打断:“回什么回,还有正事要办,拐去林家药堂,我要去见一个人!” 侍女试图规劝:“小姐,你忘记夫人的交代了吗?她不让你招惹侯夫人,以免给整个顾家带来灾祸!” 顾兰心抬手就狠狠抽了她一巴掌:“闭嘴,本小姐想要做什么,也轮到你一个贱婢胡乱插口阻拦?再敢废话,就把你卖去楼!” 侍女捂著肿胀的脸颊再不敢吭声! 顾兰心命令车夫前去林家药堂,果然就见到了正在跟掌柜討论药草的林小软。 小姑娘被养了月余之后,就越发的水灵可爱。 她谨慎的將林怡琬需要的草药装进荷包里面,这才匆匆往外走。 顾兰心一个箭步衝过去,直接把小姑娘给撞了个趔趄。 幸好她用力抓著荷包,不然,药草非得都散乱在地上不可。 她下意识询问:“这位小姐,你眼睛不看路吗?” 顾兰心訕訕开口:“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说完就快步上前搀扶林小软,还帮她拍打身上的尘土。 林小软连忙退开,面色疏离的说道:“我无碍,以后请记得看路!” 顾兰心嘴角闪过一抹狠毒的笑容,慢悠悠开口:“小姑娘放心,我以后保管不再胡乱撞人了!” 林小软没再计较,避开她就快步出了药堂。 看著她的背影,顾兰心这才得意扬起了唇角。 她低声呢喃:“林怡琬,我迫不及待都想要听到离王府传出来的好消息了呢,这一次你必然在劫难逃!” 林小软越走就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总觉得后头像是有东西在跟著自己。 她猛然回头,却发现什么都没看到。 她心头忍不住犯起嘀咕,如今离王府可比不得平常,家里三个宝宝,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她眯了眯眼,迅速钻进一条小巷。 她七拐八拐的绕进院子里面,就迅速把房门给关紧。 她躲进屋子,转头就小心翼翼的朝著门口打量。 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竟是有不少长著三角脑袋的血蝙蝠围著门口打转。 她嚇得小脸顿时就白了,怎会有这种东西跟上自己? 她用力掐了掐手指,借著疼痛强迫自己赶紧冷静下来。 耳边的嗡嗡声越来越响,足以猜出血蝙蝠是越来越多,几乎要把整个院门都给遮住了。 林小软害怕的同时又十分庆幸,得亏她先来到之前租住的小院,不然,若是把这些东西带进离王府,可就糟了。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连忙跑去將窗户给关紧。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血蝙蝠衝著她的脸就俯衝过来,嚇得她迅速偏头躲过。 “嘭!”血蝙蝠撞在柜子上,发出悽厉怪叫。 林小软一个箭步衝过去,直接將它给踩成了稀巴烂。 她此时后背已经冒出很多的冷汗,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为何这种丑陋的东西会盯上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守在外面的血蝙蝠根本就没有散去的跡象。 许是因为它们一直聚集在院子里面的缘故,外人竟然都没有听到动静。 林小软不由得有些著急,她这么长时间没回离王府,夫人肯定会十分担心,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她惴惴不安的时候,林怡琬已经把玲儿叫到面前了。 她疑惑询问:“小软呢?若是从前这个时辰,她早就把草药给取回来了,怎么今天还没看到身影?” 玲儿也觉得奇怪,林小软很乖,她从来都不乱跑。 除非出了变故! 她迅速开口:“奴婢这就去寻她!” 林怡琬连忙叮嘱:“带上紫儿,你们两人也好有个照应,小软在京城没有別的落脚地,如果药堂寻不到人,就去她之前租住的小院去看看!” 玲儿自然是认得的,她带著紫儿直奔那处小院。 等两人走到,耳聪目明的紫儿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她迅速將玲儿挡在身后道:“小心,我觉得这院子里面有古怪!” 第617章 蝙蝠 玲儿惊讶询问:“什么古怪?我怎么听不出来?” 说完,还试图將耳朵贴在门板上。 紫儿一把將她拽开,手中长剑左右一挑,就有飞出来的血蝙蝠一分为二的掉落在地上。 玲儿嚇得立刻抱住她的胳膊:“紫儿,我怕,这是什么鬼东西?血糊糊的竟是这么嚇人!” 紫儿护著她后退两步,面色凝重难看。 她低声道:“看形状像是蝙蝠,但是这种东西都是在夜里出现的,眼下院子里面这么多,有些非同寻常!” 玲儿顿时就急的变了脸,她颤声说道:“是不是小软?她会不会被这些血蝙蝠给咬死啦?” 紫儿也不敢耽误,转头叮嘱玲儿:“你躲远一些,我上去房顶瞧瞧情况!” 玲儿点点头:“好,你一定要把小软给救出来,小姑娘命苦,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啊!” 紫儿飞身窜上房顶,又接连刺死几只血蝙蝠之后,这才小心翼翼伏在上面將砖瓦挪开。 她低声呼喊:“小软,你在吗?” 片刻之后,屋內就响起惊喜的声音:“紫儿姐姐你来了?” 紫儿下意识应声:“对,你怎么会被这些血蝙蝠堵在屋子里面?到底怎么回事?” 林小软几乎带了哭腔:“我不知道,我从林家药房出来就觉得不大对劲,我不敢回去王府去找夫人,就偷偷躲到小院这边,哪成想就被困住!” 紫儿看到那些遮天蔽日的血蝙蝠有些眼晕,但凡林小软敢冒头,她非得被啃成骨头架子不可。 她只得安抚:“小软你別怕,我们会想办法救你出来!” 林小软高声回答:“姐姐我没事,我瞧著这些血蝙蝠是衝著我来的,只要我不出去,它们就伤不到我!” 紫儿心说,可总被困在屋里也不是个事啊。 她飞快掠下房顶,沉声催促玲儿:“你快去离王府稟报给夫人,就说小软被血蝙蝠给困住了,问问她有没有办法解决!” 玲儿不敢怠慢,转头就跑。 她回到离王府,直奔林怡琬的院子。 此时她正抱著三宝玩耍,小姑娘瞪著一双大眼睛,小手不断挥舞,那张小嘴上还带著笑意,別提多可爱了。 林怡琬就爱戳她的小脸,总觉得软乎乎,手感极好。 当然,她也不敢用力,毕竟小孩子的肉肉娇贵,可担不起半点的在乎。 她正逗得三宝咧嘴笑的时候,玲儿焦灼的声音就在院子里面响起:“夫人,小软果然是出事了!” 林怡琬神色微凛,她连忙將三宝交给奶娘道:“出了什么事情,你慢慢说!” 玲儿急急喘了一口气回答:“她被血蝙蝠困住了,整个院子到处都是,她根本就没办法出门!” 林怡琬忍不住拧紧眉心,蝙蝠是一种昼伏夜出的动物,既然大白天会出现,肯定是受到某种东西的吸引。 她迅速拿出一包药粉递给玲儿:“把这些洒在火把上,直接点燃往院子里面丟,不多会那些血蝙蝠就会被熏晕的!” 玲儿连忙接过药粉询问:“熏晕之后怎么办呢?” 林怡琬开口:“带回两只,剩下的全都烧成灰烬,以免留下后患!” 玲儿连忙点头:“好,奴婢这就去做!” 林怡琬面色不由得沉了下去,林家二房的人都已经死了,到底是谁盯上了小软呢?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就见林素已经挺著巨大的孕肚来了。 她最近已然行动不便,但是为了能让她好生產,林怡琬总催著她要在府里来回走一走。 她撑著腰询问:“琬琬,我刚刚来的时候碰到玲儿匆匆离开,外面到底出了何事?” 林怡琬伸手扶住她:“娘亲,你来的正好,你帮我想想,谁还想要害小软?” 林素登时愣住:“小软?有人要害她吗?” 林怡琬凝声回答:“小软被血蝙蝠给困住了,她没敢回来,就躲去了之前租住的老宅!” 林素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她用力握住林怡琬的手腕道:“未必就是衝著小软来的,我之前听你外祖父说过,血蝙蝠是一种极其稀有的药引子,能养出来它的,唯有药谷之人!” 林怡琬登时愣住:“药谷之人对付小软做什么?” 林素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得问过你祖父才行,只不过当年他离开药谷的时候,跟谷主有些恩怨!” 林议案顿时就明白了,这是奔著那场恩怨来的。 如今外祖父不在,就只能她来面对。 她提醒林素:“不管药谷来的是谁,终归不会存了好心,你要小心为上,切莫再离开王府!” 林素点点头:“嗯,我明白,你也是万事小心!” 不多时,满身烟燻味的玲儿就把林小软给带回来了。 小姑娘嚇得够呛,整张小脸都白的瘮人。 林怡琬给她餵下一枚安神丸,待她情绪平復,这才凝声询问:“你是怎么遇到那些血蝙蝠的?” 林小软战战兢兢的回答:“从药堂出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好像背后跟了很多东西,我就直接转道去了租住的小院!” 林怡琬又问:“药堂里面发生过什么事情?” 林小软仔细想了想才开口:“被人撞了一下,差点摔倒!” 林怡琬猜测:“想必撞你的就是药谷之人,趁著跟你接触的瞬间,把那些吸引血蝙蝠的药粉撒到你的身上!” 林小软嚇得立刻起身:“那我赶紧去换衣裳?” 待她离开之后,林怡琬就把装在琉璃瓶里面的两个血蝙蝠给拿了出来。 原本蔫蔫的两个小东西,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瞬间,就突然没头没脑的用力撞击起来。 咚咚咚將琉璃瓶撞的声响极大,就像是突然发了狂。 林素嚇了一跳,她著急询问:“琬琬这是怎么回事?” 林怡琬眼底肃杀翻涌,她冷声说道:“这些血蝙蝠对我身上的气味很敏感,是我刺激了它们,它们想要跳出来攻击我!” 林素登时嚇得手脚发软,万一那些吸血蝙蝠跟著林小软来到离王府,林怡琬就必死无疑! 到底是谁啊,竟然这么狠毒要她的命? 第618章 抽丝 林怡琬却依旧沉著冷静,她交代玲儿去了一趟林府把桑秋唐给请过来。 根据林小软的描述,凭著精湛画技的桑秋唐很快就把那名女子的样貌给画了出来。 她迟疑开口:“我觉得这位姑娘还挺面熟的!” 林怡琬点点头:“我也是,应该见过的!” 桑秋唐眼睛一亮:“这不是顾家的大小姐顾兰心吗?她当时在长公主举办的宴会上可丟了丑!” 这么一说,林怡琬也记起来了。 她嘲讽揶揄:“原来是她啊,看来还对战阎贼心不死!” 桑秋唐好奇开口:“琬琬,你打算如何教训她?” 林怡琬转头看向那两只还在琉璃瓶里面乱撞的血蝙蝠道:“她请来的好东西,自然也得亲自尝尝到底是一番什么滋味!” 她將紫儿叫到跟前,凑在她耳边小声交代几句。 紫儿领命离开,直奔顾家。 顾兰心此时正在屋內等得情绪焦躁,她不耐催促身边的小丫鬟:“你再去外面看看,怎么守在离王府门口的小乞丐还没回来报信?林怡琬她她到底有没有被血蝙蝠给咬死啊?” 小丫鬟为难开口:“小姐,奴婢刚刚出去的时候就碰到了夫人,她问奴婢到底在等什么消息,奴婢胡乱扯了个谎骗过去了,若是再被她撞到,奴婢可真就给你瞒不住啊!” 顾兰心抬脚將她踹翻在地上:“贱婢,不就是让你去打探个消息吗?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小侍女不敢爭辩,只伏在地上哭著求饶。 顾兰心还想再揍她几巴掌的,冷不防就看到一个人影衝进了屋內。 她下意识欣喜询问:“你是不是来给我送好消息的?你快告诉我,离王府那边有没有发生变故?” 紫儿阴惻惻回答:“离王府没有发生变故,但是你要倒血霉了!” “嘭!”她扬起拳头就果断利索的把顾兰心直接给打晕过去。 小侍女嚇得就要大叫,却被紫儿厉声阻拦:“闭嘴,你最好装作什么也看不到,不然,我可就把你也给打晕了!” 小侍女也不傻,立刻就明白紫儿有心放过自己。 她眼一翻,身一软,直接躺倒在地上装晕。 紫儿也没理会她,逕自將顾兰心装进麻袋给扛走了。 待回到离王府,就將她丟进柴房,並用冷水浇了她一个透心凉。 顾兰心浑身颤抖著睁开眼睛,待看到林怡琬的时候,她就破口大骂:“你好大的胆子,青天白日的竟敢將我从顾家掳来,你,你不要命了啊?” 林怡琬不由得露出轻蔑的笑容,这位顾家小姐还真是又蠢又毒。 今天就好好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人间险恶。 她沉声说道:“我为何將你从顾家掳来,你心里没数吗?你跑去林家药堂撞了林小软一下,把什么东西弄到她身上了?” 顾兰心又不是个傻子,她怎会承认! 她立刻反驳:“你別想胡乱污衊我,我是撞了她没错,但是我根本就没往她身上撒东西,你有本事就拿出证据,不然,就赶紧把我放开,给我赔礼道歉!” 林怡琬气笑了,还想让她赔礼道歉! 想得美! 她也没犹豫,立刻就將困著血蝙蝠的琉璃瓶给拿了出来。 她沉声说道:“既然你嘴硬,那就用这血蝙蝠把你的嘴巴给撬开,顾兰心,你好好享受吧!” 顾兰心嚇得直哭:“你,你赶紧把这丑啦吧唧的东西给拿开,你凭什么要嚇唬我,我身为顾家嫡女,你这般欺侮我,我爹娘他们定然会找你討要公道!” 林怡琬冷漠开口:“顾兰心,你別自欺欺人了,你真以为你做过什么,別人会不清楚?只要拿住你的侍女审问,她肯定会招供,到时候,你觉得你爹娘还会救你?” 顾兰心登时如坠冰窖,是啊,她爹娘怕是得跟她断绝关係,以后再不要她这个女儿了。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就簌簌掉落了下来。 她依旧叫冤:“我没做,我什么都没做,你为何非要冤枉我?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林怡琬揶揄:“这血蝙蝠就是天理,你好好享受!” 说完,她就转身快步离开。 紫儿上前就要打开琉璃瓶,顿时惊得顾兰心嘶声尖叫起来:“不要,我害怕,求你不要放它们出来咬我!” 紫儿不耐挑眉:“那你说不说?” 顾兰心用力咬著泛白的薄唇,浑身都在激烈颤抖。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紫儿立刻打开琉璃瓶就快步跑了出去,还顺手把房门给关紧了。 “啊!”几乎是房门刚刚关上,里面就传来顾兰心的悽厉惨叫。 林怡琬从窗口看进去,就发现两只血蝙蝠往顾兰心身上咬,咬的她来回翻滚,狼狈至极。 终究顾兰心还是妥协了,她嘶声哀求:“来人快救命,我说,我全都说!” 林怡琬立刻將燃烧著迷药的火把丟进去,原本凶猛异常的血蝙蝠这才掉落在地上再没动弹。 紫儿將它们重新又放进琉璃瓶,而顾兰心身下已经是遍地狼藉了。 林怡琬抬脚踹了踹她:“这血蝙蝠是用毒血养育而成,但凡被咬伤如果得不到及时治疗,就会臟器衰竭而死,顾兰心,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顾兰心试图伸手去抓她的裙角,但是却被她无情避开。 她嫌恶开口:“別弄脏我的衣裳!” 顾兰心恨的心口都灌了血腥,但是却也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林怡琬既然查到了她,那她就再也躲不过。 她呜咽爭辩:“我是被逼迫的,我见过一名叫陈熙悦的姑娘,是她说要找林家报仇,並给我一些药粉洒在林小软身上,让她將血蝙蝠引到离王府,要了你的命!” 林怡琬居高临下的审视她:“京城那么多人,为何她却偏偏寻到了你?” 顾兰心无辜爭辩:“我也不清楚,许是她听说过我和你之间有仇怨,所以才会找到我!” 林怡琬追问:“她在哪家药堂?” 顾兰心哪里还敢隱瞒,立刻就把陈熙悦的落脚地给说了出来。 紫儿前去抓人,却扑了个空。 第619章 代替 她仔细询问了掌柜,就听说那姑娘以家中出了变故,支取月钱之后就离京了。 顾兰心整个僵住,那个贱人跑的倒是够快,留下她独自承担所有。 她好冤啊! 林怡琬继续命人追查陈熙悦的下落,至於顾兰心也没打算轻饶。 她亲自將人扭送到顾府,当场就把顾夫人直接给气晕了过去。 顾老爷也是十分恼怒,命人把顾兰心给绑去家庙严加看管。 林怡琬瞧著她被血蝙蝠咬烂的脸,嘴角噙了冷冽的笑容:“顾小姐,不该属於自己的东西莫要覬覦,不然,老天爷都不会放过你!” 顾兰心用力咬紧后槽牙,她这才刚刚出手就一败涂地! 她林怡琬太狠毒了! 不行,她要报仇! 她被拖去家庙,还有几个婆子守在院子外面,不让她踏出去半步。 顾兰心浑身疼的厉害,她用力拍打著房门,嘶声呼喊:“放我出去,你们这群贱婢,赶紧把门给打开!” 婆子们充耳不闻,甚至还越发囂张的在外面喝酒说话。 顾兰心狠狠抬脚揣了房门几下,这才满脸沮丧的委顿在地上。 她用力握紧拳头喝骂:“陈熙悦,你这个贱女人竟然敢坑我,我跟你不死不休!” 一道讥誚的声音猛然就响在院子里面:“既然你这么恨我,那我就多余跑这一趟来见你!” 顾兰心眼睛一亮,立刻就跑到窗户旁边。 陈熙悦此时就在院子里面站著,她身边还躺著几个已经昏迷过去的婆子。 顾兰心衝著她招手:“你快点把房门打开,把我带出这鬼地方!” 陈熙悦摇摇头:“我不是来救你的,我只想要代替你!” 她无法置信的询问:“你如何要代替我?” 陈熙悦勾唇笑了笑,直接从荷包里面拿出一瓶毒粉,她洒在顾兰心的身上,她顷刻间就倒在地上来回剧烈翻滚起来。 她愤怒开口:“贱人,你给我用的什么药?” 陈熙悦慢悠悠回答:“自然是毁容粉,她会彻底损了你的容貌,让所有人都根本就认不出你!” 话音落下,陈熙悦又把几个婆子都拉进屋里,就將火摺子直接点燃。 轰,大火顷刻间就肆意燃烧起来。 顾夫人得到消息的时候,顾兰心已经被烧伤了。 她连忙让府医去给她治伤,只听得她哑声哭泣:“娘亲,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打別的主意了,我会乖乖听你的话,求你不要將我丟去家庙!” 顾夫人泪如雨下,终究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哪怕再是做了错事,只要肯悔改,就是好孩子! 她柔声安抚:“好,不再把你送去家庙了,只不过,你要听从你父亲的安排,待伤好之后,就乖乖出嫁!” 顾兰心重重点头:“我听娘亲的,你让我嫁谁我就嫁谁!” 林怡琬也听说顾家家庙著火的消息,她觉得也太巧了,怎么顾兰心刚刚到,就突然被烧伤? 她让林然去查看尸体,就发现尸体烧的很厉害,已经面目全非,根本就分辨不出到底是谁。 她没再继续深查,而是对顾家那位重伤的大小姐提高了警惕心。 又过去几天,战阎就回京了。 林怡琬身体已经恢復,夫妻两人自然少不得要做些深入交流。 许久之后,战阎这才饜足的嘆一口气,他將丽国国印拿出来道:“这是舅舅让我带回来的,他说从咱们儿子当中选出一个做丽国国君!” 林怡琬此刻脑子还没归位,整个人还恍惚著呢。 她懵懂询问:“什么国印?为何要交给你啊?” 战阎被她这幅模样又勾的心头火盛,他真心觉得国印不重要,还是怀里的小女人最重要。 眼看著他又要化身为狼,林怡琬立马叫停:“別,虽说小別胜新婚,但是却也得节制著些,而且,待会就到了给三宝餵饭的时间,不能再闹腾了!” 她不提还好,这话一说,战阎一双眼眸就黏在了她的身上。 她下意识拢好衣裳:“你想要做什么?” 战阎並没有回答,反而衝著门外喊了一声:“影一,把三宝的奶娘给看住了,让她今天半夜別再踏进主院!” 影一应下,就赶紧退出去老远。 侯爷真是素的太久了,竟然饿的连孩子的粮食也要抢。 林怡琬整个夜里都昏昏沉沉的,她真的快要被累死了,偏偏战阎还体力好的可怕。 直到隔日的中午,她这才从满身的酸疼中清醒过来。 玲儿从外面推门进来伺候她,瞧著她满身的印记就心疼:“夫人,用不用奴婢给你拿药涂上?” 林怡琬摇摇头:“不用,穿上衣裳就遮住了,侯爷人呢?” 玲儿一边给她拿衣裳,一边回答:“大清早就跟王爷去了皇宫,你饿不饿,灶上还给你热著肉粥!” 林怡琬自然是饿的,但是战阎铁定不会饿。 因为他把三宝的粮食全都给抢没了! 她给赶紧给补充起来才行,不然小傢伙得饿的哇哇叫。 她先用热水沐浴,再喝了一碗热呼呼的肉粥。 几乎刚喝完,那边三宝的哭声就要快掀翻屋顶了。 林素火急火燎的带著奶娘走到她的面前催促:“你赶紧给三宝餵奶,你瞧她的哭这么一副可怜样子,把我的心都给哭乱了!” 林怡琬心虚的咬咬唇,此刻,她还没及时补充上啊。 只不过三宝哭的太厉害了,她只能先將小姑娘接到怀中。 几乎是刚刚凑过来,她的小脑袋就不断的拱啊拱。 林怡琬不忍心让她继续哭泣,就赶紧塞到她的嘴里。 她接连吃了几下,竟是什么都没吃到。 她立刻吐出来,满脸懵的盯著林怡琬瞧。 林怡琬硬著头皮开口:“怎么了?不是给你吃了吗?” 三宝张了张小嘴巴,立刻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林素忍不住开口:“琬琬,你让她吃什么?往常你的奶水足的很,怎么今天一点都没有?这到底怎么回事?” 林怡琬面色涨红,她也不想的啊! 都怪始作俑者战阎! 三宝伸手去抓她的衣裳,別提多委屈了。 林怡琬只得將她抱在怀里安抚:“別哭,等你爹爹回来你打他,谁让他回来就抢你的饭呢?” 林素听的哭笑不得,这两人也忒胡闹了些。 她又將三宝塞进奶娘的怀里,让她先抱下去餵著。 第620章 害羞 待屋內安静下来,她才说道:“琬琬,你不能纵著战阎,他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啊?这东西也是他能抢的?” 林怡琬也很委屈,她迷迷糊糊的,根本就记不清发生过什么了。 只记得当时有些疼,哼唧几声之后,就没感觉了。 林素眼见她不说话,就提醒:“你忍心看著三宝挨饿?” 林怡琬立刻就抱住了她的胳膊:“娘亲,我当然是不想让她挨饿啊,我知道错了,今天晚上定然要將他防住的!” 林素这才缓和了脸色,她柔声说道:“你外祖父回来了,正在前院等著呢,你可以去问问他跟药谷有关的事情了!” 母女两人来到前院,就看到林老太医正在喝茶。 他率先询问:“琬琬,我听说顾兰心的事情牵扯到药谷了?” 林怡琬点点头:“嗯,据说那位陈熙悦来自药谷,而且还跟咱们林家有仇,到底怎么回事啊外祖父?” 林老太医嘆息:“此事说来话长,如果我没料错,她应该是老谷主的孙女,当年我在谷里的时候,深得老谷主器重,反而他的儿子资质平平,他就把医典孤本都给了我,还说,若是交给他儿子,必然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林怡琬顿时就明白,那些医典孤本谁拿谁死。 老谷主固然是器重外祖父,再往深里想,他未必就不是用外祖父替他儿子挡刀。 林老太医嘆息:“后来老谷主身死,他儿子就继承了谷主之位,他上位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我討要那些孤本,因为我当初在老谷主面前发过誓,绝不能违背,我就没给他,因此,我被逐出医谷!” 林怡琬追问:“那你因为这些孤本遭遇过刺杀吗?” 林老太医点点头:“何止啊,我当初来到京城的时候,险些没跟那些孤本陪葬,幸好进宫做了御医,並將孤本上交於皇上,这才阻拦了暗中的覬覦之人!” 林怡琬复杂开口:“外祖父,孤本既然属於医谷,就交还给那位医谷后人,她如今以为你抢了属於她的东西,根本就不知道是你替他们承担了暗杀!” 林老太医诧异询问:“你知道她的下落吗?” 101看书 追书认准 101 看书网,?????????s??.???超讚 全手打无错站 林怡琬回答:“她如今已经来到京城,肯定不会藏匿太久的,咱们只要安心等著她跳出来就好!” 果然如她所料,隔天整个京城就传出林老太医是医谷贼子的传言,说他这满身精湛的医术都是靠著欺骗得来的。 林老太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离王府抱著大宝二宝来回摇晃。 他眯眼笑道:“让谣言传的更猛烈些吧,清者自清!” 无论百姓们如何指责谩骂,林老太医始终都没有站出来爭辩,这倒是让眾人误会他是心虚,根本就不敢冒头应对此事。 就连朝堂上也闹的不可开交,其中几名老御史共同上奏:“回稟皇上,外面传言林老太医乃医谷贼子的传言愈演愈烈,你必须让他站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他不能总做缩头乌龟!” 盛安帝诧异看向他:“为什么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且不说传言根本就不是真的,即便属实,林老太医也该给医谷解释,碍著別人什么事了?” 老御史被反驳的面色青白难看,他支支吾吾的爭辩:“林老太医若是一身的本领都是偷来的,那他就是沽名钓誉之徒,他根本就不配做当朝第一太医,更没资格掌管太医院!” 盛安帝嘲讽开口:“他的本领是不是偷来的朕不知道,但是朕却很清楚,每每朕身体出现状况,都是他出手救回来的,朕懂得感恩,不像有些人得了林老太医的恩惠,还转过头来背刺他,有本事把你们攀交情从林家药堂买走的那些补药全都给扔掉啊?” 几名老御史浑身震了震,谁都没想到盛安帝竟然明目张胆的袒护林老太医。 可让他们將那些补药全都扔掉根本就不可能,他们的身体之所以这么强壮,还能站在朝堂上中气十足的喷人,全都是补药的功劳啊。 终究还是一名老御史凝声说道:“皇上,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就让林老太医站出来做个说明,为什么就不行呢?” 盛安帝不满打断:“他没错凭什么要站出来做说明?既然你们这些人都看不上他,那就以后別再去林家药堂拿药了,谁要是再敢踏进去半步,朕就派人直接打断他的腿!” “这!”眾人顿时面面相覷。 盛安帝不愿意看到他们这些嘴脸,一个个的装的清高孤傲,等林老太医研製出来新的补药,立刻就扑过去攀交情,不要脸的往家里买。 现在林老太医被人泼脏水了,他们又跳出来说要给一个交代,凭什么呀? 他挥手退朝,大步就朝著御书房快步走去。 此时战阎和离王都等著他呢,两人显然也听说了他在朝堂上维护林老太医的態度,不由得齐声说道:“多谢皇上!” 盛安帝开口:“不用谢朕,朕也觉得那些老东西太过於贪心了,吃著林老弄出来的药,嘴上还辱骂他是贼子,哪有吃饱饭就骂厨子的道理?” 战阎点点头:“琬琬也是这样说的,她已经把林家药堂给关了,既然那些人都相信传言,就由著他们折腾,到时候,背后的始作俑者就会被逼出来了!” 盛安帝面色冷凝难看,他冷声说道:“朕倒是要看看,到底谁在京城搅弄视听,但凡被抓住,绝对不能轻饶!” 话音落下,他就派出御林军將林家药堂给包围了起来。 对外宣称是闭门自查,其实就是保护! 起初那些百姓还跟著一起骂林老太医,他们甚至还对林家药堂嗤之以鼻。 有人站在门口大喊:“不就是关门吗?最好林家药堂一辈子都別开,那样,我们就去別的地方看病!” 旁边还有人跟著附和:“对,京城那么大,总有能给咱们看病的药堂,不必非得在这贼子家里拿药!” 眾人相携离开,却很快就被其他家药堂给劝退。 第621章 哭爹 因为草药的价格实在是太高了,往常在林家药堂约莫半两银子十副药,而其他的药堂,竟是只能拿到三副药。 大多病程都是最低五天,半两银子给出去,根本就治不好病。 他们气的跟那些药堂理论,就被告知一句话:“穷鬼莫得病啊!” 眾人面色铁青的怒吼:“林家药堂就从来都不会这么贵,更不会嫌弃他们是穷鬼!” 那些药堂就得意的扬起下巴:“那是林家药堂傻,真不知道那老东西是怎么想的,又搭精力,又搭草药,到头来,还落得被万人辱骂的下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吆!” 眾人哑口无言,暗暗有些后悔不该胡乱相信那些传言。 相对於百姓们再也寻不到平价药堂的困境来说,一些京中富贵人家的影响更加巨大。 基本上家里的老人都是在林家药堂定製些强身健体的药丸子,这冷不丁的拿不到,顿时就犯了难。 老人闹腾著要吃,府里的家主都苦不堪言。 起初他们还能劝著贼子做出来的药丸能不吃就不吃了,可眼看著他们精神一天不如一天,就觉得这事是大不孝。 这不,京城工部尚书府韩家已经鸡飞狗跳,韩老爹站在院子里面跳脚大喊:“再不给我买来补药,那就直接给我收尸,我死了,你就丁忧,看你还如何再当官!” 韩尚书急的满头流汗,他这才好不容易做到这个位置,他爹可万万不能死啊。 他咬牙说道:“不就是要吃林老太医制出来的补药吗?我想办法去给你拿还不行?” 韩老爹催促:“你快些,不然,我今天晚上就让你哭爹!” 韩尚书不敢耽误,转身就快步往外走去。 他小心翼翼来到林府后门,竟是还遇到几名老御史也在外面晃悠。 他诧异询问:“你们怎么也来了?” 老御史们可不敢说自己是来寻药的,就直接开口:“自然是找林老太医算帐的,他倒是把药堂一关肃静了,那些无药可吃的百姓们他就不管了吗?” 韩尚书忍不住嘲讽一笑,看来这群老御史们还嘴硬呢。 他也没戳穿,就直接掉头就走,他跟林然有些交情,得想办法去找他弄些补药,以免自己回去真得哭爹。 林然倒是见了他,只不过却面露难色的拒绝:“我父亲因为传言备受打击,他如今听不得別人说出草药两个字,我可不敢触他的霉头啊!” 韩尚书立刻哀求:“林然,你不能见死不救,看在咱们同朝为官的份上,你怎么也得想方设法给我弄些补药,你总不能真让我空手回家去哭爹吧?” 林然挑眉:“你要是不哭爹,那我就得哭爹,我总不能为了救你爹,去难为自己爹吧?” 韩尚书无奈搓搓手:“那就不能咱俩都不哭?两全其美的办法没有吗?” 林然毫不犹豫的开口:“有,把始作俑者找出来,让她来当场跟我爹对质!” 韩尚书登时愣住,是啊,传言传了足足有五天了,到底是谁在背后设计此事呢? 他满脸沮丧的囁嚅:“你让我去找始作俑者,我去哪里找?大街上都在说,我根本就寻不到啊!” 林然满脸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看来你今天晚上只能回去哭爹了,你节哀!” 韩尚书满色灰白的险些兜头栽倒在地上,哭爹是那么好哭的吗?他得丁忧,必须要回老家守孝三年,但凡再回来,这工部尚书的官位指不定就落谁头上了。 他用力握紧拳头道:“林然,你等著,我这就去查谣言的源头,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谁这么黑心!” 他大步离开,直接找门路寻到了京城的第一乞丐头子。 他压低声音询问:“你还记得不,到底是谁让你们往外传林老太医是贼子谣言的?” 乞丐头子瞪大浑浊的眼睛,衝著他伸出手。 韩尚书迅速將拴在腰间的荷包塞给他:“统共就带了这么些,全给你了!” 乞丐头子掂了掂,旋即咧开大黄牙,露出一抹笑容道:“大街小巷都这么传,我的孩儿们也就跟著传嘍!” 韩尚书听完直接喉咙里面哽出一口老血,他咬牙喝骂:“你大胆,你竟然敢收了老子的银子胡乱敷衍!” 乞丐头子懒洋洋回答:“真不是敷衍,实话跟你说,京中的谣言想要传起来,必须得在人流聚集最多的地方,我的孩儿们也是在那边听消息!” 韩尚书顿时就明白了,人流聚集最多的地方,不就是茶馆? 他二话没说,直接就找过去了。 这下还真找对了人,他將茶馆掌柜堵到屋里,就直接用官威压人:“听说是你茶馆里面先传出来的林老太医是医谷贼子的谣言?你老实交代,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但凡你敢不说,我就把你立刻扭送大理寺!” 茶馆掌柜顿时就嚇哭了,他哀求爭辩:“別啊韩尚书,小的这营生也不容易,至於这谣言是如何传出来的,小的真不清楚!” 韩尚书点点头:“行啊,既然你嘴硬,那我就不客气了,来人堵住他的嘴,把他拖去大理寺!” 跟隨他一起前来的隨从立刻一左一右的將掌柜给钳住,拖著他就快步往外走。 掌柜嚇得连连摇头,满眼的祈求。 韩尚书命令隨从鬆开,一双肃杀的眼眸紧紧盯著掌柜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本尚书的耐性有限!” 掌柜磕头如捣蒜:“是,小的招,小的全招,是个蒙著脸的女人给了小的五十两银子让小的往外散播消息!” 韩尚书眉心顿时紧紧拧起,一个蒙著脸的女人,说了不等於白说吗? 只不过,他觉得林然定然会有办法,不是都说他夫人有三岁画老的绝技?想必听了掌柜的描述,她就能把人像给画出来呢? 思及此,他就直接绑了掌柜送到林然面前。 林然找来桑秋唐,她就按照掌柜的点滴描述將那人的身形以及蒙面的样子给勾勒了出来。 韩尚书狐疑开口:“就算是画出来了,但是女子带著面纱,也没有办法辨认出来她到底是谁啊!” 第622章 相看 林然沉吟:“我们自然是认不出来的,但是见过的人,就会凭著身形以及眼睛確定她的身份,劳烦韩尚书再去打听一下吧!” 韩尚书委屈的指著自己的鼻子:“怎么又是我?你身为大理寺卿,去查个个把人,不是手拿把掐?” 林然开口:“我不能以权谋私,毕竟我爹没说让我回去哭!” 韩尚书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他生生的被哭爹这件事情给拿捏住了。 他带著掌柜回到茶楼,就让他赶紧派人出去打听。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终究寻到了线索,竟是城西一家药堂的掌柜过来认人了。 他沉声说道:“这是刚从我家药堂离开的那个小伙计,说是从药谷来的,对辨认药草十分熟悉!” 韩尚书立刻就追问:“那她去了哪里你可知道?” 药堂掌柜摇摇头:“不清楚!” 就在韩尚书以为线索要断掉的时候,竟然又有人找过来说道:“我也见过她,她还在我铺子里面买过十斤火油!” 韩尚书面色骤变,十斤火油,那是要放火啊! 这可不是小事! 他立刻赶去给林然匯报,他顿时就记起顾家家庙突遭大火那一夜。 总共五具尸体,全都烧成了焦炭。 原来竟是那名医谷来的女子下的手啊! 事情查到这个节骨眼上,韩尚书自然就不能再介入了。 林然就拿了一些补药塞到他的手里:“给,回去跟你爹说,让他好好养著,等我父亲沉冤得雪,好好给他再诊一回脉,保管让他健健康康的多活几年!” 韩尚书喜极而泣:“兄弟,多谢你啊!” 林然催促:“快走,我就只剩下这些药了,要是被那些老御史们看到,你只怕都带不出去!” 韩尚书立刻揣进怀里,转头就跑。 他刚刚跑到门口,就看到那些御史们迎面走来。 情急之下,他著急大喊:“快让开,肚子里面的屎要憋不住啦,別沾诸位身上啊!” 几名老御史们原本还想问问他怀里揣的是什么呢,此刻听到他的话,立刻就赶紧后退几步躲开。 韩尚书犹如一阵风颳过,顷刻间就没了踪影。 老御史们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纷纷大骂他鸡贼。 林然可不管外头怎么闹腾,他將消息送到离王府林怡琬面前,低声询问:“她为什么要放火烧掉顾家家庙呢?” 林怡琬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如果我没猜错,那五具烧成焦炭的尸体里面其中就有顾兰心,至於现在活著的那个应该就是陈熙悦!” 林然顷刻间就明白过来,他凝眉说道:“想不到她还挺狠毒的,竟然活活烧死顾兰心代替她的身份!” 林怡琬嘆息:“去抓她吧,医谷的恩怨合该有个了断!” 此时陈熙悦正在茶厅应对兵部尚书府胡夫人的盘问,她关切开口:“兰心,你这脸上的烧伤没问题吧?確定不会留疤?” 陈熙悦脸上遮著面纱,只露出一双跟顾兰心极为相似的眼睛。 她心里虽然不悦,但是態度上却半点都没有显露出来。 她温婉开口:“母亲已经给我寻了最好的医者治伤,夫人无需担心!” 胡夫人对她甚是满意,只觉得小姑娘声音软糯,尤其是那细弱的腔调,一看就是个好拿捏的,这让她觉得这个儿媳妇是选对了。 她迅速將手腕上的玉鐲退下来塞给陈熙悦道:“好孩子,就算留了疤,伯母也不嫌弃,咱们两家门当户对,合该做亲家的!” 陈熙悦的眼睛登时就红了,她害羞的別过脸去,嘴上还囁嚅:“兰心也愿意孝敬伯母!” 顾夫人在旁边登时鬆了一口气,好悬女儿答应婚事了。 只要將她顺利嫁出去,也算了结一桩心事。 她开心笑道:“既然我们两家都十分满意这桩婚事,那不如就赶紧定下日期,反正我们兰心的嫁妆早就准备好了!” 胡夫人满意点头:“我巴不得儿媳妇赶紧进门,端看兰心的意思!” 顾兰心低声说道:“全凭母亲和胡夫人做主!” 顾夫人就伸手点她的脑袋:“瞧你,还叫这么生分做什么?你如今都是她亲口承认的儿媳妇了!” 她顺势改口:“兰心全凭婆母做主!” 胡夫人立即捧住心口:“哎吆吆,我胡家何德何能竟然能娶这么好的姑娘做儿媳妇,这一张小嘴啊,要我老婆子的命都得给!”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著顾夫人身边的管事嬤嬤就满脸急切的出现在眾人的面前,她用力握紧拳头,欲言又止。 顾夫人瞬间就看出不妥,她立刻起身道:“许是府里有些杂事寻我,你们婆媳先好好聊著,我出去看看!” 胡夫人点点头:“好,你去忙就行!” 顾夫人將管事嬤嬤带到外面,面色不悦的询问:“这般冒失的闯进去,不知道大小姐在被未来婆母相看吗?” 管事嬤嬤愧疚告罪:“奴婢也不想啊,但是大理寺卿林大人来了,他说要抓家庙放火的真凶!” 顾夫人登时愣住:“真凶?不就是意外?” 管事嬤嬤摇摇头:“林大人说了真凶就在咱们顾府,还催促夫人你赶紧过去见他!” 顾夫人拧了拧眉心,沉默片刻才叮嘱:“你带几个人把主院给看住了,千万不能让胡夫人察觉到端倪,若是被她误会少不得就影响兰心的婚事!” 管事嬤嬤恭敬应下,转身就吩咐了下去。 顾夫人带人来到前院,就看到林然正面色冷肃的站在厅內。 她陪著笑道:“林大人,顾家家庙放火的案子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为何你又跑到我们顾府来缉拿真凶?” 林然开门见山的询问:“顾夫人,从火场活下来的那名女子如今身在何处?” 顾夫人惊愕的看著他:“你是说我女儿兰心吗?她就在后院养伤啊!” 林然晦涩开口:“你见过她的样貌,確定她就是你的女儿?” 顾夫人浑身一紧,下意识就握紧了自己的手指。 女儿送去家庙之前,她十分確定! 可自打她回来之后,她就没见过她的真正样貌了。 只不过,眼睛和声音分明是相同的啊。 第623章 验证 看出她的犹豫,林然凝声说道:“顾夫人,实不相瞒,我如今已经有了確凿的证据证明顾家家庙的大火並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而纵火犯,就冒充了你的女儿!” 顾夫人身形剧烈摇晃,她用力抓住桌角急切询问:“那我女儿呢?我真正的兰心在何处?” 林然回答:“有一具焦尸应该就是她!” 顾夫人再受不住,眼前一黑,就整个往前栽倒。 林然见机得快,立刻命人將她给扶住。 顾夫人倒是很快镇定下来,她急急喘过几口气,这才哑声说道:“林大人,能不能先让我去问问她?你们就在外面守著,万一事情出了变故,就往里面冲好不好?” 林然没有拒绝,毕竟整个顾府都已经被他派人包围,任何人都逃不出去。 顾夫人很快收敛了情绪回到后院,她强撑著一抹笑顏进了屋,就看到胡夫人正在笑的擦眼泪。 她不动声色的询问:“这是说到了什么高兴事?” 胡夫人下意识说道:“我那傻儿子真是捡到了宝,我万万没想到兰心竟然这么体贴,我这就把你的小袄给抢走了,你可別埋怨我呀?” 顾夫人不由得眼神变冷,这个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贱丫头竟然这么巴结胡夫人,肯定没安好心。 那就让她迅速露出狐狸尾巴,看她还如何再偽装! 她旋即开口:“先把庚帖交换了吧?我突然有些不记得兰心你的生辰八字了,你快些告诉娘亲!” 原本还眼眸含笑的陈熙悦登时就愣住了,她也不知道顾兰心的生辰八字啊。 这可如何是好? 容不得她多想,顾夫人已经不耐催促了:“怎么?你该不会连自己的生辰八字都不记得吧?娘亲记性不好,你难道也不好?” 她支支吾吾的囁嚅:“娘亲,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我在家庙的时候,被横樑不小心砸了脑袋,当时晕的不行,有些事情就真记不清了!” 胡夫人立刻握住她的手:“不记得就不记得,又不是什么大事,让你的奶嬤嬤来说一下不就行了?” 顾夫人的眼泪霍地一下就流了出来,她哭著说道:“她的奶嬤嬤已经烧死在家庙了,如果她自己不记得,那么这世上就再没人知道,拿不出庚帖,这婚事也就只能作罢!” 陈熙悦登时就急了,这怎么能行? 她还要借著顾家做踏板嫁到兵部尚书府呢,胡家有权有势,能让她的报仇之路更加顺畅些。 她颤声说道:“娘亲,你真想不起来了吗?你不是一直愿意看到女儿好好出嫁?再说了,我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忍心看著我好端端的婚事作罢?” 顾夫人霍地笑了起来,她那癲狂的模样顿时把胡夫人给嚇了一跳。 她紧张开口:“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是来跟你们顾家结亲的,不是猜谜的!” 顾夫人伸手指著陈熙悦一字一句的说道:“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她是纵火犯!” 陈熙悦猛然瞪圆了眼睛,她愤怒开口:“娘亲,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到底是听了谁的挑拨?” 胡夫人也跟著帮腔:“是啊,你为何出去一趟,连自己的亲女儿都不认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顾夫人悲愤开口:“好,既然你说是我的女儿,那你就把面纱弄掉,让我看看你那张脸!” 陈熙悦著急解释:“我脸上敷了药,我怕会嚇到婆母和娘亲,待我好了就给你们看还不行吗?” 顾夫人充耳不闻,抬手就抓。 陈熙悦来不及躲开,面纱就已经落入了她的手中。 看到她那张涂满黑乎乎药膏的脸,顾夫人一阵气血翻涌。 竟是依旧看不出到底她是谁? 胡夫人面色变得阴沉难看,她不耐说道:“你胡闹什么呢?我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癲狂到连自己的亲女儿都不信,不管她记不记得生辰八字,我都认她是兵部尚书府的儿媳妇,你就把嫁妆备好,风风光光送她出嫁!” 陈熙悦泪水涟涟的囁嚅:“婆母,你不要跟我娘亲生气,她怕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对我这般,她会好起来的!” 顾夫人都快要气疯了,眼前这恶女还在惺惺作態! 她以为自己真的能如愿嫁去兵部尚书府吗? 她休想! 思及此,顾夫人就立刻大喊:“还在外面站著干什么,纵火恶女都已经在眼前了,还不赶紧进来抓走!” 待她喊完,林然就已经带著属下衝进屋內。 他淡漠开口:“大理寺办差!” 胡夫人面色骤变,她没想到大理寺的人竟然就已经在外面等著了。 身为官家夫人,她比谁都清楚,但凡大理寺上门拿人,那就是已经掌握了確凿的证据。 想必,眼前这位顾大小姐果真是犯了罪。 她立刻说道:“既然大理寺办差,那我也就不做叨扰了,我先告辞!” 说完,就要快步离开。 林然挡住她的去路:“胡夫人留步,请你做个见证!” 胡夫人訕訕赔笑:“什么见证啊?” 林然幽幽开口:“抓纵火犯的见证!” 此时陈熙悦已经从慌乱中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虽然大理寺上门让她有些措不及防,但是她却篤定他们根本就没有半点的证据。 如今真正的顾兰心已经被烧成焦炭,谁知道她会是顾夫人的亲生女儿? 不管用什么手法,都无法检验出来! 她面带嘲讽的开口:“如今大理寺都已经囂张到登堂入室的冤枉好人了吗?” 林然缓缓说道:“你以为尸体被烧成焦炭就没办法检验了?” 陈熙悦反唇相讥:“你能检验?” 林然摇摇头:“还真不能,但是我们可以验证活人啊,只要能证明你跟顾夫人非亲生女关係不就行了?” 陈熙悦浑身僵住,她还真没想到这个。 她语气焦灼的提醒顾夫人:“娘亲,你不能同意他这个荒谬的想法,不然咱们顾世家的名声將置於何地?” 顾夫人憎恨的瞪向她:“你这般惧怕验证,是不是做贼心虚?” 第624章 毒辣 陈熙悦强自爭辩:“我没有,娘亲,我只是不想让你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错事,我全都是为了你,为了顾家的名声著想啊!” 顾夫人哀莫大於心死,她如今已经看出来了,这绝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可怜的兰心已经变成了一具焦炭! 想到这里,她就心如刀绞。 她咬牙说道:“林大人,滴血验亲吧,我倒是要看看,这恶女还如何狡辩!” 陈熙悦没想到顾夫人竟然一意孤行,她求助的眼神立刻就落在旁边胡夫人的身上,她担忧说道:“婆母,你就眼睁睁看著我娘亲被人蒙蔽做错事吗?你快点阻拦她啊!” 胡夫人下意识就要规劝,但是却被顾夫人冷声打断:“这是我们顾家的家务事,你一个外人无需插嘴!” 胡夫人只得喃喃:“行,不管结果如何,终归丟人现眼的也只是顾家,跟我们胡家可没半点的关係!” 此时林然已经取了顾夫人的血,走到陈熙悦面前的时候,她试图伸手將血碗直接给打翻。 她愤怒叫囂:“你们林家老的小的都是贼子,你有什么资格抓我?我就是顾兰心,这是谁都不能更改的事实!” 林然也没再客气,直接抓住她的脖子,就將她整个摁进水盆里面。 “啊!”陈熙悦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叫。 片刻林然又把她从水盆里面捞出来,再用锦帕胡乱在她脸上给抹了几把。 这下那些药膏都被抹掉了,露出一张十分陌生的容顏。 顾夫人和胡夫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你到底是谁?” 陈熙悦还有些心惊,明明她涂上的这些易容药膏根本就不可能被清水洗掉。 他林然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对上她那双怀疑的眼睛,林然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在水盆里面放了脱容药粉,哪怕你是粘了一层皮在脸上,我也能立刻让你现出原形!” 陈熙悦怨毒咒骂:“你卑鄙!” 林然开口:“不及你一分,为了冒充顾家大小姐,竟然跑到黑市去购买火油,將她活活给烧死,你这都不算卑鄙了,你是丧心病狂,毫无人性!” 陈熙悦哪怕被他制住,却也极力挣扎。 她嘶声咆哮:“还不是你们林家逼得,我原本该是衣食无忧,身份尊崇的医谷大小姐,就是因为你父亲偷走了我们医谷的秘药孤本,这才让我落得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看到林老太医已经带著林怡琬快步走了进来。 他沉声询问:“你是陈同之的女儿?” 陈熙悦憎恨的怒斥:“你不配提我爹的名字,你这个贼偷儿,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你对得起我祖父吗?” 林怡琬將手中的黑匣子丟到她的面前道:“你以为我外祖父愿意要这些烫手山芋吗?如果不是你祖父逼迫他,他又怎会携带这些孤本离开医谷?” 陈熙悦怔怔爭辩:“你胡说,我祖父怎会有好东西不传给自己的亲儿子,就是你外祖父偷得,你林家大的小的全都是贼偷!” 林怡琬將一封密信丟给她:“你看清楚再说话!” 陈熙悦迅速展开,待看清楚上面所写的內容,顿时如坠冰窖。 容不得她否认,林怡琬就已经开口:“当年医穀穀主的学生也有不少,他的字跡所有人都认得,如果你觉得这是我们偽造的,我们大可以向天下公布这封信的內容!” 陈熙悦下意识阻拦:“不,不要公布!” 她万万没想到祖父之所以没將秘药孤本传给父亲,竟是因为要保护他的性命。 因为那些秘药孤本太重要了,重要到这世上很多医者都想得到。 但凡若是得知落到了他的手中,非但没有任何作用,甚至还有可能引来覬覦者的追杀。 但是林老太医就不一样,他医术造诣极高,能將孤本上的秘药研製出来,尤为重要的是,还逼著他必须答应在获得利润之后要照顾医谷。 怪不得她小时候衣食不缺,原来都是他在往医谷送钱。 陈熙悦思虑片刻才咬牙质问:“那为何我爹还是死了?他还说如果那些秘药孤本在他的手中,他就不会被人杀死!” 林老太医淡漠开口:“我不知道,许是他答应了別人什么,但是总归他的死跟我无关,你造谣损毁我的名声,看在老谷主的份上,我不予计较,属於医谷的秘药孤本我也如数奉还,你好自为之!” 陈熙悦懵了,她低头看著捧在手里的秘药孤本,面上满是憎恨和挣扎,如今,她要这个还有什么用? 她身上背著五条人命,她根本就活不成了啊。 她猛然瞪向林老太医:“如果你早就將秘药孤本归还,我何至於鋌而走险跟顾兰心与虎谋皮?她虽然是被我烧死的,但是你才是罪魁祸首,你把你的命偿还给顾家!” 林老太医都要被气笑了,他懒得再跟这种恶女废话。 她是死是活,跟他何干? 他再没迟疑,转头就要快步离开。 陈熙悦眼底杀意凛冽翻涌,她下意识就朝著林老太医追了过去:“你不许走,你不把你这条命赔给顾家,你如何能离开?” 林老太医抬手將她推开,然而一把锋利的匕首就用力刺进了他的小腹。 “噗嗤!”鲜血顷刻间就狂涌而出。 陈熙悦狰狞冷笑:“老东西,你拿了我医谷的秘药孤本这么多年,替我赔上一条命是应该的!” 说完,她又用力刺了一下。 林然迅速有了动作,抬脚就將陈熙悦狠狠踹翻在地上。 她愤怒嘶吼:“你们谁都没资格抓我,顾兰心是被老东西给害死的,如今他已经偿命,自此之后,恩怨两消!” 林然怒斥:“来人,將这疯妇给抓去大理寺!” 陈熙悦咬牙大喊:“谁敢抓我,谁敢?” 官差直接堵住她的嘴,將她打晕带走。 眼看著外祖父被刺伤,林怡琬不敢怠慢,立刻就让人將他抬到乾净的房间里面去。 林老太医却用力握住她的手叮嘱:“琬琬,不要在顾家,回我们林府!” 林怡琬艰难开口:“外祖父,可你伤到了要害!” 第625章 自投 林老太医虚弱点点头:“我都明白,正因为伤到要害,才不能死在外面,就算咽气,也得在咱们家!” 林怡琬泪如雨下,既然这是外祖父的决定,她不能忤逆。 她迅速让林然將满身鲜血的他抱上马车,直奔林府。 哪怕车夫儘量平稳赶车,却依然让林老太医受了些顛簸。 他剧烈咳嗽一声,就有鲜血从他的唇齿间蔓延出来。 林然用力握住林老太医的手,哑声说道:“父亲,你要撑住,很快就到家了!” 林老太医顿时露出苦涩的笑容,他颤声呢喃:“阿然,我这满身的医术是从医谷学出来的,陈熙悦刺伤了我,我也算对老谷主有了交代,我以后再也不欠他陈家什么!” 林然摇摇头:“不,自打老谷主將秘药孤本送给你,你就不欠他了,他用你的命替他儿子挡灾!” 林老太医一双眼眸渐渐失去光彩,他嘴唇翕动,终究还是说了一句破碎的话:“我此生已经没有遗憾,你要好好照顾你姐姐还有琬琬,你帮我护著她们!” 林怡琬极力忍著的眼泪顷刻间决堤而出,她哭著开口:“外祖父,我一定能救你的,你不要昏睡,我这就给你处理伤口!” 她將一颗保命丸塞进林老太医的嘴里,並立刻给他止血。 终究是伤口太深了,再多的外伤药撒进去也是无济於事。 直到马车停下,林然迅速將林老太医抱进了他的房间。 此时他的身上已经浸满鲜血,全都是从林老太医身上流出来的,看上去触目惊心。 林怡琬一边继续处理伤口,一边焦灼提醒林然:“千万把外祖父受伤的消息隱瞒住,不然我娘亲会受不住打击!” 林然点点头:“你放心,我会的!” 然而此时被打晕的陈熙悦已经清醒了过来,她眼底闪烁著憎恨的光芒,她不能死,或者就算死,也得多拉几个垫背的! 只老东西那条命还不够,他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那就带著她一起陪葬。 思及此,她就痛苦哀嚎:“来人啊,快救命,我身上好疼啊!” 一名官差满脸不耐的来到她的面前,厉声呵斥:“你住口,再鬼叫就把你舌头给割下来!” 陈熙悦白著脸哀求:“官爷,我真的浑身疼的厉害,你不能给我去找郎中进来看看?” 官差满脸嘲讽的睨著她:“你当这大理寺是菜市场呢?你想找谁就找谁?疼也得忍著!” 陈熙悦反驳:“我忍不住,再说了,我还没被定罪,但凡我在这牢房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你能脱了干係?” 官差面色沉了沉,不得不说她的话还有些道理。 她若真被疼死了,他必须得承担责任。 他就踌躇询问:“你哪里疼?” 陈熙悦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这里!” 官差看不清楚,就下意识往前凑了凑。 他只觉得脖子上一疼,顷刻间就栽倒在她的面前。 陈熙悦也没犹豫,迅速將他的衣裳扒下並穿在自己的身上。 她简单整理了一下,就大摇大摆的快步离开。 她专门挑选人少的地方走,眼看著就要混出大理寺了。 只不过刚走到门口,却被一名官差给堵住了,他上下打量著她询问:“你做贼吗?怎么鬼鬼祟祟的?” 陈熙悦刻意加粗了声音道:“没有,只是刚刚带回来的那个疯女人闹腾的厉害,我担心她会死在牢房,想著赶紧去给林大人匯报呢!” 那人面色骤变,立刻催促:“你快去,那可是要犯,绝不能有半点的差池!” 陈熙悦飞快点了点头,转身就快步逃走。 她一路打听到离王府,就直接开口:“我是大理寺的官差,林老太医因为被人刺成重伤,林大人特意让我通秉离王妃一声!” 守门管家让她先在外面稍等片刻,他这就进去稟报。 只不过他並没有先去找林素,而是直接找到了离王。 听闻林老太医被刺伤之后,离王迅速叮嘱周遭:“一定要严防死守住这个消息,我这就去林府,等確定之后再亲口去告诉王妃!” 管家担忧询问:“那大理寺派过来传信的人怎么办?” 离王忍不住皱眉,凭著林然对林素的在意,他肯定不会这么冒失的让人传信! 想必是有人浑水摸鱼! 他立刻就走出离王府,却並没有发现传信之人的身影。 他吩咐周遭的暗卫:“把门口都给守好,閒杂人等绝不能混进离王府,但凡王妃有个什么不妥,你们的脑袋都得搬家!” “是!”眾人连忙应下。 离王匆匆前往林府,很快就没了身影。 躲在暗处的陈熙悦这才捂著心口走了出来,她没想到离王竟然把林素给保护的这么严密,她根本就没办法进去。 这可如何是好? 思虑片刻,她猛然就想起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不是还有林小软? 她匆匆赶去林家药堂,果然在半路上就看到了林小软。 她急切叫住她:“你是侯夫人的妹妹吗?侯夫人让我跟你说一声,她外祖父受了重伤,你赶紧回去通秉王妃娘娘,亲自將她护送到林府去见他最后一面!” 林小软满脸戒备的打量著她:“你是?” 陈熙悦不满回答:“我是大理寺官差,如今我们大人也守在老太医身边呢,这才命令我前来王府报信,你赶紧去,毕竟老太医受伤极重,性命危在旦夕!” 林小软急的额头上都冒出汗水,不管如何,这件事情是该稟报给姑姑的。 可她走了两步又迅速冷静下来,姑姑如今正怀著身孕,可经受不住半点的打击。 万一牵连到她早產,那可就糟糕。 察觉到她的踌躇,陈熙悦已经渐渐开始烦躁起来。 她沉声催促:“你还犹豫什么呢?你以为我是在骗你的?你就算不认得我,也总该清楚我穿的这件衣裳是官服吧?” 林小软连忙回答:“我自然是信你的,你別生气,要不然你跟我一起进去离王府吧?我怕我跟姑姑说不清楚!” 陈熙悦顿时面上带了喜色,这个蠢丫头竟然要把自己带去离王府? 那保管林素活不成啊! 她迅速压制住內心的激动说道:“好,你能將我带进去,那是最好不过了!” 第626章 都死 林小软带著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果然就没被暗卫阻拦。 陈熙悦眼底闪烁著狰狞光芒,她要亲自將老东西的死讯告知林素,让她动了胎气,一尸两命! 这是林家欠她的! 都必须死!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林小软的后面,丝毫没有察觉,她竟是被带进一个偏僻的院子。 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迅速抓住她的后颈领子喝问:“你这小姑娘,在搞什么把戏?不是带著我去见离王妃吗?” 林小软歪著头看她:“都已经进了离王府,你还怕见不到离王妃吗?她就在屋里面呢,別急!” 陈熙悦如何能不急,她隱隱约约觉得自己怕是上当了。 面前这位小姑娘看似无害,实际上却镇定的可怕。 就像,她看穿了她的计谋,在將她玩弄於鼓掌之间那般。 (请记住 追书认准 101 看书网,101????????????.??????超方便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她猛然反应过来,转身就要快步离开。 然而林小软细弱的声音猛然就在背后传来:“你跑什么呀?你都没见到我紫儿姐姐呢!” 陈熙悦来不及多想,整个身体就嗖的一声直接飞了出去。 “咣!”她砸在地上,只觉得身上骨头都断掉几根。 片刻之后,她的眼前出现一名紫衣姑娘,手中握著长剑,一副清高孤傲的模样。 林小软噠噠噠跑到她面前告状:“紫儿姐姐,她冒充大理寺官差来找姑姑报信,说我伯祖父受了重伤快死了,让她赶紧过去!” 陈熙悦强自爭辩:“我没冒充,更没说谎,林老太医就是受了重伤快死了,他如果见不到亲生女儿的最后一面,就是你们这些贱婢的责任!” 紫儿抬脚踩在她的脖颈上,居高临下的打量著她道:“胆敢擅闯离王府,你好大的狗胆!” 陈熙悦试图用力將她推开,嘴上还大声喝骂:“你胆敢对官差不敬,贱婢你找死吗?” 紫儿嗤笑一声,她长剑一挑,顿时就將陈熙悦身上的衣裳都给划破了。 林小软率先反应过来,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眼睛道:“哎呀,竟然是个女人?” 陈熙悦后知后觉的抱住自己的肩膀:“你,你不要脸!” 紫儿冷冽开口:“什么时候大理寺有了女官差,我怎么不知道?” 陈熙悦依旧狡辩:“我才去的,我一直女扮男装,这难道也有错?” 紫儿衝著林小软使了个眼色,她就將一包药粉洒在陈熙悦的身上。 片刻之后,她就觉得皮肤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痒意,偏偏她的手被绑住,根本就不能去抓。 她无意识的来回用力扭动,满脸崩溃的大喊:“你们放开我,快些放开我!” 紫儿嘲讽挑眉:“是不是痒的受不住了?那就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我属於人狠话不多的类型,若是你再废话,我就再让小软给你加大药量!” 林小软下意识拍了拍自己的荷包:“我还有半瓶子呢,管保你痒的昏天黑地!” 陈熙悦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丫头给算计了,她如今求救无门可该如何是好? 钻心的痒意让她意识都有些不清醒了,她用力咬著牙,哪怕满嘴的血腥也抵不住那种从內心深处发散出来的折磨。 她急急喘了几口气,哑声说道:“我叫陈熙悦,我之所以混进离王府就是要將林老太医快死了的消息告知林素,让她受惊!” 紫儿眼底登时闪过蚀骨杀意,她抬手捏住陈熙悦的脖子,將她整个人给提了起来。 林小软开口:“紫儿姐姐,咱们不如先將她关进柴房里面,等夫人回来再做处置!” 紫儿点点头:“好,我去林府打探消息,你守著她!” 林小软自信的拍拍胸口:“嗯,我不会让她好受的!” 隨著紫儿匆匆离开,陈熙悦就开始蛊惑林小软了。 她咬牙说道:“你真以为林怡琬愿意收留你?她不过是將你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但凡你敢对她有异心,她就毫不犹豫的要了你的命!” 听了她挑拨的话,林小软就露出甜美的笑容。 她眯眼回答:“我这条命是夫人买回来的,她若是要,就儘管来拿唄,再说了,我可不像你这么没良心,明明是靠著林老太医的照顾长大的,到头来,却要责骂他是贼子,你这种人啊,活在世上都是浪费空气!” 陈熙悦登时气的面色涨红,她恼怒反驳:“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靠著他照顾长大的?如果不是他偷走了我们医谷的秘药孤本,我也不至於落得家破人亡,我更不会去活活烧死顾家大小姐,犯下人命案子!” 林小软无奈嘆息:“无能的人,才会抱怨別人,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陈熙悦喉咙口燃起的怒火都要把自己的天灵盖给烧著了,她没想到林小软竟然油盐不进! 这个蠢货,她真要一直把自己困在这里等著林怡琬回来吗? 就在她惴惴不安的时候,林府那边的气氛也陷入一片凝滯紧张之中。 接连几盆血水从房间端了出来,將整个院子都灌满了骇人的血腥气。 离王和战阎皆是眼眶微红,两人焦躁的来回踱著步,却又不敢上前询问屋內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倒是没让两人等太久,不多时,原本紧紧关著的房门就被林怡琬给推开了。 她哑声呼喊:“阿阎!” 战阎一个箭步衝过去,將她直接抱了个满怀。 离王的双手僵在半空中,片刻才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他下意识询问:“琬琬,你外祖父情况如何?” 林怡琬疲累回答:“血是止住了,只不过伤口太深,且又是在要害,我担心他会扛不过去!” 说完,泪水已经湿,了眼眶。 战阎连忙帮她擦拭,低声安抚:“不会的,外祖父救人无数,他会有大福报的!” 离王也跟著规劝:“对,他吉人自有天相,定然能化险为夷,你別多想,先赶紧去休息!” 林怡琬叮嘱他:“先不要告诉娘亲,外祖父担心她会受不住,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再將她请过来!” 离王面上闪过一抹复杂,林老太医不想见女儿吗?他当然想见啊,可是他顾及女儿的身体,硬生生要瞒著她。 他著实是个好父亲! 第627章 惩治 沉默片刻他才缓缓开口:“琬琬,我不能让你娘亲留有遗憾,不管如何,她总该在你外祖父意识清醒的时候,见他一面,不然,她这辈子都会沉浸在悲痛之中!” 林怡琬点点头:“父王决定就好,只不过等我看看外祖父的情况再决定什么时候告知娘亲吧!” 离王催促:“那你赶紧去休息!” 待战阎夫妇离开之后,离王这才转头看向林老太医的房间,他低声呢喃:“父亲,你可一定要撑过此劫难啊!” 这时候紫儿快步走了进来,她恭敬询问:“王爷,如今老太医情况如何?那个罪魁祸首竟然从大理寺逃出来去了王府,幸亏小软机灵把她给抓住了,不然,她就將消息告诉王妃了!” 离王听的心惊,他迅速叮嘱:“你回去之后务必要將她给看住,不许她接触王妃明白吗?” 紫儿领命:“属下明白!” 她得悉林老太医的情况不好,也没多留,转身就快步离开。 此时离王府內林小软正在愉快的挑拣草药,而陈熙悦就倒在地上,一双眼睛不断的转了转去。 她正在思索逃走的办法,她打心眼里瞧不起林小软。 不过是个小姑娘,能有多少心机? 肯定能被她给骗过! 想到这里,她就面色难过的说道:“我肚子疼的厉害,你能不能让我去茅房?” 林小软拧了拧眉心:“你还想逃?” 陈熙悦连忙否认:“没有,我真的是憋不住了,你也不想我把你乾净的房间给弄脏了吧?” 林小软为难的咬紧唇瓣,片刻才点点头:“你说的对,我不能让你把屎拉在我房间!” 陈熙悦心头一喜,没想到这蠢货竟然轻而易举的上当了。 但是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她只催促:“你快些,我真是憋不住了,我得赶紧去茅房!” 林小软一把扯住绳索,將她用力往外拖。 陈熙悦被拖的皮肉生疼,她愤怒质问:“你干什么?” 林小软无辜的眨眨眼睛:“你不是要去茅房,我拖你过去啊,难不成你以为我会给你鬆绑?” 陈熙悦支支吾吾的爭辩:“你不给我鬆绑,你让我如何拉啊?我保证不会逃走,我发誓!” 林小软凑在她耳边开口:“我想出一个绝佳的好主意,既不让你逃走,又能让你拉屎不会脏屋子!” 陈熙悦顿时脊背发凉,她下意识觉得这丫头绝没安好心眼子。 果然,下一秒她就吩咐守在外面的暗卫:“你们去把粪桶给抬过来!” 陈熙悦恐惧询问:“你抬粪桶做什么?” 林小软慢悠悠开口:“你不是要拉屎,我成全你啊!” 她立马拒绝:“不,我这会儿觉得肚子没那么疼了,林姑娘,你赶紧收回命令,让他们別去抬粪桶!” 林小软充耳不闻,待那两名暗卫抬著粪桶回来之后,她霸气挥手:“將她给丟下去!” 陈熙悦嘶声惨叫:“不要,会臭死人的!” 林小软顿时露出可爱甜美的笑容:“我这是有求必应,你该感谢我吆!” 陈熙悦被丟进粪桶之后,就有污物直接灌进她的嘴巴耳朵,她试图站起,但是根本就站不稳。 她想要破口大骂,却无法张嘴。 恶臭不断侵袭她的大脑,將她直接给熏晕了过去。 林小软冷哼一声:“小姑娘哪有这么好糊弄的?你不是想要拉屎,我就让你拉个够!” 嫌弃太臭,她还让暗卫把盖子给封好。 此时她並没看到两名暗卫神色格外的复杂,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想到,想来软糯可爱的甜妹林小软,竟然用粪桶淹人。 她不好惹啊! 以后定然有求必应,绝不反抗。 不然,粪桶伺候! 林小软还不知道暗卫们对她改变的想法,她又愉快的捡起了草药。 很快紫儿就回来了,她连忙上前询问:“紫儿姐姐,我伯祖父他现在如何了?” 紫儿下意识捂住鼻子:“什么味儿?” 林小软伸手扇了扇:“我让人把粪桶给抬到院子来了,应该是有臭味往外飘散!” 紫儿迅速后退,待站出去老远,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林小软催促:“姐姐,你倒是说啊,我伯祖父情况怎样?” 紫儿摇摇头:“不太好,王爷和夫人他们都在那边守著呢,咱们就把这罪魁祸首给看住就行!” 林小软小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一抹悲伤和憎恨,她咬牙说道:“只让她泡粪桶倒是太便宜了些,也得好好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紫儿一直都觉得自己足够心狠手辣了,而且手段也十分阴损。 但是直到看到林小软出手,她瞬间觉得之前那些都不够看的。 还是小姑娘牛啊,直接拿了棍子把陈熙悦的脑袋死死的往粪汤子里面按。 紫儿都看不下去,因为她胃口翻腾的厉害。 起初陈熙悦还剧烈挣扎,可慢慢的,她就没多大动静了。 因为她鼻息都是灌满了,而且肚子也涨的极大,眼看著就快要咽气了。 紫儿就连忙提醒:“小软,她这是要快死了!” 林小软及时收手,她冷声说道:“她还不能死,得等著夫人处置!” 她又拿了冷水把陈熙悦泼醒,她除了眼珠子还能转动之外,其他的已经什么都做不了。 此刻,她的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任是惹谁都不要再惹林家人,但凡老天爷再给她一次活著的机会,她保管不来京城。 试问,这世上谁是被粪汤子撑死的啊? 她陈熙悦就是! 她欲哭无泪,哪怕求个痛快的死去也不能了。 她只盼著林怡琬赶紧回来吧,她想解脱! 林怡琬並不知道陈熙悦被收拾的有多悽惨,她精心照顾林老太医一夜之后,他的伤势终於平稳下来。 她几乎喜极而泣,外祖父终於救活了。 林老太医也从昏迷中甦醒,他苍老的厉害,几乎是一夜之间,头髮都已经变成了白。 他愧疚开口:“琬琬,对不起,外祖父让你们担心了!” 林怡琬握住他的手:“你是我们的主心骨,我哪怕拼尽全力,也要將你给治好!” 第628章 脱险 林老太医心疼的打量她:“傻姑娘,很累吧?” 林怡琬將脸颊放在他手掌心上道:“你养我小,我养你老,我怎会累?我只想看著外祖父好好活著,三个宝宝也得有祖祖叫著!” 林老太医心头感动,他的乖琬琬,他何德何能拥有这样优秀的外孙女啊。 只可惜老婆子去的早,根本就看不到他的琬琬有多孝顺。 沉默片刻,他就哑声询问:“还瞒著你娘亲的吧?” 林怡琬点点头:“嗯,我父王一直在呢,他说但凡你情况不好,就立刻去接我娘亲,绝不能让你和她都留有遗憾!” 林老太医开口:“我现在没事了,你赶紧回去照顾小素!” 他是衝著离王说的,因为他跟战阎都在旁边守著。 离王凝眉询问:“昨夜紫儿前来稟报,陈熙悦被抓进离王府了,不知道父亲打算如何处置她?” 林老太医回答:“她身上还背著顾家的五条人命,將她送到顾夫人面前去,她定然也想给顾兰心报仇!” 离王应下:“好,本王这就去办!” 他起身离开,並打算把林素接到林府。 如今林老太医已经度过生死劫,她定然也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了。 他刚到离王府,就看到林素麵色焦灼的等在门口。 她迅速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询问:“你跟琬琬去哪里了?为什么我一直看不到你们,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著我?” 离王温声安抚:“哪有什么事情?不过是父亲受了伤,这不是我亲自来接你去探望他吗?” 林素不是个傻的,她何尝不明白,离王和林怡琬彻夜没回,那肯定就受伤极重。 她们父女这是顾忌她的身体,故意瞒著她呢。 她用力咬了咬唇瓣,终究还是把埋怨的话给狠狠咽了下去。 她没再理会离王,逕自往外走去。 离王面色骤变,迅速追上她的脚步安抚:“小素,你走慢些,让我扶著你!” 林素没有拒绝他的搀扶,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著实不能太任性。 她要小心翼翼的,只要生下孩子,她就不再是破碎的娃娃,让他们一个个的全都顾忌了。 离王一边扶著她,一边高声命令:“影一,赶紧把陈熙悦送去顾家,就说她的这条命交给顾夫人处置了,是杀是剐,林家再不过问!” 影一连忙应下,但是林素却顿住了脚步,她狐疑询问:“她竟然在离王府?” 离王晦涩点头:“嗯,昨天就被林小软带进来了,据说想要告知你父亲重伤性命垂危,打算让你给她一起陪葬!” 林素不由得冷笑:“她以为我是纸糊的吗?这么担不起刺激?我要去见她,让她看到我好端端的模样!” 离王点点头:“走!” 两人来到林小软的院子,就被紫儿给劝退了。 她面色复杂的说道:“王爷王妃,陈熙悦的状態属实不方便让你们看到,她身上太臭了,属下担心会熏到你们!” 离王下意识捂住林素的鼻子:“那就不看了,將她送去顾家吧,她跟林家的恩怨算是抵消了!” 紫儿点点头,立刻命人將已经看不出原本样貌的陈熙悦给赶紧抬走。 林小软可就惨了,她得哼哧哼哧的擦洗院子。 顾夫人早就在打探陈熙悦的下落,如今听说离王府送人上门,也顾不得什么,立刻就將她绑到了女儿顾兰心的坟前。 她哭著说道:“兰心,你瞑目吧,娘亲能做的,也只能是把她带到你的坟前懺悔,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找她啊!” 陈熙悦哪怕快死了,却也强撑著咬牙爭辩:“不是我的错,是你女儿,是她先出的餿主意,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等著瞧!” 顾夫人满脸憎恨的盯著她:“你还想做鬼?別想好事了,你活活烧死我女儿,我也將你挫骨扬灰,让你连鬼也做不成!” 她再没犹豫,立刻命人將陈熙悦推进了火坑之中。 风助火势,陈熙悦被烧的悽厉惨叫。 她在火坑里面来回翻滚了两下,就再也没动静了。 顾夫人確定她烧成灰烬之后,这才命人把火坑给填了。 她看向女儿的坟墓道:“让她陪著你吧,这样你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 回去之后,她就一病不起。 而且还病的极重,等林怡琬听到消息的时候,竟是她的死讯。 她诧异看向林素:“怎么会这么快?” 林素撑著腰说道:“许是经受不住打击,据说接连几天都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著实可怜!” 林怡琬也没再说什么,就让玲儿准备丧礼去弔唁。 等顾家办完丧事,林老太医的身体也渐渐恢復过来,只不过他向盛安帝请辞了,他不想再当差,他要回家含飴弄孙。 盛安帝自然是不同意,他比谁都清楚,放眼整个盛朝,没人能抵得上林太医的医术。 为了自己,为了整个后宫的安稳,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任林老太医离开。 他不但自己劝,还威胁战阎劝。 他凝眉说道:“战阎,你外祖父要请辞,你就冷眼旁观?朕那么看重他,他不能说撂挑子就撂挑子啊!” 战阎无奈摊手:“皇上,外祖父上了年纪,他哪里还有力气在宫里当值?他又不是没给你培养徒弟,那些年轻的御医也顶用!” 盛安帝烦躁的摆摆手:“朕又不是傻子,你少糊弄朕,在朕的眼里,林老就是个宝贝,朕绝不撒手,他若是不想当值就不当,但是必须依旧掛名第一御医,但凡朕有事找他,都要及时进宫!” 战阎也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只要不当值,那外祖父就算得了自由。 两人愉快的达成协议,盛安帝就转移了话题。 他凝眉开口:“最近身在靖城的老靖王把他亡妻的尸骨要送回京城安葬,你怎么看待此事?” 战阎登时愣住,老靖王回京安葬亡妻? 他不是跟先帝许诺永远不回京城的吗? 盛安帝看到他惊愕的脸色並不意外,他讥讽说道:“先帝已逝多年,近年来靖城日子过的艰难,老靖王怕是已经把当年的许诺给忘记了!” 第629章 差事 战阎是听说过这位老靖王的,他是先帝在世封过的唯一一位异性王,靖城原本就不属於盛朝,是这位老靖王携城投奔,这才被先帝看重,由他亲自执政靖城。 未免他將来对皇位造成威胁,所以先帝让他当眾发誓永远不能带著族人入住京城。 他当时答应的好好的,却没料到,竟然会出尔反尔。 他凝眉沉吟:“老靖王安葬王妃此举从表面上来看,是像皇上表达忠心,於公於私都不好拒绝!” 盛安帝无奈嘆息:“是啊,朕就是没办法拒绝,所以才颇为苦恼,这么多年跟靖城那边没有联繫,他们此番回来,只怕又要闹出风波!” 战阎安抚:“兵来將挡水来土掩,不管老靖王打的是什么主意,有我跟父王在,终究不会让你为难!” 盛安帝轻鬆一笑,他等的就是战阎这句话。 老靖王是先帝时受封的,地位尊崇,他身为当朝帝王,有些事情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然,他就会被靖城百姓詬病。 说到底,他还是顾忌自己的面子。 但是战阎和皇叔不一样,两人可以帮他挡下一些无理的请求。 盛安帝迅速开口:“好,老靖王入京接待事宜,就交给你吧,你替朕分忧,朕就替你撑腰,但凡他们若是无礼,你就该打打,该罚罚,莫要手软!” 战阎俯身领命:“是!” 他离开皇宫,就回了离王府。 林怡琬將一张宣纸放到他面前:“你回来的正好,给咱孩子们起名字?” 战阎是个起名废,他还真不知道该叫什么好! 他沉默片刻才开口:“外祖父如何说?你没让他帮著起?” 林怡琬伸手掐了他一下:“你是孩子爹,你要担当起名大任,再说了,你真让外祖父去起啊?他能给你起大宝叫战白朮,二宝叫战黄芪,三宝就叫战半夏!” 战阎忍不住失笑,这可都是药名,像是外祖父能起出来的。 他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却半点思绪都没有。 林怡琬等的有些不耐烦:“不就是起个名吗?这么难的?” 她此时穿著一件緋色锦衣,由於还要餵养孩子,所以领口是极松的,稍微有所动作,就能看到心口间的那片盛景。 战阎忍不住下意识咽了咽喉咙,他低声咕噥:“琬琬,我这会脑子有些糊,需要做些事情清醒清醒!” 林怡琬最近思维有些迟钝,她並没有听出战阎的话外之音。 她真以为他脑袋有些不舒服呢。 她快步绕到了他的身后,伸手轻轻按压他的太阳穴道:“皇上又给你派了多少活做啊?把你累成这般模样?” 由於是他坐著,她在背后站著,那么那片盛景夹杂著甜丝丝的奶香就铺天盖地的將他整个包围。 他呼吸都觉得不稳了,猛然转身就將林怡琬整个给抱紧。 她嚇得惊叫一声:“呀,战阎,大白天的,你这是要干什么?” 战阎声音嘶哑的回答:“当然要做些让脑子清醒的事情!”说完,还將她打横抱起。 林怡琬用力勾住他的脖子,一张俏脸都已经变得緋红惑人。 她小声提醒:“战阎不行,现在大白天,万一父王和娘亲找过来可就糟糕!” 战阎只听了上半句,他皱眉反驳:“我怎么就不行?我倒是要让你看看,为夫到底有多行!” 帐慢落下,他立刻欺身,而上。 林怡琬生过孩子之后,身体越发的敏感,只稍稍碰触,就险些让战阎无法稳住。 他忍不住红了眼睛,他可不能真背上不行的污名,不然,夫人就会嫌弃他。 他迅速收敛心神,默默耕耘。 事后,林怡琬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如何给孩子们起名字起到床榻上去的,她有些懵。 看到神清气爽的战阎,她俏脸无比的哀怨。 两人都闹腾的错过了晚膳时间,外面玲儿和紫儿指不定会如何笑话她呢。 她不由得责怪:“战阎,都怨你,又拉著我瞎胡闹!” 战阎温声安慰:“是怪我,罚我抱著你去沐浴好不好?” 林怡琬索性就伸出胳膊:“好啊,你来抱!” 战阎將她抱起,快步朝著水房走去。 水房就在隔壁,方便的很。 林怡琬被放进浴桶之后,这才觉得身上的酸疼消退了不少。 她胡乱的往身上扑著水道:“还是要起名字的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你脑子应该很清醒了吧?” 战阎失笑:“这就起,我写在纸上,等你明天就去佛寺找大师给算算,看看运势如何!” 林怡琬连忙催促:“那你快去写!” 战阎进了书房,不过片刻就拿了一张摺叠的宣纸放进锦盒里面。 林怡琬也已经收拾妥当,她確定不会被人看出端倪之后,这才拉著战阎去找离王夫妇。 此时离王正在跟林素读诗,他那清润的声音从屋內传来,引得战阎忍不住腹誹:“琬琬,咱父王真讲究,孩子还没生出来,就让他听诗呢!” 林怡琬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只会摸著肚皮让孩子们叫你爹?她们要是真能叫出来,你不得嚇死?” 战阎嘿嘿直笑:“我又不会像咱父王爱读酸诗,我功夫厉害,可总不能教他们在你肚子里面拳打脚踢吧?那样,我会心疼的!” 林怡琬没再吭声,直接就推门进屋。 离王读诗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复杂的目光先是落到林怡琬身上,接著才瞪向战阎:“你休息好了?” 不得不说,这句话就问的有意思了。 就凭著战阎闹出的那动静,任谁都心知肚明他並没有休息。 这是明晃晃的嘲讽啊! 若是旁人早就愧疚难当了,偏偏战阎是个脸皮子厚的,他直接回答:“是,我跟琬琬休息的都很好,多谢父王掛念!” 离王猛然就握紧了手里攥著的诗书,真想砸他那张没羞没臊的脸上啊。 还是林素適时解围:“琬琬,这么晚了你过来,肯定还没吃晚膳吧?我让小厨房给你做一碗鸡丝麵?” 林怡琬正饿的头晕眼呢,此刻听了林素的问话,就觉得还是娘亲体贴。 第630章 上火 她忙不迭点头:“嗯,我想吃鸡丝麵,多放些辣子就更美了!” 林素迅速阻止:“那可不行,你还要餵三宝,你吃了辣子,她会上火的!” 林怡琬拍拍额头,她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 她如今也在餵奶,需要格外注意饮食。 林素命人给两人端了两琬鸡丝麵过来,两人都吃的十分满足。 战阎更是把林怡琬不爱吃的全都打扫乾净,甚至连汤都没剩一点儿。 离王在旁边就说风凉话:“要我说,就该饿著他,省的他吃饱了,成天不干正事,净去缠著咱们琬琬了!” 战阎认真爭辩:“父王,我怎么就没干正事,我今天进宫,皇上还交给我了新差事,让我接待老靖王呢!” 离王面色顿时沉了下去:“你接了?” 战阎点点头:“对呀,皇上说最信任我了,我办事他最放心,还说要给我撑腰,不管出了任何疏漏,他都替我兜底!” 离王將诗集一下子丟在桌子上道:“琬琬,你不行带著孩子们立刻跟他和离,顶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傻了?別人都知道这是烫手山芋,偏偏他还巴巴的接了,盛安帝那只小狐狸,这是在给他挖坑!” 战阎也著实没料到离王会那么大的反应,他左思右想,依旧不觉得自己接下这差事有什么问题。 离王恨铁不成钢的去戳他脑袋:“都说女人生完孩子一孕傻三年,你倒是没生孩子,脑子也不灵光了?老靖王他到底为何回京,你就看不出来吗?” 林怡琬见他被戳,就很心疼。 她低声说道:“父王,你就別训斥他了,你赶紧跟他分析利弊,看看这桩差事咱还能再还给皇上吗?” 离王摆摆手:“那肯定是不能了,盛安帝这只小狐狸,他狡诈的很,他说什么都不会收回去的!” 战阎开口:“父王你儘管说,只要我想交,定然就有办法让皇上收回成命!” 离王瞪了他一眼,这才徐徐开口:“老靖王此番回到京城,你可知他要把他的亡妻葬在何处?” 战阎疑惑询问:“何处?” 离王回答:“东南方为尊位,他选的是京郊的丽翠山做墨家墓地!” 战阎顿时拧紧眉心,那不是龙脉所在地? 墨家此番果然居心不良! 离王沉吟:“你既然接了这桩差事,若是不阻止老靖王,势必就会成为盛朝皇室的罪人,你若是执意阻拦,肯定会让靖城百姓憎恨,毕竟那位靖王妃在靖城名望极高,你说这是不是两面不討好?” 战阎倒吸一口凉气,他是被盛安帝给糊弄了。 片刻之后,他又想明白了,盛安帝肯定是没有办法,这才给他挖坑。 他是君,他是臣! 就算一开始就清楚这些隱情,他依然推脱不得。 他率先开口:“丽翠山是龙脉定然动不得,待老靖王进了京,我定然会让他改变主意的!” 离王诧异挑眉:“你有什么办法?” 战阎眯著眼睛说道:“让丽翠山变成大凶之地不就能让老靖王打消念头了吗?” 离王先是愣住,接著才露出一抹冷笑:“看来,小狐狸还是不及你这只老狐狸,让盛朝龙脉变成大凶之地,也只有你敢做!” 战阎理所应当的说道:“皇上说替我撑腰,不管什么事情,他都会兜底!” 离王冷哼:“呵,他怕不是要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让你去做这件事情,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此时正抱著皇后睡觉的盛安帝別提多开心了,他畅快开口:“终於把那桩棘手的事情交给战阎了,他那么聪明,定然会护住龙脉的!” 皇后忧心忡忡的说道:“若是战阎知道你算计他了,会不会记恨你啊?他可小心眼,睚眥必报!” 盛安帝自信满满的挑眉:“怎会?他对我最是忠心了,肯定能明白我的苦衷並感同身受,大不了,等事情了结之后,我多给他送些赏赐补偿唄!” 皇后点点头:“总归你们不要生出嫌隙,他是不可多得的纯臣,还有琬琬,她们夫妻同体,若是在这桩事情上遭受委屈,咱们跟老皇叔也没办法交代!” 盛安帝温声安抚:“你放心,我老皇叔也能明白我的苦衷,他肯定也认为战阎是处置此事的最佳人选,他不会说什么的!” 皇后没再吭声,而是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皇上却不同意,將她毫不犹豫的拉到身边。 隔天,老靖王一行人就已经抵达京城,他入住驛馆的时候,是战阎带人接待的。 老靖王还是头回见到盛朝战神,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他哑声说道:“你就是屡建奇功的战阎?听说你是皇上最看重的一名猛將,如今一见,果然气势逼人!” 战阎客套行礼:“见过靖王!” 老靖王摆摆手:“免礼了,本王先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儿子,他叫墨凌然是靖王府的世子!” 战阎疏离开口:“见过凌然世子!” 墨凌然长的一表人才,一双眼睛透著一股子精明,只不过,他却跟老靖王在样貌上没有半点相似之处,不知道是不是隨了母亲。 他旋即露出微笑道:“战义候莫要多礼,凌然初来京城,还请多多关照!” 说完,竟是衝著战阎行了大礼。 战阎立刻抬手阻拦,他不能落了托大的污名,不管如何,眼前人是靖王府世子,不能让他给自己行大礼。 老靖王还想再介绍的时候,就听到一道急切的声音猛然在大殿外响起:“大公子,你莫要往里面闯,王爷正在面见贵客!” 话音落下,就见老靖王的面色肉眼可见的阴沉难看。 紧接著就有一道红色人影跑到了眾人面前,只见他红色锦袍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 他看到战阎就大声说道:“贵客,我是来给你送礼的,你肯定会喜欢小黑和小青的!” 老靖王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就惊声大喊:“快,快阻止他!” 然而已经晚了,两条粗,长的大蛇兜头就朝著战阎飞扑过来。 他面色骤变,立刻就提起锦袍飞退离开几丈远。 第631章 世子 影一率先反应过来,手中长剑挽了个剑,直接朝著那两条大蛇狠狠刺了过去。 红衣公子迅速展开双臂阻拦:“不要,不要伤害他们!” 他刚刚说完,就见凌然世子一把將他挡住,並將后背露给影一。 影一攻势堪堪停住,那锋利的剑尖只差一点就刺伤凌然世子的脊背了。 他看了战阎一眼,就迅速下跪:“属下唐突,还请靖王和靖王世子恕罪!” 靖王世子摆著脸扭头回答:“不怪你,是我兄长先唐突战义候的,我代替他向你们道歉!” 他话音刚落,老靖王就迅速衝到了他的面前急声询问:“儿子,你怎么样?” 世子恭敬开口:“儿子没事,只是兄长可能嚇坏了!” 老靖王气的鬍子都翘起来了,他一把將靖王世子推开,抬手就措不及防的抽了红衣公子一个耳光。 他嘴上喝骂:“蠢货,谁家好人拿毒蛇送礼?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闯祸,你非不听,你是要活活气死老子吗?” 红衣公子原本就瘦弱,此时再挨这一巴掌,顿时就倒在地上。 他悲戚呜咽:“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父王不要打我!” 老靖王又要扬起巴掌,却被世子著急阻拦:“父王,兄长也不是故意的,他原本就身体弱,你再他这一巴掌,他指不定就病的起不来,你消消气,要不然,你打我也行,我强壮,能扛得住!” 老靖王心疼埋怨:“他就仗著你会护著,所以这才胆大包天,你赶紧把他带下去,別让他再丟人现眼!” 墨凌然笑了笑,这才伸手將红衣公子搀扶起来。 他走到战阎身边的时候,恭敬开口:“战义候,请你莫要怨怪我兄长,刚刚那两条蛇是他的好朋友,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带著的!” 战阎不动声色的回答:“世子严重了,本候原本也无碍,不会將这件小事放在心上的!” 墨凌然没再吭声,连忙將红衣公子带了下去。 老靖王歉疚开口:“不好意思啊战义候,让你看笑话了,我那个大儿子自小脑子就不灵光,幸好有凌然给我分忧,不然,我这靖王府都没人继承!” 战阎淡声说道:“凌然世子爱护兄长,老靖王把他教的很好!” 老靖王得意的扬起下巴:“那是,不然我怎么会让他继承世子之位?他是我精心培养出来的接班人,他定然能將靖城治理的很好!” 战阎没接话茬,他其实一眼就看出墨凌然並非表面那么善良,只不过,这些都是靖王府的家务事,轮不到他来管。 又一番客套之后,老靖王就进入正题。 他悲戚说道:“近年来,我靖城屡屡遭难,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我趁著这次亡妻离世就找了先知推算,他说將我亡妻葬在东南方向並为她建下一个感念塔,她就会护佑靖城百姓,並让他们过上丰衣足食的好日子!” “所以我这才厚著脸皮求到皇上面前,希望他能同意我的请求,这样万千靖城百姓,也会感念他的恩德啊!” 战阎拧了拧眉心,老靖王有手段啊。 句句都是恳求,句句却又容不得拒绝。 他打著拯救百姓的旗號去占取皇室龙脉,还要修建一座感念塔,他想的可真美。 別说皇上不答应,就他也绝不同意! 察觉到他面色凝重,老靖王顿时就有些不安,他小心翼翼询问:“战义候,可是本王说错了话?” 战阎摇摇头:“没有,本候只是好奇,你找的先知到底靠不靠谱?他確定东南方向是对靖城好的福泽之地吗?” 老靖王重重点头:“自然是靠谱的,不然,本王也不会千里迢迢赶来京城,你也很清楚,本王此番回京,是冒著违背先帝旨意的风险,可事情紧急,为了百姓能过上吃喝不愁的日子,本王哪怕被降罪,也毫无怨言!” 战阎好奇询问:“那你把先知带来了吗?” 老靖王摇摇头:“没有,他年纪大了,经不起路途的顛簸,但是他的徒弟却跟了过来,待皇上同意本王的请求之后,他负责寻找墓地的方位!” 战阎旋即点头:“好,我会把你的请求转达给皇上,老靖王一路顛簸,想必也是疲累至极,先在驛馆好好休息,晚上会有人请你进宫赴宴!” 老靖王连忙拱手:“那就劳烦战义候了!” 战阎回了个礼,这才转身快步离开。 待他的身影消失之后,就见帘子背后走出来一名身穿褐色衣裳的男子道:“王爷,你说盛朝皇帝会不会同意咱们得要求?” 老靖王沉著脸回答:“他但凡不同意,就是不把靖城百姓看在眼里,他失了民心,咱们想要做什么,不就名正言顺?” 男子眯眼笑道:“是啊,只要墨家人强势占据龙脉之地,那么就必然夺取了皇室气运,到时候,天下所向,墨家终究成为统领盛朝的大族!” 老靖王听到这断言,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 只不过想到闯祸的大儿子,脸上又有了怒火。 他不满呵斥:“下面人是如何看管傻子的?怎么让他好端端的跑出来嚇战阎一跳?还连累凌然要低声下气的道歉,差点就被那暗卫给一剑刺伤!” 男子恭敬说道:“属下刚刚去查了,是奶娘的失职,属下已经把她处置了,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老靖王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懒洋洋坐进椅子里面道:“你办事我放心,你去看过侧妃了吗?不是说舟车劳顿把她骨头都给顛散了,根本就起不来?” 男子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片刻才回答:“看过了,给她餵了些补气血的药刚刚恢復精神!” 老靖王不由得夸讚:“还是你厉害,餵些药,她就能恢復精神,之前那蔫蔫的模样,看的本王都心疼!” 男子心虚的垂下眼睛道:“术业有专攻,属下也就在这些事情上厉害,比不得王爷,权势滔天,就连盛朝皇帝,也要敬你三分!” 老靖王摆摆手:“你少拍马屁,你赶紧去把侧妃请出来,让她给我按按头,我这被傻子气的又疼了!” 男子很快就把侧妃许锦瑟给请了出来,她来的时候,俏脸也不知道是抹了什么样的胭脂,光彩照人。 第632章 大凶 老靖王一双眼睛都看直了,他十分佩服白桑子的看病本事,竟然把他最为宠爱的侧妃从灰扑扑没生气的模样,给治成又勾人又魅惑的美妇了。 他伸手在她腰间掐了掐:“瑟瑟,你这气血恢復的还挺快?” 许锦瑟害羞的垂下眸子:“那是当然啊,是白长老给的药大补呢,就吞一下的功夫,容光焕发!” 老靖王看向白桑子:“这药是挺灵的,还有没有?给本王也来一颗?” 白桑子尷尬的咳嗽一声:“没,没了,全让侧妃娘娘给吃乾净了,老靖王若是想要,小的这就下去炼!” 老靖王烦躁的摆摆手:“也没那么想吃,先让瑟瑟给我按按头!” 许锦瑟绕到了他的身后,灵巧的手指就按向了他的头顶。 白桑子也跟在她的身边,不停的指点:“按这个穴位,再往这边一点,这样会让老靖王很舒服的!” 他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一双手却直接钻进了侧妃的锦裙里面。 她顷刻间就眸光含了水,身体也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直到她无意识的哼唧出声,这才引得昏昏欲睡的老靖王诧异询问:“瑟瑟,你怎么了?” 许锦瑟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她连忙低声解释:“王爷,妾身心口突然疼了一下,你能不能给妾身也揉揉啊?” 她抓住老靖王的手,他就猛然情绪激动起来。 他迅速开口:“白桑子,你先下去,在外头守著,任何人都別让进来!” 白桑子恭敬行礼:“是!” 他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內传来一声惊呼:“哎呀,王爷,你急什么的?” 这时候老靖王的声音也紧跟著传来:“你这小妖精,是不是看到本王就拔不动腿,按个头都能浪,叫,瞧瞧都想成什么样子了?” 许锦瑟勾住他的脖子说好听的:“是啊,王爷你身强力壮,瑟瑟自然仰慕至极呢,你快些蒙上眼睛呀!” 老靖王烦躁拒绝:“蒙上眼睛做什么?这次不蒙了,我就要看看你的样子!” 容不得她拒绝,老靖王就將她给狠狠压在了身下。 许锦瑟拧了拧眉心,倒也没將他给推开。 此时白桑子束手站在门外,嘴角噙了一抹凉薄的杀意,他讥誚呢喃:“真是盪,妇,见不得男人!” 恰在此时,墨凌然已经快步走了过来。 他神情一震,迅速迎上前去询问:“世子,可把大公子给安顿好了?” 墨凌然点点头:“白叔,我父王呢?他可跟战义候谈妥了?说什么时候去京郊挖墓坑了吗?” 白桑子恭敬回答:“哪有这么快,终究动的是龙脉,皇上那边必须得想办法阻拦的,咱们就安心等著!” 墨凌然忍不住开口:“白叔,不会有变故吧?万一他们不同意可如何是好?” 白桑子皱眉:“怎会?皇上他难道要弃靖城百姓於不顾?” 墨凌然点点头,他也觉得有些多虑了。 这时候屋內猛然传来一道声音,顿时让他的脸色就有些复杂。 白桑子迅速抓住他的手腕道:“走,我给你又配製出一种可以增长功力的药丸出来,你吃下试试!” 墨凌然跟著他快步离开,但是身上的火也被那声音给勾了起来。 入夜,有一道身影飞快窜出了驛馆,顷刻间就已经消失不见。 战阎回宫將老靖王的要求稟报给盛安帝,他拧著眉心询问:“你打算如何做?” 战阎缓缓开口:“既然靖城的先知说东南方向是福泽之地,那咱们就说那是大凶之地唄!” 盛安帝险些没气个倒仰,他强自开口:“战阎,那可是龙脉,积蓄皇家气运的好地方,你非给弄成大凶之地,你就不怕老祖宗们从底下爬出来找你算帐?” 战阎回答:“相对於被说成大凶之地,我相信老祖宗们更介意有人占了他们的地盘建个感念塔!” 盛安帝顿时语塞,別说死人不答应,就是他这个大活人,也不能同意。 他只得又开口:“那你如何將那块地方变成大凶之地?老靖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肯定会让人去查!” 战阎拍拍心口:“包在我身上,我会让他知难而退!” 盛安帝原本一颗平静的心,顿时突突突狂跳起来。 他只盼著战阎不要闹的太离谱,不然,他怕祖宗们入梦来收拾他。 离开皇宫的战阎很快命人去京郊山里打猎,然后再用林怡琬交给他的毒粉洒在那些猎物身上。 到了天亮,就有百姓发现了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死物。 他们稟报到官府,官府很快就派人前来查看。 战阎也跟隨其中,他让人检查之后,就凝眉说道:“好端端的这些活物怎么全都死了呢?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请了钦天监前来推算,就得出此地乃大凶之地,活物进来必死,死物进来必煞! 老百姓就相信了他的说辞,终究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把京郊东南方山林是大凶之地的传闻宣扬的到处皆知。 老靖王也是有耳报神的,他万万没想到,这才刚刚来到京城,原本相中的亡妻埋骨地就变成了大凶之地。 这可如何是好? 他连忙叫了白桑子商议对策,让他赶紧给拿个主意。 白桑子凝眉说道:“回稟王爷,我师父不会推算错的,那肯定是龙脉所在地,如今闹出大凶的传言,想必是皇上的手段,他要让你知难而退!” 老靖王搓著手沉吟:“他这手段虽然瞧著不高明,但是却打的咱们措手不及,若是我执意再把亡妻葬在那边,只怕靖城百姓就会怨怪我了!” 白桑子也觉得头疼,他总不能去找盛朝钦天监斗法吧? 老靖王不耐催促:“你赶紧想办法啊,你有没有本事推翻他的大凶言论?” 白桑子为难开口:“属下无能,若是师父在,兴许还可以逆转困境,可他这个大凶说辞,著实无懈可击!” 老靖王气的一拳砸在桌子上,他愤怒吼道:“要你有什么用?就会做些药丸子哄侧妃去开心,这么大的事情都解决不了,难不成咱们就白来一趟?” 第633章 打探 白桑子忍著怒火哄劝:“不白来,你想办法去找皇上打探一下,询问清楚那名钦天监的底细,咱们偷偷的让他改变说辞还不行?” 老靖王也没迟疑,立刻听话进宫。 然而,他刚刚见到盛安帝,他就面色悲痛的开口:“老靖王,朕实在是没脸见你啊,朕万万没想到你精挑细选下葬亡妻的地方竟然变成了大凶之地,朕愧疚难当!” 老靖王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哪里是愧疚难当。 他肯定心里很开心! 毕竟他的龙脉之地保住了! 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皇上,微臣就觉得不明白,怎么本王要选那个地方,就突然变成了大凶之地,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盛安帝旋即沉了脸:“怎么?你是怀疑朕在故意为难你!” 老靖王想说是啊,就猜著是你! 但是嘴上却开口:“不,老臣想著会不会你那钦天监推算错了,不如让本王见见他?” 盛安帝为难说道:“你怕是见不到他了,他因泄了天机,昨天半夜突然吐血死了,你来的正好,去给他上炷香,送些丧仪过去吧!” 老靖王登时傻眼,他还能跟死人斗吗? 怎的就死的那么快? 也忒巧了啊! 盛安帝没容的他继续胡思乱想,语气不耐的催促:“你快点把丧仪拿出来啊,说到底,他也是为了你亡妻死的,不然,她就埋到大凶之地去了,对你墨家老祖宗得有多大的影响啊,你这丧仪可不能少!” 老靖王不敢怠慢,连忙將隨身携带的荷包给解下。 他哆哆嗦嗦拿出些银票道:“皇,皇上,这些够不够?” 盛安帝毫不犹豫打断:“自然是不够的,你身为老靖王,怎能抠搜的?你赶紧回去拿,朕让李有德隨你跑一趟,不能少於一万两银子,否则,墨家会被人笑话!” 老靖王瞳孔剧烈收缩,他颤声询问:“多?多少?一万两银子?” 他初来京城,这京城的礼金都这么高了吗? 就连丧仪都需要上万两? 盛安帝皱眉开口:“怎么?你觉得多了?你墨家可比不得別人,若不是因为你非要往那边埋人,钦天监至於冒著生命危险去推算?说到底,这一万两都不够安抚他家人的!” 老靖王还能再说什么呢,只能苦哈哈的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啊。 他此番进宫一趟,非但没有討得半点的好处,还搭出去一万两的丧仪。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藏书全,??????????????????.??????隨时读 全手打无错站 这天下最大的冤大头,真是非他莫属了。 他回到驛馆將一万两银子交给李友德,就推说身体不適,將他给打发走了。 李友德也没在意,他大声说道:“老靖王放心,属下定然会將你的心意送到钦天监家人手里,他们会感激你的!” 老靖王心头又狠狠堵了一下,这感谢不要也罢,太戳心窝子! 他气哼哼回到內院,就把摆在桌子上的茶碗全都给推扫到地上去了。 他嘶声大骂:“盛安帝欺人太甚!” 这时候许侧妃听到动静快步走了出来,柔声安抚:“王爷,你这是怎么了?气大伤身呢!” 老靖王愤怒说道:“老子如何能不气,非但不能把王妃葬进丽翠山,盛安帝还把钦天监的死算到了老子头上,白白搭出去一万两银子,你说亏不亏?” 侧妃震惊瞪大眼睛:“你给了啊?” 老靖王没好气的回答:“李友德亲自跟著来拿的,怎么能不给?” 侧妃恨恨的咬了咬牙,片刻才说道:“倒也不是没有別的办法,咱们去找战义候,让他规劝皇上改变主意!” 老靖王皱眉:“战阎颇得圣宠,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咱们去找他,不是白费心机?俩人好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他能帮著我说话?” 侧妃压低声音提醒:“咱们可以拿了战阎的把柄,逼著他帮忙啊!” 老靖王顿时愣住,他迟疑询问:“你又有什么主意?” 侧妃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面色顿时就有些复杂,他凝眉说道:“会不会有危险?” 侧妃果断摇头:“怎会,你就信我,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再说了,傻子也就这点用处了,为他亲娘寻墓地,他不得付出些什么吗?” 老靖王眼底登时闪过凛冽寒意,他对傻儿子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感情,如果不是怕別人说道,他早就將他赶出靖王府去自生自灭了。 既然他能给自己带来利益,那不用白不用。 他伸手接过侧妃递过来的药瓶子道:“我这就去哄他吃下去!” 他匆匆赶去大儿子的房间,就看到他正在屋內跟著小黑小青两条蛇玩捉迷藏。 他还开心大喊:“你来块来追我啊,我就在这里!” 老靖王听到,就很想踹他一脚。 但是想到还要利用他,就只得將憎恶狠狠的压了下去。 他沉声呼喊:“凌越?” 墨凌越浑身打了个激灵,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个箭步衝到老靖王面前道:“父亲,你叫我?” 对上他那双疯癲的眼睛,老靖王面色就异常的难看。 他冷声说道:“待会父亲要带著你出门,你好好准备一下!” 墨凌越开心的蹦起来:“太好了,父亲竟然要带著我出门,那我就穿新衣裳,然然,快给我找出来!” 他大呼小叫的来回蹦躂,而老靖王顺势就把一颗褐色的药丸融进了桌子上的茶水里面。 待墨凌越换好衣裳出来,他就端起茶水递过去:“喝完再出门!” 墨凌越小心翼翼开口:“父亲,我还不渴呢!” 老靖王凝眉盯著他,就发现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锦袍,更衬的他那张脸面若冠玉,俊美非凡。 不得不说,他这个大儿子傻归傻,但是皮相真不错! 隨了他娘,长了一副勾魂夺魄的好样貌。 然而脑子不灵光,就半点用处都没有,看著只会碍眼。 他没好气的呵斥:“你若是不喝,那就在屋里继续陪著那俩毒物玩吧!” 说完,他作势就要离开。 墨凌越著急爭辩:“父亲,小黑和小青不是毒物,他们是我的好朋友,他们很乖的!” 第634章 拜访 老靖王真是半点耐心都没有了,听著傻子说话,他就觉得脑瓜子嗡嗡疼。 他也没理会,抬手捏住墨凌越的下巴,將那碗茶水直接就灌了下去。 待灌完之后,他才满意说道:“赶紧滚去马车上等著出门!” 墨凌越委屈应下,抬手擦了擦嘴唇就往外面走去。 老靖王正打算带著许锦瑟往外走的时候,就碰到一名身穿桃粉色的俏丽姑娘垂头丧气的进了门。 他直接喊了一声:“娇儿?你去哪里玩了?” 墨娇娇看到两人盛装打扮的模样,就诧异询问:“父亲和母亲是要出门?打算去哪里?” 许锦瑟笑眯眯开口:“前去离王府拜见战义候夫妇!” 墨娇娇眼睛一亮,迅速上前挽住她的胳膊道:“母亲,带上娇儿,听说那位侯夫人很受洛公子的看重,你求她给我保个媒啊!” 许锦瑟顿时就明白了,女儿是看上那位朝中新贵洛风公子了。 真不愧为她的女儿啊,洛风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户部尚书,假以时日,必然不容小覷。 她立刻答应:“好,我们娇儿这么优秀,那位侯夫人肯定会给你保媒的!” 说完,母女两人就上了马车。 骤然看到墨凌越,墨娇娇就不满开口:“怎么还带著傻子啊?要带也该带哥哥!” 许锦瑟连忙解释:“此番前去拜访战义候夫妇主要是商议他母亲落葬的事情,不带他,说不过去!” 墨娇娇翻了个白眼,抬脚踢了墨凌越一下:“滚开点,给我让个位置!” 墨凌越乖乖的挪了挪,但是她却依然不满意。 她直接將墨凌越推到车壁边上:“贴著,不许乱动,不然,就揍你!” 墨凌越求救的目光落在老靖王身上,他却装作看不到。 他只能束手束脚的缩在角落,再没敢吭声。 马车很快就到了离王府,老靖王率先命人送了拜帖进去。 不多时,战阎就亲自迎接出来。 他诧异询问:“这是什么风把老靖王吹到离王府来了?” 老靖王热络开口:“实不相瞒,本王有事相求这才上门叨扰!” 战阎点点头,不动声色的说道:“我夫人身体有些不適,就在內院等候,还请老靖王莫要见怪!” 老靖王眯眼笑道:“不怪不怪,我们带了丰盛的礼物过来,都是靖城特產,希望战义候能喜欢!” 战阎连忙俯身行礼:“不敢当,老靖王也著实太客气了些!” 几人寒暄著进门,许锦瑟就看到了站在廊檐下的林怡琬。 她穿著一件青色锦裙,彰显的气质很好。 尤其她一笑,那明媚的容顏,晃的许锦瑟心头十分嫉妒。 凭什么她拥有这么一副好容貌啊? 真想弄她这张脸呢,看她还笑不笑的出来。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面上却半点都不敢表露出来。 她恭敬开口:“妾身携女儿墨娇娇见过侯夫人!”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玩味,她看人很准的,谁真心,谁假意,她能一下子就能分辨出来。 眼前的老靖王侧妃,铁定就不是个好东西。 而且这墨娇娇还是她跟老靖王的女儿? 长得可真不太像啊! 反倒是跟在最后面的那个俊俏公子,他眉宇间跟老靖王很像呢。 看来,老靖王的后宅也挺乱。 她迅速压下翻腾的思绪,客气说道:“侧妃屋里请!” 她刻意加重了侧妃两个字,顿时让许锦瑟藏在袖子里面的拳头霍然握紧。 她最討厌別人叫她侧妃! 之前有那个死女人压著,她没办法才委屈求全。 可如今死女人都成尸骨了,她还要承受这侮辱人的身份。 林怡琬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下意识就问了一句:“怎么?是我称呼错了吗?” 许锦瑟连忙陪著笑脸解释:“没错,我只是一时间走神,侯夫人莫怪!” 眾人进屋落座,老靖王就直奔主题:“战义候,本王的亡妻必须要葬在东南地,还请你帮忙想想办法!” 战阎诧异的看向他:“老靖王,你这不是为难本候吗?钦天监都已经搭进去一条命,你怎么还执迷不悟?” 老靖王固执开口:“不管那块地是大凶还是大吉,我都要遵从先知的叮嘱,將我亡妻葬在那边,我劝不动皇上,就只希望战义候能可怜一下我的艰难处境!” 战阎面色骤变,他凝眉说道:“本候怕是要让老靖王失望了,你这忙,我还真帮不得!” 老靖王还不及再说什么,就听到一直沉默的墨凌越猛然站起身道:“我肚子有些疼,我要先去茅房!” 许锦瑟装作关切的询问:“大公子,你刚刚吃了什么啊?怎么会突然肚子痛?” 墨凌越用力摇头:“我没吃也没喝,桌子上的东西都没碰过,你別再问了行不行,不然就要拉裤子!” 许锦瑟用力咬了咬牙,这个蠢货! 赖都不会赖,甚至还把战义候夫妇给摘清了,可真是傻子。 战阎就催促:“那你快去!” 说完还吩咐了影一好生保护他! 几乎是刚刚走出院子,墨凌越就已经完全站不稳了。 影一立刻將他扶住,低声询问:“大公子,你怎么回事?” 墨凌越用力握住他的手腕哀求:“我肚子好疼,像是有人在拿著刀子戳,我出门的时候被父亲灌了一杯茶,肯定是他要害我再嫁祸到战义候的头上!” 影一气的面色铁青,他没想到老靖王竟然这么狠毒。 虎毒都还不食子! 他倒好,给亲儿子下药! 关键时刻,他也不敢怠慢,立刻就將他送去林小软的院子。 她跟林怡琬学了几天医术,定然能照顾好的。 林小软看到影一抱了个人进来,立马就將他安顿到软塌上。 她给墨凌越诊脉,就发现他的脉象十分混乱。 她担忧说道:“这是中毒的跡象,我手里正好有解毒丸,先给他餵下去一颗试试!” 她拿了药丸塞进墨凌越的嘴里,他起初还有些排斥,用牙齿狠狠顶著,怎么都不肯往下咽。 林小软就柔声安抚:“这是解药,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任何的损害,你吃下去,我保证你的肚子就不会痛了!” 第635章 虚弱 墨凌越许久未曾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了,就像是娘亲。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林小软那张俏美的容顏。 她衝著他眨眨眼睛:“真的是解药,我姐姐研製出来的,你信我呀!” 墨凌越艰难的点了点头,很快就將药丸咽进喉咙里面。 他昏昏沉沉的又睡过去,却並不知道外面已经开始闹腾起来了。 老靖王面色阴沉的盯著战阎:“我好好的儿子来到离王府,如今突然昏迷不醒,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吗?” 林小软大声说道:“你儿子中了剧毒,我给他餵了解药,他就昏睡过去了,你怎么能攀咬我们离王府?” 老靖王无赖打断:“放肆,你算哪根葱,也敢在本王面前胡乱插嘴?” 他转头恶狠狠盯著战阎:“战义候,你必须要给本王一个交代,不然,我这儿子有个三长两短,靖城百姓都不会放过你!” 战阎淡淡开口:“若是大公子的確是在离王府中的毒,那么本候自然不会置身事外,等他清醒过来,先问个清楚再说!” 老靖王顿时满目喜色,这下终於能拿捏战阎了。 他儿子肯定会帮著他这个做父亲的说话,不管如何,战阎肯定摘不乾净了。 约莫盏茶的时间过去,一直昏迷的墨凌越终於有了动静。 他虚弱的睁开眼睛,低声呢喃:“娘亲,娘亲?” 许锦瑟假意挤出几滴眼泪,她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呢喃:“娘亲在呢,我可怜的凌越,你有没有觉得好一点啊?” 听到她做作又夸张的声音,林怡琬噁心的都想吐。 她觉得这位靖王侧妃,可真够虚偽啊。 偏偏老靖王就吃这一套,他也跟著开口:“凌越,父亲和娘亲都在呢,你有什么委屈儘管说出来,是不是碰了离王府的东西中的毒?你別怕,父亲定然会给你討还一个公道!” 墨凌越意识也旋即回笼,他连忙將许锦瑟给推开,满脸无辜的说道:“父亲,自打我进了这离王府,就一直很乖巧,什么东西都没碰的,我就来的时候,被你强灌一碗茶水!” 老靖王顿时面色青白难看,这个蠢货,他怎能把这件事情往外捅? 他著急解释:“不是以为你说口渴,父亲才给喝的茶水?你怎么还冤枉父亲?” 墨凌越委屈爭辩:“我说了我不渴,那一碗茶水都洒在我塞在脖子上的锦布上,我脖子都湿的难受,你也不肯让我去换衣裳!” 话音落下,竟是还哭的流下泪水。 他原本长的就好看,此番受了委屈的无辜模样,更是惹人同情。 林怡琬不由得拧紧眉心质问:“这不是你亲儿子吗?你竟是这般待他?” 许锦瑟迅速说道:“他傻,根本就不清楚別人对他好还是不好,他怕是误会老王爷了,你们可別多想!” 战阎看向林怡琬,就见她冷肃开口:“想要证明老靖王到底有没有给大公子下毒,容易得很,刚刚不是说茶水大半洒在锦布上吗?大公子可不可以交给我?” 墨凌越打了个哭嗝,伸手就乖巧的解下缠在脖颈上的锦布。 果然,还湿噠噠的呢! 老靖王顿时惊出了满身的冷汗,是他大意了,竟然还留了证据? 这可如何是好? 他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抢,却被战阎阻拦:“老靖王,这可是证明你清白的唯一机会,你难不成要背上毒害亲生儿子的污名?” 老靖王涨红著脸反驳:“我哪有?这就是一碗普通的茶水,能验出什么来?” 战阎垂眸轻笑:“既然验不出来,那你心虚什么?在此本候给你做个保证,但凡是冤枉了你,本候就答应你的请求,无论如何也说服皇上將你亡妻葬到东南方的丽翠山!” 老靖王心头咣咣咣狂跳,肯定会验出什么来的,这可如何是好? 他不断衝著许锦瑟使眼色,示意她感激把那条锦帕给抢过来。 许锦瑟立刻就嚎啕大哭:“大公子,你父亲这么多年,疼你护你,丝毫不让你遭受半点的委屈,你怎么能让外人隨意污衊他呢?” 她一边说著,一双手直接去抓即將递到林怡琬手里的锦帕。 眼看著就要抢过来了,她的手指头却猛然被银针扎了一下。 她惊得失声惨叫:“啊,什么鬼东西扎我?” 林怡琬笑眯眯扬了扬手里的银针:“不好意思吆,原本该是验毒的银针!” 许锦瑟手指头被扎出血,再不敢轻举妄动。 林怡琬就將帕子扔进清水里面,再放到鼻端闻了闻道:“有断肠草的气味,看来,老靖王是打算让你亲儿子元气大伤啊!” 老靖王愤怒爭辩:“你胡说八道,怎么可能会有断肠草?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隨意污衊本王,我要去找皇上告状,让他治你的罪!” 林怡琬镇定开口:“既然你说没毒,那你敢不敢喝一口?” 老靖王面色青白交错,他厌恶拒绝:“这是帕子泡出来的水,我怎么可能会喝?” 一道冷冽的声音旋即在门口传来:“你不肯喝,那本王就灌你喝!” 老靖王嚇得浑身剧烈颤抖,是离王? 他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一尊煞神呢? 他战战兢兢的囁嚅:“离王,你怎么能逼著我喝脏水?你就不怕別人指责你离王府待客不周?” 离王冷峻的面容上勾起一抹嘲讽:“来到本王的王府就大呼小叫,你这样的也配称为客?” 老靖王无辜爭辩:“是战义候先污衊我的,凌越是我亲儿子,我怎会在他茶水里面下毒?” 离王不耐打断:“既然你没有,那又为何不肯自证清白?还不是心虚?” 就在老靖王眸光挣扎的时候,墨娇娇却已经激动开口:“离王,如果我能证明父亲的清白,是不是我提什么条件你都能答应?” 老靖王没想到她这个时候会出声,立刻提醒:“娇娇,不得无礼!” 墨娇娇咬牙说道:“父亲,我见不得別人误会你,我身为女儿给你做点事情是应该的,我相信你绝不会谋害大哥!” 第636章 绝技 离王旋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好啊,只不过,你想要提什么条件?” 墨娇娇迅速回答:“臣女恳求离王保媒,臣女相中了当朝第一才子洛风,想要嫁他为妻!” 话音落下,周遭一片静寂。 此时林怡琬忍不住想,墨娇娇还真是异想天开,她竟然是看上了洛风。 单单观她刻薄的样貌,就跟洛风不是良配。 再看她的行事风格,妥妥的刁蛮女。 洛风定然是不会同意的! 只不过,她倒是聪明,竟是求到父王头上来了,若是有他保媒,洛风属实无法拒绝。 离王也是想到了这一层,他疏离开口:“本王可以给你保媒,不过你要把这些水全都喝下去!” 墨娇娇面上顿时染满喜色,不就是喝泡帕子的水吗?有什么打紧? 如果能如愿换来一个称心夫君,值得! 她下意识想要端起银碗,却被满脸焦灼的许锦瑟给拦住了。 她急切规劝:“娇娇,你別衝动!” 墨娇娇伸手用力推开她:“娘亲,我没衝动,我不能让父亲背上谋害亲儿子的污名,我更想让离王帮我保媒!” 许锦瑟试图打翻银碗,墨娇娇就开始不耐烦起来,她怒声呵斥:“父亲,你管管她!” 老靖王有苦难言,早知道,他就不该听从许锦瑟的蠢主意,非但没將战阎拿捏住,反倒是把自己女儿给搭进去了。 墨娇娇咕咚咕咚把帕子水喝完,並抬手擦了擦唇角的水,渍道:“离王,我已经喝完了!” 离王点点头:“只要你喝下去无碍,本王就信守承诺给你和洛风保媒!” 墨娇娇一脸欣喜的看向老靖王:“父亲,洛风很快就能成为你的女婿了!” 老靖王想回她个笑容,但是他真心笑不出来。 他一咧嘴,竟是比哭还难看。 许锦瑟一颗心也十分惴惴,她不断的打量著墨娇娇,只希望她千万別处任何变故。 约莫盏茶的时间过去,墨娇娇依然无恙。 她得意的扬起唇角:“离王,到你信守承诺的时候了!” 离王也没责怪她无礼,而是转头交代身边的暗卫:“去把洛尚书请到离王府,就说本王有要事寻他!” “是!”暗卫转身快步离开。 老靖王从最初的紧张也逐渐恢復了气势,既然女儿喝下去没事,也就是说那种毒已经被冲淡了。 他也该让战阎兑现承诺了! 他阴惻惻开口:“战义候,你呢?是不是也该进宫去找皇上允准我亡妻下葬丽翠山了?” 战阎摆摆手:“不急,再等等!” 老靖王片刻也等不得,他不满指责:“还等什么?我女儿如今没有发作,那么肯定就不是我下的毒!” 话音刚落,墨娇娇就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她整个人蜷缩起来,一张小脸顷刻间就变得苍白骇人。 她悲戚呜咽:“父亲,娘亲,我肚子好疼啊,快救救我,要死了,呜呜呜!” 林怡琬迅速上前给她诊脉,就发现她跟之前墨凌越中的毒是一样的。 她嘲讽开口:“老靖王,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清白?” 老靖王面色別提多难看了,他用力咬了咬牙,却终究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离王,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害我儿子,待我回去之后,我定然会好好彻查此事!” 许锦瑟也忙不迭点头:“对,是我们夫妇对下人太宽容了,以至於,他们胆子大到连主子性命也敢害了,这是我们墨家的家务事,我们定然会好好处理,还凌越公子一个公道的!” 离王何尝不明白,许侧妃既然说了是家务事,那就是外人不必插手的意思。 可他们都闹到离王府来了,他定然不能轻饶! 不然,都以为他女儿女婿是冤大头,隨便都能陷害污衊! 他沉声说道:“你可知道,你墨家的家务事,险些让我女儿和女婿背上污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王打你们夫妻各自八十大板,不冤吧?” 老靖王登时就嚇破了胆,他上了年纪,根本就不经打啊。 別说八十大板,就算五十,也能要他一条老命! 他立刻哀求:“离王,你行行好,不要跟我们夫妻一般见识,我们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啊,你打我们八十也忒严重了些,万一我们被打出个好歹,你如何给靖城百姓交代?” 离王垂眸轻笑:“不严重,如何能长记性?但凡今天你们要完好无损的踏出我离王府大门,別人就会以为本王的女儿和女婿是隨意能欺辱的,为了立威,这八十大板也绝不能避免!” 许锦瑟顿时明白了,离王这是在替女儿女婿出头。 只要能求得两人原谅並帮著求情,这八十大板应该就不用挨了。 她跪爬到林怡琬面前开口:“侯夫人,我们错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看在我们初来京城不懂规矩的份上,饶了我们这一回?” 林怡琬往后退开一步道:“如果没有证明墨凌越是喝了他父亲给的茶中毒,那么我们夫妻两人,是不是就被你们拿捏了呢?你也会轻易放过我们?” 许锦瑟诺诺开口:“你们位高权重,我们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啊!” 林怡琬可不信她的鬼话,示弱扮惨谁不会? 不过是想要逃过惩罚罢了! 她绝不会烂好心! 而且,她还有更扎心的话要告诉老靖王。 他敢害他亲生的儿子,那就让他痛苦一辈子。 她快步走到老靖王面前道:“趁著你神智还清醒的时候,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知道,我小舅母有三岁画老的绝技?” 老靖王诧异询问:“这绝技跟我挨板子有什么关係?” 林怡琬开口:“跟你挨板子是没有关係,但是却能让你明白,你的孩子们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此话一出,许锦瑟那张哭的梨带雨的俏脸就更加惨白了。 她浑身剧烈颤抖著,足以看出她此刻是多么的慌乱。 老靖王也听明白了,他下意识看向墨凌越,满脸恼怒的呵斥:“你是说那个逆子不是我的亲生孩子吗?我就觉得他不是,我这么聪明的人,如何能生出个傻子?” 第637章 傻子 听到他的这句话,墨凌越无辜的大眼睛闪过一抹受伤。 他微微垂下头,死死咬住薄唇。 林小软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腕,衝著他的手心里面塞了一个柔软的荷包道:“你若是心里不痛快,就捏这个,別咬自己的嘴,会流血的!” 墨凌越心头狠狠一震,脸上的阴霾顷刻间一扫而光。 他露出开心的笑容,明亮耀眼。 就算他不是父亲亲生的孩子那又怎样,在这世上,终究还有人关心他的。 许锦瑟也急迫开口:“我就瞧著大公子跟王爷的样貌根本就不一样,原来竟然是王妃跟別人偷,情得来的啊,可是她现在已经死了,王爷,你就把这件事情死死捂住,当做没发生过,不然,会有人笑话你养活別人的傻孩子!” 林怡琬都要被这对夫妻的一唱一和给气笑了,一个敢想,另外一个就敢打蛇隨棍上! 还真是极品! 她眉眼弯弯的说道:“老靖王,你误会了,到底哪个不是你的亲生孩子,待我小舅母画出来,你就会看的清清楚楚!” 她转头吩咐紫儿:“快去林府把我小舅母请来,就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她!” 盏茶时间过去,桑秋唐和洛风一起进了离王府。 墨娇娇的一双眼瞬间就看直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以这么狼狈的姿势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委屈巴巴的叫了一声:“洛公子!” 洛风却看都不看她,逕自走过去给离王,以及战阎夫妇行礼。 离王淡声说道:“无需多礼,原本將你请过来,是要给你保一桩媒,不过现在倒是不用了!” 洛风恭敬开口:“多谢王爷费心!” 墨娇娇此时怨恨极了,明明自己就要成为洛风的未婚妻了,都被傻子喝的那杯毒茶给毁了。 她狠狠瞪向墨凌越,只盼著赶紧证明他是野种,那样,他就会被父亲赶出墨家了。 她並没有发现自己娘亲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很差来形容了,犹如银纸,而且满头冷汗,说是跟鬼样也没区別。 桑秋唐不慌不忙的开口:“琬琬,你这么著急把我叫过来,是因为什么?” 林怡琬沉声说道:“舅母,你能凭著墨娇娇的骨相画出她父亲的容貌吗?” 桑秋唐仔细端详她一番,迟疑片刻才缓缓点头:“我可以试试,或许不太精准,但是大差不差!” 说完,她就开始铺纸做画。 墨娇娇顿时就急了,她嘶声大喊:“错了,你画错了,画我做什么?明明是该画那个傻子的,只有他才可能是野种!” 桑秋唐皱眉看了她一眼,伸手指著墨凌越道:“你是要我画他的父亲?可他的父亲明明就在当场啊,那位就是!” 她指著老靖王,顿时让他嘴唇都颤抖起来。 他无法置信的询问:“你,你说什么?我是他的亲生父亲?” 桑秋唐点点头:“对啊,你的天庭饱满,他隨了你,骨相很圆润,他比你更好看一些,相信他的母亲定然也是个美人儿!” 老靖王陷入回忆之中,他的王妃著实样貌倾城。 只不过她太呆板,尤其是在床榻上就像个木头人。 总让他不能尽兴! 久而久之,他就厌烦她了! 自打她生完孩子,他越发连她的院子都不会再踏进半步。 他觉得只要许锦瑟就够了,这个女人会的样可真多,每每都勾的他几乎要死在她身上。 可他万万没想到,就是这样让他著迷的女人,竟然会背叛他? 怎么可能! 肯定是弄错了! 思及此,他就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吼道:“不用再画了,娇娇就是我的女儿,她是瑟瑟十月怀胎艰难生下来的,谁都不能质疑她的身份!” 许锦瑟听了他的话,立刻委屈叫了一声:“王爷!” 老靖王温声安抚:“別哭,本王是你的夫君,这么多年你在靖王府劳心劳力,本王都看在眼里,你不眠不休的照顾生病受伤的凌越,你是这世上,最好的贤惠女人!” 许锦瑟越发哭的大声了,那悲戚的模样,若是不明真相的人,肯定就会很同情她。 然而,林怡琬却是洞悉了真相的人。 她刚刚给墨凌越探脉的时候,发现他这傻症並非不能治疗,而是脑袋里面存了淤血。 只要將淤血祛除,他就能恢復正常! 到时候他受伤的真相不就浮出水面? 当然这些都是后招,现在得把老靖王这脑袋上的青青绿草原给锤死再说。 她催促桑秋唐:“舅母,你別听他的,你赶紧照著墨娇娇的骨相画!” 桑秋唐点了点头,连忙凝神作画。 此时许锦瑟还抱有些许的幻想,她觉得定然是林怡琬把桑秋唐的本事给夸大其词了。 这世上,再厉害的画像师,也不可能三岁画老。 而且她觉得墨娇娇跟老靖王还是有些像的,到时候,她咬死不承认,谁能拿她怎么著? 只要老靖王相信她,別人说的那些都是屁! 打定主意,她原本胆战心惊的情绪稍微平復了些许。 恰在此时,隨著桑秋唐一声画好了,眾人就忍不住被那副画像给吸引了。 许锦瑟也好奇看过去,只一眼,差点没把她给嚇得尿裤子。 天爷,这不是白桑子? 她怎么能画的这么准確? 容不得她想出狡辩之词呢,老靖王也是惊在当场。 怎会是他? 看出他的脸色,离王忍不住开口:“老靖王,你可认识此人?” 老靖王没有回答,反而不满瞪向桑秋唐和林怡琬:“你们两人是不是合起伙来坑骗本王,你们明晃晃污衊我的侧妃,好大的胆子!” 桑秋唐反驳:“我是据实作画,你可以说我画的不像,但是绝不能质疑我的品性,再说了,我根本就没有见过画中人,又如何污衊你的侧妃?” 老靖王顿时傻眼,是啊,白桑子自打跟隨他来到盛朝京城,就从来没有出过门。 这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许锦瑟那个女人真的背叛他了? 想到这里,他的眼底就染了肃杀寒意。 他挣脱侍卫钳制,大步衝到许锦瑟面前抓住她的头髮喝问:“你说实话,你有没有跟白桑子通姦?” 第638章 天阉 许锦瑟疼的眼泪汪汪,她强撑著爭辩:“王爷,你不要听信外人挑拨,我对你保证忠诚,你仔细回想一下,我哪次不是让你极为沉迷?我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背著你偷人啊!” 墨娇娇也跟著哭嚎:“爹,我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怀疑我的身世呢,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老靖王用力闭了闭眼,他此时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冷眼旁观的战阎率先开口:“老靖王,我倒是有个主意,很轻鬆就能判定出你的幕僚跟许侧妃到底有没有私情!” 老靖王诧异的看向他:“什么办法?” 战阎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他沉默片刻才咬牙说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做!” 许锦瑟满脸恐惧的开口:“王爷,你莫要轻信他人,他们是唯恐咱们靖王府后宅不乱啊!” 老靖王狠狠瞪她一眼:“你闭嘴!” 许锦瑟再不敢吭声,却不断的衝著墨娇娇使眼色。 墨娇娇顷刻间就反应过来,她焦灼开口:“爹,不管如何,这桩事情都是咱们墨家的后宅事,你闹腾的人尽皆知,將自己的脸面置於何地?” 老靖王下意识拧了拧眉心,他確实要脸,可不想让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他被侧妃背叛,给別人养孩子。 战阎看穿他的担忧,沉声说道:“你放心,我派出去的人不会张扬,而且离王府的下人也嘴巴很紧!” 老靖王这才鬆了一口气,他急切催促:“那你快派人过去把他给叫过来!” 战阎叫来影一,让他去驛馆给白桑子去送消息。 此时,他正在墨凌越住著的院子哼哧哼哧的挖坑。 不过片刻,就见一名暗卫背来一个麻袋,直接把东西给扔了进去。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连忙又把土给填上。 待確定没有遗漏,他这才躡手躡脚的快步离开。 他並不知道,就在他离开的瞬间,一个身影悄然从暗处浮现出来,他垂眸看著脚底下的鬆土,面上闪烁著骇人的杀意。 几乎是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听到外面有人稟报:“白大人,离王府派人传来消息,说靖王请你速速前往!” 白桑子登时愣住,老靖王不是去拜访战义候?怎么突然请他过去? 容不得他揣摩出其中的缘由,外面就响起影一不耐的声音:“白大人,莫要耽误时间!” 白桑子只得陪著笑走到他的面前行礼:“小的多嘴问一下,不知道老靖王找小的有什么事情?” 影一斜了他一眼:“你家王爷叫你,我怎么知道原因?我只是代为传话而已!” 白桑子再不敢多嘴,连忙朝著门口的马车跑了过去。 他一路上惴惴不安的来到离王府,却被直接带进一处极为幽静的院子。 他环顾四周,並未发现任何异常。 他大著胆子上前推门,就看到床榻上正躺著一名昏迷不醒的女子,正是许锦瑟。 他面色骤变,下意识扑上前呼喊:“侧妃,你怎么啦?” 他用力抱住她的胳膊,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確定她只是昏迷,他这才从瓷瓶里面拿出一枚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片刻之后,许锦瑟悠悠转醒。 她看到白桑子的瞬间就愤怒將他推开:“你干什么?谁让你碰我的?” 白桑子被推了个屁股蹲,但是他却並没有恼火。 他哑声说道:“是属下不对,属下看到你躺在这里昏迷不醒很是担心,这才忘了规矩,还请侧妃息怒!” 许锦瑟惊恐的转头看向四周,她嘶声咆哮:“你滚,你快点滚!” 白桑子用力攥住她的肩膀提醒:“侧妃,你別紧张,我来的时候已经看过周遭,並没有什么人,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快告诉我!” 许锦瑟怔怔的看他一眼,猛然扬起拳头砸在他的心口,语气里满是埋怨和不甘:“林怡琬找到那个闻名的画像师,將娇娇的亲生父亲面容给画出来了!” 白桑子眸光一闪,他警惕询问:“你什么意思?难不成娇娇也是我的?” 许锦瑟浑身颤了颤,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你不许说,现在最紧要的是如何打消他们的疑虑,咱们得想办法脱身!” 白桑子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房门猛然被人从外面踹开,紧接著满脸盛怒的老靖王衝进来,抬脚就將他给踹翻在地上。 老靖王嘶声怒骂:“你们这对狗男女,骗的本王好苦啊!” 白桑子被踹的嘴巴不断往外流血,他强撑著爭辩:“王爷,你听小的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盛怒交加的老靖王如何听他解释,他攥紧的拳头犹如雨点般砸在他的身上,疼的他哀嚎惨叫。 许锦瑟嚇疯了,她想要过去阻拦,但是却也明白,那样只会更加激怒老靖王。 眼看著白桑子被揍的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战阎这才说道:“老靖王你冷静些,你不问问他刚刚说的那个也字是什么意思吗?” 一句话犹如冷水浇在老靖王的脑袋上,让他顷刻间收了手。 是啊,他刚刚在密室听的清清楚楚,狗东西说了也字! 他伸手將满脸鲜血的白桑子扯起来道:“那个贱妇还跟你生了孩子吗?那个孩子在哪里?” 白桑子抵死不认,他用力摇著头道:“老王爷,你冤枉小的了,这是他们的阴谋,小的是天阉之人,难道你忘了吗?” 老靖王浑身僵住,他猛然记起来了,白桑子的確是说过他是天阉之人,这也是他放心让他来回出入后宅的原因。 许锦瑟像是看到了希望,她捶胸顿足的嚎啕:“老王爷,你这般误会妾身,妾身不活了,你明明听错了,信错了,在你的眼里,亲人都没有外人来的重要,你把最忠诚你的人全都杀死,只留那个傻子吗?” 老靖王皱眉瞪向战阎,眼底闪烁著骇人的狰狞。 他咬牙说道:“白桑子的確是天阉之人,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查看!” 他猛然拔出腰间长剑,直接把白桑子的衣裳给割开了。 战阎瞳孔剧烈收缩,他看的清清楚楚,那团东西缩在那里,的確是没有半点用的样子。 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琬琬真的看错了? 第639章 承认 就在他思绪繁杂的时候,老靖王已经恼怒开口:“战阎,你要给本王一个说法,你夫人污衊我的侧妃,我必不能善罢甘休!” 许锦瑟满脸憎恨的说道:“王爷,她差点要你杀了我们,你也要她的命!” 老靖王重重点头:“对,本王要她的命,让她胡乱栽赃,还找了个画像师狼狈为奸,她们都该死!” 听到这句话的林怡琬不由得冷笑出声:“老靖王,这种天阉之人的蠢把戏也只是欺骗你傻子吧,为了避嫌,我就不动手了,我劝你在他身上找找看,他肯定有恢復原样的解药!” 老靖王下意识反问:“如果没有呢?” 林怡琬乾脆说出一句话:“本夫人自尽当场!” 战阎迅速提醒:“琬琬,犯不著说这么重的话,他们不配!” 林怡琬冲他眨眨眼睛:“放心,我绝不会猜错的!” 老靖王面色铁青的大吼:“好,就按照你说的,如果我没寻到解药,你就自尽当场,给我们靖王府一个交代!” 他快步走到白桑子身上摸索起来,顿时让他紧张说道:“王爷,真的没有解药,小的就是天生这样!” 林怡琬忍不住提醒:“老靖王,你可以把从他身上搜到的药全都让他试试,不然,你怎么知道会有什么药效?” 白桑子恼怒瞪向她:“你这个毒妇,你怎能如此狠辣?”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书库多,?????????s??.???任你选 】 林怡琬无辜摊手:“我原本没想狠辣的,可是谁让老靖王非要我的命?” 白桑子还想再说,嘴里却被急著看到作用的老靖王塞了几颗药。 他艰难开口:“王爷,那些药里面有毒药,你不能给小的吃,小的真会没命的!” 老靖王才不听他的话,又接连把几颗药塞进他的嘴里。 白桑子被噎的直翻白眼,而且那些药效已经起来了,折磨的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来回在地上剧烈翻滚,意识也渐渐模糊。 但是老靖王没有半点的同情心,他依旧拿了药往白桑子的嘴巴里面塞。 直到看见他的腰间发生巨大的变化,他的一双眼睛顷刻间就变成了血红色。 他愤怒拉起白桑子道:“你的確有解药是不是?你这个骗子,你最该死!” 白桑子已经被各种毒药折磨的苦不堪言,他只能伸手用力抓著老靖王的胳膊哀求:“王爷,救命!” 老靖王哪里还肯救他,只恨不得將他给碎尸万段。 不过,他也不傻,他要调查清楚许锦瑟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著,所以只能用救他的命做威胁。 他眯眼说道:“好啊,我可以让人救你,只不过你要说实话,你跟许锦瑟还隱瞒了本王什么?” 许锦瑟浑身巨震,她惊恐摇头:“没有,没有隱瞒王爷了!” 老靖王怒斥:“来人,塞住她的嘴!” 两名侍卫听了他的话,直接拿了锦帕塞进她的嘴里。 老靖王居高临下的盯著已经狼狈的不像人样的白桑子:“你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滚在一起的?” 白桑子艰难回答:“自打小的被你带进王府,就跟侧妃在一起了,我起初只知道凌然是我的孩子,却没想到,原来娇娇也是!” 老靖王身形一阵摇晃,老天爷,他要疯了! 墨凌然,那是他最引以为傲的聪明儿子啊! 他自幼聪慧好学,且又对傻子兄长极为爱护,他还特別的善良,每每见到幼小的姑娘都十分呵护,甚至还给她们好衣裳穿,他著实挑不出半点的错处。 他怎么会是白桑子的儿子呢? 这蠢货也绝对生不出这么优秀的孩子来啊! 他立刻抬脚踹在他的脸上:“让你胡说八道,让你污衊我的凌然,他怎么可能是你的种,你自作多情,异想天开!” 白桑子哪怕身体再难受,也明白保住墨凌然有多重要。 既然老靖王不肯相信,那他巴不得呢。 他顺势开口:“是,小的在污衊凌然世子,他是你的亲儿子,只有娇娇才是我的女儿!” 老靖王这才追问:“那你们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的?我算过娇娇的日子,她就是我跟许锦瑟在一起的时候有的!” 白桑子颤声回答:“王爷忘记了吗?你那时候是被蒙上眼睛的,你听到许锦瑟的声音,其实是我做的!” 老靖王眼前狠狠一黑,也就是说,当时他被蒙上眼睛,那他的身下是何人? 他们就在他的身边苟且? 这对奸,夫银,妇! 他登时理智全失,手中长剑疯狂的朝著白桑子狠狠刺下,哪怕將他刺成了血窟窿也没有停下。 至於许锦瑟更是没有放过,他刺瞎她的眼睛,让她惨嚎不停。 待两人都成了尸体,老靖王这才堪堪停手。 他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就直接晕死了过去! 战阎命人將尸体处理乾净,並將老靖王父子先安顿到客院里面去。 至於墨娇娇,那就等著老靖王清醒之后再行处置。 恰在此时,林然带人来了。 战阎狐疑的看著他:“你怎么跑到离王府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林然开口:“一桩女子失踪案牵扯到墨家大公子墨凌越的身上,有人见到他把女子掳到了驛馆,我来找他是要问情况的!” 战阎就把他带到墨凌越的面前,他茫然开口:“我没掳她,我根本就没见过她啊!” 林然不动声色的说道:“既然大公子没见过,那大公子可介意我们去搜查你的院子?因为有明確的线索指向你,所以我们要给百姓一个交代,也需要证明你的清白!” 墨凌越点点头:“好,你们可以去搜的!” 林然为难说道:“你的弟弟凌然世子不同意,他说你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他觉得我们是平白污衊你!” 墨凌越拧了拧眉心,强撑著起身道:“我隨你们一起去!” 战阎和林怡琬觉得事情蹊蹺,也就跟著一起。 待眾人来到驛馆,果然就看到墨凌然带人拦在外头。 战阎下意识看向林怡琬:“你觉得他会是老靖王的亲生子吗?” 她毫不犹豫的摇头:“根本就不是,他的样貌隨了许锦瑟多,但是眉宇间还是有白桑子的影子,老靖王是糊涂了,才不愿意相信墨凌然是白桑子的孩子!” 第640章 掳人 这时候墨凌然已经开口:“既然战义候和侯夫人都来了,那么本世子就实话实说,我兄长他虽然脑子不好用,但是他却十分谨小慎微,他哪里会当街掳人?这根本就不可能!” 战阎疏离说道:“凌然世子的顾虑本候明白,只不过大公子已经同意大理寺搜院子了,就先搜搜看,终究你也不想让他一直背著污名吧?” 墨凌然皱眉看向墨凌越:“大哥,你同意他们搜院子了?” 墨凌越小声说道:“搜,搜吧,我同意的!” 墨凌然眼眸闪了闪,一抹嘲讽顷刻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装作无奈的说道:“既然我大哥同意了,那我就不再阻拦,他就住在玲瓏阁,你们过去搜吧!” 林然带人去搜查,並没有寻到任何的线索。 只不过到了后院的时候,却发现有翻土的痕跡。 他面色骤变,立刻命人赶紧挖开。 紧接著眾人就寻到一个带血的麻袋,而墨凌然已经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大哥,竟然真的是你做的?你真掳了人,还把她给残忍杀害了?” 墨凌越惊恐摇头:“没有,不是我做的,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我根本就不清楚!” 墨凌然急切催促:“快打开看看!” 林然面色凝重的將麻袋拉开,就发现里面竟是一头血淋淋的大野猪。 他並不知道,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墨凌然面上悄然闪过一抹疑惑。 他转头去寻找白桑子的身影,却並没有任何发现。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体验棒,??????????????????.??????超讚 】 直到他耳边响起林然的声音:“不知道凌越公子为何要將野猪埋在院子里面呢?” 墨凌越小声爭辩:“不,不是我埋的,我也不知道打哪里来的!” 林然拧了拧眉心,命人將野猪赶紧抬走,毕竟血淋淋的,好像刚埋下去不久,味道难闻的很。 这时候墨凌然就开口:“我就说你们肯定是找错人了,我大哥胆子小的很,別说杀个幼女,就是连宰个鸡也是不敢的!” 林然心口陡然狂跳起来,他迅速思索自己来到驛馆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他记得很清楚,他当时说的是一桩女子失踪案! 为何墨凌然就清楚是幼女? 他的脑海里面顷刻间划过一个大胆的猜想,他不动声色的说道:“既然有人证说是进了驛馆,那么其他的院子也得搜一下!” 墨凌然面色顷刻间就变得冷凝难看,他沉声说道:“林大人,你搜我大哥的院子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別的院子还要搜,难道你觉得我们靖王府好欺负?” 林然疏离挑眉:“並未,別说靖王府,只要有人证,哪怕是皇宫,本官也照样带人去搜!” 墨凌然气的怒斥:“你,你欺人太甚!” 他转头看向战阎:“战义候,你就眼睁睁看著他胡乱仗势欺人?他兴师动眾的前来驛馆搜查,將我们靖王府的脸面置於何地?” 战阎懒洋洋开口:“凌然世子別著急啊,你这般模样,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心虚,不肯让他们搜呢!” 墨凌然顷刻间惊出满身的冷汗,他语气急促的爭辩:“我没有心虚,我身为靖王府的世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至於去大街上抢回来吗?” 战阎摊手:“对呀,既然你是无辜的,那你为何怕他搜呢?不如这样,只要没再你这驛馆搜出任何东西,我做个见证,让林然给你下跪请罪行不行?” 墨凌然眼底杀意激烈翻涌,光请罪可不够! 他要林然的命! 这狗东西,竟然让靖王府没脸,就趁著这个机会弄死他,省的以后麻烦。 而且,他也坚信白桑子肯定会把事情给处理乾净了。 他都做了那么多次,绝不会出半点的疏漏。 思及此,他就阴惻惻开口:“请罪有什么用?不痛不痒的,根本就没有半点的诚意!” 战阎挑眉询问:“那怎样才算有诚意呢?” 墨凌然吐出三个字:“让他死!” 战阎眸光暗了暗,不著痕跡的开口:“凌然世子,倒也不至於要命吧?” 墨凌然轻蔑说道:“他都不把我们靖王府放在眼里了,我何必再仁慈?终究我们墨家也是名门望族,他林然恶意抹黑,就只有死路一条!” 林然立刻接口:“行啊,大不了一死,只要能给人证一个交代,也无所谓!” 林怡琬不由得呼喊:“舅舅!” 林然衝著她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道:“舅舅无碍,舅舅这就带人前去搜查別的院子,你们就先在外面等著!” 话音落下,他就带人快步衝进院內。 墨凌然看著他的背影,眼底悄然闪过得意之色。 这个蠢货,他肯定什么都搜不出来! 到时候,他就名正言顺的要他的命! 战阎低声安抚面色有些难看的林怡琬:“你放心,舅舅既然敢应他的话,就肯定能搜出东西的!” 他可了解这位舅舅,老谋深算非他莫属。 不然,他如何那么痛快的把命给赌上? 只怕这位凌然世子要倒大霉了! 林怡琬冷声说道:“这个墨凌然看著就很假,待会得让小舅母过来画画他的骨相,看他爹到底是谁!” 战阎点点头:“嗯,不会放过他的!” 此时林然已经率先来到墨凌然的院子,他仔细搜找片刻,就亲自顺著那个位置挖了下去。 约莫盏茶的时间过去,他並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他身边的属下忍不住担忧询问:“大人,你是不是猜错了?” 林然摇摇头:“不会,他刚刚说话的时候已经露出破绽,他肯定跟幼女失踪案有关!” 属下凝眉沉吟:“可咱们也没挖到什么!” 这时候在別的院子挖掘的属下也纷纷前来稟报:“大人,属下等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林然也没气馁,他催促属下:“继续顺著我这个位置挖,肯定会有所发现!” 属下立刻跳进坑里,把里面的土全都给刨出来。 墨凌然一直没等到结果,就忍不住勾起嘲讽的唇角,他慢悠悠找过来道:“林大人,你再继续挖下去,只怕这座院子都要给你挖塌了,承认自己判断错了,那么难吗?” 第641章 发疯 林然挑眉看向他:“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凌然世子,你要相信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冥冥之中自有註定!” 墨凌然冷哼:“你少说些有的没得,你没在驛馆搜到任何东西就是事实,你胆敢污衊靖王府,必须命偿!” 话音落下,土坑里面就传来噹啷一声巨响。 林然面色顷刻间就变得凝重难看,他咬牙说道:“要谁命偿,还不一定呢!” 墨凌然浑身打了个激灵,脑子里面满是不解和疑惑。 怎么真从他的院子里面搜出了东西? 白桑子那个蠢货到底干了什么? 容不得他想明白,林然就已经把箱子打开,而血肉模糊的小姑娘就整个露了出来。 林怡琬瞳孔剧烈收缩,那么小的姑娘啊! 她身上套著一件並不合身的衣裳,哪怕遮掩了身体,却依然能透过脸上的伤口看出她到底有多悽惨。 到处都是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林然恼怒喝问:“墨凌然,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墨凌然此刻额上冷汗不断簌簌落下,但是他也没敢伸手去擦。 他只是声嘶力竭的开口:“我当然有话要说,这肯定是凶手故意嫁祸给我的,我又不傻,怎会把尸体埋在自己的后院?” 林然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命令属下:“去搜他的屋子!” 墨凌然转头就要跑,但是却被战阎挡住去路:“凌然世子,你打算往哪里跑?” 他支支吾吾的爭辩:“我不是要跑,我想去稟报给我父王,让他回来主持大局!” 战阎从容开口:“你父王如今正昏迷不醒呢,他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应该没办法回来主持大局了!” 墨凌然下意识询问:“什么打击?” 战阎缓缓开口:“他的侧妃跟幕僚通姦,生出了一个女儿,他一气之下就把两人都给弄死了,这换做是別人,肯定会受不住啊!” 墨凌然浑身剧烈颤抖,怎么会这样? 昨天都还不是好好的吗? 为何一睁眼醒来,娘死了,爹晕了,妹妹也成为奸生女了! 他用力咬牙说道:“不可能,这肯定是阴谋,有人要祸害我们靖王府,想让我们名声尽毁!”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见满脸杀意的林然拿著一个包袱狠狠砸在他的脸上道:“狗东西,你还敢狡辩吗?” 包袱散开,里面的零碎东西就落了满地。 一个刻著如意纹的精致玉鐲,还有一根好看的蝴蝶髮簪,再加上那些破碎的衣裳布料,一看就是小姑娘所穿所用的。 林怡琬刚刚已经查看过尸体了,她看到小姑娘身上布满了可怖的齿痕,到处都有,哪怕已经没了气息,还在往外渗著血! 她气的心头腾起怒火,只觉得一剑杀死他,都是便宜了他。 她抬脚狠狠朝著墨凌然腰间踹了下去,顿时將他踹了个趔趄,他噗通一声仰倒在地上,下意识抱著腰间嘶声哀嚎:“疼,疼死我了,你好大的狗胆,凭什么要踹我?” 林怡琬也没吭声,又大步衝过去,接连抬脚不断用力往下踹。 一边踹,一边大声责骂:“不是人的狗东西,那么小的姑娘你也祸害,就算把你骨头一根根拆下来也不为过!” 墨凌然被踹出满裤襠的血,他白著脸嘶声大喊:“来人啊,快救命!” 不少靖王府的侍卫涌上前来,却被战阎一双冷眸给震慑住:“这里是京城,不是由著他为非作歹的靖城,你们谁敢动,本候就让他血溅当场!” 那些侍卫还真不敢往前走了,只能眼睁睁看著墨凌然在地上来回翻滚,身上的鲜血也越流越多。 直到林怡琬踹累了,战阎这才温声说道:“留他一口气,得让死者家属亲手报仇才行!” 林怡琬点点头:“好,我去整理一下尸体,免得他们看到之后伤心难过!” 墨凌然牙呲目裂的瞪向战阎:“你们敢冤枉我,我爹绝不会放过你们,我是靖王府唯一的世子,他肯定会给我报仇!” 战阎觉得还可以让他再绝望一些,得確定一下他到底是不是老靖王的亲生子。 他命人前去离王府將桑秋唐和半死不活的老靖王给请了过来,伸手指著满身献血的墨凌然说道:“你照著他的样貌画出他的亲爹!” 老靖王虽然已经清醒过来,但是嘴巴却歪了。 他极力开口:“不,不用画,这肯定是我儿子,我儿子自小就聪明,很得百姓的敬重!” 战阎勾唇冷笑:“老靖王,有件事情你还不知道吧?已经从你最引以为傲的儿子院子里面搜到了失踪幼女的尸体!” 老靖王浑身巨震,他嘴巴顷刻间裂开,就有口水不断往外汹涌流出。 他爭辩:“不,不可能,这肯定是误会,有人在陷害他!” 听到他的声音,墨凌然意识也渐渐清醒过来,他哭著哀求:“父王,你快救救我,我身上好疼啊!” 老靖王心如刀割,这是他最看重的好儿子啊。 他们怎么能赶尽杀绝? 他急切开口:“救救他,求求战义候不要让他活活疼死!” 这时候桑秋唐就把画像拿到他面前:“哪怕他不是你的亲儿子,你也帮著他求情吗?凭著他的骨相画出他的父亲依然是白桑子!” 老靖王眼前狠狠一黑,刚刚提起来的精气神顷刻间就散开了。 他苦涩的笑了笑,直接就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墨凌然此时已经疼的麻木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不是父王的亲儿子! 他转头看向墨凌越,就发现那原本看著好欺负的傻子,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著他。 他恍惚间全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傻子算计的! 如今娘死了,爹不中用了,就连白桑子也被处死,那么整个靖王府就会落入他的手中。 他好深的计谋啊! 墨凌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就强撑著爬起来,朝著墨凌越就狠狠撞了过去。 他一边撞,一边大骂:“都是你这个傻子做的,我杀了你!” 墨凌越也没躲开,任由他撞,两人直接仰头倒在了地上。 “嘭!”墨凌然整个被踹飞出去。 他落在地上犹如破布袋那般,疼的嘰歪乱叫。 第642章 忠僕 这时候一名灰衣人走到战阎面前道:“奴才是奉命保护大公子的死士,见过战义候!” 墨凌越被撞的后脑勺疼的厉害,但是却依然大喊:“福伯,你怎么跟过来啦?” 福伯温和开口:“我来是保护你的,大公子没伤著吧?” 他用力摇头:“没有,看到福伯高兴的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福伯刚硬的脸上闪过一抹悲伤,他跪在战阎面前道:“此事逃不过战义候的法眼,尸体的確是我换掉的,我不想让大公子蒙受不白之冤!” 战阎凝眉盯著他:“你既然藏在暗处,没机会把那小姑娘给救下吗?” 福伯晦涩开口:“小的向死去的夫人发过重誓,绝不能离开大公子左右,所以世子什么时候把人带进驛馆的,小的並不知情!” 战阎用力闭了闭眼,一个鲜活的生命啊,就这么被墨凌然这个禽兽给祸害了! 就算扎他千刀也不为过! 这时候林然已经把失踪幼女的父母带来认尸,他们看到女儿死的那么悽惨,顿时全都哭晕了过去。 在得悉墨凌然就是凶手的时候,更是对著他拳打脚踢。 林然没有阻拦,任凭墨凌然被揍成血饼子。 盛安帝听闻此事之后,怒不可遏,他狠狠训斥了已经中风的老靖王一顿。 他厉声指责:“你眼瞎吗?就任凭那毒妇母子祸害你的后宅,还当他们是宝贝供著?” 老靖王流出悔恨的泪水,只张嘴祈求盛安帝:“我只剩下凌越这个傻儿子了,皇上,你要帮帮他,靖城还要靠著他啊!” 盛安帝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墨凌越是老靖王的亲生儿子,他继承靖城名正言顺。 可他脑子不太灵光,这可如何是好? 他命人请了林怡琬进宫,就问她墨凌越的傻病好不好治。 林怡琬回答:“好治,得先排除他头上的淤血才行,不过,墨凌越未必就真的傻,他还知道把锦布藏起来当做证据呢!” 盛安帝诧异打量她:“你什么意思?难不成墨凌越的傻病还是装的?那他也城府太深了!” 林怡琬皱眉:“城府不深,如何能在火坑里面存活?亲爹是糊涂的,后母是刁毒的,他那脑袋上的伤到底是如何来的,还不知道呢!” 盛安帝也升起同情之心,只觉得这位凌越公子还真是傻人有傻福,终於在来到京城的时候,迎来逆风翻盘的时机。 他沉声叮嘱:“那你就好好的给墨凌越治病,他承了你的恩情,將来定然就不会对盛朝生出二心!” 林怡琬点点头:“我明白的,可不能白治,得给钱!” 盛安帝想说没钱,可看到旁边躺著的老靖王,就忍不住开口:“让他给,给他亲儿子治病,他不拿谁拿?” 老靖王虽然已经半身不遂了,但是却也强撑著跟林怡琬签下了一张欠六万两银子的欠条。 林怡琬回去就著手给墨凌越祛除脑袋里面的淤血,並让林小软精心照顾她。 毕竟他家父亲是付了大一笔诊金的!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墨凌越终於给治好了。 清醒过来的他向眾人讲述受伤的经过,他哑声说道:“是弟弟带我去爬山,然后亲手將我从山上推下来的!” 林怡琬倒也没意外,像是墨凌然那种心狠手辣的变態干出来的事情,只不过他还真是会装啊,把老靖王那个迷糊蛋给糊弄的团团转。 墨凌越又开口:“我其实脑子並非完全不灵光,有的时候会清醒,先知就觉得我这种病只有京城的林太医能治!” 林怡琬诧异询问:“先知?就是要求你父王將你亡母安葬到丽翠山的那一位?” 墨凌越晦涩开口:“先知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早就知道那个地方是龙脉,皇上必然会极力阻拦,只不过碍於面子,他肯定会派出宠臣跟我父王周旋!” 林怡琬复杂看向战阎,原来,京城要发生的事情,这位先知早就预料到了。 他担得起先知的称號!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询问:“墨凌越,你跟我说实话,先知还跟你说过关於京城的事情吗?” 墨凌越仔细想了想,片刻才小心翼翼垂下眸子说道:“关於侯夫人你的,我可以说吗?” 林怡琬猛然握紧了手指,藏在袖子里面隱隱颤抖。 战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立刻上前將她护住,他沉声呵斥:“墨凌越,你放肆!” 墨凌越连忙道歉:“小子知错,还请战义候息怒!” 林怡琬低头看著嚇得面色苍白的少年,哑声说道:“阿阎,你別怪罪他,我想跟他单独谈谈,你先出去等著吧!” 战阎没有询问为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快步离开。 待到屋內只剩下两人,林怡琬这才开口:“先知是怎么和你说我的!” 墨凌越斟酌回答:“他说你是京城里面的最大变数,原本,皇上应该没有孩子,他的皇位也会被忠勇王给夺走,至於林家人,也绝不会有下场,而你该是战义候养子的妻!” 林怡琬失笑,这不是她前世经歷的事情吗? 看来这位先知,怕是跟她有著相同的机遇。 只不过,看到他愿意帮著墨凌越出谋划策,想必也不是恶徒。 她微微鬆了一口气道:“先知说的没错,变数的確是我,自打我大婚之日改嫁战义候那天起,所有关於我的事情全都改变了!” 墨凌越挠挠头:“先知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人祸可以避免,但是天灾却不会逆转,他希望侯夫人能心顾百姓,让他们少经歷些苦难!” 林怡琬心头重重一跳,天灾? 前世的时候,她被战玉囚禁,根本就不清楚经歷过什么天灾啊。 眼见她眉心紧锁,墨凌越有些愧疚的开口:“侯夫人,是不是凌越多嘴了?按理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应该很感激你才对,可先知让我转达给你的话,我必须要说的,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那我给你道歉!” 林怡琬迅速把自己从前世的记忆中抽离出来,她温声说道:“我没怪你,我只是没太明白先知说的话,更不知道盛朝会经歷什么天灾!” 第643章 天灾 墨凌越无奈囁嚅:“我原本也问过先知,求他给个明示,他只说,不能泄露太多,不然,老天爷就不会夺走他一双眼睛,两条腿了,能直接要他的命!” 林怡琬点点头,她需要自己再靠著前世的记忆把天灾的细节给拼凑出来,防患於未然。 看到墨凌越也累的没了精神,她就先行离开。 待她走到门外,战阎就满脸担忧的上前询问:“琬琬,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她还不及回答,就看到玲儿飞一般的快步跑来。 她焦灼开口:“夫人,王妃娘娘发动了,王爷请你赶紧过去!” 林怡琬面色骤变,她急切叫了一声:“娘亲!” 说完,就快步走向林素的院子。 此时外面站满了人,林太医到了,林然到了,甚至连长公主都赶过来了。 对上林怡琬诧异的眼神,她连忙解释:“我原本打算跟你娘亲喝茶的,没想到,她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发作了,我很担心,就留下来了!” 林怡琬何尝不明白,她肯定是来打听靖王府八卦的。 如今整个京城都把靖王府的秘事传的沸沸扬扬,热闹的很。 她没工夫计较这些,她得赶紧看看母亲怎么样了。 毕竟年纪也大了,顺生肯定很困难。 她推门走进屋內,就看到几名稳婆围著林素安抚:“王妃娘娘,你省著些力气,你若是疼的厉害,就咬著这个木片!” 林素麵色苍白的厉害,她额头上也渗出不少冷汗。 她在看到林怡琬的瞬间,泪水就顷刻间汹涌而落,她颤声呜咽:“琬琬,娘亲好疼!” 其实她不该这样的,毕竟她才是琬琬的母亲。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一瞬间,就委屈的不行。 她想哭! 林怡琬连忙握住她的手:“不会有事的,我在,父王在,外祖父和舅舅他们都在!” 林素用力点了点头:“嗯,母亲也要坚强!” 她平復了一下情绪,就配合著稳婆的话开始平稳呼吸。 恰在此时,稳婆的面色突然就变了。 她迅速看向林怡琬:“侯夫人,王妃娘娘的胎位不正,婴儿的脑袋竟是在上头!” 林怡琬心神一凛,胎位不正是生產过程中最凶险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母子皆不保。 她深吸一口气,连忙伸手摸了摸。 稳婆在旁边焦灼催促:“侯夫人,你能不能想办法给正过来?若是再耽误下去,羊水会缺少,直接导致婴儿窒息的!” 林怡琬呵斥:“別催,让我想想!” 稳婆没敢再吭声,下意识退到了旁边。 片刻之后,林怡琬就沉声说道:“只能做剖宫术了,眼下这个情况,胎位不可能再正回来!” 她迅速换妥衣裳,准备操刀剖宫术。 此时外面离王正焦躁的来回踱著步,他不断询问林老太医:“父亲,为何没听到小素呼痛的声音?” 长公主也紧跟著开口:“对啊,我听说过別的女人生孩子,都要叫破喉咙的,可是素儿没有半点的动静,她该不会昏迷了吧?” 离王听了她的话,再也坚持不住,立刻就要往房门那边走。 林老太医连忙阻拦:“王爷,莫急!” 离王开口:“父亲,我如何能不急,我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我就担心小素会有事,她,她是我的命,根子啊!” 只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长公主,她早知道离王对林素极为在意,却没想到,他竟然妻痴到这种地步。 真是让人感动又羡慕! 她低声安抚:“皇叔,你也不要太著急,不是琬琬在里面吗,她肯定能照顾她娘亲的!” 离王並没有放心多少,因为他知道林怡琬是报喜不保忧的性子。 这时候林老太医说道:“琬琬医术精湛,你现在进去,非但不能帮助她,反而会给她添乱,你就安心等著,等半个时辰再没动静,咱们再进去也不迟!” 离王只得又退回来,只不过,他紧紧拧著的眉心一直都没有鬆开过。 这半个时辰,简直是让他十分煎熬。 战阎能理解他,当时林怡琬生孩子的时候,他也是魂不守舍,只恨不得替她受了那种痛才好。 他走到离王面前安抚:“父王,会没事的!” 离王撇了他一眼,只觉得老天爷不公平,竟是让他生生受了两次女人生孩子的煎熬,之前是林怡琬,现在又换成小素。 得亏他心智强大,不然,早就站不稳了。 好不容易熬过半个时辰,他立刻看向林老太医:“现在是不是能进去看看了?” 林老太医也想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何事,就点点头:“好,你先去问问!” 离王就站在门口拍门:“琬琬,你娘亲怎样了?” 他此时並不知道,他的声音都已经隱隱有些颤抖。 正在专注做剖宫术的林怡琬险些没听出来,她沉声命令身边的稳婆:“让离王退下,以免影响我!” 稳婆就战战兢兢的走出去道:“王爷,侯夫人让你退下,不要影响她!” 离王怔楞片刻,连忙追问:“王妃现在情况如何?” 稳婆往里面看了一眼回答:“正在生呢!” 离王忍不住喃喃:“怎么还在生,这都过去了那么久,是不是不顺利,琬琬不肯说?” 林老太医將贴在门板上的耳朵收回来道:“琬琬肯定是在做剖宫术了,再耐心等等!” 离王不由得將拳头握紧,他实在是没耐心了。 他想看到她,不想让她独自承受生孩子的痛苦。 他都已经错过了她生琬琬的时刻,当时她自己,该有多绝望? 他抬手就用力拍门:“小素,我就在外面,你要是疼的受不住,你就骂我,全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受了苦,对不起!” 林怡琬听到这声音传进来,就觉得肯定她父王是等难受了。 此时林素已经昏睡过去,並没有听到离王在外面不断呼喊。 又过去半个时辰,林怡琬终於把小婴儿给抱出来了。 他身上很乾净,尤其是那长长的眼睫毛,十分的明显。 旁边的稳婆激动的喊了起来:“生了,生了个小公子啊!” 第644章 弟弟 林怡琬將小婴儿交到她的手里,她就抬手一巴掌拍在他的小屁股上! “哇!”犹如一道天籟,顷刻间就传进外面正在等候的那些人耳朵里面。 长公主面上带了喜色:“生了,小素终於生了,感谢佛祖保佑,我们皇室又添丁啦!” 然而林老太医和离王却互相对视一眼,立刻就推门往里面闯。 两人隔著屏风,几乎是异口同声:“小素怎么样?” 林怡琬无奈回答:“她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林老太医这才鬆了一口气,看到稳婆把小婴儿抱到面前,却並没有接过。 离王也没接,他现在满心满眼的只有林素。 他想要看到她! 只可惜没得到林怡琬的允许,他根本就不能往里面走。 稳婆原本还以为离王会先来抱孩子呢,毕竟他是老来得子。 然而,没想到她却被晾在一边。 她忍不住朝著外面喊了一声:“有人看看孩子吗?” 战阎没动,林然没动,唯有长公主满目喜色的扑过去:“我来,快让我瞧瞧我们离王府的小公子!” 101看书 追书神器 101 看书网,??????????????????.??????超方便 全手打无错站 她將小傢伙抱在怀里,只觉得他好乖啊。 她一颗心顷刻间变得柔软起来,她低声喃喃:“小傢伙快睁开眼睛,以后我会护著你,绝不能让別人欺负我们离王府的小崽崽!” 她自己没有孩子,但是却並不代表著她不喜欢孩子。 如今看到这小小的一团缩在她的怀里,她只觉得愿意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他。 她捨不得撒手了,她很想把这小崽崽拐进公主府。 等候片刻,稳婆就开口:“公主殿下,小公子该去找奶娘餵奶了!” 长公主如梦方醒,她点点头:“好,我跟你一起去!” 她担心会出什么意外,所以要寸步不离的守著他。 此时林怡琬正在给林素缝合创口,她动作十分利索,担心会留下疤痕,所以她格外小心。 等处理完成之后,她才拿了乾净的锦被將林素给盖好。 她衝著屏风外面喊:“都进来吧,再不叫你们,是不是都要等疯了?” 离王和林老太医一前一后的走进来,他们面上皆是惴惴不安的神情。 尤其是离王率先询问:“琬琬,你娘亲身体状况如何?” 林老太医没问,但是他会诊脉。 他握住林素的手腕就仔细查看,片刻之后,他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道:“气血是亏了一些,但是並不严重,好生养著就行!” 林怡琬这才衝著离王扬了扬下巴:“我娘亲养得好,虽然生孩子的时候胎位不正,但是好在我及时决断剖腹化险为夷!” 离王原本紧绷的情绪这才鬆懈开来,他大步走到林素身边,轻轻的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指。 林怡琬和林老太医走了出去,就见战阎和林然围了上来。 林然凝眉说道:“瞧著你们一个个生孩子的时候这么嚇人,我决定让秋唐不要遭受这份苦了!” 林怡琬瞪他一眼:“你自己能决定什么?你得看看秋唐是怎么样想的,你不能单方面剥夺她做娘亲的权利!” 这时候一道声音传来:“就是,琬琬说的对,我身为林家的媳妇儿,怎能让林家在我这里绝了后,我不但要生,还要生好几个!” 她是提著食盒来的,里面放著刚刚做好的糕点和鲜鸡汤。 林怡琬是真饿了,可她还没把自己给收拾乾净呢。 她急声说道:“舅母,鸡汤和点心给我留著,我去沐浴更衣先!” 桑秋唐心疼的说道:“快去,都给你留著!” 林怡琬风风火火的拉著战阎离开,在他的伺候下,把自己收拾的乾乾净净。 她又顺道去看了一下三个小傢伙,大宝二宝睡的很沉,至於三宝,正在奶娘怀里哼哧哼哧吃奶呢。 林怡琬就有些愧疚,原本说好的她亲自餵养。 可每天琐事缠身,她的奶水都快要憋回去了。 察觉到她的失落,战阎就柔声安抚:“淼淼不会怪你的,她肯定知道娘亲很忙!” 林怡琬点点头:“嗯,待会我们再回来好好抱抱小喵喵!” 战阎不由得笑出来,他给三个孩子起了名字,大宝叫战穆,二宝叫战轩,至於三宝就叫战淼。 林怡琬非说淼同瞄,以后小名就叫小喵喵。 就跟叫猫儿似的! 然而她还是很偏心,就只有小喵喵给了小名,两个儿子却根本就没有起的意思。 他忍不住同情起大宝二宝,只有妹妹是娘亲最贴心的宝贝,他们只是老天爷顺道送的。 林怡琬不知道他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吃饱喝足之后,就顺道给桑秋唐诊了个脉。 按理说,她跟林然都大婚有一段时日,却依旧没有怀孕,而梦云裳跟她只差一天,却已经有孕好几个月了。 桑秋唐期期艾艾的说道:“琬琬,我身体应该无碍吧,我能吃能睡!” 林怡琬原本俏美的小脸上还带著些许笑意的,可是慢慢的却变成了凝重之色。 桑秋唐的一颗心猛然就悬了起来,她很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但是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没敢吭声。 直到林怡琬小心翼翼询问:“秋唐,你是不是还没准备好跟舅舅要孩子?”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她察觉到桑秋唐的身体虚寒的厉害,她气色倒是不错,那么应该是服用过大寒的避子药物。 桑秋唐登时有些懵,她连忙摇著脑袋否认:“怎会,我很想要孩子的呀,看到你们一个个的都做了娘亲,我不知道有多羡慕,只可惜,我的肚子却不爭气,就连云裳都在家里安心养胎了,就我还没动静!” 林怡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秋唐不会跟她说谎,那么造成她身体这样的原因,肯定是林府有人给她暗中服用避子药! 会是谁? 桑秋唐看出她的脸色不对劲,就担忧询问:“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琬琬你跟我说实话,我能撑得住!”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明显小脸已经煞白。 林怡琬不答反问:“你月事准吗?” 桑秋唐沉默片刻才回答:“婚前的时候很准,但是自打嫁给你舅舅之后,日子就不太对,而且每次都还疼的厉害!” 林怡琬心说,身体都大寒了,能不疼吗? 兹事体大,她必须要跟她说清楚才行! 第645章 布局 她冷然开口:“舅母,这件事情你要自己去查,还是需要我帮你?如果我没有猜错,有人在暗中给你用避子药,分量还不轻,足够导致你不孕不育!” 桑秋唐整个僵住,林府的下人都是忠心耿耿,且又经过林然层层筛选过的,怎么可能还敢谋害她? 除非,她是自己的身边人! 想到这里,她的眼底就一抹蚀骨寒意。 她咬牙说道:“我不懂得药理,无从查起,但是如果琬琬你回去府里,我只怕那人就会有所戒备,这可如何是好?” 林怡琬眯了眯眼,秋唐说的没错,她若是回去林府,就会打草惊蛇。 沉默片刻,她就提议:“让小软跟你回去,她虽然跟在我身边的时间短,但是在辨认药草方面极有天赋,她如今已经差不多能认全所有常见药物了!” 桑秋唐惊愕的瞪大眼睛:“原来小软这么厉害啊!” 林怡琬得意的扬起下巴:“当然,她可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呢!” 桑秋唐满意的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带著小软回去,就说我需要给你准备些点心,让她过去帮忙的!” 林怡琬把事情交代给林小软,她很乖巧的应下了。 两人回到林府后宅,桑秋唐面色就十分的凝重难看。 她一想到竟然是身边人给自己用了避子药,只觉得心口堵的十分难受。 奶嬤嬤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林小软在她房间,就好奇询问:“夫人,怎么把小软姑娘带回来了?她要在府里住下吗?” 桑秋唐点点头:“嗯,我答应琬琬要给她做些应季的点心,她不想我劳累,就让小软过来帮忙,你吩咐下去,给她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好!”奶嬤嬤连忙应下。 待她离开之后,林小软就开始在她的房间內翻找,包括所穿所用,都没有发现半点的端倪。 直到有侍女送来吃食,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桑秋唐此时都有些怀疑,是不是琬琬诊错了? 但是片刻之后,她立刻又否定了这个想法,琬琬的医术十分精湛,她不会出错。 就在她思绪繁杂的时候,奶嬤嬤又带著几名侍女进来了。 她低声询问:“夫人,大人今天会不会回府?你需要去准备香薰沐浴吗?” 桑秋唐刚想说不用,但是话到嘴边就改了口:“需要,你多准备些瓣!” 奶嬤嬤应了一声,立刻就吩咐下去。 待房间就只剩下两人,林小软好奇询问:“香薰沐浴跟大人回不回府有什么关係?” 桑秋唐的俏脸顿时就红了,她小声说道:“你是小孩子,你不懂!” 林小软拍著心口道:“我当然懂呀,我现在是小医女,你对我还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快说,这样我才能更好帮你查出下药真凶!” 桑秋唐这才囁嚅:“大人公务繁忙,有的时候,忙起案子就宿在大理寺,我俩不用同房,我自然就简单沐浴,可他要回来,那我就得用香薰啊,把自己弄得香香的!” 林小软嘴上说自己懂,但是此刻听到她的话,还是有些懵。 她忍不住追问:“你把自己弄的香香的做什么?难不成,让他闻?” 桑秋唐下意识闭了闭眼,她只恨不得此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才行,林小软这个问题,真是让她害羞死啊。 看出她的欲言又止,林小软顿时恍然大悟,她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少夫人,你是和大人要做绵延子嗣的事情对不对?” 桑秋唐只得点了点头:“嗯!” 林小软为了化解尷尬,连忙开口:“我出去溜达溜达,看看浴房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直到她快步跑走,桑秋唐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小软年纪太小了,跟她討论这些事情,著实有些难为情啊。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桑秋唐还以为是林小软回来了,却没想到竟是去而復返的奶嬤嬤。 她手里还提著一个食盒,面上带著慈爱温暖的笑容。 她低声说道:“夫人,小厨房给你燉好了补身体的鸡汤,你快趁热喝一碗!” 桑秋唐记起来了,几乎是每次她跟林然在一起之前,奶嬤嬤都会给她送上一碗鸡汤补身体。 因为她知道自己身体弱,根本就受不住林然的索取。 还別说,她每次喝过鸡汤之后,就有力气陪著他折腾了。 所以,鸡汤是必须要喝的! 她伸手接过,就闻到鸡汤香味扑鼻,浮油都已经被撇走,顏色极为鲜亮好看。 她刚想放到嘴边,窗外就响起林小软的声音:“少夫人,你在喝什么,好香啊,给我留一碗!” 桑秋唐又不是小气的人,听到她的呼喊就把鸡汤放到了桌子上。 她慢悠悠开口:“我可以让给你,不过是一碗鸡汤,我再让奶嬤嬤去盛一碗也行的!” 奶嬤嬤面色大变,她连忙说道:“夫人,这是针对你身体放的一些食材,不適合小软姑娘喝,她若是想喝,奴婢再命人去给她熬一锅!” 林小软诧异询问:“鸡汤不都是一样用鸡熬出来的,能有什么不同?” 说完,她还凑在碗上闻了闻。 只不过,她倒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別的气味。 这时候奶嬤嬤却脸色沉了下去,她不满开口:“小软姑娘,你是客人,不要在少夫人面前这般没规矩,你怎么能抢她的鸡汤喝呢?” 林小软眨眨眼睛,她如何听不出奶嬤嬤这是指责她! 她顿时委屈说道:“不让喝就不让喝,训斥我做什么?我怎么就没规矩了,我姐姐都没这样说过我,你凭什么胡乱给我扣帽子?” 奶嬤嬤连忙解释:“我不是在训斥你,我只是一时间口快,你不要往心里去!” 林小软固执打断:“我当然往心里去,我知道你瞧不起我,行,我这就回去告诉我姐姐,说我来到林府之后,少夫人身边的奶嬤嬤连一口鸡汤都不给我喝!” 眼看著她转身就要离开,惊得桑秋唐急忙阻拦:“小软,你站住,没说不让你喝!” 第646章 诅咒 她转头瞪了奶嬤嬤一眼:“还愣著干什么,你赶紧把她给哄回来,若是让琬琬知道她在林府受了委屈,她会怎样想?” 奶嬤嬤哪怕心里再不情愿,但是也明白,做人媳妇难为,万一真的听信了林小软的挑拨,林怡琬和桑秋唐之间就会生出嫌隙。 她连忙快步追过去拉住林小软的手腕:“小软姑娘,你可不要跟我这老婆子一般见识,我亲手再给你燉一碗去还不行?” 林小软眸光灼灼的盯著她:“老嬤嬤,你不肯让我喝,是不是那里面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奶嬤嬤的面色顿时变得雪白难看,她尖声爭辩:“你胡说八道,你休要胡乱污衊我老婆子!” 林小软用力推开她道:“有没有污衊,我尝尝就能判断出来!” 她迅速將鸡汤端到手里,仰头就喝下去一大口。 “你!”奶嬤嬤气的险些兜头栽倒在地上。 桑秋唐立刻伸手扶住她安抚:“你跟她生什么气,不就是一碗鸡汤,再给我重新熬就是!” 老嬤嬤眼泪都快要涌出来,但是想到什么,却又狠狠憋了回去。 林小软正在砸吧鸡汤,她除了感受到本身的香味之外,还分辨出里面放了人参,枸杞,以及藏红和紫草? 为什么还要放藏红和紫草,这不是大寒的避子药物? 她迅速说道:“少夫人,我查到了,这鸡汤里面添加了藏红和紫草,就是大寒的避子药物,你只要喝下去,就难以有孕!” 桑秋唐浑身僵住,而奶嬤嬤几乎都要站不稳,她伸手扶住桌子,身体都在簌簌发抖。 沉默片刻,她才强自爭辩:“胡说,这鸡汤里面怎么会有那种乱七八糟的药物,你肯定尝错了,你是在胡乱污衊我老婆子!” 林小软沉著脸说道:“行啊,你说我胡乱污衊你,那就把我伯祖父请过来,他是当朝第一太医,他定然能分辨出这碗鸡汤里面到底添加了什么药物!” 桑秋唐不由得开口:“云嬤嬤,你真要把这件事情闹到我公爹面前去吗?” 云嬤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夫人,奴婢有错,还请你处置奴婢吧!” 桑秋唐面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她悲痛开口:“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更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老人,你养育了我,如果不是靠著你的奶水,我也活不下来,我是拿你当亲娘敬重的,你为何却要害我,给我暗中使用大寒的避子药物?” 云嬤嬤泪如雨下,她其实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但是她却並不后悔,哪怕再让她重新选择,她依然也要这样做。 她深吸一口气道:“夫人,奴婢不想爭辩,求你处置奴婢吧,不管是杀还是要打也好,奴婢都毫无怨言!” 桑秋唐气的怒斥:“你以为我不敢惩治你吗?你谋害的不是我,你谋害的是林家子嗣,轮不到我处置你,我要將你交到大人的手里,让他来!” 奶嬤嬤顿时嚇得慌张起来,她颤声哀求:“夫人,你不要把奴婢交出去,奴婢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跟大人夫妻因为此事会离心啊!” 桑秋唐几乎都要气笑了,她失望开口:“你还怕我们夫妻离心,你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难道不知道,我无法有孕,也终究早晚有一天会让他心生厌恶?” 奶嬤嬤用力摇摇头:“奴婢没想那么多,奴婢只想让你好好的,求求夫人千万不要將此事告知大人!” 桑秋唐怔怔看著她:“那你说,到底为何要这么做?你想我好好的,难道每次同房之前服下避子药就会好?伤了我的身体,我何时才能怀上大人的孩子?” 奶嬤嬤解释:“不会伤你的身体,只是让你极难有孕,夫人你难道忘记了吗?你母亲是如何死的,你姨母是如何死的,还有你最为谈得来的表姐盛云舒是如何一尸两命的?” 桑秋唐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奶嬤嬤这一提,她倒是想起来了,母亲是產后大出血而亡,姨母和表姐皆是。 林小软下意识开口:“看来这件事情还有隱情啊!” 桑秋唐点点头:“实不相瞒,我母亲的家族有生子诅咒,我母亲的姐姐以及我的表姐,都是因为產后大出血而亡,所以奶嬤嬤才给我服用避子药!” 林小软挠挠头,她想不明白为何会有生子诅咒,但是照这么看起来,奶嬤嬤的所作所为著实是在保护夫人。 她只得开口:“不如回去请姐姐他们定夺吧?总该要告诉他们一声的!” 桑秋唐將奶嬤嬤带到了离王府,她愧疚开口:“已经查出来了,是她在我每天都要服用的鸡汤里面下了避子药!” 林怡琬也把林然给叫了过来,他身为当事人也得明白事情的始末,不然,只怕就会引起误会。 林然率先询问:“云嬤嬤,你为何要这样做?” 云嬤嬤就哭著说道:“是奴婢擅做主张,大人心疼夫人,应该不想让她受到云家家族的生子诅咒吧?她的母亲以及姨母,还有表姐,都是因为在生孩的时候,香消玉殞的!” 林然惊住了,怎会有这么荒谬的说法? 倒是林老太医记起来了,他凝眉询问:“秋唐,你表姐是不是嫁到宿州巡抚府的盛大小姐?” 桑秋唐苦涩开口:“是她,她嫁给了宿州巡抚的大公子魏藺舟,却在生孩子的时候,一尸两命!” 林老太医嘆息:“这件事情我倒是听说过,之前她生孩子的时候,魏巡抚还给皇上递了帖子,说请我过去帮忙生產,但是因为她突然发作,等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母子皆亡!” 林然面色极其难看,他虽然不相信什么生子诅咒,但是却也不想让桑秋唐有事。 他原本就没有要孩子的欲望,如今听说了这件事情,就更加打消了想法。 他立刻开口:“既然大家都在,那也就帮我做个见证,我从现在开始就要做林家的不孝子了,我自此之后,只娶秋唐一妻,为了她的身体著想,不会再要子嗣!” 桑秋唐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哽咽开口:“大人,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全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忘记这些事情,不该隱瞒你的!” 第647章 护她 林然伸手帮她擦掉眼泪道:“不哭,孩子哪里有你重要,再说了,咱们家孩子不是有很多,你若是喜欢,你抱琬琬的玩,你是她的小舅母,你要抱,她还能阻拦?” 桑秋唐心头难受的说不出话,只能扑进他的怀里。 林怡琬也觉得不能太冒险,只不过,她疑惑怎么会有生子诅咒,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她看向林老太医:“外祖父,你没有想办法查查盛大姑娘的死因吗?” 林老太医苦笑:“我当时赶到的时候,她都已经入殮,整个巡抚府都处於一片悲悯之中,我哪里还敢再说別的,只不过我暗中询问了稳婆,据她交代,当时盛大小姐流了很多的血,根本就止不住,那个婴儿都被泡在血水之中,十分可怖!” 林然伸手捂住桑秋唐的耳朵,不想让她听这些让人恐惧的事情。 但是云嬤嬤却已经开口:“秋唐的母亲也是这样死的,只不过她命大,是稳婆將她嘴里的血水抠出来,她才侥倖活下来的,所以奴婢得到秋唐母亲临死前的嘱託,等孩子长大嫁人,千万不要让她生孩子,以免重蹈覆辙!” 林然摆摆手:“那就不生了,不过也不能让秋唐吃避子药了,太伤身体,让父亲给我想办法截了子孙脉就好!” 林老太医点点头:“我遵从你们的意见,老一辈不管少一辈的事情,不管有没有子嗣,我都能接受!” 林怡琬也不想让桑秋唐有事,之前不清楚这些隱情,她才会要查个明白。 云嬤嬤本意没错,自然就没受处置。 待林然他们一家离开之后,林怡琬这才將消息告知刚刚甦醒过来的林素。 她虽然生產时气血耗费的厉害,但是精神状態却是极好。 她眯眼说道:“我听说过那位盛大小姐,是宿州城內有名的刺绣娘子,尤其最擅长的双面绣,当年魏老夫人做寿时绣的一副观音送福,可为巧夺天工,美轮美奐!” 林怡琬嘆息:“我也不知道她家这个生子诅咒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觉得以后舅舅和秋唐要绝后了!” 林素垂眸沉吟:“这不是快到过年了吗?宿州魏家肯定进京述职,到时候咱们在用心打听一下,看看那位盛大小姐到底是怎么死的,兴许就能打破这个诅咒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小婴儿的啼哭声。 奶娘將他抱进来道:“王妃娘娘,小公子又闹觉了!” 林素连忙伸手在自己身边拍了拍:“將他放这里,我哄哄他!” 说来奇怪,原本啼哭不止的小傢伙在躺到林素身边之后,竟是真的不哭了。 他瞪著一双水亮亮的大眼睛,別提多好看了。 林怡琬不由得伸手捏捏他的小鼻子:“哎呀,瞧这小傢伙得意的,是不是在娘亲身边很开心啊!” 听到她这句话,林素脸上就划过一抹愧疚。 她哑声说道:“琬琬,娘亲对不住你,当初刚把你生下来,就放到了外祖父身边,全都是我的错!” 林怡琬连忙安抚:“我从没怪过你,我现在不是很好?娘亲,咱们都要往前走的,那些往事,就全都割捨掉,徒增愁绪!” 林素重重点头:“嗯,娘亲记得了!” 小傢伙打了个小哈欠,竟是眯著眼睛就睡沉了。 林怡琬不想再惊动他们母子,就起身离开。 外面玲儿正等著,她压低声音稟报:“夫人,萧府的老夫人派人送过来消息,说少夫人不小心动了胎气见了红,让你赶紧过去看看!” 林怡琬愣住:“云裳?她好端端的怎么会动胎气,那得赶紧去!” 她让紫儿去准备马车,正好桑秋唐也到了,两人就一起出门前往萧府。 原本萧家跟离王府离的並不远,但是因为恰好逢集,就多耗费了些时间。 路过一家点心铺子的时候,冷不防从里面衝出一个身穿锦衣的小少年,哪怕看到迎面来了马车,他依然没有停住脚步,甚至还兴奋大喊:“铃鐺,我要好看的铃鐺!” 一边喊著,一边就衝著马车疾奔而来。 紫儿嚇了一跳,立刻就赶紧勒住马韁绳。 里面坐著的桑秋唐和林怡琬栽了个趔趄,幸好紧紧抓住了车壁,这才好悬没撞到脑袋。 马车刚刚停下,外面就传来孩子的嚎啕大哭。 林怡琬面色骤变,下意识急声询问:“紫儿,撞到孩子了吗?” 紫儿连忙回答:“没有,属下及时勒住马韁绳,他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许是被嚇哭了!” 林怡琬这才鬆了一口气,哪怕被嚇哭,她也要出去赔个不是的。 桑秋唐也想下来,但是却被她给拦住:“我自己能应对,孩子无碍,就多说几句好话!” 她刚刚走下马车,还不及將坐在地上大哭的小少年给抱起来,就见一命锦衣夫人从铺子里面大步跑出来,她抬手將林怡琬用力推开,满脸恼恨的嘶声大骂:“你没长眼吗?竟然用马车撞我的金孙,他若是有个好歹你赔得起?” 林怡琬下意识后退半步,她属实不想被这妇人嘴里的口水给喷到。 她耐著性子解释:“马车根本就没有撞到他,你回头看看,是他迎著马车撞过来的,我的侍女已经及时停下了!” 锦衣夫人並没有理会她,而是抱著小少年心肝哄著,她急切询问:“乖崽,是不是撞疼了,你告诉祖母,哪里疼?” 小少年就哽咽回答:“腚腚疼,好疼!” 锦衣夫人气的脸都青了,她先是转头打量了一眼那辆不起眼的马车,紧接著就开口:“你听清楚了没有?我的乖崽说他身上疼的厉害,这事不能善了,你必须要赔偿!” 林怡琬急著去探望梦云裳,觉得赔偿不是大事。 再说了,小傢伙也著实受到了惊嚇,瞧他哭的那个可怜吆。 她也挺內疚! 她立刻回答:“行,你说赔偿多少?” 锦衣夫人几乎是衝口而出:“少说得五千两银子,毕竟我金孙受到了惊嚇,回去万一起了高热什么的,就更得麻烦!” 林怡琬都愣住了,这是遇到敲竹槓的了? 明明她小孙子好好的,她却敢狮子大开口要五千两银子? 这也忒讹人了吧? 第648章 魏府 思及此,她就平心静气的开口:“夫人,你如果觉得你孙子有什么不妥,咱们可以就近寻找一名郎中帮著诊看一下!” 锦衣夫人恼怒打断:“我不用郎中诊看,我孙子哭的这么厉害,他肯定受到了惊嚇,这惊嚇费就五千两银子!” 其实在她抱起小傢伙的时候,他都已经不太哭了,只缩在她的怀里啜泣。 但是她猛然暗戳戳的掐了一下孩子的腚,他又哭的激烈起来,那尖锐的声音,登时传出去老远。 铺子里面紧接著又走出一名貌美女子,她急声询问:“母亲,金宝这是怎么了?” 锦衣夫人咬牙回答:“被她们的马车给嚇到了,险些撞到他的身上,这小小的人儿,差一点就葬身在马蹄之下!” 貌美女子的眼圈立刻就红了,她不满指责:“你们走路都不看人的吗?这么丁点的孩子,也要撞?” 林怡琬沉著脸反驳:“再说一遍,我们没有撞他,周遭有看热闹的百姓,你们可以去问问,是他从铺子里面跑出来,往马车这边扑的!” 这时候一名百姓开口:“就是,我们看的清清楚楚,明明是你的孙子大喊著要铃鐺,往人家这边马车上跑,你们还倒打一耙了?” 锦衣夫人面色顿时青白交错,她厉声怒喝:“闭嘴,你们一个个的眼瞎吗?没看到我的金宝哭的厉害,他那么小,根本就担不起半点的在乎!” 百姓们见她太过於蛮横,也就没敢再呛声。 锦衣夫人衝著林怡琬伸出手:“今天你要是拿不出五千两银子就休想离开,我宿州魏家,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林怡琬心口重重一跳,宿州魏家? 还真是不经念叨啊! 她下意识转头看向了马车,就发现桑秋唐正小心翼翼拉开帘子往外打量。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说道:“好,我进去跟我舅母商量一下,你们稍等片刻!” 魏夫人一双凶悍的眼睛死死盯著她:“你该不会想逃吧?我可警告你,我带的人多,把你的马车团团围住,看你往哪里逃!” 她一挥手,就有不少僕妇侍女把林怡琬的马车包围。 林怡琬也没在意,只勾了勾唇角,就已经走上了马车。 她询问桑秋唐:“舅母,是宿州魏家的人,你可认得?” 桑秋唐面色复杂的点点头:“那个让你赔钱的妇人我记得她是表姐的婆母,据说是个贪財的,当年我表姐没了之后,把她的嫁妆和她那些价值不菲的绣品全都给扣下了,至於那个年少的,我倒是没见过,想来是魏家公子的继任夫人!” 林怡琬凝眉沉吟:“你表姐死了多久?” 桑秋唐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回答;“应该得有两年了吧?我记得清楚,她死的时候,也快过年了,算起来正好两个年头!” 林怡琬伸手指著外面的小少年道:“你瞧著这个孩子像是两岁该有的样子吗?他说话都已经很利索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他至少得三岁了!” 桑秋唐浑身巨震,她震惊的瞪大眼睛:“琬琬,你是说,这个孩子在我表姐嫁到魏家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那她,那她岂不是一直被蒙在鼓里?” 林怡琬看到她情绪激动,连忙伸手抱了抱她:“不管如何,既然魏家来了京城,我就要把这个事情调查的水落石出,你表姐的死,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桑秋唐用力闭了闭眼,她万万没想到那位看上去温润如玉的魏公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明明他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都很宠爱表姐,甚至还每天都打水给她洗脚。 他的宠妻之名,都从宿州流传到京城来了。 当时她们姐妹还十分羡慕,都想著要將来找郎君,就找魏公子那样的。 却没料到,他竟然表里不一。 这时候外面的魏夫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她恼怒大喊:“怎么著,这是要当缩头乌龟赖帐吗?快滚出来,撞了我的金宝就赶紧赔钱,少一分都不行!” 桑秋唐的眼底闪过凛冽杀意,她之前就听表姐说过这位婆母很刁蛮,若不是魏公子很好,她都几乎在魏家待不下去。 如今一见,何止是刁蛮,简直是泼妇。 她担忧询问:“琬琬,你打算如何应对她?” 林怡琬嘲讽开口:“她不是说我撞了我的孙子,让她的孙子受到了惊嚇吗?那我就做实这件事情!” 她立刻命令紫儿:“別管她们,就往魏夫人和她孙子身上冲,出了事,我担著!” 紫儿早就憋著一口气了,当然,她赶车技术超好,自然也真不会往她们身上撞。 若是她们无法躲开,她还是有能力控主马车的、。 她应了一声,立刻就扬起马鞭朝著半空甩了下去:“驾!” 话音落下,马儿就惊叫几声,扬起四蹄就往前衝去。 魏夫人几乎是嚇疯了,她万万没想到马车里面的女人竟然真的敢当街撞人逃跑。 她也顾不得骂了,立刻就衝著抱著自己孙子的美貌女子大喊:“快抱著金宝躲开!” 美貌女子早已经腿软,她噗通一声就摔倒在地上,连带著金宝也被丟出去老远。 “哇哇!”金宝嘶声哭叫。 魏夫人连滚带爬的衝过去,一把將金宝抱起来,看到他被摔的鼻青脸肿,顿时恼怒回头大骂:“杀千刀的,你们这群杀人凶手,赶紧停下,停下啊!” 紫儿充耳不闻,直接驾著马车跑远了。 魏夫人抱著金宝追了过去,但是却吃了满嘴的尘土。 她往地上接连吐了几口,忿忿说道:“晦气婆娘,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一个个的都该死,嚇唬我家金宝乖孙!” 她看到惊慌失措的美貌女子,抬手就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蠢货,连个孩子都抱不住,要你何用?” 美貌女子战战兢兢的开口:“母亲,儿媳也没想到她们真的敢撞,儿媳是真的嚇坏了!” 魏夫人埋怨:“到手的五千两银子就这么飞了,不然咱们还得用自己的钱给萧夫人买礼物,真是憋屈!” 第649章 孤女 魏少夫人不敢吭声,只能硬著头皮听她不断喝骂。 此时林怡琬和桑秋唐已经进了萧府,就看到梦云裳躺在床榻上,面色带著些许的苍白。 萧夫人陪在她的身侧,眉心都紧紧拧了起来。 她看到林怡琬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刻站起身道:“琬琬,你可来了,你快跟云裳看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腹痛见了红,这可如何是好?” 林怡琬柔声安抚:“別慌,我先给她诊脉看看!” 她握住梦云裳的手腕,就发现她的脉象浮躁,的確有流產之兆。 她担忧询问:“最近可接触过活血化瘀的东西?或者是吃过寒凉的食物?” 萧夫人用力摇头:“没有,云裳的吃穿用度都是经过我仔细检查的,绝不会出现半点的差池!” 林怡琬没再继续询问,立刻给她餵下一颗保胎丸。 待她面色缓和些许,她就拿了几根银针刺进她的小腹要穴。 在屏息等待的过程中,萧夫人紧张询问:“琬琬,云裳的身体会无碍吧?我,我真的很担心她!” 林怡琬柔声安抚:“你別太担心,我用完针之后,再给她留些保胎丸服用,只要小心养著,不会有事!” 萧夫人这才重重鬆了一口气,她急切说道:“我先出去让厨房给你们准备午膳,你跟秋唐都留下!” 林怡琬没有阻拦她,任由她带人快步离开。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梦云裳的气息终於平稳下来,一张苍白的面容也逐渐恢復了莹润。 她感激说道:“琬琬,谢谢你!” 林怡琬收了针说道:“还是得查查怎么动的胎气,你最近出过门吗?” 梦云裳无奈嘆息:“自打我有孕,我婆母就把我守的跟看宝贝似的,哪里都不许去,我也就只能去后院走走了,哪里还能出府?” 林怡琬开口:“我先去后院看看情况,你这种状態,肯定是接触了活血化瘀的东西,不然,不会出血!” 梦云裳连忙说道:“我让侍女陪著你!”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侍女前头带路,林怡琬和桑秋唐就一起来到后院。 不得不说,萧夫人將后院打理的很好。 到处都种植著应季的朵,开的绚烂多彩。 许是听说她在后院这边,萧夫人也找了过来。 她忐忑询问:“琬琬,你可发现了什么异常?” 林怡琬回答:“暂时还没有,只不过你这后院的树可真不少,而且也开的很不错,是有专门的人在打理?” 萧夫人伸手指著一个方向道:“那位就是娘,她是我收养的一名孤女,最擅长种,你也知道,我儿子他是书生,对这些草草十分在意!” 她顿了顿又开口:“云裳也喜欢,她说这些鲜看著心情就好,所以每天我都要带著她来逛逛!” 林怡琬没有吭声,而是顺手摘下一朵鲜放在鼻端嗅闻。 片刻,她就闻到了些许不同。 她低头仔细查看,竟然发现,蕾之中有不同的粉。 这就奇怪了! 她又嗅了嗅,终於发现不对劲,这朵鲜里面有藏红粉,但凡微风一吹,不就全都吹到梦云裳身上去了吗? 她拧了拧眉心,凌厉的视线就落到不远处的那个人影身上。 萧夫人疑惑开口:“琬琬,你想要找娘问话?” 林怡琬点点头:“嗯,我觉得她养的这些都不错,想找她取取经,是怎么样的这么好看的!” 萧夫人连忙命人把娘叫过来,就看到她是一个长相很温柔的清秀姑娘。 尤其是那双眼睛怯弱的闪烁著,像是很怕別人会训斥她那般。 她衝著林怡琬恭敬行礼:“奴婢拜见侯夫人,拜见林少夫人!” 林怡琬也没让她起来,而是开门见山的询问:“你能告诉我这朵里面除了粉之外,还有別的什么东西吗?” 娘浑身一颤,她泪水盈盈的摇头:“奴婢不知,还请侯夫人明示!” 林怡琬勾唇冷笑:“明人不说暗话,能这么巧妙的把藏红粉藏进里面的,除了你这个娘之外,我真的猜不出还有谁能做到,毕竟,换个人都会伤到,蕾!” 娘浑身巨震,但是却还下意识否认:“你胡说,你冤枉好人!” 萧夫人却已经听明白了,她大步衝到娘的面前,用力抓住她的衣服领子喝问:“你吃我萧家的,喝我萧家的,竟然还要谋害我儿媳妇喝她腹中的孩子?” 娘哭的声泪俱下:“夫人,你別听她的,不是我做的,夫人,求你相信我啊!” 她重重磕头,脑袋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声骇人的咚咚咚巨响。 跟在萧夫人身边的老嬤嬤有些於心不忍,她急切开口:“夫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娘是你收留的苦姑娘,她向来都对你十分孝顺,知道你有咳疾,她就去山里不畏艰难的去採回甘草熬水!” “她对少夫人更是照顾,担心她会在院子里面硌脚,就把尖锐石头的稜角全都一点点磨平,她做的这些,你都看在眼里啊!” 萧夫人厉声怒斥:“住口,我相信琬琬的判断,来人,去搜她的房间!” 老嬤嬤面色僵了僵,这才转身快步离开。 约莫盏茶的时间过去,她就带著几名侍女匆匆返回。 她隱隱带了不满的眼神从林怡琬身上扫过,接著才沉声说道:“回稟夫人,奴婢在娘的房间都已经搜过了,根本就没有任何可疑的药粉!” 萧夫人怒不可遏,她居高临下的凝视娘:“就算磕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打消对你的怀疑,你最好是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我就立刻报官將你以故意谋害主家的罪名给抓走!” 娘抬起已经血肉模糊的脑袋,她失望开口:“奴婢在你身边伺候那么久,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因为外人隨隨便便的一句话,就要將奴婢逼上死路吗?” 萧夫人不耐打断:“你休要蛊惑人心,琬琬说的对,在整个萧府,没人能做到把藏红粉藏进,蕾里面而神不知鬼不觉!” 娘悲戚呜咽:“既然夫人这么怀疑奴婢,那奴婢,就只能以死证明清白!” 话音落下,她作势就要朝著旁边的墙壁狠狠撞去。 萧夫人面色骤变,刚想阻拦,却被林怡琬给拽住了手腕。 第650章 来客 她怔楞片刻,就看到不远处萧瑞正匆匆走来。 她顿时就明白娘为何突然要寻死,这是做给她儿子看的。 她嘲讽说道:“好呀,你现在就撞死,本夫人绝不拦著你,你撞啊,你还犹豫什么呢?” 娘脚步踌躇,眼看著萧瑞也没救她的打算,就只能跪爬过去哀求:“少公子,求你给奴婢做主啊,奴婢悉心给你培育娇,怎能承受这平白无故的污衊?” 萧瑞冷冽开口:“好,本公子相信你说的话!” 萧夫人立刻提醒:“瑞儿,你!” 萧瑞摆摆手:“你说你是冤枉的,那就让成嬤嬤搜搜你的身,只要没在你身上寻到藏红粉,我就让母亲给你道歉,並补偿你五千两银子离开萧府!” 娘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少公子,你还是怀疑奴婢?” 萧瑞沉声说道:“因为你是娘,所以必须要搜身!” 他看向成嬤嬤,她立刻就在娘身上来回翻找起来。 只不过任凭她翻遍所有地方,依然没有寻到药粉的踪跡。 她连忙起身向萧瑞匯报,却听他开口:“將她带去內室,上上下下都仔细寻找!” 娘惊得浑身剧烈颤抖,她颤声质问:“少公子,你当真要这般羞辱奴婢?” 萧瑞没有说话,她却冷笑一声,抬手就把自己的衣裳整个撕开,她狰狞大喊:“搜吧,让你们看看,我身上到底有没有藏著药粉!” 萧瑞第一时间转过头去,而萧夫人已经气的面色铁青了。 她咬牙呵斥:“你干什么?当眾弄开自己的衣裳,成何体统?” 娘嘲讽一笑:“证明我的清白啊,这样还不够?夫人你瞧瞧,除了这贴身小衣之外,再没其他,要不要,把我血肉也割开,让这位侯夫人瞧瞧有没有藏在这里面呢?” 萧夫人僵著脸催促:“你丟不丟人,赶紧把衣裳弄好!” 娘正想弄上的时候,却被林怡琬给阻拦:“慢著!” 娘满脸戒备的盯著她:“你还要做什么?” 林怡琬迈步走到她面前道:“你刚刚倒是提醒了我,我觉得不用割开你的血肉,但是你这小衣,倒是可以割开试试!” 娘嚇得立刻后退:“你敢!” 林怡琬高喊一声:“紫儿!” 紫儿长剑刷刷刷挑过之后,就见破碎的小衣落了满地。 而一些红色的药粉也夹杂其中,不是藏红粉是什么? 娘面若死灰,她跪伏在地上,形容狼狈。 萧夫人接连抽了她几巴掌,只打的她口鼻流血,连牙齿都掉落了几颗。 她咬牙说道:“是我做的,我就想让她滑胎留不住孩子,那样,盼孙心切的你就会给少公子张罗娶妾,而我再略施些手段,就能成为他的女人!” 萧夫人怒骂:“你不要脸!” 娘反驳:“明明是她才不要脸,原本我早就对少公子暗生情愫,她梦云裳凭什么横插一脚?就因为她父亲是当朝丞相吗?她甚至还逼得少公子放弃官位,她最该死,偏偏你还当宝贝似的疼著她,你可真是蠢!” 萧夫人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好心,竟然养出个白眼狼。 若是早知道她这么狠毒,就该在梦云裳进府之前,把她给打发出去。 她恨声说道:“来人,將这恶女送去官府,她敢覬覦我儿子,谋害我儿媳,我就让她去苦寒之地做娼妓!” 娘懵了,她以为萧夫人十分仁慈,就算她犯下再大的错,也顶多把自己赶出萧府。 却没想到,竟然是將她送去苦寒之地做娼妓。 不,她不能去! 那样她会被活活折磨致死! 她不敢再逞强,她立刻哭著哀求:“夫人,我错了,你不能让我去做娼妓,我是你精心教导出来的姑娘啊,你捨得我活活被人折磨?” 萧夫人抬脚將她踹翻在地上,並从紫儿手中直接拿了长剑在她的脸上刺了个血窟窿。 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是亲手教导了你,我也要亲手毁了你,娘,你这辈子,只配被扔进污泥之中!” 娘疼的来回翻滚,她伸手捂著流血的脸颊,直接晕死过去。 萧夫人满脸厌恶的命人將她拖走,只觉得后悔至极。 她看向萧瑞:“你亲自去官府走一趟,务必让他们將恶女给送走,千万不能让她有逃脱的机会,她太诡诈了!” 萧瑞眸光闪了闪,低声说道:“好,母亲放心!” 他转身快步离开,顷刻间就没了踪影。 萧夫人刚想跟林怡琬说话,就听到守门管家前来稟报:“夫人,前面有贵客求见,说是宿州魏府女眷!” 萧夫人诧异的瞪大眼睛:“宿州魏家回京了?” 林怡琬勾了勾唇角,这魏家女眷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竟然还找到萧府来了。 不过没关係,她正好也要仔细查探一下舅母表姐的死因。 她不动声色的说道:“夫人,你既然有客人,那就先去招待,我去看看云裳她怎么样了,抓到真凶的事情,也得告诉她一声!” 萧夫人眸光缓和下来:“嗯,你跟秋唐一定要留下用膳,我去去就来!” 林怡琬回到梦云裳的房间,就看到秋唐正餵她喝药呢。 看到她走进来,两人立刻询问:“怎么样了?查清楚没有?” 林怡琬开口:“是娘做的,她將藏红粉藏进,蕾之中,这样会对云裳的孕体造成很大的影响!” 梦云裳刚刚恢復血色的小脸又苍白了几分,她恼怒说道:“我万万没想到会是她,她在我有孕之后,还极为照顾,甚至还事事体贴,知道我经常去后院散步,还特意把石凳全都绑上了垫子,说是怕冰著我小的小腹!” 林怡琬嘲讽开口:“这人啊,都是有两副面孔的,她看似乖巧,实际上对你用藏红粉毫不手软,我查看过了,那么大的剂量,就算我这次给你把胎儿给保住了,將来,你也必然再遭受胎死腹中的痛苦!” 梦云裳惊出满身的冷汗,幸好今天琬琬来了,並坚持彻查此事,不然,她跟萧瑞的孩子的就保不住了。 第651章 拜师 她感激说道:“琬琬,谢谢你!” 林怡琬柔声安抚:“说什么傻话,咱们都是姐妹,我帮你是应该的,我让紫儿把那些鲜全都给处理掉,待清理乾净,我再去检查一遍,確保无碍之后,你就能继续在后院散步了!” 梦云裳用力点了点头:“嗯!” 林怡琬转头看向桑秋唐:“你猜怎么著?之前狮子大开口要咱们赔偿五千两银子的魏家人来到萧府了!” 桑秋唐立刻沉著脸起身:“她们还敢不依不饶?” 林怡琬连忙伸手拉住她:“別急啊,说是来拜访萧夫人的,不如咱俩去前头听听,看她们到底有何图谋?” 桑秋唐点点头:“走!” 梦云裳担心两人,就派了自己的贴身侍女跟著一起。 几人来到前院暖阁,就听到萧夫人正在跟魏夫人寒暄:“今年进京倒是比往年早啊?” 魏夫人立刻含笑说道:“是啊,这不我的金孙到了该启蒙的时间了,老爷就让我早些进京,准备给他寻个好的先生!” 萧夫人眯眼开口:“你可有福了,这金孙都长这么大了,得有四岁了吧?” 魏夫人连忙否认:“没有四岁,这才两岁多一点,就是他比同龄的孩子长的壮实,所以就容易让人生出误会!” 萧夫人瞭然的点了点头:“我说呢,我就觉得怎么有些对不上,我记得你那可怜的前儿媳妇,也才没了两年多?” 魏夫人尷尬回答:“差不多,是我们府里的老夫人逼著我儿子娶的继妻,怎么也得给我们魏家留后啊!” 萧夫人抬眸打量著坐在不远处的魏少夫人道:“你这后来的儿媳妇长的也不错,瞧著眉眼就是个听话的,你有福啊!” 魏夫人得意的扬起下巴:“可不就是有福,我这金孙可聪明了,才这么小,都能背好几首萧先生写的诗了!” 她顿了顿又猛然拍了一下额头:“你看我这记性,我此番前来,除了给你送的那些礼物之外,还给你那怀孕的儿媳妇也带了不少小衣裳,都是我这儿媳妇亲手绣制出来的,很精美!” 她让魏少夫人打开一个箱子,把里面的精美小衣裳给拿出来。 萧夫人一看就爱不释手,不但布料是极好的,就连样子也十分好看。 不得不说,还真是用了心。 她顺手翻了翻,就惊讶的发现,甚至背面也是另外的一副样子,简直美轮美奐。 她震惊询问:“竟是双面绣?你这儿媳妇的手可真巧啊!” 魏夫人开心的眯起眼睛:“可不是,她听说我们要来萧家拜访,就夜以继日的做这些绣品,她说,一定要让萧家未来的小婴儿是盛京城最漂亮的!” 萧夫人不由得夸讚:“好,是个好孩子,难为你这么辛苦,你的心意我老婆子领了!” 魏少夫人適时上前行礼:“只要夫人喜欢就好!” 萧夫人上下打量著她:“温婉,乖巧,你们魏家这是娶到宝了啊!” 听到这句话,站在林怡琬身边的桑秋唐面上就闪过一抹恼怒。 她咬牙说道:“琬琬,我刚刚看的清清楚楚,刚刚那双面绣技艺明明是我表姐做出来的,却被那个老毒婆把功劳按到那个继妻身上,简直不要脸!” 林怡琬沉声说道:“放心,她既然进了这萧府的门,我就得从她们身上沾一层皮下来!” 她衝著侍女交代一句,那侍女就快步走了出去。 她来到屋內的时候,魏夫人正恳求:“老姐姐啊,此番妹妹我厚著脸皮前来拜访,就是希望能让萧先生做我金孙的启蒙师父,希望你能允准!” 萧夫人觉得这不算什么难事,反正他儿子如今也在国子监教书,教一裙也是教,教一个也是教。 况且看在那位魏少夫人用心绣了那么多的精美小衣裳,她都不能拒绝。 她正打算开口答应,就看到侍女走到她面前道:“夫人,侯夫人让奴婢给你说一句话!” 萧夫人诧异询问:“什么话?” 侍女没有当眾说出来,而是凑在她的耳边嘀咕了一句。 魏夫人看到这一幕,面上的笑容顿时就凝滯了。 她拧了拧眉心,不知道那位侯夫人给萧夫人到底是传了一句什么话。 眼看著就要成事了,却横插出来一个什么侯夫人,著实让她恼火。 她不由得开口:“老姐姐,想不到你府上还有客人啊?是哪位侯夫人啊,你就让她出来唄?” 萧夫人不动声色的说道:“战义候侯夫人是我儿媳妇的好姐妹,也是我的义女,她听说你儿媳妇的双面绣技艺十分厉害,就想要拜託她现场绣一副简单的荷叶图,不知道妹妹你能不能同意?” 原本魏少夫人正在喝茶,此刻听了这句话,不由得手一抖,里面的茶水立刻就溅出来,烫的她惊呼出声。 “你怎么了?”魏夫人听到动静,立刻就扑过去查看。 魏少夫人小心翼翼回答:“没事,母亲不用担心,我就是没端好茶碗,这才不小心烫了手!” 魏夫人不满瞪她:“你真是的,这让你好好表现呢,你就把自己的手给烫了,这还怎么现场给萧夫人绣一副双面荷叶图啊?” 魏少夫人委屈爭辩:“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她就快步走到萧夫人面前道:“是我的错,待我手好之后,我定然会给夫人当场绣一副双面荷叶图送上!” 萧夫人装作紧张的说道:“哎呀,快让我看看,你这手伤的重不重,正好我府里有府医,让他来给你涂些药膏!” 她下意识就要抓魏少夫人的手,却被她直接给挣脱:“不,不用麻烦的!” 萧夫人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凝眉开口:“魏少夫人,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头上有那么多汗啊?” 魏少夫人眼前狠狠一黑,下意识向婆母求救。 魏夫人恨恨咬了咬后槽牙,无奈道:“老姐姐,你不要怪她,她是从小地方出来的,没见过大世面,你先说说,什么时候让我金宝来拜师?” 第652章 假冒 萧夫人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抚摸著精美的双面绣绣品呢喃:“真可惜,还以为能见识到这精妙绝伦的技艺呢!” 魏夫人心里恼怒不已,不就是一件破绣品,至於这么惦念? 但是面上,她却满脸討好的说道:“等下回,等她手上没伤之后,我保管让她给你好好绣一副!” 萧夫人旋即开口:“这也是我给你的答案,她什么时候当著我的面绣,我什么时候安排你金孙拜师我儿!” 一句话犹如滚雷砸到魏夫人的身上,顿时让她坐不住了。 她下意识反问:“你怎么能这样呢?我金孙拜师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岂能往后拖?” 萧夫人面上带著的笑容缓缓收敛,她將绣品毫不犹豫的就推了回去。 魏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道:“瞧我这张破嘴,老姐姐你可千万別跟我一般见识,我是说,我们来一趟京城不容易,而且我们金宝很是聪慧,你別看他小,都能背诗了呢!” 萧夫人有些疲累的摆摆手:“我这几天犯了头疾,说话久了会疼的难受,你们先回去吧!” 说完,就吩咐身边的侍女送客。 魏夫人怎么肯走,她一心只想让自己的孙子成为萧瑞的学生,绝不是轻易就能打发的。 只见她用力咬了咬后槽牙道:“老姐姐,你別生气,你不就是想看我儿媳妇亲手给你表演双面绣的技艺,我让她给你绣还不行?” 萧夫人斟酌开口:“你別勉强,我可不想为难她,以免她再怨怪我!” 魏夫人连忙摇头:“她不会,她手上的那点伤算不得什么!” 萧夫人也就没再客气,迅速命人给魏少夫人把各色绣线以及绣针都给准备妥当。 魏少夫人此时別提多紧张了,她根本就不会双面绣啊,这可如何是好? 趁著萧夫人不注意,她伸手拽拽魏夫人的衣角:“母亲,我怎么办啊?我单面绣的功夫都不咋地!” 魏夫人狠狠瞪她一眼:“住口,你先做样子,她不是要荷叶图,我先下去找找,等寻到之后,就会偷偷换给你!” 魏少夫人只得点头:“好!” 她穿针引线,端坐在绣架旁边认真描样子。 这时候魏夫人开口:“老姐姐,我回去马车上给我孙子去拿些点心,怕是等的时间久,他会飢饿!” 萧夫人立刻说道:“盘子里面不是有吗?你给他就行,不用非得再回去拿!” 魏夫人伸手用力掐了金宝一下,他立刻扁嘴哭起来:“我就要吃马车上的点心!” 萧夫人怔楞片刻才面色复杂的说道:“那你还是赶紧去马车上给他拿吧!” 魏夫人將金宝带回马车,就赶紧翻找箱子里面的绣品。 还別说,真让她寻到一副绝美的荷叶图。 一面是盛开的荷,一面是迎风而立的包,別提多精致了。 魏夫人不敢耽误,立马揣好绣品就拉著金宝重新返回到府內。 只不过半路上有个小丫鬟不小心撞到了金宝,他顿时张大嘴巴哇哇大哭起来。 魏夫人连忙拿出帕子给他擦拭眼泪:“乖宝不哭,祖母待会给你买葫芦吃!” 金宝却是不依,他怒声大喊:“不要葫芦,要打她,是她撞的金宝!” 小丫鬟著急爭辩:“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们道歉还不行吗?” 魏夫人不满指责:“道歉管屁用?你赶紧跪下让我家金宝抽你三个耳光,这件事情就算过了!” 小丫鬟委屈开口:“我们家夫人都没这样罚过人,凭什么你要让他抽我耳光?” 小金宝听了这句话,一双眼睛里面顿时染满狠辣。 他下意识就衝著小丫鬟衝过来,抬脚就往她腿弯上用力踹下。 小丫鬟可不会乖乖等著被他踹,只见她立刻闪身避开,並快步匆匆逃走。 金宝踹空,身体也旋即失去平衡。 他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顿时摔的满身灰尘。 他扬起拳头砸地:“祖母,你赶紧去把那贱婢追回来,谁让她躲开的,我要踹死她,我要踹死她!” 魏夫人又气又急,她没想到萧府的侍女竟然这么欺负她的宝贝孙子,简直是该死! 她慈声哄著:“金宝不恼,听祖母的,等萧先生成了你的启蒙老师,这座府里的侍女还不是由著你收拾?” 金宝果然就安静下来,他咬牙说道:“哼,我会把那个女人的脑袋摁到粪汤里面,活活臭死她!” 魏夫人笑著夸讚:“我们金宝真棒!” 祖孙两人回到屋內的时候,魏少夫人就已经绣好大半。 魏夫人偷偷打量了一眼萧夫人,快步走到她面前道:“老姐姐,我有些口渴了,能不能先让我喝杯茶?” 话音落下,她直接就端起萧夫人面前的茶碗。 片刻才反应过来:“哎呀,不好意思,我端错碗了,还以为是自己的呢!” 她又將茶碗放回去,而眼底狡诈的光芒也一闪而逝。 萧夫人拧了拧眉心,她沉沉的目光落到了那碗茶水上,就闻到有一抹奇特的香味飘散在鼻端。 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道:“坐的久了,我竟是有些害困,我先出去转转,等你儿媳妇快绣好,你就派人去外头叫我!” 魏夫人面上顿时带了喜色,她就等这句话呢。 她忙不迭点头:“等你转回来,我儿媳妇肯定就会把另外一面给绣好了,保管让你满意!” 萧夫人不置可否,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她来到隔壁暖阁,满脸疑惑的看向林怡琬:“琬琬,你怎么知道她带来的绣品全都是她那位死去的前儿媳亲手绣出来的?” 林怡琬伸手指了指桑秋唐:“夫人,你忘了她的前儿媳是秋唐的表姐吗?” 萧夫人伸手拍了拍额头:“我怎么能忘了这一茬,那个老恶婆真是太过分了,她竟然拿著盛大姑娘的遗物来给亲孙子来送拜师礼,就没见过她这般刁毒的人!” 桑秋唐红著眼眶道:“我现在都怀疑我表姐是不是她们给害死的,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这个亲孙子,应该是在我表姐嫁进魏家的时候就怀上了!” 萧夫人面色骤变,她颤声说道:“当时,我可听说,那位盛大姑娘是一尸两命,魏家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第653章 好冤 林怡琬冷哼:“你有所不知,在来萧府的路上,他的小孙子相中了我马车上的铃鐺,就直接往马蹄子底下钻,那位魏夫人还想讹诈我五千两银子做补偿呢!” 萧夫人气的面色铁青,她来回踱了两步道:“这种门风下的孩子,绝不能做我儿的学生,我必须要把她们的真面目揭开,让她们臭名远扬!” 林怡琬点点头:“她们既然自投罗网的进了萧府,那就绝不能囫圇的离开,我自有计划!”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魏夫人的呼喊:“老姐姐,你去哪里了?我儿媳妇的荷叶图绣好了!” 萧夫人快步走出去,面色如常的说道:“是吗?这么快?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欣赏了呢!” 魏夫人得意的扬起下巴:“那当然,我儿媳妇的手可巧,等金宝拜师成功,我就再让她给你绣一件大氅!” 萧夫人没有吭声,而是走进去仔细打量魏少夫人手中的绣品。 凝视片刻,她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盛怒。 她厉声呵斥:“魏夫人,你们婆媳两个倒是有意思啊,竟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来欺骗本夫人,你確定这是双面绣,而不是两副绣图缝合到一起的?” 魏夫人浑身僵住,怎么不是双面绣呢,是她亲手从前儿媳嫁妆箱子里面拿出来的啊。 她试图爭辩,但是萧夫人却猛然撕开,再指著绣布上的一行小字说道:“你仔细看看,这上面绣的是什么?” 魏夫人低头辨认,竟是写著四个小字:“刘记绣坊!” 她眼前狠狠一黑,顿时就明白,自己之前从马车上带过来的那副绣图是被人换走了。 肯定是那个在半路上撞到金宝的贱丫头! 事到如今,她只能开口:“老姐姐,你別生气,我承认我这儿媳妇確实不会双面绣,但是我给你的这些,是我那前儿媳留下的,都是好东西啊!” 她顿了顿又说道:“金宝也是叫她一声母亲的,想来她泉下有知这些绣品能做金宝的拜师礼,她肯定会很开心!” 萧夫人听的头皮发麻,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位魏夫人竟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其实她的夫君和魏家是有一些渊源的,这也是她没將魏夫人直接拒之门外的原因。 而且当年她的儿子魏藺舟和盛小姐结婚的时候,她还去喝了喜酒。 只不过一年后,就听到了那位可怜的盛小姐一尸两命的死讯。 当时传出来的消息说魏家把林老太医都请去了,也没把人给救回来,属实悽惨。 如今想来,只怕这其中必然有不可见人的隱情。 这对婆媳肯定参与其中! 眼见她沉默不语,魏夫人就呵斥魏少夫人:“你赶紧给萧夫人磕头认错,直到她原谅你,同意让萧先生收下咱们金宝做学生为止!” 魏少夫人战战兢兢的跪地磕头,將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满脸悲戚。 萧夫人怒斥:“別让她磕头,她若是磕死在我们萧府,算谁的?你不顾因果报应,我还要积德行善呢!” 魏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要是真想积德行善,那就赶紧同意收下我金宝做学生啊!” 萧夫人不由得喝骂:“你怎的如此没脸没皮?你这是赖上我们萧家了?” 魏夫人刻薄的面容上露出狰狞之色,她沉声说道:“是,礼物我们也送了,我儿媳妇的磕头你也受了,你但凡再不答应,我们就赖著不离开!” 萧夫人气的浑身剧烈颤抖,她伸手指著魏夫人:“你,你简直卑鄙!” 说完,两眼一翻竟是晕死了过去。 侍女连忙伸手扶住她:“夫人,你怎么样?” 她抱著萧夫人往外走,却被魏夫人给阻拦:“她没答应,就不许离开!” 侍女恼怒瞪向她:“我们夫人都晕倒了,你还想怎样?” 魏夫人撇撇嘴:“她晕倒了也不能走啊,谁让她没答应呢,这样吧,我写个文书,你握著她的手帮著签好也是可以的!” 侍女果然看到她真拿出宣纸写起来,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 猛然,外头传来一阵咣当巨响。 紧接著就有白色的烟雾朝著屋內飘散开来,魏夫人立刻將纸笔扔下,一把用力抱住金宝看向周遭:“谁?谁在外头?” 不过是瞬间的功夫,屋內只剩下她跟魏少夫人和金宝,甚至连侍女和萧夫人都不见了。 魏少夫人面色苍白的开口:“母亲,这到底怎么回事?不会是著火了吧?咱们得赶紧逃走啊?” 魏夫人沉著脸呵斥:“瞧你这点胆子,她就是想要把我们给逼走,我就不信,她真能放火把咱们给活活烧死!” 魏少夫人不敢再吭声,下意识伸手捂住了鼻子。 最先倒下的是金宝,他紧紧闭著眼睛,一张小脸在白色的烟雾中显得格外的骇人。 魏少夫人又哭:“母亲,別撑著了,你不顾金宝的命了吗?” 魏夫人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你闭嘴,老娘才不怕这些,金宝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萧家必然脱不了干係,他们不敢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噠噠噠的脚步声。 魏夫人將自己的鞋子拖下来抱在手里大喊:“谁?谁在外头装神弄鬼?” 脚步声突然停止了,就在魏夫人以为那人离开的时候,她的脸突然就贴在门框上:“婆母,我带著你的乖孙来探望你了呢!” “啊,鬼!”魏少夫人立刻捂住耳朵发出悽厉惨叫。 魏夫人也是被嚇得接连倒退几步,老天爷,她看到了什么,她竟是见到了盛茹卿那张脸? 她不是都已经死了两年多? 她怎么会追到萧府来的? 容不得她想明白,盛茹卿就悲戚呜咽了起来:“婆母,我死的好冤啊,明明我亲手绣出来的那些东西,都是要给我孩子穿的,你却拿出来当做金宝的拜师礼,我如何能甘心?如何能甘心?” 魏夫人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她万万没想到竟是因为那些绣品! 死贱人,活著的时候小气,死了也这么抠搜,她已经嫁到了魏家,那么所有的东西,都是属於她这个做婆婆的所有! 第654章 拆坟 她恼怒喝骂:“你赶紧滚,谁让你来这里的,你若是耽误了金宝的拜师大事,我就把你的坟去给拆了,让你变成孤魂野鬼!” 白影哭了一阵之后就发出诡异的笑声:“不光金宝是你的孙子啊,还有我的孩子,他也要叫你一声祖母的呀,你看看他,是不是很像魏藺舟?” 她从烟雾里面丟出来一个破布娃娃,上面还带著不少乌血,直接就砸在了魏夫人的脑袋上。 “啊!”魏夫人跌坐在地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趁著这个机会,白影就走到了魏少夫人的面前,她哑声说道:“我的孩子没能活著享福,既然你的儿子穿过属於他的小衣裳,那就让我把他给带走!” 魏少夫人哭著阻拦:“不要,你不要碰金宝!” 白影尖声怒斥:“他不是金宝,他是我的孩子,你瞧瞧他身上穿著的这件锦袍,那是我亲手绣的啊,当时因为绣的时间太长,指尖都出了血,可我没觉得疼,因为我知道,孩子穿上会很好看!” 魏少夫人死死抱住金宝:“不是的,以后我们再也不穿那些衣裳了,你走,你快走!” 白影猛然伸手狠狠捏住了她的脖子:“是你杀了我,我记起来了,是你害死我的,我根本就不是產后大出血,而是被人算计用了毒药!” 魏少夫人被掐的窒息,但是她意识尚且清醒。 她艰难开口:“不是我,是我姑母,是她,全都是她!” 白影猛然察觉到身后有劲风袭来,立刻就偏头躲过。 她回头就看到魏夫人手里挥舞著锋利的匕首,恶狠狠开口:“你是哪个故弄玄虚的贱人,你根本就不是盛茹卿的鬼魂,她已经被法师做法打入到十八层地狱,累死她都不可能爬上来!” 白影瞳孔剧烈收缩,眼底杀意凛冽翻涌。 她一把抢过她的匕首,就朝著魏夫人的胳膊用力刺了下去。 “噗嗤!”鲜血顷刻间涌出,喷了白影满头满脸。 这时候外面陡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白影不敢迟疑,立刻转身就快步离开。 紧接著一道身影猛然冲了进来,他急声呼喊:“母亲,金宝?” 正疼的浑身颤抖的魏夫人像是盼到了救星,她哭著呼喊:“藺舟,快救救娘亲,有人要害我啊!” 这时候魏藺舟下意识朝著窗外看过去,就发现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即逝。 他浑身巨震,下意识就呢喃出声:“卿儿?是你吗?你回来了?” 他顾不得还在疼的哀嚎的魏夫人,立刻拔腿就追了出去。 魏夫人看著他的背影焦灼呼喊:“藺舟,你不要去追,危险啊,你快回来!” 魏藺舟充耳不闻,一路跟著那个白影到了后院。 阵阵白雾之中,他听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在悲戚呜咽:“魏藺舟,我死的好惨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还有我可怜的孩子,既然不爱我,何必又娶我?” 魏藺舟急切解释:“不是的,我爱你,当年我俩灯节相遇,我的一颗心就全都扑在你的身上,你死了,我也不好过,如果不是祖母逼迫,让我以魏家子嗣为重,我又怎会娶了表妹为继妻?” 说完,他就要往前一步。 白影怒斥:“你站住,你再敢过来,我即刻就消失在你的眼前,让你再也看不到我!” 魏藺舟连忙举起双手:“好,我听你的,我不动,卿儿,你过的好吗?你可知道这两年我有多煎熬,我日思夜想的全都是你啊!” 白影嗤笑:“想我吗?魏藺舟,你好黑的心啊,你连鬼也要骗?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儿子金宝,明明都已经三岁多了,你早就跟你表妹有染,却又欺骗我,你这个表里不一的负心汉,你就不怕遭受天打雷劈?” 魏藺舟先是愣住,接著才用力摇头:“卿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有苦衷的!” 白影凝眉盯著他:“你有什么苦衷?难不成,你还是帮別人养儿子?可你母亲,明明对他那么疼爱,他就是你的亲儿子!” 魏藺舟艰难咽了咽唾沫,温润如玉的面容上也闪过剧烈挣扎。 他颤声回答:“是,金宝的確是我的儿子,可我被蒙在鼓里,那是我醉酒之后做的糊涂事,母亲和表妹都对我隱瞒了他的存在,我不是有意要欺骗你啊!” 话音落下,他就悄然向前走了一步。 白影立刻戒备怒斥:“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你们魏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死的冤枉,我要找阎王爷告状,让他彻查我的死因!” 她再没犹豫,转身就快步离开。 只不过隨著她消失的瞬间,有一样东西吧嗒从她的身上掉落在地上。 她顾不得去捡,咬了咬牙,顷刻间就没了身影。 魏藺舟追了几步,满脸焦灼的环顾周遭。 他嘶声大喊:“卿儿,卿儿你別走,你可知道没有你,我在这世上有多煎熬?你怎能狠心的丟下我?” 他噗通跪在地上,满脸哀泣。 猛然,他就看到了那枚金釵,他小心翼翼握在手里。 这时候满身狼狈的魏夫人已经跑了过来,她不顾还在流血的胳膊,伸手拽著魏藺舟用力摇晃:“舟儿,你清醒一些,那根本就不是盛茹卿,是有人在故意算计咱们!” 魏藺舟难过摇头:“不是的,我看清楚了,就是她,那张脸就算是再过多少年,我也能一眼认出,母亲,我绝不会看错!” 魏夫人气的怒骂:“她已经死了两年多,血肉都已经化成烂泥,如何还能再活生生的出现在你的面前,这世上,相似之人多的是,你赶紧清醒过来啊!” 魏藺舟浑身僵住,片刻才担忧询问:“母亲你受伤了?” 提起这个,魏夫人就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刚刚那个白影刺了她一刀,她不能白白受伤,她要去找萧夫人討个说法。 她咬牙说道:“我倒是要问问萧家为何弄出这一出,她如果不给我们魏家补偿,我绝不善罢甘休!” 第655章 两命 母子两人回到茶厅,就看到萧夫人正在稳稳坐著喝茶。 她刚想上前质问,猛然发现她身边竟是还坐著一名锦衣女子,不是她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个毒妇是谁? 她顿时就反应了过来,她厉声喝骂:“贱妇,是不是你在故意谋害我们?” 林怡琬也没客气,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將她整个人都给打懵了。 她捂著顷刻间肿胀起来的脸颊,满脸惊怒的说不出话。 倒是魏藺舟沉著脸开口:“你为什么要打我母亲?你是何人?” 林怡琬上下打量著他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魏家残害盛茹卿,抽她一巴掌只是轻的,她还必须要为之前做下的恶事偿命!” 魏夫人嚇得浑身巨震,她慌乱否认:“你胡说,我没害她,她就是大出血死的,她母亲也是那样死的,她的姨母也不例外,她们都是不祥之人,跟我没有半点关係!” 林怡琬咬牙反驳:“可我刚刚明明听到了你儿媳妇说全都是你做的,是你给她用了药,让她流血不止!” 魏夫人惊恐摇头:“她胡说的,她当时都嚇成那般模样,说的话岂能当真?” 林怡琬不及开口,就听到一道冷冽的声音旋即传来:“这世上无风不起浪,既然你儿媳妇那样说了,本官就要將你拿回大理寺审讯!” 魏夫人万万没想到此番来到萧府,竟然会把那桩旧事给牵扯出来。 她后悔极了,早知道,绝不会踏进萧府半步。 可这世上,哪里有卖后悔药的。 她虽然不认得林然,但是却也清楚他这身上的官服是在朝廷身居要职的。 她立刻哀求:“大人,都是误会,我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会谋害我的儿媳妇,让她一尸两命呢?况且,她当时怀著的,也是我们魏家的子嗣啊!” 林怡琬都要气笑了,她嘲讽说道:“善良?不得不说,你这脸皮可真是厚啊,在街上,明明是你的孙子朝著我的马车跑过来,他毫髮无损,你非要讹诈我五千两银子,你还敢自称善良?” 魏夫人转过头怒骂:“贱妇,你闭嘴,你把我孙子给嚇哭了,你就得赔钱,五千两银子都是少的,我当时就该让你跪下给她磕头!” 林怡琬登时拧紧眉心,她猛然起身,抬手又狠狠在魏夫人另一边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这下不偏不倚,魏夫人整张脸都肿起来老高。 看上去就跟大南瓜那般,青白交错,別提多狼狈了。 魏夫人气炸了,她夫君可是宿州府尹,她在整个宿州横行霸道,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愤怒向林然告状:“你是京城的官,难道就眼睁睁看著这毒妇伤人?你不抓她,却非要用莫须有的罪名欺负无辜?” 林然慢悠悠开口:“我觉得她活该揍你,你不但讹诈她,还想让她给你的孙子下跪道歉?你就不怕他折寿?” 魏夫人咬牙询问:“你什么意思?” 林然沉声回答:“我的意思是,你们不配!” 容不得魏夫人有所反应,林怡琬已经不耐开口:“舅舅,別再跟她废话,將她以残害魏茹卿的罪名拿下审问,务必要儘快出个结果,以慰藉枉死之人的亡灵!” 只一句话就让魏家母子愣住,原来他们都是一伙的。 魏藺舟也明白过来,眼前这人是大理寺卿林然。 他断案如神,不畏强权,尤为重要的是,他的夫人还是卿儿的亲表妹。 怪不得他会插手此事,原来是要为盛茹卿討个公道。 他连忙开口:“妹夫,这都是误会,茹卿真的是死於难產,我发誓,我亲眼看到的,她当时身上好多的血,怎么都止不住,我母亲都嚇疯了,为她不眠不休的祈福抄写经书,把手腕都给抄肿了!” 林然厌恶打断:“你闭嘴,谁是你妹夫,跟谁套近乎呢?再敢阻碍本官执行公务,把你一块绑了!” 隨著他的一声令下,两名下属就左右钳制住了魏夫人。 她跳脚咆哮:“我是冤枉的,你们胡乱恃强凌弱,我不服,我要去告御状!” 林然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镇定自若的萧夫人:“借用贵府一个房间,本官要即刻审问!” 萧夫人连忙开口:“去偏厅吧!” 林然命人將魏夫人带进偏厅,就把房门给关紧了。 他冷冽开口:“说吧,你为何要谋害盛茹卿?” 魏夫人咬死不承认,还满脸怨毒的瞪著林然:“你是大理寺卿又怎样?没有证据,你也不能给我定罪,你如果要害死我,我儿,我夫君,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林然嘲讽挑眉:“真以为嘴硬,我就没有办法了?对待你这种歹毒的妇人,就得上非常的手段!” 他挥了挥手,就见一名属下提了个布袋走到魏夫人面前。 她震惊询问:“你要做什么?” 布袋打开,她就看到不少黑蛇正在里面来回蛄蛹。 她眼前狠狠一黑,立刻就腿软了。 她嘶声大喊:“藺舟,快救救娘亲,他要屈打成招!” 等在外面的魏藺舟立刻就要往里面闯,却被站在外头的大理寺官差给拦住:“大理寺办案不得干扰,否则杀无赦!” 魏藺舟颤声指责:“你们敢滥用职权,就不怕我去告御状!” 官差非但没有退缩,甚至还提醒他:“赶紧进宫,不然,等天黑了,可就见不到皇上了!” 魏藺舟气的咬紧后槽牙,他没想到大理寺竟然能这般有恃无恐。 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著母亲遭难,他立刻转身快步离开。 他得去求皇上,让他主持公道。 然而等他来到皇宫,將始末稟报给盛安帝之后,他非但没有帮著魏家出头,甚至还勒令他不许干扰大理寺办案。 他登时面若死灰,这才明白,谁也救不了母亲。 他垂头丧气的回到萧府就听说母亲招供了,她承认买通了稳婆给正在生孩子的盛茹卿用了大量活血的药物,让她一尸两命。 听到这个消息,他如遭雷击。 他看到被折磨的看不出人样的魏夫人被搀扶出来,立刻衝上去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茹卿那么孝敬你,还怀著咱们魏家的血脉,你怎么忍心?” 第656章 圣旨 魏夫人有气无力的回答:“谁让她不听话,只要她同意收养金宝,让她做嫡子,她不就能好好活著?金宝也是你的儿子,她凭什么不认?” 魏藺舟咬牙瞪著她,但是终究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魏夫人被押去大理寺大牢,而魏府尹也在得到消息之后即刻赶来京城。 这且是后话! 林怡琬和桑秋唐离开萧府之后,两人面色皆是凝重复杂。 桑秋唐眼圈通红的说道:“琬琬,我从来都没想到,表姐竟然是被害死的,她当时流血的时候,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该有多绝望啊!” 林怡琬握住她的手安抚:“魏夫人肯定不会有好下场,咱们也算是给她报仇了,相信她九泉之下,定然会瞑目!” 桑秋唐颤声呢喃:“虽然迟了两年,好在,终究还是让始作俑者付出了代价,希望表姐不要埋怨我现在才给她报仇!” 林怡琬开口劝慰:“她不会的,舅母,你回去之后给她上香告知一声,然后再问问她,想不想做你的孩子,如果她愿意,就让她投胎到你的肚子里面,你好好照顾她一生!” 桑秋唐眼睛一亮,她激动询问:“还可以这么求?” 林怡琬也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说出这句话来,但是她却相信,这世上定然会有冥冥中的註定。 (请记住 101 看书网伴你读,101????????????.?????超贴心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不然,她如何重生? 不然,她如何那么巧就遇到魏夫人的马车? 她回到离王府,就看见玲儿满脸焦灼的等在门口。 她急声说道:“夫人,你可回来了,小姐她哭的厉害,奶娘餵奶也不肯喝,可把我们给急坏了!” 女儿就是心头肉,林怡琬听了她的话,立刻就往后院冲。 还没跑到,就听到小喵喵的啼哭声几乎都要掀翻了屋顶。 屋內还传来离王心疼又带著小心的劝慰声:“喵喵不哭,娘亲很快就回来了,听外祖父的话,赶紧別哭了,你都要把外祖父的心都给哭碎了啊小乖乖!” 林怡琬立刻进屋,就看到离王正抱著她来回踱步,而小傢伙的啼哭依旧半点没有停歇的意思。 许是听到了开门声,小喵喵的哭声停顿片刻。 她衝著门口看过来,那双泪水涟涟的大眼睛,瞬间把林怡琬整个人给融化了。 她急声呼喊:“喵喵,娘亲回来了,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离王却没有將小傢伙立刻递给她,而是叮嘱:“先去洗手再换一件衣裳,免得让外头的寒气冻著她!” 林怡琬点点头:“好!” 她转去內室更换衣裳,就听到小喵喵不断地朝著离王哼唧。 离王就好声好气的哄著:“乖,你娘亲在换衣裳呢,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是?再等等!” 林怡琬忽然就笑了,明明她父王是当朝最为惧怕的冷血离王啊,偏偏他跟喵喵说话的时候,就十分温柔,真不知道,他要把这小傢伙能宠成什么样子呢。 她快步走出来,將小喵喵抱了个满怀的时候,她立刻就不哭了,带著泪水的整个小脸就朝著她的脖子狠狠的蹭了过来。 泪水混著口水,都沾染到她的衣襟上,她却半点都没有嫌弃。 她拍了几下小傢伙,她就瞪著一双如同璀璨黑宝石那般的大眼睛望过来,別提多乖了。 离王不由得轻笑:“还真是稀奇,別人抱著的时候,她是哭的停不下来,钻进娘亲的怀里,就会眯眼笑,怎么著,就你娘亲身上香啊?” 许是回应他的话,小傢伙还埋在林怡琬的脖颈里撒起欢儿来。 林怡琬捏捏她的小屁股,柔声说道:“我们喵喵就是觉得娘亲香香对不对?小黏猫,是想娘亲了吗?” 小傢伙嘴里啊呜啊呜,口水还流了出来。 林怡琬拿了锦帕帮她擦拭乾净,就看到大宝和二宝的两个奶娘也进屋来了。 两个小傢伙纷纷伸出手,满脸期盼的看著她。 小喵喵感觉到了危机,立马钻进林怡琬的怀里,怎么也不肯抬起小脑袋了。 离王连忙说道:“我们大宝二宝,你们娘亲腾不出手抱,外祖父来,左右各一个!” 两个小傢伙扁了扁嘴,像是要哭。 林怡琬顿时就左右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总不能捨弃了喵喵,再去抱他们吧? 她也抱不动啊! 果然生多胎宝宝有好处,也有坏处。 那就是都爭宠的时候,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最终她谁都没再抱著了,而是让他们三个全都整整齐齐的躺在床榻上。 小喵喵起初还想哭的,可是看到大哥竟是把自己的小脚脚塞进了嘴巴里面,她就好奇的瞪大眼睛。 她舔了舔小嘴巴,仿若在问,大哥小脚脚好吃吗? 大哥吃的別提多愜意了,另外一只还衝著小喵喵就伸了过来。 像是在回答:“大哥请你吃呀!” 小喵喵登时咯咯直笑,还真的伸手就要去抓。 到底是二宝动作快,双手抱住,闷头就啃了起来。 林怡琬都要笑疯了,她咋生了三个爱啃脚的孩子啊? 三人在一起玩了约莫半个时辰,就缩在各自奶娘怀里睡的沉了。 林怡琬这才有空沐浴休息,等她睁眼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傍晚。 战阎恰好从外面回来,还买了不少精致的点心。 林怡琬是真的饿了,就著他的手吃了好几块。 她懒洋洋开口:“魏藺舟去找皇上的时候,你知道吗?” 他点点头:“嗯,皇上后来还问我,魏藺舟真的不知情?要不要连他也一併处置了?” 林怡琬垂眸沉吟:“秋唐试探过,他確实不知道盛茹卿是被害死的,但是却清楚魏金宝的存在,反正,都不是好东西!” 战阎伸手拿了锦帕帮她擦拭唇边的点心沫子道:“皇上打算处置魏东亭,后宅出了那么大的紕漏,他做为一家之主,摘不清的!” 林怡琬觉得魏家活该,凭什么盛茹卿被他们害死了,还能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 她吃饱喝足,就將这件事情拋到了脑后。 她主动勾住战阎的脖子小声询问:“阿阎,趁著孩子们都没有闹腾,咱们做些消化的事情啊!” 第657章 哄她 战阎被她迷得有些脑子不清醒,还没反应过来呢,鼻端就溢满了她身上勾人的香味。 他原本还想矜持些,先让小娘子多用些气力哄哄他。 哪成想,她的小手一动,他立刻就支棱起来。 他片刻不敢耽误,直接將她整个人就压进锦被底下。 隔日,林怡琬就从满身的酸痛中清醒过来。 外面玲儿听到动静走进来伺候,她低声说道:“夫人,林少夫人说有急事要见你!” 林怡琬诧异的眨眨眼睛:“舅母?她这么早过来有何事?” 玲儿想说不早了,都已经日上三竿。 但是看到她那满身的痕跡,就乖乖的闭住了嘴巴。 夫人定然是昨夜太累了,所以才会起晚。 林怡琬迅速收拾妥当,就出去跟桑秋唐见面。 看到她眼底的淤青,她嚇了一跳。 她震惊询问:“舅母,你昨夜没睡好?” 桑秋唐面色复杂的开口:“琬琬,我昨夜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在萧府扮鬼嚇人的时候,把一根金釵给丟了!” 林怡琬凝眉沉吟:“这可是个大事,那咱们现在就去再找找?” 桑秋唐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不用找了,我当时亲眼看到那根金釵是被魏藺舟给捡走了!” 林怡琬面色顷刻间变得凝重难看,金釵这件事情必须得谨慎处理,不然,桑秋唐的名声就会受损。 她沉默片刻才道:“得想个办法赶紧把金釵给拿回来去,不然,落在魏藺舟的手中,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么蛾子!” 桑秋唐也十分担忧,毕竟那根金釵她经常佩戴,熟悉她的人,大多都能认出来。 林怡琬柔声安抚:“別慌,我先派紫儿去魏府打探一番,等到夜里,咱们就去拿回金釵!” 桑秋唐自然是相信她的,她觉得这世上就没有能难住林怡琬的事情。 很快紫儿就送回消息,她唾弃说道:“魏家彻底垮了,皇上传了一道將魏东亭贬职的旨意,魏藺舟十分沮丧,跑去酒楼买醉,还把自己的继夫人给打了一顿!” 林怡琬冷哼:“他活该有这下场,今晚上,咱们就去拿金釵,顺道再把他给揍一顿!” 夜幕降临,林怡琬就带著桑秋唐前往魏府。 此时的魏府十分寂静,魏东亭不甘心被贬职,就去找人送礼,准备疏通关係。 而魏藺舟正躺在床榻上,手心里正紧紧握著一根金釵。 他颤声呢喃:“卿儿,现在你满意了,我爹被贬职了,我娘被判了斩立决,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想要你,求求你,回来吧,我会好好疼你的,你到底藏在哪里啊?” 房门被人从外面咣当一声撞开,就见满眼血红的魏少夫人带著金宝衝进来,她嘶声质问:“盛茹卿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对她念念不忘,你將我和金宝置於何地?” 魏藺舟转头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她,满脸憎恶的说道:“如果不是你,卿儿又怎么会死?你赶紧滚!” 魏少夫人用力咬了咬牙,事已至此,她都已经没有婆婆可依靠了,她不能再由著魏藺舟颓废下去了。 他们还有金宝,不能毁了他的將来。 她大步衝过去,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金釵。 她满目狰狞的开口:“你惦记那死人的东西是不是,我现在就去给你烧了,彻底断了你的念想!” 魏藺舟像是疯了那般跳起来,双手猛然用力掐住了魏少夫人的脖子,厉声呵斥:“还给我,不要用你的脏手触碰卿儿的东西!” 魏少夫人原本就瘦弱,此刻他又在盛怒之下,登时被掐的直接翻白眼了。 小小的魏金宝何曾见过这架势,立刻就给嚇哭了。 他一边哭,一边伸手去推魏藺舟:“爹爹,你不要打娘亲,你快放开她,她已经喘不上气来了!” 魏藺舟浑身巨震,他猛然鬆开魏少夫人,直接將她手里攥著的金釵给抢走。 魏金宝衝到魏少夫人的怀里,嚎啕大哭。 魏藺舟也没理会母子两人,转身脚步踉蹌的走了出去。 魏少夫人嘶声大喊:“你去哪里?你可知道,那根本就不是盛茹卿的东西,她已经死了,死去两年多了,她的遗物大多都被母亲变卖,没有这根金釵!” 魏藺舟浑身僵住,是啊,盛茹卿的確死了。 那么跟她长的很像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他下意识低头看著金釵,眼底闪过一抹希冀。 她既然假扮盛茹卿的亡魂,那么她定然是跟她有血脉亲缘的好姐妹。 对了,会不会那个嫁给当朝大理寺卿林然的表妹? 想到这里,魏藺舟的面上就染满憎恨。 他们毁了魏家,他如何不能再毁了他们? 而这枚金釵,將会是最佳利器! 他打定主意,就快步往外走去。 来到府外,迎面有人朝著他匆匆撞了过来。 “嘭!”两人直接撞在一起,那力道大的,直接让魏藺舟摔倒在地上。 他不满喝骂:“你走路不长眼吗?竟然往人身上撞?” 那人连忙伸手將他扶起:“不好意思公子,我不是有意的,你没事吧?可曾伤到了哪里?” 魏藺舟没有理会他,而是下意识摸向了怀中。 確定金釵还在,他这才鬆了一口气。 他凝声说道:“我没事,不过我向你打听一下,你可知道这京城哪有给人画像的地方?” 那人诧异询问:“公子要寻人?” 魏藺舟点点头:“是啊,我寻找我的梦中情人,你就赶紧告诉我,到底哪里能寻到画像师?” 那人顺手指了一个方向道:“往前走会有一个茶楼,你说找画像师,就会有人把你引领进去!” 魏藺舟也没跟他道谢,转身就快步离开。 那人看到他的背影消失,眼底登时闪过一抹杀意。 她飞快回到马车上说道:“金釵属下已经给他换掉了,他急著去找画像师,说是要找梦中情人!” 桑秋唐惊出满身的冷汗,幸好她及时把这件事情告知林怡琬,不然,她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她飞快开口:“琬琬,咱们现在怎么办?他要找画像师,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就是要画我!” 第658章 送钱 林怡琬眯著眼睛说道:“画唄,既然他愿意送钱,那咱们就满足他,至於画像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那可就不好说了!” 桑秋唐眼睛一亮:“琬琬,你是说?” 林怡琬狡黠开口:“舅母,就是你想的那样,咱们要將他魏家给掏空,然后再让他竹篮打水落得一场空!” 两人敲定好计划,立刻就赶去不远处的茶楼。 此时魏藺舟已经满脸焦灼的在等著了,他不耐询问茶楼掌柜:“我听人说的,你们这边就有画像师,为什么你不让她出来?” 掌柜凝眉规劝:“公子,你找错了地方,我们茶楼里面招待的是茶客,可从来没见过什么画像师!” 魏藺舟急的直跺脚:“不可能,你肯定胡说八道,你快点让开,我要在茶楼搜查一遍!” 掌柜眼见他硬闯,就想著派人赶紧去报官。 哪成想,一名戴著面纱的女子快步走到魏藺舟的面前道:“是你要找画像师?你跟我来!” 魏藺舟顿时脸上带了喜色,他狠狠瞪了掌柜一眼:“你不是说没有画像师?现在这位姑娘又是从何而来!” 掌柜狐疑的看著姑娘,只见她淡然开口:“这位画像师只是恰好来到茶楼喝茶,听闻这位公子要画像,这才让我过来询问情况!” 茶楼掌柜立刻说道:“你听清楚了,画像师是来喝茶的,可跟我们茶楼没有半点的关係!” 魏藺舟充耳不闻,立刻跟著姑娘上楼。 待来到茶室,他的眼前就出现一名身穿黑衣且带著面纱的神秘女子,她凝声询问:“是你要画像?” 魏藺舟迫不及待的点头:“是,我要画我的梦中情人,你能画出来吗?” 听了这句话,桑秋唐藏在袖子里面的拳头就霍然握紧。 这个不要脸的狗男人,竟然还说她是他的梦中情人。 他可真该死! 她极力压抑著翻涌的怒气道:“我当然能画,只不过,我可不能给你白画!” 魏藺舟冷哼:“不就是想要钱吗?我是魏家少公子,你想要多少钱都能付给你!” 说完,就將几张银票拍在她的面前。 桑秋唐用力摇摇头:“我不要银票,我需要现银,另外,这些可真不够,你都说了,那是你的梦中情人,肯定得价值不菲!” 魏藺舟气的指责:“你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这么晚了,你让我去哪里找现银?” 桑秋唐淡漠开口:“那是你的事,如果你不想画,那就赶紧离开,不要耽误我喝茶!” 魏藺舟用力咬了咬牙,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府里不是还有父亲跑官的现银? 可以先拿出来应急! 只要能毁了那个女人的名声,相信林家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他们就会找他谈判拿回金釵,他就可以顺势要求让父亲官復原职。 思及此,他就开口:“你需要多少现银?” 桑秋唐晃了晃五根纤白的手指头,顿时让他鬆了一口气:“不就是五千两银子吗?我给你便是!” 她垂眸冷笑:“公子,你看错了,五根手指头,指的是五万两现银吆!” 魏藺舟直接就炸了:“你怎么不去抢?你的画这么值钱吗?” 她也没客气,立刻说道:“来人,送客!” 魏藺舟顿时就慌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画像师,可不能错过。 他卑微祈求:“五万两银子属实有些多,劳烦你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就少要些,一万两银子可以吗?” 桑秋唐慢悠悠开口:“行啊,什么样的价钱买什么样的画,到时候若是不像,你可別怪我!” 魏藺舟心里打了个突,万一不像如何能让人一眼就辨认出林少夫人的身份? 不行,必须要画的十分相似才可以。 不就是五万两现银?就先忍痛给她! 他没敢再迟疑,立刻转身回去拿钱。 眼看著他的身影消失,林怡琬这才从暗处走出来道:“舅母,这五本的买卖真不错,能不能把你表姐的嫁妆全都给拿回来了?” 桑秋唐点点头:“差不多,当时我表姐可是盛装出嫁,到头来,什么也没落下,还便宜了魏家那些狼心狗肺的人!” 林怡琬伸手揉了揉她的肩膀,低声安抚:“魏家铁定会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不多时,魏藺舟就命人抬来了足足有十个大箱子。 桑秋唐亲自检查,確定白银五万两。 她立刻铺纸作画,用的是一种十分罕见的顏料。 她按照魏藺舟的描述画完之后,竟是栩栩如生。 魏藺舟顷刻间就看直了眼睛,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那般,再也无法动弹。 他忍不住颤声喃喃:“像,真是太像了,她就是我的卿儿啊!” 桑秋唐厌恶的挑了挑眉,如果不知道魏藺舟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怕都要被他这幅痴情的模样给欺骗! 他啊,属实是一个自私又可恨的男人! 桑秋唐懒得再看他一眼,立刻不耐开口:“画像已经摆在你眼前了,银子我即刻就命人给抬走,自此你我再无任何纠葛!” 魏藺舟听到她的声音,也回了神。 他尷尬开口:“让姑娘看笑话了,姑娘妙手,著实惊为天人,不知道姑娘居住何处,將来魏某若是寻到佳人,还想登门拜谢!” 桑秋唐毫不客气打断:“你不用想了,本姑娘喜好自由,从来都不会被什么束缚脚步,明天我就离京游山玩水!” 魏藺舟面上闪过一抹失望,只不过他既然得了画像,也就没再继续纠缠。 他俯身行礼道:“如此魏某就祝愿姑娘未来繁似锦!” 桑秋唐没有理会他,逕自命人將他给赶走。 魏藺舟原本想转身就走的,但是又不甘心那些银子。 整整五万两啊,那可是自家老爹跑官的本钱,竟是全都被他给偷出来买画像了。 他回去可如何跟老爹交代? 思及此,他就赶紧躲到暗处去了。 他倒是要看看那姑娘要把银子送去何处,这样,他也能让老爹带人再去抢回来。 然而,约莫等过一个时辰,他竟是都没有见到那位姑娘命人把银子给抬出来。 眼看著茶馆都要闭门,他这才快步衝过去质问:“掌柜的,你怎么能说谎,明明那画像师是你茶馆的,你非不承认!” 第659章 画像 茶馆掌柜疑惑打量他:“公子,你梦游呢?我们茶馆就跟我跟小伙计两个人,哪里有什么画像师?” 魏藺舟冷笑连连:“装,你还装,我自打让她画完像,就守在你的茶馆门口,根本就没有看到她和她的侍女离开!” 茶馆掌柜无奈嘆息:“公子,真不想打击你,但是我得实话实说,我这茶馆是有后门的啊,兴许她们是在那边偷偷离开了呢?” 魏藺舟眼前狠狠一黑,险些没兜头直接栽倒在地上。 他伸手用力摇晃著掌柜怒喝:“你怎么早没告诉我茶馆还有后门?你这个骗子!她白白敲走我五万两现银,你肯定跟她是一伙的!” 茶馆掌柜用力挣开他反驳:“公子,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小的我本分做生意,怎会行骗?不过你若是仗势欺人,我也是不怕的,我这茶馆的东家是当朝离王,你想要闹事,小的奉陪到底!” 一句话让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魏藺舟的脑袋上,让他遍体生寒。 他如何敢跟离王对抗? 他只能生生咽下这哑巴亏! 好在他还有画像,只要拿捏了林然,还愁不翻身吗? 打定主意,他这才转身匆匆离开。 掌柜看著他的背影,张嘴就呸了一声。 魏藺舟刚刚回到魏府,就被魏东亭的肥厚大巴掌直接给抽翻在地上了。 他张嘴吐出一口鲜血,连带著几颗后槽牙之后才恼怒质问:“爹,你为什么要打我?” 魏东亭狠狠捏住他的衣服领子呵斥:“逆子,是你把我跑官的银子给抬走了?你抬去哪里了?你快还回来!” 魏藺舟凝眉回答:“还不回来了,我给別人了!” 魏东亭气的一双眼睛骤然变得血红,他再控制不住,张嘴就用力咬在了他的额头上。 “啊!”魏藺舟发出一声悽厉惨叫。 他本能的將魏东亭往外退,满脸鲜血狰狞骇人。 魏东亭咬牙喝骂:“你这个不孝子,你可知道那些钱对老子多么重要,那是老子东山再起的本钱啊!” 魏藺舟没好气的反驳:“就算没了那些钱,你儿子我也能帮你让皇上收回成命!” 魏东亭登时愣住了,他怔怔开口:“你能有什么办法?” 魏藺舟从袖子里面摸出画像让他看,他凝眉询问:“这不是卿儿的画像?你哪里弄来的?” 魏藺舟抬手擦了擦满脸的血:“此卿儿非彼卿儿!” 魏东亭不耐打断:“说人话!” 魏藺舟这才低声解释:“爹,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女人就是卿儿的亲表妹,也就是当朝大理寺卿林然的夫人!” 魏东亭依旧没听明白什么意思,但是却耐著性子继续往下听。 只见魏藺舟又开口:“那天她装鬼嚇唬我和我娘,我机缘巧合得了她经常佩戴的金釵,只要凭著这副画像以及金釵信物,我就能悬赏寻找梦中情人,到时候,为了名声,林然不得主动来求我吗?” 魏东亭顿时回过神来,大理寺卿林然啊,那可是当朝离王的內弟,只要搭上他这条线,官復原职那还不是十分容易? 他面上的怒气顷刻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眉开眼笑。 他一把拉起魏藺舟道:“好儿子,爹就知道你没白养,你是用那五万两银子换的这一副画像吗?倒是不亏!” 魏藺舟吐了一口血沫子:“爹,有我在,咱们魏家不会倒的,你信我,明天早上只要我这幅画像拿到人前,他林然就得乖乖的求上门来!” 魏东亭高兴的搓手:“那可太好了,到时候我也帮你求个官职,你就留在京城做个京官!” 魏藺舟点头:“我不但要做京官,我还要他林然的夫人!” 魏东亭面上的笑容登时僵住,他迟疑开口:“倒也不必吧?凭著你的家世,再娶个清白贵女不行吗?怎么非得要个二嫁妇?” 魏藺舟瞪他一眼:“你懂什么?她的样貌像极了卿儿,看到她,我就像看到了卿儿,我很爱她!” 魏东亭连忙安抚:“好好好,反正咱们魏家都已经有了金宝,你就算再娶个二嫁妇也没关係!” 魏藺舟没再反驳,又將明天的计划跟他告知一遍之后,这才满意的下去收拾伤处。 魏藺舟几乎是彻夜不眠,他一想到就要让全城的百姓去帮他寻找梦中情人了,很是情绪激动。 天一亮,他就立刻起身。 他小心翼翼拿出画像,再次看过之后,这才满意的將它藏进怀中。 他眸光狰狞的开口:“林然,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你的夫人,马上就要成为我魏藺舟的梦中情人了!” 他再不敢耽误,收拾好仪容就快步往外走去。 他找人拿了一面铜锣,一路走一路敲! 百姓都是爱看热闹的,尤其是他长得一副人模狗样,自然就都满脸好奇的跟著他走。 直到百姓越聚越多,他这才悲戚开口:“诸位,想必我魏家的事情你们也听说了,我髮妻被我母亲害死,我之所以能得知真相,也是她魂魄现身告知,可我知道她是活生生的人,她如今就在京城,我请人画了她的像,希望大家能帮著我寻找髮妻!” 他语气诚挚,甚至还因为难过自责而涕泪交加。 真是好一副情深不已的做派啊! 那些百姓立刻就十分同情他,甚至还有人催促:“那你赶紧把你亡妻的画像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她到底长了一副什么样子,好帮著你寻人啊!” 魏藺舟感激开口:“我不让你们白帮忙的,我悬赏寻妻,只要能提供线索,就能得到一百两银子的赏钱!” 听他这么一说,那些催促声就更加激烈了。 此时桑秋唐和林怡琬正懒洋洋的坐在马车里面瞧热闹,她满脸恼怒的说道:“他竟然还有银子悬赏,早知道,就再给他多要一些,让他倾家荡產!” 林怡琬安抚:“他是画大饼呢,他以为肯定能寻到你,所以才会许下重金,魏家,终究会成为笑话一场!” 桑秋唐沮丧开口:“琬琬,我替表姐不值,当年,她以为自己嫁的是温润如玉的公子,却没想到,竟然是表里不一的禽兽!” 第660章 幻梦 林怡琬也无奈嘆息:“女人嫁人可以说是第二次投胎,但凡看错,就会终生难过,所以我將来可得把小喵喵给保护好了,绝不能让任何男人牵著她的鼻子走!” 桑秋唐听她提起小喵喵,顿时眉眼也柔和起来。 她柔声说道:“咱们喵喵是个有福气的,那么多人护著她,她如何能吃得了亏?”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林怡琬提醒:“舅母,魏藺舟要展开画像了,惊喜马上就到啦!” 桑秋唐下意识往外看去,就见魏藺舟已经把画像从袖子里面掏出来了。 他装作难过的开口:“我凭著记忆命人画了我夫人样貌,诸位帮忙看看,谁见过她?” 画像展开,就露出一副图样来。 原本喧闹的气氛顷刻间凝滯,紧接著眾人就全都动作一致的伸手用力去揉眼睛。 魏藺舟忍不住得意开口:“是不是你们也觉得我夫人很美?她啊,之前是咱们盛京城最有盛名的双面绣才女,她不但绣技精湛,就连样貌也是极美的!” 眾人听了他的话,忍不住震惊的瞪大眼睛。 有人更是压低声音议论:“你瞧瞧他,是不是受了刺激,脑子坏掉啦?竟然说那个东西是他的夫人?” 那人也跟著附和:“就是,我也觉得他脑子不太清醒,看来这赏金是拿不到了!” (请记住 追书认准 101 看书网,?????????s??.???超讚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偏偏还有人较真了,他衝著魏藺舟大喊:“公子,我若是把这画像上的东西带到你的面前,你是不是就给我兑现一百两银子的赏金?” 魏藺舟没想到他竟是这么快就认出来了,那可太好了,他巴不得赶紧把事情闹到林然跟前呢。 他立刻点头:“对,你快去带他,那么多人作证,我怎么会赖帐?” 那人也没耽误,转身就朝著一个小巷子跑走了。 约莫盏茶的时间过去,他去而復返,他一边走还一边喊:“都让让,魏公子要找的梦中情,夫人我给带过来了,快点避开,小心啄眼!” 魏藺舟没想到他回来的会这么快,只不过,他为何会怀里抱著一个大公鸡? 容不得他询问,那人已经说道:“魏公子,这不就是你的夫人,你快接一下!” 待他撒手,那只大公鸡就发出一声响亮的嘶鸣:“哥哥,哥哥大!” 它挥舞著翅膀朝著魏藺舟脑袋上的伤口扑了过来,尖嘴精准无误的啄了进去。 “噗!”登时疼的他的哀嚎惨叫。 他恼怒拍打著大公鸡:“滚,赶紧滚!” 大公鸡被激起了斗志,立刻就往他脑袋上拉屎,还不停的在他身上啄来啄去。 魏东亭眼看著儿子这么狼狈,急忙上前帮忙。 顿时父子两人加一只公鸡斗的不可开交! 终究是大公鸡胜了,她把两人给啄的不像个人样,好端端的衣裳都成了碎布条,身上到处是血窟窿。 它抖了抖自己的毛,瀟洒离去。 魏藺舟愤恨看向那人:“我要告你,你为什么要利用大公鸡谋害我们父子?” 那人伸手指著他的画像吼:“你敢告试试?不是你说这是你夫人?我好不容易帮你找来了,你还要告我,你疯了吧?” 魏藺舟都要气哭了,他好端端的夫人怎么会是大公鸡呢? 他拿过画像一看,好傢伙,还真是! 怎么可能? 肯定是有人给他掉包了,这明明应该是林然的夫人才对。 惊怒交加之下,他立刻说道:“画像既然不对,我还有金釵信物,你们看,就是这根,是她贴身佩戴的!” 他迅速伸手拿出,只见那只金釵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著金灿灿的光芒。 这时候一名妇人说道:“我也有同样的金釵啊,首饰阁里面多的是,难道戴相同金釵的全都是你夫人啊,你可真不要脸!” 魏藺舟崩溃看过去,果然不少妇人手里皆是拿著相同的金釵。 他浑身僵住,这可如何是好? 魏东亭立刻扑过去质问他:“怎么回事?明明昨晚上画像还是卿儿的模样,怎会变成大公鸡?” 魏藺舟遭受了巨大的刺激,他猛然转过头,就看到那些妇人竟然全都变成盛茹卿的模样。 他急声喊道:“卿儿,那是我的卿儿!” 他立刻衝过去,直接伸手去抱那个妇人。 妇人面色骤变,连忙嘶声大喊:“快救命啊,登徒子要光天化日之下坏人名声!” 眾人立刻扑过去揍人,只把魏藺舟给打的奄奄一息才肯停手。 魏东亭扑到他的跟前,他哑声呢喃:“父亲,卿儿,她是卿儿,你去找她!” 魏东亭如何不清楚自己儿子是遭了算计,他竟是用五万两现银买回一副大公鸡的画像,他可真蠢啊。 他恼怒呵斥:“哪有什么卿儿,她死了,你別再抱有幻想,你跟我赶紧回府!” 魏藺舟两眼一翻,顿时就晕死过去。 魏东亭將他好不容易拖回家,就赶紧寻了郎中给他看诊。 郎中同情说道:“令公子遭受巨大刺激,身心疲惫,已经没几天好活了,你们赶紧给他准备后事吧!” 魏东亭无法置信的说道:“怎会?他还年轻啊,我不能白髮人送黑髮人,郎中啊,你快想想办法,求求你救救他的命!” 郎中艰难摇头:“我只是寻常医者,又不是大罗神仙,他都伤成这般模样,我如何还能救的回来,莫要难为我了!” 说完,他就迈步匆匆离开,甚至连诊金都没收。 魏东亭失望的看著躺在床榻上人事不省的儿子,抬手用力掐住他的脖子吼:“你说,你把我的五万两银子到底弄哪里去了?你搭上一条命换回来一只大公鸡,你这个蠢货,你自己死就算了,还要祸害的我倾家荡產,你跟你那个败家母亲一样,毁我魏家!” 魏藺舟被掐的意识短暂清醒片刻,他艰难开口:“茶馆,画像师,是她,肯定是她要害我!” 魏东亭得到这个答案之后,也不管他的死活,匆匆拿著画像跑去茶馆找人算帐。 魏藺舟翻了翻眼皮,就看到魏少夫人带著魏金宝慢悠悠走了进来。 他顿时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金宝,给爹爹报仇,找林家的那个少夫人,是她害死我的!” 魏金宝重重点头:“好,我会杀死她,让她给爹爹陪葬的!” 第661章 边境 魏藺舟这才闭上眼睛,再没半点的气息。 魏金宝扑在他的身上大哭,而魏少夫人却满腹的冤屈,明明来的时候齐齐整整的一家人,现在却已经只剩下她和金宝孤儿寡母。 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魏东亭已经摇摇晃晃来到茶馆,他拿著画像衝进去道:“那个骗子呢?赶紧让那个骗子出来,不然,我就砸了你这茶馆!” 话音落下,一道尊贵不凡的身影就抬步走了出来,他凝眉开口:“魏东亭,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本王的茶馆也要砸?” 魏东亭直接给嚇跪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茶馆竟然是离王的啊。 他跪爬在地上开口:“王爷,求你跟小的做主,小的儿子在这边遇到一个画像师,生生骗走了他五万两现银啊!” 离王居高临下的盯著他:“什么画像?” 魏东亭连忙將画像双手呈给他:“就是这一副,原本是个美人面,可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大公鸡,属实诡异!” 离王仔细查看,就听旁边的幕僚开口:“回稟王爷,我记得一种顏料叫见光死,在没有遇到太阳的时候,它的色彩能清晰显现出来,但凡经过阳光照耀,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想必那副美人面就是用那种顏料画出来的!” 离王同情开口:“魏东亭,看来你儿子的確是遇到了骗子,你放心本王会追查此事,你先回去吧!” 魏东亭不甘心,他下意识询问:“可那些被骗走的五万两银子呢?” 离王不耐挑眉:“怎么?你让本王赔?” 魏东亭嚇得浑身巨震,他颤声说道:“不,老臣不敢!老臣如今已经一无所有,没了银子將来可如何活啊!” 离王缓缓开口:“魏东亭,凭著你的俸禄,你就算不吃不喝,也不能攒下五万两银子吧?更何况你在宿州过的日子极为奢侈,据说连喝酒的杯子,都是上好的白玉打造!” 魏东亭嚇得额头上爬满冷汗,他连忙否认:“没有的事,王爷莫要相信那些谗言,老臣生活简朴,可不敢奢靡度日,请你明察啊!” 离王烦躁的摆摆手:“本王懒得管你这些破事,如今你被削去官位,还想再折腾,你就不怕惹怒了皇上把你的脑袋也给摘了,那样,你们一家人可真是齐齐整整得共赴黄泉路!” 魏东亭用力摇头:“不,老臣不折腾了,老臣这就走,多谢王爷提醒!” 说完,他起身踉蹌离开。 看著他的背影,离王眼底寒意凛冽翻涌。 他衝著內室开口:“人都走了,还不赶紧出来?” 林怡琬眉眼弯弯的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父王,还是你厉害,三两句话,就把他嚇得屁滚尿流了!” 离王宠溺看著她:“为父哪有你厉害啊,竟然用个大公鸡的画像换回五万两现银,你也算是盛朝第一人了!” 林怡琬骄傲的抬起下巴:“谁让魏藺舟居心不良,还往舅母身上泼脏水,我不过是將计就计罢了!” 离王揉揉她的脑袋:“我已经查过了,魏东亭在任上倒也没犯下什么大错,就留他一条命吧?盛茹卿的死,也跟他没有多大的关係,都是他那夫人做的!” 林怡琬也没想著要他的命,况且,如今魏家已经家徒四壁,他就算活著,后半生也將在穷困潦倒中度过。 她眯眼说道:“嗯,父王决定就好,咱们快些回府吧,只怕娘亲都要等急了!” 两人回到离王府,就看到战阎正在等著了。 他面色肃然的说道:“父王,刚刚皇上派人送来消息,让你即刻进宫!” 离王忍不住拧紧眉心,盛安帝除非遇到了不得的大事才会找他,毕竟他现在有娃万事足,鲜少再去参与朝堂上的那些政务了。 他没再耽误,立刻带著战阎一起进宫。 林怡琬也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就一直等著他们回来。 然而等到半夜,她都没见到两人的身影。 最后,实在是扛不住,她就沉沉睡了过去。 等她清晨醒来,就看到战阎已经面色憔悴的站在床榻边上了。 她疑惑询问:“阿阎,你这才回来?” 战阎点点头:“陪你用个早膳,我就要出一趟远门了!” 林怡琬连忙起身,她一边穿上衣裳,一边关切开口:“到底出了何事,皇上这么著急把你和父王喊过去商议?” 战阎低声说道:“边境军中恐有异变!” 林怡琬面色登时凝重难看,边境军那是守卫盛朝安寧的军队,若是出了变故,將会动摇民心。 她急切询问:“你自己去吗?我先给你准备些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战阎安慰她:“你先別慌,皇上让义兄跟我一起去,这样,我俩在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听闻有方清山跟著,林怡琬这才鬆了一口气。 两人用完早膳,就去书房见了离王。 离王把一本名册递给战阎道:“边境军大將军杜明峰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我始终不相信那些事情是他做的,所以你到了那边,切记要公正调查,以免冤枉好人!” 战阎將名册小心揣进袖子里面,他恭敬开口:“父王放心,我会谨慎处理的,只不过琬琬和孩子们要拜託你照顾了!” 离王瞪他:“你说的是什么生分话,我照顾自己的女儿,这不是应该的?” 战阎笑了笑,这才恋恋不捨的跟林怡琬告別。 此番前往边境,少说也得有一个月的时间,这对两人来说,分开的时间属实有些长了。 林怡琬收拾出不少外伤药全都让影一背著,並且还又让玲儿做了不少容易携带的吃食。 她始终是不放心的,哪怕战阎如何再保证会护好自己,她也依然眼圈泛了红。 战阎伸手將她用力箍紧怀中,低声呢喃:“琬琬,等到了边境,我就给你和孩子们写信报平安!” 她倔强的用力咬紧唇瓣,片刻才重重点头:“好,快走吧,別让义兄久等!” 战阎鬆开她,转身就大步离开。 眼睁睁看著他的身影消失,林怡琬这才將汹涌而出的泪水狠狠逼了回去。 第662章 染病 她不清楚自己为何突然会这么悲伤,总觉得自己做了娘亲之后,整颗心就柔软了不少。 她去找离王询问杜明峰的事情,她很好奇边境军到底发生了什么异变! 离王凝眉沉吟:“有人给皇上写了密函,说杜明峰通敌,將琉璃城的防务要点全都给了蛮夷,所以蛮夷攻打琉璃城,让边境军死伤不少!” 林怡琬震惊的瞪大眼睛,琉璃城是边境军驻扎地,若是被攻下来,那等於说是破了盛朝的门口。 怪不得皇上会这么著急的把战阎给派出去,因为盛朝的喉咙要被人给捏住了。 正因为如此,也说明他这一趟无比的凶险。 可她也明白,相对於別人,他和方清山是最適合的人选! 离王看出她眼底的担忧,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你放心,皇上派了不少暗卫保护他,他不会有事的!” 林怡琬无奈嘆息:“就算我不放心又能怎样,他都已经出发了!” 她不是个高风亮节的人,她也有自私的想法,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不想做寡妇! 况且他们还有三个孩子呢,万一战阎真有个什么事情,他们可就没爹爹喊了。 离王看到她这般沮丧的模样,隱隱有些自责,是不是当时该阻拦著皇上把战阎给派出去? 容不得他说什么,林怡琬就开口:“父王,杜明峰可还有家人在京城?他若真的是通敌,那他就不顾及他们的性命安危吗?” 离王连忙回答:“自然是有的,杜明峰是个极其孝顺的人,他的母亲和夫人都留在京城,这也是我篤定他不会通敌的原因!” 林怡琬顿时就有了主意,可以试探一下杜家人,那样也能防止父王判断有误,让战阎陷入危险之中。 她迅速说道:“父王,三个小傢伙也快满月了,我打算办个满月宴给杜家送帖子,让她们也来参加!” 离王顷刻间就明白了过来,他赞同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做!” 林怡琬也是个行动派,她立刻命人写了帖子,给来往密切的几个府邸送了过去。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杜家! 很快她就收到了各府的回帖,都写明会有几人前来参加宴会,以及那些人的身份。 唯独杜家送回的帖子写著:“因杜老夫人身体不適,只有杜少夫人携厚礼独自前来!” 林怡琬面色顿时变得凝重复杂,按理说,这是大喜事,各府的长辈都不会直接拒绝。 况且她是离王的女儿,那就更没有理由拒绝了。 除非,杜老夫人根本就不在府里! 想到这里,她就坐不住了。 她迅速命令紫儿:“收拾些补品,咱们前去杜將军府探望!” 两人来到杜將军府不起眼的门楣外面,就被守门管家告知在门口先等候片刻。 不多时,杜少夫人就带著几个丫鬟匆匆赶了过来,她愧疚开口:“怎还劳烦侯夫人亲自登门了呢?” 林怡琬从马车上快步走下来,她不动声色的说道:“我父王听闻老夫人身体不適,就十分掛念,非要让我走一趟,我想著杜將军在外守护疆土,我自然就得亲自看一眼才放心!” 杜少夫人受宠若惊,她连忙將林怡琬请去暖阁。 她命人去沏茶,就被林怡琬制止:“先看过老夫人之后,再喝茶吧,不然我也没办法向我父王交代!” 杜少夫人顿时面露难色,她支支吾吾的开口:“侯夫人,不是我不让你去看,而是我母亲得的病,不太好见人!” 林怡琬面色骤变:“这到底是什么病啊?那我得赶紧去看看,我是医者,没有那么多的避忌!” 说完,就要起身往外走。 杜少夫人连忙將她拦住道:“侯夫人,你听我说,我母亲脾气古怪,自打她生病之后,连我都不让进屋,我已经向她告知你过来探望,她说心意领了!” 林怡琬皱眉开口:“杜少夫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杜將军身在边境保家卫国,倘若他的母亲有个什么不妥,你將圣上和我父王置於何地?” 杜少夫人连忙否认:“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母亲的病倒也没那么严重,她就是不想见人,侯夫人,你就別为难我了,补品我留下,请你赶紧先回去吧!” 林怡琬面色登时沉了下去,她冷声说道:“杜少夫人,你这般执意阻拦我进去探望杜老夫人,是不是你把她给怎么了,你不想让外头人知道,所以才这般做派?” 杜少夫人嚇得脸都变得苍白,她尖声否认:“我没有,我是遵从了母亲的命令,不让她的病被人知晓,侯夫人,你不要污衊我!” 林怡琬眸光灼灼的盯著她:“既然心里没鬼,那就让我进去探望,还是说,你打算让离王亲自前来?” 杜少夫人惊恐摇头:“侯夫人误会了,这点小事如何劳烦离王呢?我母亲她受不起!”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名老嬤嬤快步走过来道:“少夫人,老夫人刚刚改变了主意,她说就算病的再难以见人,也不能辜负了离王的好意,就先请侯夫人去见她!” 杜少夫人这才鬆了一口气道:“侯夫人快请!” 林怡琬隨著她来到一处幽静的院落,就看到外面伺候的人极少。 杜少夫人解释:“我母亲喜静,身边就只留了一个嬤嬤和洒扫侍女,其他的都不允许进入她的院子!” 林怡琬没有吭声,逕自走进屋內。 此时杜老夫人正端坐在软塌上,她身穿青色锦衣,头髮雪白,跟个寻常的老太太也没什么区別。 只不过她用锦布遮住了容貌,唯独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昭示著她的確染病的事实。 她无奈开口:“侯夫人,我老婆子是即將入土的人了,我实在是不想让这副病容污了你的眼,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相见,还请你不要介怀!” 林怡琬担忧说道:“老夫人,你说的是哪里话,你的儿子在保家卫国,你若是得不到妥善的照料和看顾,他如何能在边境安心?” 杜老夫人不安囁嚅:“我只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况且,我这病,著实难以见人!” 第663章 满月 林怡琬立刻走到她的面前:“我先给你诊脉看看!” 杜老夫人连忙拒绝:“不用,我这手腕上长满了脓疮,现在涂了药,千万不能弄脏侯夫人的手,你不是还有孩子吗?万一这种病有病气,再影响他们,那就是我老婆子的罪过了!” 杜少夫人也紧跟著开口:“对,我们將军府是养了一名医者的,他给我母亲配的药膏,普通人绝不能碰触,不然就会被沾染上青褐色痕跡,永远都无法消除!”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这是要逼著她知难而退啊? 只可惜,她从来都不是这样的性子! 她镇定说道:“老夫人,还真是巧了,我就想著要给你看诊,所以我这次来的时候准备充分,我戴著羊皮所制的手套,不会对我皮肤造成任何影响,你放心便是!” 此话一出,坐在软塌上的杜老夫人眉心就跳了跳。 她倒是没有料到,林怡琬竟然连羊皮手套都带著,这可如何是好? 许是她迟疑太久,林怡琬已经开始催促:“怎么了?老夫人是还有什么顾虑吗?我保证不会向外乱说你的病情,哪怕我父王问起,我也会帮你保密的!” 杜老夫人浑身僵了僵,如今,她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了。 她只得訕笑著开口:“劳烦侯夫人了!” 她忐忑伸出手腕,眼底深处悄然闪过一丝紧张。 林怡琬確实看到她手腕皮肤上涂抹著很多黑色的草药,气味也不太好闻。 她不动声色的诊脉,面色看不出有任何的波动。 片刻之后,她就明白杜老夫人倒也没说谎,她確实染了病,因为她的脉象太过於虚弱。 她斟酌著开口:“老夫人,你这皮肤溃烂约莫有多久了?” 杜老夫人嘆息:“三年多了,我真是被折磨的苦不堪言,哪怕涂了药,也是治標不治本,所以我就越发不想出去见人了,怕被別人看到会嫌弃!” 林怡琬凝眉说道:“既然家里的医者治不好,你就往外找找,你这样的身份,哪怕是求到宫里,皇上也不可能会不管你!” 杜老夫人愧疚开口:“我哪里能给皇上添麻烦,再说了,我不想让人看到我这般模样!” 旁边的杜少夫人也紧跟著附和:“我早就劝过母亲,让她去求离王,可她非但不肯听,还勒令我也不许去,若是我不听话,就再也不认我这儿媳妇了!” 杜老夫人立马打断她的话:“保家为国的將士又不只有明峰一个,若是都有难事求到离王面前,那岂不是得把他给忙死?” 杜少夫人红著眼圈爭辩:“可你是染了病啊!” 林怡琬接口说道:“幸好是我来了,我先看看她身上的病处有多少,等我回去给她配些药膏!” 杜老夫人登时愣住:“还要查看身体?” 林怡琬点点头:“对呀,如果不查看全身的病处,就无法判断出草药的用量,老夫人先解开衣裳吧!” 杜老夫人顿时露出踌躇之色:“这,这也太难为情了!” 林怡琬规劝:“我是医者你怕什么?再说了,我也算你的晚辈,你不用多想!” 杜老夫人只得拉开衣裳,露出她那斑驳骇人的身体。 林怡琬伸手在她腰间摸了摸,顷刻间眉心就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片刻之后,她就不动声色的掩饰住自己的情绪,轻声说道:“老夫人真是受苦了,我一定会儘快给你配出良药!” 杜老夫人感激开口:“那就多谢侯夫人了!” 林怡琬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这才告辞离开。 杜少夫人亲自送的她,態度十分恭敬。 林怡琬回到离王府,面色顿时就变得冷凝难看。 她找到离王道:“父王,留在將军府的杜老夫人是假冒的,我检查过她的身体,她根本就没有孕育过孩子!” 离王怔楞开口:“怎会?杜明峰根本就没回过京城,谁能帮他把杜老夫人送去边境呢?” 林怡琬凝眉沉吟:“未必需要杜明峰亲自来做,如果他真的通敌,那么蛮夷奸细也会想方设法的帮他免除后顾之忧!” 离王眼眸一暗,他猛然就猜到了什么。 他迅速说道:“琬琬,会不会是蛮夷將他的母亲给偷天换柱,以此要挟他被背叛呢?” 林怡琬没有否认,倒是也有这种可能。 只不过,不管是哪种猜想,杜明峰背叛这是证据確凿了。 她急切催促离王:“你快给阿阎送消息,让他跟我义兄要戒备杜明峰,琉璃城十分危险!” 离王不敢迟疑,立刻命人去送消息。 待安排妥当,他才看向林怡琬:“你是如何分辨出杜老夫人没有孕育过孩子的?能看出来?” 林怡琬点点头:“生过孩子的女人在腹部或多或少都会留下妊娠纹路,可她並没有,而且我也悄悄摸了她的骨头,髖骨没有打开过的痕跡,所以我篤定她並不是杜明峰的母亲!” 离王面色复杂的点了点头,幸亏琬琬心细如髮,不然,战阎和方清山这一趟必遭劫难。 他凝声说道:“未免打草惊蛇,我会派人盯著杜家!” 林怡琬也没阻拦,毕竟还是要查出到底是杜明峰主动通敌,还是被动通敌。 隔天,就是三宝胎的满月宴。 大清早,整个离王府就十分热闹。 林怡琬看著眼前三个乖崽崽,一个个的,就跟年画娃娃似的,好可爱啊。 各自奶娘將他们放进提篮,带著他们就往招待客人的暖阁快步走去。 此时长公主排在最前头,她正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三个小傢伙的身影呢。 当看到奶娘们的时候,她就开心的眯起眼睛:“来了,乖崽崽们都到啦!” 她率先拿出三个大红封,直接塞到了摇篮里面:“乖崽崽们,满月快乐,给你们送了银子,愿你们以后衣食无忧!” 不少贵夫人们都垫著脚尖看向那红封的厚度,觉得应该是里面放了不少银票。 不然,怎会这般鼓囊? 紧接著就是左相夫人,她送了三个金光闪闪的金锁,分別掛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至於宫里也是送了厚礼,只不过皇后却没有亲自前来,因为她的两个孩子偶感风寒,她担心过了病气给林怡琬的崽崽们。 此时人群中站著一名女子,正是跟著白巧音一起前来的表妹罗云裳。 第664章 表妹 她低声说道:“表姐,我瞧著侯夫人的小女儿好可爱,我能不能去抱抱她啊?” 白巧音立刻拒绝:“不行,你这笨手笨脚的,如何能去抱她?你可別给我生事,不然,我以后绝不再带你过来了!” 罗云裳立刻討好的挽住她胳膊:“好嘛,不抱就不抱,表姐別发火啊,我就乖乖跟在你身边还不行?” 白巧音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我母亲让我带著你前来见见世面,你就要听话,不然,你以后休想再踏进我方家半步!” 罗云裳表面上嚇得不行,但是心里却不屑。 轮到白巧音送礼的时候,她也凑了过去。 白巧音身边的老嬤嬤立刻挡住她:“表小姐,你可別添乱,侯府的小小姐身份金贵,咱们寻常人可看不得!” 罗云裳低声训斥:“抱又抱不得,看也看不得?你快让开,不然我回去向我姨母告状,到时候不会有你的好果子吃!” 老嬤嬤充耳不闻,依旧挡著她不让她往前。 罗云裳气的伸手去掐她,她像是不知道疼似的,依旧不为所动。 眼看著白巧音就要送完礼了,罗云裳顿时就急了。 她抬手狠狠將老嬤嬤推开,大步就衝到了白巧音面前:“表姐,我也要看看侯府的小小姐!” 白巧音面色骤变,眾目睽睽之下,她竟然还敢衝过来。 她立刻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说道:“別看了,小喵喵已经困了,她该去跟奶娘休息了!” 罗云裳就小声央求:“表姐,你就让我看一眼,等我回去姨母问起来,我也好跟她有个交代啊!” 白巧音狐疑盯著她:“罗云裳,你是不是在打什么歪主意?” 罗云裳眸光躲闪的否认:“表姐,你怎么能误会我?我能打什么歪主意?我只是听说侯夫人家的小小姐长的跟粉糰子似的,我好奇看看还不行?” 白巧音没有理会她,逕自往旁边走去。 罗云裳转头看向被嬤嬤们保护严密的三个摇篮,眼底深处陡然闪过一抹不甘。 她用力跺了跺脚,就赶紧追在白巧音的身后。 待坐到椅子上,她这才小心翼翼说道:“表姐,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我能不能去茅房?” 白巧音此时脸色十分难看,原本琬琬只给方家下了帖子,可是她的母亲不知道打哪里听到了消息,竟然把她表妹送到了她的面前。 还衝著她命令:“你表妹也快到了出阁的年纪,你带著她离王府在那些贵夫人面前露个脸,兴许就能遇到好姻缘呢” 她当时下意识的就要拒绝,可母亲说罗云裳很乖巧,保证不会给她惹麻烦。 再加上她的確很討人喜欢,她也就没再执意阻拦。 哪成想,来到离王府,她竟是跟变了个人似的! 一会要看孩子,一会又说肚子疼! 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眼见她没有吭声,罗云裳不由得抱住肚子开口:“好表姐,你该不会让我拉裤子里面吧?我可没带衣裳啊,我是跟著你来的,到时候丟的可不是我自己的脸,而是你们方家的!” 白巧音怒斥:“你闭嘴,罗云裳,我绝不会让你丟方家的脸!” 她衝著站在旁边的老嬤嬤使了个眼色,她就快步上前搀住罗云裳道:“表小姐,咱们先回去吧,奴婢亲自把你送回到白府去!” 罗云裳怎么肯走,她下意识就要嘶声大叫。 但是老嬤嬤直接拿了锦帕堵住她的嘴,让她根本就叫不出来。 待將她拖进马车,老嬤嬤这才命令车夫:“赶紧把人送回白府,你告诉白老夫人,就说表小姐来到离王府,哭著闹著要找拉屎的地方,我们少夫人觉得失了礼数,就让她先回白府拉屎!” 车夫高声应下,扬起鞭子就赶著马车疾奔离开。 罗云裳险些没气晕过去,她嘶声叫嚷让车夫停下,但是车夫哪里会听她的话。 將罗云裳送走之后,白巧音就觉得耳边清净了。 她先去找林怡琬道歉:“琬琬,我刚刚把我表妹给赶走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看孩子,我总觉得她没安好心!” 林怡琬倒也不在意此事,此番宴会戒备森严,別看三个小崽崽们当时只被奶娘们守著,实际上暗处还有不少暗卫。 她柔声安抚:“嫂嫂无需自责,就算你带她看小喵喵也无碍的,不管她有什么盘算,都不会得逞!” 白巧音愧疚开口:“我那表妹从前不是这样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早知道,我就不该答应母亲!” 林怡琬心中动了动,她凝眉询问:“你表妹是听说离王府要举办宴会这才找上你的吗?” 白巧音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林怡琬垂眸沉吟:“那的確是有些太巧了,嫂嫂,若是你回到方家之后,她还继续纠缠你,你就把她给带到我面前来,我自有办法应对!” 白巧音紧张询问:“那她会不会伤害小喵喵?” 林怡琬摇摇头:“不怕,我会弄个假的婴儿糊弄她,只让她远远的看,根本就分辨不出端倪!” 白巧音这才鬆了一口气:“那好!” 果然不如林怡琬所料,宴席还没开始,白家就命人给白巧音送了消息,说白夫人突然晕厥,让她赶紧回去探望。 白巧音按捺住怒气,匆匆跟林怡琬告別离开。 她来到白府,就被白老夫人的贴身嬤嬤拦到了门外,她凝眉说道:“老夫人有令,先让姑娘你跪下认错,等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就再让你进屋!” 白巧音嘲讽开口:“我有什么错?我现在怀著方家的子嗣,她还敢罚我跪下,若是我腹中的孩子有个什么好歹,別说她,就是整个白家都担不起!” 老嬤嬤面色难看的提醒:“姑娘,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让表小姐受了欺负,你还有理了?” 白巧音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才是白家正儿八经的姑娘,轮到你来指责了?” 老嬤嬤被打的眼前狠狠一黑,她恼怒开口:“姑娘,你怎能胡乱使性子发脾气?你凭什么打我?” 第665章 威风 白巧音也没客气,反手又是一巴掌。 她懒洋洋开口:“就凭著我是方家的少夫人,就凭著我是他白家求回来的姑娘,怎么著?我还打不得你?” 老嬤嬤还不及说什么,屋內就传来一声训斥:“威风还没逞够吗?赶紧滚进来!” 白巧音漫不经心的开口:“不好意思,属实不知道应该怎么滚,听著母亲中气十足,那我也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离王府的宴席还没结束,我现在回去还能吃些热乎的!” 说完,她就转身快步离开。 这时候房门咣当一声被人拽开,紧接著白老夫人就出现在门口,她面色冷厉的呵斥:“你这个不孝女,还不赶紧站住,你非要活生生的把我气死才肯罢休?” 白巧音脚步微顿,她慢慢转过头道:“我如何气你了,你派人將我叫回来,我不就乖乖出现在你面前了?你这个不孝女三个字,我可担不起!” 白老夫人不满的盯著她:“我让你带著云裳去见见世面,你倒好,非但没好好介绍她,还命人堵了她的嘴给送回来,她可是你的亲表妹,她若是能嫁得好,不也能帮衬你吗?” 白巧音疑惑开口:“我何时需要別人帮衬了,我在方家吃的好,睡的好,而且过的好,婆母疼著,夫君宠著,甚至比在白家的日子都逍遥呢!” 白老夫人被她气的喉咙发紧,但是却依然强撑著说道:“你这个眼皮子浅的蠢东西,你以为他们会一直对你好?不过是因为你肚子里面揣的这块肉罢了,待到將来,你色衰,若是没有娘家依仗,方清山根本就不会將你放在眼里!” 罗云裳也紧跟著开口:“是啊表姐,我自幼没有母亲,我拿你当亲姐姐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不就是想看看侯夫人的孩子吗?为何你就是不同意?” 白巧音不解询问:“你为何非要看她的孩子?” 罗云裳连忙回答:“就是觉得好看啊,都说她家的孩子会带来好运,试问咱们京城谁能平安生下三胞胎?” 白巧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说的倒也对,既然你只是想要看看孩子,那我可以成全你!” 白老夫人眼睛一亮,面上的怒气也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眯眼说道:“云裳,我就说你表姐会同意的,你看看,她心里还是挺在意你的!” 罗云裳蹦躂到她面前:“多谢表姐,我要是能沾到小小姐的福气,寻得如意郎君,到时候必然会给表姐送上大礼!” 白巧音不置可否,她疏离说道:“我可不要你的什么大礼,只要別再让白老夫人骂我不孝女就行了!” 白老夫人眼见她连母亲也不肯喊了,顿时就面上青白交错。 她咬牙说道:“你只要处处替云裳著想,我如何还能骂你?你要把云裳当做是你的亲妹妹,但凡有好处,第一个得给她!” 白巧音立刻反问:“可我不是你的亲女儿吗?” 白老夫人僵著脸开口:“什么亲不亲的,云裳也是我自小养起来的,你跟她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绝不会让她遭受半点的委屈,不然等我死了,都没脸去地下见你姨母!” 白巧音懒得听她这些废话,她如今只想看看罗云裳到底想要做什么? 两人来到离王府,就被带去了一处精致的院落。 白巧音淡声说道:“这就是小喵喵的院子,你瞧,她正在摇篮里面晒太阳呢!” 罗云裳仔细看过去,果然就看到一个粉粉的小婴孩正啃著自己的小拳头睡的香。 她登时满目欣喜之色,她急切说道:“果然传言非虚,这位小小姐,长得可真跟小仙女似的!” 她一个箭步衝过去,伸手就要將她抱起。 白巧音面色骤变,她迅速阻拦:“你干什么?只说让你看,没说让你抱,就连我都没抱过,哪里能轮到你?” 罗云裳露出訕訕的笑容:“表姐,我就算不抱,摸摸她总该可以的吗?我就摸一下,好不好?求求你了!” 白巧音环顾了一眼周遭道:“那你快些,莫要被人发现!” 罗云裳得了她的允准,立刻將藏在指甲缝隙的粉末弄到了小婴孩的嘴里。 恰在此时,林怡琬和一名提著摇篮的奶娘快步走过来道:“咦?嫂嫂,你们怎么在这呢?” 白巧音不动声色的回答:“我表妹要看看小喵喵,我就把她给带过来了!” 林怡琬立刻眯眼笑起来:“你们看的就是摇篮里面的这小婴孩啊?她可不是小喵喵,她是我父王找了能工巧匠做出来的假娃娃!” 罗云裳浑身巨震,听了这句话险些兜头栽倒在地上。 她竟是给假娃娃下了药? 林怡琬及时捕捉到了她的脸色,装作关切的询问:“罗表妹,你这是怎么了?瞧著不太对劲啊!” 罗云裳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没事,我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告辞了!” 说完,她就要快步离开。 然而紫儿却是挡住了她的去路,那满身的杀气,惊得她心口噗通噗通乱跳。 她颤声询问:“为,为什么要拦著我?” 林怡琬慢悠悠走到了假娃娃旁边,用银针从她的嘴里沾出些白色的粉末。 她淡声询问:“罗表妹,解释一下吧?这是什么?” 罗云裳用力摇头:“我不知道!” 林怡琬垂眸轻笑:“既然你不知道,那就先给你尝尝,看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不!”罗云裳下意识就要逃走。 紫儿可不同意,一把揪住她的衣服领子,將她拖到了林怡琬的面前。 她颤声哀求:“侯夫人,求求你放了我,我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是你义嫂的表妹,但凡我有个什么不妥,你让她如何跟白家交代?” 这时候白巧音怒斥:“白家也担不起你谋害战义候府小姐的罪名,你觉得他们哪个能保你?” 罗云裳满脸泪水的爭辩:“表姐,我是冤枉的,求你帮我说说情!” 白巧音咬牙说道:“你若是冤枉的,这毒粉到底是哪里来的?你以为別人都是傻子吗?” 第666章 偏心 林怡琬不想再听她哭嚎,立刻就让紫儿將毒粉往她嘴里弄。 罗云裳嚇疯了,她极力挣扎。 但是她的力气哪有紫儿大,直接被掐住了脖子,眼看著毒粉就要全数灌进她的嘴里了。 她这才开口:“我说,我!” 话音落下,她的脑袋一歪,竟是七窍流血没气了。 紫儿面色骤变,她急切说道:“夫人,属下这毒粉还没灌进她嘴里,她怎么就死了?” 林怡琬快步上前给她诊脉,就发现她是中毒而亡。 她凝眉说道:“她来的时候应该就已经被餵下毒药,不管事成还是事败,她都得死!” 白巧音震惊询问:“到底是谁利用她要谋害小喵喵?” 林怡琬垂眸沉吟:“义嫂,你確定她是你表妹吗?” 白巧音下意识就要点头,但是想到她最近的所作所为,顿时就有些踌躇。 林怡琬伸手在她耳后摸了摸,確定她並没有戴人皮面具或者易容。 白巧音迅速开口:“我记得罗云裳后肩上有个蝴蝶胎记,当时她还让我看过!” 林怡琬迅速撕开她的衣裳,就发现她后肩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胎记。 白巧音颤声呢喃:“她,她根本就不是我表妹,怪不得会突然变了性子,那真正的罗云裳又去了哪里?” 林怡琬也觉得奇怪,只不过这件事情必须得查个清楚,不然,若是毒蛇一直隱藏在暗处,那她就会很被动。 她看著白巧音道:“义嫂,需要把你母亲请进离王府了!” 不多时,白老夫人就匆匆赶来。 当她看到罗云裳七窍流血而亡,险些兜头就栽倒在地上。 她满脸恼恨的瞪向白巧音:“你怎么能这么狠毒,我將你表妹好端端的交到你的手中,你却將她给害死,你让我如何向你九泉之下的姨母交代?” 骂完,竟是还要拿著拐杖往她身上狠狠抽来。 哪怕白巧音早就习惯了她的偏心,此刻再听到她脱口而出的谩骂,也不由得心头升起阵阵悲凉。 她也不会乖乖受著打过来的拐杖,她迅速伸手抓住,面色冷厉的开口:“我並没有谋害她,况且,她根本就不是罗云裳!” 白老夫人浑身僵住,她无法置信的询问:“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她怎么就不是云裳?” 白巧音伸手指著她的后肩道:“你难道不知道她这里应该有一个胎记吗?” 白老夫人沉默片刻才缓缓点头:“是,我记得有胎记,打小就有,她还嫌弃丑,非要去抹掉,只是后来长的越来越像蝴蝶,她这才歇了心思!” 林怡琬嘲讽说道:“白老夫人,你的心头肉在你眼皮子底下被换了,你竟然不知道?” 白老夫人面色难看的爭辩:“侯夫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云裳自小就养在我的身边,我对她好,难道不应该吗?” 她顿了顿又开口:“她平日里很乖巧,又不爱出门,每天除了晨昏定省去我院子里面坐坐,其他的时间,我还真见不到她,我如何能知道她被人换了?” 林怡琬沉著脸打断:“你对她好是应该,但是你上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怨怪我义嫂,这可不是一个娘亲对亲生女儿的態度!” 白老夫人面上闪过心虚之色,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眼圈通红的白巧音。 她著急解释:“巧音,你別听她的挑拨,娘亲只是一时间的恼怒,你得赶紧想办法把云裳给找回来,可不能让她出事,不然,我如何跟你死去的姨母交代?” 白巧音还以为能等来这个女人对她的愧疚和道歉,如今一听,一颗期盼的心终於碎成了渣渣。 她疏离道:“白老夫人,你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被换的,你让我去哪里寻她?” 白老夫人尖声指责:“难道你就要袖手旁观吗?她是你的亲表妹,你不能这么自私,她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不怕你姨母託梦找你算帐?” 白巧音冷笑:“我心不亏,不怕鬼叫门,她儘管託梦就是,我看看她是怪我,还是怨你!” 白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慌乱,片刻她才缓和了语气道:“音儿,你別犯糊涂,你是白家的女儿,要事事以白家为重,如果你执意忤逆我,你就不怕外头人戳你脊梁骨骂你不孝?” 白巧音决绝打断:“骂唄,又不是没骂过,之前白府不是都已经跟我断亲,说好的互不来往,是谁又以病重快死了为由,求著我和清山上门的?” 白老夫人面上青白交错,她万万没想到向来好拿捏的软弱女儿竟然会跟她顶撞。 她抬头就看到了林怡琬,顿时就明白,她白巧音就是被这个毒妇给带坏了。 她自己名声差也就算了,还要让自己的女儿大不孝。 简直是蛇鼠一窝!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侯夫人,不管如何,我的云裳是在你离王府出的事,你们离王府必须要把她完好无损的还回来,不然,我就去告御状,说你离王府草菅人命!” 白巧银怒斥:“你明知道她是假的,你还要找离王府要人?” 白老夫人撒泼反驳:“真的肯定被离王府给藏起来了,他们必须把云裳给全须全尾的还回来,不然,我不会善罢甘休!” 白巧音被气的心口不断起伏,一张俏脸也变成了青紫色。 林怡琬面色冷如寒霜,她可算是见识了白老夫人的胡搅蛮缠了,就她这样的性子,她都有些怀疑白巧音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明知道她还怀著孕,就这么给她添堵! 不怕把她给气到流產啊? 未免白巧音真的出了什么变故,林怡琬迅速说道:“紫儿,你先將我义嫂搀扶下去,让她到暖阁休息!” 紫儿立刻上前扶住白巧音的胳膊,却被白老夫人伸出拐杖阻拦:“她凭什么走?云裳如今还没下落,她不能置身事外!” 紫儿可不惯著她,早就看那拐杖不顺眼了。 她一把伸手抢过,並嗖的一下给直接扔进水塘了。 白老夫人先是愣住,接著反应过来就嘶声咆哮:“杀千刀的,你这是要让我老婆子给摔死啊,你这贱婢不安好心,白巧银你这不孝女也不是个东西,就由著外人这般欺负我吗?” 第667章 胡来 紫儿衝著她吼:“闭嘴,你敢再骂,我就把你给丟水里去,这么冷的天,洗个冷水澡多爽?” 白老夫人恨死了这贱丫头,她就不信白巧音真敢纵著她胡来。 她不但骂了,甚至还骂的十分难听:“你这千人骑,万人枕的小贱蹄子,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还敢扔我?你就不怕我白家人找你算帐?” 她话音刚落,整个身体就已经疼痛。 她手脚並用的挣扎:“啊,救命,快救命!” 她衝著毫无反应的白巧银咆哮:“你这个不孝女,你就眼睁睁看著她动手?你快拦下她,你快啊!” 白巧音懒洋洋开口:“我什么都没看到!” 容不得白老夫人再骂呢,她就被紫儿给直接扔水里了。 由於是张著嘴进去的,她立刻就被灌了一大口污水。 好在荷塘不太深,她能及时站起来。 她呛的来回咳嗽,整张脸也白的像鬼那般。 她颤声呼喊:“救命,救救我!” 紫儿將手中的长剑递给她道:“给我和方少夫人道歉,我就会把你给拉上来!” 白老夫人被冻的瑟瑟发抖,牙齿也咯咯咯直响。 她强撑著开口:“你,你敢,你一个贱婢,让老身道歉,你就不怕折寿?” 紫儿垂眸轻笑:“我折不折寿的不知道,但是你,要是不服软,那肯定得让白家人替你收尸了!” 她猛然拽回长剑,顿时让白老夫人整个人又跌进了说中。 “咳咳咳!”白老夫人又接连灌下去几大口污水,被呛的都快要把肺叶子给咳出来了。 她强撑著站稳,满脸恼怒的瞪向看热闹的林怡琬:“你就眼睁睁的纵奴害人,你就不怕遭报应?” 林怡琬慢悠悠说道:“我眼神不好,什么都没有看到!” 话音落下,竟是还转过身去了。 白老夫人顿时明白,她如果不道歉,肯定是得死在这离王府。 凭著离王护犊子的性子,她就属於白死。 她再不敢跋扈,连忙抬手狠狠打了自己嘴巴一巴掌道:“侯夫人,我错了,求你看在我年纪大的份上,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林怡琬疑惑看向白巧音:“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哀求,义嫂,你听到了吗?” 白巧音镇定摇头:“没有,琬琬,你肯定是听错了!” 白老夫人气的怒骂:“不孝女,你怎么敢?” 林怡琬沉声说道:“我果然是听错了,根本就没有人发出半点的声音!” 白老夫人急的连后槽牙都快咬断了,她就要冻死了啊! 她们怎能无动於衷的? 她只得又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这下你们听到了吗?我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求求你们赶紧把我救上去!” 林怡琬看到她红肿的脸颊,这才开口:“想要让我们把你给救上来也不是不可以,你倒是说说,我义嫂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白老夫人眼眸躲闪,她慌乱回答:“怎么不是?她就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我为了她,险些都丧了命,她若是不孝顺,必然遭受天打雷劈!” 林怡琬惊讶询问:“既然是你亲生的,你为何不疼她?甚至待罗云裳那个外人都比她要好!” 白老夫人皱眉反驳:“我若是不疼她,她如何能长这么大?还有,她如何能嫁到方家,被他们如宝如珠的宠著?” 白巧音听了这句话,忍不住拧紧眉心。 在她的记忆里,她並不是跟著母亲长起来的,而是身边的如嬤嬤一直照顾她。 至於婚事,那就更跟白老夫人无关了。 是方清山上门提的亲,当时她还极力反对,甚至还打算让罗云裳代替她嫁过去,却被方老夫人及时识破八字不对,这才没让她得逞。 真是细思极恐啊! 她凝声说道:“白老夫人,你今天如果不说实话,你別想再从水塘里面出来了!” 白老夫人高声喝骂:“不孝女,你要背上弒母的罪名吗?我死了,你父亲大哥都不会放过你!” 白巧音沉声说道:“白老夫人莫非忘了,这里还有罗云裳的尸体呢,到时候就说你们两人不小心落进水中双双殞命,你觉得我父亲和大哥真的会来离王府兴师问罪?” 白老夫人顿时不吭声了,她能想像的出来,自家男人和儿子根本就不该跟离王抗衡。 凭著他们的奸诈,只会用她们的死换些好处。 不行,她绝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 她此时已经快要站不稳了,污水已经堵的她喘,息都有些艰难。 她不敢迟疑,立刻哀求:“巧音,你快先將我救上去,我会將你的身世也告诉你!” 白巧音才不相信她的鬼话,不过是又故伎重演欺骗她罢了。 她讥誚说道:“你觉得自己还有跟我谈条件的本钱吗?你的生死拿捏在我的手里,只要你的话没让我满意,我就绝不会救你!” 白老夫人脚下一个趔趄,又整个栽进水中。 这下她没能及时站起来,而是费了好半天劲,才堪堪钻出水面。 她嘶声大喊:“是,你根本就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是我在破庙捡回来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爹娘是谁!” 饶是白巧音早就有了心里准备,此刻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无比的震惊。 怪不得爹娘对她只有索取,並没有任何的疼爱。 甚至在她陷入两难境地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跟她撇清关係。 原来,她竟然真的不是白家血脉啊。 她死死握紧拳头,眼底泪水汹涌。 林怡琬伸手用力抱住她:“义嫂,你还有我,有大哥,有方家!” 白巧音下意识仰了仰头,將泪水狠狠逼了回去。 她哑声说道:“琬琬,谢谢你,让我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世,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还在以为自己做的不够好,才不被她疼爱!” 林怡琬拿了锦帕递给她:“不哭,终究这世上还有人疼爱你的,我义母不是也拿你当亲生女儿看待吗?” 白巧音用力点了点头,再看向白老夫人的时候,眼底已经染满冷意。 她沉声喝问:“那罗云裳呢?你对她那么疼爱,她又是谁的孩子?” 第668章 冤枉 白老夫人下意识开口:“你还问她的做什么?你自己知道了不就完了吗?” 白巧音仔细思索片刻才缓缓说道:“她根本就不是你妹妹的女儿,而是你亲生的,至於为什么不敢承认,也就是说,她的亲爹,根本就不是现在的白家主!” 白老夫人强撑著爭辩:“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她就是我妹妹家的孩子,当时她爹娘死於一场火灾,我看著她可怜,就收养了她,你別污衊我的声誉!” 白巧音从她慌乱的脸色中,就已经明白自己是猜对了。 她沉声说道:“不管她是谁的女儿,我白巧音自此之后就跟你们白家没有半点的关係,你想要活命,就先从我书写好的断亲书上籤下字据,以后再不许用亲情裹挟我!” 她迅速命人拿来纸笔,將自己的身世写清楚,並强迫白老夫人签上名字,並按上了鲜红的手印。 待將文书妥善收好,白巧音这才让紫儿將她从水中拉出来。 白老夫人伏在地上哀泣呜咽:“侯夫人,求你想办法一定要救救云裳,她到底是被什么人给换走了啊!” 林怡琬凝眉盯著地上的那具尸体,如今什么线索都没有,就连她吃的毒药,也是市面上常见的鹤顶红,这要如何查起? 她迅速说道:“想要查出她的真实身份,我需要亲自去搜查她的房间,只有这样,兴许才会寻到线索!” 白老夫人也顾不得满身的狼狈了,她忙不迭点头:“你赶紧去查,我不会阻拦你的!” 林怡琬也没耽误,立刻就带著紫儿和白巧音赶去白府。 至於那具尸体,就先让送去林然大理寺的验尸间保存。 几人来到白府,林怡琬就率先去了罗云裳的院子,竟是发现,她屋內所有的布置都十分精美。 当看到一件红珊瑚摆件的时候,白巧音瞳孔剧烈收缩。 她恼怒瞪向白老夫人:“这不是清山给我的聘礼吗?怎么会在罗云裳的房间?” 白老夫人支支吾吾的开口:“你看错了,这是一间彷製品!” 白巧音面色凝重难看,她绝不会看错,只不过,她的聘礼还放在方家库房呢,难不成,那些全都是假的? 想到这里,她的眼底就渗出凛冽寒意。 她立刻开口:“紫儿,帮我制住白老夫人,我要审她!” 紫儿也没迟疑,抬手就掐住了白老夫人的脖子。 白老夫人登时嘶声惨叫:“哎呀,白巧音你又发什么疯,这里是白府,你还敢囂张妄为吗?” 白巧音冷哼:“哪怕是在白府,我也照样不怕你,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我就让紫儿打你的耳光,直到把你这张脸给打烂了为止!” 白老夫人梗著脸反驳:“你,你敢,你大哥不会饶过你!” 白巧音衝著紫儿点了点头,她就开始卯足了劲左右开弓。 接连几巴掌打下去,只打的白老夫人鬼哭狼嚎。 不远处一道急匆匆的声音快步走来,不是白巧音的兄长白冷琢是谁? 他愤怒制止:“住手!” 白老夫人此刻被打的满嘴流血,就连说话都已经不利索了。 她哭著说道:“蛾子,你痘痘梁亲!”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超便捷,??????????????????.??????轻鬆看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白冷琢虽然听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但是却能看的出来,这是向自己在求救。 他也十分震惊为何妹妹竟然命人抽母亲的耳光,她不是向来都十分胆小,不敢忤逆长辈的吗? 他凝眉询问:“音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白巧音自打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之后,就对白家所有人都厌恶至极。 尤其是这个道貌岸然的兄长,她也十分討厌。 別看他表面上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实际上是个偷窥狂。 未出阁之前,但凡她沐浴,他都会想方设法的偷看,甚至还在她的浴房隔壁挖了一条密道。 若不是她为了抓一只老鼠突然撞破,並直接將烧开的滚水倒进洞中,他还不知收敛。 他当时受了极重的伤,她哪怕心里知道,却也没敢声张。 只不过后来再沐浴的时候,就在自己的房间,並將周遭用厚厚帐慢遮住,让他再没机会偷看。 思及这些往事,白巧音眼底染满寒意。 她沉声说道:“你母亲私藏了我的聘礼,將那些价值不菲的摆件全都放到了罗云裳的房间,难道我不该审问她吗?” 白冷琢凝眉开口:“音儿,我母亲不就是你的母亲吗?再说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 白巧音立刻打断:“不,我跟你不是一家人,你母亲刚刚已经说过了我,我只是她在破庙捡回来的弃婴,而且,这些摆件都是方家给我的聘礼,怎么能算白家的东西呢?” 白冷琢眼眸闪了闪,面上竟是没有半点意外的神情。 白巧音浑身僵了僵,猛然就用力掐住了手腕。 原来,他竟是知道! 怪不得他会那么放肆,怪不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每每都不一样! 他竟然清楚她的身世! 这对奸诈卑鄙的母子! 白巧音恨得牙根痒痒,太可怕了,她一直都生活在狼窝里面啊! 容不得她多想,白冷琢就快步上前抓住她的胳膊道:“音儿,咱们单独谈谈,我有话要跟你说!” 白巧音下意识后退半步,而林怡琬立刻就將她给护住。 她凝声说道:“有话就说,少动手动脚!” 白冷琢眼底闪过一抹恼恨,但是语气却依旧装作温润:“侯夫人,你误会了,这是我们的家事,音儿有些误会,我需要给她解释清楚!”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那就是不要让林怡琬多管閒事。 然而,林怡琬却讥讽开口:“我义嫂的家人如今就只剩下我跟我义兄,至於你们白家,不过是一伙子不要脸抢夺她聘礼的强盗而已!” 白冷琢哪怕再是能装,此刻也不由得沉了脸。 他恼怒呵斥:“侯夫人,你不要胡乱冤枉好人,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们抢夺了她的聘礼?” 林怡琬没有理会他,而是快步走到白老夫人的面前,抬手就將一枚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白冷琢震惊询问:“你给我母亲吃的什么药,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么囂张,你就不怕我去官府告你?” 第669章 告你 林怡琬从容挑眉:“去啊,你只要不去,你就是孙子!” 白冷琢下意识转身就走,但是踌躇片刻,却猛然就顿住了脚步。 林怡琬讥誚说道:“是不是心虚了?不敢去官府告了?” 白冷琢咬牙回答:“我不是不敢去,我只是看在音儿的面子上,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 白巧音立刻拆他的台:“你可別看我的面子,你赶紧去找官府告状,那样等他们来了,你母亲定然也交代出真话,之前你们做出来的那些丑事,就全都会公布於眾!” 白冷琢呵斥:“音儿,你怎能这么无情?就算你不是母亲亲生的,可她终究將你养大,如果没有我们白府,你如何能长大成人,甚至还嫁到了方家?” 提起这个,白巧音就心头犯堵。 这么多年,她在白府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所有好东西,白老夫人都是先紧著罗云裳。 等她挑剩下了,就再送到她的院子。 至於婚事,那就更別提了,之前方清山前来求亲的时候,白老夫人觉得方家不错,竟是把罗云裳带到了他的面前相看。 如果不是方清山一门心思认准了她,只怕她如今指不定被嫁去哪里呢。 她冷声说道:“我是被白家养大的没错,可之前我订亲的时候,你们是不是找我夫君要了十万两现银做聘礼?” 白冷琢面色骤变,他下意识反驳:“什么十万两现银,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白巧音嘲讽开口:“你別装了,你当时说是给我夫君借的,还务必叮嘱他,不要让他告诉我,他也傻,竟是真的死死隱瞒,甚至还妄图把你打下的欠条要给烧掉,幸好被我发现了,不然,我都一直被蒙在鼓里!” 白冷琢惊得脸皮子直抖,方清山手里的欠条竟然还在? 看到他的慌乱,白巧音只觉得越发恼恨。 她伸手捧住已经隆起的肚子道:“如今,那十万两银子就当做是你们养育我长大的赔偿,只不过,原本属於我的东西,我还是要拿回去的!” 这时候躺在地上的白老夫人已经发作,她整个人蜷缩著来回翻滚,疼的不断嘶声惨叫。 林怡琬走到她面前道:“都疼成这样了,还不肯说实话呢?再撑下去,你的肠子可就要断了,到时候,就算给了你解药,你也活不成!” 白老夫人顿时嚇破了胆,她哭著哀求:“我说,是我命人把她所有的贵重聘礼全都用假的换掉了,我错了,饶恕我吧,快些给我解药,求求侯夫人了!” 白巧音气的浑身颤抖,那她库房里面的东西全都是假的吗? 这个歹毒的妇人! 她抬脚狠狠踹在她的脸上,顿时疼的她又是一阵惨叫。 林怡琬担心她气出个好歹,连忙温声安抚:“义嫂,今天我就帮你把整个白府都清空,让他们把抢你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她迅速让紫儿去叫人,直接清空整个白府库房。 白冷琢敢怒不敢言,他狠狠盯著白巧音,眼底染满狰狞和愤怒。 林怡琬也没理会他,逕自在罗云裳的屋內翻找起来。 她还没忘记正事,得查出假冒者的线索。 她几乎是翻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寻到可疑的东西。 直到拉开她的首饰箱子,就看到一枚十分精致的银釵。 上面缀著展翅欲飞的蝴蝶,戴在发间的时候,灵动俏皮。 林怡琬伸手拧了一下,耳边就传来啪嗒一声。 她將一封密函从里面拿出,就发现上面写著一行字:“今日任务是將鬼见笑弄到战阎孩子的身上,让她死的无声无息,这样,才能让他从前去边境的半路上返回!” 林怡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是杜明峰的人? 可他能有那么大的手段往白府安排人? 除非,蛮夷奸细! 这就说得通了! 她紧紧攥住那枚银釵,沉声说道:“假的罗云裳是蛮夷奸细,竟然在你们白府蛰伏了这么久,你们可真是眼瞎!” 白冷琢焦急爭辩:“我们也不知道她是奸细啊,那我真的表妹去哪里了?” 林怡琬面色凝重难看,凭著她的猜测,真的罗云裳应该已经被运去边境,只怕会用来迷惑义兄方清山。 不行,她得赶紧把此事写信给战阎传过去。 她没有理会白冷琢,快步就往外走去。 白老夫人立刻抱住她的脚踝:“解药,给我解药!” 林怡琬拿出一枚药丸扔给她,就牵著白巧音的手腕快步离开。 看著两人的背影,白冷琢死死握紧了拳头。 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功夫,整个白府成了一座空府。 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紫儿带来的人给弄走了,甚至连那些原本属於白府的银钱。 白少夫人倒是把自己的嫁妆给护好了,她可不敢在白府继续待著了,反正也没孩子,连个招呼都没打,直接带人匆匆跑走。 白老夫人经受不住打击,两眼一翻,就昏死了过去。 白冷琢將她扶回到床榻上,低声说道:“娘亲,我要报仇,我的未来全都被那个贱人给毁了,我要拉著她一起陪葬!” 白老夫人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阻拦:“不,不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是白家仅剩的血脉啊!” 白冷琢用力摇摇头:“我不会让她好过的,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过,你在破庙发现她的时候,她衣服里面装有信物吗?” 白老夫人仔细想了一下才开口:“对,就是一枚玉佩,我放在梳妆檯的抽屉底下呢!” 白冷琢將玉佩取到手中,咬牙呢喃:“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要用这枚玉佩,將她引进白府,然后再將她困起来,活活折磨!” 他再没迟疑,立刻命人去给白巧音送信。 此时她刚刚回到方府,方老夫人得悉她的身世,只觉得心疼不已。 她慈爱安抚:“没事的,你还有母亲,往后余生,母亲会护著你,绝不让你被人欺负!”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名小侍女快步走进来道:“少夫人,有人给你送了信!” 第670章 诱她 白巧音诧异询问:“什么信?” 小侍女摇摇头:“奴婢想多问他几句,他就跑了,奴婢就只能把信给拿进来了!” 白巧音下意识伸手接过,却被方老夫人抢了先。 她小心翼翼展开,就看到上面写著一句话:“想拿到你父母的信物,就独自回来白府,老地方见!” 白巧音气的心口不断起伏,她没想到自己的父母还留了信物,更没想到白冷琢这么无耻,竟然以此做要挟。 方老夫人立刻说道:“我老婆子带人杀过去找他要,我就不信他不给!” 白巧音连忙阻拦:“母亲不要,他既然已经说明我独自前往,那就肯定不会给你的!” 方老夫人担忧的看著她:“音儿,你不会犯傻真的要自己去吧?那混蛋肯定没安好心,他指不定要对你做什么!” 白巧音用力握紧拳头道:“母亲,事关我的身世,我不能置身事外,只不过,我也不是泥捏的,任由他欺辱!” 方老夫人用力摆摆手:“不行,我始终不放心你,要不然,咱们去求琬琬,让她帮忙!” 白巧音连忙阻拦:“母亲,別再去麻烦她了,她现在比我更焦头烂额,她要给战义候和夫君他们写信,他们那边处境更为艰难,我自己可以应对!” 方老夫人用力握住她的手:“音儿你!” 白巧音低声呢喃:“母亲,咱们是將门,我何德何能成为你的儿媳妇,我也不能做怂包是不是?白冷琢再奸诈,也斗不过琬琬给的迷香粉,我会让他乖乖交出信物的!” 听了她的计划,方老夫人这才放心。 只不过她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紫儿已经在外面了。 她惊讶询问:“紫儿,你怎么过来了?” 紫儿抱著剑开口:“夫人吩咐我保护你的,怕你有什么闪失!” 方老夫人感激的老泪纵横,琬琬真是她的乖女儿,她这辈子能拥有一个这样的义女,死也无憾了。 白巧音在明,紫儿在暗,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白府。 此时白冷琢正等在白巧音原先住著的院子呢,他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的时候,面带喜色的回头打量。 他肆无忌惮的开口:“好妹妹,怀了孕的你,身体可真是更有韵味了,你之前太瘦了,后肩上都是骨头,兄长都十分心疼,就想著让母亲多给你燉些补品好给你多养些肉出来!” 白巧音气的怒斥:“闭嘴,不是要给信物吗?赶紧交出来啊!” 白冷琢忍不住皱眉:“你急什么?这才刚刚回到自己的院子,不陪著兄长多喝几杯酒吗?” 说完,他就伸手推开了房门。 屋內摆著一桌丰盛的酒席,甚至还点燃了两根红烛。 至於床榻被褥,都是大红色,就很像喜房。 白巧音心口一阵翻涌,她下意识捂住嘴就乾呕了起来。 白冷琢凑近了她,伸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下:“妹妹这么难受吗?我给你端些清水过来漱口?” 白巧音强忍著没有挣脱,她虚弱开口:“不用你假好心,你若是真的想要对我好,就赶紧把信物给我,放我离开!” 白冷琢越发放肆的扶住她的胳膊:“信物好说,只不过得先陪我喝几杯酒才可以!” 他將她拖进屋內,並反手將房门关紧。 白巧音凝眉开口:“我有了身孕,根本就不能喝酒!” 白冷琢垂眸轻笑:“那就喝茶,你以茶代酒,敬我这个做兄长的一杯,那样,咱们之间的恩怨就两清了!” 白巧音看著面前的茶水,慢悠悠开口:“你是不是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然后再把我迷晕?想要为所欲为?” 白冷琢愕然的看向她,片刻才凑近了她,贪婪的眯起眼睛享受她身上的香气。 他哑声说道:“果然是妹妹了解兄长啊,你应该很清楚,我的这颗心,对你一直都没死,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不如就痛快些,用你的身体,换我手里的信物啊!” 饶是白巧音早就料到他会这么无耻,但是亲耳听到他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气的面色铁青。 她厉声打断:“白冷琢,你放肆,我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兄长!” 白冷琢越发离得她近了,他压低声音呢喃:“音儿,你可知道,你越叫我兄长,我这身上的火就越是烧的压不住,因为我很清楚,你根本就不是我的亲妹妹!” 他顿了顿又开口:“你是不是也喜欢兄长,不然,今天身上怎么熏了那么好闻的香料呢?” 白巧音恨的牙根痒痒,她此时脑海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闻吧,你闻的越多,待会你就身上越发没有力气。 眼看著时间尚早,她就故意拖延。 她迅速避开他的碰触,亲手给白冷琢倒了一杯酒道:“我虽然不能陪你喝酒,但是我可以帮你斟酒,別的,我是再也不能做了!” 看著递过来的酒杯,白冷琢眸色热切。 这是他想了多年的小姑娘,他真的是看著她长大的,她身体的每一点变化他都清清楚楚。 原本,他是想要將她据为己有的! 谁让半路杀出来个方清山,真是气死他了! 如今机会终於摆在眼前,他绝不能放过她。 他就著她的手將那杯酒喝下,一双眼睛越发的不守规矩。 他此时也在等待,別以为他只在茶里动了手脚,他其实还在屋內的薰香里面加了容易让女人动情的药物。 果然,不过片刻,她的呼吸就已经急促起来。 他关切询问:“妹妹,你怎么?是不是觉得身体热的难受?” 听到他的话,白巧音只觉得胃口一阵剧烈翻腾。 这个男人太噁心了! 她死死握紧拳头,极力压下眼底的杀意道:“我没事,时辰不早了,你別再耽误时间,到底有没有信物?” 白冷琢忍不住皱眉:“你急什么?这不是才刚来!” 白巧音立刻不耐起身:“原来你竟是骗我,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告辞了!” 说完,她就快步往外走去。 白冷琢面色骤变,迅速上前追上她的脚步阻拦:“你站住!” 白巧音对上他放肆的眼睛,不满开口:“怎么著?你还想强行把我留下?我虽然是独自前来,但是我婆母就在府里等著我的消息!” 第671章 摊牌 白冷琢笑著说道:“我是真的有信物,只不过没在我的手里,在母亲的手里,你要跟我去看看她吗?” 一边说著,一边打量著白巧音的脸色。 她顷刻间就反应过来,装作难受的惊叫一声:“哎呀!” 白冷琢趁势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往床榻上拖去:“妹妹,你是不是觉得有些疲累,我先扶你歇一歇!” 两人离得极近,白冷琢只觉得自己被白巧音身上的香气给整个包围了。 他意识越发模糊,眼前的人影也跟著晃荡起来。 他明明知道自己该把白巧音给压到身下,弄光她衣裳的,可脑子已经完全支配不了身体。 他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质问:“我为什么动弹不得?” 白巧音慢悠悠开口:“因为你中了药啊,白冷琢,这世上可不只有你会下药!” 白冷琢气的浑身颤抖,他从来都没有料到,向来唯唯诺诺的白巧音也会耍这样的卑鄙手段。 他恼怒开口:“你赶紧给我解药,不然我绕不了你!” 白巧音抱著胳膊做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哎呀,你要怎样饶不了我呢?我很害怕啊!” 嘴上虽然说著吧,但是俏脸上的笑容直气的白冷琢七窍生烟。 此时,他无法动弹,就只能低声下气的哀求。 他哑声道:“音儿,你別这样,我终究还是你的兄长,你不能这么对我!” 白巧音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我呸,你也配做兄长?你做的那些骯脏事,连个禽兽都不如!” 白冷琢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挨上白巧音的巴掌。 他被打的眼前一阵阵晕黑,脑子里面也是不断嗡嗡嗡做响。 此时他不敢再激怒她,只能再拋出诱饵:“你不想要关於你身世的信物了?你若是不將解药给我,你根本就拿不到!” 白巧音嘲讽开口:“身世信物我自然会要,但是折磨你这个表里不一的人渣,我也得做!” 她伸手將桌子上的茶壶端起来,凑到白冷琢耳边说道:“这里面下了药对不对?你想让我喝下去是不是?” 他浑身颤抖的开口:“你要做什么?贱女人,你找死吗?” 白巧音也没客气,直接捏住他的下巴,將整壶热茶生生给灌了下去。 白冷琢烫的嗷嗷惨叫,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她已经变得十分可怕。 他嘶声大喊:“来人啊,快救命!” 然而,整个冷宅除了他那个半身不遂的母亲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谁还能救他? 刚刚喝下茶水,他的身体就起了剧烈的反应。 白巧音嫌恶开口:“你可真不要脸,这么点药就扛不住了,是不是身体憋的很难受?” 白冷琢额头上也在不断渗出冷汗,但是他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白巧音帮他。 他颤声哀求:“妹妹,帮帮我,只要你让我舒服了,別说要信物,就是让我跟你当牛做马,我都绝无怨言!” 白巧音沉默片刻才点点头:“好呀,这可是你求我的,我自然要帮你!” 白冷琢顿时满脸喜色,只不过片刻,就已经被惊恐所取代。 他嘶声喝问:“你拿剪刀做什么?” 白巧音认真回答:“你说让我帮你,用剪刀剪掉了,你不就没烦恼了呀?是不是啊,好兄长!” 白冷琢將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他连连开口:“不,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妹妹你放过我啊!” 白巧音冷冽说道:“白冷琢,这么多年,你暗中偷窥我,岂能轻易就这么算了?今天也是你把我叫回来的,我可不能让你失望!” 她手起剪刀落,只听得咔嚓一声,就疼的白冷琢浑身打了个激灵。 “不,不要!”他惊恐大喊。 白巧音露出一抹无辜的笑容道:“不好意思啊,这剪刀没那么锋利了,可能需要你再受些疼!” 白冷琢两眼一翻,顿时晕死了过去。 白巧音皱眉咕噥:“这点疼就受不住,可真怂!” 她立刻让紫儿端来冷水,將他给浇醒。 白冷琢嚇破了胆,他此刻真的是后悔死了,就不该招惹上这么恐怖的恶魔啊。 他卑微开口:“妹妹,你放过我,看在你叫了我这么多年兄长的份上,你饶我一条狗命,白家就我一个儿子,你毁了我,白家就得绝后啊!” 白巧音眯眼微笑:“白家绝不绝后跟我有什么关係?反正是你求我帮你解脱的,我必须要完成你的心愿!” 未免他叫的太大声,紫儿就用布团塞住了他的嘴巴。 接连又剪了几下,白冷琢只觉得死都比承受这种疼痛来的痛快。 看到地上掉下一截血糊糊的东西,白冷琢竟是下意识鬆了一口气。 心说,这下白巧音该放过他了吧? 哪成想,她竟是不顾他的死活,直接將他拖去白老夫人的院子。 此时她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她想著儿子肯定已经成事,白巧音那个贱丫头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当她听到房门被人推开的时候,忍不住就问了一声:“儿子,那个贱丫头是不是已经被给你狠狠的收拾了?” 白巧音衝著她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哎呀,不好意思白老夫人,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你儿子,被我狠狠的收拾了!” 白老夫人震惊的瞳孔剧烈收缩,当她看到白冷琢腰间染满鲜血的时候,立刻质问:“你把我儿子怎么了?” 白巧音乖巧回答:“他说他难受,我就把他那脏东西给剪掉了,娘亲,你说我这个做妹妹的,是不是做的对啊?” 白老夫人眼前狠狠一黑,险些没气的直接从床榻上栽倒到地上去。 她死死握紧锦被怒骂:“贱妇,是我养大了你,你这个狠心的白眼狼,你怎么能恩將仇报?” 白巧音用力抓住她的头髮回答:“是你们母子先对我生出歹意的,如果不是他先给我下药,他又如何落得这样的下场?” 白老夫人无法挣脱她的钳制,只得大骂:“你会遭报应的,贱妇,你等著瞧,你和你肚子里面的孩子都不得好死!” 第672章 疯狂 白巧音眯眼说道:“原本,我还想留你们母子两条命,现在看来,你们这么恶毒,就算活著也是祸害!” 白老夫人惊恐开口:“你敢,你要做什么?” 白巧音凑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让你儿子亲手杀死你好不好?白老夫人,你也尝尝这种滋味啊!” 白老夫人用力摇头:“不,我不要,白巧音,你怎能如此狠心,我就算千错万错,但是我终归把你养大了!” 白巧音没有理会她,而是又一次把昏迷过去的白冷琢给弄醒。 她沉声说道:“你应该很清楚,我的义妹林怡琬是咱们盛朝最厉害的医者,就算你这种东西被割掉,她也能帮你接回去!” 白冷琢原本染满恨意的眸子登时升起浓烈的渴望,他急切开口:“妹妹,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你快去请她过来救我,你的大恩大德我铭记於心!” 白巧音皱眉打断:“铭记於心有什么用,我让你现在就报答我,一是把信物赶紧交出来,至於这二吗?那就是,你跟你娘亲只能活一个!” 白老夫人愤怒大喊:“別信她的鬼话,她就是疯子,冷琢,她恨你,她根本就不可能救你!” 白冷琢青黑的面容上闪过骇人的狰狞,他死死握紧拳头,一双血红的眼眸让人看不清楚情绪。 白老夫人试图伸手去抓他的胳膊,但是却被他厌弃的推开。 他哑声询问:“白巧音,你说话算数?” 白巧音重重点头:“自然,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帮你去请她过来!” 白冷琢可不傻,她就算答应去请人,可万一林怡琬不来呢? 那他岂不是就空欢喜一场? 他再次確定:“你能把她给请来吗?” 白巧音毫不在意的开口:“她肯定会来,再说了,你若是不信我,那咱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反正你俩都动弹不得,我自己可以在屋里寻找信物!” 说完,她就要起身去翻找。 白冷琢再没迟疑,迅速说道:“我答应你,信物就在梳妆檯下的抽屉里面!” 白老夫人气的大喊:“琢儿,你怎么能答应她?” 白冷琢开口:“娘亲,你也不想让我绝后对不对?你不该诅咒她的,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恨你,你別怪我,我是被她逼得!” 白巧音迅速拿到白老夫人藏的严实的信物盒子,只见里面竟是一把十分晶莹剔透的玉珮。 瞧著质地不错,想来应该是大户人家拥有的好物件。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她將信物盒子仔细收好,这才踱步到母子两人面前道:“现在就完成第二个任务,白冷琢,你能不能做到?” 白冷琢迅速开口:“我可以做,但是你必须去请林怡琬让她赶紧来救我!” 白巧音吩咐紫儿:“去请琬琬!”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她的唇形却是林然。 聪明的紫儿秒懂,立刻转身快步离开。 白老夫人趁著这个时间对白巧音哭诉:“我费尽心力的將你养大,你就这么报答我吗?我到底犯了什么错,你竟然让我亲儿子往我身上刺刀?” 白巧音冷笑:“你做的恶事这么快就忘了吗?你偏心罗云裳,处心积虑的换掉我价值不菲的聘礼,你就没想过,若是我將那些东西拿出去送礼,被別人看出是假的,我如何再做人?” 白老夫人爭辩:“就算这样,我也罪不至死啊!” 白巧音沉声说道:“我也没想让你死,我不过是想要让你受些教训罢了,我只让你儿子往你身上刺刀,可没说让他要你的命!” 白老夫人咬了咬牙,心里暗暗想著,早知道在破庙发现这贱丫头的时候,就该把她给活活掐死。 就一念之仁,却养了个黑心肝的出来。 不就是对她的聘礼做了手脚吗?不就是差一点毁了她的婚事吗? 她凭什么斤斤计较? 她大不孝! 白老夫人忿忿不平,眼底染满凛冽杀意。 她趁著白巧音没防备,竟是直接拿了瓷枕朝著她的肚子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下若是砸的准了,她保管一尸两命! 白巧音顷刻间反应过来,她离得白冷琢最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將他的脑袋给推了过去。 “嘭!”白冷琢直接被砸的头破血流。 他眼前一片血红,耳边就传来白老夫人的悽厉哭喊:“儿子啊,娘亲不是故意的,娘亲只是要砸那个小贱人的!” 白冷琢用力晃了晃脑袋,耳边又传来白巧音的催促声:“琬琬已经到了,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你还想不想把那东西给接回去了?” 白冷琢自然是想的,可他现在还没有半点的力气。 他艰难喘著气道:“给我解药,不然,我根本就没办法完成你的第二个条件!” 白巧音將一枚药丸快速塞进他的嘴里,迅速就退到了门口的位置。 白冷琢也顾不得什么,拿出锋利的匕首就朝著白老夫人腿上狠狠刺了下去。 几乎是刚刚刺完,门口就传来一声怒喝:“白冷琢,你在干什么?怎能胡乱杀人?” 他浑身巨震,为何来的是林然而不是林怡琬? 那个贱丫头坑了自己! 思及此,他再无半点理智,迅速就朝著白巧音追了过去。 他嘶声大喊:“贱妇,我要杀了你,你敢阴我!” “嘭!”果断的林然將白冷琢抬脚就踹翻在地上,並死死踩住他的脖子,让他再也动弹不得。 此时白巧音悲戚呜咽:“是他將我欺骗过来的,说母亲中风,让我前来探望她,却没想到,他竟然发狂刺伤母亲,还妄图要杀我,我快要被嚇死了啊!” 白冷琢恨的牙呲目裂,他强撑著爭辩:“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逼迫我让我刺伤母亲的,你这个贱妇,你竟然还倒打一耙!” 林然直接打断:“我亲眼看到你伤了你母亲,还试图刺杀方少夫人,白冷琢,你再敢反抗,就別怪我动手!” 白冷琢愤怒大喊:“你们都是一伙的,我杀了你们!” 他也顾不得什么,迅速拿起手中的匕首狠狠往林然身上刺来。 林然快速躲开,却发现白老夫人竟然把身边的帐慢全都给点燃了,她咬牙怒吼:“你们全都死,陪著我们母子一起死啊!” 第673章 三命 林然不敢耽误,迅速护著白巧音后退。 白冷琢想要追过去,但是身体疼的根本就挪不动半点的脚步。 眼看著屋內的火势越来越大,他真是恨极了拉后腿的白老夫人。 竟是要把他这个亲儿子也要活活烧死! 她太蠢了! 盛怒之下,他爬到她的身边,又用匕首狠狠往她身上刺下。 林然刚刚护著白巧音跑到门口,就看到这疯狂的一幕。 他还没来得及制止,就听到一声怒吼在不远处传来,正是宿醉未归,分不清今夕是何夕的白家主回来了。 他看到儿子和夫人这般模样,只觉得天都塌了。 怎么会这样? 他不就是去青,楼住了三天三夜?回来家没了? 儿子还要杀死他母亲,他疯了吗? 他不顾一切衝进去,將白冷琢给踹飞出去。 白冷琢缩在地上,艰难开口:“父亲,不是我,是白巧音,我们家都是她害的!” 白家主被酒色掏空的身体一阵剧烈摇晃,片刻他才用力摇头:“怎么可能,她自小性子就懦弱,任由你们母子磋磨,她怎么有胆子害你们?” 白冷琢气的握拳砸地,浓烟呛的他再说不出话。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追书认准 101 看书网,101????????????.??????超便捷 】 他著急开口:“父亲,救,就我,快救我!” 白家主刚衝著他伸出手,房顶就整个砸落了下来。 林然和白巧音看到一家人齐齐整整的被大火吞噬,面色各自复杂。 他犹豫片刻才缓缓开口:“方少夫人节哀,我会向官府稟明白家人全都死於意外纵火,此事和你並没有任何关係!” 白巧音感激行礼:“多谢林大人!” 林然命人收拾残局,而白巧音就立刻拿著信物赶去离王府。 她要向琬琬告知结果,如果不是她预先给了药,只怕这一次,她非但拿不到身世信物,还要承受白冷琢那个人渣的欺辱。 林怡琬早就等著她了,先给她端了一碗压惊茶道:“义嫂,赶紧喝下去,你情绪大起大落,以免影响到胎儿!” 白巧音只觉得她好细心啊,这压惊汤不冷不热,正適合入口呢。 老天爷真是待她不薄,竟然让她拥有这样心善的义妹。 她愿意用命去报答她! 她含著眼泪喝下压惊汤,片刻才用袖子擦了擦嘴角道:“琬琬,结束了,他们一家人死的齐齐整整!” 林怡琬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白家烧起来的大火,整个京城都能看的清楚。 她伸手就要拥抱白巧音,却见她有些尷尬的后退半步。 她不安囁嚅:“琬琬,別抱,我身上烟燻火燎的味道不好闻!” 林怡琬弯眸轻笑:“我可不嫌弃你,我知道嫂嫂你需要安慰,我的怀抱已经向你敞开,快来啊!” 白巧音怔怔的看著她,终究还是展开双臂紧紧抱住她:“琬琬,多亏了有你!” 太多的委屈和不安让她根本就难以承受,偏偏,她最艰难的时刻,方清山还不在。 幸好有琬琬! 她让她化险为夷,並將计就计彻底绝了后患。 林怡琬伸手拍拍她的后背:“嫂嫂,往后余生,你会喜乐顺遂,身世信物你看过没,你打算寻找你的亲生父母吗?” 提起这个,白巧音迅速冷静下来。 她从林怡琬怀里退出来道:“就是一枚玉珮,就算想找,也不知道从何找起!” 林怡琬接过查看,也瞧不出任何端倪。 她只得开口:“慢慢碰吧,白老夫人只说从破庙捡到的你,这个线索並没有任何价值!” 白巧音收好玉珮道:“你给你兄长写信了吗?可曾告知罗云裳的事情,让他小心著些,以免被她算计!” 林怡琬点点头:“嗯,都写了,你放心,有阿阎在,他不会有事的!” 白巧音紧紧皱著的眉心这才鬆开,她实在是倦怠极了。 林怡琬准备亲自送她回去方府,却发现方老夫人竟是亲自来接了。 她笑眯眯开口:“我这儿媳妇在外头受了委屈,我老婆子得好好护著她,再不让她被任何人欺负了!” 白巧音刚憋回去的眼泪又汹涌而出,她扑进方老夫人的怀里叫了一声:“娘!” 方老夫人连声应下:“唉,都过去了,乖音音,咱们回家!” 白巧音闷声闷气的呢喃:“嗯,回家!” 目送婆媳两人离开之后,林怡琬只觉得十分唏嘘,幸好白家人把自己给作死了,不然,他们將来必然不会放过白巧音。 她面色怔忡的看著外面隨风摇曳的灯笼,心里却在想著,也不知道战阎有没有收到她的信函。 他跟义兄不会出事吧? 此时,赶路途中的战阎正跟方清山走到一处密林之中。 恰逢大雨,马匹不便赶路。 方清山就焦灼开口:“妹夫,山路泥泞,未免出现意外,不如咱们找个空地就地扎营,等雨停了再走?” 战阎翻身下马,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好,前边不是一片山谷,就在那边歇息一夜!” 眾人来到平坦的山谷,立刻扎下营帐。 影一生了火,赶紧先让大家烤乾衣裳。 战阎半靠在一块石头上,將手中的乾柴有一搭没一搭的往火里添。 方清山忍不住嘀咕:“怎么都是淋雨,我这么狼狈,你却依旧气度金贵,还一副瀟洒自若的模样?老天爷也忒不公平了!” 战阎睨了他一眼:“要不琬琬能看得上我?” 方清山夸讚:“你牛,谁也没想到,我那妹妹,竟然能嫁给当朝有名的活阎王!” 战阎拿起树枝戳了他一下道:“少贫嘴,你对杜明峰怎么看?你觉得他是真投敌了,还是被人冤枉?” 方清山挠挠头:“我跟那傢伙打交道可真不多,就听说他是个孝子,每次从边境回来,都要给他娘亲正儿八经的磕上几百个响头,说是补上他离家这段日子的晨昏定省!” 战阎眯起眼睛,杜明峰能得到离王看重执掌边境军,定然也是有些本事的。 他立过很多功劳,甚至还救过离王的性命。 上次离王重伤,就是他从尸山血海中把离王给一步一步的背出来的。 就这样一个忠孝两全的大將军,会是叛徒吗? 正当他思绪烦乱的时候,外面却突然陷入一片静寂之中。 第674章 迷雾 他登时愣住,不是正在下雨? 难道这么快就停了? 他下意识起身,就发现周遭已经不知道何时起了浓稠的白雾。 他转身看向同样震惊的方清山,急切提醒:“有古怪,快些把琬琬给咱们准备的醒脑药给吃上!” 方清山连忙拿出一粒塞进嘴里,紧接著就冲了出去。 战阎跟在他的身后,他將醒脑药压在舌底,满脸警惕的扫向四周呼喊:“影一,影魂!” 然而,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回应。 战阎暗暗心惊,影一和影魂都是跟在他身边极为厉害的侍卫,谁能將他们悄无声息的给弄走? 不过是沉思片刻的功夫,竟是连方清山也不见了。 他下意识呼喊:“义兄,义兄你在哪里?” 周遭白雾越积越厚,竟是连他的声音都传不出去了。 战阎用力咬了咬舌尖,毫不犹豫的就往身后的营帐走去。 他记得刚跟方清山出来,往后走几步,应该就能再回到营帐。 然而,他走了十几步也没摸到营帐的边。 他拧紧眉心环顾四周,只觉得心头有一股子无法压制的火气想要汹涌而出。 就在他快要陷入急躁的时候,耳边猛然传来细弱的求救声。 “有人吗?快救救我!呜呜呜,我好冷啊,快冻死了!”声音娇媚,引得战阎立刻就找了过去。 约莫走了一段距离之后,他的眼前霍然开朗。 原本浓稠的白雾顷刻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夜里的黑暗,以及那女子依旧没有停歇的哭泣。 战阎开口询问:“是谁?” 女子惊喜开口:“快救救我,我的脚崴了,根本就站不起来,你力气大,快把我扶起来啊!” 战阎点燃了火摺子,竟是发现女子抬起的小脸像极了林怡琬。 他衝口而出:“琬琬,你怎么来了?” 她眯眼笑道:“我来追你啊,我怕你有事,所以就偷偷的赶路,没想到遇上大雨还崴了脚,好疼,阿阎,快抱抱我!” 战阎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耳边不断传来她的软糯声音:“阿阎,快抱抱我!” 每每求欢的时候,她都凑在他的耳边呼喊:“阿阎,我想要,快给我呀,呜呜呜,阿阎,你別让我等著,快一些,快一些!” 他的脑子立刻就炸了,一双眼睛也顷刻间变成了赤红色。 就在他下意识要走过去的时候,原本压在舌底的药物突然传来些许的苦涩。 他浑身巨震,整个人立刻就僵在了当场。 不,不可能是琬琬! 她不会丟下三个宝宝不管的! 就算她能丟下,但是眼前人也绝不会是她! 因为她身上的奶香味是独一无二的! 思及此,他的眼底就闪过凛冽杀意。 他再没迟疑,藏在袖子里面的匕首猛然就朝著女子的心口狠狠刺了过去。 女子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出手,哪怕仓皇躲开,却已经肩膀受伤,被生生刺出一个血窟窿出来。 她颤声质问:“阿阎,你为何要杀我?” 战阎怒斥:“少装神弄鬼,你根本就不是琬琬,你虽然长了跟她相似的容貌,但是她的气质,你永远都学不像!” 女子拧了拧眉心,迅速衝著他挥了挥袖子。 一阵奇异的香气顷刻间钻进战阎的鼻端,让他渐渐升起的清明又顷刻间荡然无存。 女子大著胆子走近他,悲戚呜咽:“阿阎,你把我刺伤了,我好疼,你好狠心的啊!” 战阎连忙开口:“伤的如何?快让我看看,我手里正好有伤药,我带你回去包扎好不好?” “好!”女子欣然答应。 战阎搀扶著她的胳膊,將她带进营帐。 温暖席捲而来,战阎身上热意翻涌。 女子钻进他的怀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呢喃:“阿阎,我胳膊疼,你给我上药好不好?” 战阎艰难咽了咽喉咙:“嗯,我这就给你上!” 他拿出一个紫色的药瓶,凑向了她的伤口位置。 女子不疑有他,就任由他动作。 下一刻,剧烈疼痛猛然袭来,女子立刻发出悽厉惨叫:“啊,你做什么?” 只见战阎单手死死掐住她的伤口,疼的她浑身冷汗都不断簌簌掉落。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战阎心智竟然如此强大,她明明都用了很多迷药,却依然让他十分清醒。 战阎眼底闪烁著凛冽杀意,他冷声道:“你到底是何人,你用了什么把戏,我身边的那些人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女子依旧狡辩:“阿阎,我是琬琬啊,你怎么就不肯相信,我好疼,你快放开,你怎么能伤害我呢?” 战阎冷哼:“你才不是琬琬,既然你还敢嘴硬,那就別怪我下手狠辣了!” 他一把掐住女子的脖子,直接將她的脑袋用力按进燃烧的火堆里面。 “啊!”女子被烧的立刻剧烈挣扎。 战阎力气极大,她根本就挣不动分毫。 直到空气中飘散出浓烈的烤肉气味,战阎这才將她提了出来。 他面色冷漠的喝问:“还不肯说?” 女子疼的几乎都要晕过去,她嘴唇都已经给烧焦了。 她浑身颤抖的说道:“我真不知道,我们每个人的任务不同,我的是要迷惑你,至於他们,另外有姐妹应对!” 战阎心急如焚,幕后之人太奸诈了,竟然玩起各个击破的把戏。 他咬牙质问:“他们被引诱到哪里去了?” 女子战战兢兢的回答:“就在离著山谷不远的一个茅草屋里面,都,都应该在!” 战阎可不敢想像那茅草屋现在是什么样的场景,他迅速拖著女子就快步走出营帐。 女子被烧伤的脸被冷风一吹,顿时就火烧火撩的疼。 她哭著哀求:“战义候,我知道你有最好的伤药,求你救救我吧,我好疼,我真的好疼!” 战阎开口:“给你伤药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须要把幕后主使说出来,不然,你就生生受著!” 女子眼底闪过剧烈挣扎,犹豫片刻她才缓缓开口:“是!” 这话刚刚到她的嘴边,黑暗中竟是隱约有破空风呼啸而来。 战阎下意识偏头躲过,那女子就被一支锋利的羽箭直接给射穿了眉心。 第675章 吵架 他伸手拔下羽箭,毫不犹豫的朝著不远处的茅草屋快步走去。 等他来到的时候,就发现屋內人影幢幢。 他心神微凛,脑子里面不由得升起一个念头,他们该不会都著了道吧? 他不敢迟疑,立刻大步就冲了进去。 好在不堪入目的场景並没有出现眼前,只见方清山已经把那几名女子都给绑了起来。 他还骂骂咧咧:“就长这副鬼样子,还想勾引老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啊?” 战阎定睛细看,好傢伙,这些女子一个个长的可真一言难尽。 尤其影一旁边的那个,竟然满脸黑色的痦子。 察觉到战阎的打量,竟是还对他拋了个自以为很美的媚,眼。 他喉头一紧,立刻转过身乾呕了起来。 方清山听到动静,快步走到他的身边道:“妹夫你来了,刚刚那场白雾果然有问题,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这么多女人,竟然照著我们生扑,得亏我有解药,不然咱们带来的这些人,都得沦陷!” 战阎点点头:“是有人用迷药算计咱们,我刚刚也遇到一个,只不过她的样貌长的跟琬琬很像!” 方清山一双眼睛立刻审视他:“你该不会真被迷惑了吧?” 战阎反驳:“哪有,我自己媳妇儿还认不出来吗?怎会跟你似的,还嫌弃来人长的不好看,根本就配不上你!” 方清山爭辩:“她是长的不好看啊,照著我夫人差远了,你不信你瞧吗!” 他伸手指著最中间的女子,却听到她悲戚呜咽:“姐夫,是我,我是云裳,你认不出来了吗?” 方清山浑身僵住:“罗云裳?你是罗云裳?你怎会来到这里?还要迷惑我,你好大的胆子!” 战阎疑惑询问:“你认识她?” 方清山重重点头:“不错,她是我夫人的表妹,自小就在白家养著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战阎让影一把罗云裳给弄出来,她就著急说道:“姐夫,我是被人绑来的,我一觉睡醒,就身在一个黑屋子里面,任凭我叫破了喉咙,都没人管我,直到我被弄到这里,我才看打你!” 哭完,她就往方清山怀里扑。 方清山立刻用剑柄推开她:“你注意些分寸,你可別碰我,我不能做对不起我夫人的事情!” 战阎询问了另外几名女子,她们皆说是被绑来的,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下就陷入了僵局! 总不能带著她们一起上路吧? 战阎就命人將她们打发走,但是罗云裳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她哭著哀求方清山:“姐夫,京城离著这里千里之遥,你怎么忍心让我独自上路?求你收留我,让我跟在你身边好不好?” 方清山如何肯留她,原本他就对这个表妹十分不满。 之前,他去白家提亲的时候,白母还偷换了她跟白巧音的生辰八字。 得亏他留了个心眼偷偷的去找白巧音確认了一番,不然,那可就娶错了媳妇儿。 他立刻拒绝:“我不同意,我们此番前来琉璃城是圣上安排的公务,如何能带著不相干的女子上路?再说了,你这般事多,带上只会是累赘!” 听了这句话,罗云裳差点没被气疯! 她怎么就成累赘了? 她可以帮他铺床叠被啊,甚至做饭煲汤都可以的! 她著急恳求:“姐夫,我什么都能做,你將我当成隨意差遣的小侍女就行,你一路上风尘僕僕,我也可以浆洗衣裳啊!” 方清山隨手指了指周遭:“那你也帮他们洗?” 罗云裳登时僵住,她怎么能给那些臭烘烘的侍卫们洗衣裳? 她的这双细嫩小手,还不得给搓坏了啊! 她委屈咬唇:“我,我根本就洗不过来!” 方清山冷哼:“那就是了,你洗不了衣裳,又做不了活,难不成我把你留在队伍里,当祖宗供著啊?” 罗云裳顿时无地自容,方清山也太过分了,竟然这般讥讽他。 对了,他之前还骂自己丑! 凭什么,明明她长的也不差啊! 甚至她比表姐白巧音还要好看,如今她有了身孕,身材早就走样了,就连脸上也长了不少黑雀斑。 如何能及的上她一分! 不得不说,方清山还真是眼瞎。 她极力忍下心口的不满,小声说道:“姐夫,我实在是无路可去,你也不想让我出事,將来你无法向我表姐交代吧?” 方清山面上顿时闪过踌躇之色,白巧音著实是他的杀手鐧。 终究,她还是白家的女儿,而且白老夫人还对这个罗云裳宠爱有加,若是他真的不管不问,的確太过於不近人情。 就在他挣扎的时候,罗云裳大著胆子上前摇晃他的胳膊:“姐夫,好姐夫,你就答应我好不好?我保证会听你的话,你让我往东,我不该去西!” 她的声音又嗲又娇,若是別的男人,只怕骨头早就轻了几分。 然而方清山却是最为討厌別人的碰触,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皮肤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满脸嫌弃的用力將罗云裳给推开:“你离我远点,你这身上满是臭乎乎的味道,都要把我给熏吐了,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罗云裳被推了个趔趄,满脸的无法置信。 竟然骂她臭? 怎么可能,明明她来之前是泡了瓣浴汤的啊。 他鼻子是不是不好用? 就在罗云裳心中五味掺杂的时候,外面响起影一的声音:“方將军,我们侯爷请你过去,说是京中来信了!” 罗云裳瞬间耳朵就支棱起来了,京中来信? 难道那边已经有了动静? 只是不知道谁败还是谁胜? 她连忙衝到方清山身边道:“姐夫,我跟你一起过去,我也想知道京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清山直接拒绝:“你站住,就在这营帐內老实待著,哪里都不许去,不然,我就立马將你赶走!” 罗云裳委屈咬唇:“姐夫,你就不能对我好点,我是你的亲表妹啊,我在家里的时候,表姐都很疼爱我,她若是知道你这般凶我,她肯定会很生气!” 第676章 拐子 方清山皱眉呵斥:“你不要总拿你表姐说事,我和你表姐感情好,並不代表著我要对你好,我要跟你避嫌!” 说完,他就快步离开。 看著他的背影,罗云裳气的满目狰狞。 她用力握紧拳头呢喃:“方清山,我就不信拿不下你,你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她拧了拧眉心,立刻就跟了出去。 她要偷听方清山和战阎到底在商量什么,而京中来信又送了什么消息! 她刚刚走到帐,篷旁边,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爭吵声:“方清山,你脑子是不是有坑,到底去查杜明峰重要,还是小喵喵的性命重要?有人要害她,难道我这个做父亲的要置身事外?” 方清山著急解释:“战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让你以大局为重,咱们眼看看就要赶到琉璃城了,你这个时候带人回京,岂不是前功尽弃?” 战阎怒喝:“你闭嘴,天大地大,都没有小喵喵最大,她被人暗中下毒,我绝不能善罢甘休,你独自前去琉璃城,我现在就动身回去!” 方清山气的就去拉他:“战阎,你忒不仗义,在你眼里,就半点都不顾忌那些无辜的琉璃城百姓吗?若是那杜明峰真的有不臣之心,到时候就连我也有危险,你就直接拋下我?” 战阎恼怒將他推开,並拿了剑柄抵著他的脖子吼:“你再敢阻拦,我就杀了你!” 罗云裳再听不下去,连忙拔腿就冲了进去。 她愤怒大喊:“你做什么?你不就是想回去京城吗?你走就是了,为什么要伤害我姐夫!” 方清山没想到她会擅自闯进来,立刻赶人:“你滚出去!” 罗云裳倔强开口:“不,我不能眼睁睁看著他伤害你!” 她顿了顿又劝道:“姐夫,你不能阻拦他回京,难道你就不担心小喵喵吗?她也是叫你一声大舅舅的,她若是有事,你也不好受对不对?” 方清山面色僵了僵,眸色晦涩难明。 战阎不由得冷笑:“方清山,瞧瞧你,还不如一个女人明事理,你不是想让她回京,我正好顺路將她带回去!” 罗云裳连忙摇头:“不,我不回去,我要跟在姐夫身边照顾他,战义候归家之心想必很是急切,这一路上,你马不停蹄,我根本就受不住!” 战阎忍不住开口:“我可以迁就你,你是白巧音的亲表妹,我务必要將你安全送回京城!” 罗云裳顿时惊出满身的冷汗,战阎怎么就非要將她带回去呢? 不行!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装作为难的说道:“战义候,你的心意我领了,只不过,我突然记起了一些拐子的事情,我还想带著姐夫去將他们一网打尽,那样,就能阻止更多的少女被拐!” 战阎显然被她的这句话给说服了,他衝著方清山眨了眨眼睛道:“我这就走了,你到了琉璃城之后切记好好查证,莫要冤枉了杜將军!” 容不得他开口,战阎就已经带人快步离开。 101看书 101 看书网书海量,??????????????????.??????任你挑 全手打无错站 待营帐內静寂片刻,方清山这才冷冽开口:“你还犹豫什么?你不是已经记起拐子的事情了?赶紧说啊!” 罗云裳登时嚇的浑身打了个激灵,她飞快说道:“就在往前走十里的村子里面,姐夫,我可以给你们带路!” 方清山面色沉凝的呵斥:“你先出去,我要收拾片刻!” 罗云裳也想知道战阎到底走没走,此刻听了他的话,也没多做停留,迅速就快步离开。 此时她並不知道,方清山手心里面正捏著一封密信。 那是琬琬写给他的,並將白府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全数告知。 他万万没想到,他刚刚出门不过数日,家里竟然出现了那么大的变故。 夫人竟然不是白府的亲生女! 反而罗云裳才是! 而且,她的身份还很可疑! 她此番想方设法的留在他的身边,只怕没安好心。 他倒是要看看这恶女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而她的背后,又是什么人! 打定主意,他就尽数收敛了满眼的杀意。 此时罗云裳已经亲眼看到战阎带著他的人消失在雨夜之中了,她不由得微微鬆了一口气。 煞神终於走了! 至於留下的方清山,那就好对付了。 他那么蠢,肯定什么都查不出来的! 她还没掩饰住脸上的笑意,就听到方清山的声音猛然在背后响起:“怎么我瞧著你还挺高兴的,你是不是故意把战义候给支走的?” 罗云裳连忙爭辩:“姐夫,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就算我不说那几句话,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战义候?我之所以高兴,是因为要去抓那些拐子了,你帮我报仇,我当然会很开心!” 方清山皱眉打断:“你少往自己脸贴金,我这根本就不是给你报仇,而是去给那些无辜女子討还公道!” 罗云裳眯眼笑道:“不管是为了那些无辜女子,还是为了我,总归姐夫做的都是大好事,咱们赶紧走,以免他们逃脱!” 方清山跟著她来到那个村子里面,很轻鬆就把那些拐子就全都给抓住了。 只不过却有一个满脸疤痕的男子逃走了,方清山立刻拔腿去追。 眼看著就要追上了,罗云裳却猛然从斜刺里衝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腰大喊:“混蛋,我看你往哪里逃,我姐夫很厉害,他根本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方清山恨的牙根痒痒,他冷眼看著罗云裳夸张演戏道:“人都跑远了,你不用再抱著我了!” 罗云裳紧紧闭著的眼睛猛然睁开,她颤声解释:“姐夫,不是那样的,我没有故意要將他给放走,我只是拦错了人!” 方清山没有理会她,逕自往院子里面走去。 罗云裳用力咬了咬牙,连忙追在他的身后。 方清山亲自审问了那几个拐子,他们只说从京城往这边掳人,至於將她们送去哪里,做什么,一概不知。 方清山也懒得再耽误时间,立刻命人將他们全都扭送当地官府。 隔日,眾人继续启程前往琉璃城。 罗云裳是想让方清山给她安排一辆马车的,但是,他自打回去之后,就一直没搭理她。 第677章 骑马 她只得勉强骑马,却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经硌的她屁股生疼。 她委屈极了,坐在马背上就娇娇的喊:“姐夫,姐夫,你能不能怜惜我,我根本就骑不得马!” 方清山起初没理会,直到她受不住嚎啕大哭,他才冷厉开口:“受不住就自己想办法回去京城,你不是胆子还挺大?还敢把拐子首脑给放跑?” 罗云裳哭著解释:“我没有,我都说了那是意外,当时那么黑,我如何能分得清谁是谁?” 她眼泪扑簌簌落下,哭的犹如梨带雨。 若是別的男子,必然就会被打动,忍不住原谅她做过的一切错事。 可方清山依旧不为所动,他甚至嫌弃她的哭声聒噪,还往自己的耳朵里面塞了球堵住。 约莫赶了五天的路,终於抵达琉璃城。 罗云裳几乎是从马上滚下来的,她此时浑身上下已经没一块好肉了。 到处都是疼,她整张小脸已经白的不像话。 杜明峰亲自带人迎接方清山前往將军府,他疑惑询问:“不是战义候也跟你一起来了吗?为何却没看到他?” 方清山面色冷凝的回答:“因为路上出了些许变故,战义候又折返回去京城,此番只有我带人前来查证那件事情的真假!” 杜明峰毫不犹豫开口:“本將军对君忠诚,对国忠心,对民更是无愧,隨便方將军查证,本將绝不会有半点的牴触!” 方清山点了点头:“多谢杜將军配合!” 杜明峰下意识看向跟在他身后一瘸一拐的罗云裳,忍不住好奇询问:“这位姑娘是!” (请记住 读好书上 101 看书网,101????????????.??????超省心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容不得方清山开口,罗云裳就已经抢著回答:“我是他的表妹,因为被拐子拐卖,恰好在路上被姐夫施救,所以就跟著他一起前来琉璃城!” 杜明峰连忙笑道:“原来是方將军的表妹,那可得好好招待,来人,赶紧去给姑娘安排一处雅致的院子,再请个医女给她治伤!” 方清山直接打断:“不用太麻烦,隨便给她找个地方住就好,至於她身上的伤,也不必在意,休息几天就能恢復!” 罗云裳的眼圈登时就红了,她委屈开口:“姐夫,你到底还要跟我慪气到什么时候?你明明知道我伤的很厉害,却依旧这么一副態度,你就不怕我回去跟表姐告状?” 杜明峰立刻从中周旋:“方將军,小姑娘就得娇养著,都已经受伤了,可不能不管,这件事情交给我夫人去办,我先带你去书房!”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就见一名锦衣妇人快步走了出来。 她温婉行礼:“妾身寧莲儿拜见方將军!” 方清山上下打量著她,疑惑询问:“杜將军,我不是记得你夫人是留在京城的?” 杜明峰面色变了变,他连忙解释:“她是我在琉璃城的妾室,我刚刚口误!” 方清山提醒:“杜將军还是不要口误的好,以免让人心生误会,还以为你在京城留的人都是假的呢!” 杜明峰紧张爭辩:“怎会是假的?我亲娘都在將军府,难不成我还敢找人冒充?” 方清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急,瞧你满脑门的汗,知道的你是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心虚嚇得呢?” 杜明峰顷刻间觉得后背渗出森冷寒意,他万万没想到方清山的嘴皮子竟是这么厉害了。 这才寥寥几句话,他险些都要招架不住了。 他迅速稳定了情绪才开口:“方將军说的哪里话,我是半点都没心虚的,如果你能寻到我通敌的证据,我二话不说,立刻交出兵权认罪!” 方清山垂眸轻笑:“证据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有的,我这才刚刚来到琉璃城,得先熟悉一下环境再说!” 两人进了书房,而罗云裳也被寧莲儿带进了一间十分精致的院子。 待关了门,她就凝眉训斥:“你怎么这么蠢?让你勾引一个男人到现在还没成功?” 罗云裳咬牙爭辩:“还不是为了放跑疤脸给你通风报信,就把我姐夫给惹怒了,我身上的这些伤,你眼瞎看不到吗?” 寧莲儿丟给她一瓶子药膏道:“自己先涂上,只不过,战阎真的回京了吗?我可听说,京城那边的计划不算成功,白家人全都死了!” 罗云裳登时愣住:“真的?我姨母和我表哥他们全都死了?” 寧莲儿冷笑:“你还不知道的吧?你是白家的亲生女儿,至於白巧音才是外边捡来的,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活著了!” 罗云裳气的握紧了拳头,白家人的死跟白巧音脱不了干係! 她必须得报仇! 不然,如何对得起白家人对她的养育之恩? 她迅速开口:“你有没有什么药能助我成事的,只要让方清山那个傻子成了我的傀儡,此番查证又没有战阎的参与,他肯定什么都寻不到!” 寧莲儿点点头:“我可以帮你,只不过是不是得先等你身体恢復之后?” 罗云杉用力咬牙:“这点伤算什么,我就是要让他心生愧疚,那样,他才能对我死心塌地!” 寧莲儿也没犹豫,立刻塞了一包药粉给她。 夜幕降临,正在查看卷宗的方清山听到属下稟报:“將军,罗姑娘伤重起了高热,哭著求你过去看看她!” 方清山都要气笑了,求他去看她? 算哪门子的道理? 他又不是医者,难道看她一眼,伤还好了不成? 再说,他对她原本就没有半点的交集。 就算他之前应她一声姐夫,也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 只如今,她是死是活,跟自己有何关係? 他冷声说道:“回去告诉她,伤重找医者,本將军正处理公务,可没工夫理会她!” 侍卫连忙传话稟报,顿时把罗云裳气的脸都青了。 她万万没想到,方清山竟然如此绝情! 她哭著说道:“既然姐夫不管我,那我一头撞死在这里,让他来给我收尸!” 看到她又要寻死觅活,小丫鬟可不敢怠慢,立刻就去通秉杜家姨娘。 她匆匆赶到方清山的书房,满脸担忧的说道:“方將军,你不去看看罗姑娘吗?万一她若是在我们杜家出点什么事情,我们可真担不起啊!” 方清山诧异开口:“她竟是闹腾的这么厉害?” 第678章 棘手 杜家姨娘同情说道:“只怕小姑娘刚刚经歷了波折,再加上身体受伤,正觉得委屈呢!” 方清山嘲讽的勾了勾唇角,他旋即起身:“好,我这就去看看她,以免她真闹出点什么事情,丟人现眼!” 他快步来到罗云裳的房间,就看到她正斜靠在床榻上擦拭眼泪。 当看到他站在门口的时候,她顿时满目欣喜的支起身体。 她还开心呼喊:“姐夫,你终於来探望我啦?” 她此时只穿著单薄的里衣,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竟是把领口都给弄散了。 那片勾人的粉白就这么措不及防的出现在方清山的面前,带著蛊惑的光芒。 察觉到他的目光,罗云裳忍不住得意的扬起唇角。 她就知道姐夫逃不过她的完美身材,这是她最引以为傲的本事。 男人啊! 谁不爱这个? 她可比表姐的要大上很多,哪怕她如今已经怀了身孕,却依旧不及她一半! 她天生就这样,之前小时候还苦恼太费小衣布料,直到慢慢从画本子上看到那些夫妻之间的秘事,才发现,原来,这是她的最大优势。 想到这里,她的俏脸就越发的娇媚可人。 她低声囁嚅:“姐夫,我身上难受的厉害,你怎么能狠心不管我呢?” 话音落下,她还刻意挤出几滴眼泪,更彰显的楚楚可怜。 哪成想,方清山的视线只是短暂的从她身上扫过,接著才凝眉开口:“没让医者给你开药?” 罗云裳心说,我都这样了,你还能把持住呢? 难道不应该赶紧把我抱在怀里安抚一番? 她用力咬了咬唇,只能继续勾引。 她小声说道:“开了,但是药太苦了,我,我根本就喝不下!” 方清山不由得冷笑一声:“那你还是病的不重,我刚刚听说你要寻死,既然如此,我给你机会,你拿剑自尽吧!” 锋利的长剑噹啷落在罗云裳的面前,顿时就把她给嚇蒙了。 她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姐夫,你竟是真要我死?” 方清山无辜摊手:“我没有啊,我不过是成全你罢了,你放心,我会帮你收尸的,我刚刚还想著让杜將军帮忙给你订一个好棺材,我要將你风风光光的下葬!” 罗云裳好悬没从床榻上直接栽倒在下来,她只是拿死嚇唬他啊! 又不是真的要死! 她神情惊慌的往他怀里扑:“姐夫,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明知道我说的那是气话,我只是心里堵的难受,想要求得你的怜惜罢了,这么久了,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就真的看不出来吗?” 方清山立刻拿起剑柄戳住她的肩头:“你打住,男女授受不亲,罗云裳你可別让人误会!” 罗云裳被剑柄戳的生疼,她下意识看向旁边燃烧的香炉。 心说,为何姐夫还没有反应呢? 许是看出了她的盘算,他不动声色的询问:“你是从香炉里面放了什么药吧?” 她连忙否认:“我没有,姐夫,你可別冤枉我!” 方清山嘲讽开口:“你就算放了也没关係,我来的时候,吃了醒脑的药丸,任何脏药都对我没有半点的效果!” 罗云裳顷刻间浑身僵住,怪不得她等了这么久,他都没有半点的反应。 原来,他早就有了戒备! 这可如何是好? 片刻,她就有了主意。 趁著机会! 她强扑! 反正寧莲儿就带人躲在外头,等这边屋里有了动静,她即刻带人衝进来,到时候,两人就算没有真正的实际发生关係,但是肌肤相亲,也算是坐实了。 打定主意,她就嘶声大喊:“姐夫,你干什么?你不要这样,我是你夫人的亲表妹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她一边喊,一边就生往方清山身上扑。 饶是方清山早就猜测到罗云裳要对自己用阴谋诡计,却也没料到,她竟然会这么不要脸。 好在他反应快,就在她衝过来的时候,他直接拿起药碗就往她脑袋上狠狠扣了下去。 “嘭!”罗云裳被扣了满头满脸,一时间视线受阻,竟是扑到地上去了。 寧莲儿带著杜明峰前来,就看到方清山躲出去老远,然后罗云裳顶著满头的苦药汤子满身狼狈的模样。 没有看到两人纠缠在一起,寧莲儿显然有些失望。 只不过片刻,她就掩饰好了情绪。 她装作关切的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方清山不答反问:“杜姨娘和杜將军倒是来的很快啊?难不成,你们的院子就住在这隔壁?” 杜姨娘面色顿时尷尬难看,她看了杜明峰一眼,立刻解释:“方將军误会了,妾身只是不放心罗姑娘,想著过来探望的,没想到,就听到屋內闹起来,她还喊著姐夫不要不要的!” 杜明峰立刻跟著附和:“对,我也是恰好有军务找方將军商议,听闻你在你表妹的院子里面,这才跟过来的!” 方清山不著痕跡的开口:“你们也看到了,我这表妹明明生病了,但是却不肯吃药,我就要给她强灌,可她挣扎的太激烈,就落得这么一副狼狈模样,让你们瞧笑话了!” 寧莲儿连忙僵笑著说道:“我们那里敢看方將军的笑话,妾身这就命人帮著罗姑娘收拾!” 方清山也没吭声,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杜明峰皱眉看了寧莲儿一眼,这才赶忙追著方清山的身影跑了。 寧莲儿满脸恼怒的呵斥罗云裳:“你还能不能成事?明明都给了你药,你都没將他给拿下?” 提起这个罗云裳就十分委屈,她万万没想到方清山竟然有备而来。 她不甘心的说道:“他来的时候吃过解药,任何脏药在他身上,都起不了半点的作用,这能怨我?” 寧莲儿听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咬牙道:“想不到,这方清山还这么难对付?” 她以为没了战阎,方清山这莽夫就很容易拿捏。 却没料到,罗云裳竟是在他的手里屡屡吃瘪。 这著实有些棘手! 此时罗云裳已经处理乾净身上的脏污,她咬牙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男人满心满眼的只有白巧音!” 第679章 碰壁 寧莲儿凝眉思索:“我就不信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儿,是不是他不喜欢你这款的?” 罗云裳顿时就气炸了,她不满质问:“你什么意思?我哪里差了?哪怕是样貌还有身材,我都顶顶好!” 寧莲儿直接打击她:“你这般顶顶好,为什么他碰都不碰一下?罗云裳,你还自以为是呢?” 罗云裳用力咬了咬唇,片刻才扭过头去道:“那是他眼瞎,真不知道那黄脸婆到底给他餵了什么迷魂药,他竟然对別的女人半点都没反应!” 寧莲儿沉声提醒:“不管如何,你没有完成任务是事实,罗云裳,你让我如何向上头交代?” 罗云裳惊恐的瑟缩了一下,她迅速开口:“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了,那是我姐夫,他就算再看不上我,但是因为我表姐,他也会不允许我出事的!” 寧莲儿无奈嘆息:“我倒是想给你机会,可是你也看到了,他要查杜將军,哪怕我们再做的很乾净,终究也担心会露出疏漏,只要他不可控一天,杜將军手里的兵权就能隨时被夺走!” 罗云裳哭著说道:“我再想別的办法,他不会不管我死活的!” 寧莲儿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你会不会配合!” “你说!”罗云裳连忙催促。 半夜,方清山是被一声惨叫给惊醒了。 他迅速起身,就看到一名小侍女惊慌失措的跑上前道:“方將军,罗姑娘被人给掳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方清山凝眉询问:“何人这么胆大,竟然还敢来將军府掳人?”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杜明峰沉著一张脸走过来道:“是血影族的人,他们向来跟本將军不对付,如今听说方將军前来调查,为了挑拨咱们之间的关係,就把你表妹给掳走了!” 方清山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他们也不会把罗云裳怎么样,那就不用管她!” 说完,竟是真的不打算去救了。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杜明峰登时愣住,他迟疑询问:“方將军,你就不担心她的安危吗?” 方清山皱眉回答:“她的安危如何能有你的清白重要?难不成,杜將军打算先让我去救她,而给你洗刷污名的事情,暂且搁置?” 杜明峰连忙摇头:“不是的,我只是不想让你表妹出事,毕竟血影族十分歹毒凶残!” 方清山垂眸轻笑:“你不用担心,他们就算再歹毒凶残,也该明白惹怒朝廷派来的大將军是个什么样的下场,若是罗云裳无事便罢,但凡她有个什么不妥,本將军就带人荡平他血影族!” 杜明峰听的心惊肉跳,是啊,他怎么忘记了眼前这位看似憨厚刚烈,实际上,他也是在战场上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他怕什么? 他最大的底气就是他背后的方家,以及朝廷! 思及此,杜明峰这才开口:“是我多虑了,还请方將军见谅!” 方清山摆摆手:“无碍,你不用把罗云裳被掳走的事情放在心上,这几天,你就配合调查,其他的,无须多问!” 杜明峰告辞离开,待回到屋內,就看到寧莲儿正翘首等待。 他诧异询问:“你怎么还没睡?” 寧莲儿嗔他一眼:“妾身如何能睡得著,如今咱们將军府正是多事之秋,你说好端端的罗姑娘怎么突然被血影族给掳走啊?方將军是如何说的?去救她吗?” 杜明峰脱掉外衫就往床榻上躺,並顺势將寧莲儿给拉到了怀里。 她伸手推他:“你快说啊,方清山到底去不去救人,那可是他亲表妹,他总不会真的见死不救?” 杜明峰睨了她一眼:“你还真猜对了,他不肯去救人,还说血影族绝不会把罗云裳怎么样的!” 寧莲儿面色顿时僵住,一双拳头也下意识握紧。 杜明峰也没再吭声,直接將她给摁在了身下。 寧莲儿犹如一个木偶,任由他施为。 直到杜明峰不满咬疼了她的心口:“你怎么心不在焉的?还是说你现在对本將军只剩下敷衍了?” 寧莲儿连忙解释:“不是,我只担心会不会被方清山查出端倪,毕竟你的確是將!” 杜明峰迅速堵住她的嘴:“不许胡说,我什么都没做,所有的痕跡都已经被抹除,他方清山必定空手而回!” 寧莲儿也没机会再说话,只能强顏欢笑给他反应。 直到杜明峰累极睡去,她才拖著满身的酸疼去了密室。 那密室竟是一条长长的甬道,通往一处十分隱秘的小院子。 她敲门走出去,就看到一名身穿黑色锦衣的女子正躺在软塌上,若是此时林怡琬能看到,必然就认出她正是蛮夷公主程真真。 她此时消瘦的厉害,脸颊整个凸显下去,犹如恶鬼那般。 她是被病痛折磨成这样的,她如今除了脑子能动之外,身体的所有机能都已经丧失了。 她恨极了林怡琬,都是她將她害成这般模样的。 所以她要报仇,要徐徐毁了盛朝,让林怡琬和她的孩子们也成为阶下囚,任由她日夜折磨。 此时她手里正拿著一个人形布偶,上面插满了锋利的银针。 仔细看过去,那布偶的样貌赫然就是林怡琬。 她一边继续刺针,一边漫不经心的看向寧莲儿:“你怎么偷偷跑来了?这么危险的时候,你就不怕被方清山查到什么?” 寧莲儿战战兢兢的开口:“公主,不管属下用什么手段,他方清山就是不肯上当,这可如何是好?” 程真真凝眉询问:“罗云裳呢?她也勾不住方清山?” 提起这个寧莲儿就十分堵心,她咬牙说道:“原本我们还打算以她为饵,將方清山骗去血影谷,让老仙翁弄出他的一张人皮面具,假冒他,可他根本就不上当!” 程真真眼底闪过凛冽杀意,她讥誚道:“果然跟林怡琬交好的,都没有一个好对付的,既然他不肯去找老仙翁,那就让他来找他!” 寧莲儿踌躇:“可也太危险了,万一他抓住老仙翁,只怕就能问出咱们的事情,到时候这琉璃城,可就待不住了!” 第680章 嬤嬤 程真真不由得冷笑:“若是战阎在,本公主兴许还有些害怕,但是那方清山,他只是个军中糙汉,他能有多少心眼?而且老仙翁手段不非凡,他如何能被抓?你把心放肚里就好!” 寧莲儿这才微微鬆了一口气道:“那属下这就去给老仙翁送信,让他儘快赶来將军府!” 沉默片刻,程真真又追问:“你確定战阎回去京城了?他可被杀个回马枪,到时候,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寧莲儿保证:“放心,罗云裳亲眼看到他离开的,再说了,他不是向来都宠爱他的夫人和他的孩子们,如今听说她们有危险,他自然就坐不住了!” 程真真眼底陡然闪过一抹嫉妒,拿起银针又狠狠刺向了布偶。 她咬牙呢喃:“林怡琬,这辈子你害我做不成母亲,你也休想过著母子和乐的日子,他们都得死!” 话音落下,外面就响起一声骇人的滚雷。 紧接著豆大的雨点就狠狠砸了下来,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此时林怡琬也被滚雷给惊醒了,她迷迷糊糊的起身,就让玲儿点燃了烛火。 玲儿担忧询问:“夫人,你睡不著吗?” 林怡琬伸手拧了拧眉心:“嗯,被滚雷惊醒了,走,去看看孩子们!” 两人刚刚走出房间,就看到长廊下一个身影快步走了过来,不是大公子战穆的奶娘是谁? 林怡琬迅速开口询问:“冯嬤嬤,是不是穆儿身体不舒服?” 冯嬤嬤先是愣住,接著才用力摇头:“不是,回稟夫人,奴婢家里有人传信说我孩子生病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他!” 林怡琬转头叮嘱玲儿去拿些银子,面色关切的交到了冯嬤嬤的手中。 冯嬤嬤红著眼圈说道:“夫人,不用这么多的!” 林怡琬命令她:“给你就拿著,先去找郎中看看孩子到底生的什么病,如果治不好,就將他带进离王府来找我!” 冯嬤嬤感激的磕了几个头,这才转身匆匆离开。 玲儿看著她的背影不由得唏嘘:“冯嬤嬤是个十分体贴且细心的奶娘,大公子很黏她!” 林怡琬无奈嘆息,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放下自己的亲生孩子,来帮別人奶孩子? 所以她对这几名奶娘都十分照顾,不但从银钱上大方,甚至连她们的饭菜,都比自己的还要好。 她柔声道:“今晚上我照顾穆儿吧!” 许是奶娘离开的缘故,战穆小傢伙睡的並不安稳。 总扬起小拳头哼唧,但是送到嘴边的奶水又不肯喝。 快到天亮的时候,就哭的越发厉害。 林怡琬抱著他不停的来回踱步,他却挣著小身体就往外拽,像是要去找什么人。 玲儿担心说道:“夫人,他怕不是想冯嬤嬤了吧?” 林怡琬点点头:“自然是的,冯嬤嬤家里出了事,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他可得哭上一阵子!” 玲儿提议:“要不奴婢去冯嬤嬤家里看看,若是真出些什么事情,还能及时给与她帮助!” 林怡琬垂眸看了一眼已经把小脸都给哭红了的儿子,只得开口:“你跟紫儿一起去,可別因为大公子急著吃她的奶为难她!” 玲儿下意识保证:“哪儿能呢,但凡冯嬤嬤真的脱不开身,我们两人立刻就赶回来!” 待两人离开,林怡琬这才贴著战穆的脸颊安慰:“乖宝,你的奶嬤嬤很快就回来了,快別哭了呀!” 许是听懂了她的话,战穆还真止住了哭泣。 林怡琬连忙让別的奶娘给他餵了一些奶水,他却依旧不肯摇著脑袋不肯往喉咙里面咽。 她又不敢餵的太急,以免他又继续闹起来。 奶娘愧疚说道:“只怕大公子已经认主了,非冯嬤嬤的奶水不行!” 林怡琬安抚:“嗯,先饿著他,等饿极了,兴许就会吃!” 此时紫儿和玲儿已经来到冯嬤嬤住著的巷子里面,只见周遭静悄悄的,没有半点的动静。 紫儿率先去敲院门,许久才传来一声不满的呵斥:“大清早的,谁这么没眼力见的扰人清梦啊?” 紫儿登时拧紧眉心,下意识朝著玲儿对了个眼神。 她低声提醒:“这应该是冯嬤嬤的夫君,据说好赌,把家里的银钱全都给赌光了,这才逼著刚刚生下孩子的她出去给人做奶娘!” 紫儿厌弃的撇了撇嘴,不由得放沉了声音催促:“快开门!” 院门从里面被拽开,紧接著劈头盖脸的骂骂咧咧就从来人嘴里往外冒:“崔催催,催死啊,打扰老子睡觉,行不行老子大耳光子抽死你!” 话音落下,就看清楚紫儿和玲儿两张好看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他浑身僵住,吆喝,两个大美人清早上门,这是好运临头啊。 他立刻訕笑:“两位美人儿,不好意思,是我唐突,快屋里请,站外面多冷啊!” 一边说著,一边双手还不老实的去摸紫儿纤细的腰。 这下可了不得,她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手腕,狠狠往后掰去。 男子立刻惊叫起来:“疼疼疼,快放手,你这个贱丫头,你想掰断老子的手吗?” 紫儿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屋內响起一阵难听的喝骂:“小贱蹄子,还敢找上门来欺负我儿子,看老娘不打断你的腿!” 她拿著大扫把往外冲,直接往紫儿脑袋上扣下。 玲儿见机的快,抬脚就將老妇给踹翻在地上。 她摔了个屁股蹲,顿时就哭天抢地的嚎:“老天爷啊,快救命,杀人啦!” 玲儿怒吼:“你闭嘴,再嚎,我把你舌头给剪下来,让你从此之后变成哑巴!” 看到她手中突然出现的锋利匕首,老妇顿时就不敢哭了。 她转动了一下眼珠子,满脸戒备的询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大清早的上门欺负我儿子?” 紫儿面色冷厉的开口:“谁欺负你儿子了,是他自己爪子不老实,胡乱摸人!” 老妇不满指责:“摸你怎么了?我儿子能摸你,那是你的福气,你还敢掰他的手腕子,你活腻歪了?” 第681章 卖了 男子也紧跟著开口:“就是,別人想求我摸,我还不肯呢,要不是看著你长得好看,你以为我愿意碰你?” 紫儿都要被气笑了,这是一对什么王八蛋母子啊? 果然上樑不正下樑歪! 这贱男这么无耻,都是他那个娘给惯出来的。 她也没客气,咔嚓一声就直接断掉了男子的手腕。 “啊!” 男子登时疼的发出杀猪一般的悽厉惨叫! 老妇气疯了,她嘶声咒骂:“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掰断我儿子的手腕子,你就不怕我去告你?” 紫儿冷哼:“你去告啊,在盛朝,调戏良家妇女要受重刑,他之前对我不轨,我揍他天经地义!” 玲儿不耐开口:“跟她废话干什么?先赶紧把冯嬤嬤给找出来,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还没出来,只怕出事了!” 紫儿点了点头,迅速往屋內衝去。 只不过任凭两人搜遍了屋子,都没有寻到冯嬤嬤的身影。 就好像,这根本就不是她的家似的! 可明明她给的地址就是这里啊,绝不会有错! 紫儿又返回到男子面前,伸手將他整个人提了起来:“说,冯嬤嬤呢?她去哪里了?” 男子没想到她竟然是找自己媳妇儿的,她不是在別人家做奶娘?这肯定要將她给寻回去。 思及此,他就得意开口:“你们家的小主子是不是离不开她?既然如此,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態度,先给我五百两银子做补偿,不然,我绝不会透露她的下落!” 紫儿皱眉:“敲竹槓敲到本姑娘头上了?你好大的本事!” 她迅速將男子扔进水缸里面,直接將他的脖子狠狠摁了下去。 “啊,快放开我!”男子被水闷的剧烈挣扎,犹如濒死的困兽。 老妇想要扑过去救自己的儿子,却被玲儿用力抓住了后颈领子:“你敢过去,我就把你也扔进水缸里面去!” 老妇就哭著大喊:“你们凭什么欺负我儿子,我儿媳妇不是在你们府里做奶娘吗?她去哪里,我们怎么知道?” 玲儿登时愣住,难不成冯嬤嬤根本就没有回家? 不可能啊! 她明明去找林怡琬的时候还十分著急! 她没再理会老妇,而是提醒紫儿:“你从她男人身上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夫人给的银票!” 紫儿將男人从水里提出来,伸手就在他的袖子里面扒拉。 男子好不容易喘匀实了一口气,也顾不得断手的疼痛,不顾一切的就要阻拦紫儿搜他的身。 然而,终究还是他动作慢了。 只见紫儿不但把林怡琬给的银票寻到了,甚至还有另外几张,林林总总加起来,一共得有一百两。 她冷声喝问:“说,哪儿来的?冯嬤嬤从府里带出来的银票也在其中,你敢说她没回来,我现在就一剑刺穿你的喉咙!” 男子如今被折磨的已经不像个人样,嘴唇青紫,手腕也疼的厉害。 他浑身哆嗦的开口:“我说,我说,姑奶奶啊,你可得高抬贵手,千万別杀我!” 紫儿不耐催促:“少废话!” 他连忙回答:“我把冯英给卖了,卖到烟罗河去做女了,她现在有奶水,不一定非得奶孩子,有很多男人也好这一口!” 紫儿气疯了,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男人! 他还有脸说! 她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他的脸颊上,顿时抽的他满嘴流血,甚至连牙齿也直接喷落几颗。 老妇恼怒质问:“你让我儿子说,他都已经说了,你怎么还打他?你这个毒妇,你欺人太甚!” 紫儿讥誚开口:“我欺人太甚?你们凭什么把冯嬤嬤给卖掉?不对,她不是还有孩子?她的孩子呢?” 老妇梗著脖子回答:“不值钱的贱女,生下来就是討债鬼,染了风寒,餵了几副药都不见好,我们就把她给扔烟罗河里面去了!” 紫儿登时眼前一阵阵发黑,这对母子,可真不是人啊! 他们怎能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那是活生生的两条人命! 她抬脚朝著老妇的心窝子踹去,登时疼的她直接晕死了过去。 男子嚇得蹲在地上大喊:“不怪我,都是我两(娘)的错,是她嫌弃养孩子费粮食,又是个臭丫头,就没等她咽气,直接给扔河里去了!” 紫儿还想动手,却被玲儿拦住。 她哑声道:“紫儿,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现在最紧要的是赶紧把冯嬤嬤给救出来,不然,她就会有危险!” 紫儿点点头,立刻拿了绳索將母子两人给绑住。 两人急匆匆来到烟罗河,就发现不少娘正坐在船头招揽客人。 玲儿提醒:“咱们分头找,挨个船打听,就问今天有没有新人上船!” 她的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一声哗啦巨响,紧接著有人大喊:“快救命啊,有人跳水寻死啦!” 紫儿飞快衝过去,毫不犹豫的跳进水中。 她將落水女子救上岸,竟是发现就是冯嬤嬤。 她此刻面色苍白难看,满脸的悲愤和恼怒。 她只穿著一件红色的单薄里衣,整个人缩著一团,嘴巴也不断发出咯咯咯的骇人声响。 紫儿连忙將大氅裹在她的身上安抚:“没事了,我和玲儿来救你了,我们回去找夫人给你做主,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冯嬤嬤这才缓过神来,她崩溃呜咽:“我的孩子没了,呜呜呜,我活著还有什么意思?” 紫儿伸手替她擦掉眼泪:“冤有头债有主,那对母子肯定会受到惩治的,咱们先回去!” 她刚將冯嬤嬤给搀扶起来,就被一名面色冷厉难看的娘给拦住了去路,她凝眉说道:“站住,谁让你们走了,她是我船上的娘,正儿八经用银子买回来的,岂能由你带走?” 紫儿强压著怒气开口:“你了多少银子,我赔给你就是!” 娘眼睛一亮,迅速伸出五根手指头。 紫儿掏出五十两银子就递给她,却听到娘冷嘲热讽:“小姑娘,你装什么傻呢?我这明明是五百两银子!” 冯嬤嬤咬牙开口:“你胡说,你明明就是了五十两银子买的,我亲眼看到你给了那个死赌鬼!” 第682章 赔钱 娘不屑翻了翻眼睛:“五十两是买的你不错,但是让你刚刚陪客人的时候,你往水里跳,你把他给嚇著了,老娘不得赔钱?还有,你身上这衣裳,这首饰,还有脂粉,难道是大风颳来的?” 紫儿阴沉开口:“可以给你五百两银子,只不过我没带在身上,你去离王府要吧,我们战义候府侯夫人绝不会赖帐!” 娘嚇得立刻面色苍白难看,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招惹上了离王府的人。 她可不敢真去要帐! 只怕小命都能给要没了! 她立刻抢过紫儿手里的五十两银票道:“这些钱就够了,我多少钱买的,你就赔多少钱,两相抵消,再不相欠!” 说完,她就匆匆转身离开。 像是生怕紫儿后悔,再给她要回去! 玲儿此时已经找了一辆马车过来,两人將冯嬤嬤搀扶上去,她就嚎啕大哭。 紫儿柔声安抚:“別哭了,咱么夫人会给你做主的!” 待回到离王府,林怡琬就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她生气之余,命人直接將冯嬤嬤夫君和婆母都送去官府。 很快他们的罪名就定下,说是残杀幼女性命,发配边境流放。 冯嬤嬤病了一场,险些回奶。 好在经过林怡琬调理,她的身体很快又恢復了过来。 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穆儿却不肯再吃她的奶水。 林怡琬十分疑惑,这才分开几天,儿子就喜新厌旧啦? 她將此事告知娘亲林素,她就凝眉沉吟:“琬琬,小孩子是不会骗人的,他习惯了奶娘的气味,就会对她十分依赖,哪怕疏离一时半会,但是熟悉之后,他依然会往她的怀里钻!” 林怡琬登时愣住,儿子自打冯嬤嬤回来之后,就再也不肯去她的怀里了。 而且还哭的十分厉害,就好像把他跟怎么著了似的! 除非,她根本就不是冯嬤嬤! 思及此,她的眼底就染满凛冽杀意。 她將紫儿和玲儿叫过来,让她们將前往冯嬤嬤家里的事情全都复述一遍。 起初並没有觉得疑惑的地方,哪怕重新审问了冯嬤嬤男人也没有查出端倪。 就在林怡琬陷入沉思的时候,冯嬤嬤却已经满脸愧疚的找上门来道:“侯夫人,奴婢再打算试试餵养大公子,如果再不成,奴婢也没脸在府里继续住下去了!” 林怡琬不著痕跡的开口:“冯嬤嬤,餵他的事情先不急,你不是身体刚刚调养好吗?刚刚官府来了消息,你夫君临走前要见你一面,你可还愿意去见他?” 冯嬤嬤用力摇头:“不,他害死了奴婢的女儿,奴婢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藏书广,101????????????.??????超实用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林怡琬装作嘆息:“我就想著你会这么说,不过他命人將你们之间的定情信物给送过来了,我代替你接下了,你好好收著,也算是全了一场夫妻之情!” 她拿出一枚质地普通的玉佩递给冯嬤嬤,她看都没看就直接塞进了袖子里面。 林怡琬面上登时杀意翻涌,片刻之后,她才缓缓开口:“冯嬤嬤,你可知道,你刚刚接下的那个玉佩,根本就不是你夫君送来的?”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冯嬤嬤面色骤变,下意识握紧了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指。 林怡琬猛然逼近了她:“我说,你是冒充冯嬤嬤的,你根本就不是她!” 她的话音刚落,刚刚还满脸不安的冯嬤嬤就立刻改变了神情,迅速拿著一把锋利的匕首朝著林怡琬的咽喉狠狠刺下! 紫儿立刻冲了过来,双手用力拧住了她的胳膊,並將她的匕首给打落在地上。 冯嬤嬤声嘶力竭的怒吼:“侯夫人,你凭什么冤枉我?自打你儿子从你肚子里面生出来,就是喝我的奶水茁壮成长,你这般污衊我,是要活活逼死我吗?” 她的声音极大,很快就把內院养著的几名奶嬤嬤全都给吵过来了。 几名奶嬤嬤面色皆是不好看,一边小心翼翼的看著林怡琬,一边又去打量冯嬤嬤。 冯嬤嬤最是懂得拿捏人心,她哭著说道:“诸位,咱们虽然身份低贱,但是却一心一意的都是为了孩子啊,试问你们哪个不是捨弃了自己的亲孩子,来这边餵养小主子们,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欺负?” 不得不说,这句话彻底让其他的奶嬤嬤们开始帮腔:“侯夫人,你为什么要怀疑冯嬤嬤?她待大公子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她生怕他饿著渴著,哪怕自己胳膊都累的酸疼了,还是不肯见他放下睡觉,就因为他会睡不安稳!” 林怡琬晦涩的眼眸扫向眾人,她比谁都清楚,若是不给这些奶嬤嬤们一个合理的理由,她只怕会失去人心。 毕竟孩子们都已经熟悉她们,想要这时候换掉,就会很麻烦。 她对上冯嬤嬤略显得意的眼神,皱眉询问了一句:“你说我冤枉了你对不对?” 她重重点头:“苍天在上,厚土为证,你就是冤枉了我,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林怡琬霍地冷笑一声:“行啊,你既然向我要交代,那我就跟你赌一回,只要是我的错,我隨你处置!” 冯嬤嬤狐疑的盯著她:“你什么意思?” 林怡琬沉声说道:“我要试试你的奶水到底有没有毒,確定你到底有没有包藏祸心!” 冯嬤嬤整个人僵住,她下意识后退半步:“你要怎么试?” 眾人也十分迷糊,难不成侯夫人还想要用自己的亲儿子来试毒?这也忒冒险了吧? 林怡琬命人叫来林小软,因为这小丫头在学习药草,所以就养了好几只雪白大胖的小老鼠做实验。 未免被人詬病,林怡琬让府里的男丁全都退下。 只留下几名奶嬤嬤以及僕妇侍女做个见证! 她凝声叮嘱:“冯嬤嬤,你自己把奶水弄进瓷碗,只要这些小白鼠吃下无碍,就是我冤枉你了,到时候你想打想罚,我绝不含糊!” 冯嬤嬤眼底惊慌闪过,她死死咬住唇瓣,愣是没敢吭声。 林怡琬诧异看向她:“怎么了?刚刚不是你还口口声声的说我冤枉你,如今给你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你怎么反倒是退缩了?还是说,你本就心虚?” 她刻意拉长了语调,顿时让周遭原本帮腔冯嬤嬤的眾人面色复杂起来。 第683章 自证 她们纷纷催促:“冯嬤嬤,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侯夫人公正给了你机会,你赶紧好好抓住啊,难不成,你还真有谋害大公子的心思,所以你才不敢把奶水弄出来?” 冯嬤嬤焦灼狡辩:“我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样对我太过於侮辱,我如何能把奶水餵给小白鼠?我亲孩子都未曾喝过一口!” 说完,竟是捂著脸悲戚痛哭。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林怡琬冷然开口:“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无论如何都要用我的亲儿子来试毒了?” 冯嬤嬤用力摇头:“没有,我发誓,根本就没毒,不然,大公子自生下来就一直吃,他还不是好好的?” 林怡琬皱眉打断:“你確定他生下来就是你餵的?你连跟我说过什么话都不记得了,你还妄图矇混过关?” 她垂下脑袋指责:“侯夫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身份卑微不假,但是我绝不能由著你胡乱冤枉!” 林怡琬的耐心此时已经被耗尽了,此人就算再巧言令色,她也要让她显出原形。 她迅速开口:“现在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自证清白,要么乱棍打死,你赶紧做出选择!” 她猛然瞪大眼睛:“你!” 林怡琬不耐说道:“紫儿,去拿大棍!” 眼看著紫儿已经来到自己的面前,她只能妥协:“好,既然侯夫人,那我就自证清白!” 她背过身去,將奶水弄进了雪白瓷碗里面。 林小软就让几只小白鼠去喝,它们倒是喝的十分欢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放在笼子里面的几只小白鼠皆是安然无恙。 许是吃饱喝足的缘故,它们竟然还比刚被提过来的时候,欢实了不少。 冯嬤嬤这才偷偷鬆了一口气,看向林怡琬的眼神已经带著挑衅。 她不满开口:“侯夫人,如今我已经自证清白了,几只小白鼠都还活的好好的,是不是该轮到我处置你?” 林怡琬將目光从小白鼠身上移开,转头打量著她:“可以,那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呢?” 冯嬤嬤眼底闪过蚀骨杀意,她咬牙开口:“你刚刚不是还要用大棍把我活活打死,不如,我也打你几大棍,让你也涨涨教训,省的以后再胡乱冤枉好人!” 林怡琬倒也没矫情,乾脆利落的回答:“打就是了,我保管不会报復你!” 就在冯嬤嬤拿起大棍走向她的时候,她却忽然说道:“先別急,你不看看那些小白鼠变成什么样了吗?” 冯嬤嬤猛然浑身僵住,她下意识回头,就看向原本好端端的几只小白鼠,已经全都七窍流血而亡。 她惶恐开口:“怎么会这样?” 林怡琬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幸好是拿了小白鼠做实验,但凡你这奶水餵进我儿子嘴里,现在七窍流血的不就是他?” 冯嬤嬤惊慌失措的看向周遭眾人:“不是我,我被陷害了,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 小喵喵的奶嬤嬤快步走上前质问:“奶水是你自己弄出来的,谁还能陷害你?你到底为何要下毒谋害大公子?” 林怡琬开口说道:“我来告诉你们,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冯嬤嬤,她只是顶著她的脸皮罢了!” 说著,就让紫儿將她的脸弄进滚烫的热水之中。 “啊!”女子发出悽厉惨叫。 剧痛袭来,她颤声呢喃:“我说,我说!” 紫儿將她从水盆中拉起来,直接就將匕首探,进她的嘴里,將两颗毒牙给狠狠撬了出来。 女子心若死灰,她如今已经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她比谁都清楚林怡琬的手腕有多残忍,落到了她的手中,绝不会有好下场。 她根本就扛不住那些骇人的审问手段。 她如今只求能痛快的死,这样,也好比被酷刑折磨。 她艰难吐出嘴里的血沫子道:“我是蛮夷公主程真真送进来的细作,因为离王府戒备森严,所以才想出將真正的冯嬤嬤骗出府,再將她的麵皮剥下来套到我的脸上,前来谋害大公子!” 林怡琬眼底闪过蚀骨杀意,竟是程真真? 看来之前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她还敢兴风作浪,把主意打到了她的孩子们身上。 她记起隱藏在杜家的那位冒充的杜老夫人,就发现程真真这是在下一盘大棋。 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不然,小穆儿眼下就已经中毒了。 她迅速追问:“她一共派了多少细作前来盛朝?” 她惊恐摇头:“我不知道,我们都是分开发配任务,而我就是潜入离王府谋害大公子,至於別人,我真不清楚!” 林怡琬又开口:“那真正的冯嬤嬤呢?” 她小声回答:“剥掉脸皮之后就死了,尸体也被扔进河里餵鱼了!” 林怡琬抬脚將她踹翻在地上,並命令紫儿:“杀了她,將她也丟进河里去餵鱼!” “是!”紫儿迅速將她给拖走。 林怡琬转头看向眾人道:“如今你们都已经看到细作利用非凡的手段混进离王府,我只希望你们能够提高警惕,但凡家中有什么异样,先向我报备,我会帮著你们处理,不然,只怕会步冯嬤嬤的后尘!” “是,我们都听侯夫人的!”剩下的几位奶嬤嬤已经嚇的面色苍白,忍不住暗自庆幸,得亏蛮夷奸细没盯上自己,不然如今也被扔到河里餵鱼去了。 將眾人打发离开,林怡琬就去了离王的书房。 她凝眉开口:“审出来了,是程真真搞的鬼!” 离王点点头:“阿阎那边已经送回消息,他跟方清山已经一暗一明进入琉璃城,他说在路上也遇到了蛮夷奸细!” 林怡琬不由得拧紧眉心:“程真真倒是还有些手段,她身体都被摧残成那样了,还敢跳出来蹦躂呢?” 离王沉声说道:“我进宫也提醒皇上警惕些,蛮夷奸细无孔不入,且手段诡诈,不能让他也被迷惑,到时候,內忧外患,咱们盛朝就会引发一场大劫难!” 林怡琬也没阻拦,凭著程真真的狡猾,她肯定不会只派一个两个细作过来。 防患於未然,只要心智足够强大,那些毒计都绝不会得逞。 她伸手拿起桌子上战阎送过来的信函,脑子里面却在思索著,他此刻做什么呢? 有没有遇到危险? 第684章 紈絝 此时的战阎已经化身成商人进入了琉璃城,他坐在一匹高马上,身穿粉紫色锦衣,更衬的他面如冠玉,俊逸非凡。 他做的是珠宝生意,自然得装扮的明艷骚包。 他正打算在街上租赁一个铺子的时候,冷不防听到前头传来一声哭嚎:“放开我相公,他已经是有婚之夫,你们怎么还要將他给抢走呢?” 战阎看的远,越过一颗颗看热闹的人头,就瞧著一名锦衣公子正在被几个强壮的男子拉扯。 而不远处就停著一辆不太起眼的马车,显然那些壮汉是听命与她的。 这时候影一凑到他面前询问:“侯爷,咱们要不要上去帮忙?瞧著那文弱书生的衣裳都给扯散了,他家娘子也哭的怪可怜,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 战阎眯著眼睛说道:“这琉璃城还真是稀奇,从来都只是听说当街恶霸强抢民女,这次还来了个反套路,竟然是恶女强抢民夫?” 旁边看热闹的一名百姓下意识看向他:“哎吆,这位小公子,你可真说对了,还有,你怎么穿成这样啊,看来,你真是头回来我们琉璃城,我们城里寧二小姐,那可是专抢好看的小公子,你这样,很危险啊,赶紧躲起来,或者再去换一件衣裳也好!” 战阎眯了眯眼,寧二小姐? 如此囂张,莫非跟杜明峰有关係? 他下意识询问:“老伯,这位寧二小姐到底是有何依仗?她这般囂张,难道你们城里的驻军大將军不管吗?” 老伯压低声音提醒:“她的依仗就是那位杜將军啊,她的亲姐姐是杜夫人,你说,谁还敢招惹她?” 战阎迅速夹了夹马腹,直奔热闹中心去了。 老伯嚇了一跳,他著急呼喊:“你这小伙子,你怎还自投罗网呢?你以为进了那寧府是享福啊,那里可是炼狱,只管进就不管出的!” 影一笑道:“多谢老伯提醒,我家公子就是爱管閒事的性子,你说要是当街强抢民女,他可能不会出手,但是抢男子,他定然看不下去!” 老伯顿时愣住,满脸狐疑的打量著他:“你们家公子,他是断袖啊?” 影一眼前一黑,好像从老伯眼里看到了一丝古怪的同情。 他连忙否认:“不是,我们家公子正常著呢,孩子都三个了!” 说完,一溜烟就去追战阎。 因为跑的太快,都差点栽倒在地上。 老伯忍不住同情说道:“还说不是,走路都不利索了,真是世风日下,唉,这是什么世道呀,还有男人替男人出头的?” 此时战阎並不知道自己让老伯生出多大的误会,只见他衝进当场怒喝:“住手,朗朗乾坤,竟然当街胡乱抢人,好大的狗胆!” 由於他这一声呵斥太过於突兀,顿时让那些壮汉都下意识停了手。 文弱男子得了自由,连滚带爬的跑到自家娘子身边,靠在她的身上,瑟瑟发抖。 壮汉不著痕跡的朝著不远处的马车看了一眼,他摔下开口:“你是何人,竟然还有胆子多管閒事?” 战阎不耐挑眉:“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自然路见不平就拔嘴相助,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夫,不怕被告去官府?” 壮汉霍地大笑起来,他在琉璃城这么多年了,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傻子。 还官府! 难道这蠢货不知道官府就是寧家开的吗? 他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飞出来了。 战阎依旧端坐在高马上,甚至还从袖子里面摸出一把扇子来回扇著。 若是有人能看到上面写的字,必然会脸色复杂,因为上面写著四个大字:“我最好看!” 壮汉显然也看清楚了,他慢慢止住笑道:这位公子,你怕不是初来乍到?” 战阎点点头:“对呀,我打算开个珠宝铺子,我姓萧,单名一个瑞字!以后铺子开起来,诸位都去捧捧场啊,全都是从京城那边进来的新货,保管你们满意!” 眾人瞧著他这般欢天喜地的模样,不由得替他捏了一把汗。 这憨憨还把自己的姓名当眾报出来,他是不知道自己这回招惹上什么人吧? 壮汉统领拧著眉心开口:“不管你是做什么的,都不能多管閒事,我们今天必须要把这位小公子给带走,谁敢阻挡,我就断他一只胳膊!” 话音落下,那些人立刻又去抓那名文弱男子。 他见机得快,直接扑倒战阎面前用力抱住他的马腿哭嚎:“兄台救救我,我已经有了娘子,我不能被抢去寧府啊!” 战阎疑惑看著他:“他们为什么抢你?你欠了他们钱?” 文弱书生摇摇头:“不是,因为我长的这幅容貌很让寧二姑娘喜欢!” 战阎登时愣住:“可我长的明明比你好看,要抢,她也该抢我啊!” 此话一出,眾人都愣了。 还真是稀奇啊,这世上竟然还有人抢著要被抢! 显然,文弱书生也愣住了。 片刻就开心的跳起来:“对,你长的比我好看,要抢,也是该抢你!” 战阎坐在马上得意的摇了摇扇子:“对呀,我乃人间绝色,就算要抢,也得先抢我!” 壮汉统领嘴角抽了抽,他不动声色的说道:“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去问问我家二小姐,能不能看上你?” 他快步走到马车旁边,向里面请示了几句。 片刻之后,他就快步返回道:“公子,我们家二小姐请你去马车上喝茶,说你的確长得好看,她要近些欣赏!” 战阎得意的摇了摇摺扇,一双狭长的冷眸越发的邪廝。 他眯眼说道:“算你们家小姐有眼光!” 就在壮汉以为他会屁顛屁顛赶去他家小姐马车的时候,他却突然又来了一句:“你家小姐谁啊?凭什么她要欣赏本公子,本公子就得去?” 壮汉面色骤变,立刻拔刀威胁:“你找死?竟然连我们琉璃城寧家二小姐的面子也不给?” 他语气恶劣,且又长的极为狰狞,若是旁人早就嚇得从马上跌下来了。 然而,战阎非但不怕,甚至还从腰间拿出一枚铜钱直接朝著壮汉的腿弯处打了下去。 “啪!”壮汉被砸了个正著,立刻就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叫,並以狼狈的姿態跪趴在地上。 第685章 傻吗 他嚇得额头上冒出层层冷汗,他万万没想到,看似草包的紈絝公子,竟然还有这手段? 战阎满脸嘲讽的睨著他:“就这点本事啊?赶紧回去告诉你家二小姐,就说请我喝茶可不容易,至少得用这琉璃城当街位置最好的铺子来交换,我才肯赏脸吆!” 围观的眾人都惊呆了,这男人莫非是傻? 他哪儿来的胆子敢跟寧家二小姐谈条件啊?先不说她姐夫是这座琉璃城的护城大將军,单单说寧家的势力,谁也惹不起啊。 据说养的护卫无数,就连琉璃城周遭的那群悍匪都听从他们的差遣,可以说,但凡你被寧家盯上,你这辈子就算插了翅膀也根本就逃不出琉璃城的地界。 可战阎像是不知道害怕似的,依旧镇定从容的坐在高马上。 甚至那笑容还更盛了些! 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忍不住无奈摇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他这般挑衅寧二小姐,只怕不会落得好下场!” 眾人也跟著附和:“就是,他若是放下,身段去求饶,兴许还有一线生机,如今,只怕倒大霉!” 果然,就听到壮汉咬牙说道:“好,你等著!” 他一瘸一拐的回到马车上,片刻之后,竟是又灰溜溜的走了回来。 他极力压抑著喉间的愤怒开口:“我们二小姐说了,这琉璃城当街的铺子隨便你选,只要你相中了,就送给你,如此,你可愿意赏脸?” 战阎啪的一声和上扇子:“很好,成交!” 他利落的翻身下马,並將马韁绳丟给了旁边的影一。 他迈著四方步来到寧二小姐的马车旁边,神態自若的说道:“京城珠宝商商人萧瑞拜见寧二小姐!” 马车门子打开,有长相清秀的侍女放下了脚凳。 战阎缓步走上去,转头看向围观的百姓道:“热闹瞧完了,就都散了吧,免得再惹怒了寧二小姐翻你们后帐!” 眾人听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之前那位差点被抢走的文弱书生却清楚。 他立刻扶著自己的夫人转身快步离开,半点都不敢耽误。 確定他们全都走远之后,战阎这才从容走上马车。 別看外面不起眼,但是这里头却另有乾坤。 好傢伙,不但放置著一张华贵舒服的软塌,甚至还摆著一张极为精美的铜镜。 旁边薰香点燃,再加上温暖的炭火,只让人觉得这车內,莫名升腾起一股子让人想沉醉其中的渴望。 战阎重新又打开扇子,徐徐打著风道:“寧二小姐,不知道萧某这张脸可让你满意?” 正支著腮上下打量他的寧明珠霍地笑起来:“满意,而且萧公子穿的这件衣裳也很亮眼,在我们琉璃城,可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战阎自若的坐在她对面的蒲团上,淡声说道:“衣服不过是衬托皮囊的摆设而已,只要长得好,哪怕穿蓑衣也能让人移不开眼!” 寧二小姐勾了勾唇角:“那不知,萧公子脱了衣裳呢?” 如此大胆的话,饶是战阎听了,也不由得面色微微僵住。 他疑惑询问:“你让我现在就脱?” 寧明珠弯眸大笑:“瞧把你嚇得,我寧明珠就算再缺男人,也不会这么著急,先喝茶,这是刚刚从茶山採下来的头茶,鲜香四溢,快尝尝!” 她伸手倒茶,露出那素白的手腕,著实精巧美丽。 察觉到战阎毫不掩饰的注视,寧明珠將茶水推开他之后,忍不住就打趣:“怎么?瞧著萧公子这双眼睛像是黏在本小姐身上似的,你是不是也被我给吸引了啊?” 他低头喝了一口茶道:“美人嘛,谁不爱看?那些说不爱看的,都很虚偽!” 寧明珠错愕的看著他,片刻又笑起来:“你倒是诚实,我寧明珠多少年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公子了!” 战阎开口:“你喜欢听,我就多说,寧二小姐这茶水也不错,只不过若是里面没放迷药,那口感就会更好!” 寧明珠娇媚的小脸陡然闪过一抹异色,她没想到,他竟然尝出自己放了药。 那他还敢喝? 她收起笑容询问:“你既然已经知道放了药,为何还要喝?” 战阎慢悠悠回答:“因为我不怕啊,我常年在外面经商,早就练就了铁舌头,別说这点子迷药对我没作用,你就算给我换毒药,我也比寻常人扛的时间久!” 寧明珠不由得开口:“还別说,你倒是成功引起了本小姐的兴趣,不如这样,你先跟著我回去寧府,你应该很清楚我要抢人做什么,只要过了这一夜,明天我保管让你的珠宝铺子开业大吉!” 战阎等的就是这句话,不如虎穴焉得虎子? 拿不下这寧二小姐,他如何能查到陈明峰的亲娘藏在何处? 保不齐这寧府,就是破局的关键! 他不动声色的说道:“好,我可以跟著二小姐回去,只不过,你可要说话算数,我可不能白白付出!” 寧明珠抬手就要捏他的脸,却被他不著痕跡的避开。 她顿时不悦:“你,人都要成我的了,怎么脸就还摸不得?” 战阎做出一副害羞模样:“从前都是我摸別人的脸,还从来没有人敢摸我的脸呢,下意识反应,还请二小姐莫要见怪!” 寧明珠想著也不能嚇到他,不然他再反悔可咋整? 接下来她倒是规矩很多,就跟他询问一些做生意的事情。 还说京城现在流行什么样的首饰,什么样的衣裳样式。 他倒是都坦然自若的说上来了! 马车很快就回到寧府,战阎就被蒙著眼睛带去了一处僻静的院子。 待他恢復了视线,竟是看到面前站著三名身穿纱衣的俊逸男子,他们非但个个样貌非凡,甚至长的还十分相似。 其中一人率先开口:“萧公子,让奴才伺候你沐浴吧?” 战阎身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让男人伺候他沐浴,简直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迅速抢过他托盘里面的衣裳道:“不,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 那人就恭敬垂下头:“公子有何吩咐,可以隨意使唤奴才,我叫狗一,其他的两人,狗二,狗三!” 战阎眼底升腾起凛冽寒意,这位寧二小姐可真会起名字啊。 第686章 狠人 她这是把好人家的男人都抢到府里隨意欺辱,她著实无法无天。 他迅速开口:“你们先退下,本公子沐浴的时候,不喜让別人在旁边守著!” 三人互相对看一眼就转身快步离开,只留下他待在屋內。 战阎並没有换上纱衣,他就坐在软塌上,等著寧明珠出现。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声凛冽的怒喝:“一个个不中用的狗东西,都去墙角那边跪著摇尾巴,谁若是敢停下,本小姐就砍了他的手指头!” 战阎可不想连累无辜之人,他迅速走出去道:“寧二小姐不用惩罚他们,是我不同意他们在旁边伺候的!” 寧明珠上下打量著他,见他还穿著来时的衣裳,不由得有些失望。 她不满开口:“你还要帮著他们求情,难道你不知道,你也惹怒了本小姐?你这般不听话,是想找死?” 她已经再没了之前马车上的宽容和娇俏,如今满脸都是狰狞的戾气和寒意。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就有几名身形魁伟的壮汉出现在她的身后,朝著战阎渐渐逼近。 战阎登时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这才是你原本的面容吧?只不过,你以为我入了你们寧府,就该由著你们摆布?那你可真是大错特错了!” 他话音落下,就闪身朝著那些壮汉攻了过去。 不过是瞬间,那几人全都惨叫著倒在地上。 然而战阎此时已经站在寧二小姐的身后,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在她脖颈上道:“怎样?还觉得我是在找死吗?” 寧明珠此刻已经后悔了,她往日囂张惯了,仗著姐夫手握兵权,以及寧家在琉璃成的势力在府里为所欲为。 她怎么都没料到,自己竟然抢进来一只狼崽子。 不但功夫厉害,甚至还敢对她动手! 简直是不知死活! 她愤怒喝骂:“臭小子,你好大的狗胆,你可知道你现在待的是寧府,胆敢你伤我分毫,我家人以及我姐夫都会將你碎尸万段,你难道不怕?” 战阎慢悠悠开口:“如今你是我的人质,你还敢说这样的话,你的勇气可真让我佩服!” 他猛然捂住她的嘴,直接照著她的脸狠狠划下一刀。 寧明珠嚇疯了,她真没见过这般狠辣的男人,一言不合的就动刀子,还敢毁了她引以为傲的俏脸。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追书就去 101 看书网,?0?????????????.??????超方便 】 疼痛交加之下,她张口就去咬战阎的手背。 哪成想,他反应很是迅速,直接把之前要他穿的纱衣全数塞进了她的嘴里,让她非但叫不出声,甚至还伤不了人! 寧明珠泪水簌簌落下,她此刻感受到巨大的恐惧席捲而来。 她用力摇头,仿若是在向他哀求。 战阎拧了拧眉心,拿了绳索將她绑紧,並把其他被揍昏迷的几名壮汉也给捆住。 他將房门关好,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 他看向寧明珠:“我此番前来,不过是想要问你一件事情罢了,只要你老实回答,我不会伤你分毫,但是你若隱瞒,那些壮汉,待会就得好好伺候你了!” 寧明珠连忙点头,並催促他赶紧把她嘴里的纱衣给拽出去。 战阎照做,她张嘴就嘶声大喊:“救命!” 第687章 恶女 “好!”三人应下,直接拿著锋利的匕首开始收拾寧明珠。 战阎没有留下观看,他觉得此等恶女,活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寧明珠已经满身鲜血了。 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一双眼睛里面染满了惶恐和不安。 战阎拿出她嘴里的锦布,也不担心她会叫出来了。 因为她也没有力气了! 她虚弱开口:“你,你到底是谁?就算要我死,也总该让我做个明白鬼!” 战阎冷声说道:“你可没那么容易死,说不出杜明峰母亲的下落,我是绝不会给你个痛快!” 寧明珠咬牙询问:“如果我不说,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战阎眯眼微笑:“把你掛去城门口啊,让大家都看看,如今的寧二小姐变成了什么样子,想必他们都很乐意欣赏吧?” 明明笑的那么温暖,却偏偏说著最狠辣的话。 如果时间能倒流,寧明珠发誓,死也不会招惹这个男人。 她艰难喘著气开口:“我说,我说还不行?我姐夫的母亲被藏在血影族的鬼谷!” 战阎凌厉的眼眸眯起,身为盛朝武將,又在边境战场上奔波多年,他自然是听说过鬼谷这个地方的。 说易守难攻,都是轻的,尤为重要的是,早晚剧毒瘴气,稍有不慎,就当场暴毙而亡。 是以这么多年,百姓还称之为死谷! 如此可怕的地方,鲜少有人能踏足! 不得不说,杜明峰还真是给他娘亲找了个藏身的好地方啊。 沉默片刻,他就缓缓开口:“寧二小姐,劳烦你要带路了!” 寧明珠惊恐摇头:“不,我也没去过那个地方,我姐夫之前说过,谁沾谁死,就连他自己都未曾去过!” 战阎狐疑询问:“既然他没有亲自前往,那他母亲是被何人带去的?” 寧明珠下意识开口:“我不知道!” 但是触及到战阎肃杀的眼神,她又连忙改口:“我的確不清楚她的身份,她是一个神秘女人,我姐夫说有个老仙翁手段很厉害,能在鬼谷进出自如!” 战阎隱约能猜出那人的身份了,大抵是程真真没跑了。 这疯妇,如今还敢折腾呢?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她好大的狗胆! 战阎没再迟疑,立刻写了一封密函交给影一让他儘快送回京城。 至於寧明珠,就被他打晕塞进马车里面。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也没引起寧府其他人的怀疑。 毕竟寧明珠乃寧家的掌上明珠,且又有掌控兵权的姐夫护著,放眼整个琉璃城,谁还敢绑架她啊? 她不绑架別人,那就是烧高香了! 此时京中离王府林怡琬正在给小喵喵收拾尿布,小傢伙喝水喝多了,接连弄脏了她几件衣裳。 她不由得捏她小脸:“你这小丫头,真是受不得半点的委屈,明明所有东西都给你用最好的,偏偏小屁屁还红的跟猴子腚似的!” 旁边奶嬤嬤就开口:“小姐皮肤娇嫩,奴婢再多买些鬆软的回来,重新给她缝製一些!” 林怡琬將娇憨的小喵喵抱在怀里道:“嗯,要仔细检查过,以免有什么东西掺加在里面,伤到她!” 奶娘恭敬开口:“夫人放心,都是奴婢细致挑拣过的,而且都是最上等的,不会有问题!” 林怡琬又叮嘱:“不要在他们几个身上省钱,咱们离王府有的是银子,总归都要给孩子们最好的,万万不能让他们遭受半点的委屈!” 奶娘连忙应下,就看到小喵喵已经开始啃自己的小手手了。 林怡琬失笑:“她大抵是饿了,你赶紧餵她!” 奶娘刚从她的手中把小喵喵给接走,就看到紫儿匆匆在外面走进来道:“夫人,杜老夫人那边有异动,她今天带著杜夫人进宫去拜见皇后娘娘了!” 林怡琬面色骤变,连忙站起来道:“走,咱们也进宫!” 如今琉璃城那边还没有確定的消息传来,她担心杜老夫人狗急跳墙,会率先动手。 她带著紫儿赶去皇宫,直奔皇后的未央宫。 此时杜老夫人正跟皇后哭诉:“皇后娘娘,臣妇也明白,这时候来求你实属不明智,可身为人母,总该要对自己的儿子做点什么!” 皇后柔声规劝:“杜老夫人,清者自清,你也要相信方少將军,他公正廉明,定然不会冤枉好人的!” 杜老夫人抬手擦了擦眼泪道:“是啊,臣妇也知道是多虑了,只不过,希望皇后娘娘能体谅一个做母亲的担忧!” 皇后抬手递给她一杯茶:“明白,你先喝口茶水润润喉!” 杜老夫人接过喝了一口,这才转移话题道:“听闻前几天两位小皇子感染了风寒,不知道现在可好些了?” 皇后点点头:“好些了,如今正跟各自的奶嬤嬤们在御园晒太阳呢!” 杜老夫人关切开口:“皇后娘娘,你不觉得最近小皇子们生病很频繁吗?不如你让我身边的侍女帮你瞧瞧,她精通玄妙之术,能看出一些异状,咱们都是做人母亲的,自然都不想让孩子们遭受病痛的折磨,对不对?” 原本皇后是不太想听这些话的,可奈何杜老夫人说的情真意切,尤为重要的一点她说对了,皇后很在意那两个孩子。 但凡他们有任何不妥,她都会整夜的睡不著。 不然,她也不会把自己给熬成这般憔悴的模样。 沉默片刻,她就疑惑询问:“老夫人,你这侍女真的有这样的本事?她师从何人啊?” 杜老夫人回答:“边境一带有个老仙翁你可听说过?我儿子之前在边境打仗的时候,困到一处山谷出不来,是他现身给指的路,不然,可就全军覆没了!” 皇后自然是听说过这件事情的,当初皇上还在朝堂上说要嘉奖这位指路的老仙翁,但是杜明峰再去找的时候,却怎么也寻不到他的踪影了。 却没料到,杜老夫人竟然收了她的徒弟做侍女。 她缓缓点头:“终究这件事情牵扯甚大,本宫做不得主,须得请示皇上才行!” 杜老夫人连忙阻拦:“皇后娘娘,这件事情越少知道的人越少,再说了,就只是简单的相看一下,兴许会没事呢?倘若被皇上知道,只怕会惹来他的怨怪,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第688章 看相 皇后潜意识是要拒绝的,但是就在她不敬意对上那名侍女的眼睛之后,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下来:“好,我这就让奶嬤嬤把两个小皇子都给抱过来!” 话音落下,她就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刚刚说了什么? 脑子怎么突然不太好用了? 就在她思绪繁杂的时候,几名奶嬤嬤已经把两位小皇子给抱到了杜老夫人的面前了。 那名侍女竟是直接惊叫一声:“不好!” 殿內眾人全都嚇了一跳,尤其是杜老夫人更是理解呵斥:“桃枝,你不要胡说八道,什么不好?你仔细斟酌之后再开口,莫要嚇到皇后娘娘,这两个小皇子得来不易,是皇后娘娘的命,根子!” 桃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开口:“回稟老夫人,奴婢知错,奴婢看到了两位小皇子的气运,很害怕!” 皇后凝眉开口:“你有什么好害怕的,你儘管说就是,本宫这两个儿子的气运如何?” 桃枝面色挣扎,迟迟不敢说话。 杜老夫人不耐催促:“你墨跡什么?还是说,你根本就没瞧出来,就嚇唬皇后娘娘呢?” 桃枝也没犹豫,抬手就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道:“是,奴婢刚刚看错了,两位小皇子的气运很好,还请皇后娘娘莫要见怪!” 杜老夫人霍地笑起来:“皇后娘娘,臣妇也觉得两位小皇子天庭饱满,是有福气的孩子,桃枝这丫头不但学艺不精,还敢嚇唬你,回去我就把她给打残!” 皇后此刻心头不断起伏,她之前是失去过孩子的,所以对这两个小傢伙十分宝贝。 她实在是不想再有什么意外,所以无论孩子们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让她难以平静。 她冷冽开口:“桃枝,你刚刚那表情可真不像是看错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在本宫面前说谎,將来孩子们若是有什么事情,別说你担不起,就连整个杜家都要遭受牵连!” 桃枝连忙以头碰地的磕头:“求皇后娘娘原谅!” 杜老夫人也焦急起来,她颤声说道:“全都是臣妇的错,臣妇就不该提起让她给两位小皇子看气运,皇后娘娘,求你看在我年纪大的份上,不要跟她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吧!” 皇后挑眉:“让她说出实话,本宫才会斟酌到底要不要放过她!” 杜老夫人抬脚踹向桃枝:“听到皇后娘娘的命令了吗?你儘管说实话,別让隱瞒她!” 桃枝只得开口:“两位小皇子原本是贵相,可有人將他们的气运全部都夺走了,如果不及时查出,只怕他们活不到三岁!” 皇后眼前狠狠一黑,早夭,又是早夭? 怎会,老天爷如何能对她这么残忍? 从前夺走了她的大儿子,现在还要把她的双生子也给带去吗? 不行,她必须得阻拦此事! 为母则刚,她快步衝过去,一把將桃枝从地上拽起来道:“你说,如何能查出夺走气运的真凶?你不是最懂得这个吗?” 此时的皇后面色狰狞,一双眼睛也充斥了血红色,看上去极为骇人。 倒是桃枝反而平静了下来,她藏在眼底的狡诈一闪即逝,接著才缓缓说道:“皇后娘娘,你仔细想想,咱们京城的双生子可不多,在小皇子们之后出生的,还能有谁?” 按理说,如果皇后意识清明的话,听到这里,应该立刻就能冷静下来。 毕竟,这桃枝的暗示已经十分明显了,她只差说出林怡琬的名字。 然而,皇后非但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还满脸恼怒的开口:“你是说林怡琬生的两个儿子?” 桃枝重重点头:“对,他们原本该是普通的孩子,但是因为住在离王府,且又用了骯脏的手段,所以才夺走了两位小皇子的气运,自此之后,她的儿子会越来越好,甚至连继承皇位都有可能!” 皇后浑身巨震,一张原本就染满恐惧的脸,此刻更是苍白犹如银纸。 她颤声呢喃:“为何,为何琬琬要这么做?” 杜老夫人无奈开口:“皇后娘娘,桃枝说的未必是对的,你不要相信她说的话,时辰不早了,臣妇就不打扰了,臣妇告退!” 说完,她就要带著桃枝快步离开。 然而皇后却一把拽住两人道:“不行,今天不把这件事情查出来,你们绝对不能离开!” 杜老夫人惶恐提醒:“皇后娘娘,你想怎么查?林怡琬有离王做靠山,而且她还住在离王府,就算她真的做了脏事,谁敢去那边搜查啊?这不是平白枉送性命吗?” 皇后气的用力握紧拳头,她脑子里面此时只闪烁著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再把孩子们的气运给夺回来! 她的儿子才是龙子,林怡琬有什么资格要夺走? 她找死! 这个念头一起,她就再也无法打消了。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去找皇上,別人不敢去搜离王府,皇上敢,只要拿到確定的证据,她林怡琬就必须遭受处置!” 杜老夫人和桃枝对视一眼,面上都是喜色。 两人异口同声的催促:“皇后娘娘,你快去,但凡耽误片刻,小皇子们的命数就会缩短一分啊!” 皇后听了蛊惑,立刻脚步踉蹌的往外走去。 此时她並不知道,林怡琬和紫儿的身影迅速就躲到了旁边的树底下。 她压低声音说道:“紫儿,你说咱们离王府藏了什么夺走两名小皇子气运的脏东西?” 紫儿摇摇头:“奴婢不知道,得回去找找才行,之前府里给小主子们举办满月宴会,想必奸细就是趁著那个时机做的手脚!” 事不宜迟,两人立刻赶回离王府。 林怡琬迅速命人在园子里面搜找,却並没有寻到任何。 她暗中命人给皇上送了消息,让他拖延皇后半个时辰,等她把脏东西给清理掉之后,再让她们过来。 离王亲自带人在府里找个遍,依旧一无所获。 他忍不住询问林怡琬:“还能藏到什么地方去?就差把咱家的地给掘三尺了!” 林怡琬在园子內来回踱著步,她仔细回想那天冒充罗云裳的奸细到底都出现在什么位置过。 约莫片刻,她就开口:“荷塘底下摸了吗?” 第689章 荷塘 离王下意识摇头:“没有,底下都是些烂泥什么的,应该不至於往那里面扔吧?” 林怡琬说道:“那天府里看似在宴请宾客,但是周遭都戒备森严,她唯一能把东西丟进荷塘而神不知鬼不觉!” 离王迅速命人下去搜查,果然就寻到一个已经被泥水浸透的黑色盒子。 林怡琬亲手打开,赫然是包著两个生辰八字的血色娃娃。 不用猜,上面的生辰八字也是两个小皇子的! 跟其他的巫蛊娃娃不同,在夹层里面,还同样放著两个皇袍加身的白胖娃娃,那上面刻著的生辰八字赫然是战穆和战轩的! 离王瞳孔剧烈收缩,他不敢想若是皇上看到这个黑盒子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脸色。 哪怕明知道是有人故意陷害,他心里也绝对不好受! 而且这件事情但凡传出去,战阎和林怡琬也必然会遭到全朝的指责,他们这一家人,只怕再难以在京城落脚! 此计,著实歹毒! 他没再犹豫,立刻將那只黑盒子给扔进火盆烧了个乾净。 林怡琬又將一个假盒子扔进去,並又给皇上送了消息,让他可以带著皇后前来离王府搜查了。 御书房內,盛安帝难得对皇后沉了脸,他厉声训斥:“你就算怀疑谁,都不能怀疑琬琬,她怎会用那种邪术谋害咱们得孩子们?” 皇后质问:“可咱们的孩子自打她生下孩子之后,就一直生病,这总归是事实吧?而且行那种邪术,必须要知道孩子们的生辰八字,这世上,能知道这件事情的,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但是她林怡琬心知肚明!” 盛安帝无法置信的看著她,这还是他通情达理的皇后吗?明明她之前跟琬琬感情很好! 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瞧著,就跟偏执的疯子那般! 这时候杜老夫人小心翼翼的开口:“皇上,有些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今小皇子们身体还尚可,但凡再放任下去,只怕就会无力回天!” 盛安帝还不及说什么,皇后已经捂著耳朵尖叫起来:“不行,不能再拖了,皇上若是不同意,我就撞死在你面前,看你救不救我儿子!” 说完,她就朝著书案狠狠撞了下去。 盛安帝嚇了一跳,立刻將她抱个满怀。 只不过自己的腰却被撞到桌角上,疼的他浑身都冒出了冷汗,险些直接就倒在地上。 他嘶声说道:“朕又没说非要拦著你,你为什么要寻死,你身为当朝皇后,怎能如此不理智?” 皇后哭著开口:“皇上,那是我们的儿子啊,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我不能再眼睁睁看著他们有事,我求求你了,但凡是冤枉了林怡琬,我亲自去给皇叔赔罪,亲自去给他们道歉,还不行吗?” 盛安帝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要断了,他艰难忍住,將她给搀扶起来道:“好,朕陪你一起去,朕定然给你一个交代,只不过,若是真的是个误会,谁怂恿的你,朕要她的命!” 杜老夫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皇上息怒,臣妇身边的侍女並不是故意怂恿,而是皇后娘娘她太过於担心两位小皇子,这才逼著她说出来的!” 皇后不知道这杜老夫人是奸细冒充,但是盛安帝心里却清楚的很。 他面色阴鷙的说道:“这世上,谁不知道皇后最在乎的就是两位小皇子的性命,你特意进宫跟她说起这些,她如何不当真?说到底,你就没安好心!” 杜老夫人惊恐大叫:“皇上,臣妇著实冤枉啊!” 盛安帝不耐摆手:“现在叫冤已经晚了,既然事情你已经挑起来了,那么朕就亲自去查个水落石出,也好让皇后知晓到底有没有人用邪术借走两位小皇子的气运!” 杜老夫人看似十分惊惧不安,但是心里却十分得意。 那件事情做的十分隱秘,肯定能打离王府一个措手不及。 为了闹得更大,她提议道:“既然如此,那么臣妇恳请朝中重臣都跟著做个见证,以免到时候皇上不好处置离王府!” 盛安帝皱眉看著她:“杜老夫人,明明当初是离王將兵权给了你儿子,你为何却对他有如此大的仇恨呢?” 杜老夫人装作为难的开口:“臣妇是为了皇后娘娘著想,臣妇很心疼她,不想让她再遭受失去儿子的痛苦!” 皇后的眼泪霍地流了出来,她十分感动。 她快步上前將杜老夫人搀扶起来道:“皇上,你就別再问了,杜老夫人说的对,必须让朝臣们都做个见证,唯有这样,才能以儆效尤,更让离王眾目睽睽之下无法狡辩!” 盛安帝凝眉盯著她,只觉得眼前的皇后让他十分陌生。 只不过,他已经收到了离王府的口信,可以將她们全都给带过去,上演一场大戏了。 他命人给朝中几位德高望重的朝臣送了消息,即刻就带著皇后赶去离王府。 离王府大门打开,梦相以及其他几名老御史恭敬跪下行礼:“臣等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盛安帝摆摆手:“都起来吧!” 梦相率先询问:“皇上,不知道你將臣等叫来离王府是为了何事?” 皇上还不及说什么,皇后却已经愤怒开口:“是要你们做个见证,有人推算出战义候府的侯夫人林怡琬用了邪术转借两名小皇子的气运,导致他们身体虚弱,命不久矣!” 不但梦相面色骤变,就连几名老御史也是震惊的瞪大眼睛。 他们纷纷开口:“天哪,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连两位小皇子的气运也敢借,林怡琬的胆子太大了!” 周遭围观的百姓也议论纷纷,只觉得原来人不可貌相,还以为那位侯夫人果敢善良,却没料到,竟然也是一个毒妇。 她可真是胆大包天! 唯独梦相尚且保持著理智,他下意识说道:“皇后娘娘,据微臣所知,侯夫人善良聪慧,且又对皇上忠心耿耿,並屡次救他的性命,她如何能做出这样的恶事?” 皇后此刻觉得脑子快要炸开了,她万万没想到,就连皇上都没阻拦她了,一个小小的宰相还敢帮著林怡琬出头。 他著实该死! 第690章 怒极 她愤怒呵斥:“你闭嘴,谁不知道你女儿跟林怡琬交好,你梦家也得到了她的诸多好处,所以你才帮著她说话,本宫也没说就是她做了恶事,不过是想先要查证,怎么就轮到你跳出来大放厥词了?” 饶是梦相极为有城府,此刻也不由得露出愕然之色。 这还是温婉大气的皇后吗? 她怎么会变得如此尖酸刻薄? 容不得他想明白呢,皇上就已经开口:“皇后说的对,先进府查证,朕会跟皇叔和琬琬一个交代!” 话音落下,他就率先走进离王府。 看著他的背影,皇后用力咬了咬后槽牙,也立刻就追了过去。 离王此时正带著林怡琬站在廊檐下坐著下棋,哪怕周遭响起乱糟糟的脚步声,他也依然没有半点的在意。 甚至还催促林怡琬:“你个臭棋篓子,都已经墨跡很长时间了,还不赶紧走下一步?” 林怡琬弯眸轻笑:“父王,咱俩不是说好的走著玩,你怎么还急上了?你要不把我逼得没有退路,我至於墨跡吗?” 离王顿时露出温和的笑容,那眉眼间的慈爱和宽容,都让前来的眾人十分惊嘆。 离王那可是向来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的,但凡他走上朝堂,哪怕官职再高的老大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毕竟,谁敢招惹战场上尸山血海杀出来的煞神啊! 可如今,他竟然纵容女儿下棋时候耍赖! 还真是妥妥的女儿奴啊! 离王並不清楚眾人是如何想的,他转头看到盛安帝夫妇的时候,只疑惑问了一句:“这般兴师动眾的,肯定不是来观看本王和琬琬下棋的,有什么事?” 盛安帝连忙开口:“皇叔,朕是来向你求证一件事情!” 离王不动声色的挑眉:“能让皇上亲自来求证的,定然非同寻常,说吧,到底是多大的事情,值得你们夫妇带人来的?” 皇后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道:“皇叔息怒,皇上和我此番前来,是听说离王府有人利用邪术转借两位小皇子气运的事情,如今两个孩子体弱多病,身为他们的母后,我著实不能坐视不理!” 离王凌厉的双眸陡然落在她的身上,片刻,就语调平缓的开口:“琬琬,先把这一局下完再说!” 林怡琬没有回答,而是伸手將棋子全都收了起来。 皇后跪在当场只觉得怒火中烧,离王就算是再辈分高又怎样?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他终究都是臣,凭什么要给她下马威? 她再没犹豫,立刻又大声说道:“皇叔,侄媳妇恳求你同意让御林军搜查离王府,寻出邪祟之物!” 她的话音刚落,离王就重重的將茶杯放在了石桌上。 那清脆且刺耳的声音,顿时听得眾人心惊肉跳。 所以朝臣们都不敢站著了,立即跪下大喊:“离王息怒!” 离王没有理会眾人,而是眸光灼灼的盯著盛安帝:“皇上,所以你们今天只是为了一个谣言就要搜查本王的王府?” 盛安帝心虚回答:“皇叔,你也知道朕曾经失去过一个儿子,而且杜老夫人以性命担保,这根本就不是谣言,而是事实!” 站在人群中的杜老夫人都愣住了,她什么时候以性命担保了? 皇上怎能这么说呢? 她下意识就要衝出去辩解,却被身边的侍女直接给拦住。 她低声提醒:“事已至此,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靠著此机会扳倒离王府!” 杜老夫人这才用力平復了一下呼吸,是啊,她害怕什么? 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离王府绝逃不过这一劫。 她只做壁上观就可,终究最后倒霉的不是自己。 她坦然迎向离王投来的审视目光,迅速走出去道:“是臣妇,离王虽然对我儿有提拔之恩,但是我却不能昧著良心隱瞒侯夫人做的恶事,她的確是利用了邪术转借了两位小皇子的气运给了她的双胎儿子,以求他们將来会有帝王命!” 此话一出,眾人皆是譁然。 谁都没有想到,战义候府的侯夫人竟然还有这样的野心! 简直不知死活! 这时候几名老御史连忙快步走出去道:“离王,臣等请求立刻搜查离王府,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谋害皇嗣的恶人!” 离王眯眼说道:“本王若是拒绝,只怕就会落个忤逆皇上的恶名,既然如此,你们想搜就搜吧,只不过本王丑话说在前头,但凡证明我女儿最后是无辜的,那本王立刻当场就要了始作俑者的命!” 盛安帝沉声答应:“就算皇叔不说,朕也会给琬琬一个交代,绝不能让污衊她的人囫圇离开!” 林怡琬慢悠悠开口:“离王府就这么大,你们儘管去搜,只不过千万別闹出太大的动静,若是惹哭了小傢伙们,我可不依!” 听她这么说,皇后就气的一双眼睛变成血红色。 凭什么她的孩子们比她这个一国之母的还要金贵? 如今还没寻到確凿证据,待稍后找到之后,她必然不会饶恕那两个夺走她孩子气运的臭崽子。 她狰狞的模样嚇到了盛安帝,他下意识靠近了林怡琬低声询问:“琬琬,你有没有觉得皇后不对劲?她哪儿来这么大的气性?她为了逼朕前来搜查离王府,甚至还敢寻死,差点没嚇死朕!” 林怡琬打量皇后的面容,的確觉得有些异样。 她小声回答:“现在没办法给她诊脉,等事情结束之后再给她看看,应该是被用毒药控制了情绪!” 盛安帝面上闪过一抹忧色,他不希望皇后有事。 此时御林军已经搜查了离王府的各个角落,根本就没有寻到任何可疑邪物。 这时候杜老夫人就说道:“让我侍女帮著推算一下,她肯定能帮你们寻到准確的地方!” 梦相忍不住询问:“她是何人,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本事?” 杜老夫人得意扬起下巴:“她是边境老仙翁的徒弟,她的推算术很灵的,她从皇后面向上就看出她的孩子们被借走了气运,只要將邪物毁掉,两个小皇子就能无病无灾的茁壮成长!” 第691章 私刑 梦相拧紧眉心,倒也没有辩驳。 毕竟他们对这些有本事的大师还十分敬重的,不然,他们也不任由自家夫人沉迷於烧香拜佛而不管不问了。 盛安帝也就顺势开口:“那就让你侍女推算一下到底邪物埋在何处,也省的朕那些御林军无头苍蝇那般乱窜了!” 杜老夫人衝著侍女使了个眼色,她就煞有介事的掐诀念念有词。 她闭著眼睛转了一圈,片刻就瞪大眼睛看著荷塘方向道:“邪物遇水更加威力大涨,它就沉在水底!” 皇后尖声催促:“李友德,你亲自带人去荷塘搜找,若是寻不到,唯你是问!” 李友德立刻点了会游水的御林军入水,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终於有人惊声呼喊:“寻到了!” 皇后面色骤变,她愤怒瞪向林怡琬:“你竟然真的做出这种恶事?本宫到底哪里对你不好?你说啊,到底哪里对你不好?” 她情绪激动的扑过去要抽林怡琬的耳光,却被她轻轻的抓住了手腕。 趁著此间隙,她立刻给皇后诊脉,就发现她並没有中毒的跡象。 她不由得有些疑惑,这就有些奇怪了,为何皇后突然变得那么反常? 容不得她想明白呢,皇后就已经挣脱了她的钳制,並拔下自己的发间金釵朝著她咽喉狠狠刺下。 离王眼底寒意翻涌,这一下若是刺准了,琬琬必然命丧当场。 他迅速就要阻拦,但是却不及盛安帝动作更快。 他一把抓住了皇后,並將她手里的金釵也给夺了回来。 由於皇后是用力全身的力气,所以金釵还是伤到了盛安帝的胳膊,那鲜红的血蜿蜒流出,顷刻间就让她的意识有些清明。 她颤声呼喊:“皇上,你怎么样?你为何拦著臣妾,臣妾不是故意要伤你的!” 盛安帝眉心紧紧拧著,不管是皇后被控制,还是她自愿,她此番前来离王府找麻烦,就已经让林怡琬遭受了委屈。 她若是再出手將人刺伤,那她就彻底得罪了离王府。 他绝不能坐视不理! 他凝声说道:“朕无碍,不过是些许小伤,待会包扎一下就行了,先看看捞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吧?” 杜老夫人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大喊:“皇上,捞出来的定然是邪物没跑了,你可不能偏袒恶妇,她谋害皇嗣罪孽深重,离王护著她,也脱不了干係,她们一家处心积虑的要谋逆,覬覦皇权啊!” 林怡琬满目嘲讽的睨著她:“杜老夫人,盒子都还没打开,你怎么就篤定是邪物呢?难不成,你清楚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杜老夫人被问的喉咙一堵,她白著脸爭辩:“又不是我放的,我如何能清楚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只不过,能用黑盒子装著的,定然不是好东西,只要打开,你就罪责难逃!” 林怡琬转头看向李友德:“李统领,快打开吧,这利用邪术谋害皇嗣的罪名,本夫人可背不起!” 李友德依言撬开黑盒子,竟是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衝著眾人扬了扬道:“空的!” 杜老夫人原本得意的笑容顷刻间僵在脸上,怎么会是空的?明明里面该是两个小皇子的生辰八字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转头看向侍女,侍女也是满脸的错愕。 她下意识说道:“是不是找错了?荷塘里面还有没有同样的黑盒子?” 李友德鄙夷开口:“没有,我们全都一寸寸的摸了个遍,你若是不相信,可以亲自下去找!” 侍女咬了咬嘴唇,她才不要亲自去找,那么冷的天,不被冻死也得冻残。 此时盛安帝已经开口:“杜老夫人,你跟你的侍女可看清楚了,这黑盒子里面空无一物,所以邪物借运一说纯属污衊,你们还有什么遗言要留下?” 杜老夫人跪著哭喊:“皇上,臣妇的侍女是不会推断错的,肯定是他们提前得到了要搜府的消息的,所以把邪物率先给毁掉了,还请皇上明察,莫要冤枉了好人啊!” 盛安帝顿时气笑了,这老贼婆,还敢狡辩呢? 他沉声说道:“怎么著?你是说朕跟离王通风报信了吗?你好大的狗胆!” 杜老夫人用力摇头:“臣妇不敢,臣妇只希望皇上能明白,臣妇一心为了皇后娘娘的两位小皇子,臣妇是心疼她啊!” 这时候侍女快步走到皇后面前道:“娘娘,你快帮我们求求情,起初我们只是猜测,是你一直要问个真相,我们不得已才告诉你,如今结果虽然有些不一样,但是黑盒子终究是存在啊!” 皇后对上她的眼睛,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好在侍女紧紧扶著她,这才没让她兜头栽倒在地上。 她快步上前道:“皇上,臣妾想保住她们的性命,不管黑盒子里面到底之前有什么,终归她们都是为了我们的孩子好,皇上,求求你了!” 盛安帝无法置信的看著皇后:“你明知道皇叔受了冤枉,你还要保下她们?皇后,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皇后重重点头:“臣妾知道,臣妾求你允准!” 盛安帝转头看向林怡琬:“將真相告诉她,以免她再蒙在鼓里,为小人所用!”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紫儿,放网捞鱼!”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一张大网兜头就將杜老夫人以及她的侍女全部都罩在了其中。 紫儿將她们吊到树上,她们就嘶声大喊:“做什么?侯夫人,你怎么能动用私刑?谁给你的权利?” 离王冷冽开口:“本王给的,你们这些蛮夷奸细,胆敢陷害到本王头上了,还真是找死!” 杜老夫人登时急的脸都白了,她惊恐爭辩:“离王,你別胡乱冤枉好人,我们,我们怎么会是蛮细奸细?我儿正在辛苦守卫边境,你身为当朝王爷,如何能这般误会他最为敬重的母亲?” 几名老御史也跟著开口:“王爷,奸细一说,可不是隨便乱说的,你可有证据?” 话音落下,杜老夫人脸上就露出一抹得意,她篤定离王只是胡乱猜测,他绝没有证据。 第692章 公正 然而离王却自若开口:“本王向来公正,没有证据的话绝不会隨便乱说,她虽然样貌跟杜老夫人相似,但是她却並没有生过孩子,这一点,我女儿之前去將军府帮她检查身体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 杜老夫人顷刻间就懵了,她万万没想到林怡琬竟然早就察觉出她是假冒的了。 当时她还沾沾自喜,以为根本就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却不料,此番竟是自投罗网? 想到这里,她就惊出满身的冷汗。 既然自己已经被看穿了,那么他们定然也知道杜明峰的亲生母亲抓去了边境做人质吧? 边境危险! 离王犹如催命的声音陡然响彻在她的耳边:“你还敢反驳吗?如果你觉得冤枉,本王可以让有经验的嬤嬤再给你检查一次!” 杜老夫人眼底染满不安,她用力咬著唇,良久才艰难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是,我们的確为蛮夷奸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盛安帝气的怒骂:“蛮夷王好大的狗胆!” 话音刚落,空气中顿时就瀰漫出甜香气味。 林怡琬最先反应过来,她迅速大声喊道:“都赶紧护住脑袋,快啊!” 她刚用大氅將自己包裹严实,就听到空气中发出一阵骇人的嗡嗡声,紧接著足足有拇指大的毒蜂朝著眾人身上席捲而来。 原本被困在巨网中的蛮夷奸细顷刻间就被毒蜂包围,几乎是连惨叫声都没发出,全都被活活给咬死了。 几名御史反应慢些,脸上手上也被毒蜂追咬。 疼的他们一个个的全都嘰歪乱叫。 林怡琬迅速吩咐紫儿:“快去找些薄荷叶点燃,它的烟尘可以驱走围绕不散的毒蜂!” 紫儿不敢迟疑,连忙飞掠离开。 盛安帝原本是护著皇后的,可是皇后看到杜老夫人身边的侍女被毒蜂咬死的时候,竟是用力推开他往外衝去。 她嘴上还在大喊:“不要,不要咬她!” 盛安帝嘶声呵斥:“皇后,你回来!” 她充耳不闻,依旧往巨网那边跑去。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盛安帝只能冒著被咬的危险去追她,可把离王给嚇了一跳。 他迅速开口:“琬琬,得救你皇兄!” 林怡琬离得皇后最近,抬脚就將她给绊倒在地上。 她愤怒训斥:“你干什么要拦著我?林怡琬,你好歹毒的心,你眼睁睁看著大师身死而不管不顾吗?”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该说不说,那名侍女的精神控制力还挺强,都已经死了,竟然还让皇后不清醒呢。 这时候盛安帝已经追到了她的身边,他拿著大氅將她整个挡住道:“皇后,你清醒些,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师,她是蛮夷奸细,这毒蜂,只怕也跟她有关,她要杀死我们所有人!” “不可能,我相信她,皇上,你的心被林怡琬给蒙蔽了,你怎么能偏向她?难道咱们的儿子在你的心里半点都不重要吗?”皇后用力推开他质问。 盛安帝还不及说什么,几只毒蜂就已经盘旋飞来,照著皇后的脸颊就狠狠刺了下去。 “啊,救命,好疼啊!”皇后倒在地上惨叫著来回翻滚。 盛安帝嚇的脸都白了,他急切看向林怡琬:“琬琬,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你快救救她,她是受了那侍女的蛊惑,不然,也不会这般是非不分的!” 林怡琬凝眉回答:“现在也没解药,这种毒蜂极为罕见,我一时间只能想出驱赶的办法,至於如何止疼解毒,得稍后再去研究!” 不过说话的功夫,皇后的脸就已经肿胀的很大,一双眼睛已经完全睁不开了。 她甚至连哭泣都发不出,只能艰难喘著粗气。 好在紫儿已经迅速拿来了薄荷叶,待点燃之后,那些毒蜂就已经被熏的四散逃离。 盛安帝忧心忡忡的开口:“这些毒蜂会不会去別的地方咬人?万一有无辜之人被牵连可如何是好?” 林怡琬安慰:“皇上多虑了,这种毒蜂只被一种特殊的香味所吸引,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蛮夷奸细身上佩戴了香囊,她想临死之前也拉几个垫背的!” 果然,她翻找杜老夫人身边侍女尸体的时候,就发现了被弄开的香囊。 她放在指尖捻了捻,確定是一种极其招惹毒蜂喜欢的粉。 两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自然要被处理掉,至於皇后就被暂时安置在离王府客房內。 她伤的极重,气息已经变得十分微弱。 只不过她昏迷之后再醒来,整个人就已经变得十分呆滯木訥。 她甚至都已经认不清盛安帝是谁,更別说林怡琬了。 盛安帝面上满是担忧之色,他著急询问正配製解药的林怡琬:“这到底怎么回事,皇后不就是被毒蜂给咬了吗?怎么还变的不认人了?” 林怡琬凝眉回答:“许是她被侍女精神控制的原因,她的意识已经被人为篡改,再加上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有些事情她不敢面对,所以就下意识的想做个傻子!” 盛安帝焦灼的来回踱著步道:“该死的蛮夷奸细,把朕好端端的皇后给伤成这般模样,他们是觉得朕好欺负吗?朕这就给战阎送信,让他即刻带兵荡平整个蛮夷!” 林怡琬明白他是怒急攻心,这些说的都是气话。 战阎如今身在边境,还没有送回消息,如何能带兵出站呢? 不对,他兴许兵权都还没拿到手中! 她不急不躁的说道:“皇上息怒,目前皇后的身体是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先给她解毒看看,记忆应该能慢慢恢復!” 盛安帝只得点头:“琬琬,麻烦你了,希望你能原谅皇后,她做那些事情,都非本意,朕也不会让你白白遭受委屈,你想要什么,朕都会满足你!” 林怡琬起初是有些怨怪皇后的,觉得她不该受人蛊惑控制。 但是却也明白,身为母亲,尤其是失去过孩子的母亲,有的时候会丧失判断力的。 再说了,她也是被控制的,全都是因为对孩子太过於在意,这才让蛮夷奸细趁虚而入。 看到她如今这般狼狈,林怡琬只有心疼。 她温声道:“皇兄放心,我会竭尽全力的给皇后研製解药,你先回宫吧,让她再离王府先休息几天!” 第693章 恩宠 盛安帝哪怕再不舍,但是也不能在宫外耽误太久。 他匆匆回去皇宫,很快就命令李德路给离王府送来了很多赏赐。 看到流水的宫制箱子不断抬进离王府,眾人別提多羡慕了。 可谁也明白,离王府在皇上面前的恩宠,那是独一份! 全朝任何人都比不上! 夜幕降临,林怡琬依旧在药房不断配製解药。 然而琉璃城內的將军府,方清山也迎来了一个陌生的老者。 杜明峰笑著介绍:“方將军,这位是对我有大恩的老仙翁,当年我带著大军钻进沼泽山谷迷路,多亏了他將我带出来,他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老仙翁身穿一袭白色锦袍,看上去仙风道骨的模样。 但是方清山却能看的出来,他的眉心处煞气十足,绝非善类。 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那肯定没安好心。 必须要严加防备才行! 思及此,他才疏离开口:“老仙翁义举值得称讚,不知道你此番来到將军府是有何事?” 老仙翁眯著眼睛说道:“不过是討一杯薄酒喝喝罢了,不知道方小將军能不能赏光呢?” 杜明峰也跟著附和:“是呀方小將军,老仙翁鲜少下山,择日不如撞日,我已经命人备下丰盛酒宴,咱们两人陪陪他可好?终究他对边境军以及本將军有著莫大的救命恩情!” 方清山能料到宴无好宴,只不过,他却没有理由拒绝。 但凡他若是推脱,那就是没將老仙翁放在眼里,这要是传到边境军耳朵里面,他势必就失去军心。 他旋即点头:“好,待我换一件衣裳,我就会前去参加宴席!” 杜明峰先行带著老仙翁离开,而方清山就迅速重新换了一件衣裳,並將几枚药丸全都压进舌下。 不怪他这么小心,实在是杜明峰太过於诡计多端。 在没有得到战阎確凿消息的情况下,他必须要严阵以待。 他来到宴席厅,就有人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方清山顿时拧紧眉心,他能感觉到那人把他怀里揣著的几个药瓶子全都给偷走了。 幸好他提前压到了舌底,不然,若真有什么事情,解药都没得吃。 他不动声色的进了屋,就看到老仙翁已经在斟酒了。 他露出和蔼的笑容道:“早就听闻方小將军的威名,如今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只是不知道酒量如何,老朽先给你斟一杯啊?” 方清山豪爽开口:“老仙翁,咱们都是洒脱人,怎能学那些文士用酒杯喝酒呢?不如换大碗啊?” 老仙翁先是愣住,接著才抚须而笑:“方小將军果然有大將之风,老朽佩服!” 说话间,就已经有人送上三个大瓷碗。 方清山拍开一个酒罈子,各自倒满。 他率先端起一碗道:“方某先干为敬,老仙翁和杜將军可看好了!” 他仰头喝下,没有半点的迟疑。 老仙翁衝著杜明峰递了个顏色,面上狰狞一闪即逝。 又接连被灌下几碗,杜明峰率先摆著手道:“不行,我不能喝了,我脑袋有些晕,得先睡会才行!” 话音落下,他就趴在桌子上打起了酒酣。 方清山虽然有些醉意,但是却还要拉著老仙翁继续喝。 他大著舌头说道:“老,老仙翁啊,怪不得你这么能喝呢,原来你有两个嘴巴!” 老仙翁嘲讽开口:“方小將军,你別硬撑了,若是觉得不能喝了,我就把你搀扶回去休息!” 方清山用力摇头:“不,我还能喝,不信,你伸出手指头来问问我,看我能不能数得清?” 老仙翁自然是不肯的,他觉得这种做法很可笑。 然而方清山却抓住他的手腕,硬生生逼著他伸出三根手指头。 方清山就眯著眼睛开口:“瞧瞧,我肯定能数得清,你这就是个二啊!” 老仙翁下意识拧紧眉心,他总觉得方清山是在暗处戳的骂他,但是却又没有证据。 而且,他这副醉態,还真不像是装的! 此时方清山还没完没了了,他不断追问:“老仙翁你快说啊,你这到底是不是二,你是不是二?” 老仙翁没好气的將他推开:“我不是,你醉了,我亲自把你给扶回去!” 他拖著方清山回到他的院子,就將他毫不客气的丟在了床榻上。 他面色难看的说道:“狗东西,现在老子就把你的脸皮给割下来,看看你还敢不敢骂老子二!” 话音落下,他就从袖子里面摸出一把极为锋利的利刃。 他快步走到方清山的面前,眼看著他已经昏沉睡过去,就迅速去剥他的脸皮。 电光火石之间,方清山猛然暴起,一把抓住了老仙翁的手腕,狠狠往后用力掰下。 “咔嚓!”隨著老仙翁的一声惨叫,他的整个手腕就已经直接被掰断了。 那把锋利的匕首也紧跟著落在地方,闪烁著骇人的光芒。 老仙翁倒也反应极快,眼见方清山並没有被迷倒,就明白计划已然失败。 他也没恋战,迅速拋出一颗毒气球,趁著他分心的当口,脚步踉蹌的跑了出去。 待方清山追出院子,哪里还有他的身影了。 方清山幽冷的眼眸看著漆黑的夜幕,讥誚开口:“老仙翁,杜明峰,如今你的破绽是越露越多了!” 他亲自去找杜明峰,就发现他依旧还在酒桌上昏睡呢。 方清山也没客气,逕自拖著他往后园方向走去。 及时得到消息的寧莲儿带著侍女快步赶来,她满脸担忧的询问:“方將军,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將军喝醉了,你赶紧把他交给我!” 方清山皱眉回答:“不行,我怀疑那个老仙翁是骗子,我得赶紧让杜將军醒酒告诉他真相才可以!” 寧莲儿焦灼开口:“我们將军很好醒酒的,你让我去给他灌一碗醒酒汤,他就能清醒过来!” 方清山毫不犹豫打断:“磨磨唧唧,男人喝什么醒酒汤,我有更好的办法醒酒,你瞧著!” 他话音落下,就伸手將杜明峰直接给扔进水塘之中。 “嘭!”他的身体落下去,就溅起了巨大的水。 寧莲儿面色骤变,她嘶声大喊:“將军,快来人啊,都还愣著干什么,赶紧把將军给捞上来去!” 第694章 醒酒 方清山却沉声阻拦:“谁敢下去,別怪本將军打断他的腿,本將军是让杜將军醒酒的,不用你们多管閒事!” 寧莲儿用力咽了咽唾沫道:“方小將军,如果任他泡在水中,他会被淹死的,求求你,赶紧让人把他给捞上来吧!” 方清山充耳不闻,只眸光凌冽的盯著水中浮浮沉沉的杜明峰。 片刻之后,寧莲儿打算让一名侍卫偷偷入水。 但是他刚刚有所动作,就被方清山抬脚踹翻在地上,他锋利的长剑指著他的咽喉道:“你想违抗本將军的命令?” 侍卫恐惧回答:“属下不敢!” 这时候水里终於有了动静,只听杜明峰咳嗽一声,就睁开了眼睛。 他满脸疑惑的询问:“方小將军,我怎么会泡在水塘之中?咱们不是在喝酒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寧莲儿立刻告状:“將军,是方小將军把你生生推进水中的,妾身怎么都拦不住!” 方清山眼底陡然闪过凛冽寒意,他沉声说道:“好大的够胆,竟然敢挑拨本將军和杜將军之间的关係,你自打嘴巴三十下,不然,本將军可就让別人处置你了!” 寧莲儿震惊的瞪大眼睛,她下意识尖声质问:“你凭什么要惩罚我?” 方清山冷嗤:“就凭著你胡乱冤枉本將军,原本本將军还真是不屑打女人,可是你实在是刁毒可恶,就只能送你去水里泡上半个时辰,以儆效尤了!” 他手中长剑一抬,就將寧莲儿直接给扫进冰冷的水塘之中。 “將军救命!”寧莲儿悽厉哭喊。 杜明峰刚想去救她,就被方清山出声阻拦:“杜將军,你这个小妾对本將军不敬,还试图挑拨你我之间的关係,你要纵容她吗?” 杜明峰用力咬了咬牙,这才说道:“她是活该,方小將军罚的好,让她泡在冷水之中,脑子也能清醒清醒!” 说完,他就狼狈爬出水塘。 任凭寧莲儿叫破了喉咙也没人敢救她,直到她直接被冻晕在水塘,这才將她给捞了出来。 方清山並不在意她的死活,而是开始询问杜明峰:“你確定那就是救你的老仙翁,为什么他趁著我昏迷,却要剥掉我的脸皮呢?” 杜明峰面上满是震惊,他颤声说道:“方小將军,你是不是误会了,老仙翁怎会伤害你呢?他不可能!” 方清山霍地笑起来:“想来我也真的是误会了,只是那老仙翁已经走了,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杜明峰气的用力咬紧后槽牙,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 他只能生生吃个哑巴亏,把委屈和不甘,全都咽进自己肚子里面。 他訕笑道:“小將军,你也莫要內疚,也怪我喝的太醉,不然,你也不会生出这样的误会!” 方清山点点头:“是怪你!” 杜明峰死死握紧拳头,眼底寒意不断反应,却是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发作出来。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他惹不起方清山。 此时老仙翁已经狼狈的回到程真真面前,他愧疚开口:“回稟公主殿下,小老儿没能完成任务,还请你责罚!” 程真真意外挑眉:“你亲自出马都没拿下方清山?” 提起这个老仙翁就恨的咬牙切齿,方清山真是太难对付了。 任何药物对他都无效,甚至连摄魂术,也无法控制他! 老仙翁沉声说道:“不愧为当朝武將世家的公子,他的意志力惊人,小老儿非但没算计成他,险些还把自己给搭进去,得亏我跑的快,不然,被剥掉麵皮的就是我了!” 程真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他能跟战阎做兄弟,果然两人都是十分强大的人,只不过,越是这样,咱们就越得將他们给除掉,不然,蛮夷就会处处受到盛朝的压制!” 老仙翁凝眉沉吟:“难道在这世上,他们就没有软肋吗?” 程真真记起战阎看重的是林怡琬,而那个歹毒的女人,她无时无刻都想將她剥皮拆骨。 老仙翁见她没有说话,就说道:“如今我们已经走到绝路,只有护住杜明峰手里的兵权,咱们才能继续留在琉璃城,只能选择鋌而走险了!” 程真真疑惑看著他:“老仙翁,你有什么好主意?” 老仙翁阴沉开口:“光明正大的陷害!” 他凑在程真真耳边说了几句话,她顿时喜笑顏开:“不愧为老仙翁,你用出这招绝杀,他方清山就得死在这琉璃城,任谁都不可能再扭转乾坤!” 老仙翁点点头:“既然公主殿下同意,那我现在就命人去给杜明峰送消息!” 看著他离开的背影,程真真满脸阴鷙。 她低声呢喃:“林怡琬,你的义兄死在了琉璃城,看看谁还能再帮你撑腰,我要將你身边的助力一个个除掉,到最后,你將孤立无援,任由我摧残折磨!” 就在她跟老仙翁安排毒计的时候,战阎已经跟著寧二来到了城外的血影族入口。 她战战兢兢的说道:“入口处被布置了迷阵,寻常人闯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战阎挑眉:“寧二小姐应该不是寻常人吧?杜明峰既然能把他的母亲藏在此处,那么他跟血影族的关係应该很好,你身为他的妻妹,肯对这里的人十分熟悉!” 寧二狡辩:“不,我也不甚熟悉!” 战阎没有理会她,而是慢悠悠的从袖子里面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她面上顿时染满恐惧之色,她忐忑询问:“你,你要做什么?” 战阎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我要用寧二小姐的这张脸磨磨刀,你猜,到底是你的脸皮硬,还是我的匕首锋利呢?” 眼看著匕首就已经到了她的眼前,寧二立即哭喊:“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萧瑞,你別毁我的脸!” 战阎收回匕首:“这才听话!” 寧二艰难开口:“我是经常来这血影族,不过我不是来探望老夫人的,而是给血影族的魅夫人送些狗傀儡!” 战阎皱眉:“什么狗傀儡?” 寧二咬牙回答:“就是你从我院子里面看到的那些男人,我玩够了之后,就送给她,她喜欢泡製傀儡药人,战斗力极强,血影族就是靠那些傀儡守著的!” 第695章 傀儡 战阎听的头皮发麻,他没想到,这血影族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他凝眉看向黑沉沉的山谷,很想一把火把这里给烧个乾净。 寧二看出他眼底的杀意,瑟缩开口:“魅夫人很有手段,尤其是她的摄魂术,能让人丧失意识,任凭她的摆布,我很怕她,所以才会受她的驱使!” 战阎冷冽打断:“你就说,如何能將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进去?” 寧二连忙回答:“那你就冒充我送过来的狗傀儡!” 对上战阎带了杀意的凌冽双眸,她及时改口:“男人!” 战阎从齿缝中吐出一个字:“好!” 寧二脚步踉蹌的走出马车,她伸手吹了一声口哨,紧接著不远处就传来车軲轆吱呀的动静。 隨著越来越近,战阎也看到一个眼睛呆滯的男子正推著一辆木推车慢悠悠的走过来。 而车上正躺著一名身穿纱衣的妖嬈女子,夜风吹动她的黑髮,让她如同暗夜里的恶魔。 她看到寧二的时候,就好奇询问:“咦?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还不到咱们约定送东西的时间啊!” 寧二强撑著露出一抹笑容道:“魅夫人,我这次寻到了一个极品,他跟別的男人不一样,我就想著要送来先孝敬你!” 魅夫人咯咯直笑,她伸手戳了戳寧二的眉心道:“算你这小丫头有良心,我这几天刚用那东西做出来几张养顏贴,全都送给你了!” 话音落下,就將几张晶莹剔透的养顏贴递给寧二。 寧二感激接过,就催促战阎走出马车。 待看到他容貌的瞬间,魅夫人也是十分满意。 她眯眼笑道:“的確是长了一副好皮囊,若是现在就做成傀儡,实在是可惜,倒不如先將他留在身边玩玩!” 寧二连忙开口:“他很好玩的,他会的样也很多,包夫人你满意!” 魅夫人登时拧紧眉心:“你玩过?” 她下意识否认:“没有,是他自己说的,我可不敢乱碰送给夫人你的东西!” 魅夫人这才缓和了脸色:“看在你这么乖巧的份上,再赏你去养顏池里面泡上一夜!” 说完,她就命人將寧二给带走了。 至於战阎,就被放在了推车上。 魅夫人亲手推著他,缓缓走向了迷雾之中。 战阎只觉得在进入迷雾之中的时候,脑子开始渐渐变得昏昏沉沉的。 他不敢大意,立马拿了醒脑丸塞进嘴里。 魅夫人看到他的动作,就疑惑询问:“你吃的是什么?” 战阎脱口而出:“我擦的是口水!” 魅夫人低头往自己心口看了一眼,就得意笑道:“小子,开了眼吧?竟然都馋的流口水了,待会,让你吃个够!” 战阎眼底肃杀一闪即逝,这个老恶婆,他若是不弄死她,他就不姓战。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推车终於停下了。 魅夫人转头睨著他:“是不是觉得浑身没有半点的力气?” 战阎点点头:“是!” 她冷笑一声,就招呼傀儡將他给抱进屋里去。 哪成想,进了屋,就有一股子热气扑面而来。 战阎被丟进温泉水池当中,而那位魅夫人也穿著纱衣步入水中。 她一步一步朝著他走了过来,一张画著妖艷妆容的脸上带著勾魂夺魄的魅笑:“小公子,来啊,姐姐抱抱你!” 战阎像是被她吸引,满脸呆滯的朝著她走了过来。 就在他几乎要钻进她怀中的时候,他的锋利匕首已经狠狠刺进她的小腹:“贱女人,去死吧!” “噗嗤!”鲜血顷刻间涌出,染满整个水池。 魅夫人实在是没料到这个男人竟然在迷雾中过来,还能有力气伤人。 她下意识就要大叫,但是却被战阎直接用衣服堵住了她的喉咙。 她疼的面色苍白难看,她用力摇著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战阎讥誚开口:“少来这一套,別以为我不知道你会摄魂术,你想对我施展?想要控制我?我绝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手起刀落,不过是瞬间,他就狠狠刺瞎了魅夫人的一双眼睛。 魅夫人受不住疼,直接就晕死了过去。 他毫不留情的用冷水將她浇醒,嚇得她浑身瑟缩。 战阎冷声威胁:“我现在拿出你嘴里堵著的东西,只要你敢大叫,我立刻割断你的舌头,那些傀儡根本就制不住我,你也別想操控他们!” 魅夫人忙不迭点头,像是同意了他的话。 战阎拽出锦布,她下意识大喊:“快来人,救命啊!” “嘭!”他抬脚踢在了她的心窝处,登时疼的她再也叫不出来。 她颤声喃喃:“你是谁,你到底是何人,竟然敢擅闯血影族?你就不怕死在这里吗?” 战阎沉声说道:“我若是怕,就不会来了,我问你,杜老夫人藏在何处?” 魅夫人沉默片刻就缓缓开口:“你是朝廷派来的人?你怎么知道杜老夫人藏在血影族?” 战阎直接回答:“你如今还有资格问我?看来,你受疼的还不够!” 他二话没说,又拿了匕首狠狠刺进她的肩膀。 魅夫人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悽厉惨叫,她发誓,这辈子,她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她利用摄魂术控制过无数的男人,也製造出很多的傀儡,以前全都是她折磨他们。 可现在,轮到她! 是真的疼啊! 她像只小兽那般伏在地上哀泣呜咽,別提多悽惨了。 战阎才不会同情她,他伸手拽起她的头髮道:“还不肯说是不是?咱们今天就来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匕首硬!” 又接连几刀刺进她的后背,疼的她身体都在剧烈抽搐。 良久,她才哑声哀求:“给我个痛快,求求你了!” 战阎继续逼问:“可以,杜老夫人在何处?” 魅夫人回答:“就在山密室里面关著,我不敢骗你!” 战阎拧了拧眉心,直接抹了她的咽喉,將她丟进温泉水池之中。 他起身往外走去,看向一名守在外面的傀儡道:“夫人让我去把杜老夫人请来!” 那名傀儡眨眨眼睛,显然对他的命令並不听从。 第696章 寧二 战阎没有浪费时间,而是转身去寻找寧二。 他看到寧二的时候,只见她正泡在灌满白色液体的汤池里面。 她战战兢兢的站起身:“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魅夫人呢?” 战阎开口:“杀了!” 寧二嚇得浑身打了个哆嗦,连忙急切哀求:“你可別杀我,你让我带你来血影族,我也照做了,留我一条命好不好?” 战阎沉声喝问:“那你说,你姐夫跟血影族到底是什么关係?他是不是已经背叛了盛朝,妄图將琉璃城送给蛮夷做投诚礼物?” 寧二本心是想否认的,可是对上战阎那双骇人的视线,她就点了点头:“是,我姐夫跟蛮夷公主达成协议,只要他能投诚蛮夷,以后这琉璃城就是他的了!” 战阎轻蔑开口:“他想的倒美,这座琉璃城,终將成为他的埋骨之地!” 他伸手將寧二拖出来,不耐催促:“你身上什么味道,这么难闻,这养顏池到底放的是什么?” 寧二眸光躲闪,她紧紧抿著嘴不肯回答。 但是战阎何等聪明,他立刻就猜了出来。 他嫌弃的鬆开手,抬脚就將寧二给踹进了水缸里面。 待她清洗乾净,他才將她提出来道:“去密室找杜老夫人,立刻將她给带走,快一点!” 话音刚落,就看到魅夫人的院子突然起了一片火光。 寧二焦灼开口:“密室就在她的院子里面,若是烧没了,老夫人也会被活活烧死啊!” 战阎十分错愕,魅夫人都已经被他给割了喉,谁还能放火。 正当他迷惑的时候,一道人影猛然扑了过来,他的力气极大,直接將战阎给撞倒在地上。 寧二嚇得尖叫著躲到旁边,而那名男人就伸手用力去掐战阎的咽喉。 战阎抬脚將他踹飞,並快速的衝过去,直接將匕首刺进了他的心口位置。 他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片刻之后就已经没了气息。 寧二面色惨白的说道:“肯定是魅夫人养的死士,你不是要找杜老夫人吗,你快些去救她啊,若是晚了,她就真的变成灰烬了!” 战阎立刻往浓烟滚滚的院子跑去,很快就听到有人大声呼喊:“来人啊,著火啦,快救命啊!” 他循著声音找了过去,直接將半死不活的杜老夫人给拖了出来。 她剧烈咳嗽几声,这才瞪大眼睛看向战阎:“怎么瞧著你有些面熟?” 战阎缓缓开口:“是啊,杜老夫人,你连我战阎都认不出来了吗?” “战义候?”杜老夫人刚刚被救出来的喜悦顷刻间就被惊恐和不安所取代,她没想到会是他找过来了! 那么她儿子通敌的事情肯定就被朝廷知道了! 她沉默片刻就嚎啕大哭:“战义候,我儿子是被逼的,如果不是血影族將我抓过来,他如何能受他们的驱使?求求你了,一定要留他一条命啊!” 战阎充耳不闻,拖著她跟寧二就快步往外走去。 而此时的將军府,气氛也是剑拔弩张。 只见杜明峰身后站著不少弓箭手,他们纷纷怒视著方清山,仿若要將他直接射死在当场。 院子正中间摆著一具尸体,正是裙子残破,身上到处都是恐怖血痕的寧莲儿。 她的死状极为骇人,腰间以下全都被鲜血糊住,不用猜就是遭受了极为残忍的折磨。 她的面前还有一名白髮苍苍的老夫人正在嚎啕大哭:“我的女儿啊,你怎么能死的这么悽惨,你让我一个老婆子白髮人送黑髮人,我可如何活?不如我跟你爹,都隨著你一起去吧?我们一家也好黄泉路上有个照应!” 眼见她哭的悲伤,周遭围观之人无不动容。 尤其是那些士兵,更是怒不可遏。 所有憎恨的眼睛全都瞪向镇定自若的方清山,仿若要將他给生吞活剥。 此时杜明峰已经面色悲痛的说道:“方小將军,你自来到琉璃城,本將军就配合你的调查,因著你是皇上派来的,对你奉若上宾,尤其是我的莲儿,更將你的住所安排的极为妥当,生怕礼数不周,你却为何要用这般残忍的手段要了她的命啊!” 方清山还不及说什么,那些军中將士就已经嘶声质问:“说啊,到底因为什么,你是朝廷派来的大將军,不是没有人性的禽兽,你怎能如此心狠手辣残害一名无辜妇人?” 哪怕面对所有人的敌意,方清山依旧坦然自若。 他一字一句的开口:“本將军根本就没有做过,你们何必咄咄逼人?” 只见將军府的管家快步上前说道:“我亲眼所见,你还想狡辩吗?当时我嚇傻了,你还威胁我,说你是皇上派来的,我若是敢揭穿你的恶行,你就直接要了我的命!” 这时候一名白髮苍苍的老將军沉痛开口:“方清山,老夫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跟你父亲是旧识,也算是看著你长大的,你平日里倒也性情纯良,如何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卑劣行径呢?” 方清山嘲讽挑眉:“你们一个个都说是我做的,这是要活生生把脏水往我脑袋上泼啊!” 寧老夫人嘶声大骂:“你这个恶徒,我女儿那么乖巧温婉,而且长的又好看,你对她生出覬覦之心,难道还冤枉了你?” 紧接著有人就提醒:“我记得他夫人是怀孕了呢,是不是他寂寞太久了,所以才胆大包天对杜夫人下手啊!” 寧老夫人面色越发狰狞,她咬牙说道:“杜將军,民妇求你主持公道,將这罪魁祸首即刻砍头示眾,让他为我女儿偿命啊!” 看著她跪下磕头,杜明峰痛心开口:“方少將军,莲儿是我的女人,我身为她的男人,绝不能让她枉死,杀人偿命,如今,我要当著所有將士的面,向你討回她这条命!”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那些弓箭手就已经严阵以待。 方清山面色冷凝骇人,他如何看不出杜明峰此刻是狗急跳墙了啊。 利用寧莲儿的死,光明正大的將他杀死。 到时候他也会有一个向朝廷交代的理由! 不得不说,他这一计策,还真是毒啊! 方清山慢悠悠开口:“杜將军,照你这么架势,你认定我是杀人凶手,要当著军中將士的面,將我处置?” 第697章 杀人 杜明峰面无表情的打断:“你就是杀人凶手,我们有人证,你根本就无法抵赖!” 方清山眯眼笑道:“只可惜,你现在还真不能杀我!” 杜明峰忍不住上下打量著他:“为何?难不成你还有什么依仗?” 方清山伸手往他身后指了指:“你得问问战义候战阎可同意否?” 杜明峰浑身巨震,战阎?他不是已经返回京城了吗?怎么还能再回来? 他下意识转过头,果然就看到一袭黑色锦衣的战阎被不少暗卫簇拥而来。 他们各自手中持著利刃,一双眼眸犹如刀锋那般的骇人。 杜明峰此时已经嚇得额头上都不断渗出冷汗来了,他可以放肆的对付方清山。 那是因为他手里的这支军队是离王的旧部,根本就不会在意方清山死活。 可战阎就不同了! 他是离王的亲女婿! 尤为重要的是,这其中还有他的一部分战家军。 果然,战阎出现的片刻,就有不少將领直接跪地大喊:“末將等,见过侯爷!” 战阎冷厉的眸子从他们身上扫了一圈道:“都起来吧!” 几人起身之后纷纷开口:“侯爷,你怎么现在才来?末將等早就听闻你要来边境,都很盼著你呢!” 战阎淡声说道:“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只不过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正好赶上你们处置方少將军呢?” 提起这个,眾人依旧忿忿。 那名老將军率先说道:“侯爷有所不知,方少將军姦杀了杜將军的夫人,他的手段极其残忍,真是给武將世家方家丟脸!” 战阎此时已经看到放在地上的尸体,確实还很恐怖。 只不过,他绝不认为这是方清山做的。 当务之急,他必须要率先查出真凶。 他沉声说道:“本候稍懂些验尸之术,杜將军若是不介意,可否让本候先查探一下尸体?” 寧老夫人立刻就阻拦:“我女儿都已经如此悽惨了,你们还想连她的尸体都不放过吗?” 战阎没有理会他,而是眸光凛冽的盯著杜明峰。 他神色挣扎片刻才恭敬开口:“战义候想要验尸,末將自然不敢阻拦,你请!” 战阎走到尸体旁边,就看到她身上多处伤口,而且都十分致命。 他拧著眉心询问:“刚刚我听说有人证对吧?” 管家连忙上前:“是,小的亲眼所见,当时夫人挣扎的很厉害,是方少將军用力捂著她的嘴,不让她吭声!” 战阎霍地打断:“你说谎,如果她真的剧烈挣扎,那么她的手指甲缝隙里面定然会沾染到方清山的痕跡,可现在,她並没有,足以说明,她是昏迷之后惨遭的毒手!” 管家顿时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下意识朝著杜明峰看过去。 战阎却不给他机会,直接命令影一將他拖下去用刑。 杜明峰连忙阻拦:“战义候,你这样做有些不妥当吧?你为了给方清山脱罪,也不能使用这样的手段逼迫人证!” 战阎诧异询问:“他说了假话,本候对他用刑难道不对?还是说,杜將军是怕本候真从他嘴里审出些什么东西,对你不利?” 杜明峰恨的用力咬了咬牙,他就知道战阎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 也不知道老仙翁跟蛮夷公主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还让他悄无声息的进了琉璃城! 简直是愚蠢! 他著急爭辩:“战义候,你可真冤枉了本將军,本將军只是不想让无辜之人受到牵连罢了!” 战阎冷冽开口:“自打他做假证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无辜了,他刻意污衊方少將军,绝不能轻饶!” 管家嚇得立刻嚎啕:“奴才確实冤枉啊,奴才当时嚇得眼睛有些模糊,根本就没看清楚夫人到底是醒著还是睡著的,奴才之前说错了,求战义候饶命啊!” 战阎充耳不闻,依旧让影一带著他下去用刑。 而此时,有一道身影匆匆跑出將军府,朝著琉璃城一个隱秘的宅子快步走去。 程真真听说战阎带人出现在將军府,顿时面色巨变。 她抬手將桌子上的茶碗全都扫落在地上,嘶声咒骂:“一群蠢货,竟然连他摸进琉璃城都不知道,简直是该死!” 老仙翁拧著眉心提醒:“公主,琉璃城不宜久留,咱们得赶紧先撤!” 程真真瞳孔剧烈收缩,她是真的不甘心啊! 明明琉璃城大好形势,她很快就要成为背后之主,却被突然出现的战阎给搅合了。 她用力咬著牙道:“咱们就这么走吗?你不觉得有些亏?” 老仙翁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公主殿下,咱们还有一步棋!” 他衝著程真真耳边说了几句,她就焦灼催促:“那你快去,务必让她怀上孩子,唯有这样,她才能彻底的代替咱们搅乱京城那边的浑水!” 老仙翁重重点头:“是,小老儿这就下去准备,只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公主殿下还是先赶紧退走吧,但凡杜明峰罪名定下,你跟他来往的秘密就守不住了!” 程真真也没迟疑,迅速命人收拾东西。 老仙翁进去自己的房间收拾一番,再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装扮的跟方清山有几分相似了。 他来到昏暗的地下密室,低声呼喊:“云裳,你在这里吗?” 原本脑子正昏沉的罗云裳猛然睁开了眼睛,她强撑著起身呼喊:“姐夫,姐夫我在呢,呜呜呜,你终於来救我了,我好怕啊!” 他將石室打开,她就毫不犹豫的衝进他的怀里。 他哑声道:“云裳,咱们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嘴里这般说著,但是他却从袖子里面悄然拿出一个香囊,衝著她鼻端晃了晃。 罗云裳顷刻间就已经迷糊了,她伸手扯著他的衣裳哀求:“姐夫,我身上好难受,求你帮帮我,快帮帮我!” 他著急拒绝:“不行,云裳,我是你姐夫,我不能对不起你表姐,你快撒手,別任性!” 罗云裳哪里肯撒手,她只觉得如今的这具身体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她必须得紧紧缠住! 两人倒在石室的床榻上,再没有分开。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罗云裳从满身的酸疼中渐渐转醒。 第698章 作证 她还记得之前跟姐夫的抵死纠缠,他还说为了能让她儘快怀上孩子,让她吞下几颗助孕丸。 她伸手摸了摸肚子,满脸的得意。 她低声呢喃:“表姐,不是只有你才能给姐夫生孩子,我也可以,待回去之后,我就要做方家光明正大的少夫人!” 她艰难起身,就看到角落里面放著一个平安符! 她认得那个东西,那是她跟表姐一起在京郊皇寺求回来的。 她的送给了方清山,而自己求的给了姨母。 她將平安符用力握在掌心,连忙穿好衣裳快步走了出去。 此时一名小侍女跑到她面前催促:“罗姑娘,你快去將军府看看吧,外传方少將军姦杀了杜夫人,正要逼著他偿命呢!” 罗云裳面色骤变,她焦灼说道:“怎么可能,我姐夫之前明明是跟我在一起啊,我这就去跟他作证!” 她带著侍女匆匆来到將军府,就看到將军府的管家哭诉:“是我故意冤枉方少將军的,我的確没有亲眼看到他姦杀杜夫人!” 战阎就厉声喝问:“你是受了谁的指使?” 管家刚想张口,却两眼一翻,顷刻间就没了气息。 影一忍不住皱眉,他明明没想把人直接给弄死的,怎么才说几句话就咽气了? 战阎何尝不明白,这是被灭口了! 毕竟身在杜明峰的地盘,他若是想耍手段,防不胜防。 这时候杜明峰已经开口:“就算管家没有看到,但是也不能给方清山解除嫌疑,也不能证明他没有残害我夫人!” 罗云裳毫不犹豫的衝过去道:“我可以证明当时我姐夫並没有在將军府,他去救了我,我们还在一起了,如果你们谁有什么质疑,可以找老成嬤嬤来给我验身!”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就连方清山也没料到罗云裳会这个时候跳出来说这样的一番话,他可不想从这片污泥里面再跳进另外一个沼泽。 他迅速呵斥:“罗云裳,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罗云裳满眼含情的说道:“姐夫,我真没胡说,我们足足待了两个时辰呢,你还把我表姐给你求的平安符送给我,足以看出,你很在意我啊!” 看到她手中晃荡的平安符,方清山眉心顿时紧紧拧起。 自打那晚上老仙翁从他房间离开之后,平安符就不见了,原来竟是在这里等著他呢。 这是逼得他百口莫辩啊! 果然,那些將士们纷纷开口:“方少將军,罗姑娘能不顾自己的名声这般捨身救你,你可不能辜负了她啊!” 罗云裳立即眼圈通红的说道:“诸位,求你们不要逼迫我姐夫,我原本就没想著要破坏我表姐跟他的感情,所以,我哪怕没有名分也无所谓的!” 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眾人忍不住升起强烈的同情心。 杜明峰眼底染满杀意,他很清楚罗云裳是蛮夷公主的棋子,她这个时候突然跑出来,这是要捨弃他了吗? 难不成,战阎还留了杀招? 就在他思绪繁杂的时候,方清山却已经否认:“我不知道这平安符是如何落到你手里的,但是我根本就没有离开將军府,更不可能再去救你,还跟你做出背叛我夫人的事情来,你莫要胡乱攀咬!” 罗云裳满脸委屈的看向他,明明他之前还对她那么热情。 怎么现在却一副冷漠模样? 他怎能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杜明峰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那般厉声说道:“所以方少將军依旧有残杀我夫人的嫌疑,战义候,你还想包庇他吗?” 战阎嘲讽开口:“杜明峰,让我来猜猜你这么著急要给方清山定下罪名的原因,你是想杀了他,不让他查出你通敌的证据,你好留住手里的兵权吧?” 杜明峰哪怕被战阎说中了心思,却依旧强撑著爭辩:“我原本就没有通敌,我如何会害怕失去兵权?” 战阎不动声色的挑眉:“是吗?你到底有没有通敌,你说了不算,得听听你的母亲是如何说的!” 杜明峰整个人僵住,他怔楞的瞪大眼睛,就看到有人將杜老夫人和寧明珠给拖了上来。 他著急大喊:“娘亲!” 杜老夫人哭著开口:“儿啊,娘亲已经跟战义候说了,这一切都是你被逼的,如果不是蛮夷奸细將我从京城掳来,你也不会遭受他们的驱使,你好好承认错误,求他放你一条生路吧?” 杜明峰用力闭了闭眼,完了! 一切都完了! 此时战阎凌厉的声音陡然炸响在他的耳边:“杜明峰,还不將兵权交出来吗?” 杜明峰眼底闪过蚀骨杀意,他嘲讽一笑:“战阎,你想的美,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逼迫我娘亲污衊我,我这就让你死在將军府!”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就见他用力挥手:“弓箭手,放箭!” 不少锋利羽箭直接朝著战阎等人的面门呼啸著射来,形势危急。 战阎倒也没有半点意外,毕竟杜明峰手握兵权多日,自然也会培养出自己的心腹。 他迅速后退,並掩住鼻息催促影一:“快去点燃堆在乾柴里面的那些迷香,让香味隨风扩散!” 影一抬手就將火摺子扔进乾柴里面,周遭顿时升腾起呛人的白雾。 陆续有人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杜明峰也不例外,他万万没想到,战阎竟是准备如此充分,著实是他大意了。 他惊恐的看著青色锦靴慢悠悠走到面前,满脸恼怒的威胁:“你根本就没有证据,你敢杀我试试?” 战阎不由得冷笑:“杀叛徒,何须证据?杜明峰,你母亲出现在琉璃城,不管你是被逼还是自愿,你的通敌罪名就已经做实,本候现在就亲手取了你的性命!” 他拔下杜明峰的腰间佩刀,毫不留情的砍了他的脑袋。 “儿啊!”杜老夫人嚇得嘶声惨叫。 寧老夫人也是浑身颤抖,她明白杜家大势已去,得赶紧逃走才行。 可她没有半点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著战阎发出一道道命令:“捉拿杜明峰一党,但凡牵扯之人全数关进城主府大牢!” 一时间,整个琉璃城陷入了最残酷的整顿之中。 整个寧家连根拔起,让所有的琉璃城百姓极为兴奋。 第699章 老鼠 战阎最重要的还是要搜查程真真的下落,那只躲在暗处的老鼠,肯定还在琉璃城。 只不过,任凭他寻遍了所有的角落,都並未发现她的踪跡。 这让他十分恼火! 影一规劝:“侯爷,此番咱们顺利肃清琉璃城,蛮夷公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躲藏不了多久的!” 战阎挑眉看向他:“如果你是她,你现在会藏在何处?” 影一沉默片刻才回答:“自然是赶紧离开啊,哪里还能乖乖留在琉璃城,任你搜查呢?” 战阎憎恶的握紧拳头:“又让她给逃了,只要她落到本候的手中,本候定然將她碎尸万段!” 话音刚落,就见方清山从外面铁青著脸快步走了进来。 他凝声说道:“杀又杀不得,赶又赶不得,妹夫,你快帮帮我想想办法,到底该如何处置罗云裳?” 战阎迟疑询问:“你真没碰她?” 方清山瞪大眼睛爭辩:“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她之前说是被人掳走了,让我赶紧去救,我根本就没有理会,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了,我如何能碰她?” 他顿了顿又开口:“打死我都做不出背叛巧音的事情,再说了,我有琬琬给的药丸,任何手段都不起作用,她誑不了我的!” 战阎沉吟:“如今她已经將事情宣扬的人尽皆知,你是盛朝最年轻的少將军,若是执意將她赶走,只怕你在军中万千將士心里,会落得一个始乱终弃的污名!” 方清山担心的就是这个,很显然,那些军中將士已经听信了她的话。 无论他如何解释,他们都不肯相信。 这可如何是好? 他白著脸喃喃:“难不成,我真要为他负责?若是音儿得到消息,肯定会生气,尤其是她还怀著身孕!” 战阎温声安抚:“只要你把罗云裳看住了,她就不会兴起风浪,至於她到底是受了何人的指使,倒也不难试探出来!” 方清山下意识询问:“如何试探?”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看书就上 101 看书网,??????????????????.??????超实用 】 战阎衝著他狡黠的眨了眨眼睛,他顷刻间就面色凝重难看。 他何尝猜不出,这是要让他去施展美男计呢。 只是,他很不情愿! 踌躇良久,方清山终於下定决心朝著罗云裳暂时住著的院子快步走去。 他刚刚来到门口,就看到罗云裳满目欣喜的跑出来道:“姐夫,你怎么来啦?你不是很忙吗?” 方清山凝眉说道:“不是你三番两次的说自己身体不適,让我过来探望你吗?如今瞧著你这模样也不像是有病的样子,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罗云裳好不容易盼著他出现,又怎么捨得放他离开。 她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哀求:“姐夫,你来都来了,別著急走啊,我真的有话要跟你说!” 方清山適时顿住脚步,不著痕跡的挣脱她,这才走进屋內。 他坐在椅子上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罗云裳迟疑片刻才用力咬著唇瓣说道:“姐夫,你真记不得那天的事情了吗?当时你力气极大,我都已经哀求你赶紧停下,你却充耳不闻,我,我身体都又酸又疼,到现在那些痕跡都没有完全消散!” 方清山凝眉盯著她:“罗云裳,我再跟你解释一遍,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这世上样貌相似的人不在少数!” 罗云裳顿时泪如雨下,她哭著摇头:“不,姐夫,事到如今你怎还要否认呢?我就算再眼神不好,也不能认错你,我听我表姐说过,你身上有很多疤痕,那人也有的,我摸过!” 方清山拧了拧眉心,疤痕又能说明什么? 他当时就在將军府,根本就未曾出去过。 想到这里,他就深吸一口气道:“罗云裳,你说实话,之前寧莲儿说你被人绑走了,那些人是谁?” 她惊恐摇头:“我不知道!” 方清山又问:“那你被关在什么地方,总该清楚吧?” 罗云裳被问的心烦,她哭著控诉:“姐夫,我被关在什么地方,你难道不清楚?不然你如何找过去的?” 方清山眼底闪过凛冽寒意,他算是看出来了,罗云裳就只是一颗被蒙在鼓里的棋子。 她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再浪费时间。 他起身就快步朝著外面走去,却被罗云裳给拦住了去路。 她呜咽说道:“姐夫,你可以不给我名分,但是你不能否认我们曾经在一起的事实,如果表姐知道这件事情,她定然也不会让我这般受委屈的!” 方清山清冷的面容上陡然闪过凛冽杀意,他冷声呵斥:“罗云裳管好你这张嘴,但凡音儿有什么闪失,我要你的命!” 看著他离开的背影,罗云裳扑在床榻上嚎啕大哭。 她用力捶被:“狗男人,明明要的时候还说很喜欢我,还弄了那么多回,事后却要翻脸不认人,你凭什么?” 外面小丫鬟快步走进来道:“姑娘,你快別哭了,你这样对身体不好,奴婢给你打来了温水,赶紧洗洗脸!” 罗云裳红著眼睛看著她:“洛儿,你是杜夫人的人对不对?” 洛儿眸光闪了闪,旋即重重点头:“是,奴婢是杜夫人派到你身边照顾的,如今她已经死了,奴婢就只能认你为主,尽心尽力的为你筹谋了!” 罗云裳拉住她的手道:“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姐夫他抵死不认那件事情,我总不能就一直尷尬的留在这里吧?” 洛儿压低声音提醒:“姑娘,咱们可以率先回去京城,那样就能抢占先机,不是他的夫人怀孕了吗?你借著这件事情刺激她,让她流胎!” 罗云裳浑身打了个激灵,她支支吾吾的开口:“你刚刚没听到他说的狠话吗?但凡白巧音有个好歹,他就弄死我!” 洛儿挑眉:“他敢,你若是有了身孕,那可是他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他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罗云裳一双眼睛渐渐变得灿亮起来,不得不说,这確实是个好主意。 她迅速催促:“洛儿,快些收拾东西,咱们赶紧走!” 洛儿无奈阻拦:“姑娘,先別急,奴婢能想到的办法,他未必就猜不出,如今周遭那么多看守,根本就不容易逃走!” 第700章 留疤 罗云裳恼恨不已,她怎么早没想出这样的办法啊。 既然方清山抵死不认,她可以去找表姐。 总归那件平安符她是认得的! 她焦灼开口:“洛儿,你快想想办法,咱们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琉璃城?” 洛儿低声安抚:“奴婢定然会帮姑娘,姑娘就安心等消息吧!” 夜幕降临,一道身影悄然朝著厨房方向快步走去。 她趁著给罗云裳取食盒的功夫,就把不少昏睡药粉隨手洒在热气腾腾的饭菜当中。 等做好这一切,她这才得意的离开。 入夜,所有人都睡沉了。 洛儿小心翼翼巡查了一圈,就发现战阎和方清山也在书房呼呼大睡。 她这才放心的带著罗云裳出府,並安排了一辆十分豪华舒適的马车。 罗云裳都有些震惊,她疑惑询问:“洛儿,你是打哪里寻到的这么好的马车啊?坐著可真舒服!” 洛儿解释:“是奴婢从黑市上帮姑娘买来的,毕竟一路上舟车劳顿,你这身体,根本就经不起半点的折腾!” 罗云裳伸手抱住她呢喃:“洛儿,你可真好,以后咱们就是亲姐妹,只要我能过上好日子,绝不会亏待你!” 洛儿掩饰住眼底的冷意道:“姑娘,以后奴婢也只能依靠你了,奴婢自然希望你能成为方府的少夫人,再给方少將军生个孩子,这地位就稳了!” 罗云杉忙不迭点头:“嗯,借你吉言!” 马车一路狂奔,很快就来到了琉璃城门口。 洛儿钻出马车,也不知道衝著守门统领说了什么,他竟是亲自把旁边的小门给打开了。 罗云裳就觉得洛儿好厉害啊,守门统领也会帮她的忙。 只不过,刚刚踏上官道,马车就突然停下了。 洛儿面色骤变,她下意识出声询问车夫:“怎么不走了?” 车夫的声音並没有传来,反而马车帘子被人打开,紧接著方清山冷冽的声音就响在两人的耳边:“大半夜的,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罗云裳嚇了一跳,她不安开口:“姐,姐夫,你怎么追过来了?” 方清山没有理会她,而是命令身边的侍卫:“动手!” 侍卫一把抓住了洛儿的头髮,將她整个拖出了马车。 罗云裳著急恳求:“姐夫,她只是我的小丫鬟,你別伤她!” 方清山讥誚开口:“她可不是寻常的小丫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琉璃城,说她背后没人安排,打死我都不能信!” 洛儿尖声爭辩:“少將军,奴婢只是借著夫人之前的势而已,奴婢真的是冤枉的,还清你明察!” 方清山才不相信她的鬼话,他命人提了水桶过来,直接將她的脑袋狠狠摁了下去。 洛儿差点被闷死过去,她剧烈挣扎著,但是却根本就没有半点的作用。 罗云裳没想到方清山竟然会这么狠,他这是要置洛儿於死地啊。 她颤声哀求:“姐夫,你快放过她,她真的什么都没做,求求你了!” 方清山怒斥:“闭嘴,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老老实实的待在院子里面,你竟然还敢逃走,我待会再收拾你!” 罗云裳咬了咬嘴唇,再不敢吭声。 洛儿再被拉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 方清山居高临下的盯著她问:“说吧,你是谁派到罗云裳身边的?不然,我就让你承受一下什么叫人间极刑!” 洛儿一双眼睛里面已经染满惊恐,她哑声开口:“是,是公主殿下,奴婢是她的人!” 方清山立刻又追问:“罗云裳也是她安排的棋子?那么侵犯她的人到底是谁?” 洛儿虚弱回答:“是!” 罗云裳猛然尖叫著扑过来,她用力去捂住洛儿的嘴:“你不许说,那个人就是姐夫!” 方清山可不容的她破坏审问,他抬脚就將罗云裳整个人都踹飞了出去。 她摔在地上,接连吐出几口血。 方清山根本就不管她的死活,而是继续喝问:“说,到底是谁冒充的本少將军?” 洛儿艰难开口:“老仙翁!” 听到这个消息,罗云裳根本就不会相信。 她用力摇著头道:“不可能,就是姐夫,你休想用这种方法甩掉我,我绝不会相信她说的任何话!” 方清山轻蔑开口:“谁管你相信不相信,只要边境的將士们都相信就好!” 他將洛儿拖走,並命人將罗云裳也给抓上马车。 哪成想,她竟是狠狠咬了侍卫一口,转身就快步跑走了。 方清山连忙派人去追,却並没有寻到她的身影。 他面色难看的回到將军府,立即將此事告知战阎。 战阎提醒:“先给京城方家写一封密信,要在她回去之前让白巧音得悉真相,以免她会动怒伤了胎气!” 方清山懊恼开口:“我当时只顾著那个侍女了,倒是没想到,她竟然还能逃走!” 战阎拍了拍他的肩膀:“京城有琬琬在,你夫人不会有事的,为今之计,先把你的污名洗刷,不然,那些士兵都还以为你真的欺负了她罗云裳而不负责任呢!” 方清山立刻写了密信,並派人连夜送走。 罗云裳跌跌撞撞的逃进山里,立刻拿下自己的髮簪,將里面的一个小铜笛拿出来吹响。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一名黑衣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儘快返回京城!” 远在京城的林怡琬並不知道琉璃城出现的变故,她正在未央宫给皇后治伤。 那些被毒蜂咬过的伤口留了疤,看上去很是可怖。 哪怕皇后已经休养多日,也依旧面色苍白骇人。 她愧疚说道:“琬琬,你说这些疤痕是不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怪我遭人算计,竟然连你也不信了!” 林怡琬柔声安抚:“皇后娘娘你多虑了,你是中了摄魂术,那种邪门的东西,就是专门针对人的弱点来的,身为母亲,若是我,也未必能躲得过!” 皇后红著眼睛摇头:“我还害得皇上受了伤,我真没用,琬琬,虽然他没有怨怪我,但是我看的出来,他心里对我已经有了芥蒂,他已经不像从前那般日日前来未央宫探望我了!” 第701章 小气 林怡琬不由得愣住,皇上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父王都没责怪他,他就更没理由迁怒到皇后的身上。 只怕另有隱情! 她不动声色的说道:“皇后娘娘要放宽心態,他能第一时间护住你,说明你在他的心里很重要,至於他跟你生了嫌隙,我觉得不至於!” 皇后用力握住她的手哀求:“琬琬,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他的伤如何了?我很担心他!” 林怡琬就觉得皇后挺小心的,夫妻之间,就算有误会,开诚布公的说清楚不就行了? 哪里还非得找外人帮忙? 不过她也很好奇皇上最近在忙什么,竟然让皇后升起那么大的误会。 她从未央宫出来,就直奔御书房。 此时李德路正满脸拧巴的守在门口,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林怡琬就小声询问:“李內侍,谁欠你钱了,脸色这么难看?” 李德路眼睛陡然一亮:“哎吆,侯夫人你可算进宫了,你快进去劝劝皇上吧,他这几天,忧愁的茶饭不思,弄得我们伺候的大气都不敢出!” 林怡琬登时愣住,不至於吧? 不就是受了点小伤? 她提著裙子进了屋,就看到盛安帝正抱著一本奏摺翻来覆去的查看,一边看,一边还长吁短嘆。 她忍不住开口:“皇上,是不是琉璃城那边送来消息了?我家侯爷拿到杜明峰通敌的证据了?” 盛安帝將奏摺扔给她:“你看,朕都快要气死了,朕到底哪里对他杜明峰不好,他竟然还敢通敌,得亏战阎和方清山手段凌厉,不然,整座琉璃城如今都要沦陷了!” 林怡琬一目三行,很快就把奏摺给看完了。 她也觉得杜明峰胆子还挺大的,只不过,她夫君也好厉害,能儘快挽回损失,值得夸讚。 她眯著眼说道:“这次我夫君和义兄立了大功,皇上打算如何封赏他啊?” 盛安帝凝眉靠在椅子上:“他如今都已经是候了,要不就封他个异性王噹噹?” 林怡琬连忙阻拦:“可別,就算你敢封,我们还不敢当,那些御史肯定会给你上摺子,说我们战家功劳太大了,必须得防著,以免功高盖主!” 盛安帝哂笑:“你林怡琬还怕別人说啊?你这么聪慧,谁还能算计的了你?” 林怡琬瞪他一眼:“別说我,你先解释一下为何要疏远皇后,我瞧著她自怨自艾的,都瘦的不像样子了!” 盛安帝伸手捏了捏额角:“朕可真冤枉,哪里疏远她了,不过是政务繁忙而已,她身上的伤如何了?” 林怡琬说道:“身上的外伤好治的很,但是心伤难以癒合,你也知道,她之所以被控制,是因为她一直都害怕再失去孩子们!” 盛安帝何尝不明白呢,只不过,他却依旧有些埋怨,她可以怀疑任何人对皇权有覬覦,唯独不能怀疑皇叔。 当年若不是他的推举,他都无法坐上这个皇位。 她此次闹了这一场,让他没有脸面再面对皇叔了。 沉默良久,他才幽幽开口:“朕这几天確实也是政务繁忙了些,尤其记掛琉璃城那边的安危,皇后还病著,朕不想把这种愁绪带给她,这才疏远了些!” 林怡琬明白他的心思,也没再多劝。 只不过她刚想要告退离开的时候,却见一名小宫婢面色急切的走进来道:“皇上,你快去看看佑仪公主吧,她突然昏迷不醒了!” “佑仪?”盛安帝面色骤变,立刻快步往公主殿那边走去。 林怡琬也跟在他的身后,面上也是染满了急切和担忧。 两人刚刚走到公主殿,就听到蓉妃焦灼哭喊:“佑仪,你怎么样,你快醒醒啊,你別嚇母妃,求求你了,你快点醒来啊!” 皇上大步衝进去,直接开口询问:“蓉儿,佑仪怎么回事?” 蓉妃哭著摇头:“臣妾不知道,佑仪之前还好好的,她知道皇后姐姐最近心情不好,还想去陪著她说话解闷,结果,刚走到半路就昏倒了,现在还唇色泛青,臣妾好害怕啊!” 盛安帝连忙催促林怡琬:“琬琬,你快帮佑仪看看!” 她迅速握住佑仪纤细的手腕,脉象平稳,並没有任何的不妥。 她顿时觉得奇怪,佑仪的身体经过仔细调理,早已经恢復健康,怎会突然又无缘无故的昏迷? 她仔细检查她的皮肤,也没有异常。 只不过唇色乌青骇人,显然是心悸之症十分严重的徵兆。 她拧了拧眉心,迅速拿了银针在她的心口位置施针。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佑仪公主终於悠悠转醒,她眯眼笑道:“姑母,你来啦?” 林怡琬心疼开口:“佑仪,你怎么回事?你刚刚可把你母妃和父皇给嚇坏了,为何会突然晕倒,哪里不舒服?” 佑仪哪怕已经清醒,但是依旧十分虚弱。 她想说自己没事,但是却刚喘一口气,就觉得心口压得难受。 她只得小声囁嚅:“我可能又犯了心悸之症,而且我喉咙里面像是被灼烧那般,好疼啊!” 盛安帝最见不得自己女儿受苦,看到她这般痛苦的模样,只恨不得病在自己身上才好。 他焦灼询问:“琬琬,你诊不出佑仪到底是什么病吗?” 林怡琬凝重回答:“皇兄,佑仪不像是心悸发作,她脉象无碍!” 话音刚落,佑仪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蓉妃嚇得赶紧去拿铜盆,只见佑仪张嘴竟是接连吐出几大口乌血。 原本小姑娘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血气此刻全都消散的一乾二净,取代的是那张苍白犹如银纸搬的面色。 盛安帝下意识就要喊太医,但是猛然又想到,林怡琬医术可比那些太医都精湛,若是连她诊不出病因,那些太医又如何能治的了佑仪? 他拿了锦帕亲自帮她擦拭唇边的血渍,哑声安抚:“佑仪別怕,父皇在!” 佑仪艰涩开口:“父皇,我喉咙好痛,好难受!” 林怡琬立刻凑近了她道:“佑仪,你张开嘴巴让姑母给你看看?” 佑仪乖巧张大嘴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面充满泪水。 林怡琬只看到她的喉咙红肿的厉害,就迅速拿了乾净的木板压住了她的舌根。 这下看的清楚了,里面竟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来回鼓动。 第702章 生病 她面色骤变,一个可怕的想法顿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面。 她皱眉看向蓉妃:“佑仪最近可曾吃过宫外的东西?” 容妃下意识用力摇头:“没有,佑仪的饮食都是从御膳房那边提来的,都是经过嬤嬤们仔细检查过的啊!” 林怡琬沉声提醒:“你想清楚了再回答,宫外的生食,我刚刚在佑仪的喉咙里面看到了很像吸血蚂蟥的东西!” 蓉妃身体狠狠一震,吸血蚂蟥怎么会进到喉咙里面呢? 这也太可怕了! 盛安帝怒气冲冲的催促:“蓉妃,你嚇傻了吗?你赶紧想啊,佑仪到底有没有食用过宫外的生食?” 蓉被被呵斥的打了个激灵,她仔细思虑片刻终於反应过来:“我记起来了,之前佑仪去皇后娘娘宫中的时候,有个老嬤嬤拿了新鲜的枣子给佑仪吃,她觉得又甜又脆,就接连吃了几颗!” 林怡琬登时拧紧眉心,只怕问题就出在那几颗枣子上面。 她迅速吩咐蓉妃:“赶紧去端一碗温盐水过来,越咸越好,快一些!” 此时,佑仪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就脸呼吸也急促起来。 她死死抓住盛安帝的手询问:“父皇,佑仪是不是要被活活给憋死了?” 饶恕帝王心肠再是冷硬,此刻听了女儿的话也是红了眼眶。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他温声安抚:“佑仪別怕,有你琬琬姑母在,你一定能化险为夷的,你要相信她!” 林怡琬伸手擦乾了佑仪的眼泪,鼓励道:“你父皇说的对,琬琬姑母出手,保管让阎王爷知难而退,你放平呼吸,不要紧张!” 佑仪听进去了她的话,心中的恐惧减少,脸色竟是也真的没那么难看了。 蓉妃很快端了温盐水过来,她双手哆嗦的递给林怡琬。 林怡琬拿了汤匙餵佑仪公主喝下,只是因为疼痛,她只肯在嘴里含著,並不能咽下。 蓉妃急的眼泪啪嗒啪嗒掉落,她哽咽催促:“佑仪,你快喝啊,好孩子,你赶紧喝下去!” 佑仪用力摇摇头,却张嘴就吐了出来。 蓉妃惊恐的看向林怡琬:“她根本就咽不下可如何是好?” 林怡琬沉著开口:“佑仪,你慢慢咽,哪怕再是疼痛,也要喝下去,因为盐水会让里面的吸血蚂蟥渐渐缩小,这样,我就能轻易將它给取出!” 之前乖巧的佑仪却起了牴触的情绪,她艰难囁嚅:“我,我根本就喝不下去!” 盛安帝忍不住询问:“琬琬,就没有別的办法了吗?” 林怡琬摇头:“没有,只能靠她自己喝下去盐水,谁都帮不了她,她可能不相信我这个方法管用,先命人赶紧去抓几只吸血蚂蟥过来吧,我要让她亲眼看到效果!” 几只吸血蚂蟥並不难找,因为也是一种药材,所以御药房就养著几只。 李德路取来之后,林怡琬就將那只被养的肥嘟嘟的蚂蟥放进一碗温盐水在之中。 不过是瞬间的功夫,它就缩小不少,倒是让佑仪看的瞪大了眼睛。 竟是真的? 盛安帝也放心不少,他握住佑仪纤细的手腕道:“看到没,你琬琬姑母是有些好办法的,你怎么能对她没有信心呢?” 佑仪没再排斥喝下温盐水,她甚至都接过碗,自己往嘴里灌下。 几乎是刚刚喝完,她就猛然白著脸狂吐起来。 看到水盆里面出现的一只褐色小东西,林怡琬这才重重鬆了一口气。 好歹是出来了! 真是好险啊! 蓉妃也像是嚇掉了半条命,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她战战兢兢的询问:“琬琬,是不是佑仪已经吐出来了?她没事了吧?” 林怡琬又仔细给她检查了喉咙,这才说道:“嗯,只不过她嗓子受损严重,得给她喝几天药调养一下!” 盛安帝催促:“那你赶紧给她开药,朕这就让御药房去熬製!” 待林怡琬写完药单,她凝眉提醒:“皇上,你得去查查佑仪吃下带蚂蟥的枣子是意外还是巧合,按理说,像这些新鲜的瓜果梨枣,都要经过仔细清洗的!” 盛安帝冷峻的面容上带了一抹寒意,他不认为皇后会害佑仪,但是那个將枣子呈送给佑仪的老嬤嬤有很大的嫌疑。 他再没迟疑,迅速命令李友德亲自把人给拿来。 不多时,不但把那名老嬤嬤给带来了,甚至皇后也被侍女给搀扶过来了。 她满目担忧的询问:“佑仪她怎么了?本宫也才刚刚听说,好端端的,吸血蚂蟥如何能进喉咙里面?” 老嬤嬤就跪在地上叫冤:“皇上饶命,奴婢也不知道为何会枣子上有吸血蚂蟥,奴婢明明都清洗的十分乾净了!” 盛安帝怒斥:“这老恶奴不肯说实话,李德路,將她拉下去用刑,朕就不信她不招!” 老嬤嬤哭著哀嚎,转过头竟是去求皇后。 她嘶声大喊:“皇后,皇上这哪里是处置的奴婢,他是对你,对未央宫不信任啊!” 听了这句话,皇后整个人摇摇欲坠。 但是她却猛然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抽在老嬤嬤的脸上:“你嚎什么嚎,本宫向来將佑仪当亲女儿疼爱的,本宫待她如何,皇上和蓉妃都看的清清楚楚,你无需挑拨!” 盛安帝的面色旋即和缓不少,他还真怕皇后因为老嬤嬤的挑拨心里不痛快。 他沉声说道:“原先,朕还担心冤枉了你,如今听到你这般挑拨,就確定是你所为,来人,將她拖去刑房慢慢审!” 佑仪喝下药之后就慢慢睡著了,看到她恬静的睡顏,在场之人全都微微鬆了一口气。 皇后红著眼眶道:“不管老嬤嬤受了谁的指使,总归佑仪是在我未央宫出事的,我难辞其咎!” 蓉妃连忙开口:“皇后姐姐你可別这么说,你也不想的,你是佑仪的母后,她不会怨怪你的!” 皇上也紧跟著说道:“事情还没查清楚,你也別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你对佑仪如何,朕心里明白!” 皇后顿时委屈的嚶嚀:“皇上!” 盛安帝无奈嘆息一声,迈步將她抱在怀中安慰。 看到帝后两人解除嫌隙,林怡琬和蓉妃相视一笑。 第703章 同情 很快李友德就將审问结果带回来了,原来是那杜老夫人前来未央宫的时候收买了老嬤嬤,她为了陷害皇后报仇,这才想要谋害佑仪公主。 盛安帝怒不可遏,下令將老嬤嬤直接杖毙扔去御兽园餵狼崽子。 林怡琬这才出宫回去离王府,却又被白巧音给半路拦住了。 她急切说道:“琬琬,你得帮我想想办法,如何对付罗云裳,你义兄说她已经逃回京城了!”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开口:“不用对付,顺势而为!” 白巧音讶然的瞪大眼睛:“这如何顺势而为?她要是弄的人尽皆知,哪怕她说的是假话,但是你义兄不在,我也没办法执意將她给赶走啊!” 林怡琬安抚:“不赶,將她好端端的迎接进府,到时候,一顶谋害你的大帽子扣到她的头上,她还能活?” 白巧音眼睛一亮,这著实是个好主意。 林怡琬打量著她的肚子道:“她肯定是奔著你的肚子来的,不管她送什么吃的喝的,你都不要食用,让她做个吃个哑巴亏的冤死鬼!” “好!”白巧音重重点头。 果然,隔天的清晨,就在林怡琬被三个小傢伙纠缠的脑袋大的时候,紫儿快步跑进来稟报:“夫人,方將军府门前闹起来了,罗云裳不但从边境回来了,甚至还说她跟方少將军有了肌肤之亲,还怀了他的孩子!” 林怡琬亲了亲小喵喵胖胖的小手道:“还真是意料之中啊,就没有点新鲜的招数用用吗?” 紫儿试探著询问:“咱们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她顿了顿又开口:“属下是担心方少夫人会受委屈,毕竟她坏了身孕,方少將军又不在身边,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林怡琬低头亲了亲小喵喵香软的脸颊询问:“喵喵乖,要不要隨娘亲去你舅母府上看个热闹啊?” 小喵喵像是听懂了似的,扎撒著小胳膊就往外拽。 就她那热情劲,大有林怡琬但凡不去,就直接哭给她看。 林怡琬宠溺笑笑:“紫儿瞧见没,咱家喵喵小乖,自小就有爱站在吃瓜前线的潜质!” 紫儿抬手指了指床榻上的另外两个崽:“夫人,他们也想去呢!” 两个崽努力仰著小脑袋,小拳头握的死紧,口水都哗啦啦的往下流,別提多萌了。 林怡琬哭笑不得,她这是生了三只爱吃瓜的崽崽。 她將小傢伙们带上马车,直奔方將军府。 此时白巧音正撑著腰站在门口,而那罗云裳正满身狼狈的跪在她的面前。 她身穿一袭白色锦裙,更衬的她可怜无辜。 她泪水涟涟的说道:“表姐,我知道这件事情说出来,你会很生气,但是我没有办法,是姐夫强要了我,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反抗的了啊?” 饶是白巧音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此刻看到她这般无耻的白莲模样,顿时气的七窍生烟。 她冷声说道:“你休要往我夫君身上泼脏水,他向来对別的女子不假辞色,他又怎会对你用强?” 方老夫人也面色难看的开口:“我儿行得正走的稳,你可知道胡乱污衊他是什么下场吗?” 罗云裳哭著说道:“我知道,老夫人,我全都清楚,如果没有证据,我又怎会不顾名声的前来你们方家门口哀求呢?” 方老夫人狐疑询问:“你有什么证据?” 罗云裳將一路揣回来的平安符拿出来道:“老夫人兴许不认识此物,但是表姐肯定会记得,这是咱们去京郊佛寺一起求来的,我的送给我姨母,而你的,就是这一枚给了方少將军!” 白巧音瞳孔剧烈收缩,她整个人摇摇欲坠。 方老夫人连忙扶住她安慰:“儿媳妇,你怎么样?” 白巧音艰涩开口:“母亲我无碍,我的確认得这枚平安符,是我向佛祖祈求保佑清山平安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在她的手中!” 罗云裳面色羞红的说道:“是他落在我身上的,如此重要的东西,我都能拿到,表姐如何还能怀疑呢?” 方老夫人忍不住怒斥:“兴许是你偷的,我儿乃端方守礼的谦谦君子,况且巧音又有了身孕,他怎能背著她在外面胡来、?” 罗云裳爭辩:“方老夫人,就算平安符是我偷的,但是我腹中的孩子也是偷的吗?自那一天我们在一起之后,他为了能让我给方家绵延子嗣,还给我灌了助孕汤,我如今月事没来,肯定是怀了她的孩子了!” 白巧音眼前狠狠一黑,若不是方老夫人一直半抱著她,她几乎都要栽倒在地上。 罗云裳担忧说道:“表姐,我知道这个消息你难以承受,但是我如今已经没有別的办法,只求你能给我和腹中的孩子一个安身之地,求求你了!” 她跪在地上用力磕头,那乖巧可怜的模样,让围观的百姓心中生起无限的同情。 方老夫人气的面色铁青,她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上门逼亲的女人。 就在她思绪挣扎的当口,林怡琬抱著装扮十分可爱的小喵喵走下马车了。 三个小傢伙还是头回出现在京城百姓面前,几乎是顷刻间就引起了眾人的好奇心。 原本还跪著磕头的罗云裳气疯了,明明她都已经带动那些围观百姓同情她了。 却没料到,这风头直接被林怡琬和她的孩子们给抢光了。 简直是不要脸! 哪怕心里再是憎恨,她面上却是不敢表露出来。 她柔弱开口:“侯夫人,你来的正好,民女求你做主,民女之前在路上遇险被战义候和义兄救下,他应该很清楚我跟义兄之间发生的事情!” 林怡琬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不是说怀孕了吗?那我就先给你诊脉试试,如果你腹中的孩子真是我义兄的,方家自然不能任由血脉流落在外!” 罗云裳其实很惧怕这位侯夫人的,可是她没有別的选择。 而且,她是真怀孕! 就算林怡琬再想帮著白巧音出头,也绝不敢隱瞒这个事实。 想到这里,她就定了定心神。 她恭敬开口:“多谢侯夫人了!” 她將纤细的手腕递出去,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白巧音倒是有些紧张起来,她颤声说道:“琬琬,你真要给她诊脉吗?万一!” 第704章 將计 她並没有把话说完,但是眾人却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担心罗云裳会真的怀上方清山的孩子。 林怡琬柔声安抚:“嫂嫂莫要紧张,假的真不了,再说了,方家也不怕多一双筷子,就算收留她又能怎样?” 白巧音用力咬了咬唇,委屈的別过脸去。 林怡琬握住了罗云裳的手腕,不过片刻就已经诊出她的確是有了身孕。 她转头看向方老夫人:“请她入府,好好安顿下来,凡事等义兄从琉璃城回来再说!” 方老夫人连忙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命人给她收拾出一间院子,都別再门口站著了,赶紧进府吧!” 罗云裳此时得意极了,她没想到在林怡琬的帮助下,她能这般顺利的进入方府。 她还以为怎么也得跟白巧音多费些唇舌呢,毕竟,她那么在意方清山,肯定会不相信她说的话。 她被安排进客院,顿时就有些不满。 只不过现在林怡琬还在府里呢,她不能闹的太过火。 当务之急,她得赶紧把白巧音肚子里面的孩子给弄掉,那样,她就能母凭子贵。 她將自己关进屋內,开始製作点心。 此时白巧音正在逗著可爱的小喵喵,看到她对著桌子上放著的点心流口水,忍不住打趣:“还真是个小馋猫?想吃啊?” 小喵喵站在林怡琬腿上,连整张小脸都在用力討要。 林怡琬凑到她耳朵上提醒:“你可不能吃,你还小著呢,你现在只能喝奶水!” 小喵喵眼见得不到,立刻使出大杀招。 “哇!”她张嘴就哭的震天响。 原本正在各自奶娘怀里玩耍的大宝和二宝像是得到指令那般,立刻也跟著哇哇大哭。 只不过,是乾打雷不下雨的那种! 林怡琬都要气笑了,她这个姑娘行啊。 能让那俩哥,都跟著她一起闹腾。 她伸手拿过点心,弄了点碎末放在她的嘴里,她立刻就用小,舌头卷了进去,吃的美滋滋。 白巧音压低声音说道:“琬琬,你瞧见没,这小馋猫长大之后,保管是个小吃货!” 林怡琬嘆息:“可不,我家这姑娘死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也不知道隨谁!” 白巧音垂眸轻笑:“肯定隨你家侯爷唄,都说女儿像爹呢!” 沉默片刻,她又收了笑容询问:“琬琬,你说咱们都已经让罗云裳进了府,她要用什么招数对付我啊?” 林怡琬递给她一枚药丸道:“吃下去,这是护胎丸,哪怕再厉害的伤胎药在你身上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白巧音不疑有他,接过就放进了嘴里。 林怡琬这才慢悠悠开口:“待会不管她给你送来什么东西,你就儘管吃,到时候咱们就有好戏看嘍!” 快到黄昏的时候,林怡琬就带著三个孩子回去离王府了。 而得到消息的罗云裳立刻就將早就准备好的点心提到了白巧音的院子,为了防止她会怀疑,她还特意先去方老夫人的院子送了一份。 她站在院子外面小心翼翼说道:“姐姐,我亲自给你送来了点心,我记得你在白府的时候,最喜欢吃桂糕了,这可是我费尽心力给你做出来的!” 白巧音不满的声音隔著门板传出来:“你做出来我就要吃?凭什么?现在天色已晚,我都已经睡下了,你赶紧走!” 罗云裳眼底陡然闪过一抹恨意,但是她却很好的掩饰下来。 她委屈呜咽:“看来姐姐还是不肯原谅我,那我就跪在你的院子门口,等你什么时候愿意接下点心,我就再起来!” 说完,她竟是真的跪在了地上。 服,侍她的小丫鬟面色骤变,立刻就快步朝著方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不多时,就见她急匆匆赶来。 她沉著脸呵斥:“罗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你不知道自己还怀著身孕?若是胎儿有什么闪失,你如何跟我儿交代?” 罗云裳悲戚开口:“老夫人,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没有办法,表姐不肯原谅我,我来给她送点心,她都不肯收下,我就只能跪在这里请求她的原谅!” 方老夫人气的直揉心口,她一把抢过罗云裳手里的点心篮子,快步往里走道:“巧音,你先开门!” 白巧音將房门打开,眼圈通红的询问:“母亲,你也要逼我吗?” 方老夫人无奈嘆息:“你这孩子,母亲哪里是逼你,不管罗云裳做过什么,她肚子里面的孩子终归是无辜的,別让她真再跪出什么事来!” 白巧音只得勉为其难的接过篮子道:“好,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我就接了她的点心!” 方老夫人立刻回头催促罗云裳:“你还跪著做什么?没看到你表姐已经接了你的点心吗?” 罗云裳泪水登时扑簌扑簌落下,她用力摇头:“不,这还不算,她得吃一块才算真正的原谅我!” 白巧音沉著脸呵斥:“罗云裳,你別得寸进尺!” 罗云裳立刻否认:“我没有,我只是想让姐姐真心实意的接纳我,而不是迫於方老夫人的压力,唯有那样,我才能在这个府里安心住下!” 白巧音满脸恼怒的將点心篮子扔在她面前道:“给你脸你不要脸,你抢了我夫君,还想让我心无芥蒂的接纳你,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罗云裳顿时哭喊:“方老夫人,你看看她,我哪里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我腹中的孩子,不想让他遭受半点的委屈啊!” 方老夫人面色就有些难看,她忍不住开口指责白巧音:“你这有些过了,既然都已经將她给接到了府里,你还闹腾什么?横竖等清山回来再说不行吗?” 白巧音顿时红了眼眶:“母亲,你凶我?” 方老夫人拿出锦帕帮他擦拭了眼泪道:“不是母亲凶你,是母亲心疼你,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咱们就只能接受现实,不就是让你吃一块点心吗?难不成,你还担心她给你下毒?” 此话一出,罗云裳立刻就打开篮子道:“如果姐姐担心会下毒,那我就先尝一块让她放心!” 她顺手拿起点心,直接塞进嘴里。 第705章 救我 待吃完之后,她才开口:“姐姐也看到了,点心我都敢坦然吃下,自然是没毒的!” 白巧音只得说道:“那我也就吃一块!” 看到她吃下去,方老夫人这才开口:“罗云裳,你送的点心你姐姐也吃了,你还不赶紧起来,你真想把孩子给跪掉吗?” 罗云裳连忙摇头:“云裳不想!” 眼看著她就要往屋里走,白巧音立刻抚住额头道:“母亲,我现在睏倦的厉害,你先回去吧?” 方老夫人心疼她,自然不再久留。 她甚至还將罗云裳给拖走,她冷声提醒:“以后没什么事情,不许再打扰你姐姐,她月份大,指不定那天就发作生孩子!” 罗云裳眼底闪过一抹狠辣,她心中暗道,我姐姐应该今天晚上就会生孩子,只不过,她生出来的,將会是一个死胎!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方老夫人不满的瞪向她:“你笑什么?” 罗云裳掩住嘴道:“我是替姐姐开心,她肯定能给方家生下一个大胖小子的!” 方老夫人皱眉开口:“不管是小子还是姑娘,只要能母子平安就好,还有你,没事就留在院子里面安心养胎,別隨便往外跑,万一动了胎气,遭罪的还是你!” 罗云裳倒也没想到方老夫人会关心自己,她保证道:“老夫人放心,我会护著我的孩子,谁都伤不了她!” 待回到自己的院子,她就屏息等待主院那边的消息。 然而都到了半夜,也依旧没有传来白巧音的鬼哭狼嚎声。 她忍不住犯起了嘀咕,不对啊,明明她的確是將掺加伤胎药的点心吃进了肚子啊,怎么会没发作? 是不是她强撑著,没敢闹出太大的动静? 想到这里,她立刻就起身往外走。 伺候她的小丫鬟连忙出声阻拦:“罗姑娘,你去哪里?老夫人刚刚交代奴婢,不允许你隨便往外走的!” 罗云裳恶狠狠的瞪向她:“我將来是这府里的掌家夫人,整座方府都將是我的,你觉得你一个贱婢能管得住我?” 小丫鬟嚇得脸都白了,她支支吾吾的开口:“奴婢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 “啪!”罗云裳抬手就狠狠抽了她一巴掌。 她耀武扬威的呵斥:“我现在是你的主子,你再敢阻拦我,我就把你发卖到青,楼里面去!” 小丫鬟委屈的捂住脸颊,再不敢吭声。 罗云裳大步来到主院,就看到院內十分安静。 她忍不住来回踱了几步道:“不对啊,不是说那种伤胎药十分霸道,只吃一点点,就会腹痛难忍,甚至还有可能一尸两命的吗?难道说时辰还没到?” 思及此,她就悄然蹲在角落里面等著。 然而,她都快要冻傻了,依旧院內没有任何动静。 她甚至都能听到白巧音传来的打酣声,她睡的可真是香啊。 罗云裳顿时气的七窍生烟,她觉得自己被骗了。 什么极其霸道的伤胎药,纯属放屁! 她快步回到自己的院子,就打算等天亮之后再去找其他的孕妇试试效果。 她小心翼翼將剩下的几块点心收好,就躺在床榻上准备睡觉。 只不过,她却怎么都睡不著。 因为她肚子正在咕嚕嚕乱叫,她为了製作点心,连晚饭都忘记吃了。 她只能起身呼喊:“外面守夜的贱婢,赶紧去小厨房给我拿点心来吃,我快要饿死了!” 不多时,小丫鬟就提著食盒快步返回。 罗云裳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她也顾不得什么,立刻拿起几块就胡乱往嘴里面塞去。 不对! 这点心怎么像她自己做的啊? 她迅速拿起一块仔细查看,满脸的担忧之色。 片刻之后,她就確定这是自己送给白巧音的那些点心了。 她恼怒质问:“贱婢,我让你去厨房拿点心,你怎么跑到主院去拿了?你是不是要诚心害我?” 小丫鬟无辜爭辩:“奴婢没有啊,奴婢这些点心就是从小厨房那边拿来的!” 此时罗云裳的腹部已经传来一阵阵激烈的绞痛,她原本还能咬著牙忍受,可是片刻之后,她就嘶声尖叫起来。 小丫鬟嚇得脸都白了,立刻跑出去叫人。 很快方老夫人和白巧音都被惊动,两人匆匆来到罗云裳的面前。 她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质问:“白巧音,你这个贱妇,你是不是故意要害我落胎,你竟然在小厨房点心里面下毒?” 白巧音惊讶开口:“你这般模样,是因为吃过小厨房那边的点心吗?” 罗云裳憎恶怒吼:“是,肯定你要害我,你不想让我给姐夫生下孩子,你这个毒妇,你连方家的子嗣都敢谋害,你好大的狗胆!” 方老夫人皱眉询问:“音儿,是不是你做的?” 白巧音无辜摊手:“母亲,你真是误会我了,我自己怀孩子不容易,我又怎会伤害她腹中的胎儿,而且小厨房的那些点心,是她自己亲手做的啊,我把吃剩下的那些,就直接命人送过去了!” 罗云裳眼前狠狠一黑,兜头就栽倒在床榻上! 老天爷,是她吃了那些加了伤胎药的点心! 她此时浑身疼的厉害,隱隱觉得腹部如同被割裂了那般。 她跪爬到方老夫人面前哀求:“求你救救我,我腹中的孩子是方清山的,你无论如何都要护住他啊!” 方老夫人迅速说道:“来人,快去请郎中!” 罗云裳此刻心急如焚,普通的郎中如何能护胎? 唯有林怡琬! 她急切开口:“老夫人,不要去找郎中,你赶紧去请侯夫人,她医术精湛,肯定能护住方家血脉的!” 方老夫人惊讶的看著她:“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你能让琬琬大半夜的来给你来看诊?” 罗云裳都愣住了,之前方老夫人可不是这样的態度,她虽然对自己很厌恶,可她在乎她腹中的胎儿的。 她低声喃喃:“老夫人,你要眼睁睁看著我流胎吗?这是你们方家的血脉,你难道就半点都不在乎?” 方老夫人无奈嘆息:“我自然是在乎的,可我能给你做的,就只能请郎中来保胎,至於去请琬琬,我是没那么个本事將她请来!” 第706章 伤胎 罗云裳只能退而求其次:“那就请郎中去吧!” 很快郎中匆匆赶到,他看了罗云裳的情况道:“孩子的確是保不住了,她应该是服下了极为霸道的伤胎药才造成这样的后果!” 这时候方老夫人命人將剩下的那些点心拿过来道:“郎中,你帮老身验验,这些点心是不是有问题?” 郎中仔细掰开一块尝了尝,旋即面色大变。 他惊惧说道:“这是大伤之药,但凡孕妇服下,轻则流胎,重则一尸两命啊!” 方老夫人气的將所有的点心砸到罗云裳面前道:“这些全都是你做出来的,你是打算要害我的音儿对不对?” 罗云裳艰难爭辩:“我没有,她不是也吃了一块,她根本就没事,反而我自己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肯定是她换掉点心,故意要害我的,她才是罪魁祸首!” 方老夫人猛然想到了什么,她立刻催促郎中:“你先別管她死活,你赶紧给我儿媳妇诊脉看看她有没有事?” 郎中给白巧音诊脉,顿时惊讶的瞪大眼睛。 他疑惑询问:“少將军夫人是不是已经提前服过保胎药了?” 白巧音点点头:“是啊,我义妹担心我会因为一些事情动了胎气,所以就未雨绸繆,提前给我服了护胎药!” 郎中瞭然:“怪不得呢,你的脉象很稳,伤胎药並没有给你的身体带来任何损伤,你无需担心!” 方老夫人听了这句话,这才鬆了一口气。 她脸色难看的说道:“罗云裳,你到底为什么要害我儿媳妇?明明我们都已经將你迎进府里来了,你为何还这般狠毒的要害人,你到底是何居心?” 罗云裳嚇得浑身颤抖,事到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自打她回到京城,她就一脚踏入了林怡琬给自己挖的陷阱。 她还以为方老夫人是向著她的,原来著一切都是演戏! 她在配合白巧音而已! 她聪明反被聪明误,生生的把自己的依仗给弄没了啊。 剧痛交加之下,她惨叫一声就晕死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柴房里面了。 她艰难起身呼喊:“来人啊,快放我出去!” 不多时,白巧音和林怡琬並肩走了进来。 罗云裳满目憎恨的怒骂:“你们这两个贱妇狼狈为奸,你们害我孩子,你们绝没有好下场的!” “啪!”玲儿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 她的力气很大,顷刻间就把罗云裳的后槽牙都给打掉几颗。 她张嘴混著血吐出来,满脸惊恐。 林怡琬淡声询问:“说吧,是谁把你送到京城的?” 罗云裳眸光躲闪的回答:“没有谁,当然是我自己回来的!” 林怡琬嘲讽开口:“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不给你用些手段,你不肯说实话啊!” 罗云裳皱眉盯著她:“你要做什么?你身为人母,难道不应该善良一下给孩子们积德吗?” 林怡琬忍不住冷笑:“善良也要分对谁啊,像你这种狠毒的恶女,我收拾你是替天行道!” 眼看著她的银针朝著她的腹部落下,她顿时疼的嘶声惨叫。 她艰难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道:“你对我滥用私刑,你就不怕遭人指责討伐?” 林怡琬挑眉:“谁敢?你背后的那些人吗?他们都是阴沟里的老鼠,自打你任务失败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棋子,如何会管你的死活?” “至於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他们就更不会了,京城那么大,每天都有最新鲜的瓜切开,至於你罗姑娘进了方府下场如何,他们早就不在意了!” 罗云裳瞳孔剧烈收缩,不得不说,林怡琬这些话说的太伤人了,但是也的確是现实。 之前程真真就已经警告过她,事成,她就能享受荣华富贵,事败,她就只配自生自灭。 她抬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转过头看向白巧音道:“表姐,你真的忍心弄死我吗?我是你从小疼到大的表妹啊,从前我俩感情有多好,哪怕买个葫芦,也是你一半,我一半分著吃!” 罗云裳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些往事,白巧音就恨的牙根痒痒。 曾经对她有多疼,现在就有多恨! 胆敢覬覦她的夫君,她也配? 白巧音大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直接把罗云裳的门牙都给打掉好几颗。 她震惊询问:“表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白巧音怒斥:“呸,你还有脸叫我表姐,你往我夫君身上泼脏水的时候,你怎么不想著我会伤心,我会难过?” 罗云裳试图狡辩:“我那不是泼脏水,姐夫就是跟我在一起了,我绝没说谎!” 白巧音也没吭声,一把抓住她的头髮就往墙壁上狠狠撞下。 “咚!” 罗云裳被撞的头破血流,整个人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她嘶声咒骂:“白巧音,你胆敢伤我,你就不怕姐夫回来要你的命?你还害了方家的血脉,他不会放过你的!” 白巧音顿时就气笑了,她眯眼说道:“实话跟你说吧,你以为我怎么反算计回去的?就是我夫君提前写了密信,他说你不知道怀上了谁的野种非要栽赃到他的身上,让我千万要防备些!” 罗云裳惊恐摇头:“不可能,他的密信怎么会那么快送到京城?” 白巧音轻蔑开口:“你以为就你有门路快马加鞭的回到京城?军中信使都是吃乾饭的?” 罗云裳顿时满目悲凉,一切都完了! 她如今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眼前这两个毒妇宰割了。 她该如何求得一线生机啊? 就在她思绪繁杂的时候,林怡琬已经不耐烦了。 她沉声说道:“义嫂,该知道的咱们都已经十分清楚,留著她也没有用了,不如赶紧將她处置乾净,以免留下后患!” 罗云裳面上顿时浮现出恐惧之色,她颤声哀求:“表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如今已经落得如此悽惨的下场,你还不肯放过我吗?终究咱们也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啊!” 第707章 面具 白巧音厌恶的將她踢开,冷冽开口:“罗云裳,你原本可以有活路的,如果你没回到京城,任凭你躲去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找你算帐,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跪在方家门前!” 罗云裳著实后悔了,可当时她还想搏一搏的,她要是成为方家的少將军夫人,那是何等的风光啊。 她跪在地上不断用力磕头:“表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白巧音低头看著她道:“如果你能把程真真在京城埋的眼线说出来,我兴许会留你一条生路!” 罗云裳顿时傻眼,她根本就不知道啊。 程真真是个极为狡猾的女人,她但凡有什么命令,从来都是临时通知,哪怕现在让她回来京城,也只是叮嘱她必须要坐稳少將军夫人的位置,至於有什么任务,她不清楚。 看到她茫然的神色,白巧音就没再继续追问。 她沉声道:“来人,送罗姑娘去跟白夫人团聚!”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就有一名黑衣嬤嬤快步走进柴房。 罗云裳嘶声哭喊:“不要啊,表姐,你不要这么狠心!” 然而白巧音充耳不闻,逕自跟著林怡琬一起离开。 很快,两人耳边再没惨叫声了。 待回到温暖的房间里面,白巧音才无奈嘆息:“我一直都没想到,我跟罗云裳能走到这一步!” 林怡琬柔声安抚:“义嫂,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今天饶她一命,她明天就会捲土重来,將你和孩子置於险境!” 白巧音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她只是一时间有些感慨罢了。 她迅速转移话题:“琬琬,程真真跟你有旧仇,况且她诡诈手段层出不穷,你千万要小心些,莫要著了她的算计!” 林怡琬点点头:“我心里有数的,我带著三个孩子住在离王府,她就算再有手段,也使不动!”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著紫儿满脸焦灼的衝进来道:“侯夫人,老夫人失踪了!” 林怡琬面色骤变,老夫人那可是战阎的亲娘,她不能有半点的闪失。 她起身就往外面走去,惊得白巧音也要跟著。 林怡琬连忙制止:“义嫂,你莫要担忧,我身边有那么多护卫呢,他们能帮著寻找的,你现在身体经不得半点的奔波!” 白巧音急切开口:“琬琬,我也想尽一份力!” 林怡琬说道:“我明白的,但是事情还没明朗,我不想你再出现任何意外,不然我如何跟义兄交代?” 白巧音也没再勉强,她只得叮嘱:“那你要小心,如果遇到什么难事,就来寻我,我哪怕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会帮你!” 林怡琬点了点头,转身匆匆离开。 她回到战义候府,皱眉看著伺候在老夫人身边的几名侍女道:“老夫人什么时候不见的?” 几人嚇得跪在地上回答:“晚饭的时候还在房间內抄写经书,等奴婢们来伺候她休息的时候,就没了踪影!”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林怡琬大步进屋,就发现抄写的经书还放在桌子上,墨跡还没彻底干透,显然应该被掳走的时间不长。 她迅速命令:“赶紧搜查周遭各处官道,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行走?” “是!”紫儿率先带人快步离开。 此时玲儿已经带著林然前来,他担忧询问:“琬琬,你婆母確定是被人掳走了吗?” 林怡琬登时拧紧眉心,她还真不確定。 因为屋內並没有打斗的痕跡! 按理说,凭著婆母的聪慧,但凡遇到危险,总该给她留下点线索才是。 林然也没继续等著她的回答,而是看向侍女:“你们都是老夫人身边惯常服,侍的,先找找她屋內有没有什么东西丟失了?” 几人连忙寻找起来,不过片刻就见一名侍女快步走出来道:“回稟林大人,老夫人之前衣柜里面有一套男装,可现在却找不到了!” 林然登时愣住:“男装?老夫人这是乔装打扮出去的?” 林怡琬忍不住嘀咕:“这么晚了,她能去哪里啊?” 林然回答:“京城夜间开著的地方,左右不过就那几处,赌坊,青,楼,对了,近日来有个地下马场还挺火的,老夫人该不会去那种地方给了吧?” 他的话音刚落,那名侍女就眼睛一亮,她忙不迭询问:“林大人,地下马场是不是在红雀街?” 林然点点头:“对啊!” 侍女连忙回答:“那大人可能猜对了,之前老夫人就朝我们几个打听过,红雀街地下马场的事情,她很好奇!” 林怡琬迅速开口:“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去马场那边看看!” 两人先换过了衣裳,这才带著几个底细前去红雀街的地下马场。 林怡琬此时穿著一件男装,更衬的她英姿颯爽,就如同唇红齿白的俏书生那般。 林然皱眉看著她:“琬琬,你要不要把脸给涂黑一些?” 她不解:“为什么?” 林然犹豫片刻才开口:“马场那种地方,三教九流都有,你虽然穿了男装,但是终究容貌也太惹眼,万一被有心人纠缠,也怪膈应的!” 林怡琬也怕招惹麻烦,立刻就拿了黑药粉出来,把自己整个脸颊都给涂黑。 刚刚收拾好,马车就停下了。 两人大步往马场入口走,却被带著银色面具的守门小廝给拦住了,他沉声说道:“马场规矩,所有进入之人,必须佩戴面具!” 林然转头看向周遭,果然就看到一间面具铺子。 他抓著林怡琬的手腕道:“走,咱们去挑选面具!” 看著两人离开的背影,守门小廝藏在面具背后的一双眼睛带著些许玩味。 林怡琬挑选了一个狐狸面具,至於林然就戴上一个恶狼面具。 两人再回到守门小廝面前的时候,他说了一句:“两位还真是绝配啊!” 林怡琬刚想问问什么意思,但是后知后觉就反应过来。 她迅速甩开林然的手腕,压低声音提醒:“舅舅,你在大街上见到过两名男子手牵手吗?” 林然顿时面色涨红,所幸有面具遮挡,倒也显不出来。 两人被带去內场,很快就听到有人大喊:“白云快跑,快啊,老子的身家性命全都押到了你的身上,你若是夺不了头名,老子就只有死路一条啊!” 第708章 白马 林怡琬下意识往场中看过去,就发现一匹白马正一骑绝尘的冲,刺。 显然,它就是眾人嘴里呼喊的白云了。 她忍不住开口:“舅舅,瞧见没,那匹白马要贏了!” 林然沉默片刻才说道:“琬琬,你太天真了,你真以为这赛马是靠著本事跑出来的?” 林怡琬皱眉:“难道不是?” 林然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指向场中:“你继续看!” 原本就要衝,刺的白马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脚下打了个趔趄,紧接著它就直接栽倒在地上滚了几圈。 等它好不容易爬起来,已经有不少马匹衝到它前面去了。 隨著铜锣咣咣咣敲响,马场小廝就已经宣布棕色马夺得头名。 不少人怨声载道,但是却也没有办法,只得重新再买注。 林怡琬刚想问问林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感受到背后一股子大力袭来。 她下意识躲到了林然身后,只见一名带著青蛙面具的男子快步往场內衝去,他一边跑一边大喊:“我不服,你们这马场肯定有黑幕,原本白马跑的好好的,他眼看著就要夺冠了,怎么会突然摔倒?” 几乎是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有几名黑衣面具人出现,他们將男子挡住,厉声呵斥:“你要闹事?” 男子开口:“我已经在你们马场赌了好几天了,扔进去的银子也不少,今天我把我房契都给押上了,却没料到,到头来,竟然还是输,明明白云跑的很快,它怎么会突然摔倒?你们敢说吗?” 黑衣面具人皱眉回答:“刚刚马医已经看过了,它的蹄子受了轻伤,已经给它处理好了,但是它输局已定,这根本就无法更改!” 男子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胡说八道,怎么它的马蹄子早不受伤,晚不受伤,非要跑到最关键的时刻受伤?肯定是你们人为的,你们就是有黑幕,退钱,给老子退钱!” 隨著他的声音响起,不少人也开始质疑起来。 黑衣面具人顿时十分恼火,立刻快步朝著男子走去。 他刚想要动手的时候,一道身影猛然就冲了过去。 101看书 找书就去 101 看书网,??????????????????.??????超全 全手打无错站 林怡琬眼睛一亮,那不是婆母吗? 她竟然要帮著那个男人? 容不得她想明白呢,黑衣面具人就已经质问戴著蝴蝶面具的男子说道:“你要多管閒事?” 他毫不犹豫回答:“是,我觉得这位兄台说的很有道理,白云这一摔著实蹊蹺了些,你们马场若是拿不出充分的理由,我们是不服的!” 黑衣面具人露出来的眼睛里面浮现出一抹狞笑,他讥誚说道:“两只穷鬼还敢质疑比赛结果,要老子看,你们就是无理取闹,来人,將他们拖下去赶出马场!” 眼看著不少人一涌上前,男子也顾不得什么,立刻拿著锋利的匕首放在脖颈上怒吼:“你们谁敢上前,我就血溅当场,让你们这马场再开不下去!” 黑衣面具人顿时呵斥:“还愣著干什么?他想死,就让他死,莫要耽误了其他的客人下注!” 眼看著那些打手不管不顾的衝上前,男子只得悲愤看向戴著蝴蝶面具的人:“我先走一步,我已经输光了,唯有死路一条啊!” 那些黑衣打手非但没有半点的同情,甚至还在不耐催促:“快点死啊,墨跡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林然手中的一枚铜钱就打了出去。 “咣当!”男子手中匕首掉落,他满脸惊恐的看向周遭。 “是谁?”他嘶声质问。 林然带著林怡琬快步走进场內道:“既然你提出了质疑,还没等到结果呢,怎么能轻易自杀?这不是让仇者快,亲者痛吗?” 黑衣面具人没想到又有人跳出来闹事,他不耐呵斥:“胡说八道,不是我刚刚已经告诉了他结果,白云的蹄子受伤了,马医亲口说的!” 林然挑眉:“马医是你的人吧?” 只一句话,就挑起了眾怒。 眾人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嘶声大喊:“对,我们要求换个马医给白云检查!” 黑衣面具人没想到事情有些不好控制了,他迅速后退半步道:“几位,不要在场中闹事,咱们私下去好好商谈?” 他已经打定主意,只要將这四人带下去,他非得给一顿狠狠的惩治不可。 让他们敢闹事! 简直是找死! 也不看看这马场背后的主子是谁! 林然何尝不明白他的心思,他嘲讽开口:“你当本公子傻呢?到了后头,我们四个岂不是由著你们胡乱欺负?” 黑衣面具人不满喝问:“那你到底想要怎样?” 林然指著不远处的白马说道:“我要重新给它看伤,而且我身边的这个好友正好擅长给马儿看伤!” 黑衣面具人做不得主,他只能下去请示。 这时候林怡琬已经快步走到戴著蝴蝶面具的圣女身边说道:“母亲,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圣女一双灿亮的眼眸眨了眨,片刻才笑著说道:“原来是你啊?此事说来话长,不过这马场確实有猫腻,它已经把不少人都骗的倾家荡產了!” 林怡琬伸手指著站在不远处的男子道:“你认识他?” 圣女不著痕跡的点头:“嗯,是咱们战义候府刘嬤嬤的儿子,他把他娘亲的棺材本都给赌没了,逼得刘嬤嬤都差点寻死,我这不就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怡琬顿时明白,自己婆母这是打抱不平了。 很快黑衣面具人就快步返回,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名白衣男子。 他倒是没有佩戴面具,只不过他那张脸看上去很假,十分诡异。 他眯眼说道:“是你们质疑比赛结果?” 圣女率先开口:“不错,我们要求给白云重新验伤!” 男子点点头:“验伤可以,只不过,我们马场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你们四人蓄意污衊引起了极不好的效果,所以在验伤之前,你们要签下卖身契,只要最后证实你们是胡搅蛮缠,你们就是我们马场的兽人!” 林怡琬好奇的问了一句:“兽人是什么?” 白衣男子好脾气的解释:“这里是马场,再往里走是兽人场,就是人,兽互搏,也赌输贏的吆!” 第709章 脏水 林怡琬和林然互相对视一眼,不著痕跡的喝问:“你好大的狗胆,人,兽互搏这么残忍的事情你都能做的出来,你就不怕官府查你?” 男子仰头哈哈大笑,几乎都要笑出了眼泪。 林怡琬倒是也没羞恼,她果然没有猜错,这地下马场背后是有极为厉害的人物撑腰。 不然,他怎会这么囂张? 果然,男子待笑够了,这才拿出一张白色的锦帕擦了擦眼睛道:“诸位恕罪,我刚刚有些情绪激动了,因为头回听说这样的话,只觉得很稀奇!” 他顿了顿又开口:“实话跟你们说,我们这块地方是有官府正经批文的,至於人,兽互搏,那可是都签下了白纸黑字的文书,你情我愿的事情,官府也管不著啊!” 林怡琬沉默片刻才说道:“我们可以签下卖身文书,只不过,不是跟你签,而是你背后的东家,你把他找过来!” 男子面色骤变,他陡然一声怒喝:“放肆,你算什么东西,竟然也配见我们东家?他每天日理万机,岂是你们这些小杂碎能打扰的?” 林怡琬咂摸著他话里的意思,显然这背后东家有权有势,到底是谁? 就在她思绪繁杂的时候,男子已经不耐催促:“你到底签不签卖身契?如果不签,赶紧滚蛋,莫要耽误我们做生意!” 林怡琬迅速开口:“我当然签,只不过,如果我查出证据呢?你们又怎么说?” 男子下意识脱口而出:“根本不可能!” 片刻,他又改变了说辞道:“只要你能查到证据,你们在马场赔掉多少银子,我统统还回去!” 林然不满打断:“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们了?” 男子挑眉:“那你说,想要从马场得到什么?” 林然缓缓开口:“我们要见到马场背后的东家!” 男子眯眼笑道:“好说,到时候我必然会请示东家,让他现身给诸位相见!” 他命人拿来卖身契,放在四人面前。 圣女小心翼翼看向林怡琬:“琬琬?咱们真卖身啊?你有把握没?別阿阎回来,亲娘和媳妇儿都没了,他岂不是得哭死?” 林怡琬不由得苦笑,娘嘞,你独自前来这马场的时候,你就没想过你儿子会哭吗? 现在又后悔,晚啦! 她直接在卖身契上写了一个假名字,並按下手印。 圣女和林然照做,至於刘嬤嬤的儿子,那就更加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男子收好四张卖身契道:“行啦,你们可以去查探白云的伤势了,待看完,有人会把你们直接带去人,兽互搏得內场!” 林怡琬嘲讽开口:“你怎么就知道我必输无疑?兴许,我能看出端倪呢?” 说完,她就快步走到白云的旁边。 林然小声提醒:“琬琬,你千万要看仔细些,毕竟你不是兽医!” 林怡琬点点头:“舅舅放心,寻常的小手段可真瞒不过我的火眼金睛,我肯定不会让你去人,兽互搏场的!” 她蹲下了身体,仔细查看白云的马蹄。 伤口的確是包扎过了,还隱隱透著些许血跡。 她转头看向白衣男子:“我能不能將它的伤口打开?” 白衣男子倒也痛快:“可以!” 林怡琬解开纱布,就看到马蹄深处的確是划破一个很大的口子,鲜血淋漓。 白衣男子讥誚说道:“怎么样?我没说谎吧?的確是马蹄子受伤了,所以它才会在取得绝对优势的情况下突然摔倒!”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旁边带著青蛙面具的男人就先崩溃了。 他哭著说道:“到头来,你也没本事啊,早知道,我就不跟你一起签下卖身契了,我输了房子,又输了自己,我命怎么那么惨啊!” 林怡琬厉声呵斥:“你闭嘴,还没到最后呢,你鬼哭狼嚎什么?” 圣女也紧跟著开口:“就是,你之前不是都要寻死了,这还多亏了她你这不是又多喘了一会儿气?” 他撇撇嘴:“那我谢谢她?” 林怡琬摆摆手:“不用谢我,我既然说要寻到破绽,就肯定不会让他们矇混过关!” 白衣男子听了她的话,不由得冷笑:“大话谁不会说,死到临头,你还嘴硬?” 林怡琬慢悠悠开口:“到底谁死到临头,还真不一定,你瞧,破绽不是来了?” 她拿出银针將马蹄子的缝隙戳开,竟是把流血的伤口给剔了下来。 林然顿时恍然大悟:“竟是伤口作假?” 白衣男子显然没有料到林怡琬竟然这么快就戳穿了猫腻,毕竟养一匹赛马著实不容易,他哪里真敢让马儿受伤。 他就寻了马医,叮嘱他做出一个假的伤口。 林怡琬嘲讽开口:“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伤口是假的,马儿服了软骨散的药物是真的,你们马场这般囂张的骗人钱財,还敢抵赖?” 白衣男子嚇得流出满身的冷汗,他抬手擦了擦道:“有话好说,咱们能不能去后头谈?” 林怡琬才不肯呢,她大声喊道:“诸位都听好了,白云之所以会输掉比赛,是因为它提前被餵了药,你们前来赌马,输贏都是被马场控制的,你们还不赶紧要回自己的血汗钱?” 原本正屏息等待结果的眾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就炸了锅。 他们纷纷大喊:“赔钱,快赔钱!” 白衣男子嚇得转身就逃,但是林然一把揪住了他的后颈领子喝问:“你们东家到底是谁?说!” 那人咬牙回答:“是当朝离王,这地下马场就是给他开的,所有赌金都进了他的离王府,你敢不敢去要?” 林然愣住了,这还查到自家人头上了? 不对,离王光明磊落而且又十分爱护百姓,他身为从战场上下来的將军王,如何会用这种骯脏且卑劣的手段坑骗钱財? 他根本就不相信! 他抬手就一巴掌狠狠抽在男子脑袋上道:“胡说八道,谁给你的胆子往离王身上泼脏水?你找死吗?” 白衣男子大声爭辩:“我没有,我就是替离王办事的,每个月马场的盈利都会有人送到他的手中,你若不信,可以亲自去查!” 由於他的声音极大,所以混乱的场面顷刻间就安静下来。 只见那些百姓无法置信的呢喃:“什么?竟然是离王?原来是他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敛財啊?” 第710章 查帐 林怡琬才不相信父王会做这样的事情,当务之急,她必须要安抚百姓的情绪,以免他们跑出去会闹事。 到时候,整个离王府的名声就全都毁透了。 她迅速拿下面上遮挡的狐狸面具道:“大家都看清楚,我是当朝离王的女儿林怡琬,更是战义候府的侯夫人,如果这地下马场真是我父王的產业,我又怎会亲自前来揭穿他们的阴谋?” 眾人看清楚她面容的时候,全都愣住了。 是啊,她说的很对,她是离王的女儿,又怎会在自己老子的產业上胡闹? 就在眾人犹豫不决的时候,白衣男子已经急切说道:“侯夫人,离王之前说过,他不想让这种脏事污了你的耳朵,所以一直勒令我们不许告诉你,如今紧急关头,小的才不得已说出来啊!” 林怡琬怒喝:“放肆,你口口声声说这地下马场是我父王的,你可有证据?” 男子立刻回答:“当然有,小的每月都要往离王府上贡一批银子,而那匹银子的名头就是私產进项,你可以去离王府的帐上查一查,是不是有这么一项?” 听他说完之后,林怡琬瞳孔剧烈收缩。 她虽然没在离王府管家,但是她看过离王府的帐本,的確有私產进项,而且数目还十分庞大。 当时她还好奇问了一句,父王只是说道不过是几处私產带来的收益,而且这些银钱的去处是给与那些牺牲在战场上將士们家人的安抚金。 他不想让別人知道,所以才把这笔帐让管家做的十分隱晦。 却没料到竟然被有心人给利用! 白衣男子眼见她沉默不语,顿时就得意起来。 他掩饰住眼底的寒意道:“侯夫人,息事寧人吧,小的们都是替离王办事的,若是闹大了,离王就会引起民怨,那可是你的亲爹啊,你忍心让他背上坑害百姓的污名?” 他的话音刚落,那些百姓就愤怒质问:“侯夫人,听说离王宠女如命,这世上最好的东西,他都捧到你的面前,还有你生下来的三个孩子,都是靠他养著,你们的吃穿用度都是我们的血汗钱啊,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眼看著群情激动,林然迅速將林怡琬挡在了身后。 他沉声说道:“这马场背后的东家到底是不是离王的还没有证实,但是你们这般討伐战义候府的侯夫人,就不怕获罪?” 眾人大喊:“我们家都没了,还怕什么?让她赔钱,让她赔钱!” 不知道是谁先往前冲的,直接簇拥著往场內扑了过来。 林然迅速护著林怡琬后退,而那名白衣男子趁乱就要逃跑。 只不过,他却並没有跑多远,就被堵了回来。 只见一袭黑色大氅的离王缓步而来,他身后跟著不少手持弓箭的弓箭手,惊得眾人迅速安静下来。 (请记住 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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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住话头,就见於光拿出几个帐本道:“诸位谁若是不信,可以自行上前查帐!” 有几个胆子大的上前翻看帐本,果然就看到每一笔都记录的十分清晰明了。 眾人忍不住面面相覷,难道真的冤枉了离王? 有人下意识询问:“王爷,你既然拿了这笔银子,为何却又直接划走,难道不是因为这些钱见不得光?” 离王晦涩开口:“还真不是,这些银子之所以隨进隨出,那是因为本王要用这些银子安抚那些为了保护国家百姓安寧在战场上牺牲將士们的家人,原本这些话不想往外说的,可是为了保护我妻女的名声,我只能告诉你们!” 第711章 惊恐 眾人顿时哑口无言,纷纷愧疚的垂下了脑袋。 白衣男子嚇得浑身剧烈颤抖,他死死咬著蠢,眼底满是惊恐之色。 离王盯著他道:“现在轮到本王来问你了,刚刚我已经亲自去內场查看过,你的这些马都是来自蛮夷都林,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背后真正的东家应该蛮夷人吧?不然,都林的马如何会出现在盛朝地下马场?” 白衣男子无法置信的询问:“你,你怎么能猜的出来?” 离王冷笑:“本王在边境待了那么多年,若是连都林马和盛朝马都分不清,那不如就去扎水缸里面把自己淹死算了,哪怕你再经过仔细掩饰,但是它们的饲料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你餵的是新鲜草料,而盛朝马喜吃乾料!” 林怡琬顿时明白过来,都林是有大草原的,所以那里的马儿有充足的马料可以吃。 至於盛朝马,因为气候原因,更习惯吃乾料。 寥寥几句话下来,让白衣男子越发麵色难看。 他跪在地上,整个衣摆底下已经一片水,渍。 离王还想再说什么,猛然就听到耳边有破空声袭来,他面色骤变,迅速飞身去保护林怡琬。 然而那名白衣男子却被羽箭射中,直接倒在了血泊之中。 林怡琬迅速上前给他处理伤口,竟是发现那只羽箭十分熟悉。 离王转头看向自己带来的弓箭手,眼底染了凛冽寒霜。 哪怕白衣男子被射中要害,但是林怡琬却还能让他说出话来,她冷声喝问:“是不是你把盈利全都给了蛮夷公主程真真?你是她派进盛朝的奸细?” 他艰难点头:“是!” 说完,就已经气绝而亡。 离王面色铁青难看,他凝眉说道:“本王如今已经不去战场了,倒是助长了蛮夷跋扈的气焰,胆敢把地下马场开到我们盛朝京城坑害百姓!” 林怡琬何尝不明白,蛮夷最难对付的原因,是他们诡诈,擅长內部蚕食,这才有机可乘搅乱盛朝。 说到底,还是盛朝防护薄弱。 毕竟人心难测! 她柔声道:“父王,这些不是你一个人的错,盛朝一天不成为无坚不摧的强国,这京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奸细涌进来!” 离王转头看向她:“琬琬,有没有一个將他们一网打尽的法子?” 林怡琬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父王,你应该很清楚,刚刚射死那名奸细的羽箭来自你的弓箭手队伍吧?” 离王眼底陡然杀意翻涌,他用力握紧拳头,良久才艰难点了点头:“是!” 林怡琬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他登时精神一震。 只不过片刻,他又用力摇头:“不行,我不能拿你和孩子们做诱饵,但凡你们出点什么事情,我如何跟阿阎交代?” 林怡琬苦劝:“孩子们可以用假的冒充,至於我,你就更加无需担心了,我有自保的能力,况且还有紫儿!” 眼见离王还在犹豫,她就低声提醒:“相对於千日小心翼翼防贼,倒不如用计將他们全部诱出,不然,咱们都將寢食难安啊!” 离王沉默片刻才说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只不过,我需要望你身边再多派些暗卫,以免你会受伤!” 林怡琬顿时露出笑容;“多谢父王了!” 父女两人商议妥当之后,林怡琬就將圣女送回战义候府,而林然就留在马场善后。 她愧疚开口:“琬琬,是母亲擅做主张,连累你跟你舅舅担心了!” 林怡琬安抚:“没有,如果不是母亲只身犯险,我还不知道蛮夷奸细竟然利用我父王的身份在京中谋夺百姓的钱財,但凡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后果就不堪设想!” 圣女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若是再让那些奸细多赚些银子,只怕这京城都不能安稳,到时候离王就会成为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她禁不住惊出满身的冷汗。 她沉声叮嘱:“你千万要小心那些蛮夷奸细,如今阿阎还出门在外,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林怡琬点点头:“嗯,母亲你也是!” 圣女也没多留她,跟她说了些话之后,就赶紧命人送她回去离王府。 隔日,离王府就对外宣称,因为离王老来得子,他要带著家人前去自己的母妃陵墓前祭拜。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对此事津津乐道。 据说离王的母妃很得先帝宠爱,特意以她名號建造了一个十分奢华的陵墓,叫锦妃甸。 离著京城约莫几十里,占地几百亩,气势极为宏大。 林怡琬早起就开始忙碌,將三个孩子以及各自的奶娘都单独准备了一辆马车。 她们出发的时候,不少围观的百姓还能听到马车里面传来的婴儿啼哭声。 眼看著车队出了京城,有不少人就悄然快步离开。 此时京郊一处隱秘的庄子里面,一名黑衣人急切开口:“消息绝对可靠,离王以及他的家人全都乘坐在马车里面,这是咱们唯一能將他们一网打尽的好机会啊!” 为首之人拧著眉心沉吟:“万一是陷阱呢?毕竟马场刚刚被他们摧毁,他们就前去锦妃甸祭拜,这也太刻意了些!” 黑衣人不耐开口:“你就是畏首畏尾,如今对咱们来说是大好的机会,若是他们再回到离王府,想要收拾他们可就难如登天!” 为首之人不由得厉声呵斥:“大胆,程勛,你不要仗著是公主的堂弟,就无故指责本统领,公主殿下交代过,让咱们好好在盛朝潜伏,千万不要胡乱生事!” 程勛爭辩:“我堂姐也说过,离王是蛮夷最大的敌人,他的女儿林怡琬是她此生最恨的仇人,让我们只要有机会,就要將他们父女碎尸万段!” 他的眸光过於凶神,仿若要將眼前的统领直接给吞噬那般。 统领犹豫良久才开口:“好,既然你坚持要去偷袭,那我也不再阻拦,只不过我只能让你带走一半人手!” 程勛面色骤变,他再没迟疑,迅速拿出锋利的匕首,直接狠狠刺进了他的小腹。 第712章 埋伏 鲜血登时汹涌而出,疼的他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你敢杀我?” 程勛轻蔑说道:“这么好的立功机会,我可不能让你做绊脚石,只要你死了,我就会成为蛮夷奸细的带头统领,到时候我提著离王一家人的项上人头去找公主堂姐討赏!” 他看都不看倒在地上的统领一眼,转身就带人快步离开。 片刻之后,一道人影迅速出现,直接將昏迷不醒的统领给拖走。 程勛拿著令牌调动所有隱藏在庄子上的奸细:“你们给各自对应的下线传出命令,让他们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去锦妃甸,围杀离王以及林怡琬父女!” “是!”眾人大声应下。 此时坐在马车里面的林怡琬正跟紫儿下棋,她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待林怡琬吃下她一子,她就惴惴不安的开口:“夫人,你说那些蛮夷奸细会上当吗?” 林怡琬自信回答:“程真真报仇之心那么强烈,她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置我於死地的好机会,况且,这次我带足了诱饵,她如何能不上鉤呢?” 她伸手弄开马车帘子,就看到外面的天空已经阴沉了。 她垂眸呢喃:“风雪欲来啊!” 果然,到了午后就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原本缓慢行驶的马车逐渐加快了速度,生怕会被风雪困在山路上。 程勛此时也已经赶到锦妃甸,他仔细清点了一下人手,差不多所有隱藏在京中的奸细全都到了。 他沉声说道:“这是你们唯一一次立功的机会,你们可千万要把握住,到时候看到离王府的队伍,我就会发出信號,內应会帮咱们撞翻马车,你们上前就去杀人,绝不能手软!” “是!”眾人响亮应下。 程勛转头看著车队越来越近,一双嗜血的眸子也染了一层讥誚。 他低声说道:“离王,今天就是你跟你家人的死期,只要带著你的头颅回去蛮夷,我程勛就是功臣,踏平你们盛朝指日可待!” 话音落下,就见马车队伍已经近在眼前。 他迅速拿下背后的弯弓,直接將一支羽箭射向了高空。 隨著哨声响起,紧接著车队就突然混乱了起来。 林怡琬坐在马车里面,感受到剧烈的撞击。 她迅速抓住紫儿的手腕跳了出去,就看到外面已经战做一团。 离王被暗卫掩护到她的身边,急切询问:“琬琬,你没事吗?” 林怡琬摇摇头:“我没事,看来咱们这次的计划很成功,竟然把蛮夷隱藏在京中的这么多奸细都给引了过来!” 提起这个,离王就面色阴沉难看。 他猜到了蛮夷会有不少奸细出现,却没有料到竟是那么多。 乌压压的人群,没有上千,也得有几百。 想到这几百人隱藏在各个府邸搜集情报,他就禁不住后背升起凛冽寒意。 他冷声说道:“这次咱们务必要將奸细杀个片甲不留!” 话音刚落,就有锋利的羽箭朝著两人的头顶呼啸而来。 紫儿迅速將林怡琬拉到一块石头背后道:“夫人,你先在这里躲一躲!” 电光火石之间,几名蒙面奸细衝到两人面前,拿著锋利的长刀就砍了过来。 紫儿抬脚將两人踹开,而林怡琬却被背后的一股子大力给拖走。 她防守一枚银针扎下去,竟是被铁甲给挡了回来。 她错愕的瞪大眼睛,就听到来人讥誚开口:“侯夫人,你倒是胆子很大,竟然以身作饵,只不过我此行也不亏,能把你抓走,就算完成了任务!” 他阴沉一笑,抬手就朝著她后颈领子狠狠砍下。 林怡琬才不会让他如愿,她弓起膝盖就朝著他的腰间用力撞去。 这一下她可卯足了劲,只撞的程勛白著脸抱著腰不断哀嚎。 她转身就逃,但是却又被几名及时赶到的黑衣人给逼了回来。 此时程勛也已经缓和过来,他咬牙切齿的怒吼:“贱妇,你竟然还敢反抗,你以为我的人都是吃素的吗?你跟你爹,只有死路一条!” 林怡琬转头看向离王,就看到他正跟那些奸细缠斗,如今他的脚下已经铺满一层的尸体。 她眯眼笑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爹不是还好好的?倒是你的人,已经死伤大半了吧?你若是此时跪下求饶,我尚且赏你一具完尸,但凡你执迷不悟,那就只能跟那些人一样啦!” 程勛怒不可遏,他此时已经气红了眼。 他万万没想到,他带了那么多人,竟然还能处於弱势。 尤为重要的是,他真的上当了。 那些马车里面,根本就没有小婴儿。 全都是稻草人罢了! 他以为的一网打尽,到最后竟然变成了请君入瓮,他如何能不憋屈? 他再没迟疑,立刻逼近了她,原本还盘算著抓活的,现在他就改变了主意,先要她的命再说。 手起刀落,非但没砍到她,甚至还把自己的一名属下给砍成了两半。 他抬眸看向林怡琬,就见她衝著自己勾勾手指头:“来啊,来杀我呀,瞧瞧你这锋利的长刀还在滴血呢,只可惜,不是我的!” 程勛快要气炸了,他从来就没有这般憋屈过。 上当受骗也就罢了,还被这贱妇挑衅。 他如何能忍的下这口恶气! 他立刻就又扑了过去,然而,还没到跟前,就猛然感受到有红色的粉末扑面而来。 他下意识护住自己的眼睛,却终究还是晚了。 他只觉得眼睛里面一阵灼烈的疼痛陡然袭来,他噗通一声扑倒在地上嘶声哀嚎:“啊,救命,我的眼睛!” 林怡琬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开口:“如何?被辣椒麵袭眼的感觉如何?” 程勛下意识哀求:“水,快给我水!” 林怡琬点点头:“好呀,我今天就大发慈悲,帮你好好洗洗眼睛!” 她从袖子里面摸出一个小瓶子,直接把里面的液体给倒进他的眼睛。 又是一阵剧烈疼痛袭来,程勛几乎都快要昏死过去。 他嘶声质问:“贱妇,你给我用的到底是什么?根本就不是水!” 第713章 破案 林怡琬夸张大叫:“哎呀,不好意思,我拿错了,怎么拿成烈酒了呢?” 程勛才不相信她是拿错了,她就是故意的! 贱妇要折磨他! 他伸手胡乱的从地上摸索著,他要找回自己的长剑,凭著感觉砍死她。 然而还没等到他寻到,耳边就传来离王冷冽的声音:“奸细已经全数歼灭,琬琬,这人还留著做什么?” 程勛登时浑身僵住,死了? 全都死了? 怎么可能! 那可是他们蛮夷挑选出来的精锐啊! 他此时后悔不迭,当时就该听从统领的话,不能贸然行事。 现在好了,那些奸细全都死了,他如今也要小命不保。 沉默片刻,他就咬牙说道:“你们不能杀我,我是蛮夷皇室子,我叫程勛,我父王是程锐!” 离王不由得眯起眼睛:“你是程锐的儿子?可我只听说过他有一个女儿!” 程勛愤怒爭辩:“我父王是有个女儿没错,他为了保护我,就將我放到暗探营歷练,他也知道我被表姐派来盛朝,但凡我有个什么不妥,我父王必然不会放过你们!” 林怡琬都要被他的愚蠢给气笑了,都已经沦为阶下囚了,还敢囂张呢? 她抬脚將他踹翻在地上,顿时踹的他嗷嗷惨叫。 他咬牙切齿的威胁:“你们敢伤我毫毛,我父王定然会倾尽全力报仇,不信你们试试?” 林怡琬最不怕的就是威胁,蛮夷锐王又怎样? 哪怕程真真她都还没放在眼里,更何况眼前这只细作狗? 有了前车之鑑,她自然不会再留活口。 她迅速拿起一把锋利的长剑,直接刺进了他的咽喉。 程勛不甘心的张大嘴巴,他怎么都没想到,之前自己意气风发的来,现在却死无葬身之地。 他妄图伸手堵住不断往外喷涌的鲜血,但是却怎么都堵不住。 直到他无力的倒在地上,再没有半点的气息。 离王转头看向周遭道:“將所有尸体立刻焚烧乾净,並对外宣称,此番本王前来祭拜先祖,遭遇劫匪偷袭,本王已经將他们全都诛杀!” 消息传到程真真耳朵里面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她没想到自己在盛朝布下的奸细网竟然被程勛那个废物全都给毁了。 她气疯了,將手边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都给扫落在地上。 旁边伺候的侍女也不敢规劝,只小心翼翼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老仙翁从外面走进来,她才抬起一双血红的眼睛询问:“所有的筹谋都毁於一旦,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老仙翁凝眉开口:“罗云裳也死了吗?” 程真真不由得冷哼:“那个蠢货死的更快,才一个照面,就被人识破,你一开始就不该对她抱有任何希望!” 老仙翁晦涩开口:“我还以为,我的孩子能顺利在盛朝將军府长大,真是可惜了!” 程真真不耐打断:“你想要孩子,隨便找个女人生不就是了?何必非要惦记那个蠢货?你快想想办法,如何能重新翻盘?” 老仙翁犹豫良久才缓缓说道:“程勛是锐王唯一的儿子,他如今死在盛朝,锐王必然怒不可遏,你让他去找盛朝皇帝交涉,咱们就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程真真片刻才笑起来:“你说的对,我那王叔最是护崽子了,我得赶紧把这个消息给他送回去,看他会不会气的跳脚!” 林怡琬並不知道程勛的死给蛮夷带来了多大的衝击,她此刻正享受著跟宝宝们泡温泉的快乐呢。 三个小傢伙穿著红肚兜,各自小脸上水,渍晶莹,就跟年画娃娃那般可爱。 林怡琬穿著纱衣懒洋洋的靠在池壁上,玲儿就往她嘴里投餵酸甜可口的葡萄。 她慢悠悠询问:“玲儿,你记得影魂去琉璃城多少天了吧?” 玲儿几乎是脱口而出:“记得啊,二十天整!” 触及到林怡琬好笑的眼神,她登时满脸通红。 她急切解释:“夫人,奴婢不是故意记这么清楚的,你可不要误会!” 这时候紫儿从外面端著刚刚切好的西瓜走进来道:“对,咱们玲儿不是故意记这么清楚的,而是每天晚上都掰著手指头数日子呢!” 玲儿顿时就炸了毛,她伸手就去捏紫儿:“你別瞎说,谁掰手指头算日子啦?” 紫儿躲开她的爪子:“反正不是我!” 玲儿急的眼圈都泛了红,她张张嘴,话都说不出来了。 沉默片刻,她一把抓住紫儿的手腕,將她直接给带进温泉水当中。 她嘴上还嚷嚷:“反正又不是我自己想,不知道是谁一直都把影一掛在嘴边,还说也不知道他在边境冷不冷,饿不饿!” 紫儿整张俏脸顷刻间变成粉红色,也不知道是温泉水蒸出来的,还是羞窘的。 眼看著两人在池子里面闹起来,林怡琬赶紧端著西瓜靠远一些,以免受到波及。 这时候三个小崽崽也爬到她的面前,纷纷衝著她流口水。 林怡琬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西瓜:“要吃这个啊?你们还小,根本就吃不得呢!” 哪成想,小喵喵直接奔著她的心口位置扑了过来。 小傢伙稳准狠的叼住,还占有欲极强的用小胖手护住另外一个。 大崽和二崽登时受到极大的委屈,纷纷张嘴哇哇大哭。 紫儿和玲儿听到哭声也不敢打架了,立刻游过来要將两个小傢伙给抱走。 这时候外面响起一名老嬤嬤的声音:“夫人,林大人在外面求见,说是有要事商量!” 林怡琬惊讶抬起眼眸:“舅舅?” 她收拾妥当来到外院,就看到林然正满目焦灼的等候。 她疑惑询问:“舅舅,你这么著急找我做什么?” 林然迅速开口:“琬琬,你得赶紧帮帮舅舅,之前南疆为了向咱们盛朝表示友好,送来一副南疆王亲手所绘的蛇女散图,皇上一直將它珍藏在鸿臚寺密室当中,可最近突然不翼而飞,眼看著南疆使臣团就要到达盛朝,若是让他们得悉宝图失踪,就会很麻烦!” 林怡琬登时拧紧眉心,她医术是很厉害,可她也不会破案啊。 舅舅以为她是万能的呢? 第714章 神图 林怡琬只得安抚:“舅舅你先冷静些,你问过鸿臚寺看守了吗?那副图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提起这个林然面色就复杂难看,他沉声说道:“琬琬,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想让你看看那人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他竟然说那副画上的蛇女突然变成活的了,而且还是自己离开的!” 林怡琬不由得瞪大眼睛,画上的蛇女復活,还真是稀奇。 她点点头:“好,我这就隨你去一趟鸿臚寺!” 她来到关押看守的房间,就看到他不断念念有词:“你们相信我,我亲眼看到蛇女復活,真的,她从画中走下来,自己离开的呀!” 林然沉声呵斥:“住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胡说八道?” 那人噗通一声跪在林然面前道:“林大人,难道连你也不相信小的吗?小的万万不敢说谎啊!” 林然转头看向林怡琬:“你先给他诊脉看看!” 林怡琬握住他的手腕,就发现他的脉象平稳,並没有任何异状。 她凝眉看向看守,温声询问:“你再把看到的细节重复一遍,绝不能有半点的遗漏!” 那人恭敬点头:“是!” 他徐徐开口:“小的昨天夜里巡视的时候,听到密室里面传来一些异响,还以为是闹起了耗子,立刻就提著灯笼走进去,却不料,眼前光异彩,原本该在画中的蛇女竟然衝著我漫步而来!” 林怡琬继续追问:“然后呢?” 他瑟缩回答:“然后她就离开了密室,踏雪而走,我想要追出去,但是脚步却丝毫不能移动分毫,直到彻底看不到她的身影,这才赶紧去稟报礼部尚书!” 林然不由得开口:“那副蛇女散图自先皇时期送到盛朝,足足在这鸿臚寺密室待了有三十年了,往常都没半点异常,怎么偏偏南疆使臣团快要前来祭拜的时候,就突然消失不见?” 看守焦灼爭辩:“大人,小的真没得有说谎,那副蛇女图小的每天都会擦拭蒙在上面的灰尘,她復活之后的容貌,跟画中分毫不差!” 林然气的瞪眼:“你!” 林怡琬连忙阻拦:“舅舅先不要生气,我需要到现场去看看!” 林然也没迟疑,立刻带著她前往。 密室此时已经被大理寺侍卫层层把守,閒杂人等一律不许进入。 看守拿出钥匙开了门,將林怡琬引进去。 只见室內原本悬掛蛇女散图的位置已经空出来一大片,显得整个房间极为空旷。 看守说道:“那幅画之前是悬掛在墙壁上的!” 林怡琬目测了一下高度,疑惑询问:“你见到蛇女復活的时候,觉得她有多高?” 看守立刻回答:“跟掛在墙壁上的时候一样高,因为我要抬起头来仰望她,而且她是人面蛇身,当时长长的蛇尾拖在地上,看上去分外骇人!” 林怡琬低头仔细查看,果然就没发现任何脚印的痕跡。 她看向侍卫:“先把他带出去,我有话要跟林大人说!” 侍卫將看守拖走,林然就下意识开口:“琬琬,你该不会真相信画中蛇女復活的荒谬说辞吧?” 林怡琬反问:“舅舅南疆使臣团约莫什么时候能到?” 林然沉默片刻才回答:“后天,按理说是该今天就到的,只不过因为路上遇到了大雪,耽误了行程!” 林怡琬点点头:“这就对了,他们不是因为大雪耽误了行程,而是因为要安排人提前把这蛇女散图给盗走!” 林然登时愣住,他诧异询问:“琬琬你这话听的我有些糊涂,这幅画就是南疆送给咱们盛朝的啊,他们为什么要派人给盗走?” 林怡琬开口解释:“因为他们想要以此拿捏咱们盛朝,只要蛇女散图丟失,皇上就会十分歉疚,到时候他们提出任何条件,咱们不都得应著?” 林然顷刻间就反应过来,他急切说道:“那怎么办?如果寻不回这幅图,皇上只怕就要被南疆使臣团牵著鼻子走了!” 林怡琬眯眼开口:“不急,你忘了还有舅母了?你让她临摹一副补上不就行了?” 林然忧愁摇头:“琬琬,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我之前就问过你舅母,她说那副图里面的朵是用南疆的一种真做成的顏料,在咱们盛朝根本就没有!” 林怡琬垂眸沉吟:“看来,南疆使臣团是料定了咱们想不出应对之法啊!”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外面侍卫匆匆走进来说道:“林大人,皇上请你赶紧进宫,南疆使臣团已经抵达京城驛馆,他们要求儘快前来鸿臚寺祭拜蛇女散神图!” 林然面色骤变,连忙就往外快步走去。 林怡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她也跟著一起前去皇宫。 盛安帝此时面色忧愁凝重,他看到两人前来,犹如见到了救醒那般,他急切询问:“林然,可查到了那副图的线索?” 林然愧疚行礼:“微臣有负皇上所託!” 盛安帝怔楞片刻才失望开口:“就连你都没有寻到线索,那么这幅图怕是找不回来了!” 片刻他才恼怒说道:“怎么早不丟,晚不丟,偏偏要到南疆使臣团前抵达的时候丟,这不是明摆著让朕受他们的拿捏吗?” 林怡琬沉声说道:“皇上,原图虽然此时拿不出来,但是我却有办法寻到,你先为南疆使臣团举办一场宴会拖住他们,我亲自去找图!” 盛安帝惊愕询问:“琬琬?你要亲自去?会不会有危险?” 林怡琬眨眨眼睛:“不会,我手里可有不少保命药的!” 盛安帝这才放了心,立刻就让人给南疆使臣团所住的驛馆送了帖子。 夜幕降临,整个皇宫热闹非凡。 然而南疆使臣团所住的驛馆却十分安静,林怡琬就是趁著这个时候悄悄的混了进来。 她来的时候已经仔细查看过南疆使臣团的名单,此番带队前来的是南疆公主盛天竹。 她是一个十分聪慧的姑娘,有勇有谋,深得南疆百姓的喜欢。 尤为重要的是,南疆王就这么一个女儿,將她当做未来的国君培养的。 第715章 敬酒 林怡琬猜测被盗走的神图肯定在她的院子,所以就悄悄的潜行过来。 此时屋內传来说话声:“殿下,想必盛皇也不会料到,咱们南疆竟是派了个假的公主前去参加他的宴会吧?” 一道冷厉的女声陡然响起:“胡说,什么假公主,雪儿自小跟我一起长大,她就是我的亲妹妹,也是咱们南疆的雪公主!” 侍女连忙道歉:“是,奴婢错了,还请殿下原谅则个!” 藏在暗处的林怡琬登时拧紧眉心,为了保护那副神图,真正的南疆公主竟然没去参加宴会这倒是有些棘手。 她沉默片刻就快步朝著小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她趁人不备,直接將迷魂散放进饭菜之中。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位南疆公主竟然十分小心谨慎,她根本就没有食用驛馆准备的饭菜,而是让侍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糕点充飢。 林怡琬登时愣住,不得不说这位南疆公主还真是太警惕了些。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她思绪繁杂的时候,冷不防有一只绿眼白狼陡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它张著血红的嘴巴,直接咬向了她的喉咙。 林怡琬也顾不得什么了,拔腿就往屋內跑去,她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 屋內的盛天竹快步走出来,还没看清楚人影呢,就被林怡琬给生扑了,她满目惊慌的开口:“救命,有狼咬我!” 两目相对,林怡琬感受到盛天竹眼底划过了一抹异色。 片刻之后,她就听到身后传来侍女的呵斥:“大胆贼子,赶紧放开我们公!” 许是被盛天竹凌厉的视线给嚇到,她立刻改口:“你快鬆手,你抓著我们姑娘做什么?” 林怡琬此刻做男装装扮,一张素白的小脸上染满惊恐之色,她颤声说道:“我怕狼,你让它退开先!” 侍女怒吼:“你放开我家姑娘!” 眼见两人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盛天竹只得开口:“听他的话,將黑火先带下去!” 侍女不敢忤逆她的命令,只得將衝著林怡琬呲牙咧嘴的黑火给拽走。 盛天竹这时候才缓缓开口:“黑火都已经离开了,你还压著我做什么?” 林怡琬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还双手扒拉著盛公主的肩头呢。 她连忙鬆开,脚步踉蹌的起身。 盛天竹优雅站起,上下打量著她询问:“你是何人?为何突然出现在盛朝驛馆?” 林怡琬眯了眯眼,迅速往前一步道:“姑娘,我是你的命定之人,我受到蛇神的指引前来跟你相见!” 其实这句话,她完全是胡诌的。 因为她已经根本就解释不清为何突然会出现在驛馆,毕竟那只白狼的出现,將她给完全嚇懵了。 她原本以为盛天竹定然会十分恼怒,並將她直接给赶走。 却没料到,她竟是害羞的红了那张英气十足的俏脸。 她甚至还忐忑询问:“你真的是受了蛇神的指引前来?” 林怡琬此刻哪里再敢否认,一切以拿到神图为重。 她忙不迭点头:“对,小的不敢欺骗姑娘!” 盛天竹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咱们之间的缘分是蛇神所定,那就不如今夜你住下吧!” 林怡琬险些没被这句话震的兜头栽倒在地上,她没听错吧? 盛公主要让她住下? 这是什么意思? 许是她的脸色太过于震惊,盛公主就耐著性子解释:“我们南疆信奉蛇神,每个女子自打出生起,就已经受到蛇神的庇佑,蛇神將你送到我的面前,你就是我的夫君,我必须要遵从她的命令,给你绵延子嗣!” 话音落下,她就沉声说道:“绿翠,扶著公子赶紧去沐浴!” 林怡琬用力抓住衣领囁嚅:“不,这也进展的有些太快了吧?” 盛公主害羞的摇摇头:“公子无需担心,我们南疆的女子十分洒脱,不管你家中是否有妻妾,我都不会在乎,我只想遵从蛇神的命令怀上你的孩子!” 林怡琬心说,我没那本事啊! 这可咋整? 她被绿翠带去水房,就听到她恭敬开口:“公子,奴婢帮你脱下衣裳好不好?” 林怡琬迅速拒绝:“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你先出去!” 绿翠只得快步离开,她著急回到盛公主的屋內询问:“公主殿下,你真要跟他?” 盛公主凝眉盯著铜镜里面娇媚的容顏道:“借个种而已,有什么打紧?而且这位小公子长的还挺好看,他是盛朝人,根本就不会覬覦南疆皇位,所以我认为这是蛇神送给我的最佳人选!” 绿翠焦灼摇头:“可是奴婢总觉得他图谋不轨,尤其是他来的也太巧合了些,会不会是奔著那副神图?” 盛天竹皱眉瞪她一眼:“你住口,本公主如何决断也轮到你置喙了?再说了,那副神图我藏的十分严实,谁都不可能再偷走!” 绿翠嚇得噗通跪下磕头,再不敢吭声。 盛天竹这才缓和了语气道:“快去看看他收拾好没有?將他带进来吧!” 绿翠回到浴房的时候,就看到林怡琬已经换上乾净绵,软的寢衣了,更是衬的她唇红齿白,满眼风流。 她忍不住暗道,怪不得能引得公主一见倾心呢,这幅好皮囊,还真是南疆男子长不出来的。 林怡琬被带回到盛天竹的面前,她眼底陡然闪过一抹惊艷。 她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腕道:“公子,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安歇了吧?” 林怡琬迅速后退半步道:“別,別太这么快,在我们盛朝,新婚夫妻入洞房之前,都是要喝几杯酒的!” 盛天竹眨眨眼睛:“好呀,你想喝酒,我自然奉陪!” 她让绿翠端来酒壶,立刻將两人面前的酒杯给斟满。 林怡琬想要帮她端起,却被她拒绝。 她娇声道:“哪能劳烦公子给我端酒呢,理应是我伺候你呀!” 將白玉杯放到了她的手掌心,慢慢托到了林怡琬嘴边。 林怡琬说不紧张是假的,她还是头回跟个女人离得这么近,近到她身上特殊的馨香不断往她鼻子里面钻。 她身为医者,自然不会真的被熏昏了头。 第716章 生扑 她不敢执意將她的手推开,只能往前倾了脖子,將满满一杯酒全数喝进嘴中。 林怡琬不胜酒力,说是一杯倒也不为过,所以在她喝下之后,並不敢咽下,只是小心翼翼含在嘴里。 盛公主掩面也喝下,待空了酒杯,那张芙蓉面越发的娇俏勾人。 她嗓音极致魅惑:“小公子,如今我都已经照著你们盛朝的规矩来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就寢了?” 林怡琬面色陡然涨红,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她这是领了个什么差事啊? 还没寻到神图下落,反而快把自己整个人都要搭给这绝色明媚的盛公主了。 她连忙后退半步,却是一下子就倒在了床榻里面。 看到她满目慌乱的模样,盛公主眉眼弯弯的笑起来:“原来小公子也是急不可耐啊,待我把外头人叮嘱好,到时候就没人来打扰我们了,这帐慢一拉,我这具身体就隨意你想怎样!” 说完,她就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林怡琬赶紧把嘴里的酒吐进旁边的盆,再拿了锦帕將唇角擦拭乾净。 片刻之后,盛公主款款而回。 林怡琬才刚刚抬起眼眸,就下意识闭住了眼睛。 好傢伙,这位盛公主可真太不把她当外人了。 不过就这么会的功夫,外衫就已经退掉,只剩下鬆散的小衣掛在她那粉白又晃眼的肩膀上。 看到她慌乱又紧张的模样,盛公主不由得失笑:“哎吆,小公子还害羞上了?你是不是没见过这么大胆还很美艷的姐姐啊?” 林怡琬早就知道南疆姑娘奔放活泼,却没想到,竟然说话都这么直接,把她羞窘的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才行。 她支支吾吾的开口:“姑娘,咱们这进展有些太快了,小子一时间承受不住!” 盛公主娇媚轻哼:“你们男人就是虚偽,明明眼睛都快要黏在本公主身上了,偏偏还矫情的一副我强迫了你的模样!” 林怡琬心说,我真没矫情啊,明明就是你在强迫我! 盛公主伸手弄下帐慢道:“你放心就好,我盛天竹洒脱的很,不过是你情我愿的欢愉之事,哪有那么多的顾虑,你只要今天晚上努力些,我將来必然不会纠缠你!” 林怡琬呼吸隱隱有些不稳,她不知道是酒力上头还是怎么著,竟是连醒脑药丸都快没有作用了。 她不敢耽误,立刻开口:“姑娘,你信我吗?” 盛公主妖嬈的眨眨眼睛:“你说?” 林怡琬从袖子里面摸出一颗药丸道:“你若是信我,就把这颗药丸吃下,这样能缓解你初次的身体不適!” 盛天竹凑近了她,衝著她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道:“你心疼我呀?” 林怡琬彆扭回答:“是,我听说女子初次会很痛,所以不想让姑娘受这样的苦楚!” 盛天竹慢悠悠开口:“你这小公子可真不老实,竟然连这种药都隨身备著,说吧,你到底是做什么呢?” 林怡琬只得囁嚅:“劫,劫,色的!” 盛天竹倒也没有气恼,她將药丸扔到一旁道:“本姑娘不怕疼,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那就赶紧別墨跡了!” 眼看著她失去耐心就要生扑,林怡琬立刻从髮髻处拿了一枚银针稳准狠的刺进她的后颈。 盛天竹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你不是想要色吗?我都那么主动了,你怎么还要把我给弄晕?” 话音落下,她就直接晕死过去。 林怡琬此时惊出满身的冷汗,幸好她在髮髻里面藏了一根涂了麻药的银针,不然,她真的被这盛公主给吃干抹净了。 她迅速穿妥衣裳,小心翼翼拿出一枚药丸直接塞进盛公主的嘴巴里面。 片刻之后,她幽幽转醒。 她茫然询问:“你是谁?本公主这是在何处?” 林怡琬眸光晦涩的开口:“你是不是將蛇女散的神图给偷来了?你藏在何处?” 许是这句话刺激了盛公主,她竟是紧紧拧著眉心不想回答。 林怡琬顿时有些著急,屋內许久没有半点动静,只怕外面守著的侍女会怀疑。 她不耐伸手用力掐著盛公主的肩膀怒吼:“你快说!” 她委屈凝噎:“不要这么用力,好疼啊!” 她语气里面带著埋怨,竟是惊得林怡琬下意识鬆了手。 她垂眸思索,就发现盛公主的这句话太容易让人引起误会。 她只得按捺住烦躁催促:“到底神图被藏在何处,你若是不肯告诉我,我就不会给你想要的东西!” 盛公主原本就呆滯的眼睛片刻染满了渴望:“我想要一个孩子,你若是肯给我,那我就把神图送到你的手里!” 林怡琬不由得佩服这位盛公主意志力可真坚强,若是旁人吃了这颗惑神药下去,早就问什么说什么了。 可她竟然还能討价还价! 著实让她意外! 沉默片刻她毫不犹豫的开口:“你先把神图给我,我再帮你去寻孩子的父亲!” 许是再受不住药力的煎熬,盛公主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神图就在我床榻底下的箱子里面!” 林怡琬迅速拿出箱子,將那副天女散神图给交换出来。 原本她之前是打算將直接偷走的,可思来想去,还是又去找桑秋唐临摹了一张。 唯有这样,才能彻底破坏南疆暗地里打的算盘。 確定神图是真跡之后,林怡琬匆忙往外走去。 外面果然有侍女守著,她面色通红的询问:“公子你这么快就要走了?我们姑娘她现在如何?” 林怡琬头也不回的开口:“她还睡著,你別打扰她,她身体太累,得好好休息!” 侍女不敢反驳,只得低声应了一声是。 林怡琬离开驛馆之后,未免后头有人跟踪,特意让紫儿换了自己的衣裳在周遭转了几圈这才前去皇宫。 她找到林然,直接將神图塞到了他的怀里:“拿回来了,赶紧掛到鸿臚寺去!” 他担忧询问:“琬琬,你没事吧?寻图的过程可顺利?” 林怡琬想到自己差点成了盛公主的一夜夫君,就心口堵得烦躁。 她没好气的说道:“舅舅,你还管你外甥女的死活啊,我差点就栽里面了!” 第717章 验图 林然满脸歉疚的道歉:“是舅舅的不是,只不过这件事情牵扯到咱们盛朝的利益,万一南疆使臣团以此刁难,皇上就会被逼著做出让步,你也不想看著他为难吧?” 林怡琬自然不想看到盛安帝为难,她又不是真的生气。 她胡乱摆摆手:“我累了,先回去了,你赶紧先给皇上交差!” 林然派人將她送走,这才前去御书房跟盛安帝稟报。 且说隔日的清晨,盛公主从满身的酸痛中幽幽转醒。 她拧了拧眉心,连忙嗓音嘶哑的將绿翠叫进房间。 她凝声询问:“那位小公子何时走的?” 绿翠看到她肩头的痕跡,顿时就红了眼眶。 她埋怨说道:“瞧著面相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怎么行事也是这般粗鄙,他都把殿下的肌肤给弄青了!” 盛公主面上顿时浮现出喜色,她急切催促:“快,快给我拿铜镜过来!” 绿翠將铜镜交到她的手里,她果然就看到那些青紫骇人的痕跡。 她不由得露出笑容:“看来昨晚上我俩真成事了啊,他长的这么好看,肯定我们的孩子也样貌不俗!” 绿翠皱眉说道:“殿下,奴婢心疼你,他那么粗鲁,你当时就没训斥他吗?” 盛天竹沉声打断:“你懂什么,这叫情趣,若是那种对我毕恭毕敬的態度,我又如何能体会到这其中的销魂滋味?” 绿翠咬了咬唇,再不敢吭声。 只不过她在床榻上找了一圈,都没有寻到那种落红痕跡。 她不由得开口:“殿下,为何没有血跡?” 盛公主也是愣住,片刻之后她才复杂说道:“你忘了,我之前在马背上摔下来,受了极重的伤,当时医者就告诉我,说那种东西有可能被摔破了!” 绿翠点点头:“原来这样啊,那奴婢伺候你沐浴更衣,盛朝丞相都已经在外面等著咱们前去鸿臚寺祭拜神图了!” 提起这个,盛公主眼底就划过一抹冷意。 她沉声说道:“这次盛朝皇帝必然会吃个大亏,咱们南疆的缺粮危机,就能轻鬆解决了!” 她收拾妥当,就快步来到驛馆门口。 梦相上前恭敬行礼:“见过公主殿下,鸿臚寺那边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殿下移步!” 盛天竹高傲开口:“那副神图乃我南疆大国师所画,如今放在你们盛朝多年,想必你们定然保护的极好吧?” 梦相含笑回答:“自然,一直都放在鸿臚寺密室之內,每天都有专人打扫看护,绝没有半点的损害!” 盛天竹点点头:“那就赶紧过去吧!” 眾人来到鸿臚寺密室,盛公主果然就看到了那副悬掛在高墙上的蛇女散神图! 她讥誚的挑起柳眉,暗道盛朝皇帝还真是大胆,竟然敢拿假的神图糊弄她。 幸亏她把真跡给偷走了,不然,还就被这张临摹的极像的假图给矇混过去。 她眯眼询问:“梦丞相,你確定这是真跡?” 梦相点点头:“对呀,难道公主殿下瞧出什么不对了?” 盛天竹也没理会他,而是看向跟在身后的一名白鬍子老者说道:“崇喜师父,你是老国师的高徒,你应该很清楚他作的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吧?” 崇喜连忙俯身回答:“是,老臣这就去查看神图是真是假!” 眼看著他就要快步上前,梦相面色登时阴沉下来。 他凝眉呵斥:“站住!” 盛公主不满瞪向他:“梦丞相,你这是什么意思?蛇女乃我南疆信奉的圣神,我们祭拜,自然得是真图才行,坚定真偽是必要的仪式,你为何要阻拦?” 梦丞相不卑不亢的回答:“公主殿下无需担心,你刚才来的时候也已经看到了,为了保护这幅神图,鸿臚寺周遭重重保护,绝不会有假!” 盛天竹不耐反问:“万一呢?若是里面掛著一副假的神图,这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住!” 梦相有著片刻的踌躇,但是沉默一瞬之后,他依旧语气拒绝的说道:“本丞相以项上人头担保!” 盛天竹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就要逼迫著梦相篤定认为那副画是真的,这样,她才能顺势提条件。 她旋即笑道:“既然梦丞相都这么说了,那本公主倒也不好意思真要你的项上人头,只不过,若是神图是假的,你们盛朝就赔给我们南疆五千旦粮食吧!” 梦丞相不由得反问:“公主殿下,你怎么就篤定这神图会是假的?难不成,你做过什么?” 盛天竹拂袖打断:“荒谬,这幅图放在你们盛朝鸿臚寺密室,本公主能做些什么?我只是不想祭拜假的圣神而已!” 梦丞相依旧寸步不让,他疑惑开口:“那如果最后证明这幅图是真跡呢?” 盛天竹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可能!” 片刻她又连忙找补:“眼看著吉时快要到了,不能再继续耽误下去,先赶紧让崇喜师父前去验证!” 梦丞相冷冽开口:“但凡是真的,不知道盛公主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盛公主狡辩:“真的就是真的,还能让我们付出什么代价?这是两国之间友好的象徵,我们依旧会遵守约定!” 梦相无奈嘆息:“公主殿下,你这般质疑我盛朝,你就不怕我们盛朝百姓生出怨懟之心吗?如果不拿出些实际的好处,先不说百姓无法安抚,就连本相代表的盛朝朝臣,也会不满!” 盛公主眼底冷意不断翻涌,她万万没想到这盛朝的老丞相竟然这么难缠。 是非要逼著她答应点什么,才肯让崇喜师父去验证神图的真偽。 算了,不跟他纠缠了! 反正他肯定是会失望的! 打定主意,她就迅速说道:“本公主答应赠予你们盛朝五千匹战马如何?” 梦相直接开口:“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盛公主原本是不想签下字据的,可是梦相非要逼著她写上自己的名字,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照做。 待各自收好文书,她就不耐催促:“崇喜师父,赶紧去验证!” 崇喜师父快步走到神图旁边,凝眉仔细打量。 片刻之后,他的眼底就染满震惊之色。 第718章 夫君 他错愕的瞪大眼睛,面上满是无法置信的惶恐。 盛天竹自以为胜券在握,所以就沉声催促崇喜师父:“快说,到底是真是假,你师父做的画,你应该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才对!” 崇喜师父犹豫片刻才艰难吐出三个字:“是真的!” 盛天竹的笑容登时凝结,她根本就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她死死握紧拳头,眼底满是怀疑和冷厉。 她厉声呵斥:“崇喜,你看清楚了没有?你不会连我南疆的红莲都分辨不出吧?这种东西根本就做不得假!” 崇喜惶恐说道:“公主殿下,小的没有认错,这幅就是真正的蛇女散图,是我师父三十年前所赠与盛朝先皇的那一幅啊!” 盛公主浑身剧烈摇晃,这怎么可能? 明明真正的神图还在自己的寢房啊! 不行,她得赶紧回去看看! 她死死握紧旁边绿翠侍女的手腕,衝著她打了个眼色。 绿翠立刻著急大喊:“公主殿下,你怎么了?你別嚇奴婢啊,好好的为何会突然起了眩晕?” 梦丞相担忧说道:“公主殿下,要不要给你请个御医过来?” 盛公主虚弱的摆摆手:“不用,本公主只是初见神图有些激动罢了,如今这身体状况怕是无法祭拜!” 梦丞相登时拧紧眉心,他迟疑开口:“公主殿下,刚刚咱们可是签下了文书,你让本相回去无法向皇上交差啊!” 站在旁边的盛天雪不由得恼怒呵斥:“怎么?你还怕我们公主不认帐?她现在身体不適,若是在祭拜神图的时候出了什么差池,你们盛朝担得起?” 梦丞相迅速开口:“老臣会在此处等著公主殿下,等你身体恢復了再进行祭拜仪式也可以!” 盛天竹一刻也不想多留,她连忙带著盛天雪一起离开。 待两人回到房间,盛天雪就把房门给用力关紧了。 她满脸焦灼的询问:“公主殿下,到底怎么回事?那幅神图应该在你的手中才对,为何崇喜会验出是真的呢?” 盛天竹也有些迷茫,她迅速催促:“你赶紧到床底下把我藏著的神图拿出来,看看是真是假!” 盛天雪依言取出,伸手將画轴小心翼翼展开。 盛天竹只一眼就瞧出了端倪,这幅是假的! 区別就在蛇女的红尾巴上,根本就不是红莲华的汁,而是普通的顏料。 她面色陡然苍白难看,眼底骇人的杀意激烈翻涌。 她咬牙说道:“想我盛天竹也有被人戏耍的一天,那贼子好大的狗胆,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將真图给换走了!” 盛天雪无法置信的询问:“公主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哪里来的贼子?” 盛天竹无奈嘆息一声:“雪儿,就在昨夜,你去皇宫参加宴会的时刻,这驛馆里面来了一个长相不俗的小公子,她巧舌如簧,还说是受了蛇神的指引前来跟我相见,我恰好也想借种落子,就跟他成了好事!” 盛天雪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隱情,她著急开口:“那你知道他是何身份吗?他肯定是趁著你意乱情迷的时候把真图给换走的!” 盛天竹满脸恼怒,她死死握紧拳头道:“我不能吃下这哑巴亏,我原本还跟他许诺,不会纠缠他,可现在,必须得让他负责!” 盛天雪凝眉沉吟:“为今之计,先去祭拜神图吧,若是耽误太久,只怕会被盛朝皇帝怀疑!” 盛天竹心头堵的难受,原本祭拜神图也只是想要为难盛朝,如今那已经不是假的了,她前去祭拜还有什么意义? 她烦躁说道:“由你代表吧,就推说我精神不济,需要休息!” 盛天雪也不敢忤逆她的命令,她叮嘱绿翠千万要照顾好她,这才快步离去。 绿翠小心翼翼端了安神汤走到盛天竹面前说道:“殿下,你先喝下睡一觉吧!” 她咬牙呢喃:“我如何能睡得著?南疆如今是个什么样的境况你又不是不清楚,我身兼重任而来,却一败涂地,不但被人骗了身体,还白白搭出去五千匹战马,我心不甘啊!” 绿翠恼恨开口:“都怪那个登徒子,如果不是他迷惑了殿下偷走咱们的神图,殿下如何能这般愁苦?” 盛天竹听了她的话陡然冷静下来,她凝眉沉吟:“如果那人是奔著偷神图来的,那么他定然是遵从了盛朝皇帝的命令,我要將他找出来,並选他为夫,將他带去南疆!” 绿翠不解询问:“公主殿下,你將他带走有什么用啊?咱们缺的是粮食,不是坏男人!” 盛天竹眯眼回答:“我不但要他,还要粮食,这可是盛朝皇帝耍手段逼我的!” 她衝著绿翠招了招手,並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隨著夜色降临,整个驛馆也陷入一片寧静当中。 半夜,盛公主的房间突然响起一声惊叫,紧接著绿翠就嚎啕大哭:“公主殿下被登徒子欺负了啊!” 盛安帝原本以为换回了神图就高枕无忧了,却万万没想到,盛公主竟然將林怡琬的男装画像送到了他的面前。 她红著眼睛说道:“皇上,就是此人欺负了我,还请皇上为我做主,我这才来到你们盛朝做客,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这要是传到我父王的耳朵里面,凭著他的火爆脾气,定然会埋怨皇上对我怠慢!” 盛安帝瞳孔剧烈收缩,他哪怕明知道盛公主是故意栽赃,但是却也不能明著反驳出来。 毕竟,他清楚林怡琬用的手段也不光彩。 他只得说道:“公主殿下放心,朕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哪怕將整个京城翻遍,也要寻到这罪魁祸首任你处置!” 盛公主摇摇头:“处置倒也未必,终究他也是我的男人,我想要將他带去南疆做夫君,相信皇上应该能同意的吧?” 盛安帝浑身颤了颤,让林怡琬去南疆做公主夫君?那战阎回来还不把他这皇宫给拆了? 他当然不能同意啊! 他著急开口:“公主不要著急,先找到人再说!” 第719章 打击 盛公主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打发的,她柔弱开口:“皇上,京城那么大,这找来找去的要等到何时?你们能耗得起,本公主可等不及,就把他的画像贴到外面去吧,悬赏五千两银子,让百姓帮著找,总会快一些!” 盛安帝自然不好拒绝,他暗自庆幸林怡琬做了些许易容,不然,但凡画像张贴出去,她就会被百姓送到盛公主的面前。 他立刻命人去做,並再三许诺儘快寻到罪魁祸首。 待送走盛公主之后,他连忙宣了林怡琬进宫。 她匆匆赶来:“皇兄,你这么著急找我做什么?神图不都给你换回来了吗?你咋还哭丧著一张脸?” 盛安帝凝眉盯著她:“琬琬,你说实话,你这神图是靠著什么手段换来的?” 林怡琬登时就脸红了,她支支吾吾的囁嚅:“过程有什么重要的?结果让你满意不就行了?” 盛安帝將画像丟在她面前:“结果朕是满意了,可现在盛公主说要抓登徒子,欺负了她,让画像上的人为她负责!” 林怡琬面色骤变,她展开画像一看,不得不说,画的还挺像。 沉默片刻,她不满开口:“盛公主怎么能不讲武德呢,明明说好不再纠缠的!” 盛安帝头疼的说道:“琬琬,你到底怎么做的?你们明明都是女子,她让你负什么责?” 林怡琬红著脸开口:“我哪里知道她能误会,我真的跟她什么都没有做,就把她给刺晕了而已!” 盛安帝无奈询问:“那现在怎么办,她要悬赏抓凶,还拿出五千两银子,只怕你的身份会藏不住!”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著胖胖白白的李德路就衝进来道:“皇上不好了,盛公主说林大人欺负了他,要逼著他为她负责,並跟隨她回去南疆!” 林怡琬惊愕的瞪圆眼睛,这误会大了。 此时皇宫门口,盛公主正愤怒瞪向林然:“你昨夜欺辱了本公主,你还想置身事外,你怎能如此卑鄙?” 林然下意识否认:“公主殿下莫要隨意污衊,本官昨夜一直都在大理寺当值,根本就不曾去过你的驛馆!” 盛公主將画像展现在人前道:“诸位请看清楚,他是不是画像中人?” 围观的眾人仔细查看片刻这才点头:“虽然画像上的人有些偏瘦,但是样貌的確跟林大人极为相似!” 盛公主爭辩:“哪里是相似,就是他,没想到堂堂盛朝大理寺卿,敢做不敢当啊,跟本公主一夜欢好,转头就不承认,你以为本公主是那么好欺负的?” 眾人忍不住开口:“林大人,没想到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身为男子汉,得为公主殿下负责啊!” 林然怒不可遏,他著急否认:“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过!” 盛公主得意开口:“不,我们都已经做过了,怎么我不画別人的画像,偏偏画你的?林大人,你根本就抵赖不掉!” 林然气的面色铁青,恰好就看到盛安帝已经带著林怡琬快步走来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追书神器 101 看书网,1?1??????.???超好用 】 盛公主先他一步跑去找盛安帝告状:“皇上,本公主寻到那名登徒子了,他就是你们盛朝的大理寺卿林然!” 林然连忙跪下行礼:“回稟皇上,微臣根本就没有去过驛馆,还请皇上明察!” 盛安帝凝眉开口:“公主殿下,眾目睽睽之下,有些话可不能隨便乱说,林卿最是刚直清正,他如何能做出这样齷齪的事情来呢?” 盛天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待疼出眼泪,她才委屈凝噎:“皇上,你是要欺负本公主是客,所以才不顾我们南疆顏面吗?” 盛安帝连忙解释:“朕不是那个意思,朕只是觉得,林卿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盛天竹索性就豁出去了,她咬牙说道:“本公主可以让你们盛朝的嬤嬤验身,看看他林然到底昨夜有没有欺辱我!” 不得不说,这已经是最大杀手鐧了。 盛天竹为了能让林然认罪,也著实不顾自己的名声了。 周遭一片静寂,落针可闻。 盛公主看著林然的脸色,越发的篤定和从容。 她步步紧逼:“皇上,本公主都不顾名声要嬤嬤验身了,难道你还要护著他?你当真不顾两国之间的情谊吗?” 这时候林怡琬幽幽开口:“皇兄,既然盛公主都这么说了,那就如她的愿吧,终究两国之间的情谊最重要,她来到咱们盛朝做客,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咱们也不好向南疆王交代不是?” 盛天竹凝眉盯著她,总觉得她有些熟悉。 她下意识询问:“你是谁?我们见过吗?” 林怡琬从容回答:“我叫林怡琬,是当朝离王的女儿,更是眼前这位林大人的亲外甥女!” 盛天竹顿时瞭然,难怪觉得有些熟悉,原来是林然的亲人啊。 都说外甥女像舅舅,倒也真验证了这句话。 她缓和了语气道:“我也没有为难你舅舅的意思,终究这种事情也是你情我愿,只要他同意为我负责,该有的体面,我都会给他!” 林怡琬没再理会她,而是看向盛安帝:“去请宫里有经验的嬤嬤前来吧?” 盛安帝不由得皱眉:“真要在这么多人跟前吗?” 盛公主毫不犹豫打断:“本公主都不在乎,皇上如何会介意?” 她顿了顿又说道:“本公主的马车就在那边,而且很是封闭,不会让任何人看到的!” 盛安帝也没再迟疑,立刻命人去请验身嬤嬤。 很快几名嬤嬤一同前来,她们隨著盛天竹走上马车。 马车豪华宽阔,而盛天竹的面色也极为从容自信。 因为她篤定自己会贏,身居要职的林然定然是她的未来夫君。 待几个嬤嬤轮番检查完之后,她这才懒洋洋的收拾好衣裳道:“几位嬤嬤可查验清楚了?” 一名老嬤嬤率先询问:“公主殿下,你可还记得你们在一起欢好的细节?” 盛公主摇摇头:“不记得了,只不过事后我身上酸疼的厉害,而且我肩膀上还有不少痕跡,这些都做不得假!” 第720章 粗鲁 这时候绿翠也跟著开口:“我亲眼看到的,我还责怪那人太粗鲁,明知道我们公主是头回,还那么用力!” 几名老嬤嬤相互对视了一眼才说道:“公主殿下,你可能是误会了,你依旧还是清白之身!” 盛公主原本娇艷的笑容登时僵住,她死死握紧手里的茶盏道:“不可能,你们肯定是验错了,我那天夜里的感觉很真实!” 绿翠也著急爭辩:“那天夜里,我还听到屋內传来很大的动静,当时公主殿下还哀求让他轻一些,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做呢?” 老嬤嬤为难说道:“事实就是这么一个事实,你们若是不相信,就找自己人再看看,我们几个可真没验错!” 这时候外面已经催促起来:“还没验出结果吗?皇上还等著呢!” 几名老嬤嬤不敢怠慢,立刻拉开马车门子就快步离开。 她们恭敬跪在盛安帝面前说道:“回稟皇上,奴婢等已经验出结果,南疆公主依旧是清白之身!”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眾人纷纷指责盛公主胡说八道,为了能沾上林大人,竟然还敢编瞎话。 盛天竹无地自容,急怒攻心之下,直接就晕死了过去。 盛安帝不敢怠慢,终究是南疆公主,可万万不能让她真有些什么事情。 他让林怡琬把人送去驛馆,並叮嘱一定要把她给救醒。 待將人安顿到床榻上,林怡琬这才幽幽开口:“行了,別装了,如今已经回到你自己的房间,再没有人笑话你了!” 盛天竹这才睁开眼睛,她咬牙质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林怡琬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因为我是医者啊,我如何看不穿你这小把戏?” 饶是盛天竹城府极深,此刻也不由得面色清白难看。 想她堂堂南疆公主,竟然用这样拙劣的办法躲避尷尬。 她这辈子的高傲和自尊都丟在了盛朝! 她用力咬了咬唇,眼底恼恨几乎要化成实质,她想活活瞪死林怡琬。 可理智也告诉她,眼前的女子是盛朝离王最为宝贝的掌上明珠,她万万不能得罪。 好不容易將满腔的怒火狠狠咽下,她终究艰难吐出一句话:“候夫人,如今这笑话你还没看够吗?” 林怡琬摇摇头:“我听说南疆公主聪慧果敢,是南疆王最为看重的未来国君,你怎么能做出命人偷盗神图的糊涂事呢?” 盛天竹面色骤变,她放在锦被里面的手指也死死握紧。 一双眼眸里面染满了惊恐和不安,她著实不曾想到林怡琬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她哑声询问:“侯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谁派人偷盗了神图?” 林怡琬垂眸轻笑:“公主殿下,別演戏了,哪怕你再是极力掩饰,但是你的第一表情却骗不了人,你逃不过我的这双眼睛!” 话音落下,她曲起手指朝著自己的眼睛比划了一下。 盛天竹心虚的別过脸去,她闭眼冷哼:“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休想胡乱污衊我!” 林怡琬也没迟疑,直接从她床榻底下將假的神图丟到了她的面前。 盛天竹瞠目结舌:“你,你怎么会知道?” 林怡琬將自己的髮髻拆开,衝著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公主殿下,你猜?” 盛天竹顷刻间觉得天塌了,她若是再认不出林怡琬就是那晚上的小公子,那她这双眼睛就真的不能要了。 她气的脸上的皮肉都簌簌抖动起来,她下意识拿起身旁的锦枕就朝著林怡琬狠狠砸了过去:“你滚!” 外面守著的盛天雪听到动静就要往里面冲,却听到林怡琬一声怒斥:“如果不想让你们家公主死在我手中的话,就赶紧滚出去!” 盛天雪瞪著一双喷火的眼睛呵斥:“你敢,若是我们公主有半点的损伤,你们盛朝都脱不了干係!” 林怡琬拿著锋利的髮釵在盛天竹喉咙处比划了一下道:“瞧瞧,有人想要你死啊!” 盛天竹此刻已经冷静下来,她沉声呵斥:“雪儿,不许胡闹,赶紧退出去!” 盛天雪顿时红了眼眶,她流著眼泪说道:“公主,我不想让她欺负你,她好大的狗胆!” 盛天竹不耐打断:“滚!” 盛天雪眼见她动怒,自然不敢再继续纠缠。 她转身快步离开,眼底是遮掩不住的怨毒。 待房门啪嗒重新关紧,盛天竹这才咬牙切齿的开口:“你到底想要怎样?本公主都被你这般羞辱,你还不罢休?” 林怡琬挑眉:“这羞辱是你自找的吧?如果不是你先起了算计盛朝的心思,又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盛天竹唇瓣不断哆嗦,是啊,这句话她无法辩驳。 她原本想利用神图白占盛朝的便宜,可终究她万万没想到,搬起的石头竟然砸自己脚上了。 她输的一败涂地!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不是我们南疆处境艰难,我又怎会做出这样有损脸面的丑事?” 林怡琬好奇询问:“你说说看,你们南疆如何处境艰难了?” 盛天竹晦涩开口:“今年乾旱,南疆百姓颗粒无收,我来的时候,它们都已经跟战马抢草吃了,如果拿不到粮食,就会饿死不少无辜百姓!” 林怡琬沉默片刻才嗤笑道:“我真佩服你,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抱著那些战马不放,你就不会用战马换粮食?” 盛天竹不是没有想过用战马向周遭国家交换粮食,但是朝臣们都不同意。 他们一致觉得战马是南疆生存之本,若是没了战马,那南疆就会被被蛮夷蚕食。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许將战马捨弃。 林怡琬看出她眼底的挣扎,旋即开口:“这样吧,我可以帮著南疆解决粮食问题,但是你必须要將所有的战马都交付到盛朝手中!” 盛天竹下意识拒绝:“不行,战马是南疆的命,我绝不能用它们来换粮食!” 林怡琬凝眉沉吟:“你是担心没了战马之后,南疆就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隨意宰割吗?” 思虑片刻盛天竹才缓缓点头:“是,蛮夷对我们虎视眈眈,若是没有战马做依仗,他们早就发起战爭了!” 第721章 戒指 林怡琬慢悠悠开口:“如果南疆和盛朝达成共同进退的友好协议呢?你说蛮夷还敢覬覦你们吗?” 盛天竹的呼吸渐渐屏住,能够达成友好协议,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南疆和盛朝虽然有些往来,但是终究还是摩擦不断。 若是真能共同进退,这对南疆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不过,她自己做不得主! 她必须要跟幕僚仔细商议一番才行。 思及此,她就迅速开口:“身为南疆公主,我自然愿意两国结成同盟,只不过兹事体大,我需要跟父王通过书信再做决定!” 林怡琬点点头:“好呀,本夫人就静候公主殿下的佳音!” 眼看著她就要起身离开,盛天竹的面色就有些复杂。 她犹豫片刻才询问:“侯夫人,你有没有兄弟什么的?” 林怡琬诧异的眨眨眼睛:“有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盛公主顿时眼底闪过一抹亮芒,她急切追问:“那他可曾有婚配?” 林怡琬下意识摇摇头:“没呢,他刚从我娘亲肚子里面爬出来,连路还不会走啊!” 盛公主心头狠狠一颤,面色涨红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才罢休。 太丟人了! 她把自己的心事全都让眼前这个狡诈的女子看的清清楚楚了。 林怡琬也没继续逗她,转身就快步离开了。 只不过走到外面,却被面色冷厉的盛天雪给拦住了。 她愤怒质问:“你是不是欺负我们公主了?” 林怡琬凝眉打量著她:“我是长了一张看上去好欺负的脸吗?你算哪根葱,还敢冲我叫嚷了?” 盛天雪眼底狰狞一闪即逝,她身形一闪,抬手就朝著林怡琬脸颊上狠狠抽下。 林怡琬见机得快,她能感受到盛天雪手指处有寒芒闪过。 她迅速偏头躲过,並退出去老远。 盛天雪没想到她还能躲开,正待再抽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呵斥:“住手,谁让你对侯夫人不敬的?” 她旋即顿住脚步,满脸委屈的看向盛天竹:“公主,是不是她欺骗了你?这种贱女人,怎能轻饶?” 盛天竹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沉声命令:“赶紧跪下给侯夫人道歉!” 盛天雪倔强的咬紧唇瓣,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拒绝:“不!” “嘭!”恼怒的盛天竹抬脚踹在她的膝盖上,顿时让她扑倒在地上。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盛天竹是真的动了怒。 她只得垂著眼眸开口:“对不起侯夫人,你不要跟我这个贱婢一般见识,我以后再也不敢对你不敬了!”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说道:“公主殿下,你这小侍女並不是对我不敬,而是想要毁我的脸啊!” 盛天竹疑惑开口:“侯夫人这是什么意思?雪儿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盛天雪也適时开口:“侯夫人莫要隨意污衊奴婢,奴婢是对你有些不满,可你身份这般贵重,又怎敢伤你的脸?” 林怡琬也没废话,迅速上前踩在她的手腕上道:“你这手指上戴的並非寻常戒指吧?” 盛天雪眸光躲闪的爭辩:“就是普通的戒指,侯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取下查看!” 林怡琬並没有动手取下,而是看向盛天竹:“如果她这个戒指不是凶,器,我就断掉自己的手腕,反之,你就亲手砍掉她的!” 盛天竹登时愣住,她凝眉说道:“侯夫人,你不必这么说,她这个戒指戴著很多年了,確实不是凶,器!” 林怡琬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当时看的很清楚,盛天雪要抽她的时候,手指处的寒芒分外凛冽。 她迅速取下那枚戒指,拿在手里仔细查看。 约莫盏茶的时间过去,盛天雪就冷笑著说道:“侯夫人,我们公主不是跟你说了,这枚戒指根本就不是杀人利器,你现在应该兑现承诺,把自己的手腕给砍下来了吧?” 林怡琬点点头:“好啊,我当然要兑现承诺!” 她顿了顿又开口:“只不过,在砍下我的手腕之前,我要戴上戒指亲手抽上你一巴掌,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盛天雪凝眉询问:“凭什么?” 林怡琬缓缓说道:“就凭著我要验证一下这戒指到底能不能毁別人的脸!” 盛天雪不屑的扬起下巴:“你抽就是了,用一巴掌换你的一只手腕,很值!” 林怡琬戴好戒指,轻轻捏了捏手腕,直接朝著盛天雪的那张俏脸狠狠扇了下去。 “啪!”盛天雪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她只觉得皮肉传来一阵凛冽剧痛。 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竟是看到了鲜血。 她惊恐的瞪大眼睛,颤声大喊:“我的脸,我的脸是不是被划伤了?” 林怡琬装作震惊的开口:“哎呀,我竟是不小心触动了机关,原来这小小的戒指,真能把人的脸毁的这般厉害啊?” 盛天竹气的瞳孔剧烈收缩,她看著满脸鲜血的盛天雪又怒又惊。 她迅速扑过去,用力抓住盛天雪的手腕喝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盛天雪疼的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她极力爭辩:“殿下,我就是想为了你报仇,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辱你!” 盛天竹狠狠推了她一下:“谁让你多管閒事!” 她转头看向林怡琬:“侯夫人,她如今已经受到了惩罚,你就饶恕她这一回吧!”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说道:“公主殿下,人无信而不立,如果我出尔反尔,那么两国之间的约定,你还相信吗?” 盛天竹面露挣扎之色:“可她已经受了那么重的伤!” 林怡琬扬了扬手里的戒指道:“如果不是她心怀不轨,她又怎会受伤?还是说,你愿意看到这伤落在我的脸上?” 盛天竹狠狠咬了咬牙,满脸恼怒的瞪向盛天雪:“这下你满意了?是你逼著本公主要断掉你一只手腕!” 盛天雪悲戚呜咽:“奴婢错了,还请公主殿下饶命!” 事到如今,盛天竹如何还能饶了她? 她再不敢迟疑,立刻命人去拿一把锋利的长剑过来。 第722章 断腕 待长剑送到她的手中,她毫不犹豫的斩向了盛天雪的左手腕。 “啊!”悽厉的惨叫顷刻间响彻整个驛馆。 林怡琬將染血戒指丟到了她的面前,转身快步离开。 盛天竹看著她的背影,眼底晦涩翻涌。 她迅速命人给盛天雪治伤,並叫来使臣商议两国合盟的事情。 林怡琬也將跟盛天竹商谈的结果告知盛安帝,让他心里能有个数。 她回到离王府,就得到战阎加急送来的信函,说是蛮夷有异动,要在边境耽搁一阵子才能回京。 她无奈嘆息,看来,她又要独守空房些时日了。 还怪寂寞的! 好在她白天挺忙碌,倒也没多余的心思去想战阎。 哪成想,夜里她几乎刚刚睡著,房门就被外面的玲儿给敲响了。 她焦灼开口:“夫人,王妃娘娘那边派人送来消息,说是小世子突然身上起满了红疹,请你赶紧过去看看!” 林怡琬不敢怠慢,立刻起身前往。 刚刚走到小世子的竹青院,就將他尖锐的哭声听的清清楚楚。 林怡琬连忙走进去,林素正抱著小脸通红的小世子轻轻拍打。 她看到林怡琬就像是看到了救星那般急切说道:“琬琬,你可来了,你快看看你弟弟,他哭的好厉害,身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起了那么多的红疹!” 林怡琬仔细查看,一颗心顿时就沉到了谷底。 这种红疹很像是天疫症啊! 好端端的弟弟怎么能染上这种病? 她迅速开口:“把他穿过的衣裳全都拿来,但凡接触过小世子的人不许再离开竹青院半步,听到了没有?” 离王顷刻间就听出了端倪,他凝声询问:“琬琬,小宝的病很严重对不对?” 林怡琬点点头,身为医者,她比谁都清楚,这种病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肯定是有染了天的布料传进府內,这才让弟弟染上的。 只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而是赶紧要將他给治好,不然,整个离王府又將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幸好她之前就研製过这种急病的特效药,不然,弟弟只怕会很遭罪。 她迅速碾碎药丸,用细小的汤匙灌进了小宝的喉咙当中。 待他全数喝完,林怡琬又拿出一袋子药丸交给离王:“父王去给那些僕妇嬤嬤全都吃上一颗,防止病发!” 离王相信她的医术,也没多问,立刻转身去做。 林素小心翼翼询问林怡琬:“琬琬,这些药丸真的管用吗?小宝会很快好起来吧?” 她轻声回答:“嗯,幸好治疗及时,不会让他太遭罪的!” 林素原本隱忍的泪水终於缓缓滴落,她颤声呜咽:“琬琬,多亏了你,不然,娘亲都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林怡琬知道娘亲总觉得对自己歉疚太多,所以对这个弟弟一直都是不敢太过於在乎。 怕她会难过! 可终究是她十月怀胎,且又是在离王悉心呵护之下生出来的孩子,她如何真的不在意呢? 实际上,她的一颗心自打看到小傢伙皮肤上布满红疹的时候,就已经如同放在油锅里面煎了! 好在他如今不再难受,唯有那满身还没褪去的红疹看上去分外的骇人。 林怡琬拿了帕子给林素擦去泪水,她凝声询问:“娘亲,小宝是什么时候开始哭闹的?” 林素仔细回想了片刻就回答:“是沐浴之后,我还想著会不会著了凉,我很自责!” 林怡琬被带去小宝沐浴的房间,就发现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收拾整齐,就连浴桶都给刷洗乾净了。 她沉默片刻就凝声吩咐:“全都拿出去烧掉,以免再有后患!” 紫儿担忧询问:“侯夫人,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小主子染了病?咱们不查了吗?” 林怡琬露出一抹冷笑:“事到如今,什么痕跡都给抹除的乾乾净净,从何查起?接下来的应对才是最重要的,你等著吧,不出半天,咱们离王府小公子染了疫症天的谣言就会满天飞!” 紫儿面色巨变,若真是传出这样的流言,那离王府岂不是就成了眾矢之的? 疫症天,那是恶症,但凡传染开来,能把一城的人都死绝啊。 她不安询问:“侯夫人,小主子得的病真的是疫症天吗?” 林怡琬转头看向她:“你害怕?” 紫儿猛然握紧了拳头,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属下不怕,属下只担心离王府会引起百姓眾怒,到时候,他们势必要让皇上下令处置咱们!” 林怡琬伸手將她拉起来:“对方自然也是打著这样的如意算盘,只可惜,本夫人可没这么好欺负,谁敢跑到离王府门口来找茬,那我就非得剐下他们一层皮下来不可!” 她命人闭门不出,不出半天,京城里面在有心人的煽动下就起了流言。 说是离王府的小公子染了疫症天,生命垂危。 朝中那些重臣听说之后,皆是面色大变。 染了疫病那还了得,若是任由蔓延开来,整个京城所有人的性命都不保啊。 他们不敢直接进宫去找盛安帝討要说法,就全都找到梦丞相面前。 一名老御史面色难看的说道:“丞相大人,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职责,你是百姓的丞相,是皇上的丞相,而不是他离王府的,哪怕你们关係不错,却也要以大局为重!” 梦丞相沉著脸打断:“刘御史,你铺垫那么多做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刘御史气的瞪圆了眼睛:“你,你身为一朝之相,怎的说话这般粗鲁?” 梦相登时气笑了:“怎么?你说放屁粗鲁?难道你刘御史不放屁?那你还是人吗?” 刘御史险些没被他这句话给气的翻白眼了,他颤声指责:“梦丞相,你这是什么態度?老夫也是为了京城的百姓,在你的眼里,他们的性命就不值钱吗?” 梦相皱眉开口:“你少往本相头上扣屎盆子,你若是真的仗义执言,为何不自己去皇上面前稟报此事?带著那么一群人找本相做什么?” 刘御史面上顿时划过一抹尷尬,他是不想做出头鸟。 毕竟那可是离王,若是真有此事,倒也就罢了,但凡是误会,那他岂不是会被报復? 第723章 梦相 他又不是傻子,可不能把自己刘家满门给搭进去。 他觉得梦丞相是最好的人选,哪怕最后是乌龙,凭著他跟离王府的交情,也定然不会有任何的损伤。 他强撑著爭辩:“因为你身为当朝丞相是百官之首啊,让你去找皇上稟报此事乃合情合理!” 梦丞相讥誚开口:“刘御史,本相虽然是百官之首,但是你身为当朝御史,也有给皇上稟报事情的权利!” 他是不惯著刘御史这臭毛病,竟敢让他做枪头子,这如何能忍? 刘御史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眾多官员道:“你们瞧见没,梦丞相打算將此事置身事外,在他的眼里,我等的性命犹如螻蚁,他是半点都不在乎啊!” 不得不说,这句话很有挑拨力。 那些官员顿时十分不满,有人率先开口:“丞相大人,万一疫症天流传起来,我等性命堪忧,求你义大局为重啊!”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紧接著所有朝臣全都跪在地上大喊:“求丞相以大局为重!” 梦丞相面色骤变,他下意识吼了一声:“你们竟然全都要逼我?” 话音落下,竟是整个人直接栽倒在地上。 他身边的幕僚连忙扑上前大喊:“相爷,你怎么啦?来人,快叫府医啊!” 府医匆匆赶到,他为梦丞相诊脉之后,面色就极为凝重。 梦夫人红著眼圈询问:“老爷他现在情况如何?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晕倒?” 府医惶恐回答:“老爷急怒攻心,瞧著像是有中风之兆,不管如何,得先等他清醒过来再说!” 梦夫人面色顿时苍白难看,她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刘御史:“你到底跟我们相爷说了什么,他怎么会气的中风?” 刘御史起初还怀疑梦丞相是不是在装晕,可是看到梦夫人这般模样,顿时就有些心虚。 他支支吾吾的回答:“老夫只是给他匯报了坊间传闻离王府小公子染了疫症天的消息,哪成想,他竟然会晕倒,这可怨不得老夫!” 梦夫人擦了擦眼泪道:“刘御史,如今你也看到了我们家相爷是什么情况,他如今昏迷不醒,自然不能再参与此事,你们赶紧走吧!” 刘御史立刻反驳:“那怎么能行?没有丞相大人,我们如何能说服皇上查证离王府出现疫症天的事情?” 梦夫人被他的无耻给惊到了,她诧异询问:“怎么著?我家老爷都昏迷不醒了,他还能去说服皇上?” 刘御史毫不犹豫开口:“那当然,哪怕他现在昏迷,也得抬著进宫,得让皇上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话音落下,他就命令几名朝臣赶紧过来把梦丞相给抬走。 梦夫人迅速扑上前阻拦,她瞪著一双愤怒的眼睛喝问:“抬人可以,若是他有个什么不妥,你们可为他的生命负责?” 眾人不安的看向刘御史,他强词夺理:“你这一介妇人,梦丞相向来大公无私且又心繫百姓,他若是清醒著,自然愿意为民请命,哪怕他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他也因为参与了此事,而不会有任何的遗憾!” 梦夫人嘲讽开口:“好呀你个刘御史,你为了让我家老爷做这个出头鸟,竟是连他的死活都不顾了,只要你敢將他从相府抬出去,我就自戕在相府门口!” 看著锋利的金釵横在她的脖颈上,刘御史嚇了一跳。 他著急说道:“你怎能这样,若是梦丞相此刻清醒著,肯定会休了你这蠢妇!” 梦夫人充耳不闻,只拿一双染满冷厉的眸子扫视著眾人。 刘御史终究不敢太过於逼迫她,只得悻悻离开丞相府。 跟隨在他身后的官员道:“御史大人,就算没有丞相带头,咱们也可以进宫去找皇上,这关乎著盛朝百姓的性命,可不能有半点的拖延啊!” 刘御史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是这谣言不实,皇上势必会找人背锅,消除离王怒火的。 沉默片刻,他就开口说道:“裴尚书说的对,我们不能因为惧怕离王府的权势就不顾盛朝百姓的性命,咱们即刻进宫面见皇上!”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眾人就簇拥著赶去皇宫。 此时盛安帝正在处理奏摺,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右眼皮跳的十分厉害,让他隱约有不好的预感。 他仔细想了想最近的事情,南疆公主已经被安抚住了,琉璃城那边也有战阎带兵驻守,应该不会出差池才对。 许是最近忧思过虑,有些疲惫了! 他出声呼喊:“李德路你在外头忙活什么呢,赶紧进来给朕倒一碗安神茶!” 话音落下,就见李德路面色惊慌的快步跑进来,他颤声稟报:“皇上,裴尚书以及刘御史携著朝廷半数官员求见!” 盛安帝不解挑眉:“有什么事情不是都在朝会上解决了吗?这么多人求见,所为何事?” 李德路战战兢兢的垂下眸子道:“说是离王府小公子染了疫症天,他们来找皇上討要说法了!” 盛安帝面色骤变,他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茶碗。 疫症天,怎会? 他怎么没得到消息? 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情,皇叔不会隱瞒他才对。 思衬片刻,他才缓缓开口:“让刘御史和裴尚书他们进来!” 眾人先是跪在地上行礼,接著才由裴尚书率先开口:“回稟皇上,臣等听到坊间传言,说是离王府的小公子染了疫病天,如今人心惶惶,还求你赶紧派人查证,以安民心!” 盛安帝不动声色的询问:“你们是打哪里听说的?” 裴尚书和刘御史相互对视了一眼,接著才回答:“街上都在传,而且微臣也派人打听过,如今的离王府大门紧闭,像是府內的確发生了大事!” 盛安帝重重將奏摺砸在桌子上道:“荒谬,朕倒是不知道,这满朝的官员竟然都是听风就是雨之徒,没经证实的谣言就到处乱传,你们难道不懂得,谣言止於智者的道理吗?” 第724章 大怒 帝王一怒,眾人皆是惶恐不安。 裴尚书连忙跪在地上道:“皇上,兹事体大,关乎盛朝百姓性命,微臣觉得,无风不起浪,若是离王府无事自然皆大欢喜,可万一真有疫症天,那得提早防范处置,以免生灵涂炭啊!” 盛安帝眯著眼睛说道:“你说的倒是轻巧,朕若是冤枉了离王府引得离王生怒,眾卿可愿意担责?” 眾人登时面色难看复杂,他们可不敢担责,离王最是手段狠辣,谁愿意跟他结仇? 盛安帝凌厉的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他讥誚说道:“瞧瞧你们这群怂货,一个个的敢拿著谣言来朕面前指责离王府的不是,现在却又不敢承担责任,你们想让朕去做那个恶人吗?” 刘御史焦灼开口:“皇上,请你以百姓性命为重啊,相信离王也不会因为此事而对你生出怨懟之心,毕竟,若是他的儿子真的染病,那可就必须儘快处置,不然,將会引起灭城之灾!” 眾人旋即跪在地上用力磕头:“皇上三思!” 盛安帝俯视著眾人道:“好,朕这就命人通传离王带著他的儿子前来让御医验证,若是证实此事乃子虚乌有,那么你们在场之人,全都挨上五十军棍,並官降三级!” 眾人面色皆是大变,不得不说这处罚也著实太严重了些。 刘御史下意识询问:“皇上,那万一臣等说的是真的,你將如何处置离王府?” 盛安帝淡声回答:“將离王府一家送去往离山,由著他们自生自灭!” 眾人都很清楚,往离山乃牢山。 只能上而不能下! 但凡送去此地,不出月余必死无疑。 既然如此,那眾人也就再无话可说。 盛安帝吩咐李德路跑一趟,让离王携带家眷即刻进宫,不得有误。 李德路到了离王府门口之后就大声呼喊:“皇上口諭,宣离王携带家眷进宫面圣!” 尖细的声音传到府內,很快就有人將府门打开。 面色沉凝的离王携带家眷阔步而出,那从容不迫的模样,倒是引得百姓不由得疑惑,他儿子到底染没染病?他竟是还敢出来? 林素抱著被包裹严实的小宝,一双美眸坚毅而又平和。 她和林怡琬坐上马车,直奔皇宫。 此时眾人严阵以待,当离王一家出现的时候,下意识就退出去老远。 盛安帝却毫不在意,他率先起身相迎:“皇叔,你来啦?” 离王点了点头,面色疏离的说道:“听闻有人说本王的儿子染了疫症天,求著皇上处置我们离王府呢?” 盛安帝转头看向刘御史等人:“就是他们听了传言前来找朕討要说法,朕觉得此事必须要给他们一个结果,不然,无法安抚民心!” 离王开口:“好啊,那就劳烦皇上请御医前来验证吧!” 不多时,几名年轻的御医匆匆赶来。 待小宝脸上的面纱弄开,登时嚇得他们勃然变色。 尤其是那些胆子大,跑上前看热闹的朝廷官员,更是骇的面色苍白难看。 老天爷,竟是真得了天疫症? 离王怎么还能抱著他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呢?这不是明晃晃的要害人吗? 接触到眾人不满的眼神,离王却毫不在意。 刘御史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恼怒开口:“离王,你你,你这也太过分了,竟然將染了疫病的孩子抱到皇上面前,你到底是何居心?” 离王讶然挑眉:“刘御史,谁告诉你本王的小宝是染了疫症?” 刘御史咬牙反问:“若不是疫症,外头如何会起了传言?” 离王失笑:“误会,这哪里是疫症,这不过是普通的风疹,是受了寒凉所引起来的!” 他顿了顿又开口:“不信,你们问侯夫人,她医术精湛,肯定能给你们解惑!” 林怡琬重重点头:“我弟弟染的是风疹,我断然不敢拿全朝百姓的性命开玩笑的!” 话音落下,眾人面色复杂难看。 盛安帝看向那几名诊脉的御医:“如何?是什么病?” 其中一人率先回答:“臣等看著症状,確实跟风疹相似,小公子脉象稳定,確定不是疫病!” 林怡琬扫视著眾人:“诸位大人如今可安心了?外面谣言不可信,我弟弟他好著呢!” 盛安帝也立刻开口:“来人,將这些朝臣全都拉出去,各自打上五十军棍,官降三级!” 正当眾人哀嚎叫冤的时候,原本站在林素身边的一名奶嬤嬤快步走出去道:“回稟皇上,奴婢有话要说!” 林素满脸紧张的看著她:“平嬤嬤,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跟皇上说什么话?这是什么场合,轮到你插嘴了吗?” 平嬤嬤重重磕了一下头道:“王妃娘娘,奴婢不想欺骗皇上,明明小公子就是染得恶症天,侯夫人亲口说的呀,还让我们全都吃了特效药,以防发作,你们为何还要隱瞒呢?” 话音落下,全场皆惊。 尤其是刘御史,更是满脸惶恐的质问:“离王,如今已经確定你的儿子染了疫症,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离王没有理会他,而是將一双染满凌厉的视线放在平嬤嬤的身上。 他沉声询问:“平嬤嬤,离王府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平嬤嬤整个人都已经在簌簌发抖,但是她却强撑著说道:“奴婢不敢隱瞒圣上和诸位朝臣,关乎所有盛朝百姓的性命啊,奴婢如何能帮著一起遮掩?” 刘御史此时已经跪在地上大喊:“皇上,微臣求你严惩离王一家,他们刻意欺瞒皇上,將皇上以及全朝百姓置於危险境地,该死啊!” 所有朝臣也跟著附和:“皇上,请你为万千百姓做主!” 盛安帝眸光凛冽的盯著眾人:“朕倒是要问问你们,朕该如何做?” 刘御史咬牙说道:“离王如此草菅人命,他的家人必须要受烈火焚烧之刑,才能平息民怨!” 离王霍地笑起来:“好一个烈火焚烧啊,本王倒是没料到,原来刘御史是这么憎恨本王的?” 刘御史狡辩:“老臣没有憎恨王爷,老臣只是觉得离王心有不轨,你竟然带著染了疫病的儿子进宫面见皇上,你妄图顛覆皇上的江山!” 第725章 內奸 离王面色平静的看向盛安帝:“皇上?你信他们的话吗?” 盛安帝可不敢信啊,没有人比他了解这个皇叔了。 这是在试探人心呢。 他要趁著此机会好好清理一下朝堂上有异心的官员! 这群傻子,就被刘御史牵著鼻子走了! 待会肯定没好果子吃! 他立刻回答:“皇叔,朕不信他说的话,当年明明你有机会继承这皇位的,可你偏偏將朕托举成为皇帝,你当时还说只想去驻守边境,只要你活著一天,盛朝就会安稳太平!” 离王满意的点点头:“本王多谢皇上信任!” 盛安帝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身为帝王,明明早该练就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 可偏偏面对离王质问的时候,他慌张了! 他不是个傻的,他比谁都清楚,他之所以能坐稳这屁股底下的皇位,全凭著这位活阎王皇叔。 有他在,朝臣不敢造次! 有他在,別国不敢进犯! 思及此,他就厉声呵斥:“大胆刘夭,你们竟敢污衊离王有不臣之心,该当何罪?” 刘御史白著脸反驳:“皇上,老臣冤枉啊,老臣这颗心对你,对盛朝,那是绝对忠诚,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剖开看看!” 盛安帝皱眉打断:“你少说这些废话,你污衊离王,朕绝不能轻饶!” 刘御史著急爭辩:“老臣如何污衊他?他將染了疫病的小公子带进皇宫,难道不是要谋害皇上吗?那是疫病,无人能治的绝症!” 林怡琬这才缓缓开口:“刘御史,天疫症对你们来说是绝症,但是对我来说,却是很容易治疗的小病而已!” 刘御史无法置信的看著她:“你什么意思?你就算再是医术精湛,总不能连疫症天也能治?” 林怡琬自信的扬起下巴:“不错,我恰好配製出了治疗疫症天的特效药,但凡吃下之后,不但能阻断疫症传染,甚至还能让病者的身体儘快恢復如初!” 她快步走到林素麵前,將小宝接在手里道:“你们瞧,我弟弟发作的时候满身红疹,痛苦不堪,可现在,他身上的红疹正渐渐消散,高热也退去了,他还有半点感染疫症的模样吗?” 眾人定睛一瞧,果然小婴孩已经呼吸平稳,正瞪著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吐泡泡呢。 刘御史很快反应过来,他愤怒说道:“也就是说,离王府的嬤嬤没有说错,他的確是染了天疫症!” 林怡琬立刻承认:“是啊,他就是染了这种病,但是我能治,我就不认为他是绝症,所以也不可能对周遭百姓以及皇上,造成任何牵连,你们凭什么要处置我们?” 刘御史顿时哑口无言,再不敢爭辩。 倒是盛安帝面色激动的说道:“琬琬,你真的研製出了治疗疫症的特效药?这可是造福百姓的大好事啊!” 林怡琬点点头:“皇兄放心,我不会吝嗇药方,待会,我就誊抄给御医院,从现在开始,在咱们盛朝,天再不会一死死一城的百姓了!” 盛安帝別提多兴奋了,他搓著手道:“好,好,好,琬琬,你可为百姓们做了一件大好事,朕替他们谢谢你!” 林怡琬挑眉询问:“那还杀不杀了?” 盛安帝立刻怒斥:“谁敢杀?这群蠢臣胆敢污衊皇叔,朕这就命人挨个去打他们的板子,並罢了他们的官!” 眾人嚇得立马跪在地上大喊:“皇上饶命啊,臣等忠心日月可鑑!” 盛安帝任凭他们磕破了脑袋,也不予理会。 他让李友德赶紧把人拖下去打板子,五十下,绝不能少。 朝臣们都被堵嘴拖下去,就只剩下浑身颤抖的平嬤嬤还跪在殿內。 她此时牙齿都在咯咯咯做响,一张脸也惨白骇人。 林怡琬慢悠悠走到她面前:“平嬤嬤,说吧,是何人指使你將染了疫病的衣裳布料放进小宝浴桶之中的?” 平嬤嬤惶恐反驳:“侯夫人,你说的这些话奴婢不明白,奴婢並没有做那样的事情!” 林怡琬嘲讽勾起唇角,她倒是没料到平嬤嬤竟然还敢嘴硬。 她眯眼说道:“如果不是你,你又为何將小宝染了疫病的真相当眾说出来,你不就想让离王府成为眾矢之的,逼著皇上处置我们吗?” 平嬤嬤艰难摇头否认:“不是的,奴婢真是为了皇上以及万千百姓著想,如果这也有错的话,那不管你如何处置奴婢,奴婢都无话可说!” 林怡琬沉声说道:“平嬤嬤,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应该是离王府的老人了吧?你为何这么做?到底府里或者我母妃哪里对不住你?” 平嬤嬤登时泪如雨下,她用力咬著唇呜咽:“如果夫人执意认为奴婢要害王爷和王妃,那奴婢就只能以死证清白!” 她哭的肝肠寸断,仿若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此时离王突然开口:“你是为了赵晓羽吧?是本王疏忽了,当年她回到府里的时候,是叫你一声乾娘?” 平嬤嬤浑身巨震,她极力爭辩:“没有,奴婢真的没有!” 离王没再理会她,而是看向盛安帝:“皇上,本王要回去处理家事,不打扰你了!” 盛安帝连忙开口:“皇叔,那些官员全都连降三级,朕要重新考核官员,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进宫,咱们再一起挑选?” 离王淡声回答:“明天!” “好,那朕等你!”盛安帝满脸恭敬的將离王一家送走。 待回去离王府,林怡琬就命人去搜查了平嬤嬤的房间。 很快她就拿到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待打开之后,她就看到里面放著一个染满乌色痕跡的布娃娃,上面刺满了银针,看上去十分诡异。 她仔细辨认生辰八字,正是小宝的! 她將布娃娃砸在平嬤嬤脸上道:“还敢否认吗?” 不多时,玲儿也抱著一个包袱回来了。 她恼怒开口:“夫人,你快看看,这里有一个牌位!” 林怡琬定睛细看,虽然牌位上没写著名字,但是却从供奉的荷包上能辨认出来,是个年轻女子的。 第726章 牌位 她讥誚开口:“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赵晓羽的牌位吧?你为了给她报仇,所以才要谋害我弟弟?” 平嬤嬤哪怕事实摆在面前,也依旧咬死不承认。 她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你们想让奴婢死,奴婢绝无二话,可別用这种泼脏水的卑鄙手段!” 她是料定了牌位上没刻著名字,就绝不承认是给赵晓羽报仇。 然而离王却冷冽开口:“当年,你给赵晓羽做了荷包,也给本王做了一个,只是我把那只早就给扔掉了,你以为本王会忘记此事吗?” 直到此刻,平嬤嬤才忐忑起来。 她哭著开口:“王爷,奴婢错了,求你看在奴婢在离王府劳碌了半辈子的份上,饶奴婢不死吧,奴婢只是一时间的猪油蒙了心,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离王凝眉盯著她:“染了疫病的衣裳是从哪里来的?而且赵晓羽已经死去很久,你怎的现在才想起来报仇?” 平嬤嬤用力摇头:“是奴婢从同乡手里寻来的,之所以等那么久,就是因为不曾遇到这样的机会,王爷,奴婢真的知错了,求求你,饶我一命!” 她声音悽惨,形容狼狈,但是离王却丝毫没有半点的心软。 对於背叛者,他向来都不会放过。 尤其还伤到了他的儿子,就必须得死! 他沉声说道:“你那同乡在何处?” 平嬤嬤低声囁嚅:“已经死了,他拿到奴婢给的钱之后贪杯,就失足跌下了护城河,尸体都被打捞上来,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官府查证!” 离王眯了眯眼,倒是把所有的线索都给斩断了,著实是好手段啊。 他嘲讽开口:“既然如此,那你也去死!” 他声音落下,暗卫就进来拖人。 平嬤嬤嘶声大喊:“王爷,奴婢是一直在离王府的老人啊,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在你的眼里,我们的性命就可以隨意处置吗?” 离王听出她言语里面的挑拨之意,他旋即冷冽说道:“在离王府,但凡心有不轨者,只有死路一条!” 平嬤嬤浑身打了个激灵,她知道离王这是杀鸡儆猴。 她只得嘶声哀求:“奴婢错了,求王爷饶命啊!” 离王充耳不闻,命人將她拖走处死。 待院子里面安静下来,他才轻声询问林怡琬:“琬琬,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林怡琬担忧开口:“平嬤嬤的同乡很可疑,但是如今线索已经斩断,咱们什么也查不到了!” 离王点点头:“人心隔肚皮啊,本王倒是不知道,赵晓羽都死了那么久,平嬤嬤心里还存著怨恨要替她报仇!” 林怡琬柔声安抚:“所幸弟弟没事,任他们再是手段层出不穷,咱们不都安然无恙吗?父王莫要忧愁,车到山前必有路!” 话虽如此,离王依旧觉得愧对家人。 要不是他的疏忽,王妃也不至和孩子们受到巨大的惊嚇。 得亏林怡琬早就研製出了特效药,不然,整个离王府如今已经身处水深红热之中。 他由衷开口:“琬琬,对不起!你可曾怨怪父王没有护住你和你娘亲还有你弟弟?” 林怡琬连忙摇头:“父王行事磊落,自然不会擅长处理后宅里面的腌臢脏事,女儿没有怪你,有女儿在,定然叫后宅安寧平和,让弟弟平安长大!” 离王垂眸轻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后脑:“乖!” 话音刚落,就见紫儿走进院子稟报:“回稟夫人,南疆公主送来帖子,邀请你明天去逛街!” 林怡琬诧异的瞪大眼睛:“她让我陪著去逛街?” 紫儿点点头:“公主说她在盛朝只认得你,希望你能儘儘地主之谊,让她也看一看盛朝京城的锦绣繁华!” 林怡琬无奈嘆息,这番话倒是让她不能拒绝了。 她只得应下:“你去回了南疆公主,明天我会陪著她去逛街!” 紫儿领命转身离开,离王就温声叮嘱:“南疆早有跟盛朝合盟之意,这位公主,她若是客气,你就以平常心应对,但凡无礼,你也不用惯著,横竖他们也不敢造次!” 林怡琬觉得那位南疆公主倒是个果决的性子,盛天雪的手腕子说砍就砍了,足以看出心智也极为坚定,应该能认得清眼前形势,不会作妖。 她旋即点头:“父王放心,我自己能应对的!” 此时南疆使臣团居住的驛馆里面,盛天竹正让身边侍女绿翠帮著挑选合適的衣裳。 她看著那件白色珍珠裙说道:“不行,这件太素了,我是出去逛街,又不是去哭丧,做什么穿成这般模样?” 绿翠只得又拿出一件鲜红顏色的锦裙,小心翼翼询问:“这一件呢?红色明艷张扬,气场也极强!” 盛天竹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迅速摇头:“这怎么瞧著就跟新娘子出街似的,也忒扎眼些,再换!” 她將裙子扔到床榻上,催促著绿翠重新再拿一件出来。 恰在此时盛天雪从外面走进来道:“公主殿下,奴婢记得你之前做了一件紫罗兰色的窄腰裙子,你可以穿那一件啊!” 盛天竹皱眉看向她,语气难掩关切:“不是手腕还伤著?你跑出来做什么?” 盛天雪苦笑一声:“奴婢这点伤不算什么的,在屋里也躺的闷,索性就过来跟公主殿下说说话!” 盛天竹上前扶住她的胳膊询问:“还疼的厉害吗?” 盛天雪极力將眼底的恨意悄然遮掩,她微微垂著头回答:“不太疼了,多谢公主殿下让医者给我用了良药!” 盛天竹无奈嘆息:“你可还怨恨我?我也不想的,只不过,为了两国之间的合盟,还为了南疆的百姓,我只能那样做!” 盛天雪连忙摇头:“奴婢没有怨恨殿下,別说殿下斩断奴婢的手腕,哪怕你要奴婢的命,奴婢也毫不犹豫,因为奴婢这条命就是你救的呀,你还把奴婢当做亲妹妹疼惜,还赏赐了名字!” 盛天竹伸手捏捏她的脸:“你啊,若是行事跟嘴巴这般甜,也不至於惹怒了林怡琬,手腕的伤不是白受的吗?” 第727章 偷儿 盛天雪委屈的咬紧唇瓣,她低声囁嚅:“奴婢就是替殿下不值,明明你对她是用了心的,她却用那种下作手段来欺骗,事后她全身而退,还让你丟了那么大的脸,她凭什么啊?” 盛天竹脑子里面记起那俊俏少年的模样,不由得心口泛出些许钝疼。 她凝声道:“倒也不怪她,是我识人不清,连男人和女人都分不清楚,也活该被人戏耍!” 盛天雪著急开口:“殿下,你怎么能怨怪自己,明明是她没安好心,她还打著蛇神的旗號,她太过分!” 盛天竹连忙打断:“雪儿,你不许再说了,这件事情已经揭过,现在咱们要跟盛朝商谈合盟了,你必须要忘却那些仇恨!” 盛天雪眼底闪过一抹寒光,断腕之仇,如何能轻易就忘掉啊? 只不过,不能要她的命,让她出丑,在人前丟人现眼也是可以的。 思及此,她就柔声说道:“殿下放心,奴婢会乖巧听话的,听说你们要去逛街,你能不能带上奴婢呀?奴婢也想去盛京城逛逛!” 盛天竹立刻拒绝:“那可不行,你手腕刚刚接上,医者说不能隨意走动,你就安心在驛馆歇著!” 盛天雪面上陡然闪过一抹失望,片刻又强撑著露出笑容道:“那公主殿下回来的时候,能不能帮我买一串葫芦?我很想吃!” 盛天竹嗔怪一声:“你这小馋猫,就知道吃,我不但给你捎葫芦,还给你捎各种霜点心行不行?”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盛天雪眉眼弯弯的道谢:“公主殿下疼爱奴婢,奴婢自当谨记心中!” 盛天竹抱住她的胳膊打趣:“吆,这点心都还没吃,嘴巴就这么甜了,跟抹了蜜似的?” 两人说笑打闹,气氛別提多和谐了。 唯有盛天雪心里清楚,回不去了,她跟盛天竹的感情再也不復从前。 隔天,盛天竹就穿著那件紫罗兰色的锦裙离开了驛馆。 她让人好好照顾盛天雪,实际上就是监视。 怕她跑出去会生出事端! 盛天雪也心知肚明,面上却乖巧恭敬。 待马车约莫走了盏茶时间之后,盛天雪就推说身体不適回去睡觉,但是却只在床榻上做出个人形混淆视听。 她从后窗逃出驛馆,直奔盛京城热闹的街道。 此时盛天竹和林怡琬已经来到京城最为有名的首饰阁,周遭不少贵女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盛天竹率先开口:“侯夫人,过几天皇后娘娘要举办一场赏梅宴,你不如去帮著我挑选一些你们盛朝时兴的首饰?” 林怡琬自然不会拒绝,反正她又不会掏钱! 盛公主爱买啥就买啥,她只当一个陪著逛街的工具人而已。 两人走进装修瑰丽豪华的店铺,就因为不俗的穿戴引来了掌柜亲自上前迎接。 他热络开口:“两位贵客需要什么类型的首饰,小的可以帮著精准推荐!” 第728章 赌约 盛公主满脸恼怒之色,她咬牙开口:“不可能,我们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名夫人步步紧逼:“没做,那就让人搜啊,你敢吗?” 盛天竹何尝受过这样的委屈,她贵为一国公主,头回被人当做是偷儿羞辱。 她气的就要张口怒斥,却被林怡琬柔声阻拦:“息怒,你就算发再大的火,也堵不住悠悠眾口!” 盛天竹无法置信的看著她:“那怎么办?难不成咱们真要同意他们搜身?那样,就算没偷,名声也完了!” 林怡琬摇摇头:“不会完的,我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胡乱造谣的罪魁祸首!” 她转头眸光冷静的看向店铺掌柜:“真要搜我们的身?” 掌柜衝著她躬身行礼道:“两位贵客,小的没有別的选择,求你看在小的可怜的份上,同意搜身!” 林怡琬反问:“那若是你没搜到,你如何补偿我们两人的名誉受损?” 她的话音刚落,那名夫人又跟著帮腔:“他都这般可怜了,你还不肯放过,你非要將他给逼死,你才肯罢休吗?” 林怡琬转头看向她:“你善良,那么你就替他补偿我们受损的名誉好不好?” 只一句话,就让那名夫人惊得面色苍白难看。 她支支吾吾的囁嚅:“凭什么要我补偿?” 林怡琬眉眼弯弯:“因为你善良啊,你仗义执言,愿意替他出头,那么就该帮人帮到底呢!” 那名夫人眼底闪过剧烈挣扎,说实话,她是真想看到林怡琬丟人现眼的,因为她的夫君就栽在她的手里。 如今这么好的报仇机会,她如何能放过? 不错,她正是当朝刘御史的夫人,之前他被打的去了半条命,还直接降级,將她们一家的富贵生活直接给打碎了,她如何能不生出怨恨之心? 她死死咬著被涂成血红色的鲜艷唇瓣,眼底闪烁著赌一把的急迫光芒。 只不过,她不是个傻子! 眼下时刻,她必须得寻几个好帮手才行。 毕竟,法不责眾! 哪怕最后真的闹个乌龙,她也能全身而退。 思及此,她就转头看向那些跟著一起瞧热闹的贵夫人以及贵女们:“你们原本也是要仗义执言,拔嘴相助的吧?” 眾人只觉得这位刘夫人可真是蠢货,她们只是瞧热闹,哪里就要拔嘴相助,明明是她自己要作死。 就跟商量好那般,那些人直接后退出去老远,纷纷用力摇头:“不,我们真没刘夫人这般善良,我们只是来买首饰的!” 刘夫人登时气的七窍生烟,只恨不得用眼睛瞪死眼前这帮怂货。 关键时刻,怎么还都不跟她同一战线了呢? 她急切看向跟自己关係不错的一位贵夫人:“陈夫人,你应该不能袖手旁观吧?你不是向来都十分仗义?” 陈夫人抬手扶住额头呼喊:“哎吆,怎么回事,我脑袋晕的好厉害啊,我耳朵也突然听不清楚,来人,快扶著我到旁边坐一坐!” 刘夫人几乎要恨的咬碎后槽牙,这陈夫人的演技也忒拙劣了些。 瞧瞧那夸张的样子! 这时候林怡琬已经不耐烦了,她凝眉催促:“刘夫人,你到底还要浪费时间到什么时候,本夫人可功夫跟你在这里耗著!” 刘夫人咬牙:“补偿就补偿,大不了我把这整套红宝石买下来赔给你就是!” 林怡琬不由得冷笑一声:“区区几万两就想打发本夫人?你还真是天真!” 刘夫人震惊的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坑大户?侯夫人,你別太过分!” 林怡琬诧异挑眉:“你都毁我名声,要搜我身了,我让你赔偿些银钱又怎么的?你別忘了,我可是皇族身份,但凡证实你是污衊,我將你们刘府抄家灭门別人也说不得什么!” 刘夫人面色顷刻间苍白难看,不得不说林怡琬这句话说的倒也没错。 她用力咬了咬牙,眼底隱隱闪过退缩之意。 说实话,她现在有些后悔了! 万一真的没在林怡琬身上寻到丟失的耳坠子,那她可就得倒大霉。 如今的刘府可比不得从前,她夫君连降三级之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做官呢。 就在她心头挣扎的时候,林怡琬已经讥誚开口:“刘夫人,看你这幅样子,应该是放弃了吧?那本夫人也不在此处多做停留了,就先去別处逛逛!” 话音落下,竟是要快步离开。 刘夫人面色微动,心中暗想林怡琬若是心里没鬼,她如何能这么著急的往外跑呢? 她肯定是偷拿了那副红宝石耳坠子,不然,也不会这么著急的脱身。 思及此,她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展开双臂挡在林怡琬面前道:“侯夫人,都还没搜你的身,你如何就能走?” 林怡琬眸光灼灼的打量她:“刘夫人这是还不罢休?” 刘夫人重重点头:“不错,我就觉得那副丟失的耳坠子藏在你的身上,你觉得整套红宝石的筹码不够,还可以再加条件,你到底想要什么补偿?” 林怡琬伸手指著二楼的首饰橱柜道:“我要刘夫人你把这二楼的首饰全都买下来赔偿给我,可行?” 刘夫人浑身巨震,她这也太狮子大开口了。 整个二楼这么多贵重的首饰,肯定能让刘府倾家荡產啊。 她颤声说道:“侯夫人,你是不是故意为难我?谁都知道这二楼的首饰极为贵重,不是一点小钱能买到的!” 林怡琬慢悠悠开口:“只有剜骨之痛才能记住教训,这么浅显的道理,想必刘夫人应该懂得吧?” 刘夫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当然懂了。 可她不甘心,林怡琬之所以提出这般苛刻的条件,是想要她知难而退。 她偏不! 她非要让这个女人眾目睽睽之下名声尽毁,哪怕她身份高贵又怎样的,她也是个在首饰阁偷耳坠子的恶妇。 她思虑片刻就沉声说道:“好,我答应你,现在可以让人搜你的身了吗?” 林怡琬笑眯眯的开口:“相信周遭有那么多人给本夫人作证,你也不会反悔,只不过,不用別人来搜我的身,就由你亲自动手吧!” 刘夫人等的就是这句话,这可关乎著她刘府的钱財能不能守得住,她可得搜仔细了。 第729章 嫌疑 盛公主顿时就有些担心,她急切说道:“侯夫人,这不太好吧?你被人在首饰阁搜身,这要是传出去,让外头那些百姓如何看待你?” 林怡琬淡声说道:“红宝石耳坠子价值不菲,你我皆有嫌疑,既然如此,那就光明正大的给铺子,以及眼前的诸位夫人一个交代!” 盛公主眸光挣扎:“可是!” 林怡琬柔声打断:“没有什么可是,再说了,刘夫人会给我补偿,不就是搜个身吗?又不会掉块肉下去,我不怕!” 刘夫人觉得盛公主有些耽误时间了,她快步上前,直接扭胯就將她给撞到了旁边。 她吊著眼睛说道:“別挡著我搜身,那么多双眼睛看著呢,我得赶紧给大家一个交代!” 她再没迟疑,抬手就伸向了林怡琬的荷包。 她起初面上还带著些许笑意的,可是约莫盏茶的时间过去,她的一颗心就狠狠坠了下去! 没有! 她几乎是摸遍了林怡琬的身上各处,都没有寻到红宝石耳坠子的踪跡。 这著实让她饱受打击! 怎么会这样? 看到她额头上的冷汗不断簌簌落下,林怡琬就不动声色的询问:“刘夫人,可搜到了?” 刘夫人面色顷刻间变得狰狞骇人,她抬手就狠狠掐住林怡琬的脖子怒吼:“你说,你这个贱妇到底把耳坠子藏去哪里了?” 一直站在旁边的紫儿快速冲了过来,双手钳住刘夫人的胳膊,將她直接推倒在地上。 她嘶声咆哮:“贱妇,你欺负人,肯定是你偷了耳坠子,却把它给藏起来了!” 林怡琬伸手指著她的脑袋道:“脑子是个好东西,只可惜,你应该没长,你明明都已经把我身上摸遍了,还非要坚持说我偷了,你不是找死吗?” 刘夫人浑身剧烈颤抖,她不认输! 刚刚进屋的时候,她其实已经看到那个小侍女把什么东西塞到她袖子里面的,所以她才会坚持往林怡琬身上泼脏水。 可怎么会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也没有挪动地方,红宝石耳坠子能藏到哪里去? 她正惴惴不安的时候,就听到盛公主厉声呵斥掌柜:“你再仔细寻找一遍橱柜周遭,兴许是你们放置的时候,不小心蹭掉了呢?” 掌柜自知事情牵连甚大,也不敢辩驳,连忙俯身仔细寻找。 这一找可了不得,竟是真的在夹缝中寻到了。 他满脸复杂的说道:“误会,都是误会,耳坠子根本就没丟,是落在这橱柜夹缝中了!” 听了这句话,刘夫人眼前就狠狠一黑。 她颤声说道:“侯夫人,是我的错,是我不分青红皂白怨怪了你,求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瞎眼疯妇一般见识!” 她一边道歉,一边还用力抽著自己的巴掌。 那清脆的声响,几乎震的围观之人心头髮颤。 林怡琬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可没让你打巴掌,我只请你兑现承诺,將这二楼的所有首饰全都付款买下来,本夫人要带走!” 刘夫人整个人无力的瘫倒在地上,老天爷,这得多少钱啊? 她回去如何跟老爷交代? 容不得她想出应对之策呢,掌柜就已经拿著算盘噼里啪啦的打起来了。 听到那犹如催命般的声音,刘夫人只恨不得自己此刻死过去才算完。 终究,她等到了掌柜沉著嗓音说出一个数目:“所有首饰加起来,统共有六十万两银子!” 刘夫人悬著的心终於死了,她眼睛一翻,直接给嚇晕过去。 林怡琬可没半点的同情心,她淡声说道:“紫儿,將刘夫人抬著,咱们去刘府討要银子!” “是!”紫儿大声应下。 此时刘府,刘夭正趴在床榻上嘶声叫骂:“贱妇,老子都伤成这般模样了,她还要跑出去逛街,她是完全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吧?” 旁边管家规劝:“老爷,夫人早就跟几位贵夫人约好了,她实在是不好推脱,你消消气,她很快就能回来!” 刘夭气的脸色铁青,做官多年,他头回这么狼狈。 他好不容易才成为当朝御史啊,只因为一时间昏了头脑去討伐离王,就被打去半条命! 他明明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皇上! 凭什么要把他打成这般模样? 他死死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怒吼:“且看著吧,早晚你屁股底下的皇位会被离王给抢走,到时候你看看谁还能护著你!” 管家嚇得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老爷,小心隔墙有耳啊!” 刘夭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著守门小廝满脸汗水的跑进来道:“老爷,不好了,出事啦!” 刘夭拿起手边的枕头就狠狠砸向他:“你想咒死谁?” 小廝偏头躲过,他哭丧著脸说道:“是夫人被战义候府的侯夫人抬回来了,说她欠债六十万两银子,找你討要呢!” 刘夭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多少?她欠多少银子?” 小廝惴惴不安的回答:“六十万两银子!” 刘夭两眼一翻,也跟著晕了过去。 在清醒的最后一刻,他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狗婆娘不能要了! 休妻! 必须休妻! 等他清醒过来,就看到林怡琬笑吟吟站在眼前,他哑声说道:“要银子没有,要休书有一封,她如今已经不再是我们刘府的当家主母,她欠下的银子,跟我们刘府无关!” 林怡琬倒也没动怒,她疑惑询问:“休书呢?可否让我先看一看?” 刘夭眸光躲闪,他哪里来得及写休书? 他听到消息就气晕了,根本就没写呢。 他咬牙说道:“我只口头上休掉她了,还没准备好文书,但是她现在已经不算是刘家的人,她在外面惹下的祸端跟我乃至整个刘府无关!” 林怡琬无奈嘆息:“既然刘大人这么说,那我就只能抬著你家夫人去皇上面前討个公道了,问问皇上,蓄意污衊皇室女,她该承担什么罪责!” 刘夭嚇得浑身剧烈颤抖,那可是抄家灭门的死罪啊。 但凡闹到皇上跟前,別说他只是口头上休妻,就算真写了文书休掉,也得祸及整个刘氏家族。 他不能做刘氏家族的罪人啊! 第730章 罪人 思及此,他就战战兢兢的开口:“侯夫人,多大点事啊,至於就闹到皇上跟前吗?” 林怡琬凝眉说道:“事可大了,你家夫人污衊我为偷儿,还在眾目睽睽之下亲自动手搜我的身,这也就罢了,还试图要掐死我,你瞧瞧我这脖颈上的掐痕,得亏我带著女侍卫,不然,我就命丧她手!” 刘夭从来都没想到自己这夫人能闯出这么大的祸事,他真是打死她的心都有了。 然而,终究得替她收拾残局。 他深吸一口气道:“六十万两银子的数目太过於巨大,我们一时间根本就凑不出来,侯夫人能不能多宽限几日?” 林怡琬竖起三根手指头:“三天,就给你三天的时间,到时候银子没送到我的手中,就別怪我去皇上跟前告状了!” 刘夭艰难吸著气道:“好,我定然尽力去凑钱,还请侯夫人放心!” 林怡琬带著盛公主离开,她忍不住说道:“想不到还有人这般大胆,竟然敢以为你真偷了那对红宝石耳坠子!” 林怡琬淡漠开口:“她是被迷惑了,其实她没有看错,那对红宝石耳坠子起初的確是在我身上的!” 盛公主愕然的瞪大眼睛:“你,你还有这癖好?” 林怡琬摇摇头:“並没有,我向来对身外之物不太在乎,只不过,是有人偷偷放我身上的,而那人,你应该也很熟悉!” 盛天竹茫然挑眉:“是谁?” 林怡琬吐出三个字:“盛天雪!” 两人回到驛馆,面色难看的盛天竹直奔盛天雪的寢房。 她快步走进去,就看到她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像是极为痛苦那般。 她率先扬起一抹笑脸询问:“殿下,你回来了?可在首饰阁买到称心的首饰了吗?” 盛天竹凝眉盯著她道:“雪儿,你一直都在房间里面没有踏出去半步?” 盛天雪重重点头:“对,殿下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盛天竹晦涩开口:“侯夫人说你去过首饰阁,我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话,毕竟你伤的那么重,如何会去那边呢?” 盛天雪羞恼说道:“她肯定是挑拨殿下和奴婢的感情,她到底是何居心?” 盛天竹还不及说什么,林怡琬就从外面走进来道:“我有没有挑拨,看看你的手腕就能分辨出来!” 盛天雪凝眉盯著她:“你什么意思?” 林怡琬沉声说道:“之前在首饰阁的时候,有人突然撞了我一下,她虽然长这一副普通的样貌,但是我却清晰的闻到了她身上的伤药味,哪怕她用浓烈的香粉遮掩,也依旧没有瞒过我!” 盛天雪用力咬了咬唇,她颤声爭辩:“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係?我的確没有走出房间,外面守著的侍女可以作证!” 林怡琬又缓缓开口:“侍女是你的人,她们说的话不作数,当时你把红宝石坠子塞到我袖子里面的时候,我也在你手腕上留了痕跡,那是白色的显形粉,遇水就变成蓝色,咱们可以当场做个验证!” 她也不顾盛天雪是什么脸色,直接拿了热茶,抓住她被包扎好的断腕就浇了上去。 “啊!”盛天雪发出悽厉惨叫。 盛天竹急的脸都白了,但是看到白色的锦布陡然变成蓝色的时候,气的浑身都剧烈颤抖起来。 她愤怒质问:“真的是你?” 盛天雪此时已经疼的眼泪簌簌落下,她呜咽开口:“不,不是我,殿下,她故意污衊我,这些小手段都是她耍出来的,奴婢真的冤枉啊!” 盛天竹何尝不明白,这件事情就是盛天雪做的。 但是看到她都已经疼的快要昏死过去了,那个断腕经过热水这么一烫,怕是再也长不上了。 她於心不忍! 终究是跟她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啊。 她迅速开口:“侯夫人,我会处置雪儿的,她如今已经受到了教训,希望你能留她一条性命!” 林怡琬转头看了她一眼:“盛公主,再一,再二,不会再三!” 盛天竹惭愧点头:“是,我记下了,我会好好教导她,如果可以,我就將她提前送回到南疆去!” 林怡琬没再理会她,转身快步离开。 回去离王府的马车上,紫儿隱约有些不满。 她凝眉说道:“夫人,盛公主太仁慈了些,她嘴上说处置盛天雪,可实际上是护她的命!” 林怡琬嘲讽开口:“且看著吧,盛天雪不会罢休的,盛公主终究会有护不住她的时候!” 两人刚刚回到离王府,冷不防有一个人影扑到了她的怀里,衝著她嚎啕大哭:“琬琬姑母快救救我!” “佑仪?”林怡琬讶然的看著她。 这么晚了,小姑娘哭的梨带雨,別提多可怜了。 林怡琬看向她身后的嬤嬤,只见她也跪在地上道:“侯夫人,如今就只有你能救我们公主殿下了,求你將她留在身边吧!” 话音落下,林怡琬就变了脸色,佑仪是皇上的亲生女儿,放眼整个盛朝,谁能把她怎么样? 她呵斥老嬤嬤:“你身为公主的管教嬤嬤,怎么能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知道的是你真正心疼公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皇上和皇后大不敬,你將他们置於何地?” 老嬤嬤还是头回看到林怡琬发脾气,立刻就磕头赔罪:“是奴婢的错,还请侯夫人责罚!” 佑仪颤声爭辩:“姑姑,你不要责怪老嬤嬤,不怪她,她只是关心则乱,她实在是怕极了!” 林怡琬伸手帮她擦拭了眼角的泪水道:“那你告诉姑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把你们主僕都嚇得偷偷跑出皇宫?” 佑仪眼底惴惴不安,她死死咬著唇瓣不肯吭声。 倒是离王高大的身影从暗夜中走出来:“是她听了传言,蛮夷送来国书,要向咱们盛朝求亲!” 佑仪的眼泪旋即又滚滚滴落,她悲戚呜咽:“姑姑,我不想嫁给蛮夷的锐王,他都四十岁了,比我父皇都要年纪大,我还没及笄,如何能嫁给他呢?” 饶是林怡琬再是心智强大,此刻听了这句话,也不由得一股子怒火直接衝上了天灵盖。 第731章 求亲 她冷声说道:“谁敢让你嫁?看我不用一包老鼠药將他直接给毒死,杀千刀的,打我佑仪的主意,他是找死!” 佑仪听了她的话,顿时就伸手用力搂住她的脖子:“姑姑,我要跟在你的身边,这辈子我都要你护著我!” 林怡琬將小姑娘抱在怀里,满脸冷意的看向离王:“怎么?皇上同意了这个荒谬的要求吗?” 离王哭笑不得的解释:“皇上怎么能同意?就算他真有什么心思,梦丞相也得闹下大天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林怡琬这才缓和了脸色,幸好盛安帝明智。 不然,她只怕真要忍不住去给他送一包毒药。 佑仪那么乖巧可爱,如何能去嫁给蛮夷锐王那个老帮菜。 他可真不要脸,还敢求娶小姑娘,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啊? 看出她复杂的心思,离王温声说道:“时辰不早了,先把佑仪安顿下来,你跟我去书房商议一下如何应对蛮夷锐王的事情!” 佑仪小心翼翼询问:“叔祖父,为什么我不能听?我虽然年纪小,但是我也明白事理的!” 离王也隱隱泛起心疼,小姑娘实在是太不安了。 他宠溺安抚:“因为这牵扯著两国之间的一些恩怨,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只要有你叔祖父在,咱们盛朝的姑娘就绝不会是换取利益的筹码!” 佑仪只得点了点头:“谢谢叔祖父,我会记住的!” 林怡琬依旧有些不放心,让紫儿陪著佑仪回自己的院子。 待父女两人进了书房,林怡琬堵在心口间的怒火就顷刻间发散出来。 她咬牙说道:“程锐他是疯了吗?他敢肖想佑仪,谁给他的胆子?” 离王凝眉沉吟:“他娶佑仪是假,给他儿子程勛报仇是真,他在以退为进!” 林怡琬疑惑询问:“依照父王看,他到底是如何盘算的?” 离王缓缓开口:“他有一个嫡女叫程菲菲,他应该会威胁皇上让她嫁进皇宫做高位妃嬪!” 林怡琬冷笑一声:“他既然敢把女儿送进盛朝皇宫,那就让她来唄,至於是死是活,那就由不得他说了算!” 离王晦涩开口:“锐王不同於蛮夷皇帝,他是一个极其有野心的人,而且蛮夷的大军大部分掌控在他的手中,他以高价寻找能人异士,如今已经研製出连弩来了!” 林怡琬听的呼吸发紧,连弩杀伤力巨大,如果真在蛮夷大军中广泛应用,那盛朝的確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她用力咬了咬牙,眼底闪过凛冽寒芒。 她沉声说道:“父王,不能因为他们有连弩,就要压了咱们盛朝一头,盛朝大军也不是吃素的!” 离王摆摆手:“绝不能有无谓的伤亡,此事须得谨慎应对!” 林怡琬重生一回,自然最是明白人善被人欺的道理。 她绝不会让程锐在盛朝拿走半点的好处,更不能让他以为盛朝人都是软脚虾。 连弩算什么? 她也能研製出更加厉害的武器! 想到这里,她就凝声说道:“父王,不管你跟皇兄如何应对程锐,但是我绝不允许伤害到佑仪!” 撂下一句话,她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看著她的背影,离王只得摇头苦笑:“我们护著佑仪还来不及,如何会伤她呢?” 林怡琬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看到小小的佑仪正蜷缩在床榻角落里面呢。 她听到脚步声,就转动了一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待看到林怡琬的时候,旋即露出璀璨的笑容:“姑姑,你和叔祖父商量完了?” 林怡琬走到床榻边上,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嗯,商量完了,你怎么还没睡?” 佑仪小声回答:“我睡不著,我有些担心母妃,我怕母后会责怪她,我听说,如果父王不答应蛮夷锐王的求亲,他的女儿就要做父王的贵妃,可母后会难过的!” 她顿了顿又囁嚅:“可那程锐实在是太老了,我才不想嫁给他!” 林怡琬心疼极了眼前的小姑娘,她那么小,那么乖,如何能承担大人们之间的勾心斗角? 她凝眉开口:“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嫁给老男人,更不能让他的女儿进宫成为贵妃,我一定能想出好办法来的!” 许是因为有了她的承诺,佑仪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林怡琬將她安顿好,就走去药房翻阅书籍。 紫儿从外面提著灯笼进来,她担忧询问:“夫人,你怎么还不去睡?办法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想出来的,你得顾忌自己的身体!” 林怡琬凝眉沉吟:“紫儿,咱们还是不够太强大,不然,如何会忌惮程锐军中的连弩呢?” 紫儿无奈嘆息:“是啊,我们盛朝不缺忠肝义胆的武將,而是缺少极为霸道的武器!” 听她说了这句话,林怡琬一双眼眸陡然变得十分灿亮。 她急切说道:“如果咱们有火药呢?是不是就能震慑程锐,甚至於周遭各国都不敢再打盛朝的主意!” 紫儿震惊的看向她:“夫人,什么叫火药?” 林怡琬想到就做,她將药理融会贯通,提炼出硫磺,再加上木炭以及硝石研磨成粉末,就全部放进一个小罐子里面。 做好这一切的时候,外面天空都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瞧著她都有了浓重的黑眼圈,紫儿不由得十分心疼。 她苦劝道:“夫人,你好歹去躺一躺,不然,白天就没半点精神了!” 林怡琬摆摆手:“不躺了,我记得王府后园那边有一间杂物房是不是?咱们去那边试试火药的威力!” 紫儿此刻还是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的,就下意识跟著她往杂物房那边快步走去。 哪怕林怡琬將小罐子上的绳线点燃的时候,她也依然面色镇定。 直到一声轰然巨响炸开在耳边,紧接著黑沉的火光冲天而起,她这才迅速反应过来,直接拖著林怡琬跳进荷塘里面。 “噗通!”两人顷刻间就沉进水底。 等两人从水里钻出来的时候,整个离王府已经乱成一团。 第732章 依仗 离王正满脸震惊的看著原本的杂物房已经变成一个巨大的深坑,他诧异询问:“刚刚到底是什么闹出来的动静?” 林怡琬笑眯眯的衝著他招手:“是我,是我弄出来的,我在这里!” 离王凌厉的眼神陡然落在她的身上,接著就沉声怒喝:“来人,抓刺客!” 眼看著有几名侍卫衝著自己飞掠而来,林怡琬慌忙低头一看,好傢伙,她如今满脸黑灰,头髮也根根扎撒起来,別说亲爹不认得,哪怕亲妈来了,也根本就看不出她是谁了。 她连忙用水洗了一把脸,再大声喊道:“別抓,父王,是我,我是琬琬!” 离王凝眉盯著她,再看看后园的满地狼藉,忍不住试探著询问:“这是你弄出来的?” 林怡琬忙不迭点头:“是,我有个好消息告诉父王,你赶紧命人將我拉上去,我保管这次不但能把程锐给嚇得屁滚尿流,还可以让咱们盛朝在周遭各国之间扬名立威!” 离王命人给她拋了绳索,將她和满身狼狈的紫儿一起拉上来。 “阿嚏!”冷风一吹,林怡琬就打了个大喷嚏。 离王顾不得训斥她,迅速命人伺候她沐浴更衣。 待她收拾妥当兴冲冲的出来,他就凝眉说道:“听说你昨夜一直没睡?你身体不要了?” 林怡琬抱住他的胳膊:“父王,你瞧见刚刚杂物房被炸出来个深坑了吧?那是我亲手做出来的火药弄的!” 离王浑身巨震,火药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这要是放在战场上,那岂不是所向披靡? 连弩都算个屁! 他急切询问:“琬琬,这法子你是如何知道的?如果多做一些,方便吗?” 林怡琬解释:“我翻阅古方的时候查到的,经过反覆实验,我已经把剩下的火药全都做成雷闪球,只要伸手扔在地上,它就会自动爆开,將周遭的所有东西全都炸成碎末!” 离王接过一颗雷闪球,只觉得不可思议。 林怡琬提醒:“不要在家里试了,不然咱们去山里?看看不能把石头也给炸碎?” “走!”父女两人一拍即合。 很快离王真正见识到了雷闪球的巨大威力,它將周遭的石块全都炸成了碎末,简直是震撼无比。 离王早就知道他的女儿十分聪慧,却没料到,她不但医术精湛,甚至还能製作出如此厉害的雷闪球。 这要是往人群中丟那么一颗,岂不是得炸的满地都是碎尸? 他面色凝重的叮嘱:“琬琬,此物霸道,千万要谨慎使用,以免造成无谓的伤亡!” 林怡琬点点头:“原本我也只是用来震慑程锐的,刚刚实验了两颗,现在就只剩下五颗,用层层软布小心存放,不会有事!” 离王这才鬆了一口气,他要儘快进宫跟皇上稟报此事。 风平浪静的又过去三天,不但南疆公主得到了南疆王的回信,就连蛮夷锐王也带著他的女儿程菲菲进京了。 盛安帝为他们父女举办了接风宴,並將南疆公主盛天竹也邀请了过去。 程锐身形高大魁伟,尤其是一双染满戾气的眸子,更彰显的他气势骇人。 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盛朝皇上,本王的求亲贴,你可看到了?本王既然已经到了你们盛朝皇宫,为何不让本王未来的小王妃亲自迎接?” 话音落下,他还囂张的扬了扬下巴。 站在离王身后的林怡琬噁心的就想吐,这个老帮菜,他可真没自知之明啊。 得杀杀他的锐气! 不然,他还以为盛朝人都是懦夫呢。 她毫不犹豫的开口:“这位,你多大年纪了?” 程锐眯了眯眼,他早已经从程真真手里见过林怡琬的画像,明白她的身份就是当朝战义候府的侯夫人,以及离王的女儿。 他终究还是忌惮离王,所以跟她说话稍微客气些。 但也只是客气那么一內,內! 他吊著眼睛回答:“本王如今四十有三,身体强壮,用连弩都能射死一只勇猛老虎!” 林怡琬捂嘴轻笑:“我们佑仪这才十岁,你哪里来的脸说要娶她?你忍心让你旁边如似玉的女儿去叫一个比她年纪还小的姑娘为母妃吗?” 程菲菲落落大方的开口:“佑仪公主进门就是长辈,我称呼她为母妃应该的!” “我呸!”林怡琬直接嗤之以鼻。 她囂张的说道:“就你父王都快要入土的老帮菜了,还要求亲我家的骨朵,他也配?” 不得不说这句话可真是半点情面都没给蛮夷留了,骂的可真是难听至极。 別说南疆公主都替林怡琬捏了一把汗,就连那些盛朝朝臣都隱隱担忧。 林怡琬真是疯的有些过头了,她明晃晃的激怒蛮夷锐王有什么好处?他手里可有连弩啊。 这时候几名胆小怕事的朝臣旋即站出来道:“侯夫人,你这句话有些过了,终究蛮夷锐王远来是客,你这般贬损他,刻意挑起两国之间的矛盾,要將两国百姓置於何地?” 有人帮腔,锐王顿时来了底气。 他眸光凛冽的开口:“盛安帝,赶紧让这不知死活的女人给本王磕头道歉,不然本王绝不罢休!” 盛安帝还不及说什么,林怡琬就快步衝到那名朝臣面前道:“你刚刚问我將两国的百姓置於何地?你可知道,如今在边境,是我夫君带兵在守著?” 那人面色冷厉的开口:“知道又如何,驻守边境是他一介武將该有的职责,你就算看在你夫君的份上,也不该这般对蛮夷锐王不敬,你试图挑起两国之间的战爭,你將是两国罪人!” “啪!”林怡琬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顿时惊得他浑身剧烈颤抖。 他嘶声质问:“你这个毒妇竟然敢打我?谁给你的权利?” 盛安帝毫不犹豫的接口:“朕!” 那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皇上,你不能纵著她啊,她这般不管不顾的发疯,是要得罪蛮夷锐王,是要让两国成仇,是要让两国百姓身陷战爭之中!” 盛安帝怒斥:“来人,將他拖下去斩首示眾,身为盛朝官员,竟然这般怂包软蛋,活著也是浪费粮食!” 李友德將人堵嘴拖走,顿时惊得在场之人大气都不敢出。 第733章 侮辱 程锐面色也是难看至极,他觉得盛朝皇帝並没有將他放在眼里,不然,也不会这般纵容林怡琬侮辱他。 他面色阴沉的开口:“盛皇,你这是何意?你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打本王的脸吗?” 盛安帝不动声色的回答:“锐王莫要误会,朕只是处置我朝不听话的朝臣而已!” 程锐气的额头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不是个傻的,如何听不出盛皇暗戳戳在提醒他不要多管閒事。 他身为蛮夷锐王,如何能受得了这种鸟气! 他旋即冷笑一声:“既然盛皇对本王不敬,那咱们两国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就此告辞,战场上见!” 话音落下,周遭一片寧静。 程锐转头看到那些盛朝朝臣嚇得浑身颤抖的模样,不由得越发有了底气。 他就不信盛皇不害怕! 他现在要走,看他慌不慌? 思及此,他拂袖就要离开。 他此刻已经竖起了耳朵,他等著盛皇惊恐不安的求他別走。 然而,哪怕他已经带著幕僚走到了大殿门口,盛皇依旧没有半点的反应。 他下意识回头说道:“盛皇,本王可真走了?” 盛安帝从容不迫回答四个字:“好走不送!” 程锐立刻就气炸了,盛皇这个弱鸡,他哪儿来的胆子敢这么慢待他? 他到底有什么依仗? 就在他思绪烦乱的时候,林怡琬已经不耐催促:“锐王,你还犹豫什么呢?不是要走吗?赶紧的啊,別耽误我们宴席开始!” 程锐喉咙口旋即涌出一股子乌血,他两眼一翻,整个人就朝著地上栽下。 程菲菲眼疾手快的扶住他:“父王,你怎么了?” 程锐虚弱开口:“菲菲,为父头晕的厉害!” 程菲菲何尝不明白眼前父王的打算,是要装病留下。 她泪眼婆娑的来到盛安帝面前道:“尊贵的盛皇,我父王他突发疾病,能不能先给他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她样貌极美,这一哭起来,就更加的惹人怜惜。 哪怕是见多了美女的盛皇,此刻也几乎下意识的对她生出怜悯之心。 他甚至都有些自责,不该让这小姑娘哭的。 就在他想要答应的时候,林怡琬却已经抢先开口:“你父王突然急症,若是死在我们盛朝,我们盛朝岂不是又会背上黑锅,你还是將他赶紧带走,免得给我们带来麻烦!” 盛皇刚刚生出的那点情绪,顷刻间就消散乾净。 他忍不住暗暗自责,自己险些又被这貌美的姑娘给勾了魂,指定琬琬是瞧出来了,她现在心里肯定会很看不起他这个皇兄。 程菲菲有些无措得咬了咬唇瓣,她颤声说道:“候夫人,你就这么不近人情吗?我父王他原本怀著诚心而来的!” 林怡琬挑眉打量她,不得不说这位程菲菲可比她堂姐程真真要好看许多。 她肯定练过了,不然怎么哭的连她都快要於心不忍了呢? 只不过,她心智强大,从来都不受任何皮囊所惑 她嘲讽说道:“你父王怀著诚心来娶我们盛朝刚刚十岁的小公主吗?他怎么不把你嫁给快入土的老头子去?” “你!”程菲菲被她这一句话训斥的面色青白难看。 她不敢再跟林怡琬硬刚,而是悲戚哀求盛安帝:“盛皇,我父王也是为了两国能亲上加亲,如果你觉得他这个求亲不妥当,等他身体好转,我让他亲自给你道歉行吗?” 事已至此,如果盛安帝继续赶走程锐,倒是真的彰显的目中无人,毕竟旁边还有南疆公主看著呢。 他淡声说道:“既然你苦苦哀求,那朕也不好执意拒绝,你们就先到驛馆去安顿几天!” 程菲菲连忙磕头行礼:“多谢皇上!” 她命人匆匆將程锐给搀扶离开,满眼的怨毒几乎要遮掩不住。 盛安帝倒也没想到林怡琬三两句话就將程锐给气个半死,他真是太佩服这个皇妹了。 他大手一挥:“宴席不能浪费,诸位爱卿可以吃个痛快了!” 眾人连忙俯身拜谢:“多谢皇上!” 跟皇宫的歌舞昇平恰恰相反,整个驛馆显得苍凉又简陋。 程菲菲被冻的瑟瑟发抖,她哪怕把带来的衣裳全都披在了身上,也依然止不住的牙齿不断打颤。 程锐恼怒呵斥:“盛皇找死,他如何能在眾目睽睽之下不给本王面子,他是真不在乎两国之间的百姓陷入战爭之中吗?” 程菲菲无奈规劝:“父王,现下咱们最重要的是要让盛皇畏惧,唯有这样,才能达成所愿!” 程锐恨的咬牙:“如何让他畏惧?他不是都已经知道咱们有连弩了吗?” 程菲菲凝眉沉吟:“他是不是有了別的依仗?没听说盛朝还拥有比咱们蛮夷连弩更加厉害的兵器啊!” 父女两人正疑惑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稟报:“回稟王爷,有自称南疆女的求见!” 程菲菲沉默片刻就迅速开口:“將她带进来!” 盛天雪来到程锐面前就恭敬说道:“我是南疆公主身边的侍女,我此番前来,是帮著王爷出主意的!” 程锐上下打量著她,就看到她面色苍白难看,手腕也被包扎起来,显然是受了重伤的。 他不动声色的询问:“你有什么好主意?还有,你打算从本王手里得到什么利益?” 盛天雪咬牙说道:“我希望锐王能破坏南疆和盛朝之间的两国合盟,另外,你想要求娶的盛朝公主正躲在离王府,此刻所有人都在皇宫参加宴席,你可以趁著这个机会將她骗出来,然后生米煮成熟饭!” 程锐眼底闪烁著狡诈的光芒,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提议让他很感兴趣。 而且破坏两国之间的合盟,对蛮夷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为何不做? 他迅速开口:“好,我这就命人去做,但凡事成,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盛天雪眯眼笑道:“只要盛朝小公主从离王府出事,到时候离王和盛皇必然离心,这对锐王你来说,不是大好事吗?” 程锐顿时眉开眼笑,此女真是聪慧啊。 他旋即开口:“来人,赶紧去离王府送信!” 第734章 等待 此时佑仪公主正在內院门口满脸焦灼的等待著,她身边的奶嬤嬤规劝:“殿下,夜里风寒,你赶紧先回到屋內喝口热汤吧?” 佑仪白著小脸摇头:“宫里还没传出来消息,我如何能安稳下来,我再等等,姑姑哪怕不亲自回来,也会派人给我报信的!” 奶嬤嬤心疼说道:“那奴婢就去王府门口等著,若是有你的消息,就即可將人带到你的面前?” 佑仪催促:“嗯,你快去!” 不多时,就见奶嬤嬤带著一名小宫婢快步前来,她急切说道:“佑仪公主,你得赶紧走!” 佑仪瘦弱的身体狠狠一震,她颤声询问:“走?要走去哪里?姑姑和父皇没能护住我吗?” 宫婢用力点头:“是啊,而且奴婢也见过了那位蛮夷锐王,他长得十分丑陋,但是身体却很强壮,你若是落到他的手里,必然会被狠狠磋磨,你身体这般孱弱,根本就受不住他的呀!” 佑仪嚇得魂飞魄散,她该怎么办? 她死死抓住奶嬤嬤的手腕,委屈的泪水不断簌簌滴落。 奶嬤嬤用力抱紧她安慰:“殿下,你要相信皇上和侯夫人,他们既然答应了要护住你,就绝不会让你下嫁给那个老男人!” 佑仪用力咬了咬唇,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旁边宫女急切开口:“嬤嬤,此事牵扯两国之间的百姓,公主殿下一个人,哪里能抵得上万千百姓呢?” 奶嬤嬤还不及说什么,佑仪却已经出声阻拦:“嬤嬤,別说了,她说的对,姑姑和父王都是为了大局著想,我的未来不重要的!” 奶嬤嬤为难的看著她:“那咱们怎么办?” 佑仪公主用力咬牙:“听她的话,赶紧走吧,先去庄子上躲上一阵子再说!” 奶嬤嬤得了她的命令,立刻就去准备马车。 宫婢倒也没走,而是就站在门口等著。 佑仪公主说道:“我还有些东西放在姑姑房里,我得带走的!” 看著她离开的背影,宫婢眼底闪过凛冽狰狞。 佑仪公主回到主院,就慌忙叫来紫儿。 此番林怡琬进宫,將紫儿留在她身边保护。 她急切说道:“紫儿姑娘,宫里有人出来给我报信,说我姑姑和父王已经答应蛮夷锐王的求娶了,她让我赶紧往外跑!” 紫儿顷刻间就听出其中的猫腻,肯定不是真的,候夫人绝不会这么做。 她迅速说道:“公主殿下,你万万不能离开离王府,只怕是有心人要故意將你骗走,但凡你脱离了保护,你就会由著他们隨意欺辱!” 佑仪无奈开口:“那我怎么办?那人还在门口等著呢!” 紫儿其实很想假扮她,但是佑仪公主太小了,俩人的身形根本就不一样,很容易就穿帮。 就在她为难的时候,林小软却跑了出来。 她飞快开口:“让我假扮公主殿下,我跟她身形相仿,对方肯定分辨不出来的!” 紫儿担心说道:“小软,如今我们还不清楚对方的意图,只怕这一遭会很危险,你能应对得了吗?” 林小软自信的拍著心口:“紫儿师父放心,你教了我这么多天的武,可不是白教的,我现在能打七个八个的都不在话下!”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超实用,101????????????.??????轻鬆看 】 紫儿依旧不放心,她沉声叮嘱:“兹事体大,咱们再好好合计合计!” 林小软皱眉:“还合计什么呀,公主殿下,身份金贵,她但凡出些什么事情,都会让皇上的顏面扫地,不管如何,这么危险的任务就只能我去执行!” 紫儿也明白这个事实,就只能叮嘱:“好,你身上带著些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很快,遮著面纱的林小软就一路小炮的来到离王府门口。 触及到宫婢疑惑的眼神,她低声说道:“公主离家出走,自然要遮著面目,以防让那些守门的士兵认出来!” 宫婢倒也不好再说什么,连忙目送著她踏上马车。 奶嬤嬤也想跟著她一起,却被她阻拦:“嬤嬤,我自己可以应对,你不要跟著我了,这一路上有可能会很危险,我不忍心让你跟著我顛簸!” 奶嬤嬤哭著说道:“殿下,你怎么能丟下奴婢呢?奴婢如何捨得你啊?” 她摆了摆手,连忙催著马车赶紧走。 奶嬤嬤追著马车跑了很远,直到彻底看不到了,这才委顿到地上默默哭泣。 宫婢嘲讽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快步离开。 此时马车已经来到一条暗巷里面,林小软伸手打开马车帘子询问:“车夫,为何这根本就不是去庄子的路?” 车夫冷漠回答:“嬤嬤交代,由於天色已晚,先让殿下在这宅子里面待上一夜,待天亮之后再送公主殿下前往庄子上!” 林小软抿著唇开口:“还是嬤嬤想的细心周到!” 她抱著小包袱走下马车,快步朝著院子里面走去。 此时一名女子迎上前来:“公主殿下你来啦?我们王爷等你许久了!” 林小软不解的眨眨眼睛:“王爷?什么王爷?” 她顿了顿又开口:“我们大盛朝,只有一个离王,如今他正在皇宫参加宴会,如何能在这座宅子里面?” 女子回答:“公主殿下见了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走进屋內,林小软就对上程锐那双奸诈的毒蛇眼, 他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蛮夷锐王见过盛朝公主殿下!” 林小软嗤一声冷笑:“呵,原来是你这不要脸的老狗啊,你把本公主骗过来,是不是打算生米煮成熟饭,让我必须得嫁给你?” 程锐先是愣住,接著才说道:“公主聪慧,倒是省了本王的不少唇舌,你说的不错,我的確有生米煮成熟饭的盘算!” 林小软凝眉盯著他:“可我还没及笄,你真对我下的了手吗?” 程锐眸光狠辣的开口:“公主殿下放心,本王虽然年纪大,但是却极为怜惜女子,我会轻一些,不能让你遭受半点的伤害!” 林小软点点头:“那行,你先去沐浴,把自己洗乾净了,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程锐都有些懵,眼前这小姑娘真的是盛朝公主? 她怎么这么痛快啊? 但凡这件事情换做其他的小姑娘,早就嚇得哭成一团了。 可她却十分隨意! 当真让他刮目相看! 只不过,他是半点都不会耽误时间的。 第735章 上当 他伸手拿过她的小包袱道:“你来之前,本王已经沐浴过了,身上很乾净,不会让你有半点不適的!” 林小软顿时拧紧眉心:“啊?你洗过了?” 程锐不耐催促:“对,现在天色很晚了,咱们先办正事,你別试图拖延时间,你根本就躲不过的!” 林小软委屈的咬紧唇瓣:“可我怕疼,你能不能给我一杯酒喝?我想壮壮胆!” 程锐暗道她事可真多啊! 但是却又不得不强撑著应下:“行,本王亲自去给你倒酒!” 结果倒来了,她又不肯喝。 她不满说道:“我自己喝有什么意思?你也陪我一杯,终究我都要嫁给你了,你做为我的夫君,难道连陪我喝酒都不行?” 程锐不想让她扫兴,就只能接过她手里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等他再递给林小软一杯的时候,她隨意摆摆手:“那我不用喝了!” 程锐惊觉不对,猛然就觉得眼前顿时出现了两个她。 他嘭的一声栽倒在床榻上,耳边不断传来声声呼喊:“喂,你怎么回事啊?不是你要我生米煮成熟饭,你自己倒是先喝醉了?你快说,这个主意是谁帮你出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程锐喃喃回答:“是南疆公主身边的侍女,待跟你有了夫妻之实,盛皇就不能拒绝我的求亲,我要给我儿子报仇,盛朝杀了他,我就祸害死他的女儿!” 林小软听了气的俏脸铁青,她再没迟疑立刻就拿了银针直接刺进程锐的腹部要穴。 她阴沉开口:“我不能让你死在盛朝,但是我却能毁了你的子孙根,让你这辈子都別想再有儿子了,死老帮菜,还妄图肖想我们的公主殿下,你也配?” 程锐昏迷中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片刻之后,他就陷入一场美梦之中,有个美女在他的身下,让他累的不行。 等他清晨醒来,就发现自己腰间突然没有任何反应了。 他面色骤变,立刻愤怒大喊:“来人!” 程菲菲从外面揉著眼睛跑进来,急切询问:“父王,你怎么了?” 程锐皱眉喝问:“盛朝公主呢?怎么不见她的身影?” 程菲菲疑惑开口:“昨晚上还在的啊,我明明看到她被送进你的房间,然后就回去睡觉了!” 程锐气的大骂:“你就睡的跟猪那般沉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 程菲菲心虚,往常她是睡的很浅,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夜就是睡的极沉。 睁开眼睛,就已经天亮了。 她焦灼询问:“父王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那么大的本事,就没拿住盛朝公主吗?” 提起这个程锐就呕的吐血,想他吃撑沙场的杀神,竟然被一个十岁的小姑娘算计了,著实憋屈啊! 他死死握紧拳头,眼底崩裂出浓烈的杀意。 他咬牙说道:“那个贱丫头逃了!” 程菲菲诧异瞪大眼睛:“怎么会逃?她那么小的年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如何能躲得过你的狠手段!” 程锐不耐打断:“我们都低估了那小丫头,她是有备而来,只不过,我也不能让盛皇好过,我现在就去用连弩队提亲!” 他迅速回到驛馆,让那些侍卫扛著连弩前去盛朝皇宫。 此时林怡琬正在跟林小软復盘昨夜发生的事情,她痛快说道:“姐姐,我知道那人身份复杂,不能明晃晃死在咱们盛朝,我就给了他一个教训,將他的子孙根给扎废了,让他以后再也传不了后!” 林怡琬眯眼夸讚:“我家小软很厉害,多亏了你才能护住佑仪,姐姐很欣慰!” 林小软有些害羞,她吃姐姐的,喝姐姐的,为她分忧实属应该啊。 她小心翼翼询问:“那蛮夷锐王是不是就能打消念头不向公主殿下求亲了?他实在是好丑,他靠近我的时候,嘴巴还好臭,熏得我差点没吐出来!” 瞧著她那满脸嫌弃的模样,林怡琬不由得失笑。 她篤定道:“佑仪是咱们大盛朝的金贵公主,绝不会远嫁!” 林小软立刻拍手笑起来:“那可太好了!” 话音刚落,就见玲儿满脸怒气的快步走进来道:“夫人,你快去看看吧,蛮夷锐王带著连弩队去咱们皇宫门前逼婚了,他说务必让盛皇答应他的求亲,否则,他绝不罢休!” 林怡琬眼底陡然闪烁出凛冽的寒意,她咬牙怒斥:“他找死,他以为就他蛮夷有霸道武器呢?我要用雷闪球轰的他跪下哭爹喊娘!” 她再没迟疑,立刻带著眾人赶去皇宫门口。 佑仪公主也跟了过来,她满脸敬佩的说道:“姑姑,佑仪要亲眼看著你大杀四方!” 林怡琬自信的眯了眯眼:“放心,姑姑不会让你失望的!” 连弩队果然十分厉害,只见巨大的弩弓驾在几名强壮士兵的肩膀上,但凡发射,就会接连有不少弩箭激射到宫门上。 那咚咚咚的声音,听得令人胆寒。 盛安帝带著不少朝臣站在当场,眼底的寒意激烈翻涌。 他何尝不明白,这是程锐在明目张胆的挑衅! 他妄图用连弩队来震慑盛朝官员,让他们一个个的噤若寒颤。 事实上,他也做到了。 站在盛安帝旁边的那些盛朝朝臣,除了离王之外,无一不是面色苍白难看。 只不过他们是不敢说罢了,因为昨天那名多嘴官员被处置的场景还歷歷在目。 盛安帝到底是一国之主,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担忧情绪。 他凝声喝问:“程锐,你这是什么意思?大清早的將你的连弩队架在了朕的皇宫门前,你打算侵占朕的皇宫?” 程锐慢悠悠开口:“盛皇误会了,本王可不敢侵占你的皇宫,本王只是想让你看看我蛮夷连弩队的势力,只要我一声令下,它可以所向披靡!” 盛安帝不屑说道:“好,朕已经看到了,你可以把你的连弩队撤走了!” 程锐不耐挑眉:“那怎么能行,连弩队是来帮著本王求亲的,你还没有答应將佑仪公主嫁给我,他们就绝不会退走!” 第736章 震慑 话音落下,他毫不犹豫大喊:“再射!” 带著哨声的弩箭呼啸而来,震的眾人头皮发麻。 盛安帝瞳孔剧烈收缩,他转头看向离王:“皇叔,蛮夷欺人太甚,朕恨不得即刻就派兵杀了他!” 离王从容安抚:“皇上,连弩箭的確是厉害,但是咱们大盛朝,还有比它更为厉害的武器呢,你慌什么?” 盛安帝诧异询问:“更厉害的武器?朕怎么不知道?” 离王伸手指著不远处:“你瞧,不是来了吗?” 盛安帝率先就看见了林怡琬,他不由得缓和了脸色道:“琬琬是很厉害,但是她的医术只怕不能给程锐带来震慑作用!” 离王沉声说道:“这次,她靠的不是医术!” 程锐此时也看到林怡琬带著一行人来了,他迅速挥手:“停!” 连弩箭停止放箭,周遭顿时陷入寂静之中。 程锐率先开口:“侯夫人,你觉得本王带的这支连弩队,够不够求亲的资格?” 林怡琬轻蔑说道:“別说你的连弩队不够资格,哪怕你將你们整个蛮夷全部都拿来做聘礼,我们盛朝的公主也绝不会远嫁!” 程锐恼怒反驳:“你好张狂,你可知,但凡我的连弩箭送到战场上,將会打的你们盛朝军队,惶惶不可终日!” 林怡琬嘲讽的扬起唇角:“我不在乎!” 程锐无法置信的看著她,心说这女人莫不是疯子? 她这般囂张,到底凭的是什么? 就因为她的夫君是战阎吗? 他虽然是很厉害,但是他的皮肉之躯,也根本就抵不过这射程极远的连弩箭啊。 就在他思绪繁杂的时候,林怡琬已经缓缓开口:“如今你们蛮夷最厉害的连弩箭本夫人也看过了,不过尔尔!”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登时气的程锐眼前一阵阵晕黑。 他厉声呵斥:“好啊,你看不起我们蛮夷的连弩箭,那你就拿出更厉害的来,但凡你拿不出,你就跪在本王面前生生磕上三十个响头,你敢吗?” 他原本以为,说出这句话,必然能打击林怡琬的囂张气焰。 毕竟,她一个妇道人家,不过是逞一时间的口舌之勇罢了,真要到眼前,肯定会嚇得跪地求饶。 哪成想,她非但没怂,甚至还继续挑衅:“只磕头有什么意思?不如你一边磕头,一边当著我盛朝官员学狗叫啊?” 程锐好悬没堵住一口气兜头栽倒在上,放肆! 想他身为蛮夷锐王,就连蛮夷大王都对他敬重有加,如何能被这个小女子这般羞辱呢? 学狗叫杀伤力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他是要上战场的,但凡他作出这样的事情,那么將来,如何再率领蛮夷大军? 他的威严只怕丧失的乾乾净净! 他深吸一口气道:“侯夫人,你怎么篤定本王会输?你打算用这种拙劣的方法嚇退本王?” 林怡琬自若摇头:“我並没有嚇唬你,我十分认真,而且,这样的条件我也同样遵守,如果我拿出来的武器不如你的连弩箭,那么学狗叫的就是我,你敢不敢应?” 程锐眉心微微凝起,他比谁都了解盛朝虽然国力强盛,但是却绝对没有新式的武器。 不然,早就被战阎带去边境战场了。 至於眼前的林怡琬,应该就是强撑。 她应该篤定他不敢应下,所以才这般自大张狂。 既然如此,那就狠狠杀杀她的威风,让她一介妇人,明白山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程锐毫不犹豫的开口:“除了以上的条件之外,本王要再加上一个筹码,那就是盛朝必须答应本王的求亲,盛皇的佑仪公主要成为本王的准王妃!”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佑仪就已经大声说道:“好,本公主已经亲口答应了,但是你也得再加筹码,將你们的连弩全数留在盛朝!” 程锐凝眉看著眼前的佑仪公主,恨得几乎咬断了后槽牙。 昨夜他確实被骗了! 他阴沉沉开口:“佑仪公主,本王对你势在必得!” 佑仪没有理会他,而是仰头看向林怡琬:“姑姑,我相信你,你一定要將他打的哭爹喊娘啊!” 林怡琬柔声安慰:“放心,咱们的大杀器,可比他的连弩箭厉害多了!” 她慢悠悠走到了场中,从袖子里面摸出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小圆球出来。 程锐震惊的瞪大眼睛:“这就是你们盛朝的大杀器?侯夫人,本王今天真是开了眼界啊,你们盛朝刷新了本王对不自量力四个字的新认知!” 话音落下,那些连弩队的士兵们也发出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不少盛朝官员也是面色凝重难看,他们原本对林怡琬寄予厚望,却没料到,她竟是只拿出一颗黑色的小圆球。 这也忒儿戏了些! 若不是离王和盛安帝就在跟前,他们几乎都要出声呵斥。 哪有这样胡闹的? 將一国威名,肆意践踏。 真是愚蠢又无知! 林怡琬似乎看出眾人对她的不信任,她毫不在意的说道:“诸位,都退远一些,別看我这东西小,但是他大起来,怕是你们都要受不住!” 盛安帝嘴角微抽,他下意识看向站在旁边的离王。 只见他竟是真的退出去老远! 他也只得跟过去,丝毫没管那些满脸懵的朝臣。 程锐自然是没退的,他甚至都还有些不耐烦,他冷声催促:“你少耍,腔,是骡子是马,赶紧出来溜溜!” 林怡琬將小圆球摊在纤白的掌心道:“溜就溜,你可瞪大眼睛瞧仔细了!” 她隨手一扔,那圆球就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起初程锐是有些下意识害怕的,但是片刻之后,他看到小圆球咕嚕嚕滚了两下竟然停住,不由得哈哈大笑:“就这?你们盛朝的大杀器?” 他放肆大喊:“哎呀,本王真的是嚇死了,都差点没跌下马去啊!” 那些蛮夷士兵也跟著附和:“是啊,的確是嚇死了,我们都险些闭过气去!” 盛安帝如何听不出这些人话里的嘲讽,他气的面色铁青:“皇叔,这些人欺人太甚!” 离王温声规劝:“皇上,赶紧捂住耳朵,快些!” 盛安帝还没反应过来,猛然耳边就传来剧烈爆响。 第737章 买凶 紧接著大地都跟著颤动起来,让那些刚刚还出言不逊的蛮夷士兵全都发出惊声惨叫。 程锐是被摔下马的,他眼前尘土飞扬,几乎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著急询问:“怎么回事?刚刚是怎么了?为何好端端的突然会地动?” 幕僚迅速將他扶住道:“王爷,好像不是地动,就咱们这处地方不对劲,盛朝人站著的地方就没事!” 程锐一边剧烈咳嗽,一边挥手用长袖驱散灰尘。 他大步跑出去,就发现盛朝人全都衣衫齐整的看著他们,满眼鄙夷和嘲讽。 他愤怒质问:“刚刚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偷袭?” 盛安帝已经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得意说道:“你不是要看我们盛朝的大杀器吗?如今它展示出威力来了,是不是把你们蛮夷兵都给嚇傻了?” 程锐浑身巨震,刚刚那一下就是盛朝的大杀器製造出来的? 那颗小圆球? 怎么可能? 他定睛细看,这才发现不远处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刚刚由於混乱,他的马儿窜出去了,竟是被炸的肢体破碎,血肉模糊,看上去分外骇人。 我的天,这到底是什么武器如此霸道? 程锐立刻被惊出满身的冷汗! 他几乎都要站不稳,全靠旁边的幕僚搀扶著。 他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颤声询问:“这到底是什么?为何我从来没在战场上看到你们盛朝士兵使用?” 林怡琬缓缓说道:“是我刚刚研究出来的雷闪球,你之前自然没有见过,但是將来,只要你敢进犯我们盛朝边境,它就会將你们蛮夷士兵炸的体无完肤!” “噗通!”程锐直接嚇跪了。 他万万没想到,此女竟然会这么厉害! 属实是他轻敌了! 他用力咬了咬牙道:“侯夫人,是本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你不要跟本王一般见识,本王知错!” 林怡琬沉声说道:“服软没用,三十个响头一个也不能缺,另外再学狗叫,再將你们的连弩箭全数留下,直接滚蛋!” 程锐此刻哪怕羞辱至极,也不敢再反驳。 他真是嚇死了! 但凡他跟著马儿一起衝出去,被炸的血肉模糊的就是他了。 他一边磕头,一边学狗叫,可谓狼狈至极。 程菲菲站在人群中,眼底染满震惊和惶恐。 如今的盛朝竟是这么强大了,那將来蛮夷是不是就岌岌可危?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要为父王爭得一个活路,她要將那个小圆球的製作方法偷到手中。 思及此,她脑海里面就浮现出一个计划。 她要嫁给离王,成为那女人的娘亲。 至於她的亲娘,那就只能弄死,给她腾地方了。 她眼底闪烁著狠辣的光芒,將心腹嬤嬤叫过来,衝著她交代了几句话。 心腹嬤嬤没敢迟疑,迅速转身快步离开。 此时林素正在离王府等待著皇宫的消息,她最近养的极好,越发的明媚照人。 不多时,守门管家匆匆走进来道:“王妃娘娘,王爷派人接你进宫赴宴,马车就在门口等候!” 林素诧异瞪大眼睛:“王爷知我不喜参加宴会,如何会派人来接我?你是不是听错了?” 管家摇头:“奴才不会听错的,据说是庆功宴,侯夫人用大杀器给咱们离王府爭了光,皇上十分高兴,特意要请你进宫,离王不好推辞,所以才派了宫卫前来!” 林素开心的眯起眼睛,她就知道琬琬很厉害,不但能成功化解佑仪和亲的难题,还能震慑蛮夷锐王。 为了给女儿撑场面,这次宴席怕是必须得参加了。 她重新换过一件衣裳,就带著贴身侍女去了王府门口。 待坐上马车,她就觉得车厢內的薰香有些异常。 她虽然不懂得医术,但是却也对迷药的气味十分熟悉。 她迅速往嘴里塞了一颗解药,並让侍女也赶紧服下。 估摸著时间差不多,她就提醒侍女赶紧装晕。 片刻之后,就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回稟嬤嬤,属下已经把离王妃和她的侍女迷晕带过来了!” 一道狠辣的声音立刻响起:“赶紧將她们丟到护城河去,要神不知鬼不觉,千万不能被人撞到!” “是!”那人匆匆应下。 林素急的不行,这要是丟到护城河去还能有好? 她低声吩咐侍女:“待会那人套咱们麻袋的时候,你就动手,务必一招將他给制伏,不然,咱们就会有危险!” 侍女重重点头:“王妃娘娘放心,奴婢肯定能办到!” 马车约莫走了半个时辰,这才停住。 林素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以及那人吩咐同伴:“多往麻袋里面塞些石头,那样她们就会立刻沉下去,根本不可能再浮上来!” 隨著马车门子打开,侍女趁著那人不备,直接用锋利的匕首刺进他的小腹。 “噗嗤!”鲜血顷刻间冒出,让他连喊叫都没有,直接倒地而亡。 另外一人显然是嚇傻了,他万万没想到,原本该昏迷不醒的两人,竟然还能手持利器杀人。 他想要逃走的时候,那把染血的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处。 他连忙哀求:“別,別杀我!” 侍女厉声喝问:“说,是谁让你把我们王妃绑来的?” 他下意识否认:“小的真是不知道啊,小的只拿钱做事,根本就不清楚幕后指使是谁!” 侍女也是个乾脆利落的,眼见他不老实,就直接用匕首划破了他的脸颊。 “不,不要杀我!”他顿时嚇得魂飞魄散,嘶声哀嚎。 侍女继续追问:“还不肯说?现在伤的是脸,待会,就让你去跟你的同伙团聚!” 那人声泪俱下的哀求:“姑娘,你就发发善心,饶我一条狗命吧?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侍女冷笑一声,眯起眼睛就要用匕首狠狠刺他。 “我说,我全都说!”那人崩溃大喊。 侍女不耐催促:“赶紧说,不然离王府的暗卫追过来,你死的更加悽惨!” 他艰难咽了咽喉咙道:“是锐王的女儿买凶杀人!” 林素登时愣住,锐王的女儿? 第738章 不配 她根本就不认识她啊! 为何却要杀她? 她没有多想,迅速衝著侍女交代:“带著他前往皇宫去找锐王算帐!” 侍女把男子绑好塞进马车,两人直奔皇宫。 此时程菲菲眼皮子跳的十分厉害,她一直都没等到属下前来回復结果,就很是担心。 程锐已经完全顾不上她了,他正接受最屈辱的惩罚。 “汪汪汪!”他学著狗叫,在盛朝官员,以及盛朝皇帝面前丟尽了脸面。 可他没有办法,谁让盛朝的武器比他的厉害呢? 盛安帝心情愉悦,他越发想羞辱程锐。 於是他笑眯眯说道:“锐王,你难得来我们盛朝一次,朕给你准备了丰富的宴席,你可千万要赏脸啊!” 程锐没想到盛皇还给他安排了宴席,他还以为得立刻被赶走呢。 他感激说道:“多谢盛皇,你的盛情款待,本王定然铭记於心!” 盛安帝招招手:“走吧,大家都赶紧去入席!” 来到皇宫奢华的宫殿,就有各种精美的菜餚送到眾人的眼前。 程锐也著实饿了,他下意识拿起筷子就要往嘴里送。 然而盛安帝却阻拦他:“锐王,你误会了,这一桌子可不是你该吃的饭菜!” 程锐不解挑眉:“为何?本王瞧著这一桌子就挺好啊,已经很丰盛呢!” 盛安帝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身边的李德路:“快將锐王带去他自己的桌子!” 李德路弓著腰应下:“是!” 程锐被带到一个简陋的桌子旁边,面色顿时就有些复杂难看。 好在李德路站在旁边说道:“锐王,我们盛皇十分看重你,所以命人为你准备了特製佳肴,希望你能喜欢!” 程锐面色这才缓和下来,就猜著盛皇不能做的太过分。 然而,等他揭开碗上放置的盖子,差点没被里面的东西给气的晕过去。 竟是屎? 盛皇他找死! 他瞪圆了眼睛怒斥:“这什么东西?竟然敢羞辱本王,盛皇,你太过分了!” 高高坐在主位上的盛皇慢悠悠开口:“狗吃屎,不是天经地义吗?朕多体贴你,锐王,你要感激才对!” 程锐气的七窍生烟,他原本以为来到盛朝,会得到诸多好处,却没料到,竟是屡屡被羞辱。 他咬牙指责:“盛皇,你这般慢待本王,你就不怕传出去,会遭受各国非议吗?” 盛安帝毫不在意的开口:“怀著诚心前来的使者,朕自然精心款待,比如南疆公主以及她的使臣团,但是你锐王明目张胆的用连弩队嚇唬朕,朕自然就不能给你好脸色!” 程锐用力拂袖:“既然不得盛皇礼遇,那本王告退就是!” 说完,他就要快步离开。 然而盛安帝却冷冽开口:“锐王,你怎能辜负了朕给你准备的精美食物呢?不管如何,总该吃完了再走,不然,就往你嘴里塞一颗雷闪球?” 坐在旁边看热闹的林怡琬给逗笑了,不愧为她皇兄啊。 这收拾人的手段也够阴损的! 竟然逼著锐王当眾吃屎! 天哪,这將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噩梦。 果然,程锐也是恨的牙呲目裂。 他恼怒开口:“盛皇,你欺人太甚!” 盛安帝沉声说道:“朕可没求你来盛朝,既然你已经到了这盛朝皇宫,就该客隨主便,要么吃下盘子里面的东西,要么就是吞下一颗雷闪球,二选一!” 程锐死死握紧拳头,额上青筋也跟著不断用力跳动。 他是亲眼见过雷闪球的威力,能把人直接炸成肉渣。 这要是吃进他的肚子,他岂不是立刻就被原地分尸? 不行,他绝不能吃! 这时候程菲菲看不下去了,她哭著哀求:“皇上,你为何要这般羞辱我父王,他都已经知道错了,你若是心里还有气,就照著我身上来吧?” 盛安帝丝毫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他淡声询问:“那你替他?” 程菲菲喉咙一噎,就再也哭不出来了。 她可不想吃! 还是让她父王来吧! 她垂泪站在一旁,也不敢再帮著求情。 盛安帝眸光凛冽的催促:“锐王,你赶紧吃啊,只要你吃下去,你兵临我盛朝宫门的错处就既往不咎,以后咱们两国还是友邦,不然,这些雷闪球可就全托你的福,送去边境给战阎了!” 程锐瞳孔剧烈收缩,但凡战阎拿到这些东西,蛮夷大军就会死伤无数。 到时候蛮夷大王就会以此为由处置他,让他再也没有半点的活路。 不得不说,他现在已经没有別的选择了。 可让他吃下盘子里面的东西,他属实做不到! 几番挣扎,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盛皇,本王已经知道错了,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本王这一回,自此之后,本王发誓再不敢对你无礼!” 盛安帝嘲讽开口:“那你还娶不娶我们盛朝的小公主了?” 锐王用力摇头:“不,本王不配!” 他如今要夹著尾巴做人,无论如何,先逃过这一遭再说。 盛安帝冷哼:“算你有自知之明,只不过,你此番不请自来,很让朕生气,你必须得想个办法平息朕的怒火才行!” 锐王立刻答应:“好,只要不用吃盘子里面的东西,不管你想要什么,本王都可以补偿!” 盛安帝伸出手指慢慢敲击著桌子,那鐺鐺鐺的声音,震的锐王心口发麻。 良久,他才得到盛安帝的一句话:“用五十万斤粮食做补偿吧!” 程锐浑身巨震,盛安帝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啊,五十万斤粮食,能把他整个南疆都掏空还不够。 哪怕他们不吃不喝,也无法凑齐。 而且他皇兄也会很生气,肯定要他的命。 思及此,他就哭诉:“盛皇,五十万斤实在是太多了,本王根本就办不到,你能不能再减少一些?” 盛安帝不耐打断:“三十万斤不能再少了,其实还有一个解决问题的好法子,你吃下面前盘子里面的东西,一粒粮食都不用补偿!” 程锐如何肯吃,他寧愿赔粮食。 待他签下文书,盛安帝这才眯眼笑道:“李德路,赶紧把锐王面前的东西撤下去,重新给他再换一桌席面回来!” 李德路连忙应下,迅速命人把桌子都给搬走。 程锐第一口菜还没吃下去,他哪里还有半点的胃口? 第739章 憋屈 此时,就听到外面响起一阵繁杂的脚步声。 他下意识看过去,竟是发现一名貌美的妇人快步走了进来。 原本坐在位置上的离王突然起身,满脸关切的上前询问:“小木,你怎么来了?” 林素柔平静开口:“王爷,有人要害我,幸好我跟侍女机灵,提前服下了解药,不然,你现在得去护城河捞我的尸体了!” 离王面色骤变:“是谁?” 林素淡声回答:“锐王的女儿!” 竖著耳朵倾听的程锐浑身陡然僵住,菲菲? 她怎么会? 肯定是眼前这个女人故意污衊他的女儿,他必须要离王赔礼道歉才行。 他迅速站起身道:“荒谬,你这个无知蠢妇,我女儿一直跟在我身边,她怎么会派人去杀你?你竟敢蓄意污衊,你该当何罪?” 离王面色顿时阴沉难看,他冷冽开口:“程锐,你找死?” 话音落下,一根筷子隔空朝著他的嘴巴袭来。 饶是他躲避的极快,竟也被戳的掉了几颗牙齿。 他满嘴灌了血,但是却敢怒不敢言。 他如今好不容易才平息了盛皇的怒火,如何再把煞神给惹怒,那他別想再活著离开盛朝了。 他强撑著解释:“离王,我女儿她乖巧善良,她又跟你的王妃无冤无仇,如何会派人去害她?” 林素旋即露出温婉的笑容:“锐王別急,本王妃將人证带过来了,你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很快,侍女就將那名男子给拖了上来。 程菲菲看到的那一瞬间,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指霍然就握的死紧。 她忍不住暗骂,一群蠢货,连个妇人都收拾不了,还把她给供出去了,真是该死! 这时候林怡琬已经快步走到男子面前,她凝眉询问:“你说受了锐王女儿的命令去谋害我娘亲,你可认得这在场之人,哪一位是程姑娘?” 男子伸手指向程菲菲:“就是她!” 林怡琬凌厉的视线顿时落在程菲菲身上,她不动声色的询问:“程姑娘,解释一下吧,为何要派人去杀我娘亲?” 程菲菲早就想好了託词,她哪怕心里十分紧张,但是面上却半点没有表露出来。 她慢悠悠开口:“我此番前来盛朝,也没刻意遮掩样貌,有心之人能够认得,倒也不奇怪,只不过,我如何会谋害离王妃呢?正如我父王所说,我们没有任何冤讎,我就算要杀,也该杀侯夫人才对,毕竟是你让我父王受到了巨大的屈辱!” 不得不说,她的一番话倒是真让那些朝臣们相信了。 这时候程菲菲又看向那名男子:“如今眾目睽睽之下,你再说一遍,到底是谁派你杀的离王妃?” 在她目光注视下,男子额上冷汗不断簌簌滴落。 他死死握紧拳头,良久才吐出一句话:“是我贪图钱財,妄图绑架离王妃敲诈离王,为了活命,这才谎称有人主使!” 程锐眼底闪过凛冽杀意,他抬脚就朝著那名男子的心口狠狠踹了下去。 “好大的狗胆,竟敢污衊我女儿,你找死!” 他这一脚力气极大,当场就踹的男子断了气。 林怡琬嘲讽说道:“知道的是锐王恼怒女儿被污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灭口呢!” 程锐强撑著爭辩:“侯夫人,本王帮你们盛朝处置了敲诈恶徒,你该感激本王才对,莫要用这种话阴阳!” 林怡琬看了程菲菲一眼,就把林素拉到自己位置上去坐著。 林素小声询问:“琬琬,就这么放过她吗?我觉得肯定是她做的!” 林怡琬复杂开口:“她是不会承认的,咱们又没有別的证据,再爭执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林素自知女儿不是吃亏的主,她肯定会有別的办法报復回去。 她也就没再多问,低头老实吃饭。 宴席是从各怀心思中结束的,林怡琬扶著林素走出宫殿门口的时候,程菲菲就在后头追了上来。 她眯眼笑道:“王妃娘娘,侯夫人,我实在是没有想到有人会打著我的旗號去做坏事,我深感愧疚,待明天,我定然亲自前去府上拜访,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原谅!” 林怡琬疏离开口:“又不是程姑娘主使的,程姑娘如何会愧疚?还是说,你原本就心虚?才会上门拜访赔礼?” 程菲菲倒也没想到林怡琬这般牙尖嘴利,怪不得程真真那个蠢货会输在她的手里。 属实棘手的很! 但是她性子沉稳,且又城府极深。 说白了,就是脸皮厚! 她绝不会被三两句话,就激起怒火的。 她自若开口:“终究这只是一个误会,我和父王是为了两国之间的和平来的,难道侯夫人真要將我拒之门外?置两国百姓於不顾吗?” 林怡琬摇摇头:“自然不会,程姑娘既然要拜访,那可得备好厚礼,不然,我离王府就只能给你吃粗茶淡饭了!” 程菲菲连忙俯身行礼:“多谢侯夫人!” 待林素和林怡琬坐上马车,她就好奇询问:“琬琬,你真要招待她啊?我能看出她那双眼睛藏著心机,她肯定不是单纯的拜访那么简单!” 林怡琬拿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道:“把她引进瓮,才好捉嘛,再说了,刚刚旁边有不少朝臣看著呢,她那般放低了姿態求咱们,若是咱们一一昧的拒绝,只怕就会背上自私冷漠的恶名,我家阿阎在边境还守著,我可不能给他拖后腿!” 林素忙不迭点头:“嗯,那我明天將孩子们都送去侯府,以免他们受到波及!” 林怡琬回去就给京中贵女们送了请帖,不但让她们前来参加宴会,甚至还邀请了南疆公主。 她是刻意把事情给闹大,引程菲菲上鉤。 驛馆书房,程锐面色別提有多难看了,他哪怕接连砸了几个杯子,都没能平息心口间的那股子怒火。 他甚至还恶声恶气的训斥程菲菲:“你这个蠢货,你好端端的派人去谋杀离王妃干什么?差点就被暴露,你到时候让为父如何保住你?” 她不满抿住唇角:“父王,你都不听听我的理由,你就上来训斥我,你也太武断了些!” 程锐现在憋屈的要死,想他堂堂蛮夷最尊贵的锐王啊。 第740章 恨意 却因为被雷闪球嚇得在盛朝官员面前学狗叫,还要被盛朝皇帝羞辱吃屎,他如何能不恨? 如果不是惧怕雷闪球的威力,他只怕现在就要带兵荡平整个盛朝。 他要將盛安帝剥皮拆骨,至於离王以及他的家人,全都做成奴隶,穿鼻环,用铁链子拴著,由著他磋磨。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你能有什么理由?最直接的仇人都摆在你的眼前,你非要去弄死不相干的一介妇人?” 程菲菲失望摇头:“父王,你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盛安帝乃盛朝皇帝,他好杀?离王乃盛朝战神,他好杀?至於林怡琬,那就更加难对付了,她是盛朝最受宠爱的女子,她的身边,不知道有多少暗卫高手保护!” 程锐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依旧想不明白,林素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除了有打击离王,激怒林怡琬的作用! 他不耐催促:“你到底有什么盘算,赶紧说出来,少打哑谜!” 程菲菲只得开口:“父王,咱们蛮夷弱就弱在没有那霸道武器上,若是我做了离王妃,成了林怡琬的后娘,你说,我是不是就轻而易举的拿到製作雷闪球的方法?” 程锐眸光微闪,还真是柳暗明又一村啊!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好主意呢? 只要成了离王妃,女儿就能掌控离王。 到时候別说雷闪球,只怕他想要一座城,就能轻而易举。 思及此,他的脸色终於和缓不少。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浊气道:“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但是成功的机率能有多大?盛京城的百姓不是都传他离王宠妻如命?” 程菲菲自信的扬起唇角:“再宠也不过是生过孩子的妇人而已,我打听过了,她生子的时候,用了剖宫术,肚子上有老长一块疤的!” 程锐听的皱眉:“有疤?离王还对她宠爱有加?他就不厌恶吗?” 程菲菲沉吟:“那是离王没有遇到更好的,我自小是在骨朵里面泡出来的,我的肌肤有多细嫩,那是无人能敌,只要被离王看到,我就不信他能挪动脚!” 提起这个,程锐倒是清楚。 他这个女儿,打小就喜欢泡瓣浴,甚至还有一个癖好,那就是用马奶兑水滋养肌肤。 还別说,真就皮肤吹弹可破,光滑照人。 思虑片刻,他面色阴沉的来了一句:“我如似玉的女儿看上他,还真是便宜了离王!”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程菲菲伸手给他斟了一杯茶安抚:“父王,话不能这么说,离王样貌也很不错,女儿嫁给他心甘情愿的!” 她顿了顿又开口:“当然,我也是为了能拿到雷闪球的配方,终究,我是你的女儿,一颗心始终向著蛮夷!” 听到她的保证,程锐就觉得这个女儿真是没白养。 他这才又说道:“单单你去勾引他还不行,得给他下些猛药,万一他不上套,咱们岂不是就错过了这次机会?” 程菲菲诧异看向他:“父王,你打算怎么做?” 程锐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不由得笑起来:“父王,你这办法著实稳妥,这一次,离王必然在劫难逃,林怡琬的后娘,我程菲菲是做定了!” 父女两人商议妥当,就各自准备去了。 隔天,就带著精美且贵重的礼物前往离王府赴宴。 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十分热闹,倒是让程菲菲十分意外。 她原本还担心目的达成的时候,会没有人作证,现下好了,几乎整个盛京城的贵女都赶来参加宴会了。 看来,她除了要用计跟离王有肌肤之亲,还得技惊四座,让所有盛京城的贵女都膜拜她。 思及此,她就看向程锐:“父王,我要在宴会上比试射箭才艺,离王常年在战场上,他肯定很欣赏箭术很强的女子!” 程锐点点头:“好,我会跟离王在宴会上提起,到时候,你好好表现,一定要压倒这些盛京城柔弱的贵女们!” 程菲菲自信满满,她射箭功夫,那可是无人能敌。 哪怕狂奔的战马,她都能一击毙命。 她就不信嚇不住那些软脚虾般的盛京城贵女! 她走下马车,直奔举办宴会的后园。 她適时露出平和温柔的笑容,努力营造出高贵典雅的模样。 她快步走到林怡琬面前道:“侯夫人,此番前来赴宴,略带了些薄礼,希望你能收下!” 林怡琬点点头:“多谢程姑娘,请让管事嬤嬤登记在册吧!” 她的態度不卑不亢,倒是让程菲菲的笑容险些都有些保持不住。 她怎么说都是蛮夷锐王的女儿,她就算不特別看重,也总该行个礼吧? 瞧她那一副怠慢的態度,真是让她恼火。 此时她暗暗发誓,待她进了离王府,夺得离王的宠爱,头一件事情就是要给这囂张的贱妇立立规矩。 得让她明白,她才是离王府的女主人。 她就算想要住在离王府,也得她点头应允才可以。 想到这些,她几乎衝出喉咙口的怒气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这场宴会对她至关重要,她必须要小心筹谋。 紧接著长公主也来了,她看到林怡琬就拉住了她的手:“听说你给你皇兄爭了光,我虽然没亲临现场,但是光听著別人诉说,我就激动不已,我的好琬琬,你可真是咱们盛朝皇室的大福星!” 林怡琬眯眼笑道:“替皇兄分忧不是我的分內事吗?我瞧著你气色不错,想来最近凡事顺遂?” 话音落下,长公主娇艷的小脸上就闪过一抹害羞。 她压低声音说道:“待宴席结束之后,你给我诊个平安脉,我最近身体有些不对劲!” 林怡琬轻声应下,將她安顿到主座上去。 这时候程锐突然开口:“我早就听说盛京城的贵女自小就练习才艺,骑射功夫也十分精湛,趁著此番宴会,倒不如比试一下射箭功夫,这样也能让本王开开眼,不枉来盛京城一趟!” 长公主面上的笑容顿时消失,蛮夷锐王胆敢求娶她最疼爱的佑仪,她都已经很恼火了。 第741章 转盘 如今竟是还要在宴会上闹么蛾子,论射箭功夫,谁能比得上蛮夷?他这不是明摆著要羞辱盛朝贵女吗? 偏偏他语气透著谦卑,倒是让她没办法张口拒绝。 不然,就会依著她的身份,怕是要给盛朝背上一个礼数不周的污名。 倒是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说道:“锐王,我们盛朝的贵女虽然多数会些射箭技艺,但终究只是涉猎,如何能比得过你们蛮夷姑娘,自小在马背上长大学射箭的?” 她其实暗喻已经十分明显,那就是你们蛮夷用自己擅长的挑衅別人不擅长的,胜之不武。 程锐没想到上来就挨了懟,顿时气的眉心紧拧。 程菲菲立刻说些客气话:“侯夫人,你误会我父王的意思了,他只是想让宴会更加热闹些,射箭比赛,点到为止,不计输贏!” 林怡琬垂眸轻笑:“话虽如此,但是歷来比赛,总得有个输贏,再说了,蛮夷和盛朝对阵,会更加引得別人议论纷纷,到时候,谁输了也不好看!” 程锐不由得嘲讽:“说到底,侯夫人还是不敢比?你是有多怕我女儿,竟然连应战都不敢?” 程菲菲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安,她著急提醒:“父王,你別这样说,既然侯夫人不肯答应,那就算了,咱们是来参加宴席的,可別惹了主家不快!” 不得不说,这句话就十分有意思了。 她是在暗戳戳的告诉眾人林怡琬胆小如鼠,不敢应战! 林怡琬不是个傻的,如何听不出她卑微话语里的嘲讽和轻瞧。 她可不想在自己的宴会上,传出盛京城贵女一个个都是弱者的污名,那样会让其他各国都瞧不起。 她不能给身在战场的阿阎丟脸,她要让蛮夷锐王后悔提出这个建议,更要让他们父女灰头土脸。 她沉默片刻就淡声说道:“也不是不肯答应,只不过是照顾程姑娘面子罢了,怕你万一输了比赛会哭!” 程菲菲听了她这句话,险些都气的呕血。 她会输? 开什么玩笑? 她的射箭术,那是蛮夷第一! 就连她堂姐程真真都比不上! 她还不及说什么,南疆公主身边的侍女盛天雪却已经开口:“侯夫人,你这就有些说大话了,你都还没比,你怎么就知道会贏过程姑娘,还是说,你在打肿脸充胖子?” 101看书 看书就上 101 看书网,1?1??????.???超讚 全手打无错站 话音落下,南疆公主就面色大变。 她著急说道:“雪儿,谁让你多嘴的?” 盛天雪凝眉开口:“殿下,奴婢看不得程姑娘明晃晃的受欺负,明明是侯夫人不敢应战,还非把理由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盛天竹怒斥:“你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林怡琬却眯眼笑道:“公主殿下,我倒是觉得你这侍女说的很对,未免落人口实,本夫人决定应战,只不过,单单射箭靶子没什么意思,我们要比射活物!” 程菲菲精神一震,射活物那可是她的强项啊。 万万没想到林怡琬这个蠢货竟然要给她架梯子,这可太好了。 她必然会成为胜者,將她以及盛京城的这些所谓贵女全都狠狠踩在脚底。 她立刻答应:“好,射活物就射活物,只要侯夫人肯应战!” 盛天雪没来由的生出一些担忧,她觉得林怡琬刚刚看著自己的眼神十分可怕。 她到底在打什么盘算? 她说的活物指的是什么? 就在她思绪七上八下的时候,林怡琬已经开口:“诸位做个见证,今天咱们来个新样,我这就命人去做个转盘出来,將不怕事大的盛天雪姑娘放上去,然后用力旋转,谁若是射中了她的髮髻,谁就是贏家!” 话音落下,眾人譁然。 这是大射活人啊! 也忒刺激了些! 简直闻所未闻! 哪怕程菲菲也是十分震惊,这种大射活人的比试方式,她还从来没有见过。 倒是很有趣! 此时盛天雪却嚇疯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要被放到转盘上去。 早知道林怡琬蔫坏蔫坏的,她就绝不多嘴了。 现在倒好,她被架在火上烤了。 她著急说道:“不行,侯夫人不能用我做箭靶子,我手腕上还有伤,如何能放到转盘上去呢?” 林怡琬诧异开口:“盛姑娘,你这是对程姑娘的射箭功夫没信心吗?刚刚你不是还帮著她说话?” 盛天雪面色苍白难看,她之所以帮著程菲菲说话,就是为了让她林怡琬难堪。 哪成想,她竟是让自己去做活靶子。 万一真射不准,她就会丟掉性命啊。 她著急说道:“我只是逞口舌之快,侯夫人何必跟我一般见识,我身体虚弱,没办法在转盘上旋转,还是另外再换一个人吧!” 林怡琬充耳不闻,而是命人直接抬上一个大转盘,並將盛天雪给固定上去。 她嚇的哭喊:“殿下,快救救我,殿下,奴婢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多嘴了!” 盛天竹如今可不敢再求情了,因为她记得林怡琬提醒过她,再一,再二,不再三。 盛天雪眾目睽睽之下多嘴,是要受到惩罚。 不然,她永远都不知道悔改! 她別过脸去,哪怕盛天雪叫破了喉咙,也没有吭声。 转盘倒是很结实,放上盛天雪之后,竟是纹丝不动。 林怡琬命令侍卫將转盘立起,被绑住的盛天雪就倒立在人前。 她此时已经哭不出声来了,因为她太害怕了。 她觉得林怡琬就是魔鬼,没有人比她再狠辣。 这时候林怡琬已经命人拿来了弓箭,她看向程菲菲:“程姑娘,咱们以百米为距,谁若是射中盛天雪的髮髻就算贏,你觉得如何?” 程菲菲下意识看向离王的方向,只见他正陪著林素站在廊檐下,那双深沉的眼眸也看不清楚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心中暗道:“离王,很快你的身边站著的就会是我,至於那个贱妇,她会被我狠狠踩在脚底的!” 思及此,她就自信扬起下巴:“好啊!若是我贏了,侯夫人可得多敬我几杯酒!” 林怡琬弯眸笑道:“那是自然!” 转盘很快就旋转起来,盛天雪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破眾人的耳膜。 第742章 嚇瘫 她已经嚇得失去理智,说是哭爹喊娘也不为过。 有离得近的,甚至还都看到莫名的水,渍从她的身上流淌下来。 眾人连忙后退,生怕受到波及。 程菲菲弯弓搭箭,但是却对於旋转这么快的转盘,確实还有些不適应。 她瞄了好几次,都无法对准盛天雪的髮髻。 毕竟她真是转的太快了! 不得已,她只能凭著手感,立刻將羽箭激射而出。 她其实心態很放鬆,她觉得自己射不中,林怡琬肯定也无法射中。 毕竟她是养在离王府的娇女,如何能对射箭术精通呢? 就在她思绪繁杂的时候,羽箭已经隨著盛天雪的一声惨叫,而落到了转盘上。 虽然挨著她的髮髻,但是却並没有射中。 反而伤到了她的耳朵,周遭有鲜血晕染开来。 林怡琬慢悠悠开口:“程姑娘,现在该我嘍?” 她站在百米之外,英姿颯爽的拿起弓箭。 羽箭呼啸而出,直奔盛天雪的髮髻。 隨著一声巨响,玲儿率先大叫起来:“中了,我们主子射中盛天雪的髮髻啦!” 程菲菲瞳孔剧烈收缩,怎么可能? 她林怡琬如何能有如此厉害的腕力和射箭术? 容不得她想明白呢,转盘已经缓缓停下。 只见林怡琬的那支羽箭果然射在盛天雪的髮髻上,此时她双眼紧闭,身上臭气难闻,早已经闭著眼睛昏迷了过去。 程菲菲嫌弃的捂住鼻子:“胆小如鼠的蠢货,真是丟人现眼!” 但是她却又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她输了! 而且还输的十分狼狈! 这可该如何是好? 此时长公主却哈哈大笑起来:“哎吆,到底是谁这么自不量力啊?口口声声要比试射箭,如今竟是连个靶心都射不中,真是快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程菲菲强撑著找补:“我,我这次只是一时间的失手罢了!” 长公主认真开口:“那要不,再让你父王去做活靶子试试?” 这下轮到程锐慌了,他可不想让自己落得跟盛天雪那样的下场。 他此刻也对女儿的箭术存疑了! 他迅速开口:“不,不用了,技不如人已经成了定局,你待会给侯夫人多敬几杯酒就是!” 他匆匆走到离王面前道:“叨扰王爷了,小王还有一些事情跟你商量,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离王不动声色的开口:“好!” 毕竟程锐上门来做客,他身为一国王爷,不能失了礼数。 他將程锐带去茶厅,就命人摆了茶点。 程锐討好说道:“离王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啊,不但箭术惊人,甚至还能製作出雷闪球那么霸道的武器,著实让本王羡慕至极!” 离王与有荣焉的开口:“是,我这女儿確实很优秀!” 程锐面色登时僵住,心里暗道,离王竟然都不谦虚?他女儿是很厉害,可也不能这么坦然接受恭维吧? 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许是察觉到他的矛盾心思,离王不由得询问:“锐王怎么了?看你这幅样子,並不是真心夸讚我女儿?你是觉得她箭术功夫有假,打算再去试试?” 程锐顿时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他可不敢试。 他连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哪里,我就是真心夸讚侯夫人的,觉得她是全盛朝的最厉害的贵女!” 离王这才缓和了脸色道:“锐王喝茶!” 此时外面受尽白眼的程菲菲如坐针毡,她接连向林怡琬敬了几杯酒,只觉得万分屈辱。 因为那些盛朝的贵女全都用白眼看她,这让她很是憋闷。 她明明是想要技惊四座的,可偏偏事与愿违。 好在还有另外一个计划,她必须要强打起精神,再不能出现如何疏漏了。 思及此,她就下意识伸手端起酒杯。 恰好侍女给她斟酒,她装作没拿稳,顿时酒液就倒在了她的身上。 侍女嚇了一跳,连忙道歉:“对不起程姑娘,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这就用锦帕给你擦拭一下!” 程菲菲难得好脾气的说道:“不用,我身边侍女带了衣裳过来,我找个地方重新换一件就可以!” 侍女小心翼翼开口:“那奴婢去跟侯夫人稟报一声!” 程菲菲迅速阻拦:“多大点事就去打扰侯夫人,再说了,你做错了事情,不怕她责罚你吗?你隨便给我指个地方,我拿著衣裳过去更换就是!” 侍女面色踌躇,有些不敢轻易做决定。 程菲菲不耐催促:“你还愣著做什么?我是为了你好,若是待会侯夫人看到我穿著脏裙子,追究起来,我可要实话实说!” 侍女咬了咬牙,连忙说道:“程姑娘请隨奴婢来!” 程菲菲带著贴身侍女起身,跟在她的身后一起离开。 林怡琬似乎没有注意到,她正跟长公主悄声说话呢。 待程菲菲的身影消失之后,紫儿才快步走到她的面前稟报:“夫人,程姑娘被兰儿带去客房了!” 林怡琬点点头:“嗯,继续盯著,看看她打算做什么?” 紫儿领命离开,长公主就面色难看的说道:“瞧著那个程菲菲就没安好心,她该不是要用脏手段勾引你父王吧?” 林怡琬低头吹了吹碗里的茶叶沫子,慢悠悠开口:“她想勾,也得我父王看的上她啊,瞧著吧,她会丟人现眼的!” 长公主眉目含笑的捏捏她小脸:“我就知道,任何人在你手里都討不得半点的好处,他们怎么就想不开呢,非要来你面前触霉头,这不是纯纯找死!” 林怡琬失笑:“还都是前仆后继的找死!” 长公主点点头:“可不嘛,前有程真真,后有这程菲菲!” 两人这边说著閒话,那边程锐跟离王也是酒过三巡。 他估摸著时间差不多了,就趁著离王不备,將自己藏在指甲缝隙里面的药粉弄到了面前的酒杯里面。 他伸手端起晃了晃,就递给离王:“王爷,再喝一杯,以后咱们蛮夷和盛朝结为友邦,小王少不得要经常来你府上蹭酒喝!” 离王皱眉推开:“本王不善饮酒,能陪你喝几杯就已经给足你面子了,剩下的绝不再喝!” 他力气有些大,险些就把程锐给推翻在地上。 第743章 丑態 未免弄撒美酒,程锐嚇得连忙把酒杯放到桌子上。 他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满脸不悦的开口:“离王,你怎么不够意思?你差点就把小王给推翻到地上去了,你得自罚一杯!” 离王装作为难的开口:“行,算本王欠你的,你陪著本王一起喝吧!” 说完,他就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看著他的动作,程锐嚇了一跳, 可別喝错了! 看到他喝下的是之前自己偷偷下药的那一杯,他这才放下心来。 他没再迟疑,立刻开口:“离王,我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我得先去一趟茅厕,等咱们回来再继续喝!” 离王点点头:“行,外面有侍卫,他们会带你过去的!” 程锐哪里真的是去茅厕,他要赶紧给女儿送消息,让她快点趁虚而入,离王身上的药效很快就能发作。 然而,他並没有想到,他会被带进一间客房里面。 紧接著他就看到程菲菲,他刚想说离王如今落了单,你赶紧打著寻找为父的名义去见他,就感觉到身体內无故窜出一股子的邪,火。 他强撑著咬紧牙关,一双眼睛也顷刻间变成了血红色。 程菲菲嚇了一跳,她下意识上前扶住程锐道:“父王,你怎么了?” 她不扶还好,这一凑近,程锐仅存的些许理智就全数崩塌。 他再忍不住,直接伸手去抓她的胳膊。 这一下可了不得,程菲菲惊得嘶声惨叫:“父王你干什么?” 程锐充耳不闻,依旧对她动手。 程菲菲转身就逃,他就在后面追。 这下好了,父女两人追逐的身影很快就引起了轰动,离王和林怡琬迅速赶来,就看到程锐一副想要把程菲菲给吃了的模样。 林怡琬都惊呆了,她喃喃开口:“程姑娘,你跟锐王是不是亲生的父女啊?” 程菲菲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真是太丟人了。 她焦灼开口:“侯夫人,你快看看我父王,他突然发了狂,不知道怎么回事!” 此时程锐一双眼睛都胶在程菲菲的身上,口水都不断往外滴落。 他嘴里含糊不清的在嘀咕什么,像是得了痴症的模样。 听到动静赶来的贵女们都惊呆了,谁都没有料到,程菲菲父女竟然还有这种大戏上演? 程菲菲未免眾人误会,连忙大喊:“我父王肯定是喝了什么东西才变成这般模样,是有人故意要害他的!” 离王立刻沉了脸:“怎么?你是觉得本王要故意让你父王这样?好,本王就还你一个公道!” 他看向林怡琬:“查,务必查出程锐变成这般模样的原因!” 林怡琬点点头:“是!” 她迅速拿了银针將程锐给刺晕,紧接著就给他诊脉。 片刻之后她才面色复杂的说道:“锐王是服下了重量的合,欢散才会变成这般模样的,只不过他身体曾经受过巨大的损伤,他就算有这个心,也没那个力!” 程菲菲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怎么会怎样?我父王好端端的为何要服这个药?” 林怡琬无奈摊手:“我也不知道啊,你该不会以为他身上的药是我父王给下的吧?我刚刚查了他的指甲,那些药粉是沾染在缝隙里面的,也就是说他亲自做的这件事情!” 程菲菲一阵心虚,同时又是羞恼交加。 父王太蠢了,明明该给离王喝下的药,怎么全数都到自己嘴里呢? 现在倒好,弄得他们父女俩可算是在离王府丟尽脸面了,她们还如何再留在盛京城? 她不敢多嘴,连忙灰溜溜的將程锐命人给带走。 哪怕离王再三叮嘱眾人莫要乱传蛮夷锐王父女的是非,他们的丑事也在盛朝百姓之间宣扬开来。 程锐清醒之后,听到那些閒言碎语,差点没气的吐血。 他死死握紧拳头,满脸恼恨的说道:“离王这般坑我,我绝不罢休!” 程菲菲从外面走进来道:“你还能做什么?如今咱们父女已经沦为盛京城的笑柄了,你到底是怎么把那些药粉喝进自己嘴里的?” 提起这个程锐就来气,他不知道! 他明明將酒杯放在离王面前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换掉的? 他满脸沮丧的说道:“还能挽回吗?” 程菲菲失望开口:“离王府如今有了戒备,咱们父女俩名声也臭了,自然是不能继续再留在盛京城!” 程锐阴沉的面容上闪过一抹不甘,他恼恨说道:“难道就灰溜溜的离开盛京城?到时候不但丟了连弩队,甚至连我王兄也会嘲笑我,让我在蛮夷也抬不起头!” 程菲菲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父王,之前林怡琬给你诊脉,说你身有隱疾,心有余而力不足,你能明白她的意思吗?” 程锐几乎是下意识反驳:“她胡说八道!” 程菲菲沉吟:“她有没有胡说八道,你找个郎中诊脉看看就清楚了!” 程锐立刻命人请来郎中,待诊脉之后,他就忙不迭询问:“本王的身体到底如何?” 郎中面色凝重的说道:“王爷经脉虚弱,以后將再难以拥有子嗣,另外须得平心静气,不然,就会邪风入体,活不长久!” 程锐听了这句话,直接遭受不住打击,陷入昏迷之中。 郎中赶紧给他施针救治,好不容易才让他悠悠转醒。 他悲戚喃喃:“想不到我程锐原本入这盛京城,是要给我儿子程勛討个公道,哪成想,赔了子嗣,又折兵啊!” 程菲菲也是恼恨不已,她如何猜不出来,这一切都拜那位侯夫人林怡琬所赐。 她深吸一口气,咬牙说道:“父王,咱们绝不能生生吃下这个哑巴亏!” 程锐无奈嘆息:“还能有什么转机?” 程菲菲没有回答,而是赶紧將郎中打发走。 她命人给盛朝皇帝写了告別书,也没再进宫拜別,直接就带著程锐踏上归途。 连弩队自然是留在盛朝,哪怕程锐再是不舍,却也无计可施。 他如今只沉浸在自己已经不行了的悲观念头中,看什么都是不顺眼的。 他不满盯著一直沉默不语的程菲菲:“自打从盛京城出来,你就这么一副模样,你到底还想做什么?你以为咱们父女回到蛮夷,能落得了好?” 第744章 生机 程菲菲只得开口:“父王,咱们还有一线生机,那就是身在边境的战阎!” 程锐不由得冷笑:“怎么著?你是不想做林怡琬的娘了,现在又改抢她的夫君?” 程菲菲被他这般嘲讽,顿时面色青白难看。 她愤怒说道:“我是为了谁,不是你口口声声要寻的一线生机吗?如今咱们在盛京城的名声臭了,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趁著战阎还没回来,就將他给拿下!” 程锐顿时拧紧眉心,他觉得程菲菲这个想法过於乐观了,战阎可是那个贱女人的夫君,而且他也十分狡诈,没那么容易上当。 他沉声提醒:“你莫要忘了,他是林怡琬的夫君!” 程菲菲晦涩开口:“正因为他是她的夫君,所以咱们才更加要拿下他,如今你已经没了延续子嗣的能力,而我是你唯一的希望,只要我能顺利怀上战阎的孩子,不但蛮夷大王能对你看重,就连盛朝也对你礼遇有加!” 程锐原本沮丧的情绪顷刻间一扫而空,是啊,他只要能够成为战阎的岳父,那他岂不是地位水涨船高? 將来他利用好那个孩子,指不定,还能坐上蛮夷王位呢。 这可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啊。 他迅速催促:“快点,咱们赶紧前往边境,趁著战阎还没反应过来呢,你赶紧將他拿下!” 程菲菲也是这么想的,战阎是她和父亲的唯一希望! 她要借种生子,等將来母凭子贵回来復仇! 夜幕降临,离王府一片静謐。 林怡琬此时正给长公主诊脉,她拧著眉心询问:“你有多久没来月事了?” 长公主害羞说道:“两个月了,我最近总觉得嗜睡而且胃口极好,喜酸食,不会是有了身孕吧?” 林怡琬点点头:“嗯,是有了,而且胎像很稳,你是如何打算的?我记得之前给你配过避孕汤,你没按时服用?” 长公主垂眸说道:“他说伤身体,我也想开了,看到你们个个都有孩子,我羡慕的紧,我也希望能拥有自己的血脉!” 林怡琬尊重她的决定,只是她的年纪有些大,孕育起孩子来,少不得要遭些罪。 她担忧说道:“你的身体比不得別人,你之前有过损伤,哪怕一直仔细休养,此刻再孕育了孩子,也怕是会诱发旧疾,你可得仔细著些,千万不能动气,更不能摔跤,但凡有什么不妥,立刻臥床休息,並命人赶紧来叫我!” 长公主不由得失笑:“我头两个月不是都没事,你现在这么严肃的模样,倒是让我都有些紧张了!” 林怡琬开口:“头两个月月份浅,还消耗不了你的身体,隨著她越来越大,你就会很累的,算了,终究我还是不放心,就先让小软去你府上给你护胎,那小丫头又稳妥,又聪慧,肯定能照顾好你!” 长公主倒是没有拒绝,她原本就十分喜欢林小软。 也想著能有个骨朵般的小姑娘在府上待著,会热闹些。 待林怡琬又絮叨了些注意事项,长公主这才担忧询问:“这次咱们让蛮夷锐王父女吃了那么大的闷亏,他们能这么心甘情愿的离开?” 林怡琬嘲讽开口:“不离开又能如何?终究也是討不走半点的好处,活该锐王落得那种下场,谁让他敢肖想咱们的佑仪?” 长公主也跟著忿忿:“就是,佑仪是咱们盛朝最尊贵的公主,她能配得上这世间最优秀最俊美的男子,他锐王半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她顿了顿又抬眸提醒:“你给战阎写封信,我瞧著那程菲菲不是个安分的,她此番在这里吃了瘪,若是再报復到他身上去,可有的你头疼!” 林怡琬浑身一惊,这倒是! 她將长公主送走之后,立刻就去了书房赶紧给战阎写信。 她提醒战阎,千万要离程菲菲远一些,但凡他被讹上,她就让他別进家门了。 隨著她的密信发出,快马加鞭的程菲菲也在几天后赶到盛朝边境的琉璃城。 她看著宽阔的街道说道:“父王,盛朝这座琉璃城,真的很美啊!” 程锐十分赞同她的说法,琉璃城,一直是蛮夷想要侵占的盛朝城池,它的土地肥沃,且环境优美,十分適合稳定生活。 只可惜,这块肥肉总在他们的眼前晃荡,他们却始终都未能得手。 之前,程真真差点就成功了! 却没料到,依旧败在战阎手中。 他沉声提醒:“菲菲,对付战阎可不能再用那种乱七八糟的骯脏手段,他身为盛朝边境主帅,警惕性极强,而且他的夫人还懂得医术,对於那些药物只怕更加防备!” 程菲菲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战阎的確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但是她相信,这世上的男人就没有不偷,腥的,只不过是类型没对他的脾胃罢了。 至於战阎,她早已经在京城偷偷打探过,他喜欢善良且有本事的女子。 比如林怡琬! 如果不是那一手十分厉害的医术,如何能入得了他的眼? 她势在必得的说道:“父王,你放心就是,这一次战阎必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会心甘情愿的成为我的裙下之臣!” 程锐诧异的看著她:“你打算用什么办法?” 程菲菲得意的勾起唇角:“他不是喜欢善良的姑娘?我就给他演一场戏,让他立刻为我倾倒!” 程锐不由得开口:“菲菲,只要你能拿下战阎,你就是咱们锐王府的大功臣,你放心,父王绝不会亏待你,我会扶持你跟战阎的孩子,登上蛮夷皇位!” 程菲菲野心十足,她也觉得自己肯定会成功。 此时身在將军府的战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惦记上了,他每天盼著京城来信,把脖子都给盼长了。 这时候方清山匆匆在外面走进来道:“阿阎,咱们琬琬又立功了,她弄出来的那个雷闪球不但震慑了程锐,还嚇得他屁滚尿流!” 战阎蹭的一下起身,迅速衝到他面前询问:“信呢?” 方清山被他猴急的样子嚇了一跳,连忙开口:“你要干什么?” 第745章 相思 战阎懒得跟他废话,他要看信以解相思苦。 他见不到媳妇儿,看看她的字跡也是好的。 他直接就伸手在方清山身上抢,顿时让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满脸通红。 他下意识躲闪:“你別摸我,我怕痒,哈哈!” 看到两人一个缠,一个叫,正拿著信进来的影一下意识抿了抿唇角:“侯爷,属下来的不是时候?” 战阎眼尖,一下就看到他手中拿著的信函。 他立刻训斥:“站住,赶紧把信给本候!” 说完还嫌弃的推开方清山:“手里没拿著信,就別在本候面前碍眼!” 方清山满脸受伤:“阿阎,你真过分,你是有了媳妇就不待见义兄了,我明明是为了让你开心,所以才著急先口头上匯报的!” 影一规劝:“大將军,我们侯爷又不是头一天这样,你多担待,你媳妇来信的时候,你不是也生人勿进?” 方清山挑了挑眉,就坐在旁边喝茶。 战阎一目三行的看信,起初神情很急切,但是慢慢的又平静下来。 到最后,他的唇边已经晕开了笑意。 他忍不住夸讚:“好,不愧为本候的夫人,不但震慑了程锐,还將他的连弩队给扣留在盛朝了!” 方清山得意说道:“那是,不看她是谁的妹妹!” 战阎凝眉看了他一眼,虽然他这句话没毛病,但是莫名就不爽他炫耀。 哼,那是他的媳妇儿! 他小心翼翼將信函收起来道:“义兄,琬琬信上说锐王父女已经前来琉璃城,他少不得要来將军府拜访,你出面接待!” 方清山立刻就炸了:“凭什么?在琉璃城你才是主,再说了,锐王狡诈,我可不是他的对手!” 战阎沉声提醒:“程锐之前算计我岳父,想要让他的女儿入离王府,只不过计划失败,我担心他会打我的主意!” 方清山诧异询问:“你怕她打你的主意,你就把我往外推,战阎,你怎能如此厚顏无耻?” 战阎不动声色的反问:“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方清山用力握了握拳,他当然对自己有信心,可,美人计遇多了,也会伤身啊! 他忿忿开口:“反正你不能置身事外,咱俩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战阎只得说道:“行,那咱俩就一起面对!” 果然,很快程锐就给將军府送了帖子,他要带著女儿前来拜访战阎,並商议如何將赔偿的粮食运送到京城的事情。 战阎自然不好拒绝,就带著方清山会客。 程菲菲还是第一次见到丰神俊朗的战阎,不得不说,他长得可真是好看啊。 还以为他身为边境守將,必然风吹日晒的皮肤极差,像个黑土豆似的。 然而,他竟是犹如温润如玉的俏书生,如果不是早就听说他的威名,还真以为他是文臣呢。 程锐许是察觉到女儿的失態,不由得轻咳一声稍作提醒。 程菲菲迅速回神,她恭敬行礼:“程菲菲见过战义候,方大將军!” 程锐也紧跟著开口介绍:“这是本王的女儿!” 战阎和方清山不动声色的回礼:“程姑娘无需多礼!” 程锐热络的拍了拍战阎的肩头:“战义候,此番本王在京城回来,盛皇特意嘱咐无论如何都要来探望你,以后咱们两国结为友邦,就是一家人了!” 战阎对这句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蛮夷锐王好战,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他之所以眼下会服软,不过是琬琬利用雷闪球打击了他。 但凡他有了更加厉害的武器,他必然会再次侵占盛朝,绝不会有半点的手软! 思及此,他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一家人是不是该把你的驻军撤离边境线呢?” 程锐先是愣住,接著才仰头打了个哈哈:“自然会撤的,战义候你身为主家,不请本王进去坐坐吗?” 战阎是不想请的,毕竟琬琬写的信还在他耳边迴荡。 让他离著程菲菲远一些,不然,以后就不让小喵喵叫他爹爹,更不让他再上床! 沉默片刻,他就直接开口:“锐王,你有什么话咱们就在这外头说,就没必要再进屋了!” 程锐彻底傻眼,他没想到战阎態度会这么疏离。 连屋都不让他进! 哪有这样待客的? 他不满质问:“战阎,你是不是瞧不起本王?觉得本王不配喝你將军府的茶,不配用你將军府的饭?” 战阎解释:“那倒没有,只是你身份特殊,本候为了避免落人口实,这才拒绝迎你入府,还请见谅!” 程锐气的拂袖:“你怕什么?就连盛安帝都对本王十分款待,怎么到了你这里,却又要划清界限?” 战阎理所应当的回答:“盛皇对你款待,那是因为他是君,不论他做什么,都无人敢指责,本候跟你保持距离,是因为我是臣,周遭有不少眼睛盯著呢,但凡行差將错,都会给战义候府带来灭顶之灾!” 程锐算是看明白了,不管他说什么,战阎都是不肯让他和程菲菲进府,嫌弃之意,毫不掩饰。 他转头看向程菲菲,希望她能有办法说动战阎请他们进府。 程菲菲倒也没让他失望,只见她满脸佩服的说道:“怪不得侯夫人的箭术能贏了我,原来她背后有战义候这样优秀的將军夫君啊!” 战阎倒还真不知道林怡琬跟程菲菲比试箭术的事情,毕竟信上也没写。 他就很感兴趣,下意识询问:“程姑娘,此话怎么说?” 程菲菲咽了咽喉咙,面色有些为难的说道:“我跟父王一路风尘僕僕,连口热茶都还没喝,喉咙里面快要冒烟了!” 听了她的这句话,程锐就觉得这个女儿真是好聪明。 这下战阎该请他们进去喝茶了吧? 哪成想,他竟是轻飘飘来一句:“方將军,赶紧去给程姑娘倒一杯茶出来,让她润润喉再跟咱们讲讲她跟琬琬比试箭术的事情!” 方清山连忙应下:“好!” 他很快端了茶出来,交到面色铁青的程菲菲手中。 她只得低头抿了一口茶,这才说道:“之前我跟父王前去离王府做客,就想著跟侯夫人比试箭术,没想到,她提出了在飞速旋转的转盘上大射活人的建议,我稍微有些紧张,就输给侯夫人了!” 第746章 挑战 战阎不由得双眸灿亮,他能想像出他的琬琬英姿颯爽的模样。 她弯弓搭箭,那模样,那身段! 天哪,他都不敢继续往下想! 因为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將她拥进怀中好好夸讚一番。 他身为她的夫君,与有荣焉。 看到战阎听到林怡琬的事情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原本通身冷漠的气势尽数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和满眼的宠溺,这让程菲菲的一颗心像是突然撕开了一个口子那般,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 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林怡琬。 明明,她也样貌出挑,武艺不错,凭什么连他的屋都进不得? 她越发想要拿下这个男人,让他的这些温柔和宠溺,只给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战义候,想来你箭术也应该很厉害,不知道菲菲能不能向你討教一二呢?” 战阎还不及拒绝,程锐就已经开口:“不如咱们两国之间举办一场狩猎友谊赛,这样,既能拉近两国百姓之间的感情,又能提高两国士兵的士气!” 方清山不由得眯起眼睛,不得不说这个提议倒是不错。 若真是友谊赛,倒是还真能安稳民心。 毕竟,现在边境的百姓很恐惧两国之间会打仗,惶惶不可终日。 就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程锐口口声声说是狩猎友谊赛,实际上,却又掺加了別的心思。 那就很难办! 果然,战阎也有这样的担忧。 但是他没有明著拒绝。 倒是程菲菲不动声色的询问:“怎么了?战义候是不敢应战?还是说,你不想给两国百姓吃一颗定心丸呢?” 战阎旋即开口:“不就是狩猎友谊赛吗?本候能有什么好怕的,只不过既然锐王提出来了,那本候就定个规矩,贏者为王,输者要当著两国將士的面跪地磕头,你们如果同意,那就定下比赛日期!” 闻听此言,程锐瞳孔剧烈收缩。 都说战阎难缠,果然,他不是那么难以对付的。 这哪里磕的是头,这是消磨士兵的士气啊。 不得不说,这个规矩非常让他头疼。 然而为了能让女儿顺利拿下战阎,自己只能点头答应。 再说了,未必输的就是蛮夷兵,毕竟他们一个个驍勇善战,狩猎更是十分擅长。 只要猎物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就绝不会逃走。 想到这里,程锐面色就和缓了不少。 他点点头:“就依战义候所言,但凡输了比赛的,就对著万千將士磕头,至於比赛日期,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挺好,人手都是现成的!” 战阎欣然应允,立刻让方清山下去挑选参战將士。 趁著这个间隙,方清山不由得提醒他:“阿阎,你可小心著些,我总觉得那个程姑娘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就像是要把你给生吞活剥那般!” 战阎挑眉:“我又不瞎!” 方清山不解询问:“那你还答应程锐?你就不怕他们父女给你在猎场上设下圈套?” 战阎沉吟:“圈套肯定会有,但是你更应该清楚,让蛮夷士兵给咱们盛朝士兵磕头更重要,不但鼓舞了士气,还能安抚民心,一举两得!” 方清山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我定然会向皇上给你请功,以己之身,度化眾生!” 战阎侧身避开他:“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不管程菲菲打的是什么主意,她都不会沾上我分毫!” 方清山点点头:“嗯,希望如你所愿!” 很快程菲菲率领蛮夷兵,以及战阎率领盛朝军就到达琉璃城郊外的密林猎场。 程锐率先开口:“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铜锣为號,两方士兵谁打的猎物多,就是谁贏!” “好!”眾人纷纷大声响应。 程菲菲坐在一匹枣红色战马上,她故作洒脱的说道:“战义候,虽然我是女子,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让著我,我们都全力以赴,到最后看看谁是胜者!” 战阎疏离开口:“程姑娘放心,事关国家尊严,我战阎当然全力以赴,再说了,你又不是我的谁,我凭什么要让著你?” 程菲菲面色一僵,万万没想到,战阎竟然会当著眾人的面落她的面子。 她气的握紧了手里的马韁绳! 但是片刻之后,她又释然。 她压低声音呢喃:“战阎,只要进入了密林猎场,我很快就成为你的谁了,到时候,你想赖都赖不掉!” 她再没吭声,隨著铜锣敲响,立即带著士兵打马进场。 一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优秀的猎者,几乎进林就能寻到猎物。 战阎也是接连射中几个,只不过,行到一处密林的时候,他的战马突然有些失控,逕自朝著深处狂奔。 战阎试图勒住它,但是它的力气却极大。 很快,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身影。 不是程菲菲是谁? 只见她马背上已经绑著不少猎物,收穫颇丰。 她似乎听到了身后的马蹄声,下意识回头查看。 当看到战阎的时候,她不解大喊:“战义候,你怎么回事?怎么跑到我们蛮夷兵的猎场来了?” 战阎瞳孔剧烈收缩,他能猜得出来,程菲菲此举,是要告诉眾人他遇到了她。 容不得他多想,发狂的马儿撞上了程菲菲,让她措不及防的摔下了马背。 这个情况,战阎自然也坐不住了。 他也被马儿甩了下来,两个人直接朝著山崖侧壁咕嚕嚕滚去。 “嘭!”也不知道滚了多久,战阎就觉得眼前一阵晕黑。 紧接著,他的鼻端就飘散来一阵发香,竟是程菲菲直接滚进了他的怀里。 她用力抱住他,颤声呢喃:“战义候,我很害怕,我们是不是掉下悬崖了,我还不想死,求你救救我!” 此时,她的心里是得意的。 她都已经那么主动了,她就不信眼前这个男人会无动於衷。 不是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他战阎肯定也不例外! 然而,幻想,终究是幻想! 就在程菲菲以为她会被战阎安抚,並且好好保护的时候。 一个大巴掌猛然朝著她的脸上狠狠抽下。 “啊!”这巨大的逼兜显然是將她整个给打懵了。 第747章 被打 她脸颊火辣辣的疼,整个人缩在地上簌簌发抖,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战阎竟是凝声说道:“不好意思程姑娘,本候已经是有妇之夫,你这猛不丁的衝过来,只是下意识给了你一巴掌,本候原本很礼貌的,从来都不打女人!” 程菲菲怨念深深,她难道就不是女人? 她是蛮夷小郡主,锐王的掌上明珠啊? 他怎么就捨得打这么一巴掌! 好疼啊,半张脸肯定是肿了。 呜呜呜,她好想哭! 但是她却不能哭,一计不成,还得再生一计,总归这么好的机会,绝对得让他留下点什么。 经过那一巴掌,程菲菲也算是看明白了,战阎清醒的时候,她碰不得他分毫。 唯有用药! 快且有效! 她眨了眨眼睛,飞快就从荷包里面拿出一瓶药粉。 她也乾脆利落,眼看著战阎就要摇摇晃晃的起身,她立刻就衝著他的脸上撒了过去。 顷刻间,战阎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他意识渐渐模糊,脑海里面不断浮现出林怡琬娇俏的模样。 她在他耳边喊:“阿阎,你抱抱我,我脚好疼,你快抱抱我呀!” 他艰难闭上眼睛,仿若要压住这些念头。 可药量太足了,那个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弱,逐渐消失的快要无影无踪。 恰在此时,程菲菲又朝著他纠缠了过来。 乾柴烈火,仿若一点就著。 电光火石之间,战阎趁著短暂的意识清醒,竟然整个人直接往后仰倒。 程菲菲都嚇疯了,老天,那可是悬崖底下啊。 他寧愿掉下去摔死,也不碰自己? 这个狠人! 她后知后觉的想要再去救他,但是却根本就看不到人影了。 她用力咬了咬牙,整个人顷刻间冷静下来。 战阎生死不明,她必须要抢占先机。 她迅速弄乱自己的衣裳,並在粉白的肌肤上弄出十分显眼的痕跡。 確定没有半点疏漏的时候,她就艰难往上攀爬。 她一边爬,一边嘶声大喊:“救命啊,快来人,救救我!” 很快山顶上传来动静,紧接著响起方清山担忧且响亮的声音:“是程姑娘吗?战阎可跟你在一起?” 程菲菲眼睛一亮,连忙催促:“你先把我救上去,我再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清山命人垂下了绳索,將程菲菲给拖上去。 待看到她的瞬间,方清山立刻就命人赶紧背过身去,也包括他自己。 倒是及时赶来的程锐迅速拿了个大氅遮在她身上道:“菲菲,战义候把你怎么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你这身上到底是如何弄的?” 程菲菲哭著打断:“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你赶紧派人去救战阎,他不小心滚到悬崖底下去了,不知是死还是活!” 方清山猛然回头:“程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滚到悬崖底下去了?” 程菲菲捂著脸诉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战义候和我一起滚落到峭壁上,他起初还好好的,还说要赶紧把我救上去,但是片刻就突然发了狂,他把我当成了侯夫人,他力气极大,我根本就无法躲避,就硬生生忍受著,哪成想,他结束后昏迷,直接就栽进悬崖底下去了!” 方清山眸光晦涩难看,战阎不会好端端发狂的,他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 可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只能先救战阎! 他立刻命人坠去悬崖底下搜查,丝毫不敢有半点的耽误。 而程锐也以照顾程菲菲的身体和情绪为由,先將她给带出了密林。 眼见四下无人,他这才满脸喜悦的询问:“菲菲,你真的完成任务了?你跟战阎?” 他虽然没有继续说,但是话里的意思却已经让她听明白了。 她即刻收敛了悲伤情绪道:“哪有这么容易?我都往他怀里钻了,他非但没反应,甚至还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程锐顿时拧紧眉心,他觉得战阎有些眼瞎。 明明他女儿长的不比他那位侯夫人差,凭什么他就看不上。 但这些,都不重要。 他想知道战阎到底是死是活,而且女儿身上的这些痕跡又是怎么来的。 他迅速追问:“你该不会趁著他没防备,將他直接给推下了悬崖吧?” 程菲菲摇头:“那倒没有,是他自己跳下去的,因为我把一瓶子合,欢散全撒他脸上了,他当时已经意识模糊,却还能忍著没碰我!” 程锐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心里暗道,那位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一瓶子合,欢散啊,再老实的男人也根本就受不住。 换他,早疯了! 管谁谁? 他有些沮丧的说道:“没想到,这般稳妥的筹谋,到头来,又是一场空,真怀疑他战阎到底是不是男人?” 程菲菲唇边陡然勾起一抹冷笑:“谁跟你说的是一场空?战阎摔下悬崖,不管死活,肯定囫圇不了,我刚刚上来时说的那些话,盛朝士兵都已经听的清清楚楚,我跟战阎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程锐疑惑询问:“可你们並没有啊,这只是假象,但凡验身,你的谎言就会被揭穿!” 程菲菲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他听完之后,原本紧紧拧著的眉心登时舒展开来。 他眯眼笑道:“不愧为本王的女儿,竟然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真是为父的骄傲!” 程菲菲不耐催促他:“快去找人,趁著还没把战阎找回来,我要把事情做实,而且在样貌上要有六分相似,那样,生出来的孩子,也无法分辨的!” 程锐点了点头,迅速吩咐下去。 程菲菲一边命人打探著战阎的消息,一边躲在猎场营帐等待程锐带人回来。 此时方清山已经亲自来到悬崖底下,他发现了不少血跡,唯独没有看到战阎的身影。 他嘶声大喊:“阿阎,你在哪里?你別嚇义兄,你快出来啊!” 周遭一片静寂,並没有半点的回应。 他难过说道:“只要你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哪怕你让我帮你说谎,说你没有背叛琬琬,我也会帮你,求求你,快出来好不好?” 这时候面色凝重的影一前来稟报:“大將军,属下在不远处发现一个水潭,不知道侯爷会不会掉下那里面去了?” 第748章 姐妹 方清山顿时恢復精神,他著急催促:“还问我做什么,赶紧下去找啊,看看他是不是被摔晕到水潭里面了?” 影一立刻入水,接连又有不少擅水的士兵也潜了进去。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眾人皆是一无所获。 方清山死死握紧拳头,眼底染满懊悔於惶恐。 他该如何跟琬琬交代? 好端端的把人带出来,回去却连尸体都寻不见! 他根本就不配做他们的义兄啊! 悲痛之余,他抬手狠狠往自己脸上抽了两个耳光。 影一连忙规劝:“大將军,我们侯爷也不愿意看到你这般难过的,咱们现在最紧要的是打起精神搜寻他!” 方清山重重点了点头,他觉得影一说的对,不管战阎是死是活,都要將他给寻到。 这样才能对琬琬有个交代! 他迅速命人又继续搜查,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跡。 山里夜早,天很快就黑的不见五指。 未免出现变故,方清山让人点了火把,並在他们身上都撒了驱虫粉,以防止那些毒虫偷袭。 接连又找了两个时辰,除了寻到他隨身携带的短剑之外,再无其他。 影一拿著短剑道:“这是我们侯爷平日里不离身的,现在丟在地上,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拖走的时候落下的!” 方清山浑身巨震:“该不会有野兽看到他昏迷不醒,將他拖回去分食了吧?那咱们得赶紧寻找周遭的山洞!” 影一忙不迭点头:“大將军说的对,咱们挨个山洞搜找!” 眾人又打起精神继续寻找,饿了就啃干饼,渴了就捧一口泉水,冷了就往嘴里灌一口酒。 他们不曾叫苦,不曾叫累,此刻只有一个目標,那就是赶紧寻到战阎。 那边程菲菲也是等的心焦,程锐都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 不就是找个相似的人,怎么那么难? 她走出营帐翘首以待,只希望战阎永远找不回来才好,那样,她挺著孕肚去找林怡琬,她绝不能阻止她进门。 她势必要在战义候府分一杯羹的! 101看书 追书神器 101 看书网,1?1??????.???超好用 全手打无错站 她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著程锐就亲自扛著一个大布袋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父王,你可算回来了!”程菲菲满脸喜色。 程锐无奈开口:“赶紧给我倒杯茶,我这一路上將他扛上来,可累的够呛!” 程菲菲给他倒茶,看著他仰头直接灌下。 待他喝完,他才亲手解开布袋道:“你瞧瞧,可还满意?” 程菲菲的视线定格在那张脸上,顷刻间就愣住了。 还別说,就真很像战阎。 尤其是那眉毛,那鼻子,就跟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那般。 这简直是完美替身啊。 她忍不住好奇询问:“父王,你是打哪里找来的?这也太像了,除了身体没他强壮之外,其他的都无可挑剔!” 程锐得意说道:“我刚下山,就遇到了他,当时我还嚇了一跳,以为是战阎呢,哪成想,他却被人追债责打,我就上前將他给抢回来了!” 程菲菲听的咋舌,这也忒巧合了些? 怎么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呢? 她绝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这其中,肯定有人故意操纵。 她想到了那位失踪许久的表姐程真真? 她是不是放了眼睛在自己跟前?不然,为何对她的行踪,以及一切筹谋都了如指掌呢? 看到她沉默不语,程锐不耐催促:“好女儿,你想什么呢?赶紧给他餵药,让他清醒过来,你们俩好办事啊!” 程菲菲摆摆手:“不急,父王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赶紧告诉我,我將计划告知你之后,你有没有泄露出去?” 程锐皱眉:“我得让幕僚帮著一起寻人啊,凭著我自己,找到猴年马月去?” 程菲菲顿时明白,父王那个信任的幕僚,应该就是程真真安插到他们父女身边的探子。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这个堂姐,可真是无孔不入。 她向来喜欢將主动权握在手中,所以她要必须告诉程真真,她打的那些小算盘,她都清楚的很。 她再没迟疑,立刻看向程锐:“你把你信任的幕僚叫进来,我有话跟他说!” 程锐就十分不解:“你不赶紧办事,找为父的幕僚做什么?” 程菲菲晦涩开口:“这件事情,要是没你那幕僚,只怕还真办不稳妥!” 很快那名幕僚被带到了程菲菲的面前,他恭敬跪地行礼:“属下拜见大小姐!” 程菲菲开门见山的询问:“我堂姐既然让你把人送过来了,肯定也给了你助孕药吧?为什么不一起交出来?” 幕僚还不及说什么,程锐就已经开口:“菲菲,你瞎说什么呢,他怎么就成你堂姐的人了?这关真真什么事?” 程菲菲皱眉打断:“你別说话,你让他说!” “你!”程锐有些羞恼,但是却也明白女儿不会无的放矢,他倒是要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沉默片刻,那名幕僚竟是真的拿出一个小瓷瓶道:“公主殿下的確给大小姐准备了助孕丸,她说,在对付战义候府这件事情上,你们两人是该结为同盟的,她愿意倾尽全力帮助你成为战义候府的女主人!” 程锐顷刻间僵住,他愤怒质问:“狗东西,你到底是谁的人?你为什么要帮公主给菲菲传递消息?” 幕僚晦涩回答:“回稟锐王,公主殿下担心你来到盛朝会有危险,所以就叮嘱属下务必要保护你和小姐!” 程锐气的拍桌:“本王用的著她保护?爪子也忒长了些,连本王的人也敢胡乱指使!” 程菲菲此刻是有些无奈的,她的父王好蠢。 怎么就没想过,眼前这名幕僚根本就是程真真的人呢? 算了,她有句话没有说错,对付战义候府,她们是站在统一战线上的。 她的好意她心领,至於將来她得到好处,会不会帮助蛮夷,那就另说了。 她很快就平復了自己的情绪,伸手接过药瓶道:“你给公主送个消息,就说我领了她的好意,我也愿意跟她姐妹同心!” 幕僚点了点头,起身就退了出去。 程菲菲服下瓶子里面的药丸,立刻就命人把那人给弄醒,然后再给他灌下合,欢散。 第749章 不眠 这一夜,註定不眠! 悬崖底下的方清山把脚掌都磨出了血泡,他都已经记不清自己搜找过多少个山洞了。 被饿狼追了,被猛虎也追了。 更为夸张的,还戳了一个马蜂窝。 得亏他们跑的快,不然非得都给蛰死不可。 饶是这样,他们身上也已经伤痕累累。 尤其是影魂,差点没被猛虎把脚踝给咬断。 他此时一瘸一拐的,哪怕疼的钻心,也没有断了继续搜找战阎的念想。 他身为暗卫,十分清楚,如果一直找不到战阎,那他只有死路一条。 只不过,方清山身份特殊,不能一直耗在这悬崖底下。 毕竟还有蛮夷锐王在等著呢,他指不定又会闹出什么事端出来。 此时,最重要的是安抚军心,安抚民心! 影魂就跟方清山商量,让他先回將军府主持大局,不能因为战阎的短暂失踪,琉璃城就出现混乱的局面。 方清山哪怕再不情愿,却也明白,他不能再亲自继续寻找战阎了。 他红著眼睛说道:“你们务必要將战阎找到,不论死活,终归要给你们侯夫人一个交代,要给朝廷一个交代!” 眾人大声回应:“是!” 方清山回到山顶上,情绪十分低落。 他转头看一眼山峰:“方家列祖列宗保佑,让我们赶紧寻到战阎吧,不然,得有多少人为他伤心欲绝!” 他说完,就转身快步下山。 他几乎刚走,底下影一就发现了战阎的靴子。 他惊声大喊:“你们快过来看,这边有侯爷的靴子,而且还有一个地洞,他是不是被拖到下面去了?” 眾人连忙催促;“下去,咱们赶紧下去看看!” 影魂阻拦:“这个洞口看著不小,谁也不知道底下到底是藏了个什么东西,我跟影一先排在前头打探情况,待確定之后再给你们晃动绳索求助!” 他说的不无道理,眾人就遵从他的命令。 影一和影魂两人下了洞,眾人围在上面担忧等待。 此时身在京城的林怡琬是被一阵拍门声惊醒的,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还在为刚刚的梦境懊恼。 她好不容易梦到了战阎,却只看到他站在面前,也不肯说话。 看向她的眼神就像是看著陌生人那般! 她好生气! 原本是要赌气不理他的,可是看到满身狼狈,又心疼的不行。 她只得率先开口询问:“你怎么了?” 他依旧沉默,那张英俊的面容也暗沉无光。 她伸手就想要抱他,他却突然间消息。 她嚇得魂飞魄散,立刻焦灼大喊:“阿阎,阿阎你要去哪里?” 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摁住,疼的她都快要哭了。 紧接著房门声炸响在耳边,让她恍然惊醒,原来只是做了个噩梦。 她平復了一下情绪,就发现天还没大亮呢。 她起身去开门,玲儿提著灯笼站在外面急切说道:“夫人,萧家老夫人派了贴身嬤嬤过来,说少夫人突然发动,情况很不好!” 林怡琬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云裳要生了? 她不敢怠慢,立刻收拾药箱前去萧府。 她比谁都了解梦云裳的身体,怀孕之前就有些虚弱,孕期虽然得到了很好的照顾,但是又导致胎儿有些大。 但凡有什么不妥,就有可能一尸两命。 她绝不能有半点的耽搁! 她催促马车快点跑,正好就跟梦相派过来的撞到了一起。 那是梦相的幕僚,他担忧说道:“侯夫人,少夫人的情况十分不好,相爷交代你,务必要带著救命良药!” 林怡琬拍拍药箱:“带著呢,閒话少说,咱们赶紧前往萧家!” 她嫌弃马车跑的慢,竟是要提著药箱下去狂奔。 终究还是紫儿劝住了她:“夫人,你得保重体力,不然,你如何救治萧少夫人?” 林怡琬顷刻间就冷静下来,是啊,关心则乱,她身为医者,不该这么衝动的。 都怪那个噩梦搅的她心神不寧! 也不知道战阎如今怎么样了?为何还没有回信传回来呢? 她伸手掐了掐自己的眉心,强制摒除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现在最要紧的是帮著云裳稳妥的生出孩子,其他的,过后在想。 不过是盏茶的功夫,她就进了萧家后院。 此时萧瑞满脸苍白的站在院子外面,哪里还有半点读书人的沉稳和瀟洒了。 他满目焦灼,来来回回的踱著步,看上去异常的狼狈。 萧老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被两名老嬤嬤搀扶著,几乎都要站不稳。 林怡琬就是她的救星,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萧老夫人的泪水就旋即落下。 她颤声说道:“琬琬,你可来了,你快去看看云裳,她,她生不出来,稳婆已经接连端出好几盆子血水,我很害怕,我可怜的云裳,她得遭了多大的罪啊!” 林怡琬仓促安抚:“有我在,她不会有事的,你先保重身体,你是萧府的主心骨,萧府还要靠你撑著!” 说完,她就进了產房。 许是她的出现让萧老夫人有了依靠,浑身也恢復了力气。 她迅速开口:“都赶紧去烧热水,多烧一些备用!” 林怡琬进去之后,就闻到了满屋子的血腥味冲鼻,她快步走到產婆面前,就听她不安开口:“侯夫人,少夫人的胎儿太大了,她又发作的急,胎儿卡在口上,根本就弄不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林怡琬连忙查看,依著梦云裳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能再做剖腹术了,没有必要。 就在她思虑如何办的时候,梦云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她面色骤变,下意识抬头就看到她张嘴吐出很多的鲜血。 產婆嚇疯了,她哪里见到过这种情况啊。 上下流血,这是大凶之兆。 別说胎儿活不成,哪怕大人也保不住。 她立刻腿有些软,浑身哆嗦著就往外走。 林怡琬一边给梦云裳擦拭鲜血,一边沉声怒斥:“回来,紧急时刻,你打算去哪里?” 稳婆想要抬手擦擦额上的冷汗,但是看到满手的鲜血,就生生的止住了。 她哑声说道:“我,我提前给萧老夫人透个消息,让她早做准备!” 第750章 危急 林怡琬不耐打断:“你哪里都不许去,云裳这种情况虽然十分危急,但是还没到救不回来的地步,你別胡说八道嚇唬外面的人!” 稳婆无辜解释:“侯夫人,我知道你医术精湛,可我也给產妇接生几十年了,什么样的棘手情况没见过,但是少夫人这种凶险的,根本就不会有活路啊!” 林怡琬呵斥:“闭嘴,你赶紧过来按住她的手脚,我给她施针通络血脉!” 稳婆在她凌厉的眼神下,自然不敢再往外跑了。 她只得按住梦云裳无意识抽,动的手脚,眼睁睁看著林怡琬將不少银针刺进她的身体要穴。 很快,梦云裳就没再吐血,连带著身体的急速抽搐也平稳下来。 林怡琬来不及喘一口气,就赶紧去查看孩子的情况。 她看向產婆:“孩子在这个位置卡了多长时间?” 產婆惴惴不安的回答:“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了,我觉得八成是活不了!” 林怡琬一颗心猛然就沉了下去,这是云裳小心翼翼怀著的宝贝啊,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不然,她得多难过啊? 这世上,最悲苦的,莫过於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来却夭折了。 那样,她会疯的! 林怡琬迅速说道:“来不及了,得赶紧把孩子给弄出来,我这就剪开那个位置,你准备好乾净的锦布,待会止血!” 產婆整个僵住,她颤抖著嘴唇询问:“候,侯夫人,你说的剪开?是要用剪刀?” 林怡琬反问:“不然呢?人命关天,难道你想让那个孩子活活憋死在云裳的身体里?” 產婆艰难开口:“不,我只是担心,这真能的能行吗?能把孩子生出来?” 林怡琬深吸一口气:“別问行不行,就按照我说的去做,但凡有事,我会承担!” 產婆明白她的脾气,也就不敢再吭声了。 她迅速拿了乾净的锦布,將准备工作做好。 林怡琬也没迟疑,立刻就拿了消毒之后的剪刀將那个地方剪出一个口子。 她確定胎儿能出来了,就迅速拿掉银针,將梦云裳叫醒道:“云裳,听我的话,宝宝很好,你要深呼吸,用力,就能將他给生出来了!” 梦云裳原本迷茫的眼神渐渐聚焦,她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道:“琬琬,我怎么觉得身体轻飘飘的?我的宝宝是不是已经生出来了?” 林怡琬抬手擦了擦她额上的冷汗,並拿了吊命的人参丸塞进她的嘴里:“乖,还没完全生出来呢,你得再用点力!” 梦云裳点了点头:“好,我全听你的!” 她用力握紧拳头,就连呼吸都给屏住了。 “噗嗤!”大量的鲜血就像是河水决堤那般从她的身体內流淌出来,连带著那个满身憋的青紫的婴孩也落在了林怡琬的手中。 是个男宝,但是已经没有了呼吸! 林怡琬依旧不肯放弃,她一边让產婆给梦云裳止血,一边给小婴儿实施抢救。 然而,梦云裳像是有感应那般,她著急恳求:“琬琬,孩子是不是已经生出来了?他不太好吗?你能不能让我看看?” 林怡琬如何能让她看,如今,孩子就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她连忙开口:“孩子待会再给你看,他现在身体上有血,你等我给你擦擦!” 话音落下,她就迅速大喊:“玲儿,让梦相夫人进来,快些!” 梦相夫人神色焦灼的走了进来,当看到满屋的场景,险些没直接兜头栽倒在地上。 到处都是血,是她可怜女儿的啊。 她极力忍住泪水,一把扑到梦云裳面前,伸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指道:“裳儿,你好勇敢,娘亲为你骄傲!” 梦云裳虚弱开口:“娘亲,对不起,女儿不孝,害你担心了,你別哭,女儿好著呢!” 梦相夫人安抚:“娘亲真没用,娘亲看到你这般受苦,就觉得心像是被捣碎了那般,原本这该是大喜事的,你也做娘亲了对不对?” 梦云裳艰难点了点头,虽然昏沉沉的想要睡觉。 但是还想看看孩子。 她颤声说道:“娘亲,你让琬琬给我看看孩子,我只看他一眼就满足了!” 梦相夫人下意识看向林怡琬,就见她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她如何不知道这是孩子出现了问题,不然,琬琬也不可能这么著急的把她给叫进来。 她迅速遮挡住梦云裳的视线道:“有琬琬在,你还不放心吗?她怕嚇到你,所以先带著他清理下,你刚刚遭了罪,快跟娘亲说说话,待会就能见到孩子了!” 梦云裳信以为真,她强撑著开口:“那我就再等一会儿!” 林怡琬已经清理乾净孩子嘴里的血污,並將它的鼻子也用乾净的锦布擦拭乾净。 她拿了银针刺进孩子的心口位置,著实把產婆给嚇了一跳。 她想不明白,明明孩子都已经死了,侯夫人还在忙活什么呢? 她从来都没见过,胎死腹中,还能死而復生的婴儿。 她甚至都还想过去劝,別再折腾了,根本就是无用功,倒不如將真相告诉少夫人,让她长痛不如短痛。 然而,她不敢! 她怕林怡琬会收拾她! 反正她之前就说过但凡孩子有事,她承担责任,那她就何必再多管閒事呢? 她继续为梦云裳擦拭血跡,並將林怡琬早就准备好的止血药全都撒了上去。 外面等候的几人也犹如身处炼狱之中那般,尤其是萧瑞,他几乎都要站不稳了。 他此刻深深的懊悔,为什么会让云裳怀孕? 为什么也要將她置身仙境? 是他的错,全是他的错啊! 他跑到梦相面前,抬手给了自己狠狠一巴掌道:“父亲,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云裳遭受生孩子的苦难,我让你精心养护的女儿受到了磨难,全都是我的错!” 他的话有些语无伦次,还透著一股子绝望的恐惧。 梦相何尝不是这样,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表露出来。 因为他不但是梦云裳的父亲,还是整个大盛朝帝王和百姓信任的宰相。 他强自忍著心疼道:“萧瑞,我从来都没怪过你,我女儿她会好好的,你疼她,护她,就已经让我们很欣慰,你莫要自责,不管有什么样的结果,我们都必须得承受!” 萧瑞死死握紧拳头,他只想要云裳好好的。 第751章 激动 其他的都不重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內终於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那声音犹如天籟,又如同强心丸注入了几人的体內,登时让他们精神一震,满目激动起来。 尤其是萧老夫人,更是衝过去拍门:“琬琬,我儿媳妇怎么样?我的裳儿怎么样?” 萧瑞急忙上前阻拦:“娘,你別衝动,你等著琬琬出来跟你说好不好?” 萧老夫人捂著心口哭诉:“我等不得,我担心裳儿,那也是我的心头肉啊,为何琬琬只让她娘亲进去,而不让我进去,我很慌,很不安!” 萧瑞明白母亲对梦云裳有多看重,所以此刻才委屈的像个孩子。 他也想不明白,琬琬怎么就没让萧老夫人进去呢? 其实林怡琬还真是有考量的,在她的认知里面,婆母终究是跟儿媳妇隔著心的,这是事实,毕竟没有血脉关联。 当时婴儿情况危急,她若是进来,最担心只怕是有著血脉关联的孙子,所以她肯定在情绪上能表露出来。 未免让梦云裳看出端倪,她才叫了梦相夫人进来。 哪成想,萧老夫人还委屈的不行。 她將小婴儿抢救过来,就放在了梦云裳的枕头边上。 她满目的焦急顷刻间被抚慰,看著这小小的孩子,竟是连身上的疼都给忘记了。 林怡琬趁著这个机会给她缝合伤口,並让產婆赶紧把带血的锦被全都给收走,以免嚇到待会进来的萧老夫人。 梦相夫人心疼不已,但是却也为女儿能捡回一条命而感到庆幸。 她由衷说道:“琬琬,多谢你了,我们梦家这辈子欠你的,怕是根本都还不清!” 林怡琬哑声开口:“你別说这样的话,我跟云裳是好朋友,我岂能眼睁睁看著她出事?不过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因为她难產,没办法做剖腹术,我就在她的底下剪了个小口子,我已经缝合好了,只不过还需要好好养护才行!” 梦相夫人听了这句话,更加心疼不已。 她的女儿,为了这个孩子,真的是遭了大罪。 她用力擦了擦眼泪道:“我出去之后就得告诉萧瑞,以后再不能让你生孩子了,他们萧家就这一个也够了!” 话音刚落,萧老夫人就推门进来,她咬牙说道:“对,不生了,早知道我们云裳生孩子这么惊险,我说什么也不能让她怀上!” 林怡琬顿时哭笑不得:“萧老夫人,这事你可真拦不住,你儿子做主!” 话虽这样说,但是萧老夫人依旧开口:“哼,那我就不许他碰裳儿,只能看,不能碰,他若是馋,你就帮忙给他配一副绝嗣药!”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解书荒,101????????????.??????超实用 】 林怡琬听得直咋舌,心说,这是你亲儿子吗? 哪有心疼儿媳妇怀孕的辛苦,给自己亲儿子下绝嗣药的? 她绝对是全盛朝第一好婆婆了! 不得不说,这番话还真是让梦相夫人缓和了脸色。 她晦涩开口:“萧老夫人,你倒也不必给萧瑞用绝嗣药,那样也伤他的身体,总归现在裳儿需要仔细调养,少不得是要让他受些委屈的!” 萧老夫人瞪眼:“那算什么委屈?他要满脑子就只想这种事情,那我就把他给亲手阉割了,他只管痛快,却不心疼自己媳妇儿遭罪,要这种不孝子何用?” 等在外面的萧瑞猛然觉得腰间一凉,连带著浑身都紧了紧。 由於萧老夫人的声音极大,所以梦相爷听得清清楚楚。 他同情的看著萧瑞:“你能长这么大,可真不容易!” 萧瑞抬手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嗯,我娘亲话虽然说的不好听,但是却说的对,我该顾及著云裳的身体!” 梦相点点头:“好!” 虽然两人在朝堂上一直不对付,甚至见了面就掐架。 但是自打他萧瑞却是一个十分合格的女婿,凡事都以梦云裳为重,甚至为了她,不惜放弃大好前程。 虽然在国子监也还不错,但终究是不如为官有著绝对的权势。 单凭这一点,梦相都对这个女儿女婿十分满意。 他自然不便去看女儿,就看了一眼大外孙,这才满意的踱著步离开了。 至於林怡琬早已经累得不行,她歇在了萧府的客房,一直昏昏沉沉的睡到夜里。 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听到紫儿正跟玲儿窃窃私语。 她无意识听了一耳朵,竟是说战阎失踪了? 怎会? 她浑身巨震! 她脚步踉蹌的衝出去,那动静大的把外面低声细语的两个人都嚇了一跳。 “夫人!”两人快步上前,左右搀扶住了她的胳膊。 林怡琬此时心里不慌那肯定是假的,战阎是她这辈子的救赎,也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啊。 她不希望他有事! 更不希望刚刚出生还没能学会叫父亲的孩子们以后再也叫不出那两个字。 她用力咬紧唇瓣,將满腔满心的担忧狠狠压下。 她颤声询问:“你们刚刚说的是什么?侯爷他失踪了?到底怎么一回事,快告诉我!” 紫儿自知此事也瞒不住,她难过说道:“之前你休息的时候,王府收到边境送来的急报,说侯爷跟满意士兵在打猎比赛的时候,马儿突然失控掉落下去悬崖了,如今生死不明,方大將军正在派人著急搜寻之中!” 林怡琬有些不明白,为何好端端的要打猎比赛? 她不都是已经在信中提醒他,不要跟锐王父女有纠缠,他怎么还是出了事? 紫儿看出她有误会,就连忙解释:“狩猎比赛是锐王提出的,边境军若是不应战,將会对士兵的士气是个巨大的打击,侯爷和方大將军都想鼓舞士气,毕竟蛮夷士兵常年滋扰边境百姓,对军,对民,都造成极大的隱忧!” 林怡琬也明白这个道理,是锐王逼得战阎不得不应战。 那他如何会惊马掉下悬崖,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她不敢耽搁,立刻吩咐紫儿:“紫儿,如今云裳身体还在危险之中,我不能贸然离开,但是你身体能力好,你就帮我跑一趟边境,你记住,我交给你的任务不是寻找侯爷,而是调查程菲菲的动向!” 第752章 別怕 紫儿诧异瞪大眼睛,这跟程菲菲有什么关係? 夫人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 林怡琬沉声说道:“战阎身为盛朝大將军,他几乎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又怎会轻易惊马?除非有人刻意算计,而打他主意的那人定然就是程菲菲,我担心她会浑水摸鱼,所以你要將她在侯爷失踪之后做过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以防万一!” 紫儿重重点头:“夫人放心,属下定然会打探清楚的!” 林怡琬未免有人盯上她,就给她用特製的药丸改变了样貌。 她离开京城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副粗狂男子的身形。 她骑著快马,日夜兼程的赶去边境琉璃城。 打发走紫儿之后,林怡琬就像是虚脱了那般的躺在床榻上。 她如今后背已经被汗水全都浸透了,她又惊又怕。 她是人,不是神,在面对这么多棘手事情的时候,也会恐惧,也会不安。 她相信战阎会平安回来,但是她要把他失踪之后的事情都得了解清楚。 不然,待別人算计到她身上的时候,会打她个措不及防。 她绝不能让孩子们全都暴露在危险之中! 她要护著他们! 她深吸一口气,强撑著起身喝了一碗玲儿端进来的参汤。 玲儿规劝:“夫人,你放宽心,侯爷会吉人自有天相,王爷又派了不少人前往琉璃城,应该能儘快寻到他的!” 林怡琬点点头:“消息瞒住了吗?老夫人有没有得到消息?” 玲儿欲言又止,视线有些躲闪。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衝著她说道:“有话就说,你这小丫头,还学会遮遮掩掩了?” 玲儿只得回答:“恰好閔相到了,老夫人就跟著他一起赶去琉璃城了,她还留了口信,让你不要担心,她一定能將侯爷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林怡琬无奈嘆息:“行吧,閔相跟在她的身边,那我就放心了!” 恰好萧老夫人从外面走进来,她满脸愧疚的说道:“琬琬,阿阎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对不起,是我们把你给绊住了!” 林怡琬连忙摇头:“老夫人別说这见外的话,边境有那么多人呢,有我义兄,还有我父亲派去的人,可云裳就只有我能救她的命,我这个时候,万万不能离开她的身边!” 萧老夫人的眼泪顷刻间就滚落下来,她实在是感动的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林怡琬这颗赤诚的心,她用什么还啊? 林怡琬拿了帕子帮她擦拭著泪水道:“你快別哭,如今你是一府之主,可得强打起精神应对诸多杂事,云裳此刻身体弱,不能餵养孩子,你须得赶紧找奶嬤嬤!” 萧老夫人忙不迭点头:“找了,找了,我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来寻你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孩子根本就不吃,还饿的哇哇直哭!” 林怡琬面色骤变,连忙催促:“你快点带我去看看!” 两人前后来到萧老夫人的院子,就听到她臥房內传来一阵婴孩细弱的哭声。 萧老夫人颤声说道:“哎吆,我这心都快要给哭碎了,我从前自己带萧瑞的时候,也没这么难受过啊,怎么著,看到这个小不点,我就见不得他遭受半点的委屈啊!” 林怡琬不由得苦笑:“所谓隔辈亲,就是这么个道理,他应该是饿的哭,你別太担心!” 两人进了屋,就见萧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嬤嬤急切开口:“老夫人,侯夫人,你们可算是来了,小公子他就是不肯吃,明明饿的不行,这可如何是好?” 林怡琬迅速上前查看,就发现小婴孩只肯张嘴大哭,根本就不往奶嬤嬤跟前凑,哪怕她主动低下了身体,他也不配合。 能把人给急死! 她伸手拖出小婴孩的脑袋,慢慢的用掌心往上托举,他就停止了哭泣,並下意识张开了小嘴巴。 看到第一口粮食被他吃进了嘴里,萧老夫人几乎是喜极而泣。 她震惊说道:“为什么会这样?奶娘法子都用尽了,他都不肯吃,怎么就琬琬用掌心托著他脑袋,他就张嘴呢?” 林怡琬柔声解释:“因为他身体虚弱,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力气够到,、待过几天他长长劲就可以自己找了!” 萧老夫人捂著心口道:“琬琬幸亏有你,不然,我这个乖孙还得饿著呢!” 林怡琬又叮嘱了奶嬤嬤几句,这才去查看梦云裳的情况。 她身体起了高热,意识还处於昏沉之中。 萧瑞和梦夫人照顾在她的身侧,谁都不曾离开半步。 林怡琬又重新给她熬了药,並亲手给她餵了下去。 梦云裳身上疼的很厉害,整个人也极为虚弱。 她嘴里不断呢喃:“琬琬,我才知道生孩子原来这么疼,我真的不想再生了,呜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惹我娘亲生气了,她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把我给带到这个世上啊!” 林怡琬柔声安抚:“会好起来的,相信我,等他將来长大调皮捣蛋的时候,你肯定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疼,你想再生个小袄出来!” 梦云裳接连摇头:“不,我肯定不想的!” 话音落下,她就看向萧瑞:“你也不想的对不对?” 萧瑞连忙保证:“对,我绝不能再让你受疼了,我真是等在外头,差点没嚇死!” 梦夫人就打断:“呸呸呸,说什么死啊死的,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的养身体是最紧要的!” 林怡琬给梦云裳掖了夜被角道:“三天危险期,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別怕!” 梦云裳眼泪又滚了出来,她悲戚呜咽:“得亏有你在,不然,我就跟我孩子指不定是个什么下场,琬琬我欠你两条命!” 林怡琬心疼安抚:“你可別哭,你刚刚伤了元气,这要是哪一处没养好,將来会落病根的,你赶紧把泪水憋回去!” 萧瑞也跟著劝:“就是,我们萧家会铭记侯夫人的救命之恩的,將来只要她有差遣,哪怕肝脑涂地,我也在所不惜!” 听了萧瑞的保证,梦云裳也就没再哭了。 许是药效上来,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萧瑞跟著林怡琬走到外面说道:“战阎那边情况如何了?我听说他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753章 腹痛 林怡琬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已经很多人赶去了,应该会化险为夷的!” 萧瑞內疚开口:“我如今已经不在朝中,也帮不了他什么,只不过,若是你用得著我的地方,你儘管开口!” 林怡琬伸手指了指里面道:“你把云裳照顾好了,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了,她是我的好姐妹,我不希望她会有事!” 话音刚落,就看到玲儿满脸焦灼的大步跑来。 林怡琬一颗心猛然提了起来,难不成战阎有消息了? 看她这脸色,铁定不是好事啊! 该不会? 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就连耳朵也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嗡嗡嗡巨响。 “侯夫人,你怎么了?”萧瑞察觉到她脸色不对,立刻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林怡琬陡然惊醒,她看到玲儿的时候,就问了一句:“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玲儿连忙开口:“是公主府的小软姑娘送来的求救消息,说公主殿下早起散步的时候,不小心从木桥上滚落进池水当中,她如今腹痛厉害,还见了红!” 林怡琬不敢怠慢,立刻赶去公主府。 萧瑞不放心,还派人护送。 她匆匆来到公主府內殿,就看到林小软正在为满头冷汗的长公主施针,她面色苍白的厉害。 长公主看到林怡琬就不安说道:“我知道你脱不开身,原本想著小软如果能处理,就不让她去叫你,可我现在流了血,这孩子怕是要保不住了!” 林怡琬连忙为她诊脉,確实脉象极弱,但还没到保不住的地步。 她迅速先给她餵下保胎丸,接著又给她施针止血。 待过去半个时辰,长公主的面色终於肉眼可见的恢復了血色,她的精神也好了不少。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道:“琬琬,你这针术属实厉害,我现在没那么疼了!” 林怡琬点点头:“嗯,因为我下手狠,小软她年纪小,採用了温和施针,她有所顾忌!” 长公主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也没有责怪林小软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林怡琬能將她派到公主府,就已经很看重她这个长姐了,她如何还能怨怪这份好心呢? 她晦涩开口:“小软姑娘对我照顾的极为妥当,所有饭菜都须得检查之后才会送到我的面前,却没想到,千防万防,竟是还出了意外!” 林怡琬也不解询问:“好端端的木桥怎会断裂,你之前没让人修缮吗?” 她刚刚问完,就见一名长相粗狂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他此时脸上还带著骇人的怒气。 林怡琬认得他是长公主的身边人,所以就没吭声。 长公主率先开口:“查的怎么样了?” 他哑声回答:“是有人蓄意谋害公主殿下,浮桥上的木头有被锯断的痕跡,只剩下了一丁点固定著,但凡有人踩上去,都会直接掉进冰冷的池水之中!” 长公主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这是她的公主府啊,谁敢害她? 怎么之前没事,反而传出有孕的消息之后,就动了手? 林怡琬心中微动,她衝著长公主使了个眼色。 长公主很快反应过来,她下意识说道:“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情我会亲自查的!” 他试探著询问:“那你的身体?” 虽然语气卑微,但是却掩饰不住对她的关心。 长公主放软了语调道:“琬琬在,你不用担心!” 他恭敬的俯身行礼,转身就快步离开。 片刻长公主就低声询问:“琬琬,你刚刚想到了什么?”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说道:“长姐,你身边还有駙马在世的时候,留下的老僕吗?” 长公主点点头:“当然有啊,外院管事嬤嬤陈秋霜就是,她很能干,且又对我忠心耿耿,所以我就將她一直留在府內!” 说完,她就回过味来。 她颤声询问:“你怀疑陈秋霜动的手脚?” 林怡琬不著痕跡的点点头:“这个世上最不想你生孩子的,就只有駙马的人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永远都不知道她忠心的到底是你还是那位已经过世的駙马!” 长公主立刻惊出满身的冷汗,她愤怒说道:“那我这就命人將她赶紧绑过来,亲自审问!” 林怡琬连忙阻拦:“莫要打草惊蛇,我有个引她出洞的好办法,就看看她上不上鉤吧!” 长公主好奇询问:“琬琬,你就是聪明,到底什么办法,你快告诉长姐!” 林怡琬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顿时连连点头:“著实是个好主意,若她真是凶手,那她就绝对会按捺不住!” 她迅速命人传下消息,说她胎儿还没完全保住,需要一种极其罕见的药材做引子,才能彻底稳住胎像。 林怡琬匆匆离开公主府,临走的时候交代林小软:“等我命人送来了药引子,你务必要谨慎保护,千万不要受冰,不然,药效就全都没了,哪怕长公主吃下去,也根本就护不住胎儿!” 林小软忙不迭保证:“姐姐放心,我肯定拿到药草之后就会不离视线,並盯著长公主服下之后才算完!” 林怡琬得了她的保证,这才转身快步离开。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玲儿就带著药草来到了长公主府。 身为外院管事嬤嬤的陈秋霜自然就招待了她,她眯眼说道:“玲儿姑娘是来给我们殿下送保胎药引子的吧?你交给奴婢就行,不用非得往內院跑一趟了!” 玲儿不动声色的说道:“不好意思陈嬤嬤,不是我不信任你,实在是我们夫人有交代,这棵药草十分珍惜,是她好不容易才需要的药引子,万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所以我得亲自送到小软姑娘手中才行!” 陈秋霜热络说道:“那是自然,好,我这就带你去寻找小软姑娘!” 她前边带路,却走的是一条玲儿不太熟悉的小道。 她疑惑询问:“之前来公主府的时候,也没走过这边啊,怎的还越走越偏僻了?” 陈管事回答:“小软姑娘在这边开闢了一块药田,她正在这边忙活!” 玲儿恍然大悟:“怪不得呢!” 话音刚落,她猛然察觉到脚下传来剧烈刺痛。 她惊叫一声,整个人就摔倒在了地上。 “玲儿姑娘,你怎么了?”陈管事顿时满目慌张的跑到她的面前,急切询问。 第754章 蒺藜 玲儿恨的面色铁青,她咬牙说道:“嬤嬤,怪不得公主殿下会出意外,你瞧瞧你们公主府的路上,怎么还有扎脚的蒺藜?我脚心怕是都要被扎破了,好痛!” 陈嬤嬤晦涩开口:“哎呀,真是对不住,肯定是扫院子的奴才偷懒了,看来玲儿姑娘是没办法走路了,还是公主殿下的药引子最要紧,不如交给我,我去帮著转送?” 玲儿还能如何做呢?她只得无奈催促:“你快些,千万莫要耽误,尤其是不要让药材碰到冰,不然,就会就没了半点的药效!” 陈嬤嬤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但是片刻之后又扬起了討好的笑容。 她恭敬说道:“玲儿姑娘,你还不放心老身吗?老身可是公主殿下的忠僕,自駙马在的时候,就一直守著公主府的!” 玲儿点点头:“我自然是信嬤嬤的,只是兹事体大,而且药草十分珍贵,是我家夫人千辛万苦寻到的,尤为重要的是,能护住公主殿下腹中的胎儿,所以不能有半点的闪失,总归还是该叮嘱的!” 陈嬤嬤重重保证:“明白,老身肯定会將药草完好无损的交到林小姑娘的手里!” 她转身快步离开,直奔公主府內院。 只不过待脱离了玲儿的视线之后,她迅速饶了过弯,去了自己的院子。 她面色焦灼的命令看门小廝:“赶紧去外面买些冰回来,千万不能有半点的耽误,要找最近的冰房,不然,我要你的小命!” 小廝疑惑开口:“嬤嬤,你用冰就去库房取啊,你这样的身份,难道还拿不到?”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陈嬤嬤当然能拿到,但是哪里敢用公主府的冰。 但凡药草没有效果,不就查到她的头上了吗? 她可不能犯下这么愚蠢的错误! 她不耐呵斥:“我让你去外头买你就去,再敢多话,立刻將你发卖出去公主府!” 小廝明白这位陈嬤嬤在公主府颇有些权势,也不敢执意再顶撞。 他再没迟疑,立刻出府。 看著他的背影,陈嬤嬤脸上闪过一抹毒辣。 她低声呢喃:“公主殿下,你怎能做出对不起駙马的事情来呢?你耐不住寂寞也就罢了,奴婢睁只眼闭只眼不跟你计较,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还想要个孩子啊,你將駙马置於何地?” 她死死握住手里的盒子,眼底狰狞丝毫没有半点的掩饰。 到底小廝动作快,不大会就已经抱著一块冰回来。 陈嬤嬤立刻抢过,將药草盒子丟了进去。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原本该被搀扶到暖阁的玲儿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一把握住她的手喝问:“陈嬤嬤,你在做什么?” 陈嬤嬤登时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她支支吾吾的爭辩:“我,我,我什么都没干!” 玲儿不由得冷笑:“我不是跟你说过,这是公主殿下保护胎儿的药引子,无论如何都不能碰到冰,你偏偏要往里面放,你到底是何居心?” 陈嬤嬤哑口无言,关键时刻,只能恶向胆边生保命。 她迅速从袖子里面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抬手就朝著玲儿咽喉处狠狠刺下。 玲儿早有防备,她摁住她的手腕,当的一声就砸在了墙壁上。 “咔嚓!”一阵剧烈脆响之后,陈嬤嬤发出悽厉骇人的惨叫。 小廝也嚇得魂飞魄散,他万万没想到,战义候府这位肉乎乎的小丫鬟还有此等本事。 她力气可真大啊! 竟然能生生的把陈嬤嬤的手腕给撞断。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全都是陈嬤嬤主使的,她催著我出府去买冰,还说如果我不听话,就把我赶出公主府!” 玲儿淡淡开口:“带著你的冰,去公主面前指证她!” 陈嬤嬤手腕子断掉一只,早已经疼的站不住。 她悲戚哀求:“玲儿姑娘,你放了老身这一回好不好,你的大恩大德,老身永世难忘!” 她见玲儿不为所动,又接著开口:“对了,我在公主府待了这么多年,存了不少金银细软,只要你肯放过我,那些东西我全都送给你!” 玲儿不由得打断:“你看本姑娘像缺钱的人吗?” 陈嬤嬤顿时灰心不已,她这次怕是活不成了。 这可如何是好? 哪成想,就在她惶恐不安的时候,玲儿却开口:“就算我不缺钱,但是谁还钱咬手啊,既然你想给我,那我就得接受!” 陈嬤嬤眼睛一亮:“多谢玲儿姑娘!” 她连忙用剩下那只完好的手腕找出一个黑箱子道:“这里头是我这么多年在公主府存下的金银细软,只要你肯放我离开,现在就全都给你!” 玲儿朝著站在不远处的小廝怒了努嘴:“那他怎么办?他可看著我收礼的过程了,到了公主面前可不好交代!” 小廝直接嚇哭了,他背过脸去道:“我瞎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陈嬤嬤更是狠辣,她阴沉沉的开口:“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话音落下,就想去抢刚才掉落在地上的锋利匕首。 玲儿抬脚给踢出去老远,顿时让陈嬤嬤抢了个空。 她无法置信的询问:“玲儿姑娘,你为什么要阻拦老身?” 玲儿笑眯眯的回答:“因为我既想拿了你的金银细软,又想把你送到公主殿下的面前啊!” 陈嬤嬤恼怒大骂:“你卑鄙无耻!” 玲儿抬脚將她踹翻在地上,满脸嘲讽的呵斥:“我再卑鄙无耻,也没谋害过自己的主子,而你却连公主殿下的救命护胎良药也敢毁掉,你还是人吗?” 陈嬤嬤满目狰狞,但是却再无力逃脱。 玲儿將她带到长公主面前,只见林怡琬也已经到了。 她迅速上前稟报:“回稟长公主,奴婢亲眼看到了陈嬤嬤试图用冰毁掉护胎药引子,並且带回了买冰人证,请你定夺!” 长公主又气又怒,她万万没想到,竟然真的是陈嬤嬤。 琬琬起初怀疑的时候,她还觉得不可能。 如今证据確凿,她只恨不得用凌厉的视线戳死陈嬤嬤。 她嘶声质问:“为什么?本公主待你不薄,一直让你守在外院,哪怕你收受那些来访宾客的好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就因为你是老僕了,可你怎么偏偏不知感恩,还心存害主之心?” 第755章 救回 陈嬤嬤呜咽爭辩:“公主殿下,老奴是失心疯了,老奴该死,你能不能饶恕老奴这一回?老奴从此洗心革面,哪怕做个扫地丫鬟,也绝不会有怨言!” 长公主都要气笑了,她是哪里来的自信,害过她这一回之后,她还能將她留在公主府? 她差点弄的她流胎,要她的命都不为过。 她厉声喝问:“你到底为何要谋害本公主以及我腹中的胎儿,我如何就对不住你了?” 陈嬤嬤晦涩开口:“因为駙马,殿下难道把駙马给忘了吗?你明明那么在意他的啊,你怎么能跟一个见不得光的面首生下孩子呢?你將駙马的脸面置於何地?” 长公主气的心口不断起伏,不过是个守门婆子而已,竟然管起她的房內事来了! 她好大的狗胆! 她旋即开口:“駙马已经死了多年,我还活著,我想要隨著自己的心意过完余生,难道不对?” 陈嬤嬤爭辩:“你守寡你可怜,你只拿他解闷就行了,为何就非要跟他生孩子,你就算贵为公主,可你也还是駙马的妻啊!” 长公主霍地冷笑,她记得很清楚,駙马之前病重离世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话:“你过自己的日子,千万不要因为我而沉浸在悲伤里面,那样我在九泉之下,也会十分愧疚!” 如今她真正做到了,而陈嬤嬤却又反过来责怪她不该忘了駙马。 横竖都是她的错? 凭什么? 他既已死,活著的时候,她没让他留有遗憾,死了她也为他守节多年,大好的青春年华,都已经耗费进去! 如今快要到了暮年,她想要体会一下做娘亲的滋味,难道也不可以? 她深吸一口气道:“陈秋霜,你刻意谋害本公主,死罪难逃,来人將她拖下去直接杖毙!” 陈嬤嬤立刻大喊:“殿下,你不能杀我,你这般狠心毒辣,水性杨,就不怕百年以后,到了地下駙马会怨恨你吗?” 长公主瞪著血红的眼睛怒吼:“堵住她的嘴,打死丟去乱葬岗,让恶狼吃了她的尸体,让她连个完整的尸骨都落不下!” 很快陈嬤嬤的声音就消失了,而长公主也因为生气而晕了过去。 林怡琬立刻给她施针,待確定她身体无碍之后,这才缓缓鬆了一口气。 这时候玲儿小心翼翼询问:“夫人,陈嬤嬤给的这些金银细软要如何处置呀?” 林怡琬瞥了一眼道:“等公主醒来再说!”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长公主终於睁开了眼睛。 林怡琬將她扶起,並在她的背后塞了一个锦枕。 长公主哑声说道:“琬琬,我觉得我没有做错,我就想要一个孩子,我贵为当朝公主,为何连这样的滋味也不能尝呢?” 林怡琬规劝:“殿下,你何必执著那些个閒言碎语,你是这个府里的主子,你有绝对的权威,谁若是看不惯,你大可以將人直接赶走,丑话说在前头,將来再有异心者,就杀无赦!” 长公主最佩服的就是林怡琬的杀伐果敢,自打跟她接触,就觉得这个小姑娘活的好通透啊。 她从来都不让自己受委屈,有话就说,有仇就报! 很好! 沉默片刻,她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箱子。 101看书 找好书上 101 看书网,101????????????.?????超方便 全手打无错站 她直接说道:“那些东西都给玲儿吧,让她去处置,我再不想看到任何关於陈秋霜的东西了!” “是!”玲儿提著箱子转身快步离开。 待殿內只剩下两个人,长公主这才小心翼翼询问:“琬琬,阿阎那边还没消息传回来吗?” 林怡琬失笑:“哪有这么快,边境琉璃城离著咱们京城好远呢,就算快马加急送信,也得三天日夜兼程的跑个来回,再说了,我婆母跟閔相都去了,绝不会有岔子的!” 长公主如何看不出她是强顏欢笑呢,她其实心里也是很担心的吧? 毕竟两人感情那么好! 她同情说道:“琬琬,你若是心里不痛快,你可以跟长姐说,你不想在你父王和母亲面前流露出脆弱来,我都能理解,不要憋著,不然,容易生病!” 林怡琬眼圈登时就红了,她其实很想战阎。 几乎无时无刻的都在牵掛! 可,她也明白,她如今能做的,就只有等! 她深吸一口气道:“长姐,战阎害我担心这一次,等他回京的时候,我必须要罚他睡书房,三个月之內,连小手都不给他拉,让他那么蠢,竟然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长公主无奈说道:“你怎么还跟小孩似的,他战阎是人,又不是神,他只怕也不想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的,肯定当时迫不得已!” 林怡琬当然明白啊,但是有些人却不明白。 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又重新给长公主写了一个调养身体的养胎方子,並叮嘱她必须臥床一个月才行。 此时,琉璃城猎场的悬崖底下影一已经把昏迷不醒的战阎给背上来了。 可怜他是被一群土耗子给弄到地洞里面去的,他身上有很多破损的伤口,一看就是被咬的不轻。 影一隱隱有些后怕,幸亏要害处没被咬伤,不然,侯爷下半辈子可怎么活? 他將战阎送回將军府,程菲菲就前来探望了。 她看著方清山道:“不管如何,我跟侯爷都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我照顾重伤的他理所应当!” 方清山立刻拒绝:“程姑娘,当时你跟侯爷到底发生过什么,只有你的一面之词,如今他昏迷不醒,我身为他的义兄,绝不能將他交到外人的手中,请你赶紧离开將军府!” 程菲菲气的面色铁青,她万万没想到,哪怕方清山都已经看到了,却依旧否认她跟战阎的关係。 他可真难缠! 不过她也不会走的,她势必就要赖在战阎的身边。 唯有这样,才能营造出,她一直留在他身边亲力亲为照顾的假象,那样,他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自己,就会先入为主的以为两人之间真的发生过什么。 然而,方清山的手段可真是层出不穷。 不是往她身上泼污水,或者就让整个院子站满所有士兵,让她根本就无处可待。 接连几天都是这般,直接把程菲菲给气炸了。 第756章 醒来 就连锐王也看不下去,他亲自前来找方清山算帐:“你这般对我女儿,你就不怕战义候醒来之后,怨怪你吗?” 方清山挑眉反问:“为何惧怕?我这是在保护他,以防他被人谋害!” 程锐反驳:“我女儿不是外人,他们两人之间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喝骂:“放屁,整个盛朝谁不知道战义候和侯夫人夫妻情深,他如何会跟別的女子有了夫妻之实,你这般胡乱造谣,不怕遭天谴吗?” 程锐惊讶回头,就看到明艷美丽的圣女跟著身形魁伟的閔傲携手而来。 他自认为对战阎身边的人都十分了解,却始终猜不透这两人的来歷。 於是就疑惑询问:“你们是何人?” 圣女率先回答:“我是战阎亲生母亲的妹妹,至於我身边这位,就是丽国丞相閔傲,你还有什么话好问的?” 程锐眸光闪了闪,他顿时就明白了,传言战阎生母是丽国女子,而且早已经离世,那么眼前的这位就是她的姨母,她竟然跟閔相一起前来,想必在丽国地位也很尊崇。 他旋即带了笑容道:“原来是丽国閔相,小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见谅!” 閔傲没有理会他,逕自带著圣女往屋內走去。 程菲菲却先一步跑到圣女面前道:“姨母,我叫菲菲,你能不能带著我一起进去看看战阎?他昏迷的这些天,我十分担心他,可方將军非要拦著我,我不得已才寻求你的帮助!” 圣女恼怒瞪向她:“你叫谁姨母呢?在这个世上,除了战阎的夫人能这么叫我,其他人,都没资格!” 程菲菲顿时一阵面红耳赤,她没想到这个气势十分尊贵的女人竟然这么明晃晃的不给她面子。 她极力忍著怒气解释:“我跟战阎是有了夫妻之实的,当时我在悬崖处被救上来的时候,方將军都已经看的清清楚楚!” 圣女看了一眼方清山,见他没有立即否认,就明白事情肯定有隱情。 她沉著脸说道:“眼见未必为实,凡事等战阎清醒之后再说,都退下,莫要在这里打扰他的清净!” 她快步推门进屋,再不理会眾人。 閔傲冷冽开口:“锐王,赶紧带著你的女儿退走,等战阎清醒之后,定然会给你们父女一个交代的!” 程锐憋屈的咬了咬牙,转身恼怒拂袖离开。 程菲菲虽然不甘心,但是却也无计可施。 她如今只盼望著能赶紧怀孕,那样,她就能有资格跟战阎谈判了。 圣女进屋之后就快步来到战阎面前,她看到面色苍白闭眼昏迷的儿子,顿时眼圈微红:“我的儿,你受苦了!” 方清山自责开口:“老夫人,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战阎,让他惊马出事!” 圣女摇摇头,立即疑惑询问:“他跟那个程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如何就有了夫妻之实?” 方清山將那天猎场上发生的事情全数告知,他无奈说道:“我相信战阎不会主动做这种事情,除非他是被算计!” 圣女垂眸沉吟:“凭著我对我儿子的了解,他心性极其坚韧,他不会被药物控制的,我觉得那个程姑娘是在说谎,製造跟他有夫妻之实的假象!”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战阎虚弱开口:“知子莫若母啊!” “阿阎,你醒啦?”圣女和方清山皆是满目惊喜。 战阎艰涩开口:“我渴的厉害,那位好心人能唯一口水给我喝!” 圣女不由得埋怨:“害娘亲和琬琬担心,就不该给你水喝,你这么蠢的嘛,竟然还著了道,还摔下悬崖,你可是盛朝战神,你如何能犯下这样的错误?” 战阎不敢爭辩,是他的错他就承认,因为他太自信了。 他以为不可能有女人近的了他的身,迷惑他,却没料到,会被掉落悬崖。 幸好他命大掉进冰冷的泉水之中,不然,他非得摔个粉身碎骨不可。 他哑声说道:“娘亲,我让琬琬担心了,我回去定然好好跟她道歉,但是我现在真的再不喝水,你就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圣女瞪了他一眼,拿了汤匙就往他嘴里灌水。 接连喝下去两大碗,他这才叫停。 他凝声说道:“程菲菲污衊我的名声,我绝不放过!” 方清山激动询问:“你打算怎么做?” 战阎凛冽开口:“將他们父女请来,我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结果!” 很快程锐就得到了战阎已经清醒的消息,他迅速找到程菲菲商议对策:“他醒了,若是当眾不承认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你怎么办?” 程菲菲皱眉瞪他:“你怕什么?他重伤昏迷好几天,兴许脑子会失去记忆,只要我咬死赖上他,这种事情,他如何能把自己撇乾净?” 程锐这才鬆了一口气,他点点头:“你说的倒也对,只不过我依旧有些担心,毕竟战阎的难缠是出了名的!” 程菲菲毫不在意的开口:“他就算再难缠,眾目睽睽之下,也只能生生吃个哑巴亏,因为咱们堵住了他的所有后路!”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士兵传话:“回稟王爷,战义候已经甦醒,他邀请你和郡主殿下前去將军府!” 父女两人再没耽误,立刻依言前往。 坐在马车上,程锐心头有些惴惴,他低声询问:“菲菲,尾巴可料理乾净了?千万不能露出来,以免咱们功亏一簣!” 程菲菲不耐皱眉:“程真真又不傻,昨天就把人给要走了,她肯定会处理乾净的,你放心就是!” 程锐面色复杂的嘆息:“如今,咱们已经快要被逼上绝境了,只要战阎肯为你负责,那么咱们锐王就能重新崛起!” 程菲菲用力握紧拳头:“他逃不过的!” 此时她並不知道,原本该被程真真接走的替身却出了变故。 马车行走在山路上的时候,被人给截胡了。 四名跟车死士被当场杀死,至於藏在布袋里面的男子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动手之人,就是快马加鞭赶来的紫儿。 第757章 上门 她听从了林怡琬的命令,事先盯著程菲菲,恰好就碰到有人鬼鬼祟祟的把一个大布袋扛上马车。 虽然她当时不清楚里面到底装的是谁,但是却已经猜出,既然这么小心翼翼,肯定没干好事。 不管如何,先抢了再说! 她將布袋扛进客栈,直接就伸手解开。 待看清楚那人的样貌,她彻底愣住了。 “侯爷?” 很快她又反应过来,不对,肯定不是侯爷,他不是还在將军府昏迷不醒? 那他是谁? 竟然长得跟他这般像啊! 若是不仔细瞧,还真分辨不出! 紫儿思虑片刻,就拿了冷水將他给浇醒。 他茫然的瞪大眼睛,片刻就惊恐的用力摇头。 紫儿凝眉询问:“你不会说话?” 那人朝著自己的嘴巴指了指,像是在回答紫儿的问题。 紫儿伸手掰开,就发现他的舌头已经被割掉了。 她拧了拧眉心,怪不得不会说话。 她用锋利的长剑敲了敲桌面:“你会写字吗?” 那人点了点头,她就立刻找来笔墨纸砚,摊在他的面前道:“將你的身份和经歷写出来!” 那人挠了挠头,终究只写出三个字:“不记得!” 紫儿气的险些一拳砸他脑袋上,他竟然什么都不记得,那她岂不是白抢人了? 夫人这么著急忙慌的將她派过来,是让她来给侯爷分忧的。 她却什么都查不出来,可真没用。 她没好气的吼:“你仔细想,將脑子里面能记得的事情全都再仔细回忆一遍,枝末细节,都不能遗漏!” 许是她的脸色嚇坏了他,他竟是哆哆嗦嗦的解起了衣裳。 紫儿面色骤变,她迅速拿了长剑抵在他脖颈上道:“谁让你脱衣裳的?” 他战战兢兢的用毛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睡觉!” 紫儿狐疑询问:“睡觉?有人让你跟她睡觉?” 他点点头,又在纸上写上:“还吃药,能怀孕生孩子!” 紫儿一双灵动的眼眸转了转,她好像想明白了,这个跟侯爷长得相似的男人是给程菲菲用的。 她要用这种肖父的骯脏的手段怀上侯爷的孩子,哪怕她就算生下来,也会跟侯爷样貌相似,让人根本就起不了半点的疑心。 不得不说,这个法子真是歹毒又噁心。 她忍不住惊出满身的冷汗,幸好她及时赶到,把替身给抢了,不然,只要他一死,那么这个世上,就没人能证明程菲菲肚子里面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了。 她暗暗佩服林怡琬的眼界,能看一观三直接堵住程菲菲的后路,属实聪慧。 她迅速追问:“如果我將你带到跟你睡觉的女人面前,你能认出她来吗?” 他迟疑片刻才从纸上写下一个字:“能!” 紫儿也没明目张胆的带著他出去,毕竟他这张容貌也太显眼了。 她拿出自己的一套锦裙,催促他赶紧换上。 再为他重新梳过头髮,顷刻间就变成一名十分美艷的女子。 紫儿抓住了他的胳膊,拖著他就快步往外走去。 两人刚刚来到客栈门口,就看到几名壮汉在打听:“你们客栈有没有来过扛著一个灰色布袋的人?她把我们附上的少公子给掳走了,我们正在搜寻他!” 客栈掌柜下意识看了紫儿一眼,却被她面上的凌厉杀气给直接嚇退。 他连连摇头:“没见过,你们赶紧走吧,別耽误我们做生意!” 壮汉拧了拧眉心,转头就看到紫儿,他满脸凶相的喝问:“你呢?可曾见过?” 紫儿镇定自若的回答:“没有,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出个主意,你既然要寻找你们少公子,就该找个画像师將他的样貌画出来贴到外面去,那样,应该会有很多人提供线索!” 壮汉面色沉了沉,他如何敢画画像? 毕竟那副样貌,可真见不得人! 他没再理会紫儿,迅速带人又去了別处打听。 紫儿大摇大摆的带著那名男子离开客栈,直奔將军府。 此时,將军府书房气氛凝滯骇人。 只见程锐面色难看的说道:“战阎,你是觉得我女儿好欺负吗?你做过了事情,竟然不敢承认,你明明都跟我女儿有了肌肤之亲,事到如今,你还要否认?你身为男人,怎可如此不负责任?” 战阎慵懒的躺在床榻上,那张英俊的容顏上,带著一抹淡淡的嘲讽之色。 沉默片刻,他就挑眉询问程锐:“锐王,你亲眼看到了我跟你的女儿做过什么吗?” 程锐的面色顿时涨红,他咬牙怒斥:“我是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她被方將军救上来的时候,那满身的痕跡骗不了人!” 他顿了顿又瞪向方清山:“你是不是也看到了?男子汉大丈夫,说谎要天打雷劈!” 方清山淡声回答:“我是看到了她满身青紫之色,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弄出来的!” “你!”程锐气的牙呲目裂。 战阎慢悠悠开口:“程姑娘,到底是如何弄出来的?本候也十分好奇!” 程菲菲藏在袖子里面的拳头陡然握紧,她以为在战阎的面前,她能轻易的往他身上泼脏水。 可,事到临头她才发现,她有些下意识的畏惧。 之前在悬崖峭壁上被他狠狠抽了一个大巴掌,那火辣辣的疼,仿若已经透进了她的骨髓里面。 她深吸一口气,泪眼婆娑的说道:“如果侯爷拒不相认,菲菲也不是个死缠烂打的性子,自此之后,你我就此別过,从此再不会有任何交集,可以吗?” 她此时想的是,先全身而退。 待回到蛮夷,就能顺利的生下孩子。 到时候,再靠著那个跟战阎相似的孩子杀回盛朝,那样,就由不得他不认了。 然而,战阎却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她。 他冷声说道:“別说这似是而非的话,本候坠崖之前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你用脏药谋害本候,本候碰都没有碰你,就掉下了悬崖峭壁,哪里还能把你身上弄的青青紫紫?会不会是別人弄出来的,蓄意栽赃本候?” 程菲菲哪怕心虚,却依旧强撑著怒斥:“战阎,你怎能如何羞辱我?我怎么说也是蛮夷郡主!” 第758章 紧逼 战阎轻蔑开口:“蛮夷郡主就能对本候用脏药?” 程菲菲咬牙爭辩:“我根本就没有给你用脏药,你说话要讲证据,当时是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意识不清往我身上扑,嘴里还叫著琬琬!”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战阎顺手拿起手边的汤碗,照著她的嘴巴就狠狠砸了过来。 他怒斥:“莫要用你那张脏嘴,说我夫人的名字!” 饶是程菲菲躲得快,也被砸破了嘴角,顿时有鲜血汹涌流出。 程锐气急败坏的指责:“战阎,你还是不是男人,竟然连女人也敢动手?” 战阎回答:“有自知之明的女人,我自然也保持君子风度,但是至於恬不知耻的,那就別怪本候动手了!” 程锐万万没想到,战阎竟然是一根难啃的硬骨头,他不但不承认,还不放他们离开,这是要活活耗死他们父女。 他低头衝著程菲菲使了个眼色,像是询问她眼下该怎么办。 程菲菲自然想要赶紧离开,她有个不好的预感,若是再僵持下去,战阎能直接弄死她! 她不敢赌! 先逃为上! 她迅速说道:“我现在身体不適,我得赶紧回去客栈休息,父王,我们走!” 两人刚刚走到门口,就被方清山以及閔傲挡住了去路。 程菲菲无法置信的询问:“怎么?你们是想要对我们动武吗?你们可知道,但凡我们在將军府出事,两国士兵势必就会引起交战!” 方清山疏离开口:“你们是客人,如何会让你们有事呢,只不过,还是先赶紧把悬崖底下的事情说清楚,可不能留下后患!” 程菲菲满脸愤怒的说道:“如何能说清楚,双方各执一词,等既定事实出来,到时候谎言就会直接揭穿!” 方清山诧异开口:“既定事实?” 他看向战阎,面色带著担忧。 战阎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是说,她將来会带上孩子找上他? 可真是笑话,他都什么没做,如何会有既定事实? 不对,他面色顿时清冷难看。 他想起来了,程菲菲比他早一点回到了悬崖上,如果当时她直接找了个男人,那他这黑锅就彻底拿不掉了。 他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要把阴谋扼杀在摇篮之中。 他迅速开口:“既然程姑娘这般执迷不悟,依旧污衊本候,那本候也不是个软柿子,由著你来拿捏对不对?” 程菲菲满脸戒备的看著他:“你要对我做什么?战阎,你可记清楚,我是蛮夷郡主,我父王是蛮夷锐王,但凡你欺我辱我,蛮夷绝不会眼睁睁不管的!” 战阎不动声色的说道:“你觉得谁会在乎你们的死活?蛮夷大王吗?只要本候答应送他几个雷闪球,你觉得,他会不会眼睁睁不管?” 程锐心口重重狂跳起来,雷闪球可是大杀器啊。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凭著他王兄的贪婪,肯定想要。 他如何会帮著他们父女出头?他只怕直接一笑泯恩仇。 他死死握紧拳头,一双眼眸里面的憎恨几乎要化成实质的刀剑將战阎给刺死。 他真是太狠了! 油盐不进,还要將他们父女给闭上绝路。 程菲菲也是害怕的浑身剧烈颤抖,她此时后悔极了,就不该继续留在琉璃城等著战阎清醒,若是早早的逃回蛮夷,哪里还有现在的危险处境? 容不得两人开口,就听到战阎已经吩咐:“影魂,將本候夫人研製出来的致命毒药断肠散拿来,给他们父女各自餵下去,让他们黄泉路上也要做个伴!” “是!”影魂迅速应下。 眼看著他那张药瓶步步紧逼,程锐嚇得汗如雨下。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战义候,我们知错了,我们父女不该污衊你,求你放过我们吧?” 他瑟缩开口,浑身抖若筛糠。 他实在是被雷闪球的威力给嚇破了胆,原本王兄就对他忌惮,如今再有好处跟他交换,他肯定就会直接捨弃锐王府。 他必须得认怂,不然就根本没办法活著离开琉璃城。 看到父王这般模样,程菲菲只感觉天塌了。 原本运筹帷幄,现在却输的一塌涂地。 战阎,他到底有心吗? 他如何能把人给逼到这样的份上? 她用力咬了咬牙,耳边就传来程锐不耐的催促声:“你赶紧给战义候道歉,你就算再倾慕他,也不该胡乱往他身上泼脏水!” 程菲菲颤声说道:“战义候,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们吧!” 战阎淡声询问:“那你说,你身上的痕跡是如何弄出来的?” 她抖著唇瓣囁嚅:“是我自己,我为了给別人造成假象,就自己掐出来的!” 说完,她就捂住了脸。 战阎非要逼著她说出这样的话,那是將她的自尊和脸面全都丟在地上狠狠地踩啊。 偏偏,在绝对的威胁之下,她无力反抗。 她此刻胸腔里面灌满了恨意,哪怕死死压住,却也一点一滴的从她的眼底渗了出来。 她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报仇! 將来必然血洗盛朝战义候府,绝不会留半点的活口! 战阎嗤笑一声,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影一:“去拿纸笔,口说无凭,立字为据,让程姑娘把刚刚说的话写下来,不然,若是將来留了什么隱患,少不得又对本候的名声造成影响!” 程菲菲都愣住了,他还能再过分些吗? 他是非要狠狠將她钉在耻辱柱上才肯罢休?他怎么连半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锐王显然也是没料到还要写文书,他著急开口:“战阎,你让我女儿写下文书,你让她再如何做人,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怎么能把她往死里羞辱呢?” 战阎诧异回答:“我如何就羞辱她了?不是她先用那种脏手段算计的本王?这能怨谁?” 程锐有口难言,他恼怒呵斥程菲菲:“写,你赶紧写,写完就走!” 战阎哪里肯让他们走,哪怕得了文书,他也依旧说道:“走可没那么容易,之前的赌约还没出个结果,我听方清山说了,双方狩猎比赛,盛朝士兵打的猎物最多?” 程锐瞳孔剧烈收缩,他怎能忘了这一茬呢? 第759章 猎物 当时程菲菲打的主意是算计战阎,他只惦记著这件事情,哪里还有心思再狩猎了。 哪怕方清山清点猎物的时候,他也没放在心上。 却没想到,战阎这廝竟然会翻旧帐! 他迅速开口:“战阎,你別把事情做绝,如今盛朝和蛮夷已经结为友邦,你这般欺辱我们蛮夷人,你就不怕惹得盛皇震怒?” 战阎瞧著他这般模样,只觉得像是在看跳樑小丑。 他嘲讽笑道:“程锐,本候不过是让你信守承诺,如果你不肯遵守,那我就只能去找你们蛮夷大王要个说法了!” 程锐恨得几乎咬碎了后槽牙,他这次真的是又栽了一个极为狼狈的大跟头。 如若不答应,只怕他都不能活著回去蛮夷。 他愤怒咆哮:“好,不就是向你们盛朝士兵下跪磕头吗?本王答应就是!” 程菲菲面色骤变,她著急开口:“父王!” 程锐抬手就狠狠打了她一巴掌:“你闭嘴,如果不是你没用,本王又如何被他拿捏?” 程菲菲委屈的咬紧唇瓣,眼底满是憎恨。 两国士兵对阵,蛮夷士兵在程锐的命令下,全都跪地接连磕了几个响头。 所有盛朝士兵全都激动起来,他们沉声大喊:“盛朝威武,战义候威武!” 惊天动地的声音几乎响彻了整个琉璃城的高空,让那些百姓也跟著热烈欢呼。 程锐经受不住这般羞辱,直接生生栽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然而,这依旧还没完。 就在程菲菲打算带他回去客栈的时候,就看到紫儿带著一名长相跟战阎相似的男子出现在眾人的眼前。 她浑身剧烈颤抖,一双眼睛也犹如毒蛇一般的落在紫儿的身上。 紫儿凛然不惧,她快步走到战阎面前道:“属下拜见侯爷,属下奉了夫人的命令快马加鞭的赶到琉璃城,查证你失踪的真相,恰好抓了这名长相跟你相似的男子!” 战阎原本冷冽的脸色顷刻间就平添了一抹温柔,是琬琬让紫儿来的,她应该很担心他吧? 他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夫人,她现在如何?” 紫儿恭敬回答:“由於萧少夫人难產,夫人正留在萧府照顾她,她很担心侯爷!” 只一句话,就让战阎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回林怡琬身边! 他很想她! 他想要亲自跟她解释失踪的原因!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追书认准 101 看书网,101????????????.??????超方便 】 都怪程菲菲,若不是她用那种脏手段,他又如何能掉下悬崖? 此女绝不能活! 既然如此,那就將她的性命留在琉璃城! 打定主意,他的眼底染满肃杀。 这时候圣女已经来到男子面前打量,她震惊说道:“这世上还真有这么相似的人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几乎都不能相信!” 战阎凝眉询问:“紫儿,这个男人有什么用?” 紫儿晦涩开口:“他说要让那位程姑娘怀孕!” 圣女顿时恍然大悟,她讥誚看向面色难看的程菲菲:“原来你竟是打的这种主意,你想生一个相似战阎的孩子,你可真歹毒啊!” 程菲菲如今已经被拆穿,就算这个男人出现在人前,又能怎么样? 她冷笑一声,也没理会眾人的嘲讽,就直接命人赶紧將程锐给拖走。 圣女不满说道:“阿阎,你不能放过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若是她的毒计真能成功,到时候你名声受损是小事,琬琬和孩子们会伤心难过是大事!” 战阎也是一阵阵的后怕,幸好他提前断了程菲菲的后路,不然,等她怀上身孕將孩子生出来,那他就是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为何孩子会跟他那般像。 到底是琬琬考虑周全啊,竟然让紫儿暗中去调查! 他深吸一口气道:“我不会放过程菲菲的,她必然要死在琉璃城!” 夜幕降临,身在驛馆的程锐已经悠悠转醒。 他满脸失望的看著程菲菲:“你可知道,此番咱们父女若是返回蛮夷,势必就会被你大伯父问罪,他不会放过咱们的!” 程菲菲当然明白会有这样的下场,只不过,她又能如何? 战阎手段那么果决,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她低声囁嚅:“那个相似战阎的男人被抓了,就算我没有签下那份文书,也不可能再把腹中孩子栽到他的身上了!” 程锐无法置信的询问:“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程菲菲回答:“就在你晕倒之后,林怡琬身边的侍女赶来琉璃城,將那人劫走!” 程锐气的大骂:“程真真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她怎么就没事先把那人给灭口?现在好了,一败涂地!” 程菲菲恼恨开口:“战阎和林怡琬都不是好东西,怪不得他们能成为夫妻,一天不除掉他们,蛮夷休想再从盛朝占得半点的便宜!” 程锐头疼欲裂,他现在已经不想占便宜的事情。 他忧愁该如何保住锐王府! 就在他思绪繁杂的时候,外面幕僚快步走进来道:“锐王,大王派人送来消息,他让你立刻返回蛮夷,不得有误!” 程锐只得说道:“菲菲,你先下去收拾东西!” 程菲菲还不想走,她比谁都清楚,她就算回到蛮夷之后,也绝没有好下场。 与其这样,倒不如留在琉璃城。 是人都有软肋,她就不信寻不到战阎的。 她凝眉开口:“父王,你先回去,我必须留在琉璃城报仇!” 程锐也没再勉强她,立刻就带人连夜离开。 程菲菲自然也不能在客栈继续住下去了,她得先寻个隱秘的地方藏身再说。 只不过,她刚刚走到一条巷子里面,就有一名乞丐朝著她撞了过来。 “嘭!”程菲菲被撞的头晕眼。 她愤怒大骂:“狗东西,没长眼吗?” 话音落下,就有一个大,麻袋兜头罩到了她的身上。 她惊恐大喊:“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抓我?你们好大的狗胆!” 那人眯眼说道:“当然知道啊,蛮夷锐王府的郡主殿下,只不过,你可以在蛮夷耍威风,但是在我们琉璃城,那你就只能当个猎物了!” 第760章 回京 程菲菲不安询问:“什么猎物?” 那人也没回答,立刻命人將她给拖走。 等她被从麻袋拖出来的时候,她险些没被眼前的场景给嚇晕过去。 竟是几十只绿眼恶狼被关子笼子里面看著她,它们似乎饿极了,全都衝著她呲牙咧嘴,並嘶声咆哮。 饶是她胆子极大,此刻也不由得嚇得浑身颤抖。 她想要挣开钳制,但是却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力气。 此时一道男人的冷冽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程姑娘,可意外本候送给你的见面礼?” 程菲菲猛然回头看向他:“战阎?” 他慵懒的坐在高处,那张英俊的容顏上带著些许的轻蔑、 程菲菲心情极为复杂,这个男人,凭什么要对她这么狠? 她自认为不比林怡琬差,他为何就看不上?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们之间的恩怨不都是已经了结吗?你又將我抓来是什么意思?” 战阎缓缓说道:“算计我的人,没有一个全身而退的,所以,你不能是个例外!” 程菲菲心头顿时升腾起一抹恐惧,她强撑著开口:“我父王知道我留在琉璃城,如果我真有什么意外,他肯定会怀疑你的!” 战阎唇边溢出一抹冷笑:“你父王如今自身都难保,他此番前来盛朝,让蛮夷损失惨重,你以为蛮夷大王会轻饶了他?” 程菲菲见他伸手拿起一把弓箭,顿时警惕询问:“你要做什么?战阎,你想要射死我吗?” 战阎摇摇头:“你这么歹毒,本候可不能让你死的太痛快些,我不射你,我射饿狼的笼子!” 他顿了顿又说道:“这些饿狼足足饿了约莫月余了,想必新鲜的血肉,会对它们有很大的诱,惑力!” 程菲菲嚇吐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战阎怎么能这般残忍的对待她呢? 她哭著哀求:“我错了,我不该算计你,求你高抬贵手,留我一条性命好不好?” 战阎不耐挑眉:“留你这条命再算计本候?你以为本候不懂得,杀人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 他懒得再废话,直接弯弓搭箭射向了木笼子。 隨著咣当一声巨响,一只饿狼紧跟著就咆哮而出,它张开血盆大口,咬向了程菲菲的脚踝。 “啊!”她旋即发出悽厉惨叫。 饿狼咬的骨头嘎嘣嘎嘣做响,也疼的程菲菲死去活来。 她此时真的好后悔,为什么要招惹这个煞神,她好好的待在蛮夷锐王府做个小郡主不好吗? 这辈子,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偏偏走上这么一条不归路,怕是到最后连个全尸都没有。 接连又有几只饿狼从木笼里面被战阎放出,它们上前爭夺最为美味的食物。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当场只剩下大片的血跡以及骨头。 饿狼们像是没吃饱,纷纷衝著站在高台上的战阎不断咆哮嚎叫。 他点燃了一把火,直接就丟了下去。 “轰!”整个兽场顷刻间成了炼狱。 战阎被影魂推走,他一双眼眸看向京城的方向:“琬琬,程菲菲已经死无全尸,我永绝了后患!” 他回到將军府的时候,就看到方清山正满脸凝重的等候在门口。 他疑惑询问:“义兄,有事?” 方清山有些为难得搓了搓手:“阿阎,我明白你现在身上有伤,我理应陪在你的身边,可我刚刚听紫儿姑娘说,萧少夫人生孩子的时候,差点一尸两命,我很担心巧音,她也快到日子了,我想先回京!” 战阎其实也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林怡琬,毕竟他跟她分別也很久了。 此番这次失踪消息传回去,她肯定心里会难受。 可他也明白如今的边境琉璃城,需要有人驻守。 蛮夷大王会很快送来赔偿粮食,到时候必须有人接收检验才行。 所幸也不会等太长的时间,於公於私,他都应该答应方清山的请求。 他旋即点了点头:“好,我去给琬琬准备些琉璃城的礼物,等你回去的时候,你帮我带给他!” 方清山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了,顿时高兴不已。 他慌忙说道:“你放心,我定然会將礼物亲手送到琬琬面前,还帮你多说几句好话!” 战阎禁不住瞪他一眼:“你可別多嘴了,原本她兴许没生气,但是听你说了,我可能会倒大霉!” 方清山挠头憨笑:“刚刚我去见了你母亲,她说要跟閔傲留在琉璃城待上一阵子,应该是要照顾你跟你作伴!” 战阎应道:“好,天亮之后你就即刻返回京城!” 方清山走的时候是背著个大包袱的,据战阎说,让他务必要小心翼翼保护。 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礼物,却也不敢拆,只能连睡觉的时候,都要抱在怀里。 接连赶了十几天的路,他还没来得及进方家的门,就赶紧把礼物送去离王府。 实在是太烫手了,毕竟是战阎亲口,交代的,他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方清山回京是向朝廷递了摺子的,所以林怡琬也知道他归来的消息。 她將沉甸甸的包袱接在手里,疑惑询问:“义兄,这是什么?怎的这么重?” 方清山怨念:“琬琬,你快些打开看看吧,这是你夫君千叮嚀万嘱咐让我带给你的礼物,我这路上都抱著扛著,可不敢有半点的闪失!” 林怡琬伸手打开,先是一件十分漂亮的狐毛大氅,纯白色的,看上去就奢华暖和。 方清山不由得瞪圆了眼睛:“这傢伙,竟然亲自炮製了白狐狸皮,我就记得他猎过一只毛色上好的白狐狸,怎么隔几天就不见了踪影,原来竟是做成了大氅啊?” 林怡琬眯眼笑了笑,他心里有她,她当然很开心。 紧接著,她就看到了一本子画册,只见上面画著一些场景,有他惊马掉下悬崖的,有他收拾程菲菲的,最后那一张才搞笑,竟是画著他捧著一颗红心的模样。 她忍不住笑起来,这战阎是在將自己的心剖给她看呢。 方清山想要凑过来看,却被她给合上:“义兄,我也不留你了,我义嫂肯定盼著你回家呢,你赶紧走!” 方清山也旋即开口:“对,我得先去看看巧音,你给她诊过脉吗?她跟孩子如何?” 第761章 烈酒 林怡琬安抚:“都好,鑑於云裳生孩子的教训,你让我义嫂多走动一下,这样生起来的时候也顺畅!” 方清山记在心里了,连忙告辞离开。 听说战阎带了礼物回来,离王也来凑热闹打探。 当看到就满包袱都是送给林怡琬的时候,他不禁冷哼:“等他回来,看我让不让他进离王府的大门!” 林怡琬皱眉说道:“你觉得你说了算?” 离王撇撇嘴,来自眼前女儿的压制,著实让他这个盛朝最为狠辣的权王提不起半点的气势了。 他只得开口:“你说了算!” 林怡琬没再逗他,就將一罈子老酒塞给他:“战阎怎会不惦记著你呢?说是边境最烈的酒,你肯定想这一口了!” 离王眼底闪过一抹震惊,这小子,竟然知道他喜欢喝这种烈酒,果然是用了心的。 他旋即舒展了脸色道:“算他还把我这个岳父放在眼里,还別说,这种酒我一直就很想喝,京城的酒太绵,软,总不如它够劲,喝上一口,这心里就跟烧了火似的,浑身的气力就立刻全都涌上来了!” 林怡琬眼圈微酸,父王哪里惦念的是酒,他惦念的是守边的那种滋味。 烈酒是魂,让他们永远都怀著热忱的心守卫边境,守卫百姓,守卫国家。 这种沉重的责任感,是那些养在富贵窝里面的朝臣们永远都体会不到的。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战阎不也是吗? 他舍小家为大家,她真怕,等他回来的时候,孩子们都认不出他这个父亲了。 想到这里,她的小脸上就浮现出一抹复杂。 离王最是了解她,忍不住开口询问:“琬琬,你是不是想战阎了?要不然,我去跟皇上说说,让他也回来!” 林怡琬急忙否认:“我哪里有想他,你可別去跟皇上说,你把酒给皇上也倒去一壶,让他也尝尝守边的滋味!” 离王忍不住替盛皇捏了一把汗,他能喝的下才怪! 但是他不能让女儿失望,必须得送给盛皇去喝才行。 他立刻进宫,直奔盛安帝寢宫。 看到他提著酒壶前来,盛安帝还十分惊喜:“皇叔,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不在家里抱孩子啦?” 离王开口:“本王刚刚得了一瓶琉璃城的好酒,想要送给你喝!” 盛安帝眼睛一亮,皇叔送酒? 那必须得喝啊! 他迅速开口:“李德路,给朕快快拿酒杯来!” 离王凝眉瞪了他一眼:“矫情,边境的酒哪里有用酒杯喝的?上大碗!” 李德路嚇了一跳,但是也万万不敢在离王面前造次。 为了自己主子,他只得豁出去了。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回稟离王,皇上最近政务繁忙犯了失眠症,御医叮嘱,让他少饮些酒!” 离王还不及说什么,盛安帝就已经大怒。 他不满拍桌:“李德路,你大胆,什么时候轮到你在朕面前放肆了?让你去拿碗,你就去,废什么话?” 李德路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起身跑去拿碗。 离王看向盛安帝:“你最近因何事担忧?琉璃城有战阎夜以继日的守著,你还不放心?” 盛安帝连忙摇头:“不是,朕很放心琉璃城边境,待朕喝完酒之后,再跟皇叔详谈烦恼之事!” 离王不由得冷哼,这个小子,在跟他討价还价呢。 不愧为当朝帝王啊,真是半点的亏都不吃。 饶是盛安帝做好了准备,当整碗辛辣的酒液灌进他嘴里的时候,他下意识就要往外吐。 离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不许吐,这是边境所有將士们送给皇上的心意,他们能喝,怎么你就一碗都喝不得?” 盛安帝强撑著咽下去,只觉得从嘴巴到肚子里面,一阵热辣滚烫,那种滋味,简直是要直接掀翻他的天灵盖了。 李德路给他递了水,他连忙仰头灌下。 待片刻之后,他这才觉得好受些许。 偏偏离王还问他:“这酒好不好喝?送酒之人该不该赏?” 盛安帝呲牙咧嘴:“好喝,赏,必须赏,朕这就传出旨意,所有驻守边境的將士们每人今年多补贴五十两银子!” 离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战阎身在边境多灾多难,他这个做人岳父的,就得做他强大的后盾,更得为那些边境將士们谋福利。 盛安帝的旨意几乎刚发出去没多久,户部尚书李如林就白著脸进宫求见。 他跪在地上为难开口:“皇上,琉璃城驻边將士一共约有十万人,每人五十两银子,那就是五百万两银子,咱们国库,根本就拿不出这笔额外支出啊!” 离王看了他一眼,亲手给他斟了一碗酒道:“李尚书,来喝一碗皇上赏赐的美酒!” 李如林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盛安帝,试探著询问:“皇上,真是你赏臣的?” 盛安帝只得点头:“是!” 李如林心说,皇上赏的酒那肯定很好喝,他得表现的痛快些,干就完了! 他深吸一口气,直接將酒液全都倒进嘴里。 当那种苦涩和辛辣从喉咙里面窜起的时候,他再控制不住,张嘴就噗的一声全都吐了出来。 幸好李德路躲得快,不然非得弄他一身不可。 离王率先开口:“李尚书,你不够意思啊,皇上赏的酒你也敢吐,他自己都刚刚喝下一大碗,你难道还比皇上娇贵?” 不得不说这句话可把李如林给嚇疯了,他可不敢背上比皇上娇贵的名声啊。 不然,他的官途就完了! 他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道:“皇上,微臣不是有意的,微臣只是一时间不適应这种苦酒的味道!” 盛安帝晦涩开口:“你只喝一碗就受不住,你可知道,那些守边的將士们连喝一口都是奢侈,你觉得苦,他们却觉得这滋味美,李如林啊,你觉得额外补贴他们每人五十两银子过分吗?” 李如林面色苍白难看,他低声囁嚅:“微臣自然觉得不过分,可国库的確银子不太够,各种支出都已经分配好了,再没有半点额外的钱!” 盛安帝皱眉看著他:“你身为户部尚书,就没有办法给这笔钱寻一个来路吗?这点小事都来找朕,朕要你有何用?” 第762章 殷家 李如林为难的拧了拧眉心,让他给这笔钱找个来路,他如何找? 他又不是財神爷,能变钱! 猛然,他脑海里面突然闪过一个主意。 他可以找人募捐啊,京城那么多权贵世家,隨便拿点银子都能补齐这个缺口。 只不过,这件事情他说了不算,得皇上拍板才行。 他迅速开口:“在皇上的教导下,微臣还真想出了一个主意,不如这样,让各府权贵世家募捐,只要皇上一声令下,他们就不敢不往外掏钱!” 盛安帝垂眸沉吟:“那些个老狐狸,他们掏是会掏的,但是掏多少,那就全凭他们自己的良心了,所以,这件事情的主动权,绝不能放在他们的手里!” 李如林小心意询问:“皇上,你有让他们能心甘情愿往外掏巨资的好办法吗?” 盛安帝刚想开口,但是猛然又反应过来。 他低声斥责:“朕是皇上,凡事朕亲力亲为,那你是不是就该告老还乡了?” 李如林訕訕说道:“哪儿能,微臣还年轻,微臣还能给你分忧几十年呢,微臣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让那些权贵们用资抵劳!” 不但盛安帝十分好奇,就连一直沉默的离王也疑惑询问:“李尚书倒是解释一下,什么叫用资抵劳?” 李如林清了一下嗓子道:“所谓用资抵劳,就是让那些权贵世家甘愿掏钱换取不让各府继承人到边境战场上歷练的资格。” 他顿了顿又说道:“咱们先颁布一条政令,由於和蛮夷关係不睦,边境需要扩增驻军人数,为了公平,此次就从权贵世家徵用继承人前往边境歷练,为期一年!” 盛安帝和离王面色皆是十分复杂,身为当朝掌权人,他们当然十分明白,刀不砍在自己身上不疼的道理。 他们都能想像的到,但凡这条政令颁布出去,那些权贵世家得炸开了锅。 將精心培养出来的继承人送去边境战场歷练,这要是中途出现个什么意外,那可是灭顶之灾啊! 他们如何肯? 就算真有大义者,也抵不过继承人亲人的谋算。 他们会想法设法的留住继承人,不会將他们暴露到危险之中去。 不得不说,这个主意还真是绝妙。 这时候皇上开口:“既然用这个办法,那银子可不能要少了,咱们不是还要製作雷闪球,把费用也摊到他们身上去吧,一名继承人一万两银子,少一分都直接绑去边境!” “是!”李如林急忙应下。 盛安帝立刻下旨,很快就在京城掀起了巨大的风浪。 此时他並不知道,他正满脸忧愁的说道:“皇叔,朕有件事情十分为难,雷闪球所需的主要原料硝石粉不够了!” 离王凝眉盯著他:“硝石粉不够你就想办法去找啊,本王又不能给你变出来,你求本王也没用!” 盛安帝无奈嘆息:“朕当然派人去找了,可大量的硝石粉都来自石城殷家,你应该很清楚,皇室跟殷家的恩怨,他们绝不会提供额外的硝石粉!” 离王记起来了,先帝在时,曾经给盛安帝定过一个娃娃亲,那是殷家的女儿叫殷悦,只不过殷家一族前来京城探亲的时候,途中出现意外,殷夫人和刚刚生下来的小姑娘失踪,这让殷家十分震怒,觉得先帝没有尽到保护之责。 两家虽然结怨,但是因为当年殷家老祖对先帝有救命之恩,就只能井水不犯河水。 后来,殷家迁进石城,从此就再无任何往来。 如今冷不丁提起,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万一殷家知道这硝石粉是製作雷闪球的主要原料,只怕就会很棘手。 他沉吟片刻才凝眉询问:“如今的殷家掌权人是谁?” 盛安帝回答:“是殷念悦,是那位失踪小姑娘的亲堂兄!” 离王面色凝重了几分,从这个名字上来看,那位殷家失踪的小姑娘,是他们全族人的痛。 盛安帝晦涩开口:“朕若是派人强闯石城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终究会被人戳脊梁骨,毕竟当年父皇答应过他们,只要他们不犯下滔天大错,就不会出兵征討!” 离王摆摆手:“是不能出兵征討,在这桩事情上,是咱们有错在先,如果能保护好殷悦,两家也不至於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田地!” 盛安帝没有吭声,而是又伸手倒了一碗烈酒仰头喝尽。 他抬手擦了擦嘴边的酒渍道:“如今已经过去快二十年,谁知道那小姑娘是死是活?听说殷家一直没有停止寻找她的下落,却依旧没有半点的消息,只怕,她早已经归为尘土了!” 离王提醒:“你別说这样的话,给殷家留个念想,他们还可以对皇室有最起码的畏惧,但凡传出那姑娘的死讯,他们可真就没有半点的顾忌了!” 盛安帝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才愁的白头髮都生出了不少。 离王见不得他这般模样,只得说道:“我去打听一下这个殷念悦,你等我消息吧!” 说完,起身就快步离开。 看著他的背影,盛安帝不由得呢喃:“殷悦,你到底在哪里啊?二十几年过去了,你是死是活?” 离王回到离王府,就让幕僚去查殷家家主殷念悦。 很快他就带回来一个消息:“回稟离王,殷家家主此时正在京城求医,他在蒙古国那边重金买来一匹纯种野马,原本是要做马种的,可是不小心掉进冰潭之中冻坏了心肺,如今正高热不退,他急的不行,扬言谁若是能治好这匹野马,重赏十万两白银!” 离王眼睛一亮,他急切询问:“问过咱们的马医没?他能不能治?” 幕僚摇摇头:“不能治,马医说这种冻坏了心肺的马儿,没有半点的活路,只能活活等死!” 离王顿时急的来回踱步,就连林怡琬来到他屋內,也没有听到动静。 她忍不住出声询问:“父王,什么事情把你愁的脚底子都快要磨穿了?我刚刚听说皇上颁布了圣旨让权贵世家的继承人前去边境歷练一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第763章 马疾 离王回答:“都是钱闹的,不过这个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琬琬,你能不能治马疾?” 林怡琬不敢托大,她斟酌著询问:“什么样的马疾?” 离王解释:“就是冻坏了心肺的野马,在来的路上,不小心掉进了冰潭之中,如今药石无医,能有什么办法能保住它的命?” 林怡琬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野马虽然是马匹中最强壮的马,但是却很怕冻伤。 基本上只要起了高热,就再没有半点活路。 看到离王焦灼的面容,她忍不住好奇询问:“父王,这匹野马的死活对你很重要?” 离王晦涩开口:“是啊,野马的主人是石城殷家的人,只有他才能给皇上提供充足的硝石粉!” 林怡琬这般聪慧,自然就猜出了两家必然有恩怨纠葛。 不然,父王也不会为一匹野马的死活发愁了。 毕竟,在这世上,谁还能大过皇上啊? 只要他下一道旨意,別说要硝石粉,就算整个石城,也会落进他的手中。 显然,他不能下旨! 只能,利益交换! 思及此,她就说道:“我可以去试试,祖父曾经教过我一套针法,说是能祛掉马儿身上的寒气,但是我不清楚管不管用,因为我还没遇到过检验这套针术的机会!” 离王迅速开口:“好,我这就亲自带你过去,只不过咱们先不要表露真实身份,若是能成功,再跟他谈条件!” 林怡琬点点头:“好,我回去取针!” 很快,离王就带著林怡琬寻到殷家老宅。 看似不起眼的宅子,但是里面却是別有洞天。 是很標准的南地园林风格,看上去很精致典雅。 林怡琬心说,京城果然还隱藏了不少权贵啊,谁能想到,外面看著不起眼的小破宅子里面,竟然会有这么多美丽的景致呢。 想来这殷府,绝对是大富之家。 很快就有一名样貌俊朗的男子阔步迎了出来,他身穿一袭青色锦衣,看上去豁达干练。 只不过第一看到他的时候,她竟是觉得有些莫名熟悉。 可她明知道,她根本就没见过这个男人! 到底那种熟悉感是从何而来呢? 就在她心思繁杂的时候,离王就已经开口:“殷家主,我家小姐略通些医术,我们是看了你的悬赏令前来的!” 父女两人都经过了简单的乔装打扮,所以殷念悦一时间倒也没察觉出他们有什么不同之处。 他只以为是寻常的马医,所以语气客气而疏离。 他上下打量了林怡琬几眼,不由得凝眉开口:“我瞧著你家小姐年纪也不大,她如何能治疗马疾?我这匹野马十分金贵,可不是让她用来练手的!” 不得不说,他这句话已经相当不客气了。 他是看不惯林怡琬年纪小,毕竟,就连经验老到的马医都对野马的病症束手无策,更何况眼前这个小女子了。 她可真不自量力! 离王不由得开口:“你都没让治,如何就知道她治不了?殷家主以貌取人这態度可不好!” 林怡琬也跟著附和:“就是,殷家主把悬赏金额都加到了一万两,想必你这匹野马都已经病的很重了吧?所谓死马当做活马医,万一,我就能给你治活呢?” “你!”殷念悦被她一句话气的面色铁青。 他恼怒呵斥:“来人,將他们赶出去,以后这种招摇撞骗的人就不要放进来,浪费本家主的时间!” 他转身就要快步离开,却被林怡琬给拦住了去路。 她沉声说道:“殷家主,如果我没有看错,你最近日夜寢食难眠,甚至还有些尿频,一晚上最起码要起夜五次对不对?” 殷念悦瞳孔剧烈收缩,他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女子,竟然一下子就猜中了他的身体有恙。 他下意识质问:“你到底是何人,你如何得知的?” 林怡琬眉眼弯弯的开口:“你眼角赤红,这是典型的邪,火侵袭的表现,你肤色苍白泛黄,是积劳成疾,你这尿频若是不赶紧治疗,只怕將来子嗣有碍,奉劝你一句,得吃些人参归元丸补补,不然,你就不能人道了!” 殷念悦顷刻间惊出满身的冷汗,不至於这么严重吧? 而且这个小女子她可真敢说啊,竟然把他的隱疾当眾爆出来了,幸好周遭都是亲信,不然,若是传出去,他殷念悦这家主之位都保不住。 他下意识眯起眼睛道:“你竟是真的懂些医术?” 林怡琬不答反问:“就问你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对不对?” 殷念悦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你们先跟我来!” 父女两人被带进马房,就看到一匹身形魁伟的野马蔫蔫的趴在地上。 它呼吸很弱,腹部起伏的厉害。 林怡琬迅速上前检查它的身体,片刻才说道:“是感染了很严重的伤寒,我现在必须给它施针逼出心肺间的寒气才行!” 殷念悦也开口:“只要你能治好它,我就会支付你一万两的赏银!” 林怡琬说道:“我並不是奔著赏银来的,我想要你们石城的硝石开发权!” 殷念悦面色骤变,他迅速质问:“你们是朝廷派来的人?” 林怡琬不答反问:“是我们的身份重要?还是你身边这匹马的性命重要?殷家主?” 殷念悦眼底闪过剧烈挣扎,他死死握紧拳头,沉默不语。 林怡琬最懂得如何拿捏人心,所以此刻她也不急,就慢悠悠的睨著他,眼底闪烁著的自信和篤定。 殷念悦心头骇然,想他可是殷家最为优秀的掌家家主啊,他怎会被一个小女子左右了情绪? 她定然身份不一般! 就在他踌躇的时候,原本呼吸就沉重的野马陡然浑身剧烈抽搐起来,它嘴里还不断往外吐著白沫,看上去异常的凶险。 旁边的马仆著急大喊:“家主,野马要不行了,这可如何是好?” 殷念悦用力咬了咬牙,野马是他费尽心机从异族运回来的,若是死了,那么殷家將损失惨重。 当初去要这匹马的时候,很多族老都不同意,觉得太冒险了,毕竟路途那么遥远,但凡出点岔子,有可能就会所有的银钱都打水漂。 殷家世代从商,重利是刻在骨子里面的。 第764章 价值 他们都认为,付出的银钱,必须要带来几十倍的价值才行。 可现在野马死了,他的家主之位就会不保。 若是不保,先不说多少人会跟著他倒霉,单单寻找殷悦的事情就必然搁浅。 他以后再也动不得殷家庞大的关係网了,所以,他绝不能让这匹野马有事。 不管如何,先答应了她的要求再说。 就算她是朝廷派来的人,她想动石城的硝石,也不是他自己能做得了主。 思绪片刻,他迅速开口:“好,我答应你,只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虽然是家主,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我自己说了算,你想得到硝石,还得说服那些族老!” 林怡琬看了一眼离王,就见他不著痕跡的点了点头。 她旋即笑道:“只要殷家主能答应,剩下的困难,我们会一点点的去解决!” 殷念悦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眼前这小女子原来不是自信,而是自大,她怎么就认为那些殷家族老是很容易说服的呢? 他们仗著祖上功劳,囂张跋扈不说,甚至有的时候,连他这个做家主的都没放在眼里。 算了,多想无益! 到时候,她定然会知难而退。 得了殷念悦的许诺,林怡琬就立刻著手给野马治疗,只不过它病的实在是太重,哪怕用银针驱散了它身上的寒气,它也依然没有半点的好转。 殷念悦一双眼眸染满了沮丧和失望,他以为她会跟其他的马医不一样,毕竟她不图財,还是朝廷派来的。 然而,这都过去了半个时辰,野马的精神依旧越来越萎靡,甚至一双马眼也缓缓闭紧。 他登时心如刀割,终究还是没让它活下来。 他面上陡然闪过一抹决绝,野马但凡死去,殷家势必掀起一阵风浪,他必须得赶紧准备应对。 他还不及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急切的呼喊:“家主,大族老到了,他听闻你又寻得了良医,要进来查看情况!” 殷念悦面色骤变,几乎是脱口而出:“拦住他,我去外面见他!” 一名身穿灰色锦衣的老者大步走进来道:“为什么要拦住我?难道是家主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殷念悦凝眉开口:“大伯父,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青天白日的,我如何会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老者一双冷厉的眼睛扫视屋內,当看到林怡琬的时候,顿时露出一抹嗤笑。 他嘲讽开口:“如今家主真的是病急乱投医了,你可知道重赏之下未必只有勇夫,还有骗子,就她一个毛丫头,能治得了这匹价值万金的野马?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虽然殷念悦也对林怡琬的医术有所怀疑,但是此刻,他必须要维护她。 他立刻反驳:“大伯父,野马原本就病的很重,能有一线生机,我就必须要试试,还有,来者是客,你怎能这般態度?你赶紧给这位姑娘道歉!” 老者轻蔑打断:“老夫又不是你,怎会跟一个骗子道歉?若是这匹野马死在她的手中,老夫还要告去官家,让她赔偿咱们的损失!” 殷念悦凝眉盯著他:“大伯父,你怎能如此不讲道理?” 老者没好气的开口:“那得问问你,你以为族里的钱是大风颳来的吗?你非要去弄这么一匹野马回来,如今族里损失惨重,不得找补些许回来?” 他顿了顿又沉声提醒:“殷念悦,你的家主之位也做到头了,如今族里有人指责你决策失误,害的咱们全族损失惨重,这匹野马死了,不但她要赔偿,就连你也要被殷家扫地出门!” 殷念悦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林怡琬幽幽开口:“看来,我责任重大啊!” 老者视线再回到她的身上,不屑说道:“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毛丫头,你就等著赔光了家底蹲大牢吧!” 林怡琬转头看向他:“那可不行,先不说,我家很有钱,就算再有几匹这样的野马死在我的手里,也赔不光家底的,单单就说,我的医术很好,这匹野马它肯定能活下来!” 老者都快要气笑了,他可真没见过这么能吹牛的小姑娘。 这匹野马自打染了重病,多少医术精湛的马医没给它看过啊。 哪个不是自信而来,沮丧而回? 她哪里来的脸说能治好? 瞧这萎靡的模样,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他冷笑道:“小姑娘,你还真是狂妄至极,我倒是要看看,已经完全呈现死相的野马如何能活下来!” 他命人搬来一张椅子,就坐在几人面前。 林怡琬不以为意,她拿来乾净的锦帕给野马擦拭身上不断流出的水,渍。 约莫又过去盏茶的时间,老者就等的不耐烦了。 他忍不住呵斥:“你就算再拖延时间,这匹野马如今的模样也绝不能活过半天,你还不赶紧起针?” 林怡琬挑眉反问:“若是我起针之后,它能站起来走两步呢?” 別说老者愣住了,就连殷念悦也震惊的瞪大眼睛。 他忍不住低声提醒:“姑娘,这匹野马自打生病,就没有站起来过,根本就不可能的!” 林怡琬沉声打断:“你別管!” 老者忽地笑起来:“若是它能站起来走两步,那我就给你跪地磕上三个响头,相反,它若是死了,你也要给我磕头!” 林怡琬毫不在意的扬起唇角:“那没问题,我这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奇蹟!” 她迅速收针,並在马身上轻轻拍了一下道:“乖马儿,他们都觉得你快死了,你赶紧站起来走两步,让他们瞪大眼睛好好瞧瞧,你是死是活?” 在场眾人下意识屏住呼吸,全都眸光灼灼的盯著一动不动的野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者叫囂的声音顷刻间就响在林怡琬的耳边:“臭丫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奇蹟,你的骗术如今被揭穿了,你还不赶紧跪地给老夫磕头!” 林怡琬皱眉瞪他一眼:“你吵什么吵?它这不就站起来了吗?” 话音落下,只见那匹野马竟是真的缓缓站了起来。 虽然身形还有些摇晃,但是它已经缓缓往前迈步了。 殷念悦完全惊呆了,直到野马来到他的面前,他这才喜极而泣:“你好了?你真的好了?” 第765章 打脸 老者面若紫紺,他完全没料到,眼前这小姑娘说的竟是真的,她真让野马站起来了。 他下意识就提出质疑:“谁知道你用的什么脏手段,兴许只是一时间的好转呢?” 林怡琬淡声说道:“是不是一时间的好转,殷家主找马医过来看看不就行了?” 殷念悦立刻叫了马医,让他赶紧查看野马的状况。 马医动手之前,耳边就响起老者的警告:“你可检查仔细一些,但凡將来出了任何差池,唯你是问!” 马医恭敬应声:“是,小的定然谨慎查看,还请大族老放心!” 他从內到外检查了野马,发现它原本心肺受伤的病症竟是完全消失了,它虽然身体还是有些虚弱,但是只要稍加调养,就能恢復成之前强健的状態。 他满目欣喜的说道:“好了,真是好了,心肺寒症完全消失,只要精心餵养,不用十天,就能跟母马配种!” 殷念悦也十分兴奋,他看向林怡琬说道:“多谢姑娘,姑娘医术果然精湛,殷某万分佩服!” 林怡琬看向面色青白难看的大族老:“赶紧磕头吧?这么多人都看著呢,可別落个说话不算数的名声!” 听了她的话,大族老登时拧紧眉心。 他厉声呵斥:“放肆,黄毛丫头也敢在老夫面前造次,我就算给你磕头,你又岂能受得起?你就不怕折寿?还不赶紧拿钱走人?” 他之所以敢耍无赖,是因为看到林怡琬只不过带了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僕,很好欺负罢了。 周遭都是他殷家的人,包括殷念悦,他就不信他还真让他这个做大伯父的去给一个小丫头磕上三个响头。 哪成想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殷念悦就已经皱眉说道:“大伯父,人无信而不立,你身为殷家人,如何能抵赖?” 大族老万万没想到他会胳膊肘往外拐,他忍不住指责:“殷念悦,你疯了吗?你別忘了,你是如何坐上这家主之位的,如果没有我的支持,你算个屁?” 殷念悦沉声爭辩:“我如何坐上家主之位,跟你刚刚答应要给这位姑娘磕上三个响头不衝突,咱们的帐可以稍后再算,但是在外人面洽,你要兑现承诺!” “你!”大族老气的转身就走。 殷念悦厉声命令:“拦住他,让他磕头!” 大族老猛然回头:“殷念悦,你真要找死?你对长辈不敬,你以为还能坐得稳家主之位?” 一句话戳到了殷念悦的软肋,他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大族老眼见拿捏住了他,眼底顿时闪过一抹得意。 他讥誚说道:“別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何非要占著家主之位不放,你就是为了徇私利用殷家各地的商铺寻找那个丟失了二十多年的殷家大小姐!” 殷念悦用力闭了闭眼,面上闪过剧烈挣扎。 就在他沉默的片刻,原本沉默的离王猛然开口:“欺负了本王的女儿,还想全身而退,这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大族老浑身巨震,他这才定睛看向一直站在林怡琬身边的普通老者。 只见他缓缓往前走了几步,一双冷眸宛若利刃,立刻朝著大族老射了过去。 他脚步踉蹌,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他万万没想到会见到当朝离王,更加震惊的是,他竟然跟在一名不起眼的毛丫头身边。 倒是殷念悦立刻反应了过来,凭著林怡琬如此精湛的医术,他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他震惊说道:“你是当朝战义候府的侯夫人?” 林怡琬点点头:“是我,此番乔装而来,是有別的隱情,还请家主见谅!” 殷念悦连连摆手:“不敢当,多谢侯夫人救马之恩!” 他俯身道谢,然后再去跟离王行下跪之礼。 离王冷冽开口:“殷大族老如今可愿意履行承诺,给我女儿磕上三个响头?” 殷大族老恨的咬紧后槽牙,他怎么就招惹上离王这个煞星了,早知道,就该出门的时候看看黄历。 原本还想拿殷念悦这狗崽子的把柄,却没料到,把自己给搭进来了。 丟人现眼不说,还得罪了权王! 太惨了! 哪怕他再屈辱,也不敢忤逆离王的命令。 他连忙跪爬到林怡琬面前道:“老夫有眼无珠,还请侯夫人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原谅我这一回!” 他接连磕了几个响头,哪怕额头都磕肿了,也不敢叫疼。 林怡琬摆手道:“你起来吧,如果不是我父王帮腔,只怕你这位大族老就言而无信,真不知道,你这样的品行,如何会被称为大族老的?看来,殷家的家风,需要治理啊,殷家主,你肩上责任重大!” 殷念悦连忙应下:“是,待草民回去殷家之后,必然將此事告知全体族老,从內到外,从上到下整顿家风!” 大族老此刻后悔死了,殷家祖辈最看重的是面子,如果让其他的族老得知他闯了这么大的祸,定然他们这一房就会受到排斥。 到时候,他的长子还如何再肖想家主之位? 他眼前狠狠一黑,整个人就直接往前栽倒。 殷念悦立刻命人扶住他,將他带下去安置。 待屋內只剩下三人,殷念悦又正式道谢。 他凝声说道:“草民清楚两位是为了朝廷想要开採硝石的事情而来,但是草民只能说四个字,无能为力!” 离王不动声色的询问:“殷家主可是还对当年殷家大小姐丟失的事情耿耿於怀?” 殷家主苦笑:“不是我自己耿耿於怀,而是所有的族老都对这件事情达成一致的统一,虽然隨著时间的流逝,他们对能不能找回那个姑娘已经不报有任何的希望,但是他们却谨遵老祖宗的教诲,绝不对皇家妥协!” 林怡琬心中一动,她下意识询问:“殷家主,你要找的那位姑娘可有什么信物?” 殷念悦摇摇头:“我不知道,当时她的母亲跟她在一起,她母亲已经死了,我们谁都不知道她身上带著什么可以辨认的东西!” 倒是离王猛然又想起了一个主意:“琬琬,你舅母不是能作画,殷家主是她的堂兄,想必两人的样貌也应该有相似之处吧?” 第766章 遗物 殷念悦眼睛一亮,如果真的能有殷悦的线索,那么朝廷开採石城硝石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商谈。 毕竟那些族老们抵制的理由就是当年殷悦的失踪,只要堵住他们的嘴,他们也就没辙了。 林怡琬点点头:“好,只是我舅母已经有了身孕,不適合再奔波了,咱们就去林府找她!” 三人说走就走,即刻赶去林府。 此时林然刚刚下值回来,正在桑秋唐的指挥下搬呢。 她如今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虽然身形依旧纤细,但是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已经十分明显。 她撑著腰说道:“然哥,你不能把这朵牡丹放这里,你再往里面搬一搬,它娇贵的很,晒太阳久了会蔫吧的!” 林然宠溺回答:“好,全听你的,你说不晒太阳,咱就不晒!” 他將牡丹搬走,就听到管家在门口传话:“夫人,大人,离王和侯夫人带著客人前来拜见!” 桑秋唐面上顿时露出喜色:“快请他们去茶厅!” 之前林怡琬一直在忙,她已经好久都没见过她了。 夫妻两人匆匆来到茶厅,先是跟离王见礼,接著才在林怡琬的介绍下得知了殷念悦的身份。 桑秋唐在看到他的瞬间,一双眼深处就划过了一抹异色。 她拉住林怡琬的手腕,低声说道:“不用看骨画像,我都能看出他的样貌跟谁十分相似来!” 林怡琬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她上下打量著桑秋唐,那神情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桑秋唐不由得红了脸,抱著她的胳膊晃了晃:“琬琬,你这么看著我做什么?” 林怡琬好奇询问:“舅母,你是怀孕之后,技能就升级了吗?为何我却没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老天爷可真是太偏心啊!” 桑秋唐不由得失笑,但是顾及不远处还有人,就连忙收敛了一些。 她凑在林怡琬耳边说道:“不是技能升级,而是殷家主那张脸实在是太显眼了,你再仔细看看,从咱们认识的人当中对照!” 林怡琬心说,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啊? 长公主,云裳,巧音? 啊?他竟是长的很像白巧音? 难不成,白巧音就是失踪多年的殷家大小姐? 老天爷,她的原配婚约竟是皇上? 这? 林怡琬浑身僵住,久久不曾回神。 此时殷念悦已经上前客气说道:“劳烦林少夫人按照我的骨相画一副女子的画像,因为我要寻找我失踪多年的堂妹殷悦!” 桑秋唐伸手推了推林怡琬的胳膊:“琬琬?” 她立刻回神:“嗯,你先给他画吧!” 桑秋唐给殷念悦准备画像,而林怡琬立刻就把离王给叫了出去。 她飞快开口:“父王,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打算听哪个?” 离王皱眉:“能不能不选?” 林怡琬直接打断:“不行,你必须得选!” 离王无奈嘆息:“为父上了年纪,经受不住打击,还是先听好消息吧?” 林怡琬开口:“殷念悦失踪的堂妹我知道下落,而且还很容易就能將她给找出来!” 离王眼睛一亮,怪不得她刚刚跟桑秋唐地嘀嘀咕咕呢。 原来她竟是已经知道殷悦的下落了? 只不过坏消息又是什么? 他试探著询问:“那坏消息?” 林怡琬没好气的说道:“坏消息就是她跟皇上婚约的存在会对她造成极大的影响,会將她的生活弄的一团糟!” 离王听话听音,从她焦灼的神情中,能够分辨出那人的身份,只怕跟她交集很深。 或许,还是好朋友! 思及此,他的脑海中就电光火石般的闪过一个人名。 他还不及说出来,就听到屋內林然惊讶的声音已经响起:“这,这不是方少夫人吗?她是你失踪多年的堂妹啊?” 父女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匆忙就回到屋內。 只见殷念悦满脸激动的询问:“林大人,你確定没有看错,方少夫人真的长了这么一副样貌吗?” 林然又仔细打量了几眼,他凝眉开口:“你若是担心我会认错,但是我夫人和琬琬都不会认错的,她们是很好的朋友,方少夫人还是琬琬的义嫂!” 殷念悦希冀的眼神落在林怡琬的身上,他哑声说道:“侯夫人,他说的是真的吗?你们都认识她?” 林怡琬打量著眼前面色带著渴望又不安的男子,只觉得他对她的感情,非同一般。 她轻轻点头:“是,她叫白巧音,前段时间才得知並非白家的亲生女,如今正是方將军府的少夫人!” 殷念悦原本克制的泪水顷刻间就流淌下来,他几乎是喜极而泣。 林怡琬连忙安抚:“殷家主,你镇定些,巧音手里还有她母亲留下的遗物,你需要再辨认一下才能確定她到底是不是殷家女!” 殷念悦摆摆手:“当年跟在她母亲身边的人都已经死了,根本就没办法再辨认遗物了,只不过,只要样貌相同,我就能確定她的身份,將她带回殷家认祖归宗!” 离王提议:“不如趁早將这件事情定下,以免拖的时间太久,再出疏漏!” 殷念悦也是这么想的,他非常迫切的想要见到这个他暗中苦苦寻找了多年的堂妹。 他匆匆跟著离王等人赶去方將军府,却並不知道有一道人影朝著殷家大宅方向奔去。 此时大族老正在屋子里面发脾气,他恼怒大骂:“殷念悦个狗东西,竟然伙同外人让我丟人现眼,他可真该死!” 身边管家规劝:“老爷,不管怎么说,你始终是他的长辈,他做什么事情,你不能越过你去!” 大族老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依旧觉得很憋屈。 恰在此时,外面有人进来急切稟报:“族老,家主已经寻到失踪多年的殷家嫡女了,他如今正跟离王去她府里相见!” 大族老满目震惊:“什么?真,真的找到了?” 那人快步上前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那女子就是方家少夫人,叫白巧音!” 大族老浑身簌簌颤抖,良久才低声呢喃:“想不到,她竟然这么命大,还活在这个世上,幸亏她母亲身边的人已经死了,不然,当年的真相只怕就要瞒不住啊!” 第767章 堂妹 管家担忧询问:“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若是殷家嫡女回到石城,只怕殷氏家族將会出现巨大的动盪,原本,这家主之位该是她殷悦的!” 大族老顷刻间就恢復了冷静,他嘲讽说道:“如今这世上没有任何证据她就是殷家嫡女,她母亲身边的人都已经死绝了,只要我们统一口径,绝不承认,那她就无法踏进殷家大门认祖归宗!” 管家点点头:“倒也是,未免被打个措手不及,咱们还是赶紧把寻到她的消息给夫人快马加鞭送回去,让她好做应对!” 大族老不敢耽误,立刻去书房写信。 他必须得交代夫人再把当年之事仔细复查一遍,以免留下活口或者疏漏,毁了大房所有基业。 待他写完,迅速命人快马加鞭送回石城。 他幽幽说道:“殷念悦,不管你寻到的殷家嫡女到底是不是真的,只要你敢將她带回石城,她必须就是假的!” 他嘲讽的扬起唇角,眼底染满蚀骨杀意。 此时,殷念悦已经被带到方家的宴客厅。 方清山刚跟白巧音久別重逢,正十分黏糊呢。 他骤然听说离王父女和林然夫妇带著客人造访,还十分意外。 他惊诧询问:“怎的这么大阵仗?我没犯什么事情吧?” 白巧音红著脸推他:“你赶紧把衣裳整理好,別让贵客久等!” 方清山立刻起身收拾,確定並无不妥之外,再帮著白巧音收拾弄乱的衣裳。 她小声嗔怪:“都怨你,回来就不老实,这下好了,耽误这么久,少不得有慢待贵客之嫌!” 方清山扶住她的胳膊道:“他们都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飢,我在边境待了那么久,想媳妇儿,难道不应该被理解吗?” 白巧音登时红了脸,伸手捂住他的嘴呵斥:“你別胡说八道,哪有成天把想媳妇掛在嘴边的?” 方清山不忍心再逗她,就宠溺妥协:“好啦,不说就不说,赶紧去见客吧?” 两人来到宴客厅,就见几人都已经坐在椅子上喝茶了。 分別见礼之后,方清山衝著林怡琬递了个疑惑的眼神,好像在问,咱们不是刚刚分开?到底什么事情这么著急,非要这时候找来? 林怡琬没有解释,而是给他介绍殷念悦的身份。 方清山面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这位殷家主一见面,那双眼睛就黏在了他夫人白巧音的身上。 这就有些过分了! 他下意识將白巧音挡在身后,用实际行动阻绝了殷念悦的视线。 他冷淡开口:“殷家主,不知道你这么晚找来我们將军府,是为了什么事情?” 殷念悦几乎是脱口而出:“为她而来!” 方清山面色骤变,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衝过去出手揍人。 到底是离王反应极快,他立刻呵斥:“方清山,住手!” 此时林然也已经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低声劝慰:“你別衝动,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样!” 方清山委屈开口:“別人都惦记我夫人惦记到我家里来了,我怎能不衝动?他到底跟你们什么关係啊,你们怎么都帮著他啊?” 话音落下,还幽怨的看了林怡琬一眼。 林怡琬无奈开口:“义兄,你真的是误会了,这位殷家主,有可能是义嫂的亲堂兄!” 方清山不解挑眉:“亲堂兄?怎么说的?” 殷念悦迅速解释:“她是我失踪多年的堂妹殷悦,我们都是石城殷家的人!” 方清山听说过石城殷家是第一大族,因为祖上蒙有皇恩,所以很受皇室礼遇。 只不过后来因为一桩误会,他们跟皇室闹翻。 如今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 他万万没想到夫人的身世竟然跟殷家有关,他下意识看向白巧音,低声询问:“音儿,你听说过石城殷家吗?” 白巧音眨了眨眼睛,她当然听说啊。 石城殷家以商为名,整个京城,十个铺子,有七个就是他们家的,他们家財殷实,说是当朝最富有的家族也不为过。 可她是殷家嫡女吗? 会这么巧? 就在她思绪繁杂的时候,殷念悦却已经开口:“我堂妹当时失踪的时候,还在襁褓之中,她当然没有任何的记忆,不过林少夫人已经凭著我的骨相画出了她的样貌,她铁定就是我失踪多年的亲堂妹,这一点毋容置疑!” 白巧音沉默片刻才说道:“我手上还留有母亲留下的遗物,你倒是可以辨认一下!” 她让侍女回了內宅一趟,很快就把小心翼翼收藏的玉佩拿到了眾人的面前。 殷念悦原本是不报任何希望的,可是在看到那枚玉佩的时候,一双眼睛陡然变得灿亮。 他急切说道:“这就是你当年跟皇上的定亲信物啊,你没看到那个上面画著的是一只浴火凤凰吗?” 眾人皆是面色大变,尤其是方清山,更加浑身巨震。 什么? 他夫人竟然跟皇上定了娃娃亲? 老天爷,这是什么打击人的消息啊? 他这才刚刚回府,就遭遇了晴天霹雳,这也忒残忍了吧? 白巧音也紧张的白了脸,她紧紧攥著玉佩道:“这,这哪里是凤凰,你別胡说八道,这明明就是一只大,鸟!” 殷念悦失笑:“是,说是大,鸟也不为过,当年你失踪之后,殷家倾尽全族之力寻你,却始终都没有半点的音讯,大家都以为你小小的身体被山林中的野兽给吃掉了,就在你母亲身边给你立了个衣冠冢,唯独我觉得你还没死,就一直暗中查找你的下落,却没想到,老天待我不薄!” 白巧音用力咬了咬唇,她当年太小,根本就不记得这些事情。 只不过,她看著殷念悦跟自己相似的面容,能篤定他確实跟她有血脉关係。 她小心翼翼询问:“那我母亲身边的人,现在还有活著的吗?” 殷念悦苦涩摇头:“没了,当年她们皆是被悍匪残忍杀死,朝廷震怒,派兵剿了土匪窝子,却没能问出你的下落!” 白巧音眼圈霍地就红了,她能想像到那是一场多么残忍的杀戮啊。 想必白夫人就是在那个时候捡到了她,將她带回到白府养著。 她深吸一口气道:“多谢堂哥告知我当年之事,我现在生活挺好的,你能不能先隱藏我的真实身份,以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第768章 妄想 殷念悦下意识开口:“悦儿,你不想去自己母亲坟头上祭拜一下吗?还有,你身为殷家嫡女,你手中的这枚玉佩和皇上手中的那枚定亲玉佩结合,就是继承一笔財富的钥匙,这原本是准备你嫁给皇室的嫁妆和聘礼,藏在殷家禁地,只有你能开启!” 白巧音登时愣住,她还有財富要继承? 可她如今已经嫁给方清山,那婚约就应该不作数了吧? 反正別人都拿不到那笔財富,不如就先放著,等將来再说。 打定主意,她就说道:“堂哥,你如今也看到了,我怀有身孕,不適合舟车劳顿,你应该能清楚,定亲玉佩出现在人前,將会引起轩然大波!” 殷念悦晦涩开口:“我理解你的担忧,只不过,如今的殷家並非上下一条心,有很多人都在打那笔財富的主意,虽然我派人在驻守著,但是保不齐哪一天,就被那些人得逞了,到时候我该怎么跟你交代?” 离王深刻明白那笔財富的重要性,若是落到心思诡诈的人手里,势必会对皇室造成极大的威胁。 他迅速开口:“此事必须要稟报给皇上,让他做出定夺!” 白巧音顿时明白,回不回殷家,做不做殷家女,已经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眾人连夜进宫,將刚刚睡著的盛安帝从皇后宫中给惊了出来。 他几乎脚下的鞋子都没穿好就往外跑,他震惊询问:“什么?找到殷家嫡女了?她是谁?” 李德路一边扶著他往外走,一边凑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说话。 皇后一时间没有听清,她忍不住询问身边的老嬤嬤:“殷家嫡女又是怎么回事?” 老嬤嬤回答:“皇后娘娘你莫非忘了,你嫁给皇上的时候,皇上自小的时候定过一门娃娃亲的,就是跟那失踪多年的殷家嫡女啊!” 皇后眼前一阵阵晕黑,对,她记起来了,那个让皇上多年觉得歉疚的女子。 她竟然还活在这个世上? 听李德路话里的意思,她好像还是他们认识的人? 不行,她得赶紧去看看! 她匆匆来到御书房,就看到皇上手中拿著一枚玉佩跟白巧音的放在一起,她险些没惊得直接兜头栽倒在地上。 老嬤嬤伸手用力扶住她:“皇后娘娘你镇定些,方少夫人如今已经怀了方少將军的孩子,就算她跟皇上之前有婚约,也已经完全不作数了,你怎能被这种小事情搅乱心神呢?” 皇后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看到皇后和白巧音站在一起,她就紧张的心口发颤。 她不在乎皇上去宠幸后宫里的任何一名女子,因为她明白,他对那些女子没有半点的感情。 可殷家嫡女不同,他对她有歉疚之心。 单单凭著这个,她就感觉到十分恐惧。 她死死握住老嬤嬤的手腕,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復下来。 思虑片刻,她才深吸一口气道:“该来的挡不住,如果皇上真的不顾她已经成了臣妻,执著当年的亲事,那我也只能满脸欣喜的迎她入宫,这是我作为皇后该有的职责和气度!” 老嬤嬤劝说:“怎么会呢?有离王和侯夫人,都不允许他做出那样的事情,你就把一颗心放进肚子里面!” 听到这句话,皇后的面色果然是和缓了不少。 她没再走进去,而是转身快步离开。 此时盛安帝已经开口:“朕的意思是让巧音凭著殷家嫡女的身份,將那些聘礼和嫁妆全都带回到京城,不管如何,那些东西始终不能落入別人的手中,以免徒增后患!” 林怡琬开口:“那势必就要回石城认祖归宗了!” 方清山虽然也很清楚帝命难违,但是他心疼自己媳妇儿。 如今肚子那么大了,还要去经受路途顛簸,就算这些都能克服,可殷家大族未必就真的欢迎殷家失踪多年的嫡女回归! 想必到了石城,又是一阵血雨腥风。 如此滔天巨富,他根本就扛不住啊。 他迅速跪在地上道:“末將恳请皇上务必將巧音保护周全,千万不能让她在路上有半点的闪失!” 盛安帝原本就对白巧音愧疚,此刻自然也是极其看重她的。 他衝著方清山道:“你先起来,你去京郊大营挑选一支暗卫军,让他们隨著前往,另外朕再给她多准备些医者陪同!” 林怡琬率先开口:“我陪著义嫂吧,她如今月份重,交给別人我不放心!” 白巧音上前握住她的手:“琬琬多谢你!” 林怡琬垂眸轻笑:“谢我做什么?咱们原本就是一家人啊!” 只一句话,顿时让方清山也红了眼眶。 他重重点头:“对,琬琬说的对,咱们是一家人,就是要守望相助!” 此刻殷念悦是有些心情复杂的,他没想到殷悦竟然会受到那么多人的照顾和疼爱,他还以为,她会过的很苦。 那样,看到他的出现,就犹如在她的世界里面陡然亮起了一束光。 她会依赖他,会迫不及待的跟著他一起回到石城殷家。 身为大族嫡女,她自然是要留在府里。 只要拿到那笔財富,他们两人联手,何愁不將整个殷家大族全都收回囊中? 只可惜,事与愿违! 眼下的殷悦背后有著强大的后盾,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家主能够抗衡的。 他死死握紧拳头,將全腹的情绪悄然压下。 不管如何,只要殷悦能回到石城殷家,那么对於他来说,都是好事一桩。 眾人商谈好离京细节之后,就各自退下。 林怡琬回到离王府,就被离王叫到了书房。 他沉声叮嘱:“石城殷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白巧音认祖归宗势必要遇到不少波折阻扰,你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林怡琬自然也明白这一趟十分危险,所以她轻声道:“父王,我会护住巧音的!” 离王晦涩开口:“我明白你的本事,只是当年殷夫人失踪虽说是被悍匪掳走,但是这背后到底是何人指使,根本就没查出任何线索,也就是说,在殷家,还隱藏著当年谋害殷夫人母女的真凶!” 林怡琬登时拧紧眉心,她最恨的就是这种背后耍阴招的卑鄙小人。 她此番前去石城,必然要给义嫂討还一个公道。 第769章 分別 只可惜,要跟三个乖宝分別上一阵子了。 她还怪捨不得他们的! 尤其是小喵喵,那乖巧软糯的声音,能让她一整天的疲惫都顷刻间化为乌有。 看出她的不舍,离王就开口:“你赶紧回去吧,在外头跑了一天,孩子们肯定都想你了!” 林怡琬点了点头,转身就快步离开。 看著她的背影,离王面上就浮现出一抹无奈。 他暗自喃喃:“朝廷里里外外的事多,终究是亏欠你们夫妇良多啊!” 林怡琬大步回到自己的小院,就看到小喵喵正躺在床榻上啃手手呢。 她啃的很香,口水都流了出来。 林怡琬讶然询问:“怎么小喵喵还没睡?” 玲儿回答:“等你呢,奶嬤嬤说她吃饱喝足怎么都哄不睡,扬著小拳头,非要往你房间里面拽,没有办法,就把她给抱过来了!” 许是感受到林怡琬来到了身边,小喵喵就扎撒起两只肉乎乎的小胳膊让她抱。 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发出催促的声音,一双大眼睛染满了渴望和期待。 林怡琬將她抱在怀里,她就一嘴巴亲在她的脖子上。 好傢伙,她还觉得只亲亲不过癮,竟是还像吃奶那般,接连都啃了几下。 林怡琬嚇了一跳,可不能被这小东西给啃出痕跡,明天出门,会被別人误会的。 她立刻將她拉开,由於动作太大,她的小嘴巴甚至还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享受不到充盈感,她立刻张嘴哇哇大哭。 林怡琬连忙安抚:“乖宝別哭,不是娘亲不给你吃,实在是明天要出门,担心被別人误会,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啃好不好?” 小喵喵如何肯听她的话,依旧衝著她的脖子使劲。 林怡琬很快妥协,只能任由她了。 约莫啃了片刻的功夫,小喵喵终於懒洋洋的打了个小哈欠。 林怡琬將她抱在怀里,她闭著眼睛昏昏欲睡。 她伸手捏捏她肉肉的小脸:“你这小没良心的,啃完娘亲就闭上眼睛呼呼大睡,娘亲明天就要出门啦,你得好几天都见不到,你难道就不想陪著娘亲多玩一会儿?” 小喵喵没有反应,甚至还翻了个身,用小腚腚对著她。 林怡琬都要气笑了,都说女儿是贴心小袄,她怎么觉得小喵喵就是个漏风的? 想的时候就抱著啃,啃够了,直接就扭腚不理! 真让她伤心! 玲儿在旁边看的眼圈发红,她低声询问:“夫人,你要出远门吗?” 林怡琬点点头:“是,你先去收拾包袱,把我的药箱带上,再多拿些点心,以备不时之需!” 玲儿不敢怠慢,立刻下去收拾。 林怡琬又把紫儿叫进来:“你刚刚从琉璃城回来,这一趟石城就別跟著去了,你前往公主府,隨身保护小软,毕竟公主怀孕不是小事,我担心她身为隨身保护的医者,会遭遇意外!” 紫儿担心询问:“那你路上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林怡琬轻笑:“我手里那么多毒药呢,谁敢近身,那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再说了,父王也会给我暗卫的,你不用担心!” 紫儿没再开口,只能应是。 交代妥当,林怡琬就將三个宝宝全都抱到自己床榻这边来了。 她陪著他们一起睡觉,待到天亮的时候,她是被闷醒的。 只见二宝和小喵喵两个小傢伙,一个堵她嘴巴,一个抓她鼻子,把她进气呼气的地方全都给堵的严严实实。 她迅速翻身,將两个小傢伙从她身上弄下去。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咬牙说道:“你们俩可真孝顺,这是要把为娘给直接送走吗?” 这时候玲儿从外面走进来道:“夫人,方家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著了,说接你前往石城!” 林怡琬下意识起身,哪成想三个小傢伙像是感知到娘亲要出门了,竟是齐齐全都扑了过来。 一个抱头,一个抱脚! 还有一个小喵喵直接压在她的心口,嘴里不断哼唧。 林怡琬被整个束缚住了,只得向各自的奶娘们求助。 三人上前將小傢伙们抱起,他们就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林怡琬顿时心乱如麻,她实在是亏欠孩子们太多,那么小就交给奶娘们去照顾,她不是个称职的娘亲。 她连忙將三个小傢伙又重新抱回来,伸手帮他们把各自脸上的泪珠儿给小心翼翼的擦掉。 她柔声说道:“等娘亲从石城回来,就带你们去街上赏灯好不好?娘亲给你们一人买一个,绝不食言!” 还別说,明明还是听不懂话的年纪。 他们偏偏就真的不哭了! 甚至还伸出小肉手去摸她的脸,以示安慰。 林怡琬有些绷不住,她迅速別过头去。 她头一回感受到母子分离的痛苦,实在是挖心挖肺的疼。 好在三个奶嬤嬤替她解了围,分別將他们给抱走,用奶水將他们给哄好了。 林怡琬这才收拾妥当,匆匆出了院子。 此时离王已经带人等在外面,並给她准备不少明卫暗卫。 他沉声叮嘱:“此番前去石城,千万要小心!” 林怡琬点点头:“嗯,家里就交给父王了,你帮我好好照顾孩子们,別让他们受半点的委屈!” 离王失笑:“我自己受委屈,都不能让他们受委屈!” 林怡琬没再多说,直接上了白巧音的马车。 刚一上去,她就被里面的布置给惊呆了。 她诧异询问:“我义兄是把家里的被全都给搬上来了吧?铺这么厚做什么?” 白巧音红著脸解释:“他怕我会硌得慌,这都不算什么,琬琬你看,这边橱柜里面全都装的各式各样的点心,吃的喝的,全都给准备的十分齐全!” 林怡琬看的直咋舌,嘴里咕噥:“別看我义兄是个武夫,在疼媳妇这方面,竟是和我们家阿阎不相上下!” 白巧音认真说道:“还別说,琬琬,我觉得你义兄现在之所以那么疼我,完全是跟你夫君学的,我们刚成婚那会,他也对我很好,但是终究没有这么细心!” 林怡琬懒洋洋的靠在车壁上:“要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义兄成天被我夫君言传身教,如今也已经步入宠妻狂魔的境界了!” 白巧音弯眸笑了笑,双手下意识的抚向了自己的肚子。 第770章 示好 她低声说道:“希望此行能够顺利,別让在腹中的孩子遭受半点的波折!” 林怡琬凑到她面前,柔声安抚:“他会很好的,有我这个姑母在,他肯定能平安降生!” 两人说了一阵子话,就没了精神,各自靠在锦枕上闭眼休息。 外面车軲轆吱吱呀呀的走在官道上,像是最好的助眠声音。 林怡琬渐渐睡的沉了,她甚至还做了梦,梦到战阎不知道何时猛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衝著她著急提醒:“琬琬,危险,快逃,快逃啊!” 她惊得浑身打了个激灵,迅速睁眼醒来。 她伸手打开马车帘子,发现车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一片山谷里面了。 方清山正在跟殷念悦说话,像是说什么道路不通了。 林怡琬就喊了一嗓子:“义兄,你过来一下!” 方清山打马来到她的面前关切询问:“怎么了?是不是坐马车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林怡琬摇摇头:“没有,你刚刚跟殷念悦在说什么?哪里的道路不通了?” 方清山皱眉回答:“说是前头的官道被山石全都挡的严严实实,让咱们得去另外一侧山谷绕路才行!” 林怡琬抬眸往外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山谷周遭山峰林立,若是有巨石从峰顶滚落,那他们进了山谷,就绝没有半点的活路,只能活活的被砸死。 不行,不能自投罗网。 她迅速开口阻拦:“你去告诉殷念悦,无论如何都要走官道,哪怕耽误些时间,也得等官道通畅了再走!” 方清山连忙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这就去跟他说!” 殷念悦有些不理解,他皱眉询问:“方少將军,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再加上皇上派来的暗卫军,就算有埋伏,也能够抵挡啊!” 方清山伸手指了指前面的山谷道:“那如果恶徒从高处袭击,你能如何抵挡?如果你能有办法,就按照你说的,就往山谷里面走!” 殷念悦不由得面色訕訕,他强撑著说道:“未必就会那么巧在高处埋伏,你是不是想多了?” 方清山直接打断:“我不能用我义妹,以及我夫人的命给你赌这个,先休整,等巨石搬开之后再赶路!” 他態度坚决,倒是让殷念悦不敢再质疑了。 林怡琬和白巧音趁著这功夫就走下马车,看到官道那边的確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 方清山率领暗卫军上前清理,虽然进展有些慢,但是终归是看到了希望。 这时候殷念悦快步走到白巧音面前道:“堂妹,你饿了吧?我让人煮了肉粥,你赶紧喝一碗!” 肉粥散发著香味,一看里面就放了不少的好食材。 只不过白巧音对他心存戒备,就客气的拒绝:“多谢殷家主,我马车里面也准备了食物!” 听到她这疏离的话语,殷念悦不由得苦笑:“堂妹,都要认祖归宗了,你还叫我家主,你不觉得太生分吗?” 白巧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连忙改口:“堂兄误会了,我只是还不適应自己现在的身份,请你见谅!” 殷念悦面色这才缓和了不少,他温声道:“那你也別拒绝堂兄的好意,这碗肉粥是我命人专门给你熬的,都是些补胎养气的好东西!” 他的话音刚落,林怡琬就开口:“殷家主,不是我义嫂不肯喝这碗肉粥,而是她的身体不適合大补,因为她的胎儿十分健康,过量的补品,不但不会给她带来好处,甚至还有可能在生孩子的时候,给她造成沉重的负担!” 白巧音面色紧张的说道:“对,我之前有个好朋友,就因为胎儿过大,差点出事,所以我不能吃的太好,这碗肉粥还是堂兄自己吃吧?” 殷念悦登时愕然,他还没听说过补品吃多了也会出事? 真的吗? 容不得他想明白呢,就见方清山大步走过来道:“堂兄派人熬的肉粥可不能浪费,就让我喝吧,补足力气才好去搬石头啊!” 他伸手拿过,仰头就给喝了个乾乾净净。 待他喝完,伸手给殷念悦递碗的时候,就发现他面色有些凝重。 他忍不住询问:“怎么?堂兄不想让我喝这碗肉粥?” 殷念悦连忙强撑出一抹笑容:“自然是想的,你吃饱了才有力气搬石头嘛!” 方清山隨手往后一指:“那就劳烦堂兄让这些禁卫军全都吃饱吧,再搬半个时辰,估摸著这官道就能通了!” 殷念悦用力咬了咬牙,却又不敢说什么,只好赶紧让人再去熬肉粥。 看到这一幕,林怡琬不由得弯眸笑了。 她凑到白巧音耳边说道:“嫂嫂,论气人,没人比得上我义兄了,你看看殷家主,都被他气的面色铁青了!” 白巧音无奈开口:“你义兄他对堂兄有著天然的敌意,就因为他叫的这个名字,他还说等到了殷家之后,务必让他的名字给改掉,不许他叫殷念悦!” 林怡琬也十分赞同,她皱眉嘀咕:“换我,我也得让他改名字,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你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呢!” 此时两人並不知道,返回马车里面的殷念悦面色別提有多难看了。 他用力握紧拳头,额上的青筋都跟著一根根爆了出来。 身边贴身老僕从外面走进来道:“家主,如果你心里实在是难受,那奴才就去把方清山给骗进山里解决掉!” 殷念悦直接打断:“不行,你以为他是寻常人,那么容易对付呢?他武功惊人,不然如何会被当朝皇帝重用?” 老僕担忧说道:“可他在大小姐身边,那些財富你也分不得半点啊,到时候全数运到京城,你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族里公帐亏空的厉害,你拿什么补上?” 殷念悦拧了拧眉心,眼底闪过剧烈挣扎。 他之所以会这么著急的寻找失踪的殷悦,打的就是那笔財富的主意。 他其实並没有家主之財,这么多年族里的生意交到他的手里,大多都是亏空。 他总是拆东墙补西墙,这才维繫至今。 眼下终於看到了能填补的希望,却因为朝廷的介入,让他陷入为难的境地。 第771章 山谷 如果没有方清山该多好啊? 想到这里,他就下意识的看向不远处的山谷。 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让方清山踏入大族老他们亲手布置的陷阱里面去了。 他用力闭了闭眼,將满腔的思绪狠狠压下。 他低声呢喃:“且走著看把,躲过了初一,终究是躲不过十五的!” 此时不远处的山顶上,躲在暗处的殷家大族老面色铁青难看,他眼睁睁看著那些挡路的石头全都被搬完了,却无能为力。 他死死握紧拳头,眼底满是狰狞寒意。 他愤怒大吼:“殷念悦就是个废物,老子费尽心力给他们弄了个陷阱,他们却根本就没踏进来,这不是白白瞎忙活一场吗?” 旁边管家小心翼翼开口:“回稟主子,原本那位方少將军已经被家主说动了要绕道这边的山谷,只不过,同行的战义候侯夫人却坚持阻拦!” 大族老陡然咬紧了后槽牙:“那个贱妇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若不是她,老子何至於在人前丟人现眼?羞辱老子还不够,竟然还要追到石城殷家,不把她的命留下,老子就不姓殷!” 他凑在管家耳边说道:“既然他们不肯入坑,那咱们就给她们挖坑,让他们活人变死人!” 管家狐疑询问:“主子,你要怎么做?” 大族老顿时露出狞笑:“山人,自有妙计!” 此时林怡琬和白巧音也休息好了,两人坐上马车之后,车队就继续赶路。 快到黄昏的时候,竟是遇到了送葬队伍。 白巧音听到哭声,就下意识掀开马车帘子查看。 她诧异说道:“琬琬?这家人怎的抬了这么多棺材?到底是死了多少人啊?” 林怡琬好奇的看过去,果然就发现那些人竟是抬著足足有四口棺材! 她耳边猛然记起之前半梦半醒的时候,战阎衝著她不断呼喊,琬琬,快逃,快逃啊! 原来他在提醒自己危险已经来临! 那四口棺材不是正好给她,方清山,白巧音,还有殷念悦准备的吗? 眼看著送葬队伍离著马车越来越近,那些浓烈的香雾也措不及防的充斥到眾人的鼻端。 林怡琬最先反应过来,她立刻大喊:“义兄不好,赶紧吞下解药,香雾有毒!” 方清山立刻將解药塞进嘴里,更是用最快的速度给了身边的护卫几颗。 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有不少的护卫全都噗通噗通的倒在地上。 送葬队伍趁著这间隙朝著还清醒的人动了手,刀光剑影,很快就响彻周遭。 白巧音虽然面色泛白,但是她却身为將门夫人,该有的胆色还是有的。 她用力抓住一把利刃,咬牙说道:“琬琬,但凡有人敢上马车,我就要他直接血溅当场!” 林怡琬点点头:“好,但是你最重要的还是护住自己!”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殷念悦已经带著几名属下衝到了马车旁边。 他面色焦灼的开口:“堂妹,你快跟我先走,我知道一条安全的道路,我们先去那边躲避风头!” 说完,他就要伸手去抓白巧音的手腕。 她立刻往后躲避拒绝:“堂兄,我势必要跟我夫君共进退的,我不会跟你走!” 殷念悦急的咬了咬牙,他转头又看向打斗激烈的人群,颤声说道:“你,你非要这么固执吗?你就算不顾自己的命,也总该替腹中的孩子想一想,刀剑无眼,你们隨时都有危险!” 白巧音伸手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腹部,眼底闪过一抹决绝。 就在殷念悦以为她定然会答应自己的请求,哪成想,她竟是凝眉说道:“堂兄,你既然这么在意我,为何不就守在这马车旁边呢?若是危险来临,你也可以替我抵挡,未必非要將我给带走!” 听到这句话,殷念悦顿时面色青白交错。 他有种私心被明晃晃给揭穿了的尷尬感觉! 他死死握紧拳头,沉默片刻才稳定住自己的情绪。 他语气訕訕的解释:“我是不想让你暴露在一丁点的危险之中,既然你坚持要留下,那我身为你的堂兄,是该守在你旁边保护!” 他迅速命人挡在马车周围,阻止杀手靠近。 这时候林怡琬凑近了白巧音道:“义嫂,我觉得你这位堂兄有些不对劲!” 白巧音凝眉开口:“我也看出来了,他好像只想把我给带走,至於清山,他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死活!” 林怡琬眼底划过嘲讽之色,她讥誚说道:“財帛动人心,还真是千古不变的定律,那么一大笔珍宝藏在殷家禁地,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主意啊!” 白巧音担忧开口:“希望咱们能顺利带走,绝不能落到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手中!” 林怡琬柔声安抚:“放心,不会出任何变故的!” 此时场中已经死伤不少,大族老带过来的人,已经剩下没几个了。 藏在暗处的他十分震惊,他万万没想到,明明方清山他们已经没剩下几个人站著了,怎么还有这般强悍的战斗力? 不行,绝不能再这么耽误下去! 不然,又得一败涂地! 他迅速转头命令身边的管家:“不是带了两名弓箭手过来吗?让他们做辅助,攻击那辆豪华马车,让方清山左右无法兼顾!” “是!”管家立刻安排弓箭手放箭。 不少羽箭呼啸而来,著实让方清山有些措手不及。 他立刻大喊:“大家赶紧找掩护!” 那些护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顿时就把身边的杀手拉过来,直接做了肉盾。 方清山此时也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他趁著这功夫退到殷念悦身边道:“赶紧把那些杀手的尸体全都弄起来堆在马车前头,快点,唯有这样才能护住马车!” 殷念悦都惊呆了,用尸体护住马车? 这么残忍? 方清山狠狠盯著他:“你犹豫什么呢?还是说,你不过只是嘴上保护音儿?” 殷念悦强撑著爭辩:“我没有,我只是觉得用尸体保护马车,太过於残忍了!” 方清山用力揪住他的衣服领子怒吼:“你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如果不用尸体挡马车,那么死的就是咱们!” 第772章 石城 他身上的煞气顷刻间展露出来,竟是骇的殷念悦浑身都冒起了冷汗。 他下意识说道:“好,我听你的,我这就去堆尸体,我肯定会保护好堂妹的!” 他连滚带爬的去拉尸体,身心完全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他发誓,这將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噩梦。 他哪里堆的是尸体,他堆的是大族老对他的仇恨啊。 果然,躲在不远处查看的大族老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咬牙骂道:“狗东西殷念悦,竟然胳膊肘往外拐,老子先第一个射死他!” 他催促弓箭手:“射他,快点,让他死!” 密集的羽箭突然改变了方向朝著殷念悦射来,顿时嚇得他屁滚尿流。 他跌跌撞撞的躲进尸体堆后面,眼底染满了对大族老的憎恨。 终究,他肩膀上还是挨了一箭。 剧痛袭来,他两眼一翻,顿时晕死过去。 等他睁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马车里面了。 他转头看向老僕:“怎么回事?我们这是已经在赶路了?” 老僕连忙往他背后塞了个锦枕道:“家主,你可算是醒了,你足足昏睡了两天两夜啊!” 殷念悦胳膊一动,就扯动了伤口,登时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 老僕连忙劝慰:“家主,你可千万不能乱动,医者说你伤到了血脉,得好好养著,不然,將来就会变成残废!” 殷念悦恨得一双眼睛变成了血红色,他万万没想到大族老竟然还要他的命。 简直是可恶! 沉默片刻,他才哑声询问:“这次伤亡如何?” 老僕压低声音回答:“偷袭的杀手尽数丧命,至於方少將军的人,就只有少数几个受了轻伤,不耽误赶路!” 殷念悦面上顿时露出似哭似笑的神情,大族老这次又吃了瘪,他只怕要气死了吧? 活该! 然而转念一想,方清山越强,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那他也根本无法控制白巧音,更不能得到那笔隱藏財富分毫。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他思绪繁杂的时候,冷不丁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家主,石城已经到了!” 殷念悦浑身巨震,竟是这么快就到了? 不管如何,他终归是把殷家的长嫡女给带回来了,那样,他在殷家老夫人面前就有交代了。 他迅速走下马车,就看到提前得到消息的殷家人已经等在城门口了。 站在最前边的正是殷家老夫人,殷张氏。 她白髮苍苍,手中握著一个黑色油亮的拐杖,看上去气势十足。 只不过她那双眼睛,却是不能聚焦,像是患有眼疾。 殷念悦大步上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祖母,孙儿不负眾望,终於歷尽千辛万苦將悦儿带回咱们殷家了!” 老夫人握住他的手:“好孩子快起来,如果她真的是悦儿,你就为咱们殷家立下了大功劳,祖母当赏你,会在列祖列宗面前,记上这一笔的!” 殷念悦点点头:“多谢祖母!” 这时候白巧音也被林怡琬搀扶著走下了马车,面对眾人的打量,她面色十分沉稳平静。 这时候殷念悦开口介绍:“祖母,她就是殷悦,咱们殷家二十年前失踪的长嫡女!” 白巧音刚想要俯身行礼,却被一道轻蔑的声音直接给打断:“你说她是殷悦,谁能作证,可別隨便在街上找回个阿猫阿狗的,故意糊弄我们得了眼疾的老祖宗!” 殷念悦顿时气的面色铁青,他迅速爭辩:“大伯母,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如果没有证据,我能把她给带回来吗?她手中有当年跟皇上的订婚玉佩,两枚分开的同心佩已经合併在一起了!” 不但殷老夫人激动万分,就连在场的所有殷家族人也面色带了振奋之色。 有人低声说道:“真的是同心佩吗?那可是启开禁地財富的钥匙,只要能拿出来,咱们殷氏家族就会变成当朝財力雄厚的第一大家族啊!” 大族老夫人面色也是十分复杂,她转头看向站在身边的女儿,下意识用力握住了她的手。 殷家二小姐殷明月霍地笑起来:“如此,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一直都盼著姐姐能被找回来,如今,她终於可以跟我们一家团圆,也能给伯母和伯父去上一炷香了!” 殷老夫人也立刻擦了擦眼泪:“对,上香,赶紧让我可怜的悦儿去给他的父亲母亲上香,这么多年,我无数梦回,他们夫妻,总在责怪我没有寻到悦儿啊!” 白巧音被眾人簇拥著走,渐渐地林怡琬落在了她的身后。 方清山追上她道:“琬琬,依我看,殷家人盼的根本就不是你义嫂回来,而是那枚开启禁地財富的同心佩钥匙!” 林怡琬面色复杂的开口:“同心佩钥匙可要藏好,若是被人偷走,咱们这些人怕是都得命丧石城了!” 方清山直接塞进她的袖子里面:“你保管著,我放心!” 为了欢迎殷家嫡女的回归,殷家人准备了丰盛的宴席。 就连殷家老夫人也多喝了几杯,席间她一直拉著白巧音的手不肯放开,宝贝的不得了。 入夜,更是將她安排到自己院子里面休息。 至於林怡琬,大族老夫人特意给她安排了一处十分偏远的院子,打发她过去住。 白巧音却不同意,她沉声说道:“先不说琬琬是我的妹妹,单单她身为当朝战义候府的侯夫人,也不能慢待了她,一切都按照她的要求安排,不然,她去哪里住,我也就会跟著她!” 大族老夫人气的七窍生烟,没想到白巧音竟然这般固执难缠。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让她们一起住进老夫人的院子。 夜里,白巧音就陪著老夫人说话。 她担忧询问:“祖母?你的眼睛是何时看不到的?” 老夫人难过说道:“我这一辈子,就只有你父亲一个儿子,你別看殷家那么多子孙后代,可他们都是庶子庶女,自打你们母女失踪,你父亲也是一蹶不振,整天借酒消愁!” 白巧音能够想像得到父亲该有多痛苦,原本好好的一个家,却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多寂寞啊。 紧接著老夫人又说道:“有一天,他又是醉酒竟是不小心跌进后院水塘溺死了,急怒攻心之下,我这双眼睛就再也看不到了!” 第773章 眼疾 白巧音握住她的手安抚:“现在我回来了,而且我还带著琬琬,你可知道,她的医术很厉害呢,等她休息好了,我让她帮你看看眼睛,兴许还能恢復呢?”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看到惯常在老夫人身边服,侍的老嬤嬤端著参汤进来道:“大小姐好心,但是老夫人这双眼睛已经足足二十年不能视物了,这期间大族老不知道请了多少名医前来,都没有半点的气色,甚至还因为每次都让老夫人遭受巨大的打击,还越发严重了!” 白巧音顿时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委婉的提醒她,不要多管閒事。 万一没治好,反而加重老夫人的病情,她就会落埋怨。 老夫人也跟著附和:“音儿啊,祖母明白你的孝心,有希望就有失望,失望的多了,对我这具残破的身体来说,將是沉重的负荷,所以为了你不被外面那些人指责,你还是別麻烦侯夫人给我治眼睛了!” 白巧音刚想再劝,但是看到旁边老嬤嬤支棱著耳朵的模样,就反应了过来。 她垂眸笑道:“好,都依你,时辰也不早了,你赶紧休息吧,我也有些累了,等明天一早,咱们再好好的说话?” 老夫人依依不捨的放开她的手,希冀道:“那你记得明天一早就来见祖母,祖母给你准备大红封啊!” “是!”白巧音替她掖了夜被角,就返回自己住著的院子。 此时玲儿已经在给林怡琬砸核桃仁了,她一边砸一边说道:“石城的核桃都跟京城的不一样,费好大的力气才能砸开,得亏我力气大,不然,你们都吃不到!” 白巧音无奈开口:“玲儿,你先给我揉揉脸,我这一晚上笑的,脸都要僵了,好酸!” 玲儿连忙洗了手,就给她慢悠悠揉起来。 白巧音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琬琬,我祖母身边的人有些不可靠,我刚刚提了要给她治疗眼睛,她身边的老嬤嬤就急著阻拦,看来,未必真的不是不能治好,而是不愿意让她好起来罢了!” 林怡琬端了一碗温茶递给她:“能看的出来,这石城殷家跟京城里面的好多权贵大族都是一样的,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各有各的心思!” 白巧音垂著眼眸说道:“別人我不在乎,我只关心祖母,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林怡琬轻轻將她拥进怀中:“那咱们就想办法找个机会给祖母看看眼疾,终究,得让她见到你这个唯一的亲孙女到底长了一副什么样貌!” 白巧音的眼圈登时就红了,她重重点头:“嗯!” 此时殷老夫人也激动的无法入眠,她让贴身嬤嬤把自己的珠宝匣子全都给打开,把里面最好的首饰全都给拿了出来。 贴身嬤嬤忍不住开口:“老夫人,大小姐找回来固然是一件喜事,可她到底是个什么脾气秉性,咱们也不清楚,你这般掏心掏肺的把好东西全都送给她,你就不怕让府里其他的小辈们寒心?” 殷老夫人的动作猛然顿住,她诧异询问:“你什么意思?” 贴身嬤嬤凑近了她:“老夫人,奴婢在你身边伺候多年,也深知你对殷家付出巨大,可这一趟大小姐回来,她是要把所有的禁地財富全都带走啊,这不是让咱们殷家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殷老夫人晦涩开口:“原本这些东西都不属於殷家,是老家主临死前说好的,就该还给那孩子的!” 老嬤嬤提醒:“那不是大小姐要嫁给皇上的聘礼吗?她现在已经有了夫家,还是名门望族,肯定就无法再嫁给皇上了,可咱们殷家和皇族的婚约还存在啊,倒不如让二小姐带著那些东西替嫁?” 殷老夫人面色沉了沉,她很清楚,自己的贴身老嬤嬤绝不会想出这样的主意,除非是二孙女殷明月的交代。 没想到,她一直推脱不肯婚配,原来还存著这样的心思。 老嬤嬤也觉得自己话多露了破绽,她急忙跪在地上赔罪:“老夫人,奴婢多嘴了,奴婢只是觉得,这么多年,都是二小姐伺候在你的身边,每当你生病,她都担心的前去佛堂抄经,她是很孝顺你的!” 殷老夫人摆了摆手:“明月確实不错,但是她並非殷家嫡女,根本就没资格履行婚约,你別再说了,先先去吧,我要休息!” 话音落下,她就赌气侧身躺下。 老嬤嬤面色变了变,起身小心翼翼的离开。 待关好房门,她这才匆匆朝著大夫人的院子快步走去。 此时殷明月母女正在焦灼的等著她,当看到她推门进来的时候,立刻起身询问:“老夫人是怎么说的?” 老嬤嬤低声稟报:“她不同意让二小姐继续履行婚约,说她根本就没有资格!” 大夫人气的怒骂:“这个老不死的,我女儿这般亲力亲为的伺候她,都捂不热她那颗石头心,在她的眼里,还是那个连一碗茶都没给她断端过的贱丫头重要!” 老嬤嬤著急开口:“大夫人,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大小姐提出要给老夫人治疗眼睛了,万一她真的好起来,那咱们做的很多事情,就有可能会被揭穿!” 这时候殷明月疑惑的看向母亲:“你们做了什么事情?” 大夫人眸光躲闪:“我们能做什么?你別多想!” 殷明月却根本就不相信,她凌厉的眼眸落在老嬤嬤身上道:“说,你到底跟我母亲算计了祖母什么?” 老嬤嬤惶恐回答:“就是大夫人把她的一些贵重首饰全都用贗品给换走了,想著,反正她也看不到,就更不清楚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殷明月气的面色铁青,她愤怒呵斥大夫人:“你缺钱吗?你怎能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去动用祖母的东西?” 大夫人强撑著爭辩:“我帮她操持这么大的家族,难道拿她点好处不应该?她这么抠,把那些宝贝全都藏的严严实实,我给她做牛马,那些好东西就必须属於我!” 第774章 挑拨 殷明月厉声质问:“就算她眼瞎看不到,可她拿出来打赏別人的时候,难道別人还不清楚?到时候她追究起来,你如何应对?” 老嬤嬤也跟著附和:“二小姐说的对,刚刚老夫人就说要把那些贵重首饰送给大小姐,奴婢嚇得魂都快没了,就多说了几句话,让她暂时打消了念头,可明早,谁知道她会不会再要拿?” 殷明月不耐催促:“赶紧全都还回去!” 大夫人顿时白了脸色,她支吾:“根本就还不回去啊,那些东西我全都给典当换成银子了!” 殷明月整个人惊呆了,她母亲还能再不靠谱些吗? 那么多贵重的首饰,全都换成了银子,她怎么会这么缺钱? 碍於老嬤嬤在跟前,她没直接质问。 她冷声说道:“嬤嬤你先下去吧,你务必在老夫人身边仔细盯著,只要殷悦出现在她的面前,就赶紧前来给我送消息!” “是!”老嬤嬤应声离开。 待屋內只剩下母女两人,殷明月这才询问:“说吧,你典当了那么多银钱,到底去做了什么事情?那么多贵重首饰,可不是个小数目!” 大夫人凝眉开口:“我自己能用多少,还不是都填补了给你父亲,他手底下的那些死士喝风活著的吗?不管如何,明月你都得想办法除掉那个贱丫头,只有她死了,她手中的同心佩才能落进你的手中,不但禁地財富属於你,你也能进宫做贵人!” 殷明月咬牙说道:“当年斩草不除根,没拿到同心佩,你现在要她的命,谈何容易?” 大夫人恼恨囁嚅:“谁知道当年那个贱丫头的母亲会拼死护著她滚落悬崖?原本我们也派人去找的,可终究没找到她们的踪跡,毕竟那么高摔下去,好人也摔成烂泥了,不成想,她竟是这么命大!” 殷明月用力闭了闭眼,精致的眉眼间闪过凛冽杀意。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说的对,同心佩必须要拿到我的手中,你让老嬤嬤动手吧,借祖母的手要她的命!” 大夫人眼睛一亮:“好,我立刻就吩咐下去!” 隔天,白巧音刚刚起来,就听到老夫人那边派人来请了。 她记得说好要陪著老夫人一起用早饭的,就连忙带著林怡琬一起过去。 两人走进屋內,就看到殷老夫人已经精神奕奕的端坐在桌子旁边了。 她衝著门口方向慈爱开口:“悦儿,昨夜睡的可还好?” 白巧音立刻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劳烦祖母担忧了,我睡的很好,不过,祖母你能不能叫我音儿,我还有些不適应殷悦这个名字!” 殷老夫人眯眼笑道:“傻孩子,你既然要认祖归宗,那是必须得改回原来的名字的,不过这些先不著急,我今天早上亲手给你熬了山药粥,你快尝尝,香著呢!” 白巧音又惊喜又心疼,她在白家的时候,都没有人亲手为她熬一碗粥过。 却不料,得了眼疾的小老太太竟然会做这样一件事情。 她对她著实是用了心的! 就在她思绪繁杂的时候,老嬤嬤已经端著山药粥来到她的面前:“大小姐,你快尝尝吧,这是老夫人对你的一片心意,全都是她亲力亲为,她也是倔的很,连奴婢都不肯让帮忙!” 殷老夫人皱眉打断:“让你帮忙,那怎么能算我亲手做的呢?” 老嬤嬤哂笑:“是,那就请大小姐赶紧尝尝祖母的心意吧?” 白巧音伸手接过,她刚想往嘴里送去,就被林怡琬用眼神阻拦了,她迅速上前说道:“老夫人,你不介意让我先也喝一些吧?我已经被香味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殷老夫人还不及说什么,老嬤嬤面色就变得有些难看。 她不满开口:“侯夫人,这是老夫人对大小姐的心意,你的饭菜在那边的!” 白巧音却凝眉呵斥:“放肆,琬琬是我的义妹,她身份贵重,你怎能这般对她无礼?我是祖母的孙女,她也是,她如何就不能喝了?” 老嬤嬤惊得连忙跪地告罪:“奴婢知错,还请大小姐原谅!” 白巧音没有理会她,而是亲手给林怡琬又盛了一碗山药粥。 林怡琬伸手接过,眉心立刻就拧了起来。 虽然山药的气味十分香甜,但是却也掺杂了一种十分奇怪的腥气。 至於具体是什么,她一时间有些分辨不出。 就在她思虑如何开口的时候,外面顿时响起一道娇俏的声音:“我听说祖母大清早的去小厨房熬了山药粥,这不,循著味道就找过来啦!” 殷老夫人面色淡淡的说道:“明月这个时辰过来,应该是吃过早饭了吧?” 殷明月乖巧回答:“是啊,祖母,我已经吃过了,几个族里的小姐妹想要见见悦儿姐姐,我这不是来请她呢!” 话音落下,她就疑惑的看向白巧音:“悦姐姐,你为何还不喝粥?” 林怡琬立刻衝著白巧音使了个眼色,她顿时就领会过来。 她迅速把粥碗放下,捂著嘴巴就乾呕起来。 殷明月眼睛闪了闪,立刻说道:“怎么?悦姐姐是不喜欢喝祖母熬的山药粥吗?为何没喝呢,倒是却先吐了?” 听了这句话,殷老夫人面上顿时露出一抹失望和黯然。 白巧音迅速反驳:“我刚刚闻著山药粥的时候,还没有半点的反应,就是你往我身边一站,浓烈的脂粉气就熏得我胃口翻腾!” 殷明月登时傻眼:“怪我?” 殷老夫人不满拍桌:“不怪你怪谁,明知道我们院子里面有孕妇,你还要弄这么刺鼻的脂粉,你是想熏死谁?赶紧去门口站著,別耽误我们用饭!” 殷明月气的精致妆容都扭曲了,她死死握紧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指,却又不敢把愤怒直接表露出来。 她委屈应一声是,转身就走去了门口。 不管如何,让她亲眼看著这两个贱女人毒发身亡也挺好的,到时候,一切的罪名都会落到老东西的身上。 一举两得! 想通这一层,她憋在心口的怒火终於吐出来些许。 然而,就在这时候,林怡琬突然出声:“老夫人,你这山药粥里面放了枸杞吗?” 第775章 滋补 殷老夫人忙不迭点头:“对呀,我们石城盛產枸杞,这些都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个头大的很,和山药搭配,十分滋补!” 林怡琬无奈开口:“只怕要辜负老夫人的心意了,枸杞虽然滋补,但是那对於体虚之人来说的,而我义嫂,自打怀孕之后,就得到了我义母的妥当照顾,她胎儿营养充足,不宜食用这些火性食物!” 殷老夫人身为过来人,自然也明白食物相剋的道理。 她更清楚胎儿若是太大,会给孕妇带来巨大的危险。 曾经族里就发生过一尸两命的惨事,所以她听到林怡琬说白巧音不宜食用火性食物,就立刻不想让她喝了。 然而,站在门口的殷明月却不乐意了。 她嘲讽说道:“祖母亲手给你熬的粥都不肯喝,你是有多嫌弃她啊?她眼睛不便,还要给你费尽心力的忙活,你说出这样虚偽的话,难道不亏心吗?” 白巧音垂眸轻笑:“我原本还想著不能浪费祖母的好意呢,既然妹妹想喝,那就给你喝,想必你应该很愿意让她开心!” 殷老夫人也立即附和:“对,你喝!” 殷明月嚇得面色立即变得苍白难看,她沉默片刻才咬牙说道:“又不是给我亲手熬的,我有何资格喝?再说了,我也已经吃过饭了!” 林怡琬端到她的面前:“一碗粥能占多少肚子?二小姐,我来餵你喝啊?来,张嘴!” 情急之下,因明月抬手就狠狠將她推开。 “咣当!”粥碗打碎在地上,顿时发出一阵骇人的声响。 林怡琬装作惊恐的开口:“哎呀,二小姐,你就算不肯喝,也不能打翻粥碗啊?你刚刚还指责我义嫂,明明是你更嫌弃!” 殷明月著急否认:“我没有,是你故意的,你陷害我!” 殷老夫人气的愤怒呵斥:“闭嘴,滚出去,不要再让我听到你的声音!” 殷明月委屈解释:“祖母,我不是有意的,是她,是她没抓好粥碗,你別生气!” 殷老夫人冷笑一声:“你若是乖乖听话接过去,又如何会打碎?你別再狡辩了,赶紧走!” 殷明月又恨又急,她恼怒的瞪了林怡琬一眼,转身就快步跑走。 这时候殷老夫人也没什么避讳了,她沉声说道:“侯夫人,你是不是察觉出这山药粥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所以才千方百计的阻拦悦儿不让她喝?” 林怡琬还挺意外的,她没想到殷老夫人竟然能察觉出来。 不愧为殷家的镇宅老祖宗,哪怕被人控制,哪怕双目失明,单凭著几句拖延的话语,也能分辨出事情非同寻常。 林怡琬也没再隱瞒,她凝声回答:“老夫人说的没错,这山药粥里面,的確加了要我义嫂性命的东西!” 殷老夫人浑身巨震,她万万没想到,自己险些害死了唯一的亲孙女。 得亏林怡琬能够及时发现,不然,待殷悦出事,她如何向京城方將军府交代,如何向死去的儿子儿媳交代啊? 她死死握紧拐杖,颤声呢喃:“是谁,是谁这么狠毒,竟然利用我给悦儿下毒?” 白巧音不忍心她这么自责,立刻上前握住她冰冷的手指安抚:“祖母,你別著急,我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吗?” 殷老夫人伸手去摸她的脸,她愧疚说道:“悦儿,对不起,都怪祖母这双瞎眼,不然,凶手如何能顺利下毒?我真是没想到,我可怜的孩子好不容易要认祖归宗,但是这大宅里面的阴险小人,却不容你!” 白巧音看到这小老太太哭的泣不成声,顿时心里也十分难受。 这么多年,她自己一个人活在这勾心斗角的宅院里面,该有多煎熬啊。 她很心疼! 她柔声安抚:“祖母別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现在回来了,外面有夫君守著,里面有义妹护著,我会把企图害我之人揪出来,还殷家一片安寧!” 殷老夫人用力擦了擦眼泪:“我乖孙女说的对,得抓下毒真凶,必须要让她付出代价!” 她的话音落下,站在旁边的老嬤嬤就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死死握紧拳头,额上冷汗不断往下滴落。 这时候林怡琬已经询问:“老夫人,你在做粥的时候,身边可有人帮忙?” 殷老夫人连忙点头:“当然有啊,是锦喜,她在我身边伺候多年,那些熬粥原料,都是她准备好的!” 老嬤嬤立刻上前:“是奴婢,但是奴婢可不敢有毒害大小姐之心啊,还请老夫人明察!” 殷老夫人皱眉开口:“没说是你做的,侯夫人问你什么,你老实回答就是!” 锦喜嬤嬤惶恐点头:“是,奴婢一定不敢有半点的隱瞒!” 林怡琬抬眸看向她:“锦喜嬤嬤,你能带我去小厨房那边看看吗?” 锦喜嬤嬤不敢拒绝,立刻应声带路。 林怡琬来到小厨房,就看到案板已经收拾乾净。 但是切剩下的山药,以及枸杞霜,都还放在罐子里面没有收走。 她先检查了霜,並用温水化开,再放到鼻端仔细闻了一下。 淡淡的腥气扑鼻而来,让她篤定毒药就掺杂在霜里面。 她下意识询问:“锦喜嬤嬤,这霜是从何得来?” 锦喜嬤嬤连忙回答:“是外院管家刚刚买回府里的,我这是新开的罐子,侯夫人若是不相信,可以去库房查看!” 林怡琬去库房又接连开了几个霜罐子,根本就没有任何掺加毒药的痕跡。 也就是说,唯独殷老夫人要给白巧音熬粥的这一罐子是被人放了毒药。 她沉默片刻才疑惑询问:“嬤嬤,你在准备这些原料的时候,可曾走开过?或者有没有见到可疑之人来过小厨房?” 老嬤嬤仔细回想了一下才说道:“之前是走开过一小会,因为听到了老夫人窗户底下有野猫的叫声,担心惊了她的觉,就带著守夜的几个小丫鬟前去驱赶!” 林怡琬点点头:“下毒之人就在內院之中,搜她们的身吧,这种剧毒夹杂一种很难闻的腥气,不管是怎么清洗都去不掉,唯有用一种特殊的香料才能遮掩!” 第776章 香粉 老嬤嬤面上闪过一抹异色,连忙转身去请那些侍女。 等她们回来的时候,林怡琬的鼻子就遭受了巨大的荼毒,因为她闻到这几名侍女都用了很多香粉。 她嘲讽的眼眸顿时就落在锦喜嬤嬤的身上:“嬤嬤,你可真是没让我失望,你以为让这些侍女全都用上香粉,我就闻不出来凶手身上沾染的气味了吗?” 锦喜嬤嬤战战兢兢的看著她:“侯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怎么听不明白?” 林怡琬冷笑一声:“气味根本就不是我查出凶手的方法,我不过是在以此遮掩罢了,真正的凶手,就是往她们身上撒香粉,准备矇混过关的那个人!” 话音落下,她就伸手揪住了老嬤嬤的手腕:“是你吧?把整瓶子的香粉都弄到她们身上去,目的就是隱藏自己是下毒真凶?” 锦喜嬤嬤下意识嘶声爭辩:“侯夫人,你如何能冤枉好人?奴婢是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嬤嬤,伺候了她足足四十年,没有人比奴婢更明白老夫人多么盼望著能找回嫡亲的孙女,奴婢怎会下毒害她?” 殷老夫人也著急开口:“是啊,侯夫人,你是不是误会了,怎么可能是锦喜?她一直都恪守本分,自打我患了眼疾之后,她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著我,她这般忠心,又为何要毒害悦儿,这,这根本就没道理啊!” 林怡琬沉声说道:“老夫人,有些事情看到得都未必是真的,更何况你还有眼疾,你就更容易被蒙蔽了,这位锦喜嬤嬤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只告诉她香粉能遮掩毒药的腥气,她就暗中耍了小手段,她这不是心虚吗?” 殷老夫人浑身巨震,她咬牙切齿的喝问:“锦喜,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锦喜嬤嬤艰涩开口:“老夫人,你寧愿相信外人的胡乱污衊,也不相信奴婢,奴婢还有什么话好说?不管是打还是罚,奴婢都绝不会爭辩!” 她倔强的以头触地,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殷老夫人顿时陷入了为难的境地,一边是林怡琬,一边是伺候了自己多年的贴身嬤嬤,她不知道到底该信谁。 恰在此时,得到消息的方清山和殷念悦匆匆在外院赶来。 殷念悦率先开口:“祖母,听闻后院有人借你之手给悦儿下毒,到底是谁,可查出来了?” 殷老夫人怒火攻心,她失望说道:“是锦喜,侯夫人已经怀疑她了,她却拒不认罪,还一副冤枉了她的委屈模样!” 殷念悦皱眉开口:“既然如此,那就去她的屋子搜一搜,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东西,不就证明了她的清白吗?” 殷老夫人觉得这个办法不错,立刻让殷念悦带人去搜找锦喜嬤嬤的屋子。 不多时,他就匆匆拿著一个药瓶返回。 他面色难看的说道:“我在她的房间发现这个药瓶,里面还剩下些许药粉,还请侯夫人分辨一下,到底是不是她给悦儿下到山药粥的剧毒!” 看到药瓶递到了林怡琬的手里,锦喜嬤嬤瞳孔剧烈收缩。 她嘶声否认:“不是,那毒药瓶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根本就不是,老夫人,你明察啊,肯定有人要陷害奴婢!” 殷老夫人十分生气,她万万没想到,东西都从锦喜的院子搜出来,她还敢抵死不认。 她原本的维护之心荡然无存,她厉声指责:“你闭嘴,老身待你不薄,在整个后宅,吃穿用度都是最拔尖的,却没想到,你竟然要毒害刚刚归家的悦儿,你好狠啊!” 此时林怡琬也已经证实瓶子里面残余的毒药跟放在山药粥的相同,只不过,她却不相信这是锦喜嬤嬤用的那一瓶。 试问,谁下了毒之后还留著被人搜查的证据? 但凡有脑子的,都得赶紧销毁啊。 如今这么轻易的寻到,肯定是真正的凶手打算让锦喜嬤嬤这颗棋子顶罪了。 她攥紧药瓶道:“锦喜嬤嬤,如今证据確凿,你应该很清楚,你將会遭受什么样的处置吧?” 锦喜嬤嬤浑身瑟缩了一下,她当然知道,毒害主家,绝没有半点的活路,她必须得死。 此时殷念悦凝眉开口:“侯夫人,还跟她废什么话,一个贱婢胆敢谋害主家大小姐,自然是赶紧杖毙以儆效尤,来人,將她拖下去,打死算完!”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打断:“殷家主,锦喜嬤嬤毒害的又不是你,你如何能替我义嫂做决断?” 殷念悦面上浮现过一抹不解,他疑惑询问:“侯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打算放过下毒真凶?” 林怡琬缓缓开口:“毒药虽然在她的房间发现,但是她有可能就是別人推出来的替罪羔羊,她又不是傻子,如何还能將剩下的半瓶毒药藏在自己的房间?” 锦喜嬤嬤震惊的看著林怡琬,她万万没想到,这位京城里面来的侯夫人竟然猜测的这般准確。 她用力咬了咬牙,眼底闪过剧烈挣扎。 林怡琬猛然看向她:“幕后之人都要你的命了,你还打算替她隱瞒?” 锦喜嬤嬤下意识开口:“是大!” 她的话音还没说完,冷不防一支锋利的羽箭陡然射穿了她的咽喉,让她立刻惨死当场。 林怡琬凝眉看过去,就见大族老匆匆带著大夫人母女快步走来。 他手中还拿著弓箭,满目的怒火万分骇人。 殷老夫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来得及听到锦喜嬤嬤发出一声惨叫,接著就噗通倒在地上。 她著急询问:“侯夫人,锦喜她怎么了?为何她不说话了?” 林怡琬凝眉回答:“她被刚刚赶到的大族老一箭射死当场!” 殷老夫人先是愣住,接著才恼怒质问:“你为何要擅自做主杀死锦喜?你到底是何居心?” 大族老拧著眉心解释:“母亲,何必在这贱婢的身上浪费时间,既然在她屋里发现了毒药,那她铁定就是凶手,如今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得赶紧带著悦儿拿上同心佩去开启禁地了!” 第777章 哄抢 殷老夫人嗤笑:“你急什么?开启禁地跟你有什么关係?” 大族老面上顿时露出不满之色:“母亲,如何就跟我没关係了?禁地里面的財富是给悦儿嫁到皇室的嫁妆和聘礼,如今她已经有了婚配,那么,那些东西自然就该重新分配到全族手里,是不是这个道理?家主?” 殷念悦面色沉了沉,他还是头回赞同大族老的说法。 他惦念的也是那些財富! 他下意识开口:“祖母,大伯父说的有道理,虽然殷家嫡女跟皇室有婚约,但是如今这桩婚约已经不做数了,那么那些財富,也只能回归殷家!”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不少跟著一起赶来的殷家人也紧跟著大声呼喊:“回归殷家,我们全都赞同家主和大族老的决定!” 殷老夫人登时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果然是財帛动人心啊。 如今这些殷族子弟,为了禁地的那些財富,竟是连脸面都不要了。 竟然明晃晃的要抢夺一个孤女的嫁妆和聘礼? 他们凭什么? 她用力把拐杖杵在地上道:“放肆,老身还没死呢,就由著你们瓜分属於悦儿的嫁妆和聘礼了?” 大族老率先反驳:“母亲,你这就说的不对了,怎么还算是嫁妆和聘礼呢?她跟皇室的婚约已经作废了,你总不能让她挺著孕肚,再去找当朝皇上让他娶了她吧?这像什么话?” 大夫人也紧跟著开口:“除非还有另外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我的女儿代替她出嫁进宫为妃,到时候,她成了贵人,那么咱们石城殷族,不也是皇亲国戚的身份了?” 眾人忍不住欣喜若狂,谁不想去京城里面去过逍遥日子啊,之前因为殷悦的失踪,殷家和皇室不睦。 碍於家规,他们不敢前去京城。 只要两家重新修復了关係,那么殷族也会成为京城世家新贵的。 不少人已经开口:“大夫人说的对,可以让二小姐替嫁,我们都同意这个提议!” 大夫人得意的扬起唇角:“母亲,你就別拦著了,你是殷族的老祖宗,你也希望咱们族人都能体面的活著对不对?” 这时候大长老已经面色冷冽的逼近了白巧音:“殷悦,还不赶紧把你手里的同心佩交出来?禁地財富应该属於我的女儿殷明月,只有她嫁到皇室,这才是对殷族最好的结果!” 方清山和林怡琬迅速一左一右的护住她:“你再敢往前一步,就別怪刀剑无眼,直接砍断你的脚!” 大族老眼底染满狰狞,他才不相信他们的威胁。 这里是石城,是他的地盘! 但凡他们敢伤他,他们绝对踏不出石城半步。 是以,他非但没有停住脚步,甚至还打算伸手去抓白巧音,试图抢走她手里的同心佩。 电光火石之间,隨著血光闪过,眾人耳边猛然响起大族老的悽厉惨叫。 他脚步踉蹌的后退半步,而刚刚还好的左臂,此刻却已经被方清山手中的利刃斩断在地上。 鲜血喷涌而出,疼的他几乎要站不稳。 大夫人连忙快步上前扶住他询问:“夫君,你怎么样?” 殷明月恼怒开口:“你好大的狗胆,竟然在我们殷家大宅伤人,你找死吗?” 她扬了扬手,就有不少弓箭手对准了林怡琬和方清山夫妇。 林怡琬却是半点都不带害怕的,她嘲讽开口:“殷族果然厉害啊,竟然连朝廷派来的大將军也敢威胁,尤其是你,还想自不量力的替嫁到皇室,你也配?长的这般丑陋,你以为我皇兄能看得上你?” 殷明月几乎要气炸了心肺,她长得哪里丑了? 还有,她林怡琬都已经被包围了,如何还敢囂张? 就凭著带过来的那些暗卫军吗?如今那些人,都已经被下药迷晕了,他们几个眼下是孤立无援。 思及此,她就轻蔑开口:“侯夫人,你先別嘴硬,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只能喝罚酒了,我想好好的拿回同心佩,给你们一条活路,哪成想,你们竟是往死路上奔呢?” 话音落下,她就直接下令:“放箭,让他们也知道我们殷族不是软柿子!” 密密麻麻的羽箭呼啸而来,直接將林怡琬等人罩入其中。 殷明月看到他们的模样,忍不住囂张的大笑:“你们快求我啊,赶紧跪在地上把同心佩交出来,我就给你们一个全尸呢!” 林怡琬讥誚开口:“真以为把那些暗卫军迷晕本夫人就没有依仗了?本夫人现在就要你开开眼,什么叫大杀四方!” 她从袖子里面飞快摸出一个雷闪球,逕自朝著殷明月的方向丟了过去。 殷念悦最先反应过来,他立刻大喊:“快退!”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殷明月被炸烂了左边脸,至於大长老更是直接被炸的血肉模糊,哪里还有半点气息? 大夫人面色骤变,关键时刻,她也顾不得替自己夫君收尸了,直接拖著殷明月就衝进了人群仓皇逃走。 整个殷家陷入了惊恐混乱的局面,而林怡琬已经带著白巧音和殷老夫人进了屋。 毕竟雷闪球炸过之后,烟尘还挺大的,对孕妇不好。 虽然殷老夫人看不到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的耳朵极其灵敏,她能猜测出,肯定是以大族老为首的眾人吃了瘪。 她愤怒开口:“这群狼子野心的狠货,我亲孙女的东西他们就全都惦记上了,还想抢,他们好大的狗胆!” 白巧音安抚:“祖母,根本就抢不走的,有琬琬和我夫君在,禁地的財物会一分不少的全数收进我的囊中!” 殷老夫人这才鬆了一口气,她重重点头道:“那就好,如今这內宅十分混乱,趁著这间隙,祖母也把那些压箱底的贵重首饰全数都给你,以免在我的手中,再被那些豺狼惦记!” 说完,她下意识就要起身。 白巧音连忙按住她:“祖母,你交给我,东西放在何处?我自己去拿!” 殷老夫人就慈爱开口:“就在我床榻边上的那个碧纱橱里面,旁边放著钥匙,你打开就能看到了!” 第778章 疼爱 白巧音依言打开,果然就看到不少美轮美奐的精致首饰。 有头面,有釵子,还有十分奢华的颈链。 殷老夫人面色复杂的说道:“咱们殷家的基业,是你祖父勤恳积攒起来的,当年他不畏艰难的入海走商,所以才给你准备了那么多嫁妆,他就怕皇家怠慢了你,他总说,钱財是女子出嫁之后的依仗!” 白巧音心口微暖,原来祖父是那么疼爱的她啊。 她会好好守住祖父留给她的这些財富,绝不让豺狼们给抢走! 她缓和了一下情绪,这才让玲儿把首饰箱子抬到了殷老夫人的面前。 殷老夫人伸手来回摸索,她拿起一个绿宝石头面道:“这上面的宝石是不是绿色的?” 白巧音刚想回答,但是片刻之后,面色就变得凝重难看。 明明这副头面是假的啊,而且做工十分粗糙,一打眼就能分辨的出。 林怡琬也显然看出来了,她伸手碰了碰,就发现手心上沾染了绿色的顏料。 她衝著白巧音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假的!” 白巧音气的心口发紧,转头看到殷老夫人希冀的眼神,眼圈登时就红了。 许是察觉出她的异样,殷老夫人立刻询问:“乖孙女,你怎么了?” 白巧音沉默片刻就缓缓开口:“祖母,你这些首饰之前是谁帮你保管著的?” 殷老夫人回答:“当然是锦喜嬤嬤,她是我的贴身嬤嬤,我最信任的就是她!” 停顿片刻,她就迅速反应了过来。 她急切询问:“是不是我这些首饰不对劲?悦儿,你说实话,你不要想著隱瞒祖母,你快说,到底出了何事?” 白巧音只得回答:“箱子里面的首饰全都是假的,没有一件是真的!” 殷老夫人浑身巨震,片刻就怒声呵斥:“锦喜,肯定是锦喜做的,是她换掉了我的这些贵重首饰,我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能做出这样吃里扒外的恶事啊!” 白巧音担心她因为情绪激动伤身,立刻上前拥住她道:“祖母,锦喜嬤嬤虽然死了,但是从大族老直接射杀她来看,她背后的主子,应该就是大夫人,你稍安勿躁,我会將那些首饰帮你拿回来的!” 殷老夫人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哀求:“一定要拿回来,那是你祖父给我留下的唯一念想,我是要留给你的,绝不能落入那些豺狼手中啊!” 白巧音点头应下,就先让玲儿陪在老夫人身边。 她带著林怡琬走出去,並命人將那箱子假的贵重首饰搬到大夫人的院子。 两人来到院子门口,就看到不少黑衣人手持弓箭严阵以待。 白巧音凛然不惧,她冷声说道:“刚刚大族老是如何惨死的,你们都没看到吗?我们只是要拿回属於祖母的东西,不想滥杀无辜!” 暗卫统领犹豫片刻就开口:“好,我先进去通秉大夫人一声!” 他匆匆走进屋內,就听到大夫人正在喝骂郎中:“你不是说自己的医术最厉害,为什么连我女儿连上的伤都治不好?” 郎中战战兢兢的回答:“大夫人,二小姐她伤的实在是太重,脸皮都给炸没了,我就算是再医术精湛,也无法给她重新弄块脸皮出来啊!” 大夫人气的抬脚就要踹他,嚇得他立刻夺门逃走。 死士统领这才开口:“大夫人,大小姐带人在外面求见!” 大夫人惊得浑身剧烈颤抖,那个煞星竟然这么快就找过来了?她还找她做什么? 不行,绝不能见! 她迅速开口:“你跟她说,因为二小姐受伤,我心情极差,没工夫见她,让她赶紧走!”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白巧音嘲讽的声音:“大夫人,你让我走去哪儿啊?” 大夫人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道:“殷悦,我可没逼你什么,你大伯父已经被你给弄死了,难不成你还要將我们一家赶尽杀绝?” 白巧音轻轻摇头:“不会的,我怎能这么狠心绝情,我此番前来,不过是想要找大夫人换回祖母的那些贵重首饰罢了!” 大夫人立刻打断:“母亲的贵重首饰如何会在我这里?你找错人了!” 白巧音就猜著她会否认,只不过,她有办法对付她。 她眯眼说道:“我刚刚听离开的郎中说你要给你女儿治脸?你想让她的容貌恢復如初?” 大夫人咬牙开口:“我的明月还那么小,她好端端的毁了脸,將来再如何嫁人?” 白巧音拉过林怡琬:“你找我义妹啊,她是京城最厉害的医者,你应该听说过她的名声吧?很多疑难杂症都是经她的手治好的!” 大夫人眼睛亮了亮,但是片刻又暗淡了下去,她又不是傻子,才不会相信白巧音会那么好心,要让林怡琬给她的明月治脸。 她凝眉道:“你肯定有所企图!” 白巧音垂眸轻笑:“大夫人这话说的就生分了,怎么能叫有所企图呢,这叫利益交换,用你女儿那半张脸换回祖母的那些贵重首饰,你觉的如何?” 她刻意拔高了声调,目的就是让屋內的殷明月能听到。 果然,大夫人还不及说什么,殷明月虚弱且又紧张的声音就传出来:“娘亲,你进来,我有话要说!” 大夫人戒备的看了白巧音一眼,转身就快步往內室走去。 她伸手扶起殷明月:“你別相信她的话,她哪里会真的给你治伤?她恨咱们不死!” 殷明月恼恨的眼眸陡然落在她的脸上,惊得她下意识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避开女儿犹如鬼魅般的破损伤脸,战战兢兢的开口:“明月,你这么看著娘亲做什么?” 殷明月用力咬紧了后槽牙:“她说的对,这世上除了那位侯夫人能让我恢復容貌,其他的医者都做不到!” 大夫人为难开口:“可那些首饰我根本就拿不回来啊,都在四方当铺里面呢!” 殷明月愤怒打断:“到底是首饰重要,还是我的脸重要?我若是能恢復容貌,咱们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难道你以为这石城殷家,你还能待的下去?” 第779章 治脸 大夫人支支吾吾的说道:“想要拿回首饰,必须得高价赎回,如今咱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银子了!” 殷明月艰难的闭了闭眼:“用我的嫁妆去换!” 大夫人震惊的瞪大眼睛:“这怎么能行?那是你的依仗,你没了嫁妆如何还能嫁人?” 殷明月不由得冷笑:“毁了半张脸,你觉得我还能嫁得出去?” 大夫人眼底闪过剧烈挣扎,她用力咬了咬牙,这才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她看向白巧音道:“虽然老夫人的这些贵重首饰不是我换走的,但是我却知道那些东西流落在何处,我这就想办法去弄回来,不过你们一定要兑现承诺给我女儿治脸!” 白巧音不动声色的开口:“大夫人放心,我定然说话算数的!” 大夫人再没耽误,立刻带人收拾了殷明月的嫁妆前去城內四方当铺换回那些贵重首饰。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她就把所有的贵重首饰全都赎回。 白巧音经过仔细核对,確定再没假货了。 她將箱子合上道:“多谢大夫人了,我这就让我义妹去给你女儿治伤!” 林怡琬拿著一把锋利的匕首来到殷明月面前道:“你应该很清楚,你这张脸没了皮,寻常医者是根本就治不好的!” 殷明月咬牙开口:“你不是自誉为京城十分厉害的医者?这点伤,在你眼里应该算不得什么吧?” 林怡琬顿时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你还真说对了,我的確可以治,不过,需要从別处移植些肉皮到你的伤处!” 殷明月瞳孔剧烈收缩,这种治伤方法,她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她下意识询问:“你打算从哪里移植?” 林怡琬用匕首指著站在门口的大夫人:“当然从她的脸上啊,她是你的母亲,移植成功的机率会很大!” 大夫人登时嚇得魂飞魄散,她万万没想到,林怡琬所说的能治,竟然是將她的脸皮换给女儿,这怎么能行? 那她不就成了半边恶魔的丑八怪吗? 她下意识尖声拒绝;“不行,如何能从我的脸上割皮?” 话音落下,她就对上殷明月那双凌厉骇人的眼睛。 她颤声爭辩:“明月,不是娘亲不想把脸皮割给你,万一要是治不好,咱们俩的脸不都毁了吗?得不偿失啊!” 林怡琬无辜摊手:“大夫人,可別说本夫人没有兑现承诺,是你不肯割脸皮救你亲女儿,可怨不得我!” 大夫人听了她的话,立刻就追问:“你能保证她的脸能恢復如初吗?如果万一不能恢復,我俩的脸是不是就都被毁了?” 林怡琬惊讶开口:“大夫人,这世上有哪个医者敢保证药到病除?人的身体都有很多不確定性,我只能说或许能成功,就连当朝皇上被窝我解毒的时候,也是在赌,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他的!” 大夫人心说,她这样的身份,哪里敢去问皇上? 再说了,山高皇帝远,这一来一回的,殷明月那张伤脸都能结痂了,如何还再能治? 就在她思绪繁杂的功夫,林怡琬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她淡声说道:“你们母女两人好好商量,天黑之前,给我一个答案,不然,过了最佳移植期,就连五成的恢復把握都没了!” 话音落下,她就悠閒的离开了。 只不过走到门口,她又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必须要用亲母女的脸皮才行,因为血脉相连,成功的机率就会更加多一些,外人非但不相配,还有性命之忧!” 看著她离开的背影,殷明月眼底狰狞激烈翻涌。 她愤怒砸下拳头:“贱人,都怪那两个贱人,如果不是她们来到石城殷家,我好端端的殷家二小姐,如何会被炸伤脸?” 大夫人连忙去抓她的手:“明月,我瞧著她就是胡说八道,她肯定不想给你治脸,所以才提出这么苛刻的要求,你不要信她的话,她在故意为难咱们!” 殷明月顷刻间幽幽的看向她:“母亲,你是不是不肯把脸皮割给我?我还是不是你的亲女儿了?” 大夫人慌乱爭辩:“我哪有这样的想法?如果你真能好起来,別说是割了我的脸皮,哪怕要我的命,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你,因为我是你的母亲啊!” 殷明月这才缓和了脸色道:“我不要你的命,你就把半张脸皮割给我就行,等我恢復容貌,嫁给了皇上,我把你也接进宫里享清福,到时候,再给你找能工巧匠打造一个面具,肯定不敢有人笑话你面貌丑陋的!” 大夫人骇的浑身发冷,她没想到殷明月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是面上,她却强撑出一抹笑容:“好,娘亲答应你,待会就让人去给林怡琬送消息,你先睡会,我出去给你熬些鸡汤补补气血!” 说完,她就脚步踉蹌的快步离开。 看著她的背影,殷明月面上闪过一抹狠辣。 她沉声喊道:“来人,去盯著大夫人,不管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向我回来稟报!” “是!”一名黑衣死士连忙跟了过去。 此时大夫人来到小厨房,迅速把贴身嬤嬤叫过来商量:“你说,我该怎么办?真要把半张脸皮割给明月吗?万一她治不好,那我这张脸岂不是也废了?” 老嬤嬤无奈开口:“夫人,明月可是你的亲女儿啊,如今老爷没了,你下半辈子能指望的就只有她了,你不救谁救?” 大夫人用力握紧拳头:“亲女儿又怎么了?她的脸如果治不好,我还能养著她,可我的脸若是也被毁掉,我们两个丑八怪,要去靠谁?” 老嬤嬤不安看向她:“那怎么办?你若是执意拒绝,会让二小姐寒心的!” 大夫人直接拿出一瓶药粉道:“先让她昏睡几日,等打发走殷悦她们,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说完,就直接洒进了鸡汤里面。 死士看的清清楚楚,连忙回去给殷明月稟报。 躺在床榻上的殷明月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对大夫人失望至极,原来,大难来了,不光是夫妻各自飞啊! 就连亲生母女,也会分崩离析。 既然她都不顾及母女亲情了,她又何必在乎呢? 第780章 密信 想到这里,她就迅速交代死士:“去把夫人房里的那个黑色箱子拿走扔到殷念悦的院子里面去,他不是迫切的想要示好祖母?那就给他一个机会!” 死士听从了她的命令,迅速潜去大夫人的院子。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大夫人刚刚把鸡汤送到殷明月的面前,而殷念悦那边也把几封密函送到了白巧音的手中。 他急切开口:“堂妹,当年你和你母亲失踪的真相找到了,咱们殷家果然有內鬼,竟然是大夫人收买的那些悍匪!” 殷老夫人浑身巨震,一双枯白的手也顷刻间紧握成拳。 良久,她才反应过来。 她颤声询问:“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內鬼是谁?” 殷念悦將手里的密信展开道:“是大夫人,这么多年,我一直暗地里追查殷悦母女失踪的真相,如今终於功夫不负有心人,让我寻到了证据,我得到了这封密信!” 为了能取得堂妹的信任,殷念悦下意识说了谎。 白巧音从他手中將密信取走,和林怡琬一起仔细翻看。 殷老夫人陡然愤怒起来,她大声喝骂:“那个贱妇,自她进门,老身待她不薄,甚至还將管家权交给了她,她为何要害我儿媳妇和我亲孙女啊!” 白巧音苦涩回答:“祖母,因为她嫉恨我是嫡亲的血脉,嫉恨我跟皇上的婚约,所以才收买那些悍匪,趁我和娘亲进京的时候,將我们斩杀殆尽!” 殷老夫人厉声命令:“来人,去把那毒妇给抓过来!” 殷念悦迅速开口:“祖母息怒,此事你交给孙儿去办,孙儿定然也不会放过她的!” 说完,他就匆匆带人去了大夫人的院子。 此时大夫人还不知道已经大祸临头,她正在屋內收拾细软,准备儘快带著殷明月进京。 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繁杂的脚步声,她连忙將一些银票全数藏进锦被底下。 她迎出门去,满脸疑惑的询问:“家主,你怎么过来了?你是探望明月的吗?她刚刚喝了药睡著,这会不方便见你!” 殷念悦面色难看的开口:“大伯母,我不是来探望明月的,我要把你带去祖母面前问话!” 大夫人不明所以:“问什么话?” 殷念悦没有回答,而是命人直接上前钳住她。 大夫人气急败坏的挣扎:“殷念悦你疯了吗?我是你大伯母,你抓我做什么?你赶紧放开我,不然我跟你没完!” 殷念悦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你闭嘴,你自己做过什么恶事,你心里没数?” 大夫人眸光不断闪烁,她怔楞看著殷念悦,面色阴晴不定。 她心想,难道是老夫人已经猜出是她指使锦喜嬤嬤换掉的那些金贵首饰吗? 可她不是都已经还回去了? 还有什么恶事? 思及此,她就对殷念悦陪著笑脸道:“家主,这么多年,我也待你不薄,你快告诉大伯母,到底因为何事,这样我心里也好有个准备!” 殷念悦充耳不闻,逕自命人將她给拖走。 大夫人立刻从袖子里面拿出一沓子银票塞给他:“家主,我知道你缺钱,这些你先拿去!” 殷念悦用手指飞快捻了捻,的確是挺厚实的,约莫有五千两左右。 他这才舒缓了脸色道:“大伯母,此番祖母找你,不为別的,只因二十年前的一桩旧事!” 大夫人整个僵住,二十年前的旧事? 不就是殷悦母女失踪吗? 难道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主使的了? 想到这里,她就惊出满身的冷汗。 她急切开口:“家主,你先去我屋里,大伯母有重要的话要跟你交代,求求你了!” 殷念悦沉默片刻才说道:“好,本家主看在大伯母之前照拂的情分上,给你这次机会!” 两人进了屋,大夫人立刻满脸泪水的跪在他面前。 她悲戚呜咽:“念悦,大伯母如今已经陷入绝境,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殷念悦面色复杂的开口:“大伯母,我也想救你,但是你应该很清楚,现在的殷家,已经不是我能做主的了,嫡女殷悦回来,事关她的母亲,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大夫人跪爬到他的面前,伸手紧紧抓住他的锦袍哀求:“你想想办法,我还有些积蓄,我全都给你,只希望你能保住我这条命!” 殷念悦无奈嘆息:“若是別的事情,我兴许可以帮忙,但是这一桩事,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凭著你的所作所为,你逃不过一死!” 他的话音刚落,大夫人就迅速起身將藏在锦被底下的银票全都拿出来道:“这些钱,还不够换回我这一条命吗?” 殷念悦瞳孔狠狠一震,从银票厚度上来看,应该有几万两银子。 不得不说,他这位大伯母还真是有钱啊。 他伸手將银票拿过道:“该认罪的认罪,如今祖母正在气头上,皮肉之苦你肯定要受一些的,只要她命人將你关去柴房,我会助你假死脱身!” 大夫人感激涕零,她如今已经把全部的希望全都寄託到殷念悦身上了。 她急切叮嘱:“家主,你可一定要救我,只要我跟明月逃出生天,將来,等我们在京城翻身,我们一定会报答你的!” 殷念悦点了点头:“嗯,侄儿等著那一天!” 两人商议妥当,大夫人这才战战兢兢的跟著他前往老夫人的院子。 待他们的身影走远,满目狰狞的殷明月就从暗处走了过来,她讥誚开口:“傻子,你还真以为他会助你假死脱身呢?” 她嘲讽的扬了扬唇角,完好的半张脸上染满狠辣。 她也跟著前往老夫人的院子,因为她要让大夫人在临死前,心甘情愿的將脸皮换给她。 此时大夫人惴惴不安的跪在地上,她强自爭辩:“母亲,我又不是傻的,如果真是我雇凶害人,我为何还要留著那些密信?肯定有人故意污衊我,请你明察!” 殷老夫人抬手就拿了拐杖往她说话的方向狠狠抽下:“你这个毒妇,你还敢狡辩,刚刚我让巧音去拿了你的笔跡核对,就是你写的密信没错!” 大夫人被打的鼻血横流,却也不敢擦拭。 第781章 取皮 她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母亲恕罪,真不是我做的,笔跡也可以假冒啊!” 殷老夫人冷笑道:“好啊,既然你还不承认,那你就乖乖受家法吧,我就不信,打死你你还敢嘴硬?” 她命人搬来白巧音亲生父母的牌位,一左一右的摆在桌子上。 她难过开口:“我儿,我儿媳妇,你们都看清楚了,母亲为你们惩治恶妇,你们在天之灵,也该瞑目了啊!” 大夫人嚇得浑身颤抖,她被人堵了嘴,再发不出半点哀求的声音。 脊杖重重落在她的身上,打的她不断剧烈挣扎。 直到后背都冒了血,她才瞪大眼睛疯狂摇头。 白巧音命人拿出她嘴里的布团,她就哭著嚎啕:“是我,我认罪,母亲,求你看在我这么多年为你操持殷家內宅的份上,饶了我这一回吧?我知错了,我也悔改,求你別再打了!” 殷老夫人气的浑身颤抖,她伸手用力拍著桌子吼:“才打了你几下你就受不住,我的儿媳妇和我的儿都是惨死啊,就算將你活活打死也难消我这心口之恨!” 她又命人继续打,还说谁若是没力气了,就赶紧换人。 这时候殷明月被人搀扶了过来,她哭著哀求:“祖母,我不是来替这个毒妇求情的,她做了那些恶事,难逃一死,但是你能不能看在孙女之前孝顺你的份上,在打死她之前,先將脸皮换给孙女啊?” 殷老夫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蛇蝎母女? 不过片刻之后,她又迅速反应了过来。 她忍不住仰头大笑:“哈哈,都是报应!” 她咬牙说道:“老大媳妇儿,你听到没有,你的女儿要让你临死前割下脸皮换给她,你高兴吗?” 大夫人面色铁青难看,她还以为殷明月是来帮著求情的! 哪成想,竟然还是惦记她的脸皮。 她可真歹毒啊! 她用力吸了一口气,猛然就反应过来,那些密信是如何落到老夫人手里的? 毕竟她藏的十分严实,寻常人根本就找不到! 在这个世上,她只告诉过殷明月。 因为这是她无比疼爱,且当眼珠子护著的宝贝女儿! 她咬了咬牙,就有鲜血从她的齿缝中缓缓流出。 她颤声询问:“明月,是不是你?你告诉娘亲,这一切是不是你做的?” 殷明月无辜瞪大眼睛:“娘亲,你在说什么?明月怎么听不明白?” 大夫人黯然开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天爷,我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她眼底染满蚀骨杀意,哪怕唯有一死,她也要拉个人做垫背。 她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白巧音,猛然朝著她就跑了过去。 “嘭!”方清山抬脚將她踹翻在地上,让她再也动弹不得。 殷明月快步上前將她搀扶起来,就在她以为女儿终於良心发现要关心她的时候,她却说了一句话:“侯夫人,她的脸皮是要活著取还是死了取?” “噗!”惊怒交加之下,大夫人张口吐出不少乌血。 林怡琬垂眸看著面相各自凶残的母女,淡声说道:“活著取更管用些,只不过,她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应该下不去手吧?” 殷明月眼底闪过剧烈挣扎,她的確有些下不去手。 倒不是因为顾忌她是自己的母亲,而是担心会取不好,再换不成功可怎么办? 就在她沉默的当口,大夫人死死握住她的手腕,嗓子沙哑的询问:“明月,你真的能下去手吗?我是你的娘亲,这么多年,我自小將你养大,我呕心沥血,含辛茹苦,你就半点都不感恩?” 殷明月缓缓说道:“娘亲,我记得你之前就说过,你愿意为我倾尽所有,如今我正好需要你的这张脸,你临死前,再为我做这一桩事为什么不行?待我恢復容貌,將来再登得高位,我会替你报仇的!” 大夫人死死握紧拳头,终究还是卸了堵在喉咙口的那股子浊气。 殷明月也没耽误,立刻拿刀取皮。 当看到这么残忍的一幕,方清山下意识就要捂住白巧音的眼睛。 但是她倔强开口:“不用,我要亲眼看看害死我娘亲的凶手落得什么样的下场,唯有这样,才能对得起我这么多年所遭受的委屈!” 殷老夫人虽然看不到,但是却大声喊道:“老天爷啊,你终於睁开眼了,让这个毒妇遭此报应,我老婆子哪怕是死,也能含笑九泉!”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殷明月已经將大夫人血淋淋的脸皮给割了下来。 她急切来到林怡琬面前道:“侯夫人,快帮我换上,你的大恩大德,我会铭记於心的!” 林怡琬勾勾唇角:“好!” 她將殷明月带进內室,將大夫人的麵皮缝合在她被炸烂的脸颊上。 剧痛袭来,殷明月死死忍著。 她低声呢喃:“侯夫人,你別骗我,我只要换上我娘亲的这张麵皮,就能恢復容貌对不对?” 林怡琬从容开口:“对啊,等我缝合完了,你就能看到自己如今是一副什么容貌了!” 殷明月用力咬了咬唇,眼底闪过一抹希冀。 约莫两个时辰过去,她终於能够动弹了。 她箭步衝到铜镜旁边,就看到那张完美无瑕的脸颊。 她小心翼翼伸手抚摸,满眼的欣喜和复杂。 她万万没想到,这位侯夫人的医术真的这么厉害,竟然还能更换脸皮。 接下来,她只要安心养著,等彻底好起来的那一天,看她如何翻身大杀四方。 只要让她受过委屈的人,她绝不会放过! 她悄然將憎恨隱藏,转头看向林怡琬道:“多谢侯夫人换脸之恩,我殷明月说话算数,將来我必然会报答你的!” 她刻意咬重报答两个字,让林怡琬如何听不出她说的不过是反话。 只不过,她半点不在乎。 她淡声道:“我也没做什么,殷姑娘最该感激的是你亲生母亲才对,如果不是她的脸皮,你也无法恢復如初!” 说完,她就快步走了出去。 殷明月死死握紧拳头,染满狰狞的面容万分诡异。 第782章 活埋 大夫人被生生割掉脸皮之后,就晕死了过去。 殷老夫人也没再继续要她的命,毕竟这种下场也足够悽惨。 若是殷明月將她带下去好好照顾,兴许还能捡回一条命。 然而,她非但没管,甚至还將尚且有一口气的大夫人和大族老全都装进了棺材里面。 她沉声道:“夫妻原本就该齐齐整整的待在一起,不管是死还是活!” 她命人將棺材抬走,再没返回殷家。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殷老夫人没有半点的意外,她咬牙说道:“恶是会遗传的,她这般狠辣,將来必然也是个祸患!” 林怡琬这才开口:“老夫人多虑了,换脸术其实没那么简单的,必须要用一种特殊的药膏才能彻底血肉融合,可她根本就没有用,所以不出五天,她的那张脸就会变得恶臭难闻,就算神仙也难治!” 她顿了顿又说道:“这五天,已经足够咱们开启禁地,將所有財物全都运回到京城去了!” 殷老夫人这才鬆了一口气,她忍不住夸讚:“侯夫人,还是你有手段,像殷明月那样的恶人,就不该有好下场!” 白巧音顺势说道:“祖母,你不如让琬琬给你治疗眼疾?如今也没有人盯著你了,你难道不想看看你唯一的嫡亲孙女到底长了什么样的容貌吗?” 殷老夫人失笑:“好,让琬琬看!” 她將手腕递给林怡琬,却並不知道,她的面色此刻已经变得凝重难看。 白巧音也紧张的屏住了呼吸,片刻,她才低声询问:“琬琬,我祖母的眼疾是不是不太好治?” 她也没瞒著老夫人的意思,毕竟像她这样的年纪,脑子灵光的很。 若是藏著掖著,反而让她多想。 倒不如让她听个明白,也不会胡思多虑。 林怡琬点点头:“老夫人的眼疾不是正常所得的,而是她中了一种剧毒,堵住了她的眼经,让她再也无法视物!” 殷老夫人忍不住开口:“怎会?这么多年,我看过不少郎中,他们都说我是因为伤心过度,才导致的眼疾,没人看出中毒啊!” 话音落下,她登时又反应了过来。 她苦笑道:“是了,就连我最信任的锦喜都被收买,外头来的那些个郎中,有哪个肯说真话呢?” 白巧音心疼的握住她的手:“祖母,你受苦了!” 殷老夫人哑声囁嚅:“好孩子,我老婆子这辈子能把你给盼回来,已经是老天厚待了,我不敢再有半点的奢望,中毒就中毒吧,反正我已经习惯这么多年的黑暗了!” 林怡琬连忙说道:“老夫人,你这毒倒也不是不能解,只不过尚且需要一味极为难寻的药引子!” 白巧音连忙追问:“琬琬,你快说到底是什么药引子,我定然会倾尽全力也要给祖母找回来!” 林怡琬凝眉回答:“石城多硝石,而药引子就是生在这种石头缝隙里面的赤焰蛇!” 此话一出,殷老夫人面色巨变。 她著急开口:“悦儿,你不许去寻这种蛇,这种蛇身有剧毒,但凡碰一下,就会皮肤从外到內的溃烂,药石无医,只能活活等死啊!” 林怡琬也面色凝重的点点头:“老夫人说的没错,赤焰蛇的蛇皮会有一种天然保护层,所以它极其难抓!” 白巧音用力吸了一口气,这么危险的事情,她不能假手他人。 未免殷老夫人担心,她只能暂时没再追问药引子的事情。 待安顿她睡下之后,她这才跟林怡琬走到外面道:“琬琬,你能不能不要把药引子的事情告诉你义兄?” 林怡琬疑惑挑眉:“怎么?你要瞒著她独自进山?” 白巧音下意识用力咬紧了唇瓣,良久,她才低声囁嚅:“在这个世上,我就祖母一个亲人了,我想让她看看我的模样!” 林怡琬无奈嘆息一声,她伸手摸向了她已经极为隆起的肚子道:“你独自进山的选择一点都不明智,如果义兄知道了,他会埋怨你的,反正还要在石城住几天,咱们再想別的办法!” 白巧音没再坚持,又跟她说了几句话这才各自分开。 林怡琬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怎么都睡不著。 她担心白巧音太执拗,千万別偷偷进山才好。 好不容易朦朧睡著,冷不防就被外面砰砰砰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她迅速起身去开门,竟是看到殷念悦出现在面前。 她满脸戒备的询问:“殷家主,这么晚了,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殷念悦眸光焦灼的说道:“侯夫人,禁地那边突然出事了,如今我堂妹有著身孕不方便进山,我就只能先稟报给你定夺!”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立刻跟著他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就问了一句:“我义兄呢?你有没有派人告诉他赶过去?” 殷念悦连忙回答:“他已经带人先走了,咱们加快脚步,兴许还能追上他!” 林怡琬没再吭声,但是却將一枚药丸偷偷的塞进嘴里。 夜色黑沉,周遭偶尔响起几声鸟鸣。 很快顺著一条道进了山,凛冽的寒风顿时吹的林怡琬浑身打了个激灵。 殷念悦觉察到了,忍不住开口询问:“侯夫人,你冷的厉害吗?如果你不嫌弃,我的大氅可以给你披上!” 林怡琬迅速拒绝:“不用!” 殷念悦倒也没强求,只不过眼底却隱隱闪过一抹寒芒。 两人很快来到密林里面,哪怕提著灯笼,却也无法衝破重重的白雾。 尤其是空气中隱约还夹杂著一种腥臭味,让林怡琬胃口颇为不適。 她用力咬了咬舌尖,让解药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饶是如此,她的意识也渐渐恍惚起来。 她耳边陡然响起殷念悦不安的声音:“侯夫人,我忘记跟你说了,禁地附近是有一层天然的瘴气,若是嗅闻的太多,会出现幻觉,你赶紧吃下这颗解药!” 话音落下,就將一枚药丸塞到了林怡琬的手里。 林怡琬假意吃下解药,实际上却是直接扔进了袖子里面。 因为她根本就不相信殷念悦,这廝包藏祸心! 果然,確定她吃下解药之后,殷念悦面上露出一抹笑容:“侯夫人,再往前走,咱们就能进去禁地了!” 第783章 禁地 她跟在他的身边,悄然將锋利的银针捏在手中。 又走了盏茶的功夫,林怡琬眼前就出现了一桩小木屋。 她皱眉询问:“殷家主,你不是要带我去禁地吗?这里是什么地方?” 殷念悦连忙解释:“这就是禁地的入口,为了遮人耳目,所以才建了一个小木屋,咱们快些进去!” 他率先带路,林怡琬就只能跟在他的身后。 只不过刚刚进门,就有一道黑影朝著她扑了过来。 殷念悦抬脚將黑影踹开,下意识伸手扶住林怡琬的胳膊道:“侯夫人,嚇到你了吧?这是我养在禁地的豺狗,没想到竟然连自己人都咬!” 林怡琬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诡异香气,就已经明白不对劲了。 得亏她提前服下解药,不然,此刻,就已经完全被他拿捏。 她不动声色的说道:“殷家主,我怎么觉得身上软的厉害,连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殷念悦面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担忧:“不是刚刚给你吃过解药了吗?为何你还被瘴气所侵?你赶紧到榻上休息片刻,我去给你寻些清水过来洗脸!” 他將林怡琬搀扶到软塌上,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他其实並没有走远,而是站在外面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水囊。 他低头狞笑:“交喜丸加上迷情水,身份最为尊贵的侯夫人啊,你怎么也逃不过本家主的手掌心!” 101看书 看书认准 101 看书网,101????????????.??????超给力 全手打无错站 他透过窗户,就看到躺在榻上的林怡琬折腾的越发厉害了。 他估摸著时辰差不多,立刻推门而入。 他还急切说道:“侯夫人,清水来了,你快坐起来,我餵你喝下去!” 林怡琬此时一双眼眸已经变得水亮勾人,她直直的看著殷念悦:“你给我端来的是什么水?” 殷念悦用力咽了咽喉咙,双手有些颤抖得將水囊打开道:“自然是可以解除瘴气痛苦的清水,你赶紧喝上几口,力气就能恢復了!” 他试图抓住林怡琬的下巴往里面灌,却被她艰难打掉:“不,我不喝,我如今也不信你,我要走,我得儘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说完,她就挣扎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殷念悦连忙追上她,面色著急的阻拦:“侯夫人,我怎会害你呢?这禁地放的是属於我堂妹的財富,你能不管吗?” 林怡琬猛然顿住了脚步,衝著他露出一抹勾魂夺魄的笑容:“想要我信你,那你就先喝一口水啊?” 殷念悦怔楞片刻就开口:“我喝了你就喝吗?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彻底放心!” 他没再迟疑,立刻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哪成想,林怡琬猛然將银针刺到他的身上要穴道:“就让你的豺狗好好陪著你吧!” 殷念悦整个人动弹不得,眼睁睁看著她將一颗药丸塞进了豺狗的嘴里。 他颤声询问:“你,你给它的是什么药?” 林怡琬笑吟吟回答:“当然是你之前在瘴气林塞给我的解药了,我倒是要看看,那到底是什么药!” 殷念悦瞳孔剧烈收缩,他强撑著就要起身逃走。 然而,林怡琬竟是把结实的木门给关紧了。 他嘶声大喊:“来人,快救命!” 林怡琬嘲讽的声音透著门板隱隱传进来:“殷家主,好好享受吧,这是你一手布置的陷阱,可不能浪费啊!” 殷念悦一双眼睛立刻就红了,而那只原本被他踹昏迷的豺狗也渐渐甦醒,朝著他就扑了过来。 “啊!”他发出悽厉骇人的惨叫。 林怡琬靠在门板上,听到屋內传来的激烈动静,只觉得一阵心浮气躁。 她用力咬了咬牙,緋红的小脸上染了凛冽怒气。 饶是她已经吃过解药,此刻身体也像是著了火那般,將她极力压制的渴望狠狠激发了出来。 主要是她跟战阎分开太久了,一些原始的渴望,不是说靠著毅力就能压制下来的。 她抬手摸了摸有些烫得额头,低声呢喃:“不能再等了,得赶紧寻个地方泡一泡燥热!” 她不敢耽误,迅速朝著不远处走了过去。 好在功夫有心人,她终於看到一条清澈的小溪。 她也顾不得什么,一个猛子就扎了进去。 只不过,片刻的冰凉没有让她的身体状况好转,甚至还因为冷热交替,让她整个脑子都有些昏沉起来。 她迷迷糊糊的缩在冰冷的溪水里面,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想战阎,想他温暖的怀抱,想她强壮的身体。 可她明知道,他此刻身在琉璃城边境啊! 她用力咬了咬唇瓣,艰难的拔腿往岸上走去。 眩晕疲累袭来,她靠在一棵大树上再也拔不动脚步。 她忍不住用力抱紧道:“你如果是战阎多好?你如果是他,就可以抱抱我,就可以给我解除身上的难受,就可以!” 她的话还没说完,冷不防背后就传来急切的呼喊:“琬琬?” 她迷迷糊糊的瞪大了眼睛,满脑子疑惑的啊了一声? 怎么听著声音那么像战阎呢? 难不成又是殷念悦那狗东西假冒的? 想到这里,憎恶和恼恨就气的她眼底染满凛冽杀意! 她迅速拔下发间锋利的金釵,毫不犹豫的朝著来人的咽喉狠狠刺下。 她嘴里还喝骂:“狗东西,没让那只发了请的豺狗把你给弄死?还敢来迷惑老娘,看老娘不刺烂你的命,根子!” 她哪怕是意识不清,准头和力道可一点都不含糊。 得亏来人躲得快,不然,非得废她手中不可。 林怡琬一下子刺空,整个人就失去平衡,她跌跌撞撞的就往前扑倒。 来人立刻握住她的胳膊,哑声提醒:“琬琬,你清醒一下,你看看我到底是谁?” 她迷迷糊糊的去摸他的脸:“是谁?还能是谁?肯定是殷念悦那狗东西假扮的,他还真有本事啊,竟然还扮的那么像!” 来人面色凝重复杂,他二话没说,直接將林怡琬给整个扛了起来。 她愤怒大喊:“你放开我,狗东西,你快放手!” 她挣扎的太过於激烈,以至於来人担心伤到她,立刻用力將她抱紧,凑在她耳边呢喃:“琬琬,我是战阎,我从琉璃城边境赶过来见你一面!” 第784章 咬他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张口就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战阎吃疼,却也不敢將她给推开。 他迅速命令等在暗处的影魂影一:“快些弄个营帐出来!” 两人不大会就弄出简单的营帐,而战阎立刻就把意识依旧混乱的林怡琬给带了进来。 他拿了冷水帕子覆她的额头,她这才渐渐清醒过来。 她身上酸的厉害,骤然看到战阎,只觉得万分委屈。 她扑进他的怀里,用力箍住他的腰埋怨:“你还记得自己还有个媳妇儿啊?” 战阎愧疚解释:“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话音落下,终究是抵不住身体诚实的渴望,迅速去吻她的唇,夺取她的香甜。 哪成想,她突然不满嘟囔:“疼,快扎死我了,战阎,你到底用什么扎的我?” 战阎连忙將她放开,就看到她水润的小脸上,果然就被刺的红一块白一块。 他下意识摸了摸下巴,有些窘迫得说道:“我这一路上风尘僕僕的赶路,忘记收拾鬍子了,琬琬,真是对不起啊!” 她幽怨的看他一眼,直接將他扑倒在身下。 她凑在他耳边呢喃:“我来!” 临时搭建在溪水旁边的营帐几乎一夜都没有停歇,总有各种哭泣呜咽的声音不断传出来。 影魂和影一躲在树杈上,各自將耳朵塞的严严实实。 而此时的殷家大宅,殷念悦身边的幕僚满脸焦灼的前去给殷老夫人稟报:“老夫人,昨夜我们家主收到侯夫人的密信之后,就跟著她一起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殷老夫人面色大变,她著急询问:“悦儿,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白巧音连忙回答:“我不知道,我昨夜睡的沉,没有听到外面有动静,但是我相信琬琬,她不会跟別人胡乱来往!” 殷家主身边的幕僚不满开口:“大小姐,你如果不相信,就去侯夫人的房间去看看她在不在?如果没在,肯定就是她把我们家主给带走了!” 白巧音迅速让玲儿去林怡琬的房间,果然就没有寻到她的身影。 这时候幕僚开口:“老夫人,赶紧派人去山上找一找吧,毕竟是孤男寡女,万一传出什么事情,不好听!” 殷老夫人担心不已,也真害怕林怡琬会在石城出什么事情,就让方清山带人赶紧去找。 白巧音顾忌林怡琬的名声,不想让殷家人参与此事。 哪成想,幕僚却根本就不同意。 他皱眉道:“事关家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殷家族人都有权知道,况且,纸包不住火,石城统共那么大,根本就瞒不住!” 白巧音还想再说什么,但是那些殷家人已经一窝蜂的往山上寻去了。 此时玲儿愤怒说道:“夫人肯定不会跟殷家主纠缠在一起的,他们就是胡乱栽赃,故意坏她的名声!” 白巧音用力吸了一口气叮嘱:“玲儿,咱们快走,一定要赶在那些人前头把琬琬给寻到!” 眾人来到山上小木屋旁边,幕僚已经满脸狞笑的上前去推门。 方清山带著白巧音赶到,他怒声一声:“且慢!” 幕僚皱眉看向他:“方少將军,我们都是寻著脚步找过来的,侯夫人和家主就有可能待在里面,你为什么不让我开门?” 方清山面色难看的说道:“本將军面前,岂能容的你们胡乱放肆?” 幕僚看著他拔出腰间佩剑,面色果然就变得难看起来。 他不敢跟方清山硬刚,但是他若是坚持阻止开门,那么侯夫人跟家主的事情就不能人尽皆知。 只要这个女人跟家主有了肌肤之亲,那么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想方设法的隱瞒此事。 到时候,家主不但就能搭上离王,甚至还可以受封官职。 不行,他必须得把这扇门给撞开。 思及此,他就迅速开口:“方將军,你快看看那边不是侯夫人的身影吗?” 话音落下,趁著方清山转移注意力的间隙,他立刻就用力撞门。 隨著咣当一声巨响之后,幕僚耳边就响起方清山十分惊讶的声音:“义妹,你竟是真的在这里?” 幕僚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屋內的场景,但是却已经篤定方清山率先看到了。 所以他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开心! 他给家主出的主意竟然真的成功了,从此之后,家主將会平步青云,借著林怡琬的势,成为京城新晋权贵! 他立刻大声说道:“家主,你竟然真的跟侯夫人在一起?这可如何是好?” “啪!”话音落下,他的脸上就狠狠挨了一记耳光。 只见方清山面色冷厉的盯著他:“你看清楚,你家家主到底是跟什么东西滚在一起?” 幕僚被打蒙了,他顾不得后槽牙都被抽的鬆动,连忙转过头仔细查看。 这一看,险些没把他给嚇掉魂儿。 此时殷念悦满身的鲜血,已经根本就看不清楚原本的模样了。 他应该还没死,心口还在微微起伏。 只不过,他的腰部一下已经惨不忍睹。 而旁边,赫然躺著的是一只断了气的豺狗。 现场的惨状,足以让人能够想像出,这小木屋內当时经歷了多么激烈的斗爭。 幕僚不敢怠慢,立刻扑上前嘶声大喊:“家主,你怎么样?” 殷念悦缓缓睁开眼睛,当看到不远处战阎和林怡琬站在一起的时候,肝胆俱裂。 他再忍不住,张嘴吐出一大口黑血之后,就气绝身亡。 殷家族人谁都没想到竟然会看到自家家主惨死的模样,而且还是跟一只豺狗。 他们嚇得四散奔跑,再不敢多留片刻。 殷老夫人虽然没有看到现场多惨烈,但是从浓重的血腥味却能分辨的出殷念悦怕是活不成了。 她厉声呵斥:“来人,把家主的幕僚拿下,审问他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幕僚哪里还敢隱瞒,连忙竹筒倒豆子將殷念悦的盘算说的清清楚楚。 为了活命,他將事情全都栽赃到殷念悦身上去了。 他哭著说道:“家主只交代奴才一个任务,那就是大清早的带著眾人前来后山捉姦,只要坐实了他跟侯夫人的关係,他就能入京搭上离王这个依靠!” 第785章 游玩 殷老夫人气的浑身颤抖,她嘶声怒骂:“他想的美,如此卑鄙的品性,活该被豺狗咬死,將他的尸体拖去乱葬岗,谁都不许替他收尸!” 幕僚不敢迟疑,迅速把尸体拖走。 方清山快步走到战阎面前询问:“你什么时候来到的石城?我怎么没得到消息?” 战阎凝眉盯著他:“义兄,我可把琬琬交给了你,你为何没保护好她?” 直到此时,他还隱隱有些后怕。 幸好昨夜他及时赶到,倘若没有,那发病的琬琬得有多难熬? 他不敢往下深想! 方清山也十分自责,他以为琬琬用雷闪球震慑了殷家族人,他们不敢再包藏祸心。 哪成想,殷念悦还能惦记上林怡琬? 不管如何,终归是他的错! 他大意了! 他面色复杂的开口:“阿阎,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琬琬,你可以隨意处置我,我绝没有怨言!” 林怡琬连忙帮腔:“不怪义兄,殷念悦一开始並没有暴露出对我居心不良,所以大家就忽视了他诱我进山的意图,总归有惊无险,不必责怪任何人!” 战阎也没继续追究,他也清楚林怡琬十分看重方清山夫妇。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殷老夫人適时打圆场:“咱们快些回府吧,山里风大!” 战阎和方清山都是疼媳妇儿的,自然不会继续逗留。 眾人回到府里,林怡琬就赶紧让玲儿准备热水沐浴。 她刚刚钻进浴桶,战阎就推门进来:“琬琬,为夫陪著你一起?” 林怡琬昨夜跟他荒唐的那么厉害,自然是又羞又怒。 她用锦帕挡住自己道:“你快些出去,谁要跟你一起沐浴?” 战阎有些受伤得看著她:“琬琬,我很想你,难道你就想我吗?” 林怡琬呼吸猛然顿住,她当然想他啊。 自从嫁给他,两人还是头回分开这么久呢。 这中间还牵扯到他被算计失踪,她当时都急的寢食难安。 如果不是梦云裳还在性命攸关的时刻,她只怕就已经亲自赶去了琉璃城。 好在,虚惊一场。 昨夜在药物的控制下,两人是乾柴遇烈火。 可眼下各自清醒,那种复杂委屈的情绪,顷刻间就將她整个给淹没。 尤其是听到他那句我很想你,她原本隱忍的情绪霍然爆发。 她捧了水往他脸上撒去:“战阎,你没良心,我明明都给你写了信让你小心那个程家女,你还著了她的道,竟然还失踪,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 战阎不顾满身的水立刻上前將她抱在怀中安抚:“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以后不这样了,我再不让你担心了!” 林怡琬狠狠在他肩膀上咬了一下,这才吐出堵在心口间的浊气。 沉默片刻,她才哑声询问:“听说你摔下了悬崖,伤的极重?现在身上全都好了吗?” 他认真回答:“好了,你不信自上到下好好摸摸?” 她登时红了脸,伸手用力將他推开,並缩回到浴桶中道:“谁要摸你,真是不要脸!” 战阎爭辩:“让自己媳妇摸不是天经地义?琬琬,你若是不好意思,那我就脱给你看!” 话音落下,他就真的扒了衣服。 林怡琬想不看都不行! 她震惊的瞪大眼睛:“你,你身上怎么回事?” 战阎疑惑低头:“啊?” 看到心口那些轻轻浅浅的青紫痕跡,他忍不住笑起来:“不是你的杰作吗?昨天夜里你可凶残呢!” 林怡琬万万没想到自己昨夜竟然这么疯狂,顿时窘迫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连忙背过脸咕噥:“你赶紧出去,我得沐浴了!” 战阎非但没走,甚至还亲手给她擦洗。 她也懒得再赶人,就由著他去。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他打横將她整个抱出水房。 林怡琬身体又娇又软,勾的他一双眼睛都红了。 只不过,回到臥房她却不让他碰。 她抱住他的胳膊询问:“阿阎,我听说石城的打铁很好看,不如你带我出去逛逛啊?” 战阎宠溺开口:“好,外面冷,披上大氅!” 林怡琬让玲儿把那件红色的大氅拿出来,当看到她披上的那一瞬间,战阎就突然有些不想出门了。 他夫人这么好看,得藏起来才行。 偏偏她还毫无所觉,她疑惑询问:“阿阎,你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东西?” 战阎摇摇头,上前牵住她的手:“走,去看石城的打铁!” 两人刚刚走出院子,正好就碰到了方清山跟白巧音。 他笑著询问:“义妹,你和阿阎也去逛街吗?” 林怡琬眯眼点头:“对呀,我们去看打铁,你们呢?” 白巧音上前就要挽住她的胳膊,却被方青山一把拽住:“我们是要去放祈福灯的,我们先走啦!” 看著两人匆匆离开的背影,林怡琬忍不住嘟囔:“义兄是怎么啦?就跟后头有狗追似的!” 战阎面色僵了僵,片刻才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算他识相!” 此时方青山已经带著白巧音坐进了马车,她有些不满的质问:“刚刚咱们不是说好的去看打铁,怎么你突然又改口放祈福灯?” 方清山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道:“夫人,你没发现战阎那双狼崽子般威胁的目光吗?他不想让咱们打扰他跟琬琬啊!” 白巧音不解的眨眨眼睛:“为什么呀?人多,不是挺热闹的?” 方清山无奈扶额,他的夫人好天真啊。 他低声提醒:“你別忘了,两人可是久別重逢!” 白巧音后知后觉的捂住嘴巴,片刻她才滚进方清山的怀里道:“哎呀,我真是太不懂事了,琬琬心里肯定会埋怨我!” 方清山轻柔的拍拍她的背:“不会的,幸好你夫君机灵,不然这时候已经不知道挨了战阎多少眼刀子了!” 白巧音担心再跟他们夫妻撞上,连忙催促著马车赶紧走。 林怡琬和战阎並没有乘坐马车,两人一路牵手步行在热闹的街道上。 原本玲儿是要跟著的,但是林怡琬心疼她跟影一久別重逢,也让两人去逛街。 至於影魂就被战阎给打发走了,隨便他去那里,只要別待在他身边碍眼就行。 来了石城几天,林怡琬还是第一次这么悠閒的逛街。 第786章 送花 周遭铺子林立,兜售各种吃食的都有。 恰在此时,一个小姑娘稚嫩的叫卖声响起:“卖啦,好看的虞美人,新鲜採摘下来的,还带著露珠呢!” 林怡琬还没见过虞美人呢,她只听说这种长在南地,瓣很大,很美艷。 她正好奇张望的时候,那捧著的小姑娘就快步衝到了她的面前:“好姐姐,买一些吧?你长的这么好看,將虞美人戴在发间,定然人比娇!” 林怡琬眯了眯眼,伸手拿过几朵道:“衝著你的嘴甜,就得买上一些,多少钱?” 小姑娘伸出三根手指头:“三文钱!” 战阎付了钱,她就蹦蹦跳跳的衝进人群中继续叫卖起来。 林怡琬將朵塞到战阎手里:“快给我戴上!” 他下意识看了一下周遭,忍不住小声询问:“能不能回家戴?” 她不解询问:“为何?” 他眸光复杂的回答:“因为太美,会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林怡琬伸手在他腰间悄悄拧了一下:“瞧你小气的,不就是戴个吗?你出来逛街,不就是让人看的?” 战阎只得给她別在耳后,当看到她抬起那双水盈盈眼眸的时候,心神一阵激盪。 如果不是还在街上,他真恨不得立刻將她用力箍在怀里。 就在这当口,不远处的人群突然躁动起来:“打铁开始啦,大家都赶紧去看啊!”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战阎连忙拉著林怡琬走过去,就看到漫天的铁突然绽放开来。 林怡琬不由得瞪大眼睛:“阿阎,好美呀!” 战阎宠溺的笑了笑,可不是美啊,只见那些璀璨的铁飞散在周遭,將整个黑沉的夜空,点缀的瑰丽无比。 林怡琬还想凑近了看,但是却听到突然有小孩子哭了起来:“娘亲,你在哪里?” 她下意识看过去,就见一个小孩子正站在不远处抹眼泪。 那是个小姑娘,还扎著可爱的小揪揪。 林怡琬一下子就想到了家里的小喵喵,那小傢伙,若是看不到娘亲,也会哭的这么悽惨吧? 她连忙上前去抱她,却被突然涌动的人群给撞退了。 她面色骤变,立刻大声喊道:“阿阎,快把那个小姑娘给抱出来,不然,她若是摔倒,会被生生踩伤的!” 战阎不敢迟疑,低声叮嘱她:“你站在这里別动,我去去就来!” 电光火石之间,他就没了踪影。 因为铁突然又被打起来,林怡琬这边拥挤的厉害,她只能顺著人群不断往后退去。 她起初还能看到战阎的,但是片刻之后,她的视线就被人给直接挡住了。 等她反应过来,后颈就猛然就有劲风突袭,机警的她迅速躲开,那棍子就打偏了。 虽然没有让她直接晕倒,但是依旧传来一阵剧痛。 她匆忙回头,就对上殷明月那双阴冷的眼睛。 她憎恨咒骂:“贱女人,你以为治好了我的脸,我就会放过你,你別做梦了,你该死,你去给我爹娘陪葬吧!” 林怡琬讥誚开口:“你以为你的脸真的治好了吗?这是第二天,你是不是觉得伤处一直火烧火燎的疼呢?” 殷明月瞳孔剧烈收缩,她死死握紧拳头逼问:“你什么意思?” 林怡琬冷冽开口:“我的意思是,你的脸根本就没有治好,我只是把脸皮给你换上了,但是最重要的让血肉相互融合的黑玉膏却没给你,不出五天,你的脸必会从內到外烂个彻底!” 殷明月恨的几乎咬碎了后槽牙,她万万没想到林怡琬竟然还留了后招。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她犹豫的当口,战阎已经寻过来了。 他惊声呼喊:“琬琬,你怎么样?” 殷明月嚇得浑身一抖,连忙窜进人群中消失不见。 林怡琬再撑不住,直接倒进了他的怀里。 她低声囁嚅:“呜呜呜,我后颈好痛,得亏你来的快,不然,我都被殷明月那毒丫头给掳走了!” 战阎看到她后颈已经有了於痕,连忙伸手给她捏了捏。 他凝声说道:“我会命人去抓她的,咱们先回府,这打铁是看不得了!” 林怡琬也没阻拦,就由著他把自己背回到殷府。 待进了屋,他立刻给她上药。 直到淤血散开,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打铁是好看,但是暗处却埋伏著危险!” 林怡琬皱眉说道:“我还以为殷明月给嚇走了呢,却没料到,她竟然还有胆子给我下黑手,我已经把她那张脸再也治不好的消息透露出去,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战阎毫不犹豫开口:“那就用计將她引出,解决后患!” 林怡琬点点头:“得跟殷老夫人商量一下,终究是她的孙女,得问问她的意思!” 战阎帮她解掉大氅,她就顺势环住了他的脖子:“阿阎,我其实想告诉你,我很想你,我每天每夜都想你!” 他的眉眼顿时变得温柔无比,他吻住她的唇,將她放在软塌上。 虞美人的瓣遮住了她的眼睛,明媚的红,和炫目的白,刺的他眼眸越发暗沉。 他的吻落下,让她身体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颤慄。 他俯身,而上,拉下的帐慢却遮不住烛火的摇曳。 隔天,林怡琬从满身的酸疼中清醒过来。 她揉了揉脑袋,双脚刚一落地,就下意识整个人往前扑倒。 幸好战阎一个箭步衝进来,將她给及时接住。 他眸光温润的询问:“琬琬,你怎么了?” 林怡琬幽怨瞪他一眼,还问,她到底怎么了,难道他不知道吗? 昨夜简直是疯了,各种折腾。 她都不记得最后到底是怎么睡著的,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弄进小船里面,摇摇晃晃的顛了一夜! 战阎触及她那双幽怨的眼眸,顿时唇齿间露出一抹宠溺至极的笑容。 他凑在她耳边开口:“要不要,为夫陪你再歇息歇息?” 林怡琬才不相信他的鬼话,他刚从边境回来,现在是属狗皮膏药的,绝不能被黏上,不然,別说走不动道,只怕连气都喘不匀实了。 她立刻拒绝:“不行,我还有事情跟殷老夫人商议呢,你若是实在有力气没处使,就叫著我义兄,你们俩进山抓一条赤焰蛇回来!” 第787章 设饵 战阎不解挑眉:“赤焰蛇?抓它做什么?” 林怡琬解释:“是治疗殷老夫人眼疾的药引子,虽然身有剧毒,但是它的蛇胆却有解毒功效!” 战阎倒是不惧去抓蛇,但是他不想跟林怡琬分开。 跟方清山那个糙汉进山有什么好的?倒不如,跟她! 兴许还有別的一番滋味!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他的幻想:“你別想美事,我还要跟殷老夫人商议如何处置殷明月,此女不能久留!” 战阎只得不舍开口:“那好吧,不过我要是抓回来赤焰蛇,你可得给我奖励!” 林怡琬胡乱敷衍:“好,你赶紧走!” 战阎转身离开,她这才长长鬆了一口气。 她看向进来伺候她梳洗的玲儿:“你说,战阎他是牛吗?一直耕地也不累?” 玲儿大几乎是脱口而出:“他若是不耕,那夫人才该害怕!” 林怡琬喉咙噎了噎,行吧,玲儿说的对,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待她梳洗好,又吃些简单的饭菜,这才觉得浑身的力气恢復不少。 她来到殷老夫人的院子里面,就看到白巧音面色有些紧张不安。 她低声询问:“怎么了?” 白巧音红著眼睛回答:“祖母精神不太好,早上米粒未尽,我担心她会有事!” 她的话音刚落,垂著的锦帐后面就传来殷老夫人虚弱的声音:“好孩子,別胡思乱想,祖母就是有些疲累,歇歇就好了,不会有事的!” 白巧音连忙上前將她扶起,並拿了锦枕垫在她的身后。 林怡琬上前给殷老夫人诊脉,就发现她身体状况的確不太好。 想来是因为府里屡屡出事,这才急怒攻心。 她伸手从荷包里面拿出一个玉瓶道:“老夫人,这是人参归脾丸,你没早中晚服上一粒,就能好起来的!” 殷老夫人感激开口:“多谢侯夫人,又给你添麻烦了,我听说你昨夜出去的时候,遇到了殷明月那个坏丫头?你没事吧?她有没有伤到你?” 林怡琬忍不住失笑:“她如何能伤得了我?只不过既然老夫人问起来了,那我就想跟你商量一下,你打算如何处置殷明月?” 殷老夫人死死握紧拳头,青白的面容上怒气凛冽翻涌。 她咬牙说道:“我如今已经全都记起来了,能给我成年累月下毒的,除了锦喜嬤嬤之外,就是她了,她看似是在表孝心,实际上是要我的命啊,我如何还能留她?” 林怡琬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用计將她引出来除掉,永绝后患!” 殷老夫人疑惑询问:“如何用计?” 林怡琬凑在她耳边开口:“得劳烦老夫人做个诱饵了!” 几人商议妥当,殷老夫人就命人传出消息,说她要去城郊的姑苏寺为自己的儿子和儿媳点燃长明灯。 白巧音因为身体不適,就留在府里安胎,至於林怡琬,自然是要陪在她的身边。 殷明月说之后,別提多兴奋了。 她在房內来回踱著步道:“这是老天爷给我的绝佳机会啊,只要我能控制祖母,何愁得不到黑玉膏?” 身边侍女担忧提醒:“二小姐,你要三思啊,老夫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如何能单独前往佛寺呢?只怕,这就是为你设下的陷阱!” 殷明月听了她的话,面色就变得阴沉难看。 她咬牙质问:“你觉得我现在还有选择吗?如今我的脸经不起半点折腾了,若是错过最佳恢復期,非但伤脸不能治癒,就连另外半边也得烂掉!” 侍女嚇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是担心二小姐的安危,那位侯夫人不好招惹!” 殷明月讥笑开口:“侯夫人是不好招惹,但是白巧音总不能不顾她亲祖母的性命吧?我相信她会乖乖交出黑玉膏的!” 侍女不好再劝,只能由著她去。 果然,到了黄昏的时候,殷老夫人就住进了佛寺的院子。 殷明月偷偷的潜了进去,並命人在晚饭里面下了药,让所有的僧人以及殷老夫人身边服,侍的人,全都陷入昏迷之中。 她確定並无危险之后,这才快步走进殷老夫人的房间。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正在捻动佛串的殷老夫人就下意识停住了动作,她不解询问:“是谁?” 安静片刻,殷明月可怜兮兮的呜咽就旋即响起:“祖母,孙女找你来救命了!” 殷老夫人怒气冲冲的呵斥:“我如何能救你?你这个狠心狡诈的臭丫头如何能来佛门清净之地?你赶紧滚出去!” 殷明月皱眉说道:“祖母,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明月自小就服,侍在你的身边,一直都十分敬重你啊,之前那些坏事都是我娘亲做的,如今她已经死了,你怎能把怨恨转嫁到我身上呢?” 殷老夫人急急喘了一口气,她下意识大喊:“来人,快来人把她给赶走!” 殷明月慢悠悠说道:“祖母,你別白费力气了,不会有人来的,她们都已经睡的昏沉呢!” 殷老夫人满脸戒备,她惊恐询问:“你要做什么?难不成你连我这个瞎眼的老太婆也不肯放过?如今整个殷家都是悦儿的了,你就算抓到我,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提起这个,殷明月就恨得眸光狰狞。 明明整个殷府该是她的,她生在殷家,长在殷家,凭什么就被扫地出门? 反而殷悦那个贱女人就因为是嫡系血脉,丝毫不费半点力气的得到禁地財富,还能掌控整个殷家! 这世道怎能如此不公? 她死死咬紧后槽牙,满目的憎恨宛若化成利刃。 只是,她比谁都明白,殷老夫人还不能杀! 她还要靠著她拿到黑玉膏! 她迅速收敛了杀意说道:“祖母,不管我母亲待你如何,终归我这个孙女儿,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你,你如何能眼睁睁看著我的脸会烂掉?” 殷老夫人不解询问:“你的脸不是都已经换了皮吗?如何还会烂掉?” 殷明月愤怒开口:“谁成想那个毒妇还留有后招,换皮不算完全治好,尚且需要黑玉膏才能彻底恢復!” 殷老夫人顿时明白过来,她嘲讽说道:“怪不得你费尽心机来见我,是为了拿到黑玉膏吧?” 第788章 治眼 殷明月跪在她面前哀求:“祖母,求你可怜可怜我,我发誓,只要拿到黑玉膏,我就立刻离开石城,再不出现在你的面前,也绝不会將禁地財富的消息透露给太阴山的那些悍匪!” 殷老夫人浑身巨震,她没想到殷明月竟然还敢用太阴山的悍匪威胁她。 她厉声指责:“殷明月你好大的狗胆,还敢將禁地財富的消息外露,你可知道,这会给殷家带来多大的麻烦?” 殷明月不动声色的开口:“祖母,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既然財富没我的份儿,那我就得想办法有我的份,当然,你若能將黑玉膏骗来给我,我就会立马乖乖消失在你的面前!” 殷老夫人气的心口不断起伏,她假装被威胁到了。 她艰难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你回去等著,我这就命人回府里將黑玉膏给討来!” 殷明月坐在她身侧道:“我能等得,但是太阴山的那些悍匪可等不得,但凡看到我回去,他们就会想方设法的逼问,所以我还得在祖母身边寻求庇护!” 殷老夫人冷哼一声,没好气的开口:“你把我身边伺候的人全都给弄晕了,我找谁回府?难不成让我瞎眼老婆子亲自跑一趟?” 殷明月听了她的话,立刻出去就把守夜的小丫鬟给弄醒了。 殷老夫人交代她几句话,她就匆忙离开佛寺回府。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小丫鬟就满头汗水的返回。 她急切开口:“老夫人,听说你扭伤脚,侯夫人和大小姐都十分担心,她们要亲自前来,被奴婢好不容易给劝住了!” 殷老夫人轻轻拍著心口道:“算你聪明,可不能让悦儿大著肚子再来这佛寺,但凡她有个什么不妥,我如何向方家交代!” 此时殷明月已经万分不耐了,她听说林怡琬和白巧音没有跟过来,就忍不住恶声恶气的催促:“赶紧把黑玉膏拿出来!” 小侍女递到她的手中,她的眼底却闪过一抹狡诈。 她沉声道:“我的好祖母,这黑玉膏得来的也忒容易些,未免有诈,你得先帮我试试药!” 殷老夫人恼怒开口:“殷明月,你若是不放心,大可以直接丟掉,用的著这么麻烦吗?” 殷明月没有理会她,直接弄出些许黑玉膏涂到了殷老夫人的脸上。 约莫过去盏茶的时间,殷老夫人皮肤没有半点的变化。 她这才相信了这瓶黑玉膏確定没做手脚! 殷明月不敢耽搁,转身就快步离开。 待她的身影消失之后,小侍女这才压低声音说道:“老夫人別担心,侯夫人说这种药膏涂在完好的皮肤上不会有事,但是若是破损的肌肤,立刻就能要命!” 殷老夫人咬牙呢喃:“她活该,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咱们也赶紧走吧,免得再生波折!” 主僕连夜返回殷府,就像是根本没有来过那般。 这时候殷明月已经拿著药膏返回到自己住著的小院,她叫来侍女,让她赶紧给自己涂上。 侍女不敢怠慢,迅速用指腹小心翼翼往她脸颊上抹去。 殷明月皱眉呵斥:“太少了,我伤的这么重,必须多抹上一些才行,你別捨不得用,把那些全都弄上!” 侍女战战兢兢的应了一声是,就一股脑的將所有的黑玉膏都弄到了她的脸上。 一阵清凉的感觉骤然袭来,让殷明月不由得舒服眯起眼睛。 她低声呢喃:“果然是好药,这才刚刚用上,立刻就不疼了!” 然而侍女却惊恐的瞪大眼睛,她颤声说道:“二小姐,你的脸,你的脸!” 殷明月没好气的踹她一脚:“我的脸怎么了?瞧你大惊小怪的嚇人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变成了鬼呢!” 她下意识朝著铜镜走过去,就看到镜中人的脸皮竟是诡异肿胀起来,而且还肿的很大,几乎快要抵得上她的脑袋大小。 她惊恐喝问:“怎会是这样?不应该好起来吗?明明祖母用上都没事,为何我就不行?” 话音刚落,那半边脸皮竟是突然炸开。 腐臭的血肉沾了她满头满脸,噁心的她胃口激烈翻腾。 剧痛袭来,她惨叫一声就摔倒在地上。 她艰难开口:“去,去殷府找老夫人算帐,是她害了我,我是她的亲孙女啊,她如何能下这样的毒手!” 大口黑血顺著她的嘴角不断往外流淌,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娘亲来到了面前。 她蹲下了身体,无比同情的看著她:“原来你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殷明月死死咬住牙齿,整个身体都在剧烈的抽搐。 侍女嚇疯了,连忙跑出去叫人。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殷明月已经变成一具死尸。 她十分害怕,也不敢替她收尸,就收拾了细软,再放一把火逃离现场。 眼看著火势熊熊燃烧起来,一名黑衣人这才悄然飞回殷府稟报。 殷老夫人对於殷明月的死並没有半点的伤怀,因为她要开始治眼解毒了。 方清山和战阎果真寻到了赤焰蛇,並利落的剖出了蛇胆。 林怡琬用蛇胆入药,做出一碗解毒汤餵给殷老夫人服下。 她其实並没有抱著太大的希望,毕竟她瞎了好久,已经逐渐適应黑暗中的世界。 只不过,她熬不过孩子们的关心。 而且,她也的確想看看亲孙女到底长了一副什么模样。 精神恍惚之间,她听到耳边传来林怡琬催促的声音:“时间差不多到了,义嫂,你赶紧把老夫人眼睛上蒙著的白布给解开!” 白巧音还有些踌躇,她不安囁嚅:“琬琬,我有些紧张,我不敢,能不能让你义兄来?” 方清山就在旁边鼓励:“你要相信琬琬,我们都在你身边陪著呢,不必紧张!” 白巧音用力咽了咽喉咙,一双小手就这么颤抖的伸了出去。 殷老夫人一把握住:“悦儿別怕,治好是惊喜,治不好也不会有人怨怪你什么了,如今整个殷家你就是家主!” “祖母!”白巧音的眼圈登时就红了。 殷老夫人带著她的手,缓缓解开蒙在眼睛上的白布。 她下意识睁开眼睛,就觉得一团刺眼的白顷刻间照了过来。 第789章 分族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闭上眼皮,一颗心也胡乱跳的厉害。 老天爷啊,她看到了,她竟是真的看到了! 瞎了这么多年,她这是第一次感受到光的强烈刺激。 白巧音嚇了一跳,连忙追问:“祖母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快说话啊,你別嚇我!” 殷老夫人沉默片刻才轻轻吐出一句话:“先把帐慢给拉住,日光太盛了,祖母受不住!” 白巧音先是愣住,接著就满目狂喜。 她激动说道:“祖母,你好了?你的眼睛能看到了对不对?” 这时候方清山已经率先去拉紧帐慢,屋內的光线也就暗淡了下来。 殷老夫人这才又缓缓睁开眼睛,慈爱的面容上染满了开心的笑意。 她伸手摸著白巧音的脸道:“我的好悦儿,你长的真像你母亲啊,当年你母亲嫁到我们殷家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副宜嗔宜喜的娇俏模样,直到现在,祖母都无法忘记!” 白巧音哽咽一声就扑进了她的怀里,她哑声说道:“我娘亲在天有灵,让我能跟祖母相认,我以后一定和清山好好孝顺你的!” 殷老夫人接连点头:“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几乎是眼睛刚刚恢復,殷老夫人就开了祠堂,並下令將殷家所有的族人全都请了过来。 她坐在首位上说道:“如今的殷族已经分崩离析,自此之后,不再设立家主,各自分散吧!” 眾人听到这个消息,皆是面色大变。 这么多年,他们都一直依附在殷家这棵大树的,哪怕殷念悦已经死了,但是他们却还寄希望在寻回来的这位嫡小姐身上。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可不一般! 不但是方將军府的少夫人,还跟战义候府沾亲。 但凡他们借了她的势,何愁不成为京城的名门贵族? 於是,眾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老夫人,从前老太爷活著的时候,就说殷家是一股绳,绝不能散开,如今你却说要分家,你如何对得起殷家的列祖列宗啊!” 殷老夫人冷冽说道:“这么多年,你们在殷家大宅沾的东西还不够吗?如今打算连我的亲孙女也不放过,试问,你们除了索取之外,可曾有一人对大宅有所贡献?” 眾人被这话质问的有些脸红,倒是有人反应的快,立刻反驳:“老夫人,我们也真心想要做贡献,但是家主之前不给我们机会啊,如今正好他死了,那你就可以把那些產业就分给我们打理!” 殷老夫人摆摆手:“休想,属於大宅里面的產业,你们谁都別想拿走,识趣的,就赶紧走,不然,惹怒了我老婆子,就让你们把之前吃进去的就全都吐出来!” 她原本就是雷厉风行的脾气秉性,只不过后来因为一连串的打击而一蹶不振。 如今她为了给亲孙女肃清障碍,就开始崛起震慑四方。 她眸光凌厉的扫向眾人,那凛冽的气势,带著不容忽视的威严。 有胆子小的,早就已经嚇得快要打退堂鼓了。 然而,终究还是惦记禁地財富的,还想再爭一爭。 一名白髮苍苍的老者快步走出去道:“老夫人,你可以不在乎我们这些黄土埋了半截腰的老东西,但是那些后辈却不能不管不顾啊,当年老太爷在的时候,就十分看重他们,还说他们是我们殷族未来的希望,如今,你要生生扼杀这些希望吗?” 若是从前,这些话兴许还能让殷老夫人动摇分族的决心。 可她刚刚在鬼门关爬回来,她不能將这些束缚全都再强加到悦儿的身上。 凭什么她没享受半点族人的照拂,反而要对殷家的后背负责呢? 她果断开口:“当年老太爷说那些话的时候,他有能力照顾这些后辈,可现在我自身都难保,我如何再將责任弄到自己的身上?” 那人不由得看向殷悦:“不是还有大小姐吗?她如今身份金贵,且又是將军府的少夫人,但凡她肯帮忙,我们殷氏族人,定然能成为京城的新晋世家!” 殷老夫人冷笑一声:“你们还真是吸血的蚂蟥,光吸著我老婆子还不够,连我可怜的孙女儿也不放过!” 老者顿时面色难看的爭辩:“老夫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她是殷家嫡女,照拂帮衬殷家后辈,难道不应该吗?” 殷老夫人也没客气,抬手就將手边的茶水浇在了他的脸上。 老者被浇的十分狼狈,他忍不住怒喝:“老夫人,你往我脸上浇茶水做什么?” 殷老夫人嘲讽开口:“吆,你还有脸啊,我还以为你不要了呢!” 老者面上青白交错,他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渍道:“不管如何,我是不同意分族,你休想要把我们给甩开!” 殷老夫人淡声说道:“但凡同意分族者,我会补偿五百两银子的遣散金,虽然不多,但是做个小本买买不成问题,先到先得,越是拖到最后,不但没有半点好处,甚至还有可能净身出族!” 话音落下,不少族人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老者不满指责:“老夫人,你以为拿这点银子就能打发我们?这么多年,我们在家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五百两银子,打发要饭的呢?” 殷老夫人没有理会他,而是慢悠悠的开口:“老身的忍耐有限,就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每拖延片刻,就损失五十两银子!” 老者气的面色铁青,他转头看向眾人道:“你们不要贪恋那点蝇头小利,只要我们不妥协,她就没办法將我们赶出家族!” 殷老夫人缓缓开口:“我只说一句话,我年纪大了,將来殷家的基业势必要交到我亲孙女手中的,可她自小在京城长大,没有吃过你们的一粒米,喝过你们的一口汤,她如何会照拂你们?” 眾人顿时面面相覷,这话说的倒也没错。 与其纠缠下去最后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倒不如,先拿到五百两银子遣散金再说。 於是就有人上前道:“我同意分族!” 殷老夫人也没迟疑,迅速命人拿出五百两银子交到了他的手中。 第790章 租金 她还叮嘱:“將来若是遇到了难处进京,管你们一顿饱饭还是能做到的!” 那人连忙点头:“多谢老夫人!” 说完,就拿著银子快步离开。 既然有人带了头,接下来就同意分族的人越来越多。 直到只剩下老者一家,他僵在当场,面色青白交错。 他万万没想到,那群见钱眼开的狗东西竟然都怂了,明明说好要跟老夫人对战到底的。 这时候殷老夫人又看向他:“老身刚刚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肯珍惜,那就別怪老身心狠手辣!” 她沉声吩咐方清山:“他如今住著的宅院是我夫君之前修建的,当初看在同族兄弟的份上,我们一直没有收过租金,现在你將房契送去官府,就说有人抢占我们的房產!” 老者面色骤变,他著急开口:“我们没有抢占,当初是老太爷同意我们一直居住的,他还说,那处宅院,我们想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殷老夫人嘲讽挑眉:“老太爷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另外,为何房契还在老身的手中?你现在说这些没用,官府只认房契拥有者是谁!” 老者气的眼前一阵阵眩晕,险些没直接兜头栽倒在地上。 他儿子立刻伸手扶住催促:“父亲,你还逞什么能?难道非要让官府来清宅你才满意?还不见好就收,赶紧拿著五百两银子走人?” 老者下意识看向殷老夫人,只见她沉声说道:“老身说话算数,自愿离开的都会有遣散金,像你父亲这种,非但没有半点补偿,甚至还要把这些年欠我们家的租金还回来!” 老者儿子浑身巨震,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老祖宗,我父亲他糊涂了,求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我们知错了,请你开恩,饶恕我们吧?” 他砰砰砰磕头,半点都不敢敷衍。 哪怕脑袋都被磕出了淤青,在没听到殷老夫人发话之前,也是不敢停下。 老者心疼儿子,却又不敢上前去拉他。 他只能也跟著跪在地上,抬手就往自己脸上狠狠抽下:“是我自私贪婪,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老夫人你看在我们一家这么可怜的份上,能不能別再追究?” 不消片刻,他的脸就被抽的肿胀起来。 殷老夫人这才说道:“行了,都停下吧,既然你们诚心道歉,那老身也就不再追究,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儘快搬出那处宅院!” 老者哪怕再不甘心,却也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恶气。 他回到家里,就听到儿子抱怨:“都怪你,非要拖到最后,现在倒好,非但没拿到五百两银子的遣散金,甚至还连自己的院子都保不住!” 老者咬牙反驳:“我哪里知道她会这么心狠,她现在有京里的人撑腰,是越发不把我们这些族人看在眼里!” 他儿子不耐打断:“別说这些没用的,赶紧收拾东西,但凡再拖延下去,还得向你索要租金!” 老者拧了拧眉心,只能认命的收拾起东西。 只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女儿身上的时候,登时眼睛一亮。 他急切说道:“我想到保住宅子的好办法了!” 他儿子好奇询问:“你又发什么疯?” 老者压低声音说道:“你妹妹不是还没定亲呢?咱们易欢长得也不差,去给当朝少將军做个妾也是可以的吧?” 他儿子迟疑开口:“你说让易欢去勾引那位方少將军?” 老者忙不迭点头:“对,大小姐不是正有著身孕,这个时候,她的身体不便,方少將军又年轻力壮,就不信他能受得住咱们易欢的诱,惑!” 他儿子觉得这个办法可行,立刻上前徵求殷易欢的意见。 她连忙拒绝:“不行,我可不敢去勾引大小姐的男人,你没看到殷明月落得什么样的下场吗?我如何还要往火坑里面跳?” 老者恨铁不成钢的怒斥:“你这蠢货,你跟殷明月能一样吗?她是心比天高,想要登上枝头去做凤凰,你不过就是做个少將军的小妾,肯定很容易的!” 殷易欢依旧摇头:“那我也不敢,那位大小姐虽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但是侯夫人却是不好招惹,我又没活够,好端端的往她们身边凑什么?” “你!”老者恨的扬起巴掌就要抽她。 老者儿子立马拉住:“父亲,你別衝动,你可不能打我妹妹这张脸,不然,她如何去勾男人?” 老者恼怒开口:“你没听她说不肯去?真是个没用的窝囊废!” 他儿子狡黠说道:“你让她勾引男人,她自然不会答应,可你说要她去给老夫人送些点心呢?到时候肯定会遇到方少將军的!” 老者不解:“就算能遇到又能怎样?她不想主动,就成不了事!” 他儿子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他顿时眼睛一亮。 他急切催促:“你快些跟你妹妹说,让她赶紧去老宅那边给老夫人送些点心过去!” 此时眾人还不知道有人把主意打到了方清山的身上,他们正在书房商议何时进山开启禁地財富的事情。 殷老夫人忧心忡忡的说道:“我在佛寺的时候,曾听殷明月说了一嘴,她提起过太阴山的悍匪覬覦禁地財富!” 方清山登时愣住:“太阴山不是离著石城极近?” 殷老夫人点点头:“是啊,但凡他们得到消息,只怕就会前来爭抢,到时候势必就会有一场恶战!” 战阎也明白这个道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林怡琬握著手里的同心佩道:“没想到这些禁地財富,竟然成了烫手山芋,早知道,就该多带些人过来!” 殷老夫人无奈嘆息:“是啊,这些財富落进各人手中,终究是个祸害,若不是禁地外围布置了极其厉害的机关陷阱,肯定早就被人给偷运乾净了!” 战阎沉默片刻才凝眉说道:“先往外送假消息,把那些悍匪引进陷阱一网打尽!” 方清山立刻答应:“好,我这就命人去外头宣扬,咱们后天就前往禁地开启那笔泼天巨富!” 他匆匆走了出去,刚来到外面,迎头就碰到一名女子提著食盒款款而来。 他下意识就要避开,但是那名女子身边的侍女竟然直接撞了她一下,让她立刻朝著方清山这边倒了过来。 第791章 冷血 方清山可慌了,他几乎是飞一般的退到了旁边。 “嘭!”来人狠狠砸在地上,溅起了不少尘土。 跟在她身边的小侍女都愣住了,但凡是个人,见到美女要摔倒,都得伸手搀扶一把的吧? 这是,最起码的礼数啊! 可为何,他非但没扶,甚至还躲避到老远。 还真是过分! 她不敢迟疑,立刻伸手扶起殷易欢:“小姐,你怎么样?是不是脚崴了走不动道?” 殷易欢还不及回答,她就著急恳求方清山:“少將军,听说你来自京城,最是孔武有力,求求你赶紧背著我们小姐去医馆看看伤吧?” 方清山疑惑的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说让我背著你家小姐去医馆看伤?” 小丫鬟重重点头:“对,方少將军,求你发发善心!” 方清山直接被逗笑了,他眯眼反问:“凭啥?又不是我撞的她摔倒,你们想碰瓷的把戏也忒拙劣了些,她是死是活,跟本將军有何干係?” 小侍女急的面色涨红,她强撑著开口:“方少將军,你不能见伤不救,我们也不是故意要讹你,但凡我有力气背著她,我绝不恳求你!” 话音落下,殷易欢立刻出声阻拦:“瑾儿,你不要胡乱求人,方少將军没说错,他跟我非亲非故,如何能救我,我没事,咱们赶紧去把点心给老夫人送进去!” 她强撑著起身,面色苍白的搭著小侍女的胳膊艰难挪动脚步。 小侍女著急的看向方清山,还想著,这下,他总该出手帮忙了吧? 毕竟她家小姐这般柔弱坚强的姿態,谁看了不迷糊? 然而,他却逕自转身快步离开了。 看著他的背影,小侍女几乎要气疯。 她刚想要追过去,却被殷易欢用力拽住手腕道:“你敢过去追她,我就把你发卖到青,楼里面去!” 瑾儿哭著开口:“小姐,这是老爷和少爷的命令,奴婢若是做不到,会遭受惩罚的!” 殷易欢用力闭了闭眼呢喃:“他们还真是贼心不死啊,这世上,並不是所有男人都看到柔弱的女人拔不动脚步的,他方清山就是个例外!” 她嘲讽的勾了勾唇角,转身一瘸一拐的快步离开。 瑾儿立马追上她:“小姐,咱们不给老夫人送点心了?咱们不再试试啊?” 殷易欢怒斥:“还嫌不够丟人?待会我爹和我哥问起来,你就说压根连方少將军的面都没见上,看他们还能再想出什么餿主意!” 瑾儿不敢再吭声,连忙跟著她离开殷家老宅。 隔日,殷家要开启禁地財富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石城。 不少百姓都十分期待,很想看看殷家的禁地,到底有多少財富。 而太阴山上,悍匪头子也亲自下山打探消息的真实性。 他带著侍女进了一间茶馆,就见到那掌柜满脸神秘的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那枚能开启禁地之门的同心佩原本是殷家大小姐跟皇上的定亲信物!” 悍匪头子忍不住眯了眯眼,怪不得这么多年,他们都无法打开禁地之门。 原来竟然还有把钥匙? 想必,这么重要的信物肯定是在那位殷家大小姐的身上! 不行,他必须得派人偷出来才行。 思及此,他就飞快返回太阴山。 他找了幕僚前来商议:“咱们山上可有极其厉害的贼偷儿?得让他去殷家把禁地钥匙偷出来!” 幕僚连忙回答:“有啊,之前不是有个飞贼前来投奔,说是把石城府尹的官印上的那块玉给抠下来了,遭了通缉?这才进山躲避!” 头子点了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今晚上就带著他走一趟殷家老宅!” 夜幕降临,整个殷家陷入一片静寂之中。 林怡琬和战阎却並没有睡著,因为两人都有种风雨欲来的预感。 果然,不多时,影一就前来稟报:“侯爷,属下刚刚发现有人在小厨房刚刚烧开的热水中放了迷药,那人轻功极其厉害!” 战阎点点头:“嗯,小心隱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战阎和林怡琬也装作昏睡了过去。 很快,他们的耳边就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紧接著有人就低声说道:“已经睡著了,咱们可以准备动手了!” 那人不放心的开口:“別慌,再等等!” 幕僚似乎有些著急,他不安催促:“寨主,这迷药的时效也不確定有多久,万一他们很快就甦醒,那咱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悍匪头子只得低声训斥:“催命鬼似的,若是他们没睡沉,咱们照样什么都拿不到!” 幕僚缩了缩脖子,再不敢吭声。 直到悍匪头子听到战阎越来越重的呼吸,这才命令:“赶紧去那边院子里面搜找同心佩!” 几人飞快离开,丝毫不知道,战阎和林怡琬也悄然跟了出去。 悍匪头子带人进了殷悦的房间,直接动手在她衣物里面翻找。 然而,任凭他找的多仔细,都没有看到同心佩的踪跡。 他登时有些懵,他忍不住疑惑询问幕僚:“难不成,同心佩没在她的身上?” 幕僚咬牙说道:“寨主,既然咱们人都来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这位殷家大小姐给绑走,就不信从她嘴里审不出同心佩的下落!” 悍匪头子忍不住眼睛一亮,这的確是个好办法啊。 真不愧为他的幕僚,能想出这么绝妙的主意。 他刚要捲起铺盖卷抓人,冷不防就有暗器从破空中袭来,他惊得面色骤变,立刻退出去老远。 紧急时刻,方清山迅速睁开眼睛,一把將殷悦抱紧,朝著战阎身后飞快退去。 悍匪头子怎么也没料到,原本昏睡不醒的人竟然会出现在眼前。 他自知不可恋战,转身就逃。 然而不少暗卫出现,將他牢牢逼了回去。 他每每跳上墙头,就被人用劲风逼退,如此折腾几次,他几乎崩溃。 他愤怒瞪向站在院子当中,面色镇定自若的战阎等人,咬牙咒骂:“有本事就动手杀人,只戏弄老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第792章 飞贼 战阎抬手打出一枚石子:“嘴巴放乾净些,你是谁老子?” “啪!”石子恰好打在悍匪头子的嘴巴上,瞬间就崩碎了他门口的牙齿。 “噗!”他將混著血的碎沫子吐出。 他这次算是栽了,怕是有来无回! 他死死握紧拳头,眼底杀意激烈翻涌。 他咬牙呢喃:“你们等著,我太阴上的兄弟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话音落下,他就將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进自己的腹中。 鲜血顷刻间喷涌而出,他仰头摔倒在地上。 至於跟著他一起的幕僚,也只能悲愤自杀。 方清山迅速开口:“阿阎,他们今夜死在殷府,咱们就算跟太阴山的悍匪结下死仇了!” 战阎当然也明白这个事实,他转头吩咐:“影魂,率领暗卫死守殷府周围,但凡有半点的风吹草动,立刻稟报!” “是!”影魂连忙领命离开。 方清山亲自处理尸体,而林怡琬和殷悦就先回去休息。 殷悦走在路上道:“琬琬,我总觉得眼皮子跳的十分厉害,我白天听府里的下人说,太阴山的土匪十分厉害,他们手段残忍,但凡盯准要抢哪一家,势必达到目的,所到之处,绝无活口,就连三岁小儿也不会放过!” 林怡琬柔声安抚:“咱们府里戒备森严,而且战阎也带了不少侍卫,你就把心放回到肚子里面去!” 殷悦垂眸看著自己越发鼓起来的肚子,忍不住说道:“琬琬,我记得你怀多胎,肚子也没这么大啊,怎么我这个,就像是倒扣了一个盆子似的,大的离谱!” 林怡琬伸手摸了摸,就感受到里面的小傢伙竟然还跟著她的掌心在胡乱的动弹。 她下意识笑起来:“这小傢伙,还挺调皮!” 殷悦开口:“他就是人来疯,谁动他一下,他就跟著跑,尤其是到了夜里,来来回回折腾的我都无法安眠!” 林怡琬解释:“是这样的,到了孕后期,基本上无法睡个安稳觉的,要不说,做娘亲十月怀胎很辛苦的!” 殷悦眼底闪过一抹惆悵,她转头看向周遭道:“想来,之前娘亲怀著我的时候,也经常在这殷家的园子里面来回走动吧?只可惜,我这辈子都再也不能向她表达孝心了!” 林怡琬面上闪过一抹心疼,她握住殷悦冰冷的手指安慰:“好在你跟祖母相认了,你孝顺她也是一样的,待石城事了,你就接著她进京享福!” 殷悦重重点头:“嗯!” 两人进了屋,就看到一名侍女匆匆抬了热水进来。 她恭敬开口:“侯夫人,这是玲儿姑娘让奴婢给你准备沐浴的热水!” 林怡琬疑惑的拧了拧眉心,她没说要沐浴啊。 不过,既然送来了,那就先放著。 她点点头:“你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但是小侍女並没有离开,她有些侷促的说道:“侯夫人,奴婢要伺候你沐浴,等你用完这些水,奴婢还要再搬出去倒掉的!” 林怡琬眨眨眼睛,她还必须洗了? 殷悦到底是个孕妇,站不了多久就有些腰酸背痛。 她有些疲累的打了个哈欠道:“那琬琬你先去洗,我到榻上眯一会儿,天亮还要进山的!” 待苏蓝沁进了內室,林怡琬这才让侍女把热水全都倒进浴桶里面。 她没有立刻解开衣裳,而是挑眉看向那名侍女:“你先帮我试试水温如何?” 侍女不疑有他,低头就將自己的双手放进热水之中。 他还不及开口说话,就感觉到双脚猛然离地,紧接著他噗通一声就整个掉进浴桶之中。 他想要站起,但是林怡琬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她单手摁住他的脖子,將他狠狠摁了回去。 “咕嚕咕嚕!”他喝下不少热水,已经憋的鼻子耳朵都开始往外冒血了。 就在他快要被憋晕的时候,林怡琬这才將他提出水面。 他张口剧烈的咳嗽,不少鲜血顺著他的嘴角往外流淌。 林怡琬幽冷的声音响在他耳边:“说,你是何人,胆敢冒充殷家的侍女让我脱衣裳沐浴,到底有何企图?” 他强自爭辩:“侯夫人,你误会奴婢了,奴婢真的是殷府的侍女!” 林怡琬不由得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本夫人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撬开別人的一张铁嘴!” 话音落下,她又將他摁回到水中。 他剧烈挣扎,妄图逃出她的钳制。 然而,哪怕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够到她的手。 绝望的窒息感扑面而来,他两眼一翻,登时就晕死了过去。 林怡琬將他从水中捞出,用银针把他给刺醒。 他艰难从齿缝中吐出一句话:“我说,我全都说,我是隨著寨主一起潜进殷家的,只不过我们兵行两路,他们负责抢,我负责偷!” 林怡琬诧异询问:“偷禁地的钥匙?” “对!”那人咬牙点头。 林怡琬沉默片刻才皱眉开口:“禁地钥匙,不应该在殷家大小姐的身上,你为何却要对准我下手?” 那人嘲讽的扬起唇角:“你们这种把戏骗骗別人还可以,但是却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之前在那边的院子的时候,我就藏在暗处,我看的清清楚楚,他们都在下意识保护你!” 他顿了顿又说道:“我是专业做贼偷的,对要拿到的东西,有十分敏锐的嗅觉,我闻到了钥匙的味道,就藏在你的身上!” 林怡琬听的心惊,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还以为將钥匙藏在她的身上,就能万无一失。 却没料到,竟是早就被有心人洞悉了端倪。 得亏她机警,不然现在只怕就被这小贼给得手了。 他倒是有些本事! 许是察觉到林怡琬被分散了心思,小贼缓过神来,立刻拔腿就往外跑去。 他刚打开房门,就被战阎一脚给踹了回来。 当锋利的长剑抵住他咽喉的时候,林怡琬適时开口:“阿阎,先別杀他!” 小贼差点没嚇的尿了裤子,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跪爬到林怡琬脚边磕头:“多谢侯夫人不杀之恩,以后小的就是你的人了,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小的都绝不含糊!” 第793章 投靠 林怡琬沉声说道:“谁让你上刀山下油锅,现在有个现成的功劳摆在你面前,就看你如何抉择!” 小贼惶恐不安的看著她:“侯夫人,你打算让小的去做什么?” 林怡琬將一枚玉佩交到了他的手里,登时让他目瞪口呆。 他试探著询问:“同心佩?开启禁地的钥匙?” 林怡琬轻蔑说道:“你刚刚不是还自夸专业性好吗?连真的假的都分不清楚,你还不赶紧找个墙去撞死?” 小贼訕訕爭辩:“小的也没见过真正的同心佩啊,毕竟你给我的这一个,成色也很好,根本就分辨不出真假!” 林怡琬不耐打断:“少废话,你即刻拿著这枚玉佩回去太阴山,就说是你们老大拼死得来的,让剩下的人赶紧前去禁地开启財富之门!” 小贼惊得面色青白难看,他颤声说道:“侯夫人,你,你要將太阴山上的土匪一网打尽?” 林怡琬懒洋洋开口:“算你聪明,那些土匪死有余辜,他们占据太阴山多年,为祸一方,滋扰百姓,对抗朝廷,如今正好趁著这个机会將他们引进禁地,永除后患!” 听了她的这句话,小贼额上的冷汗就颗颗滴落下来。 他直到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最毒妇人心! 他原本以为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从战场上廝杀下来的战义候是最可怕的,却没料到,眼前这个看似温和无害的侯夫人,才是魔鬼。 林怡琬顶瞧不起他这胆小怕事的模样,忍不住不耐喝问:“你到底敢不敢做?你这么聪明,难道不明白富贵险中求这个道理吗?只要你替我办好了这件事情,別说你这条命能保住,將来荣华富贵也享用不尽!” 小贼下意识咽了咽喉咙,此时此刻,他哪里还有別的选择。 但凡,他不答应,他就要成为当朝战义候的剑下亡魂啊。 他迅速说道:“好,小的这就带著玉佩回山!” 看著他踉蹌离开的背影,战阎有些担忧的开口:“琬琬,就这么放他走了?他若是反水,那咱们布置的陷阱可就没用了!” 林怡琬衝著他眨了眨眼睛:“禁地財富周遭不是布满危险的机关陷阱,那就先让太阴山的土匪给咱们探探路唄!” 战阎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不愧为他的夫人,她的心计和手段,无人能敌。 此时小贼已经揣著玉佩一路疾奔到太阴山的土匪窝,他衝进二当家的山洞,將他从女人肚子上给拖起来。 二当家还迷迷糊糊的咂咂嘴,反应过来之后,他立刻破口大骂:“那个王八犊子搅扰老子吃娘的!” 最后一个字还没骂出来,就被小贼一句话给堵住:“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大当家的命都没了,你还惦记著那点子破事呢?” “什么?”满脸刀疤的二当家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光,溜溜的脑袋上,顿时愣住。 他著急追问:“你说什么?大当家怎么命没了?你们不是去山下殷府踩点偷玉佩?” 小贼从袖子里面將玉佩拿出来道:“禁地钥匙是大当家好不容易才抢到的,为了保护我把它送回太阴山,他跟那些属下全都自尽而亡!” 二当家瞳孔剧烈收缩,他第一反应就是扛起大环刀就往外冲:“干,老子要去给大哥报仇,老子要让他殷家血债血偿!” 他吹出呼哨,很快就有不少土匪匆匆赶来。 小贼恼怒阻拦:“二当家,你是被仇恨冲昏了头吗?你这般带著弟兄们去报仇,大当家岂不是白死了?” 二当家抬脚就狠狠將他踹翻在地上,他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呵斥:“我大哥死了,我难道不应该去给他报仇?你这个狗东西,你怎么就能活著回来?你凭什么?” 小贼艰难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我是奉了大当家的命令,来给二当家,以及所有弟兄送上那笔禁地財富的,那是他用命搏来的,他说他死的其所!” 二当家眼泪哗啦啦滚落,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用力磕头:“大哥啊,二弟感激你,待二弟取来財富,定然给你修一个金身像,让弟兄们从早到晚的膜拜你!” 眾人也跟著跪下磕头:“膜拜你!”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遍整个太阴山,惊动的林中鸟儿都扑棱扑棱乱飞起来。 小贼嘲讽的勾起唇角,心中暗道,这一次,你们怕是再也回不来这座太阴山了。 禁地,將是你们的丧命之处! 他迅速收敛了情绪,低声说道:“二当家,事不宜迟,咱们必须要赶在殷家人前头进山,不然,就会跟朝廷的大军撞上,引起不必要的伤亡!” 二当家眸光狰狞的开口:“你说的对,老子先抢了他们的財富,接著再去灭他们的门,让他们殷家在这个世上绝户!” 他再没耽误,迅速安排人手赶去禁地。 原本还说要留下一些人看寨子的,但是小贼却说道:“禁地財富很多,拿到之后,怕是人手不够,万一运不回来,岂不是又便宜了殷家?” 二当家立刻下了命令:“但凡有腿的男子全去禁地,只留女人在山里准备庆功宴!” 眾人呼啦啦的下山,顷刻间就走的没了踪影。 禁地离著太阴山不算远,不过半个时辰,他们就已经走到了。 小贼面色凝重的提醒:“二当家,咱们虽然有了开启禁地之门的钥匙,但是这外面的机关还是得想办法解决的,不然,那些宝物都根本无法运出!” 二当家狐疑的看著他:“难道你去殷府的时候,没把机关破解办法也给偷出来?” 小贼皱眉回答:“我不是没有打听过,但是听说那位布置机关的人已经死了,就连殷家都束手无策,更何况咱们了,只能靠著命填!” 二当家咬了咬牙,將大环刀別在腰上说道:“拼了,既然拿了钥匙,就得寻个结果,我先打头,你们跟好!” 他沿著独木桥往前走,很快就看到被树叶遮盖的一处密林。 周遭大树淋漓,枝叶繁茂,有阳光从缝隙中露出来,竟是如同细碎的金子洒在地上那般瑰丽。 眾人都看呆了,忍不住下意识感嘆:“这可真是美啊!” 第794章 幻觉 有白雾忽地升起,接著就有人突然喊了起来:“天哪,怎么会那么多的金子?赶紧去抢啊,快!” 二当家容不得阻拦,那些人就朝著树叶堆里面扑了过去。 不过是瞬间,树叶堆突然激烈涌动,紧接著那些人就被翻卷进沼泽泥地里面。 他们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顷刻间没了踪影。 二当家惊恐之余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他嘶声大喊:“都赶紧屏住呼吸,这白雾有迷,幻剧毒,那根本就不是金子,而是你们的幻觉!” 然而,终究还是有些晚了。 又有不少人爭先恐后的跳进沼泽地,很快就被吞噬的再没有半点的痕跡。 二当家骇的往后跑,连带著小贼也跟著他一起又討回到禁地入口处。 零零星星的几人逃回来,顿时让二当家牙呲目裂。 他抬手死死掐住小贼的脖子,恼怒质问:“是不是你,你故意將我们全都引进陷阱,你是奸细,你已经被殷家收买,你这个卑鄙小人,我要掐死你!” 小贼艰难挣扎:“二当家你清醒一些,我明明都已经提醒过你机关陷阱十分凶险,你偏不听,连最起码的准备都不做,沼泽地不是不能过,只要將绳索系在两边的大树上,就能穿过去啊,至於迷雾,那就更简单了,谁不会闭气?” 二当家迅速冷静下来,他下意识鬆开手指,满脸懊悔的说道:“对不起,我刚刚也是因为急怒攻心,这才对你出手,还请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小贼將嘴里的血沫子吐出来道:“二当家,既然你信不过我,那我也就没必要跟你一起进去禁地了,我告诉了你破除机关的方法,就算要回属於自己的这条命!” 他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转身就要快步离开。 二当家却把他给拽回来道:“都临门一脚了,你又想退出?这样,等拿到財富之后,我多分给你一些还不行吗?” 小贼也没含糊:“行,多谢二当家了!” 二当家这才满意的去命人准备绳索,很快又踏进铺满树叶的沼泽地。 这一次他们没有被迷雾给控制,而是飞快的拽著绳索往前走去。 二当家和小贼走在中间,为的就是怕他偷跑。 好不容易踏出沼泽地,眼前就出现一个巨大的石门。 二当家满目兴奋的说道:“这就是禁地之门了,我这就把钥匙放上去,这泼天的財富,就归老子啦!” 他快步衝过去,毫不犹豫的將玉佩往缝隙里面摁下。 “嘭!”有红色的火焰猛然从石门上喷出来,直接把二当家给烧成了火人。 小贼面色骤变,他急声喊道:“不好,周遭有火磷粉,快跳下沼泽池,快啊!” 不过片刻,很多人都变成了火人,全烧的嗷嗷惨叫,犹如人间炼狱。 小贼和仅剩不多的土匪重新回到沼泽池內,双手用力抓著绳索,浑身剧烈颤抖。 他忍不住暗自庆幸,得亏他跑的快,不然,他此刻也已经被活活烧死了。 他直到现在才明白,禁地財富根本就不是他能肖想的! 他下意识鬆了一口气,但是有人却猛然斩断了他手中抓著的绳索,那人咬牙切齿的说道:“狗东西,是你害死我们这么多弟兄,你还眼睁睁看著二当家被烧死,你凭什么还能活著!” 小贼面色骤变,他来不及反驳,立刻从胸口的衣裳里面拿出一条绳索,逕自朝著不远处的高树扔去。 那人想要阻拦却已经来不及,只能满脸憎恨的看著他犹如一只大鹏鸟那般飞掠离开。 他嘶声咒骂:“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小贼懒洋洋坐在树杈上:“想要看到我没有好下场,你先有本事逃离这禁地再说!” 他懒得再理会他,迅速滑下大树。 那人也想要追过去,但是却万万没想到手中抓著的绳索竟然被烧著了。 他嚇得惊恐大喊:“你站住,你快救救我们!” 小贼充耳不闻,顷刻间就没了踪影。 他跑到入口处,就见到林怡琬和战阎已经等在外面了。 他连忙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战义候,侯夫人,小的已经將太阴山一共一百三十八名土匪全数引进禁地陷阱,无一活口!” 林怡琬凝眉沉吟:“你確定太阴山那边没有留下祸患?你应该懂得一个道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小贼当然明白,他迅速说道:“小的暗中核对过名册,没有任何的遗漏,如今的太阴山上,只剩下那些被土匪掳过去的可怜女子了!” 林怡琬这才点了点头:“你做得好,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以后就可以留在战义候身边!” 小贼惊喜磕头:“多谢侯夫人!” 他顿了顿又开口:“只不过禁地机关著实凶险,第一关是沼泽地,至於第二关到处都是火磷粉,稍有不慎,身体就会自燃,你们应该很难顺利取到財富!” 林怡琬看向战阎:“殷老夫人不是说当年打造禁地机关的管老还活著吗?可曾打听到他的下落?” 战阎忧愁说道:“正想跟你说,管老是活著,只不过他如今跟个死人也没什么区別了,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一双眼睛也被毒瞎了,他的机关术技艺也没有传给后人,所以,这世上將再也没人能毁掉禁地机关!” 林怡琬倒也不意外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毕竟殷家明里暗里有不少人都在打禁地財富的主意,若是机关术那么容易破解,他们不早就得逞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道:“带著我去见见管老,兴许我能治他的病!” 战阎应了一声,牵著她的手就离开后山。 小贼也跟在他们的身后,满脸的兴奋之色。 几人来到石城一处偏僻的院子外面,还没上前敲门,冷不防就有一名妇人端著一盆脏水就往外泼洒。 战阎反应最快,立刻护著林怡琬后退。 护卫们也纷纷闪身,唯独小贼躲的慢了一步,直接给淋成了落汤鸡。 他抬手擦了擦脸,忍不住开口抱怨:“阿婆,你倒水能不能看著点人?你弄了我满身的水,这寒冬腊月的,你想冻死我啊?” 第795章 管老 妇人面色难看的说道:“我管你的死活,不是跟你们说过,我爹就只差咽下最后一口气了,你们竟然还来打扰他,赶紧走,再敢纠缠,我就直接报官,把你们全都给抓进大牢!” 小贼还不及开口,就听到林怡琬温声开口:“阿婆,我会医术,你能不能让我帮管老诊脉试试?” 妇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瞧著她穿著不俗,而且谈吐有礼,想必应该是身份矜贵的官家夫人。 她也旋即缓和了语气道:“不是我不让你看,而是我爹实在没有半点好转的跡象了,之前殷家家主也请过京城名医前来,非但没见起色,甚至还有些更加严重,连吃喝拉撒都不会做反应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屋內传来一名青年男子烦躁的声音:“娘,你赶紧回来,我外祖父他又拉屎了,弄的到处都是!” 妇人也不再说话,转身就匆匆往屋內跑去。 战阎有些担忧得询问:“琬琬,这种情况,还能治好吗?” 林怡琬皱眉开口:“为了少死些人,我总要尽力一试,不然,那些禁地財富咱们同样带不回京城!” 战阎点了点头,就隨著她往屋內走去。 妇人此时正在床榻边上来回收拾,冷不防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顿时惊声呵斥:“谁让你们进来的,这房间內又脏又臭的,若是熏到了贵人,可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青年男子也面色难看的赶人:“快些走,之前就有郎中说我外祖父连过年的饺子都吃不到了,你们还想再找他盘问什么?” 林怡琬认真开口:“你难道不想让你外祖父能清醒过来,让他把机关术的技艺传给你吗?” 青年男子猛然愣住,沉默片刻他才嘲讽说道:“我才不学那坑人玩意儿,自打我外祖父给殷家禁地布置了机关之后,他回来就变成这么一副模样,我们都知道,这是被人害的,就因为他一身的硬骨头,不管谁来逼问破解法子,他都不肯说!” 林怡琬听了之后,禁不住动容,这位管老为了保住禁地財富,遭了那么大的罪,於公於私,她都要尽力施救。 她诚恳开口:“我可以向你保证,即便是治好了管老,我也不会逼问他任何事情,我只希望能让他体面的活著!” 青年男子登时沉默下来,他转头看向还在忙碌的妇人:“娘亲,你收拾完了吗?她跟之前来的那些郎中確实不一样,她是真心要救外祖父的!” 这时候妇人就头也不回的开口:“让他们先去外面等候片刻,等我彻底把你外祖父清洗乾净,再请他们进来!” 战阎和林怡琬离开,而青年男子还给两人泡了粗茶。 他侷促开口:“这是我家仅有的一点茶叶了,放的时间有些久,你们將就喝!” 林怡琬明白这些粗茶对他们来说有多珍贵,他们肯定自己是不会喝的,除了家里有贵客前来,才会小心翼翼拿出。 她伸手端起,低头轻轻抿了一小口。 战阎也没矫情,仰头全都喝了乾净。 青年男子十分惊讶,他试探著询问:“你们,你们真的不嫌弃啊?这种粗茶也能喝的下去?” 战阎率先回答:“在军营里,能喝到粗茶有的时候都是奢侈!” 男子眼睛猛然一亮:“你在军营里面待过?你不是京城里的大官吗?” 战阎忽地失笑:“大官怎么就不能在军营里面待了?我叫战阎,是当朝的战义候,更是守卫边境的大將军!” 青年男子顿时兴奋起来:“我听说过你,之前琉璃城守將叛变,是你带著朝廷大军及时赶到诛杀了他,並將蛮夷大军给嚇退!” 战阎点点头:“是我,这下你总该放心了,我们跟之前那些想要给你外祖父治病的人不一样!” 青年男子挠挠头:“的確不一样,我其实也知道,你们是跟殷家大小姐在一起的人,那些財富原本就是属於她的,如果外祖父意识真能清醒过来,他应该很愿意出手毁掉那些机关的!” 这时候妇人也屋內走出来开口附和:“是应该物归原主!” 男子连忙起身询问:“娘亲,我外祖父怎样了?” 妇人无奈嘆息:“不太好,呼吸极轻,怕是没几天的熬头!” 林怡琬大步走进屋內,就看到躺在床榻上已经十分乾枯瘦弱的管老。 他一双乌青的眼睛紧紧闭著,嘴巴半开半合,看上去万分的虚弱。 妇人將他照顾的极好,哪怕他病的这么严重,皮肤上面却没有沾染半点的脏污。 尤其是他的手腕,以及手指甲,都十分的乾净。 林怡琬先给他诊脉,面色渐渐变得凝重难看。 战阎走到她身边低声询问:“怎么样?管老的身体情况如何?还有没有治好的希望?” 林怡琬咬牙说道:“他的体內不少於二十种剧毒,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蹟了!” 战阎忍不住变了脸色,他转头看向妇人:“你父亲自打病倒之后,约莫有多少人来寻过他?” 妇人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回答:“怎么也得有十几拨人吧,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给他灌药,说是看看能不能治好!” 林怡琬眼底登时闪过凛冽寒意,她冷声说道:“那些人渣,可真不是东西,他们自知管老的身体再不能恢復,本著他们得不到財富,別人也不能得到的齷齪想法,就给他灌上毒药!” 妇人浑身剧烈摇晃,她万万没有想到,父亲之所以会越来越严重,竟是这么个原因。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爹,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就不该让那些人进门,那些豺狼,我以为他们真的能治你的病,眼睁睁看著他们將毒药灌进你的喉咙啊!” 她抬手用力抽打著自己的脸颊,满眼的懊悔和自责。 青年男子立刻用力抱住她:“娘亲,不怪你,是那些人太坏,他们心太黑,若是外祖父此刻清醒过来,他也只会心疼你,而不会怨恨你!” 第796章 药浴 林怡琬也跟著规劝:“是啊,你先冷静些,切不可大喜大悲,万一你有什么事情,谁再照顾管老?” 妇人连忙抬手擦了擦眼泪:“对,你说的对,我得好好的,我是我爹的依靠,我要让我爹哪怕重病,也得体面的躺在这里!” 倒是冷静下来的管小哥询问:“我外祖父中了那么多毒,你是不是就不能將他给治好?” 林怡琬摇摇头:“他的身体太过於虚弱,已经撑不住以毒攻毒的法子了,只能靠著药浴,先一点一点的拔除,但是他的手腕和眼睛却是不可逆的损伤!” 管小哥听明白了,外祖父能解毒,但是好起来之后,依旧看不到东西,也拿不了东西! 他面上顿时浮现出惊喜之色:“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外祖父能说话,能走路?” 林怡琬点点头:“对!” 妇人立刻拉著管小哥给她磕头:“你的救命之恩,我们母子没齿难忘,只要你但凡有用得到的地方,我们母子愿意肝脑涂地!” 林怡琬立刻伸手將她拉起:“別急著谢,先泡一回药浴看看效果,你得赶紧给他弄些热水过来!” 妇人应声离开,而林怡琬又將开好的药方交到管小哥的手里:“去抓这些药,不管別人说什么,你都不要听,拿到之后,立刻回来!” 说完,又交给管小哥一些银子。 管小哥倒也没矫情推辞,他低声呢喃:“我將来会挣钱还给你的!” 说完,就攥著药单匆匆离开。 林怡琬也没閒著,立刻给管老施针。 她认为双管齐下,初次的治疗效果肯定会十分明显。 此时管小哥已经拿著药单来到石城最大的药房,看到他的时候,郎中面色有些疑惑。 他不解开口:“你外祖父不是在等日子了吗?你怎么还费钱给他抓药,有这个閒钱,还不如给你娘亲扯几匹布做件新衣裳,你看看你们身上穿的,都补丁摞补丁了!” 管小哥皱眉打断:“补丁怎么了?没脏没露,我不觉得丟人现眼,你赶紧给我照方子抓药,我得急著回去熬呢!” 郎中漫不经心的接过药方,待看清楚上面的药名之后,面色立刻变得复杂难看。 他忍不住低声呵斥:“管小子,你平时不是很孝顺你外祖父的吗?他就算躺在榻上这么多年,你和你母亲都照顾的极好,怎么几天就受不住了,非要將他给毒死啊?” 管小子顿时就愣住了,怎会,这明明是救外祖父的药方啊。 他下意识爭辩:“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这是救我外祖父,是一个很厉害的医者给我开的方子!” 郎中直接气笑了,他將药方甩管小哥脸上:“你信他的鬼,你若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就到隔壁药房去问问,这方子上的哪个药是救人的?单单一个川乌吃进你外祖父的肚子,就能让他立刻驾鹤西游!” 管小哥眼底闪过仓皇之色,他用力摇头否认:“不可能,你肯定是弄错了,他们不会骗我,更不会害我外祖父的!” 郎中满脸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管小子,你这是遇到了庸医,若是他还没走,劝你赶紧去报官,正好拿住他,省的再去祸害別人!” 管小哥脑子里面猛然浮现出林怡琬的叮嘱:“记得取药的时候,什么也別听,拿到就赶紧回来,千万別拖延!” 他忍不住暗道,她为何这么说?难道她早已经料到,她这个药方,会引起郎中的质疑吗? 沉默片刻,他决定相信林怡琬。 他將药方又放到郎中面前,郑重开口:“不管这些药是毒药还是解药,你先给我开出来,我不会欠你半分钱的!” 郎中不由得拧紧眉心,他伸手敲了敲管小哥的额头:“你怎的这么固执,害死你外祖父算谁的?” 管小哥也失了耐心,他沉声催促:“我外祖父但凡有任何不妥,我负责,你只管拿药,其他的別问!” 郎中见他心意已决,连忙照著方子给他拿药。 待他的身影消失之后,他就亲自跑去府衙报官。 不管如何,他身为郎中,不能眼睁睁看著庸医害人。 此时管小哥还不知道郎中已经去报官了,他拿到药之后,立刻就飞奔回家。 林怡琬接了他的药,下意识就问他:“郎中可跟你说过什么了?” 管小哥眼神闪了闪,片刻才用力摇头:“没,没说什么!” 林怡琬没拆穿他,连忙走去厨房那边熬药。 不多时,黑乎乎的药汤子就全数都倒进浴桶里面了。 战阎太熟悉这种滋味了,他之前可是泡过无数次的。 不管如何,管老泡药汤子,他跟林怡琬在场不好。 所以,他就拉著她的手腕走到后头院子等候了。 几乎是管老刚刚被管小哥放进浴桶,外面的院门就被人狠狠踹开。 紧接著领头的衙差大步衝进来怒喝:“来人,拿下毒杀管老的狠心恶徒!” 几名衙差迅速上前左右钳住管小哥的胳膊,登时急的管婆婆面色都变得慌乱不安。 她颤声质问:“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抓我的儿子?他好端端的孩子,怎么就是恶徒了?” 领头衙差皱眉打量她:“管婆婆,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你这儿子人面兽心,他刚刚从药堂拿了害人的毒药给你父亲用,这还不算恶徒?” 管婆婆愣住了:“毒?毒药?怎会?” 管小哥低声囁嚅:“娘亲,郎中抓药的时候,的確说是毒药,但是儿子谨记贵人的叮嘱,不管別人说什么,都要把药给带回来!” 领头衙差听到之后,立刻轻蔑开口:“还贵人,你这个蠢货是遇到了庸医而不自知,那个庸医如今藏在何处,你赶紧把他的下落说出来,那样,就能帮你脱罪!” 管小哥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门外传来林怡琬疑惑的声音:“谁在骂我是庸医?” 领头衙差立刻攥紧了手中的佩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呵斥:“骂的就是你,胆敢招摇撞骗,还敢蛊惑管家子毒杀亲外祖父,著实罪大恶极!” 只不过,在看清楚来人的时候,他猛然就愣住了。 殷府来了贵客的消息,石城上下全都知道。 尤其是官府那边更清楚来人的底细,石城府尹崔天泽早就想著要去殷家拜访。 第797章 多谢 只不过碍於殷家並不安稳,所以才迟迟没能成行。 他一直都让领头衙差关注著殷府的情况,自然也认得眼前这位侯夫人,以及站在她身边的战义候战阎。 他连忙抱拳行礼:“下官见过战义候,见过侯夫人!” 战阎並没有让他起身,而是凝眉盯著他询问:“你刚刚在说我夫人是招摇撞骗的庸医?” 领头衙差恼恨的用力咬了咬后槽牙,此刻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今天可真是闯了大祸,竟然还敢骂侯夫人庸医? 都怪郎中胡说八道,不然,他也不会落得这般窘迫尷尬的境地。 他面色青白的支吾解释:“回稟侯爷,误会,都是误会,之前管小子去药堂抓药的时候,郎中看出里面有好几种是毒药,就以为他要毒死管老,所以才心急的前去官府报案!” 说完,他就瞪向管小哥:“你早说药方是侯夫人写的啊,也不至於闹出这么大的乌龙,你可真是害人不浅!” 管小哥垂著头没有爭辩,觉得自己也是有些责任。 林怡琬这才缓和了脸色道:“是有些毒药不假,但是对管老的身体,却有救命功效,它们都是他体內剧毒的克星!” 领头衙差连忙討好的开口:“侯夫人医术超绝,下官早有耳闻,希望侯夫人大人大量,莫要跟下官一般见识!” 她摆了摆手:“你先起来吧,別打扰管老药浴,他如今这身体状况,再不能耽误下去了!” 领头衙差连忙帮著管小子將管老重新放进药桶,却並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旁边守著。 约莫过去两个时辰,眾人就发现原本面色灰白的管老竟是皮肤渐渐变得红润起来。 管小哥有些欣喜得瞪大眼睛:“娘亲,你快看看我外祖父,他是不是肉眼可见的好转了?” 管婆婆用力揉了揉眼睛,片刻才红著眼圈呢喃:“是,多亏了侯夫人,她真的能解你外祖父身上的剧毒!” 林怡琬镇定自若的开口:“先別急,再等候一个时辰,恢復的应该能更好!” 原本管小哥还有些担心,泡得时间太久,会不会把他外祖父给泡的禿嚕皮啊? 可是看到他气血也渐渐丰,盈起来,就觉得自己的担心真是多余。 只要能治好重疾,別说泡禿嚕皮,就是剐一层皮下去也是可以的!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冷不防浴桶里面传出一道沙哑的声音:“阿寧?崽崽?” 管小哥几乎顷刻间就泪流满面,他快步衝到药桶旁边用力抓住管老的胳膊喊:“外祖父,崽崽在呢!” 管婆婆也是喜极而泣:“父亲,你的阿寧也在,我们都守在你的身边,如今能再听到你叫我们的名字,我们当真是十分欢喜!” 管老眯眼笑起来,良久才又艰难吐出一句话:“我其实都知道你们受了太多的苦,怪阿爹,只是阿爹答应了殷老太爷,自然要信守承诺啊!” 管婆婆悲戚痛哭,仿若要將所受过的委屈全都释放出来。 管老无奈嘆息:“崽崽,劝劝你娘亲,只要禁地財富落到殷家大小姐的手里,咱们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 这时候管小哥立刻开口:“外祖父,你还不知道殷家大小姐已经回到殷家了吧?她是跟当朝战义候战阎还有侯夫人一起回来的,正是这位侯夫人给你解了毒呢!” 管老的精神立刻振奋起来,他激动询问:“是侯夫人吗?侯夫人在何处?” 林怡琬迅速说道:“晚辈在,晚辈敬佩管老机关设计巧妙,为殷家,为皇室守住了禁地財富,请受晚辈一拜!” 话音落下,她就跟战阎一起向管老行了大礼。 管老虽然看不到,但是神情却十分焦灼。 他急切催促:“既然大小姐和皇室的人都到了,那禁地財富是该开启了,崽崽,快把我扶起来,再换上一件乾净的衣裳,我亲自带著他们前去后山!” 他说话又急又快,强撑著要站起,但是却因为躺的时间太久,双腿早已经没了半点力气。 他噗通又摔回进浴桶,跌的满头满脸全是药汤子。 管小哥紧张的看向林怡琬:“候夫人,我外祖父能起来了吗?” 林怡琬点点头:“今天泡的差不多了,之所以站不稳,是身体虚弱的太久了,毕竟,被那么多剧毒侵袭,再好的身体,也得给拖垮!” 管小哥立刻就说道:“侯夫人,你能不能如了我外祖父的愿,將他送去后山摧毁禁地机关,这是他的使命,他若是不完成,只怕这辈子都难以心安!” 这时候管老像个孩子那般的哭起来:“崽崽懂我,我的阿寧把孩子养的很好!” 林怡琬温声说道:“可以,我这就命人去做副担架过来!” 很快担架送到,殷老夫人和殷悦夫妇也被请过来了。 三人上前给管老郑重行礼:“多谢你,没有你製造的精妙机关,那笔財富根本就无法守住!” 管老虚弱开口:“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老夫活在这个世上的使命就是等待殷家大小姐回归,再把殷老太爷留下的泼天巨富,完好无损的交还到她的手里!” 方清山將殷悦搀扶到他的面前:“管老的大恩大德,我们夫妻没齿难忘,那笔財富,我们也不会据为己有,而是全都上缴国库,给皇上补贴做安抚金,分给那些父兄前去边境守护疆土的妇孺们!” 话音落下,围观的百姓都十分动容。 那些家中有参军的妇孺们更是激动不已,她们纷纷大喊:“朝廷仁义,我们盛朝的百姓有福了!” 管老眯眼笑道:“好,很好,能够拥有这么善良的孙女儿,殷老太爷泉下有知,也能瞑目啊!” 他催促著管小哥將他送上担架,赶紧前往后山。 未免有不必要的伤亡,战阎命人把后山周遭全都给封住了。 几人来到第一道机关的时候,那成排的参天巨树,引得他们十分震撼。 尤其是金黄色的落叶铺了满地,简直是美轮美奐。 林怡琬不敢掉以轻心,她知道这些落叶底下全都是沼泽地,但凡踏进去,就別想再爬出来了。 这时候管老已经开口:“崽崽,你看到了什么?” 第798章 破关 管小哥回答:“外祖父,我看到那些铺满在地上的落叶很像金子啊,快把我眼睛都给闪瞎了!” 管老忍不住嘲笑:“真是没出息,就那点破烂树叶子,把你眼睛给闪瞎了?这要是真的见到那么多金子,你岂不是都要给嚇死?” 管小哥低声提醒:“外祖父,你家崽崽是不要面子的啊?守著那么多人呢,哪里能这般讥讽?” 管老也没再逗趣,就面色凝重的询问:“你数数一共有几棵大树?” 管小哥立刻回答:“横竖两排,各有八棵!” 话音刚落,他就迅速否认:“不对,怎么左边还多出了一棵,变成五棵了啊?” 管老也禁不住拧紧眉心,他疑惑说道:“应该就只有四棵才对,你赶紧去看看,那多出来的一棵是什么情况?” 管小哥顿时犯了难,多出来的那棵在最尽头呢,他如何过去? 这时候小贼连忙上前將绳索递给他:“管小哥,你可以將这绳索吊在两头像盪鞦韆那般盪过去!” 管小哥照著他说的去做,果然就盪到了那棵大树底下。 只不过他这时候看清楚了,这棵树是分根。 严格算起来,依旧是四棵树。 他衝著管老大喊:“没有多出来的,就是左右各四!” 管老沉声命令:“把靠近你的那两棵树全部都砍掉,那样,沼泽地的机关就算是破了!” 战阎命人逐一盪过去,赶紧听从管老的命令砍树。 毕竟都是正当年的壮汉士兵,不过是几板斧下去,两棵树就应声倒地。 眾人只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轰隆巨响,紧接著,就看到那两棵树,竟是变成了现成的木桥,將沼泽地给挡的严严实实。 林怡琬忍不住感嘆:“好神奇啊,明明刚才还不是这个样子,想要踏过沼泽地,难如登天!” 殷悦也插嘴:“管老,你之前布置机关的时候,这些大树应该没这么高这么壮吧?你是怎么算到它们被砍断的时候,正好就能做桥?” 管老失笑:“当初布置机关的时候,这些树,都还是小树苗呢,我是一步一步推演的,等到开启禁地的时候,它恰好就能铺成桥了!” 林怡琬实在是佩服极了,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各行都有神人。 眾人走过沼泽地之后,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石门。 这时候小贼就提醒:“周遭撒了白磷粉,会无火自燃的!” 管老听到他的话之后,面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你来过?” 小贼尷尬回答:“嗯,之前的时候,受了侯夫人的命令,將太阴山的那些悍匪全都誑进来了,他们全都被这两处机关给吞噬了,除了我之外,没有一个活口!” 管老顿时面色激动起来,他强撑著说道:“你,你真的把太阴山的悍匪全都誑进来了?他们真的全都死了?” 小贼重重点头:“对,是死了,我亲眼看到的!” 管老忍不住流下泪来:“好,很好,我阿寧夫君的大仇终於得抱了!” 这时候管婆婆红著眼睛说道:“当年,除了那些世家大族来找过我爹之外,还包括太阴山的土匪,毕竟这些財富太扎眼了,他们自然也想碰碰运气,只不过我夫君拼命阻拦他们把我爹给抬走,就被他们当场给斩断手脚,还被剜掉口鼻,活活折磨致死啊!” 小贼有些惶恐得开口:“我是这几年才进山做的土匪,还是因为偷东西担心被抓,才去那边躲藏!” 管老摆摆手:“不怪你,我记得当时那个土匪头子叫大鹰!” 小贼面色僵了僵,小心翼翼看向林怡琬道:“就是那晚上死在战义候刀下的寨主!” 林怡琬点点头:“恶贯满盈的贼子,都该死!” 管老也跟著附和:“对,都该死,侯夫人智谋过人,替石城百姓除害,老夫十分钦佩!” 林怡琬不由得有些脸红,她可不经夸。 管老也没再耽误,就让管小哥赶紧把火摺子拿出来。 管小哥不由得有些紧张:“外祖父,不是说周遭都是白磷粉吗?它都能雾无火自燃,你再拿火摺子,岂不是更得烧的厉害?” 管老皱眉打断:“你懂什么?这机关是我布置的,难道我不清楚如何毁掉这些白磷粉?” 管小哥再不敢吭声,只得把火摺子交到他的手里。 管老命令眾人后退,而他点燃火摺子之后,直接丟向了半空。 诡异的场景顷刻间就出现,只见半空中出现了红彤彤的火焰,宛若红彤彤的云,万分的瑰丽。 林怡琬看的直咂舌,打死她都想不出来,破局的方法竟是丟出一个燃烧的火摺子。 管老解释:“让白磷粉充分燃烧完了,就再也不会出现无火自燃的情况了,只不过,待火焰灭掉,咱们儘快开启石门,不然,白磷粉还会很快就充满周遭,这是里面有机关控制的!” 林怡琬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待火焰消失之后,立刻就催促方清山赶紧把同心佩放到石门上。 很快眾人耳边就传来一声沉闷的吱呀响动,紧接著石门徐徐打开,就有一排排的红木箱子摆在眾人的面前。 管老先让管小哥关掉机关控制,接著才说道:“就这些了,红木箱子是涂了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待消散片刻,就能往外搬!” 殷老夫人先拿了財物清单,竟也是铺满了整个红木箱子。 足以看出,这该是多么巨大的一笔財富啊。 殷悦身体经不起疲累,就先让她和林怡琬拿了清单返回。 至於战阎和林怡琬,就留在现场往外搬运。 饶是殷家眾人早已经打消了对禁地財富的惦念,此刻再看到那些马车拉著红木箱子从禁地出来的时候,也不由得红了眼眶。 老天爷,这得是多少钱啊? 那么多红木箱子,一排排,只看著,就让人心肝发颤。 此时殷易欢也和她大哥殷耀门也站在人群当中,他死死抓住她的胳膊呢喃:“若是这些財富能属於咱家该有多好?” 殷易欢用力掐了他一下:“你少做美梦,这些东西你看看也就罢了,你还想打主意,你莫不是觉得头上的脑袋长的太牢固了吗?” 第799章 眼红 殷耀门忍不住低声呵斥:“你闭嘴,我是你兄长,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殷易欢冷笑:“我是让你认清现实,那些禁地財富,全都属於殷家大小姐,周遭有御林军看守,你还想染指?” 殷耀门眼底闪过一抹贪婪,再没理会她,转身就快步离开。 他回到家里,就跑去找父亲商量:“我记得你认识几个土夫子?他们挖洞很厉害?” 殷老头诧异询问:“你想去挖谁的墓?” 殷耀门连忙打断:“不是去挖墓,而是把洞挖到殷家老宅去,那样,咱们就能偷偷运出些財物!” 殷老头眼睛一亮,不愧为他儿子啊,竟然想出这么好的主意。 他迅速说道:“好,我这就把他们全都给叫来,凭著他们的本事,不出两天,就能打出一条长长的密洞!” 原本都是些贪財的主儿,自然就一拍即合。 未免被人怀疑,殷耀门耗费巨资买下了离著殷家大宅不远的一处小院子。 几名土夫子进去之后,就开始片刻不歇的挖洞。 此时的林怡琬接受到石城府尹夫人刘婷儿的邀约,让她隨著殷悦一起前去参加赏梅宴会。 她並没有拒绝,毕竟她还要在石城待上几天,总不能一直闷在府里。 而且,她也不能落个看不起人的坏名声。 她跟著殷悦盛装出席,引得刘夫人十分惊喜。 她开心的说道:“多谢侯夫人赏脸,我们石城的梅,虽然比不得京城的瑰丽,但是在这怪石嶙峋之中,当真別有一番风味!” 林怡琬眉眼弯弯的开口称讚:“刘夫人也很厉害了,能在乱石之中养出梅,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刘夫人明白眼前这位除了是战义候府的侯夫人之外,还是当朝离王最宝贝的女儿,只要能將她接待好了,何愁自己夫君的官途將来不顺畅? 所以,这次她是很用心的筹办了这次宴会。 甚至还把城內一些贵女给请了过来,也彰显的宴会十分热闹。 起初气氛还是相当不错的,眾人说说笑笑,一路赏赏景。 只不过到了献舞的环节,一名舞女的绸带竟然变成一条绿哨蛇,直接朝著殷悦的脚踝狠狠咬了下去。 “啊!”殷悦发出一声悽厉惨叫。 林怡琬面色骤变,立刻伸手扶住她:“义嫂,你怎么样?” 殷悦不是个柔弱的人,但是此刻却疼的面色惨白,一双眼眸里面也蓄满了泪水。 她颤声呢喃:“琬琬,我疼,我好疼!” 林怡琬不敢怠慢,殷悦的身体不同於旁人,她还怀著身孕,若是不及时处理蛇毒,只怕会一尸两命。 她迅速拿出匕首,將殷悦脚踝处的伤口划开。 浓黑色的血流出来,还带著难闻的腥臭味。 不过片刻的功夫,整个脚踝就已经青紫肿胀,看上去分外的骇人。 刘夫人嚇疯了,她忐忑询问:“侯夫人,用不用请个老蛇医过来?让他给方少夫人看看?” 林怡琬摇摇头:“来不及了,你先赶紧派人把这条毒蛇寻到,还有那名舞女也控制住,待会我要审问!” “好,我立刻去做!”刘夫人也是气的要死,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她的宴会上谋害殷家大小姐。 这不是坏她家夫君的官途吗? 她匆匆离开,命人赶紧搜查毒蛇下落。 林怡琬平心静气的给殷悦解毒,但是却发现,剧毒蔓延很快,已经到了她的膝盖位置。 她面色顷刻间变得凝重难看,解毒的时间抵不过它的蔓延速度,等她寻到解药,哪怕能救下殷悦,孩子却根本就无法保住。 这是她跟方清山都十分期盼的孩子啊! 这可如何是好? 许是看出她的担忧,殷悦猛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流著眼泪说道:“琬琬,先护孩子,我求求你,无论如何,都要先顾他的命!” 林怡琬深深吸了一口气,迅速做出决定。 她吩咐玲儿:“赶紧进山把我义兄请到刘府,我儘量解毒拖到他回来!” 终究他是孩子的父亲,关键时刻,需要他做决定。 待玲儿飞奔离开之后,林怡琬就用银针封穴逼毒。 虽然剧毒还在蔓延,但是终归是慢了一些。 然而约莫过去盏茶的时间,肿胀又迅速爬过了膝盖,逐渐逼近了殷悦的小腹。 林怡琬面色焦灼复杂,她不停朝著门口方向看过去,只盼著方清山能快点赶来。 此时殷悦意识已经昏沉了,她死死抓住林怡琬的手腕哀求:“琬琬,別等了,你全权做主,只要能救下孩子,不管什么样的痛苦,我都能忍受!” 林怡琬眼圈登时就红了,她哑声安慰:“没事的,义嫂別害怕,有我在,我会尽力保住你和孩子!” 话音落下,就看到方清山陡然出现在眼前。 他脚步踉蹌的扑过来:“悦儿,你怎么样?” 殷悦艰难睁开眼睛:“山哥,我们的孩子,我想要他好好的,求你,保他,千万要保他啊!”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处。 此刻的方清山就已经泪流满面,他哭著说道:“不,你和孩子必须都救,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要选择的时候,我只要你,孩子还可以再有,但是悦儿是这世上的唯一,你不要丟下我,你不许说这丧气话!” 林怡琬迅速开口:“义兄,你先听我说,义嫂身上的毒很霸道,而且蔓延极快,你现在必须做出决定,此时剖腹取子,大人是肯定能活著的,至於孩子,有七分的把握能活,但是拖延片刻,孩子就会受到剧毒侵袭,依旧得要剖腹取子,不过取出来的却是死的!” 方清山眼前一阵阵眩晕,都怪他为何没陪在悦儿的身边,让她遭受这样的痛苦啊? 事不宜迟,他迅速擦了擦眼泪道:“儘快剖腹取子,琬琬,你要记得,千万第一时间要护住你义嫂的性命!” “我明白!”林怡琬重重点了点头,迅速命人將殷悦抬到一处乾净的房间里面去。 她在屋內给殷悦取子,而方清山反应过来之后,就开始去找刘夫人兴师问罪。 第800章 舞女 她骤然面对这从战场上下来的凶煞小將军,顿时嚇得头皮发麻,浑身发抖。 但是她也明白,她身为主家,这件事情绝不能置身事外。 她强撑著开口:“方小將军,方少夫人在宴会上出事,是我的疏忽,我已经命人拿下了那名舞女,那条毒蛇也已经寻到被打死,就等著你去审问!” 方清山大步衝进柴房,抬脚就將那名舞女踹翻在地上。 她痛苦哀嚎:“奴家冤枉啊,奴家也不知道缎带里面为何突然窜出来一条毒蛇,还请方少將军明察,奴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理由谋害方少夫人啊!” 方清山抬手捏住她的脖颈,咬牙切齿的询问:“你的缎带存放何处,为什么毒蛇不咬你,也不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偏要朝著我的悦儿爬了过去?” 舞女惊恐摇头:“奴家不知道,奴家什么都不清楚!” 方清山也没理会她,逕自命人拿了她的缎带去让医者查验。 不多时,医者就前来稟报:“方少將军,之所以毒蛇会朝著少夫人咬过去,是因为缎带上面撒了引蛇粉,也就是说,毒蛇会咬向何人,就是这舞女控制的!” 方清山拿了匕首放在舞女的脸上道:“还敢狡辩吗?” 舞女骇的麵皮子直抖,她还不及张口爭辩,匕首就直接割破了她的喉咙。 她抬手捂住,就看到鲜血已经渗满手指缝隙。 她惊恐囁嚅:“我说,我是殷家二小姐殷明月的侍女,我要为她报仇,所以才假扮成舞女谋害大小姐!” 方清山登时拧紧眉心,他著实也没料到还有人会为殷明月报仇。 如今这时刻,也没心思再审问下去了。 他双手一掰,生生的扭断了她的脖颈。 他满身鲜血的走出柴房,顿时骇的刘夫人直接晕死过去。 而此时林怡琬那边,也是凶险异常。 她已经把刚刚怀足七个月整的小婴孩给抱了出来,很小的一团,连眼睛都还没睁开。 她將他身上的水,渍擦乾净,他这才发出细弱的哭声。 等候在门口的方清山听到动静,立刻拍门询问:“琬琬,是取出孩子了吗?你义嫂怎么样?” 林怡琬连忙回答:“都没事,恭喜义兄,是个小公子!” 方清山的眼泪又汹涌而出,他其实並不想要什么小公子,他只求殷悦能好好的。 林怡琬也没犹豫,確定孩子无碍之后,就专心致志的为殷悦处理伤口並顺带著祛毒。 约莫过去几个时辰,大部分蛇毒终於从殷悦的体內逼出。 林怡琬疲累收针,眼前狠狠一黑,直接就栽倒在殷悦的身边。 “夫人!”玲儿惊得连忙呼喊。 战阎从后山回来之后,就把林怡琬和殷悦母子全都接回到殷府。 殷老夫人给殷悦请了几个奶娘,让她们尽心尽力的照顾得来不易的小外孙。 至於林怡琬,则是昏睡了一天一夜才渐渐清醒。 她看到眼前面色有些倦怠的战阎道:“你一直都在守著我吗?” 他迅速握住她的手:“是,你现在觉得如何?饿不饿,渴不渴?” 她艰难咽了咽喉咙:“嗯,想喝水!” 战阎转身给她倒了温水,拿了汤匙小心翼翼餵给她。 她接连喝了几口,这才觉得喉咙舒服许多。 她哑声询问:“义嫂怎么样?她可醒过来了?” 战阎嘆息:“她可比你醒得早,只不过很担心你,一直央求你义兄让她来你身边守著,你义兄一直拼死阻拦!” 林怡琬连忙说道:“你快去跟他们说一声,我没事,可不能让悦儿胡乱动弹,不然,她的伤口裂开,有可能会引起血崩,到时候,我哪怕再是医术精湛,也救不了她的命!” 战阎片刻不敢耽误,连忙让影魂赶紧去传话。 不多时,满脸憔悴的方清山就过来了。 他感激道:“琬琬,你救了悦儿母子,义兄无以为报,只有將这条命抵给你了!” 林怡琬皱眉开口:“义兄,你说的什么生分话,你是我兄长,我救自己的大嫂跟侄子不是应该吗?你再跟我说这么见外的话,我以后可就真不理你了!” 方清山迅速道歉:“是我的错,以后义兄再不胡言乱语了,还请琬琬原谅!” 林怡琬这才眯眼笑起来:“这才对,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用分什么彼此的!” 顿了顿,她又追问:“你审问那名舞女了吗?她为何要谋害悦儿?” 方清山晦涩回答:“她说是殷明月的侍女,靠著舞女的身份混进刘府,是要给她报仇!” 林怡琬不由得拧紧眉心,殷明月身边的侍女她见过的,根本就不是长的这般模样。 她沉默片刻才开口:“义兄,你仔细回想一下,殷明月死后,你身边有可疑之人出现过吗?” 方清山仔细回想了一下,连忙说道:“之前我在殷府的时候,有个殷家旁支的姑娘说是要给祖母送点心,当时她不小心崴了脚,得亏我躲得快,不然就扑我身上了,她身边的侍女还质问我为什么不肯搀扶!” 林怡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有人盯上了方清山啊。 怪不得要对悦儿下死手! 打算取而代之呢! 好歹毒的心思! 她立刻追问:“那名女子长了一副什么样子,若是出现在义兄面前,你还能认出来吗?” 方清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根本就认不出来,因为我没看她的脸,你也知道,我眼里除了你义嫂之外,根本就没有旁人!” 林怡琬无奈扶额,现在想找凶手都难。 只不过,若她真有心取而代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思及此,她就纷纷方清山:“最近前来探望义嫂的殷家人,来者不拒,你跟祖母说一声,不管那些人有什么请求,都不要拦著!” 方清山面色骤变:“琬琬,你是说还有人要谋害你义嫂和孩子?” 林怡琬重重点头:“不错,他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快到下午的时候,殷老夫人亲自前来探望林怡琬。 她屏退了左右之后,才慈爱开口:“琬琬,你还记得之前极力反对分族的那家旁支吗?” 第801章 补汤 林怡琬沉吟:“是不是被你威胁要租金的那一家?” 殷老夫人点点头:“对,就是那一家,今天那家的夫人上门送来一个婆子,说是擅长做月子补汤,不但能让產妇恢復的很快,就连奶娘的奶水也十分的充足!” 林怡琬眼底登时闪过凛冽寒意,她迅速说道:“老夫人,那名婆子做出来的汤你千万別让悦儿喝,更別让奶娘碰,只要她做好,就端到我面前来!” 殷老夫人面色凝重的应下:“好,我这就吩咐下去,不过琬琬,你是怀疑是那家人要谋害悦儿母子吗?” 林怡琬低声说道:“还不確定,只要是狐狸,尾巴终究会露出来的,端看什么时候了!” 接下来几天,那名婆子送过来的汤都是没有任何异常。 直到一天傍晚,突然殷家大宅起了喧闹声,紧接著有人就嘶声大喊:“快去救火啊,殷家老祠堂烧起来了!” 林怡琬从屋內衝出来一看,果然就发现西南方向火光通天。 这时候殷老夫人匆匆来到她面前说道:“琬琬,得让侯爷率领御林军前去帮著救火,殷家老祠堂可烧不得啊,殷家的祖宗都摆在那里头!” 林怡琬柔声安抚:“老夫人別急,我让他们去,人多力量大,肯定能保住殷家老祖宗的牌位!” 她让玲儿给战阎送了消息,除了小部分人留下看守財物之外,全都赶去殷家起火的祠堂。 这时候外面端汤的小侍女快步走进来了,她低声说道:“侯夫人,那位婆子又给大小姐熬了补身体的鱼汤!” 林怡琬低头闻了闻,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除了鱼儿本身的腥气之外,还多了一丝苦涩的味道。 竟然是添加了大量的桑寄生? 这种草药有通奶的功效,若是给奶娘喝,那是正合適的,能让奶水充足。 可送给殷悦,那就能要她的命。 因为她早產的缘故,且身体还余毒未清,根本就不能现在疏通奶道。 如此大剂量的桑寄生,能把她给活活疼死。 想到这里,她的眼底就闪过凛冽杀意。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恨殷悦不死。 她迅速端起鱼汤说道:“去把熬汤的婆子请到本夫人面前,她若是询问原因,你就告诉她,说要给她赏!” “是!”小侍女连忙快步离开。 待她再回来的时候,面色忐忑的熬汤婆子就已经跟在了她的身后。 她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道:“民妇拜见侯夫人,大小姐!” 躺在床榻上的殷悦倒是没有吭声,只有林怡琬淡声询问:“嬤嬤,你这熬汤的手艺著实不错,甚至还懂得些药理,是不是学过啊?” 婆子面色骤变,她著急解释:“侯夫人,民妇怎么听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药理,民妇並不懂啊,民妇只会食补,汤品里面放的全都是精挑细选的大补食材!” 林怡琬將汤碗放到她的面前:“那桑寄生怎么说?” 婆子恐惧否认:“民妇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桑寄生,这种通奶药材极为难寻,民妇怎会往鱼汤里面放?” 林怡琬霍地笑起来,她伸出手指轻轻敲击著桌面,面上染满讥誚和不屑。 她慢悠悠开口:“你刚刚还说不懂得药理,但是却能张口就能说出桑寄生是通奶药材,看来,你在说谎啊!” 婆子面色青白交错,她连忙跪在地上用力磕头:“侯夫人明察,民妇是懂得些通奶药材,但是万万不敢往大小姐鱼汤里面放啊!” 林怡琬懒得跟她废话,直接吩咐侍女:“去给本夫人端一锅烧的滚烫的热汤过来!” 侍女不敢忤逆,迅速让小厨房那边赶紧端来。 但看到翻滚的浓汤摆在面前,婆子嚇得浑身剧烈颤抖。 她不安询问:“侯夫人,你要做什么?你打算如何处置民妇?” 林怡琬眸光灼灼的盯著她:“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本夫人就用这锅汤,好好伺候你,直到伺候的你说出实话为止!” 婆子骇的摇头:“不要,侯夫人,你不能滥用私刑,我是来给殷家燉汤的,没在他们家卖身,你无权处置我!” 说完,她脚步踉蹌的就要往外逃窜。 外面两名侍卫立刻扣住她,將她用力拖了回来。 她嘶声大喊:“来人啊,快救命!” 然而,任凭她叫破了喉咙,也没人理会她。 直到她被拖到热汤旁边,被滚滚的热气熏的眼睛都几乎睁不开。 林怡琬凑在她耳边说道:“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这碗热汤厉害,但凡你的脑袋摁下去,虽然不会立刻毙命,但是你脸上的这层皮是肯定能烫掉的!” 婆子嚇得魂飞魄散,她万万没想到,这位看似温和无害的侯夫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如今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她该如何是好? 眼看著她真要动手,婆子只得惊怒大喊:“说,我说,求求你了,別烫我!” 林怡琬收回手:“这才识时务嘛,你自己何必背上这口黑锅呢?” 婆子艰难喘了一口气道:“我是受了殷耀门的指使应徵进府给大小姐熬汤的,他想要大小姐的命,就让我多放些桑寄生,打算活活憋死她!” 林怡琬对殷家人不太了解,但是殷悦却清楚的很。 她面色苍白的说道:“竟然是他?他觉得被分族,被赶出殷家的宅子,心有不甘,想要报復吗?” 婆子低声回答:“除了报復之外,他还想让你给他的妹妹殷易欢腾出位置,只要你死了,她就能以殷家女的身份再嫁给方少將军,做他的继夫人!” 殷悦瞳孔剧烈收缩,她愤怒呵斥:“他异想天开!” 婆子用力跪地磕头:“大小姐,我也是被逼无奈,我儿子被拿捏在殷耀门的手里,若是我不帮他,他就告我儿子偷盗他的財物,让他去蹲大牢啊!” 林怡琬將她踹翻在地上:“你不想让你儿子蹲大牢,你就生出害人之心?你可知道,但凡那碗鱼汤进了我义嫂的喉咙,她此刻,就已经死了!” 第802章 挖洞 婆子悲戚呜咽:“我真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们,放了我这一回吧?”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就看到玲儿面色难看的跑进来道:“夫人,刚刚有侍女说隔壁放置財物箱子的院子传来动静,因为侍卫都派出去救火了,她们不敢过去查看动静!” 林怡琬眯了眯眼,顷刻间就明白了什么。 她凝眉盯著婆子询问:“是不是你们商量好的,老祠堂那边放火把看殷府的侍卫全都给支走,再让后宅闹起来,那样就会疏忽对財物的看守,到时候,一箭双鵰对不对?” 婆子下意识否认:“我不知道,这些我全都不清楚,我只管给大小姐熬带毒的鱼汤,其他的我真没参与啊!” 林怡琬没再耽误,迅速带人朝著隔壁院子走去。 殷悦面色担忧的提醒:“琬琬,那些財物不重要,侯爷和你义兄都没在府里,你千万不要去冒险!” 林怡琬低声安抚:“义嫂放心,我只是去看看情况,若是真的正面碰到,我也不会硬刚,我只是好奇他们如何把那么多財物给运走!” 殷悦叮嘱:“那你小心!” 林怡琬带著玲儿来到隔壁院子,就看到有不少黑衣蒙面人正费尽力气的把財物箱子往房间內搬呢。 玲儿诧异询问:“他们为何要把箱子搬到屋里去?难道不应该往外运吗?” 林怡琬讥誚开口:“这些人是有些本事,能短短几天从外头挖一条地道进殷府后宅,著实厉害,只不过,有点聪明,但不多!” 玲儿起初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是片刻,却很快反应过来。 她瞪大眼睛说道:“天哪,他们搬走的箱子不是存放硝石的吗?这些石头后山漫山遍野都是啊,怎么跑到殷家后宅来偷呢?” 林怡琬嘲讽开口:“要不说他们有点聪明但不多呢,但凡有点心眼,都得想办法撬开一个箱子看看里面到底放的是什么东西吧?” 玲儿也觉得不可思议,她压低声音询问:“那咱们怎么办?就这么看著他们把石头全都搬走?” 林怡琬挑眉:“怎么?你还打算上前去提醒他们搬错了?” 玲儿訕訕摸摸鼻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就觉得石头也不该被他们全都给搬走!” 林怡琬镇定自若的说道:“等著吧,会让他们再全都搬回来的!” 她躲在暗处看好戏,就看著那些黑衣人来回搬著石头箱子,都快累杆屁了。 只不过全都默契的没有怨言,哪怕走路都有些踉蹌,依旧不肯停歇。 直到突然有人飞奔前来报信:“老祠堂那边的火灭完了,咱们赶紧退,不然,等御林军全都回来,就再也跑不掉!” 为首黑衣人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我刚刚数了数,约莫有上百口箱子了,够吗?” 来人打断:“不够也得够,就那些財富,也足以能让咱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见好就收,赶紧走,可不能贪心!” 为首黑衣人终究没再坚持,立刻跟著他往屋內走去。 林怡琬探身看过去,只见屋內人影不少,显然都在仓皇逃走。 直到彻底没了动静,她这才走出去道:“玲儿,赶紧去给你家侯爷送个消息,让他回府,等著瓮中捉鱉!” 玲儿有些茫然得询问:“夫人,你怎么就算计到他们还会回来啊?万一咱们抓个空怎么办?” 林怡琬篤定开口:“不会抓空的,他们看到財物全都变成大石头,肯定受不了,急怒之下,就会鋌而走险!” 玲儿连忙点头:“奴婢这就去通知侯爷!” 此时,殷耀门已经带著那些土夫子全都艰难回到了租住的小院,看著那些红木箱子,他不由得眼睛发直。 他颤声呢喃:“我的乖乖,老子这辈子,都没见到这么多財物啊,这下可真的开了眼!” 为首的土夫子头脑不满催促:“你墨跡什么呢,先打开看看这些箱子让我们长长见识!” 殷耀门横他一眼:“你急什么?我记得清清楚楚,之前在老宅听老夫人说过,每个箱子里面放著的是夜明珠,以及各种玉石古玩,还有南海那边送过来的人高珊瑚树,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那人听的直咽口水:“真,真的有这么多好东西?” 殷耀门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胡老二,兄弟够意思吗?这不比你去墓地里面偷死人的玩意儿强啊?” 胡老二竖起大拇指:“你带老胡发財,你就是我的亲爹!” 他转头看向其他弟兄:“快叫爹!” 眾人跟著大喊:“爹!” 殷耀门听的眉开眼笑,他压低声音说道:“这些才九牛一毛,等殷悦那贱人一死,我父亲就会想办法去说服老夫人让我妹妹去做他的继夫人,那样,剩下的財物,依旧是老子的!” 胡老二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他满脸討好的说道:“爹,苟富贵,勿相忘啊?” 殷耀门得意扬起下巴:“好儿子誒,只要你听话,保管有你的肉汤喝!” 胡老二就焦灼催促:“先別说以后得事情了,眼跟前得赶紧打开箱子清点財物,咱们好平分啊!” 殷耀门登时沉了脸:“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谁跟你平分?” 紧接著殷老头也从屋內走出来道:“对啊,自始至终,我们都没说要平分,只说给你一成,也就是说,这一百口箱子里面,有你的十箱!” 胡老二面上陡然闪过一抹杀意,他咬牙切齿的打断:“感情你们爷俩在戏耍我老胡?你们就只管动动嘴巴,我们兄弟没白没夜的挖洞,就只配得到十箱?” 殷老头讥誚开口:“如果没有我们爷俩想的这个办法,你能发这笔横財?胡老二,我奉劝你一句,要懂得知足,等我女儿继承了这笔財富,我们父子也会发达,到时候再给你些补偿,还不是轻而易举?” 胡老二下意识拧紧了眉心,他原本就是有今没明的狠角色,此刻是很想直接杀死眼前这对父子,將所有財物全都捲走。 第803章 被骗 但是想到將来或许还能拿到好处,他就有些心动。 思虑片刻,他就打定了主意,先留著这对父子的性命,不管他们將来能不能靠著女儿发达,这些財物都將是他的囊中物。 他迅速压下杀意冷声说道:“我胡老二也不是个贪心的,一成就一成,只不过我得先开箱验查!” 殷耀门让开身体道:“验唄,老子也想看看这泼天的富贵,到底有多惊人!” 胡老二亲手打开离著自己最近的箱子,当看到全都是石头的时候,直接就僵在当场。 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伸手用力揉了揉眼睛,接著再睁开的时候,依旧是后山上经常见到的灰色石块。 他怒从心起,抬手就用力掐住了殷耀门的后颈脖子:“来,来,你给老子仔细看清楚,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泼天富贵?” 刚刚殷耀门是背对著箱子的,如今骤然看到石头,顿时惊得瞪圆了眼睛。 他颤声喃喃:“怎会是石头?不应该啊,財物呢?是不是被压到了石头底下?你先把这些石头给搬开!” 胡老二拖著他后退半步:“兄弟们,把石头全都搬出来,快点!” 几人將石头丟掉,依旧没有看到財物的踪跡。 別说夜明珠,还有什么玉石字画,就是连半拉银子,他们都没有寻到。 殷耀门不死心,他催促著:“去把剩下的箱子全都打开,兴许这箱是搬错了,再去看看其他的!” 胡老二也是存著这样的侥倖,他也顾不得收拾殷耀门,亲自前去撬开剩余的箱子。 然而,结果终究是让他十分失望! 足足有上百口箱子,里面竟是装的全都是硝石。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胡老二怒火中烧,他扬起拳头就狠狠砸在殷耀门的脸上,顿时打的他牙齿都跟著飞出来几颗。 殷老头连忙上前抱住儿子查看:“你怎么样?” 殷耀门牙齿混著血吐出来,他惶恐开口:“爹,那些財物呢?明明都是从禁地里面抬出来的箱子,怎么全都变成了石头?” 殷老头咬牙说道:“你们肯定是乱中出错搬错了,之前我就听说朝廷需要硝石,想必,他们是打算搬运一些回去的,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跟装著財物的箱子放在一起,害你们白忙活这一场!” 殷耀门偏执开口:“不能白忙活,爹,还得再回去,趁著那些御林军还没折返殷府大宅,我们再跑一趟,能偷多少算多少!” 他强撑著起身,脚步踉蹌的就往屋內衝去。 这时候胡老二阴沉开口:“殷耀门,你確定还能再寻到真正的財物箱子?” 殷耀门重重点头:“我保证,我跟我爹,不只定下火烧老祠堂一个计谋,还往老宅里面塞了个熬汤婆子,原本叮嘱的她今天晚上动手,现在只怕那殷家大小姐危在旦夕,正是咱们再潜回去的好时机!” 听了他的这句话,胡老二眼底的杀意渐渐消融。 只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依旧安排属下:“你们赶紧去殷家老祠堂那边,在那些御林军回去殷府的必经之路上弄些绊子,务必拖延他们的时间!” “是!”属下飞快领命而去。 胡老二再没有犹豫,立刻带著殷耀门重返地道。 这一次殷老头也跟著,总归人多力量大,能多偷一些是一些。 眾人躡手躡脚的来到殷家后院,就看到那些財物箱子依旧堆叠著放在那里,周遭掛著的灯笼被夜风吹的摇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殷耀门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没说错吧?她们现在根本就无瑕顾忌財物箱子,咱们赶紧过去搬运!” 胡老二皱眉打断:“急什么,你先跟你爹去打开箱子看看,確定里面放著的是財物再叫我们过去!” 殷耀门顿时有些不满,只觉得眼前胡老二太精了。 竟然让他跟父亲去打头阵冒险! 许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胡老二沉声威胁:“你別忘了,这地洞都是老子帮你挖的,若不是你的疏忽大意,老子如何会跟你再冒这第二回险?” 殷耀门有些心虚爭辩:“你不是也没发现那些箱子里面装的是破石头吗?不能把错误全都推到我身上,我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殷老头眼看著两人又要吵起来,立刻焦灼规劝:“都冷静些,现在咱们是奔著財物来的,可不能再耽误时间!” 胡老二立刻催促:“那你们父子俩还墨跡什么?” 殷老头只得跟殷耀门率先爬出去,小心翼翼的走到不少財物箱子旁边。 殷耀门心里其实是带著气的,他有些后悔跟胡老二合作了。 不过是个打洞的土耗子,竟然还敢跟他炸刺。 简直不知死活! 殷老头凝眉提醒:“耀门,我知道你恨不得弄死胡老二,但是单单凭著咱们父子两人根本就不能把这些財物箱子搬运离开,你且忍忍,殷府很快就查到他头上的!” 殷耀门面色缓和了下来,他点点头,连忙伸手用力打开一个箱子。 金闪闪的大元宝陡然出现在他视线之內,差点就晃瞎了他的眼。 他兴奋的眼皮子都不断跳动起来,他下意识拿出一个金元宝,直接放到嘴里咬了一下。 片刻,他才急切开口:“父亲,这回是真金!” 殷老头贪婪说道:“可不就是真金,如今这些全都是咱们的了,赶紧胎,抬的越多越好!” 说完,他就衝著胡老二的方向招了招手。 眾人冲了过来,看到那些金元宝的时候,也是震惊不已。 胡老二忍不住笑起来:“这次终於寻对了箱子,都说黄白之物太俗,可老子最喜欢这些东西了,搬,全都搬走!” 得了他的命令,眾人立刻把箱子往地洞入口送去。 只不过就在瞬间,昏暗的周遭猛然亮起了不少火把,紧接著有几道身影从房顶上落下来,恰好將殷耀门等人堵了个正著。 胡老二第一时间想的是逃走,但是地洞入口早就被人给封住了。 他只能往院墙方向那边衝去,却被影魂从墙头上抬脚將他狠狠踹下来。 “嘭!”他掉落在地上,只觉得肋骨都被摔断了几根。 此时战阎和方清山两人站在台阶上,面上凌厉骇人。 胡老二也不傻,为了活命,率先就把殷老头父子给推出来了。 第804章 斩刑 他急切说道:“战义候和方小將军饶命,小的是受了殷耀门的威胁逼迫才前来老宅这边偷盗禁地財物的!” 殷耀门也从惊嚇中反应过来,他比谁都清楚,如今东窗事发,谁先把责任撇出去,谁就先抢占了先机。 他立刻痛哭流涕的开口:“堂姐夫,我怎会覬覦堂姐的財物呢,明明是这些土耗子將主意打到了这些禁地財物的上面,非逼著我和父亲带著他们前来偷抢,我跟父亲是无辜的啊!” 胡老二瞳孔剧烈收缩,他没想到殷耀门竟然会这么无耻。 他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立刻扑过去,扬起拳头就狠狠砸在殷耀门的鼻樑上:“狗崽子,让你胡说八道!” 殷耀门是不经打的,挨了一拳之后,就直接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饶是这样,胡老二也没有停手,依旧將拳头如雨点般的往殷耀门的脑袋上招呼。 殷老头嚇得魂飞魄散,他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他连忙扑过去阻拦:“住手,快住手,你再打下去,就打死他啦!” 胡老二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说道:“死了活该,胆敢坑骗陷害老子,他好大的狗胆!” 殷老头转头看向方清山:“你还愣著做什么?我们都是殷家人,哪怕分了族,也总归都是姓殷的,你身为他的堂姐夫,也不能见死不救!” 方清山冷漠说道:“我为何要救,不过都是些贼子而已,你们既然敢把主意打到禁地財富上头,横竖都难逃一死!” 不但殷老头愣住了,就连胡老二也惊的停了手。 他皱眉瞪向方清山询问:“为何会死?我们是覬覦这些財富不假,可我们也没得手啊,就算报去官府,也不该要命的!” 方清山冷笑一声:“寻常的財物自然是不会要命,可这是要往皇家国库里面送的,你们敢偷属於皇上的东西,难道还想活著?” 饶是胡老二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狠角色,此刻也已经开始慌乱起来。 他跪爬到方清山脚边哀求:“方小將军,求你饶了我们这一回,我们真的是受了殷耀门那个混帐的蒙蔽,他不但要偷抢这些財物,甚至还偷偷的派了一个婆子进府谋害殷家大小姐,全都是他做的,他最歹毒!” 此事方清山已经知道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生气。 他的夫人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殷耀门还敢处心积虑的害她,著实不能再让他活著。 他沉声说道:“但凡出现在这后院的贼首一个都不会放过,恰好也让你们给那些暗中动著歪心思的人敲个警钟,谁敢再惦记禁地財物,绝不会有好下场!” 他一声令下,就有御林军全都把胡老二等人堵嘴绑住。 他抬眸看向黑漆漆的夜空道:“去敲响铜锣,儘快將就地斩首贼偷的消息传遍整个石城的大街小巷!” “是!”侍卫大声应下。 此时殷老头嚇疯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就地斩首。 这怎么能行? 他怎么说,也是殷家人啊。 他著急大喊:“我不服,我要见殷老夫人,你们赶紧去告诉她,就说我要见她,我是殷家子侄,若是我和我儿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如何去跟殷家祖宗交代?” 方清山轻蔑开口:“原本只为了偷盗財物,老夫人是打算饶你一条性命的,可你不该对她刚刚找回来的宝贝孙女下毒手,你想要她的命,我们如何会放过你?” 殷老头嘶声大喊:“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老夫人,饶了我们父子吧,求求你啦!” 方清山充耳不闻,直接命人將他赶紧拖走。 说是就地斩首,但是也绝不会在殷家老宅里面。 为了能起到震慑作用,战阎和方清山商量著先將他们关进囚车去游街。 只要让那些石城百姓看到他们的惨状,才会心生惧意。 石城府尹崔天泽亲自带来不少囚车,把所有人全都押了进去。 当囚车缓缓走动起来的时候,寂静的夜空就被打破。 此时暂时住在小破院里面的殷易欢还没睡著,她听到外面街道上喧闹的厉害,就忍不住询问身边的侍女:“外头怎的这么大的动静?” 侍女连忙说道:“奴婢出去打听打听!” 只不过她刚刚走到门口,就被满脸焦灼的殷夫人给堵了回来。 她快步走到殷易欢面前用力拉住她的手道:“好女儿,出事了,你父亲和哥哥就要被官府斩首!” 殷易欢面色骤变,她下意识追问:“好端端的为何会斩首?他们到底犯了什么大错?” 殷老夫人张了张嘴,面上顿时闪过一抹心虚。 殷易欢不耐催促:“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藏著掖著,你快说,这样我也能想办法去救他们!” 殷夫人只得说道:“你大哥和你爹也是为了你好,他们只想帮你嫁给方少將军,所以就请了婆子前去殷府下毒谋害大小姐殷悦!” 殷易欢听了这句话,都觉得十分震惊。 她父兄是傻子吗?就算殷悦真死了,也轮不到她嫁给方清山啊,他们怎的这么愚蠢? 容不得她想明白呢,殷夫人就泪眼婆娑的哀求她:“易欢,趁著他们还在游街,你赶紧去殷家老宅去求老夫人,你小时候很得她的喜欢,无论如何,她都会给你些面子!” 殷易欢艰难甩开她的手:“父兄做出那样的恶事,你让我如何有脸去找老夫人哀求,他们要谋害的人可是殷家的大小姐,老夫人有多看重,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殷夫人急的直跺脚:“再怎么样,他们也是你的父兄,他们做出那样的浑事,不过也是为了给你谋个將来,你怎能这般狠心见死不救?” 殷易欢无奈开口:“娘亲,不是我不救,而是我根本救不了,如果殷老夫人真的还顾念族中的这些孩子们,她又怎会坚决要分族?我就算去求她,除了会丟尽脸面之外,再无其他的半点作用!” 殷夫人面色青白交错,她万万没想到捧在手心里面娇养的宝贝竟然这么绝情。 既然她不肯舍下,身段,那就只能自己去走一遭。 无论如何,她都要让殷老夫人网开一面! 她用力咬了咬牙,转身快步离开。 第805章 退路 看著她的背影,殷易欢死死握紧手指。 侍女站在旁边不安询问:“小姐,你真的就任由夫人自己去吗?当初在殷家族学的时候,老夫人对你也是十分关照的,兴许你说一说,她就会鬆口!” 殷易欢露出一抹苦笑:“你觉得我能比得过殷明月吗?她是在老夫人身边长大的孙女,都没落得个好下场,更何况我这个旁支孙女?” 她顿了顿又说道:“我早就提醒过大哥和父亲,让他们不要动不该有的心思,他们偏不听,还敢买通婆子去谋害大小姐,他们是自找的!” 侍女听了她的话,只觉得眼前这个小姐可真是够绝情。 殷易欢沉默片刻才吩咐:“去拿我的大氅,咱们也出去看看!” 侍女还想著她是不是不放心夫人,要找过去呢。 哪成想,她竟是要去看游街囚车。 她忍不住心头一阵阵发冷,她能看的出来,小姐这是不打算救父兄了。 殷夫人此刻已经带著身边婆子来到殷家后院,她哭著哀求守门嬤嬤:“劳烦进去通秉一声老夫人,就说我是来跟她和大小姐赔罪的,求她给个机会,让我见见她!” 守门嬤嬤早就得了嘱咐,她自然不会进去通秉。 她面色难看的说道:“夫人,不是奴婢不肯帮你,实在我们大小姐因为中毒,如今生死未知,老夫人正守在她的身边,如今这个节骨眼上,我如何能拿这件事情去烦扰她?” 殷夫人惊愕的瞪大眼睛:“怎会?那位侯夫人不是医术极其厉害吗?她怎的会救不好大小姐?你不是说的託词,故意要矇骗我?你赶紧让开,我要亲眼去见见老夫人!” 守门嬤嬤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一道冷厉的声音骤然传来:“求我做什么?伙同盗墓贼偷抢禁地財物也就罢了,还买通婆子给我孙女儿下那种歹毒的恶药,如今生死不明,你让老身如何饶他的命?如何?” 她的声音鏗鏘有力,嚇得殷夫人浑身剧烈颤抖。 她跪爬到她的脚边哭诉:“老夫人,不管如何,你总不能让我们绝了后啊,你是殷家的老祖宗,如果因为你哪一房没了后人,你如何面对殷家的列祖列宗?” 殷老夫人不由得冷笑:“你还真別威胁我,我孙女儿如今也是生死未卜,我这一房都要绝后,我又如何会顾忌別人?” 殷夫人怔怔的看著她,面上满是失望和憎恨。 守门嬤嬤看出她的不对劲,立刻挡在她的面前:“赶紧走,你现在找过去,兴许还能见你夫君和儿子最后一面,如若不然,你就只能给他们父子收尸!” 殷夫人用力咬了咬牙,转身就快步离开。 她来到斩刑台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夫君和儿子已经跟那些盗墓贼全都被绑到了刑柱上了。 她顾不得什么,大步衝过去就跪在方清山面前哀求:“请你放过他们,他们罪不致死啊!” 殷耀门也跟著哭喊:“娘亲,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啊!” 方清山冷漠开口:“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是单单为著那些財物,他们的確不用死,只判个流放就可以,可他们不该谋害我的夫人!” 殷夫人悲戚呜咽:“他们已经知错了,只要你网开一面,从此我们愿意为你和大小姐当牛做马!” 方清山懒得再理会她,转头命令侍卫:“將她给拖走,不要耽误了时辰!” 殷夫人被人拖住,她嘶声哭喊:“我的儿啊,我的儿,是娘亲没用,救不了你!” 殷耀门一双眼睛骤然变成血红,他真是恨啊。 他死死握紧拳头,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抖动。 他低声囁嚅:“我说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为什么还要砍了我的脑袋啊!” 当看到侍卫拿了砍刀走到面前,他的脚下就传来一阵湿意。 紧接著方清山就厉声大喊:“行刑!” 眾人只看到一片银光闪过,紧接著就有十几颗人头咕嚕嚕的滚下了刑台。 有胆子小的早就已经给嚇跑了,饶是胆子大的,也立刻弯腰呕吐起来。 殷夫人却强撑著没有晕倒,因为她看到了自己儿子的人头。 她跪爬过去,伸手抱在怀中。 她颤声呢喃:“儿啊,娘亲带你和父亲回家,娘亲不会让你流落在外的!” 她想要再去寻找殷老头的时候,却怎么也没有寻到。 直到看到一滩肉泥,她才知道,原来是被慌乱的人群给踩碎了。 她將自己的外衫脱下来,把肉泥和儿子的人头全都包好。 眾人不敢靠近她,任由她脚步蹣跚的离开。 还没走到家,她就晕倒在路上。 等她睁眼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殷易欢双眸红肿的坐在面前。 她哑声询问:“你哥和你父亲呢?” 殷易欢面无表情的回答:“我已经命人將他们安葬了,你无需担心!” 殷夫人听了她的话,掀开被子就要往外走。 殷易欢迅速拦住她:“你还去干什么?如今已经是半夜,城门都已经关紧了!” 殷夫人抬手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那是你爹和你哥,他们就算再混蛋,但是从来都没有对不起过你,就算这次搭上了性命,也不过是为了给你铺一条路!” 殷易欢捂著灼疼的脸颊反驳:“谁用他们铺路了?我屡次告诫他们,不要做美梦,可他们非但不听,甚至还敢去勾结土夫子往殷家老宅挖盗洞,他们这是找死!” 殷夫人眼泪簌簌滚落,她当然也明白夫儿惨死跟女儿真的没有半点的关係。 可是她就看不惯她这副冷漠的样子! 她凭什么置身事外? 那是自幼呵护她长大,没让她受过半点委屈的父兄啊! 许是看出了她的怨恨,殷易欢就缓和了脸色道:“娘亲,我知道你怪我不去殷老夫人面前帮著求情,你不是去了吗?得来个什么样的结果?” 殷夫人眼底杀意凛冽翻涌,她咬牙说道:“那个老恶婆实在是狠心,她说她孙女儿还生死不明,根本就不肯帮忙!” 殷易欢不由得冷笑:“她何止是不肯帮忙,她还要用斩杀我父兄,震慑还打禁地財物主意的那些人!” 第806章 返京 殷夫人用力握紧拳头道:“她怎的如此恶毒?终究咱们也是殷家族人啊!” 殷易欢讥誚开口:“人往高处走,水往地处流,如今的殷家老宅,已经成了盛朝世家大族,自然要把咱们这种累赘旁支全都毫不留情的斩掉!” 殷夫人下意识看向她:“易欢,你向来聪慧,如今咱们娘俩这处境,还能如何?” 殷易欢幽冷的眼眸闪了闪,片刻才低声说道:“父兄死了,凭著咱们两个弱女子,如何能抵得过她们?” 殷夫人顿时沮丧呢喃:“难道,咱们母女真的就被逼上了绝路吗?” 殷易欢摇了摇头:“那倒未必,母亲,我记得你不是有个好友嫁到了京城做官家夫人?咱们是不是可以去投奔她?” 殷夫人先是愣住,接著才面色难看的说道:“你是说李轩绣吗?若是我们母女这般狼狈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肯定得笑话死了,她如今是当朝兵部侍郎府的掌家夫人,神气的很!” 殷易欢柔声劝慰:“就算笑话,也总有少时的情谊在,哪怕是施捨,或者別的什么,也肯定会出手相帮,只要能借住在兵部侍郎府,凭著女儿的美貌,还搏不出一个锦绣前程吗?” 殷夫人原本灰白的眸子终於有了亮芒,她急切开口:“那咱们还犹豫什么,赶紧进京,要抢在殷悦回去之前,必须在侍郎府站稳脚跟!” 殷易欢点了点头,迅速命人去收拾行李。 此时殷府殷老夫人也在跟殷悦商討回京的事情,她原本是不想离开老宅,可是看到殷悦母子这般虚弱,又觉得放心不下。 终究是中毒早產,虽然眼下无事,谁知道將来会怎样? 她无奈开口:“好,祖母就跟著你一起进京,待你和孩子的身体恢復健康,祖母再回来石城可好?” 殷悦皱眉:“不好,悦儿这辈子就只有祖母一个血脉至亲可以依靠,你怎能说丟下就丟下?” 殷老夫人宠溺的拉住她的胳膊:“你那义妹对你比亲妹还要好,你说这句话,就不怕她会难过?” 殷悦钻进她的怀里:“琬琬对我自然是极好的,我在被白家欺负的时候,是她坚定不移的保护我,让我没有遭受太大的委屈,她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都报答不完!” 殷老夫人拍了拍她的背:“是啊,侯夫人对咱们殷家有天大的恩情,咱们能对她做的,却是极少!” 殷悦凝眉沉吟:“祖母,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后山是咱们殷家的吧?不知道有没有地契?” 殷老夫人点点头:“当然有啊,怎么啦?你打算把地契送给侯夫人?” 殷悦垂眸说道:“嗯,她不是需要开採硝石做原料,不如我们就把这座山送给她,让她隨取隨用!” 殷老夫人忙不迭答应:“好,我这就让人把地契给取过来!” 很快地契送到了她的手里,她就命人把战阎夫妇给请到了面前。 她慈爱开口:“侯夫人,如今禁地財物也已经全部取出,朝廷所用硝石也开採出不少,我想著你们应该是要回京了吧?” 林怡琬愕然的看向殷悦:“老夫人不跟著我们一起回去?” 殷悦回答:“回的,只不过在回去之前,祖母有个东西要送给你,说是要报答你对殷家的救命恩情!” 殷老夫人也跟著补了一句:“侯夫人,老身知道你的对殷家的恩情无法估量,但是终归,我也想著能报答一点是一点!” 说完,她就將一个锦盒推到了她的面前:“这是后山的地契,约有五百亩,自此刻起,全都归你所有!” 林怡琬眼眸闪了闪,她很清楚后山的价值,先不说有大量的硝石可供开採,甚至还有不少稀缺草药。 她万万没想到,殷老夫人竟然这么大方的要送给她。 这简直是送礼送到了她的心坎上啊! 她是不是该意思拒绝一下呢? 哪成想,殷老夫人根本就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塞进了她的手里,就开口赶人:“我老婆子也累了一天,该休息了,就劳烦两位请回吧!” 林怡琬倒也没矫情,她將地契收好道:“老夫人,你是义嫂的祖母,也就是我的长辈,我救她,救你,从来就没想过要回报的,只因为她待我好,在我最落魄,最需要支持的时候,给过我温暖!” 殷老夫人眼圈登时就红了,她很庆幸自己的孙女能遇到林怡琬,不然,她此刻早就被白家给活活磋磨致死。 她哽咽说道:“你们两个互相扶持,我老婆子很欣慰,以后殷家的东西隨便侯夫人取用,哪怕要我们的命,我们都绝不皱一下眉头!” 林怡琬握住她的手:“老夫人,互相扶持是对的,但是绝不会要你们的命,往后的路还长著呢,咱们都是要过好日子!” 殷老夫人不由得被她逗笑了:“对,侯夫人说的对,咱们都要过好日子!” 林怡琬皱眉:“老夫人还这么见外,你不该叫我一声琬琬吗?” 殷老夫人连忙开口:“琬琬,好琬琬!” “这才对!”林怡琬也眯眼笑起来。 殷悦感念管老为殷家付出巨大,也决定把他们一家带去京城。 方清山询问了管小哥的意见,他说希望能跟外祖父学习机关术,就打算將他安置到工部去。 管婆婆自然欣喜,得到要回京的消息之后,立刻著手收拾细软。 隔天,眾人启程回京。 殷老夫人为了方便照顾殷悦,和她共乘一辆马车。 小婴儿因为是早產儿,所以状况不断。 殷悦每每看到他那张瘦弱的小脸,都担心会养不大。 以至於,她回京的路上情绪很不好。 饶是殷老夫人再小心开解,她也无法释怀。 只是未免別人担心,她一直死死压制著惶恐不安的情绪,没敢表露出来。 好在经过几天路程的煎熬,眾人终於抵达京城。 盛安帝亲自迎接他们入城,那些装满財物的车子引得眾人艷羡不已。 殷悦因为捐赠有功,被封为福安郡主,连带著將军府也成为当朝第一国公府。 第807章 国公 方清山自此之后,已经不再是方小將军,而是方国公。 皇后为了彰显皇恩浩荡,特意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赏宴,將全京城四品官以上的官眷全都邀请出席。 林怡琬是不在乎外面如何闹腾的,她想孩子想的都快疯了。 看到三个小傢伙不认爹不认娘了,她的眼圈都泛了红。 她衝著抱在离王怀里的小喵喵伸手:“喵喵,快来娘亲怀里,娘亲想你!” 小喵喵大眼睛先是咕嚕嚕的打量她一番,接著就一扭屁股,直接钻进了离王的怀里,再不看她。 离王就拍著她的背诱哄:“喵喵,是娘亲在石城回来了,让她抱抱你不行吗?” 小傢伙非但没回头,甚至还勒紧了他的脖子,两只小胖腿还在用力来回蹬踹,嘴里不断哼唧。 离王顿时明白,这是不肯让她抱了。 他不想惹得小傢伙哭,只能继续柔声细语的哄著:“娘亲给你带来了好玩的礼物,你快回头看看!” 战阎和林怡琬得到暗示,立刻各自拿了一个拨浪鼓摇晃。 小喵喵被吸引了注意力,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解书荒,101????????????.??????超全 全手打无错站 不过片刻,她就委屈的抿住嘴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离王嚇了一跳,连忙紧张询问:“怎么还哭上了?又没有人欺负你,你爹娘都在逗你呢!” 林怡琬无奈开口:“瞧瞧,报应来了,这才多长时间不见,小喵喵都不认我这个娘亲了!” 战阎忍不住安抚:“没事的,咱们刚刚回府,她还有些不適应,等慢慢熟络起来就让抱了!” 林怡琬伸手掐了他一下:“你倒是想的开,不管如何,小喵喵对我还是有些印象的,但是你这个亲爹,她除了生下来见过之外,哪里还再有时间陪过她?” 战阎也是心酸不已,他何尝不想陪在孩子们的身边,只不过,他身上还背著保家卫国的责任。 哪怕这次回京,还是因为閔傲暂时替代他待在琉璃城。 他必须得进宫跟皇上商议出稳妥的法子才行,不能再让女儿认不得他这个做爹的了。 小喵喵哭了几声之后,就被离王洪睡著了。 他让奶娘將她抱走,就温声说道:“如今蛮夷那边不敢生事,边境倒也不算有危机,阿阎既然回来了,就不急著再前往琉璃城!” 林怡琬顺口询问:“父王,京中怎样?” 离王面上闪过一抹玩味:“京中可是热闹至极,那些世家贵族为了不让儿子前去边境歷练,可真是大出血给皇上送了不少银子呢!” 林怡琬记起来了,临走的时候,为了给边境士兵们筹集补偿金,盛安帝就下了一道圣旨让那些世家贵族的適龄少年前往边境歷练,但凡有不想去的,可以用银子相抵。 如今只怕已经凑齐了,想必那些士兵们的家属应该能过一个肥年。 这时候林素从外面快步走进来道:“琬琬,阿阎,难得我们一家团聚,我已经命人给你们准备了接风宴,赶紧去暖阁,还有新鲜的鹿肉锅子呢!” 林怡琬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用力抱了抱她:“娘亲,好想你!” 林素不由得失笑:“娘亲也想你,天天都掰著手指头算我琬琬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林怡琬无奈开口:“此次在石城好一番波折,幸好结果不错,那些禁地財物一分不少的全都运回了京城!” 林素压低声音询问:“殷悦跟皇上的婚约殷老夫人没再提吧?” 林怡琬疑惑回答:“那还提什么,肯定作废啊,如今她都已经是国公夫人了,难不成再履行婚约改嫁给皇上不成?这岂不是得被人笑话?” 林素麵色复杂的说道:“话虽如此,但是皇后娘娘心里怕是有芥蒂,毕竟那桩婚约是在她进宫为后之前,我有一次去探望长公主,她正好也在,就详细询问了我关於殷悦的事情!” 林怡琬下意识拧紧了眉心,平日里皇后十分温婉,该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看来得赶紧让殷悦进宫把事情给说明白,不然,这桩婚约始终是个隱患。 隔日她就前去方家探望殷悦,恰好梦云裳也在。 三人见面,自然好一番亲近。 梦云裳看出林怡琬有话要说,就推说掛念家中孩子,先行离开。 待屋內安静下来,殷悦才不解询问:“琬琬,你怎么这么著急过来,不是让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多陪陪孩子吗?我现在身体无碍的,有祖母和母亲照顾,恢復的很好!” 林怡琬替她掖了掖被角:“我知道,只是我还放不下心你,你是我义嫂,我不希望你和小宝有事!” 殷悦用力攥住她的手:“琬琬,多谢你,你不是我亲妹妹,但是胜似亲妹,我其实每天都很害怕,我怕小宝会养不活,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没有给他一个强健的身体,我对不起山哥,更对不起方家!” 林怡琬立刻將她抱紧,伸手温柔的拍著她的肩膀安抚:“你要记清楚,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小宝虽然是早產儿,但是大哥和方家都在尽力餵养他,他除了身体有些弱之外,其他的都很好,他会健康成长!” 殷悦伏在她怀里哭了一阵,这才觉得堵在心口间的浊气消散不少。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呢喃:“这几天,因为恐惧,自责,把不好的情绪都发散到你可怜的大哥身上了,你待会见到了他,一定要替我劝解他!” 林怡琬点点头:“嗯,我会的,我大哥那么疼爱你,肯定没有怨怪你,他只会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让你会陷入这种难过的情绪中!” 殷悦明白方清山有多在乎她,这么好的夫君,真是不好找了,別家的夫君,但凡自己夫人怀孕,身边的妾室和通房丫鬟早就安排的明明白白。 偏偏他一心扑在她的身上,对別的女人不假辞色。 如今想想,著实是自己有些无理取闹。 察觉到她的情绪恢復,林怡琬就打趣:“得赶紧让侍女给你煮两个鸡蛋滚滚眼睛,瞧瞧肿的跟核桃那样了,万一被我义兄看到,他更会担心的饭都吃不下!” 第808章 爭吵 殷悦连忙开口:“那是得赶紧想办法消除,你义兄这几天都瘦了一大圈,我可不能再让他连饭都吃不下!” 林怡琬转身出门吩咐侍女去煮鸡蛋,片刻又退回来道:“义嫂,等你身体好一些,咱们进宫去探望皇后吧?” 殷悦诧异看向她:“皇后怎么了?” 林怡琬低声提醒:“你不是还跟皇上有过婚约的吗?这件事情得跟她说清楚!” 殷悦下意识开口:“我跟你义兄孩子都生了,婚约肯定就自动取消了,她应该不能介意这件事情吧?” 话音落下,她也回过神来,皇后向来都是个心思敏感的人,她肯定会多想的。 她立刻就按捺不住了,她迅速掀开锦被道:“咱们现在就进宫,我跟她把话说明白,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要进宫的想法,况且我已经是臣妻,皇上再娶我,那岂不是成了盛朝第一大丑闻?” 林怡琬按住她的手:“別,你月子都还没出,况且刚刚大伤元气,如何能经得起半点的折腾?” 殷悦开口:“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著她怀疑方家,万一她钻了牛角尖,再生出些事端,可就糟了!” 林怡琬觉得殷悦的担心不无道理,皇后她是心里有事会藏的很深的性子,她若是得不到开解,后果非常严重。 只是眼下殷悦的身体状况不適合进宫,只能她带著殷老夫人跑一趟了。 两人商议妥当,这才去跟殷老夫人说明情况,让她进宫拜见皇后。 皇后听闻殷老夫人进宫,原本就掀起波澜的那颗心就再也没有半点的安稳了。 她匆匆前去御书房找盛安帝:“皇上,殷老夫人和琬琬要进宫拜见,你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的?” 盛安帝对殷老夫人是极为尊重的,他沉思了片刻就说道:“老夫人守了那么多年的禁地財富也不容易,多赏她一些好东西,聊表心意!” 皇后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小心翼翼开口:“赏自然是要赏的,至於你跟殷悦当年的那桩婚约,你是如何打算的,若是她提起来,臣妾该如何回答?” 盛安帝震惊的看著她:“皇后?你这是什么意思?殷悦如今是方家妇,朕之前不是跟你说的很清楚了,那桩婚约作废,你为何还要提起?” 皇后著急解释:“皇上,臣妾只是担心万一殷家还有想法,那可如何是好,毕竟她们把所有禁地財富全都上交到国库,殷悦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极重!” 盛安帝没好气的打断:“她就算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再重,那也只会把这些荣耀带给方家,跟你,跟朕有什么关係?还是说,你觉得她的好名声超过了你,想把皇后之位让给她?” 此时,他的脸上带著怒火,他根本就想不明白,皇后为什么会一直揪著殷悦不放。 明明他都已经明確表示过,那桩婚约是先帝他们定下的,现如今根本就做不得数。 偏偏她还各种试探,属实是把他的心给伤透了。 她难道就不明白,他为了她,整个后宫都形同虚设,她还在为一个臣妻,爭风吃醋! 他很失望! 皇后听了这句话,浑身剧烈摇晃。 沉默片刻,她才颤声说道:“如果皇上真有这样的想法,那么本宫可以让位给殷悦,让她入住东宫为后!” 盛安帝不由得气笑了:“皇后啊,你可真大方啊,你看不上朕给你的皇后之位了,你让给殷悦,那你把朕也让出去唄,还有咱们的两个孩子,你让他们以后尊称別人为母后!” 皇后面色骤变,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皇上息怒,两个孩子是我拼命生下来的,我什么都可以让,唯独他们不可以!” 盛安帝怔怔的看著她,片刻才苦涩开口:“孩子是你拼命生下来的,唯独朕是你能够隨意让出去的,皇后,你太让朕失望了,你退下吧!” 话音落下,就不再理会皇后。 皇后极力忍住泪水,转身就快步离开。 当隨著贴身嬤嬤走到御园里面,她终於受不住崩溃大哭。 老嬤嬤连忙安抚:“皇后娘娘,你可別哭,待会还要见客,若是眼睛肿了,没得让別人看出端倪!” 皇后悲戚呜咽:“嬤嬤,你说本宫做错了吗?始终都是那桩婚约在前,殷悦如今的名声极高,甚至在民间都跃过本宫,这让本宫如何能想开?” 老嬤嬤无奈嘆息,可她却不敢发表任何的看法。 哪怕这御园里面没有人,但是保不齐还有皇上的眼线呢? 她只是安抚:“娘娘保重身体,你若是有个什么不妥,两位小皇子可如何是好?” 儿子们是皇后的软肋,听了这句话,她果然就冷静下来。 她点点头,拿出锦帕沾了沾脸道:“给本宫重新上个妆,好好遮掩一下泪痕,琬琬那双眼睛毒的很,可不能让她看出本宫哭过!” “是!”老嬤嬤连忙让侍女们赶紧上前忙活。 此时林怡琬已经带著殷老夫人来到未央宫,被安排在梅园游廊覲见。 雍容华贵的皇后款步而来,在看到林怡琬的瞬间,就露出得体的笑容:“琬琬,终於见到你了,此番石城之行,你肯定很辛苦吧?” 林怡琬照著规矩行礼:“多谢皇嫂掛念,虽有波折,好在化险为夷,结果都是好的!” 皇后连忙伸手將她扶起,紧接著就是殷老夫人准备行大礼,她面色恭敬的开口:“民妇拜见皇后娘娘,祝愿皇后娘娘风体吉祥!” 皇后立刻搀住她:“殷老夫人莫要再行礼了,这是未央宫,不用拘泥那些规矩!” 殷老夫人和蔼说道:“皇后体恤民妇年迈不让行礼,民妇十分感激,只不过民妇却不能没有自知之明,头回进宫,理应表达对你的尊敬!” 她轻轻挣开皇后的手,跪在地上郑重磕头。 皇后再次將她扶起,並迎进殿內。 三人寒暄了一阵,接著才步入正题。 殷老夫人率先开口:“原本该是我孙女儿进宫拜见皇后娘娘的,只是她这次石城之行,身体遭受了很大的折损,幸好琬琬医术高超,將她的命给救回来,如今正在休养之中,所以民妇就代替她,將当年婚约之事给皇后娘娘一个交代!” 第809章 玉碎 皇后关切询问:“方少夫人和孩子如今都安然无恙吧?” 殷老夫人点点头:“多亏了琬琬,如果没有她,只怕民妇都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林怡琬客气说道:“老夫人说的哪里话,我救义嫂是应该,这些都不值得一提!” 皇后也跟著开口:“老夫人莫要担忧,少夫人福大命大,肯定会很快好起来!” 她顿了顿又看向站在旁边的老嬤嬤:“去库房里面把那支千年红参拿出来,待会送给老夫人,让她带回去给少夫人滋养身体,她刚刚生完孩子,肯定气血极为衰弱!” “是!”老嬤嬤连忙领命离开。 殷老夫人想要推辞,却被皇后打断:“少夫人此番將禁地財物交到国库里面,帮著皇上解决了很大的难题,本宫拿出一棵红参又算的了什么?” 殷老夫人只能说道:“那就多谢皇后娘娘了,另外,关於当年那桩婚约,民妇也想做个说明,同心佩隨著禁地財物取出,就失去了作用,所以我们就把它还给皇室,以免將来再生出误会!” 看到同心佩出现在眼前,皇后瞳孔剧烈收缩。 她想要伸手把同心佩拿过来,但是却又担心皇上会怪罪她擅自收回。 她只能强自忍下,僵笑著说道:“老夫人,本宫虽然是后宫之主,但是这枚同心佩,也不能做主收回!” 殷老夫人顿时明白过来,她微微頷首:“民妇明白了,民妇会把同心佩交还给皇上,自此之后,两家婚约作废,君是君,臣是臣,各没有相干!” 皇后等的就是这句话,她也顾不得林怡琬会看穿,就飞快开口:“如今皇上就在御书房,本宫让嬤嬤带你过去,本宫跟琬琬还有些话要说,还请你莫要见怪!” 殷老夫人也是爽快人,她立刻杵著拐杖起身:“是,民妇就先告退了!” 待她的身影消失之后,皇后这才转头看向林怡琬:“琬琬,你会不会觉得本宫太心急了些,我这般失態,肯定瞒不过你吧?” 林怡琬懒洋洋说道:“皇嫂,別的我也不多说了,只不过想提醒你一句话,莫要抓的太紧,不然,他会只想离的你越来越远!” 皇后委屈的眼眶泛了红,她颤声说道:“琬琬,我身不由己,我这个皇后没有滔天巨富,没有给皇上带来助力,我怕被群臣看不起,被百姓怨怪没用!” 林怡琬诧异挑眉:“你怎能有这样的想法?你將皇上的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你为皇上开枝散叶,如果不是你鼎力支持,皇上如何能成为当朝明君?” 皇后疑惑的看著她:“他成为明君,不是因为他知人善用,他能力出眾?” 林怡琬不由得冷笑:“呵,你天真了,男人和女人的职责不一样,如果你没有给他一个安稳的家,他如何能有如今的作为?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妄自菲薄,你要相信,你对他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皇后听了她的话,就觉得豁然开朗。 她有些忐忑得说道:“皇上应该不想理我了,我们刚刚在御书房吵架,他很生气!” 林怡琬询问:“因为什么吵架?” 皇后垂著眼眸回答:“我说,我可以让出皇后之位!” 林怡琬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这是不要他了?” 皇后著急爭辩:“我哪里不要他,我只是说可以让出皇后之位!” 林怡琬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这还不是不要他吗?如今整个后宫,他只来你的未央宫,皇后之位是他给你的尊荣,你如今说让就让,那就是把他对你的在乎直接摒弃啊!” 皇后顿时心慌不已,她当时是在气头上说的话,没想到会这么伤人。 怪不得他会气的不行,这可如何是好? 恰在此时,殷老夫人回来了,她恭敬开口:“皇后娘娘,同心佩民妇已经归还给皇上,他当著民妇的面,把那枚玉佩给砸碎了!” 皇后眼前狠狠一黑,整个人就天旋地转。 林怡琬面色骤变,迅速上前扶住她道:“皇后娘娘,你怎么了?” 皇后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哀求:“琬琬帮帮我,他生气了,他肯定生气了!” 林怡琬柔声安抚:“你先別著急,先缓一缓!” 皇后泪如雨下,消瘦的身体抖的不成样子。 她此时好后悔,为什么要去试探皇上,为什么要去跟他爭吵。 他哪里是砸的同心佩,他砸的是她心里的那些弯弯绕。 他是在明晃晃的告诉她,这下你满意了?玉碎情消! 她再受不住,两眼一翻,登时就晕死了过去。 林怡琬连忙大喊:“皇后昏迷了,快去请皇上!” 然而,皇上並没有在御书房,而是因为心里不痛快,去找了战阎前往京郊猎场了。 两人许久未曾打猎,都有著强烈的好胜之心。 尤其是盛安帝,一边弯弓搭箭,一边大声询问战阎:“女人都是那么錙銖计较吗?明明子虚乌有的事情,她非得给你闹上一场?” 战阎仔细想了想,认真回答:“我不会给琬琬錙銖计较的机会,如果真生了误会,我须在她的面前好好解释,而不是负气离开!” 盛安帝侧目看他一眼:“战阎,你倒又是个好夫君了?” 战阎点点头:“臣一直都是!” 盛安帝皱眉呵斥:“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朕倒是要看看,你在琉璃城待了那么久,弓箭功夫有没有落下,赶紧去打猎物,若是打的少了,进宫给朕处理奏摺去!” 战阎这才刚刚回京,可不想跟林怡琬分开片刻。 若不是她今天进宫去见皇后,他才不会答应皇上前来皇家猎场。 未免被拉壮丁,他立刻钻进密林当中。 盛安帝自然也不敢大意,而且他此番前来的主要目的是要给皇后猎上一只小兔子。 她不是向来喜欢小动物,那他就哄哄她。 总不能真的跟她生气,平白伤害夫妻间的情谊。 只不过一直寻找许久,都没有寻到小兔子的踪影。 直到不远处传来一声细碎的声响,紧接著他的眼前就闪过一个灰色的影子。 他著急大喊:“兔子別跑!” 第810章 射伤 一边催马追赶,一边就已经將羽箭激射而出。 几乎是羽箭射出的当口,不但小兔子倒在了地上,甚至还听到了有人在悽厉痛叫。 盛安帝面色骤变,心中咯噔一沉,糟了,射伤人了? 他顾不得细想皇家猎场怎么会有人擅自闯进来,连忙快步冲了过去,就看到一名穿著素色衣衫的瘦弱女子面色痛苦的倒在地上。 盛安帝迅速上前询问:“姑娘,你怎么样?” 她悲戚呜咽:“先別管我,你快看看小兔子,它也受伤了!” 盛安帝不由得拧紧眉心,这人有毛病吧?她自己都伤成这般模样了,竟然还惦记个小兽。 只不过他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他沉声说道:“小兔子並无性命之忧,就是伤了腿脚,等我把它带回去,让医者处理一下就好!” 女子这才长长鬆了一口气:“那就好!” 盛安帝皱眉看著她:“可是你也受伤了,我这就命人去找医者前来帮你医治行吗?” 女子倔强的摇摇头:“不用,我不能在此处逗留太久,我是偷偷闯进来给我娘亲寻找一种特殊药草的,万一被別人发现,我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我得赶紧走!” 说完,她就强撑著艰难起身。 盛安帝倒也没想到她还要离开,若是换做別的女人,只怕早就已经疼的神志不清了。 容不得他说什么,女子却又突然倒在了地上。 他只得走过去道:“你莫要逞强了,我此番出门是带著医者的,你让他帮你包扎一下伤口!” 哪成想,刚刚还能说话的女子,突然就昏迷了过去。 盛安帝不疑有他,想著兴许是疼晕了。 毕竟是自己射伤的,眼下只能先將她给赶紧抱走。 不然,她伤处散发出来的血腥味会把其他野兽给招来的。 本书首发 看书就上 101 看书网,??????????????????.??????超实用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他抱著女子上了马背,疾奔衝出密林。 正好碰到了战阎回来,他疑惑询问:“皇上?这姑娘是哪里来的?” 盛安帝面色凝重的回答:“说是来山上找一种特殊的药草,偷偷摸摸进了皇家猎场,被朕一箭射伤了!” 战阎不由得拧紧了眉心,按理说,皇上出宫打猎,应该是临时起意,他的行踪不可能被人掌握才对。 那么这名女子如何会这么巧合的出现呢? 难道真是意外? 容不得他想明白呢,盛安帝就已经催促:“战阎,你还愣著干什么,赶紧把医者叫过来啊!” 战阎没再犹豫,迅速去叫太医。 原本猎场就准备了休息用的宫殿,所以盛安帝暂时將女子安置到里面。 太医要求拔箭的时候,面色有些复杂。 他低声说道:“皇上,她受伤的位置比较尷尬,要不要先將她弄醒,徵求她的意见?” 盛安帝凝眉开口:“人命关天,拖延不得,你身为医者,她应该不会责怪你的,就算她醒来会有怨言,朕来解释!” 御医再不敢吭声,立刻给她处理伤口。 盛安帝走出宫殿,就看到战阎正在跟李德路说话。 两人面色皆是有些不好看! 他凝眉询问:“怎么了?” 李德路小心翼翼回答:“皇上,战义候正在询问奴才你出宫狩猎的消息都有谁知道?” 盛安帝看向战阎:“你觉得这女子是故意有人安排进来的?” 战阎点点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出现的时机太巧合了,微臣不得不防备!” 盛安帝摆摆手:“你多虑了,朕此次出宫只带了李德路和几名锦衣卫,根本就没有人知晓行踪!” 他顿了顿又开口:“刚刚朕看了那名女子的鞋子和背篓,能猜得出,她已经在这山里徘徊许久了,被朕射伤,纯属意外!” 战阎倒也没再跟他爭辩,先將疑虑压了下去。 不多时,太医就匆匆走了出来,他担忧说道:“皇上,你快去看看,那名姑娘非要闹腾著离开,她伤的那么重,眼下根本就不能隨便走动!” 盛安帝快步走进去,就见女子满脸惶恐的缩在墙角。 他温声询问:“你醒了?你如今伤口还疼的厉害吗?” 她用力咬了咬唇瓣,片刻才哑声囁嚅:“我,我不疼了,我可以走了吗?我娘亲还等著我,我们这才刚刚来到京城,她就因为水土不服病倒了,我必须要回去陪著她,不然,她会害怕的!” 盛安帝就没见过这么倔强的小姑娘,明明伤口的血都还在往外渗,她都疼的嘴唇都不停的哆嗦,却依然还要著急离开。 她就不怕死吗? 他深吸一口气道:“你告诉我,你娘亲住在何处?我让人把她先接到这里来,这里有医者,既能给你看伤,还能为你娘亲治病,不是一举两得吗?” 女子先是愣住,接著才用力抱住胳膊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可没钱,不然,我也不会来山上来採药!” 盛安帝被她这幅模样给逗笑了,他忍不住开口:“我是射伤你的始作俑者啊,我不是对你好,而是必须要救你,因为这是我的责任!” 女子这才鬆了一口气道:“我不用你负责,我有手有脚,我可以自己下山!” 看到她赌气的模样,盛安帝只觉得很新鲜。 在这个世上,除了林怡琬敢任性对他,其他人,还真没有过。 他耐著性子解释:“刚刚医者说你的伤不易胡乱走动,不然,再裂开的时候,会留下很大的疤痕!” 女子低头看了一眼伤处,旋即委屈呜咽。 盛安帝只得说道:“你別哭了,眼看著天色將晚,得赶紧把你母亲接过来,不然,她得多担心你?” 女子只得告诉他暂住的客栈,让他命人去接。 盛安帝交代回来,好奇的问了一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 她垂著眼睛回答:“我姓殷,叫易欢,隨著母亲进京投奔友人,却因为水土不服染了病,怕遭人厌弃,就暂时住在客栈!” 盛安帝登时愣住:“殷?可是石城的那个殷家?” 她哭著说道:“嗯,因为我爹和我兄长覬覦属於堂姐的財富,所以就生出了贪婪之心,他们两人被抓住之后判了斩刑,所以我跟娘亲就只能进京寻个生路!” 第811章 內疚 盛安帝眼眸闪了闪,原来还有这样的隱情,只不过,她倒是敢说实话,显然应该是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要不然,怎么也得隱瞒她父兄做过的那些事情。 他掩饰住內心的疑惑说道:“你就安心和你母亲住在这里,一切等你伤好之后再说!” 他没再继续逗留,出去叫著战阎赶紧回宫。 待他的背影消失之后,殷易欢面上的脆弱顷刻间荡然无存,她眯著眼睛呢喃:“林怡琬,殷悦,如今我已经遇到了全朝身份最高的人,有他护著我,何愁不能给我父兄报仇?你们且等著,终究,你们都將死无葬尸之地!” 此时盛安帝回宫,就听说皇后昏迷吐血的事情。 他立刻飞奔未央宫,就看到林怡琬正守在皇后身边呢。 他担忧询问:“琬琬,皇后怎么样?好端端的如何会吐血昏迷?” 林怡琬皱眉看向他:“皇兄,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如果不是你摔碎了同心佩刺激她,她也不会急怒攻心的吐血昏迷!” 盛安帝愣住了,他沉声解释:“朕之所以摔碎那枚玉佩,是要向她表示朕对殷悦没有任何想法的决心,她怎么还误会了呢?” 林怡琬无奈嘆息:“怪你没说清楚,害的她还以为,你是要跟她决裂,她昏迷之前,一直嘟囔四个字,玉碎情消!” 盛安帝面上浮现出心疼之色,他上前握住皇后冰冷的手指道:“你怎能胡思乱想,你是朕的妻,你是朕两个孩子的母后,朕如何会对你玉碎情消?” 许是这句话刺激到了皇后,竟是让她悠悠转醒。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的泪水就顷刻间簌簌滚落下来。 她颤声呜咽:“皇上,臣妾知错,你能不能原谅臣妾?” 盛安帝拿了帕子擦掉她的泪水道:“你说的是什么傻话,夫妻间哪有隔夜仇?朕之所以没有及时赶来看你,是因为要去给你猎一只可爱的小兔子,想要哄哄你!” 皇后哭的更加厉害了,她扑进他的怀里,满腹的委屈。 林怡琬这才开口:“行了,你们两人好好解开误会,我得赶紧回去了,原本三个宝宝都有些不大认我,如今再离开一整天,他们只怕更加不让抱了!” 皇后著急叮嘱:“琬琬,你记得让殷老夫人把那只千年老红参带回去给殷悦补身体!” 林怡琬点点头:“知道啦!” 她匆匆走了出去,恰好就碰到战阎在外面等著。 她疑惑询问:“你跟皇上一起回来的?” 战阎眸光晦涩的说道:“琬琬,皇上在猎场的时候,不小心射伤了一名女子,她伤的有些重,暂时留在那边的宫殿养伤!” 林怡琬面色登时沉了下去,怎会就那么巧? 她凝眉沉吟:“皇兄出宫很明显就是临时起意,那名女子这般巧合的出现在猎场,肯定非同寻常,必须得彻查她的身份和来歷!” 战阎开口:“我问过李德路了,没有查到任何疏漏,那几名锦衣卫,就更不可能往外吐露消息!” 林怡琬看到他肩上背著的弓箭,下意识说道:“皇上的弓箭要在哪里领?” 战阎顷刻间反应过来,他迅速回答:“兵部武器库,我这就去看看今天当值的是谁!” 他匆匆赶到兵部武器库,也没有盘问出任何可疑的地方。 他只得先跟林怡琬回去,等明天再详细调查那名受伤女子的底细。 此时猎场宫殿里面,殷夫人满脸兴奋的说道:“女儿,你真是太厉害了,你竟然这么快就跟皇上见面,还给你安排了这么华丽的宫殿居住,可比那小破客栈宽敞多了!” 殷易欢懒洋洋的喝著参汤道:“这只不过是临时居住的而已,只要他再来看我的时候,我小施手段,就能哄的他对我神魂顛倒,到时候,咱们母女就能进宫享清福了!” 殷夫人咬牙切齿的开口:“等你成了贵人,率先就让林怡琬那个贱女人进宫受磋磨,你让她跪著,一直跪到腿断为止!” 殷易欢柔声安抚:“別急,先从对付殷悦开始,只要她们开始狗咬狗,到最后得利的就是咱们!” 殷夫人阴冷一笑:“我乖女儿说的对,她殷悦,怕是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殷易欢嘲讽的勾了勾唇角,低声说道:“殷悦,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此时方国公府,原本身体都已经好转的殷悦正在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著鲜血。 她面色苍白骇人,已经虚弱的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方老夫人最先反应过来,她焦灼开口:“快去请琬琬,快让她来,快啊!” 不多时,方清山就砸响了离王府的大门。 林怡琬正睡得迷糊,外面就听到玲儿呼喊:“夫人,你快起来,方国公著急来请,说他夫人一直吐血不止!” 她迅速套上衣裳往外走,连带著战阎也立刻起身收拾。 两人走出门外,就看到方清山面色灰白的说道:“琬琬,你快去救救你义嫂,她快要不行了!” 林怡琬柔声安抚:“不会的,你先別说丧气话!” 方清山的眼睛登时就红了,他颤声道:“她原本就因为早產失血过多,如今再吐这么多血,她如何还能活?老天爷怎的如此不开眼,为什么非要可著她一个人折磨?” 林怡琬不敢耽误,迅速带著药箱赶去方家。 她先给殷悦诊脉,竟是发现她是中了剧毒。 她愕然的瞪大眼睛:“你们晚上的时候,让义嫂吃过什么,喝过什么?” 殷老夫人率先解释:“她胃口不佳,我就做主让人把皇后娘娘赏的千年老红参给熬了一小块,她全都喝的乾乾净净!” 她顿了顿,霍然面色骤变。 她用力捂著嘴喃喃:“该不会是,该不会是?” 她没有说完,但是屋內几人皆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尤其是方老夫人,她面色悽苦的说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为何要害我的好儿媳?” 林怡琬连忙安抚:“还没確定,不能隨意揣测,先把剩下的那些红参以及药锅全都拿来,我现在给她熬製解毒药!” 第812章 求救 此时殷悦的身体极为虚弱,有很多解毒药不能使用,所以她必须得谨慎熬製。 方清山和战阎亲自去拿剩下的那些红参,连带著药锅也一併带到了林怡琬的面前。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喝下解毒药的殷悦终於止住了吐血。 只不过,伤身过度,面色依旧惨白骇人。 她颤声询问:“琬琬,是谁?是谁要害我?” 方老夫人和殷老夫人一左一右握住她的手:“我苦命的孩子,不管是谁,我们都拼上这条命不要,也得给你去討还一个公道!” 殷悦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她啜泣著说不出话。 林怡琬立刻检查红参,她原本还抱著一丝希望,可是片刻,她的脸色就极其的难看。 她凝眉说道:“的確是红参被人注入了剧毒乌头粉,两种气味相同,哪怕是医者都极难分辨!” 殷老夫人迅速开口:“我这就进宫去找皇上討要一个公道,我倒是要问问他,皇后为何要这么明目张胆的毒害我孙女儿?” 林怡琬立刻阻拦:“老夫人,你要想清楚,你拿到赏赐回来的路上,可曾发生过什么事情吗?而且我记得皇后说这应该是千年的老红参,可年份上根本就对不上!” 殷老夫人错愕的看著她:“琬琬,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有人换掉了老红参?” 她沉默片刻就重重摇头:“不可能,回来的路上,这红参盒子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中途换掉!” 林怡琬有个强烈的预感,她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指向皇后,肯定这其中有什么纠葛。 若是此时殷老夫人衝动去皇宫兴师问罪,势必將方家带进万劫不復的深渊。 她迅速开口:“义兄,你赶紧命人搜查府內所有的院子,寻找老红参的下落,如果我没有猜错,被换掉的老红参,应该还没离开方家!” 方清山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他不敢犹豫,立刻跟战阎一起去搜查。 约莫盏茶时间过去,竟是真的从方老夫人的首饰盒子里面发现了那支被换掉的千年老红参。 匪夷所思的事情,让屋內几人面色都凝重难看。 尤其是方老夫人用力握紧拳头道:“到底是谁要將我们方家推向灭门深渊?” 林怡琬连忙安抚:“老夫人,这件事情你先別著急,我们慢慢查,幸好我义兄没有衝动前去皇宫,咱们还有时间找出內鬼!” 方老夫人颤声说道:“琬琬,我方家对皇室忠心耿耿,直到现在,我那年迈的夫君还驻守边境不能归家啊!” 林怡琬眼底恼恨翻涌,她势必要毒害义嫂的真凶给抓出来剥皮拆骨! 她迅速开口:“殷老夫人,你再仔细想想,皇后娘娘赏给你的这支老红参,回到方家之后,经过谁的手?” 殷老夫人仔细回想了片刻就回答:“是银屏,她是我在石城带来的贴身侍女,我让她收好放起来的!” 林怡琬立刻催促:“义兄,快去拿下银屏!” 方清山立刻带人前往老夫人的院子,却並没有寻到银屏的身影。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閒时看书选 101 看书网,101???????????.??????超愜意 】 他再去她房间查看,就发现衣物细软已经全都不见了。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毒害我妻,还想逍遥法外,想得美,来人去大理寺报官!” 很快林然亲自赶来,他让画像师根据殷老夫人描述的容貌,画出银屏的模样,直接张贴到京城的大街小巷去。 而且上面標明了重赏寻凶,但凡有线索就能拿到赏金五十两。 於是,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在搜找银屏的下落。 此时身在猎场宫殿养伤的殷易欢也得到了消息,她不由得大发雷霆。 她愤怒將茶具狠狠砸在地上,满脸恼怒的咒骂:“没想到那个贱女人这般命大,就这样,还毒不死她!” 殷夫人焦灼开口:“易欢,咱们怎么办?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寻找银屏,她怕是躲不了多久!” 殷易欢咬唇叮嘱:“你先別慌,眼下没有別的办法,咱们得赶紧带著她进宫,唯有那边才是普通百姓寻不到的地方!” 殷夫人为难的看著她:“你说的轻巧,宫门是那么容易进的吗?” 殷易欢眯了眯眼,普通人自然不好进。 可她是被皇上用羽箭差点射死的重伤弱女子啊! 她再没有犹豫,立刻吩咐殷夫人赶紧去端一盆子冷水过来。 殷夫人自知女儿主意正,就没有多嘴。 等端来之后,就按照她的吩咐赶紧去山下接应银屏。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两人再回到宫殿,就发现殷易欢已经陷入了高热昏迷之中。 她还留了字条,叮嘱银屏把自己的脸给烫伤,再闭紧嘴巴冒充哑巴。 做好这一切,就立刻派人给宫里皇上送消息,说她重伤昏迷。 殷夫人遵从她的命令,但是银屏却有些踌躇。 她面色难看的说道:“夫人,你让我冒充哑巴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我自毁容貌?那样我岂不是会变成丑八怪?” 殷老夫人著急打断:“银屏,你傻吗,你变成丑八怪,最起码还能有命活著,可你以这幅容貌进宫,很容易就被查出来,如今京城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你的画像,你难道想被抓回方家?” 银屏用力咬了咬唇,她当然不想被抓回去。 凭著老夫人的愤怒,肯定不能轻饶了她。 可,既然要进宫了,她若是变成丑八怪,会被人笑话啊。 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殷夫人却已经衝著她身后的一名婆子使了个眼色。 她趁著银屏不备,直接將她整张脸都弄进了滚烫的热水当中。 “啊!”银屏发出悽厉的惨叫。 外面把守的侍卫听到动静,立刻紧张询问:“夫人,殿內出了何事?” 殷夫人连忙带著哭腔回答:“劳烦你去给贵人通秉一声,说我女儿重伤昏迷,求他救命!” 不多时,盛安帝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他也没迟疑,就让李德路亲自去把人接进皇宫安顿下来。 此时皇后还並不知道,宫里一处偏僻的宫殿里面已经住了人。 她对殷悦十分愧疚,就想著自己身体好转,要出宫去探望她。 哪成想,还没出宫,就听到小儿子哭著跑了过来,他这才刚刚学会走路,说话都还有些不利索。 第813章 好丑 皇后心疼询问:“怎么了?是谁惹到母后的乖宝啦?” 小傢伙告状:“母后,好丑!嚇怕怕!” 皇后登时愣住,她疑惑询问:“什么嚇怕怕?” 跟在小皇子身后的奶嬤嬤立刻回答:“回稟娘娘,刚刚小皇子在御园捉蝴蝶的时候,冷不防被一名身穿粉衣的宫婢给嚇了一跳,她满脸伤疤,可骇人了!” 皇后不解开口:“后宫哪有满脸伤疤的侍女?你刚刚没问她是在哪个宫里伺候的吗?” 奶嬤嬤摇摇头:“奴婢没来得及,奴婢只顾著照顾小皇子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没再训斥她,立刻就带著身边的嬤嬤往外走去。 她找到內务管事,就听说皇上接了一对母女外加两名侍女进了后宫,暂时安置在鸣宣殿那边。 皇后面色骤变,皇上怎会突然接人进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行,她得先去鸣宣殿看看。 她快步来到鸣宣殿,就听到殿內传来不满的指责声:“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隨便在后宫走动,你还去看,你有什么资格看啊?” 皇后也没让人通秉,逕自就缓步走进殿內。 原本殷易欢是坐在软塌上的,此刻看到有人进来,嚇得立刻脸都白了。 她虽然猜不出她的身份,但是能分辨的出她身上的锦衣华服。 她下意识跪地行礼:“民女见过贵人!” 站在皇后身边的老嬤嬤大声呵斥:“大胆,这是当朝皇后,你们还不赶紧好好的行礼!” 殿內几人匆忙跪地磕头:“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皱眉盯著殷易欢:“你是谁?为什么会住在鸣宣殿?” 殷易欢有些无措得回答:“民女叫殷易欢,前往京郊猎场採药的时候,不小心被皇上羽箭所伤,因著伤重难治,他就派人把民女接进了皇宫!” 皇后瞳孔剧烈收缩,竟然姓殷?该不会是石城的那个殷家吧? 她不动声色的喝问:“那你可认识殷悦?” 殷易欢垂著眼眸回答:“认识,她正是民女的堂姐,只不过,在表面上,她已经跟民女决裂,民女已经跟石城殷家分族,不再有任何的牵连!” 皇后皱眉盯著她:“什么叫表面上?” 殷易欢小心翼翼询问:“皇后娘娘,民女能单独跟你说几句话吗?” 皇后冷冰冰回答:“不用,这是本宫最信任的嬤嬤,你无须避忌,只照实说就行!” 殷易欢这才开口:“民女实际上是受了殷悦的命令接近皇上,她自知已经嫁做他人妇,再不能进宫为妃,却又不甘心放弃那桩婚约,就想了这么个计谋让民女进宫分享皇上对你的宠爱!” 听了她的这句话,皇后浑身都气的剧烈颤抖起来。 她万万没想到殷悦竟然这样对她,她怎能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呢? 看出她的恼怒,殷易欢著急开口:“皇后娘娘,民女之所以跟你说实话,就是向你表示忠心,民女真没有跟你要爭宠的想法,民女命苦,只希望能得皇后娘娘庇佑!” 皇后顷刻间就冷静下来,她沉声说道:“本宫向来不会偏听偏信,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只能带著你去找殷悦对峙了!” 殷易欢焦灼开口:“皇后娘娘,你就算把民女带到了她的面前,她也会抵死不认,而且明面上,她已经將我们母女从殷家分族,你就算派人去打听,也根本打听不到真实的情况!” 皇后不由得拧紧了眉心,眼底闪烁著令人捉摸不透的寒意。 片刻,她才开口:“既然皇上留你住在鸣宣殿,那你就先好好养伤,若是缺了什么,就找管事去討要,莫要再让你那伤脸的侍女走出宫殿,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揣测!” “是!民女定然会看好她的!”殷易欢连忙保证。 皇后没再理会她,转身快步离开。 待她的背影消失之后,殷易欢这才惊出满身的冷汗。 她跌坐在地上,而殷夫人就著急询问:“易欢,皇后娘娘信了你的话吗?” 殷易欢用力咬牙:“她不信也得信,她就算真把我带到殷悦面前,我也是不怕的,反正,那些齷齪的心思,谁会承认呢?” 殷夫人长长吐出一口气道:“哎吆,可真是嚇死我了,老天爷,真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见到皇后,她那气势可真强大,跪在她面前,我连大气都不敢喘!” 殷易欢横了她一眼:“瞧你那点出息,这就害怕了?以后也有你让別人跪拜的时候!” 殷夫人眯眼笑起来:“那我可得托我女儿的福了!” 她话音落下,又大步走到银屏面前,抬脚將她踹翻在地上:“你这个蠢货,谁让你乱跑的?要不是你把皇后招来,我们至於这么快就暴露吗?” 银屏惶恐摇头:“我不是故意的!” 殷易欢开口:“別埋怨她了,终究都要跟皇后见面,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且看看她要如何处置咱们吧!” 殷夫人有些担忧的说道:“她该不会把咱们给赶走吧?” 殷易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处:“不可能,皇上亲自派人把咱们请进来的,由不得她赶走!” 此时皇后已经回到自己的宫殿,她来回踱了几步道:“嬤嬤,赶紧去请侯夫人进宫!” 她不是个蠢的,不会亲自去找殷悦盘问,倒是可以通过林怡琬了解殷易欢的情况。 很快林怡琬就匆匆赶来,她一双眼睛还带著淤青之色,看上去十分的疲惫。 皇后诧异询问:“琬琬?你这是怎么了?昨夜没睡好吗?” 顿了顿,她又反应过来,她拍了拍自己的嘴:“瞧我,你跟战义候久別重逢,自然是小別胜新婚,是他又折腾你了吧?也忒放肆了些,半点都不懂得心疼自己家的夫人!” 林怡琬隨手从桌子上拿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皇嫂,你这么著急请我过来,就是要打趣我吗?” 她守了殷悦一夜,可真是又累又困。 她眼皮都快要睁不开了,偏偏皇后还在笑话她是不是因为別的事情累的。 皇后连忙开口:“没有,我是想问问你,你在石城的时候,可认识一个叫殷易欢的姑娘?” 第814章 揭露 林怡琬陡然打了个激灵:“你怎的突然提起这个名字,你见过她?” 皇后凑在她耳边回答:“她如今正在皇宫,昨天你皇兄去跟你夫君打猎的时候,误伤了一个平民女子,就是她!” 林怡琬眯起眼睛说道:“她倒是有本事,昨天我还跟阿阎疑惑,到底何人这么巧合的出现在皇上身边,原来是她啊!” 皇后皱眉询问:“怎么?你跟她有过节?” 林怡琬点点头:“她的父兄因为覬覦禁地財富,被我义兄抓了个正著,直接就地斩首示眾,她只怕怀恨在心,所以就进京寻找机会报仇!” 皇后讥誚开口:“怪不得,那么这个机会,就是皇上了,她这是要靠上这棵大树来对付方家啊!” 林怡琬心中一动,迅速从袖子里面摸出一张画像道:“皇后娘娘,你见过这名女子吗?” 皇后仔细看过就摇摇头:“没有,她犯了什么事情?” 林怡琬回答:“实不相瞒,昨天你赏给方家的那支老红参被她给调换了,我义嫂服下狂吐鲜血,幸好救治及时,不然,今天早上,就要给她办丧礼了!” 皇后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那可是她赏赐下的红参啊。 若是真的毒死了殷悦,別说方家不放过她,就连皇上也绝不善罢甘休,她这个皇后之位肯定就保不住。 她不安询问:“那,现在殷悦没有性命之忧了吧?” 林怡琬温声安抚:“没有,如今看来,这是有心人离间你和方家人的关係的,所以不管別人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方家对你,对皇室,乃至对皇上,都是耿耿忠心,不会再有额外的任何覬覦!” 皇后心虚不已,殷悦中毒差点身死,都没有第一时间怀疑她,而她却听了殷易欢的挑拨,竟是生出了怨恨的心思,她属实有些小肚鸡肠了。 她愧疚开口:“琬琬,多谢你来告诉我这些事情,不然,我被蒙在鼓里,跟方家生了嫌隙还不知道,你替我转告殷悦,之前胡乱揣测是我的不对,以后我定然不会再怀疑她什么!” 林怡琬拍拍她的手:“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关係闹僵的,至於殷易欢,你要戒备些,她既然进宫,肯定要挑起事端!”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李德路尖细的声音:“皇上到!” 皇后还不及起身迎接,皇上就已经不满开口:“皇后,你怎么回事?朕身为当朝皇帝,难道连往后宫安排几个人都做不得主了吗?你为何要去责骂她们?还让她们一直跪在明宣殿?你可知道,殷易欢还受著伤呢!” 皇后衝著林怡琬露出一抹讽笑,这事端来的可真是快啊。 殷易欢好样的,刚进宫就让皇上护著她,找她这个皇后前来兴师问罪。 皇后慢悠悠开口:“皇上,你我几十年的夫妻,我什么样的脾气秉性难道你忘了?我什么时候罚跪过妃嬪了?” 皇上登时被问的哑口无言,他也是糊涂了,看到殷易欢那苍白虚弱的模样,就莫名起了怒火,此刻细想,著实有些非同寻常。 他不由得缓和了脸色:“是朕衝动了,只不过,她只是朕接进皇宫养伤的,待她身体恢復,即刻就將她送走,你无需多想!” 皇后瞪他一眼:“你难道不想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吗?你听听琬琬是如何说的?” 皇上疑惑的看向林怡琬,就听她说道:“她是殷家的旁支女,因为跟殷悦生了怨恨,这才进京妄图復仇!” 皇上又不是傻的,如何听不出林怡琬话里的意思是自己已经成为殷易欢盯上的復仇工具了。 他平生最恨別人利用,想到她出现在京郊猎场全都是安排好的,顿时气的面色铁青。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朕倒是要看看,朕的行踪到底是如何泄露的!” 他让李德路去查,並把所有知晓他前去京郊猎场的知情人,全都带到了林怡琬和皇后的面前。 所有人不出意外的全都否认,倒是让盛安帝怒不可遏。 他赌气说道:“既然都不肯说实话,那就全都就地免职,直到查出真凶再復职!” 別人倒是没什么,唯独一名武器库的管事面色慌张的厉害。 林怡琬就让李德路盯著他,竟是发现他出宫之后,逕自去了兵部侍郎府。 皇上得到回稟,立刻宣当朝兵部侍郎程易进宫。 他起初抵死不承认,直到盛安帝要將他全家流放边境,他这才哭诉是妻子的同乡打听消息。 如今算是真相大白,殷易欢是借著从李氏嘴里得到的消息跑进皇家猎场等著被皇上射伤的。 察觉到被欺骗的帝后带著林怡琬直奔鸣宣殿,倒是把殷易欢给嚇了一跳。 她还以为皇上是当著她的面要处置皇后,要让皇后给她道歉呢。 却没想到,一上来,就听到他厉声怒斥:“大胆恶女殷易欢,你可知罪?” 殷易欢就算再能筹谋,也终究不过是十六岁的小姑娘,此刻见到帝王一怒,立刻嚇得就站不稳,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颤声囁嚅:“易,民女不知道犯了何错,还请皇上明示!” 盛安帝眸光凌厉的盯著她:“你小小年纪,竟然有胆子算计朕,你可本事真大啊!” 殷易欢委屈摇头:“皇上,你在说什么,民女怎么听不懂,一直以来,民女都是跟你说的是实话!” 盛安帝嘲讽开口:“你如何到的皇家猎场也说的是实话?” 殷易欢身体颤了颤,还不及开口就被盛安帝打断:“你想好了再说,但凡还敢说谎,朕立刻让人拔掉你的舌头!” 她骇的用力咬紧薄唇,片刻才悲戚呜咽:“是民女求了娘亲的朋友探听到的消息,民女只是想要见到皇上,民女自幼就倾慕天子,民女知错,还请皇上饶恕!” 她哭的梨带雨,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只可惜,盛安帝从来都不吃这一套。 他还更加愤怒,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那般,被这样狠毒的女人耍的团团转。 在他的眼里,她已经是个死人。 第815章 否认 他厉声喝问:“你除了探听朕的行踪之外,是不是还指使殷老夫人身边的侍女银屏换掉皇后赏给国公府夫人的老红参,害她中毒?” 殷易欢矢口否认:“民女没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盛安帝轻蔑打量她:“好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朕这次就让你死个心服口服!” 他让李德路把毁了脸的女子拖上来,沉声喝问:“说,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战战兢兢的看向皇后,再看一眼林怡琬,顷刻间就垂下了脑袋。 这时候盛安帝又开口:“只要你说出实话,朕就留你一条活路!” 女子顿时满目惊愕,她颤声询问:“真,真的吗?” 盛安帝点点头:“君无戏言!” 女子立刻跪地说道:“民女叫银屏,原本是伺候在殷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因为被殷易欢威胁,所以在得知皇后娘娘赏给国公夫人一支老红参的时候,就偷偷用带毒的换掉,做好这一切就逃离了国公府,民女知错!” 殷易欢依旧狡辩:“皇上,是她胡说八道,全都是她自己做的,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威胁她?” 盛安帝不耐打断:“你们三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如今证据確凿,为首者殷易欢受杖刑,即刻杖毙,至於你们两人,就被罚去石城採集硝石!” 殷易欢嘶声哀求:“皇上饶命,民女是冤枉的啊!” 盛安帝挥了挥手,迅速让李德路將她拖走,不多时,就有悽厉的惨嚎声响彻整个后宫。 殷夫人早就嚇昏了过去,等她被冷水浇醒的时候,就已经跟银屏坐在了回去石城的马车上。 银屏那张疤痕交错的脸犹如鬼魅,她死死抓著殷夫人的头髮道:“老天有眼,你终於也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 殷夫人惶恐开口:“你別恨错了人,不是我让你变成这般模样的,是皇上,是殷老夫人,是那个卑鄙狠辣的战义候府的侯夫人!” 银屏猛然提著她的脑袋撞向车壁:“你闭嘴,如果不是你把我的脸给弄进热水里面,我至於烫成丑八怪吗?是你,是你毁了我的脸!” 她疯狂起来,摁著殷夫人往死里撞。 鲜血糊了她的手,她也跟本没有打算停下。 还是衙差听到动静,立刻停下马车让她撒手。 饶是如此,殷夫人也只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衙差气恼不已,抬脚將银屏踹翻在地上道:“她若是死了,你就一人做两人的活,她是发配到石城的採石工,轮到你要她的命了吗?” 银屏缩著脑袋坐在角落,再不敢吭声。 衙差只能认命的去找郎中,但是却被告知已经根本就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了。 几人也不可能带著濒死的人赶路,就將她扔在破庙里面自生自灭。 然而,他们前脚走,后脚就有人来到破庙將气若游丝的殷夫人给抬走了。 她睁眼醒来的时候,周遭一片昏暗。 她嗓音嘶哑的呼喊:“有人吗?快给我水喝,我渴的厉害!” 房门被推开,紧接著有人走到她的面前,抬手递给她一碗水:“喝吧,喝完了回去好报仇!” 殷夫人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她强撑著说道:“不,我不报仇了,我如今孤身一人,如何能抵得过战义候府庞大的势力?” 来人露出狰狞的笑容:“你只要能爬进离王府,他们就再也没有半点的活路!” 殷夫人还想问清楚,但是却又陷入昏迷之中。 此时处理完殷易欢的事情,林怡琬就回到了方家將所有的事情始末全数告知。 殷老夫人恼恨不已,她愤怒说道:“我万万没想到这些事情竟然全都是殷易欢做出来的,她太歹毒了!” 林怡琬柔声安抚:“总归事情已经结束了,现在就让义嫂好好休养身体!” 殷老夫人感激开口:“琬琬多谢你,如果不是你从中周旋,只怕皇后跟悦儿的矛盾会越结越深!” 林怡琬也是有些后怕,万一当时失去理智的义兄进宫找皇后对峙,只怕如今的方家,早就陷入万劫不復的深渊。 好在一切都圆满解决! 她確定殷悦无碍之后,就赶紧回去离王府。 只不过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守门管事正骂骂咧咧。 林怡琬皱眉询问:“怎么回事?” 管事连忙回答:“回稟主子,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女乞丐,给她些乾粮,她都不肯吃,非要求著进府说能做活,小的將她给赶走,她却趁人不备,张嘴咬了小的一大口,瞧瞧这鲜血流的,疼的很!” 林怡琬定睛细看,果然两排压印十分明显。 伤口极深,还有鲜血不断往外渗出。 她凝声说道:“赶紧洒上些金疮药,莫要大意!” 管事点点头:“主子放心,小的这就下去处置!” 林怡琬回到內院换过衣裳,再洗了手,才去后园找三个小傢伙玩耍。 只不过没玩一会儿,就看到有人匆匆跑过来道:“回稟夫人,外院管事韩伯突然起了高热,身体还打著摆子,看上去很是骇人!” 林怡琬立刻就想起来了,韩伯是被那名女乞丐咬了一口的。 她將小傢伙们交回到各自奶嬤嬤手里,就逕自朝著下人房那边快步走去。 等她来到韩伯房里,就看到他状况很差。 一双眼睛无神的瞪大,而之前被咬伤的地方,竟然已经变成了乌黑色。 她面色骤变,这哪里是咬伤,这明明是疫毒的症状啊。 她迅速吩咐待在外面的侍卫:“快,去寻找之前在咱们离王府门口乞討的女乞丐,找到她之后,莫要擅自处置,先將她围在当场,等候我去查看!” 侍卫领命离开之后,她就赶紧將韩伯的院子封住,並告知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进入。 很快离王和战阎都得到了消息,虽然担心她,但是却严格遵从她的命令。 韩伯的疫毒发作极快,哪怕林怡琬给他用药及时,也无法抵挡得住他的死去。 约莫挣扎半日,他终於停止了呼吸。 林怡琬眼前狠狠一黑,险些兜头栽倒在地上。 她行医多年,还是头回见到这般发展极快的疫毒。 未免更多的人被传染,她必须得谨慎处理尸体。 第816章 疫毒 而且,她还要靠著他研製出特效药! 她用冰块保存尸体,並在他被咬的伤口处做毒理检验。 经过一天一夜的分辨,她终於断定出这是一种极其要命的鼠毒,但凡这种剧毒在京城蔓延开来,那將是人间炼狱。 她不敢耽搁,立刻快步走出房门。 此时战阎和离王正等候在外面,两人看到她,迅速就要上前询问情况。 林怡琬举著双手阻拦:“別过来,从现在开始,韩伯这边的院子就围成一个铁桶,任谁都不许踏入半步!” 战阎担忧说道:“琬琬,韩伯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林怡琬开口:“阿阎,你听说过鼠毒吗?” 战阎瞳孔剧烈收缩,沉默片刻,他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是能绝城的那种鼠毒?” 林怡琬重重点头:“不错,韩伯是染了鼠毒而死,这种病,传染性极强,所以你要看好孩子们,千万都待在自己的院子,不能跑出来!” 战阎立刻询问:“那你呢?你怎么样?” 林怡琬回答:“我现在无碍,我必须得赶紧把特效药研製出来,外面的事情一时半会顾不上了,另外,先把咱们离王府封住,不要见客,不要出府,切记!” 离王自知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安排下去。 事发突然,他也不能给宫里送消息,就只能祈祷著盛安帝千万別有事要宣他跟战阎。 林怡琬刚刚叮嘱妥当,就见寻找女乞丐的侍卫们也回来了,他们说根本就没有寻到她的踪影。 林怡琬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切以研製解药为重,不然,整个离王府的性命都要保不住。 她將自己跟韩伯的尸体关在一起,夜以继日的开始熬製药汤。 盛安帝起初倒没有觉察出什么,直到连续三天没有在朝堂上见到战阎就觉得十分奇怪。 他还不及询问李德路,就有朝臣不满说道:“皇上,战义候太肆意骄纵了,他之前驻守边境的时候,不能上朝也就罢了,如今回到京城,竟然还躲在府里避而不见,也忒过分了些!” 有人也跟著附和:“就是,皇上就算再偏心他,也该有些度,同样都是在朝为官,他的俸禄拿的可真轻鬆!” 盛安帝抬手就重重拍在桌子上:“你们一个个的,都觉得朕偏心战阎,那你们也舍家撇业的去驻守边境试试?” 话音落下,眾人再不敢吭声。 盛安帝凌厉的视线扫视著眾人,沉声说道:“战阎离京的时候,他的孩子们才刚刚出生,如今他归来,他的孩子们却根本就不认得他这个父亲,朕就想问问你们,谁能做到跟他这样,舍小家顾大家?” 眾人脑袋垂的越来越低,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直到梦相开口:“这样吧皇上,微臣有个提议,诸位不都是觉得皇上偏心吗?那么让皇上也偏心你们一回,从现在开始,所有在朝官员,从高位到低位的,全都轮番前去边境驻守一个月!” 眾人面色骤变,纷纷拒绝:“梦相,这怎么能行,驻守边境是武將职责,我们都是文臣啊?” 梦相说道:“文臣也有保家卫国的职责,再说了,又不是让你们一直待在那里,不过是一个月,很快就能返回,还能休朝假,这多好啊?” 眾人连忙摇头:“不好,我们分內事谁做?再说了,家里还有一堆老小要照料,绝不能离开那么长的时间!” 梦相原本和蔼的面色陡然变得冷厉,他沉声说道:“既然都觉得不好,那就把嘴巴闭严实了,谁敢再攀咬战阎,那就跟他换换官职,让他留京,你们去边境驻守!” 眾人被呵斥的哑口无言,终究有人强撑著爭辩:“我们也是担心他,毕竟离王府已经闭门三天了,也不知道府里是出了什么事情!”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解无聊,101????????????.??????超实用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梦相和盛安帝对视一样,片刻才说道:“不用你们瞎担心,本相下朝之后就会去找战阎!” 得了他的这句话,眾人也就作罢。 待早朝结束,盛安帝就把梦相叫到御书房。 他来回踱了几步道:“前几天战阎还跟朕去打猎来著,怎么就突然闭门不见?可別是离王府出了什么事情吧?” 梦相皱眉说道:“皇上,你也跟他们一样,疑神疑鬼,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情,离王能瞒著你?” 盛安帝开口:“可离王府三天闭门不出,本身就很奇怪,到底得是多大的事情,能闭门?” 梦相眼底也闪过担忧,他迅速说道:“老臣即刻前去离王府问个究竟!” 盛安帝不放心,就吩咐李德路:“你跟梦相一起跑一趟,不管府里有什么情况,都赶紧回来稟报给朕!” 梦相带著李德路来到离王府外面,就看到府门紧闭,甚至连把守的侍卫都根本见不到。 李德路尖著嗓子喊了几声,也没把人给喊出来。 他只得沮丧著脸说道:“梦相,离王连守门侍卫都给撤掉了,这著实不对劲啊?” 梦相將双手抄在宽大的袍袖里面,低声道:“李德路,你会爬墙吗?” 李德路震惊的瞪大眼睛:“梦相,你该不会让奴才爬离王府的墙吧?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 梦相不耐打断:“外面的谣言都要压不住了,皇上既然派了咱俩过来,咱俩势必要给他带回去一个答案,离王府的墙今天你爬也得爬,不爬也得爬!” 李德路苦著脸开口:“可奴才这身体,根本就爬不上去啊!” 梦相只得拧紧眉心,满脸嫌弃的说道:“指望你是不行了,赶紧趴下给本相做垫背,本王亲自往上爬!” 李德路立刻扎马步,再用双臂撑住墙壁。 梦相先是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接著就双掌捧在一起用力搓了搓。 李德路疑惑的看著他:“梦相,你会爬?” 梦相理所当然的摇头:“不会啊,但是我看到过別人这样爬过,你別说话,老夫这就助跑了!” 李德路突然心头升起巨大的恐慌,他觉得若是不阻止梦相,他非得伤在这里不可。 第817章 尸体 他迅速说道:“梦相,奴才突然想出一个办法,咱们是不是该去这附近借个木梯子过来?” 梦相拍拍脑袋,他怎么没想出这个办法。 他连忙催促:“那你赶紧去啊!” 离王府周遭住著的都是权贵之家,找个木梯子还是十分轻鬆容易的。 不多时,就有小廝帮著李德路把木梯子给扛了过来。 梦相率先踩了上去,朝著院墙里面探出半个脑袋张望。 李德路就在下面问:“相爷,你看到了什么?你快告诉奴才!” 梦相下意识回答:“老夫看到了这院子空无一人!” 话音落下,他就猛然顿住。 他訕訕开口:“王爷,战义候你们全都在呢?” 只见离王和战阎负手而立站在廊檐下,正眸光复杂的盯著他。 离王率先说道:“想不到梦相还有爬別人家墙头的习惯?本王还真是涨了见识!” 梦相连忙解释:“王爷恕罪,老臣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打探消息,毕竟离王府闭门三天,皇上以及朝廷上下都十分担心!” 离王凝眉打断:“你回去告诉他们,本王无碍,不过是府里几个小傢伙身体不適,这才闭门谢客!” 梦相情知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只不过,他绝不是多嘴的人。 他立刻点了点头,就赶紧撤回脑袋。 李德路还在下头担忧询问:“梦相,王爷和战义候是怎么说的?” 梦相心不在焉的回答:“说是府里的几个小傢伙身体不適,咱们赶紧回去跟皇上稟报吧!” 两人还过梯子,就赶紧回去皇宫復命。 盛安帝听到梦相带回去的理由,整个人登时僵住。 他迅速屏退左右,眸光凌厉的瞪向梦相:“你是不是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梦相晦涩开口:“皇上,离王和战义候既然闭门不出,肯定有他们的理由,咱们就只能静观其变!” 盛安帝忧心忡忡的呢喃:“只希望他们能安然度过这次危机,无论如何,朕都得给他们顶住外面的压力!” 梦相附和说道:“还有老臣,老臣也得赶紧去平息底下的那些谣言,不能让他们再胡乱揣测了!” 这边盛安帝和梦相在安抚朝臣,而离王府的林怡琬也正在加紧製作鼠毒的特效解药。 由於管家病发的时候,身边有小廝照料,所以他也被传染了鼠毒。 他的病程竟然发展的也是很快,不过短短半天,就已经口鼻开始往外流出乌血。 林怡琬哪怕给他施针止血,也是无济於事。 她不敢怠慢,立刻將刚刚研製出来的小半包解毒药全数餵进了他的嘴里。 他的状况有所好转,但是却依旧肺部犹如拉风箱那般,呼呼的喘著粗气。 林怡琬顿时明白,解毒药虽有作用,但是疗效甚微。 这可如何是好? 如果她不能及时配出特效药物,只怕整个离王府就会陷入万劫不復的深渊。 她用力闭了闭眼,將满腹的焦躁迅速狠狠压下。 她记起已经前往医谷闭关的外祖父,她迅速拿来纸笔,將管家病发症状全数详细描述出来。 她在信中询问他可曾在书里看到过这种情况,有没有及时有效的治疗方法。 待写完之后,她就让信使赶紧送去医谷。 约莫到半夜的时候,不但信使回来了,甚至连林老太医也背著药箱赶到了。 他急切说道:“琬琬,確定是鼠毒吗?” 林怡琬面色凝重的点点头:“確定,如今整个离王府防备森严,暂时还没有外传,但是倘若一直没有寻到特效药,只怕咱们盛朝危矣!” 林老太医无奈嘆息:“医书上记载,之前南地爆发过一次鼠毒,满城的人无一存活,大火约莫烧了十天十夜,才將那满城的尸体焚烧乾净!” 林怡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绝不希望京城也陷入这样悽惨的境地。 她急切追问:“外祖父,你翻阅过那么多医典,就没有针对鼠毒的治疗方法吗?” 林老太医眸光灼灼的开口:“琬琬,你还別说,这次真让外祖父寻到了一本很奇怪的医典,只是上面记录的治疗方法很是匪夷所思,你先看看!” 他拿出一本蓝色的小册子,郑重递到了她的手里。 林怡琬连忙翻阅查看,片刻就狐疑开口:“上面说,从发霉的食物中提取一种青霉素,能轻鬆化解鼠毒?” 林老太医重重点头:“不错,可我试过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林怡琬明白这是唯一的办法,只能尽力再试。 她跟林老太医不眠不休研究几个昼夜,终於弄出一小瓷瓶的药水。 她不顾熬红的眼睛,立刻將药水罐进气若游丝的小廝嘴里。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两人终於看到他的精神状態有了很大的好转。 林怡琬几乎是喜极而泣,她颤声说道:“外祖父,咱们成功了,咱们把鼠毒解药给弄出来了!” 林老太医也是激动不已,他实在是没有料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鼠毒能有解药。 终究是年纪大了,再加上辛苦赶路回来,大喜大悲之下,他直接就刺激的昏迷过去。 林怡琬连忙命人將他扶去隔壁侧室休息,確定他无碍之后,这才又返回到小廝那边查看情况。 此时,离王府的眾人並不知道,离著京城极近的一个庄子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具女子尸体。 有人报官到大理寺,林然直接带人前去探查。 等他回来之后,就直接病倒了。 他原本只以为是寻常的风寒,直到口鼻流血,他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幸好他察觉到身体不妥之后,就没再返回林府,不然,非得把怀著身孕的桑秋唐给感染不可。 大理寺那边不敢隱瞒消息,先是匯报给桑秋唐,接著她才匆忙往离王府赶去。 自打林然生病,她就不曾见过他,所以此刻很是焦急。 她来到离王府门口,抬手就重重拍门。 不多时,就见林怡琬亲自迎了出来,她诧异询问:“秋唐,你怎么来了?不是告诉过你,这几天离王府有事,不能见客吗?” 第818章 立功 桑秋唐迅速开口:“琬琬,你舅舅病了,说是很厉害,不但剧烈咳嗽,还吐出不少鲜血,大理寺的医者都没有办法,我只能前来求助你!” 林怡琬一颗心猛然就沉了下去,怎么舅舅的症状跟鼠毒那么相似?难不成,他碰过尸体? 想到这里,她就没再拖延。 她立刻说道:“好,我这就前去大理寺,但是你回到家里之后,立刻把衣裳全都换掉,再用热水沐浴,但凡身体有任何的不妥,赶紧派人去找我明白吗?” 桑秋唐登时僵住,她迟疑询问:“琬琬,这到底是什么病啊?” 林怡琬压低声音回答:“疫症,鼠毒!” 桑秋唐惊出满身的冷汗,她死死握紧拳头,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腹部。 这是她和林然万分期盼的孩子,绝不能有事。 林怡琬看出她的担忧,柔声安抚:“別怕,我已经跟外祖父研製出了特效药,你先回府按照我说的去做,舅舅会好起来的!” 桑秋唐点了点头:“琬琬,劳烦你了!” 她坐回到马车上,这才后怕的用力咬住唇瓣。 怪不得林然一直都没有回家,原来他是顾忌自己的身体。 如今她不是一个人,为了腹中的孩子,也得好好的不能让身体有半点的损伤。 哪怕她再是想要见到林然,此刻也只能生生克制。 她回去林府之后,立刻就按照林怡琬的叮嘱去做。 此时林怡琬和林老太医已经带著药赶去大理寺,哪怕手里拿著特效药,两人也十分担心林然。 毕竟他是直接碰触尸体,毒性应该更强烈一些。 果然,两人赶到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著急说道:“快去请太医啊,林大人咳断气了,来人,快来人!” 林老太医脚步一个踉蹌,险些没栽倒在地上。 林怡琬连忙伸手扶住他:“外祖父,你別著急,我跑的快,我去看舅舅!” 林老太医颤声催促:“赶紧,赶紧去救他,千万不要让他有事!” 林怡琬脚步不敢停歇,直接朝著林然暂时住著的院子狂奔。 守在外面的侍卫骤然看到她,连忙起身行礼:“见过侯夫人,只是你来的有些晚,林大人他,他已经断气了!” 林怡琬没有理会他,飞快进屋查看林然的情况。 短短几天没见,她英俊好看的舅舅竟然被病痛折磨的眼窝突显,好不狼狈。 她迅速为他诊脉,就发现他根本就不是断气,而是应该被血痰卡住了喉管而憋住了气。 她连忙用银针祛痰,不过片刻,他就喘著粗气张口吐了出来。 林怡琬迅速把人遣退出去,让所有人都不得靠近。 她低声说道:“舅舅別怕,你得的病我能治,我刚跟外祖父研製出特效药来!” 林然艰难睁开肿胀的眼皮,颤声哀求:“琬琬,不要告诉你舅母,不要让她担心,也別让她来看我!” 林怡琬点点头:“我明白,我已经叮嘱过她,你先把我给你的药喝下去,很快就能好!” 林然勉强张开嘴巴,將一股子苦涩的药水吞进了喉咙。 原本压在心口间的灼疼顷刻间消失不少,他整个人都轻鬆过来。 他惊讶询问:“琬琬,你给舅舅喝的是神药吗?怎么见效这么快?” 林怡琬回答:“你染的是疫症鼠毒,我刚跟外祖父研製出特效药,剂量大,自然起效就快!” 林然嚇得嘴唇都哆嗦起来,他这是往鬼门关去了一趟,又被琬琬及时给救回来啦。 真是多亏了琬琬! 他连忙说道:“肯定是那具尸体有问题,如今就在大理寺的停尸间,琬琬,你快去处理掉,以免再传染更多的无辜之人!” 林怡琬迅速起身,不能再让染毒尸体祸害人了。 她被带进停尸间,就看到那具满身血污的骇人尸体。 她查看她的样貌,竟是发现有些眼熟。 片刻之后,她就已经震惊的瞪大眼睛:“是她?” 旁边衙差疑惑询问:“侯夫人你认识这具尸体吗?” 林怡琬点点头:“她是被皇上发配到石城去採石的殷夫人,想不到,竟然成了鼠毒的传染者,这具尸体必须得赶紧烧掉,不然,会惹出更大的祸端!” 衙差自知事情重大,迅速命人把尸体转去融尸炉。 待確定尸体被烧成灰沫,林怡琬这才鬆了一口气。 幸好把尸体给处理乾净了,不然,这满城的百姓都若是染了病,能累死她跟外祖父。 只不过,她依旧有些疑惑,殷夫人不是发配去石城做採石女吗?如何就感染上鼠毒的? 经过几天的治疗,林然的身体也渐渐康復。 未免將来再有鼠毒恶症,林老太医將药方送到了皇宫御医院,让他们儘快研製批量的特效药。 盛安帝得知情况,自然又是对林家好一顿嘉奖。 林怡琬的名声又跃上一层楼,几乎將她比作是盛朝的神女,无所不能。 此时京城一处偏僻的院子里面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脆响,紧接著就传出女子恶毒的喝骂声:“一群没用的东西,竟然还替那个贱女人做了嫁衣,让她的身份在盛朝越发水涨船高,她凭什么?” 这时候有人关切安慰:“公主殿下,你莫要生气,此计不成,咱们可以再生一计啊,她林怡琬確实是难以对付,但是她身边的人,总会有疏漏的时候!” 此时烛火落在那人的脸上,霍然就映出她的样貌,不是蛮夷公主程真真是谁? 她如今已经被病痛折磨的只剩下一把骨头,若不是还有仇恨支撑,她早就死了。 她死死瞪大眼睛,咬牙切齿的喝问:“你还有什么办法?” 那人低声回答:“奴才得知盛朝长公主有了身孕,而她身边守著的医女正是林怡琬的亲堂妹林小软,只要她弄死了长公主,你觉得林家还有活路吗?” 程真真用力握紧拳头催促:“那你还愣著干什么?长公主府总比离王府好安插人,快些去做,只要你搅的盛朝宫廷內乱,我必然让父王给你加官进爵!” 那人连忙躬身行礼:“多谢公主殿下,你儘管就等著听好消息!” 第819章 控鸟 他不敢耽误,立刻下去安排。 隔日,皇宫內务府就收到不少南地送来的新鲜水果贡桔。 盛安帝感念林怡琬功劳,连忙命人给离王府送去几框。 至於长公主府,自然也不能少。 只不过在运送的过程中,马车突然被撞翻,紧接著不少贡桔咕嚕嚕全都滚的到处都是。 护送的侍卫嚇得魂飞魄散,连忙命人赶紧跑过去捡拾。 因为是皇家运送东西,百姓自然不敢偷拿,就全数都放还回去。 好在並没有损失多少,那些贡桔送去长公主府的时候,还十分新鲜。 长公主如今的孕肚已经十分明显,她虽然没有了胃口不適的症状,但是却依旧喜欢吃酸甜的水果。 听闻內务府分了贡桔,自然是喜不自胜。 她迫不及待的让嬤嬤取了一些过来,剥开皮子,就往嘴里面送。 林小软適时赶来,急匆匆阻拦:“殿下,且慢!” 长公主紧紧攥著桔子瓣,满脸忐忑:“小软姑娘,你让我忌口这么长时间,我这嘴巴里面都快淡出鸟来了,好不容易盼著內务府给了贡桔,我就不能吃几个吗?” 林小软不由得失笑:“公主殿下,若是平常的时候,你可以隨便享受各种美食,可你现在胎像刚刚稳定下来,不易贪嘴,你就听小软一句劝,先不吃行吗?” 长公主满眼不舍,偏偏贡桔酸甜的气味不断往她鼻子里面钻。 她真是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站在她身边的老嬤嬤实在是看不下去,只得开口:“小软姑娘,就让公主殿下解解馋吧,不过是一个桔子瓣而已,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林小软还不及说什么,长公主就已经塞进嘴里去了。 她一边咀嚼,一边满足的眯起眼睛:“小软,我將来会听话的,不然,错过这回的贡桔,再想吃到,就得等到明年了!” 林小软只得点头:“那好!” 她的话音刚落,就猛然看到长公主面色骤然变得苍白难看,她下意识抱住肚子大喊:“哎吆,疼,疼死我了!” 林小软迅速上前查看她的脉象,就发现胎动的十分厉害。 她不敢耽误,立刻叮嘱老嬤嬤好好照应长公主,她赶紧去熬一碗安胎药回来。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看著她跑走的背影,长公主只觉得愧疚不已。 她低声说道:“都怪我,不该任性的吃贡桔,现在肚子疼了,只能麻烦小软去熬药!” 老嬤嬤安慰:“你也不想的,小软姑娘心善,如何能怨怪公主殿下呢?” 长公主拧了拧眉心,只觉得腹部绞痛越来越厉害了。 林小软很快熬出安胎药,连忙端著送去给长公主。 只不过走到半路的时候,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接一声的鸟叫。 她诧异抬头,只见半空中盘悬著不少绿色的鸟儿。 它们扑棱著翅膀,竟是朝著她攻击过来。 她下意识躲开,却不小心將药碗的盖子撞开,差点把里面的汤药全都给洒出来。 她连忙重新盖好,匆匆朝著长公主的宫殿大步跑去。 殿內的老嬤嬤已经焦灼的来回踱著步,当她看到林小软的时候,一双眼眸骤然变得灿亮:“小软姑娘,你可算是来了,殿下的腹疼越来越厉害,得赶紧把这碗安胎药给餵下去!” 她接过药碗,打开盖子就要餵给长公主喝下。 林小软迅速阻拦:“嬤嬤,且慢!” 老嬤嬤诧异挑眉:“小软姑娘,这可是你亲手熬出来的药啊,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林小软倔强道:“就算是我亲手熬出来的药,我也得再重新检查一遍,殿下的身体已经遭受过一次损伤,可再担不住半点的闪失,我先喝第一口!” 老嬤嬤不敢迟疑,只得让她先尝了尝。 林小软还不及尝出滋味,就听到长公主竟是已经疼的痛叫出声。 老嬤嬤也顾不得什么了,眼见林小软喝下没有反应,就立刻拿了汤匙將安胎药往长公主嘴边送。 长公主刚喝进嘴里,冷不防就被林小软一下子伸手扼住了喉咙:“吐,快吐出来!” 老嬤嬤嚇得面色骤变,手中的药碗都要端不住了。 她著急呵斥:“林小软,你干什么?你好大的胆子,別仗著自己是侯夫人的堂妹,就对公主殿下无礼动手!” 林小软充耳不闻,只面色焦灼的催促长公主:“快吐,快啊!” “噗!”长公主剧烈咳嗽一声,就红著眼睛將嘴里的药汤子全数吐了出来。 林小软立刻拿了清水给她漱口,確定她並没有咽下半点药汤子,这才微微鬆了一口气。 长公主片刻就缓过神来,她凝眉询问:“小软姑娘,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安胎药为什么不能喝了?” 老嬤嬤也不慢指责:“是啊,这明明是你亲手熬出来的,你竟然还拦著不让殿下喝,你在玩什么把戏?” 林小软忧心忡忡的说道:“回稟殿下,不是民女在玩什么把戏,而是这安胎药里面掺加了不少剧烈的麝香粉,这对普通人无害,但是你这样的高龄孕妇,就会引起大出血一尸两命!” 长公主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幸好她刚刚没有喝下那碗安胎药,不然,她如今只怕已经生死不知了。 她无法置信的询问:“小软,麝香粉是谁放的?” 林小软自然也不清楚是谁放的,而且她熬药的时候,全程都没有离开半步。 除了送药途中的时候被一群怪鸟攻击,导致汤药盖子不小心被撞开。 就算那样,安胎药也没经过別人的手。 林小软自知事情严重,就沉声说道:“殿下,你还是命人赶紧去把我堂姐给请来吧,这碗安胎药里面的麝香粉来的太蹊蹺,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片刻都不敢耽误,立刻命人去请林怡琬。 不多时,她匆匆赶到。 她先是查看长公主的脉象,確定她身体无碍,这才面色缓和下来。 她凝声叮嘱:“贡桔是火性,如今你已经孕晚期,必须要忌口才行!” 长公主自责不已,她险些因为自己的口腹之慾,闯下大祸。 她愧疚开口:“琬琬,我现在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只不过这安胎药里面的大量麝香粉是从何而来,你快帮我查查!” 第820章 杂耍 林怡琬仔细询问了林小软的熬药过程,第一时间就觉得她被群鸟攻击有些不正常。 她在事发地寻了一圈,就发现周遭树上也沾染了不少麝香粉的气味。 沉默片刻,她就想明白那些麝香粉是如何落得药汤里面的了。 她看向林小软道:“是有人控鸟下药,那些鸟儿也不是攻击你,而是要故意撞翻药碗!” 林小软登时回过味来,她颤声呢喃:“堂姐,那些麝香粉就藏在鸟儿的翅膀当中?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林怡琬也觉得这种下毒方式实属罕见,但是想到这世上不乏能人异士,能控鸟者也定然存在的。 她深吸一口气道:“如今这情况长公主是不能再待在公主府了,先將她接去离王府养胎!” 长公主倒是十分开心,毕竟她能跟林怡琬时常见面了。 她迅速命人收拾细软,將公主府交代给信任的嬤嬤之后,立刻就坐著林怡琬的马车离开。 未免再出现意外,她並没有从公主府带走任何僕妇侍女。 林怡琬將长公主安顿到离著自己极近的院子里面,就去了林府探望林然。 他的身体虽然已经大好,但是却还被桑秋唐摁在府里没去当值。 他听说林怡琬来了,立刻亲自迎接。 林怡琬先是给他诊脉,接著就宣布他可以停药了。 他得意的眯起眼睛:“秋唐,我就说我已经恢復健康,你偏不信,现在琬琬的话,你总该听了吧?” 桑秋唐皱眉打断:“你正好趁著这个机会多休息几天,大理寺离了你也是能破案的!” 林然也没再说什么,就亲手给林怡琬斟茶。 林怡琬垂眸询问:“舅舅,你可知道京城有会控鸟的能人吗?” 林然疑惑的瞪大眼睛:“控鸟?如何个控鸟法?你快详细说说!” 林怡琬就將有人控鸟给长公主下毒的事情坦然相告,顿时让林然十分震惊。 他来回踱著步道:“这种害人方法我还是头回听到,只不过我的確见过有人能控鸟的,前段时间,京城来了个杂耍团,他们当中有人可以吹著哨子操控群鸟空中跳舞!” 林怡琬面色骤变,她连忙开口:“什么杂耍团,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人就是谋害长公主的凶手!” 林然下意识看向坐在旁边的桑秋唐:“要不,我带著琬琬走一趟?胆敢谋害长公主,这可不是普通凶手!” 桑秋唐自然不会拦著,她关切叮嘱:“你们多带些人,若是遇到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林然果断应下,立刻就带著林怡琬前去杂耍团。 两人赶到的时候,就被掌柜带去了后堂。 他笑眯眯的说道:“不好意思两位,我们杂耍团这几天休整歇业,暂时没有任何表演,只怕你们要白跑一趟了!” 林怡琬率先开口:“我们不是来看表演的,听闻你这团里有能控鸟的异士,就想请他去我们府里给老夫人过个寿!” 掌柜先是眼睛一亮,接著才摇摇头道:“实不相瞒,控鸟师因为染了病离京去休养了,我也不清楚他多久能回来!” 林怡琬嘲讽扬起唇角,看来控鸟师的嗅觉还挺敏锐,他已经猜到查到自己身上了,所以才提前逃窜。 她立刻起身道:“那也太不巧了,看来我们也只能去请个戏班子给老夫人祝寿啦!” 说完,她就催促著林然赶紧离开。 掌柜也没有阻拦,直到两人登上马车消失在街角,他这才赶紧返回院子里面。 他走进屋內稟报:“是战义候府的侯夫人和大理寺卿林然一起来的,他们上来就要找控鸟师,显然已经猜到了公主府的事情是他做的!” 被黑暗笼罩的人影愤怒开口:“那个蠢货,自以为是,竟然这么快就暴露,幸好他逃的快,不然就得被抓个正著!” 掌柜担忧询问:“接下来如何做?那位侯夫人实在是太聪明了,如果她不死,咱们的计划根本就没有办法成功!” 那人讥誚开口:“我天天做梦都想让她死,可她不是还活的很好,老天爷可真是不公平!” 掌柜垂眸沉吟:“不如以控鸟人为饵,给她做个局,让她死在京郊密林!” 那人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好,你给他送个消息,让他做好万全准备,绝不能再让她林怡琬活著回到京城!” 林怡琬还没跟林然走多远,就被一名小廝气喘吁吁的给追上了。 他战战兢兢的说道:“两位贵客,小的是奉了掌柜命令前来告知,你们要找的控鸟人此刻就在京郊杏林,你们可以亲自去请他前往贵府给老夫人准备寿宴惊喜!” 林然和林怡琬飞快的对了一个眼神,片刻才凝声道:“好,替我们谢谢掌柜,若是寿宴能圆满结束,我们定然再会登门拜访!” 小廝告退离开,两人就命令车夫转道前去京郊杏子林。 林怡琬率先开口:“舅舅,杏子林应该是个陷阱,你要做好准备!” 林然皱眉沉吟:“那些鸟儿除了能下药之外,还能再做些什么?” 林怡琬猜不出来,但是想著肯定会的本事多,多防备些绝没坏处。 她从荷包里面拿出一颗药丸,碾碎了全都洒在自己的衣服上。 林然也依样学样,他也没问是做什么用的,反正他相信林怡琬绝不会害他。 准备妥当,两人这才出城来到杏子林。 刚刚走下马车,周遭半空中就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激烈鸟鸣。 林怡琬惊愕的瞪大眼睛,乌压压的鸟儿煽动著翅膀朝著她俯衝而来,那尖尖的嘴巴都带著骇人的猩红色。 她迅速大喊:“舅舅,快钻进马车,这些鸟儿的嘴巴涂了剧毒,但凡沾染上顷刻间就会毙命!”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马车,连带著车夫也给拽了进来。 马车外面响起砰砰砰巨响,显然是那些气恼的鸟儿正在用力撞击著马车坚实的车壁。 林然听得头皮发麻,他咬牙说道:“琬琬,我想过会有群鸟攻击,但是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遮天蔽日的,他怎么能这么有本事?是不是把全京城的鸟儿都给控来了?” 第821章 攻击 林怡琬也惊出满身的冷汗,得亏她跟舅舅反应快,不然这会儿,就全身都能被咬烂了。 她还不及说什么,就感觉到马车突然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她借著车门子的缝隙往外查看,竟是那些鸟儿正在前仆后继的用力撞击。 它们不惧死,每一下都用尽了全力。 不过片刻,马车附近就已经堆满了鸟儿的尸体。 厚厚的一层,闻著血腥气熏的人作呕。 饶是林然身为大理寺卿见惯了各种血腥场面,此刻也不由得胃口一阵剧烈翻腾。 他担忧询问:“琬琬,咱们怎么办,再这么下去,马车终究会抵不住鸟儿不折不挠的袭击!” 林怡琬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迅速將荷包里面的迷药拿出,屏住呼吸用火摺子点燃,抬手就丟了出去。 不多时,两人耳边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 林怡琬小心翼翼看过去,就发现刚刚还战斗力极强的那些鸟儿,已经全数掉落在地上,无力的扑打著翅膀。 她眯眼笑道:“舅舅,看来迷药有效,咱们继续再扔几颗,那些鸟儿就彻底飞不起来了!” 林然眸光灼灼的开口:“擒贼先擒王,很快控鸟人就能察觉到不对劲,我必须要趁早將他拿下!” “好,那舅舅小心!”林怡琬殷殷叮嘱。 林然踩著鸟群的尸体走出马车,直奔密林深处。 此时那人还在焦躁的吹著哨子,他能感受到那些鸟儿撞击的力度越来越小了。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试图用哨子再让它们精神起来。 然而背后猛然袭来一阵劲风,他嚇得仓皇回头,就对上林然那双凛冽的双眸:“还吹呢?你可知道,你的那些鸟儿如今都已经陷入了昏睡之中?” 那人反应极快,他迅速从地下抓了一把土,照著林然的眼睛兜头就洒了过去。 林然早有防备,他非但没有退开,甚至还往前冲了几步,抬手就钳住了那人的脖颈。 那人双脚离地,他强撑著挣扎大喊:“放开我,你凭什么要抓我?” 林然缓缓开口:“就凭著你操控群鸟偷袭朝廷命官,你觉得能不能抓你?” 那人被掐的翻起眼睛,不过片刻就已经昏迷过去。 林然將他带回到马车,並將他藏在袖子里面的哨子也交到了林怡琬的手里。 两人没再迟疑,迅速驾车返回大理寺。 控鸟人是被冷水浇醒的,他睁开眼睛就看到林怡琬站在面前,他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咬牙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林怡琬嘲讽打量他:“你倒是嘴硬,只不过你的主子已经放弃你了,杂耍团现在人去楼空!” 那人用力握紧拳头,良久面上才闪过灰白之色。 他沮丧说道:“全都是我做的,我是蛮夷公主程真真自小培养起来的死士,我此番来到京城,就是为了要给她报仇!” 林怡琬眯了眯眼,程真真,久违了的名字啊! 她竟是还活在这个世上,看来生命力也是极其顽强! 她沉声喝问:“除了杂耍团之外,你们在京城何处还有落脚地?” 那人露出一抹苦笑:“我不过是个小嘍囉而已,我如何能得知公主殿下的行踪,只不过,我可以提醒侯夫人一句,这一次,她是有备而来,你和你的家人全都逃不过!” 话音落下,他的面上就露出诡异的笑容。 林然抬手狠狠抽在他的脸上,他却两眼一翻,直接就没了气息。 林怡琬迅速上前给他诊脉,片刻才面色凝重的说道:“他心脉皆断,应该早就吞了毒!” 林然忧心忡忡的开口:“琬琬,我这就命人全城通缉程真真,让她无所遁形!” 林怡琬並不赞同他的做法,终究程真真的样貌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她若是隱藏在百姓中间,还真没那么容易寻到。 相反,若是贴出通缉告示,就会引得人心惶惶。 到时候蛮夷和盛朝的关係又会引得朝堂震盪,此举並不明智。 她压低声音说道:“咱们暗中寻找她的下落,她满心满眼的想要报仇,绝不会蛰伏太久的!” 林然点点头:“那你凡事要小心!” 林怡琬离开大理寺的时候,就遇到战阎面色担忧的来接她了。 他凝声询问:“可曾审出来了?” 她点点头:“嗯,招出幕后主使是程真真,她如今已经隱藏在京城中了!” 战阎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那这次换我做饵,將她引出来,必须要除掉她,不然咱们永无寧日!” 林怡琬眨眨眼睛:“你如何做饵?” 战阎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片刻才古怪开口:“好!” 两人在大街上狠狠吵了一架,他让她回去侯府,她偏不同意,还说以后就一直住在离王府,绝不再踏进侯府半步。 战阎愤怒拂袖离开,直奔京城有名的酒楼红,袖阁。 他喝了许多酒,到最后都已经醉眼朦朧。 掌柜劝他离开,他就不满拒绝:“本候能去哪里?本候身为一家之主,但是却有府不能回,我是战义候啊,却要做个上门女婿住在离王府,凭什么?” 这时候一名女子款步走到他的面前:“侯爷,奴婢奉了夫人命令將你送回战义候府,她已经在你们成亲的那个房间里面等著你了!” 战阎眯起眼睛打量著她:“你可別誑我,她好端端的怎会突然改变主意?她不是说,根本就不想再回去战义候府吗?” 女子小心翼翼回答:“侯爷误会了,夫人她只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你如果不信,你儘管去府里看看!” 战阎再没有犹豫,立刻脚步踉蹌的跟著她离开。 待被搀扶进马车,他的鼻端就充斥著浓烈的异香。 他禁不住皱紧鼻子:“这是什么味道,竟然这么冲,赶紧散开马车帘子,快!” 女子不及阻拦,他就一脚將马车门子给踹开。 待冷风灌进来,他才眯著眼睛呢喃:“这才对嘛!” 女子拧了拧眉心,並没有多嘴。 很快马车停在战义候府门口,她將战阎搀扶进了后院。 战阎满脸喜悦的说道:“琬琬,你终於想通了,你肯回到咱们自己家里啦,本候终於再也不用寄人篱下!” 第822章 刺杀 他撞门进入房间,就看到床榻上果然正端坐著一个人影。 那人身段模样真的跟林怡琬相似,险些让他以为真的是她回来了。 只不过,片刻,他就冷静下来。 这是做局,將程真真引出来的陷阱! 他醉眼朦朧的呼喊:“琬琬?” 女子衝著他露出甜美的笑容:“阿阎?” 她跳下床榻雀跃而来,但是藏在袖子里面的利刃却朝著他的心口毫不犹豫的刺下。 “碰!”战阎率先將她抬脚踹翻在地上。 女子口角登时流出不少鲜血,她无法置信的询问:“你,你竟然没有喝醉?” 战阎眼底一片清明,他淡淡开口:“如果真的喝醉,眼下不就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 女子自知落到他的手中不会有好下场,立刻就要拿起匕首自尽。 战阎见机得快,抬手用力乾脆利索的折断她的手腕。 她发出骇人的悽厉惨叫,满脸惊恐的看著眼前凶神恶煞的男人。 战阎逼近她:“说,程真真藏在何处?” 女子慌乱摇头:“我不知道谁是程真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半点都不会害怕!” 战阎懒得跟她废话,单手拖著她的头髮就往外走。 女子嘶声质问:“你要做什么?你將我带去哪里?” 战阎冰冷吐出四个字:“脱衣游街!” 女子嚇得浑身剧烈颤抖,他竟然用这么歹毒的方法,她就算再厚脸皮,也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弄掉衣裳游街。 她情愿死! 她颤声哀求:“你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 战阎冷酷的面容上溢出一抹讽笑:“本候,从不亲自动手杀女人!” 女子忐忑不安,明明他此举比直接要她的命还可怕。 眼看著已经来到侯府门口,她的衣裳也在地上全部都给搓烂了,她已经完全感受到夜风的森寒。 她哭著指责:“你不是当朝战神吗?你怎呢这般欺辱一个可怜无辜的女子?” 战阎挑眉:“你如何就可怜无辜了?你拿了利刃刺杀本候,本候岂能善罢甘休?” 女子哑口无言,她只得开口:“我说,程真真躲在天香楼內,我是受了她的命令,前来取你性命!” 战阎迅速衝著黑暗中说道:“带人赶紧包围天香楼!” 几道人影旋即离开,而女子也顷刻间被匕首刺穿了心臟。 天香楼是盛朝京城极负盛名的艷楼,哪怕已经到了深夜,也是十分热闹。 战阎匆匆赶来,就將掌柜叫到了跟前。 掌柜起先並没有认出他,还以为他就是寻常前来消遣的权贵客人。 他满脸討好的介绍:“贵客,咱们楼里的姑娘都是个顶个的好,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连样貌都美若天仙,要不要让她们全上来,供你挑选?” 战阎皱眉看向他:“你楼里,可有长了这幅模样的女子?” 他將程真真的画像递给掌柜,让他仔细查看。 掌柜打量许久才摇摇头:“没有,如果贵客实在是喜欢这一款,我可以帮你去寻找样貌相似的!” 战阎直接打断:“不用了,我自己去找!” 掌柜先是愣住,接著才面色难看的阻拦:“天香楼岂能由著你隨意放肆?若是打扰了贵客,让你吃不了兜著走!” 战阎还不及说什么,影魂率先开口:“战义候搜捕蛮夷奸细,你一个小小的天香楼掌柜也敢阻止?” 掌柜嚇了一跳,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小的不敢!” 战阎冷冽开口:“既然不敢,那就老实靠墙站好,若是阻碍了本候执行公务,要你的小命!” 掌柜已经嚇得双腿都在打摆子了,放眼整个盛朝,谁不知道当朝战义候乃战场煞神? 单单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骇人气势,就已经让他惊恐不安。 他不敢再吭声,立刻规矩站好。 战阎亲自带人去搜,將所有紧紧关闭的房间全都一一踹开。 直到踏上三楼的房间,外面守著的两个婆子猛然警觉起来,她们纷纷怒喝:“閒人止步,这是紫苑姑娘的房间,如今她正在陪著贵客,绝不能隨意打扰!” 战阎衝著影魂使了个眼色,他大步衝过去,就把两人全都给出手打晕。 房门被推开,屋內烛火摇曳。 只见程真真坐在软塌上,而她对面有一名貌美的女子正垂眸抚琴。 听到动静,两人皆是愕然回头。 战阎率先开口:“拿下程真真!”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竟是陷入巨大的摇晃之中。 战阎早就有防备,他飞扑向软塌,掐住程真真的脖子將她整个人倒提了出来。 几乎是他刚刚退到楼梯处,屋內就出现了一个窟窿,而那名抚琴的女子却已经不见踪影。 程真真怨恨的看著战阎:“没想到,你竟然能躲得过,这原本该是给你准备的陷阱!” 战阎不由得皱眉,程真真果然还有几分脑子,她竟然还懂得將计就计。 得亏他轻功精湛,不然,此刻他就已经落入她的手中了。 他揶揄开口:“程真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没有半点的犹豫,当机立断的用匕首割破了她的咽喉。 程真真艰难瞪大眼睛:“我,我等这一天好久了,战阎,你可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那就是前来盛朝,见到你,见到林怡琬,是你们毁了我!” 战阎目光凌厉晦涩,眼睁睁看著她伸手捂著脖子,缩在地上来回翻滚。 鲜红的血浸透了她的衣裳,映衬的她更加面色苍白犹如鬼魅。 她悲凉的笑:“一见战阎误终生,我程真真只希望来世,再不要落进这求而不得的怨恨之中!” 挣扎片刻,她再没了气息。 战阎確定她已死,就让影魂將她的尸体带去大理寺。 终究还是要让林怡琬看过的,以免再出现假死的疏漏。 他带人从天香楼离开,而那名叫紫苑的女子也消失在人群当中。 林怡琬听说程真真被杀死之后,立刻前去查看尸体。 她瘦弱的很厉害,能看的出来,她能活到现在,全都是靠著仇恨在支撑。 林怡琬对於程真真的死没有半点的愧疚,只觉得她是咎由自取。 战阎让人把那具尸体送进了融尸炉,彻底让程真真在这个世上灰飞烟灭。 第823章 慌张 接下来的日子就过得十分顺遂忙碌,三个小宝宝茁壮成长,开始步履蹣跚的学走路。 尤其是小喵喵,嘴巴还甜得很。 就在两个哥哥哼哧哼哧啃脚的时候,她已经能清晰喊出:“爹爹,娘亲!” 两人自然对她又抱又亲,弄的她小脸上都是口水。 年节很快就到了,整个盛朝京城开始热闹起来 由於盛朝越来越强大,周遭各国国君全都派了使臣团前来结交,以寻求庇护。 那些礼物中,不乏各国美女。 盛安帝自然是不能拒绝,只好全都收进后宫。 很快就到了两位小皇子的两周岁大宴,这是盛朝一件极为重大的事情。 皇后忙的脚不沾地,给两位小皇子製作衣裳,绝不能有半点的马虎。 林怡琬整日陪在长公主的身边,因为她已经到了临產之期。 夜幕降临,一道悽厉的痛叫声炸响了离王府的后院。 林怡琬刚哄睡了小喵喵,正打算跟战阎做一些亲密的事情呢,就被外面的剧烈敲门声惊得心口一颤。 她不由得皱眉询问:“紫儿?何事?” 紫儿回答:“长公主发作了,小软姑娘说胎儿的头太大,卡在那里根本就生不出来!” 林怡琬不敢迟疑,立刻起身穿衣。 战阎也跟著忙活,终究是身份尊贵的长公主,且又住在离王府,他也得去外面守著。 两人来到长公主的院子,就听到那种痛叫声快要震破了他们的耳朵。 尤为重要的是,还夹杂著一声接一声的痛骂:“早知道会这么疼,老娘绝不生孩子,呜呜呜,真疼啊,快救命,琬琬,我的好琬琬,你在哪里啊?” 林怡琬连忙提著药箱衝进去:“琬琬来啦,琬琬在呢!” 长公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眼泪汪汪的哀求:“快帮我,別让我再疼了,要不,你用针把我给扎晕过去也行!” 林怡琬仔细查看她的状况,就发现有些棘手。 小婴儿已经到了宫道口,再不能用剖刀术。 她柔声安抚:“別急,你用些力气,看看能不能生出来?” 长公主怔楞的看著她:“琬琬,为什么还要我生?你不是可以用刀剖吗?给我来一下,我不就解脱了?” 林怡琬连忙解释:“你不用挨这一刀也可以的,因为小婴孩已经在下面了,你相信我,你能做到!” 长公主镇定心神,按照她的交代调整呼吸。 好在经过使力之后,小傢伙的小脚丫已经率先伸出来了。 林怡琬就催促:“彆气馁,继续,加把劲!” 长公主只觉得把自己这辈子的力气全都给用出来了,她整个肚皮都要给撑破了。 好难受,好疼! 可她已经不能哭了,她要把孩子生出来先! 此时皇宫內,皇后正跟小皇子试穿刚刚做出来的朝服,十分柔软的布料,穿在小傢伙的身上十分舒服。 这时候奶嬤嬤將他抱起来道:“皇后娘娘,你看二皇子的衣服很合身,衬的他越发唇红齿白,真好看!” 皇后也是满脸笑意,她跟皇上的儿子,自然是最好的。 恰在此时,她发现衣服上竟然出现了一个线头。 她连忙催促嬤嬤:“快些用剪刀把线头给剪掉,怎么会出现线头呢?这绣嬤嬤也太粗心了!” 嬤嬤有些看不清楚线头,就拿了烛火照明。 当火焰碰到衣裳的瞬间,几人眼前就陡然升腾起灿亮的火焰。 “啊!”二皇子悽厉的哭叫声陡然响起。 皇后面色骤变,她惊恐大喊:“快,快把小皇子身上的衣裳给脱下来啊,快!” 哪成想,老嬤嬤也是顷刻间成了火人,顿时让整个未央宫都响起悽厉的惨叫声。 幸好奶嬤嬤见机得快,直接把小皇子一把夺走,给摁进了铜盆冷水之中。 火焰渐渐熄灭,小皇子也被烧伤,哭的几乎要断气。 皇后强撑著没让自己晕过去,她嘶声大喊:“来人,快去叫太医,快去请皇上!” 盛安帝赶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小皇子被烧的奄奄一息。 他强忍著巨大的悲痛怒吼:“去离王府请琬琬,快啊!” 李德路赶到离王府的时候,长公主正在生孩子的关键时期。 战阎看到李德路出现,还有些疑惑:“宫里这么快得到消息了?父王没派人往宫里传消息啊?” 李德路面色凝重的说道:“回稟战义候,二皇子殿下被火烧伤,如今危在旦夕,皇上让奴才前来请侯夫人赶紧进宫!” 战阎和离王相互对视一眼,只觉得这件事情非同寻常。 琬琬就一个,到底救谁不救谁?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终究还是离王乾脆说道:“我亲自带著林老太医进宫,先让他给二皇子施救,待长公主脱离危险,再让琬琬前去!” “好,那父王小心!”战阎只得答应下来。 李德路跟著离王回宫,骤然看到他们带著林老太医前来的时候,盛安帝还皱眉询问:“皇叔,怎么琬琬没来?” 离王沉声回答:“长公主突然发作难產,琬琬正在跟她接生!” 盛安帝浑身僵住,这也忒巧了些。 只不过,眼下容不得他多想,得赶紧让林老太医给二皇子看诊才对。 二皇子伤的极重,鲜红的皮肤露出来,看上去十分骇人。 皇后早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没看到林怡琬出现,忍不住就怒吼:“为什么她不肯来,若是昱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盛安帝尚且保有理智,事情已经发生,怨怪憎恨都是无济於事。 唯有尽力挽回,才是最应该要做的! 他用力抓住皇后的胳膊说道:“你冷静些,林老太医的医术也十分精湛,琬琬如今分身乏术,长公主生孩子难產,她如何能扔下不管?” 皇后扑进他的怀里:“可我们的昱儿怎么办?他还那么小,他被烧的那么厉害,呜呜呜呜,皇上,你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啊!” 盛安帝用力闭了闭眼,他何尝不想让儿子安然无恙。 可他不能不顾长公主的性命! 她好不容易才有个孩子啊! 他温声安抚:“別怕,昱儿会没事的,他是朕的儿子,自有萧家祖宗护佑!” 皇后颤声呢喃:“当初,你也是这么说的,可我们终究没能留下太子!” 盛安帝登时心如刀割,下意识朝著床榻上看了过去。 第824章 烧伤 此时林老太医立刻给二皇子餵下了护住心脉的药丸,並为他处理疮口。 离王面色凝重的走到他身边询问:“林老,二皇子的情况如何?” 林老太医转头回答:“性命无忧,但是脸上的烧伤严重,怕是得留下疤痕!” 离王顿时拧紧眉心,这些疤痕只怕会成为帝后心中的一根刺。 只不过现在,也没有別的好办法,只能先以保住性命为主。 经过林老太医的处理,二皇子的伤情也逐渐稳定下来,他的伤口被包住,陷入了昏睡之中。 盛安帝长长的鬆了一口气,他反应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彻查二皇子衣服起火的原因。 很快御林军就在奶嬤嬤房间里面发现不少火磷粉,而她所穿的衣裳也染满了,这才导致她直接被活活烧死。 皇后是怎么也不相信这个结果,可再往下查,就什么也没有发现。 很快林怡琬也和战阎赶了过来,哪怕帝后理解,也禁不住对她生出了埋怨之心。 尤其是皇后,就已经落在脸上了。 她觉得唯有將满腔的怨恨转嫁到林怡琬身上,自己心里对儿子的愧疚感就会减少。 她冷声说道:“侯夫人,你还来做什么?” 林怡琬察觉到她的態度,也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林老太医:“外祖父,二皇子情况如何?” 林老太医简单回了一句话:“性命暂时无忧!” 林怡琬衝著盛安帝行礼:“皇上,既然二皇子性命无碍,那臣妇就先行告退了,长公主尚未脱离危险期,臣妇不能离开太久!” 她的话音刚落,皇后就开始发作起来:“你眼里就只有长公主吗?本宫的昱儿你毫不在乎,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你怎能这么狠心?” 盛安帝厉声怒斥:“皇后,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你如何能责怪琬琬,如果不是你大意,身边奶嬤嬤有了谋害昱儿的心思你都没有察觉出来,他如何会被烧伤?” 皇后最害怕的事情被戳穿,顿时无地自容。 她捂著脸道:“是我的错,我不配做人母后,我不如就去死了吧!” 她衝动的拿起髮釵,毫不犹豫的朝著自己的脖颈狠狠刺下。 皇上及时阻拦,顿时胳膊就被锋利的髮釵给刺伤。 林怡琬就算再有怒气,也不能一走了之。 她连忙上前搀扶:“皇兄,你怎么样?” 盛安帝愧疚开口:“琬琬,你不要跟皇后生气,她也是心里难受,昱儿是在她眼皮子底下烧伤的,她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林怡琬没有回答,而是柔声说道:“我先给你处理伤口!” 皇后由於情绪太过於激动,就被人给搀扶离开。 而战阎和林怡琬就去御书房帮著盛安帝处理伤口,再宽慰他几句。 快到半夜的时候,夫妻两人这才告退离开。 盛安帝坐在御书房內,只觉得心头万分悲凉。 他没想到皇后会这么衝动,若是离王根他起了嫌隙可如何是好? 儿子被烧伤,他心里自然也难过,可终究,他也得顾全大局。 因为他是皇帝啊! 他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响起一道柔弱的声音:“皇上,奴婢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前来给你送安神汤!” 盛安帝还在气头上,听到皇后两个字眉心就紧紧的拧在一起。 他沉声说道:“將汤端走,朕是不会喝的!” 小宫婢战战兢兢开口:“皇上,奴婢得了娘娘的命令,如果不能亲眼看到皇上喝下安神汤,就,就不许再回去未央宫!” 盛安帝登时怒不可遏,顺手端起参汤就狠狠往地上砸去。 他嘶声呵斥:“她疯了吗?就因为朕一直都宠著她,她才肆意妄为,连大局都不肯顾了?” 满地碎片落在地上,一片狼藉。 盛安帝发作之后,就觉得头疼无比。 他烦躁摆手:“你下去,如何跟她说,不用朕再教你了吧?” 小宫婢看到他痛苦的模样,鼓足勇气开口:“皇上,你是不是头疼?” 盛安帝眼底闪过一抹厉色,面色阴沉的开口:“你很多嘴!” 小宫婢连忙解释:“奴婢在入宫前跟一名师父学过按摩技巧,可缓解身体疲劳,不如皇上让奴婢试试?” 盛安帝怒极反笑:“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碰朕的头?你找死!” 他力气极大,猛然钳住了小宫婢的下巴,疼的她泪眼婆娑。 饶是这样,她也没有惊慌失措。 反而著急开口:“皇上,奴婢只是想帮你解除痛苦,你越是发脾气,头疼就会更加剧烈!” 盛安帝不由得眯了眯眼,还真让这小宫婢说对了,他如今太阳穴位置疼的就跟针扎那般。 他迫切的需要缓解! 思及此,他顷刻间就卸掉了全身的力气。 他咬牙说道:“好,朕倒是要看看你的按摩技艺有多厉害?” 他躺在软塌上,任由小宫婢將灵巧柔软的手指放在他的头上。 起初他还有些戒备,可隨著疼痛渐渐消失,他竟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小宫婢说要离开。 只不过,他的手却一直抓著她没放。 半夜,他就被外面的吵嚷给惊醒了。 他听到皇后正在怒斥李德路:“你赶紧让开,为什么拦著本宫不能进御书房?如今小皇子突然起了高热,难道不该请他的父皇过去看看吗?” 盛安帝面色骤变,是昱儿有事? 他迅速开口:“李德路,让皇后进来!” 红著眼睛的皇后大步走了进来,就看到皇上正和一名衣衫散乱的女子躺在床榻上。 她先是愣住,接著才崩溃质问:“皇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享受温柔乡,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昱儿,有没有本宫?” 盛安帝无法置信的看著她:“皇后,你在鬼扯些什么?朕如何就在温柔乡了?” 片刻,他的耳边陡然传来一声迷糊的软糯声音:“皇上?发生了何事?你还头疼的厉害吗?” 他震惊回头,就对上紫衣宫婢惶恐不安的眼神。 她不顾衣裳不整,连滚带爬的跪伏在地上哀求:“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奴婢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著了,奴婢知错!” 失望交加的皇后陡然失去了理智,她的儿子还在生死不明,盛安帝还宠幸了美人! 她如何能忍? 第825章 气晕 她抬脚將女子踹翻在地上道:“你是哪个宫里的贱婢,还敢爬上龙榻,你好大的狗胆!” 女子脑袋撞在柱子上,顿时鲜血汹涌而出。 盛安帝瞳孔剧烈收缩,他记起来了,是这个小宫婢给他摁头,他就舒服的沉睡片刻。 皇后竟然当著他的面將她打伤,她怎能如此失了后宫之主的仪態? 她好放肆! 究竟有没有把他这个皇帝还放在眼里了? 他旋即厉声呵斥:“皇后,你过分了,朕身为一国之君,宠幸个女人值得你这般犹如市井泼妇的浑闹吗?” 皇后无法置信的看著他,他怎能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她哪里就是市井泼妇,她是他的妻子,是这盛朝的皇后。 盛安帝快步走到小宫婢面前將她搀扶起来道:“別说我没有宠幸她,就算我真的跟她有了什么,你也不该踹她!” 小宫婢惶恐不安的摇头:“不,皇上,是奴婢的错,你不要责怪皇后,是奴婢不小心撞到了柱子上,弄破了头!” 盛安帝又气又怒,他沉声打断:“朕眼睛不瞎,你是如何受伤的,朕看的清清楚楚,她就是这样,总是任性而为,从来都不顾及別人的感受!” 皇后看到他胳膊上被包扎好的伤口,顿时心如刀割。 她心里清楚,他这是在埋怨她了。 怪她害他受伤! 她死死咬著唇瓣,眼泪顷刻间决堤涌出。 若是从前,盛安帝自然会十分心疼她,哪怕再大的怒气,也能顷刻间消散。 只不过现在,他的视线只落在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宫婢身上。 他温声道:“你別怕,朕这就让太医给你处理伤口,你先去偏殿歇息,等伤势稳定之后再离开!” 小宫婢迅速拒绝:“不用了皇上,奴婢回去让嬤嬤上些伤药就能好,奴婢不配劳烦太医的!” 盛安帝皱眉:“你如何就不配,你的命就不是命吗?你再忤逆朕的命令,朕可就生气了!” 小宫婢只得不安应下:“是!” 皇后已经气的脸都白了,她觉得自己此刻就是多余的。 她再受不住,转身就快步离开。 哪成想,被李德路搀扶过去的小宫婢竟是追上了她磕头哀求:“皇后娘娘,你別跟皇上生气,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留在御书房!” 皇后讥誚开口:“如今本宫可不敢碰你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只希望你能一直拥有皇上的庇护!” 小宫婢哭著摇头:“奴婢不敢,皇后娘娘,求你原谅奴婢!” 她跪爬到她的面前,竟是伸手抱住了她的脚踝。 “你,你起开!”皇后气急败坏的就要挣开。 小侍女不但用力抓著她不放,甚至还大声哀求:“皇后娘娘,不要啊,你不要打奴婢!” 皇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握住手,吧唧狠狠一巴掌抽在了她泪痕斑驳的脸颊上。 盛安帝从屋內衝出来就看到这一幕,顿时就伸手將皇后用力拉开。 他失望指责;“你还不善罢甘休吗?” 皇后怔怔的看著他,片刻才怒笑:“皇上,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真的吗?我没有打她!” 盛安帝瞪向李德路:“你看清楚没有,皇后到底动手了吗?” 李德路为难的眉心紧拧,他当时只顾拉架来著,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啊。 他只得实话实说:“皇上,奴才没,没看到!” 小宫婢也適时哽咽开口:“皇上,皇后娘娘確实没打我,是我希望能求得她的原谅,对她纠缠不休!” 盛安帝如今已经不像追究到底谁对谁错了,他现在脑袋就像是被拆开那般,又开始疼的厉害。 他冷声说道:“自此之后,皇后不要再踏进御书房半步,你好好照顾再两位小皇子身边吧,昱儿被烧伤,你做为母后,有著不可推卸的责任!” 皇后身形一阵摇晃,她强撑著开口:“好,臣妾遵命!” 她骄傲离去,哪怕心如刀割,却愣是没有再滚出一颗眼泪。 盛安帝看著她的背影,心头陡然涌起一抹难过。 他想要拔腿追过去,却看到刚刚还好好的小宫婢就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他立刻催促李德路:“赶紧去叫太医!” 皇后不是没有听到他紧张的声音,可已经不再是对著她了。 她苦笑一声,脚下突然失去了力气,整个人往前霍地栽下。 身边老嬤嬤立刻扶住她道:“娘娘,要不要去跟皇上说一声?让他送你回去未央宫?” 皇后幽怨开口:“嬤嬤,你难道没看出来吗?皇上如今只在乎新人,他但凡还关心我,就该这个时候陪在我的身边,他终究对我也硬起了心肠!” 老嬤嬤小心安抚:“娘娘你別多想,皇上如今还在气头上,等气消了,肯定就去未央宫哄你的,咱们先回去!” 皇后用力咬了咬唇,她还能有什么选择呢? 她身为皇后,这辈子只能依附在皇上身上。 她此时懊悔不已,她不该对林怡琬发脾气,不该怨怪她没有第一时间来救治昱儿。 那样,她也有个可以倾诉苦闷的对象啊。 想到这里,她喉咙里面就拱出一大口鲜血。 她张口吐出之后,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老嬤嬤满脸慌乱的將她带回到未央宫,正好就碰到容妃带著佑仪公主前来探望二皇子。 她哭著哀求:“容妃娘娘,皇上跟皇后娘娘置气,如今娘娘昏迷不醒,求你快救救她吧!” 容妃跟皇后情分非同寻常,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她一边命人通秉皇上,一边就请了太医给皇后诊脉。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皇上並没有前来探望皇后,反而她自己却悠悠转醒。 容妃关切询问:“姐姐,你现下觉得如何?” 佑仪公主也探出个小脑袋:“母后?你哪里还难受,你快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去找婉姑姑!” 皇后悲戚呜咽:“终究,我的身边就只剩下了你们!” 容妃自知她心里难受,就柔声安抚:“妹妹和佑仪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你跟皇上到底因何爭吵?” 皇后颤声回答:“阿容,你可知道,他又宠幸了新的女人,他为了护住那个女人,竟然还指责我,我,我好难过!” 第826章 新欢 容妃诧异的瞪大眼睛,皇上怎会? 他不是极其在意皇后,为了她甚至都遣散后宫,就连那些进贡送来的美女,他都没有碰过。 若不是她有了佑仪,她只怕也得被送出宫去! 如何就突然有了新欢?还是在二皇子烧伤这般严重的节骨眼上?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容妃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出不对劲来。 她迅速说道:“姐姐,你是不是误会了皇上,他绝不是这样的人,他跟你的夫妻感情不是假的,他对两位小皇子的宠爱也不是假的,他如何能在这时候会有新欢?” 皇后先是愣住,接著才伤心开口:“就算我误会了他有新欢,但是他对我生了怨怪也是真的,我不该责备琬琬,全都是我的错!” 容妃无奈劝慰:“姐姐,你是为了二皇子殿下,我能理解你做为一个母亲的痛苦,当时佑仪被人抢走的时候,我也不是急疯了,侯夫人如今做了母亲,只要你给她诚恳道歉,她能原谅你的!” 皇后固执的摇了摇头:“我不能原谅我自己,你別劝我了,我现在只想让昱儿赶紧好起来,不然,我这辈子都寢食难安!” 容妃用力握住她的手:“会的,二皇子殿下肯定能好起来!” 此时,身在离王府的林怡琬也是眉心紧拧,涉嫌谋害二皇子的奶嬤嬤虽然自尽而亡,但是真凶还没有抓到,那么大皇子肯定还有危险。 到底是谁在害他们? 战阎从外面走进来,將一碗甜汤放到她手中道:“这是母妃给你亲手熬出来的,说是用些甜的心情会好些!” 林怡琬喝了一口气道:“阿阎,如今宫里情况如何?你可见到皇上了?” 战阎回答:“皇上和皇后因为一个宫婢吵了一架,据说她晕倒吐血派人来请,他都没有前去探望,足以看出他很生气!” 林怡琬凝眉开口:“那皇后现在如何了?” 战阎握住她的手安慰:“外祖父在內宫,她能有什么事情,她因为二皇子的事情记恨你,你还关心她吗?” 林怡琬嘆息:“我总觉得好像有人故意在挑起我们跟帝后之间的矛盾,二皇子被烧伤的时机怎么会巧合到长公主生孩子的关键时刻?” 战阎眼底登时闪过凛冽寒意,他皱眉询问:“琬琬是说这背后都有人故意算计?” 林怡琬点点头:“皇宫咱们是不好查的,但是长公主这边,倒是可以先打探,她如今已经清醒过来,我就去问问她为何会突然发作!” 战阎握住她的手:“我陪你一起!” 两人来到长公主的院子里面,就看到她正眉眼欢笑的逗弄著被裹在锦被里面的小女婴。 她虽然面色还有些苍白,但是胜在精神好。 她先是担忧询问:“战义候,你刚从皇宫回来?可曾听说二皇子如今现在是什么状况?” 战阎回答:“还有些高热,並无性命之忧!” 长公主这才轻轻抚了抚心口道:“等我出了月子,我得去一趟佛寺给孩子们求福,哪怕短了我的寿命也行,千万不要再折磨孩子们啊!” 林怡琬適时开口:“殿下,你不觉得事情十分蹊蹺吗?你发作难產,恰好宫里二皇子被烈火烧伤,让我分身乏术,无法前去施救,幸亏我外祖父因为鼠毒的事情被请回离王府,若他不在,你能想像的出会是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长公主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细思极恐,如果林老太医不在,不是她跟小女婴一尸两命,就是二皇子萧昱被活活烧死啊。 这样的结果还势必连累离王府被皇上记恨! 好一个歹毒的离间计! 长公主死死握紧拳头,面上染满凛冽杀意。 她哑声道:“琬琬,真的是难为你了,到底这幕后真凶是谁,你心里可有数?” 林怡琬摇摇头,她还真不知道! 程真真刚被除掉,她实在是想不出,到底谁还要害她。 长公主嘆息:“离王府树大招风,在盛朝有著绝对的权势,也被一些人视为眼中钉,那些门阀世家如今被削弱的厉害,他们不敢对皇上有怨言,就只能憎恨离王和战义候!” 林怡琬自然也明白这个现实,只不过,他们应该还没有胆子弄出那么大的阴谋。 毕竟牵扯到皇嗣,但凡被查出来,那是要抄家灭门的重罪。 她深吸一口气道:“殿下,你仔细想想,你发作那日,可经歷过不寻常的事情?” 长公主仔细回忆片刻才道:“那天恰好公主府的常嬤嬤给我送了一个平安符过来,说是那人从寺庙给我求出来的,自己不敢送到离王府,就求著她跑了一趟!” 林怡琬催促:“那你快些把平安符给我看看!” 长公主看了战阎一眼,他就转身快步离开。 待屋內只剩下林怡琬,长公主就从贴身的衣服內將平安符取下。 她凝眉开口:“应该不会有问题吧?他不可能害我,他很珍视我,也很盼著这个孩子出生!” 林怡琬心说,那人可能没有生出害人之心,但是保不齐会被被利用。 果然,她就从平安符缝隙里面发现了可导致早產的细微藏红粉末。 她仔细回忆当时接生的凶险时刻,怪不得长公主很难止血,原本竟是有这样的缘故。 著实也怪她大意! 如今细想起来,倒也是长公主命大,万一有个什么不妥,她就真的死在生產之夜了。 不对,应该说对方没想要她的命,毕竟剂量很小,只够造成提前早產。 看到她凝重的脸色,长公主不由得颤声询问:“琬琬,可別是平安符真有什么问题吧?你別嚇我啊,若是真是他动的手,我现在就得去弄死他,绝不会有半点的含糊!” 林怡琬连忙开口:“不要胡乱冤枉人,平安符確实有问题,只不过,未必就是他亲手替你求来的,得先想办法套套他的话才行!” 长公主立刻说道:“我这就命人把他从公主府叫过来!” 不多时,一名黑衣劲装的汉子就来到长公主和林怡琬面前,他迅速跪地行礼:“属下见过殿下!” 长公主凝眉看著眼前的男子,对他又怨又恨。 第827章 寻死 她咬牙说道:“你既然给我求了平安符,为什么不亲手送过来,还要假借她人之手,你就跟我这般生分吗?” 来人登时愣住,他愕然询问:“什,什么平安符?” 长公主面色骤变,她迅速拿出平安符放在他的面前:“这不是你从佛寺帮我和孩子求来的?” 来人用力摇头:“不是,属下不敢居功!” 长公主下意识看向林怡琬,两人异口同声:“常嬤嬤有问题!” 林怡琬派人前去公主府捉拿常嬤嬤,却不出意外的看到她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长公主气的浑身剧烈颤抖,她万万没想到还是有人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公主府。 那可是常嬤嬤啊,她最为信任的人! 她沮丧开口:“琬琬,我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是何人要害我!” 林怡琬皱眉说道:“让你提早发作绊住我,为的就是要皇后那边出事之后,没人能对二皇子施救!” 长公主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她恐惧呢喃:“琬琬,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跟皇兄起了嫌隙!” 林怡琬握住她的手安抚:“不怨你,在这世上,谁也不能未卜先知的预知危险,事到临头,只能看一步走一步!” 长公主沉吟:“可皇后那边,她肯定很难过!” 林怡琬能理解她,但是却不能接受她的迁怒。 此时外面传来紫儿的通秉:“夫人,宫里的佑仪公主来了,说是有要事寻你!” 林怡琬让她进来,她就红著眼睛哀求:“琬姑姑,你去看看母后吧?她如今不吃不喝,就连母妃都劝不动她!” 长公主气的脸都白了,她咬牙说道:“皇后也太倔了,二皇子出事,谁心里不难受?她身为母亲,最该做的就是坚强起来,好好照顾他!” 林怡琬无奈嘆息:“皇后接而连三的遭受打击,自然精神崩溃,尤为重要的是,她不能原谅自己的疏忽大意!” 佑仪点点头:“琬姑姑说的对,母后也是这样跟母妃说的,她还將林弟弟昱弟弟都託付给母妃,让她以后多用些心,母妃很害怕,就让佑仪前来离王府求救!” 长公主最先反应过来,她著急催促:“琬琬,快,快命人抬著我进宫,皇后怕是要做傻事!” 林怡琬也不敢耽误,立刻命人准备马车。 几人飞奔赶去皇宫,还没走到未央宫,就听到那边传来容妃撕心裂肺的哭嚎:“姐姐,你打开殿门,你快让我进去,你別犯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啊!” 一同赶来的盛安帝面色凝重难看,他大步衝过去询问:“容妃,皇后自己在殿內多长时间了?” 容妃不安回答:“盏茶的时间了,她说想要吃妾身亲手做的桂糕了,妾身原本是不想离开她的,可耐不住她不断哀求,就去了御膳房,哪成想,她立刻把人全都赶出去,並把殿门给关紧了,任谁都不让进!” 盛安帝又惊又怒,他抬脚用力踹门:“皇后,你快打开殿门,你是非要气死朕吗?” 殿门十分牢固,被盛安帝接连踹了几脚,都是纹丝不动。 战阎迅速开口:“皇上,这样踹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得用圆木破门了!” 盛安帝不耐催促:“破,赶紧给朕破!” 不多时,御林军就抱著圆木前来。 隨著眾人一起用力,整个未央宫的大门被撞的轰然倒塌。 盛安帝不顾灰尘往內殿跑,去被眼前的一幕惊的瞳孔剧烈收缩。 只见皇后正在头顶上来回晃荡呢! 他迅速抱住她的双脚大喊:“皇后,你好大的胆子,你怎敢丟下朕独自寻死?你就算不要朕,也连林儿和昱儿也不管了?” 战阎尚存理智,立刻用长剑將悬掛在房樑上的绳索给割断。 皇后和盛安帝倒在地上,已然没了气息。 盛安帝嚎啕大哭:“琬琬,你快救她,求求你快救她,她说走就走,丝毫不管朕的死活,她怎么能这样,她太狠了啊!” 林怡琬迅速给皇后施救,察觉到她心脉还在微弱跳动,连忙双手交叉按压她的心口位置。 接连几下,皇后终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猛然就睁开了眼睛。 她怔怔的看著眾人,嗓音嘶哑的质问:“为什么要救我,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我想死,你们凭什么要阻拦?” 盛安帝眼前一阵阵晕黑,抬手就紧紧抓住皇后的纤细下巴呵斥:“你看到朕胳膊上的伤口了吗?这是你亲手刺伤的,在这个世上,朕是九五之尊,谁能伤朕分毫?” 皇后苦笑一声:“对不起,你可以解脱了,以后,我再也不用纠缠你了,我疏忽大意害了昱儿,我该死!” 盛安帝还不及说什么,林怡琬就已经开口:“皇后就算想要死,也该先把谋害昱儿的凶手揪出来才是!” 皇后愕然的看著她:“你什么意思?” 林怡琬冷冽开口:“我的意思是说,谋害昱儿的真凶就藏在后宫之中,如果你不肯抓,那就没人能抓的到,因为你才是后宫之主!” 皇后眼底顿时燃起了猩红的仇恨之火,是啊,凶手还没抓到,她有什么资格死? 她是昱儿的母后,她要替他报仇! 她强撑著振作起来,颤声说道:“琬琬,对不起,之前我迁怒了你,我不求你的原谅,但是你要管昱儿啊,他是个可怜的孩子,他如今伤的那么重,他也该叫你一声琬姑姑的!” 林怡琬凝眉开口:“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袖手旁观,你放心就是,我跟外祖父会倾尽全力救治他!” 皇后这才鬆了一口气,她又看向盛安帝:“臣妾已经知错,以后再也不敢寻死了!” 盛安帝没再吭声,转身快步离开。 他比谁都清楚,他跟皇后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战阎隨著盛安帝前去御书房,就留了林怡琬给皇后处理脖颈上的淤伤。 皇后的泪水簌簌落下,唇瓣上咬出来的血痕万分骇人。 她低声囁嚅:“琬琬,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堂堂一国皇后,竟然还玩这寻死觅活的戏码?” 林怡琬自知皇后的脾气秉性,胆小怯弱,但是却又有自己的倔强。 这次將她逼得走上绝路,想必也真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再也无法支撑。 第828章 固执 她沉默片刻就担忧询问:“是因为皇上对你的疏离吗?” 皇后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始终无法忘记盛安帝跟那名女子一起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一幕。 明明昱儿命悬一线,他如何能跟別的女子纠缠呢? 那是他的亲儿子啊! 她哽咽呢喃:“昱儿起了高热,我当时很害怕,就跑著去见他,哪成想,李德路却將我拦在门外,等我衝进去,就看到他跟一名女子同榻而眠,换谁,谁都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吧?” 林怡琬確实挺同情皇后的,若是战阎也敢这样,她才不会伤心上吊,她得把他吊起来打才行! 当然,皇上乃一国之君,任谁都不敢將他吊起来打。 更別说胆小懦弱的皇后,只能自怨自艾的独自舔砥伤口。 她凝声说道:“你就是想不开,如今你还管他做什么?你难道最在乎的不该是昱儿和林儿?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死了,他们两人会落个什么样的下场?” 皇后支吾:“我將他们託付给容妃了!”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容妃她终究是个妃位,她能护住两个孩子到几时?若是皇上有了继后,你觉得还有她们的好吗?” 皇后用力咬了咬牙,面上悔恨愧疚交织。 林怡琬不想再刺激她,就起身说道:“为今之计,还是先赶紧把幕后真凶查出来,看似凶手是昱儿的奶嬤嬤,但是那火磷粉是如何进的宫,这都得去查!” 皇后小心翼翼询问:“琬琬,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斩断的乾乾净净,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查了,你能给我点提示吗?” 林怡琬垂眸沉吟:“昱儿的奶嬤嬤在这宫里可有走动极近的人?” 皇后自然不知情,但是她可以询问宫內的管事嬤嬤。 很快管事嬤嬤就查到了蛛丝马跡,她前来稟报导:“回稟皇后娘娘侯夫人,奶嬤嬤並没有任何走动极近的人,相反,她却有个不对付的仇家!” 林怡琬率先询问:“是谁?” 管事嬤嬤面露难色,片刻才小心翼翼回答:“是李德路,皇上跟前的李公公!” 林怡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查来查去还查到皇上身边人了。 皇后也是万分震惊,她实在没有想到昱儿的奶嬤嬤竟然跟李德路有过节。 这如何查? 原本她就已经跟皇上的关係闹僵了,如今再去盘问他的近身內侍,肯定更会让他十分恼怒。 就在她面色踌躇的时候,林怡琬已经率先开口:“我去问问李德路吧,你现在还伤著,先休养身体!” 皇后看著她起身离开的背影,自责不已! 她颤声呢喃:“琬琬,对不起,我这辈子怕是再也得不到你的原谅了!” 林怡琬不是没有听到皇后的懺悔,但是她不想回头。 有些感情伤了就是伤了,怎么都无法再弥补回来。 她此番这般尽心探查幕后真凶,终究还是为了无辜的昱儿,可怜的小傢伙,险些被活活烧死,她很心疼。 她匆忙来到御书房,就看到李德路正站在门口打盹。 林怡琬还是头回这么仔细的打量著他,直到现在才发现,整座皇宫,除了帝后之外,就只剩下他权利最大。 细思极恐,他若是想要做一件事情,那就很容易完成。 想到这里,林怡琬眉心就紧紧的拧在一起。 李德路似乎察觉到有人在注视她,下意识就朝著视线方向寻了过去。 待看到林怡琬的时候,他旋即露出討好的笑容:“侯夫人,你过来了?皇后娘娘那边可安顿好了?” 林怡琬信步走到他的面前,状似无意的开口:“李德路,我刚刚在来的路上听到一个消息,是跟你有关的,你想听听吗?” 李德路眯眼说道:“奴才当然想听,倒是很好奇,外头都在传奴才什么呢?” 林怡琬自若轻笑:“也不是多大的事,就说你跟之前被烧死的那名奶嬤嬤有过节,我还想著,你那么好的性子,怎么还跟人闹矛盾呢?” 李德路先是愣住,接著额上就冒出不少冷汗。 他低声说道:“侯夫人,到底是谁在胡乱传奴才的閒话,奴才每天尽心尽力的伺候皇上,怎会去做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你该不会怀疑是奴才是幕后真凶吧?” 林怡琬摇摇头:“我自然不会怀疑你,你对皇上的忠心耿耿,我都看在眼里,只不过,这样的谣言既然传起来了,势必就会对你造成巨大的影响!” 李德路不是个普通人,他既然能在盛安帝身边待那么久,自然早就磨成了油滑的性子。 他如今已然能猜出,但凡谣言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面,他必然会受到猜忌。 到时候,他在宫里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 思及此,他就噗通跪在地上哀求:“侯夫人,你不能不管奴才,看在奴才平日里对你,乃至对战义候十分敬重的份上,也得拉奴才一把啊!” 林怡琬皱眉开口:“你这是做什么?谁让你跪了,你不跟我把事情讲清楚,我如何能管你?” 李德路趁著四下无人,就將林怡琬请进了茶阁。 他无奈说道:“餵养二皇子的奶嬤嬤实际上是奴才的表妹,当年我跟她是订下了婚约的,可由於我六岁家中出了变故,她家就退了亲,我走投无路之际进京做了太监,却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在宫里跟她重逢!” 林怡琬倒是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如此波折的故事,不得不感嘆,这世界还真是太小了。 李德路自顾自的说道:“她自於我相认之后,就有些不安分,总是向我打探皇上的事情,让我十分反感,我呵斥她要做好奶娘的本分,她却充耳不闻!” 林怡琬不由得拧紧眉心,她为何会打探皇上的行踪? 她是二皇子的奶嬤嬤,自然不可能帮著皇后打听。 还是说,另有主子? 猛然,她的脑海里面浮现出皇后说过的一句话,她亲眼看到了皇上跟別的女子同榻而眠,那名女子是谁? 她立刻追问李德路:“皇上这两天不是因为一名女子跟皇后起了纷爭吗?那名女子是何来歷?” 第829章 紫焉 李德路回答:“內务府的记录上说是来自南地叫施紫焉,身世十分悽苦,爹娘死於洪灾,自幼被贩卖进京城!” 林怡琬眨了眨眼睛,施紫焉,这名字还挺奇特的。 她正想再多问几句的时候,冷不防外面就传来怯弱的询问声:“李公公你在吗?奴婢是来给皇上和战义候送雪梨汤的,需要你进去通秉一声!” 李德路连忙走出去:“好,我这就带你进去!” 林怡琬也跟著开口:“原来有雪梨汤啊,不知道本夫人有没有口福,能不能也喝一碗?” 紫衣女子骤然见到她,立刻乖巧行礼:“奴婢见过侯夫人!”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命令:“抬起头来!” 紫衣女子惴惴不安的看向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此刻染满了惶恐和紧张的情绪。 林怡琬可以说还是头回见到这么一双无辜犹如小鹿一般的眸子,重活两世的她,自认为看人极准。 可这一刻,她竟然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尤为重要的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是隱隱生出一种要保护她的可怕想法。 不好,太危险了! 林怡琬迅速別开视线,將满腹的想法全都立刻清扫乾净。 李德路迅速开口:“紫焉姑娘,既然侯夫人想喝雪梨汤,你就先给她一碗!” 施紫焉小心翼翼点了点头,连忙从食盒里面端出一碗还冒著热气的雪梨汤。 林怡琬原本就是隨口一说,可是此刻见她双手递过来,就下意识要去接到手中。 变故在顷刻间发生,那碗滚烫的雪梨汤竟然全数都倾洒在施紫焉的手背上。 “啊,好疼!”她陡然发出一声悽厉惨叫。 御书房的盛安帝和战阎都被惊动,两人匆忙快步走了出来。 只见施紫焉满脸惊惧的不断磕头道歉:“侯夫人,奴婢是不小心的,请你原谅!”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唇角的嘲讽一闪即逝。 就算再无辜又怎样,果然也是有手段的高手啊。 盛安帝迅速追问:“怎么回事?” 施紫焉泪水涟涟的解释:“皇,皇上,奴婢送了雪梨汤过来,侯夫人说她也想喝一碗,奴婢就端给她,哪成想,却不小心手滑,直接给打翻了,全是奴婢的错,奴婢太笨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盛安帝踩著满地的碎片走到她的面前,就看到她的手背已经被烫成了骇人的血红色。 他沉声说道:“你的確是笨手笨脚,还不赶紧下去,別留在这里丟人现眼!” 林怡琬何尝看不出,盛安帝这是嘴上呵斥,实际上保护的態度呢? 怪不得皇后会失望,果然是对別的女人起了心思! 真狗! 当然,她只是在心里骂一骂过过嘴癮,实际上可真不敢上来就指责这一国之君。 李德路得了盛安帝的暗示,他赶紧俯身將施紫焉扶起,將她带去偏殿。 盛安帝这才紧张询问林怡琬:“你没事吧?有没有烫到你?” 林怡琬是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此刻她已经开始厌恶皇上的虚偽,皇后固然有错,但是他的冷漠却更让人寒心。 她疏离反问:“皇兄,如果我被烫伤了,你又当如何?会把那个小宫婢叫回来治罪?” 盛安帝几乎是衝口而出:“当然!” 林怡琬霍地吐出一口浊气,她也觉得自己挺不自量力的,她跟一国之君置什么气? 她有什么资格? 別说他如今袒护一个小宫婢,哪怕他废掉皇后,也没人敢质疑他。 终究,他是盛朝最高掌权者! 想通这一层,她就沉声说道:“多谢皇兄关心,我没被烫伤,只是有件事情要提醒你,二皇子被烧伤,幕后真凶还隱藏在后宫之中!” 盛安帝面色骤变,他急切追问:“琬琬,你可查到了线索?” 她摇摇头:“目前还没有,只是觉得那人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在凶手还没抓到之前,皇兄还是要对两位皇子身边的人多加盘查!”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一名小內侍满脸焦灼的跑过来道:“回稟皇上,你快去看看二皇子吧,他刚刚喝过林老太医餵的药,就没气了啊!” 盛安帝眼前狠狠一黑,若不是战阎及时伸手將他扶住,他只怕就要兜头倒在地上。 他眸光凛冽的瞪向小內侍:“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二皇子他怎么样了?” 小內侍战战兢兢的回答:“没,没气了!” 盛安帝再没迟疑,拔腿就往二皇子居住的宫殿快步跑去。 林怡琬一颗心也沉到了谷底,若是二皇子真的死在外祖父的手中,就算皇上不处置林家,那些朝中重臣也不会善罢甘休。 不行,她绝不能让二皇子出事! 她跑的更快,顷刻间就没了踪影。 此时二皇子的宫殿一片寂静,不少宫人全都跪伏在大殿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林怡琬衝到面色凝重难看的林老太医面前询问:“外祖父,二皇子如今是什么样的情况?” 林老太医无奈开口:“琬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情况恶化,臟器全都衰竭,已经断气了!” 林怡琬也没迟疑,立刻伸手给他诊脉。 林老太医也没阻拦,任由她施为。 片刻之后,林怡琬就匆匆开口:“外祖父,只能用最后一个办法了,刺他脚底要穴,促他心脉渐渐恢復!” 林老太医震惊询问:“琬琬,这是不是有些冒险?” 林怡琬压低声音说道:“外祖父,你可知道,若是二皇子死在你的手里,那咱们跟帝后的疙瘩就真的解不开了,所以,不能让他死,哪怕再冒险,也得尽力一试!” 林老太医沉默片刻就有了决断,他冷冽开口:“让我来,不管结果如何,终究我一人承担!” 林怡琬却用力摇头:“外祖父,你认清现实,无论是你或者是我,都没有半点区別的,我对回魂针比较熟悉,我可以!” 林老太医只得应下:“好,我出去拦住皇上,让他给你些时间!” 他转身快步走了出去,並把殿门给用力关紧。 林怡琬立刻施针,丝毫没有半点的怠慢。 此时盛安帝和皇后已经全都赶来了,两人看到林老太医跪在外面,就十分震惊。 盛安帝率先询问:“林老,琬琬呢?” 第830章 心乱 林老太医恭敬回答:“她正在给二皇子施救,还请皇上能给她半个时辰的时间!” 盛安帝眼底陡然闪过一抹疑惑,待看到站在旁边的皇后,就轻轻点头:“好,朕等著!” 皇后几乎都要站不稳,她紧紧抓住容妃的手,面上满是焦灼之色。 她早知道自己已经惹了林怡琬的厌弃,实在是不能再激怒她了。 哪怕心乱如麻,也只能生生忍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外面等候的所有人皆是煎熬。 直到殿內猛然传来一丝声响,紧接著面色苍白的林怡琬就缓缓打开了殿门。 盛安帝刚想要开口,就发现她有些不对劲。 到底战阎见机得快,一把將她用力抱在怀中。 他哑声询问:“琬琬,你怎么样?” 她虚弱回答:“无碍,只是有些脱力而已,你让皇上和皇后娘娘去看看昱儿吧,他如今已经恢復了气息!” 盛安帝听闻儿子好转,也顾不得什么,立刻就大步冲了进去。 皇后更是泪眼婆娑的呼喊:“昱儿,母后的乖昱儿,你要好好的,你別嚇母后啊!” 小傢伙虽然很虚弱,但是却没有哭泣。 他瞪著一双乌黑的眼睛颤声呢喃:“母后,琬姑姑说昱儿会好起来的,你,你別掉眼泪!” 稚嫩的话语惹得皇后心酸自责,她只恨老天爷不能把这重伤落到自己的身上。 盛安帝终究是理智些,他夸讚道:“昱儿很勇敢,你是父皇的好儿子,等你身体恢復,父皇就带你去京郊猎场骑马,你不是一直都想去吗?” 昱儿咧嘴笑起来,他是很喜欢小马呀。 可他身上现在疼的厉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此时皇后也不敢再哭,反应过来,她就厉声呵斥:“到底是哪个心思歹毒的,竟敢胡乱编造谣言!” 林老太医连忙上前解释:“皇后娘娘勿怪,之前二皇子的確已经没了气息,是琬琬用了回魂针又救回来的!” 皇后红著眼睛说道:“那昱儿他现在情况如何?” 林老太医凝眉开口:“二皇子的脉象很奇怪,原本並没有性命之忧,可突然就急转直下,就连老夫也十分费解!” 林怡琬此刻已经恢復了精神,她想到了谋害昱儿的凶手还隱藏在后宫之中,难不成是又再次出手? 而且还要嫁祸到外祖父的身上? 她连忙说道:“外祖父,你刚刚餵药的药碗呢?” 林老太医左右看了一眼,竟是没有寻到。 他凝眉开口:“刚刚还在这里啊,是谁给收起来了?” 盛安帝面上陡然染了狂怒,他厉声咆哮:“是谁把药碗给拿走了?快交出来!” 然而,周遭一片静寂,並没有任何人上前说话。 盛安帝抬眸看向战阎:“你带人去搜,哪怕搜遍整座皇宫也要把那只药碗给寻出来,绝不能放过幕后真凶!” “是!”战阎迅速领命离开。 如今林怡琬已经確定有人在汤药里面动过手脚了,不然,也不会把药碗给偷走。 她又给二皇子餵了一颗药丸,他就迷迷糊糊的询问:“琬姑姑,我会好起来的对不对?我能跟著父皇去骑马是不是?” 林怡琬点点头:“嗯,昱儿会没事的!” 他眯眼笑道:“昱儿很坚强,等昱儿用小弓箭打了猎物,就给琬姑姑做个暖和的围巾!” 林怡琬伸手揉揉他的发顶:“好乖,就冲你这句话,琬姑姑也得把你给治好,你快睡一会,等睁眼醒来,身上的疼就更加减轻了些!” 小傢伙著实困了,长长的眼睫毛闪了闪,顷刻间就睡沉了。 帝后都没有离开,留在殿內等候战阎的搜宫结果。 不多时,就见他匆匆提著一个食盒快步返回,而他的身后还跟著面色灰白难看的李德路。 林怡琬顿时心头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他吧? 果然,战阎將食盒呈送到盛安帝面前的时候,复杂开口:“回稟皇上,微臣在李德路的房间內寻到了药碗!” 盛安帝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他不解询问:“李德路,为什么会是你?” 李德路跪在地上爭辩:“皇上,奴才冤枉,奴才也不知道药碗为什么会出现在奴才的房间啊,请你明察!” 盛安帝没有理会他,而是催促林怡琬:“你快验一下这药碗里面有没有剧毒!” 林怡琬仔细检查,从残余的药汁发现了剂量很轻的斑蝥粉。 她凝眉说道:“斑蝥粉的剂量虽少,但是对於烧伤的昱儿来说,足以致命!” 盛安帝抬脚將李德路狠狠踹翻在地上:“李德路,朕待你不薄,你怎能谋害朕的儿子?” 李德路跪爬到他面前哀求:“皇上,奴才冤枉,奴才死不足惜,可是真正的凶手抓不到,皇子们依旧有危险啊!” 盛安帝虽然恼怒不已,但是这句话还真听进去了。 李德路身为他的贴身太监,说是他的影子都不为过,他怎会有时间来二皇子这边给他下毒? 他迅速收敛了心神道:“林老,你什么时候熬好的汤药,当时都有谁在场?” 林老太医连忙开口:“老臣就在隔壁侧殿架了个药炉子,因为担心有闪失,就寸步不离的守著,却没想到,终究还是让人钻了空子,老臣也有错,还请皇上处置!” 盛安帝摆摆手:“如今不是追究错处的时候,必须要查出疏漏在谁的身上,唯有这样,才能让真凶无所遁形!” 林怡琬猛然想到了什么,她急切询问:“外祖父,你的药材哪里来的?是派人从御药房取的吗?” 林老太医点点头:“对,我亲自去取的,还剩下一些,你要不要也查查看?” 他將剩余的药材交到了林怡琬的手里,面上染满担忧之色。 林怡琬旋即就有了结论,她低声说道:“是黄柏上面染了一层斑蝥粉,两种药草气味十分相近,所以才把外祖父都给蒙蔽过去了!” 林老太医愧疚不已,他自责说道:“皇上,是老臣的错,如果不是老臣疏忽大意,二皇子也不会陷入危险之中!” 盛安帝沉声打断:“你固然有错,但是更该惩治的人是在药草上动手脚的人!” 第831章 离魂 他迅速命人去拿下御药房的管事,哪成想,他却已经先一步跳下了御园的鲤鱼池。 等他被捞上来的时候,早就没了气息。 战阎在他身上搜找,竟是发现了一封被裹在牛皮纸里面的密信。 他將密信交到了盛安帝的手中,待他看完,就砸在李德路面前道:“你自己看!” 李德路战战兢兢的捡起,只见上面写著一行字:“务必將斑蝥粉洒在黄柏叶子上,只要办成此事,你在宫外的家人才能存活,否则,全都死!” 熟悉的字跡让他崩溃,这明明是他写的啊! 可他又確定自己没写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今他算是百口莫辩了! 盛安帝满脸冷意的盯著他:“李德路,朕相信你的忠心耿耿,可如今种种证据都指向你是幕后真凶,其他的都可以狡辩,唯独这封密信,乃確凿的证据!” 李德路顿时心灰意冷,他沮丧开口:“皇上,奴才无话可说!” 盛安帝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既烧朕的儿子,那么朕也要將你活活烧死,来人,將他送去融尸炉!” 李德路还不及说什么,林怡琬却急切阻拦:“皇兄,且慢!” 盛安帝皱眉看向她:“琬琬,你还想替李德路求情?你可知道,他的字跡十分特殊,朕绝不会认错!” 林怡琬凝声说道:“皇兄,左右李德路都不会逃走,你隨时都能要他的命,你能不能先让我问他几句话?” 盛安帝点点头:“好,你问!” 林怡琬快步走到李德路面前,凝眉开口:“能让我给你诊个脉吗?” 他先是愕然的瞪大眼睛,片刻才將手腕乖乖递给她。 约莫过去盏茶的时间,林怡琬就皱著眉心说道:“李公公,你最近醒来之后,可察觉到身体有异常之处?” 李德路下意识想要否认,但是猛然就起来了什么,他迅速开口:“侯夫人,奴才身体倒是没察觉到异样,只不过今天早上竟是发现鞋子上沾染了紫藤瓣,整座皇宫,唯有紫藤苑种著,那原本是先朝的禁地,且一直都落锁,奴才根本不可能去那边才对!” 林怡琬二话没说,立刻看向盛安帝:“皇兄,我要去紫藤苑!” 盛安帝命人將她带去紫藤苑,就发现空旷的院子里面落满了紫藤瓣。 层层叠叠的,就像是铺满了紫色的长毯。 林怡琬踩在上面,耳边就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 她走到殿內,周遭布满灰尘,甚至还结满了蜘蛛网,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跟在后面的盛安帝就不耐说道:“琬琬,你信他的鬼话,这破地方,但凡有人过来,都不会是这般模样!” 林怡琬皱眉开口:“那皇兄愿意把李德路给冤枉死吗?你身为帝王,自然有你的不得已,可他终究是陪伴你多年的侍者,你就半点都不在意?” 盛安帝面色顿时青白交错,他如何不在意? 可他必须要给皇后一个交代! 必须要给朝臣们一个交代! 沉默片刻,他就缓缓开口:“朕是皇帝,朕需要儘快平息此事,若是整座皇宫闹得不得安寧,到时候那些朝臣们介入,只怕林家也要受到牵连!” 林怡琬无奈嘆息:“林家不怕牵连,林家要真相,绝不能让李德路蒙冤而死!” 她大步走到殿內,凝神仔细搜查。 很快她就发现一处乾净的偏殿,不但摆了桌子,甚至还有笔墨纸张。 盛安帝也十分震惊,他不解询问:“谁来过此处?” 林怡琬低声回答:“其中一人是李德路,至於另外一人,应该是喜欢使用紫藤香薰的女子!” 盛安帝诧异开口:“可李德路说他不记得!” 林怡琬將燃烧过的香炉粉末推到他的面前:“皇兄,你可听说过这世上有种病叫离魂症?” 盛安帝登时愣住,他震惊询问:“离?离魂症?朕闻所未闻,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古怪病症?” 林怡琬嘆息:“我也只是在医书典籍中看到过,如果我没有猜错,李德路,应该是患了此症,他在熟睡无意识的时候,来到这座废弃的紫藤苑跟那名女子见面!” 盛安帝瞳孔剧烈收缩,李德路是自己的贴身大太监,他能在无意识的时候替別人做事,那是不是同样的,也能悄无声息的要了他的命? 顷刻间,他惊出满身的冷汗。 他皱眉说道:“琬琬,照著这么说,李德路,是不是不能留了?” 林怡琬不由得看他一眼,不得不说,这皇帝还真狗,他將李德路的生死放在她的身上。 他是没有心理负担了,让她去招李德路的记恨吗? 许是察觉到失言,盛安帝连忙找补:“他自小就入宫跟在朕的身边,且又聪慧知礼,朕很是捨不得处置他!” 林怡琬开口解释:“未必就是李德路的原因,他在你身边伺候这么久,之前发生过睡熟之后再出去乱逛的事情吗?” 盛安帝篤定摇头:“没有,他替朕守夜,从来都没有出现任何疏漏,他很机警!” 林怡琬点点头:“这就对了,他是有了诱因才会出现那种怪症!” 盛安帝恍然明白过来:“诱因就是那名神秘女子?” 林怡琬转头看向外面,只见紫藤开的绚丽灿烂,整个院子美若仙境。 恍惚中,她仿若看到一名身穿紫衣的女子穿梭在紫藤之间。 盛安帝察觉到她突然沉默下来,忍不住开口呼喊:“琬琬?” “嘭!”她陡然往前摔倒。 盛安帝一个箭步衝过去將她拥在怀中,连忙大喊:“来人,琬琬晕倒了!” 这可了不得,整个后宫都开始混乱起来。 战阎將林怡琬安顿到未央宫偏殿,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 所有人担忧的目光都聚集在林老太医的身上,等著他赶紧给出林怡琬突然昏迷的原因。 然而,他面色凝重的诊脉许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离王再等不得,他焦灼开口:“父亲,琬琬她如今身体状况到底如何?” 林老太医晦涩说道:“从脉象上来看,琬琬是有些急火攻心,但是这不足以导致她昏迷,她好像是睡著了!” 第832章 沉睡 盛安帝诧异询问:“她是累的太厉害了吗?所以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林老太医不著痕跡的点了点头:“按理说应该是这样,我如今也没有办法將她给叫醒,就先让她睡一会儿吧!” 眾人这才放下心来,除了留下战阎照顾林怡琬,全都各自回去处理事情。 林怡琬这一睡,就睡了三天三夜。 战阎察觉到不对劲,又找了林老太医诊脉。 林老太医看著林怡琬恬静沉睡的容顏,不由得心如刀绞。 一直以来,她都是忙碌坚强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用冷静的头脑去处理。 如果不是她,整个林家到如今都已经分崩离析。 她实在是太辛苦了! 偏偏,她还像不知道疲累似的,照顾每一个人的情绪,她救人无数,却唯独救不了自己。 她这般虚弱的躺在这里,让他惶恐不已。 他找不到方法让她醒来,他实在是不配做她的外祖父。 他有些不安的看向战阎,不过三天的时间,他却已经憔悴的不像样子。 虽然样貌依旧俊逸,但是那双眼睛却再也没有了神采。 他哑声说道:“阿阎,她还是那个样子,脉象平和,外祖父医术不精,不清楚她如今到底是怎么回事!” 战阎面上闪过一抹痛苦,曾经鲜活的小姑娘如今安静的躺在床榻上,他如何不难受?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在她耳边叫了多少次:“琬琬,醒来,阿阎想你了,想跟你说说话!” 可她,终究回应给他的只是沉默。 他艰难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外祖父,你再看看医书,去查查有没有记载类似的病症,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放心!” 他拿了锦帕帮她擦拭脸颊,动作轻柔而专注。 林老太医踉蹌离开:“好,我这就去查!” 他刚刚走到门外,眼泪就措不及防的狂涌而出。 他低声说道:“老天爷,老夫已经活了够久,你能不能带走我,换回琬琬?她还那么年轻,她还有三个宝宝,你,你可知道,你带走她,战阎也根本就活不成啊!” 不远处陡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惊得他迅速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 盛安帝匆匆赶来,他身边已经不见了李德路,重新换过一个面生的小內侍。 林老太医恭敬行礼:“老臣拜见皇上!” 盛安帝迅速伸手扶住他:“林老无需多礼,你是不是刚刚给琬琬诊脉出来,她现在怎么样了?” 林老太医摇摇头:“还在昏睡,没有丝毫醒来的跡象!” 盛安帝登时浑身僵住,他颤声呢喃:“琬琬,怎么会这样,你之前不是还好端端的跟朕说离魂症的事情吗?” 李老太医心中一动,他连忙追问:“皇上,什么离魂症?” 盛安帝解释:“琬琬怀疑李德路得了离魂症,所以他才会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前往紫藤苑,给御药房的管事写下了那封密信!” 林老太医浑身巨震,他再没有迟疑,立刻说道:“皇上,老臣这就回去翻找医书,老臣先行告退!” 看著他匆匆离开的背影,盛安帝满脸期盼。 他希望林怡琬能赶紧醒来,不然,他没办法面对战阎和皇叔。 夜幕降临,整个后宫气氛压抑。 原本该在盛安帝偏殿养伤的小宫婢施紫焉手里捧著参汤来到了皇后的未央宫。 她倔强的跪在门口道:“奴婢亲手熬了汤给皇后娘娘赔罪,还请娘娘让奴婢进去!” 容妃气的面色铁青,她没想到这小宫婢还是不肯罢休。 倒是皇后很快就冷静下来:“容儿,让她进来吧,如今皇上对她另眼相看,若是让她跪在外头,被他瞧见,本宫又会落得他的怨恨!” 容妃心疼皇后,却也无可奈何。 她只得走出去道:“你进去吧,只不过皇后身体还很虚弱,你不得再惹怒她!” 施紫焉眼泪汪汪的解释:“奴婢是来道歉的,奴婢这般卑贱的身份,如何敢惹怒皇后娘娘!” 看到她这般模样,容妃不由得心惊。 怪不得皇上会护著她,原来她竟是这么勾人心神。 就连她这个女人,也不由得被吸引。 她猛然想到了皇后上吊的惨状,就狠狠將心头滋生出来的异样情绪给压了下去。 她前头带路,將施紫焉引进了內殿。 皇后靠榻而坐,脖颈上的血痕依旧十分明显。 施紫焉双手端起参汤呈给皇后:“奴婢自知有罪,不求皇后娘娘原谅,只希望你能喝下这碗参汤,这是奴婢亲手熬出来的赔罪汤,希望你能接受!” 皇后眼底寒意翻涌,她如何看不出小丫头的险恶用心。 但凡她不接下,她就会一直举著。 到时候皇上赶来看到,少不得又会对她一阵埋怨。 不得不说,她小小年纪心肠可真是歹毒啊! 这一次,她绝不上当! 她淡声说道:“你把汤碗放到旁边吧,本宫身体虚弱,如今凡事都要容妃帮著做!” 施紫焉连忙开口:“奴婢也可以做的,奴婢愿意照顾皇后娘娘喝下参汤!” 她又往前膝行了几步,满脸哀求的看著皇后。 皇后不由得审视著她,多么好看的一张小脸啊,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那般,尤其是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也引人遐思! 她情绪黯然,她终究还是老了。 如今跟怨妇还有什么区別? 怪不得会惹得皇上不喜,哪怕寻死上吊一回,他也没多来看过她一眼。 还是琬琬说的对,她此后要为了孩子们活著了。 攥不住的沙,不如扬掉。 想通这一层,她眼底的阴霾陡然全数消散。 取而代之的则是得体关切的笑容,她热络道:“你快起来,別一直跪著,若是被皇上看到,又以为本宫在责罚你,故意给你难堪!” 施紫焉登时愣住,皇后怎会让她起身?难道善妒的她不该让自己一直跪著? 再將一碗热汤生生浇在了自己的头上?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耳边就传来皇后的催促声:“你不是要餵我喝下参汤吗?难不成改变主意了?” 施紫焉连忙点点头:“是,奴婢这就餵皇后娘娘喝下!” 她小心翼翼凑到了皇后面前,拿了汤匙往她嘴里送汤。 第833章 离间 此时她的心里隱约有些著急,如今盛安帝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她的计划得赶紧实施。 就在她打算把热汤全数都倒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却猛然被皇后握住了手腕。 她担忧询问:“你怎么了?是不是端不住药碗了?” 施紫焉下意识挣了挣,却没有挣开。 不好,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已经响起了。 她再不敢耽误,立刻用足了力气。 哗啦,整碗参汤全数倾洒而出,竟是直接倒了皇后满身。 她疼的惊呼出声:“哎呀!” 这时候容妃適时衝上前喝问:“你干什么?你为什么要烫伤皇后娘娘?你口口声声要献汤赔罪,就是这么赔的吗?你是恨她不死吧?” 恰好盛安帝走进来,就看到满身狼狈的皇后焦灼开口:“容儿,你別责怪她,她既然熬了汤送过来,本宫就该给她一个机会,是我太虚弱,没能躲开打翻的药碗!” 盛安帝心头顿时泛起了心疼,皇后终於没有再胡乱冤枉人了。 他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满脸担忧的询问:“皇后,你有没有被烫伤?” 皇后仿若有些受宠若惊,片刻她才背过脸去幽幽开口:“臣妾无碍,你赶紧把她给带走吧,臣妾如今心里早已经没有了怨气,臣妾只希望琬琬能快些醒过来,不会再跟她添麻烦了!” 盛安帝面色复杂的看向旁边战战兢兢的施紫焉:“你怎的如此冒失?不是跟你说,让你好好养伤?你还不听,非要跑到皇后面前献汤赔罪?” 施紫焉飞快垂下眸子,惴惴不安的道歉:“奴婢知错,奴婢只是不想让皇后娘娘和皇上一直误会下去!奴婢自知身份卑贱,如何会肖想別的呢?” 看似怯弱惶恐,实际上是在提醒皇后之前发生的事情。 只不过她这次却打错了如意算盘,皇后已经不在乎了,哪里还能生的出怨气? 她淡声说道:“在皇上跟前伺候的,你若是身份卑贱,那他成什么了?你快些跟皇上回去吧,本宫还要让容妃帮著收拾满身的狼藉!” 施紫焉下意识看向盛安帝,只见他皱眉开口:“以后不许再来这边添乱,赶紧走!” 她仓皇离开,待走出未央宫,眼底陡然涌现出无边无际的杀意。 恰在此时,一只小兔子蹦到了她的面前。 她想都没想,下意识抬脚就踹了过去。 隨著兔子一声惨叫,紧接著就传来佑仪公主气急败坏的呵斥:“你干什么?你踹我的小兔子做什么?它招你惹你了?” 施紫焉浑身巨震,她连忙自责道歉:“公主殿下看错了,奴婢没有踹它,奴婢只是不小心踩到了它!” 佑仪才不相信她的鬼话,她看的清清楚楚。 只不过,她现在懒得跟她爭辩,她得看看小兔子有没有受伤,那可是琬姑姑送给她的呀。 她抱起小兔子仔细检查,確定它无碍之后,这才鬆了一口气。 她看都没看施紫焉一眼,起身就往內殿方向走去。 施紫焉眉心紧紧拧在一起,她也十分后怕,差点就在佑仪公主面前暴露了本性。 待回到自己的院子,她就走进寢房。 片刻,就响起抚琴的声音。 此时林老太医正在翻找关於离魂症的记录,他几乎是彻夜不眠。 林然心疼他,就陪在他的身边。 只不过,已经找到天亮,几乎是翻遍了所有的医书典籍,都没有发现记录离魂症的只字片语。 林老太医失神的喃喃出声:“难道琬琬不是从这里看的医书?” 林然开口安抚:“父亲,你太累了,先赶紧去睡一会儿!” 林老太医痛苦摇头:“我如何能睡?如今琬琬生死未卜,总不能让她一直做这个活死人!” 林然自然也很难过,可他尚且有些理智。 他急切规劝:“你是救琬琬的唯一希望,如果你病倒了,她不是更没有指望了?” 林老太医苍白的嘴唇抖了抖,片刻才囁嚅:“好,我去睡一会儿!” 他躺在床榻上,却怎么都睡不著。 他的视线猛然落在垫桌角的那本书上,立刻就翻身而起。 他匆匆把医书捡起,抬起袖子就拂去上面的灰尘。 接连翻了几页,依旧没有看到离魂症三个字。 就在他万分失望的时候,冷不防看到最后一页纸被压了一个角。 他看不清楚上面到底写了什么病症,就只能小心翼翼打开。 此时,他的一颗心已经跳到了喉咙口。 他多希望能看到那三个字啊,那是他救治琬琬的唯一指望! 好在老天不负有心人,的確是他想要找的那个病症。 他迅速查看,只见上面写著一句话,想要破解治疗此症,只有寻到诱因,病者才会有生机。 林老太医登时愣住,诱因会是什么呢? 李德路! 他脑海里面猛然蹦出一个名字,他再没迟疑,立刻进宫去大牢探望李德路。 毕竟是盛安帝身边伺候的大太监,哪怕被关进地牢,也没有那么狼狈。 有吃有喝不说,甚至还在他的面前摆著一壶茶。 只不过,他的精神不怎么好,眉宇间的青黑,看上去万分骇人。 林老太医凑近了他查看:“李德路,你几天几夜没睡觉了?” 李德路嗓音嘶哑的回答:“睡不著,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凡闭上眼睛,脑子里面就响起咚咚咚的琴声,可我问了別人,別人都说没有听到,想来我是幻听了!” 林老太医打量著他道:“李德路,你给我说实话,你之前入睡的时候,也会听到这种声音吗?” 李德路仔细回想了一下就重重点头:“不错,因为常年伺候皇上的缘故,我睡眠极差,可是自从琴声出现在我耳边的时候,我就睡得很沉!” 林老太医顿时心跳如雷,他知道诱因是什么了! 是那把琴! 只要毁掉它,琬琬就能清醒过来! 可终究皇宫那么多琴,到底是哪一把? 难道全都找出来砸掉? 势必就会引起宫人的不满质疑,这绝不是一个好办法。 看到林老太医愁眉苦脸,李德路不由得询问:“林老,你有什么为难的,儘管跟我说,如果我能帮你,我定然不遗余力,我也很担心侯夫人,如果她不儘快好转,我身上的冤屈也根本就洗刷不掉!” 第834章 诱因 林老太医低声询问:“李德路,你仔细回想一下,你身边可曾出现过抚琴的女子?” 李德路用力摇摇头:“不曾,皇上最近处理公务十分繁忙,哪里还有功夫去听琴?” 林老太面上难掩失望之色,查证又陷入了僵局。 可李德路是唯一的接触人,他身上肯定还有他没有查到的疑点。 李德路不忍心看他这么愁苦,下意识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林老,你先喝口茶定定心神!” 林老太医端起水碗放到嘴边,电光火石之间,猛然想到了引出抚琴人的好办法。 因为他之前看到过,离魂症若是发作厉害,就会意识不清的发疯。 暗中之人未免他做出失控的举动,肯定会再次抚琴控制他,到时候就让战阎在皇宫里面搜寻抚琴之人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他就说道:“李德路,还真得需要你帮忙!” 不多时,李德路突然疯癲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他打伤了探望他的林老太医,甚至还叫囂著紫藤苑里面有个好看的仙女,她会抚琴,她的琴声能然他睡的很安稳,能一觉到天明。 眾人都对紫藤苑的仙女猜测不已,甚至盛安帝还派人在殿內有夜以继日的守著。 只不过,接连几日,根本就不曾有任何收穫。 反倒是李德路疯癲的更加厉害了,他说仙女要復仇,心思毒辣,要毁了整个后宫。 盛安帝雷霆震怒,命人连夜封了他的嘴,让他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直到有一天清晨,原本闹腾的李德路突然精神萎靡起来。 林老太医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到他的身边,確定他脉象虚弱,是要陷入昏睡之前的徵兆。 他迅速找到战阎叮嘱:“快去搜查后宫內所有的宫殿,但凡有抚琴者,立刻让她停手,並抓到李德路的面前!” “好!”战阎连忙带人离开。 他此时迫切的想要抓到施术者,因为林怡琬都已经昏睡七天了。 哪怕连孩子们抱到她的跟前,围著她叫娘亲,她都给不出半点的反应。 他的一颗心都要碎了! 他不眠不休的照顾几日,打定主意要將暗中作祟之人碎尸万段。 他接连带著影魂和影一寻找了约莫半个时辰,却始终都没有发现抚琴之人。 看著他那张染满焦灼的面容,影魂不由得开口:“主子,会不会是林老猜错了?琴声並非是触发里离魂症的诱因?” 战阎用力握紧了拳头,如今外祖父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他毫无保留的相信他的猜测! 他迅速命令:“再找,哪怕翻遍皇宫每个角落,都要把她给搜出来!” “是!”两人各自带人离开。 战阎转头看向周遭,拧紧眉心思衬著到底还有什么角落没有寻到。 此时盛安帝的御书房,施紫焉小心翼翼询问:“皇上,奴婢在来的路上看到很多御林军都在搜宫,他们在找什么啊?” 盛安帝皱眉看了她一眼:“不该问的別问,朕不是让你去养伤歇著了吗?你怎么又过来伺候?” 施紫焉委屈爭辩:“奴婢觉得李公公不在皇上的身边,就想著能多替你分忧,看来奴婢是自作多情了,奴婢这就告退!”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眼泪汪汪的柔弱模样,盛安帝心头就升起莫名的不安。 他下意识开口:“来都来了,朕在批阅奏摺,你就站在旁边乖巧研墨吧!” 施紫焉试探著说道:“皇上,奴婢瞧著你面上倦怠颇深,是不是最近没睡好觉?” 盛安帝无奈嘆息,他能睡好才怪。 林怡琬昏迷不醒,皇后也身体不適,更別说他还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小儿子,他烦恼颇多,只觉得身心俱疲。 他晦涩开口:“朕现在睡觉都是奢侈!” 施紫焉立刻大著胆子抢过他手中的奏摺:“皇上,你就算有再多的烦心事,终究也要顾念自己的身体,你是一国之君,万一你累病了,谁来支撑这天下?” 盛安帝原本还气恼她这般放肆,可是听到她这句话,顿时就消散了火气。 他淡声道:“无碍的,朕还能撑得住!” 施紫焉的眼圈顿时就红了,她担忧说道:“皇上,奴婢心疼你,你哪怕睡一小会呢?” 盛安帝眼底闪过剧烈挣扎,片刻才点点头:“好,听你的,就睡一小会儿!” 话音落下,他又不解开口:“你的手不是被烫伤了吗?如何还能给朕按摩?” 她眯眼笑道:“奴婢的手早好了,宫里的烫伤药好用著呢!” 她的手指霍然落到盛安帝的头顶上,他片刻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待他睡沉,施紫焉悄然走了出去。 很快战阎那边就得到消息,有人在御园凉亭那边听到了琴声。 他匆匆赶到,就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逝,而她消失的方向,正是皇宫御书房。 他拿著琴快步追过去,恰好看到御书房內,盛安帝懵懂醒来。 他疑惑询问:“战阎,你抓到了抚琴凶徒?” 施紫焉连忙乖巧行礼:“奴婢拜见战义候!” 战阎没有回答盛安帝的问话,反而眸光灼灼的盯著施紫焉:“你一直都在皇上身边吗?” 她惊愕的点点头:“是啊,不知道战义候为何会这样询问奴婢!” 战阎开口:“刚刚本候在御园发现了抚琴之人往这边跑来,所以就怀疑她是不是藏身御书房!” 盛安帝不由得说道:“战阎,你该不会以为朕会私藏凶徒吧?你太让朕寒心了,琬琬也是朕的妹妹,她昏迷不醒,朕的担心不比你少!” 战阎哑声爭辩:“皇上,微臣並没有怀疑过你,只不过凶徒狡诈,微臣必须得抓到她!” 盛安帝摊手:“好,偌大的御书房,你隨便搜,除了朕跟紫焉,就再也没有旁人!” 战阎在御书房仔细搜查一遍,陡然將目光就落在了施紫焉的身上。 她穿著的大氅竟然沾染了一片瓣,上面还带著些许的露珠,显然是刚刚从外面跑回来。 他不动声色的询问:“皇上,这位施姑娘跟你一直待在御书房吗?” 盛安帝点点头:“不错,她的按摩技艺高超,朕让她按头的时候,就小睡了片刻!” 第835章 痕跡 战阎没再吭声,逕自命人將施紫焉拿下。 她惊慌大喊:“战义候,你为什么要抓奴婢?奴婢难道伺候皇上也有错?” 盛安帝也跟著开口:“战阎,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跟朕解释清楚!” 战阎凝眉说道:“皇上,她骗了你,她趁你睡著的时候,离开御书房跑到御园那边去抚琴了!” 施紫焉哭著摇头:“奴婢没有,奴婢一直都在皇上身边,战义候你何必红口白牙的污衊奴婢?” 战阎一把拽下她的大氅道:“新鲜的瓣如何解释?你没有出去过,怎么会沾染上的?” 施紫焉面上陡然闪过一抹惊慌,她强撑著狡辩:“奴婢只是想去采些鲜回来给皇上装到瓶里面,並没有抚琴啊!” 战阎抓住了她的手腕,狠狠掰开她的五指。 指腹处的厚厚茧子就这么措不及防的出现在盛安帝面前,他沉声说道:“你的话可以骗人,但是你的手却遮掩不了经常练琴的痕跡,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进宫又有何目的?” 施紫焉原本柔弱的小脸霍地闪过一抹杀意,她嘲讽道:“既然你们拆穿了,那我索性也就不装了,我是蛮夷公主亲手培养出来的探子,我原本是香楼的头牌帮忙搜集盛朝消息,如今的使命是为公主殿下报仇!” “你该死!”战阎单手用力掐住了她的脖颈。 她痛苦的拧紧眉心,只不过语气却依旧透著囂张。 她讥誚说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那样林怡琬就彻底成为一个活死人,不但她醒不过来,就连你们盛朝的皇帝,也活不长久!” 盛安帝恼怒的看著她:“你对朕做了什么?” 施紫焉轻蔑回答:“你以为真是我的按摩技艺让你陷入沉睡之中的吗?你也跟林怡琬一样,被我用离魂术控制,我死,你们全都死,我生,你们也都生!” “你,好大的狗胆!”盛安帝怒不可遏。 施紫焉嘲讽挑衅:“来啊,狗皇帝,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你敢吗?如今你们盛朝最聪明能干的侯夫人林怡琬昏迷不醒,你,以及你的儿子,还有半点的活路?” 盛安帝面色青白交错,他死死握紧拳头,眼底杀意激烈翻涌。 终究是战阎开口:“皇上,她说的对,为了琬琬和你,也不能杀死她!” 盛安帝咬牙切齿:“那咱们就要受她的威胁?” 战阎说道:“看她想要什么?” 施紫焉毫不犹豫开口:“我要的很简单,只需战义候以命换命,让我把你的尸体跟我家公主合葬,我就会让你的夫人立刻清醒,至於皇上,也不会再被离魂症侵扰!” 战阎皱眉:“程真真?她已经被本候扔进了融尸炉当中,哪里还有什么尸体!” 施紫焉顿时气恼不已,她咬牙切齿的怒吼:“就算没了尸体,那我也要带著你回去向我们蛮夷皇帝求娶她的牌位,再跟她合葬!” 盛安帝著急开口:“战阎,你不要答应她,她是个疯子,有林老太医在,朕就不相信这离魂症真的治不了!” 施紫焉不屑开口:“他若是能治,不早就让林怡琬清醒了吗?他只猜出了离魂症的诱因是琴声控制,终究,战阎这条命还是我的!” 战阎的面上闪过剧烈挣扎,片刻他才冷冽说道:“好,本候这条命给你留著,来人,將她先关去地牢!” 影魂和影一进来,將施紫焉给拖走。 盛安帝满目焦灼的看著战阎:“你真的答应她?你若是跟她前去蛮夷,就算琬琬醒来,她也会很难过!” 战阎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只想她好好的! 这是一个痛苦的抉择,如今只能先將希望寄托在外祖父的身上了。 战阎將施紫焉所用的古琴送到林老太医面前,沉声说道:“祖父,她拒不交出破解之法,还是得求你研製!” 林老太医连忙找了几个精通音律的女子前来,她们所弹奏的曲子根本就引不起李德路的半点反应。 他沮丧喃喃:“难道,破解之法,没再琴上?” 林然气的面色铁青,他恼怒抱起古琴道:“这破琴,我都恨不得给砸了!” 隨著咣当一声,古琴带翻了茶水,顷刻间所有的琴弦都被茶水给浸透了。 林老太医急的不行:“你怎的这么冒失,如果古琴是关键,被你毁掉,琬琬可如何是好?” 战阎面色复杂的开口:“不只是琬琬了,皇上也被琴声控制,他如今彻夜不眠,等他一旦陷入沉睡,就再也无法清醒!” 林老太医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他肩上的责任重大,但凡找不到破解办法,整个盛朝都要陷入混乱之中。 他急切开口:“我再研究一下这把古琴!” 他拿了锦帕擦拭琴弦,却发现擦完之后,竟然染满乌色。 他放在鼻端闻了闻,就下意识拧紧了眉心。 林然疑惑询问:“怎么了?难不成琴弦有毒?” 林老太医摇摇头:“琴弦没毒,是琴弦上染了血!” 战阎猛然就记起施紫焉指腹处有不少深浅不一的血跡,难道这才是施术的关键? 他再没迟疑,立刻抱著古琴就往地牢方向跑。 林老太医放心不下,连忙追在他的后头。 此时施紫焉看到战阎去而復返,忍不住开口:“战义候是不是已经决定了要跟著我一起回去蛮夷请罪?” 战阎眯眼打量著她道:“我猜到了破解离魂症的方法,你说的没错,单独拿这把琴没有任何作用!” 施紫焉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就看著他一步一步的逼近。 她慌乱质问:“你要做什么?你敢杀了我,盛朝就彻底完蛋!” 战阎讥誚开口:“我怎会杀你,我还要靠著你的血,在这把琴上弹出一首完美的曲子!” 施紫焉仓皇的將双手背在后面:“我不会弹的,你走开!” 战阎却一把抓住了她的两只手腕,將她的手指用力往琴弦上狠狠摁下。 咚咚咚,沉闷的乐声顷刻间响起。 鲜血飞溅,乐声也是越来越急。 林老太医不觉得有什么,而守在林怡琬身边的离王就发现她的手脚开始有了动静。 第836章 戒备 他迅速呼喊:“琬琬,快醒醒,我是父王!” 她眉心紧紧拧著,像是沉浸在梦魘中无法挣脱。 离王连忙让林素抱来小喵喵,她就奶声奶气的喊:“娘亲,我要小夫爹,你快帮我去抓啊,娘亲,娘亲!” 她亲她的脸,再亲她的耳朵,小手还要去抓她紧紧闭著的嘴巴。 约莫过去片刻,小喵喵就哭了起来:“娘亲,不要喵了吗?” 她泪水啪嗒啪嗒落下,顷刻间就浸湿,了林怡琬的脸颊。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忍不住嫌弃埋怨:“战阎,你起开,丟人吗?亲我一脸的口水?” 离王皱紧眉头,轻声命令小喵喵:“乖宝,赶紧扒开你娘亲的眼睛,让她看清楚,在她面前的到底是谁?” 小喵喵肉乎乎的小手去扒拉林怡琬的眼皮:“娘亲,不是爹爹,是喵儿!” 林怡琬连忙撑著身体坐起,將小喵喵抱在怀里道:“喵儿,对不起,我还以为是你爹呢!” 她环视周遭,竟然发现全都在。 父王,母妃,容妃,佑仪公主,还有皇后,盛安帝,唯独缺了战阎?外祖父和舅舅! 他们去哪儿了? 她茫然询问:“什么情况?你们为何都在我的房间里面啊?” 101看书 101 看书网伴你閒,101????????????.??????超方便 全手打无错站 林素率先红著眼睛询问:“琬琬,你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你昏迷好多天了!” 林怡琬猛然记起,她是跟盛安帝去紫藤苑的时候,突然就失去了意识。 难道现在就已经过去好多天了? 老天爷,这么可怕? 她著急询问盛安帝:“李德路呢?他现在如何?我怀疑他是被人控制的给二皇子下药陷害我外祖父,那人是针对林家的!” 盛安帝开口:“他无碍,如今也已经神智清醒,控制他的人已经抓到了,是施紫焉,你得亏醒来的早,不然,战阎就要被她以命换命带到蛮夷去请罪了!” 林怡琬立刻追问:“他在哪里?” 一道嘶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琬琬,我在!” 眾人识趣的退出去,只留下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战阎难过开口:“琬琬,你知道我这几天是如何过的吗?” 林怡琬点点头:“嗯知道啊,鬍子都扎的我下巴頦生疼了,你是多久没弄它啦?” 战阎顿时哭笑不得,原本的伤感情绪也被冲的乾乾净净。 他狠狠亲了她一下道:“足足七天没功夫收拾仪容了,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再留在宫里,咱们回家!” 他倾身將她抱起,大步往外走去。 也顾不得別人了,他满心满眼的只想过跟她的二人世界。 打马来到庄子上,战阎就率先把林怡琬给丟到了温泉池里面。 她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泉水滋养。 林怡琬被泡的很舒坦,她將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道:“阿阎,施紫焉如何了?她的离魂症到底是怎样破掉的?” 战阎闷声回答:“用她的血抚琴,不知道是什么邪术,反正她弹的特別痛苦,最后一口血吐琴弦上,咽气了!” 林怡琬也明白这世上是有一些奇怪病症没办法解释的,比如蛊虫入脑,比如这种离魂症。 好在都能寻到破解方法,这次多亏了她的好夫君阿阎! 她主动扑进他的怀里道:“阿阎,谢谢你救我!” 他皱眉:“你说什么生分话,我是你的夫君,救你不是天经地义?我在这世上唯一的愿望就是咱们能白头偕老,哪怕老掉牙,也要一起手牵手再来庄子上泡温泉!” 林怡琬仰著好看的大眼睛看他:“想想都美!” 战阎封住她的唇,將她满腹的话全都吞下。 好不容易得来的独处之日,绝不能浪费。 两人足足在庄子上腻歪了三天,这才返回京城离王府。 林怡琬打听了宫里的情况,说是二皇子的烧伤已经慢慢找转,帝后感情也恢復些许。 她就没再进宫了,终究有些事已经藏在心底埋下,再也越不过去那一步。 边境暂时安稳下来,接著就到了桑秋唐快要生孩子了。 整个林府如临大敌,尤其是林然,更像是没头苍蝇那般,焦急的胡乱转悠。 他很担心桑秋唐,生怕她会在生孩子的时候出现意外。 林老太医不由得安抚:“你莫要紧张,琬琬在她身边陪著,有她在,秋唐必然会安然无恙!” 林然当然也清楚林怡琬医术精湛,可终究还是定不下心神。 好在很快屋內就传来婴儿的啼哭声,紧接著就是老嬤嬤报喜的声音:“恭喜老爷,贺喜少公子,是个六斤六量重的千金!” 林然几乎要喜极而泣,他媳妇儿生了个软糯的娇娇女儿。 他匆匆衝进屋內,第一时间查看桑秋唐的情况。 她虽然身体很是虚弱,但是精神尚好。 林怡琬还在旁边夸讚:“小舅母这一胎养的很好,没受多大的罪就把小傢伙给生出来了!” 林然心疼开口:“秋唐你受苦了!” 他拿了锦帕帮她擦拭腮边的汗水,动作轻柔小心。 桑秋唐露出笑容:“然哥,你看看咱们的宝贝,她的肩膀上有胎记,像不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林然仔细端详片刻,连忙点头应一声:“是,很像的!” 桑秋唐眼里顷刻间就浸满泪水,她颤声呜咽:“是表姐,真的是表姐,她之前肩膀上就有蝴蝶胎记的!” 林然用力將她抱紧,小心翼翼安抚:“咱们好好养她,让她这一世做个快乐的小姑娘!” “嗯!”桑秋唐破涕为笑。 林怡琬还没离开林府,宫里皇后竟是给桑秋唐送来不少丰厚赏赐。 这让她十分意外! 毕竟这些赏赐甚至比送给方清山儿子过满月宴的时候还要多! 她疑惑询问战阎:“你觉得皇后这是什么意思?她给小舅母的这些赏赐,怕是已经超出了规制!” 战阎皱眉沉吟:“原本林家就已经树大招风,她这么做,少不得又让人议论纷纷!” 林怡琬当机立断,迅速让小舅舅把赏赐送回去一半。 然而,皇后非但没收,甚至还说道这是林家应得的赏赐,她在报答林老太医对二皇子萧昱的救命恩情。 林然顿时没话说了,只得把这些赏赐又带回了林府。 林怡琬得知之后,越发对皇后起了戒备心。 第837章 科举 转眼间到了一年一度的科举考试时期,而这次盛安帝委任了梦相和战阎做监考官。 两人监考是要住到考院里面去,所以林怡琬就提前给他收拾细软。 战阎从背后环住她:“不过是走几天,你怎的这么忙碌?” 林怡琬皱眉叮嘱:“监考可不能有半点的疏忽,但凡有差池,那就要背上污名的!” 战阎安抚:“和我没多大关係,主要还是梦相,我不过是帮他打打辅助而已!” 林怡琬拍他一下手:“凡事都有万一,若是梦相身体稍有不適,责任不就全数落在你的头上了?” 战阎亲亲她的耳朵:“行了,小管家婆,为夫定然行事小心谨慎,现在还有些时间,趁著孩子们都没在,咱们做些旁的事情?” 林怡琬扭身就要躲开,但是抵不过他的力气大。 他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抱坐在书桌上。 她红著脸提醒:“阿阎,你不要胡闹,现在是白天,而且保不齐梦相会派人找过来,咱们这样,成何体统?” 战阎凑在她耳边呢喃:“你前几天身体不舒服,我就安心等著,如今咱们就要分別三天,你就算不心疼我,也总该心疼他吧?” 他引著她的手,她登时面色窘迫。 她不满咕噥:“战阎,你这个登徒子!” 他邪魅一笑,倾身压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竟是传来梦相的声音:“战阎,你在吗?时辰就要到了,咱们得赶紧去考院那边值勤了!” 林怡琬从浮浮沉沉中惊醒过来,她立刻紧紧掐住战阎的胳膊哑声提醒:“阿阎,快停下,跟你说了不要太放肆,你非不听,如今梦相都找到门口了,你还敢继续?” 他皱眉:“如何就不敢继续?” 话音落下,他突然坏心的加重了力气。 林怡琬死死咬住唇瓣,在他后腰上狠狠掐了一下。 他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但是却依旧没有退开的意思。 他甚至还衝著外面喊了一嗓子:“本候暂时不方便见客,劳烦梦相在外头等候一炷香的时间!” 走到门口的梦想面色顿时僵住,一炷香? 这么久? 他战阎可真能耐,在这世上,也只有他能让他这个当朝宰相等著了吧? 他没再停留,转身就去找离王喝茶了。 这一等,就等了半个时辰! 等战阎出现在梦相面前的时候,容光焕发。 梦相诧异打量他:“战阎,你不是说一炷香的时间吗?如今都过去半个时辰,你也忒不守时了!” 战阎脸皮厚的说道:“时间久一些,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劳烦梦相久等,是本候的不是!” 梦相不疑有他,立刻催促:“那咱们赶紧去考场吧,还是得提前做些准备工作的!” “好!”战阎向离王告辞离开。 待他的身影消失之后,离王眸光复杂的骂了一声:“如今是越发脸皮厚了,真是欠打!” 战阎是神清气爽的离开了,林怡琬却腰酸背痛的从榻上起不来。 她昏昏沉沉的睡到黄昏才清醒过来,只觉得肚子饿的咕嚕咕嚕直叫。 她叫了玲儿进来收拾,就说想吃芙蓉街那边的小餛飩了。 玲儿也是个吃货,听了她的话,立刻就要出去买。 林怡琬觉得反正左右无事,不如出去逛逛。 她已经很久没去逛街了,她每天都被烦心事纠缠,简直是分身乏术。 主僕一拍即合,紫儿驾车,又叫上林小软,直奔芙蓉街的餛飩摊子。 由於是科考时期的缘故,街道上的百姓比平常多了不少,道路拥挤的有些厉害。 林怡琬就吩咐紫儿:“去找个地方停车,咱们餛飩摊子匯合,人群太拥挤了,以免惊马伤到了人!” “是!”紫儿连忙应下。 林怡琬率先走出马车,冷不防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下意识看过去,竟是一名身穿粉衣的女子,她身边还有好几个人规劝,却听不清楚是说的什么。 林怡琬就让玲儿去打听,很快她就带回了消息。 她低声说道:“那女子是江南郡守府的庶女程灵芝,此番进京是陪著兄长程子恆前来赶考的,只不过,在检查考具的时候,竟是从他兄长的行囊里面搜出了一篇做好的文章,就被取消了考试资格!” 林怡琬不由得皱眉,带著做好的文章进去考场,这不是明摆著要作弊? 她有什么脸哭? 她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就逕自进了餛飩店。 哪成想,那女子竟然在大街上喊了起来:“我要状告当朝监考官战义候,他平白无故冤枉我大哥携带小抄,他的考具是我亲手收拾的,根本就没有那篇文章,怎么会突然出现,肯定是他故意栽赃陷害!” 林怡琬面色骤变,竟然是阿阎抓到的? 容不得她多想,耳边就传来眾人的议论声:“据说那位程子恆学子在江南颇有名头,他学问极好,又怎会携带小抄,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他,要毁了他的前程!” 林怡琬心中暗道,虽然百姓没指名道姓说战阎有错,但是却已经下意识的同情程子恆了。 但凡他真因为此事无缘考试,那么战义候府,必然会遭受江南学子们憎恨。 那她跟阿阎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 不行,她必须要介入此事。 她迅速在玲儿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带著林小软赶紧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很快玲儿就把满脸泪痕的程灵芝带到了她的面前,她凝声询问:“你兄长可真是冤枉的?” 程灵芝已经得悉林怡琬的身份,听到她的问话,立刻就跪在地上说道:“侯夫人明鑑,我兄长自幼勤恳向学,他哪怕没有念很出名的学院,但是文采和学识都是翘楚,他真诚磊落,又怎会做出夹带小抄这种齷齪之事呢?” 林怡琬点点头:“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去上报皇上,让他重新彻查此事!” 程灵芝满目感激:“多谢侯夫人,你的大恩大德,灵芝没齿难忘!” 林怡琬也顾不得吃餛飩了,立刻拿著专属令牌面见盛安帝。 盛安帝凝眉开口:“程子恆的名字,朕倒是有印象,好像之前梦相还拿了他做的文章,给朕看过!” 第838章 作弊 林怡琬询问:“那皇上觉得他如何?像是考试会作弊的那种人吗?” 盛安帝摇摇头:“不像,如此可造之材,是不能因为误会就此埋没,你带著朕的令牌去跟战阎说一声,让他重新彻查此事,以免冤枉了他,平白为朝廷损失一个人才!” 林怡琬接过令牌道:“是,多谢皇兄!” 就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盛安帝有些复杂的声音陡然从她的背后传来:“琬琬,你是不是跟皇兄生分了?” 林怡琬脚步猛然顿住,她回头灿烂一笑:“怎会,我只是每天都被孩子们缠的厉害,就没有空閒进宫了!” 盛安帝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他何尝不知道,这小丫头说的是假话,毕竟,从前见到他的时候,她都是毫无防备落落大方的模样。 可现在,处处透著小心翼翼。 她在害怕! 她已经对他这个皇兄不信任了! 就因为之前他护著施紫焉的缘故,就因为他嘴上没说,却当时也隱隱有些怨怪她没及时赶来救治萧昱的缘故! 她何等的聪慧通透,她已经看穿了他心底藏在深处的那一点忌惮。 盛安帝面上闪过一抹挣扎的痛苦,他低声说道:“琬琬,皇兄是盛朝的君王,皇兄有时候也有不得已的!” 林怡琬不想去理解他的不得已,她如今已经不是一个人,她有家,有孩子们,这些都是她的软肋。 她不能再毫无防备的去信任他,如果他因为不得已的苦衷要她全家人的性命,难不成她还要笑著说,我理解你? 那她跟个傻子也没区別了! 思及此,她依旧疏离开口:“皇兄是君,琬琬是臣,琬琬给你分忧是应该的,琬琬不求別的,只希望在发生事情的时候,不要盲目的先责怪林家就好!” 盛安帝重重点头:“你放心,朕肯定能做到的!” 林怡琬没再说什么,转身就快步离开。 她直奔考院,將盛安帝的决定转告给战阎和梦相。 梦相面色凝重的开口:“琬琬?你是如何听说这件事情的?” 林怡琬斟酌著回答:“恰好!” 梦相不由得苦笑:“这世上哪有这样的恰好,肯定是那位程小姐派人在离王府门口盯著,听闻你出府的消息,立刻就安排了那场苦情戏!” 林怡琬倒是佩服程灵芝的心机,只不过她既然敢找到她的身上,那么就应该证明她兄长的確是无辜的。 梦相开口:“其实就算你没去找皇上,我跟战阎也商量著要给他一次机会的,只不过这件事情还没外传,没想到他妹妹倒是先沉不住气了!” 林怡琬顿时瞭然,她不安询问:“那我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梦相摇摇头:“没有,如今想来,我跟战阎的决断確实有些欠考虑,若是我们偷偷的给程子恆机会,倒是有偏私之嫌,不如光明正大的利用皇上的旨意彻查清楚,这样,他进考场就再不会受人詬病!” 战阎也赞同开口:“多亏了琬琬,我们倒是师出有名了!” 两人很快就將程子恆带去了府衙,並將她的妹妹程灵芝也叫来问话。 她跪在地上恭敬开口:“回稟两位大人,我兄长的考具都是我亲自准备的,他自己也检查过一遍,並没有你们发现的那篇文章!” 梦相眸光灼灼的盯著她:“自你们离开客栈,前往考院的中途,可曾遇到过意外?” 程灵芝仔细回想了一下,片刻才摇摇头:“没有,我兄长把考具保护的很好,他始终抱在怀里,未曾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倒是程子恆低声说道:“学生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学生跟妹妹走出马车的时候,曾经跟一名学子不小心撞到过,当时他的考具洒落在地上,学生还帮他全都捡起来了!” 战阎开口:“那名学子是谁?他可曾已经入了考场?” 程子恆点点头:“入了,学生不知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当朝户部尚书洛风的亲表弟,叫秦端砚!” 梦相顿时拧紧眉心:“苏北秦家子?” 战阎垂眸沉吟:“苏北秦家也是名门望族,先把他叫来问话吧!” 不多时一名端方如玉的学子就来到眾人的面前,他有些惴惴不安的恭敬行礼:“学生拜见几位大人!” 梦相率先开口:“秦端砚,你可曾见过这篇文章?” 秦端砚毫不犹豫摇头:“学生不曾见过,不知道是何人所做,还请丞相大人明示!” 林怡琬仔细观察他的神色,虽然他刻意做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但是却能看得出,他的手在隱隱的颤抖。 按理说,他身为世家子,应该不怯场才对。 除非,他是心虚! 想到这里,她就仔细打量了一下那篇文章所写的字跡,顿时就有了一个巨大的发现。 她迅速伸手拿起,放在鼻端轻轻闻了闻。 战阎走到她身边疑惑询问:“琬琬,你有何发现?” 林怡琬歪著头看他:“阿阎,我知道这篇文章出自谁的手了!” 眾人不解的看著她,尤其是秦端砚,额上冒出的冷汗就更多了。 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嚇得! 梦相忍不住催促:“琬琬,你被卖关子,赶紧说,到底这篇文章是谁写出来的?” 林怡琬凝重开口:“此墨是最好的徽墨,里面添加了桐油,以及松香这些昂贵用料,而程子恆家境一般,他虽然来自江南郡守府,可终究是个庶子,连衣服布料都是最寻常的,他如何能用得起这种价值不菲的好墨条?” 战阎迅速反应过来,他立刻说道:“影魂,去把秦端砚的考具赶紧拿来!” 不多时,影魂匆匆赶回。 经过验证,他所携带的墨条正是和文章上所使用的十分契合。 他面色灰白的僵在当场,浑身剧烈颤抖。 程子恆並没有洗脱冤屈之后的喜悦,他甚至还无法置信的询问秦端砚:“你为何,为何要陷害我?” 秦端砚没有理会他,而是沮丧的跪在地上道:“学生有错,还请梦相和战义候依律处置!” 第839章 逼你 梦相率先开口:“来人,將他先关进大牢,等商议之后再行处置!” 秦端砚被押走,程子恆就被送去考院继续参加考试。 待两人的背影消失,林怡琬就觉得事情还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比如说秦端砚跟程子恆无冤无仇,何必要陷害他? 战阎就开口:“兴许是嫉妒呢?” 林怡琬皱眉摇头:“不可能是嫉妒,程子恆学问好是出了名的,他跟他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战阎不由得劝慰:“你別想那么多了,反正事情已经解决,及时在考试之前拨乱反正,不会给朝廷埋没一个真正人才的!” 林怡琬也不好再打扰他们,只得告辞离开。 坐上马车,她的脑海里面就一直盘悬著秦断言那张无措和紧张的面容。 他好像是故意这么做的,也好像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个结果? 她仔细回想,猛然就反应过来。 她催促紫儿:“快些回去官府,我要见秦端砚!” 守门衙差虽然不清楚侯夫人为何会去而復返,但是却也没有阻拦她进去地牢。 昏暗的房间內,秦端砚竟是在用不知道哪里寻来的石头摆了一个棋局。 他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骤然露出讶然的神色。 片刻才哑声询问:“侯夫人,可会下棋?” 林怡琬开门见山:“你是故意要陷害程子恆的对不对?你根本就没打算参加科考,为什么?” 秦端砚皱眉打断:“侯夫人,请你不要胡乱揣测,学生是苏北秦家精心培养出来的世家子,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在科举中拔得头筹,光耀门楣!” 林怡琬被气笑了,她嘲讽开口:“世家子都是谨言慎行,端方自持,又怎会不明白考场规矩,將作好的文章放进考具当中?除非,你就是故意的!” 秦端砚眸色不动,良久他才淡淡开口:“隨你怎么说,学生犯错已经是事实,学生会遵从官府处置!” 林怡琬陡然起身:“不会对你有任何处置的,你应该很清楚,凭著我的身份,自然能在皇上跟前说上话,只要我进宫去求他,你肯定还能继续参加考试!” 秦端砚凝眉盯著她:“候夫人,你竟是要徇私?你就不怕给战义候带来污名,你就不怕遭到所有惨叫考试的学子们集体討伐?” 林怡琬眯眼靠近了他,俏脸上的笑容带著些许的挑衅。 她低声说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皇上不说,谁会知晓?除非,你故意想要往外散播消息?” 秦端砚被她看的有些无措,他下意识別开了视线。 眼见他陷入了沉默之中,林怡琬转头就往外走:“我现在就去求皇上,让他为你破例一次!” 秦端砚浑身巨震,他满脸焦灼的衝过去阻拦:“侯夫人,学生不用你多管閒事!” 林怡琬脚下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绊住了,整个人猛然往前扑倒。 可怜秦端砚没有防备的就被她压进稻草之中,他的脸腾的一下就变得通红了。 林怡琬起初还是很惶恐的,她这是第一次离著除了战阎之外的男人这般近。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她下意识就要起身,但是却猛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她霍地瞪大眼睛,片刻就去仔细观察秦端砚的脖颈。 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立刻用力將她推开道:“侯夫人,你过分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秦端砚既然犯了错,自会承担,不就是以后再也不能参加科举吗?我能受得住!” 林怡琬慢悠悠起身:“不知道我该是叫你秦公子,还是秦姑娘呢?” “你!”秦端砚震惊的张大嘴巴。 原本牢房的烛火就十分暗淡,此刻映照在他的脸上,惨白无比。 他的秘密被戳穿了,他该如何是好? 他死死握紧拳头,眼底的汹涌顷刻间就隱藏了下去。 他低声说道:“侯夫人,你误会了,你当然该称呼学生为秦公子!” 林怡琬霍地失笑:“秦端砚,你是在侮辱本夫人的智商吗?本夫人身为医者,难道连男女还分不清楚?” 她顿了顿又开口:“起初你遮掩的十分严实,我並没有往这方面想,但是刚刚咱们两人不小心撞到一起的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手心的触感不一样!” 秦端砚没想到她会这般明晃晃的说出来,一时间窘迫的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肯罢休。 好在这牢房就只有两人,不然,他就真的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他心头陡然涌出一股子难言的苦涩,终究还是瞒不住了。 在真相面前,他那可怜的自尊已经完全被林怡琬给踩没了。 他旋即惶恐祈求:“侯夫人,你能不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我求求你了!” 林怡琬皱眉盯著她,良久才狐疑开口:“你既然来到京城,原本是要在考试中拔得头筹的吧?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还犯下了永久禁考的错处?” 秦端砚用力闭了闭眼,面上染满了悽苦。 她低声呜咽:“我不得不来,苏北秦家对於我寄予厚望,而且我也是长房唯一的血脉,我,我肩负著家族的兴旺和荣辱!” 林怡琬无法想像她自幼就被隱瞒性別,该承受多大的痛苦。 想必,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走到秦端砚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抚:“你如果不想背,也没人能逼你,你现在就做的很好,迈出了抗爭的第一步!” 秦端砚旋即露出一抹苦笑:“如今消息还没传回苏北秦家,若是他们知道我犯下了终身禁考的错处,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寧愿坐牢,坐多久都可以!” 林怡琬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我能冒昧问一句,你为何要这么做吗?” 秦端砚下意识拧紧了眉心,她似乎有难以启齿的隱情。 林怡琬不是个不识时务的,她立刻说道:“你若是不想说,那就当做我没问!” 秦端砚无奈嘆息:“候夫人乃侯夫主母,想必应该很清楚,在世家贵族男丁有多重要吧?” 林怡琬当然明白,男丁是要传承家业的,就连普通百姓家里也执著要男丁,更何况苏北秦家这名门望族。 第840章 福气 秦端砚继续小声诉说:“当年,我母亲怀著我的时候,我父亲特意请了高僧来看,他断定我是光耀门楣的福气之子,所以引得我祖父当场放出话来,只要母亲生出来的確实是男儿,家主之位立刻就会传给我父亲!” 林怡琬不由得冷笑,想来秦家主后来发现生出来的不是他想要的,就弄出了这惊天阴谋瞒天过海。 不得不说,秦端砚真可怜啊。 她抬手用力擦了擦眼泪道:“原本,我想著就按照他们所安排的去做,只要小心防范,绝不会出现任何疏漏!” 林怡琬疑惑追问:“是什么让你突然改变了主意?” 秦端砚的面上陡然闪过一抹害羞,她那双忧鬱的眸子也平添了些许的亮芒。 她死死握紧手指道:“我表哥洛风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他小小年纪就已经身居高位,想必很得京城贵女们的喜欢吧?” 没头脑的一句话,顷刻间让林怡琬明白过来。 她喜欢洛风,所以厌烦自己再女扮男装。 秦端砚又自顾自的开口:“我不知道走到这一步是对还是错,但是我终究想要避开那一切了,我想为自己选择一次!” 林怡琬深吸一口气道:“你如今犯下的罪名,罪不至死,就算坐牢,也待不了多久,你终究还是要出去面对秦家的詰责!” 秦端砚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能躲一时就算一时,侯夫人,多谢你能听我说这些话,將来,或许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林怡琬心头陡然狂跳起来,她在秦端砚的眼睛里面看到了决绝。 她,她是想要寻死? 林怡琬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官府,她还没踏进离王府大门,就看到洛风正面色焦灼的等在门口。 明明刮著寒风,他的衣裳却穿的很是单薄,显然是听到消息焦急赶来。 她凝眉询问:“洛尚书,你这么著急找我,有何要事?” 哪怕如今已经身居尚书之位,洛风依旧对林怡琬十分尊敬,他恭敬行礼:“见过侯夫人!” 林怡琬摆摆手:“你如今已经是官身,不必给我行此大礼!” 她命人將洛风请进外院书房,並让玲儿给他送了一碗薑茶。 毕竟他脸色著实冻得青白难看,也不知道是在外头冻了多久。 洛风只捧著茶碗感受了一下热意,就迫不及待的询问:“侯夫人,我表弟端砚他现在情况如何?” 听了他的话,林怡琬不由得拧紧眉心。 这傻孩子! 他跟秦端砚相处那么些时日,就没发现她原本是女儿身吗? 她就算再是谨慎防范,难道没有露出半点的蛛丝马跡? 许是林怡琬沉默的时间太久,洛风额上竟是浸了一层冷汗。 他战战兢兢开口:“侯夫人,是不是端砚的情况不太好?你別瞒著,你就照实说,我,我能受得住!” 林怡琬淡声说道:“她很好,只不过终身被禁考,在牢里顶多再带上三五天,应该就能放出来!” 洛风这才鬆了一口气,他晦涩开口:“我也没想到端砚能出这样的岔子,我相信他的为人,他绝做不出作弊夹带小抄的恶事,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隱情!” 林怡琬心说,当然有隱情啊。 她就是故意的,嫁祸程子恆那个傻子,然后再查到她的身上,那样,她就不用再参加科考,直接被关进地牢,任谁都找不到她。 终究,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秦家人不会放过她的! 她唯有一死! 想到这里,林怡琬心情就十分沉重。 洛风略带喜悦的声音还响在她的耳边:“侯夫人,约莫还有几天我才能接回端砚?” 林怡琬复杂的看他一眼,他到时候只怕接出来的会是一具尸体。 洛风似乎察觉到不对劲,他有些不安的询问:“侯夫人,你为何这么看著我?到底怎么回事?” 林怡琬迅速开口:“秦家人是不是已经知道端砚陷害程子恆进了牢房的事情?” 洛风面色顿时冷凝下来:“他们知道又怎样,有本尚书拦著,他们谁都不能指责端砚分毫,他是做错了事,但是我相信他这就是误会!” 林怡琬立刻打断:“你別拦,你让他们去见秦端砚,我自有办法帮她!” 洛风惊讶的瞪大眼睛:“侯夫人,你要帮她做什么?” 林怡琬没有回答,但是却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洛风也没再追问,就命人给秦夫人那边送了消息,让她前去牢房探望秦端砚。 秦夫人马不停蹄的前往,待见到秦端砚的第一时间,抬手就一巴掌狠狠的抽在她的脸颊上。 她愤怒咒骂:“逆子,你是要气死我吗?你为何要做出那样的事情,还终身禁考,你有没有把我,把你父亲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秦端砚哪怕半张脸都肿了起来,却依旧眸子冷清。 她讥誚说道:“我就是太在乎了,所以才一步错,步步错,以至於落到无边无尽的痛苦深渊之中!” 秦夫人抬眸看向她指责:“你还觉得委屈了?但凡你是真正的!” 她的话音猛然顿住,紧接著就看到秦端砚揶揄勾唇:“真正的男儿身,你就不用每天如履薄冰?日子会过的很舒心?整个秦家就能更加鼎盛?” 秦夫人艰难摇头:“不是的,端砚,你误会母亲了,母亲能有什么办法,如果不那样做,咱们母女在秦家如何能有容身之地!” 秦端砚不耐打断:“够了,那就是自私,你是为了自己的主母之位不能被撼动,你就是为了荣华富贵永远能享受,可你直到,我每天有多痛苦吗?我的肋骨都要被勒断了,好疼啊!” 秦夫人哭著开口:“对不起,全都是母亲的错,你就算怨怪母亲,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丑事,你將秦家的顏面置於何地?” 秦端砚挑眉看向她:“你是代表著秦家来处置我的吗?他们打算如何做?给我毒药?还是让我在这牢房之中投繯自尽?” 秦夫人面上陡然闪过一抹心虚,而那两行眼泪还掛在脸颊上,看上去异常的讽刺。 沉默良久,她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端砚,你別怪母亲心狠,母亲也是逼不得已!” 第841章 脸面 嘴上说完,就將一个小瓷瓶交到了她的手中。 秦夫人浑身颤抖著说道:“待你吃下里面的药丸,就能毫无痛苦的死去,我是捨不得你,可终究要顾忌秦家的脸面,你父亲,因为你做出来的恶事,已然不能在你祖父面前抬不起头来了,他的家主之位也岌岌可危!” 秦端砚低头看著手里的瓷瓶,唇边的笑就缓缓溢出。 她转头看向秦夫人:“娘亲,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孩子!” 秦夫人立即回答:“如何不是?可咱们是要依附在男子身上活著的啊,如果没有他们的庇佑,咱们只怕都不能好好活著!” 秦端砚顷刻间冷静下来,她失望开口:“这瓶毒药,就算是断了咱们这一世的母女情分了,自此之后,你要永远牢记,你作为我的亲生母亲,亲手將毒药送到了我的手中!” 秦夫人有著顷刻间的后悔,她是想要把毒药再给抢回来。 可是她的耳边陡然响起秦家主的喝骂:“让那个丟人现眼的不孝子死在外面,从今往后不许他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就是灾星,这辈子非但不能襄助秦家,甚至还给秦家带来祸端!” 她用力咬了咬唇瓣,將最后的一丝心软也悄然压下。 她悲戚开口:“儿啊,你走好,只希望来世,莫要再投生为女子!” 她转头踉蹌离开,耳边迴荡著秦端砚淡漠的声音:“自此后,母女情断,永生再不见!” 秦夫人没有半点的留恋,只催促著马车赶紧离开。 秦端砚手里拿著毒药哀莫大於心死,她原本还对母亲抱有一丝希望,可听完她说的那些话,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 她自小清楚身份特殊,就卯足了力气苦读学习。 她的功课是最好的,每每都能得到先生,以及祖父的夸奖。 可却换不了她的半句,甚至在她最开心的时候,她都会哭唧唧的来一句:“你怎么就不是个男儿身?” 直到那一刻,她才恍然明白。 母亲想要的是个儿子,哪怕那个儿子不学武术,不爱上进,也没关係! 她死死握紧拳头,却没有再流出半点的眼泪。 她觉得为那些不爱她的人哭泣根本就不值得! 她低头伸手打开瓷瓶,仰头就將毒丸全数灌进了自己的嘴里。 不多时,她朦朧的视线內就出现了林怡琬的身影,她还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你来干什么?你要送我最后一程吗?”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她的耳边传来不满呵斥:“谁说你必须死的,你得赶紧把那些毒丸全数吐出来!” 很快,苏北秦家子秦端砚在地牢畏罪自杀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 秦夫人因为他辱没了门楣,代替秦家主宣布將他逐出秦家,自然也就不会再领回她的尸体。 倒是洛风伤心之余,將她入葬。 隔日向来从不请朝假的洛风竟是病了,而且还病的十分严重。 他很自责没能护住表弟,竟是让他在天牢里面寻了死。 他日渐消瘦,甚至连公务都有些荒废。 终究他身居高位,皇上不能眼睁睁看著正当大用的臣子缠绵病榻。 他找了林怡琬,请她前去给洛风诊病。 她倒也没有推辞,直接提著药箱就带著一名侍女进了洛府。 洛风听闻侯夫人亲自前来看诊,哪怕再是身体不適也要强撑著出去迎接。 只不过他低沉多日,刚走几步就一阵阵眩晕感袭来。 他根本就站不稳,眼看著就要往前栽倒。 这时候原本跟在林怡琬身边的侍女连忙快步跑到他的面前,抬手用力扶住他道:“大人,你当心!” 洛风此时虚弱至极,他有些沮丧的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侯夫人看笑话了,学生愧疚难当!” 林怡琬呵斥他一声:“你有什么好愧疚的,我真想不明白,苏北秦家对秦端砚的死都没有半点的反应,甚至秦家主还站出来昭告天下,他死的好,苏北秦家根本就没有这个给家族蒙羞的子孙,你何必耿耿於怀?” 洛风眼圈登时就红了,他哑声说道:“侯夫人,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觉得表弟可怜,都怪我忙於公务,才疏於对他的照顾,但凡时间能重来,我定然好好跟他谈谈心,问问他到底生出那样的心思!” 林怡琬沉声打断:“这世上就没有卖后悔药的,就算秦端砚活著,她应该也不想看到你这般鬱鬱寡欢,洛风,你根本就没病,你只不过是不能接受她死的罢了!” 只一句话就让洛风浑身巨震,片刻他的泪水就簌簌落下。 林怡琬最看不得这个,她无奈嘆息:“洛风,你不是才跟秦端砚相处几日,你至於对她这么深的感情吗?” 洛风摇头:“没有的,侯夫人有所不知,我跟端砚幼时就认得,我有一次隨母亲回去秦家的时候,被几个表兄弟欺负,是他站出来护著我,当时那些人都嘲笑他是小矮子,不自量力,可他哪怕被打的哭,也非得挡在我前边!” 林怡琬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旁边的侍女,面上的笑容几乎要掩饰不住。 洛风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根本就没有发现她的古怪。 他悲戚呜咽:“他小时候能护著我,等我长大了,还成为当朝位高权重的大官,却眼睁睁看著他丟了性命,是我的错,我只恨不得隨了他去!” 林怡琬连忙提醒:“洛尚书,哭几声就罢了,知道的是我来给你看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欺负狠了呢!” 洛风后知后觉的擦擦眼泪,面色愧疚的开口:“侯夫人,你说的对,我其实没病,我就是对表弟的死不能接受,劳烦你告知皇上,容我再缓几日,等我恢復之后,必然进宫向他请罪!” 林怡琬淡声道:“你已经病入膏肓,再给你缓多少日都过不来,倒不如让我这侍女给你扎几针,肯定能让你愁绪全消!” 洛风早就听说林怡琬的针术十分厉害,可他想不明白,难道伤心也能给扎没吗? 第842章 復活 那她还是不是人? 那她能不能把死去的表弟给復活过来? 片刻,他就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了。 这世上,怎会有神仙啊? 他苦涩摇头:“侯夫人,你不用白费功夫了,你还是让她把针扎到真得病的人身上去吧!” 林怡琬挑眉看向他:“洛风,你確定不让她给你扎一次试试?” 洛风固执摇头:“学生不用,多谢侯夫人好意!” 林怡琬轻飘飘开口:“端砚,既然洛尚书不需要你扎针,那咱们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就走吧!” 话音落下,周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接著洛风面色就涨红起来,他恼怒开口:“侯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我思念表弟成疾,为何还让一名侍女叫了他的名字,你哪里是要来给我治病的,你想要活活气死我啊!” 不得不说,那两个字对他的刺激太大,以至於,让他连对林怡琬的恭敬都没了,就只剩下怨怪和不满。 林怡琬皱眉说道:“这名字她一直就叫啊,又不是我给胡乱改的,你怎么还冤枉好人呢?” 洛风气的用力闭了闭眼,片刻他才瞪向侍女:“你,你必须要把名字给改掉,不管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话音落下,他就对上那名女子的璀璨双眸。 他顷刻间愣住,接著就用力揉了揉眼睛,片刻才抬手狠狠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他转头看向林怡琬带了惶恐:“侯夫人,你快给我治病吧,我晕了几天竟然出现了幻觉!” 林怡琬哭笑不得,她觉得洛风简直是疯了,如果此时谁看到清冷孤傲的当朝兵部尚书这般模样,肯定惊掉自己的眼珠子。 她无奈开口:“你没出现幻觉,你再仔细瞧一瞧她的模样?” 洛风这才冷静下来,他转头又看向那名女子,眼睛深处透著不可思议和疑惑。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解无聊,101????????????.??????超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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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风也觉得自己有些无耻了,他尷尬开口:“侯夫人见多识广,想必主意比我们多,只求你好人做到底,我们夫妻將来定然感激不尽,並抵死追隨!” 林怡琬这才说道:“倒不是没有办法,你应该很清楚,但凡你成亲,秦家必然干涉,所以给她的身份不能太低,如果能得到皇家赐婚那最好了!” 洛风诧异挑眉:“赐婚?我该去求谁?” 林怡琬衝著他眨眨眼睛:“当然是求我父王啊,他若是赐婚,就连皇上也无权干涉,终究是他的皇叔嘛!” 洛风顿时满脸喜色,他恭敬开口:“但凭侯夫人安排!” 林怡琬带著秦端砚回去离王府,就去拜见了离王。 离王想要赐婚必须得有个名头,於是就带著一家子前去庄子上游玩。 这是他的儿子,离王府小世子萧晨晟第一次出现在人前。 他唇红齿白,身穿紫色小锦袍,更衬的粉雕玉琢。 他端坐在离王的怀里,一双璀璨的大眼睛四处乱看。 周遭的百姓无不羡慕离王妃,没想到她以二嫁之身,还能得到离王的宠爱,甚至还能为他生下孩子。 她明明已经生过两个孩子,却面容依旧清丽,丝毫没有半点岁月的痕跡。 林怡琬也坐在马车当中,她逗著身边的三个小宝宝,甚至还要跟他们抢点心。 小喵喵手心小,抓了一块吃完,眼见桌子上没有了,就扑到林怡琬怀里抢她的。 第843章 要抢 她不由得皱眉拒绝:“那可不行,咱先前不是说好了,谁抢到算谁的?谁让你吃的快来著?” 小喵喵委屈的咬紧唇瓣,她心说,人家能和你比吗? 你手多大,人家的多大? 她才不听那一套,她就要抢。 只不过,可不敢光明正大的抢。 她会哭! 瞧见她眼泪吧嗒吧嗒直掉,林怡琬立刻打断:“哼,哭也不给,你觉得你娘亲是能被眼泪给攻陷的吗?” 小喵喵哽咽囁嚅:“娘亲,求抱抱!” 说完,就往她心口蹭蹭。 林怡琬最受不得这个了,立刻就心软的不行。 她將点心放在桌子上道:“好,娘亲抱抱!” 哪成想,小傢伙直接抓了点心,嗖的一下就爬去角落,胡乱往嘴巴里面塞去。 一边吃,一边还不忘得意的笑,仿若在说,娘亲,被我骗了吧? 林怡琬忍不住勾起唇角,不愧为她宠爱的小喵喵,鬼精鬼精! 她抬手掀起马车帘子,眼看著就要到达庄子上了。 不少僕妇站在门口迎接,其中秦端砚也在其中。 许是萧晨晟第一次来到这么广阔的地方,他满眼都透著新奇。 他努力挣开离王的怀抱:“父王,我要跑,我要自己下来跑!” 离王宠溺的將他放下,他就迈著小短腿往人群中衝去。 就在这瞬间,不知道马儿怎么突然就惊了,紧接著就朝著离王这边狠狠撞了过来。 离王措不及防,等他从眾人的惊呼中反应过来,一道身影就挡在了他的面前,她死死抓住马韁绳,一张小脸都已经憋的通红。 鲜血从她的手掌心一滴一滴落下来,看上去触目惊心。 离王惊出满身的冷汗,连带著四个已经聚在一起的小傢伙也是各自去寻找奶嬤嬤庇护。 几名侍卫迅速上前將惊马制伏,而那名女子也因为力气用尽,手掌搓烂疼晕了过去。 离王连忙命令医者对她诊治,毕竟她是几个孩子的救命恩人。 待她醒来,离王就沉声说道:“你冷静拦截惊马,护住小主子们有功,本王想要认你为义女,你可愿意?” 女子喜极而泣,她不断衝著离王磕头。 离王询问她叫什么名字,她摇摇头:“民女自幼父母双失,也没有姓名,还请义父赐名!” 离王转头看向林怡琬:“琬琬,你说,该给她起个什么名字好?” 101看书 海量好书在 101 看书网,101????????????.??????等你读 全手打无错站 她认真想了一下才道:“这位妹妹瞧著十分温婉贤淑,不如就叫她萧舒怡?” 萧舒怡眼睛里面迅速涌出了泪水,她这辈子何德何能遇到林怡琬,不但能让她重获新生,还让她得偿所愿。 尤其是给了她皇姓,代表著她被离王府看重,將来谁都不准欺负她。 这是多么大的恩情啊? 她只怕这辈子都报不完! 不,两辈子,都难以报完? 她又想磕头,却被林怡琬给阻拦:“妹妹,你快別磕了,若是脑袋磕破了相,可就找不到好婆家了!” 许是这句话提醒了离王,他不动声色的询问:“舒怡,你是不是还没有婚约?” 她害羞的点了点头:“嗯,没有!” 离王旋即开口:“那本王给你保一桩媒,咱们当朝的兵部尚书洛风尚且没有婚配,你们两人正合適!” 不多时,离王给洛风保媒的消息就传遍整个京城。 眾人皆是羡慕那名出手拉住惊马的女子,觉得她是走了狗屎运,这才入了离王青眼,认她为义女还不够,竟然还要给她保媒,嫁的还是当朝最为年轻有为的兵部尚书洛风,这简直不可思议。 不论別人如何议论,终究婚约定下,离王府开始大张旗鼓的给萧舒怡准备嫁妆。 盛安帝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还是皇后到他跟前说的。 她斟酌著开口:“皇上,今天苏北世家的秦夫人进宫找了妾身,她说皇叔给洛风保了一桩並不匹配的姻缘,请你做主阻拦此事!” 盛安帝不解的看著她:“什么时候的事,朕怎么没听说?” 皇后说道:“你日理万机,许是没在意外头的那些传言,毕竟百姓们都议论纷纷,都觉得这桩婚姻实在是荒谬!” 盛安帝诧异询问:“你仔细说说,如何个荒谬法?” 皇后摇摇头:“妾身没说荒谬,终究离王是皇叔,妾身对离王府的事情不予置评,只不过外面却传的有板有眼,说那女子居心不良,刻意接近离王,借著他的势力,攀附权贵!” 盛安帝抬手將奏摺重重放在桌子上,满目恼怒的呵斥:“他们一个个都嫌弃自己脑袋长的太安稳了,都敢连离王府的事情隨意置喙了?” 皇后委屈咬著唇瓣:“皇上,你嚇著臣妾了!” 盛安帝瞪她一眼:“你也是,这种不知死活的妇人还留她在宫里做什么?你就该让嬤嬤们將她给打出去!” 皇后低声解释:“秦夫人是苏北秦家的主母,臣妾得顾忌世家的顏面!” 盛安帝深吸一口气道:“你派人去跟她说,皇叔赐婚,任谁都不能更改,她若是再有异议,就让她离开京城!” 皇后疑惑询问:“皇上,难道你不先派人去打探一下那名女子的来歷吗?她何德何能做洛风的妻子?就凭著离王对她的看重?这根本就不能服眾啊,毕竟洛风可是当朝所有贵女心中的倾慕对象!” 盛安帝气笑了,他挑眉看向皇后:“听你这话里的意思,你也是不满意皇叔给洛风保媒?” 皇后嚇得浑身一阵瑟缩,她连忙摇头否认:“臣妾不敢,臣妾只是不想让皇叔被朝臣们詬病,更不想让他们对皇上也生出怨怪之心!” 盛安帝沉默片刻就缓缓开口:“好,朕会过问此事,只不过有件事情朕要告诉你,既然你这么在乎群臣的想法,那么群臣之前在朝堂上提议让朕充盈后宫,重新选秀,想必皇后应该会允准的吧?” 皇后整个人忽然僵住,她愕然的瞪大眼睛,无法置信的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帝王。 她死死握紧拳头,良久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皇上,你就因为臣妾来跟你说皇叔保媒这桩事,而迁怒到本宫的身上,要用选秀来剜臣妾的心?” 第844章 保媒 看著她红透的眼圈,盛安帝只觉得烦躁。 他冷声道:“朕知道你是高风亮节的皇后,所以肯定也愿意替朕分忧,毕竟那些朝臣们屡次覲见说朕子嗣单薄,朕都无言以对,如今想来,他们说的没错,只有两个皇子实在是单薄了些,你身体有了亏损,就只能再选些被的年轻女子进宫!” 皇后泪水徐徐落下,往常盛安帝从来都不会用这种嘲讽的语气说话,可现在,他竟然这么绝情。 她用力闭了闭眼,面色愁苦的说道:“既然皇上要选秀,那臣妾回去就把消息传出去,让內务府张罗適龄贵女进宫甄选!” 盛安帝点点头:“嗯,模样好看不好看的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身体好,能生养,朕要让这后宫的孩子多起来,这样才能堵住那些朝臣的嘴!” 皇后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回到宫殿的,她犹如提线木偶那般,浑身摇摇欲坠。 容妃察觉到她不对劲,立刻將她扶住道:“姐姐,出了何事?” 皇后仰头看著她,泪水顷刻间决堤而落。 她悲戚呜咽:“皇上说他要选秀,要充盈后宫,他,他怎能这般扎我的心,他怎的早不提,晚不提,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起?在他的心里,离王府比我和孩子们都重要吗?” 容妃无奈嘆息:“姐姐,我劝过你了,秦夫人说的话,你就只听听,你怎么非要去跟皇上说?离王保媒,自有他的理由,又碍不著咱们什么事情!” 皇后胡乱擦著眼泪强自爭辩:“我是为了谁?外头朝臣们说的那么难听,说离王结党营私,要拿捏当朝兵部尚书,他如今也是有了儿子,指不定就生出了野心,皇上,他怎的就不明白?” 容妃立刻捂住她的嘴:“姐姐,你可別胡乱说,这要是传出去,少不得引起皇上和离王生出嫌隙!” 皇后用力將她扒拉开:“我如何就不能说?这是我的宫殿,谁敢去高密?若是离王真的没有半点的野心,他怎会把手伸的这么长,连洛风的婚事也敢擅自做主,他凭什么?” 容妃觉得皇后有些脑子不清醒了,她不能再胡乱说话,不然,也將她跟佑仪给恨上。 她只得说道:“姐姐,我刚想起来佑仪说想吃桂糕了,我得赶紧去给她做一些!” 皇后却不让她走,她著急拽住容妃的手腕:“你休想置身事外,现在皇上要选秀,他肯定是不能听我的劝,他在乎佑仪,你让她去求他收回成命!” 容妃嚇得脸都白了,这种事情如何要牵扯上佑仪。 再说了,皇上的决断岂能隨意更改? 她连忙跪下磕头:“姐姐,佑仪她还小,如何能去规劝皇上?你不如先等等,兴许皇上刚刚是在气头上,才说出选秀的话,待过几天,他就会忘掉呢?” 皇后面色慌乱不安,她用力摇头:“不会的,皇上说的根本就不是气话,他是真的存了要充盈后宫的心思,他厌倦了我,他想另觅新欢!” 容妃觉得眼前的皇后很不正常,她已经把主意打到了佑仪的身上,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她心头惴惴的时候,皇后像是冷静了下来。 她凝声说道:“你也別跪著了,是我的错,不该让你为难,皇上选秀不容更改,那就如了他的愿吧,你先下去好好照看佑仪!” 容妃没做半点的停留,几乎是落荒而逃。 此时佑仪正在院子里面跟著几个小宫婢踢毽子,她玩的十分开心,额头上都染满了汗水。 她骤然看到容妃仓皇回来,连忙上前担忧询问:“母妃,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容妃看了她一眼,立刻將她拽进內殿。 她颤声说道:“佑仪,你母后和你父皇又闹起来了!” 佑仪忍不住疑惑:“不是才刚刚和好?这次又为的是什么事情?” 容妃面色复杂的说道:“之前不是苏北世家的秦夫人拜见皇后,她哭诉离王给洛风保媒,引得朝中重臣皆是不满,说他野心勃勃,妄图结党营私!” 佑仪不由得拧紧眉心:“怎么可能,她那是纯粹胡说八道!” 容妃无奈开口:“你看,连你都明白的道理,你母后却想不清楚,竟然真的把这些话去告知你父皇,这下好了,惹得他动怒,说要选秀充盈后宫!” 佑仪惊出满身的冷汗,这下可热闹了。 沉默片刻,她就提醒:“母妃,你听我的话,自现在开始,咱们就別再踏出宫门半步了,你对外宣称我染了风寒,左右都是不能得罪的人,唯有不参与,才能自保!” 容妃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忧心忡忡的开口:“可我,就怕你母后要强迫你站队!” 佑仪回答:“就算强迫,我也站离王府,旁人我都不在乎,我只记得琬姑姑救过我的命,我不能做没良心的人!” 容妃点点头:“母妃都听你的!” 此时林怡琬还不知道因为离王的保媒,皇宫引起了混乱。 她正带著萧淑仪前去京城最热闹的街道去置办嫁妆,此时她已经恢復女子装扮,虽不说是顶尖的大美人,但是那张清秀且略带英气的小脸也是赏心悦目。 两人一路来到成衣坊,就看到有几名京城贵女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其中竟是还有程灵芝。 林怡琬未免麻烦,立刻拿了兜帽带好,她怕有人上前招呼行礼,她懒得跟那些人寒暄应酬。 萧舒怡倒没有戴上,毕竟整个京城也没几个人能认得她。 两人查看布料,閒话著就往楼上走。 恰在此时,一道不屑的声音就炸响在两人耳边,只听那人说道:“灵芝,这下你可死心了吧?你最倾慕的洛尚书,如今已经跟那个村妇的婚事板上钉钉了,毕竟离王保媒,谁还敢去反对?” 程灵芝有些难过得咬咬唇,她低声爭辩:“不是洛尚书还没回应吗?” 那人旋即瞪大眼睛:“你傻啊,洛尚书他没回应就肯定是遵从,我听说离王府如今都已经准备嫁妆了,婚期肯定就快要定下!” 第845章 不值 旁边一名贵女开口:“我真替灵芝不值,明明你跟洛尚书先认识在前,怎么就让一个村妇抢了你的好姻缘呢?她指不定用什么手段攀附上了离王府,让才求得离王保媒!” 程灵芝满目沮丧,片刻才用力咬紧唇瓣道:“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也能理解,算了,咱们今天是来买布料的,別提这些伤心事!” 话音落下,就看到一名锦衣夫人也带著人进了成衣坊。 萧舒怡看清楚她面容的时候,下意识就要躲开。 但是林怡琬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你如今样貌已经改变,她不可能认出你来的,你別害怕!” 萧舒怡急急的喘了几口气,面色终於恢復了些许镇定。 来人不是別人,正是绝情不认领她尸体的秦家主母秦夫人。 她快步走到程灵芝面前道:“听闻你十分倾慕我侄子洛风?” 程灵芝一张俏脸顿时染满了红晕,她小心翼翼询问:“不知道夫人的身份是?” 秦夫人自我介绍:“我算是他的姑母,来自苏北秦家!” 程灵芝面色骤变,她想起陷害哥哥的那名公子就是来自苏北秦家。 她连忙戒备询问:“你该不会还记恨我吧?秦公子的死,可跟我们没有关係,他是畏罪自杀的!” 秦夫人摇摇头:“我不是因为这个来找你的,诚然,他做出那样让家族蒙羞的事情,他死了活该!” 听到这句话,萧舒怡的身体狠狠一颤。 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指也霍然握紧,她用力掐著手掌心,哪怕再痛,却不及心头半分。 林怡琬適时握住了她的手,她低声安慰:“舒怡,你如今是离王的义女,更是我的妹妹,你何必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萧舒怡如梦惊醒,是啊,她现在身份早就不同,她不必再为那些狠心绝情的人翻涌思绪。 她顷刻间冷静下来,嘴角也噙了一抹浓浓的嘲讽。 她倒是要看看,这位秦夫人,要筹谋什么。 只见秦夫人热络的拉住程灵芝的手:“自打出了那桩丑事,我就对你们程家极为愧疚,思来想去,也终究想不出应当如何补偿,既然你对我家洛风有意,不如我就帮你跟他保媒,这样也全了你的那份情!” 程灵芝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她万万没想到会有大馅饼砸在自己的头上。 她身边的几名贵女更是激动不已,她们纷纷起鬨怂恿:“程姑娘,你快答应啊,这是好事啊,洛尚书家中长辈保媒,他如何能拒绝?” 程灵芝好悬没被喜悦冲昏了理智,她战战兢兢的说道:“承蒙秦夫人看重,只是我听说离王早就已经跟洛尚书保媒,我如何再能横插一脚?” 秦夫人不屑开口:“我家洛风不是个傻子,他身为兵部尚书要的是能掌家的主母,而不是在庄子上走了狗屎运的低贱婢女,你跟我去一趟洛府,我倒是要看看,你这样的贵女,如何就入不得他的眼!” 程灵芝害羞的垂下眼眸,旁边贵女却催促:“去啊,程姑娘你可別退缩,你不是说你之前去找洛尚书的时候,他对你十分客气的吗?他肯定会满意你啊,只要他去跟离王拒婚,哪怕他地位再是尊崇,应该也不能乱点鸳鸯谱吧?” 秦夫人也忙不迭点头:“对,得先让洛风满意了你,那样,不管是谁保媒,都绝进不了洛家门!” 程灵芝脸颊红的厉害,她明知道这样不合规矩,但是却依旧存了妄想的心思。 毕竟,她是程家庶女,这次陪著哥哥前来京中赶考,就是为了能嫁进高门。 只要她成了兵部尚书府的当家主母,那就彻底从污泥里面爬出来了。 她要靠著这个身份,將欺辱她的程家嫡子嫡女狠狠踩在脚下,绝不能再让他们翻身。 尤为重要的是,还能助力哥哥將来的官途。 想到这里,她就打算搏一搏。 横竖没有更好的出路了,她为何不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她没再犹豫,一把握住秦夫人的手道:“好,我跟你去洛府!” 秦夫人满意的笑起来:“这才对,你这般优秀,肯定比那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贱婢要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我家洛风不是个傻的,他能分辨不出香和臭吗?” 萧舒怡讥誚的挑了挑眉,心中忍不住揶揄,你嘴里的贱婢,可是你的亲女儿啊。 只不过,你这辈子都根本听不到她再叫你一声母亲了。 秦夫人將程灵芝给带走,而林怡琬也打算去看个热闹,她拉著萧舒怡的手腕催促:“走,咱们跟去瞧瞧,你家表哥是如何让她们没脸的!” 萧舒怡不由得有些踌躇:“琬琬,你也看出来了,秦夫人的脾气很强势,若是他无法拒绝,可如何是好?” 林怡琬伸手捏捏她的小脸:“你啊,是对你自己没信心,还是对你表哥没信心,你觉得他是那种容易被拿捏的性子?再说了,若是他真的退让,他也就不配做你的夫君,正好趁著这个机会看清他不好吗?” 萧舒怡觉得很有道理,就亦步亦趋的跟著她前去洛家大宅。 虽然秦夫人和程灵芝比她们早了一步,但是尚且没有进去洛宅。 只见秦夫人沉著脸摆谱:“赶紧让开,我是洛风的长辈,之前就从府里住著的,怎么现在反倒是不让进门了?” 守门管家为难开口:“回稟夫人,我们大人交代过,府里正在筹备喜事,任何閒杂人等,不能隨意进府,以免破坏了府內好不容易布置起来的景致!” 秦夫人顿时气的七窍生烟,她哪里是外人? 她是洛风的长辈! 就算他成亲,也得坐长辈席位的! 她不满呵斥:“你眼瞎了吗?不认得我是谁?” 守门管家依旧自若回答:“奴才认得你是秦夫人,但是大人说,自打你不认领秦家小公子尸体的那天起,他跟苏北秦家的亲缘就已经断了,自此之后,所有秦家人,不得入府半步!” 第846章 扬名 秦夫人不及开口,程灵芝却已经不满呵斥:“你这狗奴才,怎的胡乱给自家主子招污名,他岂能为了一个戴罪恶徒斩断跟秦家的亲缘?你想要让他背上一个六亲不认的臭名声吗?” 秦夫人也反应过来,她忙不迭说道:“对,洛风肯定不会说这样的话,定然是你这拦路狗胡说八道,来人,快把他给拉开,让他不知死活!” 她身后的几名老嬤嬤想要对守门管家动手,但是洛风冷厉的声音却忽地从门口响起:“都闹腾什么呢?” 秦夫人见到他的一瞬间,不由得委屈的红了眼睛。 她难过开口:“风儿,我这才从你的府里离开几天,这狗奴才竟是不让我进门了!” 洛风一双眼眸染了冰霜,让秦夫人面色突然就青白难看。 她皱眉询问:“风儿,你这是什么眼神,难不成他们真的是遵从你的命令?我是你的长辈!” 洛风深吸一口气道:“你是我的长辈没错,但是这里是洛宅,我是家主!” 秦夫人何尝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那就是让她有自知之明,不要到洛宅来耀武扬威。 她心里虽然不满,但是面上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她訕笑著拉过程灵芝:“这位程姑娘你应该认识吧?她之前是来找过你的,因为你表弟的事情!” 洛风当然认得她,他淡漠开口:“认得,我表弟已死,我不明白她还来洛府做什么?” 程灵芝诧异看著他,明明之前见他的时候,还是温润如玉十分热络的態度,怎会现在这么疏离? 她下意识行礼:“灵芝见过大人!” 她的语调娇媚,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情意绵绵。 唯独洛风不为所动,甚至根本就没有邀请她们进府的意思。 秦夫人就觉得面子上掛不住,她急切催促:“风儿,总在外头站著也不是个事,你先请我们进去!” 洛风立刻拒绝:“不行,府里正忙的不可开交,无瑕迎客,有什么事情就在门口说!” 秦夫人只得往前推了推程灵芝:“这位程小姐仰慕你,不管如何,她终归是有出身的官家小姐,我觉得她才適合做你的夫人,做洛家的掌家主母!” 程灵芝害羞的面色涨红,她紧紧扭著手里的锦帕,垂著眼睛不敢看向洛风。 她没想到秦夫人竟然这么直白! 只不过她也很想知道洛风到底如何回答! 片刻的安静之后,洛风讥誚的声音登时响在她的耳边:“洛府已经有了掌家夫人,不日就要进门,本官没想纳妾,只怕要辜负秦夫人的美意了!” 秦夫人不满开口:“风儿,我知道你还怨怪我没有给你表弟收尸,我也有难言之隱,你应该能理解我啊,至於你那位掌家夫人,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出身,你是当朝兵部尚书啊,怎能隨便娶个不知底细的女子?” 洛风失望的看著她,心里越发心疼表妹。 这么多年,她到底是如何活过来的啊! 拥有这样的娘亲,真让人窒息。 察觉到他的沉默,秦夫人以为她的话洛风听进去了。 她就接著说道:“这位程姑娘,再怎么说都是官家贵女,她长得又好看,还懂礼数,真是打著灯笼都寻不到的好姑娘!” 洛风开口:“既然你觉得好,你可以將她娶回秦家,至於我洛府的事情,就用不著你多管閒事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看书就上 101 看书网,1?1??????.???超讚 】 秦夫人不由得怒斥:“洛风,你是铁了心要忤逆长辈是不是?” 洛风淡声说道:“我敬你,你才是长辈,我没將你放在眼里,你就是閒杂人等!” “你!”秦夫人被气的浑身剧烈颤抖。 程灵芝连忙规劝:“秦夫人,你別生气,千万別因为我让你们生了嫌隙!” 秦夫人握住她的手道:“灵芝,还是你懂事,真不知道那卑贱的东西哪里好,竟然还让风儿这么维护,她明明就是个被人利用的工具,偏偏他还看出来!” 洛风听了她的话,毫不犹豫的训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明目张胆的辱骂当朝离王的义女!” 秦夫人强撑著爭辩:“那不过是个虚名而已,別人都能看出来离王是为了拉拢你才给你保媒,偏偏你还傻傻的真要娶!” 洛风点点头:“很好,苏北秦家原来是对离王心生不满啊!” 秦夫人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她著急解释:“没有,並不是对离王心生不满,而是认为他不该胡乱认个义女给你赐婚,你是当朝尚书,你的夫人应该是德才兼备!” 洛风冷笑:“你没见过我未来的夫人,你又怎知她不是德才兼备?” 秦夫人沉声反驳:“谁不知道她是因为救了离王小世子才被认的义女,她一个庄子上的贱婢,能有什么才?” 洛风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看向程灵芝:“程姑娘,你既然是自小培养起来的贵女,想必应该读过书吧?” 程灵芝面上立刻浮现出自信的光芒,她虽然是江南府尹的庶女,但是却也得到了家族的培养。 她自小跟兄长一起出入学堂,学识自然不错。 尤为重要的是,她写的一手好字。 为了表现,她立刻回答:“如果洛大人能给我准备笔砚纸墨,我可以给你默写一段女诫出来!” 秦夫人顿时兴奋起来,她觉得这位程姑娘真没让她失望,竟然懂得爭取。 凭著她的本事,肯定会碾压那个贱婢。 到时候,看洛风再如何帮她说话。 想到这里,她就催促洛风:“你既然问了她,那就给她表现的机会,让她默写一段女诫出来,既考了她的学问,又看了她的字跡,一举两得!” 洛风冷笑一声:“好,就让你们输个心服口服!” 他命人搬来桌子,並准备了笔墨纸砚。 秦夫人凑在程灵芝耳边说道:“程姑娘,你可要好好写,一定得把那个贱婢比下去,哪怕你就算这次不能嫁给他洛风,也算是在京城扬名了!” 程灵芝点点头:“秦夫人放心,我已经將女诫背的滚瓜烂熟,默写一段根本就不成问题!” 第847章 丑妇 秦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满目得意。 程灵芝让侍女研好墨,就开始默写女诫。 当她那婉约的字跡出现在人前的时候,竟是引得围观的百姓发出一声声的惊呼。 尤其是秦夫人更是夸张的瞪圆了眼睛:“天哪,写的真好看啊,原来程姑娘是真的才女,我没看走眼!” 林怡琬躲在人群中探出一个脑袋,片刻她就低声询问萧舒怡:“她写的字还真不错,显然是自小就练习的,你怎么样?有没有信心比过她?” 萧舒怡面色复杂的开口:“她生在江南,学的字自然是婉约派,我不同,我长在苏北,我的字形会多一些不羈和劲力!” 林怡琬若有所思的说道:“那样,你俩会不分伯仲?” 萧舒怡眯眼笑起来:“我表哥可不是这个意思,他肯定是要我写兵法,你別忘了,他是兵部尚书,我若是熟背兵法,那岂不是正好跟他相配?” 林怡琬顷刻间就明白过来,不得不说,洛风可真聪明。 他自知京中贵女有才者很多,但是熟读兵法的可真没有。 而萧舒怡恰巧就会,这不是天作之合吗? 任谁,都没资格质疑啊! 偏偏程灵芝还蒙在鼓里,她已经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张。 秦夫人衝著看热闹的人群得意炫耀:“你们瞧瞧,程姑娘多有才,在场的诸位谁能默写出女诫?还能把字写的这么好看的?” 眾人连忙摇头:“我们都不能!” 秦夫人挑衅的看向洛风:“程姑娘写的你可满意?”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解闷好,101????????????.??????超流畅 】 洛风不动声色的开口:“我不予置评,等你们看过我未来夫人的再说吧!” 秦夫人满脸疑惑:“你未来夫人在哪里?” 此时林怡琬已经把自己的蒙面遮到了萧舒怡的脸上,虽然她的样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毕竟秦夫人是她的母亲,只怕会瞧出端倪。 她款款走到洛风面前说道:“大人!” 洛风语气变得温柔起来:“热闹也瞧够了,可愿意跟这位程姑娘比一比,让来自苏北秦家的秦夫人涨一涨见识?” 她轻轻点头:“嗯,我就不写女诫了,我自幼熟读兵法,你隨便挑一段出来,我都能默写!” 洛风看向程灵芝:“程姑娘,你不是德才兼备,想必兵法也懂得,不如你帮她出题目?” 程灵芝面色顿时涨红,她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没看过兵书,更不懂得兵法!” 秦夫人立刻插嘴:“洛风,你这样不公平,我们比的是女诫,她身为女子,难道不该要把这个写好吗?” 眾人也跟著起鬨:“对,就比女诫!” 萧舒怡镇定自若的开口:“我也可以,我就先写女诫!” 她握笔写字,跟程灵芝的字形不同,她的透著一股子磅礴大气,十分灵动飘逸。 秦夫人面色微微错愕,她隱约觉得这种字形十分熟悉,但是却又想不起从何处见过。 不过是她愣神的功夫,萧舒怡就已经写好了一大张。 她非但没有停下,甚至还继续写起来。 有认得字的,就开始喊起来:“哎呀,这位萧姑娘写的是兵法,她才是有大才的,不但懂得女诫,还懂得兵法!” 程灵芝羞愧难当,如今已经高下立判了。 她根本就比不过这位离王义女! 果然,洛风已经开口:“诸位,你们都已经看到了,我身为当朝兵部尚书,自然要找一个能对我官位有所帮助的掌家夫人,这位萧姑娘不但女诫学的好,兵法也十分精通,是不是她最適合我?” 眾人连忙点头:“对,萧姑娘跟洛大人天作之合!” 秦夫人听到这句话,顿时恨的牙根痒痒。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折腾这一场,竟是白白替那个贱婢做了嫁衣。 让她踩著程姑娘扬名了! 程灵芝十分后悔,她觉得自己这下成了人人笑话的小丑。 但是此刻她不能拂袖就走,她哪怕输了,也得顾忌体面。 她迅速走到萧舒怡面前道:“灵芝不如萧姑娘,还请萧姑娘莫要责怪,毕竟灵芝是被秦夫人生拉硬拽过来的,灵芝不好拒绝!” 萧舒怡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能屈能伸,很有心机和城府。 她点点头:“灵芝姑娘才华横溢,在贵女之中也算翘楚,你的字写的不错!” 程灵芝旋即露出一抹苦笑,字写的好有什么用,终究是比不过她。 倒是秦夫人看到她的蒙面,顿时有了新的主意。 她冷声说道:“你是长的有多丑,竟然不敢摘了蒙面见人,我们洛风公子乃当朝排得上名的美男子,可不能娶一个样貌丑陋的夫人,哪怕她再有才也不配!” 洛风面色难看的开口:“秦夫人,你过分了,她的样貌如何,轮不到你来置喙!” 看到他这般生气,秦夫人越发觉得萧舒怡丑的不能见人。 再看看她的衣裳,穿的老气横秋,別再是个老太婆吧? 思及此,她就咬牙说道:“怎么就轮不到我置喙了?世人皆知,你洛家跟我苏北秦家乃是亲眷,我作为你的长辈,不能眼睁睁看著你娶个拿不出手的丑妇进门,我这就进宫去求皇后娘娘,让她给你做主退掉这桩婚事!” 她拉著程灵芝就要快步离开,却被萧舒怡冷厉的声音给打断:“且慢!” 秦夫人阴沉沉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怎么丑妇是要揭开面纱了吗?” 萧舒怡眉眼冷厉的质问:“我如果不丑,你又当如何?” 秦夫人还真没想过,在她的认知里,乡野村妇,自然是极丑的呀! 不然,她青天白日的带个面巾做什么? 毕竟盛朝民风开化,闺阁女子是可以露脸逛街的。 她揶揄说道:“你若是不丑,那我就给你道歉嘍?” 萧舒怡冷漠摇头:“我不要你的道歉,你屡屡骂我贱婢,对我不敬,我要你自打三十嘴巴!” 秦夫人愤怒的瞪向洛风:“你就由著她放肆?” 洛风开口:“我觉得她说的没错,你哪怕是长辈,但是却也不能隨意辱骂她,任何人犯错,都必须要受到惩罚!” 第848章 好像 秦夫人冷笑一声:“好啊,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长了一副什么丑陋模样,把你的面巾赶紧拿下来!” 萧舒怡伸手揭开面纱,就露出她那张清理无双的面容。 秦夫人霍地愣住,在看到她容貌的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面竟然浮现出自己儿子秦端砚的模样。 像,真的好像啊! 如果不是確定將毒药交到了她的手里,她几乎都要以为眼前人是她的儿子。 她定了定心神,再仔细看的时候,又觉得不像了。 因为她儿子眉心处有一颗十分明显的黑痣,但是此女却没有。 她正心思繁杂的时候,洛风嘲讽的声音已经响起:“秦夫人,你可觉得她的样貌还丑?” 秦夫人哑口无言,她是可以继续嘴硬。 但是那些围观的百姓,却已经说萧舒怡是个大美人了。 她总不能睁眼说瞎话! 她只得认怂:“是,她样貌確也不错,又有才华,的確跟风儿你很相配!” 洛风点点头:“既然你承认了她跟本公子相配,那就兑现承诺,自打三十嘴巴!” 秦夫人觉得臊得慌,她是苏北秦家的主母啊,当街自打嘴巴多丟人啊? 她立刻拒绝:“我是你的长辈,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丟了脸,你也没有面子的!” 洛风不耐皱眉:“我奉行的准则是说话算数,你既然已经承诺,那就必须兑现,否则,就別怪我以污衊罪告去官府!” 秦夫人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她万万没想到洛风竟然狠心將她送去官府,污衊罪虽然判的不重,但是终归也会打板子教训。 而且,还要在监牢关上几天。 她如今最害怕的就去那里,因为秦端砚就在那里面畏罪自杀! 不得不说,洛风真是好歹毒。 他懂得拿捏她! 可饶是这样,让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自打嘴巴,她也觉得无地自容。 她只得恳求:“我能不能去你府里?” 洛风摇头:“就在此处,唯有让眾人瞧著,你才会涨些记性,將来,再不会做出自不量力的事情!” 秦夫人浑身剧烈颤抖,她的脸面算是保不住了。 可她又不能忤逆洛风的命令。 她比谁都清楚,他如今位极人臣,苏北秦家十分看重他的。 若是真的惹了他不满,挨巴掌事小,苏北秦家都能將她毫不犹豫的休弃以平息他的怒火。 片刻,她才咬牙说道:“好,我就让风儿你满意!” 她抬手朝著自己脸上狠狠抽下,不敢有半点的犹豫。 萧舒怡不想再看下去,她只觉得这个女人自作自受。 她转头看向林怡琬:“琬琬,咱们先回府吧?免得让义父久等!” 林怡琬握住她的手:“好!” 就在两人转身离开的时候,程灵芝快步衝上前道:“侯夫人,且慢!” 林怡琬诧异打量著她:“程姑娘,你还有事?” 程灵芝窘迫开口:“侯夫人,此番前来洛府並非我本意,是秦夫人非要拉著我过来的,你如果不信,可以问问我身边的那些朋友!” 林怡琬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她觉得程家庶女心机颇深,还是离远些好。 她毫不在意的开口:“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很佩服程姑娘的勇气!” 程灵芝面色顿时青白难看,她不是傻子,如何听不出林怡琬语气中的嘲讽。 这是在影射她痴心妄想? 她死死握紧拳头,眼底屈辱翻涌。 林怡琬才不会顾忌她的情绪,伸手拉著萧舒怡快步离开。 程灵芝看著她的背影呢喃:“侯夫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你如今身在高位,並不代表著我一直都会在污泥中挣扎!” 她咬咬牙,也拂袖退走。 萧舒怡和林怡琬坐上马车,她就担忧开口:“琬琬,程灵芝好像跟咱们结仇了!” 林怡琬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能让她白白利用我一回,她若是真有本事登上高位,那我倒是会高看她一眼!” 萧舒怡晦涩开口:“如果她知道我真实的身份,只怕她会被气死!” 林怡琬柔声安抚:“不会的,我做事情滴水不漏,谁也猜不出你就是已经死去的秦端砚,別多想,开开心心的做洛风的新娘子!” 萧舒怡顿时红了脸,急忙拿了一块点心塞进了她的嘴里,以免她再说出让她害羞的话来。 两人刚刚回到离王府,林怡琬就听说林然正在书房等候。 她连忙快步找过去道:“舅舅,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小舅母和咱们的小珍,珠有事啊?” 林然面上顿时露出宠溺的笑容:“你舅母和小珍。珠都很好,尤其是小珍,珠能吃能睡,这才几天,就养的白白胖胖软乎乎!” 林怡琬上下打量著他:“我瞧著不光小珍,珠养的好,就连舅舅也容光焕发,看来,我给小舅母开的补身体药方很管用啊?” 林然一下子就红了脸,他支支吾吾的说道:“琬琬,你瞎说什么,你小舅母补身体的药方,跟舅舅有什么关係?” 林怡琬眯眼笑起来,伸手戳著他的心口:“有没有关係,小舅舅心知肚明!” 林然被调侃的眉心都紧紧拧了起来,他真想起身就走。 但是理智告诉他,他还有求於人,必须得生生受著。 林怡琬也是见好就收,她知道小舅舅脸皮薄,可真怕把他给逗恼了。 她旋即收敛了神色道:“小舅舅,你这么著急到底找我什么事情?小喵喵还等著我去陪她捉她家小夫爹呢!” 林然倒也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了,他抓住她的手腕道:“小夫爹是抓不成了,你得陪我去看一个病者!” 林怡琬跟著他往外走:“什么样的病者啊?需要背著药箱吗?” 林然摇头:“不用,等上去马车细说!” 两人坐进马车,林然就贴心的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他凝声询问:“琬琬,你可听说了三天前发生在红,袖巷里面的惨案?一家七口,死了五个,只剩下一个常年缠绵病榻的病弱儿媳妇和她的三岁女儿!” 林怡琬还真没听说,她这两天都在做贤妻良母,哪有功夫去听外面那些消息。 再说了,离王府的僕妇嬤嬤都嘴巴严实著呢,从来都不在主子们面前胡说八道。 所以也间接造成了她消息闭塞。 第849章 惨案 她摇摇头:“没有,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人这么狠直接杀了五个人啊?” 林然不由得苦笑:“我要是知道,案子不就破了吗?那五人伤口都极深,而且还身中数刀,按理说一刀就已经毙命,可凶手在他们身上刺了很多下,现场別提多惨烈了!” 林怡琬皱眉沉吟:“照这么看来,凶手跟他们是有大仇啊,不然,不会这么刺他们!” 林然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问过倖存的妇人,她家里並没有跟外头结仇,都是老实本分的手艺人,对了,他们开了一家製作灯笼的铺子!” 林怡琬不由得疑惑,既然没有结仇,那怎么会差点就被灭门呢? 好生奇怪! 林然忧心忡忡的说道:“因为这桩案子发生在铺子林立的街道,百姓们都人心惶惶,还惊动了皇上,他给大理寺下了口諭,让儘快破案,我实在是寻不到线索,就只能请你去给那名妇人诊治一下,看看她是不是身体真的病的起不来床榻?” 林怡琬不解询问:“舅舅怀疑她?” 林然点点头:“是,仵作判断那五人的死亡情况是在半夜,正是他们睡沉的时刻,反而是那名妇人因为病痛的折磨却意识清醒,她说听到隔壁厢房有动静,但是却根本没办法起身去查看!” 林怡琬若有所思,而外面已经响起车夫的声音:“大人,侯夫人,已经到了!” 两人走下马车,就踏进一处看上去十分荒凉的小院里面。 林然介绍:“这是后院,前头是铺子,存放著一些还没做好的灯笼,比较杂乱,就不带著你过去查看了!”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就往她身上扑来,她下意识蹲下了身体双手接住了她。 那个小东西显然没想到林怡琬会接住她,有些慌乱得浑身不断扭动。 林然连忙介绍:“她叫虎妞,躺在病榻上妇人的女儿!” 林怡琬心头顿时就有些复杂,同样都是小孩子,小喵喵浑身精致的不行,柔软的衣服,哪怕头髮还没多长,都每天都要戴上很漂亮的头。 皮肤更是白的要发光,別提多好看了。 可眼前这小姑娘,头髮都已经乱糟糟的打起结,更別提小脸上的那些泥垢。 简直像是从土里挖出来的小黑炭! 这时候一名婆子快步跑出来道:“虎妞,快过来,莫要衝撞了贵人!” 林然就介绍:“这是我临时安排到这家照顾虎妞的婆子,她母亲病的十分严重,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婆子有些无措得解释:“大人,虎妞她野惯了,我其实每天都把她给整理乾净了,可她就爱往土里钻,还会爬树,我也追不上,所以就还是这么一副脏兮兮的模样!” 林然点点头:“没怨怪你,她母亲如何,现在醒著吗?” 婆子忙不迭点头:“醒著呢,我刚刚餵她喝了药,有些精神,你现在进去,正好能问话!” 林然就带著林怡琬往屋內走,浓烈的苦药汤子气味瀰漫在两人的鼻端。 林怡琬很快就分析出她喝的这是治疗咳疾的药汤子,也就是妇人应该染的是肺病。 果然,片刻她耳边就传来妇人剧烈的咳嗽声。 林然迅速走到破旧的茶桌旁倒了一杯温水端在手里,直接给躺在床榻上的妇人送了过去。 妇人满目感激的开口:“多谢小林大人,让你费心了!” 林然温声说道:“不用谢,我这次带了我外甥女过来,她的医术十分精湛,你让她给你看看!” 妇人讶然瞪圆了眼睛,满是好奇的打量林怡琬。 林怡琬率先开口:“我能先给你诊个脉吗?” 妇人怔楞片刻这才慌乱点头:“可以的,只要夫人不嫌弃就好!” 林怡琬看到她纤细的手腕在被子上蹭了几下,不由得缓和了声音:“无碍的,你不用紧张!” 妇人这才將手腕递给她,小心屏息等待。 约莫盏茶的时间过去,林怡琬这才面色凝重的开口:“是很严重的肺病,因为耽误太久,所以才会虚弱的这么厉害!” 妇人许是因为她诊脉的时候,一直憋著一口气,如今听到她说话,骤然放鬆下来,竟是又剧烈咳嗽起来。 她拿了锦帕堵住嘴巴,竟是咳的脸颊通红。 好半晌,她才堪堪止住。 她也不看已经沾染乌血的锦帕,直接哑声说道:“我这病已经没几天活头了,郎中都是这样说的!” 林怡琬倒也没否认,她转头看向周遭,只觉得这屋子实在是简陋的厉害。 而且,这也根本就不像是房间,好像是柴房吧? 她转头看向林然,疑惑询问:“舅舅,死者们全是在隔壁的房间?” 林然开口:“也不算隔壁,你跟我过去看看!” 他带著她走出房间,就看到长廊那头是修盖的极为宽敞的几间房子。 林怡琬顿时明白,这名妇人怕是因为染了病,很得那家人的嫌弃,所以才將她跟她女儿赶到了这里。 林然压低声音询问:“琬琬,你確定她的病十分严重,她应该做不到去杀人吧?” 林怡琬想到女人虚弱的脉象,几乎是冷笑出声:“她如今连喝药的力气都没有,如何能再去杀人?” 她顿了顿又凝眉开口:“舅舅,死者跟她都是什么关係?你给我详细解说一下!” 林然就介绍:“公婆,夫君兄弟两人,外加一个小姑子!” 林怡琬惊讶的瞪大眼睛,好傢伙,她夫君一家死的齐齐整整,一个都不缺。 林然无奈嘆息:“我走访过周遭的商户,他们都跟这一家没有往来,更別提有什么矛盾了,所以凶手,实在是难以找出!” 林怡琬点点头:“突破口还是在女子的身上,我去跟她谈谈!” 她重新回到妇人的房间,就看到她正昏昏欲睡。 她顺手拿了锦布帮她擦拭额头上的冷汗,顿时將她给惊醒。 她那双眼眸先是闪烁著犹如恶兽般的光芒,待看清楚是林怡琬的时候,浑身的气力顷刻间鬆懈,又变成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原来是夫人啊!” 第850章 虎妞 林怡琬面上闪过一抹震惊,她能看的出来,女子刚刚剎那戒备的模样十分可怕。 跟现在的她完全是判若两人! 难不成,这起凶杀案,真的跟她有关? 可她身上的病也不是假的啊! 到底怎么回事? 未免诊断出现失误,林怡琬就说道:“不知道惯常给你看诊的郎中是哪一位?你能告诉我吗?” 妇人有些为难得开口:“夫人有所不知,我这病是很早就得了,那时候我双亲还在世,他们想方设法的给我找了一个老郎中,要了这么一张方子,就一直用到这!” 林怡琬顿时明白,那位老郎中怕是已经不在世了。 她又继续追问:“我瞧著你年纪不大,为何就没了双亲?方便告诉我原因吗?” 妇人不由得露出痛苦的面容,她低声回答:“他们被强盗给害死了,已经好多年了!” 林怡琬面上浮现出同情之色,能看的出,妇人在家里怕是遭受了巨大的委屈。 她还不及说什么,外面突然响起婆子著急的声音:“哎吆,虎妞,你刚刚到底吞了什么啊?把你噎成这般模样,你快吐出来,快啊!” 妇人面色骤变,她著急大喊:“虎妞,虎妞,胡婆婆,求求你赶紧把她给抱进来啊!” 胡婆婆將虎妞抱到屋內,就看到刚刚还活生生的小傢伙,已经满脸青紫的翻著眼睛抽搐了。 林怡琬厉声询问胡婆婆:“你说清楚,她刚刚吞下了什么?” 胡婆婆嚇得脸都白了,她著急开口:“我不知道,好像是一颗青色的果子,我没瞧清楚,她就塞进嘴里去了!” 妇人几乎都要疯了,她嘶声哭喊:“虎妞,你快吐出来,你快吐啊!” 林怡琬立刻开口:“她如今已经吐不出来了,再耽误下去,她就会活活憋死,你闪开,让我来!” 她將虎妞搁在自己的膝盖上,抬手用力去拍她的脊背。 起初没有半点的作用,直到林怡琬再一次重重拍下,紧接著小傢伙喉咙里面就发出吧唧一道声响,接著一颗青绿色的果子就掉落在地上。 虎妞急急喘了一口气,张嘴就哇哇大哭。 妇人连忙將她从林怡琬手里接走,抱著她温声安抚。 胡婆婆也嚇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她满脸后怕的说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破野果子,竟然差点害死虎妞,得赶紧拿出去扔掉才行!” 她伸手捡起,快步往外面走去。 林怡琬立刻跟在她的身后,待出了屋子,这才上前拦住她道:“胡婆婆,刚刚虎妞是在哪里玩耍的?” 胡婆婆皱眉想了一下,就伸手指著院子角落道:“那边有不少的瓶瓶罐罐,她就一直蹲著抓啊抓的,我也不知道她具体是从何处掏出来的这种果子!” 林怡琬信步走过去,就在那些瓶瓶罐罐里面仔细寻找。 林然走到她的背后询问:“琬琬,你在找什么?” 林怡琬没有回答,接连又看了几个罐子,这才开口:“找到了,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看到她手中的绿色果子,林然满目疑惑。 他皱眉开口:“琬琬,不过是几颗果子,如何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林怡琬抬眸看了一眼屋內,接著才低声解释:“舅舅,这可不是普通的果子,这叫麻果,是一种吃下之后,能让人的身体十分活跃,而且力气充盈十分厉害的毒物!” 林然登时明白过来,如果有这种毒物的存在,那么到底谁是凶手也昭然若揭。 他带著林怡琬大步衝进屋內,就看到妇人面色灰白的呢喃:“你们已经知道了吧?” 林怡琬將陶罐里面的麻果摆在她面前道:“你是吃下这个之后就去杀的那五人吗?” 她点点头:“嗯,他们力气那么大,肯定不会由著我杀,所以我提前让虎妞在饭菜里面给他们下了迷药,所以他们睡的很沉,但是用刀捅的时候,大都会醒过来,只不过,那时候却已经疼的无法再反抗了!” 林怡琬面色有些复杂,眼前的妇人明明是杀人凶手,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看著她那张苍白的病容,她怒不起来。 妇人露出苦笑:“小林大人,我杀了他们之后並没有半点的后悔,你猜那些麻果是谁给我找来的?” 林然皱眉询问:“是谁?” 妇人缓缓回答:“是我夫君,那个折磨了我前半生的狗男人,其实这铺子是我爹娘的,他来我们家里做学徒,久而久之,他靠著那张巧嘴,哄骗了我,我执意要嫁给他,却在大婚夜,为了给他父母挪出房子,他亲手將他们溺毙进恭桶里面啊!” 林怡琬听的心口发紧,她用力握住妇人的手腕开口:“他怎能给你找来麻果?他不知道这东西的功效是吗?” 妇人点点头:“是,我只告诉他,这东西可以让我的病症缓解一些,他还不用钱,他就巴巴的进山去寻找,可以说,是他亲手把杀人的刀递到我手中的!” 林然十分同情她,但是却也明白她终究是杀人凶手。 哪怕她再有苦衷,也无法躲开律法的处置。 他凝眉询问:“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情吗?我现在就得將你抓去大理寺!” 妇人眼泪簌簌落下,她颤声哀求林怡琬:“夫人,我看你就是个心善的,你刚刚救了我的虎妞,我能不能求你,帮她找个好人家送养?她很乖的,那么小就能做很多事情,她都可以给我餵药了!” 林怡琬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好,我答应你,你放心,我会给她找个好人家的!” 小孩子总是敏感的,哪怕虎妞有些反应迟钝,此刻也察觉到怕是要跟娘亲分別了。 她哭著扑到了她的身上,悲戚呜咽:“娘亲不要丟下妞妞,妞妞会听话,再不乱跑,再不胡乱吃东西了!” 妇人帮她擦拭眼泪:“娘的虎妞,娘亲做错了事情,自然要受到惩罚,虎妞要记得,做个善良的人,好好活著!” 虎妞用力摇头:“不要跟娘亲分开!” 第851章 活著 她抓著妇人的手,转头跪到了林然的面前,学著大人那样的用力磕头:“求求你別抓我娘,求求你了,我可以给你当牛做马!” 林然连忙伸手將她扶起:“虎妞,我能向你保证的是,在判决没下来之前,我会命人好好照顾你的娘亲!” 其实林然和林怡琬都知道,妇人根本就已经等不到判决了。 她吃过了太多的麻果,且原本又得的重病,身体已经完全给耗干了。 就算现在,也只是强撑而已。 妇人也跟著安抚虎妞:“好孩子,你只是短暂的跟娘亲分別的,很快,娘亲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每个晚上都能看著你入睡!” 虎妞怔怔的看著她:“真的吗?你不是骗妞妞?” 妇人摇头:“不是,娘亲说话算数!” 林怡琬的眼眶不由得泛了红,可怜的虎妞还不知道,她心中燃起的希望,却是生离死別。 她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活生生的娘亲了。 她伸手將虎妞抱在怀里道:“把眼泪擦乾,跟你娘亲好好告別!” 虎妞听话的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也不敢哭了。 她再次扑进妇人的怀里,將双手塞到她的脖子里面道:“娘亲,虎妞会乖乖听话的,等將来虎妞长大,就会给娘亲做衣裳,做好看的鞋子,再给你买美美的髮簪好不好?” 妇人笑著点头:“好,娘亲盼著那一天!” 终究林然命人將妇人给抬走了,灯笼铺子的灭门惨案也宣告破获。 林怡琬將虎妞先带回到离王府,让玲儿带著她去浴房好好清洗乾净。 战阎恰好从宫里回来,看到她情绪低沉,就伸手环住她道:“怎么了?是遇到让你不顺心的事情啦?” 林怡琬缩进他的怀里,闷声闷气的开口:“阿阎,这世上怎的会有那么多的不平事,舒怡是一桩,虎妞也如今成了没人要的小可怜,老天爷何其不公!” 战阎温声劝慰:“你是人,不是神,不能管尽天下不平事,只要遇到不漠视,做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就算是无愧於心!” 林怡琬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觉得自己有些过於矫情了。 她转过身环住他的脖子娇嗔:“阿阎,我不打算把虎妞送给別人去养,要不咱们收她在膝下吧?也好让咱们的喵喵有个姐姐叫!” 战阎捏捏她的脸:“咱家你做主!” 林怡琬仰头吻住他的唇,向他表达自己被这句话取悦到了。 战阎很快化被动为主动,將她慢慢抱到床榻上。 他笑的邪廝:“琬琬,这可是你先招我的!” 隔日,林怡琬又从满身的酸疼中清醒了过来。 她记起昨夜的荒唐,不由得脸颊泛了红。 该死的战阎,样真是又变多了。 还拿了缎带绑住她的手,差点都留下於痕。 她下意识揉了揉手腕子,就看到玲儿从外面端著温水快步走了进来。 她哑声询问:“虎妞呢?她昨夜睡的可好?” 玲儿一边给她梳洗,一边匯报:“许是到了陌生的环境,她还有些不適应,明明给她拿了新衣裳,她却哭闹著不肯穿,非要自己之前的旧衣裳,得亏奴婢没给她扔掉,不然,都安抚不住她!” 林怡琬无奈嘆息:“她是个苦命的孩子,咱们要对她多些耐心,她在乎的不是旧衣裳,而是她娘亲!” 玲儿点点头:“奴婢省的,刚刚紫儿正带著她在后园跟小姐玩耍呢,难得看到她露出个笑脸!” 林怡琬立刻起身:“我去看看!” 只不过,刚刚站起,她的腰间就传来一阵剧痛。 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终究是昨夜战阎太没分寸了,竟然都让她疼了。 好气人! 她一边埋怨战阎,一边小步往院子里面走去。 还没走近,就听到银铃般的笑声不断传来,还夹杂著小喵喵的呼喊:“姐,姐,我要小夫爹,抓,快给喵儿抓!” 虎妞拿了捕蝶网就来回跑,很快就抓了好几只放进竹篮里面。 小喵喵抱著竹篮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活活一个小傻子。 林怡琬表示没眼看,她这个女儿,每天眼里只有她的小夫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话给说清楚。 这时候林素快步走到她面前道:“琬琬,你听说没,宫里开始选秀了,皇上让皇后多挑些秀女充盈后宫!” 林怡琬登时愣住:“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林素开口:“也就这两天,如今京中好多贵女都开始准备了,毕竟皇上难得鬆口要选秀,他如今正值壮年,很多世家大族还是想要把女儿往皇宫里面送的!” 林怡琬面色复杂的说道:“那皇后娘娘心里肯定不好受,她如今对皇上的掌控欲极强,已经完全不记得做皇后的本分了!” 林素语气踌躇,欲言又止。 林怡琬疑惑看向她:“你有话就说唄?” 林素小心翼翼说道:“皇后昨天派人来府里请你进宫,你当时没在,我就將人给打发回去了,只怕她今天还不肯罢休,你要不就出去躲一躲?” 林怡琬自若开口:“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横竖都已经这样了,就面对吧!” 话音刚落,不远处长廊下匆匆走来一名老嬤嬤。 她恭敬开口:“回稟王妃娘娘,宫里的安嬤嬤又来了,她带著皇后娘娘的口諭,说请侯夫人前去未央宫坐坐!” 林素没有吭声,而是看了林怡琬一眼。 她旋即说道:“好,我这就去!” 林素有些不放心,想要提醒她两句,但是她淡声说道:“娘亲,父王就是我的底气,皇后若是还有半分的理智,就应该清楚该如何做!” 林素麵色复杂的开口:“嗯,若是你受了委屈,就找个由头立刻出宫,千万別硬撑著!” 林怡琬垂眸轻笑,娘亲还是將她当做是小孩子呢。 她叮嘱玲儿照看好虎妞,这才转身去前院跟著安嬤嬤进宫。 未央宫十分安静,不少宫婢面色都垂著头谨小慎微,看来最近皇后心情实在是不怎么好。 刚刚走进宫殿,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你得给臣妇做主,臣妇身为秦家主母,竟然平白受到了那么大的侮辱,那么多百姓看著臣妇自抽耳光,臣妇实在是无地自容啊!” 第852章 挨揍 林怡琬唇边不由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那位秦夫人竟然告状到皇后跟前了。 好无耻! 她镇定自若的走进去,淡声说道:“皇嫂,听说你派人请了我好几趟?到底有何急事啊?” 从前,她跟皇后还会简单行礼。 可现在,觉得没必要了。 她既然心中已经对她生出不满,那么她就算是再礼数周到,也会被她挑刺。 倒不如隨心所欲,哪管她高兴还是生气? 皇后看到她的时候,苍白的面容上就闪过了一抹不自然。 片刻,她就撑起笑容,装作亲昵的说道:“琬琬你来啦?本宫听说你很忙,能请你进一趟宫,可真不容易!” 林怡琬何尝听不出她的阴阳怪气,暗戳戳的指责她难请呢。 她也没惯著她,就直接懟回去:“我哪有皇嫂在宫里清閒,会些本事,就被拉走做壮丁,给大理寺破了一桩凶杀案,到这脑子还沉著,也怪累的!” 其实她哪里真是破案累的,但是她就这样说,气死皇后! 果然,皇后面色就有些凝重难看。 只不过她生生隱忍了下去,毕竟待会还要有求於人,不能开始就先闹翻。 她装作没听出林怡琬的揶揄,立刻转移了话题:“琬琬,你应该见过秦夫人了吧?她说你让洛尚书罚她在洛府门口自抽嘴巴,將她苏北秦家的脸面可全部都丟尽了!” 林怡琬装作震惊的瞪向秦夫人:“你怎么能红口白牙的凭空诬赖好人,难道不是你擅做主张的把一名女子带去给洛尚书说要给他保媒,他这才不满教训你的吗?” 秦夫人强自爭辩:“我身为他洛风的长辈,难道给他保媒不是应该!” 林怡琬阴惻惻开口:“所以你们苏北秦家,是没把当朝离王给看在眼里了?” 秦夫人陡然被这句话惊得满身遍布了寒意,这个罪名太大,她可受不住。 她著急爭辩:“我没有,你休要胡乱污衊!” 林怡琬懒得跟她再浪费唇舌,连亲生的女儿都不认,她不配为人母。 既然她还有精力蹦躂,敢有胆子再招惹到她的头上,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她旋即开口:“皇嫂,我再怎么说,也是皇室的郡主,你岂能容忍这名粗妇对我无礼,你若是不给我撑腰,那我即刻就去找皇兄了!” 皇后瞬间就被拿捏,她可不能让林怡琬把这件事情捅到皇上跟前,原本他就对她心生不满。 她迅速开口:“大胆秦氏,还敢在未央宫撒野,著实过分,来人,將她拖下去,杖责五十大板!” 秦夫人顿时嚇得嘶声哀求:“皇后娘娘饶命,臣妇知错,求你別打臣妇的板子啊!” 皇后充耳不闻,立刻命人將她嘴巴堵住,再不许她发出半点的声音。 不多时,殿外就响起噼里啪啦打板子的声音,这让林怡琬觉得无比的动听。 她觉得早该狠狠打秦氏一顿了! 之前没由头,这次借皇后的手,著实痛快。 此时她的面色也和缓了不少,她转头看向皇后:“你找我过来,该不会只是因为秦氏告状吧?她值得你费心?” 皇后顷刻间就变了脸色,她支支吾吾的说道:“琬琬,其实我想让你去劝劝你皇兄,他要选秀充盈后宫,他就算不顾忌我的想法,也该顾忌那两个孩子,尤其是可怜的昱儿,他满身的烧伤还未治癒!” 林怡琬早就料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只不过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 若是从前,她定然会帮助皇后。 可眼下,已经没有那么深的交情了! 她不是个傻子,由著別人隨便利用。 她无奈嘆息一声:“皇嫂,你糊涂啊,你应该很清楚,任何人都可以阻拦皇兄不要选秀,唯独我不可以!” 皇后愕然的看著她:“为什么啊?只要你肯帮著去劝说,你皇兄肯定会听话的!” 林怡琬用力摇头:“不,我不能去劝,因为我的身份不合適!” 皇后幽怨质问:“琬琬,你是不肯帮我对不对?” 林怡琬解释:“不是不肯帮,而是绝不能帮,皇兄之所以要选秀,是听了朝臣们的劝諫,他们想让皇帝子嗣丰,盈,但凡我出言阻止,岂不是就跟那些朝臣们作对?皇嫂,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离王府已经很被朝臣们忌惮了!” 皇后面上闪过一抹心虚,何止那些朝臣们忌惮,就连她也心生不满。 只不过,她面上可真不敢表露出来。 她委屈凝噎:“难不成就眼睁睁的看著你皇兄选秀不阻止吗?那我將来在这后宫里面的地位岂不是岌岌可危?” 林怡琬反问她:“你身为皇后,为皇上分忧不是分內事?你应该大方迎接那些贵女入宫,让她们为皇室开枝散叶,这才是你最该做的呀!” 皇后面色顿时青白难看,她当然也明白自己的职责,可多年被盛安帝宠爱,已经养成了她的嫉妒心。 她根本就容忍不了再跟其他的女子分宠,而且,她也不能让她们怀上孩子,跟自己的儿子爭抢储君之位。 她死死捏紧手里的锦帕,语气失望的询问:“说来说去,琬琬就是不肯帮皇嫂是不是?你將心比心,如果战阎要娶妾室进府,你又是一种什么心態?” 林怡琬展开双臂道:“我当然举起双手欢迎啊,能有人替我分担辛劳,我还巴不得呢,只要他肯娶,我绝不拒绝,毕竟我一个人照顾他还挺累呢!” 皇后心中一跳,她眸光晦涩的询问:“真的?你不排斥他再娶妾室?” 林怡琬重重点头:“很真,这是我身为侯府主母该有的觉悟,我会把侯府最好的院子收拾出来给她住,包她满意!” 皇后顿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她已经打定主意,既然她不痛快,那就大家一起別痛快。 她也要给林怡琬添堵! 她旋即开口:“琬琬这么说,我就豁然开朗了,不如这样,这次不但给你皇兄选秀,我也帮著战阎再挑选几个侧夫人,让她们替你分担侯府庶务如何?” 第853章 气你 林怡琬浑不在意的说道:“只要战阎同意,那我就没什么话好说,我先回去给她们收拾院子了,希望皇后能让我们侯府儘快热闹起来啊!” 皇后心说,战阎如何会不同意,这世上鲜少有男人不是吃著锅里的看著碗里的。 尤为重要的是,林怡琬都已经生过三个孩子了,哪怕容貌依旧,但是身体肯定跟之前不一样了。 战阎肯定会厌倦! 就不信他不喜欢骨朵般的小姑娘,他绝不会拒绝赐婚。 想到这里,皇后这才觉得心口舒畅了些许。 林怡琬倒也没有急著出宫,她得去看看秦夫人被打的怎么样了。 她来到院子里面,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 只见秦夫人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灰色的衣裳已经全都被鲜血给浸透了。 她看到林怡琬,眼底就崩裂出恨意。 她咬牙切齿的质问:“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这般残忍的对我?” 林怡琬愕然的瞪大眼睛:“不是皇后下令打的你,你怎么还冤枉上我了?我多无辜?” 秦夫人气的心口一阵阵抽疼,额上的冷汗也簌簌掉落。 她恨声说道:“你这般羞辱我们苏北秦家,我们苏北秦家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你等著瞧,等我传信回去,看他们不找你算帐!” 林怡琬恍然大悟:“原来苏北秦家这么厉害了,都已经不把皇室郡主给放在眼里了?他们打算要造反吗?” 秦夫人嚇得脸都白了,她还是低估了林怡琬的可怕。 这么一个罪名扣到苏北秦家的身上,那是要尸山血海。 她再也不敢逞强了,她哭著爭辩:“侯夫人,是我这嘴巴没把门的,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是我的错,跟苏北秦家没有关係!” 林怡琬居高临下的盯著她:“那你说,是谁打的你?” 秦夫人呜咽回答:“是我自找的,是我活该!” 林怡琬又追问:“苏北秦家还会不会因为你的挨打,找本夫人算帐?” 秦夫人將脑袋摇成拨浪鼓:“不会的,他们自然也不敢!” 林怡琬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只不过她心中还有一个疑问,她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为何能心狠的给自己的亲生的女儿送出毒药,她就半点都不在乎从身上掉下来的肉吗? 她沉声询问:“秦夫人,我就很好奇,都说虎毒不食子,你就只有秦端砚那一个孩子,你为何要眼睁睁看著她死?甚至连她的尸体都不肯收?” 秦夫人面上闪过一抹心虚,她万万没想到林怡琬会问她这个问题。 她愤恨开口:“她做出那样的丑事,给家族蒙羞,畏罪自杀是她的最好结局,不是洛风已经给她收尸了吗?像她那种横死戴罪之人,根本入不得我们秦家祖坟!” 林怡琬看出来了,提起秦端砚的时候,秦夫人只有嫌恶,並没有身为母亲的那种不舍和难过。 她脑子里面猛然蹦出一个想法,会不会秦端砚根本就不是她的亲生孩子? 所以她才会这般狠心绝情? 想到这里,好像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她讥誚开口:“秦夫人,你別以为我看不出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秦端砚根本就不是你生出来的孩子吧?你是从哪里偷偷抱来一个婴儿养在身边的?” 秦夫人浑身巨震,她矢口否认:“侯夫人,你,你別胡乱猜测,端砚,他就是我的孩子,我身边的僕妇嬤嬤都能作证!” 林怡琬不由得冷笑:“我才不信,谁家亲生的娘亲连自己孩子的尸体都不肯收,还每每提起她来的时候,满脸的厌弃和嫌恶?” 秦夫人暗暗后悔自己就不该进宫,被狠狠打了一顿不说,现在还要接受林怡琬的盘问。 她还不及说什么,林怡琬就已经低声威胁:“秦夫人,我身为医者,懂得很多种检验是否亲生血脉的法子,你別以为秦端砚死了,秘密就將永远的隱藏,只要我想知道答案,就绝对能查出来!” 秦夫人连忙哀求:“別,別查,我说实话还不行吗?” 林怡琬平静自若的点点头:“那你说,本夫人听著!” 秦夫人哑声说道:“你猜的没错,端砚,她的確不是我的亲生孩子,其实我在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就已经小產,而且身体也亏损的十分厉害,以后再也不能有孕了!” 林怡琬皱眉看向她:“所以你就为了保住自己的主母之位,从別人手里要来一个孩子?” 秦夫人点点头:“嗯,当时形势危急,老家主要传位,我夫君是长子,所以我腹中的那个孩子十分重要,我逼不得已,才寻了个和我差不多月份大的孕婆偷偷养在別院,等她生下孩子就据为己有!” 林怡琬只觉得眼前这个秦夫人可真是无耻,她抢了別人的孩子,却不好好养,作孽深重。 她忍不住追问:“那她的亲生母亲现在如何了?” 秦夫人面色复杂的说道:“还能如何?自然是死了,她在生產的时候大出血,没能救过来!” 林怡琬也能猜到这样的结果,至於到底是真难產,还是秦夫人做了手脚,那就怎么都查不出来了。 她沉声说道:“我就觉得你这个毒妇,活该挨这顿打,你这般狠辣,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秦夫人不安爭辩:“我能有什么错?都是家主逼得,如果不是他想要个继承人,我又如何鋌而走险?” “啪!”林怡琬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 她凑在秦夫人耳边说道:“我鲜少亲自动手打人,但是看到你,我是实在不能忍,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秦端砚实际根本就没有死,是我救了她,还让她恢復了女儿身,改名萧舒怡成了离王的义女,已经跟洛风定亲即將成为当朝兵部尚书夫人!” 秦夫人震惊的瞪大眼睛,浑身剧烈颤抖。 怪不得她一开始就觉得那位离王义女有些面熟,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她亲手养大的秦端砚。 可终究,她不能再接近她了! 第854章 选秀 因为林怡琬已经拿到了她的把柄! 她深吸一口气道:“侯夫人,端砚遇到你,是她的福气,多谢你,自此之后,我再也不会找她的麻烦!” 林怡琬冷笑一声:“你敢吗?” 秦夫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她是真不敢! 她很后悔跟眼前这位侯夫人作对,不然,也落不得这么悽惨的下场。 她这满身的板子伤,也不知道能不能养的好了。 巨大打击之下,她再撑不住,直接两眼一翻昏迷过去。 林怡琬懒得再管她的死活,拿了锦帕擦擦手,就朝著佑仪的宫殿快步走去。 听说小姑娘生病了,她得去看看。 来到宫殿门口,就看见是几个面生的嬤嬤把守。 其中一人看到她来了,撒丫子就转身要跑。 林怡琬警觉,一个箭步衝过去,將她给踹翻在地上:“站住,你跑什么?” 老嬤嬤嚇得浑身颤抖:“侯夫人息怒!” 林怡琬没有理会她,而是快步往殿內走去。 佑仪和容妃怕是出事了! 果然,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殿內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公主殿下,你身体不舒服,这是皇后娘娘亲手给你熬出来的汤药,你若是不喝,岂不是没办法让奴婢回去交差?” 佑仪虚弱的声音旋即传来:“母后的心意我领了,只不过我现在胃口实在是不好,还不能喝药,就请嬤嬤先放到旁边吧!” 老嬤嬤不满呵斥:“那怎么行?公主殿下岂能辜负皇后娘娘的一腔慈母之心,还是奴婢来餵你喝吧!” 话音落下,似乎就要生灌了。 林怡琬带著怒气衝进去,逕自从老嬤嬤手里抢过了药碗,往她嘴里面狠狠灌下。 “疼,嗷,救命!”老嬤嬤被烫的嘶声惨叫。 林怡琬嘲讽开口:“嬤嬤,你刚刚是不是要这样灌佑仪公主喝药的?嗯?” 老嬤嬤用力摇头:“没有,奴婢不敢,请侯夫人明察!” 林怡琬冷哼:“本夫人都亲眼看到了,你还敢狡辩,皇后身为佑仪的母后,她疼她都来不及,怎会让你这样的刁奴为难她,你阳奉阴违,今天本夫人就替皇后狠狠收拾你!” 她叫来外头两名侍卫,直接將老嬤嬤押到外面去抽嘴巴。 听到响声传进来,蓉妃面色就有些不安,她担心说道:“侯夫人,那位老嬤嬤可是皇后身边最信任的,她在佑仪宫里受了罚,若是回去告状,可如何是好?” 林怡琬满不在乎的开口:“宫里不是最近要选秀?皇后哪里还有閒心盯著佑仪?不如就先让她到离王府住上一阵子,等风平浪静了再回来!” 蓉妃巴不得呢,反正她是佑仪的母妃,她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的。 她忙不迭点头:“妾身这就去收拾细软!” 佑仪也打起了精神,她喜滋滋的开口:“琬姑姑,要带著小兔子,它快要做娘亲了,她的肚皮好大好大的!” 林怡琬满目惊讶:“是吗?” 佑仪拉著她的手就跑到兔子窝旁边,果然就看到那只兔子正懒洋洋的缩在里面,懒洋洋的不肯动。 林怡琬凝眉打量:“看样子,像是怀了不少崽!” 佑仪开口:“我跟母妃说好了,等它生出小兔崽就给喵喵妹妹一个,她肯定喜欢的!” 林怡琬揉揉她的小脸:“我们佑仪真乖,还想著你喵喵妹妹呢?” 佑仪有些害羞得眨了眨眼睛,低声说道:“那当然,我最喜欢喵喵妹妹了!” 蓉妃很快就收拾好细软,连带著那只怀了孕的母兔子也被放置到出宫的马车上。 林怡琬带著她们母女去跟皇上告別,他自然是不会阻拦。 他很庆幸佑仪还得林怡琬的喜欢! 几乎是三人前脚刚刚出宫,后脚皇后就派了先前挨巴掌的老嬤嬤给追了上来。 她跪在外面哭著哀求:“侯夫人,皇后娘娘说奴婢得罪了你,就將奴婢赶出宫,到公主殿下,身边小心伺候,若是你们不收下奴婢,她就让奴婢跪死在你们跟前!” 林怡琬何尝不明白,这是皇后往离王府按眼线呢。 她篤定她不敢在人前忤逆这个命令,所以才让老嬤嬤当街跪求。 林怡琬才不受她的拿捏,她淡声说道:“你回去告诉皇后,就说我们离王府不养閒人,殿下,身边伺候的人不少了,无需再往她身边添人!” 老嬤嬤爭辩:“奴婢不拿离王府的月例,皇后娘娘会给奴婢发的!” 林怡琬皱眉打断:“那你就更不能去了,我们离王府还没穷到要靠著皇后给下人发月例的地步,你死不死的,也跟本夫人没有半点的关係,你愿意跪,就跪著吧!” 话音落下,她就催著马车赶紧往前走。 老嬤嬤气的面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 她自然是不能真的跪死,只能神情狼狈的去跟皇后復命。 皇后听了林怡琬当街说的话之后,就愤怒砸了一只瓶。 直到成了碎片,她才震惊的发现,那是皇上送她的独耳梅瓶。 她委屈又不安,皇上给她送的东西,是砸一个少一个了。 她愤怒呵斥老嬤嬤:“都怪你,非要说那些让本宫生气的话,这下好了,把皇上送的梅瓶给砸碎了,若是他问起来,本宫如何应对?” 老嬤嬤也嚇得不轻,她颤声爭辩:“皇后娘娘,奴婢冤枉啊,明明是候夫人的错,是她惹得你生气,才会发那么大的火!” 皇后用力吸一口气道:“是啊,说起来,最应该责怪的就是她林怡琬,如果不是她进宫找茬,这梅瓶如何又能被本宫砸碎?” 此时,她並没有想到,明明是她请了林怡琬进宫。 如今的她满脑子只剩下怨恨和不甘,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在选秀的时候,给林怡琬添堵。 很快,各府贵女的名册送到了皇后的宫中,她亲自挑选之后,就通知她们进宫面圣。 其中程灵芝也在其中,她跟著一眾贵女满目娇羞的站在御书房,任凭帝后挑选。 皇后许是因为最近生气的缘故,气色极差。 哪怕厚厚的妆容也遮掩不住她满脸的倦怠,跟皇上坐在一起,就完全不搭了。 第855章 贵人 她一边念贵女们的姓名,一边向皇上介绍:“这写都是被嬤嬤们精挑细选的,身段也极好,不知道皇上可满意?” 盛安帝面色复杂难看,他其实对选秀也没有多上心,他除了要气皇后,还得堵一堵那些朝臣们的嘴。 他隨意扫了几眼,就伸手指了两名贵女道:“就先把她们留在宫里,封贵人位分!” 两名贵女连忙躬身行礼“多谢皇上!” 皇后巴不得他选的少,自然就没意见。 但是她却没让皇上离开,而是急切开口:“皇上,臣妾总觉得战义候也子嗣单薄了些,他又心疼琬琬,不肯再让她有孕,倒不如也给他挑几朵解语,让他侯府也热闹热闹!” 盛安帝皱眉看向她,一副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的模样? 皇后尷尬解释:“皇上,臣妾之前问过琬琬了,她说也想有人能替她分担侯府庶务,只要战义候同意,她绝不会拦著侧夫人进门!” 盛安帝不由得暗中冷嗤,皇后这是被气癲了! 竟然还敢把手伸进战阎家里! 他可不能阻拦,就让她碰个壁唄。 他漫不经心的开口:“好啊,既然你跟琬琬都说了,那你就帮她选选,恰好战阎正在宫內,待会叫他过来相看一眼!” 皇后皱眉:“皇上,还相看什么?这些贵女都是极好的,不单品行还有文采,咱们就直接给战义候做主,赏赐给他,他还能拒绝?” 盛安帝立刻打断:“別咱们,是你,你要帮著他张罗侧夫人,跟朕有什么关係?” 皇后面色訕訕的说道:“皇上,战阎是你的近臣,你难道不想对他好一些吗?” 盛安帝快气笑了,他对战阎好,就给他塞女人? 那这不是摆明要让他们夫妻失和吗? 他可不招人恨,他不是个没数的傻子! 他淡声道:“只有你皇后一人对他好就行了,別墨跡了,你赶紧帮他挑吧!” 皇后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抬眸看向那些贵女:“你们谁愿意入战义候府成为他的侧夫人?” 由於皇上只挑了两个贵人,那战义候定然也会只有一位。 站在贵女当中的程灵芝立刻就动了心思,她既然不能嫁给洛风,那再给战义候做侧夫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他的权势也很大,尤为重要的是,他也是天子近臣。 虽说侧夫人就是妾,然而,战阎可跟別的男人不同,他还是掌控盛朝军权的人。 当初在江南的时候,父亲提起这位战义候都是又敬重又惧怕的,若是她能成为他的宠妾,那她在程家的地位定然也会水涨船高。 她再也顾不得矜持,立刻站出去道:“臣女愿意做战义候的侧夫人,希望能得到皇后娘娘的成全!” 皇后诧异打量她:“你叫什么名字?” 程灵芝乖巧回答:“臣女程灵芝,来自江南!” 盛安帝率先开口:“朕记起来了,之前她的哥哥程子恆参加科考的时候,受了冤枉,是她在街上喊冤,恰好被琬琬见到,才洗刷了他的冤屈!” 皇后顿时眯眼笑起来:“那还挺巧,看来她跟琬琬挺有缘分的,她若是做战义候的侧夫人,琬琬肯定满意!” 盛安帝皱眉打断:“皇后,你先別管琬琬满意不满意,你把战阎叫过来,得问问他的意愿!” 皇后不由得拧紧眉心,她觉得这位程姑娘长的还不错,眉清目秀的,尤其是一双眼睛,十分有神,一看就是很有心机。 战阎如何会相不中她? 毕竟,她年纪正小呢! 他只怕会满脸激动的答应,然后再迫不及待的將程灵芝接进战义候府。 想到这里,皇后就得意的扬起唇角。 她淡声道:“除了程姑娘之外,诸位都先退下去,待会本宫让內务府分別给你们送上礼物!” 贵女们有失望的,也有庆幸的,全都不敢表露出来。 她们恭敬行礼之后,就被李德路给带下去了。 不多时,一袭锦衣的战阎匆匆赶到。 他刚刚去武器司研究新武器了,所以衣服和鞋子上都布满了尘土。 他站在御书房门口,也不肯进来,只探著脑袋往里面瞧:“皇上,今天不是你选秀的大日子,你叫臣过来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把臣给收进你的后宫,那可不行,琬琬不得把你这御书房给拆了?” 盛安帝面色就有些复杂,这廝还有心情开玩笑。 待会,怕是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皇后要给他身边塞女人,看他如何应对。 他不由得开口训斥:“战阎,休的胡言乱语,你快进来,不是朕找你,是皇后有事情要跟你商议!” 战阎摇摇头:“微臣鞋子脏,就不往里面踩了,皇后娘娘有什么话说就是了,微臣听著呢!” 皇后面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战阎好大的胆子,竟然离这门都不肯进了? 不过就算这样,她也绝不会改变將程灵芝送给他做侧夫人的决定。 她眯眼笑道:“战义候,琬琬每天都住在离王府,你们侯府的庶务是不是就没人打理了?” 原本面色平和的战阎眼底陡然闪过一抹警惕,片刻他才淡声笑道:“小小侯府哪里有什么庶务,一个管家就能办妥,皇后娘娘不必替微臣费心!” 皇后心说,本宫是真正操心你的庶务吗?本宫要给你送个侧夫人,你怎么就听不出来? 未免战阎寻个由头离开,皇后立刻就开口:“偌大的战义候府是该有个后宅妇人管著的,既然琬琬分不开心,那就本宫送你一位侧夫人,你应该也认识她,江南府尹的庶女程灵芝!” 程灵芝连忙害羞上前行礼:“灵芝见过战义候!” 她面带笑意,双眸中毫不掩饰的绵绵情谊。 战阎惊得立刻后退半步,他不解看向盛安帝:“皇上,不是给你选秀充盈后宫,怎么皇后还给微臣送上侧夫人了?” 盛安帝没有回答,反而皇后顺势接口:“战义候,这位程小姐温婉贤淑,且又性子活泼,让她给你打理侯府庶务是最好的人选!” 第856章 卑微 战阎皱眉反问:“皇后娘娘,你是没有听懂微臣刚刚说的话吗?微臣说了侯府不需要打理庶务的人,你还要微臣重复几遍?” 皇后震惊的瞪大眼睛,平日里,战阎对她还是挺和气的,可现在,竟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他,他好大的胆子! 她立即呵斥:“战阎,你怎的不识好人心?本宫给你侯府添人,是为了你侯府著想,哪有偌大的府邸空著的,再说了,程灵芝做了你的侧夫人,还能给你战家开枝散叶,你怎么就想不明白?” 战阎嘲讽的勾起唇角,怪不得琬琬跟皇后疏远了,如今看来,她果然是心思不正。 可惜琬琬之前一腔真心餵了狗,皇后可真不值得。 他不动声色的询问:“微臣敢问皇后娘娘,你要给本候送侧夫人的事情,琬琬可知情?” 皇后听他缓和了语气,就以为他肯定是妥协了。 毕竟,哪有男人不喜欢年轻女子的? 程灵芝年纪小,模样又鲜活灵动,战阎是不可能看不上的。 他刚刚肯定是故意的拒绝,装装样子! 思及此,皇后就眯眼笑起来:“琬琬当然知道,她还说一定要让本宫给你挑选十分优秀的贵女,本宫这才寻了这位程姑娘,包你满意!” 战阎没想到琬琬竟然也知情,只不过,他才不相信琬琬会同意他娶侧夫人。 即便真这么说了,也肯定是由他张口来拒绝。 他旋即开口:“多谢皇后娘娘美意,只不过微臣的確没有娶侧夫人的打算,至於这位程姑娘,若是真有你夸的那么好,不如让她留在宫里侍奉皇上,也能替你分忧不是?” 皇后气的面色铁青,战阎胆敢不留情面的拒绝她? 她下意识开口:“战阎,你应该清楚,本宫是当朝皇后,本宫给你送的侧夫人,你身为臣子,就必须得接受,不然,就是对皇家的不敬!” 战阎眯了眯眼,这是要用皇后的身份来压他了? 皇上还要看好戏? 触及到他不满的眼神,坐在皇后身侧的盛安帝水灵灵的打了个哆嗦,他沉著脸呵斥:“皇后,你过分了,战义候既然不接受你送他侧夫人,你还拿身份逼他做什么?” 皇后委屈爭辩:“皇上,臣妾是为了他好,能有一位温婉贤淑的姑娘去帮著他照看侯府,能替琬琬分担后宅事物,不是一桩美事吗?” 盛安帝皱眉瞪向她:“你为他好,也得选个他看的上的啊,如果他不喜欢,你非要硬塞,哪里还算一桩美事,只怕都要逼著他跟朕生出嫌隙!” 战阎立刻开口:“皇上说的对,只不过,在这世上除了琬琬能入微臣的眼,其他的女子,微臣概不喜欢,还请皇后娘娘莫要再乱点鸳鸯谱,以免害人害己!”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皇后登时恼恨交加,她不满指责:“战阎,你是不是在威胁本宫?” 战阎躬身行礼:“微臣不敢,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微臣就告退了!” 撂下这句话,也没理会帝后的反应,转身就快步离开。 盛安帝不由得讥讽皇后:“这下你满意了,让战阎把朕也给怨恨上了,你还给他塞不塞侧夫人?” 皇后心虚解释:“皇上,臣妾是希望能有人为他分忧,臣妾真的一腔好意!” 盛安帝冷漠开口:“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你比谁都清楚,朕乏了,你下去吧!” 皇后无地自容,却也只得带著程灵芝快步离开。 待回到未央宫,她就將桌子上的茶碗全都扫落在地上。 她满脸怒气的喝骂:“战阎,你不识时务,本宫给你送侧夫人,你如何能拒绝?你有什么资格拒绝?” 程灵芝战战兢兢的缩在旁边,一声也不敢吭。 皇后急急喘了几口气,这才渐渐稳定住情绪。 她转头看向程灵芝:“如今你也看到了,本宫要把你送给战阎做侧夫人,被他拒绝了!” 程灵芝不是个傻子,皇后最狼狈的模样都被自己瞧见了,她只能誓死追隨。 她不顾满地的碎片,噗通一声跪下道:“臣女愿意给皇后娘娘效犬马之劳,只要能帮助你做事,哪怕上刀山下油锅都不怕!”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快步上前將程灵芝搀扶起来道:“地下有碎片,你跪什么跪?膝盖有没有受伤?” 她小心翼翼开口:“不碍事,臣女皮糙肉厚,因为在府里的时候,长期被主母教导规矩,所以膝盖都跪出茧子来了,根本就没有多疼的!” 皇后无奈嘆息:“你也是个苦命的,原本我还想著,能为你寻个好人家,却没料到,竟然遭到了他的拒绝,他是眼睛瞎,看不到程姑娘你的乖巧,看不到你的娇媚!” 程灵芝不安说道:“皇后娘娘不必为臣女的事情忧心,既然战义候没相中臣女,那么臣女肯定还不够好!” 皇后面色复杂的开口:“只要有林怡琬在,他战阎是看不到任何女人的好!” 程灵芝登时心惊肉跳,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想要林怡琬的命?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 皇后自顾自的开口:“灵芝,进宫之前,你应该听说过,本宫的二皇子被烧伤了,如果不是她林怡琬选择了留在长公主母女身边,他应该不会伤的那么重!” 程灵芝柔声劝慰:“皇后娘娘莫要忧愁,二皇子福大命大,肯定能好起来的!” 皇后露出一抹苦笑:“本宫的昱儿如何能好?他的脸被烧毁了,从此以后,他就会是一个丑八怪,他就再也跟皇位无缘了!” 程灵芝用力咬了咬唇,哪怕再是能言善辩,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皇后。 就只能沉默不语! 倒是皇后很快又开口:“其实本宫心里很清楚,皇上哪怕嘴上没说,但是在他的心里,他也有些怨怪她的,所以这个恶人就只能让本宫来做!” 程灵芝眼底闪过剧烈挣扎,这是她成为人上人的一个机会,只要她替皇后娘娘办事,何愁不能在京中立足? 尤为重要的是,她很想嫁给战阎! 那个男人太有魅力,举手投足之间,都深深的吸引著他。 第857章 痴心 他跟別人不同,他幽默风趣,別人见到皇上的时候,都嚇得噤若寒蝉个,偏偏他却还能神態自若,甚至还能开玩笑。 足以看出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极高! 可比洛风要高的多! 思及此,她就急切开口:“皇后娘娘,臣女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皇后怔怔的看著她:“灵芝,你能为我做的,就是竭尽所能的爭得战阎的喜欢,杀死林怡琬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她是离王的掌上明珠,且又聪慧至极,任何手段都对她无效,唯有战阎!” 程灵芝用力咬了咬唇,她该如何获得战阎的喜欢呢? 他那么在意林怡琬,绝不会轻易接纳別的女人。 皇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事在人为,只要你肯努力,兴许就会有转机!” 程灵芝眼睛一亮,对啊,她还没去做,怎么就知道不能成功呢? 她迅速开口:“皇后娘娘,你就等著灵芝的好消息,灵芝知道该怎么做了!” 皇后这才露出笑容,並让人给她拿了不少赏赐。 此时战阎已经离开皇宫回到了离王府,他將林怡琬从製药室拽了出来:“走,跟我去庄子上!” 林怡琬下意识的腿就开始哆嗦,她皱眉拒绝:“好端端的去庄子上做什么?我的药还没弄完呢!” 战阎充耳不闻,逕自將她丟尽马车。 林怡琬用力拍马车门子,他依旧纵马狂奔。 直到进了庄子上的温泉池子,坦诚相见之后,战阎才一巴掌打在她的腰间:“本候问你,你有没有错?” 林怡琬的俏脸立刻就红了,那一巴掌虽然打的不太疼,但是侮辱性是极强啊。 她强自爭辩:“你別胡乱冤枉我,我又犯了什么错?” 战阎挑眉:“你没犯错?那是谁让皇后帮本候娶侧夫人的?” 林怡琬这才记起还有这桩事,她委屈开口:“我能怎么办?不把压力推到你的身上,难道让我背上善妒的名声吗?你明知道皇后想要拿我的错处,你就半点都不替我著想吗?” 战阎看到她这般娇憨痴怨的模样,顿时就气顺了。 他將她抵在池壁上道:“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池水剧烈荡漾,林怡琬浮浮沉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於將她从水里捞出,並用锦被裹的严严实实。 林怡琬是累死了,她连脚指头都酸的不想动。 但是她还很想知道战阎最后是如何拒绝皇后的,还有那位侧夫人到底是谁? 她迷迷糊糊的摸著他的下巴询问:“阿阎,皇后给你选的侧夫人有我好看吗?” 战阎冷笑:“程灵芝,你又不是没见过,先不说她不如你好看,就算她比你好看千倍万倍,那又怎样?我又不会喜欢!” 林怡琬被取悦到了,她得意笑道:“哎呀,我们家阿阎对我痴心不移啊,我何德何能?” 战阎低头亲了一下她已经微微肿起来的唇瓣:“你肯定给我下了咒,不然我如何对你的身体永远都不厌倦,每每看到,都热血澎湃呢!” 林怡琬皱眉:“胡说,我哪里会下什么咒?你可別冤枉我!” 战阎狡黠一笑,將她又扔到了软塌上。 第858章 告別 林怡琬点点头:“对呀,你乖乖在旁边等著,很快就有好几只兔兔出现在你的眼前了!” 小喵喵退出去老远,片刻之后,又觉得太远了,就慢悠悠的往前蹭了几步。 她还瞪大眼睛询问:“娘亲,我在这里等著可以吗?” 林怡琬回答:“当然可以啊,喵喵好乖!” 话音落下,缩在窝里的小吉祥就发出几声难受的哼唧。 它烦躁的来回衝撞,倒是把小喵喵给嚇得小脸苍白,她往林怡琬怀里扎:“娘亲,喵喵怕怕!” 林怡琬伸手拍了拍她:“喵喵不怕,娘亲在呢,小吉祥要生宝宝,自然没那么轻鬆的,让奶娘再把你抱远一些好不好?” 小喵喵那双璀璨的大眼睛里面染满挣扎,她想第一时间看到兔兔崽崽,却又被兔妈妈剧烈撞击的声音嚇得头皮发麻。 她怂唧唧的模样逗笑林怡琬,她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快別看了,待会兔崽崽们出来,娘亲就和佑仪姐姐叫你好不好?” 她只得勉强答应:“好吧!” 说完,就乖巧的牵住身边奶嬤嬤的手指离开。 待她走远,林怡琬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家小喵喵好奇心重,將来可能是个容易惹祸的娇娇。 接下来,她就著手培养她身边的人了,须得挑选四个武术厉害的小姑娘陪著她一起长大,那样,將来她跟战阎不在身边,她也吃不了亏。 思索片刻,就听到佑仪公主焦灼的声音霍然响起:“姑姑,为何小吉祥突然没动静了?它该不会是死了吧?” 林怡琬面色骤变,连忙看向草窝里面。 果然看到小吉祥仰躺在软垫上,没有半点的动静。 她赶紧走过去,屏息仔细观察。 此时佑仪公主已经开始不安起来,她眼圈红红的哀求:“姑姑,小吉祥是我自小养起来的,我不想它有事,求求你救救它好不好?” 林怡琬点点头:“你別哭,我虽然没给兔子接过生,但是却也知道兔子生崽崽的时候,是要经过一番剧烈的折腾的!” 佑仪公主低声啜泣:“那它现在没动静是怎么回事?” 林怡琬看到它呼吸平稳,像是把自己给撞晕了。 她登时哭笑不得,伸手將它给扒拉醒。 小吉祥睁开眼睛,嘴巴里面发出呜呜呜呜的痛叫。 片刻,就有三只肉嘟嘟的小兔崽崽出现在它的屁股底下。 佑仪公主还不及开心,就惊恐的发现小吉祥竟然呲牙咧嘴的朝著自己的宝宝们咬了下去。 林怡琬著急阻拦:“快,快把兔崽崽们给抱走!” 紫儿见机得快,抱起软垫就跑。 小吉祥一时间没咬到,气的呜呜呜吼叫。 幸好有围栏挡著,不然,它非得窜出去不可。 佑仪公主嚇了一跳,她显然没有料到小吉祥竟然连自己的兔崽崽都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她又惊又慌的脸色,林怡琬柔声安抚:“佑仪,小兔子生崽崽是这样的,它们会疼的失去理智,所以要及时分开才行!” 佑仪公主心疼开口:“是我的错,以后不能再让小吉祥有孕了,我以为,它会喜欢做娘亲的!” 林怡琬无奈嘆息,这个世上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做娘亲的,小动物也是。 两人情投意合互相扶持,自然就水到渠成的愿意拥有爱情的结晶,那样的孩子会很幸福。 倘若是一对怨偶,两看两厌,那么带著仇恨生出来的孩子,就会受到排斥,他们活在这个世上,又怎会拥有快乐? 像虎妞! 这么小就失去了父亲和母亲! 还是她的母亲亲手杀了她的父亲!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恨谁! 思及此,她就安慰佑仪:“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终归兔崽崽已经来到这个世上,你要好好照顾它们呀!” 佑仪重重点头:“姑姑放心,我一定將它们好好养大!” 这个时候小喵喵已经急匆匆跑过来,她满脸喜悦的呼喊:“我要看看崽崽,我要看看!” 佑仪牵著她的手腕往前走,还低声提醒:“喵喵,你小声些,它们都在睡觉呢,可別把它们给吵醒!” 小喵喵伸手捂住小嘴巴,只管点头,没敢再吭声。 林怡琬转头看向紫儿:“怎么没见到虎妞?” 紫儿面色复杂的开口:“清晨起来就有些不开心,只抱著自己的小衣裳坐在角落,连早饭都没吃!”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就看到不远处林然面色凝重的走来。 她心中一动,连忙迎上前询问:“舅舅,是不是虎妞娘亲的判决下来了?” 林然摇头:“不是,没那么快的,只不过,她已经不行了,想要见虎妞最后一面!” 林怡琬早就预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虎妞娘亲原本就染了重病,再吃下那么多麻果做出那桩事情,早就耗干了生命力。 能坚持这么几天,也算是奇蹟了。 她立刻吩咐紫儿:“快把虎妞带过来!” 不多时,有些惴惴不安得虎妞出现在林怡琬面前。 她骤然看到林然,连忙噠噠噠跑上前,伸手拽著他的衣服惶恐询问:“小林大人,我娘亲呢,她,她还好吗?” 林然伸手將她抱起:“你娘亲念叨著要见你,你跟我去一趟好不好?” 虎妞忙不迭点头,可是又想到了林怡琬,下意识小心翼翼看向她:“我,我可以去吗?” 林怡琬揉揉她的小脑袋:“当然可以,我陪你一起去!” 三人坐上马车,直奔大理寺。 虎妞娘亲虽然是杀人要犯,但是林然也没將她关进真正的地牢。 他將她安顿到大理寺后院客房里面,甚至还寻了一个老嬤嬤前来照顾她。 屋內染著薰香,却依然掩不住淡淡的血腥味。 林然低声解释:“这几天一直都在吐血,米粒未尽,嬤嬤只能些许餵她一些温水!” 许是听到了说话声,妇人竟是猛然睁开了眼睛。 她强撑著支起身体,颤声询问:“小林大人,是不是虎妞接过来了?能不能让我看看她?” 虎妞此时终於放开了怀里紧紧抱著的小衣裳,她呜咽一声,就扑到妇人身上哭泣:“娘亲!” 第859章 热闹 妇人胡乱的摸著她的小脸,明明病痛已经折磨的她眼睛都有些模糊,但是她却依旧想要瞪大一些。 待她看清楚虎妞身上穿著的锦衣华服,还有小脑袋上带著的好看珠,顿时泪如雨下。 她满目感激的看向林怡琬:“夫人,多谢你,你没有食言,你给虎妞找了个好人家!” 林怡琬握住她枯瘦的手指道:“我没有把虎妞送给別人抚养,我很喜欢她,所以徵得我夫君同意,想要將她养在膝下!” 妇人先是愣住,接著才迅速开口:“虎妞,你快跪下,叫夫人母亲,快啊!”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竟是嚇得虎妞浑身打了个哆嗦。 她颤声呜咽:“娘,娘亲!” 妇人立刻打断:“不要叫我娘亲,让你给夫人跪下,你喊她母亲,你快喊啊!” 小虎妞不敢忤逆她的命令,连忙跪在林怡琬面前喊:“母亲!” 林怡琬伸手將她扶起:“乖,以后我就是你依仗,只要我在这世上一天,就绝不会让人欺负你!” 她之所以说这句话,是叫濒死託孤的妇人放心。 果然,听到她的许诺,原本满目焦灼的妇人忽然就露出一抹笑容,她低声呢喃:“这辈子虎妞有福了,我终於可以和爹娘他们去团聚了!” 她闭上眼睛,顷刻间就没了气。 虎妞哪怕年纪小,却已经懂得生离死別。 她转头扑过去嘶声哭喊:“娘亲,你不要丟下虎妞,求求你了,再看虎妞一眼,再看看孩子吧!” 林怡琬最见不得这个,她连忙走到外面去舒缓情绪。 林然也走到她的身后道:“她也是个可怜人,原本对那家人还没有那么大的杀意,是因为他们突然想要把虎妞给卖掉换钱,她才动了要害死他们的念头!” 林怡琬用力闭了闭眼,那家人死有余辜! 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会灭他满门。 她沉声道:“小舅舅,我要做主给虎妞娘亲办个后事,你看看你在案宗上如何写!” 林然点点头:“你將尸体弄走就行,我自有善后方法!” 林怡琬命人给妇人重新买了新衣裳,让嬤嬤教著虎妞给她换上。 又去买了棺材,將妇人的尸体从大理寺后门拉走。 林怡琬亲自给妇人选了墓地,让小小的虎妞跪著祭拜。 她在妇人坟前说道:“虎妞,自此以后,你大名就叫战清寧,是我林怡琬和战阎的义女!” 虎妞重重点头:“清寧拜见母亲!” 办完虎妞娘亲的后事,林怡琬就去给她置办新衣裳。 她刚刚来到成衣铺子,冷不防听到不远处几名贵女正在不远处窃窃私语。 她支棱起耳朵,就听到一道声音飘过来:“你们听说没,刚刚有人看到战义候將那名江南来的程姑娘带进茶楼了!” 另外一人就震惊询问:“真的假的?不是说皇后娘娘给他选侧夫人的时候,他直接当场拒绝了吗?又怎会跟程家女去茶楼啊?” 那人满目讥誚的说道:“这世上的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你们没听说过一句老俗话?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战义候府的主母身份贵重,且又性子泼辣,他自然不敢明著娶妾进府,怕不是要养个外室美娇娘呢!” 眾人轰然大笑,但是回头看到林怡琬站在门口,顿时嚇得面色骤变。 林怡琬眉目间带了慵懒的笑意:“诸位贵女好閒啊,竟然也敢背后胡乱蛐蛐我们战义候府了?” 眾人心虚道歉:“侯夫人,我们不是故意的,还请你原谅!” 林怡琬淡声打断:“不好意思,我没那么大度,背后非议本夫人,那可不能轻饶,请诸位各自打嘴巴二十下,打不完不许离开!” 几人下意识反驳:“侯夫人,你怎么能胡乱罚人?我们说的是事实,我们的確是见到战义候和程灵芝去了对麵茶楼,你若是不信,你可以追过去看看啊,你罚我们做什么?” 林怡琬慢悠悠说道:“刚刚我听的清清楚楚,你们冤枉我性子泼辣,我才没有,我多善良啊,满京城谁不知道我林怡琬最是温和大度?” 几人后悔不已,怎么就嘴贱说了她的不是呢? 眼下被她拿了错处,就得自打二十巴掌,那可真太丟人了。 触及到她们踌躇的眼神,林怡琬不耐开口:“怎么?你们捨不得自己打啊?那我就命人报官,你们应该很清楚,背后非议皇室贵女,那可是重罪,到时候你们坐了牢,可別怨我!” 几人顿时就慌了,连忙惶恐开口:“打,我们打还不行吗?” 於是此起彼伏的巴掌声顷刻间就在成衣坊里面响起! 林怡琬搬了一张椅子坐著听,甚至还让紫儿给虎妞买了一串葫芦回来,让她一边吃一边欣赏。 很快二十巴掌打完了,几名贵女面色涨红,形容狼狈。 林怡琬淡淡开口:“这次不过是小小的惩戒,但凡再有下回,可不是自打巴掌那么轻鬆了,你们都记清楚,我们战义候府的家事,还轮不到外人来置喙!” 说完,她就起身快步离开。 几人看著她的背影又恨又怒,终究她没走远,也就不敢议论。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这才有人率先开口:“等著吧,就她这样的蛇蝎妇,很快就做下堂妻,那位程家女看上去就很有心机,且又年纪小,定然能勾的战义候对她欲罢不能,她还能得瑟多久?不也得咬紧牙关给新人让路吗?” 几人衝著她摇摇头,示意她別再说了。 这时候林怡琬已经带著虎妞来到茶楼门口,她果然就看到了战阎的马车。 紫儿率先开口:“夫人,咱们要进去看看吗?” 林怡琬不答反问:“怎么著?你不相信你们家侯爷?” 紫儿担忧回答:“属下自然是相信的,可是万一那程家女主动,侯爷被沾上,可就不好甩掉了!” 林怡琬垂眸轻笑:“她要是真有这本事,我反倒对她高看一眼,走吧,咱们还是先回府,只怕小喵喵都要等急了!” 紫儿不好再劝,只得点头:“是!” 不远处瞧热闹的几名贵女倒是气的面色铁青,谁都没有想到林怡琬竟然路过茶楼而不入。 第860章 尾巴 但凡她衝进去抓战阎和程灵芝个正著,凭著她的脾气秉性,铁定就得闹起来。 到时候,她战义候府侯夫人善妒的恶名就会传满京城。 哪成想,她会轻飘飘放过程灵芝。 真是可惜了一场好戏! 几人却是不肯离开的,她们得去茶楼瞧个热闹。 就想知道那位程姑娘跟战义候到底有没有真正走在一起,若是做实了两人的事情,那么將来,她们也好有了嘲笑林怡琬的理由。 几人匆匆一拥而入,纷纷打听著战阎和程灵芝到底在哪个包厢。 此时战阎还不知道外面的混乱,他正眸光冷淡的看著眼前不请自来的程灵芝:“何事?” 她连忙上前行礼:“臣女程灵芝见过战义候!” 战阎没有理会她,自顾自的倒茶。 此番原本是受了当朝工部尚书褚三喜的邀请前来茶楼见面,不成想,没见到他,反而后头跟了一只难缠的尾巴。 这让他十分的恼火和烦躁! 不过是片刻,他就思虑清楚了,褚三喜的夫人小陈氏是皇后的表妹,替她办事,倒也能说得通。 他正思绪繁杂的时候,程灵芝突然噗通就跪在了他的面前,她颤声哀求:“侯爷,求你给灵芝一条生路!” 战阎不耐挑眉:“我又没要你的命,你如何找我要生路?” 程灵芝白著脸说道:“灵芝之所以哀求侯爷,是因为逼不得已,灵芝在宫里因为一桩小事惹怒了皇后,她警告灵芝,如果不能成为你的侧夫人,她就会给灵芝赐婚嫁给一个掏粪夫!” 她原本容貌就十分清秀,此刻再刻意做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就犹如摇摇欲坠的玉兰,破碎且迷人。 而且她嗓音十分独特,这么嚶嚶嚶哭起来的时候,更是听的人肝肠寸断。 只恨不得將她一把拽起,立马抱在怀里安抚。 只可惜,坐在她对面不是普通男子,而是当朝活阎王战阎。 他这一生,唯独只在乎林怡琬的喜怒哀乐。 但凡別人在他耳边哭,他只觉得烦,且噁心! 他没好气的冷声打断:“来人,將这不知所谓的女子立刻拖出去,丟到褚三喜府里,让他来给本候一个解释!” 影一率先衝进来,直接抓住了程灵芝的胳膊。 程灵芝还有些懵,难道她哭的不够美?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被往外拖著走了。 不过,她是不甘心就这么被丟出去的。 情急之下,她狠狠掐了影一一下,趁著他受疼,下意识缩手的间隙,竟是以极快的速度弄开自己的衣裳,並试图张嘴大喊:“救命啊,战义候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啦!” 只不过,她並没有喊出来,只因为影一將剑柄狠狠塞进了她的喉咙里面。 “呜呜呜!” 她发出痛苦又难过的呜咽声。 战阎一副看透了她的模样,眼底的清冷越发让她心惊胆战。 他冷冽开口:“若是外头有人问起来,因何抓她,就说她意图对本候不轨!” 程灵芝惊出满身的冷汗,但凡她被冠上这样的污名,她这辈子就毁了啊。 別说不能再嫁给权贵,只怕连小门小户都要嫌弃她。 她想要挣扎哀求,然而,终究抵不过影一的力气。 她被拖出茶楼,就看到周遭围满不少看热闹的人群。 她缩著脑袋,羞惭无比。 那些原本高看了她的贵女,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么狼狈。 她们下意识询问:“怎么回事?程姑娘犯了什么错,你竟然要用剑柄堵住她的嘴,还拖著她,这是要送去哪里?” 影一镇定自若的回答:“满京城谁不知道我们侯爷和夫人感情极深,偏偏她竟然意图对我们家侯爷不轨,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买通了工部尚书褚大人,做出这等丟人丑事!” 贵女们面色皆是十分复杂,纷纷觉得这位战义候真是不好惹,若是看不上,就直接拒绝就是。 哪里还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拖走,弄得没有半点脸面呢? 影一才不管別人如何背后蛐蛐,他只管遵照命令將程灵芝送去了褚家,还阴阳怪气的对褚尚书一阵贬损。 褚尚书有苦难言,两眼一翻,竟是直接气晕了过去。 战阎觉得他活该,但是却也没有解气。 他最恨別人背后算计,他褚三喜既然选择帮著皇后,那就得承担后果。 他沉默片刻,就又叫出影魂:“往褚家丟一本前朝诗集,本候要带著御林军去抄他的家!” 影魂连忙应下:“是!” 所谓前朝诗集,是那些前朝余孽撰写出来的,通篇咒骂盛安帝狼子野心,说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做盛朝的皇帝。 战阎之所以能找到,那是因为前朝余孽都是他剿灭的,这些诗集自然也就由他封存。 皇后既然敢安排此事,那他就要把皇上也给牵扯出来。 反正不能让他独自堵心! 影魂很快就把诗集扔进褚府后院,战阎这才慢悠悠的进宫去找盛安帝告状。 他来到御书房,也不顾別的朝臣在场,直接回稟:“皇上,微臣收到线报,说工部尚书褚三喜的家里藏了前朝诗集!” 盛安帝瞳孔剧烈收缩,他这辈子最不能听的就是前朝两个字。 至於前朝诗集,那更让他气急败坏。 他每每午夜梦回,脑子里面徘徊的就是那些前朝学子坐在宫门前大声诵读诗集的模样。 他们不畏死,哪怕砍刀落在他们的身上,却也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继续诵读。 他怒不可遏,只能下令將他们的喉咙全都割破,让他们再也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如今,朝中重臣竟然还敢私藏前朝诗集,简直是找死。 他立刻说道:“战阎,你率领御林军去褚府搜查,若是寻不到便罢,但凡找到,立刻抄了褚家,至於那些人,全都押去刑部大牢等候处置!” “是!”战阎大声领命离开。 他叫上李友德,率领御林军浩浩荡荡前去褚府。 此时皇后还不知道这些变故,她正在等著程灵芝传消息回来,如今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她是不是已经拿下了战阎? 就在她心头烦乱的时候,外面一名小內侍满脸汗水的跑了进来。 他急切开口:“皇后娘娘,褚家来人了,小陈夫人的女儿褚五小姐哭著要见你,说是发生了十万火急的大事!” 第861章 褚家 皇后面色骤变,她连忙催促:“你快让她进来!” 褚五小姐跌跌撞撞的跑到皇后面前,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皇后娘娘,求求你快救救我父亲,救救我们褚家啊!” 皇后连忙伸手將她扶起:“你好好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褚五小姐流著眼泪开口:“起初先是那位程姑娘被战义候身边的侍卫堵嘴送回了父亲的身边,接著就是战义候带了御林军包围褚府,说府里藏匿著前朝诗集,要大肆搜查!” 皇后气的脑瓜子嗡嗡响,她咬牙骂道:“他战阎好生放肆,他怎能平白无故胡乱冤枉褚家?你们就由著他搜吗?但凡他搜不出来,你们就去找皇上要个公道!” 褚五小姐悲戚摇头:“搜到了,他真的搜到了,那本诗集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我母亲院子外面的窗户底下,如今所有褚家人已经全都被押去大牢等候皇上处置啊!” 皇后浑身僵住,她如何不知道这是来自战阎的报復。 就因为往他身边硬塞程灵芝吗? 他真的好狠啊,为了不让林怡琬遭受委屈,竟是不顾褚府满门的性命。 她用力吸一口气道:“好,我这就带著你去找皇上,让他给你们褚家做主!” 她带著褚五小姐前去御书房,恰好正碰上战阎和李友德回来復命。 他冷冽的眸光骤然落在褚五小姐的身上,淡声说道:“怪不得微臣抓人的时候,觉得人数不对,原来褚五小姐被皇后娘娘藏起来了?” 皇后恼怒反驳:“战阎,本宫如何会藏她,褚家原本就是冤枉的,你胡乱污衊他们,你太儿戏了!” 战阎满脸疑惑的看向站在旁边的李友德:“李统领,你来作证,本候是冤枉他们褚家吗?你有没有发现那本禁书,前朝诗集?” 李友德迅速开口:“皇后娘娘,末將亲手发现的前朝诗集,所以褚家並不冤枉!” 皇后气的心口堵得厉害,她咬牙切齿的瞪向战阎:“那本诗集是如何出现的,战阎你比谁都清楚,你就因为那么一桩小事,要搭上那么多条无辜的性命,你不亏心吗?” 战阎无辜开口:“皇后娘娘的指责微臣十分惶恐,明明是褚家做错了事情,你为何要冤枉微臣?” 皇后又恼又怒,明明全都是他做的,他怎能装出这么一副平静自若的模样? 那可是百十条人命啊,他就半点都不在乎? 他怎能这么心狠? 不就是往他身边添个人吗?这明明是为了他好,他非但不领情,甚至还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简直是过分! 皇后没有理会他,逕自带著褚五衝进御书房。 她率先告状:“皇上,战阎胡乱冤枉褚家,褚家对你忠心耿耿,这么多年,你都是看在眼里的啊!” 褚五小姐也適时跪在地上磕头:“求皇上为我们褚家做主,我父亲他绝不会生出异心,至於那本前朝诗集,肯定是有人故意丟进我母亲房间外面的!” 看到她们进来,盛安帝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他了解褚三喜,胆小怕事,肯定不可能私藏禁书,除非,是有人故意陷害。 如今看到气急败坏的皇后,那么背后的始作俑者也就昭然若揭了。 他淡声说道:“朕会彻查此事,只不过褚府发现禁书是真,褚三喜需要在大牢关几天才行!” 皇后著急开口:“皇上,可你明知道他是冤枉的啊,你还关他做什么?” 盛安帝眸光复杂的盯著她:“皇后,你亲口告诉朕,褚三喜他真的冤枉吗?” 皇后眼底闪过一抹心虚,她强自爭辩:“可他终归不可能私藏禁书,他决不能因此被举家关进大牢!” 盛安帝烦躁打断:“住口,皇后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没数吗?褚家如今是受了你的连累,你非要让朕说在你的脸上,你才满意?” 皇后委屈的用力握紧手里的锦帕,她並没有做错,她身为当朝最尊贵的皇后,难道都没有权利给臣子赏赐了? 她也是为皇上分忧,他凭什么这么指责她? 盛安帝沉声呵斥:“皇后,还不退下?” 皇后满脸幽怨的看他一眼,转身气呼呼的离开。 褚五小姐也不敢久留,立刻起身跟著跑走。 唯有战阎气定神閒的站在门口,一副在看好戏的模样。 盛安帝衝著李友德挥了挥手,他就大步退下。 顿时御书房就只剩下君臣两人,气氛微妙。 沉默片刻,终究是盛安帝率先开口:“战阎,朕替皇后给你道歉,她不该胡乱插手你侯府內宅的事情!” 战阎不为所动,显然还没有消气。 接著盛安帝又说道:“她其实也不是针对你的,她是不满意朕选秀,所以才闹出这些事情!” 战阎不由得冷笑:“她如今还有资格做皇后?我敢保证,只要有她在,你这后宫里的女人,別想再有孩子出生!” 盛安帝面色复杂难看,他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自打昱儿烧伤之后,皇后就变得面目全非。 她总在埋怨別人,甚至连林怡琬也给恨上了。 可明明那件衣裳是她命人做好穿在昱儿身上的啊! 她所有人都怪,就不怪自己! 如今,更是为了痛快自己,竟是要给战阎娶侧夫人,还牵连褚家,她可真是荒唐。 他淡声说道:“朕会惩罚她,只不过褚家就先放了吧?你这一顿也折腾的他们够呛,他们会知错,以后再不可能帮著皇后胡作非为!”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如果皇上觉得他们私藏禁书无罪,你就可以下旨放他们,微臣没有半点的意见!” 盛安帝顿时拧紧眉心,这是要让褚三喜付出点代价的意思了。 他立刻开口:“李德路,传朕旨意,褚家內宅夫人错把禁书买回到府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各自打上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李德路麻溜去传旨,很快就没了踪影。 盛安帝又看向战阎:“这个处置你可还满意?以后不会再有人帮著皇后算计你了!” 战阎挑眉:“皇上还落下了一人,程灵芝呢?” 盛安帝无奈开口:“不能让她给琬琬添堵,那就给皇后添个好姐妹吧,她既然这么优秀,就让她入宫为妃,帮著皇后打理內宫!” 第862章 抗旨 战阎这才眯眼笑起来:“皇上英明!” 盛安帝只觉得能听他说这四个字可真不容易,皇后真是吃饱了撑得,还敢去招惹他和琬琬。 战阎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 他先是去了糕点铺子买了林怡琬爱吃的点心,这才回去离王府。 他进了后院,就看到林怡琬正在抱著小喵喵盪鞦韆呢。 一大一小笑的肆意,別提多好看了。 小喵喵最是眼尖,她看到战阎就叫起来:“爹,爹爹回来啦!” 战阎上前將她抱起,在她软软的小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小喵喵笑的更加欢快了,低著小脑袋就往他怀里扎。 战阎看向林怡琬,只见她眸光温柔,一张俏脸上也布满了笑意。 他忍不住开口:“你就不问问我为何这么晚才回来吗?” 林怡琬嗔他一眼:“褚家被举家抓去刑部大牢,你当我不知道这是你一手安排出来的?” 战阎讥誚开口:“他们活该,谁让他们听从皇后的命令,將程灵芝送到本候面前的?” 林怡琬衝著奶娘使了个眼色,她就快步上前將玩累的小喵喵给抱走了。 周遭僕妇嬤嬤全都识趣退下,只留了夫妻两人说话。 战阎帮她推鞦韆,动作温柔和又小心。 林怡琬面色复杂的说道:“经此一遭,皇后怕是要彻底恼上咱们了,她將来再用手段,会半点都不留余地!” 战阎点点头:“嗯,凡事要小心,她这次没占到便宜,还丟了面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玲儿稟报:“夫人,小林大人和少夫人过来了,他们带著小小姐,说是有要事见你们!” 林怡琬连忙借著战阎的手从鞦韆上眺下来,快步去迎接小舅舅夫妻两人。 桑秋唐被养的很好,再不是从前瘦弱的模样,容貌光彩照人,皮肤也白的发光。 只不过,此刻眉心处却藏了一抹忧愁,让林怡琬看的心惊。 她下意识询问:“是不是小珍儿身体不舒服?” 桑秋唐连忙摇头:“琬琬,不是她不舒服,刚刚宫里皇后娘娘派人送来消息,说钦天监算出小珍儿是个福气宝宝,而她出生的八字很旺二皇子,就让奶嬤嬤带著她进宫陪伴二皇子!” 林怡琬面色骤变,她万万没想到皇后竟然把主意打在了小珍儿的身上。 偏偏是为了二皇子养伤,这种理由不但皇上不会拒绝,就连外祖父都会特別为难。 怪不得她会在小珍儿出生的时候,送了那么多的赏赐。 原来,竟是有这样的盘算!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她可真卑鄙! 先不说二皇子的烧伤能不能治好,但凡小珍儿进了他的宫门,这辈子都將难以再摆脱他。 明明小珍儿还那么小,如何人生就这么被草率的给束缚住呢? 不行,她绝不同意! 战阎也是气的面色铁青,他冷声说道:“她还真是不肯放过林家,往我身边塞侧夫人不成功,就把主意打在了小珍儿的身上!” 林怡琬深吸一口气道:“阿阎,咱们还是低估了皇后,她其实早就布好这一步棋了,程灵芝不过是试探,能成功就算赚的,如果不能成功,那么她要走小珍儿就能板上钉钉!” 她顿了顿又开口:“毕竟按照常理推断,咱们能拒绝她一回,就绝不可以拒绝第二次!就算她能容忍,那些朝臣们也会对林家不满!” 林然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他颤声询问:“琬琬,难道咱们没有別的办法了吗?小珍儿还这么小,如何將她送进二皇子的皇宫?不光我受不了,你小舅母也会很难过!” 桑秋唐咬牙开口:“我寧愿死,也不想跟小珍儿分开,如果实在是不好拒绝,那我就带著小珍儿逃走!” 林怡琬柔声安抚:“还没到那一步,咱们再从长计议!” 战阎忧心忡忡的开口:“皇后十分奸诈,她先给小珍儿订下了福气宝宝的名头,但凡我们再用手段,势必就会让她背上污名,这对她的將来有很大的影响,她这是要把林家往绝路上逼啊!” 林怡琬何尝不明白,女子若是背上污名,这辈子命运都会坎坷! 皇后果然无耻! 她要让林家必须把小珍儿送进皇宫,绝不能抗旨! 她深吸一口气道:“容我想想,容我好好想想!” 她来来回回踱了几步,沉默片刻才说道:“小珍儿绝不能进宫,先以她染了风寒拖延几天,我想办法让皇后收回成命,我去跟她谈条件,看她所求什么!” 林然明白,有所求,就得有所付出! 为了保住小珍儿,林怡琬只怕要做出让步! 他是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可他真捨不得刚刚出生才几天的女儿,他寧愿为她们死! 许是看出林然的为难和不安,林怡琬柔声安抚:“舅舅莫要担忧,皇后所求不外是因为给侯爷赐婚的事情让她失了体面,不过是让侯府进个侧夫人,能有什么打紧?” 林然用力握紧拳头:“我去求她,珍儿还小,她身为当朝母仪天下的皇后,又怎么能狠心让刚刚出生的婴儿和她的母亲分离?” 林怡琬阻拦:“舅舅,你求得了这次,却求不了將来,必须要让她永远绝掉这个心思,你相信我和战阎,总归不会让林家人遭受半点的委屈!” 林然心疼开口:“可,可你们要受委屈啊!” 林怡琬垂眸轻笑:“我们能有什么委屈,不过是后院多添几个人罢了,会很热闹呢,是吧阿阎?” 战阎宠溺开口:“都听你的!” 他是无所谓,战义候府是林怡琬当家,隨意她去折腾。 林怡琬又坐上了进宫的马车,她安静的靠在车壁上,仔细思索如何就跟皇后闹到了这种地步? 皇后是觉得她没救二皇子,才导致的他身体受到了巨大的损伤,哪怕能平安长大,那满脸满身的烧伤,也將会跟隨他一生。 这种仇恨和埋怨根本就是无法消解的,除非二皇子能痊癒,不然,但凡看到他,皇后压在心底的那根刺就会疼的难受。 终究,两人已经犹如水火,再也无法相融到一起了。 第863章 可惜 她无奈嘆息一声,很可惜这段感情。 不管如何,她已经做到了无愧於心,往后,只有客套和疏离,再不会付出半点真感情。 管事嬤嬤將她带到未央宫,就看到皇后正在伏案抄写经书。 她头也不抬的开口:“琬琬,你稍等片刻,我这一卷很快就能抄完,我须得赶紧给佛祖供奉上,让她保佑我的昱儿儘快恢復健康!” 林怡琬淡声说道:“无妨,皇后儘管抄就是了!” 她何尝不知道这是皇后要给她一个下马威,不过是想让她多等一阵子罢了! 为了小珍儿,不管多久,她都可以等著! 约莫盏茶时间过去,皇后却突然开口:“琬琬,许是因为抄的太久,我手掌心都有些疼的厉害,不如你帮我抄一抄?” 正在把玩腕间手串的林怡琬心头微动,她疑惑询问:“皇后娘娘不怕我给你抄坏了?我向来写字不怎么好,且又控不好墨,若是毁了你好不容易抄写大半的经书,那就得不偿失!” 皇后倒也没有料到她会拒绝,她先是怔楞片刻,接著才苦笑道:“罢了,待会再抄也是一样的,我们先说正事吧!” 她让宫婢將佛经收拾下去,这才慵懒的揉著手腕询问:“琬琬这么著急进宫是为了何事?” 林怡琬心说,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你自己做了何事,难道心里没数? 她毫不客气的拆穿:“皇后娘娘,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难道你不是正等著我进宫呢?咱们彼此都那么了解,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好?” 皇后登时用力捏住手心,眼底的寒意激烈翻涌。 沉默片刻,她又霍地笑起来:“琬琬,你倒是直白,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你会进宫,我以为得是林然夫妇將他们的女儿送进皇宫!” 林怡琬沉声打断:“送不进来了,小珍儿感染了风寒,得仔细养上几天才行!” 皇后面色骤变,她不满质问:“林家这是打算要违抗本皇后的命令?他们这是想凌驾於皇权之上?” 林怡琬幽幽开口:“皇后,林家不欠你什么!” 皇后面色青白难看,她讥誚说道:“是啊,林家不欠本宫什么,但是林家也是盛朝的臣民,他们的女儿能进宫和二皇子一起长大,是多少人都求不到的福气!” 林怡琬皱眉看著她,那凌厉的视线几乎要將她给烧穿。 皇后险些绷不住,可是那充斥满腔的恨意和羞恼,让她瞬间又斗志满满。 她怨愤开口:“林怡琬,你莫要忘了,我是盛朝皇后,你们战义候府不给我体面罢了,难道连林家也要忤逆本宫的命令?” 林怡琬疏离回答:“没有人忤逆你的命令,只是皇后娘娘也背不起生生拆散別人母女分离的恶名,我们各自都退一步,好好商议如何化解此事!” 皇后眼底闪过剧烈挣扎,她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林怡琬的时候竟然有些莫名得心虚。 她踌躇片刻才说道:“林家若是不想送小姑娘进宫,倒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战阎不是拿了褚家,生生折损了本宫的体面?” 林怡琬解释:“这怨不得战阎,是褚家作死,私藏禁书!” 皇后皱眉反驳:“他们没有,就是战阎故意陷害他们的,我问过了褚夫人,她根本都不知道那是一本什么样的诗集,更別说私藏!” 林怡琬疑惑询问:“怎么著,难不成你还要再处置战阎,替褚家出口气吗?” 皇后立刻摇头:“不会,我只想著要把褚家再抬举起来,她家的褚五小姐,正是適婚年纪,你看不上程灵芝做战阎的侧夫人,那褚五总是可以的吧?她可是工部尚书的嫡女,做个侧夫人是真真受了委屈!” 林怡琬不由得冷笑:“皇后,你怎么非要往战阎身边塞人呢?你自己过的不痛快,就要让所有人都堵心?” 皇后死死掐住手掌心,额头上的青筋也因为愤怒而激烈跳动起来。 不得不说,林怡琬这句话將她维繫的端庄从容全都给撕了个粉碎。 是,她的確很痛苦。 自打皇上告诉她选秀的那一刻起,她就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 她跟皇上少年夫妻,起初,哪怕他因为平衡各方势力,不得已纳了不少女子进宫,也对她始终专宠。 即便中间出了变故,他也从未改变过对她的情谊。 直到因为她生了双生子,皇上遣散了后宫。 她喜悦极了,以为她能一直被宠爱到最后。 哪成想,因为一场意外烧伤了她的二儿子,连带著把皇上的那颗心也给烧硬了。 他不再理会她,更没有安慰她。 他甚至还要听从朝臣的建议,挑选秀女进宫为他绵延子嗣。 他怎么能这么做呢? 这是明晃晃的往她心口上插刀啊? 尤为重要的是,林怡琬却不帮著她劝说皇上。 毕竟她欠她的,如果不是她没有及时施救,昱儿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都怪她! 偏偏她却不自知,她才是始作俑者! 皇后深吸一口气道:“琬琬,其他的话我也不想说,你如果想把那个孩子留在你舅母身边,就答应让褚五嫁进侯府,这是唯一的条件!” 林怡琬点点头:“我同意,只不过咱们不能只做口头上的约定,你要写下永远都不能强迫林珍进宫的文书!” 皇后愕然的看著她:“你信不过我?” 林怡琬冷漠开口:“对啊,我不信你!” 直白又无情的话气的皇后心口发紧,她下意识用力拽住林怡琬的袖子说道:“你凭什么怪我?明明这一切都可以不用发生,是你,是你耽误了对昱儿的治疗!” 林怡琬伸手挣开她:“皇后,二皇子的伤到底是因为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不想再跟你辩解,你还是赶紧签下文书,让我別再给你添堵才是正经!” 皇后直到此时才明白,她跟林怡琬已经彻底撕破脸皮了。 她亲手写下文书,一式两份。 林怡琬收好自己那份,转身告退离开。 皇后眸光复杂的盯著她的背影,低声呢喃:“林怡琬,我会让褚五夺走属於你的一切,只要她进了侯府,凭著她的心机和手段,自然能把你狠狠踩在脚底,到时候你也会狼狈不堪!” 第864章 收留 她再没迟疑,立刻让人宣了褚五小姐进宫。 跟著褚五一起来的,还有面色憔悴的程灵芝。 她如今已经无处可去,因为她闹腾的这一出,程家都已经跟她划清界限,就连她的亲哥哥程子恆也不认她了。 她跪在皇后面前哀求:“娘娘,求你收留灵芝,灵芝如今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仰仗你啊!” 皇后是不介意身边多几条狗的,而且程灵芝有些姿色,让她助力褚五得到战阎的宠爱,也不是不可以。 她亲手扶起她:“凭著你如今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做战阎的侧夫人了,但是你可以隨著秀秀一起嫁到侯府,你也不算她真正的侍女,就当个帮手,你愿意吗?” 程灵芝泪水顷刻间涌出,她就算不愿意又能怎样? 她没有任何选择! 她哑声说道:“灵芝愿意,灵芝甘心为褚五小姐出谋划策!” 褚秀秀是不想留她在身边的,可是耐不住皇后已经开了口,她只能將不满声声咽回到肚子里面。 她已经盘算好了,待进了侯府,首先要敲打程灵芝,让她明白,她绝不能跟自己抢战阎。 不然,非得剥了她的皮不可。 她心里杀气腾腾,但是面上却带著得体和温婉的笑容。 她柔声道:“皇后娘娘,你跟侯夫人都说好了吗?我何时嫁去战义候府?战阎会亲自迎亲?” 皇后低声安抚:“別急,这些细节都还没有商量,只不过,你父亲是当朝工部尚书,他战阎自然不能辱没了你的身份,你先回府准备嫁妆就好!” 褚秀秀感激行礼:“多谢皇后娘娘,臣女进了侯府,定然会劝说侯爷让他好好尊敬你,好好辅佐两位皇子!” 皇后眯眼称讚:“你有心了!” 褚秀秀离开皇宫之后,就叮嘱程灵芝:“你去打听一下,当年林怡琬出嫁的时候,穿的什么样的喜服,虽然我是侯府的侧夫人,但是我一定要在衣服上压倒她才行!” 程灵芝点点头:“好,我这就去打听!” 褚秀秀又皱眉瞪向她:“以后穿衣服的时候,顾忌著些,不许比我穿的鲜亮,也不许戴髮簪,我才是正儿八经的侯府侧夫人,你要有做谋士的觉悟!” 程灵芝委屈应声:“是,灵芝定然不会越过姑娘去的!” 得了她的保证,褚秀秀这才觉得心情舒畅。 她懒洋洋的靠在车壁上道:“我褚秀秀的好日子即將到来了,谁能想到,我竟然会成为当朝战义候的侧夫人呢?” 只不过,在嫁给他之前,少不得要让他吃些苦头,谁让他让大肆搜查褚府,还將他们全都抓进地牢里面呢? 她要命人將战义候府送聘礼的人拦在门外,待他们百般恳求再放进门。 让他们得好好体会求娶不易四个字才行! 她开心的坐著白日梦,却並不知道,战阎丝毫没有把即將迎娶侧夫人的事情放在心上。 他非但没派人送聘礼,甚至连婚期都没说定下来。 这让褚秀秀十分紧张和不安,她不断催促程灵芝去打探战义候府有什么动静,却根本就没办法带回来任何有用的消息! 她快气死了! 她有心再进宫找皇后催促战义候府来下聘,但是却又害怕皇后说她没用。 思虑再三,她决定主动出击。 她刻意挑选了一件十分俏丽的锦裙,带著程灵芝直奔离王府。 林怡琬在茶厅见了她,命人奉上茶水。 她似乎没有看到站在旁边的程灵芝,只拿一双不带悲喜的眸子睨著褚秀秀。 她疏离开口:“不知道此番褚五小姐突然上门是为了何事?” 褚秀秀心头恼恨,她暗想,本小姐为何上门你不清楚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装傻充愣? 只不过她哪怕再是不满,面上却依然带著得体的笑意。 她恭敬回答:“是皇后娘娘让秀秀来的,她想要问问战义候什么时会到褚府下聘,还有婚期定在哪天,她也想喝杯喜酒的!” 她睁著眼睛说瞎话,反正皇后是偏向她的,扯著她的大旗做事,別人也不敢挑任何的错处。 林怡琬低头喝了一口茶水道:“这件事情我不能给褚姑娘答覆,因为侯爷他不在府里,你要不,再等他几天?” 褚秀秀面上渐渐浮现出不耐,等等等,要她等到猴年马月去? 她早就把消息放给那些好姐妹了,她们就等著她收聘礼的时候,去褚府给她助阵呢。 若是一直拖延下去,把她的那股子气势也给消磨没了。 她决不能再没有期限的等下去! 她皮笑肉不笑的开口:“侯夫人,你身为当家主母,这样的小事,应该不用劳烦侯爷吧?他日理万机,哪里还有空閒管这个?” 林怡琬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这件事情我能做主啊,若是这样,我就定明天!” 褚秀秀面上顿时露出喜色?这么快?是不是有些仓促了,她还没准备好呢,就连嫁衣都还没有完全绣好。 她忍不住开口:“明天有些太著急,不如就后天,那样,我们褚家也能安排好接聘礼的人手!” 林怡琬不解看向她:“谁说要送聘礼?我打听过我父亲,说如果府里添侧夫人的话,就一顶小轿子接进门就是,不用那么麻烦的!” 褚秀秀面色骤变,她几乎是下意识愤怒反驳:“胡说八道,谁家娶侧夫人这么轻率的进门?” 林怡琬的面色立刻阴沉如墨:“褚五小姐,你是在指责我父王吗?” 褚秀秀顿时惊出满身的冷汗,她著急解释:“不是,我没有,秀秀万万不敢,只是寻常人家娶侧夫人进门,是要走送聘礼这个仪式的,侯夫人若是不信,尽可以去街上问问!” 林怡琬烦躁开口:“我就说我做不得主,你还非要问我,我定下你又不肯听,你这不是明摆著要为难我吗?” 褚秀秀如今算是听明白了,林怡琬是在胡乱敷衍她。 夫妻两人打的盘算怕是就故意拖著,故意磋磨她们的耐性。 不行,她得必须进宫找皇后做主! 她再没迟疑,立刻起身告退离开。 待进了未央宫,她才哭著说道:“皇后娘娘,林怡琬怕是阴奉阳违,他们夫妻根本就不想迎我进府做侧夫人!” 第865章 使坏 皇后皱眉看向她:“不可能,白纸黑字都写著呢,她如何敢拒绝?” 褚秀秀委屈告状:“她是没拒绝,可一直拖,我今天实在是等不及去找她,她就说让一顶小轿子接我直接进府,这不合规矩啊,我就算是侧夫人,也得有聘礼吧?” 皇后面色沉了沉,她倒是不在乎聘礼,她只想褚秀秀赶紧住进侯府,那样,她就能接近到战阎。 抢走林怡琬的宠爱,还不是十分容易? 想到这里,她就规劝:“你在乎那些虚的做什么?倘若战阎一直不送聘礼,你还一直等下去?就算你等的起,本宫也等不起,你就听林怡琬的,也別让她派轿子了,你直接带著嫁妆光明正大的进府,她还敢拦你?” 褚秀秀难过开口:“臣女是初嫁,哪能没聘礼呢?会被別人笑话死啊!” 皇后皱眉呵斥她:“到底脸面重要,还是儘快夺得战阎的宠爱重要?女人的脸面也是男人给起来的,只要战阎疼惜你,你何愁不能风风光光的出现在人前?” 褚秀秀眼底闪过剧烈挣扎,皇后娘娘这意思,难道是要让她儘快住进侯府? 可她要遭受这样的委屈吗? 明明她之前都放出话去,她要被战阎风风光光的接进侯府! 然而,现在,却要偷偷摸摸。 她完全不甘心! 许是看出她的憋闷,皇后忍不住耐著性子宽慰她:“你儘管遵从林怡琬的要求进入侯府,等过几天,我在宫里举办一场宴会,会將你成为战义候府侧夫人的消息公布在人前!” 褚秀秀这才开心了些许,她连忙行礼:“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晦涩开口:“你不用谢我,你只要记住我对你的恩情,让林怡琬不痛快,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褚秀秀眸光灼灼的开口:“皇后娘娘放心,臣女定然不会让你失望的!” 皇后用力咬了咬牙,她迫切希望见到林怡琬被人分走宠爱的狼狈,她就不相信战阎凭什么对骨朵般鲜活的小姑娘不动心? 她拭目以待! 褚秀秀离开皇宫之后就收拾了细软前往战义候府,她一刻也不想再等。 离王府林怡琬听到消息,倒是不置可否。 她完全没有將褚秀秀放在眼里,依旧是替萧舒怡准备嫁妆,忙活她的大婚事宜。 萧舒怡有些担心,她规劝林怡琬:“琬琬,你真不去侯府看看吗?褚秀秀她虽说是个侧夫人,但是她背后有皇后娘娘撑腰,保不齐会想办法笼络下人,到时候,你只怕有家都难回!” 林怡琬不由得失笑:“你多虑了,侯府的下人哪有这么容易被笼络?他们都是阿阎严格挑选出来的,对他忠心耿耿!” 萧舒怡嘆息:“琬琬,凡事就怕万一,我知道这是侯府家务事,我也不该多嘴,可我,不想让你遭受半点的委屈!” 林怡琬只得说道:“好,就听你的,恰好这个时节应该侯府后园的莲子能採摘了,不如咱们就去弄一些回来做莲子糕?” 萧舒怡忙不迭点头:“嗯,我这就去换衣裳!” 听说要去採摘莲子,以佑仪公主为首的几个小傢伙都非要一起跟著回去。 林怡琬只得带上她们,一共两辆马车直奔战义候府。 守门管家开了正门迎接她们入府,並告知林怡琬:“小软姑娘也回来了,说长公主的女儿有些胀气,需要採摘些草药!” 林怡琬点点头,大步就往后园那边走。 还没走到,就隱约能听到爭执声传来。 林怡琬面色骤变,连忙命令佑仪公主带著几个小孩子先去凉亭那边玩耍。 她是不想让孩子们看到吵架的,不然,她们会惶恐害怕。 確定她们被带远,她这才拉著萧舒怡快步朝著院內走去。 一段时日不见,院子里面的木长得越发高大了些。 各色鲜开的灿烂,还有不知名的果子已经掛在树梢。 林怡琬无瑕欣赏,因为她听到林小软恼怒的声音传来:“你们谁敢碰一下这药园,就別怪我不客气!” 一道讥誚的声音顷刻间打断:“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可知道我们夫人是皇后娘娘亲自给战义候保的媒,她是这个府里掌管庶务的侧夫人,別说掘掉这药园子,就是把你赶你出去,都有资格!” 她的声音刚刚落下,就传来褚秀秀不耐的呵斥:“跟她废话什么?她既然执意拦著,那就给她些教训,把她扔进荷池!” 褚秀秀原本就有防备,所以她带进侯府的僕妇嬤嬤都是有拳脚功夫的。 此刻她一声令下,两名嬤嬤迅速上前钳住了林小软的胳膊,拖著她就要往荷池那边扔。 林小软气的大骂:“你们好生无礼,放开我,快放开我!” 褚秀秀满目恶毒,她陡然厉喝:“扔!” 两名嬤嬤刚想要推人,冷不防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霍地在她们耳边炸开:“何人这么大胆,竟然战义候府胡乱撒野?” 林小软看到林怡琬就眼圈通红的告状:“姐姐,你可来了,她们好坏,要把我丟荷池里面去!” 褚秀秀气的心口发紧,明明只差一步就能给林小软一个教训了,却没想到,林怡琬竟然会及时赶到。 她只得收敛了狠辣,装作一副柔婉的模样道:“夫人误会了,是她没规矩,我才让嬤嬤们嚇唬嚇唬她的!” 她衝著两名嬤嬤使了个眼色,两人不情愿的將林小软放下。 林小软快步跑到林怡琬面前开口:“姐姐,她们要毁掉药园子,我不同意,这可是咱们好不容易养起来的,里面草药正长得好呢!” 林怡琬挑眉看向褚秀秀:“你作何解释?” 褚秀秀不动声色的回答:“夫人莫动怒,皇后娘娘既然选了我成为侯爷的侧夫人,我自然就要为战家著想,我之前找了术士算过,说这药园子建的位置不好,会对家主造成妨碍,得种上即可桂树才行!” 她顿了顿又解释:“不是非要毁掉,夫人若是想建,可以再选別的地方!” 林怡琬顿时就明白,她哪里是要毁掉药园子,这是要给她立个下马威呢。 她凭什么? 她以为自己有皇后撑腰,她林怡琬就奈何不了她? 第866章 天真 还挺天真! 她讥誚开口:“这药园子自打我嫁进侯府就建起来了,从前侯爷是个什么名声,想必所有人都有所耳闻,如今他身体健康,而且也有了子嗣,就是凭著这些药给治好的,怎么就造成妨碍了?” 褚秀秀死死握紧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指,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怒意。 她强自爭辩:“往后的事情谁能说的清,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但凡应验,只怕夫人也不想看到吧?” 她此时心中想的是,这是她跟林怡琬交锋的第一回,万万不能落了下风。 不然,她在侯府如何立足? 哪成想,林怡琬却沉声说道:“你是打哪里找来的术士?他既然算的这么灵验,那么有没有算到,你一个妾室,却穿著正红的衣裳在本夫人面前晃荡,该如何处置?” 褚秀秀心头狠狠一颤,面上陡然染满恐惧之色。 她没想到会被林怡琬发现,她只是想要耍个小心机。 不管如何,她都是新嫁娘,穿些鲜艷的衣裳能有什么错? 她著急爭辩:“夫人,我这不是正红衣裳,这是水红色,你如果不相信,可以让布坊掌柜前来辨认一番!” 林怡琬淡声说道:“你当本夫人眼瞎,正红和水红都分不清楚?你这般不尊规矩,还敢狡辩,属实胆大妄为,来人,將她的衣裳给扒下来!”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紫儿就一个箭步衝到褚秀秀的面前。 褚秀秀嚇得双手环住肩膀,她大声嘶喊:“你要做什么?我是皇后娘娘保媒的侯府侧夫人,我掌管侯府庶务是理所当然,你如何能这般羞辱我?” 林怡琬充耳不闻,只吩咐紫儿赶紧动手。 紫儿手脚麻利,不过片刻,就已经扒掉了褚秀秀的外衫。 在她的尖叫中,她正红的中衣也就暴露在人前。 林怡琬不由得冷笑:“看来你的野心不小啊,你很想越过我做战义候府的当家主母?” 褚秀秀惊得浑身瑟瑟发抖,她咬牙切齿的爭辩:“你不能这么羞辱我,就算我不懂规矩犯了错,也轮不到你来处置!” 林怡琬点点头:“你说的很对,那我就將你带进皇宫,问问皇后如何处置你这坏了祖宗规矩的小妾!” 褚秀秀听了这句话嚇得立刻腿软了,如果她被这样衣衫不整的送去皇宫,那可真是丟人现眼。 这样招摇过市,不是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她这个侧夫人多狼狈了吗? 不行,绝不能被送去皇宫! 她连忙哭著哀求:“夫人息怒,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这不怪我,我一时间没记起这个规矩,是程灵芝给我穿的,她就是故意要陷害我,惹你生气!” 林怡琬登时愣住,竟然程灵芝也来了? 很快就有侯府下人將程灵芝带到眾人的面前,她垂首跪在地上道:“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给侧夫人准备这种顏色的衣裳!” 褚秀秀满脸恼怒的衝到她的面前,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你到底是何居心?先是找了胡说八道的术士,怂恿著我毁掉夫人的药园子,现在又给我准备这样不合规矩的衣裳,你是要害死我吗?” 程灵芝跪地磕头:“奴婢只是一时间的疏忽,奴婢以后保证再也不犯了,请主子们饶恕!” 褚秀秀有些不安的看向林怡琬:“既然她已经认错,不如就放过她这一回,她终究是皇后娘娘安排到我身边的人,不能处置太过!”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凉亭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哭声,紧接著就有轰隆巨响传来。 有人在大喊:“不好了,凉亭突然塌了!” 林怡琬面色骤变,孩子们? 她顾不得继续惩治程灵芝,连忙大步跑向凉亭的方向。 褚秀秀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她没想到还能出现这样的意外? 只不过片刻她就反应过来,她猛然瞪向程灵芝:“是不是你做的?这么会的功夫,你如何能弄塌一座凉亭?” 程灵芝讥誚开口:“有心要做,如何能不成事,我自小就懂得盖房子,很清楚动哪一根木头能儘快让凉亭坍塌,,这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打击林怡琬的机会,咱们绝不能错过!” 褚秀秀整个人激动起来,林怡琬的三个孩子可全都在凉亭底下玩耍的,这下,得全都没命了吧? 如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得赶紧去瞧热闹。 她一把拉起程灵芝,也朝著凉亭方向跑去。 然而,等她们跑到的时候,却失望的发现林怡琬的三个孩子们都完好无损,就连佑仪公主也很好,唯有一个瘦弱且瞧著眼生的小姑娘满身鲜血的伏在地上。 小喵喵已经哭成了泪人儿:“柠姐姐,柠姐姐,你怎么样,你快醒醒啊!” 此时佑仪正在哽咽著诉说经过:“当时我们都在这凉亭里面玩耍,是小喵喵率先听到了动静,她还问,是什么嘎吱嘎吱响,等我们反应过来,他们三个就被青柠妹妹全都推下了台阶!” 佑仪后悔不迭,她哭著开口:“如果不是我反应慢,青柠就不会被砸伤了!” 萧舒怡安慰她:“跟你没关係,公主殿下莫要自责,先赶紧让你琬姑姑给青柠治伤!” 林怡琬已经將一枚保护心脉的药丸塞进了青柠的嘴里,她哪怕伤的极重,一双眼睛里面却还染满了对小喵喵以及另外两名小公子的担忧。 她哑声询问:“母亲,弟弟们和喵喵妹妹没事吧?她们有没有摔伤?对不起,我用的力气太大了,我当时太害怕他们被砸到!” 林怡琬泪如雨下,她伸手擦乾净她满脸的灰尘道:“他们无碍,青柠先不要说话,母亲给你治伤!” 战青柠用力握住她的手:“母亲,你別难过,尽力就好,我如果真活不成,那就可以去地下跟娘亲团聚了,我很想她,真的很想她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彻底昏迷。 林怡琬连忙伸手將她抱起,快步朝著客房方向走去。 第867章 搜房 紫儿也將战义候府发生的意外去告知战阎,很快他就赶来。 他带人彻查凉亭坍塌的原因,由於程灵芝做事没有留下痕跡,他竟是一时间没有寻到任何的线索。 程灵芝別提多得意了,虽然没有活活砸死林怡琬的孩子们,但是却还有机会。 此时客房灯火通明,林怡琬和林老太医全力给战青柠治伤。 她伤的实在是严重,五臟六腑都被砸的移了位。 如果不是提早用了护住心脉的药丸,只怕她就没命了。 林怡琬心头恼恨交加,她很自责不该让孩子们跑去凉亭那边,將她们全都暴露在危险之中。 但凡战青柠有个什么好歹,不光她,就小喵喵也会受不住。 她一直都在哭,任谁都哄不下来。 哪怕又饿又困,她也不想离开战青柠的身边,非得抓著她的手才肯罢休。 好在快天亮的时候,战青柠的伤势终於稳定下来了。 她没再继续吐血,面色也有了明显的好转。 林怡琬有了精神彻查凉亭坍塌的原因,她仔细思索自打自己进府之后遇到的所有人。 她猛然记起,程灵芝是后来才出现的! 那么她当时跟褚秀秀起爭执的时候,她到底在哪里?在做什么? 她迅速找来侯府管事,仔细盘问程灵芝的行踪。 侯府管事却摇摇头:“奴才记不起来,奴才带著所有人都去保护药园和小软姑娘,未曾注意那位程姑娘到底隱身何处!” 林怡琬越发觉得她的藏匿有些不同寻常,她连忙又拉著战阎去坍塌的凉亭周遭转悠。 战阎介绍:“这座凉亭修建的时候,用了很结实的木料,按理说应该没那么容易坍塌才行!” 林怡琬当然也明白,这肯定不是意外! 只不过证据难寻! 她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迅速让这凉亭坍塌,还不用耗费力气。 毕竟她跟孩子们前来侯府,不过是临时起意,根本就没有留给她时间做出准备。 从她进入侯府,再到跟褚秀秀起爭执,统共也不过是盏茶时间。 就这么短短的间隙,如何能让一座十分结实的凉亭顷刻间坍塌?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林怡琬来回在周遭转悠踱步,哪怕脚腕子都走的有些酸软了,她也依旧没有停下。 战阎心疼不已,他担忧开口:“琬琬,你先给青柠治伤,原本身体就疲累交加,不如先去主院那边休息片刻,我让小厨房那边给你熬个肉粥垫一垫!” 林怡琬难过说道:“阿阎,我现在什么粥都吃不下去,我一想到孩子们差点就被活活砸死,我这心就跟刀割那般,我恨死了暗中谋害之人,我必须要將他揪出来!” 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林怡琬脚下陡然传出一声嘎吱脆响。 她面色骤变,迅速低头查看,竟是发现碎裂的木头有整齐的割痕! 林怡琬迅速开口:“阿阎,你快看看这块木头!” 战阎定睛细看,片刻才沉声说道:“是有人故意割断了支撑木,才导致的凉亭坍塌,那人是懂造房子的,毕竟我们府里的凉亭为了防止万一有人使坏,是把支撑木给掩藏起来了,她竟然还能找到!” 林怡琬眼底冷意闪过,她咬牙切齿的说道:“咱们赶紧去找程灵芝的房间,若是去的晚了,只怕证据都要给销毁了!” 两人直奔程灵芝住著的院子,不顾丫鬟阻拦,抬脚就將房门给踹开。 程灵芝嚇得满脸惊慌,她颤声询问:“你们要做什么?你们凭什么要搜查我的房间?” 林怡琬冷冽开口:“就凭著我是侯府的主母!” 程灵芝用力咬了咬唇,再不敢胡乱开口,只得悻悻站在门口等候。 此时褚秀秀也听到了动静,她连忙带著丫鬟嬤嬤快步走了过来,她急声说道:“侯爷,侯夫人,你们莫要冤枉了灵芝!” 战阎淡漠的看向她:“若是冤枉了她,本候自会给她一个交代,但凡,没有你和她,本候皆不放过!” 褚秀秀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她不敢拦了。 她直到此刻,才深切体会到当朝战神是多么的可怕。 他那一双眼睛,犹如一把锋利的利刃。 莫名刮的她遍体生疼! 她有些后悔了,不该听从皇后的命令嫁到侯府。 她以为,战义候会好拿捏。 她以为,背后有皇后做依仗,战义候府会落入她的掌控之中。 然而,终究只是幻想。 她战战兢兢的垂下眼眸,惶恐不安的站在角落。 很快有人从程灵芝的房间里面搜出来了图纸,笔跡还很新鲜,应该是最近才画出来的。 战阎看过之后砸到程灵芝面前:“还敢狡辩?你別告诉本候,这画的不是园中凉亭!” 程灵芝用力抿著唇,一双眼眸里面染满了愤怒和不甘。 沉默片刻,她才咬牙质问:“战义候,我到底哪里不够好?你哪怕对个死刑犯的女儿,都要这般在意,甚至还將他收为义女,凭什么就不能给我一条活路?我从江南一路来到京城,你可知道,我有多艰辛?” 战阎幽冷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他一字一句的喝问:“是不是你做的?” 程灵芝用力咽了咽喉咙,沉默片刻才艰涩开口:“是,是我做的,我自小就喜欢搭建房子,所以对凉亭的构造很清楚,我精准寻到了支撑,偷偷的锯出断痕,待时机一到,稍微碰触,就会坍塌!” 战阎抬脚將她踹翻在地上,她接连滚了几圈,这才堪堪停了下来。 她满嘴流出鲜血,觉得自己大抵是活不成了。 她讥誚开口:“战义候,战家在自取灭亡,你这么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你早晚都不会有好下场,我程灵芝不惧死,因为我知道,你们都会有那么一天!” 战阎淡漠下令:“来人,將她拖去皇后的未央宫,当著她的面,宣布此女的罪状,將她活活杖毙!” “是!”影魂迅速领命离开。 程灵芝被拖进未央宫的时候,引起了很大的动静。 不少御林军跟在旁边,却也没有阻拦。 因为影魂举著皇上之前赐予林怡琬的令牌,而且战阎还跟在后面。 第868章 嚇她 皇后还蒙在鼓里,她被宫婢搀扶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懵。 她不明白褚秀秀和程灵芝刚刚住进战义候府,还能惹出来什么祸? 她甚至还怨恨战阎无法无天。 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呵斥:“战阎,你都敢跑到未央宫来撒野,谁给你的权利?” 战阎缓缓开口:“皇后娘娘可认得此女?” 皇后皱眉看向满身狼狈的程灵芝:“我如何不认得她?她不是隨同褚秀秀住进你战义候府了吗?” 战阎沉声说道:“此女故意毁坏凉亭,险些砸死本候的孩子们,皇后娘娘觉得该如何处置她?” 皇后听的心惊,程灵芝竟是这么勇猛? 她下意识询问:“孩子们现在情况如何?” 战阎回答:“多亏了义女战青柠相救,他们都无碍,唯独义女此刻重伤昏迷不醒!” 皇后眼底闪过一抹失望,竟然会无碍? 最起码也该砸个断胳膊瘸腿啊,那样,林怡琬就能体会到自己的痛楚了。 她毫不在意的说道:“这不是没闹出人命?你在府里隨意处置了程灵芝就可以,做什么非要把她带到本宫的面前?” 战阎讥誚开口:“她是皇后娘娘送到战义候府的,本候自当给你一个交代!” 皇后睨他一眼:“行,既然你把她给送过来了,那么本宫自会处置她,你退下吧!” 战阎非但没走,甚至还往前踏了一步。 他吩咐影魂:“就在未央宫门口杖毙,別再劳烦皇后娘娘动手了!” “是!”影魂大声应下,直接將程灵芝丟在地上,扬起板子就朝著她身上狠狠打下。 “啊!”程灵芝发出悽厉惨叫。 她衝著皇后哀求:“娘娘,救命,臣女是奉了你的命前去战义候府的啊!” 皇后嚇得肝胆俱裂,她早知道战阎疯狂,却没料到,他竟然敢在未央宫门口要把活人给杖毙。 她厉声指责:“战阎,你要造反吗?这里是未央宫,不是你隨意杀人的地方!” 战阎漫不经心的解释:“娘娘別恼,本候只是给你一个交代,免得你以后记不住,还要再派人去战义候府生事!” 皇后面色苍白难看,她想要转身离开,却听到战阎开口:“娘娘,你若是躲回到殿內,本候就只能把她拖到殿內打,总归得让你看著的!” 皇后气的浑身颤抖:“你,你,你放肆!” 战阎充耳不闻,一双眼眸越发冷厉骇人。 皇后此刻犹如身陷炼狱之中,她耳边不断传来程灵芝的惨嚎,以及她的哭声:“娘娘,救救我啊,我好疼啊,我这是要被打死啊,我有什么错?都是因为你!” 皇后死死掐紧手里的锦帕,眼睁睁看著程灵芝在自己面前断了气。 她临死前,一双眼睛瞪的很大。 她看著皇后,仿若在质问,为什么不救我? 皇后心口一梗,再受不住刺激,闭眼就昏了过去。 战阎没有理会她,命人將尸体仍在未央宫门口,转身快步离开。 他来到御书房的时候,盛安帝正面色复杂的在来回踱著步。 战阎躬身行礼:“皇上,微臣刚刚做了莽撞之举,嚇著皇后娘娘了,请你责罚!” 盛安帝也没让他起,而是幽幽询问:“气消了?” 战阎回答:“皇上应该很清楚,孩子们是微臣和琬琬的软肋,皇后不该將主意打在她们身上!” 盛安帝下意识解释:“未必就是皇后的意思!” 战阎迅速开口:“程灵芝和褚秀秀是她塞进侯府里面的,微臣默认不管她们两人做出何等恶事,都是受了皇后娘娘的指使!” 盛安帝拧了拧眉心,沉默片刻才说道:“你起来吧,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皇后也得到了教训,你劝劝琬琬,莫再追究!” 战阎点点头:“微臣会劝的!” 那边战义候府战青柠一直在昏迷之中,皇后却也不好过。 她许是嚇破了胆,入夜就起了高热。 她嘴里总是迷迷糊糊的在喊:“不是我害的你,你凭什么要找我报仇?你走,你不许纠缠我,你走啊!” 她叫的歇斯底里,就连退热的汤药都餵不下去。 伺候的宫人没有办法,只得稟报给盛安帝,让他拿主意。 盛安帝沉声说道:“皇后原本就体弱,如今病的这么厉害,就不用她负责內宫事物了,让新进宫的瑶贵妃处理即可!” 宫人面色骤变,他原本还以为皇上得去探望皇后,却没料到,非但没去,甚至还剥夺了她的权利。 这是要彻底对皇后不管不顾了吗? 他不敢往深里想,连忙返回未央宫。 皇后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好在褚秀秀及时拿了温水餵给她,让她舒坦了些许。 她哑声询问:“秀秀,本宫昏迷多久了?” 褚秀秀回答:“已经过去一天一夜,皇后娘娘,你如今可感觉好些了?” 皇后拧了拧眉心,她依旧觉得身上乏力,整个脑袋昏沉沉的。 她咬牙切齿的开口:“都怪战阎,他竟然这么囂张,胆敢把程灵芝活活杖毙在我的未央宫门前,皇上肯定责罚他了吧?” 褚秀秀面色踌躇,欲言又止。 皇后皱眉催促:“你犹豫什么?到底有没有责罚,你说就是了!” 褚秀秀只得开口:“非但没有责罚,甚至还派人给战义候府送不少赏赐,说是给战青柠的补偿!” 皇后瞳孔剧烈收缩,皇上怎的会这么做? 他难道不该帮著她出气,怨怪战阎吗? 她猛然想到了什么,立刻追问褚秀秀:“本宫昏迷的这段时间,皇上有没有来过未央宫?” 褚秀秀下意识开口:“臣女不知道,臣女今天早上才进宫的!” 皇后又叫来宫人逼问,最后得到了一个让她无比失望的答案。 她怨毒呢喃:“皇上好狠的心,在他的眼里,本宫这个髮妻,都不及战阎认下的一个义女重要!” 褚秀秀安抚她:“皇后娘娘,皇上怕是有难言之隱,毕竟战义候权势滔天,且又有离王作依仗,他做出安抚之举,也实属无奈,你得理解他啊!” 第869章 困住 皇后不满反驳:“本宫理解他,谁来理解本宫?本宫的脸面被战阎扔在地上踩,这要是传出去,谁还把本宫这个皇后还放在眼里?” 褚秀秀心说,那你还能再把战阎怎么样? 刚刚死了一个程灵芝,难道你还想要去招惹他? 可是面上,她却半个字都不敢再说。 皇后自顾自的生了一会闷气,接著才起身道:“我去看看大皇子和二皇子,他们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嚇到!” 然而,等她带人来到皇子殿,却被拒之门外。 为首的老嬤嬤率先开口:“回稟皇后娘娘,奴婢们得了皇上的命令,让你以后再不许踏入皇子殿半步!” 皇后面色骤变,一股子无法压制的愤怒顷刻间就衝到了她的天灵盖。 她再忍不住,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抽在老嬤嬤的脸上,她恼怒喝骂:“你这个贱婢,你好大的狗胆,本宫来见自己的亲儿子,也轮到你阻拦了?” 老嬤嬤连忙跪地磕头:“娘娘息怒,奴婢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请你谅解!” 皇后愤怒下令:“来人,將这贱婢给拖走!” 她身后的几人上前,却被皇子殿外的几名侍卫给挡住。 皇后无法置信的询问:“怎么?连本宫处置一个贱婢可不行了?” 侍卫们没有回答,身后却传来一道冷厉不满的声音:“皇后,你又再闹腾什么?” 皇后猛然回头,就看到气势威严的盛安帝大步走来,他身边还跟著一名身穿杏黄色锦衣的貌美女子。 她记起来了,那是秀女之一。 如今看她这穿戳,想必是已经提了位分。 瞧著像是妃位! 果然女子率先上前行礼:“妹妹陈惜瑶拜见皇后姐姐!” 盛安帝也跟著开口:“朕已经封了她为瑶贵妃,自今天起,这后宫事物皆有她来处理!” 皇后如遭雷击,她这才刚刚受了委屈昏迷醒来,他不安慰也就罢了,甚至还要捅刀子,將她手中的权利全都给分走,他好薄情! 算了,这后宫管事之权不要也罢! 终归,她还有儿子! 那才是她的最大依仗! 想到这里,她就冷漠开口:“不管是谁管理这后宫事物,也不能阻拦本宫去见凌儿和昱儿,皇上,你快让他们让开!” 盛安帝沉声打断:“皇后,两个孩子在皇子殿被养的很好,你现在这幅模样,只会嚇到他们,你记清楚朕的话,你以后再不许靠近这里半步!” 皇后愤怒咆哮:“我什么模样?我是他们的母后,是他们的娘亲,凭什么不让我见他们?” 盛安帝没有理会她,反而瑶贵妃从袖子里面拿出一面铜镜。 她低声说道:“皇后姐姐,你先看看自己!” 皇后定睛细看,只见她的面容苍白如纸,尤其是那眼底的乌青,更显得阴森可怖。 不知道是不是精神恍惚的缘故,她竟然从铜镜上看到了程灵芝的那张带血的面容。 她登时嚇得魂飞魄散,连忙將铜镜狠狠丟在地上道:“去死,你做什么非要缠著我!你去死啊!” 哪怕铜镜摔的稀碎,她也不觉得解恨,竟是还抬脚狠狠往上面踩去。 盛安帝失望至极,如今的皇后已经变得十分歇斯底里,嫉妒,让她面目全非。 瑶贵妃上前安抚她,却被她用力推开。 她嫌恶咒骂:“贱人,別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你是要抢走我的孩子们,再夺取皇后之位,你想的美,只要本宫活著一天,任谁都不能踩到本宫的头上来!” 瑶贵妃惊恐爭辩:“皇后娘娘,臣妾真的没有这样的想法,臣妾只想替皇上分忧,更不曾想过要夺走属於娘娘的东西!” 皇后狰狞一笑,趁她不备,抬脚就往她的腹部狠狠撞来。 瑶贵妃嚇得倒退,就看到盛安帝一把揪住了皇后的胳膊,將她甩翻进老嬤嬤怀里道:“你疯够了没有?” 皇后捂著脸痛哭:“我要见儿子,皇上你不能这么残忍,就因为我惹怒了战阎和林怡琬吗?在你的心里,难道他们比我还要重要?” 盛安帝只觉得焦头烂额,事到如今,皇后还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就因为她,离王府都跟他有了嫌隙。 她为何非要这么执迷不悟? 他淡声说道:“皇后,只要你安静待在未央宫,一切都不会变,孩子们依然叫你母后,你依然是朕的髮妻!” 皇后心神巨震,皇上这是威胁她? 但凡她再闹,就要废掉她? 不行,她绝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要见林怡琬,求得她的原谅,这样,一切都能恢復到原状。 她將满腔的怒火悄然压下,再不敢顶撞皇上。 待到瑶贵妃和盛安帝离开之后,她这才飞快的叮嘱褚秀秀:“你出宫去找林怡琬,就说本宫有急事要见她,让她务必儘快前来!” 褚秀秀点点头:“皇后娘娘放心,她定然不敢忤逆你的命令!” 皇后却没有这么乐观,只不过她必须得见到林怡琬! 然而,她接连等了三天,都没见到她的身影。 她想要差人去询问,却被告知根本就没办法离开未央宫。 皇后直到此刻才明白过来,她是被软禁了。 她下意识著急询问:“褚秀秀也不能再来未央宫吗?” 宫人摇头:“贵妃娘娘说了,皇后娘娘要养病,任何人不得打扰,如果实在是有急事,就先稟报给她,她再来你面前转告!” 铺天盖地的无力感顷刻间就席捲了皇后,她转头看向偌大的未央宫,只觉得这是巨大的牢笼,想要完全將她给吞没。 她死死握住宫人的手腕命令:“他们进不来,那就带著本宫偷偷溜出去,本宫记得冷宫里面有个狗洞可以来回往外钻!” 宫人嚇得脸都白了,他惶恐摇头:“娘娘,你这般尊贵的身体,如何去钻狗洞呢?万万使不得啊!” 皇后怒斥:“如何就使不得,见不到林怡琬,本宫这辈子就要困死在这未央宫,如今这悽惨的境况,只有她能帮我脱离!” 宫人面色复杂难看,他忍不住低声提醒:“皇后娘娘,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第870章 嚇晕 皇后死死握紧手指,她不觉得自己有错,她儿子被烧成那般模样,难道还不能有怨恨吗? 倒是林怡琬小气,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小事跟她生分。 她是母仪天下且身份尊贵的皇后,她怎么就不能让著点? 但凡,她依旧满心满意的对她,两人也闹不到这样的地步! 皇后深吸一口气,將满腔的复杂悄然隱藏。 她命人寻来一件宫人的衣裳,套上之后,就提著食盒直奔冷宫。 拦在未央宫的侍卫自然要盘问,她却振振有词的开口:“皇后娘娘可以不见小皇子殿下,但是却得给他们送些点心,这是做母亲的心意,就算皇上知道,也不会阻拦!” 听了这句话,侍卫们果然就没再阻拦。 但是却叮嘱她:“快去快回,莫要再外耽误时间!” 皇后敷衍应下,路过御园的时候,直奔冷宫狗洞。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在帮助她,她出宫的过程竟是十分的顺利。 当看到巍峨宫墙离著自己越来越远的时候,皇后面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深。 只要见到林怡琬,她又能恢復往日的尊崇了。 她念著之前的情分,肯定会帮她,不忍心看到她母子分离。 她最是心软了! 不就是说些软和话吗?她可以! 她匆匆朝著战义候的方向快步走去,眼底染满热切的希望。 大抵是在深宫待久了,且每次出行,都有软轿抬著,她此番又惊又急之下,竟是不小心崴了脚。 她一边走,一边骂:“老天真是不开眼,本宫都已经这么悽惨了,为何还要生生折磨?难道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脚腕子实在是疼的不行,她不得已走一阵歇一阵。 只不过,刚要抵达战义候府的时候,冷不防不远处跑过来几个小乞丐。 他们一下子就把皇后给推倒在地上,並伸手去薅她的髮簪。 皇后惊怒交加,她下意识怒喝:“大胆,你们敢抢我?你们找死!” 为首的乞丐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狗阉人,不抢你抢谁?如今已经將近深夜,整条街都是老子的地盘,你还不乖乖的把身上带的钱財给拿出来!” 皇后被打的唇角破裂,嘴巴里面也灌满了鲜血。 她艰难吐出来,下意识就要张口呼救。 乞丐头子早就防备著她,直接拿了脏布条堵住她的嘴巴。 他一声令下:“搜,把她身上值钱的好东西全数都给找出来!” 几个小乞丐就在皇后身上一通乱掐,疼的她眼泪都糊了满脸。 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身份这般贵重,若是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她哪里还有活路? 都怪林怡琬,如果不是偷偷出宫来寻她,她又何必遭受这样的凌,辱? 这可如何是好? 她该怎样脱身? 就在她心思繁杂的时候,耳边陡然传来小乞丐的声音:“什么也没了,她可真够穷得,除了头上的那根簪子之外,身上连半点银钱都没带!” 乞丐头子不由得皱眉,他不打算轻易放过这宫里出来的阉人。 他讥誚道:“瞧见没,她身上的衣服不错,內外全都给扒了吧!” 皇后嚇得用力摇头,虽然发不出半点的声音,但是依旧惊恐呜咽。 小乞丐们瞧见她这么一副模样,顿时大声嘲笑:“瞧把你嚇得,不过是要你的衣裳,又不是要你的命,至於这么害怕?” 乞丐头子不耐催促:“別墨跡,待会就有人来了,若是被发现,你们没好果子吃!” 小乞丐们连忙上手去扒皇后的衣裳,不过片刻,就已经把外衣和中衣全都给弄掉了。 皇后粉白的肌肤露出来,顿时让乞丐头子亮了眼。 他用力咽了咽唾沫:“这宫里果然是风水宝地,竟然把这狗阉人养的白白胖胖,不狠狠掐她几下,都对不住她这身白肉啊!” 小乞丐们也激动起来:“老大,掐她,咱们一起都来掐她!” 几人围住皇后,將她当做待宰的羔羊。 皇后此时嚇得脸都白了,她真是后悔衝动离开皇宫,若是面前这几人要她的命,那她就只能找阎王爷去伸冤。 剧烈的头疼袭来,她两眼一翻顿时晕死过去。 她是被温热的湿意给浇醒的,她瞪大眼睛,就看到乞丐头子咧著黄牙冷笑:“狗阉人,你就这点胆子啊,竟然还给嚇晕了,老子给你餵的水好不好喝?” 皇后鼻端充斥著难闻的气味,她死死握住拳头,眼底都崩裂出血色。 她艰难用力摇头,从喉咙深处发出祈求的声音:“你也该折磨够了,求你放过我!” 许是因为她昏迷的缘故,乞丐头子已经拿走了她堵嘴的破布。 乞丐头子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不远处隱隱有脚步声传来,他惊得面色骤变。 他再没迟疑,立刻招呼小乞丐们赶紧逃走。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之后,皇后这才哆嗦著挣扎起身。 她想要张口呼救,但是却又惧怕来人认出自己。 她只能忍著疼爬到角落,眸光灼灼的盯著几个人影离著自己越来越近。 其中一人率先开口:“夫人,奴婢刚刚听的清清楚楚,这边確实是有动静的,怎么这会突然消失了呢?” 那人立刻命令:“再找找!” 皇后听出了她的声音,是褚秀秀! 她几乎是喜极而泣,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怨恨,她一时间竟是又哭又笑。 褚秀秀嚇了一跳,打著灯笼照在她的脸上,竟是一时间没有认出。 她迅速后退半步,惊叫一声:“疯子!”转身就撒丫子奔逃。 皇后强撑起精神怒喝:“褚秀秀,你给本宫站住!” 褚秀秀果然就顿住脚步,她慢腾腾退回来,满脸惊惧的询问:“你,你是皇后娘娘?” 皇后低喝:“住口,別戳穿我的身份,赶紧把我带回侯府,我身上伤的厉害!” 褚秀秀嚇疯了,她不敢过问皇后是怎么伤的,她只能將她从角门偷偷带回房间。 皇后不想让人看到她的狼狈,只让褚秀秀亲手伺候她。 待看到她满身的青紫痕跡,褚秀秀战战兢兢的询问:“皇后娘娘,你到底遭遇了什么?” 皇后沉声打断:“不该问的別问,你是活腻歪了吗?” 第871章 谈崩 褚秀秀嚇得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臣女知错,臣女不该胡乱多嘴,还请皇后娘娘饶命!” 皇后这才吐出一口浊气,她放缓了声音道:“秀秀,本宫很喜爱你,不然,也不会给你保媒,將你嫁到战义候府做侧夫人!” 褚秀秀顿时明白,该给皇后表忠心的时候到了。 她恳切开口:“皇后娘娘,臣女也很尊重你,你放心,臣女会管住这张嘴,不会乱说一句话,你若是不相信,臣女可以立即发誓!” 皇后摇摇头:“你不用发誓,本宫自然是信任你的,我此番偷偷出宫,就是为了要见到林怡琬,她现在是不是在战义候府?” 褚秀秀忙不迭点头:“对,由於战青柠被砸伤,身体不易挪动,所以她就暂时留在侯府主院!” 皇后焦灼催促:“那你赶紧带我去见她!” 褚秀秀亲手给她换上赶紧的衣裳,將她用力搀扶起来。 她担忧开口:“娘娘,你身上的伤可以用衣裳遮掩,但是这脸上的呢?肿胀哪怕是涂药,也不可能立即就消除!” 皇后眼底闪过狰狞恨意,她死死握紧拳头道:“那就让林怡琬看看,我为了出宫寻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她还敢不帮我吗?” 褚秀秀点点头:“嗯,臣女瞧见都心疼,但凡林怡琬还有些良心,她都该帮你!” 皇后隨著她往外走去,面上的神色阴晴不定。 此时褚秀秀並不知道,皇后已经打定主意,待她这次翻身,这座战义候府,必须得烧成灰烬! 这座宅子里面的人,不管是谁,只有死路一条。 她死死掐著掌心,大步往前走去。 林怡琬此时还没睡著,她正守在战青柠的身边。 小傢伙虽然伤的很重,但是意志力很坚强。 但凡清醒过来的时候,就一直安慰林怡琬:“母亲,我没事的,你不用守著我,我不想看到你为我憔悴!” 林怡琬那颗心就像被撕碎了那般的疼,多乖巧懂事的孩子啊,才来她身边几天,就已经知道用命护著弟弟妹妹们。 她恨死了程灵芝,更是怨怪將她塞进战义候府的皇后。 如果不是她的苦苦相逼,一切都能避免。 可她也明白,只要皇后还在那个位置上,她就不能明著忤逆违抗。 离王府不能背上要造反的污名,不然,势必会引起全盛朝百姓的抵制。 她正胡思乱想著,紫儿就轻手轻脚的进来稟报:“夫人,褚五小姐过来了,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你!” 林怡琬冷冽开口:“让她滚,如果再不识相,你就直接动手把她给打走,莫要再来请示我!” 紫儿还不及说什么,就见她已经带著一道人影快步走了进来,她急切开口:“夫人,你先看看我把谁带来了,你再说要把我打走的话?” 林怡琬皱眉看向她的身后,一眼就认出了皇后。 只不过,她装作没看到。 她皱眉询问:“你带的谁?” 皇后主动开口:“琬琬,你真的认不出我来了吗?” 林怡琬仔细打量她片刻,这才说道:“原来是皇后娘娘啊,皇上可知道你深夜离宫?” 皇后顿时露出受伤无辜的眼神:“琬琬,你之前都是叫我皇嫂呢,你为何要跟我生分,你明知道我是因为昱儿才有的怨气,你该看在那个可怜孩子的份上,也不能跟我计较!” 林怡琬只觉得现在的她无比的虚偽,她只会拿著昱儿做挡箭牌,昱儿可没让她往战义候府塞侧夫人。 她甚至还將居心不良的程灵芝给送进来,让她做出差点害死战义候府所有孩子们的滔天恶事。 她如何还有脸再叫她感同身受? 她可真卑鄙无耻! 林怡琬疏离开口:“皇后娘娘,如果没有別的事情,请你儘快离开战义候府,我还要照顾受伤的青柠,没功夫应酬你!” 皇后忍不住指责:“琬琬,你怎么分不清事情的轻重,一个死刑犯的女儿,能比本宫来找你还重要?” 林怡琬霍地失笑:“对啊,她是比你重要,因为她是我孩子们的救命恩人,至於你,除了皇后的身份之外,再无其他!” 皇后气的训斥:“你,你放肆,离王府是给了你多大的底气,你连本宫都敢不放在眼里?是不是皇上来了,你也是这样的態度?” 林怡琬懒得理会她,抬手拿起茶壶就往地上泼去。 “啊!”皇后和褚秀秀嚇得惊慌后退。 趁著此机会,林怡琬就咣当一声把房门给关紧。 皇后猛然清醒过来,她这般处心积虑的逃出皇宫,可不是来跟林怡琬置气的,而是要向她求助。 她连忙伸手用力拍门:“琬琬,本宫知错了,本宫不该跟你呛声,你先把房门打开,咱们好好谈谈!” 林怡琬淡漠的声音从屋內响起:“皇后,咱们没什么好谈的了,你如果对离王府,乃至对我林怡琬不满,大可以去皇上跟前告状,让他下旨处置我们即可!” 皇后面色青白难看,但凡皇上理会她,她至於低三下四的跑来战义候府吗? 她急切开口:“琬琬,你別任性,皇嫂如何会去告你的状,你先把门打开,我有话要跟你说!” 林怡琬充耳不闻,任凭她把双手都给拍肿了,愣是没给开门。 皇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骂:“给脸不要脸,她怎的如此猖狂!” 褚秀秀小心翼翼询问:“皇后娘娘,你到底找她做什么啊?还让你偷偷离开皇宫跑过来?” 皇后晦涩开口:“皇上囚禁了我,我非但不能离开未央宫,甚至连自己的儿子们都不能见到!” 褚秀秀震惊的瞪大眼睛,片刻才不安呢喃:“皇上是要废掉你吗?” 皇后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是他的髮妻,他敢废掉我吗?我更是他孩子们的母后,但凡我有污名,他的孩子们也落不得好!” 褚秀秀这才放下心来,她是真怕自己这个靠山会倒。 那她在战义候府,就没有半点依仗了。 皇后跟她回到院子,就凝眉说道:“皇上如今正跟我闹脾气,我必须得靠著林怡琬哄哄他,才能重新获得自由!” 第872章 诱他 褚秀秀为难开口:“可她连见你都不肯,更別说帮你去哄皇上了,你该怎么办?” 皇后无奈嘆息:“是啊,我该怎么办呢?” 她在房间內来回踱著步,满脸忧愁。 片刻,她上下打量著褚秀秀:“你跟战阎圆房了没有?” 褚秀秀不满说道:“圆什么房?我自来到战义候府,都没单独跟他说一句话,他看都不看我,更別说其他!” 皇后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可真是笨,连个男人都不会勾引,他不见你,你就不能去找他?总归你来战义候府做侧夫人的目的,不就是得到他的宠爱吗?” 褚秀秀显然没料到仪態端庄的皇后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她羞惭开口:“皇后娘娘,你说什么呢?臣女是大家闺秀,如何能做出那种妖媚爭宠的姿態,那根艷楼里的姑娘有什么区別?” 皇后讥笑一声:“褚秀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端著身份,你可知道,女人若想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男人就是最大的依靠,你拿不住战阎,你如何再林怡琬面前有尊严?” 褚秀秀眼底闪过剧烈挣扎,她踌躇片刻才开口:“不怕娘娘笑话,臣女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手段去吸引战义候,你,你能不能帮我想个主意?” 皇后低头思索起来,她最是了解战阎,出手狠辣,若是直接上前勾引,只怕会適得其反。 她凝眉说道:“你会什么技艺?” 褚秀秀认真想了一下才回答:“臣女抚琴还可以!” 皇后叮嘱:“那你就选个哀怨的曲子,一定要弹出那种如泣如诉的感觉,那样,就能引起他的同情和怜悯!” 褚秀秀有些害羞得垂下眸子道:“那万一战义候依旧不在意呢?” 皇后沉著脸开口:“那你就一直弹,一直弹到他来见你为止!” 褚秀秀只得应下,命人將自己的琴搬到了离著战阎书房最近的后园里面。 她端坐抚琴,夜里的冷风吹的她脸皮子生疼。 待她弹过半个时辰,终於看到书房那边有个人影朝著这边快步走来。 她面上顿时染了喜色,心说皇后娘娘果然说对了,战阎肯定是被她的琴声给吸引了。 她不敢多想,立刻更加卖力的將琴声弹的越发痴缠。 战阎很快来到她的面前,他面无表情的询问:“为何深夜抚琴?扰人休息?” 褚秀秀鼓足勇气开口:“侯爷,秀秀心里憋闷,我明明已经嫁给你做你的侧夫人,你为何却要冷落我?” 战阎回答:“是你执意要入府,你就该想到要遭受冷落!” 褚秀秀皱眉看向他:“战义候,你可知道我是皇后保的媒,你这般慢待我,就不怕背上一个藐视皇后的污名?” 战阎缓缓开口:“本候如何慢待你了?你既然这么喜爱弹琴,那就弹个够,本候陪著你!” 他坐在石凳上,姿態悠閒。 褚秀秀却渐渐有些疲累,手指头已经麻木,而且冷风吹的她鼻涕都开始流出来。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她下意识哀求:“侯爷,秀秀实在是又冷又倦,你能不能先让我回去歇息片刻?” 战阎直接打断:“不行,本候都没有睏倦,你又如何能退场?继续弹!” 褚秀秀心中憋屈,一时间力道没控好,就一下子扯断了琴弦。 鲜血从她的指甲缝流淌下来,疼的她眼泪也跟著簌簌流淌。 她哭泣说道:“侯爷,如今琴都坏了,你还让我继续弹下去吗?” 战阎无辜开口:“你说的什么话,不是你自己深夜来这里弹琴给本候听,怎么反倒是诬赖我让你弹了?” 褚秀秀有苦难言,只觉得皇后真是给她出了个餿主意。 非但没有勾引到战阎,甚至还给他送了一个白白折磨自己的大好机会。 她抱著破琴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冻的浑身都在打摆子了。 偏偏皇后还著急询问:“怎么样?战阎有没有对你另眼相看?我刚刚听了你的琴,觉得你弹得真不错,你这么久才回来,他肯定很喜欢吧?” 褚秀秀心底的委屈更盛,她怨恨皇后將她推到了战义候府的这个火坑里面! 她后半辈子全毁了! 她用力咬著牙道:“皇后娘娘,我根本就入不了战义候的眼,你让我来爭宠,纯属走错了棋!” 皇后伸手用力掐她:“那是你不尽心,这世上,就没有男人不爱好顏色的女人,他战阎肯定也不例外!” 褚秀秀被掐的浑身打了个激灵,她下意识爭辩:“战义候喜欢林怡琬那样的顏色,我如何能跟她爭,我也太不自量力了!” 皇后只觉得万念俱灰,对她的恨意和不满也越来越重。 她死死掐住褚秀秀,却没防备,她竟是拿了扯断的琴弦用力勒住了她的脖子。 巨疼袭来,皇后才感受到了强烈的恐惧。 她用力拍打著褚秀秀的胳膊,衝著她惊恐摇头。 褚秀秀显然也嚇坏了,她迅速撒手,满脸不安的磕头道歉:“皇后娘娘,臣女错了,臣女只是一时间的失手,你不要跟臣女一般见识!” 皇后急急的喘了一口气,待缓和了心神,就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褚秀秀的脸上。 她恼怒喝骂:“你这个没用的狗东西,是你自己没本事,你还敢用琴弦勒死本宫,你好大的狗胆!” 褚秀秀被打的嘴角破裂,脑瓜子也跟著嗡嗡嗡做响。 明明这一切都是皇后安排的,她却反过来责怪自己没本事。 还骂她这么难听! 她凭什么? 偏僻皇后还不肯罢休:“林怡琬都已经生过三个孩子了,她就算再是容顏未变,可她的身体,也已经不如少女那般的紧,致,你怎么依旧近不了的战阎的身?莫非,你是个榆木疙瘩?” 褚秀秀眼底陡然闪过凛冽寒芒,她根本就不是榆木疙瘩,明明她在闺阁的时候,也是人人喜爱的千金贵女! 皇后不能这么骂她! 绝不可以! 脑子混沌时刻,褚秀秀凭著满腔的怨气,抬手就狠狠薅住了皇后的头髮。 她一字一句的开口:“我从来都不是榆木疙瘩,战阎看不上我,不是我的错,是他眼瞎!” 第873章 琴弦 皇后气的咒骂:“你撒开,贱丫头,你快鬆手!” 褚秀秀冷笑出声:“你以为自己又有多高贵,別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上出现的那些青紫痕跡,是被那些乞丐们弄出来的吧?你身为高贵的皇后,被那些下贱的人玩弄是何滋味?” 皇后瞳孔剧烈收缩,她愤怒呵斥:“你胡说,褚秀秀,你找死吗?” “啪!”褚秀秀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 她鄙夷开口:“別张口闭口我找死,现在你已经不是高高在上,被皇上宠爱的至尊皇后了,你是偷偷逃出皇宫的一个小太监,我想要你的命,犹如捏死个蚂蚁那般的简单!” 皇后一时间愣住了,她从来都没有料到自己一手抬举起来的褚五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她好大的狗胆! 她找死! 反应过来的皇后立刻伸手就去掐她的脖子,但是她却早有防备的灵巧避开。 她面上带著狰狞的笑意,那根琴弦又出现在她的手中。 她低声说道:“皇后娘娘,一切皆是因你而起,如果不是你想让程灵芝成为战阎的侧夫人,战阎如何能报復褚家?还將我也牵连进来,想我褚五,想要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偏偏受了你的蛊惑,给人做了妾!” 皇后看出她眼底的杀意,她强撑著爭辩:“褚五,这根本就怨不得我,是战阎,你最应该怨恨的是他们夫妻,你就算是侧夫人,也该风风光光的进府,是战阎和林怡琬没有给你原本的体面!” 褚五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放心,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我会將你的死,栽赃到他们夫妻的身上,到时候,整个战义候府都將覆灭,谁都活不了,而我褚五就將是最后的贏家!” 皇后惊恐摇头:“不要,褚五你理智一些,我是当朝皇后,你敢杀我,你全家都得掉脑袋!” 褚秀秀充耳不闻,逕自用力勒住了她的脖颈。 皇后痛苦的瞪大眼睛,她试图剧烈挣扎,但是却根本就没有她的力气大。 约莫僵持盏茶的时间,皇后终於没有动静了。 她嘴角有黑血流出来,早就没了气息。 褚秀秀放开她之后,这才抬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她猛然站起身,满目焦灼的跪地磕头:“皇后娘娘,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真要把你勒死,我没办法,唯有这样,我才能跳出这个火坑,是你把我亲手送进来的,我求你再把我拉出去吧!” 她额头上很快沁出鲜血,但是她却像是不知道疼那般,依旧不断將脑袋撞击在地板上。 她以为,这样就能让皇后原谅! 然而,皇后已经变成一具尸体,再给不出她半点的反馈。 褚秀秀也不敢耽搁,立刻背著皇后的尸体往外走去。 外面守著的老嬤嬤嚇了一跳,连忙上前担忧询问:“小姐,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 褚秀秀面色狰狞的回答:“她死了,咱们赶紧將她丟进荷塘里面去,等到天亮,就去皇宫举报是林怡琬亲手杀死了皇后,到时候,皇上定然会派人搜查战义候府,尸体肯定就藏不住了!” 老嬤嬤整个嚇住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家小姐竟然有胆子杀了皇后,她是疯了不成? 察觉到老嬤嬤的失態,褚秀秀伸手就用力掐了一下,她低声警告:“如今咱们已经是被逼上了绝路,只要將皇后的死推到林怡琬的头上,才能绝处逢生!” 老嬤嬤顷刻间就反应过来,她重重点头:“是,奴婢一定管好这张嘴的!” 主僕两人合力將皇后拖到荷塘边上,抬脚就將她踹进冰冷的池水之中。 褚秀秀嫌恶的拍拍手:“皇后娘娘,你要记清楚,不是我杀的你,是林怡琬,她断绝了你的所有希望,你这辈子都再做不成高贵温婉的皇后了!” 她拉著老嬤嬤匆匆离开,逕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打扫痕跡。 此时主院的林怡琬正守在战青柠的身边,她正迷迷糊糊的时候,耳边传来小姑娘轻柔的呼喊:“母亲,母亲?” 林怡琬猛然睁开眼睛,她伸手探了探战青柠的额头,確定她没有高热,这才哑声询问:“怎么了柠儿?身上可还疼的厉害?” 战青柠摇摇头:“母亲,我有些饿,我肚子空的难受,可以给我吃些东西吗?” 林怡琬心头一松,还能饿就是好事。 她连忙点头:“可以,小厨房灶上还温著红枣粥,我去给你端一些过来,你且等一会儿!” 她匆匆往外走,恰好就听到荷塘那边传来落水的声音。 她不由得吩咐紫儿:“赶紧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莫要声张,回来稟报给我再做定夺!” “是!”紫儿匆匆领命离开。 待战青柠喝完小半碗红枣粥,满身寒霜的紫儿也面色凝重的回来了。 未免战青柠胡思乱想,林怡琬就把紫儿叫出去问话。 她皱眉询问:“荷塘那边出了何事?” 紫儿晦涩开口:“夫人,皇后娘娘被褚秀秀主僕给杀死了,属下过去的时候,她刚刚把尸体给扔进荷塘,她还说,明早要去皇宫举报,说是你害死了皇后!” 林怡琬惊出满身的冷汗,褚秀秀好大的胆子啊。 不过,她此举倒也是搏个生路的好办法。 只可惜,她不该算计到她林怡琬的头上。 她深吸一口气道:“去把尸体捞出来,连夜埋去褚家的后院,让她褚秀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带著她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去下地狱!” 林怡琬从来都不是吃亏的性子,她褚秀秀既然想要灭战义候府的满门,那她就反杀回去! 紫儿办完事回来的时候,天空都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她自己肯定不能完成埋尸体,影魂和影一帮衬著她。 三人前来復命,战阎和林怡琬各自面色复杂。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皇后竟然这么草率的死了。 战阎沉声说道:“皇后如果不是执迷不悟的把褚秀秀塞到战义候府,她也不至於死在她的手里!” 林怡琬讥誚开口:“凡事皆有定数,二皇子被烧伤,她对所有人都憎恨无比,连带著她那颗心也越来越脏,直到,她命丧褚秀秀手中!” 第874章 丧命 战阎温声安抚:“先休息片刻,早上少不得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林怡琬明白,皇上很快就能得知皇后的死讯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转头吩咐紫儿:“去跟门房管事传信,不要让他阻拦褚秀秀出府!” “是!”紫儿连忙领命离开。 褚秀秀几乎是睁著眼睛盼到了天亮,她飞快催促老嬤嬤伺候梳洗,却怎么也遮不住她脸上的憔悴。 眼看著老嬤嬤还哆嗦的要给她用粉,她立马推开:“別涂了,都快涂成鬼那般的惨白了!” 老嬤嬤心头一慌,失手打翻了整盒脂粉。 褚秀秀恼怒踹她一脚:“你心虚什么?你是生怕別人看不出,你昨半夜做了坏事吗?” 老嬤嬤噗通跪在地上哀求:“小姐,奴婢真是害怕,万一,万一事情有了变故,死的就是咱们啊!” 褚秀秀冷冽开口:“不会有任何的变故,林怡琬和战义候哪有空搭理咱们?他们两人只惦记著那个贱丫头的死活了!” 话音落下,她就命令老嬤嬤:“別墨跡了,赶紧隨我进宫!” 老嬤嬤给她准备了马车,她直奔皇宫求见盛安帝。 盛安帝此时还不知道皇后失踪的消息,他只听说未央宫那边偷跑了一个小太监,直到如今还没抓回来。 他听说褚秀秀在外求见,本能的就拧紧眉心。 他呵斥李德路:“朕每天都要繁忙的处理政务,哪里还有功夫去见閒杂人等,你將她带去见瑶贵妃,有什么事情都跟她说!” 李德路战战兢兢的开口:“回稟皇上,褚家女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稟报给皇上,事关皇后娘娘!” 盛安帝登时愣住:“皇后?她不是才安分了一天,这又折腾什么呢?” 李德路没有吭声,就只能先把褚秀秀请进御书房。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皇上,皇后娘娘昨夜在战义候府离奇失踪了,求你赶紧派人去找找她!” 盛安帝浑身巨震,他愤怒呵斥:“胡说八道,皇后好端端的在未央宫,你何故污衊她去了战义候府?来人,將她拖下去打板子,让她造谣视听!” 几名侍卫进殿,顿时嚇得褚秀秀魂飞魄散。 她哭泣大喊:“皇上,臣女不敢说谎,皇上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未央宫查看,皇后她到底在不在!” 盛安帝让李德路亲自去查,他倒是要看看,皇后是不是真有胆子逃出皇宫。 不多时,不但李德路回来了,甚至还带来了面色苍白难看的瑶贵妃。 她迅速跪地行礼:“皇上,臣妾失职,的確是皇后娘娘昨天逃出了皇宫,那名丟失的小太监,如今也证实是皇后假扮!” 盛安帝抬手重重一巴掌拍在书案上,他恼怒呵斥:“皇后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她如今竟然也敢私自逃出皇宫了?” 褚秀秀开口:“回稟皇上,皇后娘娘先是找到了臣女,说是她要见侯夫人,请求她帮忙求情解除当前困境,她当时很著急,臣女不敢怠慢,立刻就去稟报给侯夫人,然后两人见面就爭吵起来!” 盛安帝追问:“接著呢?皇后怎会失踪?” 褚秀秀摇头:“臣女不知道,臣女也很担心皇后娘娘,据说半夜的时候,有人听到后园荷塘传来有重物落水的声音,臣女胆子小,也不敢去查看,只能天亮进宫稟报给皇上定夺!” 盛安帝眼底闪过凛冽寒意,他不相信战阎和林怡琬会弄死皇后,他们就算再憎恶她,也绝不会擅自动手。 除非此女故意嫁祸! 想来,皇后此时真的已经凶多吉少。 他用力闭了闭眼,將满腹的复杂悄然压下。 他艰涩开口:“李德路,传朕的命令,宣战阎和林怡琬进宫!” 夫妻两人相携进宫,丝毫没有递半个眼神给褚秀秀。 盛安帝率先开口:“琬琬,昨夜你可见过皇后?” 林怡琬点点头:“见过,她让我进宫求你,解除她的禁足,並让她可以自由出入皇子殿,我拒绝她了,她很生气,就说了狠话,匆匆离开了!” 盛安帝皱眉追问:“离开?她去了哪里?你可曾知道?” 林怡琬回答:“她自然是跟褚秀秀在一起,两人不知道在密谋什么,我因为青柠被砸伤,无瑕顾及琐事,皇上若是不信,可以询问府中下人!” 盛安帝旋即开口:“朕自然信你的话!” 褚秀秀迅速爭辩:“皇上,臣女可以作证侯夫人跟皇后娘娘起了很厉害的爭执,臣女也没再见到皇后娘娘,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臣女请求皇上搜查战义候府,以免娘娘出了意外而不知道!” 战阎讥誚开口:“你倒是把自己摘的乾净,本候问你,你琴上的弦子怎么少了一根?” 褚秀秀心虚的咽了咽喉咙,她艰难爭辩:“臣女昨夜抚琴的时候,不小心弄断了一根,就只能將它卸掉焚毁了!” 战阎淡声说道:“好端端的琴弦为何要焚毁?难道不应该比照著它再去买一根?除非,那根琴弦是杀人凶,器,让你不得已才毁掉,你瞧瞧,是不是这一根?” 褚秀秀眼前陡然出现一根带血的琴弦,嚇得她几乎是立刻大喊:“不可能,我亲手烧掉的,怎么会落入你的手中?” 话音落下,她就惊觉失言。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皇上,臣女是冤枉的,臣女实在是不知道战义候从何处寻来这根带血的琴弦,请你明察!” 盛安帝迅速给战阎交换了一个眼神,他冷声说道:“战阎,既然她说你们夫妇合谋杀死皇后,而且还有可能拋尸於荷塘,你们可同意朕派人入府搜查?” 林怡琬率先回答:“臣妇自然同意,只不过,搜查我们的同时,褚府也不能放过,褚秀秀也有很大嫌疑,她兴许把尸体埋进了她褚家呢?” 褚秀秀眼底闪过恶毒的笑容,如今不管林怡琬说什么,皇后的尸体出现在战义候府荷塘这是板上钉钉了。 原本战义候府就跟皇后闹起了矛盾,夫妻两人合谋將她杀死,这就很说的过去。 但凡尸体寻到,就是战义候府覆灭之时。 而她褚秀秀还没跟战义候有肌肤之亲,且又有检举之功,自然能保住性命。 第875章 灭门 她將一切都算计好了,只等著战义候夫妇成为朝臣们憎恨的杀人犯。 她退到一旁,满脸的运筹帷幄。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前去搜查的御林军统领李友德带人回来了。 他背后几名士兵抬著一个板子,上面用白布遮著,能看清楚是一具尸体。 褚秀秀下意识开口:“皇上,你看,是不是尸体在战义候府发现了?就是林怡琬杀死了皇后娘娘,你快处置她,他们一家都难辞其咎!” 盛安帝充耳不闻,他大步走到尸体旁边,伸手揭开了白布。 李友德率先面色凝重的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死的很悽惨,她的脖颈气管已经完全被勒断,一双眼睛一直瞪的很大,她,死不瞑目!” 盛安帝面上闪过一抹痛惜,他苦笑著说道:“皇后最是怕疼,往常,她的手指破个口子,她都要泪眼模糊的哭给朕看,如今这脖子都被勒断了,她得多疼啊?” 李友德沉默著没有吭声,但是他能看的出,皇上真的很难过。 盛安帝用力握住了皇后冰冷青紫的手指,他哑声责怪:“你真是任性,朕都已经把你给禁足,你为何还要往外逃?你但凡肯老实留在未央宫,你也不至於丟了性命啊!” 他悲戚呜咽,泪水不断从他的眼角滑落。 林怡琬和战阎並没有出声相劝,由著盛安帝絮絮的跟皇后说个不停。 直到许久,盛安帝这才沉声命令:“李德路,传朕命令,给皇后大办丧事,敲响丧钟,以暴毙而亡的理由行国丧半月,所有朝臣女眷皆进宫陪伴她三天三夜!” “是!”李德路连忙领命离开。 盛安帝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一双冷眸闪烁著骇人的寒光。 他皱眉询问:“李友德,尸体在何处发现的?” 李友德晦涩开口:“是褚府的后园!” 原本镇定自若的褚秀秀登时如遭雷击,她无法置信的用力摇头:“怎会?不可能,不能是褚府后院,明明该是战义候府的荷塘啊?” 盛安帝厉声呵斥:“御林军听令,將褚家满门皆是拿下,以藐视皇权之罪,杀无赦!” 褚秀秀嚇疯了,她著急爭辩:“皇上,褚家是冤枉的,明明是侯夫人杀了皇后娘娘,他们故意诬陷我们褚家的,求你明察啊!” 盛安帝冷笑一声:“你还敢叫冤?好,朕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他命人將伺候褚秀秀的老嬤嬤押上殿,都没有用刑,她就跪地说道:“是姑娘杀的皇后娘娘,她用琴弦生生勒死了人,还说要嫁祸到侯夫人的身上,奴婢不敢有半句谎言啊!” 褚秀秀愤怒指责:“你胡说八道,你是不是被林怡琬买通了要冤枉我?你好狠的心啊!” 老嬤嬤颤声反驳:“姑娘,事到如今,你还不认吗?尸体都在褚家挖出来了,由不得你爭辩!” 褚秀秀满目沮丧的委顿在地上,她先是惶恐不安,接著才猛然愤怒瞪向林怡琬:“是你,是你把尸体弄走,你要坑害我们褚家满门是不是?你为何这么狠?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林怡琬淡淡开口:“你亲手杀死的皇后,都不怕她回来找你索命,我又有何惧?” 褚秀秀咬牙爭辩:“我是杀了她没错,可,是你们逼我的,她骂我没本事勾引战阎,明明都成了他的侧夫人,却得不到他的宠爱,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是褚家精心养出来的娇娇贵女,如何能受得住这种屈辱!” 盛安帝眼见她承认了,立刻下令:“来人,褚家女这般歹毒,將她押进刑堂,活活剐杀!” 褚秀秀哭著哀求:“皇上,明明罪魁祸首是战义候夫妇,但凡他们愿意帮著皇后娘娘,臣女也不会痛下杀手,怪他们,他们才最该死啊!” 盛安帝充耳不闻,挥手命人將她赶紧给拖走。 待殿內只剩下夫妻二人和盛安帝,林怡琬这才缓缓开口:“皇兄,尸体是我出主意送到褚家的,我不能让皇后的血,染了侯府的荷塘,她不该將人塞进侯府!” 盛安帝用力闭了闭眼,他苦笑开口:“论起罪魁祸首,朕才是,朕怨怪她自打昱儿烧伤之后就面目全非,她满脑子只有恨,朕將她关起来,是想著她能反省,哪成想,她却走上了绝路!” 林怡琬讥誚说道:“是啊,她死在褚秀秀的手里,还真是讽刺!” 盛安帝看向战阎:“朕替皇后道歉,如今人死恨消,希望你不要再对她有埋怨!” 战阎点点头:“皇上节哀!” 他没再说什么,伸手牵住林怡琬转身就快步离开御书房。 看著两人的背影,盛安帝面上一片复杂,他低声呢喃:“皇后,你怎的执迷不悟,你是非要把自己的那条命搭进去才甘心!” 隨著皇后的突然暴毙,整个京城的气氛十分压抑。 所有百姓门口皆是掛著白色灯笼,就连衣裳也穿的素净顏色。 朝廷命妇们更是要去皇宫守灵,半点都不敢懈怠。 大皇子萧凌和二皇子萧昱跪在最前头,两人不停的哭喊著母后,让人听了心生同情。 林怡琬和桑秋唐跪在不远处,她自打进入守灵堂,面色就十分凝重难看。 桑秋唐率先凑在她的耳边说道:“琬琬,听说国公夫人带著两个双生子回京了!” 林怡琬点点头:“她姐姐死,她回来送一程,也是应该的!” 桑秋唐低声提醒:“她一直都在打听皇后的死因,甚至都问到了大理寺,你舅舅跟我说,让你见了她戒备些!” 林怡琬皱眉说道:“若是一个两个的都是个不懂得感恩的,非要记恨到我的头上,那我也不会由著她们欺负!” 如今她的青柠还躺在床榻上起不来,她该去恨谁? 不管谁心里有怨气,她都不会惧怕,她势必要保护好府里的几个孩子们! 她正胡思乱想著,殿外就起了一阵骚动。 紧接著就有悲戚的呜咽旋即传来:“姐姐啊,你怎的突然就死了,你让妹妹连你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妹妹好想你!” 一袭青色衣裳的国公夫人脚步踉蹌的扑到地上,哭声肝肠寸断。 所有贵夫人们都是跟著哭,唯独林怡琬连半颗眼泪都没掉。 她没有对不起皇后,她死了,她更不会伤心。 恰在此时,一道疑惑的声音登时响在她的耳边:“琬姑姑,为什么所有人都因为母后的死去而哭泣,你却没有眼泪?难道你不难过吗?” 第876章 童言 稚嫩的话音狠狠砸下,惊得哭声都戛然而止。 桑秋唐下意识就要解释,但是林怡琬却缓缓开口:“回稟二皇子殿下,伤心不一定会流出眼泪的,我的难过在心里,你看不到!” 顶著半张疤痕脸的萧昱擦擦自己的脸:“可我会流出眼泪啊,我看到了姨母也有眼泪,我大哥也哭的厉害,还有那些朝臣命妇都在用帕子擦眼泪,唯独你却连眼睛都没红!” 看似童言童语,实际上將林怡琬和皇后之间的矛盾就这么赤,裸裸的摆在了人前。 容不得林怡琬说什么,国公夫人就快步冲了过来。 她低声说道:“二皇子殿下,你母后和你琬姑姑感情颇深,她比谁都在意你母后,你千万不能误会她!” 萧昱皱眉打断:“姨母有所不知,我母后临死前不能见到我跟大哥,她很难过,她去求琬姑姑,可琬姑姑根本就没帮她!” 国公夫人诧异的瞪大眼睛,她转头看向林怡琬:“侯夫人,二皇子殿下说的是真的吗?” 眾目睽睽之下的质问,是要把林怡琬给架上风头浪尖。 桑秋唐立刻反驳:“国公夫人误会了,琬琬当时也无瑕分身,她的义女被坍塌的凉亭给砸伤,浑身都没几块好肉,她生命垂危,自然就不能顾及其他!” 萧昱不解询问:“琬姑姑的义女比我母后的命还要重要吗?我想不明白,能不能请琬姑姑给我解个惑?” 林怡琬眼底燃起凛冽的火焰,她比谁都清楚,三岁的萧昱是说不出这些无懈可击的话! (请记住 看书就上 101 看书网,1?1??????.???超讚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背后肯定有人在指使他! 至於是谁,她眼下也不能去查,她必须要想好措辞应对才行,不然,不但国公夫人会恨上她,就连那些朝臣女眷也將战义候府视为眼中钉。 她哑声说道:“二皇子应该很清楚,我义女伤的极重,她是皇后娘娘派过去的人弄伤的,但凡她有个三长两短,毁的是你母后的名声,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先救活她!” 二皇子用力咬了咬唇,他难过扁著嘴说道:“琬姑姑,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以后再也没有母后叫了,她是这个世上最疼爱我的人,她不嫌弃我脸上的伤疤,我想让她活过来!” 林怡琬瞧见他伸手去摸狰狞的疤痕,眼底闪过一抹寒意。 她淡漠开口:“二皇子有误会也很正常,臣妇是万万不敢跟你置气的!” 萧昱红著眼睛看向国公夫人:“姨母,你帮我求求琬姑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要为难她,我只想著,如果她当时能进宫帮母后,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国公夫人神色复杂,她离京太久,根本就不清楚林怡琬和皇后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她不敢妄下判断,更不敢把皇后的死怨怪到林怡琬的头上。 她连忙低声安抚:“殿下,你琬姑姑也是为了你母后的名声,这世上没有两全法,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萧昱扑到了她的怀里,放声大哭。 林怡琬在內殿是片刻也待不下去,她要去找皇上说个清楚。 她来到前殿,直奔御书房。 第877章 忌惮 盛安帝烦躁打断:“萧昱,你母后插手侯府后宅的家事,你琬姑姑如何还能开解她?” 萧昱下意识爭辩:“可我母后是盛朝最高贵的女人,她给臣子赐婚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母后能有什么错?” 盛安帝心头起了警惕,这才几天不见,萧昱就已经被教成这般模样了? 他的脑子里面肯定被灌满了怨恨,这还了得? 怪不得林怡琬要举家离京,换他他也忌惮! 他迅速开口:“昱儿,你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有些道理,你现在就应该明白了,旁人的话你不能听,你要认真判断,你仔细想,你琬姑姑到底对你如何?” 萧昱小心翼翼说道:“父皇是想听儿子的真话还是假话?” 盛安帝皱眉瞪向他:“自然是真话!” 萧昱垂著脑袋喃喃:“自然是不好,我烧伤那么严重,她都没有第一时间来救我,她眼里就只有佑仪姐姐!” 盛安帝冷厉训斥:“不是,如果不是她,你和你大哥都根本来不到这个世上,昱儿,你怎能只听信片面之词?你身为皇子,要懂得感恩!” 萧昱到底年纪小,看到他发怒,立刻就跪在地上大哭:“父皇息怒,儿子会去跟琬姑姑道歉,儿子知错,以后再也不让她为难了!” 盛安帝伸手扶起他:“你告诉父皇,是谁总在你耳边念叨说你琬姑姑对不起你母后的?” 萧昱摇摇头:“没有人,是儿子自己想的!” 盛安帝不由得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小小年纪就懂得护著人了,等他长大,岂不是就更加受那些人的拿捏? 他沉声道:“昱儿,之前父皇觉得你受伤,所以才把你身边留了嬤嬤照顾,如今瞧著,你这般聪慧懂事,也该像你大哥那样,独立自主了,从今天开始,撤掉你身边的嬤嬤,让內侍照顾你!” 萧昱旋即哭著摇头:“不要,父皇求你別把嬤嬤们给赶走,儿子知错,儿子以后再也不惹你和琬姑姑生气了,儿子发誓,求你了!” 盛安帝充耳不闻,只命人將外头的那几名老嬤嬤全都给拖走。 萧昱哭的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就晕死过去。 盛安帝急的连忙让太医给他诊脉,將他给救醒。 他茫然睁开眼睛,看到盛安帝担忧的面色就小声说道:“父皇,儿子可以不要那些嬤嬤们,但是儿子之前听母后说琬姑姑的小喵喵是很有福气的孩子,儿子最近总是做噩梦,能不能让她进宫陪我几天?” 盛安帝原本想要拒绝的,可是看到他那张破碎的小脸,顿时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伸手帮著他擦掉眼泪:“男子汉大丈夫,如何能哭?你想要让小喵喵来陪你,父皇做不得主,得看看你琬姑姑能不能同意!” 萧昱不满的嘟起小嘴:“父皇,你是皇帝,只要你下旨,他们如何能忤逆你的决定?而且,我会把我所有的好东西都让给妹妹,还有你之前送给我的锦鲤,也可以给她欣赏,我只想让她陪我几天,又不是一直待在宫里?” 盛安帝点点头:“你乖,別再胡思乱想,父皇这就去找你琬姑姑!” 看著他的背影离开,萧昱才用力握紧小拳头道:“鼓动父皇把我身边的嬤嬤们都给赶走,我就把你最喜爱的女儿给抢过来,我要欺负她,让她哭!” 小小年纪,他就已经知道这辈子都见不到母后了。 他觉得母后很可怜,临死,都没能见到他和大哥一面。 他不知道大哥难不难过,他只知道,以后再没有人抱著他喊:“母后的乖昱儿了!” 为了能给母后报仇,他不惜一切代价。 寒夜冷的厉害,他叫小內侍准备冰水送到屋內。 小內侍有些担忧的开口:“殿下,天太冷了,你准备那么多冰水做什么?” 三岁的萧昱因为一张脸被烧伤,就变得格外的敏感和情绪化。 他不满小內侍的多嘴质问,却也没凶他,而是冷漠开口:“来人,將他拖下去,剪掉他的舌头!” 小內侍嚇得立刻跪地求饶,但是萧昱充耳不闻。 直到小內侍满嘴鲜血的被拖回来,他才皱眉说道:“现在你总该没那么多话了,赶紧去准备冷水!” 小內侍嘴里疼的厉害,却惶恐的不敢有半点的忤逆。 他艰难提来冰水眼睁睁的看著萧昱脱下自己的衣裳,將整个身体埋进冰水之中。 不过片刻,他就已经冻的满脸青紫,浑身颤抖。 他紧紧咬著牙关,又生生承受了约莫半个时辰。 等他从冰水中爬出来的时候,他就哑声吩咐:“去,去请太医,就说我生病了!” 有人去请太医,萧昱有条不紊的吩咐小內侍倒掉冰水。 他躺到床榻上,意识渐渐模糊。 当他再次睁眼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眼圈通红的盛安帝出现在面前,他强自露出一抹笑容道:“父皇,你怎么来啦?我是不是睡过头了,我今天还没有给母后磕头上香呢!” 盛安帝一把將他抱在怀里:“你这傻孩子,还上什么香,你都昏迷一天一夜了!” 萧昱茫然开口:“昏迷?为何昱儿会昏迷?” 盛安帝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许是染了风寒,你身上烫的厉害,御医好不容易才给你退了热,如今觉得身上可还难受吗?” 萧昱乖巧摇头:“不难受了,父皇,昱儿在梦里和喵喵妹妹一起玩了,是她叫我赶紧醒来,我才乖乖听话,我很想见她,琬姑姑答应你的请求了吗?” 盛安帝面上闪过复杂之色,他其实还没有跟林怡琬夫妇商量此事,小喵喵是他俩的宝贝,他俩如何能放手? 他原本想著先冷萧昱几天,等时间久了,他就会慢慢忘记。 哪成想,他却是生病了。 当时他烧的满嘴说胡话,一会喊母后,一会又叫小喵喵,著实让他心疼不已。 他温声解释:“是父皇的错,你乖乖养病吃药,父皇等你母后的丧事处理完,就会跟你琬姑姑商议让小喵喵进宫的事情好不好?” 萧昱红著眼睛摇头:“父皇,你是担心我这张脸会嚇到妹妹吗?如果这样,那儿子就把受伤的这一半给藏起来!” 第878章 愿望 盛安帝心如刀割,他的儿子因为烧伤都这么可怜了,他如何能不满足他的愿望。 战阎夫妇应该会同意的吧? 他们也很喜欢昱儿啊! 想到这里,盛安帝就下定了决心。 他命人將战阎夫妇请进御书房,並亲自为两人泡了一杯茶。 林怡琬满目警惕,她下意识认为盛安帝没安好心。 因为往常上茶的时候,都是李德路。 偏偏这回是盛安帝,这让她十分意外。 她淡淡开口:“皇兄,你又有什么企图?” 盛安帝皱眉反驳:“琬琬,你这是什么话,朕请你们夫妻过来,就得有企图吗?” 林怡琬幽幽吐出一句话:“那当然,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战阎刚低头抿了一口茶,听了她的这句话,险些直接喷出来。 他强自艰难咽下,这才看向面色已经铁青难看的盛安帝:“皇上,你不是琬琬说的那样吧?我俩应该也没你能企图的东西?” 盛安帝没好气的开口:“有,怎么没有,朕稀罕小喵喵,想让她进宫住几天!”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整个御书房顷刻间落针可闻。 林怡琬二话没说,起身就要快步离开。 盛安帝一声高喝:“站住,朕还没把话说完,你走什么?” 林怡琬回头看向他:“皇上,臣妇觉得你在异想天开!” 明晃晃的忤逆瞬间让盛安帝眼底狂捲起汹涌的怒意,他训斥战阎:“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朕是九五之尊,她怎能这般对朕无礼?” 战阎躬身行礼:“回稟皇上,微臣觉得琬琬说的没错,小喵喵年纪还小,她走路都还没利索,你让她进宫做什么?” 盛安帝面上闪过心虚之色,他急切解释:“你们误会了,因为皇后的离世,对萧昱的打击很大,朕心疼他,所以想让他能有个玩伴,这才希望小喵喵能进宫!” 林怡琬皱眉,又是萧昱? 看来,那么小的孩子,也因为被人蛊惑,在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啊。 她用力闭了闭眼,將不满艰难压下。 她冷漠开口:“小喵喵胆子小,还离不得人,夜里也爱哭,若是没看到我在她的身边,她会很烦躁,皇上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连皇兄都不喊了,足以看出她很生气。 盛安帝如何听不出来,就是拒绝的意思唄? 他下意识看向战阎,眸光里面向他传达著一个信息,你赶紧劝劝你媳妇儿。 战阎缓缓开口:“皇上,你的儿子是儿子,微臣的女儿也是女儿,因为青柠受伤的事情,她最近总睡不安稳,让她进宫,实在是强人所难!” 盛安帝只得说道:“朕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不过是隨口问问,瞧把你们紧张的!” 林怡琬原本紧绷的情绪也隨著这句话鬆懈下来,她还真担心盛安帝会死缠著不放。 那样,她就只能大闹他的御书房了。 她绝不会委屈了小喵喵,那是她的心头肉。 盛安帝为了缓和气氛,就转移了话题:“战阎,朕决定让你护送皇后的灵柩前去皇陵,你准备一下,约莫得去三天!” 战阎点点头:“微臣遵命!” 盛安帝挥了挥手,让他们夫妻退下。 待他们离开御书房,盛安帝面色这才渐渐变得凝重复杂,他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李德路:“你说朕是不是太纵著昱儿了,竟然让他生出那种非分的希望?” 李德路连忙跪在地上道:“二皇子殿下受了伤,皇上身为父亲怜惜他也是人之常情啊!” 盛安帝喃喃:“是啊,朕就是怜惜那个孩子,他毁了容,这辈子都要面对眾人异样的眼神,朕心疼他,能有什么错?” 李德路惊得额上冷汗直流,他听不明白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在怪战阎和林怡琬呢?还是不怪? 盛安帝没有理会他,而是起身朝著萧昱的宫殿快步走去。 此时林怡琬和战阎正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她面上带著疲倦之色。 战阎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有我在,定然不会让你和小喵喵受半点的委屈!” 林怡琬灼灼看著他:“战阎,咱们走吧?” 他愕然挑眉:“走,琬琬想去哪里?” 林怡琬开口:“去哪里都好,总归不要再留在京城,不然,帝心难测,哪怕对他们有再大的恩情,他们也终归记不住,只会任由心里的仇恨种子发芽长大!” 她可以不在乎皇后,但是萧昱却不能忽视。 他是皇子的亲儿子,是皇嗣。 但凡他有个什么不妥,只朝臣们那些唾沫星子都能把她和战阎给淹死。 所以,她要未雨绸繆! 战阎將她抱在怀里道:“好,听你的,等我从皇陵回来之后,就跟父王商议去丽国住上一阵子!” 林怡琬伸手环住他的腰:“阿阎,你应该能看的出来,我可以硬起心肠不理会皇后,但是面对萧昱却做不到,他是皇兄的亲儿子,他还那么小,如果他心里生了恨,那么咱们没有別的选择!” 战阎也不想看到那一幕出现,他十分赞同林怡琬的想法。 必须离开! 他打定主意,回府就跟离王商议此事。 离王对於盛安帝的试探也十分的愤怒,他可以不插手皇后和林怡琬之间的恩怨,但是绝不代表著他能容忍盛安帝將主意打到小喵喵的身上。 他沉声道:“你们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何要走?” 战阎诧异看向他:“父王,你要怎么做?” 离王冷冽开口:“萧昱不是捨不得他的母后吗?那就让他跟著去皇陵陪她就是!” 他起身进宫,任谁都拦不住。 盛安帝此时正在萧昱殿中哄他:“等喵喵长大之后,也可以来宫里陪著你一起玩耍,不一定非得现在就让她过来!” 萧昱却是不依,他哭著说道:“父皇,小喵喵不是有奶嬤嬤照看吗?她如何就不能来?是不是琬姑姑憎恶我,所以才拒绝你的请求?你是皇上,你为何不命令他们?” 盛安帝还不及说什么,离王冷冽的声音就从殿外传来:“二皇子殿下既然这么思念已故的皇后,此番就隨著她的灵柩一起前往皇陵日夜陪伴做个人人称讚的大孝子吧!” 萧昱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藏到了盛安帝的身后。 第879章 息怒 离王满脸盛怒的大步衝进殿內,惊得盛安帝连忙开口:“皇叔息怒!” 离王讥誚睨著他:“皇上,在你的眼里,离王府是钉子了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本王立刻带著他们前去封地!” 盛安帝惊怒交加,他著急爭辩:“皇叔,朕绝没有这样的想法!” 先不说战阎和离王在军中威望多盛,单单如今的盛朝,也完全离不开他们。 他们是镇朝根本! 但凡他们离开,只怕朝堂就会引起巨大的混乱。 凭著他自己,完全压制不住那些门阀世家。 他迅速开口:“皇叔,是朕的错,不该因为昱儿受了伤,就只顾纵容他的感受,朕已经跟琬琬解释过了,不会勉强小喵喵!” 他迅速將藏在身后的萧昱拉出来:“快些跟你叔祖父道歉,说你不该提无礼的要求!” 萧昱浑身颤抖的跪伏在地上 :“请叔祖父恕罪,是昱儿的错,还请叔祖父不要怨怪到父皇的身上!” 离王淡声说道:“本王没有怨怪你的父皇,本王只是觉得二皇子应该去皇陵给皇后守孝,他是你的母亲!” 萧昱嚇得面色苍白,直到此刻,他才感受到从內心涌出来的害怕和不安。 他以为能略施小计来拿捏父皇,逼著父皇让小喵喵进宫让他欺负。 却没料到,她的背后,还有这样的大靠山。 他完全忘记这个能掀翻盛朝朝堂的离王了! 他吸著鼻子道:“叔祖父,昱儿真的知错了,求你不要把我赶走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提非分的要求了,求你原谅我这一回!” 他哭的肝肠寸断,让盛安帝听了一颗心都跟著揪了起来。 他低声道:“皇叔,昱儿还小,他去了皇陵,根本就活不下去的,请你让他留下,朕已经对不住他,绝不能再让他有任何的损伤!” 离王点点头:“本王没说非让他前去皇陵守孝,你可以將他继续留在皇子殿!” 盛安帝面上顿时露出喜色:“多谢皇叔!” 离王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如坠冰窖:“本王会带著琬琬他们跟著战阎一起出发前去皇陵,待埋葬皇后,我们就前去浙南封地,皇上请保重!” 盛安帝面色骤变,他急切开口:“皇叔,你非要这么逼朕吗?你明知道盛朝离不得你们!” 离王露出自嘲的苦笑:“皇上未必真心这么想!” 说完,他转身拂袖离开。 盛安帝想要追上去,但是低头看著跪在地上的萧昱,脚步霍然就顿住了。 他哑声询问:“昱儿,为何要逼朕?” 萧昱摇摇欲坠,他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他只是想要给小喵喵一个教训。 他没了母后,难道不应该让琬姑姑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吗? 可为什么,他们就要走了? 他们能走到哪里去? 他父皇是皇帝,全天下都是他的,任谁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啊。 他战战兢兢的开口:“父皇,我错了,我已经知错了,你还要我怎么做?” 盛安帝伸手擦掉脸颊的泪水道:“傻孩子,你不该把心里的怨恨表现出来,父皇这次也保不住你了!” 萧昱伸手不安拽著他的衣角:“父皇,你要把我送去皇陵给母后守孝?不是说那边是极寒之地,我会不会被活活冻死?” 盛安帝想说不会,但是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皇陵条件艰苦,谁能说得清將来到底会怎样? 哪怕再是给萧昱做好充足的准备,也怕意外发生啊。 他为难开口:“儿啊,你这次可真给父皇出了一个难题,手心手背皆是肉,你让父皇到底该割捨哪一头?” 萧昱握住他的手道:“父皇,儿子不让你为难,皇陵我不去,也不会让叔祖父一家离开京城的!” 盛安帝诧异看著他:“你打算怎么做?” 瘦弱的萧昱半边伤脸上露出决绝的笑容:“负荆请罪,儿子背著荆棘在宫门前出发,徒步走到离王府,我跪在门前道歉,就不信他们还不会原谅!” 盛安帝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但是却又震惊於儿子竟然如此聪慧。 看到他那受伤的半边脸,他不由觉得可惜。 如果他没有被烧伤,凭著他的聪明才智,肯定能成为十分优秀的储君啊。 只可惜,他永远都够不到这个位置。 萧昱也没迟疑,立刻命人找来荆棘条绑到了他的后背上。 他的皮肤原本就很娇嫩,哪怕穿上粗糲的衣服,也会烧灼的他生疼。 更別说荆棘条刺在他的背上,立刻疼的他就满头冒出了冷汗。 李德路嚇得手一抖,再不敢往上绑了。 他噗通跪在地上道:“小殿下,你不能用这样的方法啊,你会疼的受不住的!” 萧昱皱眉训斥他:“我如何就受不住,你真以为我是做给离王和战义候府看的吗?我是做给朝廷,以及万万千千的百姓看的,我要让他们做我的后盾,让我化险为夷!” 李德路听的心惊,他完全无法相信这句话是从三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 他著实心机极深! 他只得又重新把荆棘条绑在他消瘦的身子上,看著他一步一步艰难的朝著皇宫外面走去。 萧昱走到大街上的时候,苍白的小脸已经布满了一层又一层的汗水。 鲜血顺著荆棘的沟壑蜿蜒流出,滴在他走过的每一寸土地上。 幸好离王府跟皇宫隔的不远,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他终於抵达门口。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叔祖父,阿昱请求你的原谅,希望你和琬姑姑留在京城,阿昱自知做错了事情,求你原谅我这个没了娘亲的孩子,饶了我这一回吧!” 离王和战阎还没得到消息,国公夫人却已经先著急赶来。 当她看到萧昱满身鲜血的跪伏在地上,那种悽惨的模样,险些没让她兜头直接栽倒在地上。 她姐姐尸骨未寒,若是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儿子遭了这样的罪,该有多难过啊! 她下意识就要解掉萧昱身上绑著的荆棘条,却被他给制止:“姨母,阿昱做错了事情,就该受到责罚!” 国公夫人哭得泣不成声:“你这孩子,你如何能有错?你那么小,你还是最为尊贵的二皇子,你怎能这般折磨自己?” 第880章 请罪 萧昱固执开口:“只要叔祖父能原谅我,一切就不算折磨,姨母若是真心疼我,就陪著我在这里叫门!” 国公夫人能再让他跪太久,她匆匆朝著府內快步走去。 她见到离王,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道:“离王,臣妇希望你能可怜可怜昱儿,求你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原谅他这一回,他还小,好好教导,就能明白事理的!” 离王面色复杂的看向她:“皇上纵容萧昱向离王府施压,你也跟著一起是不是?你明知道国公府满门忠烈,对萧家皇室恩重如山,但凡你来求,本王绝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国公夫人面上闪过一抹羞惭,她已经打听清楚了,自打萧昱因为意外被烧伤之后,皇后將所有的憎恨全都转嫁到林怡琬的身上。 以至於,两人之间的关係闹的很僵。 可无论如何,她都已经悲惨离世! 就算再有天大的不满,也该消散的乾乾净净啊。 她急切开口:“臣妇不想让离王为难,只是昱儿他已经知错了,他小小的身体背著荆棘站在王府门口,臣妇这个做姨母的实在是心疼啊!” 离王单声道:“不能因为他受了苦,本王就该受著那份委屈,你让他回去吧,本王去意已决,绝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改变!” 国公夫人还想再求,却已经被人往外请了。 她面上闪过一抹不安,如果萧昱没有求得离王的原谅,他势必就会遭到皇上的不喜。 这个孩子已经这么可怜了,如何再能让他饱受埋怨? 她做为姨母,绝不能袖手旁观。 既然求不动离王,那就去找林怡琬。 她是离王最疼爱的女儿,想必她说的话肯定也管用。 她非但没有离开,还直奔后宅。 紫儿客气將她迎进內院,她就看到林怡琬正在给受伤的战青柠餵著汤药。 小姑娘消瘦的厉害,那张小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国公夫人也是做母亲的,自然就见不得这个。 她著急开口:“伤的竟是这么重吗?还有没有性命之忧?” 林怡琬柔声说道:“暂时无碍,只不过得静养些时日才行!” 国公夫人愧疚开口:“我此番来的匆忙,也没带些探望礼物过来,待我回去之后,定然补上,还请侯夫人莫要介意!” 林怡琬转头看向她:“你是为萧昱来的吧?他小小年纪,就懂得负荆请罪,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国公夫人晦涩开口:“他不过是受了別人的挑唆罢了,我听说皇上已经把他身边伺候的人全部都换掉了,他能改好的,侯夫人你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吗?” 林怡琬垂眸失笑:“夫人,你也很在意你的孩子们对不对?如果有人要伤害他们,你会不会拼尽全力的保护?” 国公夫人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 林怡琬点点头:“那就是了,你也许不知道,如果不是青柠见机得快,用她小小的身体把我的孩子们全都推出凉亭,此刻你就不是前来探望,而是弔唁!” 国公夫人死死握住手里的锦帕,如今她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林怡琬不肯帮皇后,原来她竟是做了那么狠毒的事情。 她愧疚开口:“我姐姐是错了,可终究昱儿也是命苦的孩子,他遭遇了烧伤,怕是这辈子都要被人用异样眼神看待!” 林怡琬淡声打断:“夫人,我们离王府都很同情二皇子殿下,可我们也爱莫能助,这京中实在是伤心地,任谁都无法再將我们留在京城的!” 国公夫人愕然的瞪大眼睛,她万万没有想到林怡琬竟然这么绝情。 只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不好再求了。 她面色凝重的告辞离开,刚刚来到王府门口,就看到萧昱满脸急切的询问:“姨母,你可求得叔祖父原谅我了吗?” 国公夫人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疼说道:“昱儿,你听姨母的,別再跪了,咱们先回皇宫好不好?” 萧昱顷刻间就明白了离王的態度,他下意识將国公夫人用力推开道:“不好,我就要跪,一直跪到叔祖父肯原谅为止!” 国公夫人看到他的脊背已经被鲜血糊满,顿时心疼的无以復加。 她悲戚呜咽:“昱儿,姨母可怜的昱儿,你这是何苦呢?” 萧昱紧紧咬著牙关不发一言,他闯下了大祸,唯有用这种方法才能逼得离王府妥协。 不然,他就会被遣送去皇陵。 那是苦寒之地,会將他活活折磨死的。 约莫又跪了半个时辰,萧昱感受到眼前一阵阵晕黑。 他喉咙里面像是著了火,他有些难过的看向身边的国公夫人:“姨母,我,我口渴的厉害,想喝水!” 国公夫人连忙拿了水囊给他餵水,但是他刚喝下一口,就直接昏迷过去。 国公夫人立刻焦灼大喊:“来人,快救皇子殿下!” 萧昱睁眼醒来,就看到围在身边的盛安帝和国公夫人。 他有些失望的撇撇嘴:“父皇,我在离王府门口晕倒,叔祖父就没出来看看我吗?” 盛安帝面上闪过复杂之色,他沉声说道:“你不用再管离王府的事情了,你只在皇子殿好好养病就行了!” 说完,他就起身匆匆离开。 看著他的背影,萧昱那张苍白的小脸上就染满了惶恐和不安。 他紧张询问:“姨母,父皇是什么意思?他是要把我送去皇陵吗?他打算捨弃我?” 国公夫人连忙安抚:“没有,你父皇不会將你送去皇陵,是离王府决定举家搬迁去浙南!” 萧昱登时愣住了,他低声喃喃:“他们怎么能走呢?父皇依旧会怪罪我的呀!” 国公夫人压低声音说道:“只不过他们暂时也走不了,战青柠伤的极重,还不能奔波赶路,趁著这个时间,你再好好跟离王府缓和关係,兴许他们又会留下呢?” 萧昱这才鬆了一口气:“是得好好缓和关係,若是琬姑姑最喜爱的小喵喵再受伤,他们就更加走不了吧?” 国公夫人嚇得脸都白了,她怎么都无法相信这句话会从三岁的萧昱嘴里说出来。 她著急提醒:“昱儿,你別胡思乱想,如果你再伤害小喵喵,那你跟离王府就真的结下了死仇!” 第881章 要走 萧昱委屈开口:“姨母,我也生病了呀,我后背上伤的这么重,如何还能再去伤害她,我不会那么做的,我其实也很喜欢小喵喵!” 国公夫人这才鬆了一口气,她低声劝慰:“你好好养病,一切都会过去的!” 萧昱衝著她露出一抹天真的笑容,但是那笑意却没达眼底! 他知道,一切都过不去! 夜幕降临,整个离王府陷入一片静寂之中。 此时离王的书房,却传来一道疲累且嘶哑的声音:“皇叔,非要闹到这种地步吗?昱儿只是因为他没了母后,任谁心里都会不痛快些的!” 离王將手里的温茶递给盛安帝:“皇上,难得出宫一趟,尝尝本王府里的龙井茶好不好喝?” 盛安帝面上闪过一抹不耐,他如今哪里还有心思喝茶? 他满脑子想的是如何把离王一家给留下! 他低头抿了一口茶,却没有喝出任何的滋味。 他紧接著说道:“只要你们能留下,朕可以做出任何妥协,哪怕把昱儿送到皇陵!” 离王立刻打断:“皇上,你之前说的对,昱儿年纪小,他如何能去皇陵极寒之地受苦呢?你身为当朝帝王,如今应该也明白,我们离王府树大招风!” 盛安帝无措的瞪大眼睛,片刻才无奈解释:“他们说他们的,可朕明白,你和战阎,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心思!” 离王苦笑:“皇上,人心都是会变得,只要你在乎的东西越多,你的软肋就会越多,我在乎琬琬和她的孩子们,所以就不能再让他们遭受半点的委屈!” 盛安帝颤声解释:“不是朕,是皇后,她如今已经死了啊!” 离王开口:“皇上心里应该很清楚,我们离开京城,是最圆满的结果,朝中重臣再不会有战阎功高盖主的声音,至於二皇子殿下,他心中的怨恨也慢慢会磨掉!” 盛安帝沉默良久才凝重说道:“那皇叔不会带走一兵一卒吧?” 离王眼底陡然闪过凛冽寒意,他凝眉看向盛安帝:“皇上,这才是你深夜出宫的主要目的?” 盛安帝面上浮起心虚,他下意识摸著手指上的玉扳指道:“不管皇叔信还是不信,朕自始至终,都只有把你们留在京城的心思!” 离王也懒得再跟他爭辩,他淡淡开口:“我自然是不会带走一兵一卒的,只不过,那么多家眷上路,东西又多,需要御林军护送!” 盛安帝忙不迭点头:“皇叔放心,朕定然会让御林军安全护送你们抵达浙南!” 离王应了一声,仰头將手中的茶水喝完。 盛安帝明白这是端茶送客,他也识趣的起身告退。 他走到外面看到黑漆漆的夜空,忍不住低声呢喃:“马上,京城因为离王举家搬迁要变天了,朕也想看看,这些朝中重臣,有多少人会是向著他们的!” 隔天,离王府举家搬迁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率先坐不住的是方清山,他直接带著殷悦前来离王府打探消息。 他跟战阎进了书房,满脸疑惑的询问:“怎么突然就要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战阎简单说出四个字:“留不得了!” 方清山沉默片刻才踌躇开口:“那我们呢?能带上我们方家吗?” 战阎诧异的看著他:“你也要走?” 方清山皱眉说道:“没有了你们,这京城还有什么意思?再说了,我现在领个閒差,朝廷也得不到重用,跟著你,兴许,还能再去练兵,浙南那边,应该也缺护卫军吧?” 战阎心中微动,方清山说的没错,浙南虽然是离王封地,但是这么多年,他都没有亲自前去,肯定已经物是人非。 哪怕那些护城兵,也的確需要一个保底的人管束。 眼前人確实是最好的人选! 战阎看到他满脸期待的神情,就忍不住开口:“先別著急,如今青柠身体还没恢復,没那么快离京的,再说了,你父亲如今还是军中大將,只怕皇上未必肯放你们夫妻离开!” 方清山挠挠头:“那怎么办啊?反正你要记住,不管怎样,你都不要丟下我们,你去哪儿,我都做你的先锋大將军!” 战阎垂眸轻笑:“好!” 两人刚刚商议好,就见林然也走了进来,他凝声说道:“也算我一个,林家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不能分开的!” 三人相视而笑,面上皆是对未来的期待。 风平浪静的过去几天,很快就到了佑仪公主的生辰宴。 由於皇后新丧,所以容妃不准备给她大肆操办。 但是盛安帝却不同意,他觉得这是佑仪公主的及笄礼,必须要让所有人见证。 林怡琬也收到了请帖,还特意提出让她带著三个孩子一起入宫。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离王给他们每个人都配上了会武的侍女。 小喵喵初次进宫参加宴会,倒是十分兴奋。 她也不肯让奶嬤嬤抱著她,就迈开小短腿自己到处乱跑。 林怡琬全身戒备的关注著她的动向,不管她去哪里,都是亦步亦趋的跟著。 直到国公夫人突然派人来寻,说是她的儿子不小心掉进水中昏迷不醒,让她赶紧过去看看。 林怡琬推脱不过,就被拽走了。 但是她依然叮嘱紫儿务必將小喵喵给看好! 交给別人,她也不放心! 小喵喵很喜欢皇宫的御园,她先是捉蝴蝶,急著就听到有人在那边喊:“荷塘里面有锦鲤啊,很好看呢!” 小喵喵顿时就升腾起了好奇心,她著急拉住紫儿的手:“我要看锦鲤,带我过去!” 紫儿受不住她的磨,就牵著她的手走到荷塘边上。 两人离得近了,果然就看到有几只锦鲤跃出了水面。 红白相见的大鱼,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的显眼。 小喵喵开心的跳起来:“好好看呀,大鱼快朝著我游过来,快点!” 她一边喊,一边就追著锦鲤跳跃的方向跑。 变故就在瞬间发生,她一脚踩空,整个人就朝著荷塘栽了下去。 “小姐!”紫儿第一时间去伸手拽她,却终究是没有抓住。 小喵喵掉进水中,顷刻间就没了踪影。 第882章 入水 紫儿也旋即跳了进去,只不过,除了看到几只锦鲤游来游去之外,哪里还有小喵喵的身影? 她憋气在水下找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寻到。 她只得赶紧到水面上去换气,並命人赶紧去通知林怡琬小喵喵掉进水里失踪的消息。 她此时自责不已,但是却也明白,得找到小喵喵之后再去请罪。 她又沉进水中继续搜寻,有好几次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 得到消息的战阎夫妇全都到了,盛安帝也立刻安排李友德带人下水去寻人。 然而,任凭他们摸遍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小喵喵的踪影,她就像是在人间蒸发那般,消失的没有半点痕跡。 紫儿此时已经被冻的浑身瑟瑟发抖,但是她却死死咬住牙,满目仓皇的跪在地上道:“是属下失职,没能保护好小姐,属下愿意以死谢罪!” 林怡琬眼底染满肃杀,怎么她才离开小喵喵片刻,她就失足落水?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在皇宫掳人? 她下意识看向盛安帝:“皇上,这是你的皇宫!” 盛安帝怒不可遏:“林怡琬,你这是什么意思?小喵喵失踪,朕比谁都著急,但是朕绝不能害她,你別胡乱怀疑!” 林怡琬也明白自己不能著急,可她却忍不住。 小喵喵是她的命,她绝不能让她有任何的损伤! 她咬牙咆哮:“那你还愣著干什么?你赶紧命人撒网找啊,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找出来!” 盛安帝也不敢再动怒,先找人要紧。 很快李友德寻来一张大网,他命人拉著,在荷塘一寸寸搜寻。 然而,捞上来的有大鱼,甚至还有几具陈年腐尸,却依旧没有小喵喵。 直到一抹鲜红突然出现在渔网之中,顿时引起了林怡琬的注意。 她立即说道:“是小喵喵带著的珠,在哪里发现的?” 战阎询问清楚具体位置,立刻就潜了下去。 等他潜到水道的时候,就发现那边的闸门有打开过的痕跡。 他往外探了探,很快就带人回到水面上。 林怡琬满目焦急的衝到他的面前:“阿阎,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喵喵?” 战阎抹一把脸上的水:“应该是从水道带出皇宫了,闸门有被破坏过的痕跡!” 盛安帝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他立刻下令:“李友德,命人封闭城门,挨家挨户的搜,任谁都不能离开京城!” 林怡琬猛然记起什么,她再没迟疑,直接朝著二皇子萧昱的宫殿匆匆跑了过去。 盛安帝面色骤变,迅速催促战阎:“战阎,你愣著干什么,你赶紧去追她,別让她牵连无辜!” 战阎不由得皱眉:“皇上,二皇子未必就真的无辜!” 盛安帝气的跺脚:“你们过分了,他才三岁,他能做什么?” 战阎依旧淡漠:“做没做,总得去看看!” 林怡琬很快来到萧昱殿內,就看到他正躺在软塌上,小小的一团缩在那里,不知道是睡著还是清醒。 旁边守著的小內侍立刻站起身行礼:“侯夫人,殿下这才刚刚睡下没多大会,你找他有事吗?” 林怡琬皱眉开口:“你们殿下可曾出去过?” 小內侍摇摇头:“殿下自知不被人喜,所以他哪怕十分嚮往御园举办的宴会,也只能生生忍著,他还让奴才煮了一碗安神汤,想要睡的沉一些,那样,就不会再胡思乱想!” 林怡琬皱眉看向放在旁边的药碗,果然就闻到了浓郁的安神草气味。 她走到萧昱身边给他诊脉,就发现他著实脉象平稳,已经睡的很沉了。 看来,是她猜错了,小喵喵的失踪著实跟他没有关係。 她没再迟疑,转身就快步离开。 小內侍连忙跪地大喊:“恭送侯夫人!” 她迎面跟盛安帝遇到,只抬眸看了他一眼,就越过他走向战阎。 她低声说道:“二皇子正睡的沉,小內侍说他也一直没有出去过,想必应该是有贼子把喵喵从荷塘入水处给带出宫去了!” 战阎面色凝重的点头:“好,我这就带人去搜查河岸两侧,你不要著急,总归能找到小喵喵的!” 林怡琬如何不著急,那可是她精心护著的宝贝。 而且小喵喵最是娇气,怕黑,怕饿,更是不能遭受一点点的委屈。 但凡有个不如意,她就会哭。 如今也不知道掉了多少金豆豆了,著实让她心疼的无以復加。 她哑声叮嘱:“阿阎,你千万要仔细寻找,別放过任何的线索,早一点找到小喵喵,她就少受一些苦!” 战阎柔声安抚:“我明白的!” 他匆匆离开,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林怡琬继续命人在宫內寻找,一无所获。 快到黄昏的时候,萧昱渐渐清醒了过来。 他有些茫然的坐起身,片刻才凝眉询问:“小成子,我睡了多久?外面宴会可结束了?” 小成子连忙端了温水递到他的嘴边:“回稟殿下,早就结束了,战义候府的人全都已经离开皇宫,就连佑仪公主也跟著走了!” 萧昱淡声说道:“佑仪姐姐一向跟他们走的近,如今喵喵妹妹失踪,她肯定也很著急!” 小成子小心翼翼开口:“殿下,是不是该去守灵殿那边给皇后娘娘上香了?” 萧昱点了点头,扶住小成子的手腕,迈著小步子朝著守灵殿那边走去。 他在路上碰到了大哥萧凌,他穿著一袭玄色锦衣,更衬的容貌好看。 萧昱隱隱有些羡慕,如果他没有被烧伤,想必也会像大哥这么长得英俊,很得父皇和琬姑姑的喜爱。 他率先上前恭敬行礼:“弟弟拜见大哥!” 萧凌皱眉看著他:“昱儿,你可知道喵喵妹妹失踪的消息?” 萧昱点点头:“我知道呀,原本我是喝了安神汤睡沉了的,是小成子等我醒来就说喵喵妹妹在宴席上失踪了,她如今怎么样,你可曾听说寻到的消息了?” 萧凌迈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按住他的肩膀道:“昱儿,我知道你因为母后的死埋怨琬姑姑,可是你得理解她,她也有她的为难,母后和父皇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她的执迷不悟造成的!” 第883章 不悟 萧昱歪著头看他:“大哥,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还小,我如何能左右大人们的事情,再说了,我也为自己的无知得到了教训不是吗?” 看到他苍白的面容,萧凌有些说不出话来。 萧昱避开他的碰触道:“大哥还有事情吗?若是没有,我就去给母后上柱香去了!” 萧凌终於开口询问:“阿昱,你说实话,真不是你做的吗?你没派人去把喵喵给抓走藏起来?” 萧昱认真摇头:“不是我,大哥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搜查我的住处!” 他的眼睛很坦然,让萧凌有些惭愧。 他低声道:“阿昱,你別怪大哥,大哥实在是不想看到琬姑姑那么伤心难过!” 萧昱苦笑:“阿昱怎么能怪大哥,大哥想要向琬姑姑示好是应该的,终究,她也很疼你!” 萧凌爭辩:“没有,琬姑姑也很疼爱你的,我听父皇说过,如果没有她,咱们兄弟两人也不会平安来到这个世上!” 萧昱对於这句话十分厌烦,所有人都在说没有林怡琬,他就不可能来到这个世上。 可那又怎样? 他如今变成了丑八怪,活著更加遭受屈辱。 他不耐打断:“大哥可以感激琬姑姑,但是你不要勉强我,我只知道,在我快被烧死的时候,她选择了救別人!” 萧凌还想再说什么,却见他已经朝著守灵殿走去了。 他只得转头吩咐身后的小內侍:“带几个人去查一下二弟的宫殿,看看有没有可疑之处!” 终究,萧凌还是不信他。 萧昱来到皇后的灵柩旁边,看到燃烧正旺盛的香炉,唇边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他嘲讽开口:“以为多点些香,就能消除母后的怨恨吗?可真是幼稚!” 他抬手扫过,那些香炉就全数掉落在地上。 他绕到灵柩后面,伸手就打开一个暗门,看到有个身影蜷缩在那里的时候,他的怒气才渐渐消融。 他低声说道:“喵喵妹妹,你外祖父不是说让我陪著母后前去皇陵吗?我遵从他的命令,我会带著你一起去!” 他將暗门关紧,转身就快步离开。 盛安帝此时还端坐在御书房內,对於小喵喵的失踪,他也十分的紧张和不安。 听到外面有细碎脚步声传进来,他还以为是李友德回来復命了。 他连忙起身走出去迎接:“怎么样,可曾有小喵喵的下落了?” 萧昱顷刻间愣住:“父皇?” 看到他的瞬间,盛安帝面上的希冀之色肉眼可见的收敛了回去。 他淡漠开口:“怎么是你?不是在好好的养伤吗?为何突然出来走动了?” 萧昱也没计较他的疏离,就满目恭敬的跪伏在地上道:“儿臣请求父皇赶紧把母后的灵柩送去皇陵,儿臣愿意一同前往为她守陵!” 盛安帝无法置信的看著他:“昱儿,你可知道那地方有多艰苦?极寒之地,会被冻病的!” 萧昱固执摇头:“儿臣不怕,儿臣现在也想明白了,就算留在皇宫,也会被人不喜,倒不如去个安静的地方,快快乐乐的度过余生!” 盛安帝下意识开口:“你是朕的儿子,谁敢对你不喜?” 萧昱抬眸看向他:“那为何父皇不让我参加佑仪姐姐的生辰宴?父皇为什么就不能真诚一些呢?” “你!”盛安帝被他这句话气的面色青白难看。 萧昱旋即又磕头:“儿臣不想让母后的灵柩停留在皇宫太久,她需要入土为安,既然战义候没时间去送她,那能不能让儿臣先行上路呢?” 盛安帝眼底闪过剧烈挣扎,他也明白,皇后的灵柩实在是不能一直留在皇宫。 犹豫良久,他才开口:“好,朕让御林军护送你前去皇陵!” 萧昱眼底闪过一抹憎恨,他知道,父皇也把他给捨弃了。 不过没关係,他可以和小喵喵很开心的在皇陵玩耍,没人打扰该有多好? 他谢恩退走,转头就吩咐小成子多带著些糕点上路。 隔天,林怡琬就听说二皇子萧昱要隨著皇后的灵柩启程前去皇陵了。 她不由得有些狐疑:“怎么回事?为何这么著急的要走?” 恰在此时,方清山就匆匆跑来说道:“琬琬,我听有人送来线索,说是看到小喵喵被一个粗壮的妇人送到往那边去的船上了!” 林怡琬面色大变,她知道离著京城最近的码头是漯河码头。 她现在就跟战阎赶去漯河,应该能追上那条船。 她迅速说道:“大哥,你带人继续在京城调查线索,我这就跟战阎赶去漯河!” 两人骑马离开战义候府,正好在城门口遇到了护送皇后灵柩的萧昱。 他命令马车停下,再被小成子抱下马车。 他满目恭敬的开口:“昱儿拜见琬姑姑和琬姑父,此番一別,怕是將来再难以相见,昱儿恭祝你们身体健康,一家和乐!” 林怡琬瞳孔剧烈收缩,才三岁的萧昱果然就懂得如何往人身上刺软刀子了。 他明明知道小喵喵失踪了,却还要祝他们,一家和乐! 他嘴巴可真毒! 林怡琬冷声说道:“那我也祝殿下一路顺风,我们还有急事,就先走一步!” 她和战阎匆匆离开,並没有发现萧昱眼底一闪而逝的讥誚。 走到城门口的时候,林怡琬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用八匹大马拉著的华丽灵柩,就好像一间小小的厢房那般。 她忍不住想,里面只装著皇后的尸体可真是太浪费了。 战阎就低声说道:“灵柩下面装著很多格子,可以存放一些冰块,那样能保持尸体不会腐烂!” 林怡琬没再多想,连忙催马赶路。 其实两人不知道,就在他们將目光看向灵柩的时候,坐在马车里面的萧昱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喉咙口。 他死死掐著手腕,哪怕將皮肤掐的破了皮,也半点都没有察觉。 直到两人收回视线打马离开,他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扑倒在马车里,满头的冷汗簌簌滴落。 小成子连忙跪爬过来,帮他拿著帕子擦拭额上的冷汗。 他低声安抚:“殿下放心,咱们做事很稳妥,不会有任何人瞧出端倪的!” 第884章 听话 萧昱点点头:“待出了城,你趁著换冰的功夫,將她抱上我的马车吧,我担心她太小,昏睡太久对身体不好!” “是!”小成子连忙应下。 林怡琬和战阎赶到漯河的时候,已经快到黄昏。 两人寻了经验丰富的船夫去追那艘南下的大船,约莫走了两个时辰才追上。 此时,天都已经黑透了。 整艘大船也陷入了寂静之中。 林怡琬借著微弱的烛火看到角落里面蜷缩著一个小小的身影,她扎著小辫子,身形著实像极了小喵喵。 她心口微微颤动,她快步走过去,连忙將那个小孩子用力抱进了怀中。 哪成想,她旁边的妇人突然高声喊了起来:“快来人啊,有人明目张胆偷孩子,救命呀!” 不少熟睡的人全都被吵醒,乍然听闻有人偷孩子,就全都愤怒大喊:“打死偷孩子的贼人,好大的狗胆!” 战阎迅速將林怡琬护在身后,他冷声呵斥:“我们不是贼人,我们是寻找自己的孩子!” 妇人不满指责:“你睁大眼睛瞧瞧,这是我的孩子,怎么就成了你们的孩子了?” 战阎回头去看,就见林怡琬面色也十分的难看,她已经认出,这根本就不是小喵喵。 虽然身形很像,但是样貌不同。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惊觉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不然,如何会有个身形相似的小姑娘正好就在这船舱之中呢? 两人不敢耽误,立刻转身快步离开。 妇人却是不依不饶:“你们站住,你们差点偷走我的孩子,就想一走了之吗?” 战阎皱眉看向她:“你想要怎样?” 妇人愤怒开口:“我不要钱,待到大船停靠在码头,我就去报官,我让官老爷抓你们去坐大牢!” 战阎眼底渗出冷意:“你不要钱,是因为有人给了你足够的钱,让你拖住我们的脚步是不是?” 妇人满目惶恐的看著她:“你要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滥杀无辜?” 战阎將锋利的长剑放在她脖子上:“有何不可?” 妇人嚇得立刻嚎啕大哭:“救命,大家快来帮我,偷孩子贼子要胡乱杀人啦!” 不少人又要往前涌,林怡琬却沉声呵斥:“我是战义候府的侯夫人,我怀疑这个女人是他国奸细,你们想要多管閒事,是不是跟她同伙?” 眾人惊得连忙后退,再不管妇人如何大叫。 妇人眼见求救无门,只得认怂。 她哭著说道:“侯夫人饶命,我也是被逼无奈,的確有人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將你们困在这艘大船上!” 战阎旋即追问:“那人是谁?” 妇人惊恐摇头:“我不知道,他蒙著脸,根本就不清楚男女,不过他的嗓音十分尖细!” 林怡琬面色登时沉了下去,嗓音尖细,这是宫中太监特有的。 果然还是宫里的人! 两人再没有迟疑,迅速离开了大船。 等两人披著薄雾赶回到京城,已经是隔天的清晨。 这一来一回,著实耗费了不少时间。 而护送灵柩上路的萧昱,正在马车上满脸愁苦的看著哭的眼泪汪汪的小姑娘。 他凝声说道:“你哭什么?昱哥哥带著你去北地玩耍还不好吗?听说那边有白皮的红眼狐狸,还有长了脚的人参娃娃,更加有可以在上面打滚的冰河,你不喜欢?” 小喵喵抬手擦擦鼻涕:“我不喜欢,我想爹爹,想娘亲,你赶紧把我送回去!” 萧昱摇头:“送不回去了,如今离著京城已经很远了,我已经跟他们说了,他们同意让我带著你去北地玩耍一段时日的!” 小喵喵委屈的咬紧小嘴巴:“不可能,娘亲和爹爹肯定捨不得我,你骗人,我要走,你快让马车停下,你快啊!” 萧昱面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他抬手用力拽住小喵喵的手腕威胁:“你乖不乖?如果你再这样大哭大闹,我就再把你塞进冰棺底下的暗格,让你一路睡到北地!” “不要,我怕!”小喵喵突然扑进他的怀里大哭起来。 萧昱眉眼顷刻间变得柔和起来,他低声安抚:“你求昱哥哥!” 小喵喵吸著鼻子就含糊不清的嘟囔:“喵喵求求昱哥哥,不要將我塞进暗格,我又冷又害怕!” 萧昱揉揉她的发顶:“这才乖,你吃点心吗?我让小成子给你从宫里带出来不少,有茯苓糕,还有枣糕,都很甜!” 小喵喵早就饿了,她忙不迭点头:“要吃,快给我!” 萧昱拿出一个小包袱,將点心盒子摆在了她的面前。 小喵喵伸出两只小胖手,左右各拿了一个,全都朝著小小的嘴巴塞了进去。 萧昱不由得哭笑不得,他端起手边温热的茶水道:“慢点吃,別噎著啦!” 小喵喵果然是被噎著了,她就著他的手喝水,灌了好几口,才气息通畅了些。 萧昱一边给她顺背,一边就安抚:“只要你听话,不吵闹,昱哥哥就会给你好吃的,如果有人找过来,我再把你放进暗格可以吗?” 小喵喵疑惑询问:“会是谁找我呀?” 萧昱眼眸暗沉:“兴许是强盗吧?他们很可怕,会把我身边所有的东西都要给抢走,包括小喵喵!” 小喵喵用力捂住嘴道:“我会听话噠,不管谁来,都紧紧闭著嘴巴不开口!” 萧昱眯眼笑起来:“乖瞄!” 许是吃饱喝足,小喵喵就困的睁不开眼睛了。 萧昱拿了大氅给她铺在身下,让她好好睡一觉。 她却睡的有些不安稳,嘴巴里总是喊著:“娘亲,喵喵想你,娘亲!” 萧昱顿时拧紧眉心,他上前凑在小喵喵耳边说道:“不许再喊,不然我就把你丟下马车,再不对你好了!” 小喵喵嚇得闭紧嘴巴,再不敢发出半点的声音。 此时皇宫里面,盛安帝面色凝重难看的开口:“瞧著你们夫妻俩的意思,是觉得宫里的人將小喵喵给藏起来了?” 林怡琬沉声说道:“不是皇上,也是宫里的人,因为那名妇人亲口告诉我们,是一个嗓音尖细的男子让她们母女俩混淆视听的!” 盛安帝转头看向战阎:“她因为小喵喵失踪没了理智,你也一起跟著胡闹吗?嗓音尖细的男子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个,怎么就往宫里想?” 第885章 病危 战阎淡漠开口:“如今微臣想起来了,荷塘下面的闸口被撞开,不过也是个障眼法,他让大家都以为小喵喵已经顺著河道被带出皇宫,实际上,她当时就藏在宫內!” 一句话顿时让林怡琬反应过来,她迅速开口:“当时咱们所有的地方都搜过,唯独没有去过停放皇后灵柩的守灵殿,会不会藏在那里?” 战阎惊得面色骤变,小喵喵最是胆子小了,她万一被嚇到怎么办? 他迅速开口:“琬琬,咱们得去追给皇后送葬的队伍!” 两人快步往外走,丝毫没有顾忌盛安帝黑沉的面容。 他气的怒喝:“真是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皇后都已经死了,他们还要胡乱折腾什么?” 这时候李德路小心翼翼开口:“皇上,兴许侯爷和侯夫人没有猜错,你想啊,之前二皇子殿下很排斥前去皇陵守墓,可自打喵喵小姐失踪之后,他就突然要护送灵柩出京!” 盛安帝瞳孔剧烈收缩,他用力握住拳头呢喃:“你是说,萧昱带走了她?” 李德路连忙跪下开口:“奴才不敢瞎猜,但是总觉得这事情著实跟二皇子脱不了干係,皇上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盛安帝迅速命令他:“你赶紧带著朕的旨意去追他们,若是真的此事跟萧昱有关,务必护住他,千万別让战阎和林怡琬伤到他,无论如何,都要带回来处置!” “是!”李德路连忙带人出宫。 盛安帝看著他的背影呢喃:“萧昱,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蠢事?” 战阎和林怡琬深夜离京,马不停蹄的追向送葬队伍。 然而,天不隨人愿。 半夜黑沉的天空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未免出现意外,战阎只得命人暂时在破庙里面休整。 林怡琬靠在火堆旁边,满目的担忧和不安。 战阎伸手环住她:“冷吗?” 她摇摇头:“阿阎,小喵喵自生出来就一直被精心照顾,她从来都没离开过奶嬤嬤这么久,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被饿著,被渴著!” 战阎连忙捧住她的脸安抚:“琬琬,即便真是萧昱將她带走的,他也不会伤害她,他要的不过是个护身符!” 林怡琬面上顿时染满怒色,她冷声说道:“萧昱也是个白眼狼,皇后的死,他脸上的伤,又跟我有什么关係?” 战阎嘆息:“是啊,跟咱们都没有关係,可他总得找个人恨,他伤了脸,深刻明白自己已经跟皇位无缘,皇后就是他的最大依仗,可如今皇后死了,他只得將主意打到咱们的身上!” 林怡琬眉心紧紧凝起,她也是没想到,萧昱小小年纪就这么重的心机。 长此以往,大皇子萧凌能不能好好活著,只怕也是个未知。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她刚想到这里,冷不防外面就传来一阵骚乱。 紧接著满身狼狈的李德路跌跌撞撞的衝进来道:“战义候,侯夫人,大皇子突然生了高热恶症,就连林太医都没有办法,皇上命人传来消息,让你们两人快快回京!” 林怡琬猛然站起,她沉著脸开口:“我不回去,如今我的女儿生死不明,我如何能不管她?” 李德路跪在地上用力磕头:“侯夫人,奴才知道你为难,可你应该也清楚,大皇子对皇上,乃至对整个盛朝有多重要,他不容有失啊!” 他將脑袋磕在地上,一下接一下的用力。 不过片刻,额头上就已经鲜红一片。 林怡琬心头起了火气,她伸手用力拽住李德路道:“你逼我做什么?你就算跪死在这里,我也绝不会回京,哪怕皇上怨怪我,全天下的人都指责我,我林怡琬依旧不会改变主意!” 李德路的泪水混著血水不断流淌下来,他颤声呜咽:“侯夫人,可大皇子他命悬一线啊,他若是有个好歹,就算喵喵小姐能顺利找回来,那些朝臣们也不会放过她!” 林怡琬眼底渗出骇人的杀意,萧昱著实是好手段! 这些算计,真的是他自己一个人想出来的? 她觉得他很可怕! 她立刻看向战阎:“李德路说的对,如果萧凌死了,对咱们战义候府和离王府没好处,我先回京,你继续追送葬的队伍,你务必將小喵喵给带回来!” 战阎点点头:“好!” 林怡琬凑近了他,在他耳边叮嘱:“如果他不肯放手,杀!” 战阎依旧神情淡漠:“好!” 两人皆是生出要除掉萧昱的念头,为了盛朝皇室安寧,他必须得死! 林怡琬跟著李德路返回皇宫,哪怕大雨滂沱,道路泥泞,也半点都不敢耽误片刻。 等她进了宫门,就看到不少御林军已经严密的护住了皇子殿。 盛安帝正满目焦灼的在殿外踱步,他身边陪著的是面色苍白的瑶贵妃。 两人看到林怡琬,皆是眼睛一亮。 尤其是盛安帝,他愧疚开口:“琬琬,如果不是凌儿实在是病情为重,朕也不会让李德路逼你回来!” 林怡琬越过他道:“臣妇自然不敢忤逆皇上的命令!” 只一句话,就已经昭示著她对盛安帝已经失望至极。 甚至连皇兄也不愿意喊他了! 盛安帝死死握紧拳头,满脸仓皇! 终究,终究还是闹到了这一步! 可他没有办法! 凌儿,是他唯一能继承皇位的儿子,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林怡琬没有理会他脸上的挣扎,她大步走进殿內。 只见林老太医正在为萧凌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向来和蔼可亲的他,头一回面上带著凝重之色。 林怡琬飞快走上前询问:“外祖父,萧凌现在情况如何?” 林老太医担忧回答:“琬琬,高热起的很是离奇,看著也不像是风寒而且眼下,身上还起了血红的点子,精神极差,外祖父实在是看不出,这到底是什么病!” 林怡琬迅速给萧凌检查身体,就发现他皮肤底下的血点子出的越来越多。 她下意识询问:“外祖父,给他查过毒吗?” 林老太医回答:“看过他的舌头,不是中毒!” 林怡琬不由得拧紧眉心,这倒是奇怪了,到底什么恶病,竟然会起的这么急? 第886章 毒蜱 她此时没有明確病因,自然不好下药。 许是察觉到有人碰触,原本烧的迷糊的萧凌艰难睁开了眼睛。 他哑声呼喊:“琬姑姑,对不起!” 林怡琬对萧凌是怪不起来的,这个孩子十分知书达理,在皇子殿被先生教导的很好。 她柔声安抚:“你又没错,为何要给姑姑道歉?” 萧凌握住她的手:“如果不是我绊住你,你就能去找喵喵妹妹了,我也很担心她,我希望她能儘快回到你的身边!” 林怡琬点点头:“会的,她肯定能回来!” 萧凌想要回给她一个笑容,但是却突然呛咳起来。 大量鲜血从他的嘴里不断涌出,十分骇人。 林怡琬连忙为他施针,他这才缓住了咳嗽。 他惶恐开口:“琬姑姑,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我好像看到母后来接我了!” 林怡琬迅速打断:“她不会把你接走的,你快告诉姑姑,你在身体难受之前,去过哪里?吃过什么,喝过什么?” 萧凌回答:“我去过御园,我当时在路上走的时候,觉得有什么东西咬了我胳膊一下,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回来就开始起了高热!” 林怡琬翻过他的胳膊,果然就看到上面有个拇指般大小的红斑。 她顷刻间就明白过来,她立刻说道:“外祖父,萧凌应该是被毒蜱给咬到了,而且他已经钻进了他的身体当中!” 林老太医顿时愧疚开口:“是外祖父疏忽了,我以为胳膊这里只是寻常的伤口!” 林怡琬迅速说道:“我先取虫,外祖父去给他熬製解毒药,多放些乌药和丹参,要快!” “好!”林老太医匆匆离开。 林怡琬用匕首將萧凌胳膊上的伤口划开,就看到一只血红色的虫子正扎在血肉之中。 她立刻取出,並將虫体扔进了火盆烧死。 待鲜血变红,她才赶紧给他包扎。 此时,萧凌並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 小小的孩子已经疼的麻木了! 不多时,林老太医就端著汤药快步前来。 林怡琬伸手接过,用汤匙给萧凌慢慢餵下。 萧凌感激开口:“琬姑姑,你又救了我一命!” 她皱眉打断:“你说的是什么傻话,你既然还叫我一声琬姑姑,我就不能置你的生死於不顾!” 萧凌垂著脑袋开口:“其实,我之前看到过萧昱从外面抓了虫子放到了御园里面!” 林怡琬动作一顿,她诧异询问:“你见过?” 萧凌点点头:“嗯,当时我还好奇问他说这是什么虫子,他说这是萤火虫,夜里会发光,很好看!” 林怡琬面上勾起一抹寒意,聪明如萧昱,他著实把什么事情都算计好了。 利用萧凌的好奇心,害的他被毒蜱咬伤,绊住她去寻人的脚步。 如今,她越发篤定小喵喵是被他给带走了! 只希望战阎能顺利將她给带回来! 餵下药之后,萧凌就昏睡了过去。 林怡琬这才命人给盛安帝回稟萧凌的情况,他快步走进来,满目复杂的说道:“凌儿跟你说了,那虫子真是萧昱放的?” 林怡琬讥誚反问:“皇上是不信我,还是不信大皇子萧凌?” 盛安帝尷尬的咳嗽一声:“琬琬,我当然相信你们,我只是没想到,昱儿会懂得这么多!” 林怡琬冷笑一声:“是啊,我也很好奇,萧昱他怎的能有如此严丝合缝的计划?皇上到底安排了什么样的神人在他的身边?” 盛安帝叫冤:“琬琬,你可別埋怨朕,朕已经第一时间將他身边伺候的那些嬤嬤们给处理掉了,如今跟在他身边的除了小成子之外,再没有旁人!” 林怡琬不由得拧紧了眉心,一个小內侍自然不会有那么多的手段,难不成皇后还在他的身边留了人? 就连盛安帝也不知道? 她抬眸看向殿外,大雨依然没有停歇,但是天却已经快要亮了。 林怡琬不知道战阎有没有赶路,她盼望著他能带著小喵喵平安归来。 此时送葬队伍也是被困在一片山谷里面,萧昱坐在马车上,看著小喵喵將陶罐里面的牛奶全部都喝完。 她喝的满嘴都是,就娇娇的喊:“昱哥哥擦擦!” 萧昱將她抱在怀里,拿了锦帕给她擦拭乾净。 他一边擦一边询问:“喵喵,牛奶好不好喝?” 喵喵咧嘴笑开:“当然好喝啊,昱哥哥为什么不喝?” 萧昱淡声回答:“我喝水就行!” 其实他不想跟她抢,他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好,这样,才会心甘情愿的留在他的身边。 哪怕,她父母追上来,她也能不肯走。 先生说,留人须得先困心。 萧昱凑在她耳边说道:“小喵喵,在昱哥哥的心里,你十分重要,最好的,全都要给你!” 小喵喵摸摸他的脸:“昱哥哥最好了!” 萧昱一双眼睛陡然变得复杂难看,他最烦別人碰他的脸了。 因为被面具遮著的另外一半,很可怕! 他正想训斥她的时候,她突然开口:“昱哥哥?受伤的时候会疼吗?” 萧昱顷刻间愣住,当时自然是疼的,他浑身被烧起来的时候,他叫的撕心裂肺。 他那时候多希望琬姑姑能来救他啊,因为他知道,她医术最厉害,再可怕的伤到了她的手里,都能恢復过来。 只可惜,他左等右等,都没有將琬姑姑给盼来。 最后是林老太医帮他处理伤口,撒上药粉的时候,他浑身都哆嗦个不停。 他哭著来来回回的叫:“琬姑姑,我要琬姑姑来帮我上药!” 母后就在旁边掉眼泪:“你姑祖母突然动了胎气,她在生孩子,你琬姑姑顾不上你了!” 萧昱彻底愣住了,顾不上他了? 他都快要死了,琬姑姑也不管吗? 说到底,在她的心里,他还是没那么重要啊! 那是他遭受打击最大的一次! 母后也是! 自那以后,母后变了性情。 他也明白,一切怨恨皆是因为琬姑姑没有及时救他! 萧昱无奈嘆息一声:“受伤哪有不疼的,只不过看到小喵喵在眼前,昱哥哥觉得这点伤著实不算什么!” 她眯眼笑起来:“那我给你吹吹?是不是就更加不疼啦?” 第887章 追来 她衝著他脸颊吹气,甚至还把奶渍落到了他的皮肤上。 他不由得失笑:“多谢喵喵,你吃的有些多,是不是该睡觉了?” 她不满嘟嘴:“昱哥哥,你在养小猪崽吗?让我吃了睡,睡了吃,我不想在马车上了,我想出去走走!” 萧昱毫不犹疑拒绝:“不行,外面很危险,等到了皇陵,隨便你可以去什么地方,但是现在,你只能留在马车里面!” 小喵喵还不及说什么,外面就传来一道声音:“殿下,有人送来消息,战义候带人追过来了!” 萧昱登时拧紧眉心,他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道:“终究还是没能绊住他啊!” 小喵喵也听到了,她开心的跳起来:“我爹爹来啦,我也想爹爹了,我要见他!” 萧昱递给她一碗温水:“你不是口渴了,先喝些水!” 小喵喵摇头:“不,我已经喝了不少牛奶,肚子还撑著呢!” 萧昱眼底闪过恼意,他伸手钳住了小喵喵的下巴,將温水灌进她的嘴里。 小喵喵哭起来:“昱哥哥齐夫人,我不喝,我不想喝的!” 她的声音渐渐变小,逐渐陷入了昏迷之中。 萧昱叫来小成子,淡声吩咐他:“再去换些冰块吧!” 小成子提著篮子离开,很快就换好回来。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战阎追上了送葬队伍。 萧昱迈著小短腿从马车上走下来,哪怕道路泥泞,他也半点不在乎。 他走到战阎面前,面色从容恭敬的给他行礼:“昱儿拜见琬姑父,你此番追过来,是要护送我们前去皇陵吗?” 战阎垂眸打量著他,像是要看穿他这般知礼的背后,到底隱藏了什么? 他任由打量,没有半点的慌乱和紧张。 战阎越发觉得此子可怖,他凝声说道:“本候並不是要护送二皇子殿下前去皇陵,而是要寻找小喵喵,有人说她被藏在送葬队伍之中!” 萧昱惊讶的瞪大眼睛:“怎么可能?除了母后的灵柩之外统共就这么些人,如何能藏得住她?琬姑父若是不信,可以找人问问,可曾有人见过她的身影?” 战阎开口:“你不说,我也要去问!” 他让影一和影魂去盘问,都说並没有见过小喵喵的出现。 战阎凌厉的目光落到萧昱的马车上,他连忙开口:“琬姑父可以到我马车上去搜一遍的!” 他带著他上去马车,就发现里面也著实没有藏人的地方。 只不过,布置倒是十分乾净,甚至还有锦被堆在角落。 战阎眉心紧拧,他想不明白萧昱到底把小喵喵给藏到了何处,他明明十分有嫌疑,但是所作所为,却让人无懈可击。 就在他面色复杂的时候,影魂回来了。 他低声稟报:“侯爷,属下已经问过了,没有人见过小姐的身影!”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超给力,??????????????????.??????书库广 全手打无错站 战阎並没有意外这个答案,他抬眸看了一眼天色道:“来都来了,那就隨著殿下一起前去皇陵吧!” 萧昱面色陡然一僵,片刻才恢復如常。 他欣喜开口:“能有琬姑父陪著我可太好了!” 战阎隨他一起赶路,眼底的寒意丝毫没有半点的消散。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小成子提著冰盒小心翼翼的请示萧昱:“殿下,是该换冰的时候了!” 萧昱点点头:“去把冰水找个地方倒掉,再把冰块放进去就行!” 小成子应下,迅速转身离开。 战阎看到不少冰盒从眼前闪过,就听萧昱在他耳边絮叨:“母后没有赶上一个好时节,如果是在冬天,就不必这么麻烦了!” 战阎淡漠开口:“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你嫌弃她麻烦,哪怕九泉之下也定然会十分失望!” 萧昱笑眯眯说道:“姑父猜错了,母后她肯定不会失望,她甚至都有些开心,因为她喜欢的人在陪著她啊!” 战阎只觉得他小小年纪,就十分诡诈。 他没再理会他,而是朝著更换冰盒的方向快步走去。 萧昱看著那些堆积著的冰盒,一双黑眸里面染满了怒意。 他暗自咒骂,战阎,真討厌,你怎么还不走? 喵喵妹妹会被闷坏的! 入夜,周遭一片静謐。 战阎却睡不著,他围著皇后的灵柩来回踱步。 影魂凑在他身边道:“侯爷,属下和影一之前仔细查看过了,没有发现可以藏人的地方!” 战阎深吸一口气:“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我跟琬琬不会猜错的,肯定是萧昱藏了人,小喵喵应该就离著咱们很近!” 影魂面色骤变,他下意识询问:“会不会是在灵柩里面?唯有这样咱们才没办法寻到!” 战阎果断摇头:“不可能,灵柩是被封住的,他是想要活的小喵喵!” 影一拧了拧眉心,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侯爷,属下觉得这些冰盒是不是可以搜查一遍?” 战阎立刻下令:“搜!” 这边拆卸冰盒,萧昱端坐在马车里面,面色平静。 小成子往外看了一眼道:“殿下,他们已经对冰盒动手了!” 萧昱夸讚他:“幸好你见机得快,趁著更换冰块的时候,將她转移回马车箱子里面,不然,就被姑父寻个正著了!” 小成子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奴才也只是未雨绸繆,战义候太聪明了,咱们必须要想到他前头去才行!” 萧昱凝眉开口:“他若是一路跟隨咱们去皇陵,那可真是太棘手了,你得想办法將他给赶走!” 小成子犯了难:“如何赶走?” 萧昱衝著他招了招手,凑在他耳边叮嘱几句。 他很快反应过来,立刻起身走出马车。 天快亮的时候,战阎就收到了一封来自於皇宫的急报。 他伸手展开一看,就见上面是林怡琬的字跡,她只简单写著五个字:“小喵喵找到,速归!” 战阎心头陡然狂跳起来,琬琬怎会用皇宫的侍卫传信? 是有人故意要让他走? 想清楚这一层,他的面色就变得冷凝骇人。 他迅速开口:“影魂,赶紧集结,咱们立刻回京!” 这时候萧昱在马车里面探出一颗小脑袋:“琬姑父,你不是说要陪著我一起去皇陵的吗?” 战阎不动声色的回答:“你琬姑姑来信说小喵喵已经寻到,让我赶紧回去,我就只能先跟殿下告別了!” 第888章 决心 萧昱眯眼笑起来:“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劳烦琬姑父见到喵喵妹妹,帮我给她问个好,皇陵和京城相隔极远,这一別,不知道何时再相见了!” 战阎沉声应下:“好,我定然將殿下的话带给她,告辞!” 说完,他就上马离开。 待他的身影消失很久,萧昱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无奈嘆息:“碍眼的苍蝇终於飞走了,真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看到他!” 他將小喵喵从箱子里面抱出来,看到她圆鼓鼓的小脸,就鬼使神差的用力捏了捏。 他凑在她耳边低声呼喊:“快醒醒,小懒鬼!” 小喵喵自然没有甦醒,因为她身上的迷药还没有散去。 萧昱失了耐心,直接拿了冰块放到了她的额头上。 冰水化开,將她给冻的睁开眼睛。 她含糊不清的开口:“昱哥哥,我好冷啊!” 萧昱拿了锦帕將她额头上的冰水擦拭乾净,他慢悠悠开口:“喵儿,你可知道你爹爹刚刚离开?” 小喵喵诧异的瞪大眼睛,她立刻就强撑起精神朝著马车窗户爬了过去。 她伸手揭开帘子,满目焦灼的呼喊:“爹爹,爹爹来接喵儿!” 寒风呼啸,呛的她一口气上不来,连忙又躲回到马车里面。 萧昱伸手將她拽到面前,满脸恼恨的说道:“昱哥哥对你不好吗?为什么你还想要离开我?难道你不想去冰河上玩耍了?” 小喵喵被他抓的疼,泪水扑簌簌落下。 她嚶嚀呜咽:“昱哥哥坏,你放开喵喵,喵喵好疼!” 萧昱深吸一口气,双手放开她道:“你记得要听话,在这个世上,只有我才是真的对你好,你明白吗?” 小喵喵十分委屈,她想爹爹,想娘亲! 可萧昱不断告诉她:“你爹爹娘亲不要你了,他们明知道你被我带出来了,却不想再把你找回去,只因为,是你害的战青柠受了伤!” 小喵喵顿时明白,是她闯了祸,所以娘亲和爹爹只在乎青柠姐姐了。 她是个没人要的小可怜了。 想到这里,她就呜呜呜哭个不停。 萧昱也没安慰,因为他明白,唯有让她越伤心,她就越会离不开他这个依靠。 哪怕战阎再寻过来,她也不会再跟他走了。 然而,不过片刻功夫,外面竟是响起激烈的马蹄声。 紧接著战阎就衝上了马车,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萧昱身边的小喵喵。 他几乎红了眼眶,他颤声呼喊:“喵儿?” 小喵喵先是愣住,接著才试探著囁嚅:“爹爹?” 战阎將她抱在怀里,那种失而復得的感觉,让他心口一阵阵闷痛。 他不断安抚:“喵儿,爹爹在,爹爹会好好护著你,绝不再让你遭受半点的委屈了!” 小喵喵又张嘴哭起来,很快將他的心口浸满了泪水和鼻涕水。 战阎冷厉的双眸落在萧昱的身上:“你作何解释?” 他无辜开口:“琬姑父,是喵喵妹妹要我把她带出来的,我不过是遵从了她的意愿,我能有什么错?” 战阎气的面色铁青,喵喵还这么小,她能懂什么? 萧昱简直不知死活! 他讥誚开口:“你是皇子,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我要將你带回去,让皇上给战义候府一个交代!” 他没再迟疑,逕自让马车掉头回京。 至於皇后灵柩,自有御林军继续护送前去皇陵。 约莫五天后,战阎將小喵喵带回了京城。 原本可爱聪慧的小姑娘开始变得胆小不安,她一路上死死抱著战阎的脖子,像是生怕丟掉她那般。 哪怕战阎再是安抚她,都无济於事。 她一直哭,哭累了就睡,如同遭受了莫大的委屈。 林怡琬接到她,她却不肯再往她怀里扎,她怯怯的道歉:“娘亲,不要丟掉喵喵,喵喵也不想让青柠姐姐受伤的!” 林怡琬眼底渗出蚀骨寒意,是萧昱挑拨了她们母女之间的感情! 他好恶毒! 她迅速解释:“喵喵,娘亲从来都没有责怪过你什么,你青柠姐姐受了重伤,也跟你没有半点的关係,罪魁祸首是皇后,是她派了人妄图加害你跟哥哥们!” 小喵喵似懂非懂,但是依旧没让林怡琬抱。 母女两人几天不见,已经生疏了! 林怡琬心痛不已,却也明白小孩子逼不得。 她只得让奶嬤嬤先將她抱走,再跟著战阎赶去皇宫。 她要看到盛安帝处置萧昱,但凡轻饶,她绝不善罢甘休。 此时盛安帝满脸苦色,他是真没想到萧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真的是胆大包天。 他不断来回踱著步道:“萧昱,你好大的狗胆,你不要命了,竟然敢將小喵喵给掳走?” 萧昱皱眉反驳:“父皇,不是儿子掳的她,是她自己要藏起来,儿子只是答应了她的请求而已!” 盛安帝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你怎的这么无耻,这样的话,你说出来,谁信?” 萧昱开口:“你必须信,不然,儿子得死!” 盛安帝浑身僵住,看到萧昱那张和萧凌半边相似的脸,不由得心口发沉。 这是他的儿子啊,他岂能眼睁睁的见死不救? 他原本就子嗣单薄,可不能再让萧昱有半点的意外。 他紧紧拧著眉心,眼底染满挣扎。 萧昱委屈爭辩:“父皇,儿子只是想要喵喵妹妹陪著玩,这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大事啊,为什么他们都不同意?” 盛安帝淡声说道:“昱儿,凡事切不可勉强,不管如何,你將她擅自带去皇陵是不对的!” 萧昱开口:“没有,是她想去,父皇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她,是不是她要跟著我!” 盛安帝眼眸闪了闪,这未尝不是一个好理由。 他只希望能护住萧昱这条命就好! 此时李德路已经在外面稟报:“皇上,离王带著战义候夫妇来了!” 盛安帝旋即露出一抹苦笑,该来的还是来了! 三人快步走进来,他就起身相迎:“皇叔,你来的正好,朕正在教训萧昱这个臭小子,他这次可真的是闯下了滔天大祸!” 说完,他还抬脚踹在萧昱撅著的屁股上:“还不赶紧跟你叔祖父和你琬姑姑道歉,打死你都是轻的!” 第889章 顛倒 萧昱伏在地上哭喊:“叔祖父,琬姑姑我错了,我不该听从喵喵妹妹的请求,带她去皇陵,我下回再也不敢了,求你们饶恕我吧!” 离王皱眉看著他:“你说什么?是小喵求的你?” 萧昱哽咽点头:“是,她说自打青柠姐姐受了重伤之后,爹爹和娘亲都不喜欢她了,她就想要出去玩,我劝过她的,可她非不听,还说,如果我不帮忙,她就自己偷跑!” 林怡琬都要气笑了,萧昱顛倒黑白的本事可真厉害啊。 她嘲讽开口:“二皇子,你编的谎言也太幼稚了些,喵喵她根本就不可能会说出这些话,她很在意她的青柠姐姐,更不会因为我们对她多一点关心,而觉得会难过!” 萧昱认真摇头:“琬姑姑,我没有说谎,如果你不信,你可以把小喵喵叫来询问!” 林怡琬如何看不穿他的险恶用心,接连几天的朝夕相处,他早就让小喵喵十分依赖他了。 如今,她定然会帮著他说话。 她立刻看向盛安帝:“皇上,你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盛安帝心头陡然狂跳起来,终究还是清算到他的头上了! 他能怎么办? 他只得开口:“皇叔,琬琬,萧昱著实有错,朕这就命人打他的板子行不行?不拘多少,直到打的你们满意为止?” 离王勾唇冷笑:“皇上,你这是打算让我们离王府成为当朝的活靶子吗?你看著是替喵喵做主,实际上,是在告诉眾人,我们离王府逼得你不得不惩罚自己的亲儿子!” 盛安帝大呼冤枉:“皇叔,朕真的没有这样的想法,朕只是要教训萧昱这个臭小子,让他没轻没重的把人给往外带!” 林怡琬缓缓开口:“皇上,或许小喵喵不值得你动手处置他,但是你可知道大皇子萧凌如何会危在旦夕的吗?” 此话一出,跪在地上满目得意的萧昱下意识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死死握紧小拳头,面上染了一层不安和慌张。 盛安帝皱眉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林怡琬沉声说道:“我的意思是说,萧凌生命垂危不是意外,而是有人用毒蜱害他,目的是將我困在皇宫,但凡我执意不肯回来,只怕你的大皇子萧凌,如今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盛安帝瞳孔剧烈收缩,萧凌是唯一的储君人选,他绝不能容忍任何人將主意打在他的身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萧昱,冷冽开口:“来人,將二皇子囚禁到皇子殿去!” 离王看到他的神色,就已经清楚他已经做出选择。 他淡声说道:“皇上,经此一事,我们也不必再留在京城了,你放心,整个盛朝定然会昌盛顺遂的!” 他起身离开,而战阎和林怡琬也跟在他的身后。 盛安帝张嘴想要挽留,但是终究却没有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萧昱被关在宫殿的时候,小成子被活活打死在自己面前。 他顿时知道父皇要捨弃他了,他很恼怒。 但是他却没有半点的慌张,他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到来。 他去了小成子的房间,找了一身內侍衣裳穿上。 紧接著,再把一个和他样貌相似,身量差不多高的小男童给拖进了大殿。 他放了一把火,在烧起来的时候,他就嘶声大喊:“皇子殿著火啦!” 隔天,二皇子萧昱被活活烧死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和朝堂。 据说殿內拖出两具尸体,一个是小內侍小成子,另外一具就是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的二皇子。 林怡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很意外。 萧昱真的死了? 她务必让战阎进宫去探一探尸体,以免他是诈死脱身。 战阎前去皇宫的时候,盛安帝面色复杂的说道:“阿阎,朕没想到他会这么决绝,他用一把火告诉朕,他寧愿自己死,也不想让朕赐死!” 战阎去查看尸体,並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他左边脸原本就有烧痕,此番再遭大火,已经完全变成一片焦黑,半点都分辨不出原本该是什么样貌了。 战阎疏离开口:“皇上节哀!” 说完这四个字,他就匆匆离开皇宫。 林怡琬询问他:“情况如何?確定是萧昱吗?” 战阎缓缓摇头:“不能確定,尸体烧的实在是厉害,根本就无法分辨出来!” 林怡琬凝眉开口:“那就只能让小舅母走一趟了,让她凭著骨相画出他的样貌,唯有这样,才能安心!” 战阎赞同点头:“可以,那你就带著她再去看一看!” 林怡琬带著桑秋唐进宫,顿时惹恼了盛安帝。 聪明如他,一下子就猜出了两人的来意。 他匆匆赶去阻拦,一双眼眸带著幽怨和愤慨。 他沉声质问:“琬琬,你是信不过朕,还是信不过战阎,怎么我们两人全都看过了,你非要还再带人前来確认一遍?” 林怡琬脱口而出:“我是信不过萧昱!” 盛安帝顿时语塞,他试图爭辩:“昱儿只是个孩子,他如何会有那么重的心机?” 林怡琬讥誚开口:“皇上,你可真低估了那个孩子,如你所说,他那么小的年纪,是怎样將小喵喵带出京城的?换你,你能想出那样的法子吗?” 盛安帝抿抿唇,诚然,他兴许是想不出那样稳妥的主意,萧昱是比同龄的孩子聪明许多,可,饶是这样,他也绝不可能诈死脱身。 他迅速开口:“林怡琬,朕已经对你和战阎做出许多让步,为了平息你们的怒火,甚至已经捨弃萧昱,你休要再咄咄逼人!” 林怡琬挑眉询问:“皇上,照你这话里的意思,是我们逼著你捨弃萧昱的?难道不是因为他犯下了滔天大错?” 盛安帝面色复杂的开口:“琬琬,你和朕怎么就非要闹成这样?” 林怡琬淡漠回答:“因为我女儿受了委屈,为了保证她將来安然无恙,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要帮她把潜在的危险全都给扫除!” 盛安帝不由得冷笑:“你只顾你女儿,却不顾朕!” 林怡琬不解反问:“为什么要顾著你?我之前是顾著皇后了,可最后,我落得个什么结果?就因为一次没有及时入宫,她们母子就记恨上了我,差点还搭上我女儿的性命,难道这个教训我吃的还不够?” 第890章 看重 盛安帝气的拂袖:“朕岂会跟她们一样,朕自始至终都对你和战阎十分看重,朕有多纵容你们,你心里没数?” 林怡琬点点头:“我有数,但是我也明白,那些纵容和看重,都是我用对皇上的救命之恩换回来的!” 理智让盛安帝不能再爭辩了,不然,他就跟林怡琬彻底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救命之恩都搬出去了,足以看出她已经对他失望至极。 他只能放缓了语气道:“琬琬,不管如何昱儿已经被烧死了,难道朕还能把自己儿子的尸体给认错吗?” 林怡琬固执打断:“皇上,我还是那句话,萧昱太过於诡诈,就算他真的被烧死,我也得靠著自己的办法分辨过才会相信!” 盛安帝眸光幽冷晦涩,他皱眉开口:“如果朕非要拦著你呢?” 林怡琬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么咱们自此之后,战义候府和皇上,恩断义绝,再无任何瓜葛!” 盛安帝面上闪过慌乱之色,他没想到林怡琬能说出这般绝情的话。 其实他心里是极清楚的,他离不开战阎和林怡琬。 他只能做出妥协! 他深吸一口气道:“好,你想去看就去看,不过朕要你答应一个条件,那就是,你们继续留在京城!” 林怡琬沉默片刻才开口:“若是萧昱真的死了,那么危机解除,我们自然是可以留下的!” 听了她的这句话,盛安帝眉宇间的怒气这才消散乾净。 他迅速开口:“李德路,带著侯夫人去查看二皇子萧昱的尸体!” 林怡琬和桑秋唐来到皇宫地下冰室,就看到被锦布遮著的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皮肉多已经碳化,根本就什么都分辨不出来。 桑秋唐上前去摸骨,再按照摸出来的骨头形状画出来大致轮廓。 等她补充上血肉再画出来的样貌,虽然跟盛安帝有五分像,但是却很明显就发现了不同。 桑秋唐低声说道:“琬琬,尸体的眉骨偏高,是长期瘦弱导致的,但是据我所知,二皇子,他眉骨饱满,所以我篤定,这根本就不是他!” 林怡琬就猜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之前小喵喵失踪的时候,她跟战阎因为关心则乱,所以落进了他的圈套,被他矇骗过两回。 可现在,她已经恢復了理智。 萧昱这拙劣的把戏,根本就不可能再欺瞒过她。 她转头看向候在门口的李德路:“去把皇上请来!” 不多时,盛安帝面色难看的赶来。 他凝声询问:“怎么?你们发现不妥之处了?” 林怡琬將画像递给他:“皇上,这根本就不是萧昱的尸体,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已经逃出皇宫了!” 盛安帝接过画像,表情复杂。 他不知道是该恼怒,还是该喜悦,他这个儿子的聪慧程度,简直是让他极为震惊。 他竟然想出假死脱身的计谋,他可真机智。 触及到林怡琬凌厉的眼神,他下意识解释:“朕瞧著也是有几分像的,会不会是林少夫人因为骨头被烧的变形所以画错了?” 桑秋唐立即说道:“回稟皇上,臣妇不会画错,大火能把人的皮肉烧的面目全非,但是唯独骨头不会烧的变形,这突出的眉骨摆明了和你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盛安帝悄然捏紧了那张画像,仿若狠狠用力,就能把那不同的眉骨很摁下去那般。 林怡琬淡声说道:“皇上,如果你不愿意下令全城搜查萧昱的下落,那我现在就让阿阎去找了!” 盛安帝连忙开口:“自然是朕派人,你放心,朕哪怕將京城翻个遍,也要把他给寻出来,交给你处置!” 他让李友德带著御林军去搜查,还叮嘱务必要仔细谨慎。 林怡琬坐上出宫的马车,她凝眉开口:“小舅母,你说萧昱如今这种处境之下,能藏去何地?” 桑秋唐缓缓说道:“国公府,那是他唯一的庇护所了!” 林怡琬点点头:“是呀,国公夫人是他的姨母,他走投无路之下,就只能先去投奔她了!” 她催促马车不用回去战义候府,先转道去一趟国公府。 此时,国公府后院,面容惶恐的萧昱站在国公夫人面前,他哑声说道:“姨母,求你救救昱儿,父皇要我的命,我该怎么办?” 国公夫人心疼的泪眼婆娑,她原本都以为萧昱真的葬身大火之中,却没想到,他竟然能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不得不说,姐姐的这个孩子可真是聪明。 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帮著她护住这个孩子! 她柔声说道:“昱儿別怕,你只要来到姨母这里,姨母就能保住你的性命,任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这里抢走!” 萧昱忐忑询问:“姨母,万一,万一侯夫人找过来呢?” 国公夫人面上陡然闪过一抹复杂,她並没有別的选择! 她只能將萧昱藏好! 就在她心思复杂的时候,冷不防外面传来管家的稟报声:“夫人,战义候府候夫人和林家少夫人求见!” 国公夫人面色骤变,她们竟然来的这么快? 萧昱显然也没有料到,他以为怎么也得再等几天。 这几乎是他前脚刚出宫,后脚林怡琬就发觉了! 母后说的没错,她果然是最为刁钻诡诈,任谁都轻易逃不脱她的手掌心。 他惶恐开口:“姨母,怎么办?她竟然寻到你这里,我会不会被她发现?” 国公夫人很快镇定下来,她沉声说道:“昱儿別急,我们国公府有条密道,你先下去躲一躲,待將她打发走了,姨母再接你回来!” 萧昱欣喜点头:“好,多谢姨母!” 他被国公夫人的贴身侍女带了出去,很快就再也看不到身影了。 国公夫人整理了一下衣裳,这才出去迎接林怡琬和桑秋唐入府。 她面上带著惊讶的神情:“侯夫人,这么晚了,你怎么跟林少夫人来我们国公府啦?”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开口:“我是前来探望大公子的,他不是之前落水呛的有些咳嗽吗?现在可好些了?” 第891章 目標 国公夫人连忙回答:“好些了,多亏林老太医给他开了些养肺的药方子,如今能吃能睡,也听不到半声咳嗽了!” 三人来到茶厅,她又连忙命人给上茶。 林怡琬环顾四周道:“夫人打算在京中待多久?” 国公夫人面色复杂的开口:“宫中多变故,原本是打算祭拜完皇后离京的,可现在阿昱又被活活烧死,我如何能一走了之,等大皇子精神好些了,再说吧!” 林怡琬听的出来,她是对萧昱的死耿耿於怀。 虽然没有在言辞里怨恨她,但是却藏著不满的。 想到这里,她眼底的冷意就更加重了一些。 她淡声说道:“夫人误会了,萧昱並没有被活活烧死,那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 国公夫人无法置信的看著她:“你什么意思?” 林怡琬起身逼近了她:“我的意思说,萧昱假死脱身,他如今已经逃出皇宫,不知去向!” 国公夫人俏脸顿时变得煞白! 她死死握紧手指开口:“侯夫人,你是在怀疑我藏了他吗?” 林怡琬垂眸轻笑:“藏没藏,让人搜一搜不就知道了?” 国公夫人皱眉打断:“你可知道,但凡你派人肆意搜查国公府,这对我们来说,將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林怡琬开口:“所以我才希望国公夫人要坦白啊,我也顾及国公府的名声!” 国公夫人用力咬著唇道:“琬琬,你是我孩子们的救命恩人,我这颗心始终向著你,你,怎能怀疑我?” 林怡琬看著她的眼睛询问:“我最后问你一次,萧昱真的没来找过你?” 国公夫人沉默片刻才缓缓回答:“找过,他向我求助,希望我能帮他,但是我把他给劝回皇宫了,我告诉他,在这个世上,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责任,而且,我也没能力將他从侯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带出京城,不是吗?” 林怡琬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哪怕掘地三尺,我也要把萧昱搜出来,既然国公夫人没藏他,那我也没必要紧紧揪著你不放!” 国公夫人旋即开口:“如果萧昱再有消息传给我,我定然会第一时间告知侯夫人如何?” 林怡琬自嘲笑道:“不让国公夫人为难了,我自会想別的办法寻他!” 说完,她就招呼桑秋唐起身离开。 国公夫人不敢怠慢,立刻追过去送她们出门。 待她们走远了,她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低声呢喃:“阿昱,你这次可真的是为难死姨母了!” 她匆匆回府,而林怡琬和桑秋唐也坐在马车里面各自面色凝重。 桑秋唐率先开口:“琬琬,你怎么就轻易放过她了,我能看的出来,她肯定隱瞒著什么!” 林怡琬讥誚呢喃:“萧昱就藏在国公府!” 桑秋唐用力握住她的手,满眼心疼。 那种被身边人背刺的感觉,著实让人难过。 林怡琬顷刻间收拾好心情道:“舅母,我能想开的,我现在要做的是抓到萧昱,让他死!” 她恨极了萧昱,胆敢掳走她最珍视的孩子,她凭什么要放过他? 尤为重要的是,他对小喵喵造成了很可怕的影响。 原本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这几天成了惊弓之鸟。 每每谁弄点大的响动,她都会惊恐的瞪大眼睛往箱子里面躲。 不管谁都劝不出来! 她跟战阎著实心疼坏了! 桑秋唐伸手抱住她:“琬琬,我跟你小舅舅不管你做什么,都十分支持,咱们林家人,始终都是一条心!” 林怡琬低声道:“嗯,国公府满门功勋,但凡我跟战阎要搜府,势必会遭人质疑,甚至皇上还有可能借题发挥,让离王府和战义候府成为眾矢之的!” 桑秋唐没有吭声,继续等她说完。 林怡琬徐徐开口:“我要给萧昱机会,將他引到战义候府在京郊的庄子上去!” 桑秋唐顿时明白,这是要来个瓮中捉鱉。 她点点头:“好,给他增加筹码,我也带著女儿同你前去庄子上!” 隔天,战义候府举家前去庄子上散心。 战青柠伤势虽然好转,但是却依然不能隨意移动。 所以就先让她留在府里! 林怡琬带著三个小宝坐上马车,他们听说要去庄子上抓鱼,都十分兴奋。 尤其是小喵喵,难得露出甜甜的笑容。 她说:“我要吃鱼肉,吃好多好多的鱼肉!” 林怡琬轻轻点她的鼻子:“你这个小馋猫,就这么爱吃鱼啊?” 她认真回答:“我是喵儿,自然要吃鱼噠?” 战二公子就摇晃著小细胳膊喊:“抓,抓大鱼!” 战大公子往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我们都不聋,你喊这么大声做什么?” 几人大笑,只觉得这几个孩子著实可爱。 马车到了庄子上,林怡琬就给他们各自发了小小的捕鱼王。 小喵喵也拿了一个,她被紫儿抱著往后山小溪那边走去。 林怡琬眯著眼睛跟在后头,心说,得到消息的萧昱应该按捺不住了吧? 她並没有猜错,此时,藏身国公府的萧昱正跟国公夫人爆发激烈的爭吵。 他恼怒开口:“姨母,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不能在你的国公府做缩头乌龟一辈子!” 国公夫人只觉得眼前这个小孩童冷情的让人心生畏惧,他明明知道外面危机四伏,他却依然要往外跑。 他就这么有把握自己能全身而退? 她不由得苦劝:“昱儿,如今国公府是你最好的庇护所,你可知道为何战阎他们不敢搜府,是因为这满门的功勋镇宅,你好好在这里休养不行吗?为何非要往危险的地方跑?” 萧昱用力握紧拳头道:“国公府的庇护只是暂时的,我的目標依然是战义候府的三小姐,只要將她牢牢抓在手里,谁都不能把我怎么样!” 国公夫人开口:“你怎的执迷不悟?你跟他们继续作对下去,能有什么好处?” 萧昱皱眉打断:“姨母,我心意已决,你不要再劝了,多谢你这两天对我的照顾,我先走了!” 说完,他就从国公府的后门离开。 他將自己装扮成一个小叫子,整张脸涂满了泥巴,根本就看不出原本的样貌来了。 第892章 庄子 他出了城,直奔战义候府的庄子。 他绕到后山,就听到溪水那边传来一阵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他死死握紧拳头,看到溪水里面的那几个孩子,只觉得羡慕又嫉妒。 如果不是母后身死,他其实也可以跟他们一起玩的。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嘲讽的勾了勾唇角,转身就朝著庄子方向快步走去。 他將火摺子丟到草堆里面,再將火油倒上去,顿时就起了冲天的火光。 紧接著那边就有人喊:“不好啦,著火了,快来救火!” 当院子里面开始乱起来的时候,萧昱立刻就往后山方向跑去。 果然,不少侍卫护著小主子们往马车方向奔。 萧昱眼底闪过凛冽寒意,他不急不缓的从袖子里面摸出一个暗器筒,朝著紫儿就射了过去。 “噗!”暗器入体,紫儿身形一阵摇晃。 她迅速將小喵喵放在地上道:“喵儿,去找你娘亲,快些,快跑!” 喵儿跑的快,眼看著就要跑到了萧昱藏著的草丛旁边。 他正满目期待的要抓她,却后颈先一步被人抓住,紧接著,他整个人就被悬空提起。 他愤怒叫囂:“放开我!” 战阎冷厉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萧昱,你好大的胆子!” 萧昱毒蛇一般的眼睛落在战阎的身上,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就算抓到我又如何,你敢杀我吗?你別忘了,我是父皇的二皇子,但凡我有个什么不测,你们战家就会背上残害皇嗣的罪名!” 战阎先是沉默,那冷凝的表情像是被萧昱那句话给嚇住了。 看到这里,萧昱就越发的得意忘形。 哪成想,战阎却猛然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不过是个小乞丐,还敢冒充二皇子殿下,他明明已经被烧死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萧昱被这一巴掌打的直接耳朵嗡嗡嗡做响,对上战阎那双凌厉的眸子,他竟是隱隱有些心慌。 是啊,在百姓的意识里,二皇子已经被活活烧死了。 战阎和林怡琬肯定会將错就错! 不行,他绝不能坐以待毙。 他不顾满嘴流出鲜血,就急声恳求:“琬姑父,我错了,我知错错了,我並没有做出任何伤害小喵喵的事情,我只想让她陪著我一起玩,难道你非要不放过我吗?” 战阎没有理会他,任由影一堵住他的嘴,將他直接打晕。 影一低声询问:“主子,如何处置他?” 战阎淡漠开口:“他不是喜欢放火吗?那就如了他的愿,將他丟到离著大火最近的柴房里面去吧,是死是活,有天来定!” “是!”影一钻进浓烟之中,將昏迷不醒的萧昱丟进柴房。 大火依旧蔓延,很快就烧到了柴房。 萧昱是被呛醒的,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被眼前的一片火光给嚇住。 他著急扑向门口大喊:“来人,快救命,放我出去!” 然而,除了风声之外,再无其他的回应。 萧昱沮丧的滑坐在门板后,他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怒吼:“你们害我,我做鬼都也不会放过你们,战阎,林怡琬,我诅咒你们这辈子也会痛失所爱!” 咣当,横樑砸下,让他再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而他並不知道,在他离开国公府之后,国公夫人就已经入宫向盛安帝稟报他的行踪。 盛安帝不敢迟疑,立刻带著李德路匆匆赶来战义候府京郊的庄子。 还没走到,他就看到浓烟滚滚几乎烧红了半边天。 他骇的心口发紧,立刻催促李德路:“你快去问问,怎么回事,如何会烧起那么大的火?” 李德路连滚带爬的往前跑,很快就看到战阎正在指挥侍卫们奔跑救火。 他急切追问:“战义候,怎么会起火?” 战阎皱眉看向他:“我怎么知道,肯定是有人故意放的啊,只是现在也顾不得去查了,得先灭火最要紧!” 李德路忙不迭点头:“对,赶紧灭火!” 跟隨而来的御林军也加入灭火,倒是慢慢止住了火势。 盛安帝这才有机会询问战阎:“你可曾见到昱儿?” 战阎茫然看向他:“皇上说的是二皇子吗?他不是被烧死在宫中那场大火里面了?” 盛安帝皱眉打断:“你少跟朕装傻充愣,林怡琬难道没告诉你,他假死脱身了?”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林怡琬从不远处走过来道:“皇上冤枉阿阎了,我並没有將那个消息告知他,因为我觉得皇上说的对,我有可能是猜错!” 盛安帝瞳孔剧烈收缩,他哪怕明知道林怡琬说的是假话,可现在,却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难不成,他篤定说萧昱没死? 那他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他可真是为难! 他用力闭了闭眼道:“庄子上的这场火是如何烧起来的,可查明了原因?” 林怡琬回答:“查明了,是一个小乞丐携带火油瓶子故意纵火,他妄图毁了战家的庄子!” 盛安帝下意识追问:“小乞丐人呢?” 林怡琬不解开口:“皇上,你是不是对一个纵火犯表现的有些过於担心?你怎么不问问,战家庄子上可有人员伤亡?” 盛安帝被质问的牙根生疼,他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道:“战家庄子上的人不都是站在院子中吗?如果真死了人,你们夫妻又何必这么从容?” 林怡琬垂眸嘆息:“皇上猜的没错,幸好我的人及时逃出,只不过那名小乞丐就没那么幸运了,听说他被横樑给砸晕在柴房那边,如今大火围困,他怕是已经烧成黑炭了吧?” 盛安帝身形剧烈摇晃,他嘶声大喊:“阿昱!” 隨著他的声音落下,轰隆隆一阵巨响,整个战家庄子全都烧的当场坍塌。 盛安帝心口闷痛袭来,两眼一翻就晕死了过去。 等他睁眼转醒,就看到大皇子萧凌红著眼睛跪在面前。 他欣喜呼喊:“父皇,你醒了?你身体可还觉得哪里难受?儿子让太医过来再给你看看?” 盛安帝难过开口:“凌儿,你弟弟他真的被烧死了!” 第893章 噩梦 萧凌先是愣住,接著才劝道:“父皇,弟弟做错了事,他是该受到惩罚的,而且,他还想要我的命,如果不是琬姑姑救我,你连我也要失去了!” 盛安帝用力握紧了拳头,真是成也林怡琬,败也林怡琬。 罢了,罢了! 就用萧昱的死,换战阎夫妻的一颗忠心吧! 他沉声叮嘱萧凌:“你不要学萧昱,你跟你琬姑姑要搞好关係,尤其是得对小喵喵好,那是他们的软肋,只要拿捏了她,他们就能扶持你上位!” 萧凌点点头:“父皇就算不交代,儿子也会这么做的,儿子给喵喵妹妹亲手做了一盏兔子灯,希望他能喜欢!” 盛安帝欣慰点了点头,就挥手先让他下去。 萧凌出门的时候碰到了瑶贵妃,他恭敬喊了一声:“瑶母妃!” 瑶贵妃立即还礼,姣好的面容上闪过一抹羞涩。 盛安帝看到她就说道:“你送一些赏赐到战义候府,就说是朕的意思,给侯府的几个小主子压压惊!” 瑶贵妃一一记下,沉默片刻才说道:“皇上,国公夫人要见你,她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 盛安帝无奈嘆息:“让她进来吧!” 国公夫人面色苍白的走到他的面前:“皇上,昱儿呢?我听说战义候府的庄子都烧没了,你可曾见到昱儿?” 盛安帝摇摇头:“並没有见到他,你可能癔症了,昱儿早就死在宫中那场大火之中,他如何会出现在国公府?” 国公夫人著急爭辩:“不可能!” 盛安帝冷厉盯著她:“你还想说什么?横竖阿昱都已经死了,难不成你还想让朕问罪战义候府?” 国公夫人浑身僵住,她立刻跪地否认:“臣妇不敢!” 盛安帝晦涩开口:“朕知道你心疼阿昱,只是,有些事情,不看死人,得顾活人!” 国公夫人顿时泪如雨下,她重重点头:“臣妇明白了!” 盛安帝挥挥手,让她退下。 国公夫人哀求:“那臣妇能不能去看看大皇子?” 盛安帝吩咐李德路:“带著国公夫人去大皇子的寢殿!” “是!”李德路连忙应下。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之后,盛安帝这才面色倦怠的批阅奏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於疲累,以至於他有些昏昏欲睡。 他下意识开口:“李德路,给朕倒杯茶!” 片刻没有动静,他才惊觉李德路並不在御书房。 他只得亲自起身,哪成想眼前一片眩晕。 他连忙坐回到椅子上,面色苍白的大口喘气。 外面有人快步走进来,正是瑶贵妃。 她將手里的参汤放在桌子上,满目担忧的询问盛安帝:“皇上,你怎么了?为何脸色这么难看?” 盛安帝虚弱开口:“朕无碍,许是最近太累的缘故!” 瑶贵妃没敢怠慢,立刻端著温水递到他的嘴边。 盛安帝低头喝了一口,这才觉得心口的憋闷消散不少。 他握住她的手道:“朕有些犯困,你陪著朕去后殿歇息片刻吧?” “好!”瑶贵妃搀扶著他快步离开。 盛安帝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之中,只不过,他却睡的並不安稳。 他走进一片浓雾之中,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台阶上抹眼泪。 他下意识上前询问:“凌儿,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哭?” 那个小身影猛然抬起头爭辩:“父皇,我不是你的凌儿,我是昱儿,你怎么能把我们给认错呢?” 盛安帝猛然愣住,他转头看向周遭,接著转身就要快步离开。 萧昱一个箭步衝到了他的面前,他阴惻惻开口:“父皇,你跑什么呀?我还有话要对你说的!” 盛安帝面色难看的怒斥:“你不要嚇唬朕,是你自作孽不可活,你该死!” 萧昱伸手拽著他的衣角,泪水不断缓缓掉落。 他也不说话,就只是哭。 盛安帝怒不可遏,他想要挣脱钳制,却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他不明白,为何那只小手竟是有千斤重。 他只得开口:“萧昱,你到底如何才能不纠缠朕?” 萧昱仰著小脸说道:“父皇,昱儿想要个伙伴一起来玩,黄泉太寂寞了,昱儿待不惯!” 盛安帝猛然就想到了萧凌,他们两个是双生子,他该不会想要將他给带走吧? 不行,绝不可以! 他立即开口:“昱儿,你別胡闹,你现在最紧要的是赶紧去找个好人家投胎!” 萧昱难过的看著他:“父皇,我是被活活烧死的呀,没机会投胎的,所以就只能来求你,能不能把大哥送下来,让他陪我玩?” “休想!”盛怒的盛安帝抬手一巴掌狠狠抽在他的脸上,他顿时犹如断线的风箏那般飞了出去。 他落在地上又快速的爬向盛安帝,他面上露出骇人的狰狞笑容:“父皇,只要你不给我送来小伙伴,我就日夜搅的你难以安寧,不信,咱们走著瞧!” 说完,他就伸出两只细胳膊朝著盛安帝的脖子掐了过来。 “不要,放开朕,逆子,你撒手,你快点撒手啊!”盛安帝嘴上叫个不停,把旁边的瑶贵妃可给嚇的够呛。 她连忙急声呼喊:“皇上,你醒醒,你快醒醒!” 盛安帝急促呼吸著,猛然就睁开了眼睛。 他满头大汗的看向周遭,只见安静的宫殿內哪里还有萧昱的身影。 瑶贵妃拿了锦帕帮他擦拭额头上的冷汗,她不安询问:“皇上,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盛安帝没有回答,他拿过她手里的锦帕道:“你下去吧,朕精神不济的事情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 瑶贵妃不敢忤逆他的命令,连忙告退离开。 盛安帝赤脚走下床榻,满目焦灼的在殿內来回翻找。 他不认为自己发噩梦只是巧合,肯定有东西在害他。 然而,任凭他翻遍所有角落,都並未发现任何异常。 他猛然想起了萧凌! 他立刻套上鞋子快步往外走去,就险些跟满头大汗的李德路撞个满怀。 他皱眉开口:“李德路,你慌什么呢?” 李德路惶恐说道:“回稟皇上,大皇子突然晕倒了,你快去看看他吧!” 盛安帝面色骤变,他迅速开口:“去请林老太医!” 第894章 能人 他匆匆赶去萧凌的宫殿,就看到他面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 他愤怒质问守在旁边的国公夫人:“好端端的为何突然会晕倒?” 国公夫人红著眼睛摇头:“臣妇不知,大皇子还没跟臣妇说几句话,就突然人事不省!” 林老太医及时赶到,迅速为萧凌诊脉施针。 盛安帝眸光灼灼的盯著他:“林老,大皇子他没事吧?” 林老太医摇摇头:“没事,就是身体虚弱的厉害,这几天还是让他安心静养,別再有半点的劳累!” 盛安帝这才鬆了一口气,他低声说道:“林老,朕就只剩下萧昱这一个儿子了,可不能有半点的闪失!” 林老太医何尝不明白他的心思,他恭敬开口:“皇上放心,老臣定当竭尽全力的护住大皇子的安危!” 盛安帝紧紧拧著的眉心这才舒展开来,得了林老太医的保证,他就放心多了。 这时候萧凌幽幽转醒,他迷迷糊糊的开口:“父皇,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我好像看到二弟了,他说他很寂寞,没人陪他玩!” 盛安帝迅速沉著脸打断:“你不要理他,凌儿,你將来要做一国之君,若是他再来找你,你就將他给赶走,听明白没有!” 萧凌惶恐点点头:“儿子知道了!” 盛安帝嘱咐他多休息,这才带著林老太医走到外面去。 他不解询问:“林老,为何朕跟萧凌会不约而同的梦到昱儿?” 林老太医诧异开口:“皇上,那二皇子可跟你说什么了?” 盛安帝疲惫的揉著眉心道:“他还能说什么,不过是埋怨朕偏心,说他十分寂寞,想要有人陪著他一起下去玩!” 林老太医惊出满身的冷汗,谁不知道萧昱一直惦记的是小喵喵,他纠缠盛安帝找萧凌,势必就会逼得他妥协,到时候,只怕他又会把主意打到小喵喵的身上。 他不敢犹豫,迅速躬身告退离开。 他必须要儘快將这个消息告诉林怡琬,让她想好应对之策。 他回到战义候府,林怡琬正在陪著小喵喵玩灯。 她笑的很开心,一双眼眸就像是宝石那般的闪耀。 林怡琬看到林老太医,就下意识询问:“外祖父,宫里大皇子的情况如何?” 林老太医面色凝重的开口:“琬琬,我有话要跟你说!” 林怡琬將小喵喵交给奶嬤嬤,这才带著林老太医前去书房。 他率先开口:“皇上和大皇子同时做了噩梦,都是跟二皇子有关的,他说他十分的寂寞,想要有人陪著他玩!” 林怡琬面色骤变,这可不同寻常。 若是一个人做噩梦,兴许是意外! 但是两人同时发作,肯定就有人刻意为之。 她猛然记起才三岁的萧湛就诡计多端,那么他藏在他背后的那个人是不是即將浮出水面? 想到这里,她就再也坐不住了。 她沉声道:“外祖父,我得进宫一趟,我要把皇上发噩梦的原因查出来,以免后患!” 林老太医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他这般纠缠,凭著盛安帝对萧凌的看重,他会不会再將主意打到咱们喵喵的身上?” 林怡琬陡然开口:“他敢!” 她眼底渗出凛冽杀意,她咬牙说道:“外祖父,只要他敢动小喵喵一根手指头,哪怕他是皇上,我也绝不放过!” 林老太医温声安抚:“事情还没到那种地步,咱们先去查查他做噩梦的原因!” 林怡琬没有耽误,立刻进宫。 盛安帝由於精神不济,自然就脾气暴躁。 待在他身边伺候的李德路提心弔胆,听闻林怡琬前来求见的时候,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 他急切开口:“皇上,侯夫人前来求见!” 盛安帝面上陡然闪过一抹复杂,自打萧昱死了之后,她就再没来过皇宫。 还以为她会一直跟自己赌气呢。 他旋即开口:“带她进来吧!” 林怡琬和林老太医走到他的面前,躬身行礼。 他连忙开口:“无需多礼,琬琬这么著急要见朕,是所为何事?” 林怡琬垂眸说道:“听外祖父说你精神不及,我和阿阎实在是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盛安帝不由得失笑:“琬琬多虑了,朕不过是发了个噩梦,实在是不值当你专门跑这一趟!” 林怡琬认真端详著他:“皇上气色著实不佳,看来我这一趟也没算白跑,还是让我给你诊脉看看吧!” “好!”盛安帝將手腕递给她。 林怡琬凝神诊脉,就发现他气息虚弱,眼底的淤青也十分的明显。 看似休息不足导致,实际上,应该是外因侵扰。 她不动声色的询问:“皇上,你在发噩梦之前,可曾用过或者吃过什么东西?” 盛安帝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回答:“喝过贵妃送来的参汤!” 林怡琬让李德路將药碗拿来,却並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盛安帝也开口:“瑶贵妃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害朕,她一直陪在朕的身边,倘若朕有事,她是第一个怀疑对象!” 林怡琬也赞同他的说法,她又朝著屋內的薰香看过去。 李德路解释:“用的是御医院给皇上製作的安神香,一直都经过林老太医的亲手检查,应该不会有问题!” 林怡琬用指尖捻了些许粉末放到鼻端,的確也没有发现异常。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反而彰显的她有些大题小做。 盛安帝凝眉开口:“琬琬,你无需忧虑,朕心智坚定,无论再做多少次噩梦,都无法左右朕的思绪,朕不是个昏君!” 林怡琬何尝不明白,他想给自己一颗定心丸吃。 但是,她依旧不敢大意。 她沉声说道:“皇上,你可知道,二皇子萧昱身边有没有过能人异士?” 盛安帝摇摇头:“没有,他身边伺候的人都被朕给遣散了,哪怕最后陪在他身边的小成子,也被处死了!” 林怡琬忧心忡忡的说道:“肯定还有咱们忽略的人,不然,凭著他那么小的年纪,不会想到完美的掳人计划!” 盛安帝顿时拧紧眉心,若是真有那样的人隱匿在皇宫,那可真是可怕。 他下意识询问:“你有怀疑的人选吗?” 第895章 击杀 林怡琬缓缓开口:“我对萧昱身边的人了解不多,得靠皇上盘查!” 盛安帝將李德路叫进来:“从內务府把萧昱宫內伺候的名单要过来,朕和侯夫人挨个盘查他们的底细!” “是!”李德路迅速领命离开。 他来到內务府討要名单,却被告知早就被人给取走了。 李德路气的踹內务府总管一脚:“谁取走的你不知道吗?” 內务府总管委屈爭辩:“知道啊,就是你李公公身边的小顺子,他说皇上要,奴才就给他了!” 李德路面色骤变,匆匆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面。 他叫小顺子,就看到他一瘸一拐的走出来道:“爹,你找小子做什么?” 李德路凝眉打量著眼前这个义子,试图要看出他到底是人是鬼。 小顺子摸摸自己的脸:“爹,你怎么啦?为何这般盯著小子看?是不是小子脸上有脏东西?” 李德路阴沉开口质问:“你是不是去找內务府总管討要二皇子萧昱殿內的用人名册了!” 小顺子无辜撇嘴:“没有啊,小子自打崴了脚之后,就一直留在殿內歇息,如何能去內务府?” 李德路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看来是有人冒充了小顺子把名册提前给抢走了。 他不敢迟疑,立刻拖著小顺子去见盛安帝。 盛安帝和林怡琬听说之后,越发觉得此事蹊蹺。 林怡琬率先开口:“平白无故的,不会有人会把二皇子寢殿的名册给要走,除非心怀鬼胎者!” 盛安帝面上闪过忧愁之色,他凝眉说道:“琬琬,如果没有名册,咱们就寻不到那个人,他在暗处,朕在明处,岂不是由著他算计?” 林怡琬晦涩开口:“为今之计,也只能见招拆招,你靠不得別人了,要自己戒备应对!” 盛安帝惊得后背都冒出层层冷汗,一想到暗处有把刀对准了他,他就有些慌乱。 他急切央求:“琬琬,你想想办法,要不让战阎进宫陪著朕?这样朕万一遇到事情,也能有人商量!” 林怡琬还没回答,就听到外面有人稟报:“侯夫人,长公主的女儿染了急症,她请你赶紧过去看看!” 盛安帝瞳孔剧烈收缩,如此关键时刻,又是长公主那边出了状况。 隱藏在背后的人是要林怡琬无瑕分神顾忌皇宫! 他急切说道:“琬琬,你非去不可吗?” 林怡琬没有回答,她在殿內来回踱著步。 片刻,她才冷冽开口:“皇上,將长公主和她的女儿接到你的身边,谁若是阻拦,杀无赦!” “好!”盛安帝眼睛一亮,不愧为琬琬,这著实是一个好办法。 他命令李友德亲自带著御林军去接人,让他不必客气,谁敢阻拦他们前来,就直接就地砍头。 此时长公主正焦头烂额的等著林怡琬进府,却没想到,半个时辰之后,她竟是见到了御林军统领李友德。 她诧异询问:“琬琬呢?怎么是你过来?” 李友德恭敬行礼:“末將拜见公主殿下,因为皇上身体有碍,將侯夫人暂时留在宫內,他听闻小郡主身体不適,十分担忧,就请末將將你们母女接去皇宫让侯夫人看诊!” 长公主连忙开口:“可医者说小郡主起的是风疹,不能外出啊!” 李友德不动声色的询问:“包裹严实,直接坐进马车也不行吗?” 长公主还不及说什么,一名侍女就快步走进来道:“公主殿下,万万不能拿小郡主的性命冒险,皇上还能派人来接,足以看出他应当无碍,不过片刻的功夫,难道也不允许侯夫人过来?” 李友德皱眉看著侍女,只觉得她这条命应该是活到头了。 他立刻拔剑,唰的一下就砍掉了她的脑袋。 鲜血喷涌的到处都是,登时惊得长公主顿时变了脸色。 她厉声怒斥:“李友德,你干什么?你竟然还敢在公主府隨意杀人?” 李友德恭敬开口:“末將遵从皇上的命令,谁若是阻拦公主殿下带著小郡主进宫,就是蓄意挑拨你们之间的关係,杀无赦!” 长公主顷刻间就反应过来,她压低声音询问:“李友德,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李友德回答:“末將不敢妄言,还请公主殿下亲自去询问皇上!” 长公主立刻点头:“好,我们现在就进宫!” 李友德將她和小郡主接上马车,护送著离开公主府。 只不过马车並没有走多远,就被堵在了官道上。 小郡主病情危急,一张小脸已经变成了青紫色。 长公主急的脸都白了,她厉声呵斥:“李友德,你赶紧命人把道路疏通好,若是我女儿有个好歹,我让你偿命!” 李友德何尝不著急,可是那些拥挤的百姓根本就没有办法驱散。 他只得开口:“长公主,能不能让末將带著你和小郡主从小道上进宫?” 长公主低头看一眼怀里的女儿,艰难咬牙答应。 她坐在马背上,隨著李友德转去小道。 然而,刚刚拐进小巷,就有锋利的羽箭朝著两人激射而来。 李友德一手控马,一手挥刀抵挡羽箭。 长公主躲在他的背后,面色焦灼的大喊:“李友德,你小心!” “噗!”羽箭刺进他的肩膀,疼的他眉心都紧紧的拧在一起。 只不过他没有半点的迟疑,依旧急速往前狂奔。 眼看著宫门就要到了,李友德的身上已经射满了好几支羽箭。 他强撑著不让自己倒下,面色苍白的安抚长公主:“很快就要到了,殿下別急!” 长公主看到李友德已经快被扎成刺蝟,顿时泪如雨下。 她著急开口:“你把马韁绳给我,我来控马,快!” 李友德將马韁绳递给她,脑袋顿时就歪下。 长公主年轻时也是骑术优秀,此刻掌控了马儿,就犹如离了弦的羽箭那般,直接衝进宫门。 不少御林军及时接应,跟那些隱藏在暗处的黑衣人激烈缠斗起来。 长公主一路狂奔,待到盛安帝的寢殿外面,她这才用力勒住马韁绳。 “长姐!”得到消息的盛安帝满脸惊怒的跑出来迎接。 长公主率先开口:“別管我,李统领受了重伤!” 林怡琬迅速將昏迷不醒的李友德扶下,就看到他前胸后背已经被好几支羽箭给贯,穿了。 第896章 抽搐 许是因为疼痛加剧,他意识渐渐清醒。 他哑声说道:“侯夫人別管我,先救长公主殿下的女儿!” 盛安帝厉声大喊:“来人,快去请太医!” 林怡琬分的清轻重缓急,她清楚李友德身上的羽箭一时半会也拔不下来,就赶紧先给他餵下一颗保命丸护住心脉。 待他呼吸平稳下来,她这才从长公主怀里接过了小郡主。 小姑娘原本粉白的小脸已经浮肿的十分厉害,就连呼吸也很是虚弱。 林怡琬连忙给她施针,却见到她非但没有好转,甚至面色更加的痛苦。 长公主急的眼圈通红,她颤声询问:“琬琬,我的女儿她到底怎么回事?她还有没有救?” 林怡琬不答反问:“是突然发作的恶疾吗?” 长公主重重点头:“对,昨天还好好的,就今天喝过奶水之后,突然开始剧烈抽搐!” 林怡琬伸手翻翻她的眼皮,並无任何异样。 她登时拧紧眉心,想不明白小郡主为何突然变成这般模样。 看到她的沉默,长公主一颗心顿时就沉到了谷底。 因为她很清楚,林怡琬医术精湛,鲜少有病症能难住她。 可现在,她却眉心紧锁。 显然,女儿的病情不容乐观。 思及此,长公主的泪水犹如决堤而落。 她悲戚哀求:“琬琬,我求求你救救她,她还那么小,还没学会说话,她绝不能有事啊!” 林怡琬柔声安抚:“长公主莫要担忧,我会竭尽全力救她的!” 就在这间隙,林老太医已经及时赶到。 他命人將重伤的李友德抬走,率先去给他拔箭治伤。 林怡琬没了后顾之忧,心神也就安定下来。 她將小郡主抱在怀中,仔细为她检查身体。 直到片刻后,她竟是发现小姑娘鼻翼间有微微的隆起。 她诧异询问:“长公主,郡主殿下这里是肿起来了吗?” 长公主惊愕回答:“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林怡琬不敢怠慢,立刻拿了烛火仔细查看。 这一看可了不得,竟然发现有只黑色的虫子正在鼻腔处不断地动来动去。 怪不得她会憋气,原来是被毒虫堵住了呼吸。 她急切开口:“必须得儘快將虫子先取出来,我需要將有刺激的药水倒进她的鼻子!” 长公主嚇得脸都白了,她颤声询问:“琬琬,这能行吗?” 林怡琬深吸一口气道:“不行也得行,如果再耽误下去,小郡主会被活活闷死的!” 长公主立刻点头:“好,全听你的!” 林怡琬配好药水,拿了乾净的锦布沾了一些,这才小心翼翼滴落到小郡主的鼻子里面。 小郡主猛然大声哭起来,她双手双脚胡乱挥舞,仿若要挣脱长公主对她的控制。 林怡琬大声提醒:“快抱好她!” 长公主也顾不得心疼了,立刻用力將小郡主给箍紧。 又接连继续滴落药水,就有黑色的鲜血从小郡主的鼻子里面往外汹涌流出。 长公主嚇坏了,她哭著询问:“琬琬,这种方法真的能救她吗?” 林怡琬沉声说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必须要將毒虫逼出,她才能有一线生机!” 长公主死死咬著牙,再不敢吭声。 此时小郡主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然而黑血依旧没有止住的架势。 林怡琬也没焦急,而是伸手慢慢在她的鼻翼处揉,捏。 约莫盏茶的时间过去,猛然就有一只黑色的虫子从她的鼻子里面掉出来。 林怡琬立刻用银针刺死,接著才心有余悸的说道:“长公主,这是食脑虫,会逐渐从鼻腔进入小郡主的大脑,让她抽搐而亡!” 长公主眼前狠狠一黑,她咬牙切齿的怒骂:“到底是哪个歹毒至极的恶人要这般毒害我的女儿?” 林怡琬虽然猜不出幕后真凶,但是小郡主的奶嬤嬤绝不无辜。 如今事发,她只怕也早就逃之夭夭了。 她深吸一口气道:“有人想要给我製造阻碍,不让我继续彻查幕后真凶!” 长公主狐疑看著她:“什么真凶?” 林怡琬冷冽吐出一句话:“背后控制二皇子萧昱的人,他小小年纪,如何懂得那么多的阴谋诡计,肯定有人在暗中教导他!” 长公主惊出满身的冷汗,那人的手段著实高明,竟然把手都伸进了公主府。 她后怕的说道:“那,可曾查出了眉目?” 林怡琬面色凝重的摇头:“还没,但是我估摸著他应该快要藏不住了,不然,也绝不会弄出这么多的动作!”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见面色憔悴的盛安帝快步走进来道:“琬琬,李统领无碍了,幸好没有伤及要害,不然,只怕朕又要损失一名猛將!” 林怡琬担忧询问:“可曾抓到伏击长公主的活口?” 盛安帝面上闪过一抹复杂,他凝眉开口:“琬琬,活口倒是没有抓到,只不过你看看那些人的身份標识,你只怕会十分熟悉!” 他挥手命人拖进一名黑衣人的尸体,待他腰间的令牌露出来,顿时让林怡琬极为震惊。 她诧异喃喃:“竟然是离王府的府兵?” 盛安帝迅速说道:“朕知道皇叔绝不会这么做,肯定是有人故意冒充,他想要挑拨朕和离王府的矛盾,所以才这般算计!” 林怡琬讥誚开口:“我父王可没那么傻,让他们明晃晃的把证据带在身上,他若是想要伏击杀人,必然会做的滴水不漏,绝不留下半点的痕跡!” 盛安帝面色难看的厉害,他想不到到底是谁会藏在暗处。 他凝声道:“琬琬,你有没有感觉到,就好像有人要让朕和你们离王府不死不休!” 林怡琬缓缓点头:“先是皇后,接著是萧昱,如今又妄图控制皇上,这是要將我们离王府赶尽杀绝啊!” 盛安帝迅速保证:“琬琬,朕不是个糊涂的,不然,也不会在察觉到不对的时候,立刻寻你进宫,朕心志坚定,轻易受不得他的摆布!” 林怡琬面色复杂的来回踱了几步道:“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呢?皇上果然连萧昱身边的人一个都记不起来了?” 盛安帝自责回答:“都怪朕,不该那么著急的处置了他身边的僕妇嬤嬤,若是留下一个两个,兴许还能问出来!” 第897章 让位 恰在此时,大太监李德路满脸冷汗的从外面走进来道:“皇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离王府府兵刺杀长公主和李统领的消息走漏了,不少朝中重臣都前来皇宫请求处置离王府了!” 盛安帝眼底陡然划过一抹厉色,他咬牙说道:“他们来的倒是够快!” 林怡琬率先开口:“皇上,你打算如何给他们一个交代?” 盛安帝毫不犹豫说道:“朕何必要给他们交代,朕相信皇叔,相信离王府,他们若是执意哀求,那就將他们一个个的全都派遣去战场!” 林怡琬点点头:“多谢皇上信任,臣妇定然会儘快寻到真凶,为离王府洗刷污名!” 盛安帝快步转身离开,倒是长公主面色愁苦的开口:“琬琬,你有引出真凶的办法吗?皇宫这么大,想要抓个人,谈何容易?” 林怡琬沉声说道:“再难也得抓,不然我离王府和战义候府就要被全朝百姓憎恨了!” 她仔细分析所有线索,猛然就发现她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那就是萧昱的先生! 她清楚萧昱和萧凌都在读书认字,可自打萧昱出事,他的先生也失去了踪跡。 她迅速询问长公主:“你知道萧昱的老师是哪一位吗?” 长公主眯眼想了一下才道:“好像是顏慕卿,他是之前的状元郎,不知道为何却不想踏入朝堂,就閒云野鹤做个游山玩水的文人雅士,后来被皇后请入宫中,教导萧昱!” 林怡琬登时拧紧眉心,这个顏慕卿的名字十分陌生。 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接著长公主又说道:“听说这位顏先生受过情伤,他曾经十分爱慕过一名女子,可她却因为不得已的苦衷,另嫁他人,他很是痛苦,这才从此断情绝爱,游戏人间!” 林怡琬本能觉得控制萧昱的人就是这位顏先生,他的所作所为很像是报仇。 他这般针对离王府和战义候府,难不成是父王或者阿阎,抢了他的所爱? 不可能啊,两人都对感情专一,从来没有做过夺人所爱之事。 她脑子不停的转动,隱隱觉得有些头疼。 长公主心疼的安抚她:“琬琬,你若是一时半会想不明白,就先歇一歇,我瞧著你的脸色十分难看!” 林怡琬倔强的摇摇头:“不行,如今形势混乱,再这么下去,指不定离王府又要背上什么样的污名,我必须要儘快寻出真凶!”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起了喧闹声。 她面色茫然的快步走出去,就看到李德路浑身鲜血的跑过来道:“侯夫人,你快去看看吧,皇上被离王给刺伤了,伤在了要害之处啊!” 林怡琬瞳孔剧烈收缩,父王怎会? 她再不敢多想,立刻飞奔御书房。 她来到门口,就看到惊恐的一幕。 只见面色冷厉的战阎正护著满身鲜血的离王,两人的周遭是不少拿著锋利兵器的御林军。 盛安帝倒在血泊之中,不知死活。 她迅速衝过去道:“你们要干什么?” 战阎看到她立刻开口:“琬琬,你来的正好,父王他突然发狂,不知道怎么回事竟是拿了匕首將皇上给刺伤了!” 林怡琬一颗心登时就沉了下去,想到刚刚小郡主的情况,只怕又是食脑虫在作祟。 她立刻查看离王的鼻子形状,果然也看到了鼻翼处的隆起。 紧急时刻,她也顾不得说什么了,赶紧將剩下的药水全都灌进了离王的鼻子。 眾目睽睽之下,很快就有一只虫子从离王鼻子里面混著黑血爬出。 眾人十分震惊,纷纷询问:“这是什么虫子?” 林怡琬凝声说道:“可惑人心智的毒虫,只怕有人要利用我父王杀死皇上,他被毒虫侵袭之后,所作所为,皆非己愿!” 梦相率先开口:“大家都听到了吧?离王不是有意要刺杀皇上的,所以咱们都要冷静对待这件事情!” 有几名老御史不满反驳:“梦丞相,就算他不是有意要刺杀皇上,可离王府的府兵刺杀长公主和李统领,这可证据確凿!” 梦丞相皱眉开口:“你做了错事还將证据留在当场吗?你们都不傻,难道离王就傻?原本离王府就在风头浪尖,他如何还会做这种被人憎恨的蠢事?在你们的眼里,我朝战神,就是这么无知?” 眾人听了这句话,顿时哑口无言。 连带著那几名老御史也一时间想不出驳斥的理由! 梦丞相如今主持大局,他的话,自然很有分量。 他转头看向林怡琬:“侯夫人,劳烦你赶紧去给皇上治伤,他身为我朝帝王,不容有失!” 林怡琬点点头:“多谢梦相信任,离王府定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她走到盛安帝面前,命人將他抬去內殿。 此时离王也渐渐清醒过来,他看到手中那把带血的匕首,眼底闪过一抹愧疚。 他直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为何他就拿著那本匕首狠狠刺进毫无防备的盛安帝心口了。 幸好他片刻恢復了些许的意识,鬆了些许力道,不然,他就当场把盛安帝给刺死了。 他面色复杂的看向来回忙碌的林怡琬,只觉得心口堵的难受。 他哑声询问:“琬琬,皇上,他怎么样?”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盛安帝却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面色苍白的说道:“皇叔,你无需愧疚,朕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別说你是无意识动手,就是你真要朕的命,朕都不会有半句怨言,因为朕这条命,原本就是你给的!” 离王皱眉呵斥他:“別逞强,攒点力气,让琬琬好好跟你治伤!” 盛安帝咳嗽一声道:“不,让朕说完,朕对你,对琬琬,乃至战阎,都十分感激,是你们的扶持,让朕做了十几年的好皇帝,盛朝越来越繁荣昌盛,不是朕一个人的功劳,若是此番朕必死无疑,那就请你们好好护著凌儿,让他远离这些纷爭!” 离王和战阎皆是面色大变,皇上这不是託孤,这是要让出皇位。 离王用力握住他的手腕说道:“谁收拾你的破烂摊子,我自始至终都对皇位没有兴趣,你別想耍无赖,好好活著,这是你该担的责任,休想甩给別人!” 第898章 好累 盛安帝想要对他露出一抹笑容,但是却因为疼痛,只能轻轻扯起一个嘴角。 他低声呢喃:“皇叔,朕也想活著,可朕觉得好累!” 林怡琬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凝声说道:“我不会给你休息的机会,你的伤不算重,只要能止住血,你就再能好好活上几十年!” 盛安帝诧异看向她:“你说真的吗?” 林怡琬不耐挑眉:“我骗你做什么?另外,你再跟我说句实话,后宫妃嬪之中,你有没有从別人手中抢过女人?她的名字是带个卿字的?” 她的话音刚落,猛然內殿门口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 接著就听到李德路大喊:“容妃娘娘,你怎么走了?容妃娘娘,你有没有伤著?” 盛安帝用力闭了闭眼,这才缓缓开口:“朕后宫中的这些妃嬪,带卿字的,就只有容妃,祝顏卿!” 林怡琬浑身巨震,顏慕卿,祝顏卿,对起来了,所有仇恨的源头都来自他们。 她毫不犹豫的开口:“阿阎,快些把容妃和佑仪带到这边宫殿,不然她们会有危险!” 只不过战阎还没走出去,却见佑仪公主满目惊慌的跑了进来。 她哭著说道:“琬姑姑,我母妃,我母妃被人给掳走了!” 林怡琬用力闭了闭眼,终究是晚了一步。 盛安帝大怒,哪怕受著极重的伤,他也嘶声咆哮:“是谁,好大的狗胆,竟然脸朕的妃嬪也敢抢?” 佑仪公主被他的模样嚇坏了,下意识躲到了战阎身后。 战阎温声安抚:“殿下別怕,我们会儘快把你母妃救回来的,你只要把那人的容貌特徵告知!” 佑仪公主小心翼翼回答:“她是母妃身边的侍女,叫秋华的!” 林怡琬登时愣住,她记得那个秋华,长相十分清秀的女子,难不成她是顏慕卿留在容妃身边的钉子? 也就是说,盛安帝突发噩梦,跟她有关。 她急切追问:“佑仪,你知道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佑仪摇头:“不知道,我撞见她们两人爭执,我想上去劝说,但是秋华对我特別凶,我母妃训斥她,她就出手將我打晕,等我醒来,就再也不见两人的身影了!” 盛安帝冷冽开口:“传令下去,封住城门,所有御林军连夜搜查,必须要將逆贼抓住!” 战阎不由得犯了难,要抓逆贼,得有个画像吧? 可皇宫诸人都不曾见过他! 如何抓? 盛安帝急怒交加之下,又是张嘴吐出几口鲜血。 林怡琬连忙为他施针,他哑声说道:“琬琬,不用管朕,你想办法去救容妃,朕身边统共没几个人了,不能再让她有事,更不能再让佑仪没了母妃!” “父皇!”佑仪扑到他的身边大声哭泣。 林怡琬凝眉开口:“你是我父王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刺伤的,我绝不能让你有事,我哪怕倾尽全力,也要把你救活!” 盛安帝再没力气说话,顷刻间就陷入昏迷之中。 战阎去寻找跟秋华相熟的宫婢,再让桑秋唐给她画出画像。 他先从秋华找起,只要抓到她,就能问出容妃的下落。 哪成想,他终究还是失望了。 影魂等人拿著画像出宫搜查了一阵子,就从林然处得到了消息,说有人在护城河里打捞出一具尸体,瞧著很像秋华。 战阎匆匆赶到,確定是她无疑。 他不由得来回踱著步:“难道这线索就断在了她的身上吗?” 影魂就询问:“侯爷,能不能从容妃的母族查起,看看他们有没有认识顏慕卿的?” 战阎摇摇头:“她是孤女,何来母族?” 影魂为难开口:“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寻人,只怕是犹如在大海底下摸针!” 战阎猛然眼睛一亮;“咱们可以按照容妃的画像寻人,只要她还在京城,就会留下线索!” “是!”影魂连忙去找桑秋唐。 这边正忙活著寻人,而京城一处看似普通的院子里面,容妃已经悠悠转醒。 她身上被绑著绳索,眼睛上也蒙著一层黑布。 她下意识张嘴呼喊:“有人吗?快放开我,来人啊,快来人啊!” 房门被人推开,紧接著就有脚步声从她的面前停下。 她先是愣住,接著才迅速开口:“是不是你?所有的一切事情全都是你做的对不对?你快告诉我,顏明衡,你到底要死多少人才肯罢休?” 她眼睛上的黑布陡然被拿开,突然的光亮让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待她再睁开,就看到眼前站著一名身穿青衣的清俊男子。 她颤声呼喊:“明衡,真的是你吗?” 他摇摇头:“不是,我叫顏慕卿,你口中所说的明衡,他早就已经死了!” 容妃急切开口:“你別再执迷不悟了,你把我送回皇宫,你把我带出来,皇上定然会追著你不放的!” 顏慕卿面上陡然闪过一抹恼怒,他单手用力钳住她的下巴质问:“你还想回到他的身边吗?明明当年你在宫里再待上半年就可以出宫自由婚配了,可偏偏他醉酒之后宠幸了你,他活活拆散咱们,你难道就不很他?” 容妃泪水缓缓滑落,她艰难摇头:“不管如何,他终究是佑仪的父皇,我之所以留在宫里,不过是为了女儿罢了!” 他讥誚开口:“你不必再回去,他很快就要死了!” 容妃无法置信的看著他:“你做了什么?” 顏慕卿逼近了她,凑在她耳边呢喃:“我借离王的手刺伤了他,还刺到了要害之处,你觉得他还有活路吗?” 容妃恼怒不已,她愤怒质问:“你怎么能这么做,你可知道,你不但杀了他,你还毁了离王府!” 顏慕卿冷淡开口:“那又怎样,不过是狗咬狗罢了,和我又有什么关係?” 容妃咬唇哀求:“阿衡,求求你放了我,你赶紧想办法逃走,你做了那么多事,朝廷绝不会放过你的!” 许是阿衡两个字刺激到了他,他的眼圈霍地就红了。 他低声呢喃:“卿儿,你好久没叫过我阿衡了!” 第899章 穷追 容妃酸涩开口:“阿衡,事已至此,我们都无法改变这样的结果,我不想让你死,所以只有你把我放走,朝廷才不会对你穷追不捨!” 他毫不犹豫打断:“你休想,我绝不会再让你回到那座牢笼,你可知道,为了等这一天,我谋划多久?我蛊惑二皇子,挑拨他內心的不甘,谁能想到他会这么没用,竟然被战义候给活活烧死!” 容妃气的心口起伏,怪不得二皇子萧昱会做出那么多的恶事,原来都是他在背后指使。 他太卑鄙了! 他怎么能利用那么小的孩子? 他如何能忍得下心?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你现在要怎样?你以为能带著我逃出京城吗?你別异想天开了,我们根本就无法离开!” 顏慕卿嘲讽开口:“我没打算走,至少现在还不能离开,京城的宅院这么多,如何就能找到我这里?就算他们能寻到,却也根本就不清楚我就是从宫里逃出来的顏先生!” 容妃面上闪过惊恐之色,她转头看向周遭,竟是发现自己是在一间密不透风的石室。 她要如何才能逃走? 看到她不安的神情,他就笑起来:“你別想著逃走,这是专门给你打造的囚笼,你就乖乖在这里待著,等到外头风平浪静,咱们再离开!” 容妃艰难吸了一口气道:“你就一直这么绑著我吗?我的手腕子好疼!” 他定睛细看,果然绳索已经在她粉白的皮肤上勒出一道道的血痕。 他凝眉开口:“你別挣扎不就没事了?” 容妃颤声哀求:“阿衡,你就算不肯放我走,也总该让我在这房间里面有自由,不然,我吃喝拉撒怎么办?” 他冷漠开口:“我在,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你!”容妃气的不想再搭理他。 他伸手拿了锦被遮在她身上道:“如果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就可以放纵,我不会对你有半点的嫌弃!” 容妃恨的浑身颤抖,这个疯子! 他转身快步离开,顷刻间就没了踪影。 容妃试图挣扎,但是除了加剧手腕上的疼痛之外,並没有任何的改变。 她不由得悲戚呜咽:“佑仪,母妃该怎么办啊?” 顏慕卿来到院子里面,就看到管家正在廊檐下徘徊。 他走过去道:“外面情况如何?” 管家恭敬开口:“回稟主子,战义候亲自带了御林军挨家挨户的搜查,还带著夫人的画像!” 他勾唇冷笑:“画像又怎样,我將她带回来的时候,她的那张脸是用黑布蒙著的,任谁都没有见过!” 管家开口:“主子说的是,一时半会的不可能搜到咱们的府上,咱们就是盛京城再普通不过的商户了!” 他点点头:“生意照做,纸墨笔砚都要往外卖,这样才不会令人起疑!” “遵命!”管家迅速领命离开。 顏慕卿用力握紧拳头道:“卿儿,你只需要再忍上几天,只要皇上死去,咱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盛京城了!” 此时皇宫里面一片肃穆气氛,盛安帝的情况著实不算好。 哪怕他的伤口已经处理稳妥,但是他因为高热而烧的神志不清。 他不停的说著胡话,翻来覆去的总是:“不管你如何逼朕,朕都不会遵从你的想法,你休想害你大哥和小喵喵,他们不可能去陪你的!” 离王和林怡琬听的心头复杂,她哑声说道:“皇上是被刺激了心神,他这一次毁了身体的根基!” 离王担忧开口:“也就是说,哪怕他能治好,也会身体大不如前?” 林怡琬晦涩说道:“不但大不如前,甚至神智也会不清醒,父王,你务必派人保护好萧凌,让他做好继承皇位的准备!” 离王眼底渗出凛冽杀意,他恨极了幕后之人。 如果不是他,离王府如何要背上弒君的污名! 虽然盛安帝並没有责怪他,甚至那些朝臣也闭紧了嘴巴! 但是他心头愧疚。 他低声说道:“琬琬,儘量让他好起来,为了咱们离王府,皇上也不能有事!” 林怡琬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他的脑子受过巨大的损伤,想要恢復清明谈何容易? 她面色凝重的开口:“父王,我儘量!” 得了她的保证,离王这才阔步往皇子殿那边走去。 如今,他要用命保护萧凌。 盛安帝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这才悠悠转醒。 他茫然的睁开眼睛,下意识询问:“容妃找回来了吗?可曾有她的消息?” 佑仪公主连忙扑在他的怀里道:“父皇,没有,琬姑父已经不眠不休的找了几天,依旧没有母妃的下落!” 盛安帝伸手拍了拍她:“佑仪別哭,你还有父皇!” 佑仪公主擦著眼泪道:“父皇,你要赶紧好起来,佑仪跟凌弟弟还要依靠你!” 盛安帝急切询问:“萧凌他怎么样?” 林怡琬连忙回答:“他没事,我父王跟他同进同出,一直照顾在他的身边!” 盛安帝这才鬆了一口气:“多亏了皇叔,朕想起他扶持朕登基的时候,也是这般,朕对他甚是感激!” 林怡琬伸手將他扶起,让他靠在锦枕上舒服些。 盛安帝凝眉沉吟:“虽然这几天朕一直都昏迷,但是朕脑海里面却浮现出一个人影来,朕好像记起顏慕卿是谁了!” 林怡琬诧异询问:“是谁?” 盛安帝回答:“是一名极其瘦弱的男子,皇后选他给萧昱做先生的时候,朕远远瞧见过一回,他不及朕高!” 说到这里,他就十分自责。 他颤声说道:“都怪朕当时对萧昱关心不够,但凡在这件事情上横加阻拦,也不会让他被教的冷血冷情,直至误入歧途!” 林怡琬无奈开口:“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也没有任何意义,还是先顾好活著的人!” 盛安帝诚挚说道:“琬琬,朕先给你道歉,因为萧昱的事情,朕的確怨恨过你,可是朕心里也明白,你也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发生,朕错在没及时开导皇后,以至於加重了她的怨恨,让她鋌而走险!” 第900章 逃跑 林怡琬接受他的道歉,如今他伤重,自然不能再让他经受半点的刺激。 她柔声说道:“我没怪过你,我和父王只是希望你能好,萧凌能好,我们自始至终,对你都没有半点的异心!” 盛安帝不由得苦笑:“朕明白的,皇叔是看不上皇位的,他嫌弃束缚太多,责任太大,他若是真的想要,就轮不到朕登基为帝了!” 林怡琬点点头:“你想通就好,先安心养伤,朝堂上的政务已经堆积了不少,父王虽然带著萧凌在处置,但是有些事情,还得需要你自己解决!” 盛安帝点了点头,说了那么多话,著实也疲累的厉害。 瑶贵妃从外面端著汤药进来,她衝著林怡琬小心翼翼开口:“侯夫人,皇上该喝药了!” 林怡琬旋即起身:“你先餵他喝,我去看看李统领!” 李统领九死一生,几乎是跟皇上前后脚醒来。 她来到一处偏殿,就看到长公主正在呵斥李友德:“你扭捏什么?你救了本公主的命,本公主照顾你喝药难道不行?” 李友德虚弱开口:“公主殿下,君臣有別,末將不能劳烦你餵药,求你莫要为难末將!” 长公主气恼的將药碗放在桌子上道:“本宫倒是看看,没有本宫的允许,谁敢给你餵药!” 李友德面色变了变,只得妥协:“劳烦长公主殿下了!” 长公主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她將汤匙放到李友德的唇边,眉目间皆是温柔。 林怡琬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进去了,她正踌躇的时候,就听到长公主开口:“琬琬,你还站在门口做什么?” 林怡琬笑眯眯的说道:“我怕打扰长公主殿下给李统领餵药!” 听到她的这句话,李友德直接呛咳了一下,连带著伤口又直接给崩裂。 长公主不由得训斥:“你心虚什么?不就是餵药吗?你是我和我女儿的救命恩人,难道我不应该报答你?” 李友德面色涨红的否认:“末將不敢居功!” 长公主沉声打断:“闭嘴,本公主说你有功,你就有功,本公主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李友德没敢再爭辩,怕惹恼了她。 林怡琬重新给他处理伤口,发现他恢復良好。 到底是年轻,且习武的底子好! 李友德下意识询问:“侯夫人,战义候还没寻到那名贼首的下落吗?” 林怡琬点点头:“李统领能不能回忆起些许细节来?那些黑衣杀手都有什么特徵?” 李友德凝眉沉吟:“我好像从他们身上闻到了浓重的墨香味,当时顺著风飘散到我的鼻端,我还很好奇,他们都是杀手,如何能身上会有这种味道?” 长公主瞪他一眼:“怎么著,难道杀手就不能读书写字了?” 林怡琬开口:“可以读书写字,但是不会连衣服上也沾染难么重的味道,除非他们一直隱藏在有笔墨存放的地方!” 长公主眼眸闪了闪,她忍不住说道:“难不成,他们是藏在哪间书斋里面?” 林怡琬立刻有了主意,她迅速开口:“我去把这个消息告诉阿阎,让他顺著这个线索去搜查!” 战阎得知之后,立刻重点搜查全城的书斋。 容妃已经不记得自己在密室待了多久,每天都有顏明衡亲自伺候她吃喝拉撒,从一开始的不习惯,渐渐变得麻木。 她此时又觉得小腹酸胀起来,她艰难呼喊:“来人,快帮我!” 只不过往日隨叫隨到的顏慕卿却並没有及时赶到,这让她越发的心浮气躁。 她极力挣扎,一不小心就掉到了床榻底下。 她正想要抬起头的时候,就发现不远处角落放著一块瓷器碎片。 她一颗心陡然砰砰狂跳起来,接著就迅速挪过去,將碎片小心翼翼藏进自己的袖子当中。 恰好顏慕卿进了石室,他的脸色要比之前沉鬱几分。 只不过看到容妃摔在地上的时候,依旧还是很关心的模样。 他上前搀扶:“你怎么样?有没有被摔伤?为什么不肯听话乖乖待著?” 容妃可怜回答:“我,我憋的有些难受!” 顏慕卿顿时明白她想要干什么了,他凝眉说道:“怪我,今天遇到了些麻烦,所以才没有及时赶过来!” 容妃下意识询问:“什么麻烦?” 顏慕卿怔怔的看她一眼,霍地就露出些许冷笑。 他讥誚开口:“对我来说是麻烦,但是对你兴许就是希望,因为御林军盘查过来了,而且重点还是京城的所有书斋!” 容妃一颗心砰砰直跳,却依旧故作镇定。 她不想惹怒他! 阴晴不定的男人最是可怕! 许是察觉到她並没有表现出来有多欢喜,顏慕卿的面色也和缓不少。 他一边扶著她往墙角走去,一边凑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你放心,我这间石室极为隱秘,任何人都查不到这里,你,插翅难逃!” 容妃用力咬了咬牙,眼底闪过一抹憎恨。 她要杀了这个疯子! 哪怕逃不出去,也绝不能受他这般的凌,辱。 她重新躺回到床榻上之后,就用力闭上了眼睛。 她不想看到他的那副嘴脸!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这才起身往外走去。 几乎是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容妃就把藏在袖子里面的瓷器碎片给拿了出来。 她艰难寻找绳索的位置,並用力来回磨割。 原本就双手反剪在背后,瓷片没有半点的准头,第一下位置不对,直接割破了她的手腕,疼的她浑身都打了个激灵。 但也只是稍稍停顿一瞬,她又继续鼓足勇气动作。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容妃觉得自己的耐心都要耗尽了。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闭著眼睛狠狠一撞,双手顿时就恢復了自由。 她来不及欣喜,立刻又把双脚的钳制给解开。 待双手双脚恢復自由,这才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她转头看向周遭,试图寻找一个趁手的伤人工具。 然而,顏慕卿实在是太小心了,就连烛火都是掛在高高的墙壁上,让她根本就够不到。 更別说,能造成杀伤力的工具了。 第901章 希望 容妃拧了拧眉心,依旧觉得手里的瓷片最实用。 若是真能一击必中,她就能逃出生天。 这个小小的瓷片,是她唯一的希望。 容妃这般想著,渐渐疲累袭来,眼皮子都快要睁不开。 冷不防外面又响起脚步声,她惊得猛然瞪大了眼睛。 她依旧缩在床榻上,就像之前被绑著的可怜模样。 顏慕卿提著食盒走进来,他沉声说道:“卿儿,今天我让小厨房给你蒸了最爱吃的桂糕,很香甜,你快尝尝!” 他拿著糕点凑近了她,等著她像从前那般乖乖张嘴。 容妃呼吸有些重,一双眼眸狠狠盯著眼前眸光温和的男人。 她暗暗的想,他真的太会装了,明明他歹毒至极,诡计多端,此刻却做出一副情深不变的模样。 她冷冽开口:“你记错了,我已经不爱吃桂糕了,尤其是撒了霜的,我更討厌!” 顏慕卿不由得拧紧眉心,他诧异呢喃:“原来你变了口味啊,可我这里只有桂糕,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话音落下,他就单手钳住她的下巴,將整块桂糕塞进她的嘴里。 电光火石之间,容妃藏在手里的瓷器碎片朝著他的两只眼睛就飞快划了下去。 此番顏慕卿没有任何的防备,他来不及躲闪,两只眼睛皆是被划伤,並疼的他嘶声惨叫。 容妃趁机跳下床榻,朝著门口就扑了过去。 顏慕卿凭著知觉扣住了她的肩膀,他面容狰狞的质问:“为什么要逃走,卿儿,难道我对你不好吗?我这般亲力亲为的照顾你,你怎的还要离开?” “啪!”气急败坏的容妃抬手用力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条毒蛇,你凭什么將我囚禁在这里?你想要的未必就是我想要的,你没资格替我做主!” 顏慕卿满脸狰狞,身上的伤痛半点都不及心里的疼。 原来,他做这么多,她非但没有半点的感恩,甚至还恨她不死? 他多可笑,还想著要跟她离开京城,去寻个景致极美的地方过小日子去了。 她终究已经变心,再不是从前的那个小姑娘了。 他讥誚开口:“你以为你伤了我就能逃出去,可別傻了,外面那些小廝都是武功精湛的杀手,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容妃充耳不闻,因为她很清楚,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抬脚將他踹翻在地上,並快速衝出石室、。 趁著顏慕卿还没反应过来的功夫,她把石门给用力关紧。 顏慕卿就在里面拍门:“卿儿,你把石门打开,快些,你根本就逃不出去,別逞强,如果没有我跟著,他们会要你的命!” 容妃悄然鬆了一口气,得亏这石室的设计为了防止她逃跑,只有从外到內的开关,而从內到外,根本就没有办法打开。 她憎恨开口:“我寧愿死在外头,也不想困在这暗无天日的石室之內,就此別过!” 说完,她就快步往外走去。 顏慕卿气的扬起拳头狠狠砸在石门上,哪怕鲜血从指缝中咕咕往外流出,他也毫不在乎。 他面容狰狞,犹如鬼魅。 他嘶声怒吼:“为何,为何你非要逃?那深宫方寸之地,究竟有什么好?” 容妃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就进了书斋的內堂。 恰好管家听到脚步声走出来查看,他诧异询问:“你,你怎么出来了?主子呢?” 容妃也没犹豫,立刻拿起砚台往他脑袋上用力砸下。 趁著他躲避的功夫,她拔腿就往外跑去。 她一边跑,一边喊:“来人啊,快救命,有人青天白日的强抢民女!” 管家嚇得脸都白了,他立刻怒斥:“来人,快抓住她,別再让她大声呼唤,御林军这才刚走!” 容妃听了这句话,叫的声音就更加尖锐起来。 她哭喊:“救我,快来人!” 两名小廝按住了她,並用力捂住了她的嘴。 她叫不出来,就凶狠的去咬他们的手。 管家气恼开口:“快,赶紧把她再给关回去,但凡是迟了,只怕就藏不住了!” 容妃被拖著走,她只觉得万念俱灰。 明明就要逃出去了啊,怎么却功亏一簣?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她心绪繁杂的时候,书斋的大门突然被从外面踹开,紧接著不少御林军一拥而入。 看到为首之人,容妃眼底顷刻间就染满了光芒。 她不顾满嘴的血腥,用力推开小廝的手,嘶声大喊:“战义候,救我!” 战阎浑身巨震,他迅速开口:“杀!” 不少御林军朝著小廝攻击,他直奔容妃,將钳制她的小廝,抬脚用力踹开。 他抓住容妃的胳膊,关切询问:“娘娘,你可无碍?” 容妃惊恐摇头:“我没事,皇上他怎么样?他还好吗?全都是顏慕卿做的,他要报仇,他被我关在地下石室里面了!” 战阎用大氅將满身狼狈的她给包住,温声安抚:“皇上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他很记掛你,所以才命微臣不眠不休的全城搜查你的下落!” 容妃泪水簌簌落下,她悲戚呜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我万死难辞其咎!” 战阎先命人將她扶到马车上去,连忙带人扑去地下石室。 然而,终究是慢了一步,石室已经被打开,顏慕卿被人趁乱救走了。 战阎冷冽开口:“顺著密道去追,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抓到他!” “是!”御林军大声应下,迅速钻进密道。 容妃被送回到皇宫,她惊魂未定的抱著佑仪公主嚎啕大哭。 林怡琬先给她处理手腕上的伤口,能看的出来,她著实遭了不少罪。 容妃惶恐喃喃:“侯夫人,我,我是不是真的逃出来了?” 哪怕佑仪公主守在身边,她依旧觉得恍恍惚惚,並不真实。 林怡琬篤定回答:“是,你已经回了皇宫,身边有御林军保护,那个贼子再不可能把你给掳走了!” 容妃卸了提著的气力,登时晕死过去。 佑仪公主嚇得直喊:“母妃,母妃你怎么样,你別嚇我啊!” 第902章 源头 林怡琬面色复杂的开口:“佑仪不用担心,你母妃只是被嚇破了胆,想必这几天,她过的应该十分艰难,让她多睡一会儿!” 佑仪点了点头,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 夜幕降临,盛安帝也渐渐甦醒。 他听说容妃被救回来了,顿时十分担忧:“她没受伤吧?” 瑶贵妃回答:“没有,侯夫人正和公主殿下守在她的身边,虽然遭了些罪,但是却並无大碍!” 盛安帝满目恼怒的说道:“都怪朕疏忽,连后宫进了这样的蛇蝎都不知道,倘若早有防备,只怕二皇子也不会满脑子灌满仇恨,也不至於死无葬身之地!” 想起这个儿子,盛安帝就痛心疾首。 瑶贵妃柔声规劝:“皇上,你是当朝国君,你身上肩负著护佑百姓的重担,你如何再有精力处理这些小事?你没有任何错处,要怪,只能怪管理后宫的人疏忽,將贼子引了进来!” 盛安帝用力闭了闭眼,是要怪皇后的! 她是一切仇恨的源头! 好在她死了,容妃也被救回来了,以后这后宫也会肃静不少。 他哑声说道:“贵妃,你虽然待在朕身边的时日尚短,但是你能力出眾,朕应该奖赏你!” 瑶贵妃受宠若惊,她连忙推辞:“皇上,臣妾是你的人,为你分忧,实属应该啊,如何还能再要奖赏!” 盛安帝晦涩开口:“朕是个奖罚分明的人,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只要朕有的,都能赏於你!” 瑶贵妃心头陡然狂跳起来,片刻她才缓缓起身道:“皇上,臣妾有个请求,臣妾是你的贵妃,可自打进宫之后,还没承宠,能不能等你伤好之后,就让臣妾真正的成为你的女人!” 盛安帝看著眼前稚嫩的脸庞,只觉得有些心虚。 他如今,已经再没有之前强健的身体了! 他只觉得力不从心! 他尷尬咳嗽了两声道:“贵妃,朕眼下伤的极重,能不能恢復还是个未知,你这个请求很难短时间內实现,不如再换一个?能让朕立刻就能做到的!” 瑶贵妃固执的摇了摇头,她眼圈泛红的说道:“皇上,臣妾不想有名无实的守在你的身边,臣妾明白你的体力现在不济,但是终归有一天,你能好起来,待到那日也是可以的,臣妾可以等!” 盛安帝见她坚持,也就没再规劝。 只不过他心里明白,她或许永远等不到那一天了。 因为林怡琬说他的脑子受到了巨大的损伤,他要趁著意识清醒的时候,得赶紧把萧凌培养成合格的储君。 盛安帝想了许久,渐渐又睡沉了。 瑶贵妃转身往外走去,一张俏美的小脸上冷意转瞬即逝。 她不是个傻子,能看的出来,盛安帝並不想让她承宠。 他只想利用她,让她好好的管理后宫! 可她如何能甘心? 她承担著家族的希望进了这后宫,可不是要做个听话的牛马。 就连容妃都有女儿佑仪公主傍身,她如何能没有半点依仗? 她必须要承宠,而且还得儘快怀上盛安帝的孩子! 想到这里,她的眼底就闪过一抹复杂。 她不能再忍了,她要在皇上彻底疯掉之前,巩固自己在宫里的地位,任谁都无法撼动。 她返回到自己的宫殿,就叮嘱身边的侍女:“侯夫人这几天在宫里奔波忙碌,她著实辛苦,本宫极为心疼,你开了本宫的私库,拿些上等补品去送给她!” 侍女不敢怠慢,立刻挑选出几颗年份很久的山参去送给林怡琬。 她听说是瑶贵妃送来的,还觉得十分意外。 平日里这位贵妃不显山不露水,只乖巧的日夜守在盛安帝身边,怎么今天却主动送礼示好了? 定然有所图吧? 她不想再掺进这后宫內斗之中,就客气的拒绝。 她凝声道:“贵妃在宫里立足艰难,这几只老山参著实太贵重了些,让她留著补身体吧,我万万不能收下!” 侍女面上满是为难之色,她惶恐开口:“侯夫人,你若是不收下,奴婢回去没办法跟贵妃復命,她会生气的!” 林怡琬垂眸轻笑:“她不会,贵妃温婉贤淑,且又人美心善,她岂能因为这些小事惩治身边下人,你莫要担忧,回去据实稟报,她不会责备你!” 侍女眼见她执意不收,也就不敢再坚持。 她回去將林怡琬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瑶贵妃听,她果然就没有恼火。 她將老山参收回库房,再没提起这茬事。 接连几天,战阎都没有寻到顏慕卿的下落。 他就像人间蒸发那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盛安帝的伤势渐渐好转,他除了有些时候神智糊涂之外,已经可以被人搀扶著去外头散步了。 萧凌每天都跟著离王同进同出,小小的孩子,忙的像个陀螺。 林怡琬有些心疼他,但是终究却也明白,那是他必须承担的责任,任谁都无法帮他。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熬製各种补身体的膳食,让他身体越来越强壮。 三个小傢伙和战青柠也搬来皇宫陪在萧凌的身边,这样,让他也觉得生活没那么枯燥。 盛安帝有一次被瑶贵妃搀扶著来到萧凌的宫殿,就听到院子內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只见佑仪公主站在最前面,后边三个战宝宝排成排,而萧凌脑袋上正顶著一个老鹰的头套,在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他往前一扑,几个孩子立刻就发出一声欢快的大叫。 小喵喵缀在最后头,一时间跟不上哥哥姐姐们躲开的脚步,就下意识的撒了手。 落单的她惯是会卖惨,她就哭唧唧的喊:“凌哥哥,不要抓喵喵,喵喵又瘦又小,身上也没几斤肉肉,你吃下去,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萧凌不由得失笑:“好,不抓喵喵,那就抓去抓你二哥!” 他朝著胖胖的战家二公子衝过去,那小傢伙就往佑仪公主背后躲:“佑仪姐姐,快救救你可怜的小鸡崽!” 佑仪妄图挡住萧凌的攻击,但是被他虚晃一下之后,终究还是一把就抓住了战小二。 第903章 珍视 “呜呜呜呜!”战小二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装哭。 几个孩子笑的不行,就连站在旁边守著的几个奶嬤嬤也快要笑出了眼泪。 瑶贵妃不动声色的开口:“皇上,你瞧,大皇子跟战家的几个小主子感情越发好了,就连离王待他也很是珍视,如今有了什么好东西到了他的手里,他必然会先跟弟弟妹妹们分享!” 此话初觉並无不妥,但是细思极恐。 盛安帝脑子虽有些糊涂,但是却还能分得清好赖话。 这不是暗戳戳告诉他,离王正在妄图將他的儿子培养成傀儡吗? 他的面色登时就沉了下去,他淡声说道:“朕累了,先回去寢殿歇著了!” 说完,他就匆匆转身离开。 瑶贵妃眼底慌乱闪过,她连忙提著裙子追了过去:“皇上,你等等臣妾!” 盛安帝头也不回的说道:“李德路,拦住她,让她不许再踏进朕的寢殿半步!” 瑶贵妃脚下踉蹌,她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难不成皇上听出来了她的暗示? 不可能啊! 她明明说的那么隱晦。 她著急开口:“李公公,麻烦你去帮我问问皇上,我到底哪里惹他生气了,我以后改还不行吗?” 李德路无奈开口:“贵妃娘娘,奴才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敢揣测帝心,你就听他的吩咐,先回宫里等候消息,待他消气,定然会召见你的!” 瑶贵妃用力咬了咬牙,片刻才不甘心的说道:“李公公,你应该很清楚,皇上最艰难的时刻,是我陪在他身边的!” 李德路重重点头:“贵妃劳苦功高,不光奴才看在眼里,这宫內所有人都很是清楚!” 瑶贵妃这才面色和缓些许,她觉得自己那个计划可以实施了。 她匆匆回到寢殿,悉心收拾起妆容。 身边侍女小心翼翼询问:“贵妃娘娘,今天就穿这件浅紫色锦裙吗?” 瑶贵妃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对,我已经打听过了,皇上跟皇后初见的时候,她穿的就是这样一件裙子,想必,他会睹衣思人!” 侍女面上闪过一抹忧色,她凝眉开口:“倘若娘娘猜错了呢?皇上未必最在意的就是皇后,你这般贸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只怕会引的他发怒!” 瑶贵妃苦笑一声:“他若是不在意皇后,又怎会只允许她生下孩子呢?就连容妃,她的佑仪公主,也是因为一场意外怀上的,这是我唯一在后宫站稳脚跟的机会,我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侍女不敢再劝,立刻给她画了一个淡雅的妆容。 瑶贵妃端详著镜中美人,自言自语:“只要怀上皇上的孩子,自此之后,你就真正成为这后宫之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名不正,言不顺!” 夜幕降临,她提著食盒快步往盛安帝寢殿走去。 盛安帝白天生了一场气,伤口回来就疼的厉害。 好不容易才舒缓一些,他就觉得肚子饿的厉害。 他衝著外面呼喊:“李德路,你进来!” “皇上!”李德路连忙跑到他的面前。 盛安帝有些虚弱得说道:“朕记得,有一年咱们去江南的时候,你帮我做过一碗柳叶面,浓汤里面放了几片薄薄的牛肉,喝一口,十分美味!” 李德路点点头:“皇上记性真好,这么点小事还能想起来呢?老奴的確会做柳叶面,当时在船上,班门弄斧,老奴还怕皇上吃不下!” 盛安帝嘆息:“朕如何吃不下,你还告诉朕,喝面就得呲溜呲溜的,不然,吃不出那种美妙的滋味,朕当时觉得很没规矩,可如今想起来,就认为你说的对,朕现在就馋那一口了!” 李德路的眼圈登时就红了,他忙不迭开口:“皇上稍等,老奴这就去御膳房去给你做柳叶面,保管很快就让你吃上!” 盛安帝眯眼笑起来:“那你快去!” 李德路匆匆离开,嘱咐外面的小內侍谨慎伺候,没有皇上的召唤,万万不可擅闯。 几乎是他前脚刚走,瑶贵妃就到了。 她没有理会外面站著的小內侍,逕自往外面走去。 小內侍下意识阻拦:“贵妃娘娘,皇上在休息,他吩咐下来,任何人都不见!” 瑶贵妃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放肆,本贵妃你也敢拦?李德路呢,你让他出来见我!” 小內侍惶恐的跪在地上道:“李公公去御膳房了,皇上让他去准备饭菜!” 瑶贵妃冷声说道:“本贵妃就是来给皇上送饭菜的,怎么著,难道你们要饿著他?” 小內侍迅速摇头:“奴才不敢!” 瑶贵妃冷哼一声,越过他就走进宫殿。 盛安帝原本正在闭目养神,骤然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李德路回来了。 他诧异询问:“竟是这么快就做好了?” 话音落下,就看到一袭紫色锦裙的瑶贵妃出现在眼前,她手里提著食盒,神色娇羞:“皇上,臣妾来看你了!” 盛安帝眼底升腾起怒色,面色也变得凝重难看。 他沉声说道:“你是把朕的话当做耳旁风了吗?谁让你擅自闯进来的?赶紧退下!” 瑶贵妃的眼圈登时就红了,她悲戚呜咽:“皇上,你怎能这么狠心凉薄,明明是臣妾一直守在你的身边,臣妾到底哪里做错了,竟是要受到你的冷落惩罚!” 盛安帝冷漠开口:“朕不喜有野心的女子,贵妃哪怕再是小心遮掩,但是也瞒不过朕!” 瑶贵妃连忙解释:“你误会臣妾了,臣妾满心满眼的只是皇上,臣妾只是想要好好的照顾你,皇上,你要相信臣妾啊!” 盛安帝充耳不闻,抬手用力將她推开。 瑶贵妃跌坐在床榻边上,形容狼狈。 丝丝异香从她的发间散出,勾的盛安帝一阵心浮气躁。 恍惚间,他再看向瑶贵妃的时候,她那张染满泪水的俏脸,竟是变成了皇后的模样。 他不由得呼喊:“皇后?” 她喜极而泣,小心翼翼握住他的手道:“皇上,臣妾十分想念你!” 盛安帝情绪异常的激动,一颗心也砰砰砰砰狂跳的厉害。 第904章 不喜 瑶贵妃原本以为计划成功了,可是当凑近了他,就发觉到很不对劲。 因为他的气息十分急促! 她著急开口:“皇上,你怎么了?” 盛安帝还不及说什么,张口就吐出不少乌血。 他耷拉著脑袋,面容灰白难看。 瑶贵妃嚇疯了,她下意识转身就要逃走。 但是想到了什么,她又强撑著回头。 她用力握住盛安帝手腕说道:“皇上,你別嚇臣妾,你快告诉臣妾,你到底是怎么了?” 盛安帝通红的眼睛瞪著她,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快去叫皇叔,快找琬琬!” 瑶贵妃浑身哆嗦著说道:“什么?你说你要留下一些话,好,臣妾这就给你拿来纸笔记录!” 她匆匆跑到书案旁边,拿了纸笔在手中。 她急切询问:“皇上,你快说,你让臣妾给你记下什么?” 盛安帝呼吸越来越急,额上的青筋都几乎要跳出来。 他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瑶贵妃却在纸上写了一大串,她一边写一边泪眼婆娑的说道:“皇上,臣妾寧愿不要你这般妥善的安排,臣妾只想让你好好活著啊!” 盛安帝死死掐住她的手腕,终究还是不甘心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瑶贵妃立刻嘶声大喊:“来人,快去请太医,皇上昏迷了!” 李德路端著一碗刚刚做好的柳叶面大步跑进来,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手中的汤碗立刻就摔落在地上。 麵条流了一地,而那几片薄薄的牛肉,也被踩的稀烂。 战阎和林怡琬匆匆进宫,他们皆得到盛安帝昏迷的消息。 一路上,两人面色皆是凝重难看。 刚刚踏进皇帝寢殿,两人就听到萧凌撕心裂肺的哭喊:“父皇,你不要丟下儿臣啊,求求你,求求你睁眼看看儿臣吧!” 林怡琬脚步顿住,后背也旋即浸出冷汗。 战阎及时握住她的手安抚:“琬琬!” 林怡琬点点头:“我做好了准备!” 两人大步走进寢殿,就看到几名太医面色沮丧的站在旁边,而萧凌则哭成了泪人儿。 他看到林怡琬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他哑声哀求:“琬姑姑,救救我父皇,你的医术最是厉害,父皇说,只要你出手,就能把他的命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 林怡琬柔声安抚:“凌儿別哭,琬姑姑会救他的!” 她迅速给盛安帝诊脉,发现他气息很是微弱了。 她忍不住看向李德路:“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何突然会变成这般模样?” 李德路擦了擦眼泪说道:“皇上突然想吃奴才亲手做的柳叶面,奴才不忍心拒绝他的请求,就前去御膳房做面,不过是离开一会儿的功夫,皇上就陷入了昏迷之中,当时瑶贵妃守在他旁边的!” 瑶贵妃此时哭的狼狈,她呜咽解释:“是臣妾给皇上送了饭菜过来,只不过他还没吃上一口,就开始吐血,他许是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只给我留了几句话!” 林怡琬下意识追问:“什么话?” 瑶贵妃怯怯开口:“现在还不能说,皇上命令,要当著离王,以及朝中重臣的面才可以讲出来!”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道冷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现在可以说了!” 正是离王,以及梦丞相为首的几名朝中重臣。 瑶贵妃迅速开口:“回稟离王,皇上说,若他身死,就由大皇子萧凌继承皇位,让臣妾做他的母后,为他处理后宫事宜!” 说完,还恭敬行礼:“清离王为我们母子做主!” 离王幽冷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仿若要將她给洞穿。 林怡琬眸色不断变化,她万万没想到盛安帝会留下这样的话,他竟是这么信任瑶贵妃的吗? 周遭死一般的寂静之后,离王就转头看向林怡琬:“琬琬,你皇兄的情况如何?” 林怡琬面色凝重的回答:“气息极弱,女儿回天乏术!” 离王用力闭了闭眼,面上闪过一抹悲痛。 他大步走到盛安帝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你放心,我会好好扶持凌儿,让他成为一个和你一样英明睿智的皇帝!” 许是得到了他的承诺,原本盛安帝尚存的那点气息,竟然顷刻间停住了。 离王一双眼眸登时就红了,他哑声说道:“敲丧钟!” 沉闷的钟声陡然敲响,整个京城陷入一片哀泣之中。 瑶贵妃心里是有些忐忑的,离王处理盛安帝的葬礼,却只字不提对她的受封。 她想去见见萧凌,却被御林军拦在外面。 她恼怒不已,忍不住发起了脾气:“皇上尸骨未寒,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本宫的吗?本宫如今已经是新帝的母后,为何就不能见他?” 御林军依旧不退让,她甚至说出更难听的话:“怎么著,离王这是要挟持天子做傀儡,以成全他掌权的野心?” 一道冷厉的声音骤然从她的背后袭来:“放肆,胆敢污衊本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 瑶贵妃下意识回头,就对上离王那双冷漠且凌厉的眸子。 不管如何,她是打心眼里惧怕眼前这位冷血离王的。 她连忙解释:“皇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刚是在气头上,所以才说出没经思考的话,我很担心新帝,他年纪那么小,我怕他承受不住丧母又丧父的严重打击!” 离王缓缓开口:“新帝无碍,他每天和本王学习志国之道,批阅奏摺,十分勤勉!” 瑶贵妃不由得心疼开口:“他还那么小,如何能每天处理那么多的奏摺,我是他的母!” 话说了一半,她陡然对上了离王的那道骇人视线。 她立刻改口:“我身为皇上託付照顾他的人,理应是要尽心尽力的为他分忧!” 离王神情淡漠的说道:“新帝自立自强,他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本王也思虑许久如何安置贵妃娘娘,我听李德路说,你甚得皇上喜爱,不如,你就去皇陵陪他吧!” 瑶贵妃面色骤变,她无法置信的反驳:“离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忤逆皇上的遗言吗?” 第905章 丧父 离王不解的看向她:“遗言?你说什么遗言?皇上亲口说的,还是亲手写的?” 瑶贵妃心口一针剧烈颤抖,她没想到离王竟然会不认。 他怎么能这样? 她咬牙怒斥:“离王,你想只手遮天?皇上虽然没有亲手写出来,但是却亲口告诉了我,让我转达!” 离王嘲讽说道:“当时皇帝死的时候,就你在跟前,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只不过,他亲手写的,你没有,本王倒是有!” 瑶贵妃浑身巨震,她不安询问:“你什么意思?你有什么?” 离王从袖子里面摸出一个明黄色的圣旨道:“皇上之前就留了遗詔给本王,以备不时之需,需要本王给你念一念吗?” 瑶贵妃惊恐摇头:“不可能,他怎么会这么做?” 离王疑惑看向她:“你以为你是谁,皇上要做什么事情,需要跟你交代吗?他之前不是没给你留了后路,他说你出身江南,他还命人给你在那边种了一片荔枝园,只因为你很喜欢吃,待你出宫,那里便是你的养老之地!” 瑶贵妃气的拂袖:“谁稀罕那破园子,我在这宫里亲力亲为的伺候他,就只能得到这些吗?” 离王轻蔑开口:“人心不足蛇吞象,所以你现在什么也得不到了,你只能被送去陵墓,再不能踏进京城半步!” 瑶贵妃尖叫:“我不同意,你没资格把我赶走,你凭什么?” 离王皱眉看向她:“就凭著我是摄政王,这个名头如何?” 瑶贵妃登时愣住:“摄政王?你怎么可能?” 离王沉声说道:“皇上遗詔宣布,本王为摄政王,辅佐新帝登基事宜,至於容妃,则受封为圣德太后,为新帝处理后宫琐事!” 瑶贵妃眼前狠狠一黑,整个人就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到头来,竟是白忙一场。 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塞进前去皇陵的马车了。 她一双眼眸染满了恨意,让她就这般灰溜溜的离开,她如何能甘心? 她要报仇! 此时,皇宫御书房。 三岁的萧凌正端坐在宽大的龙椅上,他面色沉痛的询问:“叔祖父,琬姑姑还没查出来吗?我父皇的死因到底是因为什么?” 离王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原本叔祖父想要瞒著你,但是却经过深思熟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实话!” 萧凌忙不迭点头:“我要听实话!” 离王温和说道:“你父皇是被脏药刺激的心跳过快而亡,虽然瑶贵妃做的十分乾净,甚至还把她的侍女也给推进宫中荷塘灭口,但是她却半点都不无辜,你父皇,就是她害死的,她起初只想迷惑他,想要承宠,没想到,却要了你父皇的命!” 萧凌眼底浮现出怒色,他咬牙询问:“那,那为何叔祖父不杀了她?却要將她赶去皇陵?” 离王霍地冷笑:“她怎么会去,像她这种野心极大的女子,肯定想著要报仇,还有一个人,定然要成为她的帮凶,所以,以她为饵,引出另外的恶徒!” 萧凌似懂非懂! 夜幕降临,被关在马车里的瑶贵妃开始折腾起来。 她拿了金釵划破自己的手腕,嘶声大喊:“救命啊,快救救我!”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紧接著就是骂骂咧咧:“折腾什么找死吗?” 瑶贵妃哭著说道:“我的手腕不小心受伤了,好疼啊,快帮我止血,不然我会死的!” 马车门子旋即打开,她卯足了劲就往外冲。 “嘭!”衙差被她给撞倒在地上,当场就晕厥了过去。 瑶贵妃不敢犹豫,深一脚浅一脚就往密林深处疯跑。 她身后传来急切的呼喊:“罪妇跑了,快去追她!” 瑶贵妃越发慌乱,不顾荆棘划破手腕脚腕,闷头继续逃窜。 身后追赶的声音越来越近,她一颗心立即就沉到了谷底。 她忍不住怨愤:“老天爷,你是要跟我作对,连个逃跑的机会也不给我吗?” 猛然,她的耳边传来一阵阵流水声。 她眼睛一亮,连忙窜了过去。 只见不远处有几张高的瀑布出现,水流湍急,不知流向何处。 瑶贵妃用力咬了咬牙,她决定要赌一把! 她自幼水性极好,能在底下闭气一炷香的时间。 这是她逃出生天的唯一机会,她绝不能放过。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押送她的那些侍卫已经追到了跟前。 他们凶神恶煞的开口:“罪妇,你好大的狗胆,还想逃走?” 瑶贵妃轻蔑的扬起唇角:“我是想逃走,有本事你们就过来抓我啊!” 其中一人下意识向前,却被他的同伴及时阻拦:“不要衝动,那瀑布底下就是悬崖,掉下去就没活路!” 说完,他就转头看向瑶贵妃:“娘娘,你莫要为难我们,其实皇陵那边安顿你的地方很不错的,你犯不上把命丟在这里!” 瑶贵妃冷笑一声:“我才不相信你们的鬼话,如果不错,为何后宫之人谈皇陵皆是色变,那边天气一年四季寒冷,鲜少有人能活过两年的!” 侍卫不满开口:“至少你还能活两年,可你现在跳下去,你就没有半点的活路!” 瑶贵妃毫不犹豫打断:“我就要跟阎王爷爭一爭,哪怕现在死也心甘情愿!” 话音落下,她就逕自跳下瀑布。 “哗啦!”巨大的水溅起,顷刻间就没了她的踪影。 侍卫凝眉开口:“她偏要找死,咱们也尽力了!” 另外一人有些忐忑得询问:“她真的必死无疑吗?” 侍卫嗤笑一声:“你若是不相信,可以跳下去试试看?” 那人连忙摇头:“我可不敢,走吧,咱们赶紧回去復命,皇陵怕是去不成了!” 两人转身快步离开,而跳下瀑布的瑶贵妃拼命调整呼吸朝著下游方向衝去。 也不知道游了多久,她终於看到一艘不起眼的小渔船。 她几乎要喜极而泣! 她哑声大喊:“有人吗?救命啊!” 小渔船朝著她划过来,紧接著就有人將她拉上船板。 第906章 秦家 她瑟缩在角落,浑身颤抖的说著:“有热水吗?我冷的厉害,快要冻死了!” 妇人给她送了一碗黑乎乎的热汤,她端在手里,仰头就往喉咙里面灌下。 热水入喉,她只觉得自己重新又活了过来。 她感激衝著妇人磕头:“姐姐大恩,我没齿难忘,我如今无处可去,不知道姐姐能不能收留,我很能干的,可以帮著你们烧火做饭!” 妇人淡漠开口:“我做不得主,你得问问这艘渔船的主人才行!” 瑶贵妃被带进船舱,就看到一名身穿黑色锦袍的男子正在伏案作画。 她定睛细看,就发现画中的女子隱约熟悉。 好像宫里的容妃! 她浑身巨震,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多谢顏公子出手相救,我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哪怕上刀山下油锅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顏慕卿放下手中的笔沉吟:“贵妃娘娘倒是有胆色,竟然还敢毒杀当朝皇帝!” 瑶贵妃面上闪过复杂之色,她低声囁嚅:“这是意外,我其实真没想过要杀他,我只希望能承宠,这样就有机会怀上他的孩子,哪成想,他的身体根本受不住那种药了!” 顏慕卿嘆息:“不管如何,他终究是死在你的手中!” 瑶贵妃用力咬了咬牙,大著胆子开口:“你的事情我听说过一些,如今咱们都有共同的仇人,不如结盟一起回去报仇?” 顏慕卿霍地笑起来:“贵妃娘娘,请容我顏某问一句,你拿什么报仇?在这个世上,论手段,论智谋,有谁能比得上侯夫人林怡琬?” 瑶贵妃憎恶说道:“所以她才最该死,只要她死了,离王府和战义候府就会乱套,咱们就能趁著这个时机潜回到皇宫,你控制容妃,而我想办法取得新帝信任,成为他所依恋的人!” 顏慕卿挑眉看向她:“想法很不错,只不过,实施起来有些艰难,你觉得林怡琬就站在那里隨意咱们宰杀吗?” 他顿了顿又开口:“知道我为什么住在这小渔船上吗?因为战阎的亲卫一直都在搜查我的下落!” 瑶贵妃深吸一口气道:“顏公子,你应该很清楚,富贵险中求,她林怡琬不是神仙,也有软肋!” 顏慕卿点点头:“我明白,她的软肋是她的那三个孩子,只不过,他们被保护的十分严密,任谁都无法靠近!” 瑶贵妃压低声音开口:“不,有办法,新帝登基,他们全家肯定要集体进宫,到时候我们在路上製造出乱子,然后再將那三个孩子给绑走!” 顏慕卿显然觉得她这个办法甚好,他忍不住眯眼夸讚:“果然最毒妇人心,我早该跟你这样的人合作才对!” 此时,离王府內正在给几位小主子加紧製作参加新帝登基大礼的衣裳。 林怡琬自知顏慕卿出逃在外,又在三个小傢伙身边多配置了人手。 另外那些衣服布料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绝不能让他们沾染半点的危险。 战阎最近十分忙碌,因为新帝登基的防卫由他负责。 府內所有琐事由林怡琬负责,她也几乎是忙的团团转。 这天,她收到一封信函。 待看到上面写著离王亲启的时候,她就迅速將那封信交到了他的手里。 她诧异询问:“父王,这封信来自苏川,那不是皇陵所在地吗?” 离王伸手打开,面色渐渐凝重复杂。 他哑声说道:“他回来了!” 林怡琬不解挑眉:“谁?” 离王迈步走到窗边,抬眸看向外头黑漆漆的天空道:“是苏川秦家的老爷子,他是皇帝的外祖家!” 林怡琬顿时明白,来者不善! 而且她也清楚苏川秦家乃世代看守皇陵的重臣,虽然远离朝堂,但是他们的势力却不容小覷。 她担忧询问:“那咱们需要准备什么吗?” 离王摇摇头:“不用,你父王问心无愧,不管是谁来,都不会害怕,况且这是萧家的江山,还轮不到外亲来指点!” 饶是这样,林怡琬也依旧做足准备。 她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三天后,苏川秦家以秦老太爷为首的车队进了京城。 有礼部官员在驛馆迎接,安排他们入住。 秦老太爷威仪极重,他那张饱经风霜的面容上,染满了岁月的沟壑。 他眸光冷厉的盯著站在面前的礼官:“离王呢?难道我秦钟怀回来,都不能让他亲自来迎接吗?” 礼官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他是万万没想到秦老太爷刚上来就发难。 他支支吾吾的回答:“王爷在皇上跟前听差,皇上年幼,离不得他!” 秦钟怀眼底闪过讥誚:“他好手段啊,別人看不明白他的卑鄙手段,可他瞒不住老夫,他故意做出一副看不上帝位的清高模样,实际上控制连奶都没断的新君,为所欲为!” 礼官嚇的脸都白了,这些话是他能听的吗? 他只恨不得赶紧堵住自己的耳朵! 他恭敬开口:“秦老太爷,王爷吩咐下来,已经在宫中琉璃阁设宴,请你晚上前往!” 秦老太爷冷哼一声:“老夫稀罕他的宴席?假惺惺!” 他转头看向旁边坐著的白髮老夫人:“老婆子,你不是来的路上心口一直都犯闷,我听说离王的那个女儿医术十分了得,不如让她来给你看看?” 秦老夫人点点头:“好,都听你的安排!” 秦老太爷就吩咐礼官:“去,跟那位侯夫人说一声,让她前来驛馆给我老婆子看诊!” 礼官叫苦不迭,他接的这是什么差啊。 两边都不是好惹的主! 许是他的迟疑惹怒了秦老太爷,他面色难看的说道:“怎么著?是不是老夫没在京城这么多年,有些人,已经没把秦家看在眼里了?” 礼官嚇得连忙否认:“没有,下官不敢,下官这就去离王府请人,还请老太爷莫要动怒!” 他灰溜溜跑走,惊出满身的冷汗。 他坐上马车,直奔离王府。 他见到林怡琬的第一句话就是:“侯夫人,你得救小的一命!” 林怡琬诧异看向他:“怎么了?秦家人难为你了?” 第907章 不善 礼官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秦老太爷逼著下官请你前去给秦老夫人看诊,说她在回京的路上,身体不適!” 林怡琬不由得拧紧眉心,该来的躲不过啊! 这哪里是让她去看诊,分明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只不过,她没办法拒绝。 因为秦家地位尊崇,尤其是他再没有前去苏川之前,曾是盛安帝的太傅。 如今,他的门生在朝堂上也有不少。 而且还是官职很高的! 她让紫儿去收拾药箱,就看到听到消息的林素匆匆赶来。 她皱眉说道:“若是秦老夫人为难你,你要小心应对,千万別落人口实,传出你对她不敬的谣言,到时候朝堂上会有人针对你和阿阎!” 林怡琬点点头:“母亲放心,我自有定夺!” 林素无奈嘆息:“苦了你!” 林怡琬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哪怕到了驛馆,秦老夫人身边的老嬤嬤说她刚刚睡下,让她等候片刻的时候,她也依旧镇定从容。 她让紫儿从马车上拿下锦凳,坐在门口悠閒的等候。 此时內室床榻上,秦老夫人正就著一个锦衣美人的手喝著一碗杏仁羹。 她眯眼说道:“锦儿,你这次是不是霜放的有些多了?” 秦锦锦面色骤变,她迅速开口:“祖母是觉得甜腻了吗?是锦儿的错,不知道是不是重新换了锅灶的缘故,有些乱了手脚!” 旁边一名妇人轻笑著打趣:“要我看,锦锦不是乱了手脚,而是乱了心神,因为回到京城,离著她日夜思慕的人就越发的近了!” 秦锦锦顿时害羞的垂下眼眸,她死死咬著唇,也没敢出声爭辩。 还是秦老夫人爱护孙女心切,她凝眉呵斥:“秦宣淑,你管不住自己那张嘴吗?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拿板子抽你!” 秦宣淑不由得挑眉:“母亲,你就向著她吧,你就问问她,我有没有说错?她是不是已经心不在焉了?” 秦锦锦著急爭辩:“姑母,我没有!” 秦宣淑才不相信,她伸手从她袖子里面抢过了一个画轴。 她塞给秦老夫人道:“母亲,你仔细看,这幅画都快被她摸的毛边了,肯定没少碰!” 秦老夫人伸手展开,赫然是一个玉树临风的清瘦背影。 若是林怡琬此时进了屋,定然就会觉得这背影十分熟悉。 只可惜,她並没有看到! 秦老夫人看到画像的瞬间,面色就变得复杂起来。 她皱眉开口:“锦儿,你还没死心呢?他只怕都已经连你是谁都不记得了,你如何还对他这般执著?” 秦锦锦著急说道:“祖母,你和姑母都误会了,我对他没有任何心思,我之所以要放在袖子里面,是打算寻个机会一把火烧掉的!” 顿了片刻,她又开口:“祖母,你是不是让侯夫人等的时间有些久了,她是来给你看诊的,若是太过於难为她,势必就会让人说你不大度!” 秦宣淑忍不住嘖嘖出声:“哎吆,你这般向著她做什么?是她抢走了你朝思暮想的人,你还担心她受委屈,你可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秦锦锦委屈爭辩:“姑母,我没有,我也是为了祖母的名声著想,怕外边人指责她上来就给侯府下马威!” 秦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行了,你別紧张,祖母还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吗?怕她记恨你,在战阎面前说你的不是!” 秦锦锦嚶嚀一声,就钻进秦老夫人的怀里。 秦老夫人无奈嘆息:“我的痴儿,你是怎能忍受这么多年的苦恋的?心里该有多难受啊?” 秦锦锦摇摇头:“不难受,只要看到他的画像,孙女就觉得活在这个世上值得!” 秦老夫人眼底闪过心疼,她凝声道:“这次祖母给你做主,咱们再不用看画像慰藉相思之情了,就看真人!” 秦锦锦茫然瞪大眼睛:“祖母,你要怎么做?” 秦宣淑伸手拉她起来:“你这个傻丫头,你以为你祖母为何要林怡琬来给看诊,就是要故意敲打她,探探她的口风的!” 秦锦锦又慌乱又不安,她低声囁嚅:“祖母,我有些害怕!” 秦老夫人皱眉:“你害怕什么?我们秦家养出来的贵女,如何是那莽妇能比得上的?她虽是离王之女,但是她自小就没受过好的教养,她如何有资格做侯府主母?” 秦锦锦听了这句话,顿时觉得底气足了一些。 她点点头:“多谢祖母为孙女费心!” 秦老夫人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命人去把林怡琬给请进来。 只不过那名嬤嬤看到林怡琬悠閒的坐在锦凳上的时候,顿时面色就有些不好看。 她忍不住呵斥:“侯夫人,你也太没规矩了,等候我们老夫人召见,怎的还要坐著?” 林怡琬都要气笑了,这秦家的嬤嬤,属实有些不知好歹了。 她是尊重秦家,但是却也不会容忍她们骑到她脖子上拉屎。 她眯眼说道:“老嬤嬤是不是误会了?本夫人是被请来给秦老夫人看诊的,怎么就成了等候她的召见?” 老嬤嬤顿时面色涨红,她嘴硬呵斥:“不管如何,你这种態度都没有半点的诚意!” 林怡琬点点头:“好,既然如此,那就请你们秦家另请高明!” 话音落下,她转身就要快步离开。 老嬤嬤又急又怒,她作威作福惯了,又仗著有自己主子撑腰,就扭著强健的身体上前去扒拉林怡琬。 她嘴里还在不满嘀咕:“谁允许你走了?” 她的手还没碰到林怡琬,就有一道力气猛然踹在她的后腰上。 剧痛袭来,她整个人立刻就飞了出去。 “嘭!”老嬤嬤重重摔趴在地上。 她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质问:“贱丫头,你竟然敢踹我?” 紫儿抱著剑呵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扒拉我们侯府主母?” 老嬤嬤立刻哭天抢地的嚎啕:“来人啊,侯府主母目中无人,欺辱我这老婆子!” 她的声音极大,立刻就把秦宣淑和秦锦锦给招出来了。 秦宣淑面色极其难看,她看著林怡琬的时候,冷眸带了凌厉。 她沉声询问:“侯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带著你的侍女打上我秦家门了?” 第908章 哪位 林怡琬疏离开口:“你?哪位?” 秦宣淑拧著眉心回答:“我叫秦宣淑,是秦家大姑娘!” 林怡琬认真打量她,发现这女子虽然年纪已经大了,还做姑娘装扮,显然还未嫁人。 秦锦锦就迅速介绍:“侯夫人,我姑母是苏川道观荷仙姑的大弟子,此番她进京是来给新帝祈福的!” 林怡琬虽然没听说过苏川道观的荷仙姑,但是猜著应该十分有名气。 不然,这位秦家老姑娘也不会这么囂张。 她疏离开口:“既是道家弟子,就该有仁爱之心,而不是一副高高在上,不明是非一昧指责別人的狂傲態度!” 秦宣淑皱眉看向她:“我怎么就不明是非了?” 林怡琬慢悠悠开口:“如果你耳朵没有聋的情况下,你应该很清楚,你们秦家的这位老嬤嬤先对我不敬了吧?” 一句话顿时让秦宣淑和秦锦锦面色皆是十分不好看! 其实她们的確听到了,只不过,她们下意识不想管。 因为她们想要震慑林怡琬,让她明白,秦家人,不是那么好惹的。 终究又是秦锦锦打圆场:“侯夫人莫要气恼,老嬤嬤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是她的错,我让她给你道歉!” 林怡琬迅速摆手:“不用了,我父王听闻秦老夫人染了恶疾,立刻就催著我赶紧前来查看,却没料到,他竟是多虑了,这位嬤嬤还能发难,而秦姑娘也可以站在这里跟我扯皮,足以看出,她並无大碍,告辞!” 眼看著她就要转身离开,秦锦锦面色骤变。 她若是让林怡琬就这么走了,那么秦家故意为难她的谣言很快就能传遍整个京城。 秦家不能惹了眾怒! 她连忙快步追上她道:“侯夫人,我祖母她的確身体不適,她刚刚只是因为喝过药才小睡片刻,並不是有意要哄骗你过来的!” 秦宣淑也跟著开口:“你既然来了,哪有不拜访就走的道理?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把我们秦府看在眼里?” 林怡琬讥誚说道:“秦老姑娘,说话要讲良心,我若是没把你们秦府看在眼里,会在驛馆门口等那么长时间?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他们能替我作证!” 围观看热闹的百姓立即附和:“对,我们亲眼看著侯夫人在驛馆门口等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了,她甚至还抽空给几个身体不舒服的人诊脉开了方子,你这位秦家老姑娘,可千万別给侯夫人乱扣罪名!” 秦宣淑险些没被气个倒仰,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刚来到京城,就得了这么一个难听的绰號,秦家老姑娘! 她恨的牙根痒痒,却又不敢当眾发火。 恰在这时,一名老嬤嬤面色难看的跑过来道:“回稟姑娘,老夫人已经醒来了,只不过心口疼的厉害,她让你们赶紧请侯夫人进去!” 秦锦锦连忙开口:“侯夫人,我祖母又发病了,求求你去给她看看好不好?” 她的语气卑微,看上去柔弱又无助。 林怡琬原本也没真想离开,她只是要告诉秦家她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既然秦家妥协,递了台阶,她也就见好就收。 不然,就真的要背上骂名。 她调转脚步道:“好,那我就去看看秦老夫人!” 她被带进內室,就看到一名面容苍白的老夫人靠坐在软塌上,双手摁著心口,唇色乌青骇人。 秦锦锦率先被嚇到了,她哭著直喊:“祖母,祖母,你怎么样?” 林怡琬迅速拦住她:“你先別往她身上扑,给她让开些空间,让她好呼吸!” 她嘴里一边说著,一边快速的解开秦老夫人的衣衫。 她寻准穴位,逕自拿出银针毫不犹豫的就要刺下。 秦宣淑厉声阻拦:“你干什么?” 林怡琬皱眉睨著她:“不是说让我来看诊?如今老夫人发病,又不让我治,难不成你们秦家要故意装病戏耍人?” 秦宣淑用力咬了咬唇,眼底闪过剧烈挣扎。 秦老夫人强撑著开口:“侯夫人,你莫要跟宣淑一般见识,她是太在乎我了,所以才不相信任何人,你直接用针就行,我能受得住!” 林怡琬点点头,手抬针落。 约莫盏茶时间过去,秦老夫人的面色渐渐恢復过来,嘴唇上的乌青也消散的乾乾净净。 待林怡琬起了针,秦老夫人就下意识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她欣喜说道:“侯夫人果然医术精湛,老身竟是觉得呼吸轻鬆了许多!”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开口:“老夫人既然病的都那么重了,何苦一路舟车劳顿的奔波回京?想必这一路上,你耗费了不少丹参吧?” 秦老夫人眉宇间的笑意顷刻间消失,她万万没想到,林怡琬竟然一眼就看透了。 沉默片刻她才又开口:“侯夫人聪慧,老身自知大限將至,所以想要再回到故土,苏川实在是太冷了,我不想死了,也要冻僵在那个地方!” 秦锦锦旋即泪眼婆娑的哭起来:“祖母,你別说这样的话,你还能再活好几年,你要看著孙女儿嫁人啊!” 秦老夫人宠溺开口:“我自然是要看著你嫁人的,你放心,京城的气候比苏川那边养人,我还能再多活几个月的,你若是不信,就问问侯夫人!” 林怡琬倒也没有避讳,她点点头:“老夫人说的没错,京城不冷不热,对你的身体是有好处,只不过也要好好养著,莫再动怒,尤为重要的是,別强行催著犯病,不然,又少活好几天!” 秦老夫人浑身大震,她惊愕的瞪圆了眼睛,死死盯著林怡琬。 秦宣淑也迅速反应过来,她恼怒质问:“你什么意思?我母亲如何就强行催动发病了?” 林怡琬眯眼笑道:“你问问秦老夫人啊,她应该知道內情!” 秦老夫人无奈开口:“侯夫人聪慧至极,老身还是没瞒过你,你说的没错,我是强行催动的发病,不然,如何能將你留下呢?” 林怡琬挑眉看向她:“不知道秦老夫人为何非要我过来呢?你刚刚回京,最应该见的难道不是新帝?他可是你曾外孙!” 秦老夫人看向秦宣淑和秦锦锦:“你们两人先退下!” 第909章 背影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这才转身快步离开。 待屋內只剩下秦老夫人和林怡琬,她这才说道:“侯夫人,老身早就听说过你了,你是一个极其厉害的奇女子!” 林怡琬点点头:“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秦老夫人失笑:“是夸,但凡我那孙女有你半分的聪明,也不至於一直等到现在,还只看著个画像慰藉相思之情!”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询问:“是吗?难不成老夫人的孙女还有爱慕之人?” 秦老夫人从里侧拿出画像道:“侯夫人瞧瞧,可认得他?” 林怡琬展开一看,她自然认得,不是战阎是谁? 虽然只是背影,但是她却一眼就能看出是他! 他负手而立,衣诀飞扬,看上去清高而又孤傲。 林怡琬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家的夫君还被人惦记著呢。 瞧著这画像的笔墨,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显然,她相思不短。 她將画像又递给秦老夫人道:“画像並没有画出样貌,恕我眼拙,实在是看不出他到底是哪个少年郎!” 秦老夫人皱眉看著她,想要窥探她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然而,林怡琬太会掩饰! 她捉摸不透! 她只得开口:“画中人,如今早已经不是少年郎了,他现在位高权重,是当朝不可缺少的战神栋樑!” 她就不信她话说的都这么直白了,林怡琬还能装傻充愣。 哪成想,她竟是恍然:“原来是我义兄方清山啊,只不过他现在有儿万事足,根本就没有再娶小妾的打算,凭著你们秦家女的身份,定然不会委屈做妾吧?” 秦老夫人险些又气的犯病,她著急怒斥:“侯夫人,你莫要信口开河!” 林怡琬无辜开口:“老夫人,你这句话可就有意思了,你又不说是谁,你还让我猜,我如何就能猜得出?” 秦老夫人用力闭了闭眼道:“不是方清山,而是你的夫君,战义候战阎!” 林怡琬诧异开口:“竟然是他?既然秦姑娘这般苦恋他,那为何早不回京下嫁?是不是因为当时听说他不能人道的消息就打退堂鼓?那不对啊,真爱何必在意这些?” 不得不说,这句话著实戳中了秦老夫人的心窝子。 因为林怡琬说的是事实! 当初谁也没想到战阎会恢復身体,秦锦锦是很喜欢他,但是却不想进了战家门做活寡妇。 不过是犹豫的当口,就听说他大婚了。 接著又得到消息,他治好了隱疾,还让新婚夫人怀孕了。 她当时后悔的要死要活,是及时回府的秦宣淑劝住了她,並给了她希望。 秦老夫人深深喘了一口气道:“侯夫人应该很清楚,我们秦家驻守苏川皇陵付出巨大,先是锦锦爹娘因为意外离世,她要守孝,这才跟战义候错过,接著又得知他已经娶妻,她只能又把爱恋偷偷藏在心中!” 林怡琬毫不犹豫起身:“那就让她继续藏著唄,何必现在跳出来要破坏別人的家庭,我夫君自我进府的时候,也许诺过,绝不纳妾,所以,秦老夫人只能再给你的宝贝孙女另觅佳婿了!” 秦老夫人迅速开口:“侯夫人,你非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你可知道,秦家在朝中地位极重,尤其是锦锦的爹娘为萧家皇室立下巨大的功劳,她嫁给战阎,只会给你们带来好处!” 林怡琬不屑听这些话,盛安帝活著的时候,都不会胡乱往战义候府胡乱塞人。 怎么秦家头铁,胆敢挑衅她? 她疏离说道:“老夫人如果真有本事,就说服战阎娶她为妻,我还有事,就不在这里耽误了!” 话音落下,她丝毫没有在意秦老夫人满脸的怒气。 她掀开帘子快步走出,眼底的寒意不断翻涌。 秦家女还敢惦记战阎,真是不知死活! 外面碰到秦锦锦,她不由得开口:“秦姑娘,你瞧著也挺老的了,你瞧瞧皮肤粗糙的多厉害啊,不如去京城脂粉铺子买些好的胭脂水粉,仔细保养一下!” 秦锦锦当场僵住,她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她真的有这么老? 等她反应过来是林怡琬故意羞辱她的时候,她却早已经看不到她身影了。 她气的跺脚咒骂:“林怡琬,你好过分!” 她匆匆衝到秦老夫人的房间,就看到她面色同样复杂难看。 她哑声说道:“锦锦,林怡琬她不识抬举!” 秦锦锦红著眼睛呢喃:“那怎么办?我这辈子是不是再不能嫁给战阎了?” 秦老夫人咬牙说道:“你不用著急,今天在晚宴上,我会逼著新帝给你们赐婚,你的父母为萧家皇室而死,他们的女儿,理应得偿所愿!” 林怡琬从来没有想到秦老夫人会把主意打在战阎的身上,她不由得拧紧眉心,这件事情十分棘手。 她回到侯府,恰好就看到战阎正在园里面教导两个儿子练剑。 战老大学的有模有样,战小二那胖乎乎的小胳膊却根本就伸不直。 战阎耐著性子纠正他的姿势,他就嚷嚷:“爹爹,好累啊,胳膊举不动,可不可以歇一歇?” 战阎没好气打断:“不可以,你看看你大哥,他多有耐力?” 战小二伸出胖胖的手指头,朝著战老大的咯吱窝就神了过去。 “噗!”战老大破功,直接跌坐在地上。 战小二想要仰头哈哈大笑,但是却被一个箭步衝过去的林怡琬给拎起来,直接照著小屁股啪啪啪打了两下。 “啊,娘亲打我!”战小二用力踢踹著小短腿就哇哇大哭。 战阎有些疑惑,他察觉到林怡琬生气了。 可这股气应该不是因为战小二引起来的! 因为她从来不会对他发脾气! 他迅速开口:“来人,快把两位小公子给带下去!” 旁边候著的奶嬤嬤快步上前,连忙將两个公子给抱走。 战阎快步走到林怡琬面前询问:“是不是秦家给你气受了?我这就去找秦老太爷要个说法去!” 林怡琬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也没说话,就眸光灼灼的盯著他。 战阎忍不住开口:“琬琬,你到底怎么了?你別这样看著我,我,我害怕!” 第910章 气人 林怡琬不由得冷笑:“你是害怕还是心虚?战阎,你倒是有能耐啊,都能让秦家姑娘对你睹画思人了!” 战阎愣住:“秦家姑娘不是个道姑吗?她还俗啦?再说了,她年纪应该也很大了,跟咱母亲差不多!” 林怡琬伸手捏他一下:“不是那个老的,是小的,秦锦锦,你可曾对她有印象?” 战阎果断摇头:“没有,她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林怡琬又掐他腰间:“不认识?她如何会有你的画像?而且画的还是少年时期的你,风度翩翩少年郎,鲜衣怒马,勾人的紧!” 战阎迅速握住她的手:“我真记不起来跟她有什么交集,琬琬,我是你夫君,我是什么样的脾气秉性你还不了解吗?我对你这么痴迷,如何还能去外头拈惹草?別人爱慕我,难道还是我的错?” 一句话取悦了林怡琬,让她压在心口间的那股子浊气也消散不少。 她扑在他怀里囁嚅:“是秦老夫人说秦锦锦要嫁给你,还把你的背影画像拿出来了,我就很委屈!” 战阎低头亲亲她的唇:“不委屈,我不会娶她的,战义候府的当家主母只有你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听了战阎的亲口保证,林怡琬却依旧没有鬆开眉心。 她说道:“听父王说,秦家替萧家皇室驻守苏川皇陵,功劳很大,我怕他们以此要挟,到时候,父王和新帝皆是为难!” 战阎笑起来:“秦老太爷若是愿意让他的女儿做妾,那我们就让他如愿唄!” “行!”林怡琬答应的乾脆。 此时,皇宫御书房秦老太医坐在椅子上,面色冷凝难看。 他沉声喝问:“离王,你就对新帝没有半点的愧疚吗?” 萧凌惶恐开口:“曾外祖,你莫要这样说叔祖父,父皇离世,他比谁都难过,他亲力亲为的照顾朕,朕实在是心疼的紧!” 秦老太爷嗤笑一声:“皇上,你年纪小,哪里明白他的心机,他是要控制你,以满足他掌控整个盛朝的野心!” 离王眸色冷清的反驳:“秦老太爷,你慎言!” 秦老太爷抬手就將面前的茶碗狠狠砸碎在地上道:“你若真的没有野心,那你为何不想方设法的救治盛安帝,你的女儿,以及你的岳丈,不都是天下最厉害的医者吗?” 离王面色冷凝复杂,他早就猜到秦老太爷会发难,所以也想好了应对之词。 他平静回答:“皇上身体亏损的厉害,他先是遭了重创,接著又被人用了烈药,再医术精湛的医者也对他的病情束手无策!” 秦老太爷毫不犹豫打断:“託词,到底真想如何,想必没有比你更明白了!” 萧凌立刻走到他的面前道:“曾外祖父,你听朕说一句好不好?” 秦老太爷可以肆无忌惮的训斥离王,但是面对这个年幼的新帝,还是十分心疼的。 他哑声说道:“皇上,你说!” 萧凌细声细气的开口:“父皇在世的时候,经常跟朕说,咱们盛朝的江山是叔祖父拼著性命打下来的,他自年少起就征战边疆,率领著几十万大军,保护著我朝疆土不受外敌侵犯!” 秦老太爷沉声说道:“老臣並没有抹杀他对盛朝的功劳,他前半生的確是真心为国为民,可现在,他离王有儿有女,未必就没存著私心,皇上你年纪小,还不懂得人心险恶!” 萧凌小脸上浮现出不耐之色,他凝声说道:“朕是不懂得人心险恶,但是朕却明白,朕数次命悬一线,都是叔祖父的女儿琬姑姑救回来的,那时候,曾祖父又在哪里呢?” 秦老太爷面色陡然僵住,他下意识爭辩:“皇上,你怎么能这么说?且不说老臣身在苏川守护皇陵,就算老臣在你身边,也不懂得医术救你啊!” 萧凌顺势打断:“那你有什么资格再埋怨叔祖父呢?他为我父皇,为整个萧家皇室付出多少,朕都看在眼里的!” 秦老太爷下意识张嘴就要反驳,但是看到萧凌已经不满的神情,就生生的咽了回去。 离王这才说道:“秦老一路舟车劳顿,想来宴席也是不能参加了,本王这就命人將你送回驛馆,等候参加新帝登基大礼即可!” 秦老太爷可不想就这么被赶走,他还有话要说。 他迅速开口:“皇上,老臣此番回来,还希望你能为老臣孙女秦锦锦的婚事做主!” 萧凌诧异看向他:“秦姨姨有相中的儿郎吗?” 秦老太爷点点头:“有的,你父皇在世的时候,曾经许诺过秦家,念在我们守护皇陵有功,会答应我的任何一个请求,当时我没有想到,就说等回来再提,却没想到,如今竟是天人永隔!” 萧凌开口:“只要曾外祖父提的请求合理,朕也会答应你的!” 秦老太爷感激行礼:“多谢皇上,老臣如今年事已高,身体也是越来越不济,但是唯独放心不下孙女锦锦,希望她能觅得佳婿,將来诸事顺遂!” 萧凌好奇询问:“不知道锦姨相中的是盛朝哪家的儿郎?” 秦老太爷阴沉扫了离王一眼,接著才吐出五个字:“战义候,战阎!” 御书房顷刻间陷入静寂之中,只剩下三人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片刻萧凌才缓缓开口:“若是寻常家的儿郎,朕就能为曾外祖父做主了,只可惜,战义候已经有了侯夫人,他不是锦姨的良配!” 秦老太爷著急说道:“皇上,你可知道你锦姨的父母是如何死的吗?当年前朝余孽妄图偷盗萧家先祖的尸体,是他们夫妻以肉身抵挡,哪怕身上被刺了无数个血窟窿,他们皆是死死不肯让开,直到等来了援兵!” 萧凌禁不住红了眼眶,他哽咽:“朕从来都没有忘记过秦家对皇室的付出,朕也同情锦姨,可正是因为同情她,才不能让她背上夺人夫君的骂名!” 只一句话就堵住了秦老太爷的嘴! 他从来都没有料到,年幼的皇帝,竟然这么有心机。 第911章 发火 但凡他用別的理由拒绝,秦家都能辩驳。 唯独说是替秦锦锦著想,打的他措不及防。 他只得解释:“皇上,这怎么能是夺人夫君呢?锦锦可以用平妻的身份嫁入侯府,不会影响侯夫人的地位!” 萧凌茫然的眨眨眼睛,他小声咕噥:“平妻也是妾啊,就算秦老太爷你愿意让锦姨受委屈,朕也不能让她一个功臣之女去做妾,那朕的脊梁骨岂不是会被朝臣百官全都给戳破了?哪怕他是战义候也不行!” 秦老太爷彻底没话说了,他的脸色別提有多难看了。 沉默片刻,他才气急败坏的瞪向离王:“你就只站在旁边看热闹吗?你可知道,是我孙女先认识战阎在前,他之前去皇陵的时候,两人早就在梨树下漫步了!” 离王从容反问:“那又怎样?她若是早对战阎有意,为何不进京来寻他?” 秦老太爷心说,还不是因为他当时身患隱疾,不能人道吗? 他可不想他精心娇养起来的小姑娘嫁给一个活太监,所以就死死拦著她不许回来。 哪成想,战阎不但恢復了,甚至连孩子都有了三个。 他真是后悔不已! 他深吸一口气道:“离王,不管如何,你得满足了我这个愿望,我们秦家就这一个血脉,必须要给她找个称心如意的郎君,才能告慰她父母的在天之灵!” 离王不动声色的开口:“本王可以满足秦老的愿望,我这就回去让战阎和琬琬和离,让她带著孩子离开战义候府,给你的孙女腾挪地方!” 说完,他就转身快步离开。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看著他的背影,秦老太爷不由得冷哼:“算你识相!” 萧凌却著急说道:“曾外祖父,你想简单了,战阎他不可能和琬姑姑和离的!” 秦老太爷不解挑眉:“为什么?你是没见过你锦姨,她长的很好看,苏川的男儿都很倾慕她!” 萧凌无奈打断:“再美的美人都入不得战阎的眼,你不信等著瞧!” 秦老太爷丝毫没有將这句话听进心里,他觉得,所有的男子都喜欢骨朵般的小姑娘。 战阎也不例外! 总对著一个女人看,会腻歪的! 就连他也是,苏川还有十三个小妾呢。 然而,他等了半个时辰,却等来战阎和林怡琬带著孩子离开京城的消息。 萧凌就率先指责他:“曾外祖父,现在你满意了?战阎离京,是盛朝莫大的损失,战场上无將领可用,让你去?” 秦老太爷喃喃:“老臣也不会打仗啊!” 萧凌不耐催促:“不会打仗,还不赶紧带著朕去把他们给追回来?朕就不信了,这京中多少好儿郎不够锦姨挑的吗?怎么偏要去夺人夫?” 秦老太爷担不起把战阎一家给逼走的责任,连忙跟著萧凌出宫追人。 好在他们拖家带口,走的极慢。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终於追上了。 萧凌率先大喊:“琬姑父,琬姑姑,你们快停下!” 小喵喵率先听到了动静,她立马从马车窗户钻出小脑袋,衝著萧凌就欢快招手:“凌哥哥,凌哥哥你来送我们啦?” 萧凌立刻就红了眼眶,他著急说道:“小喵喵,快让你爹娘停下马车!” 战阎看到他和秦老太爷的时候,面色冷漠疏离。 秦老太爷心里存了怨气,忍不住出言指责:“战阎,你好大的本事,竟然还敢擅自逃离京城!” 战阎毫不客气的反驳:“秦老太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本候如何就是逃离京城了?本候是正大光明的离开,哪个敢阻拦?”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浑身冷冽的气势惊的秦老太爷心头髮颤。 他万万没想到,这才几年不见,曾经的稚嫩战阎已经被尸山血海给锤链出来了。 他这般强大,是做孙女女婿的最佳人选。 他迅速缓和了脸色道:“战阎,老夫不是那个意思,老夫只是觉得,你身为当朝战义候,不该任性而为,新帝尚未登基,你如何能走呢?” 战阎疏离打断:“本候不得不走,本候连自己的夫人和孩子们都护不住,还有何资格留在这京城?倒不如寻个风景宜人的地方,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也省的大大小小的被人惦记!” 秦老太爷面色难看复杂,他又不敢再硬碰硬。 他只得看向新帝萧凌,用眼神催促著他赶紧开口留人。 萧凌只得说道:“琬姑父,是朕的错,朕不该纵容曾外祖父提出无礼的要求,你放心,朕会儘快给锦姨挑选出合適的夫婿,为她赐婚!” 秦老太爷面色骤变,他下意识开口:“皇上!” 萧凌不满瞪向他:“你还想说什么?你既要又要,若不然,朕这个皇帝让给你做?” 秦老太爷嚇得连忙艰难跪下:“老臣不敢!” 萧凌也没让他起,而是转头看向战阎:“琬姑父,你就看在朕的面子上留下吧,朕保证不让秦锦锦入你战家门,请你相信朕!” 战阎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皇上,微臣做不得主,你得问问你琬姑姑,看她是不是同意留下?” 萧凌立刻换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琬姑姑,你不要凌儿了吗?” 这时候小喵喵也跟著开口:“娘亲,你就留下吧,你看凌哥哥多可怜呀?他没了父皇和母后和疼爱,就只有咱们啦!” 另外还有两个小傢伙跟著附和:“对,对,我们不能丟下皇上!” 林怡琬无奈的声音传出来:“真拿你们一个两个的没有办法,就欺负我心软是不是?” “对呀,对呀!”马车里面响起一阵笑闹声。 萧凌就衝著坐在马上的战阎伸手:“琬姑父,抱抱朕,朕也要跟喵喵妹妹还有琬姑姑坐一起!” 战阎伸手將他抱起,他就一骨碌钻进了马车。 秦老太爷眼看著马车渐行渐远,气的面色铁青。 他回到驛馆,就开始摔盘子砸碗。 秦老夫人嚇坏了,她还没见过自家老头子发这么大的火呢。 她连忙杵著拐杖前去规劝:“怎么回事?刚回来就发这么大的脾气,可是锦锦的婚事不顺利?” 第912章 拔尖 秦老太爷一双眼睛变得血红,他咬牙说道:“何止是不顺利,简直行不通!” 秦老夫人愣住了:“为何?战阎凭什么看不上咱们家锦锦?她在苏川也是一枝,美貌品德样样拔尖啊!” 秦老太爷怒哼:“还不是因为那妒妇不同意,他是男子,如何会不喜欢样貌美艷的姑娘,再加上有离王那样霸道心狠的岳父,他就算有心,也没那样的胆子!” 秦老夫人是个冷静的,她顷刻间就陷入思索之中。 她凝眉沉吟:“如果让咱们锦锦和战阎生米煮成熟饭呢?那样岂不是林怡琬就再没理由阻拦了?” 秦老太爷不满开口:“你出的是什么餿主意?咱们孙女儿,她能上赶著往他身上扑吗?如何能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秦老夫人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秦锦锦决绝的声音从门口响起:“祖父,我能!” 秦老太爷震惊看向她:“锦锦,你说的是真的?” 秦锦锦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嗯,孙女不觉得受委屈,只要能成为战义候的女人,不介意什么样的身份!” 秦老太爷用力闭了闭眼,他痛苦开口:“我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阿爹阿娘?” 秦锦锦柔声安慰:“祖父,我阿爹阿娘也愿意看到我开心幸福的,你別自责,只要迈出那一步,往后都会好的!” 秦老太爷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哪怕用那种手段,也不能让你无名无分,我会先让战阎跟你拜堂,再有夫妻之实!” 秦锦锦顿时露出喜色:“多谢祖父!” 秦老太爷迅速命人安排,接著就亲自给战阎写了一封密信。 本书首发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1??????.???超顺畅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战阎翻阅密信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戒备。 林怡琬好奇的探过脑袋:“写的是什么?” 战阎开口:“秦老太爷请我前去驛馆跟他商量给秦锦锦选未来夫婿的事情!” 林怡琬眯著眼睛说道:“是单独请你一人吗?” 战阎点点头:“对,怕是鸿门宴!” 林怡琬將下巴放在他肩膀上:“这是要上手段啦,咱们侯爷你打算作何应对?” 战阎被她闹的心乱,抬手掐住她的细腰:“不管如何应对,总归先让夫人满意了再说!” 他將她压上床榻,肆意掠夺。 许久之后,他才起身收拾。 林怡琬懒洋洋的声音从锦被里面传出来:“记得带著解药,可別著了道!” “嗯!”战阎嗓音沙哑的应了一声。 他独自打马来到驛馆,简直神清气爽。 秦老太爷亲自迎接他,並备下了丰盛的酒席。 他先是给战阎倒酒:“老夫多年不在京城,根本就不知道哪些世家的儿郎最为优秀,还请战义候给推荐几个,也方便我和老妻去打听脾气秉性!” 战阎不动声色的说道:“世家贵子多的是,比如户部尚书府的崔令先公子,还有建安候府的李程世子!” 秦老太爷本意是灌醉战阎,所以就装作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他还让站在身后的管家记下来,好提醒秦老夫人派人去打听。 不过是片刻,两壶酒就已经见了底。 战阎已经带了醉意,他凝眉开口:“秦老,本候不胜酒力,好儿郎已经推荐过了,这就告退离开!” 他踉蹌起身,却似乎已经走不稳。 秦老太爷立刻伸手扶住他:“你来都来了,怎么不跟锦锦见上一面?她这就要跟別人相看,自此之后,你们就算情谊两断!” 战阎胡乱摆手:“原本就没情,哪里来的断?秦老可真能说笑,你放开本候,你让本候自己走!” 他试图推开秦老太爷,但是却並没有他的力气大。 秦老太爷一边用力钳住他的胳膊,一边不满指责:“你可真狠心,我孙女眼巴巴的盼著你,你却连见她一面都不肯!” 战义候被他拖著走,就有些恼怒。 他皱眉质问:“老东西,你给我喝的是什么酒?你是不是要害我?老东西,你回答!” 秦老真恨不得要掐死战阎,没老没少,还敢叫他老东西,简直是找死! 但是他不能坏了孙女的好事,他只得生生忍下。 他冷声说道:“我暂且容忍了你的放肆,等以后再狠狠的处置你这不懂尊別的臭小子!” 战阎越发骂的难听:“老贼,老恶徒!” 饶是秦老太爷再忍耐力极强,此刻也忍不住想要揍战阎的脑袋。 就在他打算动手的时候,秦老夫人却衝出来阻拦:“你莫要耽误时间,赶紧给他换上衣裳跟锦锦拜堂,等他俩进了洞房,一切就会尘埃落定!” 秦老太爷收回拳头,將他丟给秦老夫人。 战阎嘴巴能说,意识也很清醒,就是看上去没有了半点的力气。 他刚刚进了屋,就有人上前帮他更换喜服。 他眼底闪过凛冽寒意,也不想再演了,抬脚就將那人直接给踹晕了过去。 他也没耽误,换上那人的衣裳,从后窗就翻了出去。 他找到秦锦锦的房间,直接將她打晕,再用剪刀把她的头髮全都给剪掉。 不过片刻,她就成了一个光头。 战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他眯眼笑了笑,还在光头上用力弹了三下。 等秦老太爷夫妇反应过来的时候,战阎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两人看到光头孙女,直接给气晕了过去。 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秦锦锦戴著兜帽眼圈通红的坐在他们的面前。 她悲戚呜咽:“祖父,祖母,孙女还怎么活啊?” 秦老太爷气的大骂:“那个战阎忒不是个东西,我秦家女到底哪里不好,哪怕送到他的面前,他都不肯碰,甚至还要这般羞辱!” 秦老夫人也是呼吸急促,接连吞了好几颗药才平復下来。 她咬牙说道:“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战阎欺人太甚!” 秦宣淑凝眉开口:“如今新帝是向著他们的,咱们想要为锦锦討回公道,十分困难!” 秦锦锦哭著说道:“祖父,祖母,你们不要为锦锦生气为难,锦锦大不了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人前就是了!” 秦老夫人立刻將她拽进怀里安抚:“那怎么能行,你是秦家唯一血脉,你父母皆是为了守护萧家皇陵而死,皇室欠你的,新帝如果不给你做主,祖母就一直跪在他的面前不起来!” 第913章 失仪 秦老太爷皱眉打断:“別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不是新帝很快就要登基大礼了吗?老夫自有办法让她林怡琬在人前失仪!” 秦老夫人震惊的看向他:“老爷,你要怎么做?” 秦老太爷冷哼一声,眼底寒意一闪即逝。 他低声说道:“既然战阎对老夫不仁,那就別怪老夫对他不义,他不想扫清障碍,老夫帮他!” 战阎回去战义候府,就將秦老太爷要逼著他跟秦锦锦偷偷成亲的事情告知了林怡琬。 他凝声说道:“我给秦锦锦剃了光头,是给秦家的警告,倘若她们知难而退也就罢了,但凡继续作妖,那就別怪本候不客气了!” 林怡琬点点头:“只怕他们会在新帝登基大礼上生事,我会加强戒备的!” 战阎也不敢大意,又多在暗中布置了人手。 隔天,新帝登基大礼在京郊的南天门举行。 林怡琬和孩子们一起坐著马车前往,因为有侍卫严密的保护,所以並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到达南天门的时候,眾人要踏著九九八十一个台阶往上走。 林怡琬提著锦裙,心神格外戒备。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她脚下突然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她心头咯噔就响了一下,原本这些台阶都是派人精心打扫过的,根本就不可能出现意外。 除非,有人故意要害她! 她想要拔脚,却怎么都拔不动。 她后边原本是跟著很多人的,但凡她停下,那么队伍就会受到影响。 电光火石之间,她迅速做出决断。 她二话没说,凝神用力將罗袜从鞋子中挣脱出来。 她衝著身边的紫儿使了个眼色,她动作极快的把黏在台阶上的鞋子迅速收走。 林怡琬继续平静自若的往上走,谁也看不出她锦裙底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光景。 站在不远处的秦老太爷眼底闪过讥誚之色,他低声叮嘱秦宣淑:“待会给新帝祈福的时候,你指明让林怡琬上去磕头,那样她没穿鞋子的丑態就会暴露在人前,到时候,势必会让朝臣们指责她仪容不整!” 秦宣淑点点头:“父亲放心,她肯定会沦为盛朝的笑柄!” 秦老太爷嘆息:“事情成功,也算给咱们锦锦出了一口恶气!” 此时礼官已经开始进行新帝登基流程,先是祭拜天地,接著再是祭拜萧家皇室祖宗。 待做完这一切,就是祈福时刻。 秦宣淑越眾而出,她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拂尘朝著新帝身上甩来甩去。 片刻,她才冷冽开口:“请皇室血脉亲手为道祖献上一炷香,再磕上三个响头,道祖就能守护萧家长盛不衰!”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就看到秦宣淑不怀好意的衝著她开口:“侯夫人,你来吧!” 她也没有推辞,接过香就放进香炉里面。 待到磕头的时候,她眼底闪过一抹迟疑。 秦宣淑不耐催促:“侯夫人,你犹豫什么?只要你磕完三个头,就算礼成,难道你不想在道祖面前为新帝祈福?你不想让他护佑萧家皇室长盛不衰?” 只一句话,就引得眾人议论纷纷。 有御史已经著急催促:“侯夫人,你快些磕头啊!” 此时秦宣淑得意的扬起唇角,她眯著眼睛等著林怡琬在人前失仪。 然而,等她看到林怡琬跪下的时候,露出她的鞋子,竟是完好无损的穿在脚上。 她登时愣住,怎么会这样? 刚刚不是在走上台阶的时候,她把自己的鞋子给丟掉了吗? 她什么时候又穿好了?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林怡琬就已经磕完头了。 她慢悠悠凑到秦宣淑身边低声呢喃:“秦老姑娘,是不是让你失望啦?” 秦宣淑牙呲目裂,这个贱妇,又叫她老姑娘! 她简直找死! 她扬起拂尘就要抽她,肚子却猛然传来一阵剧痛。 紧接著难以忍受的感觉几乎要衝昏了她的理智,她死死握紧拳头,额上青筋都一根跟的爆出来了。 偏骗林怡琬还凑在她跟前询问:“秦老姑娘,你怎么了?为何脸色这么难看,是身体不舒服吗?” 秦宣淑还不及回答,腰间就传来一声爆响。 “噗!”巨大的破空声,让周遭顷刻间安静下来。 秦宣淑瞳孔剧烈收缩,她再受不住,也顾不得正在祈福了,就迅速开口:“我身体不適,先行离开一下!” 林怡琬皱眉开口:“哪有只祈福一半的道理,秦老姑娘,你这是故意让新帝登基不顺利吗?” 新帝萧凌也紧跟著开口:“是啊,秦道姑,这是朕的大日子,可不能半途而废,你再忍忍!” 秦宣淑面色苍白骇人,她哪里还能忍得住。 她只觉得肚子里面那股子浊气越来越盛,已经夹杂著东西快要破壁而出。 她绝不能在人前这么丟脸! 不然,连带著秦家的名声也就毁了。 她颤声说道:“皇上,我身体实在是忍不住了,只需要片刻,我很快就能回来!” 许是因为说话刺激到腹部,原本就已经临壁而出的东西直接汹涌冲开了闸口。 “哗啦!”难闻的臭气顷刻间在眾人鼻端肆意蔓延。 秦宣淑原本穿著雪白色的道袍,此刻,別提那顏色变得多精彩了。 她惊叫一声,也顾不得在祈福了,立刻拔腿逃窜。 新帝转头不满的看向秦老太爷:“秦家是故意来破坏朕的登基大礼吗?” 秦老太爷早已经嚇得浑身剧烈颤抖,他万万没想到,竟是没让林怡琬失了仪態,反而自己女儿在这重要的时刻,闹出那么大的笑话。 谁能在新帝登基大礼上拉了满身? 是她秦宣淑啊! 他急切爭辩:“皇上息怒,我女儿为了准备祈福事宜,忙碌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合眼,她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疏漏,肯定是有人要害她,故意让她在人前丟人现眼!” 秦老夫人也跟著跪在他的面前道:“皇上,你要为我女儿做主啊,她是真心要给你在道祖面前祈福的,求你一定要查出谋害她的真凶,为她恢復名声!” 第914章 笑话 萧凌绷著小脸打断:“如此重要的场合,谁能谋害你们的女儿?定然是她在家里用食不当,才会闹出这样的笑话,你们最该做的是赶紧回府去查真凶!” 他没再理会老夫妻两人,继续进行登基大礼。 秦老太爷气的面色铁青,他恶狠狠的瞪向林怡琬,一双眼眸像是淬了毒。 是他大意了,竟然栽到这小妇人的手中。 眼下是不能再闹下去了,不然,秦家真是吃不了兜著走。 他伸手拉起秦老夫人,急忙去寻找秦宣淑的身影。 两人是在一处密林草丛里面寻到她的,她几乎已经拉的虚脱。 她难过开口:“父亲母亲,定然是那贱妇害我,她的鞋子好端端的穿在脚上,我们都被她给骗了!” 秦老太爷皱眉说道:“是我低估了她,不过,她让你丟了这么大的丑,我自然也不会轻饶了她,先回驛馆,再从长计议!” 三人相互搀扶著离开,各自眼底皆是瀰漫著浓烈的恨意。 林怡琬其实也是有些后怕的,当时她的鞋子的確是被粘掉了,只不过幸好紫儿提前准备著一双新鞋。 不然,她就得穿著罗袜跪地磕头。 到时候,势必引起眾人的詬病。 她起初还猜不出谁在给她使绊子,可听到秦宣淑让她去上香磕头的时候,就已经猜出来了。 秦家要让她在人前丟人现眼! 她向来有仇必报,若是不反算计回去,那就不是她了。 她立刻將泄气粉在凑近秦宣淑的时候,洒到了她的衣服上。 粉末钻进她的鼻子,很快就引起她的肠胃不適。 林怡琬听说秦家人灰溜溜离开的时候,已经是登基大礼结束之后。 她並没有直接返回京城,而是带著三个孩子在南天门殿后的猎场骑马玩耍。 小喵喵坐在一只小马驹上,她大声呼喊:“娘亲,娘亲,我的小马驹跑的好快呀!” 林怡琬垂眸轻笑:“对,喵喵要抓紧啊!” 她脆声应下:“瞄不会摔下去的,有紫儿姑姑在!” 不远处,突然飞来几只粉红色的蝴蝶。 她立刻欣喜大叫:“小蝴蝶,紫儿姑姑快拿捕虫网给我捉回来,求求你了,给我多捉几只吧?” 紫儿就將马韁绳缠在手腕上,接著才去捕蝴蝶。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马儿突然受惊,它开始迅速奔跑起来。 紫儿面色骤变,哪怕她的胳膊快被扯掉了,她也没敢撒开马韁绳,她被拖著跑,荆棘刺的她满身伤痕。 此时小喵喵已经嚇哭,她不安大喊:“娘亲救命,马儿跑的太快了,救救孩子,救救喵喵啊!” 林怡琬迅速打马狂追,斜刺里猛然出现一个人影,兜头將不少粉末撒到她的脸上。 她眼前狠狠一黑,噗通就栽倒在地上。 等她睁眼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一只小木船上。 船正漏水,正在急速下沉。 林怡琬身上绑著石头,让她无法挣脱。 她不敢剧烈挣扎,只能小心翼翼从袖子里面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她迅速用力切割绳索,因为看不到,所以动作十分缓慢。 有的时候还不小心割破了手腕,疼的她额上直冒冷汗。 但是她哪怕再疼,也不敢停下。 因为这是她逃命的唯一机会! 就在河水將她整个吞噬的时候,她猛然又浮出水面。 她大口大口喘著粗气,转头看向周遭。 茫茫无际的河水,她无法確定自己到底是身处什么样的位置。 她只能凭著本能往前游去,希望能儘快寻到上岸的地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筋疲力尽头晕眼的时候,冷不防有一块大石头从山峰山狠狠砸了下来。 “嘭!”石头落进水中,將她整个人也直接拍进了水底。 她眼前狠狠一黑,顷刻间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等她再次睁眼醒来,鼻端飘散著浓郁的饭香味道。 可为什么她什么都看不到呢? 她迅速起身,转头呼喊:“有人吗?” 这时候一道惊喜的声音旋即炸响在她的耳边:“呀,你醒了啊?饿不饿,我阿兄给你燉了鸡汤喝,你快尝尝!” 林怡琬下意识往前伸手,但是却被那女子直接握住。 她担忧道:“你別著急,刚刚阿兄找了郎中给你看过,说你因为在水下昏迷太久,导致眼睛暂时失明,只要你按时喝药,你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林怡琬送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真瞎就好! 真是嚇死她了! 她稳住心神,腹部就传来一阵剧烈的轰鸣声。 女子顿时笑起来:“饿了吧?我给你用鸡汤泡软饃,好吃著呢!” 林怡琬闻到少女身上散发出玉兰的香味,並不觉得討厌。 她下意识道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小姑娘连忙回答:“你可別谢我,並不是我把你救回来的,是我阿兄,他去河里捕鱼,没想到鱼儿没抓来几只,倒是网上一个人!” 她顿了顿又开口:“我叫知鱼,我阿兄叫知恩!” 话音落下,她就將汤匙放到林怡琬嘴边:“啊,张嘴!” 林怡琬还是头回被別人餵饭,只不过也没有办法,她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就只能暂时先依靠这位小姑娘。 她低声询问:“姑娘,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离著京城有多远?” 知鱼有些茫然得开口:“京城是哪里呀?” 林怡琬心头微沉,老天爷,她该不会是被送到离著京城极远的地方了吧?怎么这小姑娘都不知道京城是在何处呢? 她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知鱼就欢快叫起来:“阿兄,你回来啦?你这次收穫颇丰啊,竟然还猎了野兔子!” 一道低沉的声音旋即响在林怡琬的耳边:“嗯,我这就去处理乾净,待皮毛晾乾,给你做一个皮帽子御寒!” 小姑娘开心说道:“多谢阿兄,对啦,你救回来的这个姐姐刚刚问我咱们这里离著京城有多远,你知道吗?” 林怡琬艰难咽了咽喉咙,哪怕她看不到,但是却也能感受到一双凌厉的视线正落在她的脸上。 她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锦被,心头升起浓烈的戒备。 第915章 失明 片刻,他才缓缓开口:“这里是冤魂坡,离著京城有十万八千里呢,如果她的眼睛无法好转,她只怕这辈子都再也回不去了!” 林怡琬不由得拧紧眉心,冤魂坡? 怎的还有这般古怪的地名? 还有,她能敏锐感受到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漠气势,他好似很討厌她? 她极力压下繁复的心思,想著无论如何得先把眼睛治好再说。 待吃饱喝足,她就主动道谢:“公子,多谢你救命之恩,待我好转,我必然会给你丰厚的报酬!” 男子没有理会她,但是她却知道他的存在。 林怡琬也没逞强,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赶紧养好身体,儘快让眼睛恢復。 她躺在软塌上,感受到那人突然朝著她走来。 他离得她极近,呼吸可闻。 林怡琬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口,她此时身上已经没有御敌之物,就连银针也没有了。 她只能用力握紧拳头,但凡那人对他不轨,她就狠狠朝著他脸上用力砸下。 好在,他只说了一句:“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林怡琬迅速追问:“你认得我是不是?这里也不是冤魂坡,你到底是何人?” 他忍不住开口:“你的话可真多,不过,我確实没有说谎,这里就是冤魂破,至於我是谁,你就算坦白告诉你,你也不会知道,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养伤吧!” 林怡琬得到了这模稜两可的答案,一颗心更是无法平静下来。 她很担心小喵喵,也不知道她在马上怎么样了! 还有战阎! 得到她失踪的消息,他会不会发了疯般的寻找? 不知道是累得,还是因为吃饱喝足,她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男子盯著她看了片刻,这才快步走了出去。 他走出山谷,就对著暗处说道:“去告诉那人,他的计划可以实施了,我会將她困在这冤魂坡一辈子!” 夜风忽地捲起,一道身影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人一张邪魅的脸在月光下摇曳生姿,他低声喃喃:“战阎,十年前的旧帐咱们该好好算一算了!” 十年前,战阎在西北战场。 他的大军被困入绝境,当时他的副將光明候府的世子安清枫提议想方设法的突围,不然,所有人不被活活饿死就得生生冻死。 然而,战阎却不同意! 他让耐著性子等! 安清枫哪里还能再等,他前几天收到侯府送来的急报,说他夫人就快要临產,让他很是担心,因为他夫人原本身体就弱,再加上胎位不正,怕是有生命危险。 他原本是找了战阎提出要归家探亲的,只不过他却以战事吃紧给拒绝了。 这一战,就消耗了足足半月。 如今陷入困境,他如何不心急如焚? 於是在得知突围无望之后,他就打算偷偷带人离开。 起初还很顺利,只不过在路上却遇到了雪崩。 当时跟隨他的士兵全都被埋入雪峰之下活活闷死,他真是恨极了战阎。 都怪他,如果他能让他提早离开,他的亲兵也不至於全都死在雪崩之下。 带著满腔的恨意他侥倖逃出生天,只不过他回到侯府之后,却发现夫人已经难產而死。 一尸两命啊! 他听產婆说,夫人在死的时候,一直都在喊著他的名字,希望能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安清枫遭遇变故一夜之间愁白了头髮,他偷偷的祭拜过夫人就离开了京城。 谁都不知道他的去向,有的说死了,有的说已经落髮成了游僧。 战阎后来脱困回京,盛安帝以逃兵之罪处置了他,一夜之间,光明侯府在京城被连根拔起。 他的父母以及兄弟都被流放三千里,再无归期。 安清枫回到雪崩的地方,將那些亲兵全都安葬,並在这里修建房子,长住下来。 直到顏慕卿找到了他:“想不想给你死去的亲兵,以及还有你那一尸两命的夫人报仇?” 他颤声询问:“如何报仇?” 顏慕卿吐出四个字:“跟我合作!” 如今,安清枫才知道,原来是要他將战阎的夫人困在这冤魂坡。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小心翼翼的呼喊:“阿兄,那位夫人的草药熬好了,我现在就去把她给叫醒吗?” 他缓缓回头:“不用了,明天早上再喝也是一样的,先让她好好睡一觉,她需要休息!” 知鱼点了点头,乖巧退下。 此时的京城离王府,哪怕已经是深夜,却无人能够安眠。 离王来回在厅內踱著步,他不断走到门口询问:“战阎还没回来?还没有任何关於琬琬的消息吗?” 属下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战义候离开了两天两夜,几乎都要將京城搜了个遍,根本就没有寻到任何关於侯夫人的线索。 离王死死握紧拳头,眼底染满一片血红。 这时候林素在外面快步走进来,他迅速收敛了情绪。 他哑声询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睡?” 林素无奈嘆息:“我如何能睡得著,我一闭上眼睛,就是琬琬满身染血摔下悬崖的模样,我很担心她!” 离王伸手將她抱在怀里安抚:“不会的,琬琬福大命大,她肯定好好的,你別多想!” 林素悲戚呜咽:“孩子们最可怜,尤其是小喵喵,她一直哭著不肯入睡,只嚷嚷著要见娘亲!” 离王自然也心疼那个脆弱的小姑娘,自打之前被萧昱掳走回来,就很敏感。 如今再经这一遭,只怕又是巨大的打击。 他温声叮嘱:“你振作起来,要多哄著她,告诉她娘亲很快就能回来,別再让她哭了!” 林素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外面陡然传来繁杂的脚步声。 紧接著就见紫儿红著眼睛走进来道:“回稟王爷王妃,夫人,她,她找到了?” 林素几乎是喜极而泣:“真的吗?她如何?是不是好好的?有没有受伤?” 紫儿面色悲戚,欲言又止。 离王率先反应过来,他凝声说道:“怎么回事?战阎呢?他有没有把人给带回来?” 紫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侯爷寻到的是一具无头尸体,她身上穿著跟侯夫人一样的衣裳,包括她带的药囊,以及各种小首饰,唯独脑袋却不见了,据说,应该是被夜里出没的野兽给叼走了!” 第916章 下旨 林素经受不住打击,大哭一声就晕死了过去。 离王面色骤变,立刻命人去请林老太医。 他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如今整个林家,唯有他能做主了。 他转头看向紫儿:“战阎呢?他把尸体安置到何处了?” 紫儿回答:“没敢进离王府,带去了战义候府!” 离王安顿好林素,立刻赶去侯府。 他见到战阎的时候,就见他形容狼狈的跪坐在地上,而他的旁边,正放著那具无头尸体。 离王瞳孔剧烈收缩,他能认出林怡琬的衣裳,更加记得她从不离身的药囊。 可哪怕这些东西都在,他都依旧坚信琬琬不可能会死。 他快步走到了战阎面前,伸手將他用力拽起来道:“战阎,你不会真以为这就是琬琬的尸体?你仔细想想,为何野兽出没得山林,只把她的头给叼走,反而留下完好无损的后半具身体?” 战阎先是愣住,接著苍白的面容才渐渐有了些许波动。 他哑声回答:“是因为清楚小舅母有摸骨画像的本事,所以才这么迷惑我们?琬琬她或许还没死?” 离王点点头:“算你还有点脑子,琬琬肯定是被那些人给藏起来了,眼前这具尸体根本就不是她!” 战阎如今听了离王的话也渐渐恢復了理智,他之前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隨著琬琬一起去死,他也根本就不想活了。 他焦灼询问:“父王,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离王缓缓开口:“如他们所愿,你丧妻之后,情绪低落,闭门不出,至於朝堂上的事情也不再继续过问!” 战阎迅速应下:“好,我会照做!” 片刻,他又继续追问:“那还用不用再继续暗中寻找琬琬?” 离王摇摇头:“他们有心將她藏起来,咱们没那么容易找到的,倒不如先沉下心来,引他们出洞!” 战阎和离王商议了对策,隔天就对外宣称两府闭门。 消息传到秦老太爷的耳朵里面,他高兴的放声大笑。 他沉声说道:“让他们再这般囂张,现在报应来了吧?老夫正好趁著这个机会进宫去辅佐皇上,取得他的信任,让离王和战阎都靠边站。” 秦老夫人催促:“那你快去,绝不能再让別人钻了空子!” 秦老太爷在进宫的路上,就遇到了一名女子拦下马车。 她幽幽开口:“秦老太爷,请你带我入宫!”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秦老太爷面色骤变,他刚想命人將那不知所谓的女子给拖走,她就迅速说道:“我可以帮著秦锦锦实现愿望,让她成功嫁进战义候府!” 秦老太爷不清楚她的身份,就將她请进马车。 她这才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我是盛安帝身边的瑶贵妃,离王偽造圣旨,故意害死皇上,妄图控制新帝成为当朝摄政王,他和战阎相互勾结,霸占朝堂,皇上,他死的冤啊!” 秦老太爷气的浑身颤抖,他就说好好的盛安帝怎么会死。 原来是假仁假义的离王搞出来的! 他太卑鄙了! 他迅速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以及皇上討回一个公道!” 瑶贵妃继续哭泣:“老太爷,现在最重要的是新帝对离王极为信任,这可如何是好?” 秦老太爷冷哼:“他还是个孩子,能懂得什么?我去劝他,他会听的!” 两人进了宫,直奔御书房。 萧凌此时正在批阅奏摺,哪怕离王没在他的身边,他也能批的有模有样。 门外传来繁杂的脚步声,他下意识抬头,就看到面色冷凝难看的秦老太爷。 他皱眉询问:“你怎么来了?” 秦老太爷毫不犹豫打断:“皇上,按照辈分,你得叫老夫一声太外祖!” 萧凌点点头:“是,太外祖!” 秦老太爷冷声喝问:“你可知道你父皇是如何死的,你如今是在人贼做亲,你明白吗?” 萧凌皱眉反问:“太外祖这是什么意思?” 秦老太爷衝著外面喊了一声:“还不进来?” 只见瑶贵妃小步走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皇上,求你救命,我被离王污衊处置,明明是他蓄意毒杀皇上,妄图控制你,霸占整个朝堂啊!” 萧凌气的愤怒反驳:“你胡说八道,离王查的证据確凿,那些脏药就是你灌进我父皇嘴里的,你还敢狡辩?” 瑶贵妃用力摇头:“不是我,我是依附著皇上活著的,害死他,能对我有什么好处?但是离王他们就不同,他们能控制你,成为咱们盛朝的幕后主宰,他们要把你当做是活傀儡!” 萧凌依旧不信,他咬牙说道:“好一个妖言惑眾的恶女,你好大的狗胆,还敢返回皇宫,来人,將她拖下去杖毙!” 秦老太爷没想到他这般执迷不悟,顿时气的面色铁青。 他迅速衝上前抓住萧凌的胳膊怒斥:“你清醒些,別人是给你灌了迷糊药吗?你就那么相信他们?” 他的力气极大,掐的萧凌细胳膊很疼。 他禁不住就红了眼睛:“太外祖,疼!” 秦老太爷顷刻间就冷静下来,但是他依然没鬆手。 他咬牙说道:“我之前是你父皇的太傅,现在他含冤而死,我就能做主为他报仇,你身为人子,也该向著我,而不是要跟那些蛇蝎之人为伍!” 萧凌下意识询问:“外太祖想要朕做什么?” 秦老太爷冷漠开口:“处置离王,夺了他的权,让他为你父皇偿命!” 萧凌听的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太外祖竟然想让叔祖父死。 他好狠啊! 他立刻爭辩:“没有证据,朕不能处置叔祖父的!” 秦老太爷衝著瑶贵妃瞪了一眼:“她不就是证据?离王为何要將她给赶走,就是要隱藏他所做的那些恶事!” 萧凌沉默片刻这才说道:“好,我这就按照太外祖的意思擬旨!” 秦老太爷顿时面色喜色,只要离王倒台,他就是萧凌最大的依仗。 到时候何愁战阎不听从他的命令? 他正美滋滋做梦的时候,接到旨意的离王只身进宫了。 他讥誚开口:“秦老,听说你让皇上下旨杀了本王?” 秦老太爷恼怒呵斥:“放肆,死到临头你还囂张什么?老夫倒是没想到,竟然是你亲手毒杀的皇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那可是你的亲侄儿啊!” 第917章 野心 离王漫不经心的睨著他,片刻才无奈嘆息:“秦老,你怎的这么糊涂,都到了这把年纪,还將自己的野心露出来做什么?” 秦老太爷不满质问:“你什么意思?” 离王慢悠悠回答:“本王的意思是你被骗了,站在你身边的那个女人,她是在利用你,你以为没有確凿的证据,我会將她赶去皇陵?而且,我也並非要留她一命,因为还要靠著她引出躲在后头的豺狼,顏慕卿!” 隨著他的话音落在,就看到李友德带著御林军冲了进来。 他钳住瑶贵妃的胳膊,疼的她嗷嗷惨叫。 秦老太爷嚇得脸都白了,他战战兢兢的指责:“离王,你太大胆了,你怎么能指挥御林军?” 离王扬了扬手里的令牌:“皇上亲手交给我的,他临死託孤,本王如何就指挥不得这些御林军?” 瑶贵妃哪怕被压在了地上,依旧叫囂:“秦老太爷,你莫要相信他的鬼话,他是反贼,他居心不良,他妄图称帝,你快点收拾他啊!” 秦老太爷浑身震了震,他讥誚开口:“离王,看来子嗣也助长了你的野心啊!” 离王淡声说道:“本王不屑於跟你爭辩什么,但是有句话要告诉你,你对皇上不敬,你们秦家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他没有再理会秦老太爷,而是让李友德將瑶贵妃拖出去用刑。 带著锋利尖刺的狼牙棒砸在她的后背上,疼的她发出一声接一声的哀嚎。 离王沉声说道:“我不管顏慕卿藏在何处,你只需要告诉我琬琬的下落,我就留你一条性命!” 瑶贵妃瞳孔剧烈收缩,她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她,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战义候都已经把她的无头尸体带回到战义候府了?” 离王垂眸轻笑:“恰恰就是无头尸体让我起了疑心,琬琬根本就没死,是你们怕暴露了这个秘密,所以才刻意把头颅给割掉,真是愚蠢!” 瑶贵妃心神颤抖,是她和顏慕卿故作聪明了。 然而,离王依旧开口:“你就是个可怜的傻子,顏慕卿让你以身犯险,你就真的还敢回到皇宫,难道他不知道你会落入本王的手中吗?这么拙劣的计划,他早就料到瞒不过本王和战阎!” 此话诛心,立刻让瑶贵妃眼底染满挣扎。 她颤声询问:“你什么意思?你说顏慕卿他是故意的?” 离王点点头:“如果我没有料错,此刻,他已经趁著这个机会逃走了,他只不过是最后想利用你这颗棋子折腾一番,能成功倒好,即便失败,对他也没有半点的损害!” 瑶贵妃气的用力捏紧了拳头,她咬牙咒骂:“他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竟是起了白白利用我的心思,他最该死!” 离王立刻追问:“琬琬被他藏去了何处?” 瑶贵妃艰难摇头:“我不知道,我只听说他把人给运走了,而且她的眼睛瞎了,她这辈子都再难以回到京城!” 离王惊得面色骤变,他伸手钳住瑶贵妃的下巴怒喝:“被谁运走的?你可清楚那人是何身份?” 瑶贵妃惶恐回答:“光明侯府的世子!” 离王顿时僵住:“光明侯府的世子不是早就失踪了吗?” 他命人將瑶贵妃关进地牢,立刻让战阎入宫。 未免秦家再横插一脚,他將秦老太爷也一併被关进地牢。 战阎听闻是光明候世子的时候,面色就复杂凝重难看。 他皱眉说道:“当年安清枫全家被判流放之后,就消失在京城,根本就不知道去向!” 离王沉吟:“我记得安清枫,是个刚愎自用的將领,他对他的亲兵极好,他当时擅自脱逃的时候,是带著亲兵一起的,可为何,他进京的时候,却只剩下独自一人?” 战阎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好像中间是出了什么变故!” 离王提醒:“你必须带人去查清到底出了什么变故,这是能寻到琬琬的唯一线索!” 战阎迅速开口:“好,我立刻就去!” 他带著影魂影一出宫,就碰到林然正面色焦灼的等在外面。 他率先询问:“是不是琬琬有了线索?” 战阎也没隱瞒:“嗯,父王说要去查光明侯府那些亲兵,看看他们当年到底出了什么变故没有回京,你可知道他们的家属如今住在何处?” 林然忧心忡忡的开口:“这还真不好查,光明侯府当年出事之后,举家被判了流放,那些亲兵家属也跟著走了,鲜少有留在京城的!” 战阎说道:“不好查也得查,琬琬的失踪跟那位消失的光明候世子有关!” 林然面色陡然沉了下去,他咬牙说道:“好,咱们分开去打听线索!” 眾人四散离开,而身在冤魂坡的林怡琬此刻也起了疑心。 她每天都会喝药,但是那汤药根本就没有让她的眼睛復明,她依旧沉浸在黑暗之中。 她如今已经能確定,她之所以看不到,並不是伤了后脑那么简单。 待知鱼又说要给她餵药的时候,她毫不犹豫拒绝:“这些汤药再喝上一百碗,我这眼睛也不会復明,我何必再浪费时间?” 知鱼顿时就有些慌乱,她不安开口:“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是郎中说你只要乖乖喝药,你的眼睛很快就能恢復,你怎能不相信呢?” 林怡琬没有理会她,而是说道:“你看够了没有,我们谈谈!” 隨著知鱼离开,一道消瘦的人影就坐在她的面前。 他感嘆:“不愧为战义候府的侯夫人,哪怕眼睛瞎了,也是这么的敏锐警惕!” 林怡琬放在锦被下的手指悄然握紧,因为眼睛失明的缘故,她心底涌起一阵阵的不安。 但是她篤定,对方不会要她的命! 不然,也绝不会只给她喝些无关紧要的草药! 她沉默片刻才徐徐开口:“你到底是谁?” 话音落下,空气陡然凝滯下来。 就在林怡琬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沙哑的声音却响了起来:“侯夫人可曾记得光明侯府安家!” 第918章 帮我 林怡琬连忙从脑海里面思索光明侯府的信息,这才记起,早在十几年前,整个光明侯府就已经举家流放了。 她下意识询问:“你是安家人?” 他回答:“安家世子,安青枫!” 他顿了顿,霍地又自嘲的笑起来:“如今,哪里还有什么世子,安家早已经在京城世家除名了!” 林怡琬凝眉沉吟:“我不记得跟安家有什么过节,所以你为什么要將我困在这冤魂坡?” 安青枫倒是十分佩服她的沉稳,寻常女子,陷入这样的处境,只怕早就嚇得哭哭啼啼了。 而她却还能跟他自如的交谈,显然心智强大。 他隱隱嫉妒战阎,凭什么他能功成名就还有妻儿相伴。 而他,就只能窝在这一年四季寒冷的地方面对上百个坟墓。 他也想有个家! 有夫人,有儿女! 然而,她们死了! 他用力闭了闭眼,將难过的泪水狠狠憋了回去。 他讥誚道:“你是跟我没过节,但是你夫君有,如果不是他当年阻拦我下山,我夫人也不会难產而死一尸两命,我的那些亲兵,也不会全都埋尸在这雪坡之上!” 林怡琬顿时明白过来,这是要找战阎寻仇了。 他不可能再把自己给放走的! 她只能藉机而动! 想到这里,她就陷入沉默之中。 安清枫凝眉打量著她:“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是不是也觉得我找战阎寻仇很应该?” 林怡琬冷漠开口:“你们之前的事情,我不做评判,但是我相信我的夫君,他既然做了决断,就绝不会错!” 安清枫发出短促的冷笑:“他冷血无情,你可知道他身上的赫赫战功,都是踩著无数將士们的尸体鲜血得来的?” 林怡琬迅速反驳:“若真如你所说,为何你现在要躲在这冤魂坡,而他战阎,则是所有將士们都十分敬重,且愿意跟隨的战神,战义候呢?” 安清枫面色顷刻间僵住,片刻,他才不屑开口:“那是他们愚蠢,他们被蒙蔽,总有一天,他们就会看穿战阎的本面目,他自私自利,每次起了战事,都让別人衝锋宪政,而他自己就只会享受功勋!” 林怡琬不想跟他再爭论,他满心满眼的皆是恨意,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消除的。 许是觉得无趣,安清枫就起身离开。 但是走到门口,他就幽幽开口:“侯夫人,你最好歇了逃走的心思,你这辈子,都將跟我一起困在这里!” 林怡琬面色沉了沉,她是不会被嚇唬住的。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知鱼就来给她送饭了。 她小心翼翼询问:“知鱼,安世子真的是你阿兄吗?” 知鱼脆声回答:“对呀,我阿爹阿娘救过安世子,后来他们死后,他就將我带进这山谷来了!” 林怡琬能听的出来,知鱼很依赖安世子。 她想要拉拢她,应该比较困难。 但是,总得试试啊! 这是她逃走的唯一希望! 想到这里,她就无奈嘆息:“知鱼,你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其实我有个女儿,她也像你这般天真,我很想念她!” 知鱼诧异看向她:“是吗?你都有女儿了呀?看著你年纪也不大!” 林怡琬眯眼笑起来:“我何止有一个女儿,我还有两个儿子,他们是三胞胎!” 知鱼声音就更加激动起来:“你这么厉害啊?我听別人说过,普通女子生一个孩子就十分辛苦,双生子更加艰难,你这一下子生產三个,应该很遭罪的吧?” 林怡琬点点头:“可不是,当时都快要疼死了,可是看到三个软乎乎的小傢伙躺在身边,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知鱼嘆息:“只是,现在你见不到那三个孩子了!” 林怡琬柔声说道:“知鱼,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姑娘,你能不能帮帮我?我喝的这些汤药根本就治不了眼睛,你得重新找郎中去给我拿药!” 知鱼忍不住爭辩:“不可能啊,阿兄说只要你按时喝,总有一天就能重见光明,你,你別著急!” 林怡琬心说,她如何能不著急,安清枫说的那些话,都是誆骗她的託词。 他只想困住她,没打算真的给她治眼睛。 她用力拉住知鱼的手腕道:“我是医者,比谁都清楚那些药到底有没有用,他不想真的治好我,他只想將我困在这冤魂坡,让我的孩子们永远失去娘亲!” 知鱼浑身颤了颤,泪水顷刻间汹涌而出。 她自小就没了爹娘,深刻明白一个孤女想要活在这个世上有多艰难。 正当她思绪挣扎的时候,外面却响起安青枫冷冽的声音:“知鱼,她不肯吃饭就不用餵她了,她什么时候饿了,自然会求你!” 知鱼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迅速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快不走了出去。 她皱眉开口:“阿兄,我看著那位夫人很可怜,要不,就再把郎中叫来,给她重新开一些药!” 安青枫眸光柔和的看著她:“知鱼,你还小,不懂得人间险恶,不要听她言巧语的哄骗你,她心肠歹毒!” 知鱼茫然的眨眨眼睛,真的心肠歹毒吗?为什么她只觉得她有一颗拳拳爱子之心? 她思念孩子的焦灼神情是装不出来的! 知鱼心里起了疑惑,但是却也习惯的没有问出口。 她只是乖巧应下:“知道了阿兄,我以后再也不跟她多说一句话了!” 安青枫满意点点头:“这才乖,去把我收拾乾净的野兔燉上,晚上我们吃兔肉!” 转眼,入了夜! 林怡琬睡的总不安稳,她闭上眼睛,脑海里面就不断响起三个宝宝哭喊娘亲的模样。 尤其是小喵喵,鼻头都给哭红了。 林怡琬心疼的无以復加,不管如何,她都想办法赶紧逃走。 她挣扎著试图起身,却猛然被人轻轻攥住了手腕。 她浑身僵住,下意识低声质问:“是谁?” 知鱼小声提醒:“嘘,我阿兄刚刚睡著了,你別闹出动静,將他给惊醒!” 林怡琬欣喜不已,她没想到知鱼竟是真的愿意帮她。 她急切说道:“知鱼姑娘,我需要一种草药叫决明子,它对我的眼睛恢復有很重要的作用!” 第919章 发觉 知鱼认真应下:“好,我这就去找郎中,你耐心等著!” 她这一走,就许久都不曾回来。 林怡琬心急如焚,却又不能表露出来。 天亮之后,她的耳边就传来安青枫的一声怒吼。 他气急败坏的衝到她的屋內,厉声质问:“你把知鱼给誑骗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她没在?” 林怡琬皱眉回答:“我怎么知道,我是个瞎子,如何能左右她的去向?” 安清枫抬手钳住了她的下巴,他咬牙威胁:“昨夜,冤魂破附近发生了雪崩,如果知鱼出事,我绝不会放过你,我要將你大卸八块!” 林怡琬心头咚咚咚狂跳,但是她却强撑著爭辩:“我也不希望她会出事,你有质问我的这个功夫,兴许早就把她给找回来了!” 安清枫继续逼问:“你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林怡琬依旧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安清枫转身拂袖离开,他站在院子外面並没有出去寻人。 刚刚说雪崩,不过是试探林怡琬罢了。 他要看看是不是知鱼被她派出去了,那个小姑娘太天真,容易受到蛊惑。 就在他思绪繁杂的时候,他並不知道林怡琬也是惊出满身的冷汗。 她其实已经察觉出安清枫的试探,不然,凭著他对知鱼的在意,哪里还有功夫来寻她的麻烦?早就跑出去找人了! 所以,雪崩是假的,知鱼一直没回来是真的! 她不由得纳闷,小姑娘到底去哪里了呢?按理说,她要找的药应该没那么难才对。 猛然,院子里面传来一声呼喊:“阿兄,我回来啦,你快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安清枫下意识看过去,待看清楚知鱼手里抱著的东西,他再大的火气也消散的乾乾净净。 他皱眉询问:“你半夜跑出去,就为了下去给我拿这件熊皮袄回来?” 知鱼忙不迭点头:“对呀,你也知道我针线活不好,那么好的熊皮子在我手里怕是浪费了,我就只能去找冯婆婆帮忙,我俩赶工一夜才做好的,你快些试试看看合適不合適?” 小姑娘身量不算高,拿到他身上比量的时候,得把脚尖都得踮起来。 安清枫拧了拧眉心,一把將熊皮袄从她手里抢过道:“以后切记不许再半夜往外乱跑,一张皮子值当你走夜路吗?万一你路上遇到凶险,你让阿兄如何面对?” 知鱼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我知道啦,我保证再没下回了,不过阿兄,我听冯婆婆说寨子里面来了很多陌生人,都是打马来的!” 安清枫面色骤变,迅速催促:“你快去屋里歇著,最近不要再往外跑了,明白吗?” “好!”知鱼乖巧应下。 安清枫也没迟疑,立刻背著弓箭快步走出院子。 知鱼这才跑到林怡琬面前,將藏在袖子里面的药丸捧给她:“喏,这是药堂掌柜给你搓的治眼睛的药丸子!” 林怡琬关切询问:“昨夜你没事吧?我听你阿兄说起了雪崩,我嚇了一跳!” 知鱼回答:“他就是嚇唬你的,又没下雪,怎会突然雪崩?幸亏我机灵,把熊皮袄给带回来了,不然,还真没办法解释到底下去干什么了!” 林怡琬闻了闻药丸,確定是治疗眼睛的。 她迅速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知鱼打量她片刻,这才小声说道:“刚刚我在下边见到很多陌生人,他们应该是来寻你的吧?” 林怡琬面色立刻激动起来:“真的吗?他们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知鱼点点头:“是真的,不过我阿兄背著弓箭出去了,他应该是去打探消息了!” 她顿了顿又忧心忡忡的提醒:“这冤魂坡是有两面坡的,万一那些人跑到另外一面坡上去,就会有危险,因为当年,我阿兄的亲兵,都是在那面坡上被活活压死的!” 林怡琬呼吸一顿,安清枫的打算,是不是也让战阎以及他的亲兵们全军覆没? 他要用他们的死,来祭奠那些士兵的魂。 想到这里,她就挣扎著往外走。 知鱼一把扶住她:“你还没恢復,你这样冒失往外走,会有危险的!” 林怡琬咬牙说道:“来人是我的夫君,我不能眼睁睁看著他身陷危难之中,我得去救他!” 知鱼用力咬了咬牙,片刻才说道:“好,我跟你一起,我对雪坡的道路很熟悉,若是你踩进雪坑被掩埋,也爬不上来的!” 林怡琬没有拒绝,她此时眼睛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著一片白,根本就无法分辨到底哪里是雪坑哪里是道路。 两人跌跌撞撞的往下走,就听到一阵轰隆隆巨响在后面雪坡传来。 知鱼面色骤变,她惶恐开口:“糟了,我阿兄真的把他们带去另外一座山坡了,那边到处都是雪坑,他们怕是活不成啦!” 林怡琬用力握住她的手催促:“你快把我带过去,快啊!” 知鱼並没有任何动作,因为她看到满脸冷厉的阿兄正站在不远处。 她怯怯叫了一声:“阿兄!” 林怡琬下意识衝著她出声的方向质问:“你是不是把战阎他们引到雪坑那边去了?” 安清枫不屑说道:“我竟是没想到你侯夫人巧舌如簧,把我阿妹能哄骗到为你所用!” 林怡琬怒声打断:“我没有哄骗她,她比你懂是非,她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安清枫恼怒呵斥:“她善良你就利用她?你果然跟战阎都是一丘之貉,你们只顾自己的利益,丝毫不管別人的死活!” 林怡琬咬牙说道:“你闭嘴,他现在在哪里?你快说!” 安清枫毫不在意的摊手:“你没猜错,他是去了对面破,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现在已经跟他的那些亲兵,已经全都掉入雪坑陷阱挣扎吧?” 林怡琬也没耽误,转身就快步跑走。 知鱼嚇了一跳,连忙提醒:“夫人,你的眼睛还没好呢!” 安清枫没想到她也会追过去,迅速厉声阻拦:“知鱼,你回来,你站住,你听阿兄的话,你別跟著她跑!” 第920章 雪崩 知鱼充耳不闻,她逕自追上林怡琬,扶著她就往北坡方向衝去。 两人连滚带爬,很快就看到不少人影正在雪坡之上浮浮沉沉。 安清枫最先反应过来,他愤怒怒吼:“你们都站住,山顶雪崩了,快逃,快啊!” 不过瞬间的功夫,皑皑白雪犹如千斤巨石从山顶激流而下。 知鱼嚇傻了,站在当场一动不动。 安清枫一个箭步衝过去,將她推到了旁边。 待激流的雪粉停下的时候,知鱼这才跌跌撞撞的站起,她颤声呼喊:“阿兄,阿兄,你在哪里?” 不远处的雪堆立刻伸出一双手,不是满脸青紫的安清枫是谁? 他哑声说道:“知鱼,你別任性,你赶紧回去院子,那边现在是最安全的,听阿兄的话,快些往回跑!” 知鱼哭著哀求:“阿兄,你別再害人了,那些人也是无辜的啊,咱们快去帮帮他们,不能再让这冤魂坡多添冤魂了!” 安清枫用力闭了闭眼:“晚了,知鱼,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们都已经踏进北坡,但凡掉进雪坑冰窟,就绝不会再活著出来!” 知鱼愤怒瞪他一眼,转身又往上面跑。 她看到了林怡琬的身影,连忙大喊:“侯夫人,你等等我!” 两人匯合,知鱼就率先说道:“得赶紧去北坡救人,能救一个是一个!” 林怡琬飞快点了点头,拉著她的手就艰难往前走。 约莫走了盏茶的时间,林怡琬只觉得身上都已经被冻透了。 她看到了战阎,只见他正带著不少人往这边走来。 她几乎喜极而泣,他没事,他的亲兵也没掉进雪坑。 知鱼察觉到她的开心,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就是你的夫君吗?他们都已经安全越过了雪坑陷阱!” 林怡琬点点头:“对,虽然我的眼睛还没完全恢復,只能大致看个轮廓,但是我能確定是他!”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找好书上 101 看书网,101????????????.?????超方便 】 这时候,安清枫阴沉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 他说:“別高兴的太早,雪坑陷阱並不是最恐怖的,咱们刚刚经歷的雪沙滑坡也算不得什么,现在就让你们尝尝,大雪压顶的绝妙滋味!” 知鱼愤怒大喊:“阿兄,不要,求求你收手吧!” 安清枫並没有理会她的请求,而是毫不犹豫的弯弓搭箭。 知鱼惊恐的发现他的羽箭正对准了山头,但凡射中,就会有巨大的雪沙顷刻间崩落。 林怡琬和战阎的重逢就在眼前,他们皆是已经看到彼此! 她不能让阿兄再错下去了! 她快步衝过去,以身挡箭。 “噗!”羽箭刺穿她的整个心口,让她顷刻间就鲜血流了满身。 “知鱼!”反应过来的安清枫发出悽厉惨叫。 他也顾不得再伏击战阎了,立刻抱起知鱼就快步跑走。 林怡琬此刻也扑进战阎怀里,用力將他抱紧。 她呜咽:“阿阎,我以为这辈子都要见不到你了,我很害怕!” 战阎也是浑身颤抖,那种失而復得的感觉,让他眼前一阵阵眩晕。 他一遍遍安抚:“琬琬別怕,我在,不管是生还是死,我都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林怡琬很快就平復了自己的情绪,她並不是畏惧安清枫的报復,她是害怕大自然的破坏力。 雪崩来临,哪怕再是有通天的本事也绝逃不掉。 她清楚知鱼以身挡箭受了重伤,她不能弃她与不顾。 她飞快开口:“阿阎,你的人有没有受伤?” 战阎摇头:“没有,此番我们都是有备而来,他们无碍!” 林怡琬这才微微鬆了一口气,她急切催促:“快,你背著我去山脚下的那个院子,知鱼以身扑箭,我得去救她!” 战阎二话没说,背著她就跑。 等两人来到院子里面,就听到屋內传来郎中无奈的声音:“知恩公子,小的医术有限,根本就无法给知鱼姑娘拔箭,请你另请高明吧!” 安清枫著急恳求:“陈郎中,你不能不救知鱼,我求求你了,你救救她吧,我情愿给你当牛做马!” 他似乎是在给郎中磕头,砰砰砰的声音万分骇人。 陈郎中开口:“我但凡有办法,岂能见死不救?可她伤的极重,羽箭刺穿心口,她,她根本就活不成了啊!” 安请枫后悔嚎啕:“知鱼,你怎能这么傻?谁让你以身挡箭的?你明明知道,阿兄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要报仇啊,你为何要傻到救他们?为何呀?” 陈郎中衝著他摇了摇头,转身就背著药箱走出房门。 他骤然看到林怡琬和战阎站在外头的时候,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姑娘你的眼睛可恢復了?” 林怡琬点点头:“嗯,虽未完全恢復,但是已经能影影绰绰的看清一些了!” 陈郎中嘆息:“多亏了善良的知鱼姑娘,原本我手里的草药已经不太够了,是她深夜去后山给你採回来的,你应该很清楚,后山有多危险,就连胆子极大的猎户也不敢去半夜採药!” 林怡琬十分动容,怪不得知鱼回来的这么晚,原来她竟是去採药了。 她急切开口:“郎中,我会医术,我能救知鱼姑娘,但是我的眼睛现在看不清楚,你可以留下帮忙吗?” 陈郎中无法置信的看著她:“夫人,你可知道她是被利箭整个刺穿了心口,但凡拔箭,就会有可能直接要她的命!” 林怡琬重重点头:“我明白,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能救她,请你相信我!” 陈郎中见她態度诚挚,也就只能答应下来。 他重新返回,就见安清枫恶狠狠的盯著林怡琬:“你们还回来干什么?你们侥倖逃得一命,就赶紧滚,別逼我再动手!” 战阎缓缓开口:“安清枫,你恨的是我,你为何要將琬琬抓来?” 安清枫愤怒反驳:“我也让你尝尝妻离子散的滋味不行吗?当年,如果不是你阻拦我回京,我夫人和孩子,又如何能一尸两命?” 战阎咬牙说道:“安清枫,原本你的那些亲兵是能够活下来的,我是不是已经提醒过你,大雪封山,会有雪崩的危险,你偏不听,非要偷偷离开,却將他们的性命全都葬送在这雪坡!” 安清枫还想开口,却被林怡琬直接打断:“別吵了,你到底还想不想让知鱼活著?” 安清枫立即闭嘴,他低声囁嚅:“当然想了!” 第921章 执著 林怡琬快步走到床榻边上道:“郎中,你先弄开她的衣衫,看看她腹部有没有淤血!” 郎中也没迟疑,立刻用剪刀划开她的衣裳。 他定睛细看,就发现她腹部鼓起了一个很大的血包。 他慌乱开口:“血包鼓,阎王留,知鱼姑娘她,她怕是根本就救不回来了,她內臟出血定然十分严重了!” 林怡琬听到这句话,立刻说道:“只能鋌而走险了!” 安清枫看到她拿了一根锋利的银针的时候,立刻挡在了知鱼的身前。 他恼怒喝问:“你要干什么?你是想害死她吗?她都已经伤的这么重了,你还用银针扎她?” 林怡琬冷静开口:“我並没有害她,相反,是你射了他一箭,如果不是你,她现在也不可能命悬一线!” 安清枫矢口否认:“不,不是我,如果不是她为了救你们扑上前来,我的箭又怎会射中她,说到底还是你们的错,是你们害惨了阿妹!” 这时候知鱼已经渐渐清醒过来,她颤声呼喊:“阿兄,阿兄,別跟夫人吵!” 安清枫痛哭流涕的握住她冰冷的手指:“阿妹,我不想让你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別丟下我,在这世上,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啊!” 知鱼露出苍白的笑容:“阿兄,別哭,你怎么会变成一个爱哭鬼了?你不是说,只有最怂的人才会掉眼泪,好男儿,寧愿流血,也不哭!” 安清枫胡乱擦了擦眼泪,他哑声道:“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知鱼艰难说道:“我知道阿兄不是故意的,阿兄想要给去世的阿嫂报仇,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安清枫用力闭了闭眼,面上染满愧疚和自责。 他颤声呜咽:“是阿兄连累了你!” 知鱼摇摇头:“没有,我心甘情愿的,冤魂坡不能再多添冤魂了,阿兄,你让夫人给我治伤吧,我相信她!” 安清枫无法置信的看著她:“你,你竟是相信她?” 知鱼眨眨眼睛:“对呀,她医术真的很厉害,她开的药,就连陈郎中都夸讚很精妙!” 安清枫转头看了林怡琬一眼,默默退开。 林怡琬温声说道:“知鱼,多谢你的信任,我现在就开始给你行针引血,不然,不好拔箭!” 知鱼虚弱呢喃:“好,知鱼这条命就交给夫人你了!” 她闭上眼睛,顷刻间就陷入昏迷之中。 林怡琬迅速將银针刺进血包,就有鲜血犹如一条细线缓缓往外流出。 陈郎中立刻拿了吸血锦布,接连擦拭。 待血包缩下去,林怡琬这才催促陈郎中:“赶紧拔箭,动作要利落,千万不要迟疑!” 陈郎中立刻集中精神,抬手就將锋利的羽箭从知鱼心口间抽出。 安清枫惊得別过脸去,他实在是不忍心看。 好在鲜血並没有狂涌而出,倒是陈郎中眼疾手快的就將金疮药洒进了伤口。 待他包扎结束,这才察觉自己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看到林怡琬给知鱼嘴里放了参丸,就担心询问:“夫人,知鱼姑娘她的伤是不是就算处理完了?” 林怡琬点点头:“嗯,今天夜里是关键时期,如果她能及时醒来,就算真的救活了!” 陈郎中迅速说道:“那我守著她,以防有变!” 他之所以尽心尽力,除了知鱼的確是个很善良很可爱的小姑娘之外,他还是头回亲手治疗这么严重的箭伤。 在他的认知里,这种伤,只有等死一途了。 可在这位夫人的指导下,他竟然给处理好了。 这简直是奇蹟! 接下来,就是熬夜守著知鱼。 安清枫也冷静下来,他看向战阎道:“你可知道这雪坡为什么叫冤魂坡吗?” 战阎冷冽开口:“我已经查出来了,这是当年你那些亲兵身死之处!” 安清枫讥誚呢喃:“是啊,当年他们死的很惨,雪崩滚落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將我推出去,他们催促著我赶紧跑,他们全都替我死了!”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我当时提醒过你的,只要你听话,再等几天,积雪就能融化!” 安清枫皱眉开口:“我能等,我夫人能等吗?我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听稳婆说,她临死前,就一直在叫著我的名字!” 战阎自然也同情他,可他更顾大局。 如果不是安清枫的一意孤行,又怎会害死那么多的士兵? 他沉声说道:“当年的悲剧是多方面造成的,你不该怨怪在我夫人身上,她是无辜的!” 安清枫低头看著自己的手:“所以老天爷惩罚我,让我最重要的人,又伤在我的手中!” 战阎开口:“你莫要自责,她会好起来的!” 安清枫霍然说道:“知鱼是个好姑娘,她不该被困在这冰冷的冤魂坡上的!” 战阎诧异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安清枫面色凝重的开口:“我把她託付给你们夫妻,你们將她带去京城,让她学些安身立命的本事,她自小到大长在这方寸天地,她,还未曾见识过这世上的繁华!” 战阎幽幽吐出两个字:“你呢?” 安清枫苦笑一声,转头看向苍茫的雪山。 他低声呢喃:“我累了,我想去陪著那些弟兄们了,还有我的妻儿,我跟她们分开实在是太久!” 话音落下,他就大步往外走去。 战阎迅速阻拦:“安清枫,你站住,你凭什么把你的责任甩给本候?你自己將知鱼带回京城,你们光明侯府的宅子还在!” 安清枫充耳不闻,依旧固执的衝进雪幕之中。 又有风雪捲起,朝著战阎面门狠狠砸来。 他迅速躲进屋內,满脸怒气的说道:“安清枫真是个疯子,他竟然走了!” 林怡琬诧异看向他:“他走去哪里了?” 战阎想到他的话,只觉得像是託孤。 可外面的风雪太大了,他不会让自己的属下去冒险。 捱到天亮,知鱼也幽幽转醒。 她迷迷糊糊的说道:“阿兄,你怎么走了?你为什么要丟下我一个人呀?” 林怡琬迅速凑在她面前呼喊:“知鱼姑娘? 小姑娘眨眨眼睛,片刻才囁嚅:“夫人,我阿兄呢?刚刚我看到他来跟我告別,站在他身边的还有阿嫂,以及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第922章 选择 林怡琬顿时就有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看向战阎。 这时候派出去寻找安清枫的影魂和影一都回来了,两人抖掉满身上的风雪道:“发现安清枫冻僵的尸体了,是在一个山坳里面,那边有不少牌位,刻著的都是他亲兵以及他夫人孩子的姓名!” 知鱼听的清楚,立刻就悲戚呜咽起来。 战阎晦涩开口:“这是他的选择,待知鱼姑娘身体恢復,咱们即刻启程回京!” 十天后,知鱼跟林怡琬一起乘坐马车返回京城。 小喵喵早就得到了消息,小小一团的她就站在门口眼巴巴的看著,任谁劝都不回去。 战青柠就陪著她,安静等待。 快到黄昏的时候,她们终於看到一辆马车疾奔而来。 两人立刻大喊:“娘亲,娘亲!” 林怡琬伸手打开马车帘子,就看到两个骨朵般的小姑娘朝著这边跑来。 她立刻让车夫停下,迅速跳下马车。 小喵喵扑进她的怀里,悲戚呜咽:“娘亲,喵喵好想你,喵喵想你想的吃饭都半点没有胃口!” 林怡琬觉得她没有说谎,因为小姑娘实在是瘦的厉害,原本的婴儿肥早已经不见了。 她伸手帮小喵喵擦掉眼泪道:“別哭,娘亲这不是回来了吗?咱们中午吃顿好的?” 小喵喵伸手环住她的脖子狂点头:“嗯嗯,我要吃炸糕!” 林怡琬抱著她往府里走,离王带著林素和林然夫妇都迎了出来。 不多时,消息传到宫里,萧凌也跑出来凑热闹。 劫后余生,自然欣喜,整个离王府都瀰漫著欢声笑语。 此时佑仪公主却心事重重,因为她的母妃生病了。 她连著几天不见人,让她很是担忧。 可琬姑姑这才回来,她又不能麻烦她。 这时候战青柠走到她面前询问:“公主殿下,你怎么了?为何整个晚上都皱著眉头?” 佑仪公主伸手捧了捧自己的小脸:“怎么?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你都看出来啦?” 战青柠將一块糕塞到她的手里:“宴席上那么多丰盛的菜品,你都没有碰一下,不但我看出来了,就连我母亲也很担心,是她让我来问你的!” 佑仪公主无奈嘆息:“我母妃生病了,我已经几天没见到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战青柠顿时明白,佑仪公主嘴里的母妃,是当今的太后娘娘。 自打新帝登基,容妃就成为太后,掌管后宫事宜。 战青柠轻声询问:“御医怎么说?你有没有去问过?” 佑仪公主点点头:“只说是风寒,需要休养,可就算休养,也总得见见我吧?” 战青柠柔声安抚:“我会將这件事情告诉我母亲,等她定夺!” 佑仪公主连忙阻拦:“不要麻烦琬姑姑,她这才刚刚回来,我如何再能给她添乱?” 虽然佑仪公主坚持不让战青柠转告,但是林怡琬依旧问她了。 小姑娘不会说谎,就只能实话实说。 林怡琬就很疑惑,太后好端端的怎会突然生病? 她想到了还在逃窜的顏慕卿,顿时面色冷凝难看。 只怕那贼子已经进宫了,他若是潜藏到太后的身边,的確是个绝佳的隱身地。 她再没耽误,立刻让紫儿提著药箱进宫。 佑仪公主就带著林怡琬前去太后的思安宫,却被守在外面的两名老嬤嬤给客气的拦住了。 其中一人率先说道:“回稟公主殿下,侯夫人,太后娘娘身染风寒,未免过了病气给你们,就只能先闭门不见!” 佑仪公主接二连三的被阻挡在外,心头早已经积攒了极重的火气。 从来不发脾气的她,声音都变得冷厉起来。 她沉声指责:“你们眼睛瞎吗?没看到我把琬姑姑给带过来了,她医术最是精湛,哪怕再重的病,到她的手里也能药到病除!” 老嬤嬤眸光躲闪的说道:“公主殿下,奴婢等也是奉命而为,请你理解!” 佑仪公主不满开口:“本公主可以理解你们,但是谁能理解一下本公主的思母之情,今天我就要见她,谁都拦不住!”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林怡琬就陡然开口:“紫儿!” 紫儿出手,两名老嬤嬤一下子就被推出去老远。 趁著这机会,林怡琬拉著佑仪公主就往殿內衝去。 刚刚跑到殿內,就听到太后惶恐的声音:“不,我不喝药,你快拿走,快啊!” 好像有人在逼迫她,让她传来痛苦的闷哼。 林怡琬抬脚踹开殿门,就看到太后仰躺在床榻上,而她的身侧,一名白脸陌生老太监正端著一个盛满黑色汤药的药碗。 看到林怡琬的瞬间,他转头就逃。 林怡琬迅速大喊:“紫儿快去追!” 佑仪公主此时已经伸手將太后扶起,她满目担忧的询问:“母后,你怎么样?那人是谁,他怎能强迫你喝药?” 太后艰难摇头:“我不知道,他只说是皇上派来伺候我的,自打他来到我身边之后,我就浑身再也没有半点力气,竟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林怡琬伸手为她诊脉,竟是发现她有了身孕。 这一个结果让她十分震惊,因为盛安帝早已经死了,那么她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难不成是顏慕卿? 想到这里,她惊出满身的冷汗。 她凝眉询问:“太后,你有什么最明显的症状吗?” 太后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我觉得浑身疲累的厉害,胃口也极其不好,看到不想吃的饭菜就会作呕!” 佑仪公主嚇坏了,她著急说道:“琬姑姑,你快告诉我,我母后她该不会是染了重病吧?你能不能治?” 林怡琬隨手开了一个药方,转头递给佑仪公主:“去御药房一趟,让他们照著方子抓药,你娘亲的病情无碍!” 佑仪公主如今只把林怡琬当做救命稻草,所以对於她的命令是绝对的服从。 她小心翼翼拿著药方,转身就快步离开。 待寢殿彻底安静下来,太后才面色青白的开口:“侯夫人,你把公主给支走,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吧?关於我的病情?” 林怡琬不答反问:“你可知道刚刚那人要给你灌的是什么药?” 第923章 烂泥 太后摇头:“我不清楚,只知道味道很难闻,也苦涩的厉害!” 林怡琬晦涩开口:“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应该是安胎药,你已经怀了身孕!” 太后浑身巨震,她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她怎会? 她根本就没有跟男人在一起过啊! 林怡琬察言观色,能確定太后对此事也是毫不知情。 她旋即开口:“太后月余之前不是被顏慕卿给劫走过?会不会是他碰过你?” 太后立刻就反应过来,她用力摇头:“我不记得了,当时我清醒之后,只感觉到害怕,我根本就不清楚他对我做过什么,侯夫人,你要帮我弄掉这个孩子,我如今这样的身份,如何能传出那样的丑闻?” 林怡琬无奈说道:“刚刚我给你诊了脉,你接连喝了几天安胎药,胎儿极为稳固,如果强行流胎,只怕你会有生命危险!” 太后泪水缓缓落下,她猛然握紧拳头就狠狠砸向自己的小腹。 她一边砸,一边怒骂:“为什么要害我,你怎的如此狠毒,非得让我身败名裂,你才甘心吗?” 林怡琬连忙抓住她的手腕:“太后,你这么做是没用的!” 太后悲戚哀求:“侯夫人,你帮帮我,你医术最厉害,你应该能想出好办法,我名声臭了脏了都没什么,可还有佑仪公主啊,她是无辜的!” 林怡琬眼底闪过剧烈挣扎,太后腹中的这个孩子是引出顏慕卿的最佳诱饵。 如今看来,他所图甚大。 只怕新帝萧凌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他好大的狗胆! 林怡琬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既然太后不想要这个孩子,那就按照我说的去做,你就以身体不適去京郊皇家温泉庄子疗养吧!” 太后追问:“然后呢?你是不是会帮我善后?” 林怡琬点点头:“嗯,我会!” 隔天,太后就带人去了京郊温泉庄子休养。 林怡琬也跟了过去,说是要为她治病。 夜幕降临,林怡琬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来到太后面前。 她凝声道:“娘娘,你可要想好了,但凡你喝下去,腹中的胎儿就再也保不住了!” 太后眼底浮现出一抹憎恨,她咬牙开口:“留这孽种做什么?侯夫人你不必劝我了,我心意已决!” 话音落下,她就伸手端起药碗。 只不过,她还没喝下去,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撞开,紧接著一道人影衝进来,抬手就打翻了她手中的药碗。 太后震惊看著来人:“是你?” 顏慕卿没有理会她,反而拿著手中的长剑逕自朝著林怡琬面门狠狠刺了下去。 他恼怒咒骂:“为什么每次都是你来坏事,你怎么不死在雪坡?都怪安清枫那个蠢货,他若是直接要了你的命,你如何还能活到京城?” 林怡琬下意识后退,紧接著紫儿就从帐慢后面衝出。 两人激烈缠斗,一时间屋內刀光剑影。 终究是顏慕卿不敌紫儿,不过片刻,他身上已经伤痕累累。 紫儿恨他入骨,出招自然就又狠又准。 就在她一剑刺中顏慕卿膝盖的时候,他噗通一声就摔倒在地上。 他再想起身,锋利的长剑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 他霍地苦笑:“我竟是栽了,我明知道这是陷阱,我还是要踏进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想留下我们的孩子?” 他血红的眼睛瞪向太后,仿若要一口將她吞噬。 太后浑身颤抖的看著他:“我凭什么要留著?顏慕卿,你竟然趁我不清醒的时候奸辱我,你怎的如此卑鄙?” 顏慕卿反驳:“我没有,我知道你是愿意的,你对我还有情,只是碍於自己的身份,却不能给予半点的回应!” 太后怒骂:“你太自以为是了,我再告诉你一遍,我已经是皇家妇,自打我生下佑仪的那一刻起,在我的眼里,你就是陌生人,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的瓜葛!” 顏慕卿面容骤然变得狰狞起来,他咬牙开口:“你好绝情,你怎能如此绝情?” 太后懒得跟他废话,她看向林怡琬:“侯夫人,战义候是不是已经等在外头了,你將他给绑走吧!” 林怡琬点点头:“好!” 她衝著紫儿使了个眼色,她就拖著顏慕卿往外走去。 战阎站在廊檐下,一双冷眸骇的顏慕卿浑身发冷。 他下意识讥讽:“如果不是你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引诱我,你以为你能抓到我?” 战阎轻蔑开口:“顏慕卿,你痴心妄想了!” 顏慕卿刚想再说什么,嘴里却被塞了一枚药丸。 他被强迫咽下去,就觉得喉咙里面像是著了火,他想大声喊叫,但是却发不出半点的动静。 战阎徐徐开口:“这是哑药,毁了你的喉咙,省的你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 顏慕卿恨得牙呲目裂,他打的如意算盘被看穿了。 他原本还想著就算死,也得拉个垫背的,他要毁了太后的名声,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然而,这些话他没来得及说出口! 终究,战阎技高一筹! 他犹如烂泥那般被战阎拖著走,形容狼狈。 待走出温泉庄子,战阎直接將他带去了刑堂。 他亲手將一柄锋利的长剑刺进顏慕卿的心口,他眸光凛冽的说道:“你不该妄想不属於自己的东西!” 顏慕卿低头看著心口绽放出的血,痛苦倒在地上。 他不甘心啊,他算计到最后,终究是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太后肯定会喝下那碗流胎药的吧? 她那么恨他! 带著满腔的怨,他很快就断了气息。 战阎抬脚踹了踹他的尸体,沉声吩咐影一:“將他寻个地方埋掉,至於地牢里面的瑶贵妃也没用了,把她也一併处置了!” “是!”影一领命离开。 此时太后正承受著一波又一波的剧痛折磨,她额上冷汗不断滴落,一张脸也苍白犹如银纸。 林怡琬拿了帕子帮她擦拭,她担忧说道:“太后娘娘,你如果受不住了就跟我说,我可以为你止疼,但是这个孩子,怕是还得留在你的体內!” 第924章 订亲 太后从咬破的血唇中吐出一句话:“不,我不要,我能受得住,侯夫人,你別管我,你退出去!” 林怡琬没再劝她,应了一声好,她转身快步离开。 此时紫儿正守在外面,她侧耳倾听著屋內不断传出来的压抑痛叫,忍不住开口:“夫人,就算太后流掉这个孩子,身体也会有巨大的亏损是不是?” 林怡琬面色复杂的喃喃:“是啊,真不知道顏慕卿到底是爱她,还是恨她!” 捱到快天亮的时候,屋內动静小了。 林怡琬担心会出事,连忙带著紫儿走了进去。 只见太后仰躺在床榻上,身下早已经被鲜血浸透。 她用仅剩的一点力气说道:“侯夫人,我把屈辱的脏东西给流出来了,我应该不会连累佑仪了!” 林怡琬伸手抱了抱她:“你辛苦了!” 太后这一病,就病了约莫半年。 而这半年的时间內,发生了很多事情。 秦锦锦的头髮长出来了,她甚至还跟京中户部尚书的儿子崔令先订了亲。 林怡琬就一直待在府里教导孩子,她鲜少参加京中聚会,但是却也清楚京中局势变化。 因为桑秋唐和梦云裳经常带著孩子找她聊天,几个孩子就跟抽条那般的长大,不过转眼的功夫就已经满院子疯跑了。 这天,有人上门来求娶林小软了。 林怡琬做为她的姐姐,自然要给她做主。 她凝眉打量著眼前这位贵夫人,疑惑询问:“你是崔家的主母?” 崔夫人点点头:“是,我此番是为我的庶子前来求娶林二姑娘,他跟林二姑娘有一面之缘,並已经交换了礼物,未免传出不好的传闻,我就只能先来求娶!” 林怡琬能看的出,这位崔夫人態度十分怠慢。 她应该根本就没有把林小软看在眼里,所以语气才会这般不屑。 而且她了解小软的性子,绝不会擅自跟外男赠送礼物。 她不能听崔夫人一面之词! 尤为重要的是,她嫁去崔家,岂不是就跟秦锦锦做妯娌? 那是看得著的受气! 她不动声色的开口:“崔夫人稍等片刻,我去问问小软是什么情况,再给你答覆!” 她寻到小软的院子,就看到她正在忙碌的晾晒草药。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超顺畅,1?1??????.???隨时读 全手打无错站 她柔声询问:“小软,有人来向你提亲了!” 林小软动作猛然僵住,她有些无措的挠挠头:“阿姐?是谁啊?你不能帮我拒了吗?我还小,还不想嫁人!” 林怡琬开口:“若是別的,阿姐就做主给你拒绝了,可来的这一家,说你给他赠送了礼物,还说,你们两人情投意合!” 林小软登时面上染了薄怒,她反驳:“她胡说八道,我哪里有跟男子赠送礼物?她到底是何居心,这般污衊我的清白!” 林怡琬说道:“是崔家二公子!” 林小软震惊瞪大眼睛:“是那个紈絝子崔令邵吗?你別信他的,他已经纠缠了我几天,我都没有理会他,没想到他竟然还找到阿姐跟前了,我绝对没跟他赠送礼物,他胡乱污衊!” 小姑娘气呼呼的扔下草药就往茶厅那边走,她看到崔夫人,还不容的她说什么,就怒声赶人:“你走,谁让你来提亲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家的二公子!” 崔夫人面色登时变得冷厉难看,她抬手狠狠將林小软推开道:“你这小丫头,好生没家教,再怎么说,我也是户部尚书府的当家主母,你岂能这般大呼小叫的跟我吼?” 隨后跟进来的林怡琬眼底登时噙了冷意,当著她的面指责林小软没家教,不就是骂她吗? 谁不知道林小软是她手把手养出来的,不是亲妹,胜似亲妹。 她旋即开口:“崔夫人慎言,小软一直都待在我们战义候府,你是在责怪本夫人没把她给教好?” 崔夫人嚇了一跳,她连忙討好否认:“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刚刚口不择言,还请侯夫人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林怡琬衝著玲儿使了个眼色,她就伸手將崔夫人手边的茶水给撤掉,並哗啦一声给倒进院子里面。 崔夫人想发怒,但是记起自己的目的,又生生的逼了回去。 她抬手不轻不重的抽了自己嘴巴一下:“瞧我,又是这张嘴得罪了人,侯夫人何必跟我一般见识,很快我们就要成为亲家,两府少不得要多走动的!” 林怡琬慢悠悠开口:“你脸皮可真够厚的,谁会跟你成为亲家,我警告你,不许再胡言乱语,但凡坏了我们小软的名声,我绝不轻饶!” 崔夫人无法置信的看著她:“怎么?侯夫人这是不想答应这桩亲事?可你妹妹明明都已经跟我儿子有了纠葛,她如何还要拒绝?” 林怡琬凝眉:“你倒是说说看,什么样的纠葛?” 崔夫人迅速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个香囊道:“侯夫人,你自己妹妹做出来的东西,你总该认得吧?她送男子香囊,这代表著什么,难道还要我跟你解释?” 林小软面色骤变,这是她的香囊没错,可她没送过人。 更別说男子! 崔家到底怎么拿到的? 她惊得心头髮颤! 崔夫人得意洋洋开口:“小软姑娘,你认还是不认?” 林小软用力咬了咬牙,她冷声说道:“我不认,这香囊是我的没错,但是我早就丟了,你儿子指不定从哪里捡到的,就跳出来说我是送的,这跟无赖有什么分別?” 崔夫人气的拍桌:“林小软,我儿子亲口说的,你对他有意,你不想让侯夫人掌控你的婚事,所以攛掇著他求我来赶紧向你提亲,你怎么现在还不承认了?” 林小软下意识爭辩:“我没有,我阿姐对我恩重如山,我的一身本领也是她教的,我如何会向外人说她不好?” 崔夫人讥誚开口:“小丫头,不管如何,这香囊在我的手里,你就必须做我崔家的儿媳妇,倘若你拒绝,我就嚷嚷出去,让京城所有百姓都知道战义候府出了个跟外男私相授受的浪荡女!” 林小软还不及说什么,林怡琬抬手就將手边的茶水全数泼在了崔夫人的脑袋上。 第925章 香囊 “阿姐!”林小软立刻委屈的红了眼眶。 林怡琬温声询问:“这香囊你还记得约莫是什么时候丟的吗?” 林小软平日在外头行医,她属实记不起来了。 她低声囁嚅:“许是在外面行走的时候,被人薅走了,我真不记得了!” 林怡琬转头看向满身狼狈的崔夫人:“这世上相似的香囊何其多,你再去问问你们家二公子,他可还有別的信物,如果有,我就考虑考虑两家的亲事,如果没有,那就是误会,崔夫人应该很清楚污衊我们战义候府,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吧?” 崔夫人恼恨交加,她好歹也是户部尚书府的当家夫人,林怡琬凭什么往她身上泼水? 再说了,崔家能相中林小软,是她的福气! 她就该满心欢喜的答应求娶才对,如何还敢拒绝? 她凭什么? 她强撑著开口:“侯夫人,我们都是做当家主母的,应该很清楚名声对於未婚女子来说有多重要,即便我有心为小软姑娘隱瞒,可保不齐,还会有別人传出去,你凭著一己之力,如何能堵的住天下悠悠眾口?” 林怡琬沉声说道:“哪怕悠悠眾口说的也是实话,但凡胡乱造谣,那就別怪本夫人要追究到底了!” 崔夫人畏惧的缩了缩脖子,她狠狠瞪向林小软:“我没有造谣,我这就回去问问我儿子还有没有別的信物,只要你做过,就別想否认!” 她抬手擦了擦脸,灰溜溜离开。 林怡琬这才看向林小软:“你跟崔令邵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小软回答:“我之前去药堂坐诊的时候,他染了急症,非要加塞,我当眾斥责了他,他就跳脚威胁,迟早要给我顏色瞧瞧,我没放在心上,哪成想,他竟然屡屡当眾纠缠与我,还给我买礼物,都被我当时就砸了回去!” 林怡琬顿时明白,这是遇到无赖了。 只不过怎么偏偏就是崔家? 还是说,崔令邵是受了別人的命令,故意算计战义候府的? 这其中,应该有秦锦锦的手笔。 林怡琬为了证实心中所想,就让紫儿去打听崔令邵的行踪。 很快,她就匆匆回来稟报:“他在吉祥赌坊跟人豪赌,如今输了约莫有五千两银子了,还嚷嚷著要翻本的!” 林小软就小声咕噥:“紫儿姐姐,你说我如何能相中这么一个赌徒嘛?” 紫儿开口:“要不,我帮你去宰了他?” 林怡琬立刻打断:“別衝动,崔家可是户部尚书府,没有充足的理由,如何能要他的命?” 紫儿不安说道:“可也不能眼睁睁他家逼娶小软姑娘吧?我在赌坊看了他一眼,走路都不稳当,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林小软也跟著开口:“阿姐,他当时去药堂看诊,也是看那种脏病的,我没理他,是后来掌柜跟我说的!” 林怡琬顿时就有了主意,她压低声音道:“走,咱们去赌坊会会他!” 几人女扮男装来到吉祥赌坊,就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的瘦弱青年正在赌桌上挥汗如雨。 他咬牙大吼:“老子就不信这个邪,我还押大,难不成这把还不翻本?”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庄家喊了一嗓子:“小!” 崔令邵顿时犹如斗败了的公鸡那般垂头丧气,他悻悻从袖子里面摸出最后一张银票,满脸不情愿的交了出去。 此时庄家已经喊起来:“崔二少,你都没钱了?还要赌吗?你把头上的玉冠都给押了,你难不成手里还有好东西?” 崔令邵鬼使神差的就回答:“我马上就要成为战义候的妹婿了,你还怕我没钱?” 话音落下,周遭登时一片寂静。 终究还是庄家小心翼翼问了一句:“崔二少,真的假的,京城统共这么大,你可別胡乱说大话,糊弄我们!” 崔令邵得意扬起下巴:“怂货,我岂能骗你?我母亲已经去战义候府提亲了,到时候很快就有好消息传出来,肯定惊掉你们的大牙!” 眾人连忙諂媚討好:“那就恭喜二少了,不怕你没钱,咱们继续再来一把!” 林小软听到之后,顿时气的眼圈通红。 她著急开口:“阿姐,你看看他,他竟是胡说八道,明明咱们都已经拒绝她母亲了,他还敢坏我名声!” 林怡琬柔声安抚:“別慌,他怎么坏的,我再让她怎么给你澄清,我自有办法!” 她迅速拿了银票上前,重重拍在庄家面前道:“我来给崔二少赌一场!” 由於她出门刻意做了男子装扮,所以眾人皆是认不出她的真正身份。 只觉得她是长的还挺不错的玉面小公子,有不少人的眼神在看到她的瞬间都有些不一样了。 尤其是崔令邵,一双热切的眼睛黏在那沓银票上再也挪不开。 他眸光复杂的询问:“怎么?你要跟我赌吗?可我没本钱了啊!” 林怡琬淡漠开口:“这就是送给你的本钱,你儘管拿去赌,赌贏了算你的,赌输了算我的!” 眾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小公子莫非是疯了,就算再有钱,也不能这么败家啊。 这时候一名男子迅速挤过来道:“小公子,你把银票送给我做本钱,我运气极佳,而且赌技也很厉害,绝对会让你赚的盆满钵满的!” 崔令邵也在短暂的震惊中立刻缓过神来,他毫不犹豫將男子用力推开,嘴里还不满咒骂:“死砸碎,轮到你抢老子的財运了?” 男子不甘示弱的反驳:“你有什么財运,自打踏进这赌坊,你有贏过一百两银子吗?” 崔令邵面色复杂难看,他咬牙说道:“那是之前本钱不足,现在有了小公子的资助,你看老子还不贏?” 他下意识抢过那沓银票,满脸贪婪。 眾人忍不住嘲笑:“崔二少,你怕不是又得血本无归吧?” 崔令邵转头看向林怡琬:“我若是输了,你会让我还这些银票吗?” 林怡琬从容开口:“当然不会,我家是要来京城做玉石生意的,最不缺的就是钱了,这些银票既然交到崔公子的手里,就任由你支配使用!” 崔令邵顷刻间眉开眼笑,他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拍林怡琬的肩膀,却被她不著痕跡的避开。 第926章 赌坊 他也不尷尬,依旧开心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好兄弟了,等我大婚宴的时候,你定然会是座上宾!” 林怡琬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她慢悠悠开口:“那就多谢崔二少了!” 有了本钱,好赌的崔令邵就更加肆意妄为了。 他催著庄家开始,又接连玩了几把大的。 这几把有输有贏,但是终归也是输的多。 没一会儿,他的那些银票就见了底。 他输急了眼,直接衝著林怡琬命令:“快,再拿出一些银票,我必须得翻本回来,不能便宜了他们!” 林怡琬就规劝:“二公子,差不多了,你明天再拿钱跟他们翻本也是一样的,眼看著天都要黑了,你不回家吗?” 崔令邵不满瞪向她:“你还想不想做我崔家的座上宾了?这点银票算得了什么?等我成了战义候的妹婿,还愁我不能照拂你?” 林怡琬咬了咬后槽牙:“好,但是这些银票数额太大了,我不是赠与你的,我是借给你,你得还!” 崔令邵哪里还能听的进去,他脑子里面只想著要翻本。 然而,终归也是血本无回的惨烈结果。 崔令邵气疯了,他直接掀了桌子。 他破口大骂:“狗粮养的,你们是合起伙来坑骗本公子的钱是不是?本公子怎的就一直输输输输,你们肯定出老千了,赶紧把老子的银钱还回来,不然,老子砸了你这赌坊!”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一道人影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他凝眉询问:“是谁要砸我胡大的赌坊?” 崔令邵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就冷静了下来。 谁不知道这胡大是一个狠角色,他背后的东家身份不详,但是他的赌坊在整个京城都是不好惹的存在。 就连官府也给几分薄面,从来在赌坊內也不会出现任何的纠纷。 崔令邵也深刻明白这个规矩,所以面对胡大的时候,脸上也有几分討好的笑意。 他迅速开口:“胡老大,你来的正好,我已经在你们赌坊连续输了几万两银子,你得给我做主啊!” 胡大刚毅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惊诧,他转头看向庄家:“怎的崔二少输的这么多?” 庄家回答:“他赌的大,尤为重要的是,他赌运实在是不好,不管他押什么,都是输的那一方!” 胡大点点头:“明白了,也就是说崔二少是衰神附体唄?” 只一句话,就让眾人惊得连忙离著崔二少老远。 毕竟大家都是抱著贏钱的想法进赌坊,谁愿意跟衰神沾边啊? 崔二少面色青白难看,但是碍於胡大身份,也不敢发作。 他只得小心翼翼说道:“胡老大,你可別这么说,我顶多算是运气不好,你可別叫我衰神!” 胡大拍拍他的肩膀:“你毁掉的东西我就不跟你算了,我这人大方的很,你赶紧走吧,去拜拜財神爷,等过几天再来翻本就是!” 崔二少如何能走,他刚刚粗算了一下,不带他自己的,只小公子给他的那些银票,足足得有上万两。 他不甘心! 必须得討回来些! 他迅速拉住胡大的胳膊:“胡老大,我刚刚输了得有一万两银子了,你得想想办法还回我一些,不然,我回去没办法交代!” 胡老大无法置信的看著他:“崔二少,你知道自己来的是什么地方吗?这可是赌坊,输了就是输了,岂能还有要回去的道理?要是都跟你一样,我们这赌坊乾脆也別做生意了,就改成善堂唄!” 崔二少著急爭辩:“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让你还別人的,我只让你还我的,我很快就要成为当朝战义候的妹婿,你就当做那些银票是给我的新婚贺礼!” 胡大下意识看向站在旁边不吭声的林怡琬,片刻才失笑道:“恭喜崔二少有此良缘,但是那又怎样,我跟你不熟,为何要给你送新婚贺礼?” 崔令邵面色骤变,他低声威胁:“你真不怕我姐夫战义候来找你的麻烦,你可知道,他如今在朝中的地位极为显赫,新帝也很是信任他!” 胡大镇定自若的回答:“我们赌坊正经经营,从来都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哪怕战义候来了,也是无惧的,况且你输的那些银钱也是凭本事输的,绝不可能再还给你了!” “你!”崔令邵气的牙呲目裂。 胡大懒得理会他,直接挥手送客。 眾目睽睽之下,崔令邵只得撂下狠话:“你等著,待我姐夫上门找你算帐,你別哭著下跪求老子就好!” 说完,他就狼狈离开。 待出了赌坊,他依旧骂骂咧咧。 他看向林怡琬:“小公子,我早晚会把你给的那些钱给要回来的,你別著急!” 林怡琬皱眉开口:“崔二少,我如何能不急呢?我之前不是提醒过你,让你儘快收手,是你非要继续翻本,还把我打算开铺子的本钱给抢走了!” 崔令邵无法置信的看著她:“你胡说些什么,不是你主动给我的钱,我哪里抢了?” 林怡琬淡漠开口:“我只给了你三百两,剩下的,全都是你抢的,我身边的小廝可以作证!” 站在她身后的紫儿和林小软迅速上前,顿时惊得他下意识后退半步。 只不过片刻,他又有了新主意。 眼前这三人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若是卖进清风馆里,肯定能值不少钱! 这京中的达官贵人,有很多都喜欢这俊俏少年的。 想到这里,他就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眯眼说道:“好好好,那点银子算得了什么,你们初来京城吧?小爷我带你们去长长见识怎么样?”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询问:“是吗?你要带我们去哪里长见识啊?” 崔二少衝著她神秘的眨了眨眼睛:“別问,我若是说出来,你们岂不是就知道了,就蒙在鼓里,这才会有惊喜啊!”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冷意,看来,他还想在她身上榨取更多的好处啊。 那就由著他! 打定主意,她就缓和了脸色道:“好呀,那就请崔二公子赶紧带路吧?我迫不及待了呢!” 第927章 卖她 崔二少也没耽误,立刻找了一辆马车,將她们送去清风馆。 待进了馆,他率先就去寻找馆主。 他伸手指著林怡琬三人道:“估个价,凭著他们三人的样貌,价值几何?” 馆主不解看向他:“崔二少,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打算往我们馆里卖人吗?他们可同意?” 崔令邵不由得冷笑起来:“你管他们同意不同意,只要老子同意不就行了,你別以为我不知道你这馆里有非凡的手段,能让他们乖乖听话服从的!” 馆主听了这句话,旋即笑起来:“哎呀,崔二少,你可真是坏死了!” 崔令邵催促:“我做主了,凭著那三人的样貌,你一共给我五千两银票,他们肯定稳赚不赔!” 馆主惊愕开口:“崔二少,你这有些狮子大张嘴了,他们真不值这些钱,再说了,谁知道他们好不好调,教,万一你前脚走,他们后脚就逃了,我岂不是赔傻了?” 崔令邵邪廝的勾起唇角:“蒙谁呢,你孟大馆的本事谁不清楚,但凡有人到了你的手底下,那就没一个不听话的,不然,你这清风馆,如何生意兴隆的?” 孟清风霍地笑起来:“你啊,真拿你没办法,是不是又赌输了?就打著歪门邪道的生意了?这三人来歷如何?可別让我沾上大,麻烦啊!” 崔令邵倒也没有隱瞒,他点点头:“不错,你不用担心,这三人是外乡来的,只要你小心將他们藏好了,不可能会惹上麻烦!” 孟清风爽快点头:“那行,只不过五千两属实有些多了,三千两吧,一人一千两,再多你就只能把他们给带走!” 崔令邵立刻伸手:“拿钱!” 待他將三千两银票揣在袖子里面,別提多得意了。 他也懒得再回去林怡琬身边,直接从后门逃走。 然而,刚刚走到巷子口,冷不防迎面就走来三人,顿时嚇得他魂不附体:“你,你们如何也出来了?” 林怡琬眯眼笑道:“我左等右等,都没有见到二少回去,倒是孟大馆拿了三碗药进屋,说要餵给我们喝,我这才知道,原来二少这是把我们给卖啦?” 崔令邵心虚不已,他转头就要逃窜。 但是紫儿动作极快,抬脚就將他狠狠踹翻在地上。 他崩溃大喊:“別,別杀我,我是战义候的妹婿,你们这般对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解无聊,101????????????.??????超实用 】 林怡琬旋即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哎呀,我好害怕我夫君啊!” 紫儿也有样学样:“我也好害怕侯爷!” 林小软也跟著开口:“我也很害怕姐夫!” 崔令邵直接愣住,眼前这三人竟是战义候府的侯夫人,以及她的妹妹林小软? 他面上登时闪过心虚之色,他结结巴巴的开口:“原来是姐姐和小软啊,你们怎么还装扮成男子了呢?” 林小软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闭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叫我们?” 崔令邵被抽的唇齿流血,他满目狰狞的说道:“贱丫头,你敢打我?待你进了崔家,我要让你下跪伺候!” 林小软惊怒交加,又是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腰间。 这一下踹的措不及防,且又稳准狠,登时疼的他倒在地上不断来回翻滚。 他嘶声叫骂:“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这般打我!” 林怡琬冷漠开口:“紫儿,堵住他的嘴,將他带去京郊破庙!” 崔令邵被吊上了房梁,他这才感觉到害怕。 他颤声哀求:“侯夫人,求你放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对你不敬了,我知道错了,你赶紧放我下来啊!” 林怡琬充耳不闻,只让紫儿把锋利的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崔令邵嚇得肝胆俱裂,竟是当场尿了裤子。 紫儿嫌弃的堵住鼻子:“真是噁心极了,胆子这么小,还敢惦记战义候府,不知死活!” 林怡琬这才慢悠悠开口:“说吧,你母亲手中拿著的香囊是从哪里来的?小软根本就没送过你!” 崔令邵不安回答:“有一次小软姑娘去佛寺拜佛的时候,我收买了一名小乞丐偷偷的跟著她,趁著她不备,就偷走了她掛在腰间的香囊!” 林小软气的骂他:“你可真卑鄙!” 崔令邵下意识爭辩:“这不是我的主意,我是有自知之明的,可我大嫂非要让我想办法娶到你,因为你姐姐是战义候府的当家主母,她肯定会给你准备十分丰厚的嫁妆,而且你又得长公主的喜爱,你会给我带来优渥的生活!” 林怡琬拧紧眉心:“你大嫂?秦锦锦?” 崔令邵忙不迭点头:“对是她,全都是她出的主意,包括偷走小软姑娘的香囊,以及催著我母亲去侯府提亲!” 林怡琬嘲讽的扬起唇角:“还没嫁进崔家就开始作妖,秦锦锦可真是又蠢又毒!” 崔令邵哭著哀求:“放了我吧,一切都跟我没有关係,我是无辜的呀!” 林怡琬开口:“你可一点都不无辜,你如今都已经把要成为战义候妹婿的消息宣扬的人尽皆知,我们小软的名声都被你给毁了,你让她怎么办?” 崔令邵眨眨眼睛:“那,那就嫁给我?” 林怡琬陡然冷冽开口:“你想的美,就你这赌徒,也配娶我妹妹?” 崔令邵惶恐说道:“侯夫人,那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替你妹妹洗刷污名?我都听你的,只要別要我的命!” 林怡琬眸光灼灼的盯著他:“去官府自首,就说你故意偷了小软的香囊污衊她,不然,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下意识摇头:“不行,我母亲不会放过我的,就连我大嫂,也不会善罢甘休!” 林怡琬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道:“好啊,原来你怕她们,不怕我啊?” 隨著她的话音落在,紫儿就拿了长剑在他身上接连划了几道伤口。 “啊!”崔令邵疼的发出悽厉惨叫。 他忙不迭开口:“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林怡琬命令紫儿停手,就將他塞进马车,运回到京城官府门口。 崔令邵脚步踉蹌的走下马车,噗通一声就跪在门前大喊:“我有罪,我命人偷了战义候府林小软姑娘的香囊,妄图污衊她跟我私相授受,我卑鄙,我该死,求大人惩治我!” 第928章 庶子 他声音悽厉,很快就引来不少围观的百姓。 有认得他的,立刻就跑到户部尚书府前去稟报。 此时崔夫人正在和秦锦锦品茶吃点心,她满意夸讚:“锦锦,你这手艺真不错,娶到你做儿媳妇,我可是有口福了!” 秦锦锦害羞说道:“母亲喜欢吃就多吃一些,锦锦自小就没了娘亲,是真心想要孝顺你的!” 崔夫人伸手拍拍她:“孩子你放心,崔家以后就是你的避风港,战义候府欺负了你,我们就利用林小软算计回去,总归不会让他们好过的,你放心!”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看到管家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她立即怒斥:“成何体统,这般手忙脚乱的模样,到底是出了何事?” 管家惶恐回答:“夫人,是二公子,他去官府自首了!” 崔夫人愕然询问:“去自首什么?他又欠下赌债了?” 管家摇头:“不是赌债,他说他故意污衊林小软姑娘的名声,还派人偷了她的香囊,请求官府处置他!” 崔夫人听了之后,气的眼前一阵阵晕黑。 她恼怒咒骂:“那个蠢货,眼看著事就要成了,他去自什么首?他疯了吗?” 秦锦锦连忙开口:“母亲,咱们去看看吧,就说他是被逼的,不管如何,必须要让林小软嫁给崔令邵,只有这样,咱们才能拿捏她对付林怡琬!” 崔夫人如今已经十分信任这个儿媳妇,自然会听她的话。 两人匆忙来到官府,果然就看到崔令邵满身狼狈。 显然是受了苦的! 崔夫人率先哭起来:“儿啊,你怎么变成这么一副模样?是不是战义候府威胁你了,明明是林小软做了不要脸的事情,偏偏要逼著你改口,她们怎么能这么狠毒?” 崔令邵浑身颤了颤,下意识就要让眼前的嫡母给自己做主。 可是转头看到林怡琬那双冷厉的双眸,他嚇得立刻否认:“母亲,我没有受威胁,是我的错,我欠下了赌债想找未过门的大嫂要些银钱补窟窿的时候,她帮我出了这个主意,让我纠缠战义候府的林二小姐,將来就在这京城横著走!” 原本还想看热闹的秦锦锦面色骤变,她没想到无耻的崔令邵会把自己给卖了。 她著急反驳:“崔二,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哪里帮你出主意了?” 崔令邵委屈爭辩:“大嫂,你可別见死不救,不是你打听了林二小姐在何处义诊,让我带著人过去偷走她的香囊吗?” 林怡琬讥誚开口:“秦姑娘,我们战义候府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坏我二妹妹的名声?” 秦锦锦气的面色涨红,她咬牙说道:“我没有,他向来满嘴胡言,明明是他欠下巨额赌债,想要找个冤大头帮他堵窟窿罢了!” 崔夫人也顷刻间明白过来,她这次是沾不上林小软了。 她迅速衝到崔二面前,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你这逆子,竟然洒出这样弥天大谎,你险些害了我跟你大嫂!” 崔二终究畏惧嫡母,他哭著哀求:“儿子错了,还请母亲饶恕!” 崔夫人这才满脸愧疚的看向林怡琬:“侯夫人,是我偏听偏信,我以为他真的跟小软姑娘情投意合,我贸然上门提亲,属实对不起她!” 林怡琬淡淡开口:“我早就说了应该是一场误会,崔夫人偏不相信,如今闹到官府,这是崔夫人愿意看到的吗?” 崔夫人恨得咬紧后槽牙,她当然不想看到。 可如今,她没有办法! 她若是执意再闹下去,对崔家没有任何的好处。 她只能暂时吞下这哑巴亏,等將来寻到机会,再伺机报復回去。 她满脸討好的说道:“侯夫人,误会解除了就好,我让令邵那臭小子给你们侯夫赔礼道歉!” 她以为林怡琬定然会不予追究,毕竟她崔家在朝堂上,也算是举足轻重。 新帝初登基,对她家崔尚书也是十分依赖。 林怡琬就绝不会不顾崔府的面子! 想到这里,崔夫人的底气又足了几分。 然而,林怡琬却凝声询问:“崔夫人说的赔礼,是打算如何个赔法?毕竟不单单只是你儿子一个人的错,还有你帮著出主意的未过门的儿媳妇!” 秦锦锦依旧不承认:“我没有!” 林怡琬讥誚挑眉:“秦大姑娘,你冲本夫人吼不著,是你二弟指名道姓说全是受了你的指使,不然,他怎么也不会把主意打到我妹妹身上的!” 秦锦锦听了她的话,一双喷火的眼眸恨不得立刻要把崔二给凌迟。 崔二缩了缩脖子,满脸沮丧。 崔夫人连忙打圆场:“不管如何,终归是我们崔家有错在先,侯夫人,你莫要再因此事爭执了,你倒是说说,如何赔偿,你才能消气?” 林怡琬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险些毁了我二妹的名声,拿五千两黄金出来平息吧!” 崔夫人险些没站稳,她满目愕然的追问一句:“多少?” 林怡琬幽幽吐出五个字:“五千两黄金!” 秦锦锦率先尖声反驳:“她值吗?不就是偷了她一个香囊,又没把她怎么著,你还狮子大张口,討要五千两黄金赔偿了?” 林怡琬也没理会她,而是看向坐在首位的京兆尹询问:“盛大人,在我朝,蓄意污衊毁坏贵女名声,要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盛枫是新帝登基之后,才提拔到京兆尹这个位置的。 他算是天子之臣! 他自知林怡琬对天子的重要性,所以对她也下意识的十分恭敬。 他凝声说道:“回稟侯夫人,如果崔府拒不赔偿,那么秦姑娘以及崔二公子就要各自打上三十大板,再流放三千里前去苦寒之地服役!” 秦锦锦浑身巨震,她绝不能被流放。 崔夫人也是十分震惊,在她的眼里,崔二原本就是不受待见的庶子,被打被流放也就罢了,可怎么还算上秦锦锦了呢? 谁不知道流放路上十分艰苦,尤其是女子,根本就不可能走到那边。 她著急说道:“盛大人,我们崔家就算有错,也只是崔令邵他一个人的错,跟我儿媳妇没有半点的关係!” 第929章 黄金 崔令邵如今死猪不怕开水烫,流放路上,他必须要找个作伴的才行。 嫡母想要捨弃他,保住秦锦锦,他绝不答应! 他迅速开口:“母亲,什么叫跟她没有半点的关係,如果不是她给我出这餿主意,京城这么多贵女,我怎么非得招惹上林家二小姐?我大嫂说要报仇,说战义候府让她丟人现眼了,她就拿捏林小软对付侯夫人!” 话音落下,外头围观的百姓们顿时又大声议论起来。 盛府尹连忙拍桌大喊:“肃静,都闭嘴!” 秦锦锦此时无地自容,她所有的筹谋都被崔令邵明晃晃说出来了,算是將她丑恶的嘴脸揭露在人前。 盛府尹冷声说道:“既然侯夫人提出的赔偿方法你们崔家不同意,那就按照律法处置,来人,將崔二以及秦锦锦全都拿下!” 衙差还没动手,崔夫人就连忙阻拦:“慢著,我们同意,不就是五千两黄金吗?我们给还不行?” 盛府尹也不拖泥带水,他转头看向林怡琬:“侯夫人,本官这就带人去崔家取黄金,你可还满意?” 林怡琬適时露出一抹笑容:“盛大人办事,本夫人自然是满意的,只不过本夫人很疑惑,不知道我们战义候府什么时候得罪过秦姑娘,她竟是这么记恨我?” 秦锦锦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心头也是警铃大作。 不好,林怡琬要把她被战阎弄成光头的丑事说出来了! 情急之下,她两眼一翻,就晕死了过去。 崔夫人一把將她抱在怀里,满脸担忧的开口:“侯夫人,我儿媳妇体弱晕倒了,我现在得赶紧把她扶回府去!” 林怡琬皱眉阻拦:“別啊,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呢,我不能平白就遭人记恨吧?想必,崔夫人也很好奇,她到底跟我们战义候府,什么仇,什么怨?” 崔夫人眼眸闪了闪,不得不说,这句话还真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她很不解,为何秦锦锦会算计战义候府。 她只说要替自己的姑母报仇,但是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就在她思绪挣扎的时候,她耳边传来秦锦锦细弱的声音:“你若是再不走,我和你儿子就退亲!” 崔夫人惊得面色骤变,秦家是功勋世家,尤其是秦老太爷,更是地位崇高的老太傅,绝不能得罪。 她迅速说道:“侯夫人,不管什么恩怨,终归都已经过去了,我儿媳妇如今身体不济,就请你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林怡琬倒也没有再为难她,而是吩咐站在身边的林小软:“小软,你去给秦姑娘看诊,不看僧面看佛面,別让崔夫人以为咱们战义候府咄咄逼人!” 林小软正想报仇呢,如今得了这么个机会,自然不愿意放过。 她连忙乖巧应下:“姐姐放心,我一定仔细给秦姑娘看诊!” 眼看著她拿起药箱,装晕的秦锦锦就用力掐了一下崔夫人。 她吃疼,也及时反应过来。 她陪著笑道:“不劳烦小软姑娘了,我们崔家有府医,让他回去给锦锦看诊就行!” 林小软皱眉开口:“秦姑娘是在大堂上晕倒的,她回去之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不但我们战义候府担不起,就连盛府尹也担当不起!” 盛枫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迅速命令:“小软姑娘,请你赶紧给秦姑娘看诊,无论如何,都要让她意识清醒的离开官府!” 林小软衝著崔夫人挑眉:“你瞧,这是府尹大人的命令,难道崔夫人还想要违抗?” 崔夫人当然不能违抗,她只得將秦锦锦交到了林小软的手里。 林小软垂眸盯著秦锦锦,她不用诊脉,都能確定她现在是醒著的。 只不过,她乐的利用这个机会,再拿回些利息。 崔家,只赔黄金怎么能行? 她迅速刺了秦锦锦的哑穴,接著又拿著银针接连刺进她的十根手指。 剧痛袭来,秦锦锦叫不出来,只能猛然瞪大眼睛,惊恐痛苦的来回翻滚。 崔夫人嚇了一跳,她连忙厉声呵斥:“林小软,你对锦锦做了什么?她怎么能疼成这般模样?” 林小软认真解释:“我在让秦姑娘清醒过来啊,你瞧,她现在不是已经睁开眼睛了?” 秦锦锦身体剧烈抽搐,她下意识伸手指向自己的喉咙。 崔夫人担忧询问:“锦锦这是什么意思?” 林小软不动声色的回答:“秦姑娘的喉咙发不出声了,看来这些银针刺的力道还不够!” 容不得秦锦锦反应过来,林小软又將银针用力往下摁了摁。 “啊,疼!”悽厉的惨叫声登时响彻周遭,震的那些围观的百姓都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 真是太嚇人了! 秦锦锦此时疼的浑身冒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她愤怒嘶吼:“贱丫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公报私仇,你卑鄙无耻!” 林小软委屈的红了眼眶,她转头看向林怡琬:“阿姐,我明明是把秦姑娘给救醒了,她却骂我!” 林怡琬无奈嘆息:“盛府尹,好人难做啊!” 盛枫冷声斥责:“秦锦锦,你赶紧给小软姑娘道歉,不然,你就算靠著五千两黄金能躲得过流放三千里,却躲不过挨三十大板!” 秦锦锦恨得牙呲目裂,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狼狈。 早知道,她就不该跟著崔夫人前来看热闹了。 现在自己平白被林小软报復受疼也就罢了,还要挨板子! 她满腹羞恼,却又不敢再明晃晃表露出来。 她只能屈辱开口:“小软姑娘,是我的错,我误会你了,我给你道歉,还请你原谅!”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秦锦锦只觉得喉咙口已经灌满鲜血。 她恨死了林小软,一定要让她死无葬尸之地。 她死死握紧拳头,再抬起眼眸的时候,已经把狰狞尽数隱藏。 林小软淡漠开口:“希望秦姑娘要记得这回的教训,不要隨便欺辱算计老实人!” 她起身又回到林怡琬身边,模样依旧乖巧温柔。 这时候百姓们纷纷称讚:“小软姑娘好大度好善良,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还能生生忍下,真是不容易!” 听到这些话,秦锦锦险些没气炸心肺。 第930章 难忍 怎么好名声都被林小软给占了了? 而她不但遭罪受疼,还落得个胡乱污衊算计人的坏名声。 待回到崔府,她才將怒火发泄出来,她顾不得崔夫人还站在旁边,就把屋內的茶盏全都给砸了个稀巴烂。 她冷著脸说道:“我的十根手指头都被林小软那贱丫头给扎烂了,你也眼睁睁看著不管吗?” 崔夫人解释:“我倒是想管,可我能做什么?她打著的是救你的幌子啊!” 秦锦锦用力闭了闭眼,她实在是忍受不下这口恶气。 她身为秦家贵女,如何能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臭丫头给算计了呢? 她面色狰狞的开口:“我不会放过她的!” 崔夫人附和:“是,咱们想个好法子处置她,最好让林怡琬也无法帮她出头!” 秦锦锦迅速就有了主意,她压低声音开口:“你说,让林怡琬的心肝宝贝死在林小软的手中,她们姐妹会不会反目?” 崔夫人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她颤声说道:“要不要闹这么大?” 秦锦锦瞪她一眼:“你可知道,经此一事,你们崔家就在京城扬名了,但是绝不是扬的好名!” 崔夫人眼底也渐渐浮现出狠色,她咬牙开口:“就算要做,也得准备的万无一失,不然,整个崔家都会覆灭!” 秦锦锦点头:“我明白的!” 夜幕降临,整个战义候府也陷入安静之中。 林怡琬来到林小软的院子,將五千两黄金全都送到她的手中。 她有些无措的拒绝:“阿姐,我,我不能要!” 林怡琬疑惑询问:“为何不能要?这是崔家赔给你的,自然就该属於你!” 林小软小声嘟囔:“可这些也太多了,难不成阿姐是嫌弃我了,想要把我给赶走?” 林怡琬伸手捏捏她的小脸:“你瞎想什么?我如何会把你赶走?我既然教了你本事,就打算把你一直留在身边的!” 林小软眼睛一亮,下意识就扑进她的怀里。 她呜咽:“我以为阿姐不想要我了呢,如今,你是我在这个世上的唯一亲人了!” 林怡琬拍拍她的肩膀安抚:“不会,只不过,崔夫人来提亲倒是给我提了个醒,不如趁著给你办及笄宴的时候,为你相个英俊好看的少年郎做夫婿?” 林小软顿时羞红了脸,她闷在她怀里叫嚷:“阿姐,我不要少年郎做夫婿,难不成女子就非得要嫁人?” 这句话倒是把林怡琬给问住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將林小软从怀里拉出来道:“你告诉阿姐,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样想的?真要终生不嫁?战义候府家大业大,自然能给你留一个院子的!” 林小软垂著眼眸开口:“阿姐,我会医术,我不想依附在男人身上,我可以自食其力!” 她的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一道声音:“说的好,这才是姑娘该有的底气!” 林怡琬讶然抬头,就看到明艷无比的长公主款款而来。 她连忙起身:“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长公主开口:“还不是听说小软受了气,来探望她的?你倒是心软,只让崔家吐了五千两黄金,依照我的性子,就得把他们全家都摁地上打板子,也不看看小软是个什么身份,还敢肖想她!” 林怡琬解释:“小软没吃亏的,秦锦锦差点没活活疼死!” 长公主上下打量了林小软一遍,確定她无碍之后,这才说道:“依照秦锦锦的脾气,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秦家人都一个德行,不把自己作死不算完,你们可想好应对的法子了?” 林怡琬好奇询问:“你听说了什么?” 长公主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的眸色渐渐变冷。 她沉声说道:“若她真这么做,那我必然也不会轻饶,且走著瞧!” 这一等,就等到了年底宫宴。 由於是新帝正式登基的第一年,所以皇宫准备大操大办。 战义候府自然要全家出席,除了两位小公子之外,战青柠和小喵喵也装扮的十分华贵。 尤其是小喵喵,戴著一个缕空的黄金蝴蝶髮釵,別提多灵动了。 她如今已经有了小淑女的模样,举手投足之间,都透著清贵无双的风范。 一家人坐上马车直奔皇宫,恰好遇到崔家一行人。 秦锦锦已经嫁做崔家妇,应该是怀了身孕,周遭有几个僕妇嬤嬤伺候著。 她看到林怡琬的时候,面色尷尬复杂。 但是该有的礼数却也得做到,她恭敬行礼:“见过侯夫人!” 林怡琬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淡声道:“没想到崔少夫人也会来凑热闹,年节宫宴,还有友邦使臣前来赴宴,万一衝撞到你身上,可就不好了!” 秦锦锦顿时气的面色铁青,她没想到林怡琬上来就诅咒她。 不过她也是能忍的! 她旋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侯夫人多虑了,我这一胎很稳当,府医说让我適当多走动一下,不要贪懒!” 林怡琬没再开口,逕自带著三个孩子踏进大殿。 秦锦锦狠辣的眼神落在那个粉嘟嘟的小姑娘身上,面上狰狞一闪即逝。 她交代身边的侍女几句话,她就匆匆跑了出去。 宴席很快就开始进行,多喝了几碗牛奶茶的小喵喵觉得小腹涨的厉害。 偏巧有使臣夫人绊住了林怡琬,让她无法照顾到小喵喵。 这时候林小软就上前拉住她的手道:“走,姨姨带著你出去!” 小喵喵眯眼笑起来:“多谢姨姨!” 两人离开喧囂的宴席,直奔后殿。 林小软很快就察觉到了危险,因为她发现有一个人影跟在她的后面。 她手中捏著一根银针,满脸戒备。 就在路过后园荷塘的时候,那道身影终於按捺不住了,她从后面衝出来,下意识伸手就要把林小软推下去。 林小软早有防备,直接拿了银针刺进她的手腕,並抱著林小软及时躲开。 那人噗通跌倒在地上,面上染满惊恐之色。 林小软惊讶发现,她竟是跟自己穿了一模一样的衣裳。 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有心人刻意造成是她將小软给推进水塘的假象。 要故意挑拨她和阿姐的关係,让阿姐恨上她。 惊怒交加之下,林小软也不客气,直接给她餵了一颗毒药。 第931章 保护 待她疼的面容扭曲的时候,她才慢悠悠询问:“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女子疼的额头上已经流出不少冷汗,她试图矇混过关。 她强撑著说道:“小软姑娘你误会了,没有人派我来,我只是担心你和喵喵小姐遇到危险,所以才会暗中隨行保护!” 小喵喵眨眨大眼睛:“可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为何要保护我们呢?而且你还跟小软姨姨穿了相同的一样,离得远了,我都还以为你是她呢!” 女子还想否认,但是剧痛让她再张不开嘴巴。 直到头顶上传来林小软的嗤笑:“你可知道吃的是什么毒药?叫断肠散,生生承受断肠之苦,但凡拖延的越久,哪怕解药也无效!” 小喵喵沉著脸催促:“还不肯说?” 女子如何敢隱瞒,她只得回答:“是崔夫人,她让奴婢做的,奴婢假扮成小软姑娘的模样,將战小姐推进水中!” 林小软气的浑身颤抖,是她低估了崔家的狠毒,竟然把主意打在了小喵喵的身上。 她绝不能善罢甘休! 她再没迟疑,立刻就拖著侍女往宫宴的方向走。 恰在此时,一道清俊的身影朝著这边走来,他看到林小软的时候,面上还带了喜色。 他喊:“小软姑娘!” 林小软怔楞打量著他,思虑片刻,也没记起他到底是谁。 碍於礼数,她只得开口:“公子,我还有急事要处理,你能不能先让开?” 男子就猜著她记不起自己,当下也没有失望。 他主动介绍:“你忘了我吗?我叫唐明轩,我父亲是宿州指挥使唐其正,之前我还在战义候府养过伤,多亏了你的照顾!” 林小软记起来了,之前战义候府很热闹。 养伤的公子有两位,一个是唐明轩,另外一个就是靖城世子墨凌越,当然,现在应该不能叫世子了,他已经成了靖城之主。 她迅速掩藏了思绪道:“原来是唐公子,好久不见!” 唐明轩露出开心的笑容:“是啊,著实是好久不见,我自回到宿州以后,就被父亲带到军中歷练,不然,我早就回京探望小软姑娘了!” 林小软此刻还惦记著要向林怡琬告状,就想著赶紧跟他结束寒暄。 他好像看出来了,下意识询问:“小软姑娘这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了吗?” 林小软乾脆回答:“对,有人要害我阿姐的女儿,我得赶紧去告诉她!” 唐明轩提醒:“小软姑娘,此时宴席正在进行,你贸然將她拖进去,只怕会引得眾人侧目,倒不如將侯夫人请出来私下处理,这样也省的別人议论纷纷!” 林小软惊出满身的冷汗,对啊,她的確有些衝动了。 这次宴席来的都是各地十分重要的官员,而且还有別国的使者。 倘若她不管不顾的闹起来,势必將战义候府送上风头浪尖。 到时候的確给姐夫和阿姐带来困扰。 想通这一层,她就冷静下来。 她果断道谢:“多谢唐公子提醒,能不能请你进去跟我阿姐说一声,我在外面等著她!” 唐明轩欣然答应:“好,我乐的帮小软姑娘跑腿!” 他转身朝著大殿走去,而躲在林小软背后的小喵喵就小声说道:“小软姨,我觉得这位公子很喜欢你啊!” 林小软连忙捂她的嘴:“喵宝,你別瞎说,唐公子是宿州指挥使之子,他如何能喜欢我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呀?” 小喵喵拿开她的手:“小软姨,我能看的出来,他看你的眼神,就像爹爹看著娘亲的那般,又亮又痴缠呀!” 林小软更加无地自容了,她不明白小喵喵那么小,如何能说出这种话,她懂得什么叫痴缠吗? 容不得她想明白呢,林怡琬就已经快步走了出来。 她身后依然跟著唐明轩,这让林小软原本平静无波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 小喵喵率先告状:“娘亲,这个侍女装扮成小软姨的模样要害死我,得亏小软姨早有戒备,才没让她得逞!” 林怡琬面色顿时冷冽难看,她沉声喝问:“你是受了谁的指使?” 侍女战战兢兢的回答;“崔夫人!” 林怡琬也没耽误,立刻命人將崔夫人带进一处清净的宫殿。 她恼怒叫囂:“不是我,你休要胡乱將罪名污衊到我的头上,不知道打哪里找来的贱婢,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侍女哭著爭辩:“夫人,奴婢的卖身契还在崔府啊,你怎么能不认呢?” “嘭!”崔夫人抬脚就將她踹翻在地上。 她恶狠狠开口:“胡说八道,你说,你是不是受了別人的指使故意陷害崔家?” 林怡琬讥誚说道:“崔夫人,一个人的存在痕跡不可能会被抹杀掉的,你可以不承认她的卖身契在你的手中,但是我可以命人去搜你的院子!” 崔夫人无法置信的看著她:“你敢,你就算再有权势,也不能隨意去搜查朝廷命官的府邸!” 林怡琬没有理会她,而是吩咐唐明轩:“去前殿把战义候和崔家父子给请来,此事需要他们定夺!” “是!”唐明轩迅速领命离开。 不多时,战阎就带著崔尚书父子匆匆赶来。 他沉著脸询问:“琬琬,到底怎么回事?” 小喵喵率先委屈的红了眼眶:“爹爹,有人要害我,说是受了崔夫人的指使,娘亲质问她,她还不承认!” 崔尚书面色大变,他转头瞪向满脸惊惧的崔夫人:“是你做的?” 崔夫人矢口否认:“我没有,是她们不知道打哪里寻来一个贱婢,胡乱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如何能指使她去谋害战家精心护著的眼珠子?” 崔令先也跟著开口:“父亲,母亲向来温柔善良,她怎能做这种恶毒的事情呢,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崔夫人忙不迭点头:“对,先儿说的对,我是被冤枉的,夫君,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林怡琬下意识打量崔令先,只见他身穿青色锦衣,容貌看似周正,但是眉宇间却藏著一抹狡诈。 怪不得秦锦锦会嫁给他,果然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配王八。 第932章 蠢妇 两人都不是个好东西! 战阎率先冷冽开口:“我女儿是不会胡乱冤枉人的,这名侍女是不是来自崔府,难道崔尚书认不出来?” 崔尚书拧了拧眉心,他其实真的认不出来。 他每天都忙於公务,哪有功夫去管后宅那些琐事? 不过战阎不好得罪! 他只得开口:“我是认不出来,但是我的管家却是清楚的,我把他叫来问一问就是!” 林怡琬紧接著打断:“崔尚书,既然要去请管家,那也一併把你们府里的卖身契都给拿来,这样既有人证,也有物证!” 崔尚书倒也没有拒绝,他点头应下:“好,就依照侯夫人的要求!” 崔夫人立刻推了推崔令先:“夫君,让先儿去拿卖身契吧,他知道我放在何处!” 崔尚书还不及答应,就听到战阎说道:“影一、影魂,你们也跟著一起去保护崔公子,以免路上出了差池!” 哪成想唐明轩也跟著凑热闹:“我也跟著一起去做个见证,这样战义候和侯夫人就更加能放心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101????????????.??????超给力 】 崔令先面色登时变得阴沉难看,他没想到,战义候竟然派人监视他。 崔夫人更是嚇得浑身颤抖,这可如何是好? 卖身契肯定是瞒不住的啊! 就在她心头慌乱的时候,崔令先就已经带人走了。 崔尚书下意识说道:“侯夫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夫人如何会派人对战家小姐动手呢?你们之间並无任何冤讎啊!” 林怡琬听了他的这句话,顿时面色就有些复杂。 看来,这位崔尚书一直都被崔夫人蒙在鼓里,他並不清楚她在外头的所作所为。 她不动声色的说道:“崔尚书,你可知道你夫人替你家庶子崔令邵求娶过我的妹妹林小软?” 崔尚书点点头:“知道,不是因为误会她才去求娶的吗?我已经惩罚过崔令邵了,他如今还关在祠堂反省!” 林怡琬顿时明白,崔夫人也没有全部瞒著,她只是拣对自己有利的告知崔尚书。 她沉声说道:“许是因为这件事情,你夫人就对我和我妹妹存了怨恨之心,所以才想挑拨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 崔尚书不满反驳:“侯夫人这理由也太牵强了些,我夫人不是个拎不清的人,她肯定做不出这么恶毒的事情,她向来善良,每每遇到在街上乞討的乞丐,她都会施捨!” 崔夫人擦著眼泪呜咽:“夫君,还是你懂我!” 崔尚书沉声安抚:“你是我的髮妻,我如何眼睁睁看著你被冤枉而无动於衷?况且这也不是小事,这是关乎咱们崔家名声的大事!” 战阎满目冷冽,他绝不能容忍任何人算计他的家人。 他嘲讽开口:“崔尚书,你先別急著下定论,待崔令先拿来你府上婢女的卖身契,看你还再如何给她抱不平!” 崔尚书一颗心咯噔沉了下去,他压低声音询问崔夫人:“你说实话,这个婢女是不是咱们崔府的?” 崔夫人面色登时苍白难看,她眼神躲闪的依旧否认:“不,不是!” 崔尚书这才鬆了一口气,他觉得他该打击一下战阎的威风了。 不能平白污衊他们崔府,就能全身而退。 恰好他正在跟儿子爭取工部侍郎的位置,倒不如趁此机会跟他谈条件。 他沉声说道:“战义候,如果你真冤枉了我们崔府,你要如何补偿?” 战阎挑眉询问:“你打算让本候如何补偿?” 崔尚书开口:“你应该也很清楚,我儿已经被定为工部侍郎的人选,只是一直压在离王手中没有批下来!” 战阎勾唇:“行啊,只要確定你夫人是无辜的,本候就会劝说离王儘快批覆那份奏摺!” 崔尚书在朝为官多年,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陷阱。 他只说劝说儘早批覆,並没有保证离王会同意。 他下意识要催促战阎给个確定答案,但是话还没出口,就看到自己儿子满目焦灼的匆匆返回。 战阎幽幽开口:“见证真相的时刻到了!” 崔尚书迅速询问:“令先,你有没有寻到卖身契?” 崔令先面色难看,他还没开口,唐明轩就说道:“崔公子不好意思说,那我就帮他说,他不但寻到了,甚至还妄图帮他母亲毁掉证据!” 他拿出一个纸团道:“瞧瞧,崔公子原本是要吞进喉咙中的,被我及时发现,直接给抢了过来!” 他缓缓展开,正是那名女子的卖身契。 崔夫人噗通就跪下了,她哭著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想给林小软一个教训!” 崔尚书看到这一幕,只觉得眼前一阵阵晕黑。 他麵皮子也烫的厉害,明明他之前还妄图以此事跟战阎谈条件。 却没想到,小丑竟是自己。 他再也顾不得夫妻之情,抬脚就將她踹翻在地上。 他恼怒呵斥:“你怎能这么做?我们崔家的脸,都被你给丟尽了!” 崔夫人哭求:“夫君,我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救救我,夫君,我如今只能依靠你啊,我是你的髮妻!” 崔尚书也迅速冷静下来,是啊,他不能不管不顾。 崔令先是她所生,也是他崔家的长嫡子,他的身上,不能存在任何的污点。 想到这里,他就转身给战阎行礼:“战义候,此番是我夫人脑子不清醒,我替她给你赔个不是!” 战阎垂眸说道:“你可知道,她试图谋害的是我的小女儿,战青淼!” 崔尚书暗暗叫苦,他心里真是骂翻了自己的蠢夫人。 你说她得罪谁不好,非得要去招惹林怡琬。 而且谁不知道战青淼是战义候府,乃至离王府,乃至皇上,都用心保护的小娇娇啊。 他哭丧说道:“我知道,所幸战小姐並没有出现意外,我夫人罪无可赦,待我回府,我定然狠狠惩治她,让她以后再也不敢胡乱算计!” 战阎淡漠开口:“没有以后了,事关本候爱女,本候绝不会將此事轻拿轻放,如果崔尚书不拿出一个让本候满意的处理结果,那么本候就会报官!” 崔尚书叫苦不迭,他真是被那个蠢妇给连累死了。 第933章 饶我 他连忙哀求:“侯爷,求你看在咱们同朝为官的面子上不要报官,我不能因为她毁了我儿子的前程,祸是她闯出来的,就让她一力承担,我將她赶去庄子上禁足可以吗?” 战阎还不及开口,崔夫人先不同意了。 她著急大喊:“夫君,你怎能把我赶去庄子上?我是崔府的当家主母,没有我压著,你后院里的那些小妖精岂不是得翻天?” 崔尚书气的呵斥:“你闭嘴,你还有脸说,还不是你作出来的?你放著好日子不过,起了算计战小姐的心思,你是活腻歪了吗?” 崔夫人此时也顾不得尊严了,她迅速跪爬到林怡琬脚边哀求:“侯夫人,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千万不能被赶去庄子上啊!” 林怡琬晦涩开口:“崔夫人,你跟我说实话,妄图谋害我女儿,这个主意真的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崔夫人浑身僵住,面色青白难看。 崔尚书倒是眼睛一亮,感情他夫人还是受了別人的指使啊。 如果她將背后之人招出来,那她岂不是就降低了自己的罪责? 想到这里,他就不耐催促:“你快告诉侯夫人,到底是谁指使你?” 崔夫人如何能说?秦锦锦正怀著她先儿的孩子呢,她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她只得开口:“没有人指使,就是我自己怀恨在心,全都是我的错,我给你磕头,求求你大人有大量,饶恕我吧!” 她不断用力磕头,很快就鲜血浸满整个额头。 林怡琬迅速捂住小喵喵的眼睛道:“崔尚书,你应该很清楚如何处置她,不要让她出现在京城!” “是!”崔尚书忙不迭应下。 崔夫人最终是被送去了崔家庄子上,她也因此得了急病。 林怡琬没有再理会崔家的事情,因为她很清楚,崔尚书不是个傻子,他肯定会追问幕后主使,秦锦锦藏不住的。 果然,没多久崔家就传出秦锦锦也去庄子上养胎了。 林怡琬此时得到一个十分棘手的消息,是唐明轩给带来的。 他忧心忡忡的询问:“侯夫人,这世上有没有一种药物,会让人性情大变?” 林怡琬疑惑开口:“谁?” 唐明轩眼底闪过剧烈挣扎,犹豫良久,他才艰难吐出三个字:“我父亲!” 恰在此时,战阎从外面走进来道:“明轩,宿州送来的税银差了不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唐明轩苦笑一声:“我早就猜到了,我父亲说此事让你帮著他周旋,凭著你跟他的交情,你不会不管他的!” 战阎皱眉看著他:“若是几千两银子,我兴许还能帮他遮掩过去,可足足十几万两银子,我如何能帮他周旋?尤为重要的是,去年整个宿州城也没报出有大灾的消息啊?” 唐明轩沉默著没说话,倒是林怡琬问了一句:“阿阎,宿州的税银差的很多吗?” 战阎点点头:“嗯,去年是五十万两银子,另外还有不少粮食,可今年,只有三十八万两银子,粮食也极少,父王让我先暗中调查此事,待问清楚眉目,朝廷再派出钦差前去宿州!” 林怡琬顿时就明白,父王这是在给唐其正一个自证的机会。 她转头看向唐明轩:“你具体说说,你父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性情大变的,那些少交的税银是不是也跟此事有关?” 唐明轩连忙回答:“我父亲前段时间去狩猎的时候,救回一个姑娘,自打她住进將军府,他就对她唯命是从,更是娶她做了继夫人,如今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战阎诧异瞪大眼睛:“老唐,他,他到底怎么回事?” 唐明轩用力握紧拳头道:“我倒是不介意他娶继夫人,毕竟他还年轻,身体十分强壮,需要有人在他的身边照顾,可他不该任由那女子將她的兄长们全都安排到军中去,如今整个宿州已经全部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了!” 林怡琬惊出满身的冷汗,唐其正怕是被那名来歷不明的女子鼓捣出异心了。 宿州对盛朝十分重要,说是咽喉都不为过。 但凡落进別人手中,就会让整个盛朝腹背受敌。 战阎毫不犹豫开口:“我必须去跟父王商议此事,必要时刻,我得亲自走一趟宿州!” 林怡琬也跟著说道:“我也去,如果那女子真的是靠著阴损手段接近唐其正,怕是你根本就瞧不出来!” “好!”战阎沉声应下。 离王很快做出决断,让战阎带著林小软走一趟宿州。 他之所以这样命令,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毕竟宿州形势不明,不能让战阎夫妻都陷入危难之中。 唐明轩也跟著一起返回宿州,他对林小软格外的照顾。 宿州离著京城约莫五天的路程,所以林小软倒也没觉得有多累。 眼看著宿州城近在眼前,战阎就先让方清山带著士兵驻扎到密林里面去。 他见到唐其正的时候,只说就带了贴身侍卫前来。 唐明轩自然不会告密,他像是不知道这些事情,就说林小软之所以来宿州是为了寻找一味十分难寻的草药。 唐其正並没有起疑,但是他的那位继夫人倒是对林小软诸多试探。 林小软仔细打量著她,就发现她眉眼精明,一看就是心机极深的女子。 夜幕降临,唐其正给战阎准备了丰盛的宴席。 恰在此时,战阎適时提出:“其正,我瞧著你面容倦怠,是因为最近政务劳碌的缘故吗?” 唐其正点点头:“对啊,我可比不得战义候你,是离王的乘龙快婿,凡事都有人替你周旋,而我,肩负著宿州城百姓们的吃喝拉撒呢,我真是歇不得半点!” 战阎不由得拧紧眉心,从前的唐其正是绝说不出这种话的。 足以看出,他確实变化挺大的。 他心里虽然起了疑,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依旧带著温润的笑容:“巧了,我这次把妻妹带过来了,她医术精湛,让她给你诊脉看看身体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唐其正迅速否认:“不用,我身体强壮的很,不劳烦战义候担心了,咱们赶紧入席喝酒!” 战阎不由得皱眉:“老唐,你是要跟本候见外?” 第934章 强壮 唐其正訕訕开口:“哪儿能呢,我身体著实无碍,实不相瞒,我每夜都宿在我夫人的房里,没让她空著过!” 战阎愕然:“她不是有了身孕?” 唐其正满脸神秘:“不妨事的,她这一胎极其稳当,而且她有本事,还能让我每夜都很尽兴!” 战阎面色凝重难看,他若不是过来人,只怕就被这句话给糊弄过去了。 他曾经听林怡琬说过,哪怕再稳的胎像,也禁不住夜夜折腾。 除非,唐其正被蒙蔽了。 以为是她! 想到这里,他越发坚持让林小软给唐其正诊脉。 唐其正熬不过他,只能伸出手腕。 林小软自知责任重大,所以诊脉格外的仔细。 只不过,从表面上来看,唐其正的身体的確无碍。 他脉象稳健,著实该是生龙活虎的状態。 可她抬眸看到唐其正眼底的淤青,又下意识拧紧眉心。 许是因为她诊脉的时间太久,唐其正稍显不耐烦了。 他口中喷出浊气:“林姑娘,你还没诊完吗?可別本指挥使身体无碍,你硬说出一堆毛病,让战义候担心我!” 林小软连忙开口:“不会,我只觉得指挥使大人的身体强壮的有些奇怪!” 唐其正被逗笑了,他歪著头说道:“你这小丫头,难道本指挥使强壮不行吗?本指挥使年纪可不大,也就只比你姐夫虚长几岁吧!” 林小软鬆开他的手腕,衝著战阎轻轻摇了摇头。 战阎也有心理准备了,他想著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查出来。 他打著哈哈道:“继续喝酒!” 两人酒过三巡,像是又回到从前一起在战场上的那般,好不快意。 林小软起身离开,她来到外面的廊檐下,就看到唐明轩正肃然而立。 寒风乍起,彰显的他身影异常单薄。 他率先主动开口:“小软姑娘!” 林小软点点头:“嗯,唐公子,我刚刚给你父亲诊脉了,从表面上来看,他的身体十分健康!” 唐明轩露出一抹苦笑:“我就猜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不瞒你说,之前我也暗中请过郎中进府给他诊脉,也查不出任何端倪!” 林小软觉得挺对不起他的,她自卑的想,如果姐姐来了,是不是就能看出不妥之处? 她下意识询问:“唐公子,你父亲平日里可有什么异常?” 唐明轩茫然开口:“你指的是什么?” 林小软解释:“比如有没有看到他经常服药?” 唐其正摇摇头:“没有,他从来不服药,几乎每天都是满面红光的,他之前在军营跟一名士兵切磋的时候,竟是一拳把他砸的直接吐血了!” 林小软听的直咋舌,那他也太强了吧? 可不对啊,力量都是相互的,他打了別人,那他的手也定然也会受伤,他竟是不觉得疼? 唐明轩看出她的疑惑,立刻解释:“我父亲想来对疼痛的感知力很弱,他哪怕被刀砍了,也只是会轻轻皱一下眉头!” 林小软心跳如雷,她从唐明轩的只字片语里面推断出,唐指挥使向是服用了五石散之后的状態。 她听阿姐说过,这是一种可以透支人身体力量的诡药。 他表面看似十分厉害,实际上內里已经掏空。 但凡断掉服用,他就会变成一滩烂泥。 察觉到她面色突然变得难看,唐明轩忍不住关切询问:“小软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宿州的天气冷的厉害,你有些不適应?” 说完,还將自己的大氅解下。 他有些窘迫的开口:“你若是不嫌弃,可以先穿上御寒,等明天我再带你去逛街买新的?” 林小软登时露出一抹笑容:“唐公子客气了,我怎会嫌弃你的好意呢?” 她正打算接过的时候,就听到一道埋怨的声音骤然传来:“明轩公子也真是的,哪有你这样让贵客穿旧衣的?” 林小软好奇看过去,只见一名身穿緋色锦衣的妇人妖嬈走来,她孕肚凸显,越发彰显的风情万种。 她连忙乖巧行礼:“原来是唐夫人!” 唐夫人嗔怪的睨向唐明轩:“阿轩,你不懂得要避嫌的道理吗?林姑娘还是未定亲的小姑娘,如何能披你的大氅?” 唐明轩面上闪过尷尬之色,他实在是对眼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这个继母恭敬不起来。 他只得说道:“是我思虑不周了,我这就命人去给林姑娘购买新衣!” 唐夫人毫不犹豫打断:“不用了,我早就给她准备好了,你先进去和你父亲去陪著战义候,我来招待林姑娘!” “这!”唐明轩面露难色。 唐夫人不由得沉了脸:“怎么?你是信不过我?” 林小软不想唐明轩因为她跟唐夫人起了爭执,就连忙开口:“唐公子,你想著跟我姐夫说一声,等他酒宴结束,就去派人往夫人院子那边接我!” “好,我会的!”唐明轩这才转身进屋。 林小软隨著唐夫人来到她布置奢华的院子里面,就听到她热情说道:“我已经命人给姑娘准备好了热水,你一路上舟车劳顿,肯定累坏了,先去內室浴桶里面泡一泡,解解乏!” 林小软连忙拒绝:“不用,待会去客院那边再洗也是一样的!” 她的话音刚落,就有一名侍女猛然端著汤盘走到了她的面前,竟是直直的撞到了她的身上。 红褐色的汤汁撒满她的衣裳,顷刻间就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唐夫人面色骤变,她恼怒呵斥:“贱婢,你是怎么做事的?林姑娘是贵人,你怎么能衝撞她?” 小侍女满目惊恐的跪在地上磕头:“林姑娘息怒,奴婢不是有意的,能不能让奴婢帮你整理衣服上的脏污啊?” 林小软顿时明白过来,这应该是唐夫人的手段。 只不过她很好奇,她到底为何非要自己去沐浴更衣? 想到这里,她就不动声色的说道:“没事,正好你们夫人也让我去沐浴更衣,我怕是得打扰她了!” 唐夫人顿时眯眼笑起来:“不打扰,林姑娘快里面请!” 她將林小软带进內室,周遭香气翻涌,中间还放著一个巨大的浴桶,里面铺满了红色的嫣红瓣。 第935章 攀亲 林小软下意识屏住呼吸,並將一枚药丸飞速压到自己的舌底。 她转头看向唐夫人:“夫人,我自己来就行,我沐浴的时候不习惯身边有人伺候!” 唐夫人告退离开,她这才故意弄出水声,甚至连衣服都没脱,直接坐进浴桶里面。 许是篤定她进了浴桶,唐夫人故意压著的声音才隱隱传来:“快,去把我阿弟给叫过来,这是难得一次跟京城战义候府攀亲的最佳机会,只要他成了战义候的妹婿,何愁他战义候不护著我们指挥使府!” 那人忍不住开口:“夫人,若是结亲,也该大公子和林姑娘,他才是指挥使府的正经主子啊!” 唐夫人不由得厉声打断:“胡说些什么,你觉得以后指挥使府还是他们父子的吗?绝不可能,將来这指挥使府是我阿兄的!” 那人不敢再吭声,连忙快步跑走。 林小软缩在浴桶里面浑身颤抖,她没想到这位唐夫人果然是包藏了祸心。 尤为重要的是,她还妄图毁了她的清白。 想到这里,她气的面色铁青。 她再没迟疑,立刻钻出浴桶,直接打开窗户就翻了出去。 她跌跌撞撞的往园方向跑,冷不防就撞进一个宽厚的怀抱里面。 电光火石之间,她下意识就要拿著银针把人给刺晕。 哪成想,他及时开口:“小软姑娘,你怎么这么狼狈?” 林小软这才鬆了一口气,她刚从浴桶出来,浑身已经湿透,再被冷风一吹,就连牙齿都剧烈颤抖起来。 她颤声说道:“你继母要算计我,我现在冷的厉害!” 唐明轩不敢耽误,立刻用大氅裹住她,將她带去自己的院子。 只不过待进了屋,他就犯了难。 因为他身边只有小廝伺候,並没有侍女,他甚至连一件合適的衣服都没办法让林小软穿上。 好在他很快想出办法,他一边命人偷偷去买,一边就把自己的乾净衣裳先找给她穿。 待她收拾妥当,这才用锦被將她整个包的严严实实。 林小软又借著他的手喝了一碗薑汤,面色这才缓和不少。 唐明轩下意识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林小软皱眉回答:“你猜的没错,你那位继母居心不良,她先是命人弄脏我的衣裳,接著就把我誑进內室沐浴,然后又派人去叫她阿弟!” 唐明轩登时愣住,继母的阿弟在军中是副將,这个时候,她叫他过来做什么? 容不得他想明白呢,外面就传来管家著急阻拦的声音:“陈副將,你不能擅闯大公子的房间,你快退下!” 一道不屑的声音旋即响起:“你这老东西,滚开!” 他伸手用力一推,老管家就跌坐在地上摔了个屁股蹲。 唐明轩迅速走出去道:“站住,陈彪,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跑到本公子的院子来撒野了?” 陈彪凝眉盯著他,面色不善。 他讥誚开口:“唐明轩,我阿姐给我寻了个媳妇,听说跑了,你让我去你的房间搜搜看,你到底有没有把她藏起来!” 说完,他就逕自往屋內闯。 唐明轩抬手用力抓住他的胳膊:“放肆,你別忘了,这是唐指挥使府,还轮不到你陈彪隨意乱闯!” 陈彪霍地笑起来:“哎吆,小白脸竟然还有急眼的时候啊?老子倒是要看看,这座指挥使府到底我能不能隨便乱闯!” 他二话没说,矮身就要给唐明轩一个过肩摔。 哪成想,平日里看似十分单薄瘦弱的青年,竟然站在地上纹丝不动。 饶是他用了再大的力气,也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 这实在是让陈彪意外又震惊! 因为他跟唐明轩一起入的军队歷练,每次比试,他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將。 可这回,他怎么就动不了他呢? 陈彪登时恼羞成怒,他立刻大喊:“来人,揍他!”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就有几名强壮的士兵一拥而上。 唐明轩抬脚將陈彪踹翻在地上,接著就跟那些士兵激烈缠斗起来。 陈彪看的瞳孔剧烈收缩,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唐明轩藏拙了,他的功夫其实很厉害。 只不过再厉害又怎样,他双拳也难抵四手。 陈彪冷哼一声,大摇大摆的就朝著屋內走去。 只不过刚走到门口,就有一根棍子朝著他腰间狠狠敲来。 “嘭!”他生生挨了一下,登时疼的他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悽厉惨叫。 躲在暗处的唐夫人眼看著事情不对,立刻就快步冲了出来。 她著急抱住陈彪担忧询问:“阿弟,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陈彪疼出了眼泪:“姐,我疼,我怕是不中用了!” 唐夫人伸手往他腰间一摸,顿时就摸出了满手的血。 她嚇了一跳,立刻大喊:“来人,快请府医,快!” 这边唐指挥使也听到了动静,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询问:“怎么回事?外面怎的闹腾的这么厉害?” 一名老嬤嬤快步跑进来稟报:“大人,你快去看看吧,大公子把陈副將给打伤了,夫人哭的都快上不来气了!” 唐其正面色骤变,他也顾不得战阎了。 他立刻起身,疾步就朝著外面快步走去。 战阎觉得事情蹊蹺,便跟在他的身后。 来到唐明轩的院子,就听到唐夫人嘶声咒骂:“你怎的这么狠毒,我阿弟来寻你玩,你就要置他於死地,你乾脆连我也杀了,那样,我们一家就不会碍你的眼了!” 听到这句话,唐其正面上顿时染满了磅礴的怒气。 他大步衝到唐明轩身边,抬手狠狠一巴掌就將他抽翻在地。 他嘶声咒骂:“不孝子,你想气死老子?” 站在旁边的林小软面色骤变,她迅速將唐明轩扶起,看著他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她担忧询问:“你没事吧?” 唐明轩哑声安慰:“我无碍,不过是一巴掌而已,还打不死!” 林小软愤怒瞪向唐其正:“唐指挥使,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根本就不是唐公子伤的陈彪,是我,我用棍子打的他!” 唐其正明白她是林怡琬的妹妹,对她尚且温和。 他皱眉询问:“你为什么要打陈彪?他招惹你了吗?” 第936章 恶人 林小软冷哼:“那得问问你的好夫人了,她命人故意弄脏我的衣裳,再让我到她的內室去沐浴,她是安的什么心?” 唐其正狐疑的视线落在小陈氏的身上,她就嚎啕大哭:“老爷,你说让我款待贵人,我为了给你爭脸面,就格外对她礼遇,哪有人故意弄脏她的衣裳,都是侍女不小心,她却故意污衊我,我不知道她是受了谁的指使,我不想活了,让我去死吧!” 她声泪俱下,顿时让唐其正心疼的不行。 他连忙上前安抚:“你別哭,有我在,没人能污衊你!” 说完,他就转头看向战阎:“战义候,本指挥使顾念旧情,对你设宴款待,没成想,你这妻妹却存心冤枉我夫人,你赶紧让她给我夫人道歉!” 战阎皱眉开口:“老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妻妹故意冤枉你夫人了?你有证据?” 唐其正被问的说不出话,他低头看到怀里哭的不能自已的小陈氏不耐开口:“不管如何,你妻妹弄伤我小舅子是事实,让她为他负责!” 小陈氏眼睛一亮,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急切说道:“老爷,刚刚府医给阿弟看过了,说他子孙根伤的厉害,怕是子嗣有碍,將来,他哪里还能再娶到媳妇儿啊?” 唐指挥使得了提示,下意识开口:“那就让她嫁给他,这样我们也不追究她的错处了,这绝对是最好的处理结果!” 林小软惊得面色苍白,她迅速拒绝:“我不嫁!” 唐指挥使恼怒说道:“来到我宿州唐其正的地盘,轮到你说不嫁了?就连你姐夫也绝不会拒绝!” 林小软求救的眼神落在战阎的身上,只见他慢悠悠开口:“老唐,你这么做,就让我很失望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候?嗯?” 冷厉的声音带著威胁,顿时让唐其正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转头看向战阎,只见月光下,更彰显的他身姿挺拔,尤其是那双眸之间的戾气,让他一阵心口狂跳。 他对他的惧怕和服从是来自骨子里的! 哪怕他如今被小陈氏控制,可意识深处,依旧觉得战阎不好惹。 他迅速开口:“战义候,我是在跟你商量,毕竟我妻弟是被她所伤,若是传到军中,只怕有人会借著此事为难你跟她!” 小陈氏立即说道:“对,我阿兄如今是军中的將领,他最是在意阿弟这个老么,若是得知他受伤,定然不会放过你们!” 战阎冷冽开口:“唐其正,你不是这宿州城的指挥使?谁还能越到你头上去?” 只一句话就让唐其正愣住,是啊,他有什么好怕的? 他才是宿州城的当家人啊! 小陈氏急的额头上冷汗不断簌簌落下,她下意识伸手去拽唐其正的袖子。 他皱眉推开:“算了,这件事情各退一步,陈彪擅闯明轩的院子,惹人误会,算他活该被打伤!” 林小软用力咬了咬唇,她有些担忧的看向唐明轩:“对不起,连累你白白挨了一巴掌!” 唐明轩无奈回答:“无碍,父亲打儿子,天经地义!” 听到这句话,唐其正心头莫名的狠狠一颤。 许是察觉到他的摇摆,小陈氏本能的抱住肚子大喊:“哎吆,疼啊!” 唐其正短暂生出的愧疚,顷刻间就消失乾净。 他甚至都没有道歉,抬手就將小陈氏一把抱起:“来人,快去请府医,快啊!” 內院又是一阵人声鼎沸的混乱,而满眼失望的唐明轩只得將战阎和林小软带回屋內。 林小软心头堵得厉害,她有些可怜唐明轩。 她迅速拿了药膏说道:“唐公子,我先给你涂药!” 战阎也上前查看,他忍不住嘀咕:“老唐是不是疯了?竟然把亲儿子这张脸打成这般模样,他怎么也不控制一下力道?” 一句话提醒了林小软,她迅速开口:“姐夫,我心里突然有个想法!” 战阎诧异看向她:“什么想法?” 林小软咬著唇道:“之前我还疑惑为何在唐指挥使身上没查出任何的跡象,如今大约有了猜测,那种药根本就不是毒药,再厉害的医者也查不出来的!” 战阎皱眉:“到底是什么药?” 林小软吐出三个字:“五石散!” 战阎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他是听说过这种药物的,能让人食用依赖,尤为重要的是,可以让他的体力无限增长。 怪不得他红光满面,力气那般大,如今一切都能说的通了。 他冷声说道:“现在最紧要的是查清楚他是如何服用的五石散,只要拿到证据,才能让他及时醒悟过来!” 唐明轩晦涩开口:“不好查的,父亲的衣食住行,都是在主院小厨房那边,而继母把控十分严格,很难潜入进去!” 战阎安抚:“不急,须得想个万全之策!” 而此时主院內室,小陈氏正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她委屈哽咽:“老爷,你刚刚听府医说了吗?我阿弟伤的那么重,他將来怕是再也不能人道,你让我,如何跟阿兄交代啊?” 唐其正烦躁的搓搓手:“这是误会,而且小软姑娘是战阎的妻妹,我不能太过於追究!” 小陈氏拿起锦枕往他身上砸:“你就不顾及我的感受吗?我阿弟还没有成家,他將来断了香火可怎么办?” 唐其正连忙握住她的手:“你別生气,府医刚刚不是说过,不许让你再动怒,总得为了腹中的孩子著想!” 话音落下,他就下意识打了个哈欠。 他皱眉催促:“夫人,为何今天的参汤还没有送过来?我觉得精神不济了,你快些让她们给我去燉!” 小陈氏不满打断:“燉不了一点,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老参没有了,须得我阿兄去蛇岭那边寻找,九死一生的,谁知道他还能不能活著回来?” 唐其正登时就急了,他面色焦灼的来回走了几步,气息越发不稳。 他咬牙说道:“我这就派人去接应大舅哥,不管如何,必须得把老参给寻回来!” 小陈氏一把拉住他:“我阿弟伤的那么厉害,你有脸见我阿兄?他若是问起来,你如何作答?” 第937章 控诉 唐其正不耐开口:“那你想要怎样?” 小陈氏嚇了一跳,她立刻就红著眼圈控诉:“你冲我吼?” 唐其正连忙惊慌道歉:“没有,我只是想喝参汤,你也知道,我一天不喝,就浑身痒的难受,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你也心疼心疼我啊!” 小陈氏也不敢逼他太紧,旋即开口:“你是我的夫君,我如何不心疼你?只不过想要平息我阿兄的怒火,你就必须得让那位林姑娘嫁给我阿弟!” 唐其正面露难色,他无奈说道:“我根本就做不得主啊!” 小陈氏用力握住他的手:“你能做主,这是宿州城,这是指挥使府,你的地盘,你还拿捏不住她吗?” 唐其正看著她的眼睛,竟是再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他伸手用力揉了揉眉心,哑声询问:“那你说,有什么好办法?” 小陈氏凑在他耳边说道:“咱们生米做成熟饭,只要將她迷晕了,送到阿弟的床榻上,还愁这桩婚事不成吗?” 唐其正依旧面色踌躇,他犹豫:“可是!” 小陈氏不满打断:“你还可是什么?你顾念兄弟情谊,不想得罪战阎,可他如今是皇上身边的宠臣,不提拔你也就罢了,甚至还因为少交税银的事情来查你!” 唐其正面色沉了沉,良久眼底深处才闪过一抹狠意。 他烦躁开口:“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只不过千万不要伤及小软姑娘的性命,她姐救了明轩的命,对我唐家有大恩情!” 小陈氏忙不迭应下:“你放心好了,就是將她挪到阿弟的床榻上,他都伤成那般模样了,能把她怎么样?” 唐其正没再说什么,任由她下去安排。 林小软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她侧耳倾听,觉得应该是来了不少人。 她再没迟疑,立刻拿了银针藏在指缝之中。 房门被人推开,几名身形强壮的老嬤嬤夹杂著夜里的寒风一起冲了进来。 她们二话没说,上来就往林小软身上扑。 得快她有所防备,一根银针接连將几名老嬤嬤给扎晕在地上。 她拿了茶水將一名老嬤嬤给弄醒,满脸煞气的喝问她:“谁派你来的?要抓我去做什么?” 老嬤嬤强撑著威胁:“臭丫头,你可知道这指挥使府的后宅都在我们夫人掌控之中,你根本就逃不过她的手掌心,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再挣扎了!” 林小软听的心惊,她咬牙质问:“你们大人呢?他不管吗?” 老嬤嬤面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她讥誚道:“实不相瞒,此番我们前来,就是大人默许的,他也乐的看到你跟夫人的弟弟成就良缘!” 林小软气的面色铁青,唐其正果然是被小陈氏控制了心智,已经连是非都不分辨了。 沉默片刻,她就有了决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小陈氏非要她嫁给她的阿弟,那就成全她。 她迅速开口:“好,你现在就带著我去见陈彪!” 老嬤嬤满脸得意之色,她暗自觉得林小软好傻,竟然被自己三两句话给哄骗住了。 两人来到陈彪的房间,就听到他正在骂骂咧咧。 他將药碗狠狠砸在地上:“滚,喝这些药有什么用?能让老子重振雄风吗?” 林小软快步走进去道:“药不能,但是我能!”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陈彪也顾不得腰间的伤了,立刻从床榻上暴跳起来,手中拿著利刃就朝著她的脖颈刺去。 只不过利刃快要到她面门的时候,她厉声大喊:“你若是真杀了我,你这辈子彻底就不能人道了!” 话音落下,陈彪顷刻间就冷静下来。 然而,他眼底的杀意依旧没减。 他咬牙说道:“你胡说,指挥使府的医者医术十分精湛,他都说治不好了,你又怎么能有办法?” 林小软轻蔑开口:“他的医术再厉害,能比得上我阿姐吗?难道你没听说过她的名字?京城战义候府侯夫人林怡琬?” 陈彪自然听说过,她的声望在民间极高。 百姓纷纷说她是悬壶救世的活菩萨,更有甚者还说她是九天神女,之所以来到人间,就是要为百姓们消除病痛。 他忍不住询问:“你跟她一样厉害吗?” 林小软得意的扬起下巴:“那当然,我是她亲手教出来的,你这点伤,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陈彪不耐催促:“那你就赶紧给我治!” 林小软摇摇头:“不行,我治病救人有个习惯,非得心甘情愿的才行,若是被逼迫,根本就握不住银针,到时候,指不定就扎哪里去了!” 陈彪顿时牙呲目裂:“你还敢威胁我?你好大的狗胆!” 林小软开口:“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在诉说事实,陈彪,你要想清楚,到底是让我给你治伤,还是要我的命?” 陈彪凝眉打量著她,只觉得眼前这个少女真是难缠。 可他也很清楚,她是唯一能救自己的人。 他烦躁的深吸一口气道:“你说,到底如何能让你心甘情愿?” 林小软凝眉询问:“你告诉我,你阿姐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指挥使对她言听计从,甚至还不惜得罪了他最好的朋友!” 陈彪霍地冷笑出声:“你觉得我傻?要出卖我阿姐?” 林小软无奈嘆息:“我没逼著你说,你应该也很清楚,你根本就困不了我多久,天很快就要亮了,我姐夫会找过来的!” 陈彪怒斥:“你姐夫又怎样,他再厉害,也只是在京城,如今是指挥使府,他也不敢造次!” 林小软没有理会他,逕自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陈彪眸光不断闪烁,脑子思索著如何让她给自己治伤。 恰在此时,林小软又缓缓开口:“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这种伤不能拖太久,超过十二个时辰,哪怕我阿姐来了,也给你接不上!” 他恨得面色铁青,他愤怒催促:“那你还墨跡什么?你赶紧给我治啊!” 林小软无辜摊手:“爱莫能助!” 陈彪几乎要被她的態度气炸了心肺,他接连砸了几个茶碗之后,才渐渐平静下来。 第938章 依赖 他哑声询问:“我可以告诉你为何指挥使对我阿姐的命令言听计从,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他很在意唐家的血脉!” 林小软嘲讽挑眉:“你骗谁呢?唐家的血脉不只你阿姐腹中的孩子,不是还有唐明轩?” 陈彪对上她洞穿一切的冷眸,竟是隱约有些惧怕。 沉默片刻他才说道:“是我阿姐给他餵了一种养身丹,他每天吃一颗就会精神充沛,所以他十分依赖!” 他的话音落下,就看到门口出现一道长身玉立的身影。 他下意识就要动手,却被来人直接掰断了胳膊。 林小软快步走到他的面前说道:“姐夫,陈彪已经亲口承认了,如今拿住他,就能去向指挥使戳穿小陈氏的阴谋了!” 战阎点点头:“你做得好!” 两人拖著陈彪来到唐其正的面前,他还十分意外。 他有些心虚的开口:“战义候,小软姑娘,你们怎么把陈彪给抓过来了?” 战阎率先询问:“本候为何抓他,难道老唐心里不清楚?” 唐其正下意识爭辩:“战义候,你听我解释,我是觉得两家可以再进一步,我也对小软姑娘十分满意,她嫁给陈彪,也不算委屈!” 战阎抬脚將陈彪踹翻在地上:“唐其正,你觉得本候的妻妹嫁给这种泼皮无赖不委屈吗?” 唐其正嚇得浑身打了个哆嗦,他原本就精神不济,此刻就更加心惊胆颤。 他著急解释:“战义候,不是你想的那样,陈彪是我军中的副將,他有些本事的!” 战阎沉声说道:“你这一提,本候倒是想起来了,老唐,你之前不是最公正严明?为何將这种人提拔做副將?” 唐其正开口:“他,他武功厉害!” “嘭!”战阎又是抬脚踹到了陈彪的腿弯,竟是將他双腿直接给踹断了。 他嘶声嚎啕:“姐夫,救我,求姐夫救我!” 战阎嘲笑:“就这种软脚虾,连本候的一脚都扛不住,你说他武功厉害?是不是你夫人给你吹了枕边风,让你重用他,你才以权谋私?” 唐其正皱眉喝问:“战阎,你到底要干什么?” 战阎钳住陈彪的咽喉道:“来,把你告诉小软的话再说一遍,你说你阿姐是如何控制老唐的?” 陈彪矢口否认:“我没说,你別胡乱冤枉我!” 战阎眼底渗出骇人的冷意:“看来,你还是受的疼不够啊?你有没有听说过,本候除了是战义候之外,还是京中手段最残忍的活阎王?” 他的手指陡然落在陈彪的尾,椎骨上,他慢悠悠开口:“但凡我用力捏下,你陈彪就会变成瘫子,这种滋味要不要尝尝?” 陈彪嚇得浑身颤抖,他哭著哀求:“姐夫,救命,求求你了,你快救救我啊!” 唐其正也焦灼不安,他急切开口:“战阎,我知道我做了错事,可你不该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对待他,他是我军中副將,但凡他有什么不妥,你只怕连宿州城都走不出去!” 战阎挑眉:“谁说的?你以为我就带了几名暗卫进的你宿州城?皇上让我带了御林军,方清山如今早就驻扎在城外,只等我一声令下!” 唐其正顷刻间僵住,他没想到战阎会隱瞒了他。 他失望质问:“战阎,我们还是不是从一个战壕里面爬出来的好兄弟,好战友?” 战阎回答:“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只可惜,你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但是我终究还是想拉你一把,我不想看到你陷入万劫不復的深渊!” 唐其正听了他的话,竟是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他下意识捧住脑袋,面上染满痛苦之色。 林小软面色骤变,她一把抓住唐其正的手腕,迅速给他诊脉。 片刻她就急切开口:“姐夫,唐指挥使怕是要发作了,他应该今天没吃那种药!” 她的话音刚落,唐其正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抽搐。 林小软连忙將银针刺进他的要穴,先让他冷静下来。 战阎眸光复杂的看著他问:“如今你还不信吗?” 唐其正艰难起身,满脸恼怒的瞪向陈彪:“你阿姐到底给我吃的是什么药?” 陈彪眼神躲闪:“是,是让你產生依赖,並控制你心神的诡药养神丹!” 唐其正用力咬了咬牙,脚步踉蹌的往外面走去。 他头也不回的对战阎说道:“人是我招惹的,我亲自去处理她,你们在外头等著!” 几乎是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就看到影一的身影突然出现。 他急切稟报:“侯爷,有不少穿著鎧甲的士兵朝著指挥使府包围过来了,为首之人正是副指挥使陈天令!” 战阎点点头:“给方清山传信號吧,让他率兵入城!” “是!”影一迅速应下。 唐其正跌跌撞撞的来到小陈氏的房间,顿时让她十分震惊。 她迅速撑著身体起来道:“你怎的这般狼狈?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 唐其正咬牙质问:“你给我喝的汤呢?为什么还没有送来?你可知道,我现在忍的有多难受?” 小陈氏皱眉打断:“哎呀,我阿兄不是给你去寻了?他很快就到,你且再忍忍!” 唐其正猛然掐住了她的下巴,登时疼的她大骂:“你疯了,你快放开我,好疼,唐其正,我还怀著你的孩子,你莫要伤我!” 唐其正非但没鬆手,甚至一双眼眸也变得血红骇人。 他讥誚说道:“贱妇,你是不是给我用了诡药控制我?你阿弟,你阿兄,如今整个宿州城都要姓陈了对不对?” 小陈氏听的心惊,她强撑著爭辩:“怎会?我们都是臣服於你的啊,你是不是听了战阎的挑拨?老爷,你清醒一些,他要治你的罪,到时候朝廷又可以夺回宿州城!” “嘭!”唐其正將她狠狠甩翻在地上。 他也没理会她,逕自拖著她往外快步走去。 直到陈彪发出悽厉惨叫的时候,小陈氏才感觉到害怕。 她觉得所有事情都失控了,她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疏漏。 陈彪哭著大喊:“阿姐,救救我,我快疼死了,我双腿都断了!” 小陈氏愤怒瞪向战阎:“你到宿州城耍什么威风,你把我们老爷的脸面扔地上踩,你是想要害的他身败名裂吗?” 第939章 刁毒 战阎垂眸轻笑:“好刁毒的一张嘴,明明错的是你,还敢倒打一耙,你先说说,你手里的那些诡药是从何而来?” 小陈氏矢口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別胡乱冤枉好人!” 这时候,府外陡然响起杀声震天! 小陈氏面上顿时浮现了喜色,她满目囂张的说道:“看你们还如何逃出指挥使府,今天就是你们的丧命之期!” 战阎皱眉看向她:“你就这么有把握?” 小陈氏眯起眼睛:“当然,我阿兄如今掌控整个宿州大军,肯定是他带人赶到了!” 这时候唐其正像是等到了救命稻草,他颤声说道:“是你阿兄来了?那他肯定也给我把药带到了,我去迎迎他!” 唐明轩及时出现拦住他的去路,他焦灼开口:“父亲,刚刚侯爷都说了那是诡药,你不能再吃了!” 失去理智的唐其正猛然就掐住了他的脖子,他咬牙咒骂:“不孝子,就是你把他们带回到指挥使府来的!” 唐明轩痛苦的闭上眼睛,一行泪水从眼角簌簌流淌下来。 唐其正满上闪过痛苦之色,他猛然鬆手道:“滚!” 然而,固执的唐明轩依旧抱住了他的腿。 他哀求:“父亲,別再吃了,若是母亲活著,也不愿意看到你一错再错!” 唐其正僵在当场,眼角眉梢染满剧烈挣扎。 小陈氏此时却喊了出来:“老爷,如果你不吃,你会死的,他们都不想让你好受,所以拼命要阻拦,你杀了他,你快杀了他啊!” 电光火石之间,战阎抬脚將她踹翻在地上。 小陈氏发出嘶声惨叫,嚇得唐其正立刻甩掉唐明轩衝到了她的面前。 他不安询问:“你怎么样?” 小陈氏双手抱住肚子道:“我好疼啊,老爷,你就任由战阎欺辱我?我死也就罢了,可咱们的骨肉你也不管了吗?” 唐其正牙呲目裂,他恼怒瞪向战阎:“你过分了!” 战阎看著眼前失控的唐其正,沉声说道:“老唐,回头是岸,只要你主动请罪,我会念在从前的情分上,护住你的性命!” 小陈氏著急提醒:“老爷,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话,如今整个宿州城在我阿兄掌控之中,你赶紧杀了他,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朝廷能奈你何?” 唐其正浑身剧烈颤抖,他转头看向周遭的护卫:“上!” 不少人包围战阎,跟他激烈缠斗起来。 小陈氏眼底闪烁著恶毒的光芒,她要弄死林小软给阿弟出气。 她悄然起身,手中拿著一把利刃朝著林小软扑了过去。 “噗!”利刃刺进唐明轩的后肩,疼的他登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唐公子!”后知后觉的林小软立刻伸手將他扶住。 唐明轩抬手一巴掌打在小陈氏的脸上,直接打的她蹬蹬瞪后退好几步。 她愤怒咒骂:“你敢为了一个小贱人打我,我跟你拼了!” 她挥舞著利刃,试图又要衝上前。 这一次林小软出了手,她拽住她的手腕,用力往后掰去。 “老爷,救命!”小陈氏发出悽厉惨叫。 唐其正反应过来,朝著她就跌跌撞撞的扑来。 他仓皇呼喊:“夫人,你没事吧?” 小陈氏还没回答,就惊恐的看到林小软一个翻身坐在她的腹部,抬手就狠狠抽打她的脸:“让你杀我,让你杀我,看我不打死你!” 小陈氏被打的头昏脑涨,片刻就察觉到腰间传来一阵巨疼。 她惊恐开口:“我的孩子,老爷,快叫府医,快啊!” 然而如此混乱时刻,哪里还有功夫叫府医。 小陈氏仰躺在地上,眼睁睁看著鲜血染红了她的锦裙。 她哭著哀求林小软:“你不是医者?你快救救我的孩子啊,纵使我有千错万错,但是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林小软面色骤变,她不是个烂好心,小陈氏刚刚想要她的命,如果不是唐明轩挡了一下,只怕现在死的就是她! 她讥誚开口:“你的死活跟我何干?” 撂下这句话,她就迅速走到唐明轩面前给他处理伤口。 小陈氏疼痛难忍,她泪眼婆娑的看向唐其正:“老爷,你想办法救救我们的孩子啊!” 唐其正只得开口:“战阎,快停手,我夫人出事了,你赶紧让你妻妹救她!” 隨著他的声音落下,周遭打斗声顷刻停止。 战阎站在当场,面色依旧冷厉,衣衫规整,丝毫不见半点的狼狈。 反倒是指挥使府的那些护卫,全都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受伤颇重! 唐其正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以为战阎身在高位,肯定生疏了手底下的功夫。 却没想到,他依旧功夫厉害。 他深吸一口气道:“战阎,税银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你现在先救我夫人的命,看看她的孩子还能不能保住!” 战阎冷漠回答:“我没这个义务,自打你让那些侍卫向我动手的时候,咱们的兄弟情谊就已经被斩断了!” 唐其正愤质问:“你怎的如此狠心绝情?我只不过犯了点小错,你怎的就抓著不放,如果不是你咄咄逼人,我又何必对你起了杀心?” 战阎没有理会他,只抬眸看向府外。 唐其正面上浮现出一抹冷笑:“战阎,你以为自己还能全身而退吗?不可能了,我大舅哥这次带来的是宿州精锐之师,你若是此刻妥协求饶,兴许他会看在我的面子上,留你一条命!” 战阎讥誚开口:“如今胜负还没分,你先別高兴的太早!” 此时小陈氏却等不得了,她疼的在地上来回剧烈翻滚,鲜血也是流淌的到处都是。 电光火石之间,就看到一名身穿玄甲的男人冲了进来。 他面容狰狞骇人,手中拿著的一把锋利长剑也染满了骇人的鲜血。 小陈氏眼尖,立刻认出那就是自己的阿兄。 她强撑起力气哭喊:“阿兄,救我!” 陈虎迅速衝到她的面前,將她用力抱起。 他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喝问:“是谁把你伤成了这样?快说!” 第940章 人质 小陈氏泪水簌簌落下,她哭著告状:“是那个唐明轩护著的小贱人,她打我的脸,还坐在我的肚子上,我的孩子,呜呜呜,怕是保不住了啊!” 陈虎用力握紧了手中的长剑,额上的青筋也因为怒气而鼓胀起来。 他快步走到唐明轩面前,厉声说道:“病癆鬼,把你身后的女人交出来!” 唐明轩固执打断:“我不,有本事你就先杀了我!” 陈虎咬牙开口:“你当我不敢?” 他刚刚挥起长剑,却被面色苍白犹如银纸的唐其正给抱住了胳膊。 他急切开口:“大舅哥,你不是去给我寻药了吗?你赶紧给我吃,我现在好难受,我浑身没有半点的力气!” 陈虎鄙夷的看著他:“好啊,我可以给你药,但是你亲手杀死病癆鬼,只要你动手,我就会帮你解除痛苦!” 唐其正浑身僵住,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唐明轩。 林小软忍不住开口:“唐指挥使,你真的要听从他的蛊惑,杀死自己的亲儿子吗?” 唐其正难受的吸了吸鼻子,他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嚎啕:“我不想的啊,可我能怎么办?我现在好痛苦!” 陈虎抬脚將他踹翻在地上:“狗东西,如今还能指望你什么?” 唐其正迅速跪爬到他面前:“是,我就是狗东西,隨便你怎么骂我,只要你肯给我药!” 陈虎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个瓷瓶,他在唐其正面前晃了晃。 唐其正伸手就要去抢,他却及时避开。 他冷笑道:“让你杀你儿子你捨不得,京城来的那个战义候,你总能下得去手吧?用他的命来换一瓶解药,如何?” 唐其正复杂的眼神陡然落在战义候身上,他难过开口:“战阎,我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是不是?” 战阎疏离开口:“是!” 唐其正死死握紧拳头,良久才从齿缝中吐出一句话:“明轩是无辜的,他是我唐家的唯一血脉,希望你,將来好好照顾他!” 战阎瞳孔剧烈收缩:“你要做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唐其正竟是朝著陈虎狠狠撞了过去。 “嘭!”两人一起滚摔在地上。 陈虎狰狞开口:“狗东西,餵了你这么久,竟然连主人也敢咬,我这就杀了你!” 唐其正此时已经没多少力气了,不过他听到了陈虎的话,竟然真的张嘴咬住了他的喉管。 他用力一扯,连带著血肉全都给拽了下来。 陈虎拿著长剑往他小腹猛刺,却被战阎抬脚给踹出去老远。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他跌落在地上,单手捂住不断喷涌鲜血的脖子。 小陈氏爬到他的身边呼喊:“阿兄,阿兄!” 陈虎伸手想要碰触她,但是却怎么都够不到。 他只能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快逃!” 小陈氏用力咬了咬牙,她倒是想逃,可她身上也疼的厉害,双腿根本就走不动道。 这时候外面的喊杀声也逐渐停止,接著就见方清山带人快步衝进来道:“阿阎,叛军都已经被收服,等候处置!” 战阎开口:“做得好,陈家三兄妹祸乱宿州指挥使府,就地诛杀!” 就在方清山的长剑刺向陈虎的时候,小陈氏猛然大喊出声:“你们不是要寻找缺少的税银吗?若是杀死我们,那些税银就永远难见天日了!” 方清山拧了拧眉心,转头看向战阎。 战阎沉默片刻才说道:“先关押!” 兄妹三人被拖走,地上留下大片鲜血痕跡。 唐其正伤的极重,哪怕林小软及时施救,他的身体状况也不乐观。 他仰躺在床榻上,满脸灰白。 他看向战阎,露出一抹苦笑:“阿阎,我没想到,我唐其正会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我戎马半生,功成名就之时,奉了皇命前来做这宿州城的指挥使,我真是满腔热血都献给了朝廷啊!” 战阎晦涩开口:“你不该轻信於人!” 唐其正艰难摇头:“就算没有陈家三兄妹,也会有李家,王家,终究是我的错,是我受不住诱,惑,是我对朝廷生了异心!” 战阎点点头:“你知错就好,先安心养伤,什么都不要想!” 唐其正猛然抓住了他的胳膊:“阿阎,你跟我说实话,会不会连累到明轩?” 战阎回答:“不会,但是宿州指挥使要换人了!” 唐其正长长吐出一口气道:“我明白的,你带阿轩入京吧,他喜静,且又爱看书,你可以帮他在书院寻个差事,这样也能安然度过余生!” 战阎无奈开口:“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唐其正没有回答,他的记忆回到初见小陈氏的那天,她从猎场古灵精怪的跑出来,俏脸上还带著惶恐和不安。 他下意识想要呵护她,他著实跟小陈氏过了一段美妙的日子。 当时他还想,原来小夫人就是这种感觉啊! 怪不得他的好友阿阎乐在其中! 只可惜,她不安分! 唐其正用力闭了闭眼,气息越来越弱。 战阎转头走出去,他吩咐唐明轩和林小软:“好好照顾著他,他怕是过不去今夜了!” “是!”唐明轩悲戚应下。 战阎来到关押陈家三兄妹的地牢,就听到方清山凝眉说道:“陈虎嘴巴硬的很,哪怕骨头都被打断,也不肯说出税银藏在何处!” 许是察觉到战阎来了,陈虎艰难撑起脑袋。 他哑声说道:“战义候,我要跟你谈条件!” 战阎居高临下的睨著他,一双冷眸射,出来的寒芒,让他心惊。 他下意识咽了咽喉咙,强撑著开口:“我不为別的,只想给我小妹一条生路,你身为当朝战神,该不会残忍到连妇人也杀吧?” 战阎不答反问:“她腹中的孩子真是唐其正的吗?” 陈虎下意识打了个激灵,转头看向虚弱的小陈氏,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许是看穿了他的心中所想,战阎缓缓开口:“如果你不肯说实话,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你应该很清楚,本候也没把那十万两银子放在心上,我自有办法给唐家补上!”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陈虎肝胆剧烈,他比谁都清楚,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第941章 控制 他颤声哀求:“我跟你说实话,阿妹怀的是我的孩子,她自始至终,都跟唐其正没有肌肤之亲,他服药之后,就会生出幻觉,我让阿妹隨便找个女人糊弄他的!” 战阎就猜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老唐还自以为遇到真心喜爱的姑娘,却没料到,她自始至终都拿他做踏脚石。 他沉声喝问:“你的药是从何处得来的?” 陈虎低声说道:“是个和尚,其实那十万两银票落进了他的手中,我用来购买十瓶养神丹!” 战阎面色骤变,如果不把那名和尚及时抓住,指不定又会被他祸害控制多少无辜。 他立刻追问:“和尚藏在何处?” 陈虎吐出三个字:“冷月寺!” 战阎带人直扑冷月寺,根本就没有寻到和尚的踪跡。 相反,他刚刚站在庭院里面,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阵轰隆隆巨响。 紧接著方清山嘶声大喊:“快退,山顶上的石头要砸下来了!” 战阎转身就逃,刚刚跑到门口,整座寺庙顷刻间就坍塌成了废墟。 方清山面色苍白的呢喃:“得亏咱们跑的快,不然,此刻就已经全都被砸成肉沫了!” 话音落下,他就转头看向战阎:“你说那个和尚真的存在吗?还是说,陈虎那混蛋故意把咱们坑这里来,打算一网打尽的?” 战阎拧了拧眉心,立刻说道:“回去指挥使府!” 等他再来到地牢,就再也没看到陈家三兄妹的身影了。 外面的守卫满目惊愕,他慌忙跪地求饶,他惶恐说道:“侯爷息怒,我们著实没有听到半点的动静啊!” 战阎沉声说道:“看来这地牢有机关,只是不知道通向何处!” 方清山开口:“唐其正应该很清楚吧?”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看到影一面色难看的匆匆跑来。 他急声说道:“侯爷,你快去看看,唐指挥使他怕是要不行了!” 战阎不敢耽误,立刻拔腿飞奔到唐其正的屋內。 只见唐明轩哭的悲痛:“父亲,你睁眼看看我,你不要丟下儿子啊!” 战阎轻声呼喊:“老唐!” 唐其正听到动静竟是真的睁开了眼睛,他无力呢喃:“阿阎,我刚刚梦到咱们在战场上的时候了,虽然把命拴在了裤腰带上,但是却痛快啊!” 战阎握住他的手,哑声安抚:“老唐,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在我的眼里,你都是跟我有过命交情的好兄弟!” 唐其正原本灰白的面容露出些许笑容:“兄弟,阿阎!” 话音落下,他就含笑而终。 “父亲!”唐明轩嘶声嚎啕! 战阎一双眼眸泛起了猩红,他暗暗发誓必须抓到陈家兄妹。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他命人为唐其正准备后事,再让方清山把整座宿州城给包围起来。 此时,离著指挥使府不远处的小院里面,一名妇人正鬼鬼祟祟的钻进地下密室。 她將一包食物放到虚弱的陈虎面前道:“虎哥,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指挥使府正在办丧事,城门处戒备森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將你们给送走!” 陈虎用力闭了闭眼,他转头看向躺在旁边的小陈氏说道:“我的死活倒是无所谓,可我阿妹她病的很重,能不能先请个医者回来?” 妇人无奈摇头:“所有药堂周遭都有士兵盘问,大夫但凡出诊,都必须要上报行踪,虎哥,不是我不肯帮你,而是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陈虎气的牙齿咬的咯咯做响,他恼怒咒骂:“战阎,该死!” 这时候小陈氏已经甦醒,她哑声呼喊:“阿兄,我快要疼死了,为什么会这么疼?” 陈虎连忙握住她冰冷的手指安抚:“你且忍忍,我让丽娘想办法去给你请郎中,只要他来了,你就会止疼的!” 丽娘面上闪过为难之色,但是对上陈虎凌厉的眼神,她只得妥协:“好吧,我先去试试!” 陈虎衝著她的背影沉声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你砸出重金,大夫会帮著你一起隱瞒的!” 丽娘没有反驳,转身快步离开。 待她的身影消失,陈虎这才从包袱里面拿出一个水囊,他伸手艰难打开,就凑到了小陈氏的嘴边:“乖,喝一口润喉!” 小陈氏仰头喝下,她哭著说道:“阿兄,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咱们的孩子,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生出心思让阿弟跟战义候府攀亲,也不至於咱们落得这般惨景!” 陈虎晦涩开口:“傻瓜,错的不是你,战阎原本就是衝著咱们来的,根本就躲不掉的!” 小陈氏担忧询问:“现在怎么办?咱们三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无处可逃啊!” 陈虎开口:“別怕,最紧要的是先把身体养好,等战阎搜上一阵子,找不到人,他就会离开宿州城,到时候,咱们兄妹三人就能重见天日了!” 小陈氏终於鬆了一口气,她点点头:“我盼著会有那么一天!” 只不过她终究是失望了,因为丽娘並没有带回郎中,反而是把方清山给带回来了。 陈虎恨得牙呲目裂,他恼怒质问;“贱妇,你竟然出卖我?” 丽娘爭辩:“我没有,是郎中不敢冒险,他把我给的银票全都丟在了地上,这才引得外面把守的士兵起疑!” 方清山冷冽开口:“你们三兄妹害死唐指挥使,罪无可赦!” 陈虎登时愣住:“你说唐其正他死了?” 方清山皱眉回答:“是!” 陈虎霍地冷笑起来:“太好了,他竟然是死在我们前头,黄泉路上能有他作伴,也是挺好的!” 方清山懒得听他废话,直接命人把他们拖走。 战阎审问陈虎:“寺庙的和尚早已经逃走,他到底长了一副什么模样?” 陈虎摇头:“我不记得,我每次见他的时候,他都带著人皮面具,根本就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样貌!” 顿了顿,他忽地压低声音说道:“战义候,你可要小心,兴许那光头和尚就隱藏在朝堂之上,他利用养神丹控制朝臣为他所用!” 第942章 陪葬 战阎眼底闪过凛冽杀意,他迅速开口:“方清山,在老唐棺材面前杀了他们三人,让他们给老唐陪葬!” “是!”方清山沉声应下。 待处理完唐其正的丧事之后,战阎就给林然发了一封急报。 叮嘱他查找光头和尚的消息,並关注新近进京的世家贵族有没有远亲前来投靠。 他跟方清山留在宿州城善后,而林小软就和受伤的唐明轩率先返回京城。 只不过两人的马车刚刚出城,就碰上一个恰好进京的车队。 有一名锦衣青年从马车里面快步走出,他满目惊喜的呼喊:“小软姑娘,唐公子!” 林小软定睛细看,这不是靖城世子墨凌越吗? 不对,他如今已经是靖城城主了。 她连忙打招呼:“墨城主,好巧啊,你怎么会来宿州城这边?” 墨凌越开口:“听闻宿州城这边出了变故,我奉了侯夫人之命,特意绕道这边护送你们一起回京的!” 林小软一双眼眸瞬间变得灿亮,是阿姐! 她笑吟吟开口:“多谢墨城主,看来我们这次回京路上安全有保障了!” 墨凌越唇角也扬起来,不过片刻他就收敛了情绪。 他低声说道:“唐公子节哀!” 唐明轩点点头:“有劳墨城主掛念了!” 说完,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林小软下意识替他拍拍背:“你別说话,你心肺很弱,如今带伤赶路原本就已经很辛苦了,可不能再任性加重伤情!” 唐明轩虚弱开口:“好,都听你的!” 看到两人的互动,墨凌越眼底陡然闪过一抹复杂。 恰好此时一道身影从另外一辆马车里面飞奔出来,她不满埋怨:“表哥,你怎的寒暄这么久,我跟娘亲都等急了!” 墨凌越皱眉训斥:“雪儿,不得无礼,这位是小软姑娘,她是战义候府侯夫人的胞妹,你快给她见礼!” 许是因为他不留情面的话让刑雪雪有些不满,她登时有些委屈得噘起小嘴巴。 她敷衍行礼:“刑雪雪见过小软姑娘!” 林小软客气开口:“刑姑娘无需多礼,墨城主,你先回去吧,咱们赶路要紧!” 墨凌越拧了拧眉心,他下意识说道:“小软姑娘,让我也跟著一起照顾唐兄吧?” 刑雪雪顿时就急了,她伸手拉住墨凌越的袖子:“表哥,那我和娘亲怎么办?再说了,你怎能打扰林姑娘和那位病弱公子呢?你没看出他们关係不一般吗?” 林小软的脸颊霍地就红了,她还不及解释,墨凌越就愤怒瞪向刑雪雪:“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小软姑娘和唐兄只是朋友!” 刑雪雪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生气的表哥,顿时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用力咬了咬唇,片刻就呜咽指责:“你敢凶我,我要去找娘亲告状!” 说完,她就转身哭著跑走。 墨凌越面色不安的跟林小软道歉:“你別往心里去,我这个表妹被她母亲骄纵惯了,说话也不经大脑!” 林小软不动声色的开口:“嗯,她在我跟前胡言乱语倒也没什么所谓,只不过,若是到了京城再这么口无遮拦,只怕是要吃些苦头,你是做她表哥的,要好好教教她!” 墨凌越顿时面色涨红,他点点头:“我会的,不打扰你们了,咱们先赶紧赶路吧,不然天黑怕是到不了落脚处!” 他回去刑雪雪母女两人坐著的马车,就听到她在告状:“娘亲,表哥太过分了,他怎么能当著外人的面训斥我呢?他还吼的那么大声,半点都不顾及我的脸面!” 妇人还不及开口,就看到墨凌越已经沉著脸踏上马车。 她皱眉询问:“凌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凌越开口:“是雪儿她胡说八道,她污衊小软姑娘和唐兄!” 刑雪雪著急爭辩:“我哪有?你自己想想,除了亲人关係之外,孤男寡女怎能共乘一辆马车?” 墨凌越愣了愣,下意识看向不远处正疾奔的那辆马车。 刑夫人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別看了,你別怪雪儿胡乱揣测,我也觉得她说的对,就算两人还没有真正的確定关係,但是情愫肯定是有的,姨母是过来人!” 墨凌越立刻打断:“不,他们之间是清白的,小软姑娘之所以照顾他,是因为他受了重伤,离不得人!” 刑夫人面色骤变,她沉默片刻才低声询问:“凌越,小软姑娘是不是就在战义候府照顾你的那个人?” 摸凌越艰涩点头:“是她!” 刑雪雪面上顿时划过一抹担忧,她下意识就要说话,却被母亲用眼神制止。 刑夫人换了一副慈爱的面容,她笑著说道:“兴许是你妹妹误会了小软姑娘,待到了落脚处,我就让她去道歉!” 墨凌越面色总算缓和下来,他毫不犹豫开口:“这样最好了,姨母是识大体的!” 说完,他就走出马车逕自去骑马。 刑雪雪的眼神很艰难才从他的身上移回来,她委屈的看向刑夫人:“娘亲,你怎能让我去道歉?我凭什么啊?我又没说错,是她自己跟男人没界限!” 刑夫人拿了一块点心塞进她的嘴里:“你这小傻丫头,你还想不想嫁给你表哥?” 刑雪雪害羞咬唇:“我当然想!” 刑夫人开口:“既然你想嫁给他,那他喜欢的人跟別人有了接触,这不是一桩大好事?” 刑雪雪眨眨眼睛,她有些听不明白自己娘亲到底在说什么。 刑夫人戳戳她的脑袋:“咱们就冷眼旁观,什么也不必说,什么也不必做,你表哥终究会落得满腔真情错付的下场,到时候,你再关心他,你和他的婚事,不就水到渠成?” 刑雪雪总算是明白过来,她低声询问:“那我是不是应该要跟她搞好关係?” 刑夫人点点头:“对,你啊,总算是开了窍啦!” 刑雪雪顿时眉开眼笑,她也觉得林小软没那么討厌了。 快到天黑的时候,他们终究也没赶到有客栈的地方,倒是天公不作美,下起了一阵急雨。 墨凌越担心山路会出事,就跟林小软商量找个破庙先避雨。 待马车停下,刑雪雪就率先提著裙子探出脑袋。 她看到满地的泥泞,顿时拧紧眉心。 第943章 偶遇 她穿著的可是簇新的金丝绣鞋,若是踩脏了,多可惜啊。 她抬头就看到墨凌越正命人往林小软马车那边铺稻草,顿时就气的眼圈通红。 她回头看向刑夫人:“娘亲,你看表哥,他只顾著先把她林小软接进破庙,却根本就不管我们!” 刑夫人对著镜子梳妆:“急什么,等他接完別人,不就来接咱们啦?” 刑雪雪咬了咬唇,转头又向外面看去。 约莫过去盏茶的时间,她这才看到墨凌越出现在廊檐下。 她连忙呼喊:“表哥,你快来接我和娘亲!” 墨凌越命人在马车旁边放下稻草,但是刑雪雪依旧不想踩在上面,她怕鞋子会溅上污渍。 她眼睛转了转,低声央求:“表哥,你能不能背著我进去啊?你瞧,我今天才穿的新鞋子呢!” 摸凌越毫不犹豫拒绝:“你自己没长腿?” 刑雪雪不满爭辩:“我是长腿了,可你也看到了,稻草都被泥水浸透了,而且我的裙摆还那么长,万一被弄脏怎么办?” 墨凌越没有理会她,而是朝著刑夫人率先伸了手。 刑夫人借著他的手腕走下马车,提著裙摆小心翼翼踩在稻草上。 他衝著刑雪雪挑眉:“你看姨母是怎么走的?” 刑雪雪小声抱怨几句,这才垫著脚跟在后头。 此时大殿里面已经升起一堆火,顿时驱散了冷雨带进来的寒气。 刑雪雪看到林小软正在用陶罐燉汤,忍不住走过去好奇询问:“林姑娘,你燉的是什么汤?” 林小软客气回答:“是给唐公子补身体的参汤,他现在伤的很重,顛簸赶路很辛苦!” 刑雪雪还想再说什么,但是一道严厉的声音顿时让她止住了话头。 她飞快回头,有些心虚的叫了一声:“娘亲!” 刑夫人慢悠悠走到林小软面前道:“小软姑娘,我已经无数次听到过你的名字了,阿越在京城养病的时候,多亏了你的照顾,我很感激你!” 林小软下意识询问:“你是?” 墨凌越连忙介绍:“这是我的姨母,也是雪儿的娘亲!” 林小软这才笑起来:“原来是刑夫人,照顾墨城主是应该的,因为他是我阿姐的病人!” 刑夫人嗔怪:“哪有什么应该的,如果不是你阿姐出手相帮,我可怜的阿越,只怕得死在京城了,战义候府对他的恩情,我们没齿难忘!” 说完,她就转头催促刑雪雪:“雪儿,你在马车上是怎么说的?不是要跟林姑娘道歉吗?” 刑雪雪磨蹭到林小软面前道:“林姑娘,对不起,我不该口无遮拦,请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林小软点点头:“好呀,我原谅你了!” 刑雪雪眨了眨眼睛:“那你愿意跟我做好姐妹吗?我初到京城,还没有好朋友呢!” 林小软有些为难得开口:“我每天都要准备晾晒药材,还得和阿姐一起去药堂义诊,我怕是没时间陪你玩!” 刑雪雪皱了皱眉心,她其实心里很怨怪林小软不解人情。 她都示好了,她就该立刻答应才对。 还说什么要去义诊,不就是刻意要在表哥面前彰显出她的善良吗? 简直好心机! 她没再多说,转身悻悻的去烤火。 此时林小软也熬好参汤了,她小心翼翼端到了唐明轩的面前。 这时候墨凌越也跟了过来,他急切说道:“小软,你歇一歇,让我来照顾唐兄!” 林小软诧异看向他:“你会餵汤?” 墨凌越忙不迭点头:“当然会呀,我可以的,你且旁边看著就行!” 说完,他还看向唐明轩:“唐兄,你也不想让小软姑娘太过於劳累是不是?” 唐明轩虚弱点头:“对,那就劳烦墨城主了!” 墨凌越接过汤碗,先试了一下温度,確定不太烫了,这才用汤匙舀了餵进唐明轩的嘴里。 哪成想,第一口就餵的他突然呛咳起来。 林小软嚇了一跳,连忙抢过汤碗道:“墨城主,你还是別餵了,唐公子现在不能咳嗽的,万一把伤口给震破了就会很麻烦!” 墨凌越不由得疑惑,他明明餵的已经很小心谨慎了,为何唐明轩还咳嗽呢? 现在好了,小软姑娘亲手餵他,两人离得还很近,他看著真的很堵心。 他转身来到外面,就被寒风吹的脑子清醒了些许。 这时候刑雪雪跟在他的身后小声说道:“表哥,你拍马屁是不是拍到马蹄子上了?被人嫌弃啦?” 墨凌越不满瞪她:“你又瞎说什么?” 刑雪雪顿时红了眼眶,她伸手抓住他的袖子哀求:“表哥,你能不能別这么低声下气的?你是靖城城主,你怎的能这般討好別人,我心疼你!” 墨凌越飞快挣开她:“我心甘情愿的,而且小软她善良细心,她对我很重要!” 刑雪雪浑身僵住,她没想到表哥竟然承认了。 可他现在如何再横插一脚,明明林小软和唐明轩都已经关係很好啦! 天空猛然响起一个炸雷,嚇得她不敢多想,立刻就返回大殿。 眾人吃过东西,就靠著墙壁准备休息。 林小软也是疲累至极,她正昏昏沉沉的时候,身上骤然被盖了一件厚实的大氅。 她睁开眼睛,就对上墨凌越那双关切的眼眸:“我怕你冷!” 他的话音刚落,缩在角落里面的唐明轩就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他眉心紧蹙,宛若冻得瑟瑟发抖。 林小软毫不犹豫开口:“墨城主,我不冷,你能不能將大氅送给受伤的唐公子?” 墨凌越面色陡然僵住,他如何能说出拒绝的话来? 他只得拿回厚实的大氅,小心翼翼遮盖到唐明轩身上。 唐明轩虚弱的睁开眼睛,感激开口:“墨城主,谢谢你!” 墨凌越心口堵得厉害,他只恨伤的不是自己。 他转身走到破庙外面,凝眉看著外面的雨夜出神。 这时候林小软也跟了出来,她小声询问:“墨城主,你说这大雨会下多久?” 墨凌越不答反问:“小软姑娘,你为何突然跟我生分了?” 她茫然开口:“哪有?” 墨凌越黯然呢喃:“当初在侯府养病的时候,你叫我阿越哥哥的!” 林小软听的直咋舌,那是她吗? 竟然这么没有分寸感? 第944章 高位 她连忙找补:“那时候我没大没小,不懂得尊卑,还请墨城主不要怪罪,如今你已经身居高位,我如何再能口无遮拦!” 墨凌越毫不犹豫打断:“小软,我没有身居高位,在我眼里,你是最善良可爱的姑娘,我不希望你跟我生分!” 林小软被他灼灼的眼神陡然惊到,她迅速回过头去:“我有些困了,先回去眯一会儿!” 墨凌越不想再独自承受折磨了,他也不允许她逃避。 他迅速抓住她的手腕,急切开口:“小软,你別躲我,我想跟你把话说清楚,我此番进京,就是要找你阿姐去提亲的,我想娶你成为靖城城主夫人!” 林小软还不及说什么,门口却传来一声噗通巨响。 她下意识回过头去,就看到面色苍白的唐明轩摔倒在地上。 她连忙上前將他扶起:“唐公子,你怎么起来了,你千万可別牵动伤口,不然会留下后遗症的!” 唐明轩神情破碎的开口:“我醒来看不到你,就很担心,所以才出来寻找,我是不是打扰到你跟墨城主许久了?” 他的话音落下,就对上墨凌越那双凌厉的眼神。 他缩了缩肩膀,下意识不安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回去!” 林小软连忙开口:“你无需道歉,我们已经谈完了!” 说完,她就转头看向墨凌越:“墨城主,感谢你的厚爱,只不过我很依赖阿姐,我不想离开她太远!” 墨凌越面色骤变,他没想到林小软会这么干脆的拒绝。 他感受到了委屈! 他千里迢迢赶来护送她回京的呀,她怎么连考虑都不考虑? 不过是走神的功夫,就再也看不到林小软和唐明轩的身影了。 他瞳孔剧烈收缩,他觉得要跟唐明轩谈一谈。 林小软心里存了事,就更没了睡意。 她重新给唐明轩检查过伤口,確定並没有裂开,这才微微鬆了一口气。 唐明轩有些愧疚得说道:“小软姑娘,我不该擅自去找你的,我刚才看著墨城主的眼神很嚇人!” 林小软安抚:“他不是冲你,你好好养伤,莫要再胡思乱想!” 唐明轩眼底闪过剧烈挣扎,但是片刻,却又用力咬紧了牙齿。 熬到天亮,他竟是起了高热。 林小软担心不已,他这种状態铁定是不能再继续赶路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超给力 】 她只得跟墨凌越商量:“墨城主,我们不能再隨著你一起赶去京城了,我要带著唐公子却附近客栈住上几天,直到他身体无碍为止!” 刑雪雪早就想跟她们分开了,她不想看到墨凌越总把眼睛黏在她的身上。 所以她立即赞同:“既然小软姑娘都已经提出来了,咱们就先走吧?表哥你还要述职,可耽误不得!” 墨凌越自然不会同意,他哪怕被拒绝,却也不会就此放弃。 他凝眉道:“我得了侯夫人的命令要护送你跟唐兄回京,如何能中途將你们丟下,那样,我成什么人了?” 刑雪雪顿时著急开口:“可是表哥,我跟娘亲怎么办?你都不替我们想想吗?” 墨凌越沉声说道:“你跟姨母先回京吧,我分一半的人手保护你们!” 刑雪雪委屈的顿时红了眼眶,她不想跟表哥分开。 刑夫人看出她的心思,就无奈嘆息:“阿越,若是我们母女单独回京,只怕会引起侯夫人的误会,你说呢?” 墨凌越顷刻间就反应过来,他连忙愧疚开口:“姨母,是我欠考虑了,不如你们也跟著一起去镇子上寻客栈住下吧?这边离著京城极近,也很热闹的!” 邢夫人这才露出笑容:“好!” 眾人来到镇子上,就先寻了客栈住下。 刑雪雪心头极其不满,她进了厢房就摔摔打打:“这破客栈,是人住的吗?我再乾净的衣服到了这种地方,也会沾染一层灰尘,真是噁心死了!” 刑夫人用帕子掩住鼻子道:“让丫鬟们收拾一下不就行了,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做什么?” 邢雪雪咬牙打断:“娘亲,表哥实在太过分了,明明人家对他没有半点的意思,他却依旧执迷不悟,竟然还跟著来到这破镇子上住客栈,他是有多傻?” 刑夫人勾了勾唇角,低声打趣刑雪雪:“怎么?见不得你表哥受委屈啊?” 刑雪雪皱眉解释:“不是,我就是觉得他不该这么低声下气!” 刑夫人对镜描妆,她心不在焉的开口:“你也是傻,他碰壁越重,你才能越发走进他的心里呀,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明白?” 刑雪雪用力咬了咬唇,终究是没再吭声。 此时墨凌越看著眼睛都已经熬红了的林小软说道:“我来照顾他吧,他如今都已经退热,你就无需再旁边守著了!” 林小软也著实疲累至极,她原本就没休息好,此刻眼皮都快要黏在一起了。 她点点头:“好,你等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再给他餵一碗汤药,不能再让高热反覆起来了!” 墨凌越应下:“我明白!” 林小软走出房门,顿时屋內就只剩下墨凌越和唐明轩两人。 他沉默片刻,这才伸手拿起锦帕擦拭唐明轩额头上的冷汗道:“你倒是好命,先我一步牵住了小软姑娘的心!” 许是他的力气有些大,唐明轩竟是眉心紧紧拧起来。 他下意识睁开眼睛,面色疑惑的询问:“墨城主,怎么会是你?小软姑娘呢?” 墨凌越旋即开口:“唐明轩,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登时愣住,片刻才小心翼翼询问:“怎么了?墨城主何出此言?” 墨凌越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他越发觉得唐明轩在装傻充楞。 他不由得嗤笑:“你就別装了,每每我跟小软姑娘说话的时候,你都要从中作梗,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会有这么重的心机!” 唐明轩著急爭辩:“墨城主,你误会了,我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心思,我,我去帮你向小软解释好比好?” 听到他这句话,墨凌越面色越发凝重难看。 他立刻阻拦:“你別做这么一副样子,若是小软看到,她就以为我欺负了你,她只会更加討厌我!” 第945章 恩人 唐明轩没有解释,却白著脸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墨凌越嚇了一跳,他连忙开口:“你怎么了?你要不要喝水?” 他將温水递给他,唐明轩却摇摇头:“墨城主,我有自知之明,我这样的身份如何能配得上小软姑娘,我只希望她能过的好,所以,我不会对她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请你放心!” 墨凌越面色复杂的开口:“你还说这些做什么?你快喝水压一压咳嗽,若是被小软听到,她只怕又会责怪我没照顾好你!” 唐明轩这才接过,慢慢喝进嘴里。 只不过,刚喝下去,他就混著鲜血吐了出来。 他两眼一翻,顿时就晕死过去。 墨凌越嚇的脸都白了,他匆匆跑出去,差点就將林小软撞翻在地上。 她没有理会他,逕自给唐明轩施针。 约莫盏茶的时间过去,他就悠悠转醒。 他虚弱开口:“小软,你莫要责怪墨城主,他照顾我很尽心,是我这身体太不济,全是我的错!” 林小软转头看著桌子上放著的那碗汤药,皱眉询问:“墨城主,你没给他餵药?” 他支支吾吾的解释:“我,我给疏忽了!” 林小软没再说什么,就拿起汤匙给唐明轩餵药。 墨凌越实在是受不住这样的压抑气氛,转身赌气快步离开。 他衝出客栈,寻到一间酒楼就走进去吩咐:“上酒,上的越多越好!” 很快,他就喝的醉眼模糊。 他伸手摇晃著手里的酒罈子道:“为什么要冤枉我,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我明明是为了你才返回京城的呀!” 外面一道身影走进来,他头也不抬的就骂:“滚,不要打扰我喝酒!” 林小软清凌凌的声音就响在他的耳边:“墨城主,你当真要把我给赶走吗?” 墨凌越浑身巨震,他下意识踉蹌站起。 许是因为醉的太厉害,他整个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往前扑倒。 林小软立刻扶住他:“你怎的喝这么多?” 墨凌越委屈的眼圈泛红,他哑声说道:“小软,我嫉妒他,嫉妒他能得到你无微不至的照顾!” 林小软无奈解释:“他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自然要对他尽心尽力!” 她顿了顿,又说道:“如果是你浑身是伤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绝不会袖手旁观,因为我们都是好朋友!” 墨凌越鼓足勇气开口:“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不愿意跟你做朋友,我喜欢你!” 林小软眨眨眼睛:“可靖城太远了,我不想跟阿姐分开,她是我这辈子最敬重的人,我必须要守在她的身边!” 墨凌越下意识急切追问:“如果我可以为了你留在京城呢?” 林小软顿时拧紧眉心,她迅速拒绝:“墨城主,你切不可任性,你是靖城城主,你岂能为了儿女私情而弃万千百姓与不顾?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选你,更对唐明轩没情,我这辈子只想做个悬壶济世的好大夫!” 墨凌越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眼前狠狠一黑,他登时醉晕过去。 林小软连忙命人將他送回客栈,交给邢夫人母女好好照顾。 等墨凌越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的下午。 他揉著混沌的后脑道:“雪人,我睡了多久?” 邢雪雪的眼泪簌簌落在:“表哥,你真是嚇死我了,你可知道,我跟娘亲整夜都没有合眼,你怎的喝这么多酒?你从来都没有这样过的呀!” 墨凌越愧疚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姨母她没事吧?” 刑夫人从外面端著热粥走进来:“我能有什么事情,都是雪儿在忙活,又是给你灌醒酒汤,又是用温水给你擦拭身体,还嚇得直哭,瞧瞧眼睛都肿成了核桃!” 墨凌越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表哥谢谢你,等到了京城,我就给你买好看的珠戴!” 刑雪雪嚶嚀一声就扑进他的怀里:“我不要珠,我只想表哥好好的,谁让你喝那么多酒的,以后再也不许了!” 墨凌越保证:“嗯,不喝了,表哥保证!” 邢夫人將她从他怀里拉出来到:“好啦,別磨著你表哥了,让他喝下这碗热粥,明天就能赶路了!” 墨凌越疑惑询问:“明天就要走?唐明轩他好了?” 刑雪雪没好气的回答:“他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小软姑娘说明天就走的!” 墨凌越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他不想放手! 隔天,马车就重新上路。 林小软似乎是在刻意躲避墨凌越,跟他並没有过多的交流。 直到进了京城,她才告辞:“我们先回侯府了,多谢墨城主一路护送,我会跟阿姐夸你的!” 墨凌越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她说我们,也就是唐明轩跟她一起住进战义候府? 这怎么能行? 虽然她已经说明对他没情,但是也保不齐啊! 毕竟他近水楼台先得月! 想到这里,他就开口:“是不是唐兄没地方去?不如去靖王府,那边宅院很多,我会安排下人小心谨慎的伺候他!” 林小软眼底闪过一抹挣扎,她想要先去问问阿姐的意见,毕竟这是她的救命恩人。 唐明轩虚弱喘了一口气道:“不用劳烦墨城主,我可以先去客栈里面安顿,等我彻底转好,再去买宅院!” 林小软如何能让他去住客栈,就迅速说道:“我还要负责他的伤,就没丟下他的道理,多谢墨城主好意!” 话音落下,她就催促著马车赶紧离开。 看著他们的背影,墨凌越面色晦涩复杂。 邢夫人催促他:“阿越,別愣著了,咱们也赶紧回府!” 邢雪雪別提多开心了,她这是头回进京,这大街上可真比靖城要热闹多了。 想必首饰和衣裳也很新颖,她要让表哥带著自己去逛逛。 三人进了靖王府,早有下人把各处院子都打扫乾净。 邢雪雪满脸自信的说道:“娘亲,以后我就是这座靖王府的女主人了,我太喜欢这座院子啦!” 邢夫人泼她冷水:“那得看看你表哥同意吗?” 邢雪雪皱眉:“他如何不同意,小软姑娘根本就不喜欢他,难不成他还要死缠烂打?” 第946章 下聘 这时候,墨凌越手里已经拿著厚厚一沓宣纸快步走了进来。 他似乎听到了邢雪雪的话,脸色有些难看。 刑夫人率先开口:“阿越,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邢雪雪也好奇的瞪大眼睛,心里忍不住想著,难不成表哥这就让她和母亲掌管院子啦? 这是靖王府的库房单子? 墨凌越缓缓开口:“姨母,这是我刚刚整理出来的聘礼单子,你帮我看看,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邢雪雪顷刻间就红了脸颊,她没想到表哥竟然这么快就要给她送聘礼,看来林小软对他的打击真的是很大。 刑夫人也很意外,只不过她可没邢雪雪脑子那般蠢。 她不动声色的开口:“这份聘礼单子你是给小软姑娘准备的?哪怕你明知道她会拒绝,却依旧愿意去战义候府再碰壁?” 墨凌越重重点头:“不错,我想娶她,为了她,我愿意做出妥协!” 邢雪雪整个人摇摇欲坠,她愤怒指责:“表哥,她明明都已经拒绝你了,你为何非要去找她,难道你还嫌受的羞辱不够?” 墨凌越皱眉开口:“雪儿,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没有关係,你不要掺和进来!” 邢雪雪哭求:“娘亲,你也不要管他!” 刑夫人迅速说道:“来人,將小姐拉回房间,不许她再跑出来闹事!” 邢雪雪被人拖著离开,她嘶声大喊:“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 待耳边清净下来,刑夫人这才开口:“雪儿她对你的心思,你应该很清楚,她自小就很喜欢你,如今我们母女两人投奔了你,你是否觉得我们是累赘?” 墨凌越摇头:“不是,小软未进门的时候,你和雪儿儘管住在这靖王府,等她答应入府,我就会为你重新购买一处宅院,保你们將来一生无忧,我心里只有小软,雪儿是妹妹!” 刑夫人点点头:“嗯,姨母会儘量促成你的婚事,我先看看这聘礼单子,稍后再给你答覆!” 她率先进屋,待看清楚聘礼几乎要挪空整个靖王府库房的时候,就彻底坐不住了。 她无法置信的询问:“你要把靖王府所有的好东西全都给出去做聘礼?你不给自己留后路了吗?” 墨凌越苦笑:“姨母,我此番回京,就是奔著求娶小软来的呀,我如何还能再给自己留后路,我只怕这些还不够!” 刑夫人撇撇嘴,她觉得这个外甥好傻。 八字都还没一撇,就把自己的全部家当给出去了。 她无奈说道:“好,我跟国公府的少夫人有些交情,我去托她做媒,正式往战义候府拜访一趟,看看侯夫人是什么样的態度!” 墨凌越躬身行礼:“多谢姨母!” 待他离开之后,邢夫人面上这才闪过一抹复杂。 她低声道:“墨凌越,你给出去的这些东西,有很多是我姐姐的嫁妆,我不能让你这么任性,我姐姐不在了,我就该替你做主!” 她將聘礼单子挑挑拣拣,最后就只剩下几张。 此时战义候府十分热闹,因为林小软的回来,林怡琬特意命人给她准备了丰盛宴席接风洗尘。 长公主也来了,她带著刚刚会走路的小郡主。 几个小孩子玩的开怀,都在屋內跑来拍去。 战青柠负责看著他们,是个做长姐的模样。 林怡琬给林小软倒了一碗蜂蜜水道:“听闻你此番宿州之行,十分惊险,你確定没有受伤吧?” 林小软低头喝了一口:“我还瞒著阿姐吗?我没受伤,是唐公子替我挨了一刀!” 林怡琬动容,心疼的摸了林小软的脑袋。 她愧疚道:“你走著一趟,算是为了我,原本是我该去的,却被府里的这些孩子们给绊住!” 林小软连忙开口:“我愿意为阿姐分忧,而且,我也会將唐公子给治好的,我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林怡琬点点头:“我看过他的伤口了,你处理的很好!” 长公主由衷说道:“小软原先刚来到你身边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小姑娘很通透,这一转眼,竟是都能独当一面了!” 林怡琬放鬆了神情,她眯眼笑起来:“可不是,我们家小软如今都已经到了许配人家的年纪呢!” 林小软险些没把嘴里的蜂蜜水给呛出来,她著急说道:“阿姐,我还不想嫁人!” 林怡琬皱眉:“你说的这是什么傻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如何能一直將你强留在身边?” 林小软顿时就委屈的红了眼眶,她低声囁嚅:“阿姐,你是不想要我了吗?如果你嫌弃我,我就搬去药堂住著!” 林怡琬连忙抱住她:“怎会?阿姐如何会嫌弃你?你放心,这座侯府,永远都会为你保留著院子,只不过,你应该很清楚墨凌越的来意吧?他就是为了求娶你!” 林小软红著耳尖说道:“我已经拒绝了,靖城太远,我不能跟著他前往!” 长公主愕然开口:“你竟是拒绝了?” 林小软点点头:“嗯,来的路上他就给我表明了心意,我就说不想离开阿姐!” 长公主忍不住追问:“你到底是不想离开你阿姐,还是对墨凌越没感觉?” 林小软登时愣住,她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林怡琬就下意识解释:“你时常会想起墨凌越吗?或者,他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心口可有悸动?” 林小软果断摇头:“没有,我只觉得他是久別重逢的朋友!” 长公主嘆息:“看来,你跟墨凌越真是没有缘分,他要白跑一趟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玲儿进来稟报:“夫人,国公府的少夫人带著靖城墨城主的姨母邢夫人前来咱们府上做客了!” 长公主愣住:“原来墨凌越还跟国公府有交情呢?” 林怡琬点点头:“倒是始料未及,怕是又为求亲来的!” 林小软坚定开口:“阿姐,你將她们请进来吧,我会亲口拒绝!” 林怡琬命人將她们带去茶厅,这才跟著长公主一起见客。 国公府的少夫人率先起身行礼:“见过长公主,侯夫人!” 长公主压了压手:“免礼,阿嫻,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你平日里,不是不喜拋头露面?” 第947章 离开 少夫人尷尬解释:“是受了我好友所託前来,这位是靖城刑家的掌家娘子,闺名陈洛宣!” 邢夫人连忙起身:“民妇拜见长公主,侯夫人!” 长公主眯眼笑起来:“赶紧坐吧,这么晚了,你们肯定是有要紧事!” 刑夫人开门见山:“实不相瞒长公主殿下,我是做为墨凌越的长辈前来侯府向小软姑娘求亲的,我带来了聘礼,还请你们过目!” 她快步上前將礼单呈给林怡琬,面上满是恭敬之色。 林怡琬並没有翻看,而是开口:“恰好小软刚回到府里,事关她的婚事,须得听听她的意见!” 邢夫人不解询问:“她自己如何能做主?不都说,相看姻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解释:“在我们府里没有这样的规矩,我们会尊重她的想法,可不能佳偶变怨偶!” 邢夫人訕訕说道:“侯夫人可真是开明,既然如此,那就把她请出来吧!” 林小软被玲儿带上来,她乖巧给眾人见礼之后,就落落大方的开口:“承蒙邢夫人厚爱,我这微末身份,实在是配不上墨城主,所以我不能答应你的求亲,还请见谅!” 刑夫人其实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她之所以再兴师动眾的来这么一趟,是想要告诉墨凌越,她这个姨母为他著实努力过了。 未免落人口舌,她自然是要爭取一下的。 她著急开口:“小软姑娘,你不要妄自菲薄,凌越之前就说过,你是这世上最善良的女子,他很喜欢你,你会医术,还是侯夫人的妹妹,怎算是微末身份呢?” 林小软苦笑:“多谢墨城主的看重,只不过小软心意已决,还请邢夫人莫要再浪费唇舌了!” 刑夫人面上的笑容险些掛不住:“你,你这孩子,怎能如此固执?” 林怡琬適时开口:“既然小软已经拒绝,那就请邢夫人回去转达给墨城主如何?” 邢夫人连忙应下:“好,只不过就算求亲不成,也希望小软姑娘莫要对此事有芥蒂,凌越承蒙侯夫人救治才得以恢復健康,两家莫要生分了才好!” 林怡琬点点头:“不会生分的,欢迎邢夫人隨时来我们侯府做客,我们侯府大门常开!” 邢夫人这才鬆了一口气,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她跟刑雪雪是要留在京城的,战义候府就是她们母女的最大依仗。 长公主迅速转移话题:“我府里的梅如今开的极美,倒不如举办一场赏梅宴,將京中的贵女全都召集过来,让邢夫人好好给墨城主挑选一个姑娘可行?” 刑夫人受宠若惊,她立即起身道谢:“当然可行,幸好有长公主,待我外甥觅得良缘,定然好好拜谢你!” 长公主摆摆手:“我也是觉得凌越那个孩子好,他自幼受了不少苦,自然该配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刑夫人登时红了眼眶,她悲戚呜咽:“如果我阿姐还活著,她定然也不想看到凌越孤单单一个人的,能得长公主的欣赏,也是那孩子的造化!” 长公主见勾起她的伤心事,也就没再继续说话。 约莫过去盏茶时间,国公府少夫人带著邢夫人告退离开。 两人登上马车之后,国公府少夫人就疑惑询问:“阿宣,你是不是早就料到这桩婚事不会成的?” 邢夫人无奈嘆息:“是,其实小软姑娘都已经明確告知凌越了,可他非不死心,非要我亲自登门再求娶一回!” 少夫人垂眸沉吟:“看来,凌越是对小软姑娘十分看重,你想好回去要跟他怎么说了吗?” 邢夫人皱眉:“我都把你给叫上了,人家还拒绝,我能怎么办?难不成让我一直跪在战义候府求吗?那成什么了?” 少夫人点点头:“也是,长公主不是说要举办一场赏梅会?到时候再好好挑一挑!” 邢夫人没有吭声,她想参加长公主举办的赏梅会,但是却不希望给墨凌越选妻。 万一选个身份高的,岂不是会压她一头。 她夫家那边是回不去了,將来她要在靖王府做女主子。 她可不能找个活祖宗来供著! 待回到靖王府,就看到墨凌越竟是等在门口。 她不由得拧紧眉心:“外头冷,你怎么就出来了?” 墨凌越著急询问结果:“如何?侯夫人可同意?小软可答应了?” 刑夫人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孩子,能不能先容我请你嫻姨去府里坐坐喝杯茶?” 少夫人连忙拒绝:“不用了,我得急著回去照看孩子们,若是有什么事情,再去府上寻我就是!” 墨凌越迅速道谢:“有劳嫻姨跑一趟了!” 少夫人回答:“应该的!” 说完,就催著马车赶紧离开。 待目送她的马车没了影子,刑夫人这才说道:“哪怕带著你嫻姨正式去了一趟,还是依然得到了那个结果,这下你该死心了吧?” 墨凌越死死握紧拳头,眼底染满不甘和失望。 他想不明白为何侯夫人会纵容林小软留在她的身边,难道她不想將她嫁出去吗? 他再没迟疑,转身就朝著战义候府方向快步走去。 邢夫人急忙叫住他:“凌越,你站住,你非要去问个结果吗?你的脸面,就那么不值钱?” 墨灵越固执开口:“姨母,小软说不想离开她阿姐,可她难道要一辈子住在战义候府?这怎么可能?就算她同意,侯夫人也得拒绝!” 邢夫人反问:“为何要拒绝?她们姐妹情深,难道也不行?林小软留在京城是你和她难以跨越的鸿沟,你何必再执著呢?” 墨凌越面色挣扎难看,心口也堵了无法疏出的浊气。 邢夫人见他这幅样子,只得规劝:“长公主说了,要为你举办一场赏梅宴挑选合適的贵女,你可以趁著这机会再相看其他的女子!” 墨凌越果断拒绝:“不,我只想娶林小软!” 刑夫人直接打断:“她不想嫁给你,难道你还用强的不成?她会憎恨你一辈子的!” 撂下这句狠话,她就大步往府內走。 墨凌越看著她的背影,心头烦乱无比。 林小软却没那么深的忧愁,她正跟林怡琬匯报唐其正的病情。 第948章 祸端 她压低声音说道:“阿姐,我能確定养神丹就是害人的五石散,我姐夫没有抓到罪魁祸首,若是那人来到京城,只怕会引起祸端!” 林怡琬面色骤变,她著急追问:“你姐夫可告诉你,那罪魁祸首长了一副什么模样?” 林小软回答:“说是个和尚,带著人皮面具,善於偽装!” 林怡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暗自沉吟:“这可不好找啊!” 林小软皱眉:“何止不好找,他手里拿著那么多银子,够他一阵子了,他若是蛰伏起来,任凭咱们掘地三尺,只怕也寻不出他的踪跡!” 林怡琬心中微动,男人有钱就变坏,或者赌,或者嫖,可以让小舅舅去查一查最近有没有出手很大方的赌客,或者嫖客! 她不敢耽误,立刻带著林小软前去林府。 此时林然刚刚回来,连官衣还不曾脱下。 他看著林怡琬匆匆前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立刻面色凝重的迎上前询问:“怎么了?” 林怡琬连忙开口:“小舅舅,最近你出去查案子的时候,可曾发现有钱很大方的人?” 林然不由得失笑:“在京城,权贵眾多,每天都有钱很大方的人,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林怡琬摇摇头:“我说的是生面孔,就仅仅是最近才出现在京城的,你有没有注意到?” 林然迅速收敛了神色道:“没有,到底怎么回事,你跟舅舅说清楚,是不是宿州城那边逃出什么人来了?” 林怡琬点点头:“不错,唐其正的继夫人在一名和尚手里了十几万两银子买了不少坑害他的毒药五石散,阿阎去抓他的时候,他就已经逃了!” 林然不由得皱眉:“五石散?专门毁人神智,让人成癮的那种剧毒?” 林怡琬毫不犹豫开口:“对!” 林然面色凝重的来回踱了几步道:“倒是在赌坊和青,楼並没有见过挥金如土的生面孔,为数不多的几个权贵,都是上著大理寺名单的!” 林怡琬无奈嘆息:“看样子,他的確狡诈,善於隱藏行踪!” 这时候林然又开口:“最近京城接连出现了几桩案子,说是丟失不少男童,我正奉命在查,如今还没头绪!” 林怡琬登时愣住:“男童?约莫几岁?” 林然还不及回答,就看到外面管家急匆匆进来稟报:“大人,国公府的老夫人携著少夫人求见,说是她们家的两名小公子全都给丟了!” 林怡琬迅速说道:“舅舅,我跟你一起去见她们!” 两人来到前厅,就看到满眼泪水的少夫人正在啜泣,而国公府老夫人面色铁青难看。 她愤怒指责:“你现在哭有什么用?我不是警告过你,你无论去哪里,都交代好僕妇隨从看顾好两个孩子,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少夫人爭辩:“母亲,我没有,我离开没多大会的功夫,侯夫人可以为我作证,我只是跟著洛宣去侯府帮著求亲!” 老夫人怒斥:“你帮她,就把我国公府唯一的血脉给弄丟了,若是他们有个什么不妥,你如何对得起你夫君,以及我叶家的列祖列宗?” 少夫人用力抽打自己的脸颊:“我错了,母亲,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老夫人泪如雨下:“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插手,我只希望你把这两个孩子给看好,他是叶家的传承啊!” 少夫人迅速跪在林然面前道:“林大人,求求你,快去帮我们找找那两个孩子吧,若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啊!” 林然连忙衝著林怡琬使了个眼色,她就快步上前將少夫人给搀扶起来,她低声安抚:“你莫要著急,你先说清楚,孩子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见的?” 少夫人哽咽开口:“我回府之后,照例先去了他们的房间,哪成想,除了看到两名奶嬤嬤正在昏睡之外,並没有他们的身影,我嚇疯了,连忙用冷水將她们泼醒,她们却根本就不知道两位小公子去哪里了!” 林然听了倒吸一口凉气,他咬牙说道:“跟前几个男童失踪的案子相同,也是在家里掳走的!” 叶老夫人率先追问:“林大人,那几个孩子现在还没找回来吗?半点线索都没有?” 林然晦涩摇头:“没有,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已经加派了人手彻查,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敢顶风作案!” 老夫人顿时满目失望,她抬起拐杖用力砸在叶少夫人身上道:“早知道你会丟了我孙子,就不如我將他们全都带去庄子上,我以为让他们留在国公府,你会很妥帖的照顾他们!” 叶少夫人大哭:“对不起母亲,我错了,我现在就去死还不行吗?” 说完,她就哭著往外跑去。 林怡琬及时抱住她:“叶少夫人冷静,你倒是死了痛快,可孩子们了?难道任由他们身处危险之中?你得帮著我舅舅提供线索,让他赶紧去施救!” 叶少夫人无措开口:“我,我不知道什么线索啊!” 林然凝眉说道:“之前失踪的几个男童,都被带去过京郊皇寺拜佛,你也带著孩子们去过吗?” 叶少夫人没有回答,反而是老夫人开口:“我前天带著他们去的,他们也五岁了,我让他们各自给叶家的老祖宗们点了一盏长明灯!” 林然的眼底闪过蚀骨冷意,他咬牙说道:“就是皇寺!” 林怡琬皱眉:“按理说,皇寺属於朝廷管辖,应该不会出差池才对,是不是他们去那边的时候,就被人盯上,这才一路跟隨到国公府,再寻找机会下手?” 林然点点头:“你分析的很对,只不过我现在还无法寻到藏在皇寺的那名眼线,看来,得再去那边好好盘查!” 林怡琬很快就有了主意,她急切道:“舅舅不是他们盯上的是男童吗?我可以让战穆和战轩去做诱饵!” 林然面色骤变,他著急打断:“不行,琬琬,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万一,万一!” 他转头看到满脸希冀的叶老夫人婆媳,话到嘴边愣是就再也说不出来。 第949章 入局 叶老夫人噗通一声跪在林怡琬面前道:“琬琬姑娘,我叶家之所以能有血脉留下,全靠著你精湛的医术,如今他们身入险境,你又要把自己的亲生孩子推出来做诱饵,我老婆子实在是没脸再麻烦你啊!” 叶少夫人也是愧疚又自责,之前皇后和二皇子身死的时候,她心里还对林怡琬存了怨恨。 她觉得她不该见死不救! 可眼下,看到她愿意用自己的孩子们去做饵,她只觉得自己太不是人了。 她哭著开口:“侯夫人,我母亲说的对,你不能再让自己的孩子们以身犯险了!” 林怡琬伸手把叶老夫人搀扶起来道:“那两个孩子是良將遗孤,他们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就算不是为了他们,还有很多无辜百姓家中的孩子啊,他们也得救回来!” 叶老夫人旋即流出眼泪:“该如何救啊?” 林怡琬转头看向林然:“小舅舅,我得去跟孩子们商量一声,既然是要做诱饵,得让他们明白事情的危险性,做还是不做,全看他们的决定!” 林然为难开口:“琬琬,可是他们还小!” 林怡琬摇摇头:“不小了,该懂的道理都懂,尤其是大哥战穆,別看平日里沉默寡言,但是主意正著呢,战轩就是他的打手,指哪儿打哪儿!” 林然不由得失笑,两个小外甥確实如此。 一静一动,相辅相成。 林怡琬送走叶老夫人婆媳之后,就返回战义候府。 她来到两位小公子休息的房间,就看到战穆正在灯下翻书。 他很惊讶娘亲的到来,不由得询问一句:“这么晚了,娘亲如何到我们房里来了?” 林怡琬笑著开口:“来看看你们,怎的还在读书?仔细自己的眼睛!” 战穆忍不住说道:“娘亲,我没有读书,我在帮弟弟补课业,他今天说昨天写的课业被隔壁的狗给叼走了,先生不相信,惩罚了他,他又不甘心,就把隔壁的大黑狗给抓了回来,非逼著它把课业给吐出来!” 林怡琬听的震惊,战轩竟然那么皮的吗? 她怎么不知道? 她转头看向那个躺在床榻上睡的口水横流的小傢伙,只恨不得上去揍他几巴掌。 她皱眉开口:“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第一时间告诉娘亲?娘亲怎么也得把他的屁股给打开!” 战穆眯眼笑起来:“娘亲,弟弟没有说谎啊,大黑狗真的吃了他写的作业,因为他的確是吐了出来,先生和同学们都看到了!” 林怡琬心口登时有些堵得难受,她没想到战轩真的有办法让大黑狗给吐出来。 她担忧询问:“狗没事吧?” 战穆回答:“自然是没事,只不过精神有些蔫蔫,我央求了小软姨母给它拿了些药吃!” 林怡琬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他自己的课业你莫要帮他,不然,他將来只会更加依赖你!” 战穆皱眉:“娘亲,他志不在此,让他写课业,就跟受刑那般,小屁股不断动来动去,我看著心烦!” 林怡琬开口:“所以你就让他出去耍棍,然后累一趟回来就陷入沉睡之中啦?” 战穆满脸羡慕的说道:“弟弟耍棍可厉害了,就爹爹给他做的那根棍子,他砸在地上,都能砸出裂纹!” 林怡琬听的心惊,想不到战轩棍法竟然练得这般强悍了。 他总算还有可取之处! 她凝声说道:“阿穆,娘亲想要交给你和弟弟一个重要的任务,你想去做吗?” 战穆满脸兴奋的盯著她:“娘亲,如何个重要法?” 林怡琬垂眸沉吟:“你可听说过最近京城里面丟失了几名男童,你舅祖父正在为这桩案子愁的睡不著觉!” 战穆重重点头:“我听说了,威远候府的小世子王建树也失踪了,我跟阿轩都很担心他,他可是阿轩的小尾巴,之前跑到哪都跟到哪儿的!” 林怡琬迅速开口:“那你愿不愿意跟你弟弟去做诱饵?只要你们摸进歹人的大本营,就能把王建树他们给救出来了!” 战穆丝毫没有觉得半点害怕,相反,他还十分激动。 他连忙说道:“我愿意!” 只不过片刻,他又皱眉:“小树他是在威远候府后宅给掳走的,他们家里防卫薄弱,可咱们战义候府是有不少暗卫的呀,那些歹人应该进不来吧?” 林怡琬也考虑到这个问题了,她低声道:“咱们暂时租住一处民宅迷惑他们,到时候我给你和阿轩吃下解药,你们继续装晕,记清楚马车到底去了何处,到达目的地之后,再想方设法给我和你外祖父发信號!” 战穆好奇询问:“如何发信號呢?” 林怡琬早有准备,她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球道:“你把这东西狠狠砸在地上,它就会升腾到半空炸开大朵烟,我跟你舅祖父都能看到!” 战穆爱不释手的拿在手里,他其实很想再要一个。 他怕战轩会跟他抢! 林怡琬看穿了他的心思,就解释道:“因为事情紧急,所以娘亲就只製作出这一颗,等你们平安回来,娘亲再给你们多做一些,让你们摔著玩!” 战穆迅速答应下来:“好,娘亲要说话算数!” 母子两人商议妥当,这才各自分开歇下。 隔天,战轩揉著懵懂的眼睛一骨碌爬起来,他转头看看林怡琬,再看看坐在身侧的战穆,忍不住小心翼翼询问:“大哥,咱们今天不上学堂了吗?” 战穆看他一眼:“你都惹怒了先生,还如何再去上学?” 战轩嚇了一跳,他连忙伸出小胖手去捂战穆的小嘴巴。 战穆伸手將他推开:“洗手没?” 战轩挠挠脑袋:“大哥,咱们还是不是好兄弟了,你怎能当著娘亲的面编排我,我哪里惹怒先生了,我真没说谎,事实上我的课业不是被大黑狗给吐出来啦?” 战穆点点头:“是吐出来了,只不过也嚇到先生了!” 战轩皱眉:“谁让他胆子小嘞?” 停顿片刻,他才满脸好奇的看向林怡琬:“娘亲,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林怡琬回答:“去皇寺给你们的父亲祈福,希望他能儘快完成宿州城的交接任务平安回家!” 听说是去给战阎祈福,战轩神色凝重了些许。 第950章 佛殿 到了佛殿,他就乖乖上香磕头,別提多虔诚了。 待祈福完,林怡琬就叮嘱兄弟二人:“你们先等我一会儿,我去找住持捐一些香油钱,很快救回来!” 战轩衝著她摆手:“娘亲放心吧,我们保管好好的,我会保护大哥的!” 说完还抓了抓藏在袖子里面的一根沉黑色的小细棍! 那是战阎特意给他做的机关棍,可以伸缩,小巧又实用。 林怡琬转身快步离开,战轩就彻底待不住了。 他伸手扯扯战穆的衣服:“阿兄,我之前听小树说过,佛寺后山有一窝猴子,咱们去瞧瞧啊?” 战穆皱眉提醒:“娘亲不是说过,不许咱们乱跑,若是她回来,寻不到咱们得有多著急?” 战轩冷哼:“你怎的这般胆子小,咱们就是去那边看看,还能耽误多大的功夫?” 战穆拧了拧眉心,依旧拒绝。 战轩烦躁的拍拍手:“既然你不去,那我怎么也得去开开眼,我自小到大,还没见过猴子呢,你等我回来啊!” 话音落下,他就转头疯跑。 战穆不放心,连忙追了过去。 两人来到后山,不但没看到猴子,甚至连稀罕的小动物都没见著。 战轩气的跺脚:“大哥,小树太坏了,他竟然骗我,这后山,除了草就是树,哪里有什么猴子?” 战穆还不及说什么,就看到他突然抱著脑袋痛叫起来:“谁?谁在砸我?” 战穆下意识抬头,顿时发现有一只小猴子抱著不少青色的杏子,正朝著两人脑袋上狠狠砸下。 战轩气的嗷嗷直叫:“臭猴子,来,你滚下来,有本事你跟小爷来决斗,藏在暗处伤人算是什么本事?” 小猴子调皮的紧,越发拿了青杏往他脑袋上砸。 眼看著疼的他都快哭了,战穆就赶紧规劝:“弟弟,你不要跟它一般见识,娘亲肯定等咱们急眼了,咱们赶紧走吧!” 战轩犯了倔,他咬牙咆哮:“不行,小爷非得抓住它不可!” 说完,他就纵身爬向高树。 他身形极其敏捷,不过片刻,就已经离的小猴子极近了。 他狡黠的露出笑容:“臭猴子,看你哪里逃!” 他猛然用力一抓,却抓了个空。 只见那只猴子早就跑到另外一棵高树上,衝著他得意的做鬼脸。 战轩气的捶树:“臭猴子,你竟敢挑衅小爷!” 战穆担忧不已,他站在树下大喊:“弟弟,你快下来,很危险!” 战轩充耳不闻,依旧踏著枝丫去追猴子。 他在上头跑,战穆就在后头追,逐渐就离著皇寺越来越远。 终究战轩没抓到猴子,他掉进溪水之中。 战穆嚇得脸都白了,抬手一巴掌就狠狠揍在他的屁股上。 他冷著脸吼:“臭小子,你没听到我一直都在叫你吗?你若是被活活摔死,我如何跟娘亲交代?” 战轩嚇了一跳,他真是没见过这么发火的大哥。 在他的印象里,大哥向来稳重。 哪怕危险来临,他也一副毫不在意的镇定模样。 可现在,他竟是满目怒气。 他只得小心翼翼解释:“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大哥先饶我这一回行不行?” 战穆冷哼一声,伸手將他从溪水中拉出。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焦急的呼喊:“大宝二宝!” 战穆面色骤变,他焦灼道:“是娘亲,她竟是找过来了!” 说完还怨怪的瞪了战轩一眼:“都怪你,害娘亲担心咱们!” 战轩心虚的缩了缩肩膀,连忙出声回应:“娘亲,我们在这里!” 林怡琬匆匆赶了过来,她身后还跟著几名小和尚。 她满目担忧的询问:“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边来了?不是让你们在外头乖乖等著吗?” 战轩磨蹭开口:“是我的错,我想来后山看小猴子,哪成想,它竟是拿了青杏砸我跟大哥,我就追著它跑,这才跑到这边!” 林怡琬看到他满身的狼狈,又不好当著外人的面训斥他。 她只得开口:“先回家再说!” 待上去马车,林怡琬就赶紧將他的湿衣给脱下。 战轩还有些害羞,他缩著身体道:“娘亲,可以让大哥帮我换的!” 战穆坐在旁边满脸嫌弃:“我懒得碰你!” 战轩开口:“嗨,大哥这可是你不地道了,我去抓猴子,不是也想要报仇吗?他拿青杏砸咱们脑袋,你不觉得疼啊?” 战穆挑眉:“那你抓到没?” 战轩訕訕抿住唇:“没,他跑的太快了,顷刻间就没了踪跡!” 看到小儿子这般沮丧的模样,林怡琬不由得失笑:“活该你受这个教训,皇寺后山的那些小猴子都成了精,它们的奔跑速度別说你追不上,就是你爹爹回来,也未必能抓到!” 战轩听的咋舌:“那就真的拿它们没有半点办法吗?” 林怡琬无情打断:“除了你这种人嫌狗厌的,谁閒著没事去招惹它们?” 战轩被噎住了,再不敢吭声。 可是看到马车在一处陌生的宅院门口停下,他忍不住疑惑询问:“娘亲,没说咱们要来別人家做客啊,这是哪里?” 林怡琬凑在他耳边说道:“这是咱们的家,咱们要在这里住上一夜!” 战轩沉默片刻就面色大变,他有些著急的说道:“娘亲,你是不是在外面养了外夫?你趁著我爹爹不在京城,你竟然跟別人有了小家?” 林怡琬险些没被他的话把鼻子给气歪了,她真是养了个好大儿,竟然说她养外夫! 战穆显然也没想到蠢弟弟会口出惊言,他立刻打断:“弟弟,你別胡说八道,什么养外夫,平白无故的往咱们娘亲身上泼脏水!” 战轩红著眼睛瞪他:“阿兄,你不知道,小树的父亲就在外面养了外妻,当时小树还纳闷为什么父亲不回府,要绕去別人家的院子,后来被他母亲找过去,就发现是外妻,还有了儿女要跟他爭世子之位和家產!” 战穆登时愣住神,他只知道王建树是战轩的小尾巴,还不知道,他家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变故。 林怡琬也是头回听说威远候府內宅的事情,怪不得战轩这么敏感,原来他是在害怕自己跟威远候那般在外头养人。 第951章 小树 他衝进去就大喊:“你们谁抢了我的娘亲,赶紧滚出来!” 林怡琬立马捂住他的嘴:“娘亲没有养外夫,之所以把你们要带过来,是准备让你亲自去解救失踪的小树!” 战轩眼圈登时就红了,他早就想去救小树了,那可是他的好跟班。 战穆这时候走到林怡琬身边道:“娘亲,还是你有办法安抚他,他真的是太聒噪了,只怕会坏事!” 战轩迅速扒开林怡琬的手:“我哪里会坏事!” 林怡琬没再吭声,直接把两人带进屋內。 夜幕降临,林怡琬给两个小傢伙餵了解药,就送他们去东厢房那边睡觉。 她低声询问:“你们两个切记听到动静之后,就要装晕,千万別露出马脚,不然前功尽弃!” 战轩连忙保证:“娘亲放心,我绝不会发出半点的声音!” 看到他紧紧捂住嘴巴的小手,林怡琬有著瞬间的心疼。 可是想到那些无辜的孩子们,她只能硬起心肠。 她起身走到主屋,凝神等待变故发生。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就在她昏昏沉沉要睡著的时候,院子外面陡然有了响动。 她浑身打了个激灵,紧接著鼻端就飘散出一股子浓烈的香气。 她死死咬住唇,平静的控制呼吸。 片刻,外面就传来一道讥誚的声音:“这两个臭小子,白天的时候瞧著调皮的紧,被迷晕了,还不是乖巧无比!” 另外一人不耐打断:“少废话,你查清楚底细了吗?他们的確是孤儿寡母?可千万別抓错了,给主子惹来大,麻烦!” 那人就直接开口:“放心,我偷听她跟方丈说了,她就带著两个孩子租住在这边的院子里面,没有任何亲眷,再说了,咱们连威远候府的小世子都敢抓,还怕什么?” 那人反驳:“这怎么能一样,威远候府的小世子是个例外,別墨跡了,赶紧把他们给带走,仪式在辰时举行,可不能有半点的耽误!” “是!”那人再没吭声,立刻把人给拖走。 林怡琬听的心惊,为何威远候府的小世子是个例外? 难不成,他被绑走,是威远侯府有內应? 想到战轩说威远候在外面养外室的事情,她的面色就变得凝重难看。 最恨王建树的莫过於就是那个外室,想必就是她跟歹人联合做局把威远侯府的小世子除掉。 林怡琬再没迟疑,立刻朝著大理寺奔去。 林然正等著她,看到她独自前来,顿时就明白两个孩子怕是已经被带走了。 他焦灼询问:“琬琬,確定万无一失吗?” 林怡琬点点头:“阿穆和阿轩都很聪明,只不过为防万一,舅舅赶紧派人將威远侯府包围起来,我怀疑小世子王建树被偷走,是有人故意为之!” “好!”林然连忙派人前去。 此时战轩和战穆已经被塞进狭窄的马车里面,饶是已经吃过解药,他的脑子也有些混沌。 他艰难凑在战穆耳边开口:“阿兄,我胃里不舒服,我想吐!” 战穆皱眉提醒:“你闭嘴,你就算为了王建树也得忍著,你不想把他给救回来吗?” 战轩没有吭声,而是用力咽了咽喉咙。 咕嚕嚕! 战穆侧著耳朵询问:“你咽了什么?” 战轩委屈:“你不让我吐,还不许我咽回去?” 战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不想理这个傻二弟! 马车一路顛簸前行,战穆担心战轩会睡著,就低声呼喊:“弟弟,你爬起来看看窗户外面有什么?” 战轩刚想要翻身,战穆迅速小声提醒:“莫要动作太大,以免惊动外面赶马车的歹人!” 战轩也没吭声,就垫著脚尖往外探脑袋。 他疑惑嘀咕:“这外头黑咕隆咚的,我也看不到什么啊,只知道走的是窄道!”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命令:“吴大,你快去看看,是不是那俩小子迷药过劲甦醒过来了?我怎么听到马车里面有动静呢?” 战轩面色骇然,立马重新躺好。 几乎是他刚刚稳住呼吸,马车门子就被人给打开了。 那人疑惑咕噥:“刘三,你是不是听错了,哪有什么动静?俩小子睡的沉著呢,尤其是胖的这个,踹一脚都不带有反应的!” 装晕的战轩气的不行,他哪里是胖,他这是壮,是壮! 他力气可大的很,要不是得跟去他们的老巢救出小树,他现在就能把这俩歹人给干趴下。 吴大確定他们依旧昏迷不醒之后,就又重新关上了马车门子。 他不耐催促赶车的刘三:“再快些,听说凑齐这些孩子之后,法师还要准备做法仪式,万万不能耽误!” 刘三用力挥了挥马鞭,马车跑的更快了一些。 战轩將小脑袋挨在战穆身边道:“大哥,你听到他们刚刚的谈话了没有?该不会要抓咱们献祭吧?” 战穆面色难看至极,他低声提醒:“小声点,可別再惹得他们起疑!” 战轩皱眉:“不管怎样,好歹小树应该还活著,不管他们抓了人要做什么,咱们哥俩都给他去搅乱!” 战穆点点头:“你说的对!”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的时候,马车终於停下了。 像是有人迎了出来,嘴里还不满抱怨:“怎的这次来的这么晚?法师已经把那些孩子全都送到祭坛里面去了,就差这俩!” 吴大连忙开口:“路上有些顛簸,那你赶紧把他们给带走!” 有人扛上两个小傢伙,快步往庄子上走去。 战穆確定小傢伙们全都在这庄子上,顿时就鬆了一口气。 只不过事情紧急,他必须得发出信號才行。 他跟战轩被人送到一名老嬤嬤面前,只听那人叮嘱:“快將他们清洗乾净,然后再裹进锦布当中!” 老嬤嬤连忙应下:“是!” 战穆可不能让她脱自己的衣裳,不然信號球不就被发现啦? 情急之下,他命令战轩:“弟弟,揍这老婆子!” 战轩一个拳头砸老嬤嬤鼻子上,顿时让她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的晕了过去。 战穆衝著他竖起大拇指:“阿弟,好样的!” 战轩眯眼笑起来:“那是,我的功夫可没白练,大哥,咱们接下来干什么?” 第952章 法师 战穆低声催促:“得赶紧寻个空旷的地方去给娘亲发送信號!”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响起重重的敲门声。 他著急询问:“李阿婆,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动静了?你还好吗?” 战轩毫不犹豫打开房门,將早就准备好的甩棍往他脑袋上狠狠抽了下去。 “嘭!”那人直接栽倒在地上。 两个小傢伙大步往外跑,很快就引起了几名壮汉的注意。 他们著急大喊:“快,快抓住他们,千万別让他们跑了,法师就差这俩孩子啦!” 战轩和战穆身形异常灵活,东躲西藏,累得那些壮汉不过片刻就呼哧呼哧大喘粗气。 趁著这个间隙,战穆立刻从袖子里面摸出那颗小黑球。 战轩好奇询问:“大哥,你拿的是什么?” 战穆直接塞给他:“摔,快往地下摔去!” 战轩还以为是什么利器,顿时激动不已。 他迅速砸在地上,就看到有蓝色的光束直接炸上半空,並闪耀出一道璀璨的光芒。 他看呆了:“好美啊!” 只不过,话音落下,就有两名壮汉已经將他给一左一右钳住了。 他气的大喊:“大哥,你坑我,你没事带这个破烟球出门做什么?现在好了,被抓了吧?咋整?” 战穆倒是显得十分镇定,他从容开口:“不被抓,你如何能见到王建树?” 战轩委屈:“可我,可我不想这么狼狈哇!” 两人被堵了嘴送去后院,刚进了屋,脑袋上就被蒙了一层黑布。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人终於重见天日。 眼前的场景可真让他们震惊,因为十几个小男童正被放进一个巨大的木桶当中。 战轩都看呆了,他下意识寻找王建树的身影。 恰在此时,一名身穿黑袍的鬼面男子厉声喝问刘三和吴大:“这两个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给他们沐浴?” 吴大畏惧开口:“回稟法师,他俩醒得早,来不及给清洗乾净!” 法师不耐催促:“不行,不能让他们身上有任何的污浊,乾净扔池子里面清洗乾净去!” “是!”吴大只得应下。 这时候战轩突然喊起来:“王建树,小树树,你快看看我,我是你轩老大啊!” 木桶当中的一名少年猛然有了反应,他著急支棱起脑袋:“轩老大?你也被抓来了吗?” 战轩衝著他挥手:“不光是我,还有我大哥呢!” 王建树看到两人,立刻蹦哭大哭。 刘三迅速捂住战轩的嘴:“你住口,等你清洗乾净,你就能跟他待一起了!” 战轩才不是被人拿捏的主儿,他几乎是刚会走路,影魂就教他各种防身的手段。 他仗著身量小,顺势狠狠一口就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啊!”防备不及的刘三发出一声悽厉惨叫。 战轩脱离了他,就绕著巨大的木桶奔跑,一边跑,还一边挑衅:“来啊,来抓我啊,只要你抓到你轩爷我,我赏你五百两银子!” 刘三不顾疼痛往前扑,却被战轩给直接绊倒。 他坐在他后背上就大喊:“骑大马嘍,大哥快来骑大马啊!” 战穆不由得拧紧眉心,他真不知道这傻二弟隨了谁,明明都这么危险了,他还有功夫耍宝呢。 显然战轩惹怒了鬼面法师,他二话没说,直接朝著他扬起了袖子。 一股子香粉充斥进战轩的鼻端,他却眯著眼睛嗅嗅嗅:“誒,好香啊,还有没有?再来点?” 鬼面法师面色骤变,他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不受迷香所控。 他震惊询问:“你怎么还没昏迷?” 战轩不解反问:“为什么要昏迷?这里这么热闹,我得睁著眼睛好好看著呀!” 鬼面法师耐心顿失,他朝著战轩就伸手抓去。 战轩早有防备,手中甩棍逕自攻向他的腰间。 鬼面法师仓皇避开,就看到那甩棍啪一声打在了巨大的木桶上。 起初还看不出什么,但是片刻,他好不容易精心打造出来的结实木桶,竟然顷刻间裂开一道口子。 鬼面法师后怕不已,下意识用力握紧了拳头。 但凡他躲的慢一些,他腰间的东西就直接被敲碎了! 太可怕了,这小傢伙,怎的有如此大的力气? 战轩一双黑漆漆的眼眸盯著他,並挑衅的衝著他勾勾手指:“来呀,不是想要把放进木桶吗?你只要能抓住我,我就如了你的愿!” 鬼面法师眼底闪过狰狞之色,他咬牙冷哼:“你以为入了老子的祭坑还能逃走吗?別做梦了,老子有很多办法,让你服服帖帖!”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外面有人满脸焦灼的跑进来稟报:“法师,不好了,庄外突然来了不少官兵,说是要搜救失踪男童的!” 鬼面法师瞳孔剧烈收缩,他转头瞪向战轩:“你到底是什么人?” 战轩这才反应过来,他顿时眉眼弯弯的笑起来:“原来我大哥让我摔的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烟球啊,而是给我舅祖父通报消息的信號球!” 贵面法师质问:“你说清楚,什么信號球?” 一直沉默的战穆这才缓缓开口:“我是战义候府的大公子,那是我二弟!” 鬼面法师抬脚將刘三狠狠踹翻在地上,他恼怒呵斥:“我不是叮嘱过你们,不要抓权贵家的孩子吗?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刘三惶恐爭辩:“我们就以为他们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啊,他们住在普通的院子里面,只有母亲陪在身侧,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鬼面法师如今也顾不得问罪了,他得赶紧想办法將那些官兵打发走才行。 他伸手將刘三给拖走,转身就快步往外走去。 战轩想要追,但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石门咣当落下,將他和那些小傢伙们困在了一起。 他面色凝重的询问战穆:“大哥,接下来怎么办?” 战穆安抚:“不用害怕,娘亲会来救咱们的,咱们先把他们从木桶里面救出来!” 两人合力將十几个男童解下,其中有两个小傢伙小心翼翼的喊:“战轩,战穆!” 战轩好奇眨眨眼睛:“咦?这不是国公府叶家的那俩宝吗?竟然也被抓来做祭品啦?” 叶谦忙不迭点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俩睡醒就在这里了,可把我跟二弟给嚇死了!” 第953章 叶二 虽然他俩比战穆和战轩大,但是因为身体弱,所以看上去竟是比两人还要小。 尤其是叶二,唇红齿白,就跟小姑娘似的。 他不爱说话,只瞪著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战轩。 战轩颇有些不好意思,他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们,你们能不能先找到自己的衣裳穿上?” 还得是王建树小跟班,他虽然没有寻到衣裳,但是却把帐慢给扯了下来。 他打碎茶盏用瓷片简单做了布裙给小傢伙们全都穿上,这下就都没再露著了。 战穆率先好奇询问:“你们谁知道那个鬼脸法师把咱们绑来做什么?” 別人都摇头,唯有叶二小心翼翼举手:“我,我知道!” 战轩就点了点他的小脑袋:“那就你来说!” 被那么多双好奇的眼睛注视著,叶二实在是有些害羞。 他悄悄躲到自家兄长背后说道:“我之前不是要小解,就听说那个法师要练长生丹,非得是十四个男童的鲜血才行!” 战轩听的头皮都发麻,他皱眉开口:“这群狗东西,竟然要放乾净咱们的血提炼劳什子长生丹?我看他就像个丹,我这就把他去给炼了!” 战穆连忙阻止:“別衝动,你能出去这密室吗?” 战轩挠挠头:“对呀,好像这密室打不开啊!”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王建树猛然白了脸。 他不安开口:“轩老大,你快闻一闻,有什么气味飘散进来了?” 战轩动了动鼻子,片刻之后面色大变。 他迅速说道:“不好,外面有人在放火,怕是要把咱们给活活烧死在这里头!” 有胆子小的已经开始哭起来:“这可怎么办啊?难道真的要被烧死在这里吗?” 一人哭,另外几个也跟著嚎啕起来。 叶二虽然没哭,但是也嚇得红了眼圈。 战轩被吵的脑壳痛,他皱眉呵斥:“哭什么哭?眼下大火还没烧进来,咱们还有逃生的机会!” 叶二怯怯开口:“如何逃生?这密室被关的死紧啊!” 战轩指挥:“都赶紧四处寻找,莫要耽误!” 许是他会武,下意识的就成了小傢伙们的领导者。 战轩凑在战穆耳边说道:“大哥,你最聪明,你来说说,如果你设计这密室,会把机关留在何处?” 战穆转头看了一眼周遭,很快就被不远处的池水给吸引住了。 他疑惑询问:“这是死水还是活水?” 战轩皱眉:“我怎么知道?咱们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战穆阻拦:“別衝动,先试试有多深!” 他將战轩的甩棍探,进去,就发现还挺深,能把他们的脑袋给没顶。 战轩好奇询问:“大哥,你觉得这机关会设在池底吗?” 战穆点点头:“有可能,既然上面都寻不到,那只能去池底摸一摸了!” 战轩拍了拍心口:“包在我跟王建树身上,我俩水性极好,之前,我们经常去先生园里面的荷塘去摸鱼!” 王建树伸手推了推他:“轩老大,你別啥都往外说!” 战轩愣了愣神,抬头就对上战穆那双质问的双眸。 他訕笑道:“就是下课的时候去玩,没在上课的时候去玩!” 说完,还衝著叶二怒了努嘴:“是吧?叶二?” 叶二忙不迭点头:“是的,他们都是下课去玩的,我,我可以作证!” 战穆半点都不信,他瞪战轩:“你別教坏了叶二,你赶紧下去,若是觉得透不过气就赶紧抓住甩棍,我们会齐心合力的把你拉上来的!” “好嘞!”战轩噗通进水。 王建树也跟著钻了进去,顷刻间就消失了踪影。 叶二嚇了一跳,他著急开口:“轩老大和王建树不会有危险吧?” 叶谦皱眉说道:“你怎么也叫他轩老大,从年纪上来说,你比他大的!” 叶二撇嘴:“他很厉害,也很强壮,所以我愿意尊称他一声老大!” 另外几个小傢伙也跟著说道:“对对,我们也想叫他轩老大!” 战穆不由得拧紧眉心,也不知道这对战轩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突然多了这些小弟,想必尾巴都能翘上天。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叶二突然掩住了鼻子,他难过开口:“哎呀,好呛啊,是不是火已经烧起来了?” 战穆面色顿时变得凝重难看,他能看到有烟雾往密室钻了。 他之前听娘亲说过,著火的时候,有很多人不是被大火烧死,而是被烟尘活活给呛死的。 所以他立即提醒:“快些拿了紧固浸水捂住口鼻,莫要让烟尘灌入!” 眾人连忙遵从他的命令,恰在这时战轩从水里露出半个脑袋。 他呼呼喘了几口气,这才哑声说道:“大哥,我寻到了开关,只不过凭著我一己之力根本就没有办法拽开,太重了!” 战穆连忙转头看向另外几名小傢伙:“你们谁还会水?赶紧下去帮忙!”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小黑小子就跳了下去。 他有些不安得询问:“我可以加入进来吗?” 战轩拍了拍他的胳膊:“当然可以,咱们三人要齐心用力才有可能拽开机关,快!” 三个小脑袋在水底凑在一起,伸手用力抓紧了池底的黑色圆环。 隨著一阵巨响,紧接著哗啦三人就隨著水直接朝著外面流去。 等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竟是来到院子外面的荷塘里面。 战轩不敢迟疑,立刻三两下的跳上台阶,他一边跑一边回头叮嘱王建树:“回去给我大哥报信,我这就找人来救你们!” 王建树连忙应下,拉著另外一名少年又往回游。 此时,宽敞的庭院內,火把將夜空照的犹如白昼。 一名锦衣男子讥誚开口:“林大人,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庄子上並没有私藏失踪的稚童,你非不信,如今已经搜完了,你是不是要给草民一个交代?” 林然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有人来稟报:“大人,后院柴房那边烧起了大火,我们的人进不去,这可如何是好?” 林怡琬面色骤变,她眼底杀意激烈翻涌。 如果她没有猜错,小傢伙们就被困在柴房底下的密室。 第954章 毁尸 这狗东西是要毁尸灭跡! 她再没迟疑,一个箭步衝到男人面前,將他踹翻在地上。 他镇定自若的抬手擦了擦唇边的血渍说道:“侯夫人,你杀了我,不是更寻不到那些孩子们了?是不是?” 林怡琬懒得跟他废话,她眸光狰狞的开口:“说,机关在何处?” 男子还不及开口,冷不防就听到战轩呼喊:“娘亲,快带人去救大哥他们,快呀!” 林怡琬眼睛一亮,立刻命人將满脸震惊的男子钳住,直接衝过去將战轩一把抱住。 不少人跳进水塘,约莫盏茶时间就把全部的失踪男童给救了出来。 战穆哪怕浑身被水浸透,却依然保持著沉稳从容的模样。 他走到林怡琬面前衝著她行礼:“娘亲,穆儿幸不辱命!” 林怡琬十分欣慰,她的儿子们都很优秀。 这时候叶谦兄弟和王建树也噗通跪下给林怡琬磕头:“多谢侯夫人派了穆公子和轩老大来救我们,不然,我们就成练丹祭品了!” 林怡琬神情错愕:“练丹祭品?” 王建树愤怒点头:“不错,我听他们说了,他们要把我们的鲜血从身体內放出来,然后做成长生药丸,他们好歹毒!” 林怡琬听的心惊,她迅速看向林然:“小舅舅,你得好好审审那个丧心病狂的狗东西,法师哪有他那样的,他不过是个恶徒罢了!” 林然应下:“好,天气寒凉,你赶紧带著孩子们回去,他们的家人应该很担心!” 林怡琬將孩子们安排进马车,王建树就一直缠在战轩身边询问:“轩老大,我今天晚上可不可以跟你回去?” 战轩不解询问:“为何?你不想见你母亲吗?” 想到每天病懨懨,只懂得流泪的母亲,王建树就心口堵的难受。 他低声说道:“我娘亲自打知道我爹在外面养了个外室之后就病倒了,她每天昏昏沉沉的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她只怕已经忘记我这个儿子的存在!” 林怡琬好奇开口:“小树,那如今的威远候府是谁在打理?” 王建树连忙回答:“自然是那个外室,后宅的事情都是她说了算,所以我才不想回去,觉得府里没有半点人情味,不如你们家!” 林怡琬理解他的心情,大抵外室当家,让他受了诸多委屈。 她倒是能收留王建树一天,可如何能天天让他待在战义候府。 终究,他是威远候府的嫡长子! 这是谁都不能更改的事实! 想到这里,她就柔声劝慰:“小树,你必须得回到娘亲身边去,不管別人如何慢待你们母子,你们才是威远侯府正儿八经的主子,但凡谁让你们受委屈,你就要反击!” 王建树不安说道:“我父亲说,哥哥和妹妹才刚刚进府,我得让著他们,几乎我房里的好东西已经全都被哥哥抢走了!” 战轩立刻询问:“小树树,之前我不是送给你一匹小红马?我后来也没见你骑过,难不成也被你那臭哥哥给抢走了?” 王建树心虚的点头:“嗯,我怕你生气,就没敢跟你说!” 战轩顿时气的胖脸难看,他愤怒说道:“那只小红马,是我亲自接生下来的,我觉得它很可爱,所以就送给你养著当坐骑,他凭什么抢?” 王建树解释:“別的东西也就算了,但是小红马我真的拒绝过,只是,他拿了鞭子抽我,到这我后背还疼呢!” 林怡琬看向他的后背,果然就发现了一道还没癒合的鞭痕。 她面色骤然变得难看,她爱乌及乌,因为轩儿的关係,就很喜欢王建树。 只是没想到,这小傢伙竟然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她著实不能坐视不理。 思及此,她就开口:“小树,既然你不想回去威远候府,那就在我们战义候府住下,我倒是要看看,你父亲会不会来接你!” 王建树眼睛一亮:“多谢侯夫人收留!” 眾人回到京城,林怡琬先是把叶谦和叶二送回了国公府。 叶老夫人自是千恩万谢,甚至还想要给林怡琬磕头。 林怡琬拒绝了她,並叮嘱:“孩子们受到了惊嚇,回去熬些安神汤,让他们好好睡一觉!” 叶老夫人擦著眼泪点头:“好,多谢侯夫人,明天我定然让慈儿带著孩子们登门拜谢!” 林怡琬没再说什么,就带著剩下的孩子们回家。 此时的威远候府灯火通明,守在门口的管家匆忙进去稟报:“侯爷,小的打听来消息了,说是大理寺把绑走的孩子们全都给一个不少的救回来了!” 威远候满目惊喜的站起身:“真的吗?树儿呢?他也安全回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茶水打翻的声音。 他下意识看过去,就见小刘氏惶恐不安的开口:“侯爷,对不起,我太惊喜了,所以就不小心打翻了茶碗!” 威远候快步衝到她的面前,看到她被烫红的手指,忍不住关切询问:“你怎的这么不小心?” 小刘氏眼圈泛了红,她低声呢喃:“妾身是为侯爷高兴,大公子能找回来真是太好了,他可真是福大命大!” 威远侯若是仔细听,肯定能听到小刘氏最后几个字颇有些咬牙切齿得意味。 只不过,在他的下意识里,小刘氏最温柔体贴,所以他没有半点的疑心。 他甚至还心疼说道:“絮儿,你这几天辛苦了,自打小树失踪,你就日夜寢食难安,我都看在眼里的!” 小刘氏用帕子沾了沾眼角:“侯爷说的是什么生分话,小树是姐姐的孩子,姐姐身体不济,妾身如何再不担心他?得亏老天爷保佑,让他还好好的!” 威远候面上带了喜色,他连忙催促管家:“快,快去门口迎接大公子!” 管家面露难色,他小心翼翼开口:“回稟侯爷,奴才亲眼看著大公子跟著战义候府的侯夫人在一起,他应该不会回来咱们侯府了!” 小刘氏面色骤变,她急切说道:“侯爷,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大公子对妾身不满,所以才不愿意回府?妾身现在就去求他回来行不行?” 眼看著她匆忙就往外走,急的威远候立刻將她拦住。 第955章 喜欢 他皱眉开口:“你別多想,他如何能对你生出不满之心,你待她比他亲娘都好,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小刘氏俏脸上染满惶恐之色:“你看在眼里,未必大公子也会这么想啊,他若是在战义候府的侯夫人面前说了什么话,那妾身还如何在京城立足?” 威远候深以为然,他旋即开口:“我现在就去把他给接回来,押著他来你面前道歉!” 小刘氏连忙提醒:“侯爷,你不必亲自跑这一趟,不是有姐姐吗?你让她去才最合理,那样,战义候府就没什么理由再把小树给留下了!” 威远候一拍脑袋:“还是絮儿想的周到,我正烦如何跟战义候府的侯夫人打交道呢,那个妇人事忒多,管的战阎在外头连酒都不肯喝,我真瞧不起他!” 小刘氏伸手推了推他:“侯爷,你別说那么多了,你快去劝劝姐姐吧?让她明天一早就去战义候府把大公子给接回来!” 威远候也没迟疑,转身就快步朝著一座幽静的院子走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小刘氏那张带笑的面容顷刻间变得冷肃难看。 她抬手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怒吼:“那个小贱种,他怎的如此命大,这都让他死不了?他竟然还能平安回来?” 在外面听到动静的侍女连忙进来安抚:“夫人,你消消气,千万別把自己的身体给气出个好歹!” 小刘氏用力咬著唇道:“芙蓉,我著实咽不下这口气,原本我跟侯爷青梅竹马,如果不是那个贱妇家里有钱,凭著她卑贱的商户女身份,如何能成为当朝威远候的侯夫人呢?” 芙蓉规劝:“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年王老夫人不是说了,谁家里有十万两银票,能帮著威远候府度过危机,谁就能成为威远候府的侯夫人啊!” 提起这个,小刘氏就满脸的恨意。 她跟威远侯都已经定亲了,却在大婚前出了巨大的变故。 因为老威远侯的失误,导致賑灾银两被劫走。 为了能保住威远侯府,保住老威远侯的命,所以王老夫人想出个主意,用威远侯府少夫人的名头来换银子。 江南谢家女財大气粗,直接拿了十万两银票捧到了王老夫人的面前。 而她,却只能眼睁睁看著谢茹进府成了威远侯府的少夫人。 她咽不下这口气,发誓要远走他乡。 只可惜,她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只能忍辱负重,被威远侯王勇养在了外头。 这一过,就是五年! 眼看著长子越来越大,她不想再偷偷摸摸的了,她想要拿回属於自己的一切。 她命人给谢茹送了消息,让她发现了自己和孩子们的存在。 果然,她如愿进了府。 谢茹因为生了一场大气病倒,她顺势就接管了整个威远侯府,以及掌控了谢茹带进侯府的泼天財富。 如今,她再也不想放手! 她白白受了五年的委屈,得让谢氏母子全都还回来。 眼看著就要除掉王建树那个眼中钉了,却没想到,竟然战义候府的侯夫人多管閒事,將他给救了回来。 她用力咬了咬牙,眼底的寒意激烈翻涌。 侍女芙蓉低声规劝:“夫人,咱们再寻机会,只要侯府还在你的掌控之中,何愁弄不死那对母子?” 小刘氏无奈嘆息:“我只怕林怡琬会横插一脚,我这眼皮子总跳的厉害,她该不会能查出来我做过什么了吧?” 芙蓉连忙宽她的心:“不可能,那件事情做的很隱秘,就连法师都根本不知道是谁把孩子给他送过去的,所以你別多想!” 小刘氏抚了抚心口:“好,你去开谢茹的库房,再多拿些燕窝出来,我得补补身体!” “是!”芙蓉连忙答应下来。 而此时的威远侯,正面色难看的指责躺在床榻上的病弱妇人:“你只会哭,你就不能替本候分忧,帮我把小树从战义候府给接回来?” 谢茹眼底闪过一抹悲戚,她低声呜咽:“侯爷是想让我听你的话,那你为何又不听我的话,我让你將那贱人和她的孩子们给赶出府去!” 威远侯愤怒打断:“你休想,阿絮在外待了五年,已经饱受委屈,你却在这侯府吃香喝辣,你凭什么要把她给赶走?” 谢茹难过闭上眼睛,她永远都忘不了见到小刘氏的那一天。 她的院子布置的十分雅致,甚至连屋內的摆设都精美非常。 他竟然还说她委屈? 她回府之后就查了帐,小刘氏和儿女们所住的院子都是用她的嫁妆置办起来的。 她如何能不恼? 这个男人,生生瞒了她五年啊。 她一吸气,心口处就传来阵阵刺痛,她知道这是鬱气难消的缘故。 她不想再困在这牢笼里面了,她想要离开。 她迅速开口:“好,既然你觉得让小刘氏受了委屈,那咱们现在就和离,你让她做你的正夫人,我让位还不行吗?” 威远侯面色骤变,他没想到谢氏越来越不懂事。 她竟然想要威远侯府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声,毕竟这京中的百姓,谁不知道当年威远侯府是靠著她的帮助才保住的侯位! 他立刻拒绝:“不行,我丑话说在前头,你就算死,也只能是我王家的鬼,明天一早,你必须跟我去战义候府接树儿回来!” 说完,他就转身拂袖离去。 谢茹满目失望的看著他的背影,颤声呢喃:“为何,为何你要这般欺辱我?” 身边伺候的老嬤嬤连忙上前安抚:“夫人,你顾忌一下大公子吧,你若是走了,他岂不是就成了小刘氏的肉中钉,眼中刺?” 听她提起自己的儿子,谢茹面色终於好看不少。 她著急询问:“你去打听了吗?为何树儿不愿意回来?” 老嬤嬤说道:“他跟战义候府的二公子关係很好,所以就很得侯夫人林怡琬的喜欢!” 谢茹眯起眼睛:“林怡琬?她喜欢树儿?” 老嬤嬤点点头:“对,平日里,让轩哥儿带著小树玩,对他极其照顾!” 谢茹无奈嘆息:“那孩子,总算是有人护著他了!” 第956章 振作 老嬤嬤规劝:“所以你得振作啊,你若是不振作,將来公子这爵位只怕都要被那个女人给抢走,侯夫人她终究是不能把手伸进咱们威远侯府內宅!” 谢茹脑子里面回想起王勇说的狠话,她这辈子只能死在威远侯府,凭什么? 凭什么他不爱她,却偏要禁錮她的一生? 她绝不妥协! 想到这里,她就有了办法。 她迅速说道:“嬤嬤,我之前给你准备的那些药你还藏著吗?” 老嬤嬤面上顿时浮现出激动之色:“夫人,你终於要对那个小刘氏下手了?你可以让奴婢去做,奴婢愿意为了你赴死!” 谢茹没有吭声,而是任由她將那枚毒丸拿到了自己的面前。 只不过,她接下就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老嬤嬤嚇了一跳,她著急大喊:“夫人,你怎么能这般想不开?你快吐出来,求你快些吐出来!” 谢茹握住她的手道:“嬤嬤別吵,我没想过把这毒药给那个女人吃,王勇不是说让我明天跟著他一起去战义候府接小树吗?我若是在那边毒发,你说,林怡琬管不管?” 老嬤嬤顿时明白过来,夫人这是要借林怡琬的手处置小刘氏。 但是,这毒药太伤身啊。 想到这里,她就泪如雨下。 她哭著说道:“夫人,你这是又何苦,犯不著把自己的命都给搭上啊!” 谢茹无力开口:“我没別的办法了,既然不能和离,那就振作起来替树哥儿清扫障碍,先收拾小刘氏,接著再丧夫吧!” 话音落下,她就疲惫的闭上眼睛。 老嬤嬤守在她的身边,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 威远侯果然和小刘氏一起来了,他冷著脸道:“嬤嬤,怎么还没伺候夫人起床?” 老嬤嬤担忧开口:“夫人身体不適,能不能就不让她去了?” 哪成想,威远侯面上闪过凛冽恼恨。 他咬牙咒骂:“我就知道她会出尔反尔,那是她的亲儿子,她不想著赶紧接回来,让他住在別人家丟人现眼吗?来人,把夫人弄上马车,哪怕她快死了,也得拉去战义候府!” 小刘氏假意规劝:“侯爷,別这样,要不要找个郎中先给姐姐看看病?咱们別落人口实!” 威远侯皱眉看向她:“絮儿,你就是太善良,她不是一直都病懨懨的模样?她现在这么虚弱,就是装的,她故意让我们威远侯府难堪!” 这时候谢茹已经被搀扶出来,她面色灰白的开口爭辩:“我没有,我身体就是很不舒服,你怎么就不相信?” 威远侯讥誚说道:“既然你身体不舒服,那就正好让侯夫人给你看看,她的医术可十分精湛呢!”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的小刘氏就直接尖锐打断:“不行!” 触及到王勇疑惑的眼神,小刘氏连忙解释:“侯爷,姐姐身子骨虚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咱们不是给她请了郎中?如何再拿这点小事去麻烦侯夫人,让她以为咱们府里没好好照顾她这个当家主母!” 王勇点点头:“我就是隨口一说,咱们快些去接小树吧,莫要耽误太久!” 谢茹坐上自己的马车,她身边的老嬤嬤低声说道:“夫人,奴婢怎么觉得小刘氏刚刚神情很不对劲,她该不会真给你下毒了吧?” 谢茹艰难咳嗽了两声道:“不管有没有下毒,她这次进了战义候府,就休想再囫圇出来了!” 马车咕嚕嚕前行,不过片刻就已经到了战义候府。 守门管家进去通秉,很快他们就被带去了会客前厅。 林怡琬带著王建树走出来,他身后还跟著家里所有的孩子。 这次小刘氏也把自己的女儿给带过来了,已经四岁了,看到小喵喵头髮带著的蝴蝶髮釵就瞪直了眼睛。 她衝著小刘氏嚷嚷:“娘亲,我要!” 小刘氏连忙呵斥:“这是在別人府里做客,你若是喜欢,母亲回去给你买就是!” 小姑娘像是没听懂那般,竟是快步走到小喵喵面前,抬手就抢。 战轩最先反应过来,他迅速將小妹护在后头,並直接將王真真推搡在地:“你干什么?隨便乱抢別人的东西,你疯了吗?” 王真真在威远候府霸道惯了,骤然被人这么推一下,顿时恼怒不堪。 她打量战轩,身上穿著粗布,倒不像是贵人,想著,应该就是这侯府小姐身边的护卫。 她顿时衝著小刘氏告状:“娘亲,你快打死这臭小子,他敢衝撞我,他找死!” 小刘氏大步向前,迅速將女儿护住道:“臭小子,赶紧给我女儿跪下道歉!” 战轩梗著脖子打断:“是你女儿抢东西在前,要道歉,也该是她才对!” 小刘氏气的浑身颤抖,她也顾不得什么了,抬起手就朝著战轩脸上狠狠抽下。 旁边的王明珠还满脸狰狞的大喊:“娘亲威武,打死他,快打死他这狗东西!” 只不过她的巴掌並没有落下去,因为战轩抬脚就將她给踹翻在地上。 “哎吆!”小刘氏发出一声悽厉惨叫。 反应过来之后,她愤怒瞪向林怡琬:“侯夫人,你就眼睁睁看著吗?你家恶僕伤人,简直是囂张至极!” 威远侯显然也十分不悦,他迅速伸手扶起小刘氏,不满开口:“侯夫人,你必须要给我们威远侯府一个说法!” 林怡琬平静开口:“威远侯,难道你没看到,是你女儿最先抢我女儿珠的吗?我儿子护著她能有什么错?” 威远侯和小刘氏登时愣住,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这看似普通的强壮少年竟然是战义候府的小公子。 气氛尷尬的时候,谢茹虚弱开口了。 她有气无力的说道:“侯夫人,你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有眼无珠,我这就让明珠给你的女儿道歉!” 王明珠听到她说话,顿时满脸邪恶。 她咬牙咒骂:“病癆鬼,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听你的给別人道歉?” 说完,还张口往谢茹身上吐口水。 谢茹身边的侍女面色骤变,她迅速拿了锦帕帮著擦拭。 林怡琬慢悠悠开口:“威远侯,这就是你们王家的规矩,一个妾室生的孩子竟然敢对当家主母不敬?” 第957章 规矩 威远侯面上青白交错,他也没想到王明珠会往谢茹身上吐口水。 他只得说道:“明珠年纪小,回去之后我会好好教她学规矩的!” 话音落下,还朝著谢茹使眼色,让她赶紧帮腔。 谢茹就晦涩开口:“侯夫人,此番我们一家登门造访,是想要把小树带回去,多谢你救了他回来,你的恩情,我谢茹没齿难忘!” 林怡琬对谢茹还是很客气的,她点点头:“应该的,小树和我们家轩哥儿是好朋友,你不必把这点事情记掛在心里!” 谢茹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突然又是一阵呛咳。 她拿著帕子捂住嘴巴,咳的脸都红了。 林怡琬不满看向威远候:“你夫人病的这么厉害,你怎的还让她出来走动?” 威远侯有些心虚,他不是担心谢茹不来,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將王建树给接回去吗? 他支支吾吾的说道:“我这就带她回去!” 这时候王建树已经快步走到谢茹的身边,他眼尖看到她手里紧紧握著的帕子已经浸满了鲜血。 他迅速焦灼询问:“母亲,你怎么会吐血?你病的是不是越发严重了?” 谢茹连忙摆手:“没有,你看错了,母亲哪里吐血了?” 嘴上这般说著,但是帕子却已经掉落在地上,上面的一片血红,触目惊心。 王建树也顾不得什么,他噗通一声跪在林怡琬面前道:“侯夫人,都说你医术精湛,求你给我母亲看看吧,她如今都已经咳的吐血,我实在是很担心她啊!”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小刘氏却已经著急阻拦:“不行!” 林怡琬下意识看向她,眼底的寒意惊得小刘氏头皮发麻。 她小心翼翼爭辩:“我姐姐的病情是有大夫开药的,若是突然再换医者,怕是会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王建树皱眉反驳:“我母亲不是一直都在吃药?病情却没有半点的好转,甚至还严重到吐血,那他定然看的就不准!” 小刘氏伸手拽了拽威远侯的袖子,他就怒声呵斥:“王建树,怎么说话的?你母亲之所以病的这么严重,还不是因为生你的时候亏损了身体?” 王建树顿时眼圈就红了,他委屈说道:“是,全都是我的错,所以我才求侯夫人给她看诊,你们这般拦著,到底是何居心?” 一句话让小刘氏顿时面色惨白,她沉默片刻就嚎啕大哭。 威远侯心疼她,越发的憎恶王建树母子。 只是碍於在林怡琬面前,还得再隱忍下去。 他沉著脸说道:“侯夫人,既然我夫人身体不適,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我现在就把小树给带走!” 话音落下,他就拉著王建树往外走去。 只不过谢茹却刚刚站起,猛然就兜头往地上栽下。 幸好紫儿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抱住。 她惊声询问:“夫人?你怎么了?” 谢茹虚弱的看她一眼,强撑著推开她的手道:“多谢姑娘,我没事,回府之后躺一躺就行!” 王建树满脸担忧,他迅速挣脱威远侯,快步衝到谢茹面前抱住她道:“娘亲,你別逞强,你让轩老大的娘亲给你看看,不管如何,得清楚自己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啊!” 林怡琬也没迟疑,一把就握住了谢茹的手腕:“我觉得小树说的对,你既然来了侯府,就得让我给你看看!” 谢茹有些不安的朝著威远侯看过去,面带哀求之色。 王建树自知母亲是在等著父亲开口,就大著胆子说道:“如果我母亲真有个什么好歹,我会告诉外祖母,是你拦著她不让侯夫人诊病造成的!” 威远侯面上陡然染满狂怒,他咬牙咒骂:“你这个白眼狼,你母亲是我的髮妻,我如何会慢待她?” 王建树反问:“既然没有慢待,为何不敢让侯夫人给她诊脉,还是说,你真怕查出什么?” 威远侯立刻开口:“我如何会怕,查,查就是了!”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给谢茹诊脉,竟是发现她脉象极其杂乱,这明显是中毒之兆。 只不过,她体內並不是一种毒,而是两种。 其中一种起的又急又猛,像是故意让她发现那般。 至於另外一种,隱藏的极深,稍微有些疏忽,就有可能发现不了。 看来,威远侯的那位小夫人,可真不是省油的灯。 许是她沉默的太久,以至於威远侯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他皱眉催促:“侯夫人,你到底给我夫人诊出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吗?如果依旧没有结果,那就赶紧让我们离开!” 林怡琬抬眸看向他:“谁告诉你她得的是病?” 威远侯登时愣住,他下意识看了旁边沉默不语的小刘氏一眼,疑惑询问:“不是病还是什么?” 林怡琬幽幽吐出四个字:“她是中毒!” 小刘氏几乎要站不稳,她死死抓著自己女儿的胳膊,疼的她拧著眉心不满开口:“娘亲,你捏疼我了,你怎么突然用这么大的力气?” 她连忙道歉:“娘亲不是故意的,娘亲只是担心夫人的身体!” 这时候威远侯已经醒过神来,他迅速追问:“好端端的如何会中毒?你是不是诊错了?为何之前的大夫並没有这么说?” 林怡琬果断开口:“不会诊错的,谢茹,我劝你赶紧报大理寺,查清楚到底是谁给你下的毒,那人想要你的命,让你无声无息的衰弱至死,神不知鬼不觉!” 谢茹像是没了主意,她看一眼王建树,又看一眼身边的侍女:“兰儿,听侯夫人的,你去大理寺报官,让大理寺卿进府去查毒!” 小刘氏眼看著侍女兰儿就要快步离开,连忙出声阻拦:“站住!” 兰儿不解询问:“小夫人,你还有什么话交代?” 小刘氏面色訕訕的解释:“所谓家丑不能外扬,还是先別报大理寺了,咱们回府关起门来自己查就是!” 威远侯也立刻附和:“对,还是絮儿想的周到,不许去报大理寺,我们自己先慢慢查出下毒真凶即可!” 第958章 查毒 林怡琬同情的看了谢茹一眼,只觉得她都被害成这般模样了,难道还要继续隱忍? 果然,她似乎看到了谢茹眼底剧烈的挣扎。 林怡琬立刻握住她的手,用口型告诉她:“坚持,我会帮你!” 谢茹很快就恢復了平静,她吩咐兰儿:“去找大理寺卿,你是我的侍女,就该听我的吩咐!” “是!”兰儿再也没有迟疑,迅速朝著外面跑去。 小刘氏气的脸都青了,她此时真的后悔死了,就不该带著谢茹这个贱人来战义候府。 现在好了,她突然发作起来,竟是將她带著孩子们陷入困局之中。 她迅速开口:“侯爷,既然大理寺要搜府,那我就带著孩子们先回去照应,以免他们將府里翻个乱七八糟的!” 威远侯连忙答应:“好,你快去!” 只不过林怡琬却冷冽开口:“当我战义候府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刚刚你女儿想要抢我姑娘的东西,你们骂我儿子,这笔帐还没算呢!” 小刘氏满目惊恐的看著她:“侯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把我们禁錮在你的战义候府?” 林怡琬缓缓开口:“那倒不是,我儿子可不能白白受了你们的骂,来人,將她们母女拖下去,把嘴巴用热水烫一烫,省的不乾不净的胡乱骂人!” “是!”紫儿和玲儿大声应下,毫不犹豫的抓住一大一小往外面拖去。 小刘氏嘶声大喊:“勇哥救命,勇哥救救我!” 威远侯气的就要上前阻拦,但是林怡琬却沉声说道:“威远侯,你莫要忘了,你这是身在战义候府,但凡你敢帮腔,我会惩治的她们越发厉害!”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威远侯无奈开口:“侯夫人,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是不是小树对你说过了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站在他身边的那名少年猛然就朝著王建树冲了过去。 他抬手就將王建树推倒在地,拳头也下意识朝著他脑袋上狠狠砸下。 他嘴里还嘶声大骂:“狗东西,我打死你,让你欺负我娘和我妹妹,我非打死你不可!” 他的拳头还没挨到王建树就被战轩手里的甩棍给敲上了,他熬的一声发出惨叫,躺在地上就疼的来回翻滚。 威远侯连忙衝上前查看,就发现他的胳膊已经被抽的皮开肉绽。 王建业扑在他的怀里嘶声大哭:“父亲,你给我报仇,你不是说过吗?我才是家里的嫡长子,你怎能让那个狗东西勾结外人欺负我?” 林怡琬听了他的话顿时眯眼嘲讽:“原来威远侯竟是宠妾灭妻啊,你这么卑鄙的行径,若是被朝堂上的那些御史知道会如何?” 威远侯著急爭辩:“侯夫人,你误会了,我没有宠妾灭器,我最先是跟絮儿定了亲的,谢茹是后来的!” 林怡琬皱眉:“可为何谢茹是你的正妻?” 威远侯艰难开口:“当年我们威远侯是经歷了什么磨难想必侯夫人应该有所耳闻,家母对外宣称,谁若是能解决侯府困境,拿出十万两银子,谁就是侯府少夫人!” 林怡琬点点头:“所以谢茹拿出来了,你们拿著她的钱补上了窟窿,然后你又觉得对不起小刘氏,就將她给藏到了外面,你既要又要,你怎的如此不要脸?” 威远侯涨红著脸爭辩:“我没有不要脸,我只是要对小刘氏负责,不能让我王家的血脉流落在外!” 他顿了顿又开口:“再说了,小刘氏对谢茹十分尊重,叫她姐姐,几乎每天都要亲手给她熬药端汤,这些我都看在眼里的!” 林怡琬嘲讽挑眉:“你又怎知那些汤药没放毒呢?你仔细想想,谢茹的身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衰弱的?” 威远侯说不出来,但是王建树却记得十分清楚。 他迅速回答:“就是在小刘氏进府之后的一个月之后,娘亲就说是染了风寒,然后再一病不起!” 威远侯爭辩:“那也不可能是絮儿,絮儿十分善良,她上街的时候,哪怕看到乞丐,也会赏他们一些银钱和点心,她如何会毒害谢茹?” 这时候谢茹已经虚弱开口:“侯夫人,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他既然认准了小刘氏不是下毒真凶,那就等待大理寺的搜查结果吧,到时候就能水落石出!” 林怡琬点点头,迅速拿了药丸放进她的嘴里。 她低声说道:“这是解急毒的,至於慢毒,尚且需要慢慢调理,等先调查出结果再说!” 谢茹惊讶的看她一眼,片刻才低声囁嚅:“都听侯夫人的!”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满身狼狈的小刘氏母女也被带了回来。 小刘氏哭著告状:“勇哥,你要帮我们母女做主啊,明珠的嘴巴都被热水烫红了,她哭的悽惨,她们却依然不管不顾!” 威远侯愤怒衝著林怡琬撂狠话:“侯夫人,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整个盛朝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只手遮天的!” 林怡琬从容说道:“好啊,我等著你去找人给你们威远侯府主持公道!”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林然已经带著不少大理寺官差赶来了。 他沉声说道:“的確是在威远侯府搜到了毒药,而下毒之人也抓过来了,她已经招供,是受了小夫人刘絮的指使,每天都往她的汤药里面下上可让人身体越来越弱的瞑毒!” 刘絮看到心腹刘嬤嬤被打的鼻青脸肿,就愤怒反驳:“不是的,肯定是你们屈打成招故意栽赃我,我绝不会这么做!” 谢茹此时已经有了力气,她讥誚说道:“刘絮,如今证据確凿,你就算再狡辩,也抵不住你的心腹嬤嬤都已经招供,你就是下毒真凶!” 刘絮崩溃大哭:“我没有,勇哥你帮帮我,我真的没给她下毒,是她嫉妒我得了你的宠爱,所以才这么联合外人栽赃污衊,求你救救我啊,看在我们孩子的份上,你要为我做主!” 王勇连忙安抚:“我哪怕捨弃这个侯位不要,我也会为你奔走,我现在就进宫去告御状,我就不信这盛朝就没有说理的地方!” 林怡琬率先开口:“威远侯,我奉陪到底!” 谢茹错愕的看向林怡琬,她没想到,她竟然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第959章 奉陪 王建树用力握住谢茹的手:“母亲,有侯夫人帮你,你受到的这些委屈和毒害,都能让世人知道了!” 王勇气的怒斥:“白眼狼,难道絮儿对你不好吗?你怎只觉得你母亲受委屈?但凡府里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紧著给了你,你如何能丧良心说出这样的话?” 王建树反驳:“是,她是当著父亲的面全都把好东西给了我,但是在你看不到的时候,她的儿子和女儿就全都抢回去了,父亲不记得了吗?轩老大送给我的那匹小白马,不也被他给抢走?” 王勇顿时无地自容,他下意识爭辩:“他在外面吃了很多苦,而你自打生下来就享受锦衣玉食,你该让著他的!” 王建树不解询问:“凭什么要让著他?我就算享受锦衣玉食,也是吃的是我娘亲的嫁妆,谁让他没个有钱的娘呢?” 此话诛心,顿时让王勇面色青白交错。 他神说指著王建树大骂:“你眼里就只有那点子黄白俗物,难道你在学堂里面,先生没教你要兄弟和睦?你大哥將来是你的依仗,你现在给他些好东西,是应该的!” 此话让林怡琬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她万万没想到威远侯竟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她毫不犹豫讥讽:“既然威远侯看不上这些黄白俗物,那又为何靠著谢氏带进府里的十万两银子堵上了你父亲惹出来的窟窿?她是救了你们全府上下性命的人,你就半点都不感恩?” 王勇立刻打断:“夫妻之间说感恩不生分了吗?再说了,絮儿也十分尊重她,事事以她为先,偌大的威远侯府都靠著她自己打理,她也很辛苦的!” 林怡琬转头看向小刘氏:“你如何打理威远侯府?你带了陪嫁进府?” 小刘氏支支吾吾的回答:“没有,是侯爷给我的银子,我会精打细算,每天都节省著!” 林怡琬打量著她,虽然此刻显得狼狈,但是身上所穿所用全都是最好的,包括她的首饰,全都价值不菲。 甚至连她的女儿也带著多宝颈圈,各色宝石璀璨无比,晃的人眼晕。 威远侯並没有实职,只靠著俸禄,可养不起这么精细的母女。 林怡琬转头询问谢茹:“查过你的陪嫁吗?如今数目可还对得起来?” 威远侯恼怒开口:“侯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侯府还要靠著她谢氏的嫁妆度日?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谢茹垂著头回答:“我已经让嬤嬤把每天侯府的流水帐都核对清楚了,小刘氏在公帐上动用三千两银子,都是靠著我庄子上的营收的!” 说完,她就让身边的老嬤嬤將帐本递了过去。 小刘氏浑身巨震,她没想到谢氏这个毒妇竟然有备而来。 看来,她是入了她的局了。 果然,林怡琬在看完帐册之后就冷笑出声:“好一个恶毒外室,全家所穿所用皆是靠著她谢茹,还敢下毒谋害她,我倒是要看看,皇上拿著这些证据,会如何断你们威远侯的家事!” 她命人扶著谢茹坐上马车,再看向威远侯:“不是要告御状,还不赶紧走?” 王勇咬了咬牙,连忙招呼著小刘氏和孩子们也坐上威远侯府的马车。 他此时也有些恼怒了,他皱眉看向小刘氏:“我的俸禄不都是交给你了吗?难道还不够?为何还要去动谢氏的银子?” 小刘氏哭著解释:“勇哥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那些俸禄根本就不够,只姐姐喝的药,吃的点心都是买的最好的,就算动了她的嫁妆,也是用在了她的身上,我跟孩子们又能用多少?” 王明珠也跟著开口:“爹,我跟娘都在外面是吃了苦头的,你难道让我们进了侯府,也要过苦日子吗?” 王勇訕訕说道:“爹没这个意思,只不过不该用她谢茹的嫁妆,如今落人口实,就算到了皇上跟前,我们也不占理的!” 小刘氏呜咽:“不用了,以后都不用了,哪怕我跟孩子们吃糠咽菜,也再也不碰她的银子分毫,这样勇哥可满意?” 王勇將她抱在怀里安抚:“你这是说的什么赌气话?我身为当朝威远侯,如何会让你们吃糠咽菜,你放心,哪怕不靠著谢氏的银子,我也可以保证你们吃香喝辣!” 小刘氏委屈询问:“可她是你的妻子,你跟她夫妻一体,她的钱给你用,给侯府用,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这时候王建业在旁边冷哼:“就是,那是她欠我们的,如果不是她横插一脚,我跟妹妹又怎会养在外面?” 王勇凝眉打断:“哪怕你心里再有怨恨,也不能到了皇上跟前表露出来,毕竟如果不是她出了十万两银子,威远侯府只怕所有人都去下狱了!” 王建业用力咬了咬牙,再没吭声。 马车很快到了皇宫,眾人被带到了新帝面前。 新帝萧凌身穿黄色锦袍,虽然年纪小,但是已经颇具威严。 王建树和战轩之前都是他的玩伴,所以看到他们到来,他还是很喜悦的。 他下意识询问:“琬姑姑?你们怎么突然进宫了?” 威远侯王勇率先跪在地上开口:“回稟皇上,微臣是来请您主持公道的,战义候府的侯夫人仗势欺人,挑拨微臣內宅失和,请你做主啊!” 萧凌凝眉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谢茹挣脱身边老嬤嬤的搀扶,步履蹣跚的走到萧凌面前跪下:“皇上,臣妇乃威远侯当家主母谢茹,臣妇状告威远侯宠妾灭妻的卑鄙行径,还纵容他的妾室给我下毒,企图害我性命,请你明察!” 王勇瞳孔剧烈收缩,他愤怒瞪向谢茹:“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谁宠妾灭妻,絮儿,絮儿她是排在你前头的!” 谢茹讥誚反问:“是吗?那要不要去看看你王家的族谱,到底谁是你的正妻?” 王勇怔怔的看著她,他万万没料到,谢氏也有这么倔强的一面。 这时候小刘氏已经跪下了,她哭著爭辩:“姐姐,你误会了,我没有下毒害你,我不知道那老嬤嬤怎会说那样胡乱污衊的话,请你相信我啊!” 第960章 心腹 谢茹冷笑:“她是你的心腹嬤嬤,她怎会污衊你?刘絮,你是不是一直都想让我赶紧死,那样,我的嫁妆,以及整个威远侯府都会落到你的手中?” 刘絮用力摇头:“没有,我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想法,你真的冤枉我了,我最尊重姐姐,我如何能盼著你死?” 谢茹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新帝萧凌:“皇上,劳烦大理寺卿把府里的嬤嬤和府医都叫上来吧,相信他们都知道真相!” 新帝看了身边的大太监一眼,他就大声喊著:“宣林大人带犯人进殿!” 林然將一名老嬤嬤和威远侯府的府医带进来的那一刻,小刘氏嚇得浑身都缩成了一团。 她此时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 全都完了! 萧凌沉声喝问:“你们两人到底知晓威远侯府小刘氏什么秘密,快些说出来!” 府医率先说道:“是夫人交代小的向谢氏隱瞒真实病情,给她开些根本就不治病的草药糊弄她!” 老嬤嬤也跟著开口:“在熬药的时候,再把慢性损耗身体的毒药掺加进去,那样,她就会病的越发厉害!” 萧凌面色骤变,他皱眉询问:“小刘氏,如今证人已经招供,你还敢狡辩?” 小刘氏泪如雨下,她跪在地上说道:“臣妇知错,臣妇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皇上饶命啊!” 王勇愕然的看向小刘氏,无法置信的询问:“你真的做了?絮儿,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刘絮悲戚爭辩:“我心里存著怨恨啊,勇哥,明明是我先怀了你的孩子啊,就因为我家里没钱,所以我的业儿得被养在外头,享受不到侯府的半点尊荣!” 王勇无奈嘆息:“你,你怎的这么糊涂?” 他原本以为她是无辜的,所以才敢闹到皇上跟前来,可眼下,该如何收场? 几番思量,他只得开口:“皇上,这是我们威远侯府的家事,实在是不该来打扰你,现在我就把她们带回去处置!” 萧凌凝眉打断:“威远侯,你以为朕的御书房是外头的菜市场,你想来就来,想走便走?” 威远侯后悔不已,他惊惧询问:“皇上,那你想要如何处置此事?” 萧凌看向谢茹:“威远侯夫人谢氏,你的诉求是什么?” 101看书 101 看书网体验棒,101????????????.??????超讚 全手打无错站 谢茹一字一句的开口:“臣妇险些被毒妇害死,自然不能饶了她,就按照盛朝律法处置她,至於威远侯王勇以及他的另外两个孩子,我要將他们赶出侯府,並拿回威远候爵位还到我儿子身上!” 小刘氏登时嚇得面色苍白难看,谢茹这是要置她与死地啊。 不行,她不能死! 她还得为一双儿女爭个前程! 她连忙跪爬到谢茹面前哀求:“姐姐,我错了,都是我猪油蒙了心,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要把我送进大理寺,我的孩子们还小,你忍心让我们分离吗?” 谢茹眉目间噙了一抹寒意,她冷声说道:“你指使別人给我下毒的时候,可曾想过小树没了我之后,如何生活?或者是,你原本打算要將他也给弄死的?”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一直沉默的林然就率先开口:“对了,之前那个法师招供,说是侯府有人给他送了消息,让他將王建树给绑走的,至於是谁,他还不清楚。” 谢茹瞳孔剧烈收缩,她恶狠狠瞪向小刘氏:“是不是你?” 小刘氏哭著否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勇哥,求求你救救我啊,我不能获罪,那样阿业和明珠就没有母亲了呀!” 威远侯王勇面色挣扎难看,他晦涩看向谢茹:“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让她回府之后给你当牛做马?” 小刘氏忙不迭点头:“对,我可以当牛做马的伺候姐姐,姐姐求求你了,我知道错了!” 谢茹抬脚將她踹翻在地上,伸手提住她的衣服领子怒喝:“你连我儿子都敢算计,你以为我能轻饶了你?刘絮,你只有死路一条!” 刘絮还不及说什么,萧凌就已经下令:“林然,將她带下去,赶紧审出她是如何找上法师的,罪名確凿之后,获凌迟之刑!” 小刘氏眼前狠狠一黑,直接栽倒在地。 竟然將她凌迟,那是多么痛苦的死法啊。 她伏在地上流出悔恨的泪水:“勇哥,救我,救救我啊!” 王勇还不及说什么,王建业就已经率先衝上前去,他照著拖拽小刘氏的侍卫拳打脚踢:“你们放开我娘亲,最该死的是那个贱妇和野种,你们去抓她们啊,凭什么要抓走我娘亲!” 侍卫將他用力甩开,惊得王勇立刻上前抱住他:“业儿,你別衝动!” 王建业哭著大喊:“父亲,你不是无所不能,我什么都不抢那个野种的了,我全都还给他,只求他放过我娘亲!” 王勇恨意滔天,好好的威远侯散了,都怪谢茹! 他愤怒瞪向她:“你现在满意了?絮儿被抓走,你还要继续闹吗?” 谢茹嘲讽开口:“我想拿回属於我的一切,怎么算是闹?倒是你王勇,你敢说,如果没有我带进侯府的那十万两银子,你威远侯府还能走到今天?” 王勇哑口无言,他无法否认。 当年他父亲弄丟了賑灾银子,全凭著谢茹帮著他们王家度过了难关。 他深吸一口气道:“我承认,我疏忽了你,我以后可以改,但是你如何能休夫?你有什么资格?” 谢茹反问:“我为何没有资格?既然威远侯府的爵位是靠著我得来的,我为了我儿子收回来,没毛病吧?你捨不得你的一双儿女,那就滚出去啊!” “你!”王勇无法置信的看著她,觉得眼前的谢茹十分可怕。 谢茹衝著新帝萧凌磕头:“臣妇请求皇上下旨准予臣妇休夫,並为我儿王建树请封威远侯,臣妇愿意再向国库捐出十万两银子支援边境大军!” 林怡琬眼睛一亮,谢茹,可真是財大气粗啊! 果然,王勇气的面色青黑难看,却又无可奈何。 第961章 休夫 萧凌很快就下旨,接著威远侯王勇被休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林怡琬回到府里,战轩就开心的说道:“娘亲,这次多亏了你,把小树和他母亲拯救出了苦海,他那个爹真可恨,要是我爹敢这样,我就打他!” 话音刚落,一道威严的声音旋即传来:“臭小子,好大的胆子,为父这才不在府里几天,你就该打老子了?” 战轩满目欣喜的回头:“爹,你回来啦?” 语气虽然开心,但是转头就逃。 看著他的背影,战阎不由得冷哼:“算你小子跑的快,不然非得把你屁股打开不可!” 他话音落下,直接按捺不住思念的將林怡琬整个抱了个满怀。 林怡琬虽然也想他,但是却保持著些许理智。 她连忙提醒:“阿阎,別衝动,这是在外面!” 战阎失笑:“好,这就把你往屋里扛!” 终究是身体的下意识本能占据了上风,纵使天大的事情,战阎都已经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两人再开口说话的时候,各自嗓音皆是已经嘶哑。 尤其是林怡琬看到战阎心口处的挠痕,直恨不得羞窘的找个地缝钻进去才行。 她迅速別开视线,娇弱又无力的开口:“阿阎,我口渴的厉害!” 他应下:“好,我这就餵你喝水!” 林怡琬还以为他说的餵是用汤匙,但是却没想到,他竟然用嘴。 接连被他这么灌了几口,她连忙伸手將他推开:“不,不要了,我身子已经受不住了,又酸又疼的!” 战阎伸手捏捏她的脸颊:“我也没说继续啊?你想什么呢?” 林怡琬皱眉嗔他:“那你不好好让我喝水?” 战阎自己穿好衣裳,再將她收拾赶紧。 他温声说道:“我此番回来,是因为宿州城指挥使的人选已经確定下来了,你猜是谁?” 林怡琬眨了眨眼睛:“我义兄?” 战阎忍不住夸讚:“我夫人真是聪明,竟然一下子就猜对了!” 林怡琬伸手拧他一下腰:“夸的真没诚意,朝中的武將统共就没几个,能得新帝和我父王信任的也只有义兄了,任谁都能猜出来吧?” 战阎握住她的手亲了亲:“快些起来,你不得去方家恭贺一下你义兄啊,他明天一早就要携著圣旨前去宿州城赴任了!” 林怡琬面色骤变:“走的这么急?我嫂嫂和孩子跟他一起过去吗?” 战阎摇摇头:“应该不会,如今宿州城局面复杂,义兄若是將他们带过去,只怕会有危险!” 林怡琬觉得倒也是,她连忙叫了玲儿来给她收拾妆容。 因著是要去给方清山送行,所以战义候府全家出动。 只不过刚刚走到半路上,就遇到有人当街拦了马车。 林怡琬定睛看过去,正是满身狼狈的前威远侯王勇以及他跟小刘氏所生的一双儿女。 他跪在地上哭喊:“战义候,求你给我以及我的孩子们一条活路吧?” 战阎伸手打开马车帘子,面色冷凝的盯著他:“王勇,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当街阻拦本候的马车?” 王勇浑身颤抖的开口:“回稟战义候,我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求到你的面前,我如今无家可回,全都是拜你的夫人所赐!” 战阎在回来之后就听说了威远侯纵容外室毒害髮妻被扫地出门的事情,所以就对他生不出半点的同情。 他讥誚开口:“你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全是你咎由自取,但凡你对髮妻有半点的尊重和疼惜,她也不可能將你休弃!” 王勇眼底闪过狰狞恨意,他是后悔了,后悔不该听了小刘氏的怂恿让谢茹去战义候府接儿子,那样,他威远侯府的丑事也不会揭露在人前。 他用力吸了一口气道:“如今我已经知道错了,我终究还是小树的父亲,求战义候帮我去跟夫人说一声,让她重新接纳我,我会痛改前非,照顾好她和小树的!”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不可能,如果本候是你,就该赶紧找个地方落脚,无论如何都要把两个孩子再给教好!” 王勇心头怨懟更盛,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原本身为威远侯,过的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滋润日子。 如今被赶出来,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身无分文。 尤其是谢茹做的更绝,甚至连他的衣裳都没让带出来。 他除了身上穿的这一件,再无其他。 身边的两个孩子也是一样,饿的嗷嗷直哭。 他跪爬到战阎面前道:“战义候,求你看在咱们之前老交情的份上,你就帮帮我,我可以去找个地方落脚,但是我得有银钱买宅院和僕妇下人啊,你先给我五千两银子行不行?” 坐在马车里面的林怡琬都要气笑了,王勇可真无耻啊,他竟然还想找战阎要银子? 他哪里来的脸? 这时候战阎也失了耐心,他沉声说道:“来人,將他们拖走,再敢挡本候的路,直接打断他们的腿!” “是!”影魂影一迅速上前,毫不费力的將王勇给提了起来。 “战义候,战义候,你不能见死不救啊!”王勇哀求的声音渐行渐远。 战阎没有理会他,催促著车夫赶紧去方家。 王勇被丟到巷子里面的时候,气的破口大骂:“战义候,你丧尽天良,你纵容你夫人搅合的老子落得这般悽惨的下场,老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时候他的女儿王明珠哭著说道:“爹爹,我好饿,我想吃桂酥!” 王勇抬手狠狠打了她一巴掌:“我看你就像是桂酥,眼皮子浅的臭丫头,如果不是你去抢战义候府大小姐的珠,如何会招上那个京城有名的悍妇林怡琬?” 王明珠被打的扑倒在地上,她反应过来之后就嚎啕大哭:“爹爹坏,爹爹打我!” 王勇正在气头上,听了她的咒骂,忍不住就要上前再补上几脚。 王建业却用力拽住他的胳膊道:“爹,你別打妹妹,我有办法让你重新再回到威远候府!” 威远侯面色铁青难看,但是对上这个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儿子,自然就收敛了些许怒气。 第962章 绑架 他皱眉询问:“你能有什么办法?” 王建业冷笑:“谢氏母子再厉害,也终究是孤儿寡母,你说,如果咱们將小树誆骗出来,用他威胁她呢?” 王勇冷哼:“他就那么听你的话?” 王建业低声道:“他是不听我的话,但是爹別忘了,他是战义候府二公子战轩的小狗腿子,咱们若是打著他的名义,小树定然就屁顛屁顛的主动送上门了!” 王勇顿时眉开眼笑,他觉得自己这个大儿子可真是聪明。 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个主意著实不错,若是我们能回去侯府,你功不可没,那座侯府终究还会是你的!” 王建业催促:“趁著战义候府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咱们赶紧去做,以免夜长梦多!” “好!”王勇连忙点头应下。 父子两人连忙行动,而已经到了方家的林怡琬却觉得有些心神不寧。 看到方小宝朝著她喊:“姨母,姨母!” 她连忙伸手將他抱在怀里道:“乖乖,这才几天不见,你这又长壮实了啊?” 殷悦好奇打量著她:“琬琬?你有心事?” 林怡琬开口:“来的时候碰见王勇和他那对跟外室生的子女了,他还找到战阎跟前来,当真是不知死活!” 殷悦沉吟:“这种没脸没皮的人要小心防范,他们就像是毒蛇那般悄悄隱藏到暗处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跳出来咬你一口的!” 林怡琬猛然想到了什么,她迅速说道:“紫儿,快去一趟威远侯府,你让谢茹多派些人保护小树,我大嫂说的对,王勇已经被逼上绝境,他肯定还会再生出事端!” 紫儿连忙领命离开,丝毫没有半点的犹豫。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林怡琬这才鬆了一口气。 她凝声道:“王勇这种负心男才是最可恨的,纵容刘氏毒害髮妻,最后却装出一副他毫不知情的无辜模样!” 殷悦嘆息:“是啊,幸好谢茹提早看穿了他的真面目,不然小树和她都要遭罪!” 两人又说了一阵子话,方老夫人就派人来说开宴了。 林怡琬隨著殷悦来到前厅,就看到几个孩子们都已经乖巧的围坐在桌子旁边了。 小喵喵看著满桌子丰盛的饭菜,眼睛都放光。 她大声喊道:“有鱼儿,喵喵要吃鱼儿!” 战青柠宠溺开口:“好,姐姐这就给你把鱼刺挑下去,你別著急!” 小喵喵就拍手笑起来:“多谢姐姐!” 殷悦不有看的眼热,她羡慕道:“琬琬,你们家可真热闹!” 林怡琬下意识看了一下她的肚子:“还没动静吗?” 殷悦顿时脸就红了,她低声道:“哪里来的动静,你义兄倒是勤快,只可惜我不爭气,眼下他又要去宿州城做指挥使,我这肚子怕是就更没有希望了!” 林怡琬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她有些错愕得瞪大眼睛。 片刻才心虚的看了看四周,眼见孩子们都在认真吃席,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转头看向林怡琬,小心翼翼询问:“那样,真,真的管用?” 林怡琬点点头:“自然,你信我,保准你怀上孩子的机率很大!” 殷悦用力咬了咬唇,面色窘迫的囁嚅:“好,那我晚上和你义兄试一试!” 此时两人还不知道,得亏林怡琬及时將紫儿派去了威远侯府。 因为王建树的確被骗去京郊一处破庙里面了,他身边跟著的小廝已经被丧心病狂的王勇给绑了起来。 他无法置信的询问:“爹,你为什么要把我誆骗出来?” 王勇对这个儿子是又爱又恨,他不满说道:“小树,你实在是太让爹失望了,你娘亲把我赶出侯府,你怎么不拦著些?” 王建树立刻开口:“我不想让她难过,爹,你现在还不知错吗?如果不是你把外室接进侯府,娘亲也不会生病!” 王勇不耐打断:“她就是矫情小气,试问这世上的达官贵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怎么她就受不了?再说了,絮儿已经得到应有的处罚了,她怎么还把我和你大哥妹妹赶出来?” 王建树不愿意理会他,转身就快步往外走去。 但是王建业却堵在门口,他恶狠狠的说道:“王建树,今天你要是不给你娘亲写一封信让她把我们请回侯府,你就別想离开这破庙半步!” 王建树恨他入骨,此时已经半点都不怕他了。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朝著他肚子就狠狠撞了过去! “嘭!”王建业顿时就摔了出去。 王勇反应极快,他一把抓住王建树的后颈领子,將他用力给拖了回来。 王建树嘶声大喊:“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王勇气的怒吼:“臭小子,你还敢撞你大哥,你疯了吗?” 王建树张嘴往他脸上吐口水:“呸,他才不是我大哥,那是你跟外室生的孩子,你们休想再回去威远侯府,你们全都不配!” 这时候王建业已经站起来了,他讥誚说道:“爹,你看到没,他就是个白眼狼,乾脆你將他给杀死吧,那样,谢氏就没了依仗,整个威远侯府,可就我一个儿子,她不认也得认!” 王勇眼睛一亮:“你说的对,这个吃里扒外的不孝子留著实在是没用,老子这就送他去西天!” 他伸手掐住他的脖颈,顿时让王建树剧烈挣扎起来。 只可惜,他的力气终究抵不过王勇。 王勇面色也越来越狰狞,他咬牙咒骂:“你还敢抢我的侯位,我现在就杀死你,让谢氏那个贱妇的愿望成空,她最好是为了你伤心而死,那样,整座侯府以及满府的財富,又重新落入老子的手中!” 眼看著王建树睁著的幅度越来越小,猛然一把锋利的长剑就朝著王勇的胳膊袭来。 他嚇了一跳,连忙撒手。 王建树掉落在地上,面色青白难看。 紫儿迅速上前扶起他道:“小侯爷,你怎么样?” 王建树艰难睁开眼睛呢喃:“紫儿姑娘莫要担忧,我没事!” 王勇没想到关键时刻又是战义候府的人出来多管閒事,他也是会些功夫的,醒过神来之后,就迅速朝著紫儿攻去。 紫儿对他恼恨至极,出手自然不留情面。 第963章 懦夫 不过片刻,王勇身上就已经伤痕累累。 最后,他鼻青脸肿的被踹翻在地上。 眼看著长剑又朝著自己的脖颈刺下,他著急大喊:“紫儿姑娘饶命,你真要残杀无辜之人吗?” 紫儿不由得冷笑:“你可真不无辜,妄图杀死亲子,王勇,你禽兽不如!” 王勇面色青白难看,他如何能受得了被一个小丫头喝骂。 他立即开口:“放肆,战义候府的贱婢养的也太无法无天了,你敢骂我,就不怕我去找你主子告状?” 紫儿不屑撇嘴:“你去啊,正好我也告诉我家主子,你是如何打算杀死小侯爷的!” 王勇心虚爭辩:“我没想要杀他,我只是嚇唬他,他是我亲儿子,我如何会对他动手?倒是你,赶紧把你手里的长剑给拿开!” 紫儿下意识往前伸了伸,他登时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 看到地上突然流出来的污渍,紫儿不由得嘲笑:“懦夫,你就这么点胆子啊?” 王勇恼羞成怒:“你赶紧滚,莫要掺和我们威远侯府的家事,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 紫儿沉声说道:“刚才来的时候,我已经报了大理寺,说你掳走了当朝威远候,如今大理寺衙差已经在缉捕你们的路上,待他们赶到,你就带著你的一双儿女將牢底坐穿吧!” 王勇还不及说什么,王建业却是嚇得脸都白了。 他著急爭辩:“和我没有关係,都是我爹做的,我跟妹妹不得已才跟著他!” 王勇无法置信的看著他:“王建业,明明是你出的主意,如今,你还想坑老子吗?” 王建业用力摇头,他哭著说道:“爹,我和妹妹那么小,如何会帮你出主意啊!” 王勇面色苍白难看,他没想到,最疼爱的儿子竟然背叛他了,並將所有的罪过全数推在了他的身上。 他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紫儿也无情的嗤笑:“瞧瞧,这就是你最为疼爱的好儿子啊,关键时刻,要弃你不顾了!” 王勇连忙哀求:“紫儿姑娘,我真的没想害小树,求你放了我吧?我给你磕头还不行吗?” 紫儿嫌恶开口:“你別叫我名字,你到底有没有害小树,我说了不算,得他自己说才行!” 她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声焦灼的呼喊:“小树!” 王建树面色骤变,立刻回应:“娘亲,我在!” 谢茹被人搀扶进来,当看到满身狼狈的王勇扑倒在地上的时候,她抬脚就踢在了他的脸上。 她一边踢还一边骂:“狗东西,都说虎毒不食子,你怎敢对小树下手的?” 王勇被踹的皮肉生疼,却也不敢对她动手。 他愤怒反驳:“还不是怪你,如果你將我留在威远侯府,我如何还要对他动手?说到底,你才是罪魁祸首,我们老王家的罪人!” 谢茹又拿了鞋底子呼他的脸:“我早就不是你老王家的人了,我是谢家女,如今的威远侯府,也跟我的姓,小树自此之后,也叫谢建树,跟你王勇再没有半点的关係!” 王勇被打的睁不开眼睛,他一张脸顷刻间就变成了青紫肿胀。 待她打够了,大理寺衙差这才开口:“谢小侯爷,请问你是不是被王勇绑到这破庙来的?” 理智让王勇强撑著开口:“小树,你告诉他们,我没有绑你,我是你的父亲,我如何会害你?” 谢建树冷漠回答:“是,他不但绑了我,甚至还听从了他儿子王建业的提议要掐死我,得亏紫儿姑娘来的及时,我这才倖免於难!” 衙差一声令下:“將他们全部拿下!” 王勇三人被擒住,恨得破口大骂:“贱妇逆子,你们抢我王家爵位,你们绝没有好下场!” 谢茹失望的看著他,曾经她嫁到威远侯府的时候,也是满目憧憬的。 她以为,只要她为他筹谋,就能得到他的认可。 然而,直到看到他跟刘絮一家和睦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有多可笑。 可怜她费尽心血的將整个威远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到头来,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她如何能甘心? 幸好儿子得了战义候府侯夫人的看重,让林怡琬助她脱离了苦海。 她如今是威远侯府的女主人,绝不会再忍气吞声。 她没再理会王勇,转身牵著谢建树的手腕快步离开。 她懒得再看他一眼! 王勇彻底害怕了,他没想到谢氏竟然真的不要他了。 他也顾不得再继续大骂,而是嘶声恳求:“茹儿,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吧,之前都是刘絮那个贱人勾引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全是她的错啊!” 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旁边站著的王建业眼底陡然划过一抹寒意。 衙差没容的王勇再叫囂,立刻將他给抓走。 待三人关进地牢,王明珠这才瑟缩开口:“爹,我害怕,这地牢里面好臭,好黑!” 王勇满脸恼恨的盯著她:“闭嘴,都怪你们,如果不是你们的母亲惹怒了谢茹,我又如何落得这样的下场?” 王明珠嚇得眼泪啪嗒啪嗒落下,她转头扑进王建业的怀里:“大哥,我们该怎么办啊?” 王建业温声安抚:“小妹別怕,有大哥在,绝不会让你遭受半点的委屈!” 王明珠伸手摸了摸肚子:“大哥,我饿!” 王建业没有回答,而是面色平静的看向王勇:“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你恨我们的母亲?” 王勇没好气的开口:“自然是真的,如果不是她纠缠不休,我管你们死活?” 许是察觉到王建业神情不对,王勇立刻警惕起来。 他皱眉说道:“怎么?你还想动手打老子?” 王建业霍地露出笑容:“父亲误会了,我如何会打你,我只是觉得,如今咱们落了难,该父子一条心摆脱困局才对!” 王勇冷哼:“是谢茹那个贱妇把咱们送进来的,咱们的罪名不轻,没有人帮忙,如何能摆脱困局?” 王建业规劝:“父亲,事在人为!” 王勇烦躁摆摆手:“你自己想办法,我如今身上又疼又累,我先休息片刻!” 第964章 杀父 他缩在角落里面闭眼休息,而王建业却把王明珠发间的锋利髮釵紧紧握在了手中。 她小声询问:“大哥,你要做什么?” “嘘!”王建业冲她竖起了手指。 他迅速走到王勇身边,拿起髮釵就朝著他的咽喉狠狠刺了下去。 “啊!”王勇猛然发出悽厉惨叫。 鲜血顺著他的指缝狂涌而出,他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怒吼:“逆子,你敢谋杀亲父?” 王建业没有理会他,而是抱著王明珠躲到了角落。 王勇凭著本能大声呼救:“来人啊,救命!” 衙差听到动静迅速冲了进来,当看到王勇满身鲜血的时候,也是嚇了一跳。 他们顾不得什么,连忙拖著他就往外跑。 趁著混乱的时刻,王建业拉著王明珠飞快逃窜。 紫儿回去战义候府给林怡琬復命,她说:“王勇和他的那双儿女已经被抓进大理寺了,罪名不轻,只怕要判流放三千里!” 林怡琬由於喝了些酒的缘故,俏脸红的厉害。 她拿了冷帕子敷了敷道:“他活该,谢茹到底是心软了些,如果是我,总归得想办法弄死他的!”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沐浴之后穿著月白寢衣的战阎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似乎更强壮了些,月白的寢衣几乎无法遮掩住他心口间鼓起的肌肉。 林怡琬下意识咽了咽喉咙,俏脸越发嫣红,將那冷帕子都给烫热了。 战阎丝毫不觉,他还好奇询问:“琬琬刚刚说要谁的命?” 紫儿不是个不识趣的,迅速转身快步离开,並十分体贴的將房门给关紧。 林怡琬迅速回神:“当然是前威远侯王勇,他竟然丧心病狂到要对亲儿子下手,这种人不杀还留著过年?” 战阎將她抱在怀里道:“不是已经进了大理寺?你不想让他活著,就跟舅舅说一声便好,不至於动气!” 林怡琬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好闻的香气,脑子就有些迷糊了。 她伸手捏捏他的腰:“阿阎,你,你是不是又壮了?” 战阎眸光陡然变得灿亮,他凑在她的耳边询问:“琬琬何出此言,是因为觉得我的力气大吗?” 林怡琬陡然耳根子发烫,她迅速伸手推开他:“我哪有,你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战阎顿时委屈:“看来我不够努力,这是惹得琬琬不满意了,放心,今夜我定然用上全力!” 帐慢落下,旋即响起林怡琬的惊呼。 隔天,林怡琬是被玲儿叫醒的。 她茫然睁开眼睛环顾周遭:“侯爷呢?他去哪里了?” 玲儿回答:“侯爷去宫里跟王爷商议事情了,王妃在外面等著夫人,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林怡琬拍了拍脑袋,暗自责怪战阎没將她叫起来,她都已经快睡到中午了。 她匆匆来到前厅,就看到林素正满脸忧愁的坐在椅子上。 她连忙开口:“娘亲,你怎么来啦?我阿弟呢?” 林素回答:“你阿弟在王府让奶嬤嬤照看著呢,琬琬,我此番来找你,是要跟你商议你外祖母忌日的事情,我接连做了几天噩梦,她都在我耳边哭泣,说她房子漏了水,每次下雨,她都冻的很厉害!” 林怡琬愣了愣神,气势她已经对外祖母的印象並不深刻了。 毕竟她去的早! 林素又接著说道:“十一月十八是她的忌日,我打算去一趟祖宅那边,將她的坟墓迁到咱们京郊庄子上,你觉得呢?” 林怡琬点点头:“当然可以,你跟外祖父商量过了吗?他同意?” 林素回答:“他自然是同意的,只不过他不能跟著一起去了,他在山里採药的时候摔了腿,怕你担心,就一直没让我告诉你!” 林怡琬不由得拧紧眉心,外祖父总是这样的,但凡有什么事情,都瞒著她。 林素连忙安慰:“你別怪你外祖父,他清楚你要应对很多的事情,他在离王府那边休养,我將他照顾的很稳妥!” 林怡琬这才说道:“那好,我跟你一起去老宅,把外祖母的坟墓迁过来就是!” 母女两人商议妥当,定在三天后离京前去南城。 孩子们也想跟著,但是林怡琬担心会出什么意外,就让他们先留在侯府。 林小软自然也要回去,那也是她的老家。 眾人赶了三天的路,终於抵达南城。 林素和林怡琬不是个张扬的性格,就打算低调京城。 马车来到城內最大的客栈,林怡琬就让紫儿先赶紧订下两间上房。 林怡琬则陪著林素去南城寺庙找高僧相看迁坟吉时,那高僧就好奇问了一句:“不知道你们要迁的是哪一家的坟?” 林素隨口回答:“林家的!” 高僧面色登时凝重起来,他不解开口:“可是在京城做太医的那位林家?我记得他家夫人的坟早就迁走啦!” 林素麵色骤变,她迅速开口:“不可能,你是不是记错了?父亲若是迁了坟,如何不会告知我?” 高僧听了她的话,迅速肃然起敬。 他頷首行礼:“原来是林太医的女儿,老衲这厢有礼了!” 林素急切开口:“大师,到底怎么回事?我娘亲的坟墓就俢在云雾山上,不可能迁走的!” 高僧摇头说道:“老衲也不清楚,只隱约听人议论过此事,你要不就再去山上看看,假若没有迁走,老衲再帮你们挑选吉日也是可以的!” 林素只得应下,她立刻带著林怡琬前往云雾山。 只不过刚刚来到墓地周遭,竟是被几个强壮的男子拦住了去路。 他们沉声怒斥:“此地是林家禁地,任何人都不得隨意踏入,你们想游山,去別的地方!”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询问:“哪个林家?” 对方囂张回答:“自然是在京城做太医的那个林家,他们的女儿是当朝离王妃,就连皇上都要叫她一声婶母,你们这等小民,赶紧退下!” 林怡琬又接著询问:“为何此处是林家禁地?我记得之前来的时候,还没有被封起来!” 那人不耐打断:“此一时彼一时,之所以称为禁地,那就是寻常人不能隨便踏入,不然,非得吃上一段板子不可,我奉劝小娘子赶紧走吧,免得闯了大祸而不自知!” 第965章 南城 林怡琬衝著紫儿使了个眼色,她就拿了一锭银子上前道:“大哥,你通融一下,我们夫人是回南城来找亲人的坟墓,她只记得埋在这云雾山上,你就让她先去找找不行吗?” 哪成想,那人非但没接银子,甚至还露出凶相。 他恶狠狠说道:“找什么坟?这里面就只有一座墓,那是当朝林太医的髮妻林老夫人的,你们赶紧滚,不然我可就要动手了!” 林怡琬霍然开口:“放肆,我就是当朝林太医的外孙女林怡琬,我前来祭拜我外祖母,难道也不行?” 话音落下,周遭一片静寂。 片刻之后,为首之人面上陡然闪过狰狞杀意。 他讥誚说道:“好一个胆大包天的贱妇,竟然敢冒充当朝林太医的外孙女,今天老子就让你尝尝什么叫有来无回!” 隨著他的一声令下,接著就有不少壮汉朝著林怡琬和紫儿扑来。 紫儿功夫精湛,自然没將他们放在眼里。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全部將他们给揍趴在地。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为首之人,面色青紫肿胀,他哭著哀求:“夫人饶命,求求夫人高抬贵手啊!” 林怡琬居高临下的盯著他:“说,为什么阻拦我们进去祭拜?你们到底是谁派来受坟的人?” 那人立刻回答:“林家,我们是受了林家的指派!” 林怡琬讥誚开口:“还敢扯谎,我外祖父从来就没有僱佣过任何人来看著坟墓,既然你往死路上奔,那我就成全你!” 她衝著紫儿使了个眼色,紫儿就直接拿起石头朝著那人的手指上狠狠砸下。 “啊!”那人立刻发出悽厉惨叫。 他活活被疼晕了过去! 林怡琬也没迟疑,立刻拿著银针將他给扎醒。 她冷声说道:“如果你再不肯说实话,那接下来废掉的可不是一根手指了,而是你整只手!” 那人嚇得浑身剧烈颤抖,他惶恐说道:“我说,我们是替南城钱家看坟墓的,钱家老夫人刚刚入葬,就葬在这里面!” 林怡琬面色骤变,立刻命人將这些壮汉给擒住,她迅速带著林素就往里面走。 两人来到墓地,就看到一个高大奢华的坟墓坐落在眼前。 上面立著墓碑,赫然写的是南城钱家墓。 林素几乎要站不稳,她颤声呢喃:“我母亲的墓呢?为何钱家要抢她的墓?为何?” 林怡琬瞳孔剧烈收缩,眼底的杀意激烈翻涌。 她快步来到外面,凝眉盯著为首之人道:“去给钱家报信,让他们家主前来,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家老夫人抢了原本属於我外祖母的地方,作何解释!” 为首之人不敢怠慢,连滚带爬的跑了。 至於剩下的那些人,林怡琬自然也没让他们閒著,而是一人给他们餵了一颗毒药,再命令他们赶紧把钱家老夫人的墓给掘了。 此时,城內权贵钱家老爷子正美滋滋的享受著第十九个小妾用嘴巴餵过来的葡萄。 他虽然已经头髮白,但是精神头却十足。 他將葡萄籽吐到小妾的手心里面,顺便还在她的腰上用力掐了一下。 小妾不敢叫疼,只嗔怪的嚶嚀一声。 就在这时候,有人满目慌乱的跑了进来,他嘶声大喊:“钱老爷不好了,要出大事啦!” 钱半山一张老脸登时沉了下来,他是个做生意的,最忌讳別人说衰词。 他抬脚將来人踹翻在地上:“狗东西,你才不好了,不在云雾山老老实实的看坟墓,跑回来干什么?找死吗?” 来人伸手摸了一把嘴角的血道:“钱老爷,就是坟墓那边出事了,林家正主回来了,她们看到了林老夫人的墓被动了,正发脾气呢!” 钱半山先是愣住,接著才伸手用力挠了挠禿脑门道:“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这是打老子一个措手不及啊!” 话音落下,他就赶紧催促:“还愣著干什么,赶紧去请二当家,让他回来想对策!” 不多时,在南城府尹钱英就回到了老宅。 他面色难看的说道:“什么?你说林太医的女儿回来了?真的假的?为何我这边没有听到半点的风声?” 钱半山皱眉开口:“这还有假,都能找到云雾山上去,肯定是真的,这可如何是好,她们肯定发现你母亲的墓占了林老夫人的墓了,若是追究起来,只怕你的官职都要保不住!” 钱英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他確实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许是他的沉默刺激到钱半山,他就不满抱怨:“你现在哑巴了,当年你找高人指点说那处是风水宝地的时候,你怎么没考虑过有今天?” 钱英反驳:“那我选错了吗?自打我母亲的墓俢在那个地方之后,我们钱家是不是顺风顺水?別说我坐上了南城府尹的官位,就连你的生意,也都做到了京城,如今钱家更是在南城如日中天,谁敢小瞧?” 钱半山咬牙打断:“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如何把林家人打发走,来的可是离王妃,没那么好糊弄的!” 钱英眼底闪过一抹杀意,他迅速开口:“知道她们来了多少人吗?” 钱半山迅速把看墓人叫到眼前询问:“快告诉你们二爷,来了约莫几人?” 看墓人小心翼翼回答:“两辆马车,全都是女子,只不过有一名紫衣姑娘武功十分厉害,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 钱英鬆了一口气:“你们打不过,那是你们没本事,我再多派几个人去,保证让她们灰溜溜滚出南城!” 他想的是,先把人嚇走再说,至於等她们再带人回来的时候,他早就把坟墓给挪走了,到时候没有证据,她们也只能打落了牙,往肚里吞。 他再没迟疑,迅速给身边幕僚交代几句,让他多带著些打手赶去云雾山。 只是他终究是低估了林怡琬的雷霆手段,等幕僚带著打手赶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一具棺材堵在入口。 他眼前狠狠一黑,不正是主子亲自给老夫人挑选的吗? 第966章 嚇走 此事不小,他必须得先报给主子定夺才行。 钱英回到府里倒也没太担心,他认为不过是两车女眷,能有多厉害? 他身边的打手都是一等一的好身手,绝对能將她们给嚇走。 他等著幕僚能带回来好消息! 然而,约莫过去半个时辰,他就听说幕僚回来了。 他面上顿时浮现出喜色,甚至还语气轻快的询问:“这么快就解决了?將她们全都赶出南城啦?” 幕僚惊恐回答:“没有,是老夫人的坟墓被拆了,她的棺材也被扔到了山口,求主子定夺!” 钱英浑身巨震,他气的怒骂:“她们好大的狗胆!” 幕僚焦灼规劝:“主子,得赶紧处理此事,老夫人如今算是曝尸荒野,会对钱家运势造成极大的影响!” 钱英惊出满脑门子的冷汗,他咬牙说道:“本官原本想留她们的性命,可她们偏要不知死活的招惹上来,那就別怪本官让她们给我母亲陪葬了!” 他迅速换了衣裳,带著幕僚火急火燎的返回云雾山。 此时林素正在命人四处在山中寻找林老夫人的坟墓,她满脸焦灼的开口:“琬琬,那些丧心病狂的狗东西们到底把你外祖母的坟墓挪去哪里了?”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她看著修建的十分庞大且奢华的墓穴,面色冷凝难看。 她沉声说道:“来人,將这墓穴给砸碎,再继续往下挖!” 她此时脑海里面有个不好的想法,担心林素会受不住,所以就没说出来。 她想先证实了再说! 那些壮汉不敢忤逆她的命令,连忙继续往下挖掘。 眼看著整个墓穴就要被砸个稀巴烂,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恼怒的呵斥:“都住手!” 钱英匆匆赶来,满脸的恼怒和憎恨。 他皱眉看向林怡琬:“你是何人,竟敢肆意破坏钱家老夫人的坟墓?” 林怡琬冷冽开口:“我叫林怡琬,是当朝离王之女,这明明该是我外祖母的坟墓,怎的却成了钱家老夫人的?” 钱英身为南城府尹,自然清楚当朝离王如今帮著新帝摄政,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至於他的女儿,更加不能招惹。 只不过眼下他已经没有別的选择,他只能將此事硬生生摁死在南城。 他立刻反驳:“胡说八道,离王的女儿正远在京城,她身份尊崇,如何会偷偷来到南城,定然是你这恶女冒充,来人,拿下她!” 不少黑衣人迅速提剑而上,惊得紫儿立刻將林怡琬护在身后。 林怡琬镇定自若的说道:“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诛杀我们了?” 钱英冷哼:“冒充贵人,尔等该死!” 他迅速挥了挥手,不少弓箭手就已经搭好羽箭朝著她们激射而来。 林素又惊又怒,她没想到这些人如此胆大包天。 紫儿立刻掩护著她们躲去马车里面,她忧心忡忡的询问:“夫人,他们人多势眾?咱们该如何破局?” 林怡琬將几颗小黑球递给她:“不怕,往他们周遭扔,但凡炸开,他们就会被里面的毒烟燻的眼泪横流!” 她不打没把握的仗,虽然前来南城带的人少,但是却准备很多可以御敌的毒药。 紫儿接连扔出去几个,紧接著耳边就传来噗通噗通重物倒地的声音。 她好奇探出脑袋,就看到那些黑衣人全都面色痛苦的倒在地上。 就连钱英也没躲过,他一边伸手擦著眼泪,一边嘶声质问:“臭丫头,你用的什么东西扔我们?” 紫儿衝过去抬脚將他踹翻在地上:“嘴巴不乾不净,本姑娘用尘土来给你洗洗!” 她抓了一把土塞进钱英的嘴,顿时噎的他直翻白眼。 紫儿將他拖到了林怡琬的面前,他下意识愤怒威胁:“南城是我的地盘,你敢伤我,只怕你连这云雾山都走不下去!” 林怡琬抬脚用力碾在他的手指上,顿时疼的他嘶声哀嚎:“救命,来人快救命啊!” 紫儿用长剑指著他的脑袋说道:“谁敢上前,我就一剑刺死他!” 那些黑衣人不敢造次,只得后退几步。 林怡琬凝眉盯著钱英:“你应该是这位钱老夫人的儿子吧?说,为何要占我外祖母的墓?” 钱英眸光躲闪的回答:“我不知道这是林老夫人的墓,我们只觉得这边风景不错,所以才选定这里做我母亲的墓穴!” 林素毫不犹豫打断:“你说谎,我父亲在给母亲俢墓的时候,已经写的清清楚楚,墓碑那么大,你如何会看不到?” 林怡琬沉声说道:“娘亲,別跟他废话,不让他吃些苦头,他定然不会交代的!” 话音落下,她就吩咐紫儿:“將他的左手腕给剁下来!” “是!”紫儿迅速应下,她一把抢过黑衣人的长刀,直接朝著钱英的左手腕砍下。 钱英嚇得脸都白了,他连忙大声求饶:“不要,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你外祖母的墓就在我母亲的棺材旁边,我也是后来才发现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多少坏心眼啊!” 林素气的浑身颤抖,她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钱英的脸上道:“你卑鄙!” 钱英爭辩:“云雾山这么大,总不能只埋你林家的老夫人吧?眾生平等,所有人都可以埋啊!” 林怡琬冷笑:“既然所有人都可以埋,那又为何你钱家派了恶僕守墓?甚至还谎称说是林家的守墓人?” 钱英咬牙开口:“我不知道,这些都是他们擅做主张!” 林怡琬没有再理会他,而是迅速命人挖掘林老夫人的棺材。 约莫挖了半个时辰,紫儿终於发现一个已经被水浸泡腐烂的棺材。 林素立刻就扑了过去,她嘶声哭喊:“母亲!” 林怡琬迅速拉住她道:“娘亲,棺材已经坏的不成样子,咱们得赶紧把她的尸骨重新捡拾出来才行!” 林素气的浑身颤抖,她一把抢过紫儿的长剑就要將钱英给直接刺死。 林怡琬急切开口:“娘亲,我不会放过他的,但是莫要在外祖母尸骨面前见血,不吉利的!” 第967章 缘由 林素难消心头之恨,只得拿了剑柄狠狠砸到钱英的身上。 钱英面色痛苦的倒在地上,他觉得自己这次凶多吉少了。 林怡琬和林素麵容悲戚的为林老夫人捡拾尸骨,只见那些尸骨已经被泥水全都泡的变成了乌色。 林素悲痛不已,她哭著说道:“怪不得我做梦梦到母亲说她冻得瑟瑟发抖,原来,竟是这样!” 林怡琬也怒不可遏,她暗暗发誓绝不会放过钱家。 待尸骨收完,已经是黄昏时刻。 林素颤声呜咽:“母亲,女儿接你回家!” 她將盛装尸骨的箱子抱上马车,就直接晕了过去。 林怡琬迅速让人將她安顿好,转头就来到瑟瑟发抖的钱英面前。 他惶恐询问:“你都已经拿到了你外祖母的尸骨,你还想要怎样?” 林怡琬讥誚开口:“你们钱家不是想要占我外祖母的墓吗?这是个风水宝地,我自然要满足你的要求啊!” 钱英无法置信的看著她:“你要干什么?我是朝廷命官,你没资格要我的命!” 林怡琬充耳不闻,直接让紫儿將他扔进墓坑里面。 她抬眸看向聚在不远处的黑衣人:“只要你们將他给活埋,我就不追究你们助紂为虐的罪责,不然,我一个个的全部都把你们抓去京城大理寺!” 那些黑衣人自然不愿意被抓走,立刻就蜂拥著往墓坑里面填土。 钱英骇的在里面上躥下跳,却根本就没办法爬上来。 眼看著土都埋了半截,他就嘶声哀求:“贵人,求你们放过我吧,饶我一条狗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林怡琬冷声打断:“你放心,你不是一个人,你们钱家所有人都会来陪著你的!” 钱英渐渐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的嘴巴被土给堵的严严实实。 又过去半个时辰,再也看不到钱英的半点踪跡了。 林怡琬这才催促马车离开,她直奔钱家大宅。 此时钱半山眼皮子跳的十分厉害,哪怕小妾再灵活的小手,也根本就没办法让他静下心来。 他有些烦躁的开口:“来人,外面还没有传来云雾山上的消息吗?” 几乎是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人连滚带爬的扑了进来。 那人哭著开口:“老爷,你快带人去救二爷吧,他被京里的贵人给活埋在云雾山了!” 钱半山浑身僵住,接著才喃喃询问:“怎么可能?钱英他是官身,她们如何敢的?” 一道轻蔑的声音旋即响在门口:“我如何就不敢了?钱家胆敢毁坏林家的坟墓,罪无可赦,紫儿,將他给拿下!” 紫儿迅速上前抓住钱半山,他顿时气的怒吼:“放手,谁敢抓老子,老子就要她的命!” 紫儿抬脚踹在他的后腰上:“你谁老子?候夫人面前也敢造次,你敢要谁的命?” 钱半山被踹了个嘴啃地,顿时磕掉了几颗大门牙。 他顾不得疼,立刻嘶声大喊:“来人,快抓住她们,谁能要她们的命,我赏他千金!” 然而,任凭他叫破了喉咙,也没有人敢凑前。 钱半山这才明白什么叫大势已去! 他艰难吸著鼻子道:“侯夫人,就算我们钱家做了错事,可罪不至死啊,你外祖母她已经死了,我们只是占了她的坟墓,你如何能將我儿给活埋呢?你也太歹毒了!” 林怡琬缓缓开口:“不,我不只將他活埋,我还要將你送去陪他,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儿不教父之过!” 钱半山瞳孔剧烈收缩,他愤怒大喊:“不行,你没资格,这南城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林怡琬讥誚说道:“南城的確不是我说了算,但是你们钱家父子的命,却由我来定夺,在你们毁我外祖母墓穴的那一天,就应该想到,或许会遭受林家疯狂的报復!” 钱半山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该听信那术士的胡言乱语去抢占林老夫人的墓。 现在不但搭上儿子的命,甚至自己也要去被活埋。 他可真害怕啊! 他哭著磕头:“我错了,我知错了,侯夫人,你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好不好?求求你了!” 林怡琬冷声说道:“我倒是可以饶你一命,只不过,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何人让你们钱家把主意打到我们林家身上的?” 钱半山连忙回答:“是潘玉找来的算命术士,她是我新娶的一房小妾,我这就把她给找出来!” 他迅速命人去后院找潘玉,但是却始终找不到她的踪影。 直到管家前来稟报:“潘姨娘清晨的时候就从后门拎著包袱走了,她让人留了话,问问老爷可还记得十年前潘家村的那百十户人家是如何淹死的!” 钱半山面色顿时灰白难看,他嘶声咒骂:“那个贱妇,她好大的狗胆,竟然敢阴老子!” 林怡琬疑惑询问:“潘家村又是怎么一回事?” 管家小心翼翼回答:“当年老爷想要抢占潘家村的肥沃土地,他用极其低廉的价格去购买,却遭遇了村民的强烈抵制,他一气之下就让人在屠苏河上开了一个口子,再加上连日来的暴雨,直接引发了山洪,潘家村的百十户人家全都被活活淹死了!” 林怡琬很快就想清楚了这其中的缘由,只怕是那位潘家女要报仇,所以才利用这个术士说动贪婪的钱半山,让他打起了林家的主意。 说到底,依然是钱家父子造的孽,所以他们死不足惜。 林怡琬再没犹豫,立刻命人將钱半山堵嘴绑去云雾山活埋。 至於他的万贯家財,她就做主给那些后宅的妾室们给分了。 处理完这一切,她就返回了暂时落脚的客栈。 外面下起了大雨,吵得林怡琬有些心烦意乱。 她走到窗户旁边看著被雷电照耀的亮如白昼的夜空,只担心怕是要被大雨耽误的明天不能回京了。 这时候紫儿在外面轻轻敲门:“夫人,廊檐下跪了一男一女,属下问他们话,他们也不肯开口!” 林怡琬诧异走出去,就看到果然有人並排跪在门口。 她沉声喝问:“你们是何人,为何深夜跪在这里!” 第968章 罪妇 女子率先抬起那张被雨水浇透的狼狈小脸道:“罪妇潘玉见过侯夫人!” 另外一人也跟著开口:“罪人潘珏见过侯夫人!” 林怡琬眸光凛冽的说道:“原来你们就是罪魁祸首,是你们两人串通起来让钱半山父子闯下滔天大祸的吧?” 潘玉重重点头:“不错,正是罪妇,罪妇不敢说自己是无辜的,罪妇跟钱半山有深仇大恨,为了让他死,所以才想出这个下策,如今心愿以了,任凭侯夫人处置!” 这时候潘珏急切开口:“侯夫人,此事跟我妹妹无关,主意是我出的,我告诉钱半山那是最佳风水宝地,只要將钱老夫人葬过去,就能借林家的运势,让整个钱氏一族长盛不衰,他们父子竟是真的相信了!” 潘玉迅速说道:“不,不是我哥哥一个人做的,我也有份,是我將他带进钱府的,不然,钱半山父子如何能相信他的话?” 潘珏恼怒开口:“玉儿,你这也要跟我爭吗?自始至终,你都是无辜的,潘家村已经绝户了,你必须得活著让潘家村再兴旺起来!” 潘玉用力摇头:“没有哥哥我如何能苟活?我要和你一起死,那样,我们就能跟爹娘叔伯他们去团聚了!” 林怡琬皱眉开口:“你们兄妹两人还真是感情极深,既然,你们真的要以死赎罪,那就把这两颗药丸全都吃下去吧!” 她拿出两枚药丸递给潘玉! 潘玉想都不想的全都塞进自己的嘴里,她泪如雨下的哀求:“侯夫人,放过我哥哥,给潘家村留个后!” 潘珏心疼交加,他伸手去掏她的嘴巴,却被潘玉及时躲开。 她嘶声大喊:“哥哥,我已经被钱半山那狗东西给祸害了,我活著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求死一了百了!” 眼看著两人纠缠成一团,林怡琬迅速开口:“那根本就不是毒药,不管谁吃,都不会死,先把自己弄乾净,再来我跟前回话!” 兄妹两人喜极而泣,他们纷纷跪在地上大喊:“多谢侯夫人,多谢!” 林怡琬约莫等了盏茶的功夫,就见到潘玉和潘珏给带了进来。 还別说,两人样貌都是有些出挑。 怪不得钱半山那老东西会看上! 她凝眉询问:“潘家村惨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凭著钱半山的本事,应该遮掩不住的,他们是不是京城里面还有人在背后撑腰?” 兄妹两人对视一眼道:“回稟侯夫人,我们兄妹也著实怀疑过,只是听说钱家还有个自小就送出去被人收养的大公子,其他的,就再也没查出来!” 潘玉又跟著附和:“我旁敲侧击的问过钱半山,他不肯说,哪怕喝醉了酒,对於此事也只字不提,只叫府里的人喊钱英为二爷!” 林怡琬忍不住拧紧眉心:“此事非同小可,潘家村百十条人命绝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跟著我一起回京,我还需要你们作证!” “是!”两人连忙齐声应下。 林怡琬这边还没回到京城,那边玲儿就已经派人送来消息,说因为她在南城活埋钱半山父子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朝堂,引的朝中御史纷纷逼著离王和新帝要抓她问罪。 看到战阎亲自带人前来接她,她不由得十分感动。 她低声说道:“阿阎,我並不后悔將钱家父子活埋,他们作恶多端,身上还背著上百条人命,他们活该!” 战阎点点头:“嗯,我信你!” 简短的四个字,彰显了他对她的无条件支持。 她知道潘家兄妹是很关键的证人,所以命人將他们严加保护起来。 她开始著手调查潘家村的惨案,对於一个村子的消失,肯定会在案卷上有记载,绝不会轻易就揭过的。 只不过任凭她找遍所有的记录,都没有寻到关於任何潘家村惨案的只言片语。 她登时愣住:“怎么会这样?” 林然也沉了脸色,他低声呢喃:“看来,背后之人的本事很厉害,竟然能轻易抹平一个村子的存在!” 林怡琬沉默片刻就迅速开口:“舅舅,既然查不到潘家村,那就查一查京城的权贵有没有姓钱的家主?” 林然摇头:“没有,你传回来消息的第一天,我就去查这个钱家大爷了,但是朝中任职的大小官员我全都核对过姓名以及籍贯,不曾有姓钱的!” 林怡琬顿时拧紧眉心,就好像所有的事情全都进入了死胡同。 这时候一名侍卫匆匆走进来道:“大人,宫里传来消息,说一名御史为了让新帝问罪侯夫人,碰壁而亡了!” 林然面色骤变,他著急询问:“那人死了吗?” 侍卫摇头:“没有,被老太医给救回来了,只不过依旧不肯善罢甘休,闹得新帝很头疼!” 林怡琬咬牙说道:“看来背后之人在推波助澜,他要用钱半山父子的命置我於死地!” 林然开口:“只有潘家兄妹两人的证词根本就不够,当年那桩惨案既然能被抹平,足以说明那人的身份极高!” 林怡琬沉吟:“到底是谁呢?” 林然猛然记起了什么,他急切说道:“琬琬,你可还记得钱半山父子的模样,你让你舅母画出,再按照他们的骨相在朝廷重臣中寻人不就行了?” 林怡琬眼睛一亮,这的確是个好办法。 她迅速找到桑秋唐,让她將钱半山父子的画像画出来。 林然又说道:“至於如何將朝中重臣们集合在一起,那就得让皇上帮忙了!” 三人揣著画像进宫,將打算坦然告知新帝萧凌。 萧凌一声令下,朝中四品官以上的官员全部来御书房商討要事。 不多时,所有官员陆续赶来。 林怡琬和战阎在明处,而桑秋唐和林然就在暗处。 萧凌此时已经有了皇帝的威仪,他虽然身形瘦弱,但是却气势十足。 他那双凌厉的双眸扫视著眾人说道:“此番將你们请来,是针对御史们弹劾战义候府侯夫人林怡琬在南城活埋了钱家父子的事情,你们是何想法?朕想听一听!” 梦相不发一语,摆明了不想樘浑水。 第969章 力挺 至於兵部尚书洛风则直接开口:“我认为侯夫人做的没错,林老夫人的坟墓被侵占,任谁都咽不下这口恶气,钱家父子还妄想带人去诛杀她跟离王妃,著实该死!” 这时候工部尚书迅速打断:“洛尚书此言差矣,你没跟去南城,又怎知晓钱家父子要诛杀侯夫人和离王妃?你这种只听信片面之词的断言不可取!” 林怡琬眯了眯眼,这位工部尚书谭光明倒是个生面孔。 她朝著珍珠帘幕后面扫了一眼,就看到桑秋唐不著痕跡的摇了摇头。 这时候谭光明已经不满开口:“侯夫人乃离王之女,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將人活活掩埋,如此草菅人命的恶劣行径,已经在百姓之中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必须要严惩她,才能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隨著他的话音落在,又有几名官员站出去道:“我们同意谭尚书的说法,求皇上做出英明的决断,以免让百姓们以为身为皇室女,就能隨意屠杀人命!” 萧凌毫不犹豫开口:“那你们认为钱家父子抢占林老夫人的坟墓,做的就是对的吗?” 谭尚书立刻回答:“老臣以为他们罪不至死,尤其是不可以活埋,这太残忍了!” 这时候沉默不语的战阎开口:“看来本候得去打听一下谭大人先祖的坟墓葬在何处,也命人去挖掉,想来,谭大人定然不会追究!” “你!”谭光明顿时气的心口不断起伏。 萧凌压了压手:“谭卿,你也別恼,此事並非这么简单,侯夫人之所以要钱家父子的命,还有別的隱情!” 谭光明皱眉询问:“皇上这是要包庇她?就因为她是离王的女儿,战义候府的侯夫人,那钱家父子的两条命就可以隨意抹杀?” 萧凌开口:“朕不是这个意思,你是听不懂人话?朕说他们有罪该万死的理由!” 谭光明眸光阴沉难看,说实话,他还真没把这个小皇帝看在眼里,他跟离王的傀儡有什么区別? 不管如何,这朝堂之上,绝不能让离王只手遮天。 若是別的事情也就罢了,但是这件事情,是打压离王的最佳利器。 就算不要林怡琬的命,也得让他们一家退出权利中心。 他打定主意,就迅速磕了个头道:“皇上,您该去听一听南城百姓们的声音,钱家父子被活埋,他们都认为,皇室女不该肆意囂张杀人,长此以往,国將不国啊!” 林怡琬眸光微动,她终於明白为何查不到潘家村被灭的蛛丝马跡了。 原本桥樑突然开了口子,就是工部出了疏漏。 可万一有人刻意隱瞒不报,那么这个秘密,就永远不会暴露在人前。 她顿时明白,谭光明就是那个给钱家背后撑腰的人。 她迅速说道:“皇上,我突然有些急事得出去办,你们继续討论著,不管是我死,还是要我活,我林怡琬都绝不反抗!” 萧凌点点头:“你去吧!” 谭光明顿时就有些著急,他皱眉说道:“皇上,你怎能放她走,万一她逃了呢?” 战阎被他的话给气笑了,他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本候不是在,谭光明,你是没把本候看在眼里吗?” 谭光明冷哼:“谁不知道你战阎护妻如命,你只怕会助她逃的更远!” 战阎立刻摇头:“那不能,她若是真做错了事情,本候也会大义灭亲的,谭大人且看著就是!” 谭光明立刻开口:“好啊,我倒是要看看战义候如何个大义灭亲法!” 林怡琬匆匆来到外面,就赶紧让紫儿去打听工部尚书谭光明的家庭情况。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紫儿匆匆赶回。 她用力咽了咽唾沫说道:“夫人,你还別说,谭家还真是有些离奇!” 林怡琬诧异询问:“如何个离奇法?” 紫儿说道:“谭家老夫人来自南城,她有一次带著府里的嫡长子前去探亲,路上遇到了土匪追杀,那位嫡长子就被土匪给掳走了,从此下落不明,后来不知怎么就寻回来了,经过滴血验亲,证明他就是那位失踪的嫡长子!” 林怡琬讥誚开口:“看来,咱们得去会一会那位谭老夫人了!” 她带著紫儿出宫来到谭府,直接给谭老夫人送了帖子。 谭老夫人年纪不算大,身体也很硬朗。 她听闻林怡琬前来拜访的时候,还十分惊愕。 她疑惑询问身边的老嬤嬤:“平日里,咱们跟战义候府有过走动吗?” 老嬤嬤摇摇头:“没有的,只是参加宴会的时候,偶尔会碰上一面,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 谭老夫人皱眉沉吟:“只怕来者不善!” 老嬤嬤试探著开口:“那要不,奴婢去帮老夫人推了她,就说你身体不適?”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看来我倒是来的巧,正好可以帮老夫人看诊了!” 谭老夫人面色骤变,她万万没想到林怡琬会逕自闯进了谭府后宅,她到底是为何而来? 她强打起精神迎客:“侯夫人能来我们谭府,真是让我们谭府蓬蓽生辉,快屋里请!” 林怡琬凝神打量著这位谭老夫人,暗暗惊奇,她还跟谭光明挺像的。 该不会是不但那位嫡长子被掉包了,就连这位谭老夫人也是假的吧?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於直白,让谭老夫人有些不自在。 她下意识询问:“侯夫人,为何这么看著老身?” 林怡琬也没拐弯抹角,她毫不犹豫的询问:“听闻谭老夫人是南城人,你可认识钱半山?” 话音落下,谭老夫人眉心不由自主的动了动。 片刻她才笑道:“当然认识啊,南城巨富,生意做的很大,就连京城也有不少钱家的铺子!” 林怡琬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那你应该也听说了,我將他和他的儿子钱英给活埋了!” 谭老夫人浑身巨震,她皱眉询问:“侯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来找老身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什么?” 林怡琬嘲讽开口:“难道老夫人不难过吗?毕竟那两人跟你关係匪浅,一个是你的夫君,另外一个是你的小儿子啊!” 第970章 別急 谭老夫人原本从容的神情顷刻间起了惊涛骇浪,她咬牙怒斥:“侯夫人,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夫君是谭家已故的老太爷,我儿子是当朝工部尚书谭光明,怎会跟钱家父子有关联?” 林怡琬眯眼说道:“老夫人別急啊,这又不是我说的,是钱半山临前告诉我的!” 谭老夫人气的心口剧烈起伏,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可能,他绝不会说!” 话音落下,周遭顿时一片寂静。 谭老夫人自知失言,原本保养得宜的面容也变成了惨白色。 她喃喃开口:“侯夫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林怡琬冷漠说道:“我想知道真正的谭老夫人和她的嫡长子去哪里了?” 谭老夫人死死握紧手指,良久才吐出一句话:“她们全都被土匪杀死了,其实我跟我儿是跟她们一起绑进土匪窝的,当年谭家老夫人带著儿子进京来认亲,却遭遇不幸,她就將她儿子以及认亲的信物交给了我!” 林怡琬皱眉说道:“所以你就起了齷齪的心思,打算顶替她们母子?” 谭老夫人用力摇头:“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是那些土匪太心狠,他们赶尽杀绝,把真正的谭家妇给姦杀了还不罢休,甚至还將她的儿子给剥皮拆骨,全都是他们的错!” 林怡琬疑惑:“你如何逃出来的?” 谭老夫人用力咽了咽喉咙:“是钱半山交了一大部分的赎金,当时把整个家都给掏空了,我说我能帮他把银子赚回来,我得先去京城落脚,再回来接大儿子!” 林怡琬讥誚开口:“你还真能钻空子,谭家人就没怀疑你吗?” 谭老夫人摇摇头:“当时整个谭家十分混乱,老太爷得了重病快要咽气了,他也根本就记不得他的髮妻到底长了一副什么模样,再加上我手里有信物,他们就真的以为我是谭家妇,就没有对我起疑!” 林怡琬明白了这其中的隱情,就淡漠开口:“怪不得你儿子能滴血认亲成为谭家子,因为你们是真正的亲母子又如何会有人怀疑呢?” 谭老夫人著急恳求:“侯夫人,我跟南城钱家已经再也没有任何来往,他们做的那些恶事,我都不知情,求你一定要替我隱瞒此事!” 林怡琬疏离说道:“你是跟他们没有任何往来,但是你儿子却跟他们来往密切,甚至还帮他们谋財路,抹罪行,之所以钱家能成为南城巨富,你儿子谭天明功不可没!” 谭老夫人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不可能,他怎么能这样做?我跟他说过,万万不能再跟那钱扒皮有纠葛,他也向我保证过的啊!” 林怡琬没有理会她,而是命令紫儿赶紧去搜查谭光明的书房。 此时身在皇宫的谭光明隱约有不好的预感,他不知道林怡琬到底去了哪里,为何还没有回来。 他不想再跟皇上耗下去,他只得开口:“皇上,微臣有些身体不適,微臣想要回府先休息,请你允准!” 萧凌下意识看向战阎,只见他不著痕跡的轻轻摇了摇头。 萧凌就脆声脆气的说道:“谭卿若是疲累,可以在侧殿歇一歇,万一你刚走,侯夫人就回来了,这件事情岂不是依旧没个定论?” 谭光明不由得开口:“她一直不回来,臣等就一直候在这御书房?” 萧凌还不及说什么,就看到小內侍多宝忙不迭跑进来道:“回了,侯夫人回了!” 不但林怡琬到了,她身后还跟著潘玉和潘珏兄妹两人。 谭光明嘲讽开口:“侯夫人,不知道你带来的这两个人,能不能帮你脱了滥杀无辜的罪名吗?” 林怡琬懒洋洋说道:“当然,谭尚书!” 她顿了顿,旋即又开口:“不对,或者应该叫你钱尚书更准確一些吧?” 谭光明浑身巨震,他愤怒质问:“你什么意思?” 林怡琬转头看向眾人道:“我刚刚去了一趟谭府,从谭老夫人嘴里得知一个多年前的秘密,原来站在你们眼前的这位谭尚书,他其实就是南城巨富钱半山的大儿子钱光明!” 谭光明眼前狠狠一黑,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御书房攻訐林怡琬的时候,她已经去谭府抄他的后路了。 战阎立刻揶揄:“我就说谭尚书为何这般生气,原来是活埋的你亲爹和你兄弟啊,那他们做过的恶,是不是也有你的手笔?” 钱光明咬牙质问:“他们做过什么恶?人都已经被她林怡琬给活埋了,还要往他们身上胡乱加罪名吗?”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他们做过的恶都在这些信函上写著呢,包括潘家村百十条性命的灭村惨案!” 话音落下,所有朝臣皆是极为震惊。 尤其是梦相也立刻追问:“侯夫人,什么灭村惨案?你详细说说!” 林怡琬开口:“我说不著,还是让侥倖活下来的潘家村后人来讲给你们听吧!” 潘玉和潘珏上前,满脸恭敬的跪在眾人面前道:“潘家村遗孤潘玉,潘珏见过皇上,以及诸位大人!” 钱光明看到两人的时候,面色陡然冷凝难看。 此时他的脑子里面只迴荡著一个念头,那就是潘家村不是所有人全都死在那场洪灾之中了吗? 怎会还有遗孤? 就在他思绪繁杂的时候,潘玉已经声泪俱下的说道:“我们潘家村是个土地肥沃的地方,山清水秀,美景怡人,只不过,这好日子被恶霸钱半山给打破了,他是南城最富有的商人,他想用低廉的价格收购我们的粮食,被我们族长给拒绝了!” 萧凌好奇询问:“那你们的粮食卖去了何处?” 潘玉嗓音沙哑的回答:“原本族长是打算卖去离著南城最近的宿州,他直到我娘亲是宿州人,就让她以探亲的名义带著我和大哥前去打听价格,哪成想,再回来的时候,南城潘家村已经沦为汪,洋之地!” 萧凌面色凝重的询问:“潘家村所有人全都死了吗?” 潘玉重重点头:“是,我娘亲因为伤心过度抑鬱而终,只留下我跟我大哥相依为命,我们发誓要调查灭村真相,就费尽心思的去各处打听,但是,那些人嘴巴都严的很,谁也不肯往外说!” 第971章 恶贼 梦丞相疑惑开口:“后来怎么查到钱半山身上去的?” 潘玉回答:“我跟大哥犹如无头苍蝇那般在城內乱转,终究还是老天不负有心人,竟是让我们在钱家商铺里面发现了原本该在潘家村祠堂的那些粮食!” 她哭著控诉:“他们这群恶贼,竟然明目张胆到抢来的东西,甚至都不遮掩一下,我们潘家村的粮食布袋,都是我娘亲和伯娘们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呀!” 眾人顿时明白,这对兄妹是因为粮食布袋怀疑到钱家了。 潘玉又开口:“我仗著自己颇有几分姿色,就跑到钱半山面前露脸,他果然看上了我,並將我接进府里做了他的小妾,我百般套话,才得知,他趁著一个雨夜带人杀进潘家村,先是抢走粮食,接著將所有人残杀,为了毁尸灭跡,竟然將屠苏河开了个口子,暴雨导致洪水汹涌,生生的將整个潘家村给淹没了啊!” 眾人听的心惊,谁都没有想到南城钱家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萧凌也气的太后重重拍在桌子上:“想不到我盛朝竟然还有这种狠心歹毒的人,梦丞相,为何潘家村遭了洪灾没人上报?” 梦丞相还不及说什么,林怡琬就已经开口:“回稟皇上,事发之后,钱半山给钱光明写了一封密信,让他利用职务之便,將此事抹掉,再以屠苏河年久失修为由重新修筑河道,一切痕跡就此掩埋!” 萧凌愤怒瞪向面如土色的钱光明:“大胆逆臣,你可知罪!” 钱光明惶恐叫嚷:“皇上,老臣冤枉啊,这些密信兴许是候夫人为了遮掩她活埋钱家父子的罪行所偽造,求你明察!” 林怡琬讥誚说道:“罪证確凿,你还敢狡辩,钱光明,每每午夜梦回,你就不怕那些死去的冤魂来找你算帐吗?” 钱光明厉声反驳:“找我算什么帐?我又没杀他们,我又没抢他们的粮食,此事跟我无关!” 林怡琬逼近了他:“抹掉这桩惨案没有上报朝廷,难道不是你做的?”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钱光明依旧否认:“我没有,你污衊!” 林怡琬淡漠开口:“来人,再把钱光明的幕僚给拖进来!” 不多时,一名浑身颤抖的小老头被拖了进来。 他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说道:“奴才听了老爷的命令,亲自去南城府衙將此事处理妥当的,原本前南城府尹的確上报了潘家村被洪水冲走的事故,是我偷偷改写,只说河道年久失修出了口子,请求朝廷即刻派人前来修缮!” 钱光明气的浑身颤抖,他咬牙咒骂:“你这个狗奴才,你竟然敢勾结外人诬陷我,我杀了你!” 他快步上前,试图伸手就要掐死幕僚。 幕僚一边挣扎一边反驳:“奴才良心难安啊,这么多年,奴才没有睡过一夜的好觉,老爷,你作恶太多了,如果不是你给钱英跑官,凭著他的残暴无良,如何能做上南城府尹?” 萧凌立即开口:“眾卿,如今你们听到南城钱家父子所做的恶行,还觉得他们被活埋是无辜的吗?” 眾人面面相覷,他们如何还敢再质疑此事? 他们连忙跪在地上大喊:“臣等受了蒙蔽,只觉得钱半山父子死的活该,侯夫人的处置並没有半点的不妥,她为民除害,为潘家村枉死的百十条姓名报仇,她是我盛朝女子之楷模!” 萧凌很满意他们的说辞,他眯眼说道:“朕早就说过,朕的琬姑姑是这世上最厉害的奇女子,她是盛朝百姓之福,你们都得尊敬她!” 林怡琬被夸的有些脸红,她其实也是误打误撞才发现钱半山父子的罪行。 但是她並不后悔將他们活埋! 萧凌很快就宣布了对钱光明的处置,抄没家產,免去官职,並即刻押送刑场砍头。 至於潘珏和潘玉兄妹,就带著萧凌给的赏赐回去潘家村重振家园。 潘玉十分感激林怡琬,出宫之后,她在侯府门口当著所有百姓的面生生磕了十个响头。 她哭著大喊:“如果不是侯夫人,我们潘家村冤案得不到昭雪,你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这辈子都会感激你!” 林怡琬连忙亲自將她搀扶起来,並叮嘱她:“回去嫁个好夫君,你跟你大哥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潘玉胡乱擦了擦眼泪:“是!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的!” 送走潘家兄妹之后,林老太医就亲自挑选了黄道吉日將自己老妻的尸骨重新下葬。 他感慨道:“琬琬,想必你的外祖母九泉之下,也会十分欣慰,用她的尸骨,为潘家村枉死的村民平冤昭雪!” 林怡琬点点头:“是啊,如果不是要给外祖母回去迁坟,也不至於会跟钱家有纠葛,总归是冥冥中註定!” 待安葬林老夫人之后,转眼间就到了年节。 乌国君要前来盛朝过年,所以整个战义候府早早的开始准备起来。 林怡琬忙的脚不沾地,二宝战轩却在书院那边闯了大祸。 她无法置信的询问玲儿:“你说什么?他把国公府叶二的腿给踹瘸了?” 玲儿重重点头:“是,伤的极重,据说骨头都断了,如今国公府正请了太医接骨!” 林怡琬面色顿时就冷凝难看,她可以纵容战轩淘气,但是绝不允许他胡乱伤人。 不行,她得赶紧去国公府看看! 叶二原本身体就弱,可別落下终身残疾。 她再没迟疑,立刻就带著药箱赶去国公府。 她来到府內的时候,叶老夫人强撑起笑脸迎接,她说道:“孩子们打打闹闹是常事,侯夫人別往心里去,他这伤不重的!” 林怡琬皱眉:“骨头都断了,能不重吗?老夫人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叶二白挨这一脚,等我先看看叶二的伤,待回去侯府,我定然把战轩押到你面前来赔罪!” 叶老夫人连忙开口:“不至於,侯夫人莫要回去责骂轩公子,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林怡琬进了叶二的房间,就看到委屈巴巴的小少年靠坐在床榻上。 他看到林怡琬的时候,很明显的嚇了一跳。 他试图还替战轩遮掩:“侯夫人,不怪轩老大,是我不该去凑热闹,在他惩治別人的时候,贸然冲了过去,他根本就不是故意的,你別凶他!” 第972章 太弱 林怡琬十分心疼这小傢伙,明明自己疼的都已经白了脸,偏偏还帮著战轩说话。 她伸手揉揉他的脑袋:“侯夫人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我就算揍战轩,也会调查清楚始末,你无须替他担心,你先让我帮你看看伤好不好?” 叶二不答反问:“能不能別揍他?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怡琬只觉得眼前这小傢伙可真太善良了,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简直是让她生不出半点的怒火。 她柔声安抚:“好,我不揍他,你別担心!” 叶二瞬间就眉开眼笑:“多谢侯夫人!” 林怡琬立即给他处理伤口,伤筋动骨一百天,只怕这叶二整个年都要在榻上过了。 终究是年纪小,受了伤再经了嚇,精神就十分不济。 等林怡琬告辞离开的时候,他都已经睡著了。 叶老夫人送她出府,她也殷殷叮嘱:“莫要再惩治战轩,他跟叶二和叶谦都是好朋友,绝不会故意害他受伤的!” 林怡琬点点头:“嗯,我明白的,老夫人请回吧!” 叶老夫人看著她上了马车,这才转身回府。 她看到叶少夫人在门口探头探脑,忍不住呵斥:“慈儿,我知道你心疼叶二,但是侯夫人对咱们叶家有恩,不管如何,你都不能在心里怨恨她!” 叶少夫人著急爭辩:“母亲,我没有怨恨她,我只是心疼礼儿,过年他都要在床榻上躺著,该有多寂寞!” 叶老夫人无奈嘆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他受了伤呢?” 这时候林怡琬也回到了战义候府,她让紫儿给找了个顺手的棍子。 紫儿面色大变,连忙给影魂去送消息,让他告知战阎从宫里回来之后,立刻前来书房解救战轩。 战轩被叫到林怡琬面前,神情有些紧张。 他下意识小心翼翼询问:“娘亲,叶二伤的如何?他真的骨头都给踹断了吗?” 林怡琬沉著脸怒斥:“跪下!” “嘭!”战轩立刻就跪的结结实实。 林怡琬凝眉询问:“说,你为何要伤他?” 战轩著急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跟小树几个凑在一起踢蹴鞠,今天缺了人,他非要补上,原本我们真是不爱带他玩,他真的是太弱了,细胳膊细腿,还爱哭唧唧,我直接就拒绝了,哪成想,他竟是不走,甚至还可怜兮兮的哀求谢小树,我能怎么办?只能让他加入!” 林怡琬就拿了棍子往他肉厚的地方抽:“那你也不能踹他腿啊,你这么大的力气,谁能挨你那一脚?” 战轩被打的呲牙咧嘴,他不断叫嚷:“娘亲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带他玩了还不行吗?” 林怡琬又揍他一棍子:“不行,你就不能收著点力气?哪天,你若是失手打死人,可就不是挨棍子了!” 战轩忙不迭应下:“好,我听娘亲的,我再不用这么大的力气了,哎吆,我腚都快被打的裂开了,疼疼疼!” 林怡琬皱眉:“疼你才能长记性,你可知叶二躺在床榻上多遭罪?你明天就收拾包袱去叶府给他当拐棍,亲力亲为的伺候,不管他要做什么,都得你照顾!” 战轩震惊的瞪大眼睛:“娘亲,你不要儿子了?” 这时候战阎匆匆走进书房,看到战轩还活蹦乱跳的时候,这才微微鬆了一口气。 战轩仿若看到了救星,他立刻哀求:“爹,你快救救孩子吧,娘亲要把孩子赶出家门,她不要我了!” 战阎询问林怡琬:“要把他赶去哪里?” 林怡琬回答:“自然是叶家,他伤了叶二,就得为他负责,知道的是两人一起玩闹受的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战义候府欺负他们叶家孤儿寡母!” 战阎收敛了心神,他看向战轩:“你娘亲的决定很正確,叶二是功勋之后,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这桩事,咱们战义候府又会被送上风头浪尖!” 战轩挠挠头:“有这么严重吗?为何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早知道,就不让叶二顶缺了!” 战阎开口:“也別等到明天早上了,你现在就收拾包袱跟我去国公府,別再拖延!” 战轩哭丧著脸,背著自己的小包袱前去国公府。 在路上,他委屈询问:“爹,你们什么时候再把我给接回家啊?” 战阎回答:“叶二什么时候恢復正常行走,你就什么时候回去侯府!” 战轩抿抿嘴,行吧,得三个月往后了。 叶老夫人又接待战阎,她原本以为只是赔礼道歉就算揭过了,却没想到,竟是要战轩留在国公府照顾叶二,这让她十分意外。 她下意识说道:“我们府里有小廝,况且还有叶谦,实在是不用轩公子留在国公府的!” 战阎直接开口:“老夫人莫要再拒绝,战轩做了错事,就该承担责任,不然,他永远也不知道悔改,让他做叶二的小廝,直到他痊癒为止!” 叶老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留下战轩。 她原本是要给他准备一个单独的院子,她总不能真把战轩当做小廝来安置。 然而,战轩却不同意,他將自己的铺盖卷掏出来,直接铺到了叶二的床榻底下道:“我就睡这里,方便他饿了渴了的使唤!” 叶二惊得小脸都白了,他如何能使唤轩老大? 他情愿憋死! 他缩在床榻上不敢出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战轩也是閒著无聊,可看到叶二那可怜兮兮的模样,顿时又懊悔不已。 他皱眉道:“叶二,你实在是太弱了,你看谢建树,別说我踢他一下,就是踹他好几脚,他的腿都不可能会断掉!” 叶二惶恐回答:“我娘亲说我在胎里的时候,就不如大哥,再加上胃口小,自然也就个子矮!” 战轩诧异开口:“那你为何不多吃点啊?饭菜那么香,我每次都觉得吃不饱!” 叶二闭了闭眼,他也想吃多一些长高高,可就是吃不下啊。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 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眉心都紧紧拧在了一起。 战轩察觉到异样,有些好奇得凑到他面前:“叶二,你怎么了?为何脸色这么难看?” 叶二毫不犹豫打断:“我没事,轩老大,你快些睡觉吧,不用管我!” 第973章 说谎 战轩眯起眼睛:“你这模样可真不像没事的样子,我娘亲说过,当人说谎的时候,就会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叶二快急哭了,他不想麻烦轩老大啊。 到底战轩聪明,很快就猜出了原因。 他一把抱起叶二道:“走,我带你去撒尿,咱俩都是男人,你有什么好害羞的?” 叶二听了他的话,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隔天,战轩起了个大早。 他先自己洗漱,接著就给叶二擦手擦脸。 叶二咕噥:“你不用管我,小廝就在外面守著,你让他进来帮我收拾就行!” 战轩开口:“我可不敢偷懒,不然若是我娘亲知道,非得打死我不可,我手劲大,碰你的时候没个轻重,你要是觉得疼了,一定要大声提醒!” 叶二低声囁嚅:“嗯,我能受得住的!” 待叶老夫人给他们送早膳过来的时候,两人都已经收拾的齐齐整整了。 战轩开口:“老夫人,我能不能背著叶二去上学啊?我觉得他伤不重,若是一直在榻上躺著,会把骨头给躺软了的!” 叶老夫人下意识看向叶二:“礼儿,你觉得呢?” 叶礼小心翼翼开口:“祖母,我也想去学堂,先生说快年测了,我不想考个倒数被人笑话!” 叶老夫人点点头:“好,那我就多派几个小廝抬著你去!” 战轩立刻阻拦:“老夫人,著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力气大,背著叶礼绰绰有余!” 叶老夫人失笑:“轩公子,怎好劳累你?你快收拾一下自己的包袱,今天就返回战义候府吧,我们都知道你是无心之失,绝不会怨怪你的!” 战轩连忙摇头:“那可不行,老夫人,你是嫌弃我吃饭多才把我给赶走的吗?如果这样,我就打发小廝去外面买些饭菜回来!” 叶老夫人担心他误会,下意识解释:“不是,我只是觉得不该麻烦轩公子照顾叶礼,你身份高贵,如何能做下人的活?” 战轩愧疚开口:“是我害的叶礼受罪,我为他辛苦劳累些又有什么打紧?老夫人別再赶我走了,只要叶礼一天不站起来,我一天不会离开国公府的!” 叶老夫人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劝。 只不过多派些人跟著两人,以免再出差池。 战轩背著叶礼进了学堂,很快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毕竟战轩是孩子王,他这般厉害的人物,如何做照顾人的活计呢? 率先向叶礼发难的是胶东王家的小孙子南宫渊,他满脸恼怒的质问:“叶礼,你凭什么让轩老大背著你上学?” 叶礼嚇得浑身颤了颤,扁扁嘴眼圈就红了。 南宫渊厉声呵斥:“你不许哭,就会装模作样,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旁边有人说道:“瞧他这个爱哭鬼的毛病,肯定是女的,不如咱们脱了他的衣裳,验一验他到底是男是女吧?” 南宫渊十分赞同,他迅速命令:“你们几个赶紧制住他,扒掉他的裤子!” 叶二面色骤变,他连忙剧烈挣扎。 然而南宫渊身边的一名小廝竟然衝到他的面前,用力捂住了他的嘴巴。 叶二叫不出声,只能屈辱的被他们验明正身。 这时候南宫渊已经嘲笑起来:“原来你的確是男的啊,只不过,你好小,就跟个蚯蚓似的!” 叶二难堪的闭上了眼睛,他受不了那些人嘲弄的目光。 恰在此时,一道声音响在他的耳边:“你之所以落得被人笑话的境地,全都是因为战轩將你背来学校,是他害了你,你难道就不恨他吗?你別以为他是好人,他就是故意让这些人羞辱你,让你叶礼沦为笑柄!” 叶礼浑身巨震,他想要看清楚到底是谁在自己耳边说话,但是视线模糊中,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轩老大来了,快跑!” 所有少年都做鸟兽散,唯独南宫渊跑的慢了些,被战轩给抓了个正著。 他厉声喝问:“是不是你让人欺负叶礼了?” 此时叶谦也已经冲了过来,他迅速帮叶礼把衣服整理好。 他愤怒瞪向战轩:“你明明照顾不好叶礼,为什么非要把他给带进学堂?” 谢建树连忙规劝:“叶谦,你別衝动,轩老大也不想这样的,他只是不想让叶礼落下功课!” 叶谦冷著脸將叶礼背起道:“他落下的功课我可以给他补,现在我弟弟因为他战轩遭受了更大的委屈!” 谢建树不由得著急规劝:“你別羞恼,你听轩老大解释,咱们之间莫要伤了共同经歷生死的感情!” 叶谦面色和缓不少,他认为谢建树有句话说的没错,他们之间是经歷生死的感情。 他深吸一口气道:“轩老大,你必须要给我弟弟出了这口恶气,他不该被他们羞辱的!” 战轩抬脚將南宫渊踹翻在地上:“说,为什么要欺负叶礼?” 南宫渊浑身疼的厉害,他强撑著爭辩:“轩老大,我是替你不值,你凭什么要背著他上学?你是强者,如何要向弱者弯腰?而且,他叶二还有可能不是男人,他的那处就跟小蚯蚓似的!” “嘭!”战轩握紧拳头砸在他的脸上。 南宫渊被打的鼻血横流,他哭著大喊:“来人啊,战轩要打死人了,快救命!” 不少围观的小公子们嚇得有多远跑多远,甚至还有人惊恐嚷嚷起来:“战轩要打死南宫渊了,他拳头又狠又硬!” 叶二猛然反应过来,他著急开口:“轩老大,你別衝动,我没事,我们快些走,你別再打他了!” 战轩將南宫渊整个提起来道:“去,跪叶二面前道歉去!” 南宫渊露出冷笑:“有种你就打死我,你休想我会给叶蚯蚓道歉!” “嘭!”战轩將他毫不犹豫扔在地上。 南宫渊整个人缩起来,面色痛苦狰狞。 战轩抬脚踢他:“你別装死,起来,你如果不肯道歉,小爷我绝不放你离开!” 南宫渊下意识抱住他的脚踝:“轩老大,我头晕的厉害,我睁不开眼睛,我喉咙里面也像是著了火,疼,好疼啊!” 战轩面色骤变,他迅速蹲下查看他的情况。 第974章 报官 哪成想不远处突然就有人喊了起来:“快去报官啊,战义候府的二公子把胶东王家的小孙子南宫渊给活活打死了!” 话音落下,叶谦就著急大喊:“来人,快去请医者!” 不多时,医者匆匆赶来。 此时南宫渊已经昏迷不醒,气息也极为虚弱。 他摇摇头:“南宫公子內伤极为严重,根本就救不活了!” 战轩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他虽然打了南宫渊,但是他出手极为有分寸,没伤他要害的。 为何就內伤严重了? 到底是叶谦反应的快,他立刻命令身边的小廝:“快,快去稟报给战义候府的侯夫人,让她赶紧过来!” 小廝连忙快步离开,而这时候现场已经十分混乱起来。 医者也嚇跑了,唯独剩下气息微弱的南宫渊躺在最中间。 约莫盏茶的时间过去,胶东王老王妃就被侍女给搀扶过来。 她一边走,一边喊:“我的渊儿乖乖,你別嚇祖母,你到底怎么啦?你这才刚刚回到京城,怎么就出这样的事情,这让我跟你爹还有你娘亲如何交代吆?” 她跌跌撞撞的扑到南宫渊面前,看著他满脸青紫淤血,顿时心疼的嚎啕大哭。 战轩用力抿了抿唇,他觉得这次自己怕是闯了大祸。 老王妃恶狠狠盯著他:“小兔崽子,仗著自己爹娘就敢当街杀人,他们不好好教训你,我来替他们收拾你!” 话音落下,她就抬手重重往战轩脸上狠狠抽下。 叶谦迅速衝过去抱住她的手:“老王妃,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怨怪战轩,他没杀南宫渊,他只不过就踹了他几脚!” 老王妃恼怒呵斥:“你也不是好东西,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的孙儿,我要让你们全都给他偿命,来人,將他们全部都拿下!” 隨著她的一声令下,不少胶东王府的小廝和嬤嬤都要上前抓人。 紧要关头,林怡琬匆匆赶到。 她沉声大喝:“慢著,老王妃想要抓人,也得先把事情调查清楚再说!” 老王妃喷火的眼睛瞪向林怡琬:“怎么著?你儿子活活打死我孙子,你们战义候府还有理了?” 林怡琬看到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南宫渊道:“不管情况如何,先救人是最紧要的,如果老王妃相信我,就让我给他看看行不行?” 老王妃清楚她医术精湛,也只能先让开。 她撂狠话:“如果我孙儿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儿子,他必须给他陪葬!” 林怡琬没有理会她,迅速矮身给南宫渊检查伤处。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超给力,??????????????????.??????书库广 】 战轩小心翼翼说道:“娘亲,我真没打死他,我原本控制著力道的,只踹过他的腰,另外在他脸上打了一拳!” 林怡琬也顾不得责备战轩了,她得赶紧將南宫渊这条命给保住。 她迅速施针,將他的心脉率先护住。 接著再拿出一枚药丸塞进他的嘴里,並按摩他的后颈,让他能顺利咽下。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南宫渊终於悠悠转醒。 他有些虚弱的看向周遭:“我这是在哪里?” 红著眼睛的老王妃立刻就要往他身上扑,却被林怡琬直接阻拦:“你想让他死的更快吗?他原本就受了极重的內伤!” 老王妃怒吼:“我会不顾我孙儿的性命吗?都怪你儿子,你儿子就是害人凶手!” 此时趁著南宫渊甦醒,林怡琬觉得可以调查真相了,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背上杀人的黑锅。 她迅速开口:“南宫渊,为何战轩会打你?” 南宫渊支支吾吾的回答:“我不知道,是他上来就打我,他很凶,力气也很大,打得我浑身到处都疼!” 老王妃立刻说道:“林怡琬你听到了吗?是你儿子上来就打人,他只是有多囂张,竟然要把人活活给打死,果然,有其母就有其子!” 林怡琬面色登时冷凝难看,她是听说过这位胶东王老王妃的,原本一直跟胶东王生活在胶东驻地。 也是快过年才带著孙子返回京城,为了结交人脉,所以才將孩子送到贵子学堂插班念书。 平日里祖孙两人极为高调,尤其这位老王妃,仗著儿子乃胶东王,十分跋扈。 她迅速开口:“老王妃慎言,不知道我林怡琬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得出有其母必有其子的结论?” 老王妃几乎是脱口而出:“你在南城活活掩埋了钱家父子,这桩事情还没过去几天,你该不会就忘了吧?” 林怡琬冷冽说道:“那对父子恶贯满盈,先不说他们抢占我外祖母的坟墓,单单说他们害死潘家村百十条性命就该死,怎么?老王妃这是帮著製造出潘家村惨案的恶徒发声吗?” 老王妃眸光躲闪的爭辩:“我自然不会帮著他们发声,我只不过觉得他们就算再犯错,也该有官府处置,轮不到你来用刑,你就是仗势欺人,你的儿子也有样学样!” 她的话音刚落,叶二就已经愤然开口:“没有,是你孙子南宫渊先欺负我的,他骂我叶蚯蚓,还当眾脱掉我的裤子查看我是男是女,轩老大是为我出头!” 林怡琬面色骤变,她凝眉盯著南宫渊询问:“你有没有做过?” 南宫渊委屈开口:“祖母,他们合起伙来胡乱冤枉我,我没有,你快救救我,我身上好疼,我要死了!” 老王妃著急怒斥:“林怡琬,你还想活活逼死我孙子吗?你没听到他说什么?他是无辜的,这几个孩子都是在污衊他!” 听到老王妃这么说,南宫渊眼底闪过一抹狡诈。 林怡琬淡漠看他一眼:“南宫公子以为自己身体已经好了吗?其实你现在不过是在药物的作用下甦醒过来的而已,待药效退下去,你依然会臟器衰竭而亡,所以你必须要说真话,你在跟我儿子起衝突之前,到底去做过什么事情,不然,我没办法给你对症下药!” 只一句话就嚇得南宫渊浑身剧烈颤抖,他不安开口:“祖母,救救我!” 老王妃恼怒瞪向林怡琬:“你必须想方设法的救我乖孙,不然,你儿子也得给他陪葬!” 第975章 脱逃 林怡琬迅速起身道:“等你孙子死了之后,你再上我们战义候府让他陪葬吧!” 说完,她拉著战轩就快步离开。 老王妃面色骤变,她没想到林怡琬竟然真的走了。 她著急大喊:“你站住,你不能对我孙子见死不救!” 林怡琬充耳不闻,直接带著战轩和叶谦兄弟坐上马车。 战轩愧疚开口:“娘亲,对不起,我又衝动了,我是见不得南宫渊羞辱叶二,他骂的他好难听!” 林怡琬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做的没错,为兄弟抱打不平是应该的,他们既然叫你一声轩老大,你就必须得护著他们!” 战轩有些担忧的询问:“那就真不管南宫渊了?他若是死了,我是不是就会给他陪葬去?” 林怡琬对上几人紧张的视线道:“不用害怕,南宫渊是胶东王府的独苗,他祖母不容他有任何闪失,我就是要逼著她在南宫渊嘴里问出真想,这件事情並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一直沉默的叶礼突然开口:“侯夫人,我想起来一件事情,之前那些人脱掉我裤子的时候,有人凑在我耳边说了挑拨的话,他让我憎恨轩老大,是他害的我被人这般欺辱!” 林怡琬疑惑询问:“那你可曾看到他的模样?” 叶礼摇摇头:“没有,当时我嚇坏了,很多人都在我身边,我只顾著害怕了!” 林怡琬心疼叶礼,身体虚弱不是他的错,凭什么要被別人歧视? 她柔声安抚:“咱们以不变应万变,躲在幕后的那条毒蛇很快就能跳出来的!” 叶礼点了点头,没再吭声。 眾人回到侯府,而胶东王府那边却乱成了一锅粥。 自打將南宫渊抬回来之后,他就吐了很大一口鲜血,精神萎靡的十分厉害。 老王妃请了不少医者进府,他们都说已经没救了。 老王妃急的团团转,她破口大骂:“林怡琬那个毒妇,她怎能眼睁睁见死不救?” 身边老嬤嬤规劝:“王妃,你不如去问问小公子,他到底因为什么跟墨轩起的衝突,他为何突然去找叶二的麻烦?唯有这样,才能去求林怡琬前来救治他啊!” 老王妃咬了咬牙,快步走到南宫渊的面前。 她颤声询问:“渊儿,你跟祖母说实话,你为什么去找叶礼的麻烦?你是受了谁的挑拨?” 南宫渊颤声回答:“是我嫉妒他,我想跟战轩做朋友,但是他看不上我,明明叶礼那么弱,他却亲力亲为的照顾,凭什么?然后阿业就帮我出主意,让我装受伤去讹战轩,唯有这样,他也会为我负责!” 老王妃气的浑身颤抖,她没想到孙子竟然会这么蠢。 她咬牙询问:“你不是装受伤?怎么又会真的受伤这么重?” 墨林渊无力开口:“是阿业让人打的,他说打的越逼真越好,不然,就会被人拆穿!” 老王妃顿时明白过来,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傻孙子在找死! 她厉声质问:“谁叫阿业?他人呢?” 南公渊强自爭辩:“祖母,你別怪阿业,他是我来到京城好不容易认识的好朋友,他为了我好啊!” 老王妃都要气笑了,这原本就不是一个很高明的计谋。 但凡有点心眼儿的,都能看穿。 偏偏自己这个傻孙子钻进圈套而不自知,那个阿业明显是利用他这条命算计战义候府的二公子战轩。 如今必须抓到那个阿业去林怡琬面前道歉,不然,南宫渊性命不保。 她皱眉叫来南宫渊的隨身小廝:“说,你们少爷是从何处认识那个阿业的?他如今落脚何地?” 小廝自然不敢说,可是老王妃直接命人动了手。 小廝为了保命只得哭著交代:“是在斗鸡坊,阿业是个斗鸡高手,他帮著少爷赚了不少钱,所以少爷才信任他!” 老王妃沉著脸追问:“他住在何处?” 小廝战战兢兢的回答:“住在离著斗鸡坊不远的一条暗巷里面,他还有一个妹妹!” 然而,等老王妃前去抓人,却早已经人去房空。 南宫渊越发状態不好,甚至连意识都不清醒了。 老王妃也顾不得面子了,立刻带著他前去战义候府。 她让门房传话,说她已经知错,也不再追究战轩打伤南宫渊的事情,只求她能出手救人。 林怡琬请她进了侯府,並迅速给南宫渊治伤。 老王妃在旁边泪眼婆娑的哀泣:“渊儿,你可一定要挺住,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跟你父亲交代?我们南宫家三代独苗,你绝不能有半点的闪失!” 林怡琬凝眉开口:“玲儿,把老王妃带出去,她在旁边哭的我没办法专心给南宫渊治伤!” 玲儿上前劝人:“老王妃,人的命不是哭回来的,你先上外头等著吧,若是你影响我们夫人用针,万一你孙子死了,算谁的?” 老王妃险些没气个倒仰,这战义候府的丫鬟说话也忒难听了些。 然而,她现在可不敢胡乱发脾气。 她还指望著林怡琬呢! 她不敢浑闹,转身就跟著玲儿往外走。 待来到廊檐下被冷风一吹,她脑子才清明些许。 她转头询问玲儿:“你们府里的二公子在外面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玲儿不解挑眉:“老王妃这是什么话?我们二公子最是忠厚善良,学堂里面的孩子都愿意跟他玩,除了你孙子,还真没人跟他起过衝突!” 老王妃也知道这次是自己孙子理亏,尤其是对叶二做的事情,简直让人髮指。 她如今还没想好如何跟国公府叶老夫人去道歉呢。 她有些心虚的说道:“玲儿姑娘,你仔细想想,此番这一遭事情,我家阿渊也是无辜的,他说是因为有人挑拨他去招惹二公子,那人叫阿业!” 玲儿浑身巨震,阿业?威远侯府的那个小公子不就是叫王建业? 此事非同小可,她立刻进去跟林怡琬匯报。 林怡琬面色凝重的说道:“之前王勇在牢里被刺杀,王建业就带著他的妹妹脱逃了,原本以为他会离开京城找个地方偷偷藏起来,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敢挑拨是非!” 第976章 奸人 玲儿担忧开口:“夫人,咱们在明处,他在暗处,如果抓不到他,只怕小姐跟公子们都有危险!” 林怡琬点点头:“嗯,你去给侯爷说一声,让他全城搜捕王建业!” 玲儿领命离开,林怡琬继续给南宫渊处理伤势。 足足两个时辰之后,她才满脸疲惫的出现在老王妃面前。 老王妃满脸惶恐的询问:“侯夫人,我孙儿怎么样?” 林怡琬疏离回答:“暂时死不了,他伤的极重,五臟六腑都出了血,你又耽误的时间太久,能活著已经算是奇蹟!” 老王妃恨死了那个阿业,如果不是他出的餿主意,南宫渊如何会伤的这般重? 她哽咽开口:“侯夫人,我孙儿他没有坏心思,他的初衷只是想要跟战轩成为好朋友,想要让他像对待叶二那般亲近他,哪成想,他竟是遭了奸人的利用!” 林怡琬淡声质问:“老王妃,你可以说他诬陷战轩是被人利用,那他去脱叶二的裤子,当眾羞辱他又算什么呢?” 老王妃顿时哑口无言,她死死咬著唇,面色青白难看。 这时候紫儿快步走到两人面前道:“夫人,国公府的老夫人来了,她很担心叶礼公子!” 林怡琬睨向老王妃:“还犹豫什么?不去道歉?” 老王妃喉咙口堵的难受,她身为胶东王的母亲,在胶东地界可谓是享受著无比的荣光。 就算到了京城,她的地位也很高。 然而,林怡琬却丝毫没將她放在眼里,甚至还敢懟她。 这让她十分不悦! 她咬牙说道:“侯夫人,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你就不能对我客气些?” 林怡琬开口:“你孙子污衊我儿子是杀人凶手,你让我如何对你客气?我能救他的性命,就已经是看在胶东王就这一个孩子的面子上,不然,我会眼睁睁看著他死!” “你!”老王妃气的心口不断起伏,她很想指责林怡琬为什么会这么恶毒。 但是对上她那双冷厉的双眸,她终究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给生生咽了回去。 为了孙子,她忍!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前厅。 叶老夫人满脸恼怒的瞪著老王妃:“你是怎么教的孙子,这般歹毒,还敢去脱他的裤子,是觉得我们叶家孤儿寡母吗?” 老王妃急忙解释:“渊儿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受了別人的挑拨,老姐姐,你不要动怒,待渊儿醒来,我定然让他给叶礼道歉!” 叶老夫人冷声拒绝:“不用了,我们叶家受不起你们南宫家的道歉,你只告诉他,以后別再欺负礼儿,不然我拼著这般老骨头不要也得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老王妃面容苦涩,她没想到叶老夫人竟然动了真怒。 她这才刚刚带著孙子回京,就得罪了叶家和林家,以后渊儿还如何在学堂念书? 叶老夫人没再理会她,而是看向林怡琬:“琬琬,我想把礼儿接回国公府去,不能总麻烦你照顾他!” 林怡琬点点头:“好,老夫人请跟我来!” 看著两人离开的背影,老王妃心情十分复杂。 她暗怪自己在胶东待的时间太久,以至於,都根本就无法再融入进京城贵妇圈子了。 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叶老夫人已经跟林怡琬来到战轩的院子,只听到屋內传来规劝的声音:“叶礼,你不要再闷闷不乐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只要你好好吃饭变强壮,南宫渊就不敢欺负你!” 叶礼啜泣 :“可他骂我蚯蚓!” 战轩连忙安抚:“蚯蚓別看小,但是也很厉害啊,他拱地的本事一流!” 林怡琬面上陡然闪过一抹尷尬,她的傻儿子,这是用的什么比喻啊? 叶老夫人却没听明白,她下意识询问:“琬琬,南宫渊为什么叫礼儿蚯蚓?” 林怡琬不忍心打击老夫人,只得解释:“就是隨便乱起的外號,老夫人別往心里去,也別在礼儿面前提起,不然,会严重打击他的自尊心!” 叶老夫人虽然依旧疑惑,但是也聪明的没有继续追问。 她推门走进去道:“礼儿,祖母接你回家!” 战轩连忙礼貌行礼:“见过叶祖母!” 叶老夫人感激的看著他:“轩儿,多谢你护著礼儿,这几天就让他在家里自学,等学堂考试的时候,我们再將他送过去,就不劳烦你照顾了!” 战轩自己做不得主,他得听从母亲的命令。 林怡琬就说道:“听你叶祖母的,礼儿身体弱,实在是经不起折腾,等他好一些,你再去看他就是!” “好!”战轩这才答应下来。 叶礼跟叶老夫人离开之后,战轩面色就有些复杂。 林怡琬疑惑看向他:“你心里憋著什么话呢?赶紧问出来,可別把自己闷出毛病来!” 战轩就鼓足勇气开口:“娘亲,为何叶礼明明年纪比我大,可他却那么小,他该不会真有隱疾吧?” 林怡琬没想到他是担心好友的身体问题,她没有具体看过,实在是不好回答。 只不过,她终究还是说了一句:“兴许將来能长起来呢,你別瞎操心,你这几天也小心著些,南宫渊是受了王建业的挑拨才算计你的!” 战轩气的握紧拳头:“又是那个王建业,他还真是不知死活!” 林怡琬又安抚了他几句,这才出去將老王妃祖孙安顿下来。 毕竟伤的极重,轻易不能挪动。 战阎命人在京城搜捕几天,始终都没有寻到王建业的踪跡。 而此时国公府內,则是一片愁云惨澹。 叶少夫人正哭的不能自已,她哽咽说道:“母亲,这可如何是好,咱们礼儿怎么会是天阉之人呢?” 叶老夫人也是面色青白难看,她从侯府回来之后,就去打听了南宫渊为何会骂叶礼叶蚯蚓。 当得知真想之后,她又恼又怒。 她迅速命人叫了郎中给叶礼看诊,竟是確定他为天阉之人。 这可如何是好? 叶老夫人咬牙说道:“不行,咱们得让林老太医给他看看,我这就亲自带著他去林府!” 第977章 看海 叶老夫人顿时燃起了希望,她用力点头:“对,林老太医是盛朝最厉害的医者,他的诊断才准確!” 婆媳两人没敢耽误,立刻將叶礼送进林府。 林老太医仔细观察了片刻才面色凝重的说道:“走,咱们出去说!” 叶礼毫不犹豫的开口:“祖祖,为什么要瞒著礼儿,难道礼儿不能知道自己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吗?” 林老太医登时愣住,他对上叶礼那双澄澈的眸子,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毕竟还那么小,若是知道自己天生不能人道,且无法孕育子嗣,该如何面对? 此时,叶少夫人已经啜泣起来。 叶礼细声细气的安抚:“娘亲別哭,不当吃不当喝的病,何必放在心上?” 林老太医也紧跟著开口:“是啊,你们都不如一个小孩子看的通透,快些擦擦眼泪,都別再哭了!” 叶老夫人颤声询问:“老太医,是不是礼儿確定那种病了?” 林老太医点点头:“对,只不过你们也不用自责,不是你们疏忽造成的,而是他天生发育不良!” 叶少夫人砸著心口道:“还是得怪我,我是他的母亲啊,我孕育了他,却不能给他一个好的体魄,这让他长大如何面对?” 叶老夫人却著急询问:“老太医,就没有法子治疗吗?求求你了,哪怕付出巨大,我们国公府也在所不惜!” 林老太医倒是没有把话给说死,他觉得要跟林怡琬商量一下才行。 他凝眉沉吟:“如今礼儿还小,你们也別给他太大的压力,我会將他的情况告知琬琬,看看她有没有办法,毕竟她的医术在我之上!” 叶老夫人几乎是喜极而泣:“你说的对,还有琬琬,我怎么把她给忘了,老太医,你一定要救救礼儿啊,他还那么小,不能这辈子就没有了指望!” 林老太医安抚了她一阵子,这才將她们给送走。 他匆匆赶去战义候府,就看到林怡琬正在给南宫渊换药。 小傢伙已经清醒过来,只不过模样著实不好看,鼻青脸肿的,十分骇人。 老王妃守在身边,更是面容憔悴。 林老太医没说什么,就走出去等著。 林怡琬忙活完这才將他请去药房:“外祖父,你找我有事吗?” 林老太医无奈嘆息:“琬琬,我是为了叶家的二小子来的!” 恰好战轩一个箭步衝进来:“叶礼?他怎么啦?是不是生病了?病的厉害吗?我得去看看他!” 眼看著他就要往外跑,惊得林老太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臭小子,这么冒失做什么?你听祖祖把话说完!” 战轩挠挠头:“嘿嘿,我不是担心他吗?他是我好友,我不想他出事!” 林老太医开口:“大事没有,不过这小事,也挺磨人的!” 战轩著急催促:“祖祖,你还跟我打哑谜啊?全家就属我脑子不好用,我实在是猜不出来!” 林老太医缓缓吐出一句话:“叶礼他有天阉之症!” “啊?”战轩震惊的瞪大眼睛,片刻才艰难囁嚅:“是不是我好友他不是个正常男人了?他那里永远也不会变大?” 林老太医觉得跟孩子说这个问题还挺难为情,他胡乱点点头:“如果没有寻到治疗方法,的確会是你说的那样!” 战轩噗通一声跪在跪在地上哀求:“娘亲,祖祖,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叶礼啊,他原本心思就重,如今再得了这样的病,还让他活不活?” 林怡琬倒也没想到战轩这般在意叶礼,她立刻伸手將他拉起来:“你等我跟你祖祖研究一下,既然是天生的,这治疗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恢復!” 战轩忙不迭点头:“那你们快商量,我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他就匆匆跑了出去。 看著他的背影,林怡琬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在意叶礼的很。 她转头看向林老太医:“外祖父,医书上记载,双生子是容易发生这种问题的,一人身体健康,而另外一人就天生体弱,甚至还有臟器发育不完全!” 林老太医嘆息:“是啊,叶礼那孩子乖巧的让人心疼,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得了什么病,看上去能乐观接受,但是心里只怕也很难过,自小就跟別人不一样,这对他来说是巨大的打击!” 林怡琬拧著眉心开口:“那我这几天好好翻一下医书,看看有没有办法治疗!” 虽然两人皆知希望渺茫,但是为了叶礼,也得尽全力查找治疗方子。 只不过,结果著实不尽人意。 接连查了几天,都没有寻到任何能治疗的只言片语。 林怡琬憔悴不少,林老太医也是无奈嘆息。 此时老王妃已经带著伤情稳定的南宫渊离开战义候府,她还命人送来不少胶东紧急运送到京城的特產。 战淼就很喜欢一只足足有她整个小脸那般大的海螺,她满目兴奋的看向战青柠:“阿姐,你说这海螺真的吹一吹就有海浪呼啸的声音吗?” 战青柠点点头:“你可以试一试!” 战淼就將小嘴巴凑在了海螺口,待吹完一口气,连忙就放在自己的耳朵边上。 片刻,她就惊喜的瞪大眼睛:“哇,我真的听到了海浪呼啸的声音,好神奇啊!” 战青柠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满脸的宠溺。 这时候林怡琬走到两人的身边,她连忙乖巧行礼:“母亲!” 战淼笑嘻嘻的將海螺递给林怡琬:“娘亲,你快听听大海的声音,这里面吹一吹就有呢!” 林怡琬握住她的手询问:“小喵喵想要去看海吗?” 小丫头抿唇:“我当然想啊,只不过我问过青柠姐姐了,她说胶东岛离著我们京城远著呢,光马车都要跑上几十天,我怕累!” 林怡琬也觉得她说的很对,京城离著胶东岛实在是太远,如今孩子们都还小,经不起路途顛簸。 这时候战淼突然开口:“青柠姐姐,你忘了咱们今天还要去破庙那边给小乞丐送点心吃吗?快些去准备,咱们赶紧走,莫要耽误了时辰!” 战青柠连忙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林怡琬给拦住了。 第978章 婚事 她疑惑询问:“为什么要去破庙那边给小乞丐送点心啊?” 战青柠解释:“这是小喵喵和几名小姐约好的,之前上学的时候,她看到有不少小乞丐在寒风中乞討,就想著要去给他们送些吃食,以免饿死在街道上!” 林怡琬心中微沉,她这几天因为叶礼的事情忙昏了头,差点就忘了王建业还没抓到呢。 若是战淼冒失跑出去,被他给抓走怎么办? 她不动声色的询问:“喵喵,你告诉娘亲,你跟哪几家的小姐前去京郊破庙啊?” 战淼掰著手指头数:“有王御史家的小女儿王嫣嫣姐姐,还有內个学府的傅佩佩妹妹!” 她认真说道:“娘亲,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们经常一起在学堂里面玩踢毽子!” 林怡琬了解这两家府邸,都是门风很清正的,可以往来。 只不过,她依旧不能大意。 毕竟她们都是官家贵女,必须要好好保护才行。 她迅速叫了紫儿,让她跟著战淼一起前往京郊。 待两个孩子离府,她就打算先去找林小软弄些强身健体的药丸子出来。 总归先让叶礼变强壮,兴许那天阉之症也有所好转。 只不过她並没有寻到林小软,玲儿告诉她,说墨城主的姨母突然生病,请她去看诊了。 林怡琬就有些奇怪,京城那么多医者,为何那位邢夫人却偏要找小软看诊?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面色难看气愤的林小软背著药箱回来了。 她连忙呼喊:“小软!” 林小软顷刻间愣住,她下意识询问:“阿姐?你怎么站在门口?” 林怡琬解释:“刚刚送了喵喵和青柠出门,听说你去给邢夫人看诊了,她怎么样?病的严重吗?” 林小软几乎是脱口而出:“她身体是没有病,但是脑子却有大病,根本就不可能治好的!” 话音落下,她就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妥当。 她眼圈红了红,泪水旋即汹涌滚落。 她呜咽:“阿姐,我委屈!” 林怡琬连忙抱住她道:“有阿姐在,定然不会让你受委屈,你快跟阿姐说说,邢夫人是怎么欺负你了?” 林小软在她怀里哭了一会儿,这才说出实情。 她哑声说道:“咱们战义候府不是拒绝了墨城主的提亲,但是他不肯死心,他每天都去我义诊的药堂找我,风雨不歇,没想到此举惹怒了他的表妹刑雪雪,她寻死觅活拦著他不许出门,两人就冷战起来!” 林怡琬皱眉:“他们冷战他们的,跟你有什么关係?” 林小软啜泣:“邢夫人怨怪我,觉得是我搅合的他们兄妹失和,所以这才装病让我进墨府去调停他们兄妹和好,还说我如果真的想让墨城主死心,就得赶紧嫁人,我凭什么呀?” 林怡琬眼底噙了一抹冷笑,邢夫人也真是太没数了,竟然还安排到她的小软头上来了。 她算个什么东西? 別说小软如今对墨凌越没有想法,就算將来她想嫁给他,她邢夫人也绝不能赖在墨府。 只不过她现在最紧要的是要弄清楚林小软的想法,她心里到底有没有喜欢的对象。 她柔声询问:“小软,你跟阿姐说实话,你是怎么想的?你年纪不小了,终归是要嫁人的!” 林小软用力摇头:“阿姐我不想嫁人,我只想留在你身边学习治病救人的医术!” 林怡琬失笑:“你就算嫁人也可以学习医术啊,若是墨凌越和唐明轩都入不得你的眼,我就帮你张罗其他的青年才俊!” 林小软下意识开口:“墨城主是绝不可能的,他是一城之主,肩上有著巨大的责任,还有他的姨母,我不想跟她纠缠不清!” 林怡琬顷刻间就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旋即追问:“那唐明轩是可以的吧?他如今在翰林院任职,又买了离著咱们战义候府不远的一座宅子,这条件不错啊!” 林小软脸颊上猛然就爬满了羞涩,她著急说道:“阿姐,你说什么呢?他也没请人来咱们侯府提亲,我可不是那种没皮没脸的人,上赶著去找他!” 林怡琬顺著她的意思往下说:“我们软软说的对,没提亲就是没诚意,唐明轩也不考虑,我这就让舅母给你张罗婚事,就不信这京城挑不出好的才俊!” 林小软咬了咬唇,眼底闪过剧烈挣扎。 思虑片刻,她才赌气说道:“那就劳烦阿姐和堂婶了!” 很快,战义候府要给林小软挑选夫婿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权贵圈子。 墨凌越听到之后,险些气的晕厥过去。 他打算上门去问个究竟,但是却並没有见到林小软。 反而林怡琬命人给他带了话,说是林小软之所以这么急著挑选夫婿,是听从了他姨母邢夫人的建议。 墨凌越怒不可遏,立刻回到墨府去找邢夫人算帐。 此时邢夫人还正跟刑雪雪十分开心呢,她有些得意的说道:“瞧瞧,林小软挑选夫婿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盛京城,你表哥就算再不想死心,也得死心!” 刑雪雪咬牙开口:“那个林小软真是个狐狸精,你说,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候夫人的妹妹,谁会看得上她啊?” 刑夫人附和:“就是,她依仗她阿姐的势,不然岂能轮到她挑选夫婿,她算个什么东西?跟我雪雪提鞋都不配!” 邢雪雪眯眼笑起来,但是猛然被撞开的房门却嚇了她一跳。 她转过头去看,就见到墨凌越满脸盛怒的站在门口。 她下意识囁嚅:“表,表哥!” 墨凌越没有理会她,而是逕自走到邢夫人面前道:“是不是你让林小软赶紧定下婚事的?” 刑夫人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她没想到林小软那死丫头还偷偷告黑状,简直是坑死她了。 她支吾爭辩:“凌越,你別听她胡说八道,她是故意挑拨咱们的关係!” 刑雪雪也跟著不服气的开口:“表哥,娘亲是你的姨母,你什么態度对她说话啊?” 墨凌越怒吼:“你闭嘴,再敢多言,我立刻就將你丟出去!” 刑雪雪嚇的浑身打了个激灵,她知道墨凌越是动了真怒,她从来都没见过他这般要毁天灭地的样子。 她战战兢兢缩到了刑夫人身边,再不敢吭声。 第979章 生事 刑夫人咬牙说道:“凌越,你不信我吗?我真的没有让林小软去定亲,是她污衊我!” 墨凌越冷冽开口:“她从来都不会胡乱污衊人,而且,这句话是侯夫人命人传给我的,那是她的妹妹,她不希望她受委屈!” 邢夫人听的心惊,她此时后悔死了,千不该万不该在林小软面前胡说八道。 现在面对盛怒的墨凌越,她该怎么办才好? 沉默良久,她索性破罐子破摔。 她急切说道:“是,我承认说过那句话,我是为了谁?你这般执迷不悟的钻在她的身上,却得不到半点的回应,姨母心疼你啊!” 墨凌越恼怒开口:“用得著你多管閒事吗?你要记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我姨母,並不是我亲娘!” 只一句话,就让邢夫人如坠冰窖。 她无法置信的询问:“凌越,你真的要因为一个外人给姨母这样的难堪吗?当年如果不是姨母的退让,你母亲如何能嫁给老靖王?” 墨凌越霍地冷笑:“你以为墨家是什么好地方吗?那就是个火坑,你不是退让,你是亲手將我母亲推进了火坑,你自私自利,別以为我不知道!” 刑夫人心虚爭辩:“我没有!” 墨凌越嘲讽开口:“如果没有遇到侯夫人,我墨凌越至今都是个傻子,我如何能继承城主之位?我喜欢小软,但是我不想强迫她,我只希望她能心甘情愿的嫁给我,是你,你全都给我破坏了!” 刑夫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些什么。 倒是墨凌越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哑声说道:“是我的错,我不该將你们母女带来京城,你们现在收拾包袱走人,半个时辰之內,立刻离开墨府!” 说完,他就转身快步往外走去。 邢雪雪如何还能沉默,她立刻追过去哀求:“表哥,你不能把我们给赶走,我跟娘亲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你忍心眼睁睁看著我们受冻挨饿?” 眼见墨凌越没有吭声,她又哭著说道:“你別怪娘亲,娘亲除了是心疼你爱而不得之外,还是为了我,她知道我喜欢你,所以才想要儘快让你把心思从林小软身上收回来啊!” 墨凌越用力挣开她:“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恩人,我既然知道了,就不会置之不理,你们两人別再狡辩,滚,赶紧滚!” “表哥!”眼看著他绝情离开,邢雪雪哭的声嘶力竭。 刑夫人恨的满目怨毒,她咬牙说道:“终究是我低估了林小软那个贱丫头,她竟然摆了我一道。害的我们眼看著要无家可归!” 邢雪雪哽咽询问:“娘亲,我们该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去住客栈吗?” 刑夫人立刻打断:“住什么客栈?我原本还想著等到墨凌越失意的时候,你恰好乘虚而入,你百般安慰,他就会看到你的好,你跟他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只不过现在,必须要生米煮成熟饭!” 刑雪雪诧异看著她:“娘亲,如何个生米煮成熟饭?” 刑夫人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她顿时俏脸红的几乎像是染了一层血。 她惴惴不安询问:“娘亲,真的行吗?” 刑夫人冷笑:“如何不行?我就不信对他用了药,他还能对你无动於衷,只要你成了他的女人,你们有了肌肤之亲,他就再不能將咱们赶走!” 刑雪雪立刻催促:“娘亲,你快去熬汤!” 此时墨凌越回到了书房,他脸色极其凝重难看。 小软不见他,林怡琬埋怨他,他彻底让她们失望了。 他懊悔自己把刑夫人母女带进京城,將自己推进恩將仇报的境地。 到底该如何破局? 他想不出万全之策! 恰在此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他之吼了一个字:“滚!” 来人推门而入,正是满脸哀怨之色的邢雪雪。 她有些不安的开口:“表哥,我跟母亲就要离开了,我多谢你这么多天的收留,我亲手给你熬了一碗鸡汤,你趁热赶紧喝下吧!” 墨凌越抬眸看向她,眼底的凌厉几乎让她无所遁形。 他一字一句的开口:“邢雪雪,你別想那些歪门邪道的昏招,没用的!” 邢雪雪被他的话刺激的双眸泛红,她猛然脱掉自己的衣裳道:“什么没用,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受得住!” 一股子异香登时钻进他的鼻端,让他小腹陡然窜出一股子他无法压制的激烈渴望。 他咬牙质问:“邢雪雪,你给我用了什么药?” 邢雪雪凑近他道:“表哥別怕,这只是寻常夫妻用的欢,爱药物,只要你抱紧我,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墨凌越死死咬住薄唇,妄图压制住那陌生的渴望。 只不过邢雪雪势在必得,她主动扑进了他的怀里,並试图弄掉他的衣裳。 墨凌越凭著仅剩的理智將鸡汤碗砸碎在地上,然后拿起锋利的碎片恶狠狠的盯著她:“你敢碰我一下,我就让你血溅当场,別逼我杀你!” 邢雪雪嚇得浑身颤抖,她没想到墨凌越会这么激动。 母亲不是说,男人会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吗? 为何他不但可以,甚至还想要伤她? 她下意识哀求:“表哥,你別这样,你放开瓷片,会割破你的手啊!” 她想要靠近他,但是他猛然扬手,顿时就割伤了她的耳朵。 献血流了她满脸,惊得她嘶声惨叫:“娘,娘亲救命啊!” 邢夫人带人及时衝进来,就看到满地的狼藉。 她顾不得墨凌越,立刻搀扶著站不稳的邢雪雪离开。 墨凌越跌跌撞撞往外衝去,他不敢前去战义候府,而是衝到了唐明轩的家门口。 他重重砸门,没两下就倒在地上。 唐明轩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狼狈的墨凌越满身鲜血的倒在地上。 他嚇了一跳,连忙叫人去请郎中。 郎中先是给他诊脉,接著才忧心忡忡的说道:“墨城主是被人用了脏药,非得用女人才能化解,不然,他会活活憋的將来再也不能人道的!” 唐明轩登时愣住,这可如何是好? 第980章 吃苦 他著急询问郎中:“除了女人,就没有別的办法吗?郎中,你仔细想想,墨城主不差钱,他是靖城之主,他绝不能有半点的闪失!” 郎中无奈开口:“唐公子,这种脏药不是剧毒,只要寻到解药,就能让他消除痛苦,他既然身份尊崇,寻个女人应该不是难事,再不济,不是还有楼吗?去楼寻个娘,即刻就能解决问题!” 唐明轩下意识看向面色憋的涨红难看的墨凌越,只听他咬牙呢喃:“不要娘,唐明轩,若是你敢帮我找,我就杀了你!” 他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宛若恶魔。 唐明轩无奈看向郎中:“你看,他又不想找娘,这可如何是好?” 郎中摆摆手:“老夫也是无能为力,今天的诊金也不收了,就先告辞!” 说完,竟是提著药箱一溜烟的跑了。 唐明轩有些不安的凑在墨凌越面前:“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何突然会中了这种脏药?” 墨凌越用力咬紧了后槽牙,想起邢雪雪做的事情,就恨得心口泛疼。 他艰难开口:“唐明轩,你带我去找林老太医,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唐明轩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立刻让人准备马车。 他將墨凌越扶上马车,发现他面色都已经变成了青红色。 他忍不住担忧询问:“你,你没事吧?” 墨凌越颤声回答:“疼,疼的很厉害!”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冷汗也顺著他的额角簌簌掉落。 唐明轩嚇得脸都白了,他迅速开口:“还是別去找林老太医了,赶紧前往楼找个娘,不管如何,先让你的身体紓解再说,不然,就来不及啦!” 墨凌越倔强阻拦:“不,不行,別去楼,唐明轩,你怎的不听话?你是故意要害我吗?” 唐明轩大呼冤枉:“我哪里要害你?我明明是担心你,我儘量帮你寻找一个青白的小娘,到时候,你帮她赎身就是,总不能活活把自己憋的不能人道吧?” 墨凌越不答反问:“如果是你中了这样的药,你会找娘?唐明轩,你回答我,你找吗?” 唐明轩眼眸闪了闪,他自然不会找啊。 他也寧愿活活憋著! 只不过,也不会有人下药害他。 他又没有被人惦记! 此时墨凌越渐渐意识有些不清,他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唐明轩,我求求你了,不要去楼,我如今能相信的只有你了!” 唐明轩面上闪过一抹复杂,片刻他才紧紧抓住他的手腕道:“好,依旧去找林老太医,他是宫中当差那么多年,肯定明白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 他的话给了墨凌越信心,他焦灼的情绪也即刻平復下来。 约莫过去盏茶时间,马车终於停在了林府门口。 唐明轩吩咐车夫去叫门,而他下意识就要搀扶墨凌越。 墨凌越有些尷尬的说道:“我,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走路了!” 唐明轩皱眉开口:“那我背著你?” 墨凌越毫不犹豫拒绝:“不行,那样会更加疼的厉害!” 唐明轩顿时有了主意,他打算来个公主抱。 但是墨凌越跟他个子差不多,打横抱起来,实在是十分困难。 万分艰难的走了几步路,唐明轩差点將他丟地上去。 好在林老太医带人及时赶到,直接把墨凌越给抬进了客房。 將人安顿好之后,他就赶紧询问:“墨城主,这是怎么了?脸色竟是这般难看?” 唐明轩率先说道:“林老,墨城主他中了脏药,刚刚郎中说如果不及时找女子紓解,他就会爆踢而亡!” 林老太医不敢迟疑,立刻帮他查看伤处。 这一看,惊得脸都白了。 他凝眉喃喃:“这是用了多少虎狼药啊?怎的如此没轻重?” 墨凌越不安询问:“老太医,就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林老太医沉声说道:“你如今这种情况,找女子来紓解是最佳且不伤身体的解决方式!” 墨凌越著急开口:“那如果寻不到女子呢?” 唐明轩也跟著附和:“林老,他固执的很,他不肯去楼,我拿他也是没有办法!” 林老太医无奈嘆息:“那就只能先用银针消肿,接著再去冰水里面泡著,这种方法对他的身体伤极大,少不得要染上风寒的!” 墨凌越连忙催促:“老太医,你先给我施针,我不怕风寒,我寧愿死,也不想找別的女人!” 林老太医也没耽误,立刻动手为他施针。 唐明轩退到门口守著,心中却在想,墨凌越之所以要守身,是不是因为林小软? 他对她还没死心啊。 他顿时觉得惆悵无比,他定然是爭不过墨凌越的。 毕竟他身份贵重,乃靖城之主。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林老太医的声音就从屋內传来:“明轩,快將他抱进冰水之中去!” 唐明轩大步走进去,直接將快要陷入昏迷的墨凌越抱进隔壁准备好的冰水之中。 墨凌越生生被冻的清醒过来,他面色苍白的说道:“唐明轩,谢谢你!” 唐明轩皱眉打断:“你谢我做什么?你也说了,我是你唯一信任的人了,我不帮你,岂不是也忒对不起你这句话?” 墨凌越露出一抹苦笑:“我是被我表妹算计了,我原本將她和她母亲赶出墨府的,可是没想到,她竟然用这种脏药对付我!” 唐明轩震惊询问:“她打算跟你生米煮成熟饭?” 墨凌越面色陡然冷凝难看,他咬牙说道:“我这辈子都不会碰她,我之所以將她们母女带进京城,是因为她们在刑家实在过的艰难,我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引狼入室!” 话音落下,他就剧烈咳嗽起来。 唐明轩担心询问:“你没事吧?” 墨凌越摇摇头:“这点苦算得了什么?我还能受得住!” 唐明轩靠在桶壁上说道:“你是不是心里还惦记著小软呢?所以才不肯去楼,怕再没资格跟我竞爭啦?” 墨凌越面色复杂的开口:“虽然你这次帮了我,但是我不会打消对小软的念头,我十分喜欢她,我之所以进京,就是为了能迎娶她!” 第981章 坦然 唐明轩到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坦然的说出来,只不过,他也不带怕的。 他眯眼说道:“那咱们就来个公平竞爭,看看到最后谁能俘获他的芳心!” 墨凌越重重点头:“好!” 天快亮的时候,墨凌越晕死在冰桶之中。 唐明轩赶紧將他抱出去,就发现他的身体滚烫骇人。 林老太医镇定说道:“这是起了高热,我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你赶紧给他把退热汤药给餵下去!” 唐明轩给他餵药,他却是不肯喝。 嘴里总是呼喊著小软的名字,甚至还一遍遍的说著对不起。 林老太医顿时疑惑询问:“明轩,他跟小软是怎么回事?” 唐明轩面色复杂的回答:“他喜欢小软姑娘,但是因为她不想远嫁,所以求娶遭拒,家中表妹想跟他生米煮成熟饭,就用这种脏药来害他!” 林老太医不由得唏嘘:“墨城主实在是可怜,怪不得他寧愿遭罪,也不想去楼找女子,看来,他是对小软用了真心的!” 唐明轩忍不住开口:“林老,强扭的瓜不甜!” 林老太医忽地笑起来,他上下打量著唐明轩,压低声音询问:“那你呢?你怎么还没付出行动?別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惦念小软那丫头的!” 唐明轩顿时面色涨红,他艰难咽了咽喉咙说道:“林老,我现在这身份,如何能配得上小软?她怕是看不上我!” 林老太医也很喜欢这个小子,自打来到京城,就经常来林府帮他晾晒草药,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 他如今在翰林院虽然官职不高,但是十分稳定。 过日子,不就图个稳定吗? 既然小软不想远嫁,那唐明轩就是个最佳人选。 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明轩,老夫十分看好你,你不要妄自菲薄,你这样的脾气秉性比京中那些世家贵子可不差的,你乐於助人,且又是非分明,適合做我林家的女婿!” 唐明轩立刻受到了巨大的鼓舞,他眼睛灿亮的询问:“真的吗?林老,你觉得我可以?” 林老太医重重点头:“没骗你,你很可以!” 他的话音刚落,屋內就传来剧烈咳嗽的声音。 林老太医和唐明轩互相对视一眼,连忙快步走进屋內。 此时墨凌越已经甦醒,他看向林老太医的眼神带了些许的幽怨。 他委屈说道:“林老太医,你只觉得唐明轩適合做林家的女婿,那么我呢?” 林老太医忍不住开口:“你的人品自然是没得挑,可你是靖城城主,单从条件上就不適合,小软不远嫁的!” 墨凌越死死抓住身下的锦被,是啊,这个靖城城主的身份成了他跟林小软之间的巨大鸿沟。 他跳不过去,而她根本就不想跃上来。 他跟她,这辈子就註定无缘了吗? 想到这里,他的心口就是一阵刺痛。 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不想放手! 尤其是看到唐明轩跟她成亲,他真的会嫉妒死。 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林老太医连忙规劝:“凌越,这世上的好女子那么多,你肯定会遇到属於自己的那一个,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好好养病,切不能忧思过重,不然这风寒都能要你的命!” 墨凌越颤声哀求:“林老,我还想再问问小软,她真的就不想选我?靖城离著京城原本也不太远的,她若是想回来,隨时可以!” 林老太医安慰:“等你的病好了再去问她,她的婚事一时半会的也定不下来,你不用太著急!”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外面走进来一名小廝说道:“老爷,少夫人在府里置办了宴席,邀请了京中不少世家子进府给小软姑娘相看,请你过去露个脸!” 林老太医登时愣住:“什么时候定下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小撕解释:“昨天就定下了,只不过你一直在药房忙碌,就没有通秉你!” 林老太医连忙叮嘱满脸懵的唐明轩和墨凌越:“你们两人还愣著干什么?她都要跟別人相看了,还坐以待毙?” 唐明轩最先反应过来,他迅速说道:“那我去前头看看!” 墨凌越在他背后咬牙切齿:“唐明轩,你不能只顾自己,咱俩不是说好公平竞爭的吗?你这是要把我给丟下!” 唐明轩下意识看向林老太医,只见他立刻摊手:“別看我,我可扶不动他!” 唐明轩只得认命的把面色苍白的墨凌越给扶起,两人脚步踉蹌的朝著前院快步走去。 此时茶厅已经来了几名贵夫人,她们身边陪同的是要跟林小软相看的儿郎。 还別说,那几个儿郎都长的样貌周正。 尤其是兵部侍郎府的那一位公子,身穿一袭蓝色锦衣,更衬的面容冠玉,温文儒雅。 唐明轩认得此人,他是自己在翰林院的同僚,他叫潘子恆。 此时潘夫人正在向林怡琬介绍自己的儿子:“我家子恆自小就饱读诗书,虽然他父亲乃武將,但是他喜文,这不就跑到翰林院做个编书先生去了!” 林怡琬讚扬道:“潘公子青年才俊,的確不错!” 这时候一名锦衣老夫人连忙开口:“侯夫人,你快瞧瞧我们家的小孙子,他叫傅子程,在户部当差,虽然职位很低,但是胜在年轻,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林怡琬听明白了这句话,她说的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大抵就是想要借著林家的势力。 但是这些看破不说破! 桑秋唐身边也站著一名俊俏的书生,她介绍道:“琬琬,这是王御史家的大公子王伯渊,他父母皆没有过来,只让我先带著让小软相看!” 林怡琬记得王御史,他家里的小女儿王嫣嫣跟战淼是好朋友。 想来,这就是她的兄长了。 好像,小软要是嫁给他,就矮了一个辈分。 林怡琬这般想著,就看到不远处走来两个一瘸一拐的身影。 林小软显然也注意到了,她下意识开口:“咦?那不是唐明轩和墨城主?她们两人怎会是在后院方向走出来啊?” 第982章 议亲 林怡琬疑惑看向桑秋唐,她凝眉说道:“我昨半夜听管家说有人前来求救,应该是他俩吧?只是不清楚遇到了何事!”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墨凌越和唐明轩就已经来到眾人的面前。 墨凌越率先开口:“小软姑娘,我,我也是前来相看的!” 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守门管家匆匆跑进来稟报:“夫人,墨府的邢夫人母女到了,她们说是有要事见你,如果你不同意,她们母女就赖在门口不走!” 墨凌越顿时气的面色涨红,他咬牙呢喃:“她们还敢闹到林府,这是不把我彻底毁了不罢休啊!” 桑秋唐面色肃然的说道:“让她们进来,看看她们想要说什么!” 不多时,邢夫人母女就被请进茶厅。 刑夫人装扮十分高调,黄金的头面映衬的她一副財大气粗的模样。 不少贵夫人都觉得好笑,京城有品位的贵妇,哪里会用这么张扬的装扮。 这一看,就是初来乍到的土包子。 虽然心里嘲讽,但是眾人面上都是不显,毕竟是来相看的,怎能给主家留个坏印象呢?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坐著,她已经见过了这位邢夫人,且也知道她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所以对她没有半点的好感。 邢夫人没有半点的自知之明,她认为自己成功的吸引了眾人的视线。 她骄傲的扬起下巴道:“此番我前来,是要告诉小软姑娘,她不能再相看凌越,因为昨夜凌越醉酒,跟我女儿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只一句话,就让在场之人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她们万万没想到墨凌越都睡了他表妹,还要来相看,难不成打算让小软姑娘做妾? 这怎么能行? 此时刑雪雪哭的梨带雨,她语调幽怨的看向墨凌越:“表哥,纵是我千错万错,我终究还是你的表妹啊!” 她刻意露出脖颈上的红痕,让那些坐在高台上的贵夫人们看的清清楚楚。 她们都是过来人,如何还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痕跡吗? 其中一名贵夫人不满说道:“墨城主,你倒是有意思了,小软姑娘是侯夫人的妹妹,就算你身份再尊贵,也不该让她遭受半点的委屈,你既然已经有了心上人,为何却又要来横插一脚?” 眾人也跟著附和:“就是,你把小软姑娘当什么了?” 眼见这么多人帮腔,刑夫人面上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得意。 刑雪雪越发哭的厉害,她只想著能让墨凌越回心转意。 墨凌越气的浑身颤抖,他步履蹣跚走到林小软面前道:“小软,我知道从她们母女出现的那一刻起,我就失去了娶你为妻的资格,但是我不想让你误会,我並没有碰邢雪雪!” 刑雪雪著急大喊:“表哥!” 墨凌越狠厉瞪向她:“你闭嘴,自打你给我下药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不再是我表妹了!” 邢雪雪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墨凌越冷笑:“你没有什么?没有给我下药?你身上的伤敢让別人看吗?为了跟我生米煮成熟饭,你做那么下贱的事情,邢雪雪,你真让我噁心!” 他话音落下,就转头看向眾人:“哪怕邢雪雪算计我,我也没有碰她,我刺伤她之后从府里逃出,是唐明轩救了我,將我送到林老太医面前,不然,此刻我就已经吧爆体而亡!” 刑夫人面色骤变,她万万没想到墨凌越竟然眾目睽睽之下把那桩丑事说出来。 她迅速开口:“凌越,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是靖城之主,你不要名声了?” 墨凌越轻蔑看向她:“名声算什么?我如今只后悔將你们从刑家带出来,你们就该被刑家给磋磨死!” 说完,他衝著林怡琬行了礼,转身快步离开。 林小软连忙追上他的脚步询问:“墨城主,你现在身体如何了?” 墨凌越转过头痴痴的看著她:“小软,我如今想来,我的確是配不上你,我不该自私的想要把你带走,对不起!” 林小软摇摇头:“你不用给我道歉,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能振作起来,你值得更好的!” 墨凌越晦涩开口:“不管你选了谁,待你出嫁之时,我定然会以你兄长的名义给你送上一份嫁妆,决不食言!” 说完,他就决绝转身离开。 “表哥,你等等我!”邢雪雪母女立刻就追了上去。 林小软的眼泪旋即滚落下来,她看著他的背影,同情却又无能为力。 她心里清楚,她对墨凌越是没有爱的! 她照顾他的时候,只因为他是病者。 待他离开,却一次都没有在她的脑海里面出现过。 倒是唐明轩,时常扰她心神。 此番前去宿州城两人重逢,她就升起要照顾他的念头。 他如今什么都没有,就只剩下她了! 墨凌越还有靖城,他的城主夫人,该是叱吒一方的贵女,而不是她只会医术的孤女! 想到这里,她就释然。 她笑吟吟看向林怡琬和诸位贵夫人道:“阿姐,我决定了,我相中唐明轩了,我想嫁给他为妻!” 幸福来的措不及防,让僵在原地的唐明轩还有些懵懂。 林老太医只得伸手推了推他:“傻小子,还愣著干什么?赶紧上前啊!” 唐明轩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惊喜衝击的快要不会走路了。 他同手同脚的来到林小软面前,无法置信的询问:“小软,你真的选择了我吗?” 林小软认真开口:“对,我觉得你是最適合的夫君人选,当然,你也有选择的权利,你如果看不上我,也可以拒绝!” 唐明轩连忙摆手:“不,我看不上!” 触及到林小软猛然瞪大的眼睛,他下意识一巴掌狠狠拍在自己嘴巴上:“不好意思,突然嘴瓢,我的意思是我很中意你,我愿意娶你为妻!” 话音落下,周遭响起一阵无奈的嘆息。 显然,那些贵夫人们都十分失望。 毕竟,谁都愿意跟战义候府结亲! 林怡琬弯眸笑道:“既然我小妹的良缘已定,那这次宴会就先结束,本夫人不会让大家白跑一趟的,稍后战义候府会送上丰盛的礼物,还请诸位收下!” 第983章 婚期 眾人虽然很失望,但是却也明白能在林怡琬面前露个脸,就已经表示出结交之意了。 將来想走动,战义候府也绝不会推拒。 终究,她们也是沾了光的。 贵夫人们纷纷起身告退,还说著若是林小软和唐明轩的婚期定下,一定要给她们下帖子,她们也想討一杯喜酒喝的。 林小软和林怡琬將客人送走,一张俏脸红的不像话。 她觉得对不起阿姐,让阿姐和堂婶为她欠下不少的人情。 她有些歉疚的开口:“阿姐,我起初没看清楚自己的心意,实在是不该让你和堂婶为我费心耗神!” 林怡琬皱眉看向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是我妹妹,我为了你的亲事奔走,难道不应该?” 桑秋唐也跟著附和:“就是,再说了,那几位夫人们也是经常走动的,她们也想真心跟咱们林家结亲,你別多想,哪怕亲事不成,也不会伤了感情!” 林小软这才鬆了一口气,她心中暗想,將来那几家有病人看诊的时候,她一定不收她们的诊金。 这时候唐明轩走到了林怡琬面前道:“侯夫人,我唐明轩如今已经没了长辈,只怕婚事得要劳烦你做主了!” 林怡琬点点头:“应该的,原本你父亲就跟侯爷感情颇好,你的婚事,我们会为你张罗著办!” 唐明轩下意识看向林小软,眸光痴缠。 林小软害羞躲过视线:“阿姐,我还有別的事情,先去忙了!” 唐明轩也跟著开口:“我也是,我先告退!” 看著两人先后离开的身影,林怡琬不由得笑起来。 她看向桑秋唐:“舅母,小软刚到府里的时候,一副怯弱模样,如今却也要出嫁,这时间过的可真快!” 桑秋唐点点头:“是啊,恍惚间咱们的孩子都已经满地乱跑了,就把他们的婚期定在年节后吧?那样还能多给小软准备些嫁妆!” 林怡琬开口:“都听舅母的!” 两人进屋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听说国公府的叶少夫人找过来了。 林怡琬眼底划过惆悵之色,她无奈开口:“定然是为了叶二的事情来的,他的病实属罕见,我跟外祖父哪怕翻遍药典,都寻不到任何法子救治!” 桑秋唐说道:“琬琬,你不要將太大的压力强加到自己的身上,叶二生病固然可怜,咱们能做的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林怡琬忍不住苦笑一声,她还是不如舅母豁达。 叶少夫人被带进来的时候,著实把桑秋唐和林怡琬给嚇了一跳,这才几天不见,她两鬢都已经泛了霜白。 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肿的极其厉害。 想必是日夜以泪洗面的缘故! 桑秋唐率先开口:“叶少夫人,你快请坐!” 叶少夫人用力摇摇头:“我根本就坐不住,我此番前来,就是想要问问侯夫人,叶礼的天阉之症真的是治不好吗?” 话音落下,她的泪水就已经决堤般的滚滚而落。 林怡琬很理解她,任是哪个父母得知孩子染了绝症,也会这般难过彷徨。 她温声说道:“目前来说的確没有寻到任何方法,只不过若是將他的身体调理的强壮起来,兴许就会有转机!” 叶少夫人觉得这种希望太渺茫了,叶礼他自打生下来就不能多食,但凡吃不对劲,还会剧烈呕吐,接下来好几天就会食欲不振。 她几乎是绞尽脑汁都不能让他胖起来半点,现如今又得知自己的身体生了绝症,如何还能再振作精神? 他这几天越发消瘦,让她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她猛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侯夫人,我求求你想办法救救礼儿,他眼下虽然看上去无碍,但是每天却吃的很少,精神萎靡,我实在是劝不了他!” 林怡琬沉默了片刻才道:“少夫人,你舍不捨得將礼儿送到侯府去养著?” 叶少夫人登时愣住,憔悴的面容上闪过剧烈挣扎。 林怡琬也没催她,任由她仔细考虑。 约莫过去盏茶的时间,叶少夫人就说道:“我自然是放心把礼儿送去战义候府,只不过我担心婆母会捨不得,她如今已经病倒在床,我还需要跟她商量过才行!” 林怡琬也担心叶老夫人的身体,旋即就开口:“那我跟你一起前往国公府,先去探望一下老夫人吧,她忧思过重,若是长期得不到排解,只怕对身体耗损极大!” 叶少夫人感激不尽,立刻带著林怡琬回府。 两人刚刚进门,就看到小廝满脸清白的说道:“少夫人你快去看看吧,叶礼公子说是心情不好要去后园散心,结果趁著下人不注意,兜头就扎进了荷塘里面,如今倒是救上来了,只不过昏迷不醒!” 叶少夫人脚下一个踉蹌,几乎要栽倒在地。 林怡琬紧紧抱住她:“你冷静,如今老夫人生病,你是这个府里的当家主母,你不能有半点的闪失,叶谦和叶礼都还要指望你!” 叶少夫人忙不迭点头:“对,我要冷静!” 她用力咬著唇瓣,艰难將自己的泪水狠狠憋了回去。 她快步往叶礼房间走去,就看到他正躺在床榻上,呼吸几乎要看不到半点的起伏。 林怡琬迅速上前为他施针,他嚶嚀一声,就吐出不少污水。 他转动眼睛无力囁嚅:“琬姨母,对不起!” 林怡琬无奈嘆息:“傻孩子,你没有对不起琬姨母,你怎会想不开?那点病又算得了什么?值得你寻死吗?” 叶礼禁不住泪眼婆娑,他原本也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他突然做了个噩梦,他梦到別人都在叫他叶蚯蚓,他想到这个耻辱的外號,就心口一阵阵发疼。 他不想一辈子都活在这个阴影之中,他想要快点解脱。 他其实扎进水里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他怕娘亲和祖母难过。 只不过,他自己根本就上不来。 浮沉挣扎了几下之后,被他遣走的小廝这才急匆匆赶回。 他紧接著就陷入昏迷之中,他再醒来,就看到红著眼睛的母亲和林怡琬正在面前。 他自责说道:“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哪怕別人都骂我是蚯蚓,我也能受得住,我要为娘亲和祖母好好活著!” 第984章 叶礼 叶少夫人用力抱住他,哭得声嘶力竭。 她想不明白,老天爷为何这般残忍,竟然让乖巧的叶礼染上这种天阉绝症。 她寧愿自己承受病痛,来换他的健康。 这时候叶老夫人也被人搀扶了过来,她哑声说道:“侯夫人,真的没有半点的希望吗?” 林怡琬看到她满头的白髮,不忍心说让她失望的话。 但是,她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事情,又如何能给別人希望? 她斟酌著回答:“目前来说没有希望,但是我想先把叶礼接到战义候府去休养,等他的身体强壮,或许就会有转机!” 叶老夫人苍白的面容顿时就有了光彩,她迅速开口:“快,快些给礼儿收拾包袱,赶紧將他送到战义候府去!” 小廝不敢怠慢,立刻就忙碌起来。 不过片刻功夫,叶礼就坐上了前去战义候府的马车。 他小心翼翼询问:“琬姨母,你是不是觉得我还会寻死,所以才把我给接走啊?如果是那样的话,真的不必,我保证再不会想不开了!” 林怡琬垂眸失笑:“没有,就是想要给你治病,你娘亲说你食量小,根本就养不强壮,我不信,所以才要把你接走!” 叶礼就很疑惑,食量难道不是天生的? 直到他跟战轩坐在一起用饭的时候,他才明白,原来食量就真的不是天生的。 战轩胃口极好,酱肉小包子能一口气吃十个。 叶礼起初就跟小猫吃食那般的往嘴里送,可是看到他魔爪子突然伸进自己盘子里面的时候,他就开始紧张起来。 他急切开口:“轩老大,那,那是我的!” 战轩含糊不清的回答:“我知道啊,你又吃不了,让给我吃又怎么了?” 叶礼也顾不得跟他说话了,吃块速度明显加快不少。 一顿饭吃完,他竟然吃了五个酱肉包。 他登时僵住,原来吃饭还可以抢著吃。 接下来一段时间,叶礼肉眼可见的强壮起来。 个子也悄无声息的窜起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都已经长到战轩的下巴了。 林怡琬也给他用了不少药物做辅助,让他感受到力气都增长不少。 很快就到了年节宫宴,各国使臣进宫送礼,新帝萧凌將离王和战阎留在皇宫接待,他十分信赖他们。 林怡琬也开始给孩子们试穿参加宫宴的衣裳,但是战淼却姍姍来迟。 她一双大眼睛里面藏著急切,总催促著奶嬤嬤赶紧给她穿好。 林怡琬不由得好奇询问:“乖瞄,你待会要去做什么吗?” 战淼矢口否认:“没有呀,我只是觉得这繁复的衣裳太累人了,我还是更喜欢轻便的!” 林怡琬却是不信,她了解自己的女儿,肯定背后藏著小秘密。 待她试穿完衣裳,林怡琬就悄悄跟著她回去了院子。 她先是进了屋,接著就衝著角落呼喊:“小钱钱,你快出来,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啦!”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一只小兽就霍地从床底下钻了出来。 林怡琬面色骤变,这只小兽乍然看上去像是狗,但是从它尖尖的獠牙能看得出来,这是一只幼狼。 她再也无法镇定,立刻衝上前询问:“小喵喵,这只小狼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战淼嚇了一跳,她下意识急声否认:“娘亲,这不是小狼啊,这明明就是一只可怜的小狗狗,它娘亲丟掉了它,我就捡回来养,它真的很乖的!” 林怡琬惊得心口不断起伏,她试图靠近小狼,但是它却已经衝著她齜牙咧嘴,满眼敌意。 战淼感受到它的不安,立刻柔声安抚:“钱钱別怕,这是我娘亲,她可贴心了,绝不会伤害你的呀!” 林怡琬衝著战淼伸手:“小喵喵,你把它交给娘亲,娘亲可以確定它就是一只狼,你瞧它齜牙咧嘴的模样,它还带著凶性!” 战淼委屈的嘟起嘴吧:“娘亲,我就不能养著它吗?它真的对我很乖,而且它现在还受著伤,若是此刻將它丟出去,它会死的!” 林怡琬见她眼泪都要滚出来了,立刻就恢復了冷静。 她比谁都清楚,凡事不能太过於逼迫,不然就会適得其反。 她最先要做的就是赶紧弄清楚小狼的来歷,若是有心人送到战淼身边的,那就没安好心。 她去找战青柠,她竟是不知战淼將受伤的小狼带回战义候府了。 她也以为那只是一只小狗。 她愧疚开口:“母亲,我们是在京郊遇到它的,当时它趴在雪窝里面,看上去很可怜,喵喵就想要救它,我拦不住的!” 林怡琬明白自己的女儿有多固执,青柠又宠著她,自然就被她给带著走。 若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狼也就罢了,就怕有心人故意將这小东西送到她的身边,然后再惹出滔天大祸。 她想到王建业兄妹还没有抓到,就忍不住心生戒备。 她叮嘱战青柠:“这几天你们不要再去京郊那边了,京城里面来了很多外国使臣,千万不能跟他们起衝突,不然就会惹出大,麻烦!” 战青柠忙不迭点头:“母亲放心,我定然会看好妹妹的!” 林怡琬原来的確很放心,可隨著小喵喵渐渐长大,她的主意也越来越正了。 但凡她认准的事情就必须要做到,这种倔强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隨了谁。 为了避免战淼出事,林怡琬又让紫儿跟隨她的左右。 快到黄昏的时候,皇宫门口聚集了不少马车。 林怡琬带著孩子们排在最前头,她盛装而来,很快就引起了那些外国使臣的注意。 那些人纷纷指点:“看到没,那就是盛朝最厉害的侯夫人林怡琬,她医术精湛,在盛朝很有名望!” 乌国君也在其中,他乐呵的看著林怡琬,满脸的骄傲。 尤其是看到她身后站著的一串孩子,他几乎都瞪圆了眼睛。 怎么会这么多? 战阎俩夫妻这么能生? 他如何不知道? 就在他满目疑惑的时候,林怡琬已经笑眯眯的走到他的面前:“乌国君,別来无恙?” 乌国君忙不迭点头:“我很好,只是琬琬,你和阿阎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孩子了?” 第985章 小狼 林怡琬先是愣住,接著就反应过来他是误会了。 她连忙解释:“青柠是我的义女,至於另外那个小子叫叶礼,是国公府叶少夫人的儿子!” 乌国君眼底顿时闪过一抹复杂,怪不得看到那个小傢伙样貌有些熟悉呢,原来是老熟人的孩子。 他不解询问:“为何他跟你一起进宫赴宴?” 林怡琬晦涩开口:“说来话长,那孩子生了病,叶少夫人就將他託付给我了!” 乌国君顿时紧张起来,他知道叶少夫人很在乎这两个孩子,这必定是得了很严重的病才会送到林怡琬的身边。 他下意识追问:“到底是什么病?有没有生命危险?” 林怡琬连忙安抚:“你別担心,並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病症有些棘手,我正在跟外祖父寻找治疗方法!” 乌国君这才鬆了一口气,虽然叶少夫人当年拒绝了他,但是他依旧很关心她的所有事情。 两人正说话的功夫,不少使臣就已经到殿了。 其中最显眼的是高优国的国君,他身形魁伟,而他的王后也明艷照人。 跟在两人身旁还有一个胖胖的小公子,他眉眼呆滯,像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乌国君就低声介绍:“琬琬,你听说过高优国吗?离著胶东岛很近,就隔著一片海域!” 林怡琬自然是听说过的,京城如今有名的琉璃珍珠就来自高优国,很得贵女们的喜欢。 乌国君嘆息:“真没想到他们今年也会前来盛朝送礼,往昔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把盛朝看在眼里的!” 林怡琬倒是能理解,毕竟现在的盛朝十分强大,各种物產充足,兵强马壮,周遭小国前来示好也是人之常情。 她正胡思乱想著,就听到高优国小皇子突然开始大声呵斥起来:“我不要坐在这里,太闷了,我要出去透透气!” 美丽的高优国王后立刻安抚:“乖儿,可不能隨便乱跑,你再忍忍,待会就有你喜欢的饭菜上桌!” 小皇子充耳不闻,只闹腾著要出去玩。 高国君无奈开口:“你就让阿西带著他出去走一圈,应该会没事的!” 高王后点了点头,就让身边一名高大的侍卫把小皇子给带了出去。 小皇子来到庭院里面,顿时觉得通体畅快。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廊檐下的叶礼,他身形单薄,且又长的十分俊俏,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竟是水汪汪的。 高宇哲几乎要兴奋的跳起来,他真的太爱这种小东西,他必须要將他带回去才行。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阿西:“你去给我拿些糕点过来,我有些饿了!” 阿西皱眉拒绝:“殿下,王后让属下绝不能离开你半步,你若是饿了,咱们现在就返回大殿!” 高宇哲如何能同意,他好不容易才出来透气的。 他抬脚就狠狠踹向阿西:“你敢不听话,信不信我打死你?” 阿西担心他踹空会摔倒,就硬生生受了那一脚。 他面色有些难看的说道:“好,属下这就去给你拿点心!” 他前脚刚离开,后脚高宇哲就快步跑到叶礼的面前,直接捂住他的嘴,將他带去御园的草丛里面。 叶礼受了惊嚇,满目惊恐的看著满脸狞笑的高宇哲。 高宇哲低声说道:“別怕,我只是想给你玩个小游戏呢!” 话音落下,他就伸手撕开了叶礼的衣裳。 他力气极大,又捂住叶礼的嘴,让他连求救都喊不出来。 许是他那双无辜又可怜的眸子刺激了高宇哲,瞬间让他浑身的皮肉都跟著颤动起来。 他咬牙说道:“小东西,你可真对本皇子的脾胃,你这细皮嫩,肉,咬一口,定然十分舒爽!” 他再没迟疑,立刻张大嘴巴咬在了叶礼的肩膀上。 叶礼疼的剧烈挣扎,撞的旁边枝不断乱颤。 不远处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青柠姐姐,那边枝为什么会剧烈晃动,可別是有什么嚇人的东西吧?” 高宇哲倒是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还会有人,他惊得一动都不敢动。 然而,一个黑影猛然窜向了他的头顶,照著他的胖脸就狠狠咬了一口。 “啊!”高宇哲惨叫著从叶礼身上跌落下去,他满脸的鲜血,看上去万分的骇人。 不远处正寻找高宇哲的阿西听到动静,立刻跑了过来。 当他看到高宇哲满脸鲜血的时候,嚇得將手里的点心全数都扔在了地上。 他嘶声大喊:“来人,快救救我们皇子殿下啊!” 消息传到大殿,高王后匆匆就往外跑。 而林怡琬也面色凝重的来到外面,就看到战淼正抱著满嘴鲜血的小狼俏脸煞白。 高王后听闻是小姑娘手里的小兽將高宇哲的脸给咬伤,直接下意识的抬手就往她脸上狠狠抽下。 紫儿及时拦住她:“你干什么?” 高王后声音尖锐的指责:“贱婢,我儿子的脸被咬伤了,你们能担得起后果吗?” 紫儿丝毫没有半点的惧怕,她冷静开口:“那你也不能打我们家小姐!” 高王后用力挣开她的手:“你们小姐算什么东西,她连我儿子的脚指头都抵不上,若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都要给他偿命!” 高宇哲此时也反应过来,他嘶声大喊:“母后,让他们死,我全要让他们死!” 高王后连忙上前安抚:“乖儿別衝动,母后绝不会放过她们,一定要让盛朝皇帝给你一个交代!” 林怡琬凝眉走了过去,面色冷凝难看。 战淼看到她的一瞬间就委屈的哭起来:“娘亲,他们欺负喵喵,明明是他先伤了叶礼哥哥,小狼才去咬他的,小狼和我都没有错,我们是为了救人!” 林怡琬抬眸看到叶礼瑟缩的站在当场,他身上披著一件大氅,正是战淼进宫时穿著的。 她担忧询问:“礼儿,你伤的如何?” 眾目睽睽之下,叶礼知道自己必须要把伤口露出来,不然,他就会让战淼背上无辜残害高优国小皇子的恶名。 这不是小事! 这关乎著两国之间的安寧。 哪怕再屈辱,他也只得解开大氅。 第986章 抵消 他的衣服已经被撕的成了碎布条,那是林怡琬为他精挑细选的新衣裳。 肩膀处的咬伤还在往外渗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叶少夫人听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她看到叶礼的伤,差点都要嚇晕过去。 她颤声哀求:“来人,快叫太医给我儿子治伤,快啊!” 太医匆匆赶到,迅速为叶礼处理伤口。 林怡琬凝眉看向面色不断变化的高王后:“先是你的儿子咬伤了叶礼,我的女儿为了救他脱离虎口,这才出手相救,到底谁错在前,你看不出来吗?” 高王后眼底狰狞一闪即逝,她的儿子是有暴虐倾向,他尤其爱咬人肩颈处,几乎是每一个好看的小公子,都绝逃不掉他的虎口。 原本在来的时候,她都已经警告过他,让他收敛一些,哪成想,他竟是根本不听话。 现在竟然还把盛国朝臣家的孩子给咬了,这也就罢了,还自己受了重伤,这可如何是好? 她强撑著说道:“就算我儿子有错在先,她也不能纵狼咬我儿子的脸,生生咬下一块肉去,这是要他毁容啊!” 林怡琬看过去,果然高宇哲的脸被咬出了个血窟窿。 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就在她思绪繁杂的时候,高优国国君就已经和萧凌以及离王快步走了过来。 他凝声说道:“此事是我儿子有错在先,我给诸位赔个不是,他伤的这般重,我先將他带回驛馆治伤,就此別过,还请莫要怪罪!” 他匆匆命人將高宇哲母子给带走,丝毫没有半点的犹豫。 宫宴不欢而散,战阎先去安顿別国使臣,再回来御书房商议如何妥善处理高宇哲被咬的事情。 此时战淼已经委屈的红了眼睛,她哽咽说道:“你们不许惩治小狼,它没错,它是为了救人,难道让我眼睁睁看著高宇哲欺负叶礼哥哥?我做不到!” 战阎心疼她掉眼泪,立刻安抚:“喵喵別哭,你和小狼都不会有事,爹爹会保护你!” 林怡琬猛然记起了什么,她凝眉询问:“喵喵,你这小狼不是没有带进皇宫?它怎么会突然找过来的?” 战淼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它突然出现在我跟青柠姐姐面前的,我也很奇怪!” 林怡琬垂眸沉吟:“此事只怕有人暗中推波助澜,故意让小狼出现在皇宫招惹是非!” 战阎顿时明白过来,只怕这只小狼,也是有心人安排到战淼身边的。 他要利用她来给战义候府带来祸端。 这时候小內侍匆匆走进来道:“回稟皇上,高优国国君命人来报信,说小皇子殿下伤的极重,恐有毁容之忧,他希望你们能儘快商量出补偿之法!” 林怡琬气的拍桌子:“他还想要补偿,如果不是他先伤害叶礼,小狼怎会突发凶性去咬他?” 小內侍嚇得不敢吭声,御书房內气氛十分凝重。 终究还是萧凌率先询问:“高国君可曾提出什么诉求?” 小內侍小心翼翼回答:“高国君自知战小姐身份贵重,也不想过分责罚,只希望她能过去照顾小皇子到伤愈,此事就算揭过!” 战淼听了这句话,立刻就哇的一声哭出来。 她泪眼婆娑的哀求:“外祖父,爹爹娘亲,你们快救救孩子吧,喵喵不想去照顾那个咬叶礼哥哥的坏蛋,他也会咬我的呀!” 离王面色阴沉的开口:“来人,去给高国君传话,本王的外孙女还小,根本就没有照顾人的能力,让他再想个实际一点的条件,如若不然,他即刻就启程离开盛朝,好走不送!” 眾人听了这句话,顿时明白,离王为了不让小喵喵受委屈,怕是要跟高优国结仇。 战阎十分赞同,因为他也是护著小喵喵的。 只不过胶东王听到消息之后,却立刻深夜入宫。 他面色愁苦的哀求萧凌:“皇上,胶东岛和高优国比邻,原本是很友好的,若是突然生出嫌隙,只怕对渔民很不利,请你三思啊!” 萧凌皱眉开口:“错不在战淼,如何能让她去照顾高宇哲?胶东王,你可知道,但凡咱们妥协,只会助长高优国国君囂张的气焰,他会以为咱们盛朝惧怕他!” 胶东王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道:“皇上,微臣以为高国君只怕就是想要爭回点面子,毕竟他的儿子可毁了容,那是他的独苗,只不过委屈战小姐几天,而且还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他们不敢造次的!” 萧凌立刻打断:“你不要再说,朕绝不会同意的,胶东王,如果没什么事情,你赶紧走吧!” 胶东王无奈开口:“皇上,你打算护著战淼一人,而弃胶东岛的百姓不顾吗?你可知道,万一两国起了嫌隙,渔民就生存艰难,海域被封,胶东岛就陷入动盪之中!” 萧凌面色骤变,他旋即厉声呵斥:“胶东王慎言!” 胶东王如今也顾不得什么了,他迅速说道:“皇上,请你体谅一下微臣的难处,微臣在胶东处境艰难,百姓多半以打渔为生,而鱼群最多的地方就是高优国的海域啊!” 萧凌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你去告诉高国君,他的儿子是毁了容,但是我表弟叶礼也是伤的极重,两相抵消,若是他还不满意,那就即刻滚出我们盛朝!” 胶东王没想到自己说了那么多,萧凌竟然依旧无动於衷。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跟高国君撕破脸。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劝了。 至於事情发展到哪一步,也不是他能左右得了。 此时,高国君所住的驛馆里面,高宇哲正疼的满床打滚。 他声嘶力竭的怒吼:“母后,疼疼疼,我著实疼的好厉害,你快帮帮我呀!” 高王后急的团团转,她儿子自小到大,就没遭过这种罪。 只有他弄伤別人的份,別人休想伤他分毫。 这才刚刚来到盛朝,就把好好的一张脸给毁了,这让她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恶气? 她下意识安抚:“哲儿先忍忍,待会等盛朝把那个罪魁祸首给送过来,你就可以隨意打骂她出气!” 第987章 无知 听说盛朝会把战淼给送过来,高宇哲果然就安静下来。 他瞪著眼睛询问:“真的吗?那个臭丫头要被送到我身边了吗?” 高王后连忙拿了帕子擦拭他额上的冷汗道:“当然,母后什么时候骗过你?你父王已经给盛朝下了通牒,他们不敢不从!” 高宇哲用力咬了咬牙,他狰狞说道:“等那个贱丫头来了,我不但要羞辱她,我还將她手里的那个恶兽给剥皮拆骨,让它敢咬我,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高王后就下意识询问:“哲儿,你打算如何羞辱她呀?母后很好奇你的手段!” 高宇哲冷笑开口:“不是都说小姑娘都很怕蛇?你说,让她在蛇床上睡觉如何?” 高王后听的头皮直发麻,那种场景只想像就已经嚇得她浑身颤抖,更別说像战淼那个小姑娘了! 她肯定会害怕的晕过去! 不过,她活该! 谁让她招惹她儿子来著! 她眯眼笑道:“哲儿,你这个法子不错,母后这就命人去给你准备毒蛇!” 高宇哲连忙开口询问:“母后,那个贱丫头到底什么时候送到驛馆?我已经迫不及待要收拾她了!” 高王后下意识拧紧眉心,按理说,这个时辰应该早就送到了才对。 莫不是出了什么疏漏? 想到这里,她就开口:“你先休息片刻,我这就去前院问问你父王!” 高宇哲不耐催促:“那你快去快回!” 高王后来到前院书房,就看到高国君正面色难看的跟幕僚发脾气。 她皱眉询问:“怎么了?盛朝不肯把那个小姑娘送过来吗?” 高国君抬眸看她一眼:“宇哲如今情况怎么样?” 高王后回答:“不太好,一直都在叫疼,他伤的那么重,任谁都会受不住的,幸好他满心满意的想要报仇,不然,他现在得闹腾的十分厉害!” 高国君咬牙呵斥:“你身为他的母后,为什么不把他给看好?我不是早就叮嘱过你,一定要时刻盯紧他!” 高王后爭辩:“我哪里知道那个贱丫头会带了恶兽进宫?再说了,咱们是贵客,我儿子伤的那么重,盛朝就不肯给个说法吗?” 高国君凝眉开口:“那个小姑娘身份不一般,她是当朝离王的外孙女,而她的父亲就是战义候战阎!” 高王后不满打断:“她就算再是身份贵重,也不敢胡乱纵兽咬伤咱们儿子,她若是不肯来,那我就去战义候府抓她!” 眼看著她就要往外走,高国君不由得厉声阻拦:“你站住!” 高王后急的直跺脚:“君上,你了解哲儿的脾气,若是不把那个丫头弄过来让他撒气,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高国君自然明白高宇哲是个什么德行,他若是心情不好,恨不得毁天灭地。 打人发狂都是小事! 他甚至都能把人给生生掐死,他力气太大,没点功夫的人都根本制不住他。 高国君深吸一口气道:“这件事情你別管了,你命人把哲儿的房间守好,无论他怎么闹腾,都不要给他开门!” 高王后立刻反驳:“我如何能不管,那是我儿子,也是我们唯一的孩子!” 她的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侍女面色焦灼的前来稟报导:“王后,你快去看看吧,皇子殿下开始在屋內打砸了,还咬伤几名伺候他的侍卫!” 夫妻两人面色骤变,立刻匆匆赶去后院。 还没走近,就听到高宇哲正在怒声呼喊:“那个贱丫头为什么还没有送过来?你们这群没用的狗东西,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嘭!”隨著他的声音落下,就有一名满身鲜血的侍卫摔落到夫妻两人的面前。 高国君眼底闪过凛冽寒意,他迅速开口:“来人,將伤者赶紧拖下去上药!” 他大步走进屋內,看著满地的狼藉呵斥:“高宇哲,你闹够了没有?你以为这里是高优国皇宫吗?” 原本暴怒的高宇哲顷刻间就冷静下来,他哪怕再是凶狠暴戾,却也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他快步走到高国君面前委屈开口:“父王,你不是说要把那个贱丫头给要过来吗?为何她还没到?” 高国君凝眉说道:“她一时半会还来不了!” 高宇哲无法置信的询问:“为什么呀?” 他简单的脑子里面根本就想不明白,他父王是高优国的国君,他想要个人,怎么就要不到? 难道那贱丫头的背景很厉害? 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那他这遭苦不就白受了吗? 想到这里,他就用力咬紧了后槽牙。 这时候高国君已经开口:“哲儿,你相信父王,父王虽然没办法將那个小姑娘带到你的面前,但是却可以让盛朝给咱们很多的补偿,比如胶东岛!” 高宇哲恼怒打断:“我不要胶东岛,我只要那个贱丫头,她纵兽伤人,就得付出代价!” “高宇哲,你疯了?”高国君抬脚就將他给踹翻在地上。 高王后嚇了一跳,连忙扑上前扶起他道:“哲儿,你怎么样?” 高宇哲委屈的哭起来:“母后,父王踹我,我想报仇,我有什么错啊?” 高王后不满看向高国君:“你踹哲儿干什么?他已经受了伤,你还不心疼他?” 高国君沉声说道:“你就惯著他吧,看不清楚大局,真是头髮长见识短的无知妇人!” 说完这句话,他就气呼呼的拂袖离去。 看著他的背影,高宇哲难过呜咽:“母后,父王是不是不想再为我报仇了?” 高王后哑声安抚:“不是还有母后的吗?母后会想办法將那个小姑娘从战义候府偷出来的!” 高宇哲这才破涕为笑,满眼的期待。 高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把心腹叫过来道:“你去战义候府周遭打探一下,看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机会!” 心腹应声离开,顷刻间就没了踪影。 高王后伸手端起一碗茶水呢喃:“平白无故的伤我儿子,我要让那个贱丫头生不如死!” 而此时,战义候府的后院,小喵喵正在满脸泪水的看著处理伤口的叶礼:“二哥哥,你怎的伤那么重,这是生生咬下一大块肉啊!” 第988章 臭轩 战轩听了不由得有些吃味,小喵喵都没这么甜甜的叫过他二哥哥。 要么叫阿轩,要么就叫臭轩,反正就是不肯叫他哥。 叶礼露出一个十分破碎的笑容:“喵喵妹妹別担心,不过是点小伤罢了,我能受得住的!” 小喵喵呜咽:“幸好小狼冲的快,不然,你只怕就要被他咬破喉管,生生给咬死了,这可如何是好?” 叶礼也是一阵阵的后怕,他当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被高宇哲给摁身下了。 林怡琬给他包扎好,这才开口:“这几天你们就在府里好好养伤,高优国那边不肯善罢甘休,你们谁都不许出府明白吗?” 小喵喵眨了眨眼睛,她不行啊,她跟小姐妹们约好去京郊破庙给那些小乞丐去送书本的。 她想让他们能读书学字! 可是看到娘亲那神情,她又不敢说出来。 她只能生生闷在肚子里面。 待到林怡琬离开之后,战轩就撞撞她的胳膊:“瞧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怎么啦?有什么不高兴的,快告诉二哥,让二哥高兴高兴!” 小喵喵伸手掐他一下:“你太坏了,谁家二哥这么让人討厌的?” 战轩吃疼,连忙后退半步道:“我跟你闹著玩的,我也能为你分忧的,你快说说,你到底烦恼什么?” 小喵喵还不及说什么,就看到自己的侍女铃鐺匆匆跑了进来。 她急切开口:“小姐,刚刚有个小乞丐前来送消息,说小朱朱生病了,让你赶紧过去看看!” “啊?”小喵喵惊得脸都白了。 战轩好奇询问:“铃鐺,你快告诉我,小朱朱是谁?” 铃鐺连忙回答:“是一个很可怜的小姑娘,她十分乖巧,对了,那只小狼就是朱朱送给小姐的呀!” 小喵喵忙不迭点头:“对,她在雪地里冻伤了脸,如今又生了病,只怕要活不下去,我必须得去看看她!” 战轩连忙阻拦:“不行,你忘了娘亲刚刚说的话吗?不许你跟叶二擅自出府,高优国的人记恨你们呢!” 小喵喵顿时傻眼:“那怎么办?我不能见死不救啊,若是被其他小姐妹知道我对朱朱漠不关心,她们会厌恶我的!” 战轩眨了眨眼睛,片刻就有了主意。 他飞快开口:“小喵喵,快把你最大最肥的裙子拿出来给我穿上!” 小喵喵顿时就明白过来:“你是要假扮我呀?可万一穿帮了什么办呢?” 战轩催促她:“你莫要忘了,咱们是三胞胎,样貌是很相似的,我虽然胖点,高点,但是文静起来,也很像个女孩子呢!” 说完,还不忘翘了一个兰指,顿时逗得叶礼和小喵喵笑的肚子疼。 小喵喵也没再犹豫,立刻命人去给战轩挑衣裳。 不多时,战轩就装扮成战淼。 她披著大氅带著厚厚的蒙面来到后院,见到了那名一直在等候的小乞丐。 小乞丐有些迷茫的询问:“你是战义候府的战喵喵小姐吗?为何几天不见,竟是胖了那么多?” 战轩假装咳嗽一声:“我最近生了病,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突然肿胀起来,不是叫我去探望朱朱吗?赶紧前头带路呀!” 小乞丐也没再多问,立刻就转身跑走。 战轩跟在他的身后,直奔京郊。 他此番出门准备充足,除了带著些草药之外,还將他的三节棍给藏到袖子里面了。 娘亲一直叮嘱他,有备无患! 如今这动盪的时刻,绝不能遭了別人的算计。 然而,约莫走了一段路之后,那名小乞丐竟然带著他走进一条暗巷里面。 他面色骤变,迅速抓住他的肩膀询问:“不是去京郊破庙吗?为何要来这暗巷?” 小乞丐支吾回答:“有好心人將朱朱接到这边来了,喵喵小姐不用害怕,我们都不会害你的!” 战轩不由得冷笑一声:“骗子,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说完,他竟是掉头离开。 小乞丐如何会让他走,连忙扑上前用力抓住她的胳膊大喊:“快来人,我已经把人给带到了,你们赶紧抓他啊!” 战轩还没反应过来呢,一张巨网从天而落,將他整个罩入其中。 战轩非但没有半点的害怕,甚至还有些兴奋。 他迅速拿了一颗药丸塞进嘴里,这才装作恼怒的厉声质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你们可知道我的身份,我是战义候府的三小姐!” 来人並没有因为他自报家门就放过他,甚至还对他更加凶狠了些。 战轩登时就明白,这是有仇的! 兴许就是高优国的人! 想到这里,他就越发镇定从容了。 他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小乞丐,衝著他呲牙道:“我记住你了,最好別让我活著出来,不然,我非得打断你一条腿不可!” 小乞丐不由得冷笑:“你先能活著出来再说!” 他的话音落在,就有人往战轩嘴里塞了一颗药。 他很配合的装作昏迷过去,任由他们將自己带进那个不起眼的小院子。 此时高宇哲正和娘亲高王后等的十分著急,他不断询问:“娘亲,真的能把那个贱丫头给抓来吗?” 高王后柔声安抚:“娘亲什么时候骗过你?这就快来了,到时候你想把她怎么样都行!” 高宇哲兴奋的连连搓手:“我先咬她,再掐她,然后再剃掉她的头髮,让她变成一个小光头!” 高王后夸讚:“我儿子真有手段!” 这时候院子里面传来脚步声,紧接著就见几名黑衣人把网子给拖了进来。 高宇哲兴奋的跳起来:“是那个贱丫头,果然是她!” 高王后立刻开口:“你们都去外面守著,任谁都不许靠近这个院子!” “是!”眾人迅速应声离开。 这时候站在角落里面的小乞丐缓缓开口:“贵人,能不能让小的留下,小的跟战家有深仇大恨,小的愿意做小皇子的狗腿子!” 高王后点点头:“好,你就隨时听候哲儿的差遣!” 高宇哲將战轩从网子里面拖出来,然后命令小乞丐:“赶紧去烧滚烫的热水,然后再倒在她的脸上,將她给活活烫醒!” 第989章 好疼 小乞丐眼睛一亮:“皇子殿下,这个主意真不错,小的这就去!” 他动作很快,不多时就提了热水过来。 他喜滋滋的询问:“殿下,这就泼吗?” 高宇哲满目狰狞:“泼,赶紧泼!” 哪成想,原本刚刚还躺著不动的战轩突然就滚到了高宇哲的脚边,接著就拉住他的腿,將他砸向了小乞丐。 “啊!”高宇哲受伤的大脑袋整个泡进热水之中,登时疼的他发出骇人且悽厉的惨叫。 高王后嚇得浑身剧烈颤抖,她连忙扑过去大喊:“哲儿,娘亲的哲儿你怎么样?” 高宇哲在地上来回翻滚:“疼,好疼啊,娘亲快救救我!” 高王后又心疼又生气,她抬脚就將小乞丐给踹翻在地上。 小乞丐惶恐爭辩:“贵人,不怪我,是那个战家的贱丫头故意使坏,她应该是装晕的!” 他的话音刚落,战轩就狡黠的睁开眼睛:“啊呀,这么快就被拆穿了,可真不好玩了!” 他撩,开头髮,露出一张胖嘟嘟的大脸。 高王后震惊喝问:“你不是战淼,你是谁?” 战轩回答:“对呀,我不是阿喵,我是她的二哥,我叫战轩,原来你们想要绑我妹妹报仇啊,只可惜,註定要失望了!” 高宇哲气的满脸恼怒,他也顾不得脸上的疼,迅速朝著战轩就冲了过来。 他嘴里还在咒骂:“我杀死你这个贱东西!” 哪成想,他刚靠近战轩,就被他的三节棍给缠到了脖颈上。 他发狠勒住道:“高皇子,咱俩到底谁死,还不知道呢!” 高宇哲自小到大从来只勒过人,哪里被人勒过。 如今胸腔里面的气息全都被挤走,他顿时难受的用力拍打著战轩的胳膊,妄图让他放开。 战轩非但没放,甚至还又加了些力气。 高王后顿时嚇得魂飞魄散,她著急大喊:“你快放开我儿子,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高优国必然不会放过你们盛朝!” 战轩不由得冷笑:“不过是个弹丸小国,还妄想在我盛朝耀武扬威,谁给你们的自信?” 明晃晃的瞧不起,让高王后面色青白交错。 眼看著儿子已经被勒的翻白眼了,她真是心疼死了。 她只得颤声哀求:“你到底想要什么?” 战轩沉声说道:“我只是警告你们,再把主意打到我妹妹身上,我让你们后悔来到盛朝!” 高王后立刻开口:“好好好,全都听你的,你现在能放掉我的哲儿了吗?” 战轩挑眉:“那可不行,我又不是傻子,你让我现在放了他,再让外头那些埋伏的暗卫杀死我呢?” 本书首发 读小说选 101 看书网,101????????????.??????超省心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高王后面色骤变,她万万没想到这小崽子竟然这么聪明。 她其实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但凡他放下高宇哲,隱藏在暗处的杀手就能將他一击毙命。 战轩讥誚说道:“这小子可是小爷我的保命符,他必须先护著我离开这个院子才行!” 说完,他就拖著高宇哲往外走。 高宇哲嘶声哭喊:“娘亲,救命!” 他真是嚇坏了,以至於都尿了裤子。 看到地上的狼藉,战轩不由得嘲笑:“还以为你多英勇呢,原来在强者面前也是个怂包!” 高宇哲恼恨交加,偏偏又爭辩不得。 战轩拖著他来到门外,用他的身体做挡箭牌、。 那些暗卫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著他们走远。 高王后气的呵斥:“你们还愣著干什么?赶紧去追啊!” 暗卫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立刻就拔腿狂追。 只可惜,他们终究是慢了一步,不但战轩不见了,就连高宇哲也没了踪影。 高王后怒不可遏,她立刻冲回驛馆去告状。 她面色难看的找到高国君说道:“咱们的儿子被战义候府的小崽子给绑走了,你快去找他们要人!” 高国君震惊开口:“他们怎么敢的?” 高王后眸光躲闪,她可不敢说原本是她要將战淼给绑来供自己儿子发泄的。 她只哭泣:“我不知道,我带著哲儿去逛街散心,哪成想从暗处窜出来一个小崽子就把他给挟持住了,他亲口说的他来自战义候府!” 高国君眼底陡然翻腾出凛冽寒意,他没想到战义候府竟然这般张狂。 光天化日之下劫走他的儿子,简直是找死! 他迅速开口:“来人,叫上胶东王去皇宫找盛朝皇帝要人!” 高王后登时傻眼,她不解道:“为什么要进宫?难道不该去战义候府吗?” 高国君皱眉呵斥:“你懂什么?去战义候府能討来什么好处?只有找盛朝皇帝,咱们才能爭取到更多的利益!” 高王后面上闪过一抹心虚,明明是她先起的头。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她沉默的当口,高国君竟是已经带人走了。 她再顾不得什么,立刻也追了过去。 夫妻两人进了皇宫御书房,立刻就向萧凌发难。 高国君率先阴惻惻开口:“皇上,你们盛朝欺人太甚,就算你们不想让战家小姐去照顾我儿子,也不该再命人將他强行绑走,如今他生死不明,你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胶东王也紧跟著说道:“皇上,高国君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势必就引起两国纷爭,请你命令战义候府儘快將高皇子放回来吧!” 萧凌不由得拧紧眉心,他觉得战义候府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这其中必然还有隱情! 他迅速说道:“来人,去请战义候战阎和侯夫人林怡琬进宫!” 小太监很聪明,见到战义候夫妇就把事情缘由说的清清楚楚。 林怡琬迅速回到后院,果然就看到战轩正把高宇哲吊树上呢。 跪在旁边的还有一个小乞丐,看上去有些面熟。 战阎立刻询问:“战轩,谁让你把高宇哲给绑到战义候府来的?” 战轩笑眯眯说道:“爹,我是给阿妹出口气,他们原本让小乞丐把阿妹骗到京郊破庙去,我不放心,就自告奋勇的代替她前往,然后高皇子母子就跳出来说要弄死我!” 林怡琬瞳孔剧烈收缩,得亏战轩聪明,若是小喵喵只身前往,那现在指不定得遭遇什么。 第990章 內应 战阎也是一阵阵后怕,看向高宇哲的眼神就越发的凌厉。 这时候战轩又开口:“爹,我认为高皇子母子不可能这么顺利的把阿妹给骗走,他们肯定还有內应,我就仔细审问,这不,就把这小乞丐给问出来了,你们猜猜他是谁?” 战阎和林怡琬几乎是异口同声:“王建业!” 战轩忙不迭点头:“对,就是他,他主动找到高王后,然后用计把咱们的小喵喵试图给骗走!” “嘭!”战阎抬脚將王建业踹翻在地上。 他厉声呵斥:“小小年纪,竟是这般歹毒!” 王建业哪怕摔的满嘴流血,却依旧不服。 他憎恨说道:“都怪你们,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原本也该是侯门公子的!” “呸!”战轩一口唾沫就吐他身上。 他嘲讽开口:“你算哪门子的侯门公子?你是外室子,你这辈子都该是阴沟里的老鼠!” 王建业爭辩:“不,我不是!” 战阎迅速打断:“王建业,我可以给你一个活著的机会,你是不是想摆脱困境?” 王建业眼眸闪了闪,他戒备反问:“你想要干什么?” 战阎开口:“待会进宫,我让你告诉皇上以及高优国国君,是高王后收买了你,让你设计骗走我女儿战淼的!” 王建业下意识拒绝:“我才不会帮你,別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情闹大会影响两国纷爭,到时候战义候府想要平息,就得付出巨大的代价!” 战阎也没迟疑,他冷声道:“影魂,勒死他!” 当影魂站在王建业身后,用绳索將他脖颈套牢的时候,他这才惊恐尖叫起来:“战义候,你怎能动用私刑?” 战阎讥誚开口:“我这不算动用私刑,你是朝廷要抓捕的要犯,我杀了你,非但无过,甚至还会有功!” 王建业嚇得浑身颤抖,他立刻哀求:“我错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照做还不行吗?求你饶我这条小命!” 战阎挥手让影魂退下,沉声说道:“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事后,我会去官府为你销案,你觉得如何?” 王建业如今已经没有別的选择,他只能按照战阎的吩咐去做。 商量妥当,战轩这才用冷水將昏迷的高宇哲给泼醒。 他被嚇破了胆,翻来覆去的只会说一句话:“別打我,我已经知错了!” 战阎將他塞进马车,直奔皇宫御书房。 此时高国君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他不满看向萧凌:“皇上,我们高优国在你们盛朝遭受奇耻大辱,本王绝不会善罢甘休!” 萧凌皱眉询问:“事情还没调查清楚,高国君怎的如此篤定就是我们盛朝的错?” 高国君不耐反驳:“我儿子被绑走,难道不是你们的错?此番事情做实,盛朝必须要给本王丰厚的补偿安抚!” 萧凌下意识开口:“你想要什么安抚?” 高国君眼底的野心再没有半点的遮掩,他徐徐开口:“我要胶东岛!” 胶东王浑身巨震,他连忙看向萧凌,神情急切的说道:“皇上,求你不要將胶东岛割让出去!” 萧凌不动声色的开口:“胶东王放心就是,一定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战阎夫妇带著满身狼狈的高宇哲走进御书房。 胶东王无法置信的询问:“战阎,你儿子竟然真的把高皇子给绑走了?你是怎么教儿子的?他怎的如此胆大包天?” 战阎面色顿时沉了下去,他觉得战轩並没有做错。 他甚至还认为战轩做的很好,已经可以保护妹妹了。 他没好气的说道:“胶东王慎言,本候如何教儿子,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置喙!” 胶东王气的怒声指责:“你还要护著他,你可知道,因为他的冒失,咱们盛朝的胶东岛都快要保不住了!” 战阎诧异看向萧凌:“为何?” 萧凌解释:“刚刚高国君提出如果坐实了战轩將高皇子绑走的事实,他就要求朕把胶东岛割让给高优国!” 战阎不由得嗤笑:“他想得美!” 高国君面子上掛不住,他毫不犹豫质问:“战阎,你什么意思?我好好的儿子被伤的这么狼狈,你敢说不是你儿子做的?” 战阎眸光灼灼的看向他:“我不否认,但是我儿子之所以揍他,是有原因的,高国君难道不知情?” 他的话音落在,站在旁边的高王后就嚇得心口一哆嗦。 她不想让战阎把原因说出来,就立刻先发制人:“不管如何,你们都不能对我儿子动手,他是高优国最高贵的皇子,他在你们盛朝受到了伤害,你们盛朝就必须要补偿!” 高国君也立刻反应过来,他咬牙说道:“战阎,別欺人太甚,高优国和盛朝比邻而居,就隔著一片海域,若是闹起来,两国的百姓都会受到波及!” 战阎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从容开口:“高国君,罪名可不能只让我家一个人背,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王后做过什么?” 高国君凝眉看向王后:“你做过什么?” 高王后眸光不断躲闪,她矢口否认:“我,我什么都没做!” 战阎也没理会她,而是开口命令:“王建业,你来说!” 小乞丐王建业迅速跪趴在地上:“是高王后先找到小的,她许诺给小的三百两银子,让小的以妹妹重病为由將战家小姐战淼誆骗出来,然后再绑走由著他儿子收拾!” 高王后面色陡然变得苍白难看,她下意识否认:“没有,这个小乞丐他说谎,我根本就没有主动去找他,他胡说八道!” 王建业大声爭辩:“我没有胡说八道,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去京郊破庙那边去打听,战小姐心善,经常跟几个贵女去那边发放点心和书籍,很多人都认识她!” 林怡琬呵斥:“所以你们这才动了心思欺骗她,你们可真没良心!” 王建业不敢爭辩,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高国君面色凝重难看,他原本以为这次占了上风,却没想到,竟然被自己的王后给坑了一把。 他愤怒质问:“王后,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高王后惶恐回答:“我没有,不是我主动去做的,是那个小乞丐找上我的呀!” 第991章 揍他 “啪!”高国君抬手狠狠一巴掌將她抽翻在地上。 这一幕深深的刺激了高宇哲,恼怒和不满让他立刻跳了起来,他朝著高国君扑过去,嘴上还大声喊著:“不许打我娘亲!” 雨点般的拳头狠狠砸在高国君身上,登时疼的他嗷嗷惨叫。 战阎连忙开口:“高国君,本候来救你!” 然而,他不但拉偏架,甚至还抽冷子往高国君身上招呼。 不过片刻,高国君就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浑身上下都再没一块好肉了。 高王后哭著阻拦高宇哲:“別打了,他是你父王啊,你把他给打死了,你这辈子还要依靠谁?” 高宇哲呼呼喘著粗气,他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道:“让他死,以后整个高优国就是我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高国君听到这句话,立刻就晕死了过去。 他此刻真的是十分后悔,就不该带著这白眼狼前来盛朝,可把他的脸给丟尽了。 萧凌命人將他们一家送回驛馆,一场闹剧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战阎果然没有食言,立刻命人去官府给王建业消罪。 只不过他想返回破庙去接妹妹的时候,却被別人告知已经被接走了。 他顿时明白,肯定是高王后母子。 他不敢去招惹他们,只能打算捨弃她打算逃走。 只不过他並没有跑多远就被高优国的暗卫给抓住了,他又重新被带回到高宇哲的面前。 他狠辣说道:“你这个叛徒,竟然敢倒打一耙坑害我和我母后,我今天非得把你打成稀巴烂不可!” 王建业哭著哀求:“我是被逼的,是战阎他威胁我啊!” 高宇哲充耳不闻,只闷头拿著鞭子將王建业抽的血肉模糊。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竟是把人给活活打死了。 他不满抱怨:“真是不经打,这才多大会儿,就没气了?是不是装的?” 属下上前探了探鼻息道:“回稟殿下,的確是没气了,要如何处理?” 高宇哲沉吟:“看看他身上还有好皮吗?不是快到灯节了?你去找工匠做个好看的灯笼出来,我要送给战义候府的小姐去赔罪!” “是!”属下立刻操刀取皮。 高宇哲走出柴房,就朝著高王后养病的院子走去。 他听到屋內传来砸碎药碗的声音,他不由得拧紧了眉心。 他打开帘子,就对上高王后那双喷火的眼睛。 他关切询问:“娘亲,你又在跟谁置气?” 高王后泪水顷刻间簌簌落下,她哭著说道:“哲儿,你父亲是不是嫌弃我们母子了?我病了那么久,他都没来看我,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高宇哲温声安抚:“別乱想,他大抵是有些忙,我这几天也没见到他啊!” 高王后急切说道:“哲儿,娘亲有些心慌,他之前从来没有这样过,你去找人问问,看看他的去向!” 高宇哲点点头:“好,我把他的亲隨叫过来你问问!” 不多时,高国君的亲隨就来到母子两人面前。 高宇哲率先询问:“你告诉我母后,我父王最近在忙些什么?” “这!”亲隨面露难色。 高王后衝著高宇哲使了个眼色,他就立刻把亲隨踹翻在地上道:“怎么著?我父王做的事情还要瞒著我和母后吗?” 亲隨被踹的浑身剧烈颤抖,他颤回答:“奴才不敢,国君最近在討好盛朝佑仪公主,他有心要跟盛朝联姻!” 高宇哲面色缓和了不少,他眯眼说道:“母后,你听到没有,父王是在忙著討好佑仪公主,我和她年纪相仿,他定然是想让我娶她,壮大咱们高优国!” 高王后也送了一口气,她垂眸沉吟:“你父王终於肯为你铺路了,我之前赴宴的时候,见过那位佑仪公主,端庄大气,是个好拿捏的,她又是新帝的亲姐姐,肯定会为她准备极为丰盛的嫁妆!” 高宇哲顿时来了兴致,他得赶紧去问问父王进展如何了。 亲隨眼见母子两人有了错误的猜想,为了保命,也没敢拆穿,只惴惴不安的告退离开。 此时战义候府,佑仪公主正跟林怡琬不满控诉:“琬姑姑,那位高国君怎么还不赶紧滚出咱们盛朝,他实在是有些过分,每天都在皇宫里跟我偶遇,一看就知道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林怡琬这几天都在给叶礼治伤,倒是没大关注佑仪的事情,没想到她竟是被高国君给缠上了。 她凝眉询问:“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佑仪回答:“他只说离著胶东岛极近的一片海域能看到日月和海面持平的美景,还有一个极其瑰丽的小岛,想请我去看!” 林怡琬垂眸思索:“他怕是想跟咱们盛朝联姻,只是他那个儿子,实在是品行太差,绝不是个可以託付终身的对象!” 佑仪公主抱著她的胳膊撒娇:“姑姑,让我在你府里住几天吧?我担心他再去缠著我,真是烦透了!” 林怡琬点点头:“好,你就住下唄,反正小喵喵跟你亲!” 听说佑仪公主要住下,小喵喵別提多开心了,她要跟佑仪公主睡一个被窝。 此时高国君还並不知道佑仪公主已经住进战义候府,他再去皇宫的时候,就没碰见她。 他忍不住去打听,就得知她出宫去了战义候府。 他眉心紧拧的回到驛站,恰好就碰到高王后前来询问他:“我听说你打算跟盛朝联姻?” 高国君面上顿时闪过一抹心虚,他还不及开口,就听到高王后说道:“你这次做的对,咱们哲儿也到了说亲的年纪,那个佑仪公主著实是个良配!” 高国君愣住,接著就含糊不清的说道:“是,只不过八字还没一撇,你先別往外宣扬!” 高王后嗔他一眼:“这有什么啊?咱们儿子也是金尊玉贵的,你还怕佑仪公主瞧不上?” 高国君觉得她有些过於自信了,高宇哲什么德行,他这个做父王的还不清楚? 只不过面上,他却说道:“盛朝如今国力极强,新帝虽然年纪小,但是有离王坐阵,只怕佑仪公主的婚事他们十分看重!” 第992章 愁人 高王后立刻就有了主意,她低声询问:“若是將佑仪公主请到驛馆来做客,让她和咱们哲儿多接触接触呢?” 高国君眼睛一亮,这的確是个好主意。 他连忙催促:“那你赶紧给佑仪公主下帖子,咱们是贵客,她是主人,应当不会拒绝的!” 高王后也没迟疑,立刻命人將帖子送去皇宫。 身在战义候府的佑仪公主辗转拿到帖子,俏美的小脸上顿时染满愁容。 她去找林怡琬:“琬姑姑?你说怎么办?我躲出来了,他们还不肯罢休,竟是还要去请我赴宴,我该如何拒绝?” 林怡琬觉得这件事情必须得解决,不然,他们就像牛皮膏药那般缠上不放了。 她凝声说道:“直接拒绝!” 佑仪公主立刻就有了底气,迅速让侍女给高王后传话过去,就说她身体抱恙,没法参加宴席。 高王后得到消息,顿时气的七窍生烟。 她咬牙咒骂:“她摆什么谱?能嫁给我儿子是她的福气,她还想拒绝,简直是不知死活!” 高国君提醒:“应该是你单独请她,把她给嚇到了,不如这样,多请一些人,参加宫宴的时候,不是还有不少官家贵女的吗?” 高王后面上露出不满之色,她凝声道:“我不想请战义候府的人,他们实在是太坏了,只要有他们在,绝对会破坏哲儿的好事!” 高国君安抚:“你且忍一忍,等哲儿和公主生米做成熟饭,他们还能有什么话好说?” 他顿了顿又提醒:“到时候,咱们就要求佑仪公主將胶东岛当做嫁妆送给咱们高优国!” 高王后面上顿时就浮现了喜色,她迫不及待的盼著佑仪公主做她的儿媳妇了。 她又让人写了帖子,说是要请盛朝贵子和贵女欣赏高优国的独特舞蹈,踩水舞。 佑仪公主再不好拒绝了,因为並不是只请她一人。 林怡琬自然也收到了帖子,她倒是要看看高王后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眾人来到驛馆,就看到高王后站在门口盛装迎接。 哪怕见到林怡琬的时候,她也依旧笑容满面,就好像,之前闹出的那些事端从来就没有发生过那般。 她恭敬说道:“侯夫人,你快带著孩子们去流水桥那边坐下,我特意命人准备了不少我们高优国的一些小零嘴,相信孩子们肯定喜欢!” 战青柠牵著战淼的小手走过去,很快就跟其他的小姑娘们玩到了一起。 不得不说,高王后很懂小姑娘们的心思,她特意命人摆上不少从海里捡出来的石头,並在上面画上各种各样的海鱼。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超实用,101????????????.??????轻鬆看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小姑娘们十分好奇,她们纷纷询问:“咦?这只鱼儿长的好奇怪,它的脑袋怎么是扁的呀?” 高优国的侍女就介绍:“这叫红鯛鱼,很多渔民打到它之后,都会十分开心,因为它寓意很好,象徵著此番下海,必然红红火火!” 小姑娘们继续研究石头,倒是不怎么去吃那些小零嘴了。 佑仪公主满脸戒备,她端坐在椅子上,並没有任何的动作。 林怡琬守在她的身边,片刻竟是看到墨凌越也来了。 他显然也看到了林怡琬,立刻上前见礼:“拜见公主殿下,拜见侯夫人!” 佑仪公主连忙开口:“墨城主莫要多礼,你也是前来参加宴会的吗?” 墨凌越点了点头:“嗯,微臣也收到了帖子!”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看到不远处走来一对母女,不是邢夫人和邢雪雪是谁。 他面色骤变,立刻上前质问:“谁让你们来的?” 邢雪雪满脸委屈的开口:“表哥,我跟娘亲也是接了高王后的帖子才来的呀,你还在生我们的气吗?求求你,別跟我们闹彆扭了好不好?” 墨凌越冷笑一声,转身就看向林怡琬:“我实在是不想跟噁心的人一起参加宴会,就先走了,还请侯夫人见谅!” 林怡琬点点头,並没有阻拦他的离开。 刑雪雪却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如今守著那么多的贵子贵女,她必须要逼著墨凌越再將她们母女接回墨府。 她快步追上他道:“表哥,你若是还不肯原谅我,那我就死给你看!” 说完,她竟是朝著不远处的荷池快步跑了过去、。 墨凌越没想到她竟是真敢跳,不过片刻,就已经落进水中。 邢夫人嘶声大喊:“墨凌越,你快去救我的女儿,你真要眼睁睁看著她被活活淹死吗?” 墨凌越才不会再被刑雪雪给讹上,他咬牙说道:“我不会去救她,你们不是被高王后请来的吗?你们去求她救人!” 高王后立刻命令不少侍卫前去池塘救人,现场顿时混乱起来。 就在这节骨眼上,原本围绕在一起看石头的小姑娘们突然有人哭叫起来。 战淼匆匆跑到林怡琬面前说道:“娘亲,你快去看看,嫣嫣姐姐的眼睛被毒蜂给蛰伤了,她疼的直哭!” 林怡琬拧了拧眉心,立刻就跟著她离开。 佑仪公主也想追过去,但是有个嬤嬤猛然撞了她一下,她接著浑身就再也动弹不得。 老嬤嬤伸手將她扶住,满目担忧的询问:“公主殿下,你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奴婢扶著你去客房休息一下!” 她拖著佑仪公主快步离开,片刻就没了踪影。 佑仪焦急万分,她虽然意识清醒,但是喉咙发不出半点的声音,身体也无法挣扎,这可如何是好? 她被送进一间厢房躺下,接著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繁杂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侧脸看去,竟是发现了丑陋的高宇哲满脸狞笑的朝著她扑了过来。 他咧著那张肥厚的大嘴唇说道:“公主殿下,你现在是我的了,我娘说只要咱俩睡了,整个胶东岛就会是我们高优国的!” 佑仪公主惊得浑身颤抖,高王后母子太可恶了,竟然敢用这种卑鄙的手段算计她。 她被高宇哲整个压住,倍感屈辱。 泪水从她的眼角缓缓流出,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她心生绝望的时刻,高宇哲竟然不动弹了。 她下意识睁开眼睛,就对上高国君那双犹如毒蛇般阴冷的视线。 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公主殿下你受惊了,我这个傻儿子他不懂事,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第993章 救走 眼见佑仪公主说不出话,他立刻拿了一枚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佑仪公主下意识惊声喊叫,却被眼疾手快的高国君直接捂住了嘴巴。 他凝眉说道:“你莫要把这件事情闹大,不然,我如何救你?” 佑仪公主咬牙开口:“这里是盛朝驛馆,岂能由著你们胡作非为,你赶紧放我离开,不然我弟弟和我皇叔他们绝不放过你!” 高国君无奈嘆息:“公主殿下,你这般跟我撂狠话,实在是让我很为难啊,不过没关係,很快,你就不会有那么多怨念了!” 佑仪公主惊恐的瞪大眼睛,她感受到身体突然窜起了陌生的渴望。 许是察觉到她的身体变化,高国君就再没捂住她的嘴了。 佑仪公主浑身热的难受,但是却尚且有些理智。 她颤抖著想要起身,但是却被高国君又给伸手摁了下去。 他狞笑开口:“公主殿下,你就躺著好好享受,本国君会让你很快乐的!” 佑仪公主颤声哀求:“不要,求你放过我!” 高国君摸摸她的头:“你自打进了这个房间,就再也跑不出去了,你只要乖乖听话,我就对你温柔些!” 佑仪公主用力摇头,眼泪扑簌扑簌落下。 高国君眼底寒意一闪即逝,抬手就撕开了她的衣裳。 少女的完美展现在他的眼前,顿时让他面带狂喜之色。 他忍不住讚嘆:“美,简直太美了,盛朝的佑仪公主,果然是真国色啊!” 佑仪死死咬著唇瓣,哪怕鲜血渗进嘴里,也毫无知觉。 她暗暗发誓,她绝不会让高国君得逞的! 哪怕死! 想到这里,她猛然就咬住了自己的舌尖。 高国君面色骤变,抬手就狠狠抽了她一巴掌:“贱人,你想死吗?老子警告你,哪怕你变成一具尸体,老子也绝不放过你!” 说完,他就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裳。 电光火石之间,佑仪公主竟然觉得身体突然有了力气。 她下意识伸手在桌子上拿了茶碗,狠狠就砸碎在高国君的后颈上。 高国君满头流血的晕倒在地上,她立刻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好不容易跑到廊檐下,她看到一道匆匆人影奔跑过来,她下意识呼喊:“快,救我!” 墨凌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满身狼狈的佑仪公主,他不敢声张,立刻拿了自己的大氅將她紧紧包住。 他急切询问:“公主殿下,你怎么样?侯夫人很担心你,她正命人找你!” 佑仪公主用仅存的理智哀求:“快些把我带走,我不想留在这里!” 墨凌越打横將她抱起,快步朝著自己的马车走去。 他催促车夫离开,以极快的速度返回墨府。 待安顿好佑仪公主,他这才命人去给林怡琬送消息。 墨凌越不敢离开她半步,但是看到她满嘴的鲜血却又担心不已。 他紧张询问:“殿下,你,你没事吧?用不用我请个医者过来给你看看?” 佑仪公主此刻哪里还管身上的伤,她只觉得身上的火又汹涌的燃烧起来。 她死死抓住墨凌越的胳膊,將他整个压在了身下。 “殿,殿下,你干什么?”他惶恐询问。 佑仪公主用力甩了甩头道:“墨凌越,我是君,你是臣,我让你做什么,你是不是就得做什么?” 墨凌越艰难点头:“对,公主的命令微臣不敢违背!” 佑仪公主脑海里面浮现出高国君和他的儿子,只觉得一阵噁心。 她讥誚说道:“你们不是都惦记我吗?我骗不让你们如愿,本公主做事要凭著自己的心意来!” 墨凌越听不清楚她嘰里咕嚕的说些什么,因为她舌头破了,说话也有些不利索。 他只惶恐询问:“殿下,你到底要做什么?” 佑仪公主也没吭声,而是学著那些画本子上的动作去弄墨凌越的衣裳。 饶是墨凌越再对公主十分敬畏,此刻也被磨得下意识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知道这是不对的,所以他才死死咬紧牙关忍著。 他哑声提醒:“殿下,你理智一些,你看清楚我是谁!” 佑仪公主皱眉:“我知道你是墨凌越,我更清楚自己当朝公主的身份,我现在身体中了药,需要你帮忙,你难道想违抗我的命令吗?” 墨凌越忍不住开口:“殿下,这种忙可不是隨便乱帮的,会出人命的!” 佑仪公主安抚:“你放心,我不会逼著让你负责,这件事情你知我知,绝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墨凌越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好不好?” 墨凌越不想伤害佑仪公主,可他竟是没有她的力气大。 从她毫无章法的动作开始,墨凌越就已经知道再没有退路了。 他索性顺从了身体本能!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佑仪公主这才疲累的昏睡了过去。 墨凌越连忙起身整理衣裳,他开门出来,就看到林怡琬正带著心腹玲儿站在不远处的凉亭里面。 他不由得有些心虚,他不知道该如何给林怡琬解释。 他能说自己是被迫的吗? 显然不能! 他有些窘迫的来到林怡琬面前,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他哑声说道:“请侯夫人降罪,凌越唐突了公主!” 林怡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片刻才凝眉询问:“佑仪现在怎么样?身体状况如何?” 墨凌越小声回答:“她累的睡著了,寻到她的时候,她意识尚且不清醒,但是后来她就认出我来,还命令我做那件事情,如果我不同意,她就要砍我的脑袋!” 林怡琬无奈嘆息,事已至此,她也不能处置墨凌越,唯有佑仪才有权利。 她转头看向玲儿:“进去给公主殿下收拾身体!” “是!”玲儿连忙离开。 林怡琬这才询问墨凌越:“你是怎么打算的?” 墨凌越迅速说道:“凌越定然会为公主殿下负责,即便事发突然,凌越也必须会给她一个交代!” 林怡琬点点头:“嗯,先看看佑仪的想法吧!” 佑仪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隔天的清晨。 她已经被带回到战义候府,她只觉得浑身酸疼,整个人就像是被打碎了骨头那般的难受。 林怡琬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著一碗汤药。 她好奇询问:“琬姑姑,这是什么汤药?” 第994章 汤药 林怡琬吐出三个字:“避子汤!” 佑仪公主的俏脸顿时就红了,她下意识询问:“墨凌越呢?他没事吧?” 林怡琬开口:“他能有什么事情?吃亏的是你啊!” 佑仪公主连忙摇头:“不,不是我,是我强迫了他的!” 说到最后,她越发小声,恨不得將整个人重新埋回到锦被里面,再不出来。 林怡琬失笑:“傻丫头,不管谁强迫谁,这件事情总归对女子的伤害最大,你是怎么想的?要嫁给他吗?” 佑仪公主立刻拒绝:“不,我如何能嫁给他啊?他不是喜欢小软吗?再说了,我是当朝公主,不必非得嫁人,就当没发生过唄,他好,我也好!” 林怡琬倒是没想到佑仪竟然这般豁达,不过她说的倒也没错,强行绑在一起对两人来说都是不公平。 她下意识看向药碗:“那避子汤喝不喝?” 佑仪公主顿时拧紧眉心,看著黑乎乎的汤药实在是没有半点的胃口。 她毫不犹豫拒绝:“不喝,若是真的不小心怀上了,我也可以独立抚养这个孩子呀,是不是琬姑姑?” 林怡琬伸手將她抱在怀里道:“佑仪,对不起,是琬姑姑没照顾好你,让你受委屈了!” 佑仪的眼泪顷刻间滚出来,她不怪林怡琬,她只恨高国君一家太过於卑鄙。 她呜咽说道:“姑姑,我真的嚇死了,他们给我不知道用了什么药,让我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我当时想,咬舌自尽算了!” 林怡琬面上染满肃杀,她柔声安抚:“我父王会给你出气的,高国君父子已经被关起来了,就等著你清醒过来,再看看你打算如何收拾他们?” 佑仪开口:“他们是一国之主,肯定是不能打死的,我听胶东王说过,他们有一片海域鱼群特別多?咱们给要过来,不然,就留他儿子在咱们盛朝做质子!” 林怡琬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真的是长大了,懂得为自己的国家和百姓爭取利益了。 她很优秀! 她让紫儿將佑仪的决定传出去,离王那边很快就来到关押高国君的地牢。 此番罪证確凿,由不得他不认。 只不过,他是一国之君,他认为离王绝不敢把他怎么样。 是以,他依旧底气十足。 他不满看向离王:“你关也关够了,是不是现在就该把本国君放出去了?” 离王讥誚挑眉:“怎么?你们父子算计我盛朝公主,打算就这么轻易揭过呢?” 高国君皱眉反驳:“她並没有半点的损伤,倒是我跟我儿子脑袋上破了口子,而且你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关我们这么多天,你们必须拿出补偿!” 离王都要气笑了,他万万没想到一国之君竟是这般无耻。 只不过他也懒得跟他废话,他沉声说道:“来人,將高国君从地牢里面放出来!” 高国君面上顿时露出得意之色,他就知道离王怕了。 他不耐催促侍卫:“快些,我的手脚都被勒肿了,你们属实绑的有些紧了!” 侍卫没有理会他,只是將他给推搡到外面。 高国君皱眉询问:“离王,你怎么不让他们解开我身上绑著的绳索?” 离王勾唇轻笑:“急什么?” 他衝著侍卫说道:“拿出一把生锈的钝刀,將高国君的裤子给扒掉!” 高国君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他恼怒呵斥:“离王,你扒掉我裤子干什么?你说呀,我是高优国国君,你但凡伤我分毫,我们高优国绝不会放过盛朝!” 离王轻蔑开口:“如今你落在本王的手中,本王想让你生,你便生,想让你死,你也绝活不成!”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侍卫已经拿了钝刀放在高国君的腰间。 他恭敬询问:“王爷,接下来该如何做?” 离王轻飘飘吐出三个字:“割下来!” 高国君立刻给嚇跪了,这还了得,竟是要让他做太监啊? 不行,他不干! 他是一国之君! 尤为重要的是他那个儿子高宇哲太不成器,他还想著回去之后,再娶个年轻的女子生一个呢。 这要是没了根子,他如何再绵延子嗣? 思及此,他就颤声哀求:“离王,你別这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跟你们道歉还不行吗?” 离王不动声色的看著他:“高国君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道歉並不只是嘴皮子说说的吧?你得拿出诚意!” 高国君气的心头髮恨,他如何看不出离王这是要讹诈。 但是人在屋檐下,他不得不低头。 他已经暗中盘算,无论如何都先脱身要紧。 待到返回高优国,他必然要挥兵夺下南盛胶东岛。 打定主意,他就妥协开口:“离王是要本国君补偿公主殿下是吗?我同意给她五千颗上品珍珠!” 许是察觉到离王脸色依旧没有变化,他又咬牙加码:“另外再加上三万两黄金以及各种渔岛特產!” 说完,他就哀求:“离王,这是我拿出的最大诚意了,求你赶紧放了我吧?” 离王淡漠回绝:“我们盛朝真看不上你的这些东西,你只要將你腰间的东西留下,我即刻就放你离开!” 高国君下意识夹紧了双腿,他崩溃质问:“你,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离王阴沉回答:“我要你离著胶东岛最近的那片海域,听说那叫银滩?” 高国君瞳孔剧烈收缩,银滩那可是他收敛財富的聚宝盆。 那边鱼群丰厚,不少胶东岛的渔民都靠著银滩生活,只因为隶属於高优国,所以他们每次入域都要缴纳不菲的贡钱。 他绝不能將银滩给出去!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拒绝:“不行,银滩是我高优国的海域,我不会送给你们的!” 离王冷漠开口:“那咱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只能钝刀割下你腰间的那二两肉!” 侍卫又快步上前,那把生锈的钝刀几乎让高国君站不稳。 他浑身颤抖的说道:“离王,你非要把事情做的那么绝吗?此次前来盛朝做客,並不只有我高优国,若是別人知道你这么心狠手辣,你就不怕引起眾愤?” 第995章 有名 离王皱眉反问:“为何要怕?本王出师有名,毕竟,所有的来客都知道你高国君做了卑鄙无耻的事情,妄图染指我们盛朝的公主,自不量力!” 高国君顿时明白,离王是有恃无恐了。 可他实在是不想把银滩给出去! 就在他犹豫的功夫,竟是感觉到腰间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 他低头一看,侍卫已经开始用钝刀割他的肉了。 他立刻大喊:“停手,快停手!” 侍卫充耳不闻,依旧齜牙咧嘴的继续用力往下割。 高国君疼的额上直冒冷汗,情急之下,他只能脱口而出:“给,我给还不行吗?” 离王连忙挥手制止侍卫,他看向高国君:“確定要把银滩送给我们盛朝?” 高国君面色复杂的点头:“我可以给你们银滩,但是得有个条件!” 离王无奈嘆息:“看来,高国君还是没认清现实,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本王谈条件?” 高国君唯恐他又下令继续钝刀割肉,他只得率先说道:“这条件也不苛刻,反正你们盛朝的公主已经到了適合嫁人的年纪,你不如就做主將他嫁给我,我保证会对她好,让她做我的王后,將来我们高优国也將由她生下的孩子继承!” 画大饼谁不会?无论如何,他先把佑仪公主哄到高优国再说。 至於会不会让她做王后,那就另说。 离王像是看穿了他的把戏,面上不由得露出嫌恶之色。 他鄙夷说道:“高国君,我们佑仪看不上你,你也別痴心妄想了!” 高国君面色顿时就十分难看,他身份这么尊贵,盛朝公主凭什么就看不上? 只不过面上,他却开口:“她看不上没关係,只要离王同意让她嫁,她一个小姑娘大抵並没有拒绝的权利!” 离王果断摇头:“不,我们盛朝歷来都没有强迫公主出嫁的规矩,高国君提出来的这个条件,请恕本王不能答应,既然咱们谈不拢,那就继续钝刀割肉?” 高国君最怕听这四个字了,他觉得头皮都要炸了。 眼看著侍卫又要伸刀,他连忙开口:“不嫁就不嫁,但是我总得拿到点实际的好处吧?离王可以去问问胶东王,银滩是一处海资源极其丰富的海域!” 离王拧著眉心说道:“本王没有逼著你给,如果不是你自己做了错事,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吗?” 高国君后悔不迭,他这次真的是没抓到狐狸,还惹了一身骚。 他真的是憋屈! 眼前离王钝刀霍霍,他已经別无选择。 他只得命人拿出纸笔,亲手把银滩送到了离王的手中。 他还许诺,只要他返回高优国,就会命令银滩驻军即刻离开,绝对不会横加为难。 然而离王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高国君可以回去,但是你的皇子高宇哲要留在我们盛朝做人质,待胶东王派人顺利进驻银滩,自然会將他护送回国!” 高国君浑身巨震,他恼怒指责:“离王,你欺人太甚!” 离王冷冽开口:“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是你自己作的,本王如何会拿捏你?” 高国君哑口无言,心中的恨意越发浓烈。 他被放回驛馆的时候,高王后並没有出来迎接他,这让他十分的恼怒和生气。 他迅速衝进屋內,就看到高王后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看到他进来,竟然连眼皮都没有抬。 他抬手就將她的茶碗打翻在地上,他满脸恼怒的呵斥:“你装什么样子?” 高王后大声咆哮:“看我不顺眼就杀了我啊,你这般卑鄙无耻,竟然连自己儿子的相亲对象也抢,你可真不要脸!” 高国君气的眼前一阵阵晕黑,他咬牙说道:“我哪里是抢宇哲的相亲对象,就你儿子那般德行,他如何有资格迎娶盛朝公主?我是为了大局著想,你一个贱妇懂得什么?” 高王后哭著爭辩:“我是不懂,但是我却知道如今別人都已经知道你们父子算计佑仪公主的事情,我如今连这个驛馆的大门都不敢迈出去了,我怕自己的脊梁骨被人给戳烂!” 高国君不耐打断:“你赶紧收拾东西,咱们这就离开盛朝!” 高王后立刻就止住了哭声,但是片刻又看向他的身后:“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宇哲呢?他没跟著你一起吗?” 听她提起儿子,高国君面上就闪过一抹心虚。 他来的时候已经想过了,把高宇哲留在盛朝倒也没什么不好,恰巧他也不想要那个蠢儿子了。 只不过面对王后,他得仔细斟酌说辞。 毕竟,高王后的父亲在高优国有著举足轻重的地位。 见他沉默,高王后就面色焦灼的催促:“你快说啊,宇哲他到底怎么了?” 高国君难得放柔了语气:“他没事,你不必担忧他!” 高王后追问:“既然没事为何没跟你一起回来?咱们不是要离开盛朝吗?” 高国君回答:“咱们是要离开,但是宇哲须得留下,盛朝要让他做质子,我也没有办法!” 高王后身形一阵剧烈摇晃,片刻她就狠狠一巴掌抽在高国君的脸上:“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儿子都被人扣下了,你还想要离开?” 高国君羞恼交加,他忍无可忍的將高王后踹翻在地上:“疯了你?谁让你给本国君动手的?” 高王后也反应了过来,她哭著去拽他的衣角:“君上,我错了,求求你去把咱们的宇哲给要回来吧?咱们,咱们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啊!” 高国君用力闭了闭眼,伸手將她拉起来道:“我何尝不知道咱们就这么一个儿子,可眼下这个时候,实在是將他救不出来了,你可知道,我若是不答应离王將他留下,他就命人直接割掉我的子孙根!” 高王后听的浑身巨震,她万万没想到离王会这么狠。 可让她丟下儿子她又不甘心! 她只得说道:“离王跟你谈的是不是?那我就去求他的女儿林怡琬,让她帮咱们求求情!” 高国君心中一动,还別说,这个主意倒是不错,离王最看重的就是他那个女儿了。 第996章 诚意 想到这里,他就开口:“那你快去,多带上些礼物,才能显得有诚意!” 高王后不但带了不少高优国特產,甚至还把那些跳踩水舞的舞娘也给带上了。 她觉得就算没说动林怡琬帮忙,这些身段妖嬈的姑娘兴许也有可能入了战阎的眼,得了他的喜欢,让她帮著吹吹枕边风也是可以的。 她率先递上拜帖,不多时就被带进茶厅。 她恭敬开口:“侯夫人,此番本王后前来先是给佑仪公主道歉,接著是要求你帮个小忙!” 林怡琬疏离说道:“佑仪公主拒不接受你的道歉,这件事情已经盖棺定论,你以后就无需再提了,至於你求我帮忙,我倒是不知道,能不能帮的上!” 高王后立刻说道:“能帮得上,只要侯夫人同意,你肯定就能帮的上!” 说完,她就將礼物送上。 满匣子的上品白珍珠,著实光辉夺目。 高王后討好说道:“侯夫人,这种极品珍珠在我们高优国也十分稀少,我全都给你送来了,是怀著万分赤诚的心意!” 林怡琬点点头:“珍珠属实不错,我收下了!” 高王后眼睛一亮,既然林怡琬收了礼物,那肯定就会帮忙。 她接著又说道:“还有,我把跳踩水舞的姑娘们给你带过来了,她们全都是我高优国一等一的美人儿,你先过过目!” 隨著她的一声令下,六名姑娘就被带到林怡琬面前。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开口:“我还没见过踩水舞呢,不知道到底有多美呢?” 高王后询问:“你们战义候府有水池吗?” 林怡琬点点头:“有的,后院有个比较浅的鲤鱼池,方便孩子们在里面抓鱼玩!” 高王后让眾人移步后院,那六个姑娘就率先进了鲤鱼池。 她们翩翩起舞的时候,果然美不胜收。 尤其当她们的纤纤素手撒起水珠儿,更是浑身上下都带著致命的诱,惑。 林怡琬心说,这谁能顶得住? 高王后哪里是给她送舞娘,这要往她后院塞女人啊。 她可不能要! 不然,若是战阎看到只怕会喷碧血! 倒不是他会动歪心思,而是纯纯的生理诱,惑,根本就忍不住的。 一曲舞完,几个容貌绝美的姑娘跪在林怡琬面前哀求:“求侯夫人收留!” 林怡琬淡声说道:“不好意思,我向来不喜举办宴会,將你们留在府里就埋没了你们的本事,你们全都跟著高王后回去吧!” 高王后却是不依,她凝眉开口:“侯夫人,你先別忙著拒绝,你等战义候看过之后再做决断啊!”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什么事情需要本候做出决断?” 高王后面上顿时露出喜色,她就不信战义候不会动心。 毕竟就连高国君,看到这些女人的时候,还被勾走了心神呢。 只不过,她並没有让高国君碰过她们。 因为这是她最厉害的手段! 她连忙开口:“战义候回来的正好,我前来给侯夫人送礼,这几个舞娘跳的踩水舞很美,她却不肯收下,你快劝劝她!” 她以为,战阎会立刻答应她的请求。 毕竟那几个姑娘实在是太惹眼了! 然而,他却看都没有看,他只淡漠说道:“的確,我们府里不养閒人,至於舞娘,那更是纯纯的浪费粮食,高王后还是把她们全都给带回去吧!” 高王后顿时目瞪口呆,这是拒绝了? 他怎么能做到对那些好看的女人无动於衷的? 但凡是个男人都会拔不动脚步,哪怕拼著砸锅卖铁,也得想方设法的养著啊。 难不成,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想到这里,高王后就下意识的往战阎腰下瞥。 林怡琬適时挡住,面色不愉的说道:“高王后,时辰也不早了,你还是儘快把你的请求说出来,不然,我可就下逐客令了!” 高王后这才记起来意,她忙不迭开口:“我想拜託侯夫人去跟离王求情,让他放过我儿子,待回去之后,我会好好教导他,让他再也不许惹是生非!” 林怡琬皱眉说道:“虽然你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是我既然收了你的极品白珍珠,自然要帮你张这个嘴,你先回去等著吧!” 高王后心头顿时雀跃无比,她以为林怡琬都这样说了,那她的儿子肯定会放出来。 她立刻道谢,並带著那些舞女快步离开。 高国君一直等著她回来,眼见她眉飞色舞,就觉得她事情可能办成了。 果然,她得意洋洋的说道:“任她林怡琬再清高,也不过是个俗人,她看到我那满匣子的极品白珍珠都移不开眼了!” 高国君著急追问:“她答应帮你求情?” 高王后点点头:“对呀,她让我先回来等著,咱们儿子肯定很快就能被送回,你放心就是!” 高国君不由得拧紧眉心,他认为王后有些过於乐观了。 果然,直到天色漆黑,都依然没看到高宇哲的身影。 这个结果让高王后十分恼火,她再也顾不得什么,立刻带人重新返回战义候府。 此时战义候府已经闭门,她就亲自上前大喊:“快开门,侯夫人为何说话不算数?白白收了我的礼,却不替我办事,这是觉得我们高优国好欺负吗?” 不多时,侯府大门徐徐打开,满脸冷厉的林怡琬出现在她的面前。 恼恨交加之下,她直接衝上前,抬手就狠狠一巴掌往林怡琬脸上狠狠抽下。 她用的力气极大,且又手指上带著戒指,这要是打准了,少不得就打伤林怡琬俏丽的脸颊。 事实上,高王后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她太憎恨林怡琬了,她想要毁了她的脸,让她变成丑八怪。 然而,林怡琬眼疾手快的捏住她的手腕,让她满身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她切齿怒喝:“你放开,你这个说话不算数的骗子,必须得受我这一巴掌才行!”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挑眉:“高王后,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高王后震惊询问:“怎么?你还想抵赖?明明你都收下了我的那一匣子极品白珍珠,你说要帮忙求情让离王把我儿子放回去的,为什么直到现在我都没见到他的身影?” 第997章 无子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我只说帮你求情,並没有许诺定然救出你的儿子!” 话音落下,高王后面色登时青白交错。 这世上哪有收了礼不办事的? 她忍不住开口:“你既然没办成事,那就把我的礼物给退回来!” 林怡琬摇摇头:“我不能退,我虽然没有办成,但是我已经为你付出了努力,而且我父王还许诺我,他会命人好好的照顾你儿子,不让他遭受半点委屈!” 高王后气的心口不断起伏,她要的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结果。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只得將怒气狠狠咽下满脸泪水的哀求:“侯夫人,求你可怜可怜我这一颗做母亲的心吧,我儿子自小到大都没有跟我分开过,再加上他又受了伤,我担心他会受不住这里的生活!” 林怡琬疏离开口:“我父王既然將你儿子留在京城,就能妥善安置他,再者说,你跟他也分离不了多久,只要胶东王能顺利接收银滩,高宇哲也就儘早回到你的身边!” 高王后悲戚呜咽:“侯夫人,你真的不能帮我的忙吗?” 林怡琬无奈嘆息:“我已经尽力,还请高王后见谅!” 说完,她就转身返回府內。 高王后盯著她的背影,满目狰狞憎恨。 此时她暗自下了一个决定,为了保护儿子,她也要留在盛京城。 她匆匆回到驛馆,將自己的想法告知高国君。 高国君直接拍桌而起:“你跟著胡闹什么?你留在京城只会给他们添加更多的筹码,他们越发肆无忌惮!” 高王后凝眉盯著他:“君上,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打算把银滩割让给盛朝?” 只一句话,就让高国君顷刻间安静下来。 他心虚的別过脸去,没好气的开口:“你別胡乱揣摩本国君的心思,我自有考量!” 高王后气的將茶盏砸在地上道:“你能有什么考量?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打算捨弃我们的哲儿,你好狠心啊!” 高国君也被她的胡搅蛮缠激起了怒火,他低声呵斥:“你闭嘴,银滩是咱们高优国的钱袋子,海资源极为丰富,我若是交给盛朝,他们岂不是就壮大了胶东岛,到时候,咱们高优国就有灭国之祸!” 高王后无法置信的看著他,眼泪也毫不犹豫的汹涌滚落。 她颤声说道:“君上,那是你儿子啊,是我一手养大的骨肉,你怎么能说捨弃就捨弃呢?” 高国君安抚:“王后,你要以大局为重,再说了,我也没打算真的捨弃哲儿,只要胶东王带著他去了银滩,我就命人將他抢回去,你相信我!” 高王后用力摇头,她不会再相信高国君了。 她固执开口:“我必须留在盛朝京城,你若是不同意,我就把你的阴谋去告知林怡琬!” “你!”高国君被她的任性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沉默片刻才说道:“好,那你就留在京城,你好好照顾哲儿,事不宜迟,我这就带人上路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藏书全,??????????????????.??????隨时读 】 他起身快步离开,丝毫对高王后没有半点的留恋。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高王后才伏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贴身嬤嬤前来规劝:“王后息怒,要怪就怪盛朝离王抓了殿下,不然你就能跟国君一起走了!” 高王后咬牙切齿的说道:“罪魁祸首是林怡琬母女,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她振作起来,迅速起身前去离王府。 离王听说高王后留下照顾高宇哲,倒也没有刻意为难。 他命人给母子两人准备了清净的院子,除了不能隨意外出之外,其他的都尽力满足。 高宇哲如何能受得住这样的委屈,他几乎每天都大吵大闹。 他身上的伤已经结疤,露著鲜肉的口子看上去分外的狰狞。 他满目恼怒的看著高王后:“母后,我堂堂高优国皇子,为何要留在盛朝做人质?” 高王后心疼说道:“你父亲做了错事,所以父债子偿!” 高宇哲扬起拳头重重砸在桌子上:“凭什么?我要杀了他们,谁敢拦著我,我就要谁的命!” 说完,他就快步往外衝去。 高王后立刻拦住他:“哲儿,你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咱们在这里住不了几天的,等朝廷派人前去胶东岛,咱们就能一起跟著走了!” 高宇哲也知道外面守著不少高手,头几天的时候他也是想要往外走,却被锋利的羽箭挡住了脚步。 他恨恨的跺了跺脚,这才又被高王后拉回屋內。 他凝眉说道:“母后?你甘心吗?咱们母子被她们害的这般狼狈,尤其是那位侯夫人,还白白抢走你那么多的极品白珍珠!” 提起这桩事,高王后就恼火呕血。 她咬牙呢喃:“我如何甘心?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如今这座宅院犹如囚笼,咱们母子根本就没办法出去!” 高宇哲眼睛转了转,他低声提醒:“母后,你忘了胶东王的母亲老王妃了吗?她不是也在京城?既然咱们出不去,那就让她和她的孙子来做我们的狗!” 高王后立刻就反应过来,她眯眼夸讚:“好儿子,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高宇哲得意的扬起唇角,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借著別人的手毁掉佑仪公主。 她必须要成为他的皇子妃! 唯有这样,父王才能对他刮目相看。 母子俩商议妥当,就命人去胶东王府送消息。 此时林怡琬还不知道高王后母子已经惦记上了胶东王府,她正在为义姐萧舒怡诊脉。 萧舒怡嫁给洛风已经將近一年,却依旧没有喜讯传出,这让她有些焦灼。 即便洛风从没说过什么,但是她却心头忐忑。 在找林怡琬诊脉之前,她已经偷偷请过不少郎中,他们说辞都不同,这让她不敢胡乱用药。 几经权衡,她才鼓起勇气求到林怡琬头上。 她有些不安的询问:“琬琬,这都诊了那么久,还没有结果吗?” 林怡琬放开她的手腕道:“你的身体很健康,並没有任何的问题!” 第998章 有恙 这句话並没有让萧舒怡十分高兴,相反,她面色倒是变得苍白难看,她颤声呢喃:“既然没事,那又怎会怀不上孩子?之前跟我同一时间结婚的兵部侍郎府的金夫人,她都快要临產了!” 林怡琬晦涩开口:“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再说了,你没问题,可並不代表著洛风也没事啊?要不,你让他也来一趟?” 萧舒怡如今也顾不得什么了,她忙不迭吩咐身边的侍女:“你去皇宫门口守著,等大人下了朝,就让他来战义候府!” “是!”侍女匆匆领命离开。 林怡琬这才压低声音询问:“你跟洛风生活可和谐?” 萧舒怡好看的面容上顿时染上一层緋红,她用力咬紧薄唇囁嚅:“琬琬,你这是问的什么话?” 林怡琬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是我身为医者必须要了解的情况啊,你若是想要儘快怀上孩子,就得实话实说!” 萧舒怡沉默片刻才开口:“应该算挺好的吧?他比较节制,约莫三天一次!” 林怡琬听的咋舌,洛风这么能忍的吗? 他可正年轻气盛呢! 看来他还真挺疼爱萧舒怡的,怜惜他的身体。 不像战阎,但凡在家,只要她身体利落,就绝不会让她歇著。 她思绪放飞的时候,耳边就传来萧舒怡担忧的声音:“琬琬,你想什么呢?” 林怡琬摇摇头:“没,我就是觉得洛风这个年纪,节制的令人髮指!” 萧舒怡的脸颊就更加红了,她垂下脑袋说道:“我,我身体受不住的!” 两人正说话的功夫,洛风就已经和战阎一起走进来了。 正好下朝,两人结伴而回。 洛风率先开口:“侯夫人是有何要事找我吗?” 林怡琬说道:“把你手腕给我,我先给你诊脉试试!” 洛风愕然,他下意识看向萧舒怡:“我没病啊!” 林怡琬皱眉打断:“你让她一直怀不了孕,就是有病!” 洛风闭嘴了,小心翼翼缩著肩膀,再没敢吭声。 许久之后,他就看到林怡琬冷声说道:“洛尚书,你可真有本事啊,竟然敢偷偷服用避子药,你对得起我义姐吗?” 萧舒怡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你为何要服用避子药?” 洛风著急解释:“舒怡,你別误会,我只是觉得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做一个父亲,所以才想著要晚几年再说!” 萧舒怡眼圈登时就红了,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她一直都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所以才偷偷的找了不少郎中看诊。 原来竟是他在偷偷服用避子药,那她再想怀,也根本就怀不上啊。 她恼怒开口:“你走,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说完,她就起身快步离开。 洛风下意识就要去追她,却被林怡琬给拦住:“你先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可不能让我义姐白受委屈!” 战阎也凝眉盯著他,仿若他要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动手。 洛风艰难咽了咽喉咙:“侯爷,侯夫人,你们不是不知道,我之前经歷过什么,我对孩子是有阴影的,我怕我会照顾不好他们,让他们来到这个世上跟我一样,遭受不公正的对待!” 林怡琬还记得洛家的那些烂事,他母亲的尸体被压在祠堂佛像的下面。 若不是她和战阎插手,只怕这个世上,早就没了洛风。 她深吸一口气道:“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你过往的经歷应该告知我义姐,还有避子药,你怎么能隱瞒她呢?你可知道她以为是自己身体的问题,到处求医问药!” 洛风抬手一巴掌抽在自己的脸上道:“是我的错,我只想著要瞒著她,不能让她替我担心,却忘记了,她该有做娘亲的权利!” 林怡琬点点头:“嗯,你去跟她说清楚,我真是心疼我义姐,白白承担了这么大的压力,到头来,还是你的原因!” 洛风不敢怠慢,立刻衝出去寻找萧舒怡。 战阎忍不住开口:“你说洛风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做这糊涂事?” 林怡琬说道:“他是受了洛家所累,所以才没有勇气承担要孩子的责任,给他些时间,义姐应该能开导他的!”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夫妻两人欢欢喜喜的回来了。 萧舒怡眼圈有些红,显然是哭过了。 林怡琬开口:“洛尚书,你是怎么打算的?继续要服用避子药吗?” 洛风连忙摇头:“不,你再帮我开些调理身体的药物,我担心喝了那么久的避子药会对身体造成损伤!” 林怡琬亲手拿了一些药丸塞给他:“每天一丸,服用三十天,下月停药之后再行房事!” 洛风震惊:“啊?需要等这么久?” 林怡琬不由得冷笑:“你喝了快一年的避子药,不得先把寒毒先给排乾净了啊?” 洛风后悔不已,需要让他生生忍著三十天啊? 他怀疑林怡琬在报復他,但是他却没有半点的证据。 他揣著药丸带萧舒怡离开,满脸的沮丧。 待夫妻两人背影消失,战阎就凑到她面前询问:“琬琬,你是嚇唬洛风的吧?其实他应该不必等三十天对不对?” 林怡琬瞪他一眼:“就你聪明,他不是挺能忍的吗?三天一回,那我就让他再忍三十天唄!” 战阎浑身颤了颤,他忍不住庆幸自己凡事都跟她商量,不然,这暗戳戳的报復,真是怪嚇人的。 这时候小傢伙们都放学回来了,战淼带著小狼犹如小战士那般的直接衝到屋內。 她满目骄傲的说道:“娘亲,爹爹,你们快猜猜,我这次年末测评得了什么样的成绩?” 林怡琬眨眨眼睛:“甲等?” 战淼不由得扬起小下巴:“你就不能再往上猜一猜吗?你的小喵喵可厉害著呢,就连先生都夸我字写的好!” 林怡琬惊喜:“啊?难道是优等?” 战淼拍手:“对呀,就是优等,快奖励我,我要吃水晶肘子,嗷嗷嗷,我要吃肉!” 战阎伸手將她抱起来道:“好啊,咱们今天就吃肉,爹爹这就让厨房给我们喵喵做肉!” 第999章 吃肉 三人朝著外面走去,后头还跟著甩尾巴的小狼崽,別提多温馨了。 吃过饭之后,离王派人將战阎叫走,说是有要事交代。 恰在此时,胶东王府来了婆子,她满目焦灼的开口:“快带我去见见侯夫人,我们老王妃突然昏症,危在旦夕啊!” 玲儿不敢怠慢,立刻请她进了內院。 林怡琬正教导小喵喵写字呢,小姑娘得了优等之后,对写字越发的积极。 冷不防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她就好奇询问:“玲儿,是不是侯爷回来了?” 玲儿打著帘子进来道:“不是,是胶东王府的婆子,她说老王妃突然犯了昏症,请你过去看看她!” 林怡琬是不喜胶东王一家的,毕竟之前高宇哲被咬伤之后,他还去求皇上將小喵喵送去驛馆以平息爭端。 再加上南宫渊给叶礼起外號叫叶蚯蚓,她就更不想理会了。 她断然拒绝:“你去跟那婆子说,宫里有太医,让胶东王去请,本夫人身体不適已经睡下,莫要再来打扰!” 玲儿去回话,那婆子却是跪著不肯离开。 她哭著说道:“侯夫人不能见死不救,我们胶东王带著老王妃驻守胶东岛,是对朝廷有功的!” 玲儿顿时沉了脸:“瞧你说的这话,你们胶东王府还想讹上我们夫人?宫里的那些太医都是摆设吗?” 婆子爭辩:“太医的医术终究不如侯夫人高明,况且我们老王妃在昏迷之前就说过,一定要去请侯夫人,求玲儿姑娘再去通报一声吧?” 玲儿凝眉开口:“通报不了一点,我们夫人也身体不適,就连我也不能隨意去打扰!” 婆子连忙给她磕头,还满脸焦灼的说道:“我来请侯夫人的时候,我们家王爷也很清楚,他若是知道侯夫人见死不救,但凡老王妃有个三长两短,他只怕会对战义候府生出怨懟之心,还请玲儿姑娘仔细斟酌!” 玲儿气的拍桌:“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威胁上了?” 婆子惶恐摇头:“奴婢不敢,只不过侯夫人若是不去,老王妃怕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玲儿下意识拧紧眉心,胶东王那边的確不好交代。 她再没迟疑,立刻就又返回內院稟报林怡琬。 林怡琬诧异说道:“老王妃这是铁了心要把我给请过去,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玲儿摇摇头:“奴婢不知道,夫人要不要跟侯爷商量一下?” 林怡琬摆摆手:“婆子有句话说的没错,若是我执意置之不理,胶东王只怕会生出怨懟的心思,这样,你去跟那婆子说,让他们把老王妃抬到战义候府!” 不管如何,她就是不踏进胶东王府的大门。 玲儿又去传话,婆子听的目瞪口呆。 她支支吾吾的说道:“我们王妃如今头昏的厉害,她根本就动弹不得啊!” 玲儿开口:“她是动弹不得,但是你们能动弹啊,你们抬个软塌前来战义候府能费什么劲?” 婆子犹豫了片刻,下意识又磕头:“別的事情奴婢做不得主,奴婢只希望能把侯夫人请去我们胶东王府!” 玲儿彻底失去了耐心,她觉得这婆子脑子有大病。 她厉声大喝:“来人,將这无礼的婆子堵嘴拖出去,不许再放她进府!” 两名粗壮的嬤嬤上前,直接將跪在地上的婆子给提了出去。 任凭婆子如何叫嚷,玲儿依旧无动於衷。 被扔在战义候府门外的婆子没有办法,只得满脸仓皇的返回胶东王府。 她见到老王妃,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娘娘,奴婢尽力了,侯夫人她不肯来!” 老王妃面上闪过一抹不安,她颤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高王后抓了我儿的把柄,我如果不按照她说的去做,她就会告知皇上,我儿的胶东岛就保不住了啊!” 婆子开口:“奴婢好话歹话说尽,侯夫人就是不肯来,她甚至还说,让奴婢派人將你抬去战义候府!”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看到胶东王面色凝重的来到屋內。 老王妃迅速开口:“你先出去,我跟我儿说说话!” 婆子应声退下,並把房门关紧。 老王妃率先开口:“儿子,高王后抓了你的把柄,这可如何是好?” 胶东王眼底陡然闪过一抹肃杀,他冷声说道:“她如今已经是困兽,还囂张什么?” 老王妃无奈嘆息:“这么多年,咱们在胶东岛跟高优国私下往来甚密,你一共收了高国君多少礼物,她一笔一笔都记得十分清楚,就连你將朝廷给胶东岛送去的粮食偷偷转运到高优国,她也知道!” 胶东王陡然攥紧了拳头,脸上的惊慌神情一闪即逝。 他凝声询问:“高王后是什么意思?” 老王妃开口:“她只提出一个条件,那就是让林怡琬死,她给了我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只要不著痕跡的让她吃下去,她就会暴毙而亡!” 胶东王立刻打断:“不行,这样会牵连咱们胶东王府的,如今高优国將银滩割让出来,那可是一块大肥肉,本王回去之后,就能壮大实力,训练水师,到时候,整片海域,都是我的!” 老王妃兴奋的眯起眼睛,那可是银滩啊,据说那海底的极品白珍珠都有拳头那般大小。 她急切开口:“可咱们得先想办法堵住高王后的嘴,无论如何,林怡琬都必须死!” 胶东王点点头:“你莫要著急,这件事情得仔细筹谋!” 老王妃开口:“战义候府那边还等著咱们的回话呢,她跟婆子说,让她们將我抬过去!” 胶东王眼睛一亮:“这可是好机会啊,你不是要给她下毒,想办法弄进她的茶水里面,让她死在自己的府里,这可怨不得咱们!” 老王妃忙不迭点头:“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办!” 胶东王也没耽误,立刻命人將装作昏迷的老王妃送去战义候府。 他也跟著一起前往,面色带著凝重担忧,一副孝子模样。 林怡琬將老王妃安顿到客房,率先给她诊脉。 由於老王妃提前对脉象做了偽装,所以她查出来的就是老王妃的確是犯了昏症。 第1000章 偽装 她开口:“先给她用针疏通脉络,等清醒过来之后,再用汤药辅助,这才初犯,应该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胶东王感激不已,他恭敬说道:“多谢侯夫人,侯夫人真是医术精湛,之前你还治好了我的儿子,我一併给你送上厚礼!” 林怡琬疏离开口:“我还以为胶东王忘记了这一茬呢!” 胶东王顿时汗顏,他连忙说道;“没忘,属实是本王事务繁忙,还没来得及,眼下我母妃怕是又要叨扰你几天了!” 话音落下,他就看向站在门口的两名嬤嬤:“你们也別閒著,赶紧去小厨房那边帮忙,我母亲的汤药要亲自熬!” “是!”两名嬤嬤连忙应下。 林怡琬倒也没有拒绝,她正不想给老王妃熬药呢。 施针之后,她就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起身离开。 待她的身影消失,胶东王就衝著一名嬤嬤使了个眼色。 她迅速说道:“王爷,奴婢这就去给老王妃熬药!”说完,就追了出去。 她询问了小厨房的方向,又跟玲儿借了熬药的药锅。 厨房那边得到消息,特意分出个炉灶给她用。 她一边熬药,一边警惕的观察周遭忙碌的环境。 由於战义候府小主子们眾多,所以炉灶根本就没有閒著的。 厨子们十分忙碌,有给战淼熬製红,豆粥的,还有给叶礼熬製燻肉粥的。 最里面的那个炉灶是燉的燕窝粥,嬤嬤猜测著应该是林怡琬的了。 她不由得十分忧愁,厨房根本就不断人,她完全找不到机会下手,这可如何是好? 她心事重重的回到胶东王和老王妃身边,將所见所闻全数告知。 她凝声说道:“王爷,奴婢觉得想要下毒十分艰难,因为所有炉灶上都有专门的厨娘守著,她们就算有事离开,也会让身边的人照应!” 老王妃凝眉开口:“没想到这侯夫人的生活会这么讲究,这可如何是好?” 胶东王沉吟:“在厨房里面下毒是万万不可能了,那就再想別的法子,你认清林怡琬的是哪个了吗?” 嬤嬤点点头:“认清了,她喜欢喝燕窝羹,每天都要喝上一碗!” 胶东王毫不犹豫的开口:“待送燕窝羹的小丫鬟端出去,你就立刻追上,到时候趁机撞向他,她必然会摔倒,我及时出现帮她护住燕窝羹,然后就在那个间隙下毒!” 老王妃面上顿时浮现出喜色,她眉眼弯弯的夸讚:“还是我儿聪明,只要林怡琬死了,战义候府势必就会混乱,到时候你就可以趁机带著高王后母子离京,咱们回到胶东岛就能过上神仙日子!” 胶东王轻轻点了点头,这几天,他屡次像皇上和离王询问接收银滩的事情,都没有得到確定的答覆。 他觉得银滩怕是落不到他手上了。 所以他必须要搅乱他们的心境,只有这样,他才能浑水摸鱼。 隔天,老嬤嬤很快就命人传来消息,说林怡琬身边的小丫鬟將燕窝羹端走了。 胶东王立刻赶去,恰好就看到果然小丫鬟正跟老嬤嬤相撞,手中的食盒已经脱了手。 他迅速上前帮忙,直接將食盒抱住,並以极快的速度將毒药全都撒进那碗燕窝羹。 小丫鬟嚇得魂飞魄散,確定燕窝羹並没有倾洒之后,这才向胶东王道谢:“多谢王爷出手相救,不然给侯夫人的燕窝羹就会喝不上了!” 胶东王开口:“客气了,是胶东王府的下人笨手笨脚,等她回去之后,我会训斥她的!” 说完,还瞪向站在不远处的老嬤嬤:“还愣著干什么?还不赶紧道歉?” 老嬤嬤还不及说什么,就被小丫鬟打断:“不用了,奴婢並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总归燕窝没事,奴婢就先告退!” 说完,她就急匆匆离开。 胶东王眯了眯眼,转头也朝著老王妃住著的客房快步走去。 此时小丫鬟已经將燕窝羹送到了玲儿的手中,她疑惑询问:“这次怎么晚了一盏茶的时间?” 小丫鬟战战兢兢的回答:“玲儿姐姐对不起,我在来的路上不小心跟胶东王府的婆子撞到了一起,险些没把燕窝羹给弄撒呢,得亏胶东王及时出现帮忙接住!” 玲儿面色骤变,她低声说道:“你说这燕窝羹的食盒过了胶东王的手吗?” 小丫鬟眨眨眼睛:“对呀,当时都要摔地上了,他一把就抓住了!” 玲儿不敢大意,立刻將她带到林怡琬面前。 她率先开口:“夫人,这燕窝羹在来的路上,被胶东王碰过了!” 林怡琬挑眉:“是吗?他怎会碰到?” 小丫鬟又把意外重复了一遍,她急切开口:“奴婢並没有发现他做过什么手脚,还请夫人明察!” 林怡琬伸手打开食盒,就见燕窝羹的瓷碗依旧和从前一样,严丝合缝。 她掀起碗盖,浓郁的燕窝香味就飘散在她的鼻端。 她不认为胶东王出现在当场是巧合,她向来谨慎惯了。 她命令玲儿:“去把我试药的几只小鼠抓过来,让它们先尝些燕窝粥!” 玲儿迅速走进药房,不多时就提了几只小鼠过来。 战淼和战青柠都跟在后面,她们还诧异询问:“娘亲这是又要试新药了吗?” 林怡琬柔声说道:“不是试药,是试毒!” 战淼不由得歪著脑袋询问:“哪里来的毒?咱们战义候府戒备森严,谁敢在饭菜里面下毒啊?” 林怡琬讥誚开口:“府里昨夜不是刚住进外人来了吗?他们应该是图谋不轨!” 她一边说著话,一边就用汤勺舀著燕窝羹放进小鼠的白色食盘里面。 小鼠看到食物立刻兴奋起来,將小脑袋扎进食盘,再不肯出来。 不过片刻,它们就把燕窝羹吃了个乾乾净净。 许是吃饱了,竟是还仰躺在笼底晾肚皮。 战淼伸手戳了戳,它们还下意识伸爪要护住。 她不由得说道:“娘亲,这次你应该是判断错了,小鼠还好好的呢,应该没毒叭?” 林怡琬也產生了自我怀疑,难道真是她想多了? 只不过,不管有没有想多,这碗燕窝羹她是不会再喝。 第1001章 喝吧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玲儿的声音:“夫人,胶东王带著老王妃前来告辞!” 林怡琬连忙让战淼和战青柠提著小笼子走进內室,这才缓缓开口:“请他们进来!” 胶东王率先说道:“多谢侯夫人出手相救,如今我母妃已然无碍,我想將她带回胶东王府去养著!” 老王妃也跟著开口:“总不好太打扰侯夫人,给你一直添麻烦!” 林怡琬凝眉:“这有什么麻烦啊?你莫要小瞧了这昏症,眼下虽然看著无碍了,但是却依旧没有好利索,得再施针两天才行!” “这?”老王妃面露难色。 胶东王也不由得沉了脸,他何尝听不出林怡琬这是不让他们走的意思,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他思绪挣扎的时候,冷不防內室传来一声小小的惊呼。 他嚇了一跳,连忙询问:“什么动静?” 林怡琬连忙解释:“是我的两个女儿在內室玩耍呢,两位稍等,我这就把她们带出来!” 她起身走到內室,就看到几只小鼠已经全都死了。 战淼沮丧说道:“娘亲,不过就眨眼的功夫,它们就全都不动弹了!” 林怡琬眼底闪过冷意,得亏她没喝。 不然,现在死的就是她了! 怪不得外面两位要著急离开,原来是要赶紧摆脱嫌疑。 想走?门都没有! 她看到剩下的半碗燕窝羹,顿时就有了主意。 她伸手端起,慢悠悠的朝著外面走出去。 看到那个白瓷碗的时候,胶东王浑身巨震。 但是片刻他又冷静了下来,只不过那脸上的笑意怎么看都发现有些僵硬。 他迅速又躬身:“侯夫人,我想过了,我还是要將母妃先接回去,我们这就走了,稍候会命人给你送上丰厚的谢礼!” 话音落下,他就拉著老王妃试图快步离开。 但是林怡琬却出声阻拦:“慢著,胶东王先別著急,瞧著你將她拖走的模样,就跟她昏症是装的那般!” 老王妃心虚爭辩:“我没有,我怎会装病呢?”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林怡琬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明白你不会装病,所以我想请你在离开之前喝一碗燕窝羹,这是很好的补品,我家药园收出来的,营养价值极高呢!” 老王妃嚇得额上冷汗簌簌滴落,燕窝羹?难道不是给她下毒的那一碗吗? 她连忙拒绝:“多谢侯夫人好意,只不过我从来都不喜欢喝燕窝羹,还请见谅!” 林怡琬挑眉:“是不喜,还是不敢?” 老王妃浑身打了个激灵,她下意识询问;“侯夫人这是何意?” 林怡琬慢悠悠的说道:“我刚刚听侍女说,这碗燕窝羹是被胶东王在园那边碰过了!” 胶东王顿时面沉如水,他决定先发制人。 他皱眉呵斥;“侯夫人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本王帮你保住了这碗燕窝羹还有错?” 林怡琬垂眸轻笑:“胶东王自然是没错的,所以我才將这碗燕窝羹送给老王妃喝啊!” 胶东王立刻拒绝:“侯夫人,你莫要强人所难,我母妃喝了燕窝之后就会呕吐不止,所以她绝不能喝!” 林怡琬慢悠悠说道:“那就请胶东王替你母妃喝唄,若是你也不肯喝,那我就怀疑你是不是对这碗燕窝羹做过什么,所以你们才找託词著急离开!” 胶东王气的心口剧烈起伏,他没想到林怡琬竟然这般难缠。 他沉声开口:“侯夫人,你莫要欺人太甚!” 林怡琬万分无辜:“我怎么就欺人太甚了?是你们求著我治病,我如今把你母亲的病给治好了,你们却要过河拆桥?” 眼看著两人快要吵起来,老王妃连忙做和事老。 她著急解释:“侯夫人,你莫要生气,我儿向来不会说话,若是惹怒了你,我替他赔个不是!” 林怡琬摆摆手:“老王妃,从南宫渊开始,你们胶东王府来我战义候府也有好几次了,我以后也不想再跟你们打交道,眼下这一碗燕窝羹就算是断交饭,自此恩仇再不计较!” 话音落下,老王妃面色顿时青白交错。 她比谁都清楚,这一碗羹是必须得喝! 不管是她喝,还是她儿子喝! 否则,林怡琬必然不肯放他们轻鬆离开侯夫。 就在老王妃心头剧烈挣扎的时候,林怡琬又发话:“看来,你们是非要我將宫中御医请过来证明一下这碗燕窝羹有没有毒了!” 她转头吩咐玲儿:“赶紧去宫里走一趟,先请一位御医,接著再將离王和侯爷都叫回来,让他们给本夫人撑腰!” 玲儿下意识应声离开,却被老王妃给拦住了。 她笑眯眯的说道:“玲儿姑娘,这点小事至於惊动宫里吗?不就是一碗燕窝羹,我老婆子喝就是了!” 胶东王面色骤变:“母妃!” 老王妃瞪他一眼:“侯夫人说的对,渊儿和我都承了她的救命之恩,咱们不能不知好歹,我必须要把燕窝羹喝下去!” 她伸手端起燕窝羹,面上闪过一抹苦涩。 胶东王死死握紧拳头,沉默片刻就下意识伸手去抢。 紫儿比他的动作更快,剑鞘猛然敲在他的手腕上,疼的他发出一声急促的惨叫。 “你干什么?”胶东王恶狠狠质问。 林怡琬冷冽开口:“你如果想喝,本夫人可以让老王妃交到你的手中,你不许抢!” 老王妃著急说道:“儿子你不要抢,让母妃喝!” 她再没迟疑,立刻將燕窝羹灌进自己的喉中。 胶东王眼底染满杀意,他一个箭步衝到老王妃面前道:“母妃,我这就带你回家!” 老王妃眯眼笑起来:“侯夫人,你给的燕窝羹我已经喝下了,现在我们母子可以走了吧?” 林怡琬点点头:“本夫人说话算数,老王妃,一路走好!” 老王妃脚下一个踉蹌,几乎是被胶东王半抱著送上马车。 几乎是刚刚坐稳,她猛然就变了脸色。 她剧烈咳嗽一声,接著就有黑色的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母妃,你怎么样?”胶东王满目焦灼的担忧询问。 老王妃颤声催促:“去找高王后,问问她有没有解药,快,快啊!” 胶东王不敢耽误,立刻命令马车赶去驛馆。 第1002章 没死 高王后此时正安抚高宇哲:“儿啊,很快就有那位侯夫人的死讯传来,到时候,战义候府就乱成一锅粥,咱们正好能藉机逃走了!” 高宇哲烦躁开口:“母后,你昨天就是这么说的,可现在外头风平浪静,她肯定还没死!” 高王后面上闪过不悦之色,她暗暗责怪胶东老王妃做事真是太拖拉了。 然而下一秒,她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面上顿时浮现出开心的笑容:“哲儿,你瞧瞧,这不是报信的来了吗?肯定是那个贱妇中毒死了!” 高宇哲下意识探出脑袋,就看到胶东王抱著满身鲜血的老王妃衝进屋內。 他厉声喝问:“解药呢?” 高王后惊得浑身打了个哆嗦:“什,什么解药?” 胶东王立刻打断:“你昨天给我母妃的毒药难道没有解药?” 高王后摇摇头:“没有啊,那是剧毒,如何会有解药?” 胶东王气的满目狰狞,抬脚就將高王后踹倒在地上。 高宇哲立刻想要衝过去,但是却被胶东王单手掐住了脖颈。 他咬牙说道:“高王后,本王再问你一遍,到底有没有解药!” 高王后愤怒开口:“胶东王,你快放开我儿子,如果我儿子伤了一根毫毛,我唯你是问!” 胶东王气笑了,两个人质而已,还敢冲他囂张? 他非但没有放开高宇哲,甚至还继续用力。 哪怕是单手,高宇哲也被掐的面色铁青,呼吸急促。 他艰难从喉咙中挤出求救声:“母后,救我,快救救我!” 高王后顿时泪如雨下,她哭著跪爬到胶东王脚边哀求:“你放开他,求求你了,快放开我的哲儿!” 胶东王威胁:“用解药换他的这条狗命!” 高王后呜咽:“真的没有解药,再说了,我这毒是给林怡琬准备的啊,怎么你母妃却吃下了?” 提起这个胶东王就恨的牙呲目裂,他算是明白了,肯定林怡琬早就知道燕窝羹里面有剧毒,不然,也不会非得逼著他们母子必须得喝了之后才能离开。 简直可恶至极! 他冷声说道:“我母妃终究没算计过她,这毒药是出自何人之手?” 高王后心虚开口:“配製毒药的人正在高优国,离著京城十万八千里,根本就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胶东王此刻掐死高王后的心都有了,他不由得冷笑:“既然如此,那你们母子就好自为之!” 他再没理会满身狼狈的高王后,立刻抱著昏迷不醒的老王妃快步离开。 看著他的背影,高王后心头生出惧怕,她跟哲儿在盛京城的唯一依仗也失去了。 辗转回到胶东王府,老王妃竟是渐渐清醒过来。 她哑声说道:“儿啊,你不用愧疚,母妃原本都已经快要入土了,又怎会怕死呢?” 胶东王眼眶微红,他抬手为老王妃擦去嘴角的血渍安抚:“不会死的,我这就去宫里请示,咱们儘快返回胶东岛,到时候,就能拿到解药了!” 老王妃艰难喘了几口气,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办法赶路了。 胶东王看著她状况不好,立刻叫了府医前来为她诊脉。 府医面色难看的说道:“老王妃肺腑已经被剧毒侵袭,若是没有解药,回天乏术!” “嘭!”胶东王扬起拳头狠狠砸在了桌子上。 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撑不到咱们回去胶东岛吗?” 府医无奈嘆息:“两天都撑不过去,现如今,整个盛京城內,能为老王妃解毒的就只有侯夫人林怡琬,她医毒双绝,应该很快能让老王妃脱离危险!” 胶东王浑身巨震,他们母子刚从战义候府回来,难道再舔著脸回去哀求? 明明那毒就是他下的啊! 府医规劝:“王爷,你可要儘快做出决断,老王妃的命再也等不得了!” 恰在此时,南宫渊从外面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他泪水横流的哭喊:“祖母,祖母你怎么了?你不要嚇我啊,你快醒过来,你不是说还要带我去看戏的吗?” 许是南宫渊的哭声特別感人,竟是真的又让老王妃睁开了眼睛。 哪怕此刻她身上疼的十分厉害,可面对最疼爱的孙子,她依然艰难撑出一抹笑容。 她哑声说道:“乖渊儿,快別哭!” 南宫渊用力抱住她的脖子询问:“祖母,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我很害怕,我是不是要失去你了?你以后再也不能管我了对不对?” 老王妃摇头否认:“没有,母妃只是生病了,就跟渊儿之前那样,过几天就能好起来的!” 南宫渊才不相信她说的话,他刚刚已经偷偷的听到了。 他泪眼婆娑的哀求胶东王:“父亲,我以后再也不闯祸了,我保证用功读书,刻苦练武,只求你想办法救救祖母好不好?” “好!”胶东王答应了他,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他叫来幕僚,面色凝重的询问:“老王妃如果死了之后,本王还能不能再顺利返回胶东岛?” 幕僚为难回答:“王爷,老王妃绝不能死在京城,不然,你就会遵照规矩在京中为她守孝三年,到时候胶东岛只怕就落入別人的手中了!” 胶东王艰难闭上眼睛,他万万没想到一个仓促的决定,竟然將自己逼进了两难的境地。 他晦涩开口:“如果我现在去求侯夫人施救,她就会顺势威胁,我觉得她已经將主意打到了胶东岛的上面了!” 幕僚规劝:“至少你能救下老王妃的性命,若是她真的要走胶东岛,也没什么关係,毕竟凭著你这么多年的经营,那些人都已经对你忠心耿耿,不管朝廷换了谁去,依旧掌控不了啊!” 胶东王顿时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幕僚规劝:“王爷,你別再犹豫了,现在去求侯夫人,还能彰显出你的孝心,不然,再拖上片刻,你有可能人岛两失!” 胶东王听了他的话,连忙在幕僚的陪同下赶去战义候府。 此时林怡琬正跟战阎喝茶,两人难得有这么空閒的时候。 林怡琬率先询问:“银滩的接收者確定下来了吗?那可是佑仪要来的地方,须得她满意了才能把人派出去!” 战阎沉吟:“你觉得墨凌越如何?” 第1003章 駙马 林怡琬诧异挑眉:“怎么?这是要给佑仪公主选駙马啊?他是不错,可我瞧著佑仪没这个意思啊!” 战阎失笑:“你想多了,不是选駙马,而是把银滩交到墨凌越的手里,你忘了靖城南边是靠海的吗?而且他比胶东岛还要近一些!” 林怡琬一拍脑袋,她怎么没想到墨凌越呢? 这可太行了! 她满意说道:“是个好人选,他应该能珍惜那个地方的!” 两人刚止住话头,就看到紫儿匆匆走了进来。 她压低声音说道:“夫人,胶东王带人求上门来了,说是老王妃突然病重,再请你出手相救!” 战阎和林怡琬互相对了一个眼色,两人携手往外面走去。 胶东王见到他们立刻上前说道:“本王深夜打扰,实在是有十万火急之事,还请战义候和侯夫人莫要怨怪!” 林怡琬疏离开口:“不知道胶东王又有何事呢?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喝下那碗燕窝羹之后,我们之间恩怨两清,以后再不会有任何的纠葛!” 胶东王颤声哀求:“侯夫人,求你救救我母妃的命吧!” 说完,竟是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林怡琬迅速避开道:“胶东王,这可使不得,你身份尊崇,如何给我下跪呢?我可受不起!” 胶东王开口:“侯夫人,你必须得受得气,我母妃现在危在旦夕,她病的很厉害,我求你出手相救!” 林怡琬诧异询问:“她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会又突然重病,啊?难不成是那碗燕窝羹?真的有毒?” 胶东王感受到战阎冷厉的眼神,立刻额头上就爬满了冷汗。 他著急解释:“不是喝燕窝羹中的毒,而是去探望高王后的时候,不小心著了道!” 林怡琬怒气冲冲的看向战阎:“这还了得,高王后身为人质,竟然隨意毒杀我朝命妇,绝不能轻饶!” 战阎点点头:“对,我这就让紫儿带人去打她的板子,给她一个警告!” 紫儿领命离开之后,林怡琬这才说道:“胶东王,这次我怕是帮不了你,既然是高王后下的毒,那肯定用的是高优国那边的毒药,我如何能解啊?” 胶东王如何还不明白,这是林怡琬在拿乔了。 他必须要拿出足够的诚意,她才会帮忙。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开口:“侯夫人,只要你能救活我母妃,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我都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林怡琬下意识询问:“那让你交出胶东岛,你也会同意的吗?”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周遭顿时陷入一片寧静之中。 胶东王依旧伏在地上,他只觉得脑子里面被风吹的嗡嗡嗡乱响,终究,他没有猜错,他们真的想要动他了。 母妃固然糊涂受了高王后的威胁,可最后布置陷阱的人是林怡琬啊。 她將他们所有人都掌控在鼓掌之中,她著实有手段又狠辣! 饶是胶东王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真到这一刻来临,他还是想討价还价。 他颤声说道:“胶东岛是我父亲带著三千將士抢回来的,先帝曾经许诺,只要我南宫家有子嗣,他就绝不会將胶东岛的治理权交到別人的手中!” 林怡琬淡漠开口:“此一时彼一时,你在胶东岛得到的財富已经足够几代人隨意挥霍了,若是野心再不止住,只怕南宫一族所有人的性命都將保不住!” 胶东王心头狠狠颤抖,林怡琬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在胶东岛的所作所为,离王全都清楚? 犹豫良久,他耳边陡然传来林怡琬冷冽的声音:“既然胶东王没带著诚意前来,那本夫人也不必再浪费唇舌,来人,將他送走!” 影魂进屋客气赶人,胶东王却不肯起来。 他固执的跪在地上道:“侯夫人,你不能见死不救,看在我父王对盛朝有功的份上,你也该帮她解毒啊!” 林怡琬不由得失笑:“哪有什么该不该的?你母妃跟高王后达成了什么交易,难道还要我全都说出来?” 胶东王如坠冰窖,林怡琬的確全都知道。 她之所以没有戳破,大抵就是要將他逼上绝境。 他面色灰白的艰涩开口:“好,我答应侯夫人的条件还不行吗?不就是要交出胶东岛?我同意!” 林怡琬眸光复杂的盯著他:“胶东王,你可要想好了,这不是儿戏,本夫人绝不会给你出尔反尔的机会!” 胶东王面上闪过剧烈挣扎,他在胶东岛经营多年,自然是极其不捨得。 可现在,他没有选择。 若是任由母妃被毒死,那他就得在京城守孝三年! 在这三年期间,朝廷依旧可以派人前去胶东岛主持大局。 为今之计,只有救母妃,还能搏一个孝顺的美名。 至於胶东岛的管辖权,哪怕名义上不再是他的,实际上,那些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官员也会暗地里奉他为主。 想到这里,他就篤定开口:“我想好了,我只求侯夫人出手救治我的母妃,我不惜任何的代价!” 林怡琬点点头:“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待胶东王签好字据,林怡琬这才提著药箱匆匆赶去胶东王府。 刚刚进门就听到南宫渊撕心裂肺的哭声:“祖母,求求你再坚持一会儿,你不要闭上眼睛,父王这就回来啦!” 胶东王面色骤变,拔腿就往屋內衝去。 只见老王妃仰躺在床榻上,面色已经变得青紫骇人,气息也根本就看不到了。 胶东王顿时嚎啕大哭:“母妃,你怎么就不等等我?” 林怡琬快步上前將银针刺进她的心口位置,丝毫没有理会伏在旁边痛哭的胶东王父子。 约莫盏茶的时间过去,她就凝眉说道:“都別哭了,老王妃又挺过来了,先赶紧出去,莫要影响我帮她祛毒!” 南宫渊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怎么会?我明明就瞧著我祖母没气了啊,她如何还能挺过来?” 林怡琬伸手指著她一起一伏的心口道:“要不,你们父子现在就去挖个坑把她给埋了?” 南宫渊先是愣住,接著才用力摇头:“不能埋,绝不能埋,侯夫人果然医术精湛,那我赶紧把我父王给带走!” 说完,他就拉著还懵圈的胶东王快步离开。 待来到外面,被冷风吹过的胶东王这才反应过来。 他低声囁嚅:“渊儿,你刚才可看清楚了,你祖母是不是真的恢復了心跳?” 第1004章 回生 南宫渊重重点头:“不错,我看的清清楚楚,侯夫人真的很有本事,她让祖母起死回生了!” 胶东王微微鬆了一口气,幸好回来的及时,不然,他將来的三年都要被困在京城守孝。 此时林怡琬已经开始为老王妃祛毒,虽然过程十分艰难,但是好在效果显著。 她看到老王妃的面色渐渐恢復了红润,而她指尖处不断流淌下来的鲜血也开始变成正常顏色。 又过去一个时辰,老王妃悠悠转醒。 她看到林怡琬的时候,面上闪过各种复杂情绪。 终究,她嗓音嘶哑的开口:“侯夫人,多谢你救了我的性命!” 林怡琬沉声说道:“你也不必道谢,我没白救你,为了换回你的命,你儿子將胶东岛的管辖权交出来了!” 老王妃震惊的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他为什么交出胶东岛?侯夫人,你不能这么趁人之危,这胶东岛是我夫君那时候打下来的,当初那里还只是一个小渔岛,是他以及我儿子辛苦经营才渐渐壮大,你怎么能说抢走就抢走?” 林怡琬倒也没有动怒,因为她很清楚,在胶东王以及老王妃的眼里,都已经把胶东岛据为己有! 其实那样也没关係,只不过他们不该暗中跟高优国勾结,將盛朝皇室当做傻子那般的欺骗。 尤其是佑仪公主已经得到了银滩那块肥肉,那就更加不能落入有野心的人手中。 她毫不犹豫开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老胶东王的功劳,朝廷会给予嘉奖,老王妃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如果你儿子跟高国君的私下往来爆出来,只怕你们南宫一族,就会全都覆灭吧?” 老王妃心头泛起惊涛骇浪,林怡琬到底是真知道了,还是故意在诈她? 林怡琬將她的心虚神情尽收眼底,她慢悠悠开口:“新帝仁慈,念在南宫家族也確实之前给朝廷带来了丰盛的海產品,开阔了京中百姓眼界的功劳上,对於你们既往不咎!” 老王妃听的心惊胆战,她颤声询问:“那我们將来就要留在京城吗?” 林怡琬点点头:“是呀,胶东王做个富贵閒人,至於老王妃你,也不用再来回奔波了,这往后的日子,想想都美!” 老王妃喉咙中涌出一抹苦涩,她原本黄土都埋到脖子了,自然也就无所谓,可儿子却满心满意的记掛著胶东岛啊。 他能心甘情愿的留下吗? 她不敢想! 瞧著老王妃已经没有性命之忧,林怡琬就收拾药箱起身告辞。 胶东王跟她道谢,她却疏离开口:“胶东王做好准备,这两天就会有人前来跟你交接胶东岛的事物!” 胶东王的笑容僵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凛冽恨意。 他绝不会轻易把胶东岛交出去的,且走著瞧! 林怡琬並没有返回战义候府,而是进宫去见离王和新帝萧凌。 恰好战阎也在,三人已经开始商量接收胶东岛的人选问题。 林怡琬率先开口:“你们问过佑仪了吗?她到底对墨凌越是什么想法?” 离王无奈嘆息:“她不肯嫁,她说墨凌越是被迫的,她不想强人所难,这件事情就这么僵住了!” 林怡琬能理解佑仪公主的倔强,原本墨凌越的確是把心思全都放在林小软身上的。 萧凌试探著提议:“琬姑姑,你能不能去劝劝她?她最听你的话了!” 本书首发 海量好书在 101 看书网,101????????????.??????等你寻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触及到父王和萧凌期盼的眼神,林怡琬只得应下:“那我去试试,但是我也不会强迫佑仪!” 两人忙不迭催促:“好,你赶紧去她的公主殿!” 林怡琬来到公主殿,就看到佑仪正懒洋洋的坐在鞦韆上来回摇晃。 这才不到几天的时间,小姑娘竟然消瘦了一大圈。 不得不说,那件事情终究对她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她率先开口:“佑仪?今天日头这么大,你怎么还在殿外晒著呢?” 听到她的声音,佑仪公主的小脸上闪过明媚光芒。 她笑眯眯起身:“琬姑姑,你怎么有空来宫里啦?” 林怡琬握住她的手往殿內走,就看到她身边的奶嬤嬤快步走出来道:“侯夫人,你总算是来了,你快劝劝公主殿下吧,她最近茶饭不思,可把奴婢们给愁坏了,生怕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啊!” 佑仪公主不由得蹙眉呵斥:“嬤嬤,你多嘴了!” 奶嬤嬤噗通一声跪下道:“就算殿下责怪奴婢,奴婢也要告诉侯夫人,奴婢不想看到你这般消沉下去,奴婢心疼你!” 佑仪公主无奈开口:“你快起来,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也不是一直这样,我就是胃口不佳罢了!” 林怡琬说道:“那正好,我给你把把脉!” 两人走进內殿,佑仪公主就把手腕递给林怡琬。 沉默片刻,她才小心翼翼询问:“琬姑姑,我这身体应该是没事的吧?” 林怡琬不答反问:“你指的是哪里会有事?” 佑仪公主俏脸红了红,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十分平坦的小腹囁嚅:“就是有没有怀上孩子呀?” 林怡琬不由得伸手揉揉她的发顶:“哪里会有这么快,最起码也得一个月之后,才能显出来脉象!” 佑仪公主皱眉:“可我这个月月事推迟了五天,嬤嬤给我记得清清楚楚呢!” 林怡琬又仔细给她诊脉,依旧没有发现怀孕的徵兆。 但是她不敢大意,她柔声叮嘱:“许是日子短的缘故,只不过你最近几天要谨慎,不可胡乱走动,更不能再胡乱吃东西明白吗?” 佑仪公主到底脸皮薄,哪怕是面对著最贴心的碗姑姑,也依旧害羞的满脸通红。 她轻轻点头:“嗯,我会注意的!” 林怡琬这才问起她作何打算,她凝眉开口:“若是真的有孕,孩子父亲的身份只怕会引起诸多揣测,你想好了吗?” 佑仪公主用力咬著唇瓣,眼底染满挣扎之色。 林怡琬心疼说道:“佑仪,你是我们的娇娇宝贝,你儘管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姑姑还有你姑父,都会为你做主!” 第1005章 婚约 佑仪这才鼓足勇气开口:“我起先是不想强迫墨凌越的,毕竟当时是我命令的他去做那件事情,因为我身上很难受,他又在我跟前,我实在是忍不住!” 林怡琬自然明白她那个时候的处境,她更加憎恨高国君夫妇了,不行,她得让战阎早晚去打下高优国。 她柔声询问:“那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若是真的有孕,你想给孩子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佑仪公主点点头:“对,我能不能將墨凌越招为名义上的駙马,那样,他依旧可以返回靖城,若是他有喜欢的女子,他也可以在靖城那边迎娶,只要別带到京城来就行!” 林怡琬觉得墨凌越应该能同意这个要求,而且她还看的出来,墨凌越似乎对佑仪公主的也是有些心思的。 她下意识说道:“佑仪,胶东王刚刚把胶东岛交出来了,你觉得是不是可以让它跟靖城合併?那样,將来你的孩子,也可以成为新的靖城王!” 佑仪公主愕然的看著她,她以为自己能为墨凌越爭取到银滩就很不错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胶东岛的惊喜。 她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 林怡琬又开口:“胶东王有了异心,再让他继续留在胶东岛壮大,势必会对皇上造成威胁,与其任由他恣意壮大,倒不如交到自己人的手中!” 佑仪公主垂眸沉吟:“姑姑,我不知道他的想法,能先问问他吗?” 林怡琬点点头:“当然可以啊,你快些宣他进宫!” 佑仪公主即刻命人前去墨府送消息,顿时让墨凌越又惊喜又意外。 因为他自打那天跟佑仪公主在一起之后,他满脑子都再也放不了別的事情。 他也不敢擅自去找她,怕招她厌弃。 就只能生生待在府里闷头等待她的召唤! 如今看到宫里来人,他几乎是下意识就往外跑。 然而,刚走到门口,就被满脸憔悴的邢雪雪给拦住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追书就去 101 看书网,?0?????????????.??????超方便 】 她哭著询问:“表哥,你就这么狠心吗?把我和母亲赶出去不管不问,如今我母亲已经病倒了,你能不能救救她?” 墨凌越才不相信邢夫人会病倒,他觉得这是她们母女又耍的新手段。 为了求得他再接她们回来,她们真的是用尽了各种卑鄙手段。 他如今一个字也不会再相信! 他直接冰冷打断:“你母亲生病去找医者,我又不会看病,找我做什么?我还有事,你赶紧让开!” 刑雪雪却不肯放过他,她伸手拽著他的袖子呜咽:“表哥,我跟母亲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尤为重要的是,我们没钱请医者啊,之前那些首饰都已经押到当铺里面去了,现在实在是再也拿不出半点钱!” 墨凌越充耳不闻,依旧大步离开。 邢雪雪追不上他,只能眼睁睁看著他的身影在面前消失。 她满脸沮丧的回到墨府附近的小巷子里面,看著坐在地上的邢夫人抱怨:“他还是那样的铁石心肠,根本就不管咱们的死活!” 刑夫人眼底闪过狰狞寒意,她咬牙说道:“我就不信,他墨凌越半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我是他的亲姨母,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刑雪雪著急询问:“母亲你能有什么办法?我瞧著他是匆匆进宫,他会不会真的要尚公主?我可听说了,之前在驛馆那场宴会上,是表哥將佑仪公主给带走了,他们两人只怕早就有了肌肤之亲!” 刑夫人眼睛一亮:“你怎么不早说?既然他有尚公主的心思,那就更加在意自己的名声,走,咱们娘俩立刻去官府告状,就说他墨凌越大不孝,任由至亲姨母病重也丝毫不予理会!” 邢雪雪连忙扶起她,快步朝著官府方向走去。 墨凌越站在林怡琬面前的时候,神情十分的拘谨。 他先是恭敬行礼:“凌越见过公主,见过侯夫人!” 佑仪公主连忙开口:“你先起来,此番將你叫过来,是想问问你,你愿意成为我的駙马吗?” 虽然之前墨凌越说过要为自己负责,但是当时她碍於面子,就下意识拒绝了。 可现在再反悔问出来,她著实有些无地自容。 她担心墨凌越误会,她连忙解释:“因为我身体最近有些不適,我担心会有了身孕,所以就想著要给腹中的孩子一个青白身份,我没有为难你的意思,只想著咱们能有个名分!” 墨凌越心头一阵紧张,他下意识看向林怡琬:“侯夫人,你给公主殿下诊过脉了吗?她没事吧?” 林怡琬能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关心佑仪。 她旋即回答:“目前无碍,只不过还没查出孕脉,许是时日尚短的缘故!” 墨凌越这才鬆了一口气,他眸光灼灼的看向佑仪公主:“凌越之前就说过,愿意为你负责,凌越愿意娶你!” 佑仪俏脸上闪过一抹羞窘,她下意识询问:“墨城主,你不觉得为难吗?” 墨凌越摇摇头:“不为难,这段时日凌越茶饭不思,想的就是要给你一个交代!” 佑仪这才开口:“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成亲,我有自己的公主府,碍於你现在的身份,我不会將你禁錮在京城,只要成亲之后,你依然可以回去靖城!” 墨凌越面上顿时浮现出喜色,他连忙躬身行礼:“凌越全听公主殿下的安排!” 林怡琬命人將这个消息告知离王和萧凌,两人又將墨凌越请去了御书房。 萧凌率先开口:“墨城主,朕將胶东岛和银滩做为阿姐的嫁妆暂时转交给你,你可愿意接手?” 墨凌越震惊的瞪大眼睛,他万万没想到佑仪公主的嫁妆竟然这般丰盛。 先不说胶东岛,单单只是银滩,就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啊。 许是他沉默的太久,以至於,萧凌忍不住追问:“怎么?墨城主这是不愿意答应?” 墨凌越嚇得连忙跪在地上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觉得无法相信,胶东岛不是还有胶东王?至於银滩,更是高优国的地盘啊!” 萧凌开口:“现在不是了,高国君已经签订文书將银滩转送给阿姐做赔罪补偿,你是他的未来夫婿,自然由你来出面接收!” 墨凌越毫不犹豫点头应下:“是,微臣定然不负皇上和公主所望!” 第1006章 仁慈 萧凌眯眼笑起来:“朕刚刚跟战义候商议妥当,带你跟阿姐大婚结束,就由他率军护送你返回靖城,接收胶东岛和银滩!” 墨凌越满脸感激,有战义候给他撑腰,那他去接收那两个地方定然会顺利些。 几人商议妥当,立刻就將佑仪公主和墨凌越即將大婚的消息著礼部传了出去。 邢雪雪和刑夫人母女听说之后,面色皆是十分难看。 邢雪雪急的要死要活,她哭著开口:“娘亲,我如何还能爭的过当朝公主?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 邢夫人安抚她:“別哭,咱们要让墨凌越身败名裂,那样,他还有什么资格尚公主?” 邢雪雪忙不迭擦掉眼泪呢喃:“对,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 两人衝进官衙,毫不犹豫敲响了登闻鼓。 盛京城京兆尹被请了出来,他凝眉询问:“你们两人有何冤情?” 邢雪雪率先说道:“我们要告靖城城主墨凌越,我母亲是他的亲姨母,他將我们带进京城的时候,曾经亲口许诺,要让我们过上好日子,享受荣华富贵,可现在,他竟然对我们不管不问,如今我母亲染病,求官老爷为我们做主啊!” 京兆尹面色骤变,竟是状告墨凌越? 那可是即將成为駙马的人啊! 这还了得? 未免被人围观,京兆尹连忙下令:“关闭衙门!” 邢雪雪迅速上前阻拦:“不许关,我们就是要让京城的百姓看看他墨凌越狠心到了什么地步,竟是连亲姨母和亲表妹都赶出家门,他这般品行败坏,根本就不配为官啊!” 她將连日来的委屈全都哭出来,顿时引得不明真相的百姓们十分同情。 他们纷纷说道:“官老爷是要给她们娘俩做主的,你看看她们无家可归多可怜啊,这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旧了,她们该是风光体面人啊!” 京兆尹安民头疼无比,墨凌越乃是刚刚定下的公主駙马,他既然接了状,就得遵照规矩將他请来问询。 思及此,他就吩咐身边的幕僚:“快去请墨城主,將这两名女子状告他的缘由全数告知,让他心里有个数!” 墨凌越当时还在皇宫御书房商议大婚事情的时候,就看到小內侍面色复杂的前来请他。 他疑惑询问:“官衙的人为什么要找我啊?” 小內侍低声回答:“说是你的姨母和表妹將你以大不孝的罪名给告了,顾忌你的名声,京兆尹安大人让你儘快过去澄清!” 墨凌越面色骤变,他没想到那对母女还真是阴魂不散。 她们是非要毁了他才肯罢休啊! 他不敢隱瞒,立刻说道:“回稟皇上,微臣被人告了,京兆尹安大人请微臣过去配合调查!” 林怡琬好奇开口:“又是你的姨母和表妹?她们依旧纠缠你不放?” 墨凌越面上闪过无奈之色,他哑声呢喃:“我已经將她们赶出墨府了,她们依旧不肯罢休!” 林怡琬讥誚开口:“她们就觉得你不是个心狠的人,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你,你都要跟佑仪成亲了,难道还这烂事传进她耳朵里面去吗?” 墨凌越连忙摇头:“不会的,我这一次就会彻底的解决此事!” 他行礼告退,匆匆出宫赶去官衙。 离王有些不放心,让林怡琬和佑仪公主也跟了过去。 佑仪公主坐在马车上说道:“姑母,你说墨凌越这次能將她们赶走吗?” 林怡琬早就看透了事情的本质,她嘲讽开口:“邢夫人母女是把墨凌越当成了救命稻草,他是她们享受荣华富贵的希望,所以绝不会轻易离开的!” 佑仪公主不由得有些生气:“她们会不会跑去我的公主府纠缠啊?到时候我就让侍卫狠狠打她们一顿!” 林怡琬安抚:“你要对墨凌越有些信心啊,他既然答应了你会解决,肯定就不能让你失望!” 佑仪公主面色也缓和些许,她倒是要看看墨凌越能不能干脆利索的解决刑夫人母女。 此时,公堂之上,墨凌越面色冷厉的站在刑雪雪的面前。 她惶恐不安的说道:“表哥,求求你別生气了,你看到了没有,自打你將我和娘亲赶出墨府,我们就过著十分艰苦的日子,我们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闯祸,你能不能將我们接回去啊?”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伏在地上的刑夫人还適时发出一声剧烈的咳嗽。 她悲戚呜咽:“阿越,你之前许诺过,你要让姨母和雪雪过上好日子,你不能言而无信啊!” 墨凌越看到母女这般装模作样,只觉得十分可笑。 之前,他是真把她们当亲人的,他將她们从刑家那个牢笼里面解救出来,给她们优渥的生活,並带到了京城。 可这对母女是如何报答他的呢?破坏他跟小软的关係还不算,甚至还想要用虎狼之药谋害他! 他没將她们全都告进大牢就已经是仁慈! 她们还想告他大不孝,那就来互相伤害吧! 他再没迟疑,迅速上前说道:“回稟安大人,我之所以將她们赶出墨府也是有理由的,因为这对母女不知廉耻,竟然用脏药算计我,妄图让我跟邢雪雪生米煮成熟饭!” 母女两人万万没想到他会眾目睽睽之下说出这桩事情,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再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直到安民冷厉的声音炸响在她们的耳边:“你们两人承认对墨城主做过的事情吗?” 刑雪雪率先说道:“没有,我们没做过,是表哥误会了,我跟母亲是他的亲人,如何会谋害他呢?” 墨凌越不由得冷笑:“邢雪雪,你敢不敢让人看你腿上的那一道疤?那是我神志不清为了自救狠狠划伤的!” 刑夫人气的怒骂:“墨凌越,你够了,雪雪是你的表妹,你竟然当著那么多人的面羞辱她吗?她喜欢你,对你有情,难道这也有错?” 刑雪雪也像是找到了可以让人同情的理由,她悲戚呜咽:“是啊表哥,我因为太喜欢你所以才做出那些昏头的举动,我向你认错还不行吗?” 第1007章 死缠 墨凌越讥誚开口:“喜欢我就想要我的命吗?如果不是当夜林老太医及时施救,我就死在你们娘俩的手里了,我原本顾忌亲情,不想状告你们,却没想到,你们竟然这般死缠烂打,著实无耻至极!” 刑夫人母女被骂的浑身颤抖,直到这一刻她们才发现,墨凌越是铁了心不管她们。 这时候京兆尹已经开口:“如今你们两人被墨城主反告,还有什么辩驳的话吗?如果没有,即刻就以害人性命未遂之罪关押!” 刑夫人面色骤变,她明明是要告墨凌越的啊,怎么却把自己母女给搭进来了? 不行,她绝不能坐牢。 她著急开口:“凌越,你快说话,你怎么能告我跟雪雪呢?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啊,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若是从前,墨凌越听了她的这番说辞定然会心软。 可现在他不会了,因为他不再是一个人,他要顾忌佑仪公主的安危。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而在將来给她招惹上麻烦。 思及此,他就冷漠说道:“请安大人將她们收押,按律宣判!” 眼看著官差就要將她们母女给拖走,邢夫人眼底陡然闪过狰狞杀意。 她咬牙咒骂:“墨凌越,你敢这么狠心的对待我们母女,我要杀了你,让你这辈子都休想再尚公主!” 电光火石之间,她抢走衙差的佩剑,直接朝著墨凌越的要害狠狠刺了下去。 然而,刑雪雪脚下突然被绊倒,惊慌之间,她下意识的就朝著刑夫人的怀里扑了过去。 “噗!”佩剑刺穿了她的心口,让她震惊的瞪圆了眼睛。 她颤声呼喊:“娘亲!” 邢夫人狰狞的神情骤然变成惊恐之色,她崩溃大喊:“雪儿,娘亲的乖雪儿啊!” 刑雪雪倒在地上,心口血流如注。 刑夫人哭著说道:“来人,快请郎中,快救救我的雪儿啊!” 安大人迅速命人去请郎中,而此时刑雪雪因为伤势过重,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了。 她希冀的看向站在旁边沉默的墨凌越:“表哥,我这次真的知错了,你可以原谅我吗?” 墨凌越淡漠回答:“不会,刚刚你母亲这一箭原本是要刺向我的,她想要我的命,却阴差阳错的刺伤了你,自此之后,我跟你们母女恩断义绝,你们的死活,再跟我无关!” 说完,他就转身往外走去。 刑雪雪看著他的背影,一口气没上来,就直接闭了眼。 刑夫人嘶声咒骂:“墨凌越,你不是人,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要杀了你!” 墨凌越头也不回的说道:“等你先从牢里出来再报仇吧!” 京兆尹再没迟疑,立刻命人將刑夫人给押走。 至於邢雪雪的尸体,自有墨凌越安排的人去埋葬。 终究是兄妹一场,他不能让她曝尸荒野。 隨著邢夫人的入狱,墨凌越的棘手事也算告一段落。 此事传到胶东王的耳朵里面,他顿时十分失望。 他暗自呢喃:“怎么刑夫人就没能杀了他呢?那样,他也不会跟本王来爭抢胶东岛了!” 幕僚说道:“回稟王爷,属下已经从黑市寻到一名十分厉害的女杀手,她保证绝不会让墨凌越活著离开京城!” 胶东王著急追问:“是吗?她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幕僚阴惻惻回答:“自然是他跟公主的大婚之日了,那是最好的刺杀机会!” 胶东王这才露出满意之色,他眯眼说道:“胶东岛若是落到別人的手中,本王倒是不担心,唯独墨凌越不行,他是皇室的人啊!” 他不过是表面上交出胶东岛的控制权罢了,实际上,他依旧是胶东岛暗地里的主人。 八月初八,大吉之日,易婚嫁。 佑仪公主遮著红盖头坐在公主殿的软塌上,就听到门口处隱约传来一些细碎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出声询问:“谁啊?” 已经长高长壮的叶礼和战淼就小声回答:“佑仪姐姐,是我们呀,我们来给你送吃的了!” 佑仪公主想笑却又不敢笑,她怕把自己好不容易画好的妆容给弄了。 她柔声说道:“多谢你们好意,但是姐姐现在不方便吃东西,待会要到公主府举行大婚仪式,可不能出现任何状况!” 战淼听的直咋舌:“啊?成亲的时候什么都不能吃吗?就生生饿著啊?那我以后可不敢成亲,我是半点都受不得饿!” 叶礼旋即开口 :“有我在,定然是不会让喵喵饿著的,你想吃什么,我都偷偷给你送过去好不好?” 战淼忍不住夸讚:“叶二哥哥,你可真好呢!” 叶礼害羞的垂下眼眸,他当然要对小喵喵好啊,因为她把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都要分一半给他吃。 有两个小傢伙陪著,佑仪倒也没觉得等待的时间有多煎熬。 直到外面响起一阵阵的喧譁:“駙马来接亲啦,都快让开啊!” 佑仪猛然握紧了手里的锦帕,一颗心紧张的都快要跳出喉咙口。 这时候萧凌沉稳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阿姐,你不要怕,朕亲自送你出嫁!” 隨著他的声音落在,还有不少声音响起来:“还有我们,我们都送佑仪姐姐出嫁!” 佑仪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正是战穆战轩还有叶谦他们几个呀。 她忙不迭点头:“好,將来你们都是阿姐的依仗,阿姐很开心!” 战轩快步上前道:“我来背著阿姐,我力气最大,你们都快把阿姐扶到我背上来!” 小傢伙们纷纷將佑仪扶到战轩背上,跟著他一步一步沉稳的踏出公主殿。 此时一袭大红喜服的墨凌越站在外面,他一双眼睛像是黏在佑仪公主身上那般,他恭敬行礼:“殿下,凌越前来接你了!” 萧凌站在旁边仰头看著他:“墨凌越,你要记清楚,这是朕的阿姐,是朕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你一定要善待她,不许辜负她,但凡你让她受了委屈,朕都会不分青红皂白的站在她的立场,你明白吗?”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跟在他身后的小傢伙们也跟著大喊:“不许让她受委屈,不然,我们都要揍你!” 这其中,唯独战淼的声音喊的最是响亮。 第1008章 好处 墨凌越连忙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道:“凌越保证不会让公主殿下遭受委屈,凌越这辈子都会对她好,跟她白头偕老!” 眾人叫一声好,簇拥著一对新人往外走去。 林怡琬他们已经提前来到公主府,离王和离王妃是做为高堂要等著他们祭拜的。 也不知道谁先在外面喊了一声:“新郎和新娘子已经到了,这就要进府啦!” 长公主连忙拉著林怡琬的手臂道:“走,咱们也去瞧瞧热闹,听说那位墨駙马可英俊了呢!” 两人来到门外,就看到墨凌越打马而来。 旁边喜轿落下,他立刻下马前去接人。 佑仪扶住他的胳膊,两人相携往府內走来。 恰在此时围观的人群突然起了骚乱,不知道是谁撞到了一个小孩子,他竟是哇哇大哭起来。 林怡琬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她迅速命人过去维持秩序。 然而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已经开始胡乱推搡,周在登时陷入闹腾之中。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消瘦的人影衝到了墨凌越的面前,拿出锋利的匕首就朝著他腹部狠狠刺下。 “凌越小心!”长公主看的清楚,下意识惊呼大喊。 佑仪及时反应过来,毫不犹豫转身,將他挡在了身后。 “噗!”匕首刺进她的肩膀,疼的闷哼出声。 只瞬间的功夫,刺客就失了先机。 她已经没有办法再重新刺杀墨凌越,只能转身往人群中逃窜。 林怡琬及时衝到了佑仪公主的身边,將她整个抱在怀里。 小姑娘艰难开口:“姑姑,好疼,我肩膀好疼!” 林怡琬柔声安抚:“別怕,姑姑在,姑姑这就去给你处理伤口!” 说完,她就抱著她往殿內走去。 墨凌越立刻追上,他焦急开口:“侯夫人,殿下她怎么样,有没有伤到要害?” 林怡琬面色凝重复杂,她皱眉说道:“若只是刺伤,定然会无碍的,可佑仪她有可能怀了身孕,这一下,势必让她身体遭受到了巨大的重创!” 墨凌越惊出满身的冷汗,到底是谁要他的命啊? 此时战阎已经带人去追刺客,而公主府的主殿也陷入肃穆的气氛之中。 几个小傢伙等在殿外,小喵喵已经哭的眼睛都肿了。 她难过说道:“叶礼哥哥,那人怎么这么坏,非要在佑仪姐姐大婚之日痛下杀手,娘亲过了这么久都还没出来,是不是她伤的很重?” 叶礼安抚她:“別哭,公主殿下福大命大,定然会逢凶化吉,况且,你娘亲医术精湛,你难道还不相信她吗?” 小喵喵咬唇:“我相信娘亲,可等的时间也太久了些,我有些心慌!” 叶礼还不及说什么,战轩就將一块窝丝塞进她的嘴里:“吃块就不会心慌了,再耐心等一会儿!” 小喵喵认真吃著,一双眼眸依旧眼巴巴的望著大殿的方向。 不多时,紫儿从里面走出来道:“诸位小主子们,公主殿下此刻並无大碍,时间也不早了,夫人先让你们回府休息!” 小喵喵小心翼翼询问:“我们都不能去看看佑仪姐姐吗?就站在门口往里面瞧一眼,不会打扰到她的!” 紫儿劝慰:“夫人怕嚇到你们,屋里的血腥味实在是太重,等过几天殿下的伤情稳定了,你们再进府探望!” 小喵喵只得不情不愿的开口:“行叭,等她好些了,我再过来!” 她跟著奶嬤嬤离开,而外面的那些宾客也早已经散去,显得整个公主府在大喜之日,格外的落寞。 林怡琬没再让墨凌越守在佑仪的身边,因为他总是惶恐不安,这让她难以平心静气的处理伤口。 將他打发出去之后,林怡琬就给佑仪公主诊脉。 这一次,她诊到了滑脉。 她心口忍不住一阵阵发紧,得亏是刺到了她的肩膀上,但凡伤到了她的小腹,只怕会一尸两命啊。 到底是谁,竟是要害墨凌越的性命? 他的仇人除了邢夫人之外,难道还有其他人? 她没敢继续多想,立刻命人去给佑仪熬些安胎药回来,因为她身体受了重创,胎脉极其不稳。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战阎率先回来了。 他进了內殿,满目担忧的询问:“佑仪的伤势如何?” 林怡琬小声回答:“外伤暂时处理好了,她有了身孕,身体状况不好,我需要在她身边守著!” 战阎心疼说道:“这傻孩子,她竟然替墨凌越挡刀!” 林怡琬无奈嘆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咱们就只能尽力先治好她,杀手抓到了吗?” 提起这个,战阎面色就更加的难看。 他咬牙说道:“当时人群太过於混乱,杀手钻进去之后,顷刻间就消失了踪影,我带人追过去,只寻到他脱掉的一袭黑衣!” 林怡琬沉吟:“来人出手的动作极快,应该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死士,还是得问问墨凌越,他自来到京城之后,有没有跟什么人结仇!” 战阎开口:“现成的死仇不是有一个吗?他抢了胶东王的胶东岛,他不得记恨?” 林怡琬眯起眼睛,她倒是忘了那只蛰伏的老狐狸了。 战阎继续分析:“只要杀死墨凌越,不但他的胶东岛保住了,甚至连靖城和银滩也会落入他的手中,这么大的好处,他绝不会放过!” 林怡琬凝眉说道:“可咱们没有证据啊!” 这也是战阎十分为难的地方,没有抓到刺客,就无法指证胶东王。 哪怕明知道是他做的,却也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十分憋屈。 就在两人忧心忡忡的时候,原本昏迷的佑仪也已经清醒过来。 她艰难开口:“琬姑姑,別人越是不想让我们接收胶东岛和银滩,我们就越是要儘快拿到手中!” 林怡琬诧异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佑仪果断说道:“我要跟墨凌越儘快前去胶东岛,一刻都不想耽误!” 战阎下意识拒绝:“不行,你这身体根本就受不住,胶东岛离著京城很远,这一路上的顛簸,你肯定会很难过!” 第1009章 赶路 林怡琬也跟著规劝:“是啊佑仪。你琬姑父说的对,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没有办法赶路!” 佑仪公主咬牙说道:“姑父不是说没有证据吗?只要我跟墨凌越赶去胶东岛,肯定就有现成的证据送上门的!” 战阎顿时明白了佑仪公主的意思,她这是要以身作饵,逼著胶东王狗急跳墙。 可这也太冒险了些! 他沉默片刻才道:“佑仪的主意不错,但是你不用亲自做饵,让一个武功好的侍卫代替你吧!” 佑仪倒是没有继续逞强,她相信琬姑姑和姑父会筹谋好一切。 很快,宫中就传出消息,因为佑仪公主受伤,所以此番墨凌越前往胶东岛赴任也將她给带走,並儘快上路。 胶东王听说之后,气的在书房內摔了一套名贵的茶盏。 他满脸恼怒的瞪向幕僚:“你想的餿主意,非但没有弄死墨凌越,反而激的他要儘快离开京城!” 幕僚劝慰:“王爷莫急,这不是咱们动手的最佳机会吗?但凡他们上了路,遇到个意外不就很正常?” 胶东王凝眉提醒:“你莫要忘了,佑仪公主深得新帝和离王宠爱,定然会有府兵护送的!” 幕僚冷哼:“王爷还指望朝廷的府兵能有多厉害?不过都是酒囊饭袋之徒,跟咱们偷偷培养的死士可差的太多了!” 胶东王面色总算是和缓不少,他咬牙道:“你说的对,本王是该冒险做这一次,再说了,不是还有高王后和他的儿子高宇哲做內应吗?让他们母子想办法先给那些府兵下毒,到时候咱们再杀过去!” 幕僚连忙规劝:“王爷,这点小事交给死士统领去做就行,就算计划失败,也绝不会查到你的头上,你万万不能暴露!” 胶东王称讚道:“还是你想的周到,你赶紧安排下去,让死士统领儘快跟著墨凌越的队伍一起出发!” 两天后,墨凌越带著公主府精兵五百赶去胶东岛。 佑仪公主被扶进马车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人前。 战义候府的小傢伙们都跑到城外十里亭相送,一个个哭的撕心裂肺。 尤其是小喵喵喊:“佑仪姐姐啊,你怎能丟下我呢,我很想跟你一起去海岛上玩!” 林怡琬安抚:“你佑仪姐姐此番前去並不是玩的,她还有要紧事做,等胶东岛的局势稳定下来,再派人来接你!” 小喵喵歪著脑袋询问:“真的吗?她会派人来接我?” 林怡琬忙不迭点头:“不但来接你,还有你叶礼哥哥,青柠姐姐,咱们都去银滩海底采珍珠好不好?” 小喵喵顿时乐的眉开眼笑:“太好了,那我乖乖等著佑仪姐姐!” 车队越走越远,直到彻底看不到,战义候府眾人这才打道回府。 胶东王派人暗中盯著他们,直到確定他们一个不少的回到战义候府,这才微微鬆了一口气。 看来,护送佑仪公主的也就那五百公主府府兵,根本就不在话下。 此时身在队伍之中的高王后也接到了任务,她要在第一夜休整的时刻给那些府兵在饭菜里面下毒。 虽然任务比较艰巨,但是她觉得自己能完成。 高宇哲还是有些沮丧的,他没想到佑仪公主会嫁给一个看似弱鸡的白面青年。 他希望能寻找机会见见佑仪公主,说服她再转嫁给他,他根本就不在乎她已经跟別人成过亲了。 他极力央求高王后:“母后,难得有这个机会,你就想办法让我去见见佑仪公主行吗?我想娶她为妻,我真的很喜欢她!” 高王后心里暗骂佑仪公主是狐狸精,竟然把自己儿子的心都给勾走了。 但是面上却保持著慈爱的笑容:“哲儿,你听母后的,这件事情先不急,母后会给你惊喜的,你乖乖等著!” 高宇哲不耐开口:“你打算要我等到什么时候?我看到那辆马车,我一刻都等不得,哪怕只看她一眼,我也能心满意足!” 高王后不由得呵斥:“小不忍则乱大谋,高宇哲,这一次,你必须听母后的,不然,你这辈子都休想得到盛朝公主!” 见她动怒,高宇哲还真被唬住了。 他小声囁嚅:“不同意就不同意,发什么火啊?” 说完,就別过脸去不再搭理高王后。 隨著夜幕降临,高王后一颗心也跟著紧张起来。 她用力攥紧了手里的药粉,待马车停下的瞬间,就下意识退开马车门子。 她衝著外面喊道:“我儿要吃煎肉,须得借用你们的锅灶,你们去给墨城主通秉一声!” 不多时,墨凌越同意她使用锅灶的命令就传了回来。 高王后快步走到炉灶旁边,趁人不备,直接將药粉全数都洒在冒著热气的燉肉大锅里面。 热气腾腾的肉香味钻出来,引得眾人腹中馋虫大动。 晚饭他们吃的十分开怀,墨凌越甚至还命人开了几罈子好酒。 听到外面的动静,高王后不由得讥誚开口:“现在你们笑的多开怀,待会死的时候就多痛苦,你们就珍惜最后还能喘气的时刻吧!” 高宇哲好奇的看向她:“母后,你做了什么?” 高王后低声说道:“你不是想要得到佑仪公主吗?等到夜里这些人全都躺下之后,隨意你想把她怎么样!” 高宇哲顿时一双眼睛变得灿亮,他惊喜询问:“真的?我想抱她亲她也可以吗?” 高王后点点头:“自然是可以的,只不过你得哄著她把银滩和胶东岛都交到你的手中,到时候,就连你父王也对你刮目相看!” 高宇哲自信开口:“她肯定会同意的,我是高优国的小皇子,她打著灯笼都寻不到的好夫婿!” 高王后也跟著夸讚:“对,我儿是最好的夫婿人选,她盛朝公主能被你看上,可真是她的福气!” 高宇哲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外面突然安静下来。 他疑惑询问:“咿?怎么没声音了啊?” 高王后也好奇的探出脑袋,只见除了火堆依旧肆意燃烧之外,周遭真是寂静的没有半点的声音。 她下意识呼喊:“有人吗?快来人啊!” 第1010章 受骗 任凭她如何呼喊,都没有回应。 她迅速跳下马车,快步朝著火堆旁边走去。 她看到不少府兵倒在地上,正睡得昏沉。 她抬脚用力踹了踹,只见那人除了哼唧几声,愣是没有睁开眼睛。 她不由得仰头大笑:“哈哈哈,没想到胶东王给的迷药还真是好用,竟然能让这些人全都睡的跟个死猪似的!” 这时候高宇哲焦急开口:“母后,我要去找佑仪公主,她是不是也睡著了,我得赶紧將她拖去咱们的马车!” 高王后急忙拉住他的胳膊:“你急什么?她还能跑怎的?现在为今之计就是赶紧给那些胶东王安排的死士发信號,让他们赶紧过来杀人!” 她再没犹豫,迅速吹响了早就藏好的铜笛。 约莫盏茶的时间过去,不少黑衣人出现在高王后面前。 她满目喜悦的说道:“你们来了,快去杀了那些府兵,他们一个个睡的跟死猪似的,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反抗能力!” 黑衣人快步上前,刚想要动手,就看到脸色难看的墨凌越突然在暗处走了出来。 他冷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人质问的眼神看向高王后,嚇得她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著急解释:“我也没想到他竟然没有昏迷,只不过剩下他一人,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你们赶紧先杀了他!” 黑衣人就要动手,就见在他身后不少羽箭正对著他。 紧接著那些原本昏迷的府兵立刻从地上跳起来,直接出刀砍断了他们的双腿。 “啊!”高王后母子嚇得惨叫著倒在地上。 几乎是单方面的碾压,不过片刻的时间,那些黑衣死士就全都被战阎所带的三千精锐拿下。 黑衣人无法置信的看著他:“战义候,你怎的会来?” 战阎轻蔑开口:“我如何就不能来?你以为我们真的只用五百府兵护送佑仪公主前去胶东岛吗?” 死士统领眼底闪过一抹悲凉,他知道这次自己上当了。 他想要吞毒自杀,但是却被影魂直接打断了所有的牙齿。 他痛苦的伏在地上,面上满是沮丧和决绝。 他咬牙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们绝不会出卖主子的!” 其他的死士也跟著大喊:“对,我们死都不会出卖主子!” 战阎缓缓开口:“既然你们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们,全都一个不留的当场射杀!” 高王后嚇了一跳,她跟高宇哲不能死啊! 她立刻大喊:“战义候,你不能杀我们,给公主府府兵下迷药的事情是胶东王叮嘱我去做的,他还威胁我,如果我不配合,就让我跟我儿死在回高优国的路上,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我们啊!” 高宇哲也跟著开口:“对,我母后是被迫的,我是高优国的小皇子,你无权射杀!” 杀手统领懊悔不已,早知道高王后会指控主子,就该提前杀了她。 现在倒好,战阎拿到了胶东王的罪证。 果然,战阎冷冽开口:“好,既然高王后这么说了,那本候这就送信给离王,让他儘快拿下胶东王以儆效尤!” 战阎派了影魂快马加鞭赶回京城,而迟迟得不到消息的胶东王心里犯起了嘀咕。 他自以为计划的万无一失,可保不齐也会出现疏漏。 恰在此时一名暗卫匆匆跑进来道:“回稟王爷,属下查到西城门那边战义候率领三千精锐离京了!” 胶东王面色骤变,肯定是暗中护送佑仪公主了。 他气的一巴掌打在暗卫的脸上:“你怎么早不回来稟报?” 暗卫委屈爭辩:“小的之前也没得到这个消息,是偶然在一个乞丐嘴里问出来的!” 胶东王不敢耽误,迅速让幕僚通知老王妃和南宫渊去收拾金银细软。 片刻他又说道:“不,不用收拾了,先走再说!” 四人匆忙坐进马车,连夜飞奔离京。 老王妃坐在马车里面泪眼婆娑,她颤声询问:“儿啊,如何就走到了这一步?” 胶东王也想知道如何就走到了这一步,他之前在胶东岛的时候,可谓是一方的土皇帝,威风的紧。 可现在,他犹如丧家之犬竟是这般著急忙慌的逃离京城。 他一定要赶在墨凌越和战阎之前赶回胶东岛,让他的那些心腹们做好应对暴风雨的准备。 他恨声说道:“母妃,胶东岛是我父王抢回来的,盛朝皇室有什么资格夺走?” 老王妃慌乱开口:“儿啊,如今这个形势,咱们不能再跟皇室置气了,趁著这个机会,你不如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咱们带著阿渊去隱居?” 胶东王艰难摇头:“不,我不甘心,凭什么我和父王呕心沥血经营的地方拱手让给他人?他墨凌越根本就不配,他连自己的靖城都治理不了,如何再染指我的胶东岛?” 老王妃心头酸涩,可也明白自己根本就劝不动一意孤行的儿子。 她只得咬牙:“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母妃都会跟你在一起!” 胶东王满目狰狞的看向马车外面,他低声呢喃:“母妃放心,我一定能抢回胶东岛的,战阎他们有去无回!” 马车一路疾奔,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御林军统领闯进胶东王府,却扑了个空。 他不敢犹豫,立刻命人送了急报给战阎。 林怡琬和佑仪公主出发的晚,而且还带著满车厢的小孩子。 男孩子这边有叶谦,叶礼,战穆,战轩,女孩子就有战青柠和战淼。 几个小傢伙都没见过海,非要去胶东岛见识一番的。 林怡琬嫌弃他们聒噪,就让他们单独乘坐马车。 哪成想,不多时就开始闹起了矛盾。 叶谦也战穆喜静,两人哪怕出行,也是不想落下功课,就把閒暇的时间都用来看书。 但是战轩不一样,他活泼好动。 再加上如今叶礼也练武,两个傢伙就开始在车厢里面切磋功夫。 打著打著就殃及池鱼,闹的战穆和叶谦也根本就静不下心来看书。 两人一起之下,也加入了战团。 眼看著车厢里面混乱无比,战淼就扯著嗓子大喊:“救命啊,打起来了,快来人啊!” 林怡琬听到动静,立马命令马车停下。 待马车门子打开,她就看到车厢里面,四个少年已经在鼻青脸肿的叠罗汉。 第1011章 武德 战轩最倒霉,被压在最底下。 他不满指责:“大哥,你不讲武德,谁家打架要抠眼睛的?” 战穆是最上面的哪一个,他呲牙说道:“你別管我讲不讲武德,就问你认不认输?” 战轩大喊:“不,我不服!” 林怡琬迅速开口:“都闭嘴,还不赶紧分开?” 战穆率先起身,接著就是叶谦,然后再是叶礼伸手把战轩给搀扶起来。 他还担忧询问:“轩老大,你没事吧?” 旁边叶谦皱眉提醒:“叶礼,我才是你大哥!” 叶礼反驳:“那有怎样?你压的我,你又没事,我轩老大在最底下支撑咱们三个的!” 叶谦撇撇嘴就没吭声,他著实也无法反驳。 林怡琬看著这四个倔强桀驁的少年,有些后悔將他们带上了。 她原本想著让他们见识一下盛朝的大好河山,体会一下真正的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 可这一半的路都还没走到,他们就已经打起来了。 她沉著脸喝问;“谁先起的头?” 四人相互伸手指向对方,几乎是异口同声:“他!” 战淼立刻举手告状:“我来说,起先是阿轩,他跟礼哥哥研究练武招式,还说什么关键时刻將臭袜子扔对方脸上最管用!” 林怡琬追问:“然后呢?” 战淼小声说道:“然后礼哥哥说不信,阿轩就要给他做个示范,然后脱下自己的袜子直接扔我大哥的脸上了!” 林怡琬听的眉心都紧紧拧在一起,老天爷,战轩臭小子可真能惹祸啊。 战穆是个十分乾净清爽的小少年,他如何能受得住这般挑衅? 怪不得能打起来呢。 不打起来才怪! 她忍不住呵斥:“战轩,跟你大哥道歉!” 战轩皱眉拒绝:“我没做错啊,我在跟叶礼介绍实战招式,他们也跟著长长见识,到时候遇到危险还能自救,他们应该感谢我才对!” 战穆下意识反驳:“我不需要这样的见识,战轩,你少自作聪明!” 他顿了顿又开口:“娘亲,我也不需要他的道歉,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想再跟他乘坐一辆马车,还请娘亲允准!” 战淼也跟著附和:“对,我也不想再跟他们一个车厢了,刚刚阿轩的脚丫子好臭,都快要把我给熏吐了!” 战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喵儿,你別这样说行不行?我清晨刚换的乾净袜子和新鞋子呢!” 林怡琬清楚战轩活动量大,爱出汗,所以才会脚臭。 他其实真不是一个邋遢的孩子! 哪成想,叶礼却开口爭辩:“喵儿,你不能这样说轩老大,他那是男子汉的气味!” 战淼浑身打了个激灵,她缩著肩膀道:“你喜欢闻,那你就跟他坐一辆马车唄!” 叶礼重重点头:“好呀,我跟轩老大坐一起!” 片刻之后,六个孩子就两两分开乘坐马车。 林怡琬回到佑仪公主身边感嘆:“我真是拿战轩没办法,你说他明明跟战穆是前后脚从我肚子里面出来的,怎么脾气秉性就这么截然不同呢?” 佑仪不由得失笑:“姑姑,你没听说过龙生九子,子子还不同的吗,穆弟和轩弟一个崇文,一个尚武,都在各自的领域中是最优秀的孩子!” 林怡琬也赞同她的这句话,因为战轩虽然淘气一些,但是他十分正直善良,不然,在他要离开贵子学堂的时候,不少小少年都十分捨不得。 尤其是谢小树,更哭的稀里哗啦。 只恨不得一起跟来! 她无奈嘆息:“眼下,也就只能顺其自然,若是战轩实在不喜读书,等他再大一些,將他送去军营歷练也行的!” 佑仪公主又跟她说了一阵子话,渐渐精神开始不及。 林怡琬给她拿走锦枕,先让她躺下休息。 快到天亮的时候,战阎和墨凌越跟她们匯合。 林怡琬回到自己的马车上面,战阎也立刻钻了进来。 他凝声说道:“京里传回来消息,说是胶东王带著老王妃和南宫渊提前跑了,如今下落不明!” 林怡琬凝眉沉吟:“他跑的倒是够快,他这般警惕谨慎之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战阎开口:“他在胶东岛盘踞多年,自然就不甘心把嘴里的肥肉让给別人,如果我没猜错,他此刻正加紧脚步往胶东岛跑呢!” 林怡琬担忧询问:“那咱们岂不是困难重重?” 战阎失笑:“再困难重重也得拿回来,再说了,咱们不是带著精锐铁骑呢?” 林怡琬忍不住提醒:“莫要轻敌,胶东王狡诈如狐,你跟凌越都小心一些!” 战阎不由得伸手將她抱进怀里,在她唇上亲了一下道:“怎么?你担心我啊?” 由於他的动作来的措不及防,林怡琬竟然下意识就害羞了。 她连忙伸手拧他的腰:“你正经些,紫儿在外面赶车,她的耳朵可灵著呢!” 战阎不管不顾,他大掌箍住她,顷刻间就將她亲的分不清东西南北。 好不容易等他停下,她伏在他的怀里呼吸不稳。 战阎饜足的嘆息:“琬琬,我们许久不曾这样了!” 林怡琬也深以为然,这段时间,他们彼此独处的时间真是越来越少。 以至於,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够魅力了,惹得战阎再不碰她。 经过刚刚的反应,她能感受到,他对她依旧没有半点的抵抗力,依旧的迫不及待。 她凝眉沉吟:“是啊,咱们都被琐事给绊住了,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战阎温声安慰:“不管什么时候结束,我的心始终都在你的身上,待收回胶东岛,我亲自掌船带你到大海上游玩一番,让你真正看看海上的明月!” 林怡琬眉眼弯弯的询问:“就我们两人吗?” 战阎宠溺点头:“自然,不带那些累赘了,他们肯定会煞风景的!” 林怡琬忍不住偷笑:“若是让你喵儿听到你说她是累赘,只怕她得好几天不理你!” 战阎就伸手捏她最敏感的地方,她就连忙往后躲。 她抽气开口:“我不告诉她还不行吗?求阿阎放过我!” 听到她的娇言软语,战阎浑身颤慄。 第1012章 养女 如果不是地方不对,他真恨不得將她狠狠压在身下。 他的小娇娘,可真是勾人啊! 眾人连夜赶路,很快就让小傢伙们从开始的兴奋,变成看不到头的烦躁。 战阎顾忌他们的情绪,就打算就近找个镇子歇息几天。 尤为重要的是,佑仪公主的身体实在是不能久臥,需要出去走走。 小傢伙们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沸腾。 尤其是战轩那边,开心的吼叫声几乎没把车顶给掀翻。 他第一个从马车里面跳出来,衝著战阎就来了个滑跪:“我爹,你这决定做的真是太英明了,我这骨头都快要在马车里面坐的生锈了!” 战阎將他提起来:“那你就赶紧练一趟拳,让为父看看你拳法有没有进步!” 战轩立刻就打起来,还別说,那威风凛凛的气势,著实很唬人。 叶礼站在旁边星星眼,还一边拍手助威:“轩老大好厉害啊,这一拳,能打死一只牛了吧?” 林怡琬不由得失笑:“叶礼,你可不能这么抬举他,容易让他得意忘形!” 这时候叶谦就在旁边来了一句:“哼,小马屁精,他轩老大,在他的眼里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了!” 叶礼认真说道:“大哥,轩老大的拳头就是很硬啊,你难道忘了吗?他曾经有一次打断过一个歹人的鼻樑!” 叶谦倒是没有反驳,因为他想起来了,那次他们集体被掳走,的確是战轩出手相救。 战轩耍累了,林怡琬就命人带著他就近去河里洗澡。 几人收拾妥当,就朝著镇子里面走去。 战淼別提多兴奋了,她抓著战青柠的手询问:“青柠姐姐,你说镇子上有没有糕卖啊?我馋了,我昨夜做梦梦到糕都流口水了呢!” 战青柠开口:“先去镇子上看看再说!” 她的话音刚落,冷不防不远处传来一道惊喜的呼喊:“虎妞,虎妞,是你吗?” 战青柠浑身僵住,真是许久都没有人叫过她这个名字了。 她下意识回头,一名身穿锦衣的妇人就朝著她飞扑而来。 战淼下意识將战青柠挡在身后道:“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抱我青柠姐姐?” 妇人也是头回见到这般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一时间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战青柠也记起这妇人是谁了,她是母亲的表妹,之前去家里探望过她,当时母亲还想让她把自己给带走,只可惜,这位她当时拒绝了。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呢? 她说她在家里日子也不好过,不能让虎妞跟著自己去吃苦。 当时母亲很失望,她还以为凭著姐妹之情,她一定能救虎妞脱离苦海。 记起从前的种种,她俏美的小脸上就染上了讥誚和冷漠。 她淡声说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虎妞,我是战青柠!” 话音落下,她就牵著战淼的手快步离开。 妇人震惊的看著她的背影,她万万没想到虎妞竟是不肯跟她相认,难不成她现在过上了富贵生活,就瞧不起她了? 这可不行! 她立马又追上去道:“虎妞,我知道你还在生姨母的气,怪我当年没將你带走,可我当年实在是处境艰难,况且,如果不是我將你丟下,你如何又遇到这般富贵的人家?” 战青柠都要气笑了,她可真能狡辩啊。 竟是还要她谢谢当年的不收之恩? 可真无耻! 她毫不犹豫的打断:“若是你再敢追著我,我就要报官了,来人,將她拦住!” 几名护卫快步上前,迅速將妇人给挡住。 妇人著急爭辩:“我是她的姨母,我真是她的姨母!” 她转头看到林怡琬和战阎,就猜出他们定然是这些人当中的主子。 她连忙走过去说道:“这位高贵的夫人,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不好?我的虎妞如何会跟你们在一起?还改了姓名?” 林怡琬尊重战青柠的想法,她既然不想认这个妇人,那她就不会承认她虎妞的身份。 她淡漠说道:“她是我救下的一个可怜姑娘,她如今是我的女儿,请你叫她战大小姐!” 妇人眸光不断闪烁,战大小姐? 那她的身份该多尊贵啊? 想到自己的那个傻儿子,如果能娶了她为妻,那岂不是她家也能富贵起来? 想到这里,她就按捺不住了,她得赶紧回去报信,无论如何也要將虎妞骗回到自己的家里去。 她倒是没再纠缠,转身就快步离开。 只不过她留了个心眼,命人小心翼翼从后面跟著,看看她们到底要去哪里。 妇人匆匆跑进一座宅子里面,她家的傻儿子就从屋內迎出来,直接给了她一个大嘴巴:“你这个懒妇,大清早的去哪里了?不是让你去买肉,你怎的没买回来?” 妇人被打的眼冒金星,但是却没有生气。 她竟是捂著脸解释:“娘亲有事耽误了,不过娘亲得了一个好消息,你爹呢,快让你爹出来,我有事跟他商量!” 傻儿子张嘴就喊:“爹,爹快出来,懒妇要跟你商量事情!” 一名长相凶恶的男子沉著脸走出来,看到妇人的时候,眼底染满质问:“叫我干什么?老子正睡得香呢!” 妇人皱眉开口:“夫君,我遇到了一桩比你睡觉还重要的大事,咱们儿子的婚事有著落了,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我表姐的孩子,虎妞吗?” 男子下意识拧紧眉心,片刻才冷笑道:“老子脑门上是刻著冤大头三个字的吗?你竟然还想把你那些穷亲戚带到咱们家里来?你是活腻歪了?” 妇人连忙解释:“不是穷亲戚,那姑娘现在有了大造化,若不是模样还没多大的变化,我几乎都要认不出来,她被有钱人家收养,已经成为战大小姐了!” 男子眼底闪过贪婪光芒,竟然成了富贵人家的养女,那肯定很有钱啊? 若是娶来做儿媳妇,那肯定就能带著丰盛的嫁妆,到时候,他们穷的叮噹响的陈家就能成为镇子上的富户了。 可了不得! 陈寧远迅速追问:“你既然见到了她,为何不把她带进家里来,让咱们儿子相看一下呢?” 第1013章 凭据 陈夫人面上顿时浮现出尷尬之色,她支支吾吾的开口:“她,她根本就不认我,还有她身边的那位夫人和老爷,看著就不像是好惹的模样,他们还带著不少护卫的!” 听了他的这句话,陈寧远倒是有些害怕了。 他没想到那姑娘竟然有了那么大的依仗,但是转念一想,富贵险中求啊,这里可是他的地盘,只要他带著族长去抢人,由不得他们不放! 思及此,他就命令:“你赶紧把酒提出来,咱们去找老族长,让他给咱们撑腰!” 夫妇两人来到一处大宅子外面,点头哈腰的请人进去通秉。 不多时,管家就把他们叫了进去。 此时陈家族长正在赏玩一只绿色的鸟儿,他一边往里面餵米粒,一边询问陈寧远:“你们两个又找我什么事儿?先说好,没钱!” 陈寧远顿时露出尷尬的笑容,他满脸討好的说道:“族伯,这次找你不是来借钱的,是有件事情要请你撑腰!” 话音落下,就將手里的酒罈子送过去:“这是上好的梨白,还请族伯笑纳!” 陈族长也没收,只不耐开口:“怎么?还有人敢欺负到你们夫妻俩的头上?谁不知道你们俩是咱们整个陈家寨最不好惹的!” 陈寧远撞了撞自己娘子的胳膊,她就上前说道:“族伯,寨子里面自然是没人欺负我们,因为他们都知道族伯你疼我们,再加上还有一个做靖城做官的族兄,那就更不敢了!” 陈族长好奇看向她:“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是寨子外面的人!” 妇人忙不迭点头:“族伯有所不知,之前我有个在盛京城住著的表姐,她日子过的艰难,想要我把她的女儿带回来养著,可当时我家里也是缺吃缺喝,就给拒绝了,哪成想,那孩子有了大造化,如今成了富贵人家的大小姐了!” 陈族长不解挑眉:“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成了富贵人家的大小姐不是挺好吗?” 妇人摊手:“是挺好,可她不认我啊,不管如何,我都是她的表姨,她不能当做陌生人吧?”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自己放出去的婆子从外面匆匆跑进来道:“夫人不好了,那个富贵小姐在珍宝阁买下一串极品红珍珠颈链之后就要走了,你得想办法前去阻拦啊!” 妇人面色骤变,她著急开口:“族伯,你听到了没有,她出手这般阔绰,竟是连极品红珍珠都能买得起,如何能对我这亲表姨母装作不认识呢?” 陈族长一双精明的眼珠子转了转,他是听说过那串红珍珠颈链的,那可是珍宝阁的镇店之宝。 小姑娘竟然眼睛都不眨的直接买走,显然家世十分显赫。 思及此,他就开口:“少绕弯子,你就说你是怎么打算的吧?” 妇人下意识说道:“我让她跟我家的峰儿结亲,她既然来了这陈家寨,就绝不能再走出去!” 陈族长不由得拧紧眉心,他沉默片刻才沉声命令:“来人,给寧远媳妇写个娃娃亲的契书,这样,就能將那姑娘名正言顺的留在咱们陈家寨!”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妇人眼睛一亮,连忙夸讚:“还是族伯想的周到,但凡事成,我必然给族伯送上五百两银子的谢金!” 陈族长轻蔑的扬起唇角,他可不是为的那点子谢金。 他看中的是姑娘的家世! 待契书写好,陈族长就率领著不少家族儿郎朝著外面快步走去。 此时战淼正拿著一串烤魷鱼吃的开怀,她眯眼说道:“这海味著实好吃,我们能不能多买一些,然后在路上烤著吃啊?” 战青柠宠溺的拿了锦帕擦拭她的嘴巴:“会坏的,反正咱们很快就能赶到胶东岛,到时候你想吃多少,都能管饱!” 战淼夸张的张大嘴巴:“再来二十串,我也还能吃!” 林怡琬听了她的话,不由得看向战阎:“完球,咱家喵儿果然是属猫儿的,竟然喜欢吃这些海货?” 战阎开口:“隨她去吃,正长身体呢!” 林怡琬默默低头看了战淼一眼,嗯,的確是在长身体,小肚子都鼓起来了,等到了胶东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她裁量新衣裳了。 她正胡思乱想著,不远处就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 战青柠冷不防被挡住了去路,面色顿时有些冷厉难看。 她迅速带著战淼退回到战阎和林怡琬身边,满脸恼恨的瞪向不远处的陈寧远夫妇。 陈族长率先说话:“这位就是虎妞姑娘吧?听我侄媳妇说你来了陈家寨却不想认她,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战青柠跟在林怡琬身边这么久,早就练就了从容镇定的性子。 哪怕面对陈族长这种上了年纪的老者,她也依旧没有半点的慌乱和惊恐。 她只淡漠开口:“没有误会,我的確是不认识她!” 陈族长面上闪过一抹惊艷,不愧为富贵家族收养的小姑娘,竟然有这么从容的气度。 嫁给陈寧远那傻儿子属实有些不適合,不过,先將她留在陈家寨,將来再做安排也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他的態度就和蔼起来。 他眯眼笑道:“姑娘莫要羞恼,寧远媳妇应该不会认错人的,她说你已经承认了之前是叫虎妞的!” 这时候妇人也嘶声大喊起来:“你別想抵赖,之前你母亲给我签下了契书,她將你许配给我儿子了,我手里有凭据!”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肥头大耳朵的少年朝著战青柠就扑了过来:“媳妇儿,这是我的仙女媳妇儿,谁都不许跟我抢!” 战轩见机得快,一下子衝过去將他毫不犹豫踹出去老远。 “嘭!”陈小子狠狠砸在地上,疼的他嗷嗷惨叫:“娘,救命,我身上骨头怕是被踹断啦!” 一切发生太快,以至於眾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夫人听到惨叫声,才看到儿子被踹飞了。 她连忙扑过去惊声询问:“儿啊,你怎么样?” 陈小子大哭:“疼,娘,那狗崽子踹我,你要给我报仇,我要打死他,他竟然不许我碰我媳妇儿!” 妇人面上闪过恶毒的光芒,她恨恨瞪向战轩:“你是什么人?你竟然敢跑到我们陈家寨来撒野,欺负我们陈家没人吗?” 第1014章 娶她 隨著她的声音落下,那些陈家儿郎迅速上前將战轩给包围了起来。 战轩沉声说道:“我是青柠姐姐的弟弟,我保护她天经地义,你们再看上前试试,我照例把人给踹飞,绝不能让別人碰她分毫!” 陈家儿郎被他的气势嚇了一跳,有不服气的,抽冷子想要偷袭给他一拳头。 哪成想被战轩偏头轻易躲过,接著又是一脚將他给踹飞出去。 陈族长面色骤变,他迅速上前阻拦:“都住手,眼看著就要成一家人了,何必伤了和气!” 陈寧远也很快反应过来,他忙不迭点头:“对,族伯说的是,都听族伯的,別再动手!” 陈家儿郎退到旁边,战轩却依旧小豹子那般巍峨的站在战青柠身前。 陈族长凝眉看向战阎:“你是虎妞的养父吧?她的事情你应该能做得了主,我刚刚看过那份契书了,是她的母亲写了名字的,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谁给她写的契书,就让她去找谁,我们还有事,识趣的就莫要再拦路!” 他骇人的气势嚇得陈族长浑身打了个激灵,他没想到来人竟然这么囂张,连他都没看在眼里! 属实有些不知死活了! 他轻蔑开口:“看来你是不肯跟我们好好谈了,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就不再客气,来人,將他们全都拿下!” 不少陈家儿郎立刻拿著棍棒上前,然而,却被突然出现的几名暗卫直接给逼退。 陈族长也料到出门在外的富贵人家必然是带著些护卫打手的,他也半点都没有惧怕。 他迅速振臂高呼:“外乡人欺负到咱们陈家寨百姓的头上,他既然进了咱们的地盘,怎么能让他们走呢?今天谁若是將他们擒住,將来我陈家记他一功!” 隨著他的声音落下,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也立刻加入了进来。 战阎面上闪过凝重之色,他带进来的侍卫不算很多,绝不能恋战。 他再没迟疑,立刻护著林怡琬將孩子们先带走。 陈族长穷追不捨,甚至还指挥命令那些妇孺拦人。 场面十分混乱,越来越多的人衝过来,结结实实的堵住了林怡琬等人的去路。 陈族长露出狞笑:“两位贵客,这原本该是好事一桩,是你们非要把场面弄的这般难看,到头来,还不是乖乖要求我?” 战阎不由得嘲讽:“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还敢让我求你?我就不信这陈家寨没有王法,来人去报官!”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超实用,101????????????.??????轻鬆看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陈族长听了他的话,竟是越发的猖狂。 他得意道:“你以为这陈家寨的官会帮你吗?那你可就真想错了,他就是我们陈家的狗,你信不信,他来了,得先给我磕个头?” 战阎面色沉了沉,怪不得陈族长能这么囂张,原来官府形同虚设。 果然,片刻之后就有官员带人前来。 他见到陈族长之后,连忙行礼:“陈族长,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值得你老人家亲自出手?” 陈族长伸手拍了拍来人的肩膀道:“冯县令啊,你说你是不是我们陈家寨的父母官?” 冯县令弯著腰道:“自然,自然是你们的父母官!” 陈族长又问:“那要是我们受了气,你这父母官是不要得给我们撑腰啊?” 冯县令立刻开口:“是不是那些外乡人欺负你们了?我这就將他们全都拿下,你看如何处置他们合適?” 陈族长沉声说道:“处置就不必了,就把她们的这两个女儿全都留下,让他们將隨身携带的財物全都留下,再回去为她们筹备嫁妆送过来!” 冯县令转头训斥战阎:“听到了没有?把你们的女儿全都留下,惹谁不好,非得惹我们陈族长,他儿子是靖城大官你们知道吗?” 战轩率先反应过来,靖城? 他的駙马姐夫不就是靖城城主吗? 想到这里,他就不顾一切的大喊:“狗官,你听清楚,我姐夫是靖城城主,你们还敢碰我们吗?” 冯县令面上显出狐疑之色,倒是陈族长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臭小子,瞧你狂的,你怎么不说你爹是当朝王爷啊?” 战轩转头看了战阎一眼,默默开口:“我爹的爹是当朝王爷!” 陈族长猛然又不屑开口:“就算你姐夫是靖城城主那又怎样,山高皇帝远,他还管不到我们陈家寨!” 战阎沉声喝问:“冯县令,你任由他这么仗势欺人吗?你是县令,岂能让这种害群之马肆意妄为?” 冯县令面色变了变,虽然他不认识眼前人,但是莫名觉得他气质非同寻常。 再看站在他旁边的妇人,更是通身高贵的气度。 他这次怕是惹上了大人物! 他不敢再囂张,只得满脸沮丧的说道:“我这县官,著实憋屈的紧,陈家寨地势特殊,每年雨季都要借调靖城护城军疏通河道,而陈族长的大儿子就是护城军副指挥使!” 战阎顿时明白过来,怪不得陈族长这般有底气,原来竟是有个带兵的儿子。 陈族长也不介意冯县令揭了他的老底,他凝眉看著战阎道:“我也不想跟你们结仇,只要你们留下这两个小姑娘,以后咱们就是经常走动的亲戚!” 战阎讥誚开口:“这天还没黑呢,你就开始做美梦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囂张到几时!” 战轩猛然吹响了掛在脖子里面的竹笛,接著就看到不少精锐士兵飞快朝著这边跑来。 而跑在最前头的是一名面色英俊的男子,冯县令瞧著他竟是有些面熟。 他绞尽脑汁苦想,身边的幕僚却低声提醒:“完蛋了大人,咱们这次真的是踢到老虎屁股上了,这不是靖城城主墨凌越吗?” 冯县令嚇得腿一软,险些没直接委顿在地上。 幕僚连忙架起他提醒:“冷静,你千万不能乱了方寸!” 冯县令强撑著站好,待墨凌越走到近前的时候,连忙跪爬过去磕头:“下官见过城主大人!” 陈族长以及陈寧远夫妇都懵了,他们竟然真的认识靖城城主? 第1015章 闭门 眾人不敢怠慢,立刻隨著冯县令一起跪下磕头:“见过城主大人!” 墨凌越冷厉的眼神从眾人身上扫过,接著才说道:“本城主倒是不知道,你们陈家寨都敢围堵当朝战义候和他的家眷了?” 冯县令浑身巨震,他就说寻常人怎会有这般气度? 原来是战义候夫妇! 不对,战义候府的那位侯夫人不是离王的女儿吗? 他这次真的完蛋啦! 想到这里,他就跪爬到战阎面前哀求:“战义候,下官实在是不知道你来了陈家寨,下官被陈族长这个狗民蒙蔽,这才闯下大祸,求你饶命啊!” 陈族长也跟著开口:“不知者不罪,草民也是受了陈寧远夫妇的糊弄,全是他们的错,请战义候明察!” 妇人被陈寧远踹翻在地上,他伸手扯著她的头髮走到战阎面前告状:“全是她的错,是她出的餿主意,请战义候將她给处死吧!” 妇人嚎啕大哭:“我只想给我儿子骗个媳妇啊,我能有什么错?虎妞,你別怪我好不好?你快帮表姨母求求情呀!” 林怡琬看向战青柠:“柠儿,你说如何处置她?母亲听你的!” 战青柠沉声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如果不是城主姐夫带兵及时出现,咱们就要被陈家寨的百姓全都扣下了,这是大罪!” 妇人面上露出仓皇之色,她哭著爭辩:“虎妞,我原本没想这么多的,是族长,他想的餿主意,他命人偽造了契书,还试图要把你身边那个乖巧的妹妹也给留下,他最歹毒啊!” 战阎一声令下:“將他们全都拿下!” 陈族长著急恳求:“墨城主,求你看在我儿跟你效力的面子上,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知错了,请你开恩啊!” 墨凌越冷冽开口:“你好大的狗胆,竟然还仗势欺人,看来陈靑枝的副指挥使也做到头了,让他回来你身边尽孝吧!” 说完,就命令身边的士兵赶紧动刑。 陈寧远夫妇各自挨了五十大板,连带著陈族长也没有放过。 当眾打的板子,而且还打的极狠,说是血肉横飞也不为过。 百姓们嚇得浑身颤抖,纷纷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冯县令更是浑身遍布冷汗,他比谁都清楚,待陈家人处置完了之后,就轮到他了。 果然,战阎又缓缓开口:“冯县令身为朝廷官员,玩忽职守,瀆职糊弄,来人,將他身上的这身官服给扒下来!” 冯县令哭的悽惨:“下官错了,下官以后再也不敢了,战义候,求你饶了下官这一回啊!” 墨凌越亲自上前,直接脱了他的官衣。 冯县令伏在地上,极为狼狈。 墨凌越率先开口:“稍后本城主会重新选拔新的县令前来陈家寨,你们要谨言慎行,莫要再被人隨意挑拨,都赶紧散了吧!” 百姓们匆匆离开,只剩下被打的满身血污的陈族长几人。 战阎没有再理会他们,迅速带著孩子们离开。 战青柠心头有些愧疚,她小心翼翼看向林怡琬说道:“母亲,是我给妹妹和弟弟们带来的这场麻烦,我没想到那个女人竟是这么贪心!” 林怡琬揉了揉她的头:“是她看著你过好了,所以就不想放过,你做得对,这种亲戚,不认也罢!” 战淼也忙不迭开口:“就是,你有我和母亲就够了,那些想沾你便宜的,但凡敢扑上前,都让我轩哥给踹走!” 战轩听了这句话顿时十分得意,喵儿终於叫他轩哥了。 经过陈家寨,又赶了五天路,终于靖城出现在眼前。 墨凌越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按理说,他早就给靖城送了消息,城內的下属该出来迎接才对。 可眼下,城门紧闭,竟是给了他一个闭门羹。 这到底怎么回事? 战阎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记得在陈家寨的时候,陈家族长之前说过他的儿子是靖城副指挥使陈靑枝,难道他提前得到消息,已经在城內防御起来了? 想到这里,他的面色就冷凝难看。 原本以为到达胶东岛的时候会遇到阻力,却没想到,竟是到了靖城,也被拦在外面。 战阎迅速命令;“寻个安全的地方安营扎寨,先安顿下来再说!” 御林军行动迅速,很快就找到一处隱蔽的林子,將营帐全都扎了进去。 战淼好奇询问林怡琬:“娘亲,为何咱们都到了凌越姐夫的都城,却没人迎接啊?是不是他们不希望佑仪姐姐回来?” 林怡琬柔声安抚:“不是,城內百姓做不得主,肯定有人在使坏,不过你要相信你爹爹,他带的兵可不是吃素的!” 战淼冷哼:“让爹爹把最坏的人抓起来吊城门上打,谁让他不让我们进城的?” 林怡琬眼底闪过凛冽寒意,吊城门上打都是轻的! 试图谋逆,杀无赦! 她亲自將佑仪公主和孩子们安顿好,这才去跟战阎商议对策。 她询问墨凌越:“现在城门紧闭,咱们就没有別的办法打探城內的消息吗?” 墨凌越面上露出复杂之色,他晦涩道:“自打我继任靖城城主之后,就重新加固了城门,甚至还將多条小道也全都给封住了,却没料到,竟是给自己埋下了巨大的隱患,硬闯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林怡琬不知道是该夸他好,还是该骂他好。 这下麻烦大了! 战阎带人去查看靖城周遭,而林怡琬就带著紫儿前去附近的庄子打探消息。 两人乔装前去,就说是前来靖城投亲的姐妹。 只不过,接连到了几个庄子,都被凶神恶煞的壮仆拦在了外头,全都拿著弩箭对准她们,不许她们再往前走一步。 紫儿不由得疑惑:“夫人,他们怎会这般戒备?” 林怡琬沉吟:“定然是提前得到了消息,看来,咱们今天怕是什么都打探不到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不远处一辆马车疾奔而来。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连忙衝过去招手阻拦。 车夫嚇了一跳,立刻將马车勒停,他满目恼火的呵斥:“你们两人是找死吗?连指挥使府的马车也敢拦?” 第1016章 绝境 林怡琬心头微跳,指挥使府?哪个指挥使府? 思及此,她就连忙开口:“不好意思,我跟我妹妹不是故意要拦你的马车,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请你救救我们吧?”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装出一副悽惨狼狈的模样。 紫儿也有样学样,甚至还哭的一抽一抽的。 她呜咽:“我们姐妹两人一路逃荒赶来靖城投亲,却没想到,到了城门口竟是根本就进不去,我们又累又饿,实在是撑不住啦!” 车夫面色难看的说道:“快些让开,我还有急事,没空跟你们废话!” 到底是紫儿硬气,她立刻就往地上躺:“行啊,你执意要走,就从我身体上压过去!” 车夫气的面色骤变,下意识就拿起马鞭子往她身上抽。 电光火石之间,马车里面突然传出一道温柔的嗓音:“阿忠,別动手,她们也是苦命人!” 阿忠为难开口:“可老夫人还病著,小姐若是不能將药丸及时送到,她会有性命之忧啊!” 林怡琬面色骤变,怪不得马车跑的这么急,原来是送药的。 那她就不能故意耽误时间了! 她迅速把紫儿拉起来道:“之前不知道你们是要往庄子里面送药的,所以才斗胆拦路,对不起,你们赶紧走吧!” 阿忠重新赶车,但是马车里面,却有一双芊芊素手递出一包点心。 她细声细气的说道:“如今的靖城十分危险,一时半会的城门也开不了,你们从哪儿来再回哪里去吧!” 林怡琬接过点心,立刻就往嘴里直接塞下。 她一边伸长脖子往下咽,一边含糊不清的询问:“姑娘心善,你的大恩大德我们会铭记於心的,只不过,我能问问你家老夫人到底得的什么病吗?我是学医的,尤其擅长治疗各种疑难杂症!” 马车里面的姑娘像是陷入犹豫之中,而阿忠却在外面提醒:“小姐,现在非常时期,不能隨便什么人都往庄子里面带,万一招惹上麻烦,城內的小主子们就会有危险!” 果然那位小姐的声音就立刻响起:“两位快些让路,莫要再耽误我们的时间了!” 林怡琬这次没有阻拦,立刻拉著紫儿后退半步。 她衝著马车大喊:“若是你们家老夫人的身体扛不住,你就来这里寻找我们啊,我们先在这里歇歇脚!” 待马车走远,紫儿这才说道:“夫人,咱们就该追在她的后面,好不容易才碰著人,不能就这么放走!” 林怡琬凝眉开口:“上赶著追上去会被怀疑,我瞧著车夫十分著急,显然他们家老夫人病情著实很严重,只怕她取回来的药未必就真能把人给救过来!” 紫儿顿时明白过来,她下意识说道:“所以夫人篤定那位小姐定然返回邀请咱们前去庄子?” 林怡琬摇摇头:“不篤定,反正也没有別的好办法,就只能先碰碰运气唄!” 话音落下,她就夸讚:“还別说,那位小姐给的点心还挺好吃!” 紫儿默默接过一块,食不知味的吃了起来。 此时那辆马车已经进了庄子一座修建的十分考究的院子之中,有人从屋內匆匆跑了出来,嘴上还大声嚷嚷:“小姐有没有把药丸给取来?老夫人如今喘的越发厉害了!” 阿忠连忙回答:“好不容易从附近的庄子借到了,先赶紧把小姐给搀扶下去!” 那名婆子將身穿黑色大氅的女子扶住,拿过她手中的药瓶就匆匆往屋內跑去。 女子进了屋,才將斗篷摘下。 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苍白消瘦,眉心处还隱隱带著忧愁和担忧。 她没往里屋走,就站在外面等候消息。 不多时,屋內传来一声带著哭腔的抱怨:“到底不是从前在保和堂那边拿的药,怎么吃下去这么大会,母亲的情况依旧没有半点的好转啊?” 女子心头一紧,下意识就快步走了进去。 只见床榻上躺著一名白髮老夫人,她正张大嘴边,满脸痛苦的剧烈喘,息著。 女子著急询问:“如何?祖母竟是没有半点的好转吗?” 她可是她辗转几个庄子才借回来的药啊,怎么能不管用? 老夫人身边的府医无奈说道:“大小姐,如今老夫人发作的太厉害了,若是发作初期用这种剂量小的药定然会无碍,可拖的时间有些久,必须用保和堂的药丸才能缓解喘症!” 女子还不及说什么,外面就响起车夫的咒骂:“都怪那两个小乞丐,若不是她们中途拦路耽误,兴许我跟小姐早就赶回来了呢!” 屋內的锦衣夫人诧异询问:“瑾儿?你们在回来的路上被人拦住了?” 吴瑾儿猛然反应过来,她迅速说道:“母亲,你们稍等片刻,我带著阿忠去接人!” 吴夫人面色骤变,她著急开口:“来人,快跟著大小姐,这么晚了,外面太危险!” 阿忠被吴瑾儿拖著走,催著他赶紧去赶马车。 两人来到官道上,却並没有看到林怡琬的身影,顿时满脸失望之色。 阿忠不由得开口:“小姐,那人就是哄骗你的,她要是真会医术,还至於那么狼狈吗?凭著本事,怎么不能混口饭吃啊?” 吴瑾儿无奈嘆息:“是我不该抱有希望,走吧,咱们先回去!” 她刚刚坐上马车,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咦?这不是白天那位姑娘的马车吗?她这是又回来了?” 吴瑾儿面上顿时露出喜色,她立刻从马车上跳下来道:“我就是来接你的,你不是会医术吗?你能不能去救我祖母?如果你能將她治好,我就將你留在庄子上,供你吃喝!” 林怡琬开心拍手:“好嘞,那咱们快走!” 她拉著紫儿坐上马车,直奔吴家庄子。 吴夫人左等右等没看到吴瑾儿的身影,倒是老夫人的情况是越发不好了。 这时候府医无奈开口:“夫人,还是先给老夫人准备后事吧,她怕是熬不到天亮了!” 吴夫人的眼泪登时簌簌落下,她难过开口:“母亲为何非赶到这个时候发作,如今没办法回城,也不能给老爷送信,待见了他,我如何向他交代?” 旁边守著的嬤嬤们也跟著落泪,直到外面传来一阵繁杂的脚步声。 第1017章 喘症 阿忠大喊:“小姐回来了!” 吴瑾儿將林怡琬带进屋,急切催促:“你快些给我祖母看病,她喘症发作的很厉害,你能不能治?” 事情紧急,林怡琬也顾不得什么了。 她立刻开口:“快,快给我端热水过来!” 紫儿迅速去做,倒是吴夫人最先反应过来,她立刻抓住吴瑾儿的手腕道:“瑾儿,你打哪里请来的人?你莫要病急乱投医!” 吴瑾儿凝眉开口:“娘亲,咱们没有更好的办法是不是?府医说现在祖母情况如何?” 吴夫人擦著眼泪回答:“他让我准备后事,说你祖母怕是,怕是熬不过天亮!” 吴瑾儿点头:“对啊,既然这样,为何不让她试试?兴许她真的能治好祖母!” 吴夫人面带踌躇之色,她总觉得眼前的女子太过於年轻了些,她真的可以吗? 还容不得她想清楚,就见林怡琬竟是拿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就要去割老夫人的脖子。 这可把所有人都嚇坏了! 包括吴瑾儿! 她率先阻拦:“你,你干什么?我將你请回来是救我祖母,而不是杀我祖母的,你怎能用刀子去割她的脖子?” 吴夫人也愤怒大喊:“来人,將这贼人快拿下,快啊!” 不少壮仆跑了进来,將手中的棍棒对准了林怡琬主僕。 林怡琬率先开口:“小姐,这是我治疗老夫人的一种手段,叫气道切开术,唯有这样,才能让她的呼吸更顺畅些!” 吴夫人震惊,这种切术她闻所未闻。 她下意识看向府医,凝眉询问:“你也是医者,你可听说过这种气道切开术吗?” 府医连忙摇头:“小的没有听说过,还请夫人谨慎处理此事!” 吴夫人沉默片刻就开口:“瑾儿,你將这两位姑娘带出去吧,不管她会不会医术,我都不能让你祖母涉险,万一你父亲得知此事,他会生气的!” 吴瑾儿面上闪过挣扎之色,看到那把明晃晃的锋利匕首,她竟是也没了主意。 此时吴老夫人的状態越发不好了,她呼吸的声音犹如拉风箱那般,听著格外的可怕。 林怡琬迅速说道:“吴夫人,我向你保证,如果我治不好老夫人,我替她偿命行吗?” 这时候紫儿就急了,她担忧说道:“姐姐,你別胡乱许诺!” 林怡琬制止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只要这一刀划下去,老夫人必然能化险为夷!” 她是对紫儿说的,更是对吴家诸人说的。 这时候站在门口的另外一名锦衣夫人说道:“大嫂,我能明白你的为难处境,可如今这个情况,咱们还是选择相信她吧,万一是个不好的结果,若是大哥怪罪你,我会帮你解释的!” 听了她的话,吴夫人的面色也渐渐缓和下来。 吴瑾儿也跟著开口:“娘亲,你就別再犹豫了!” 吴夫人只得点头:“好,姑且就相信她一次,倘若你祖母真有什么事情,绝不能放过她!” 林怡琬也没迟疑,立刻手起刀落。 说也奇怪,就在鲜血涌出来的瞬间,老夫人的呼吸竟然奇蹟般的通畅了,原本紫紺的脸色也渐渐恢復了正常。 府医满脸的震惊呢喃:“老天爷,这到底是医术还是神术?怎的见效会这般快呢?” 林怡琬一边处理切口,一边回答:“老先生,学无止境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吧?活到老,学到老!” 府医拧了拧眉心,他还是头一回被年轻的小姑娘给教训了。 不过,他也见识到了她的真本事! 他服! 林怡琬又重新给老夫人施针疏通血脉,直到忙活了一个时辰,这才將她给救醒。 她茫然的眨眨眼睛,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吴瑾儿。 吴瑾儿哭著用力將她抱紧:“祖母,你真是嚇死我了,你之前发作了喘症,我都以为你救不回来了!” 老夫人不能发出半点声音,只得命人拿来纸笔。 她先是写了一句话:“城內如今是什么情况,指挥使府可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吴夫人连忙回答:“你別担心,老爷说指挥使府虽然被包围,但是陈靑枝並没有为难他们,有吃的有喝的,都没受苦!” 站在旁边的林怡琬面色骤变,果然战阎没有猜错,陈靑枝提前得到了消息,竟是胆大包天的发动了兵变? 如今整座靖城已经落进他的手中,想要破城,只怕避免不了百姓伤亡。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她思绪繁杂的时候,守在外面的阿忠快步跑进来道:“老夫人,夫人城门口那边传来消息,说陈靑枝將不少孩童都绑到城门楼子上去了,逼著墨城主將城主之位让给他,再將当朝公主送进去!” 吴夫人气的浑身颤抖,她咬牙咒骂:“陈靑枝怎的这般丧心病狂?他就不怕遭报应吗?” 吴瑾儿凝眉沉吟:“凭著他那猪脑子,定然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他身边只怕有高人指点!” 一句话提醒了林怡琬,她想起逃走的胶东王,他会不会已经先她们一步进了靖城? 吴夫人来回踱著步道:“这可如何是好?那些可怜的孩子就这么掛在城墙上,根本就扛不了多久啊!” 吴瑾儿无奈嘆息:“眼下也不知道爹怎么样了,如果他在,定然不会让陈靑枝这般胡作非为的!” 说完她就看向林怡琬:“你和你妹妹就暂时住在这庄子上,外边现在十分混乱,若是你们胡乱走动,只怕会遇到危险!” 林怡琬焦灼开口:“姑娘,你能告诉我城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很担心我姑母一家!” 吴瑾儿面色复杂的说道:“陈靑枝发动兵变,他想要谋夺靖城城主之位!” 林怡琬面露惊慌之色,她颤声询问:“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进城吗?” 吴瑾儿篤定摇头:“没有,城门已经被封住了,但凡有別的办法,我祖母也不会落到命悬一线的地步!” 林怡琬一颗心沉到了谷底,看来想要进城没那么容易。 吴夫人给她安排了院子,让她赶紧和紫儿去休息。 林怡琬却睡不著,她將紫儿派出去,让她去周遭打探消息。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紫儿跳墙返回。 她面色难看的说道:“陈靑枝果然给墨城主下了通牒,让他交出城主令,以及佑仪公主,不然,就將那些孩子们给活活吊死!” 第1018章 进城 林怡琬追问:“周遭地形如何,有没有偷偷进城的方法?” 紫儿恨恨咬牙:“自然是没有的,靖城易守难攻,除非他们主动迎咱们入城,不然,那就是铁桶一个,任谁都无法衝进去!” 林怡琬用力闭了闭眼,想来破局之法,肯定还在吴家。 毕竟吴指挥使在军中地位尊崇,若是吴老夫人病重,那些士兵肯定会让她们进城的。 想到这里,她就开口:“紫儿,咱们去跟吴夫人谈谈!” 两人来到吴夫人的院子,就被守门婆子给拦住。 她疏离说道:“我们夫人已经歇下了,两位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等明天一早再来求见!” 紫儿沉声大喝:“放肆,当朝战义候府侯夫人前来,你们夫人也要避而不见吗?” 守门婆子登时愣住,什么侯夫人?不是跟老夫人治病的女郎中吗? 想来应该就是招摇撞骗的! 思及此,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她嘲讽说道:“我们夫人和小姐好心收留你们,你们却不肯安分,却还要弄个假身份来哄骗人,依我看,你们就是找打!” 她一声令下,叫来几名婆子,直接拿著棍棒就朝著两人身上招呼。 紫儿护著林怡琬后退,三两下就把所有婆子全都踹翻在地上。 而这时候外面的打闹也惊动了吴夫人母女,她连忙披著衣衫走出来道:“怎么了?好端端的突然就打起来了?” 守门婆子立刻委屈告状:“夫人,是她们,竟然编造了一个假的身份妄图前来糊弄你!” 吴夫人诧异询问:“什么假身份?” 林怡琬缓缓开口:“我叫林怡琬,是当朝战义候府的当家主母!” 吴夫人浑身巨震,老天爷啊,这不就是离王的女儿,当朝最为尊贵的侯夫人吗?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怪不得医术这么高明! 竟是她! 思及此,她就拉著吴瑾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臣妇拜见侯夫人,婆子有眼无珠衝撞贵人,还请你莫要跟她一般见识!” 林怡琬伸手將她拉起:“我有话要跟你说,咱们先进屋!” 吴夫人將她请进房间,而紫儿就迅速將房门给关紧。 吴瑾儿好奇打量著林怡琬道:“侯夫人,你隱瞒身份来到我们庄子里面,是不是要打探,进城的方法?” 林怡琬点点头:“吴姑娘聪慧,我著实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咱们就以老夫人病重为由去城门底下哀求,逼著他们打开城门!” 吴夫人嘆息:“怕是不管用,之前母亲刚刚发作的时候,我就亲自去城门下求了陈靑枝,他不肯的,还说要我顾全大局,別害了留在府里的儿郎们!” 林怡琬明白吴夫人受了威胁,所以才没敢去闹,可眼下,不去闹,那些掛在城墙上的孩子们就没有半点的活路。 她迅速开口:“夫人放心,你这次带上我,我保证让陈靑枝乖乖打开城门放你们返回指挥使府!” 吴夫人满目震惊的看著她:“侯夫人,你要以身入局?万一你的身份暴露,可如何是好?” 林怡琬安抚:“不会有事的,我身边的侍女能保护我,我只需要你將我带进指挥使府,就能用计將陈靑枝拿下!” 吴夫人还在考虑,吴瑾儿却已经开口:“好,我这就把我祖母给放到马车上去,对外宣称你是庄子上的女医,他们应该不会起疑!” 不过片刻,三辆马车就已经在夜色的笼罩下朝著城门方向奔去。 眼看著城门在望,周遭边沿上用绳索束缚著的小孩子们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悽厉惨叫。 旁边巡逻的士兵不耐呵斥:“谁敢再哭一声,就把你们直接扔下去!” 小孩子们果然是被嚇住了,连啜泣声都不敢再发出。 这时候吴瑾儿已经站在城门底下,她扬声大喊:“有人吗?我是城內吴指挥使的女儿吴瑾儿,我祖母病危,须得儘快入城求医,快些放我们进去!” 守门统领面色骤变,下意识就要往外跑。 一名身形高大的阴鷙男子將他堵个正著:“胡统领,你这么著急出去做什么?” 胡统领面色苍白的说道:“回稟陈指挥使,是瑾儿小姐在下面喊,说老夫人病情危重!” 陈靑枝冷哼:“我耳朵不聋!” 胡统领小心翼翼询问:“那要不要放她们进来,原来老夫人身体就不好,若是她真有个三长两短,只怕没办法跟吴大人交代!” 陈靑枝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他没想到吴家人竟然又在紧要时刻找过来了。 若是寻常府邸的家眷,他早就一句话打发走了。 但凡不听,他就直接要了她们的命。 可吴家不一样! 这些守城门的士兵都是吴指挥使手把手带出来的兵! 他必须想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打发走吴家人才行! 思及此,他就开口:“你先命人把吴瑾儿带上来,我跟她谈一谈!” 不多时,面色冷凝的吴瑾儿就被带到了陈靑枝的面前。 他沉声询问:“瑾儿,你祖母竟是病的那么重吗?” 吴瑾儿不满开口:“我骗你做什么?你若是不相信,可以找个医者来查看!” 陈靑枝面上堆起一抹笑容道:“瑾儿,你也別生气,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我受了你父亲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放进来,我真的很为难啊!” 吴瑾儿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你受了我父亲的命令?是他让你带兵做出这些事情的吗?” 陈靑枝忙不迭点头:“对呀,就连外头吊著的那些孩子,也都是你父亲出的主意,他对墨城主早就存了不满的心思,我身为他的下属,只能只能遵从他的命令啊!” 吴瑾儿顿时气的心口不断欺负,她心里很清楚,父亲刚正不阿,尤其对朝廷忠心耿耿,他怎会生出夺权的心思? 定然是陈靑枝这狗东西打著他的旗號做坏事,想必父亲如今已经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她就厉声说道:“既然是我父亲的命令,你就更不应该拦著我们,你赶紧把城门打开,若是我祖母有个三长两短,唯你是问!” 第1019章 姨母 陈靑枝苦哈哈的开口:“瑾儿小姐,你莫要再为难我了,今天夜里,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你开城门的,你先带著老夫人赶紧返回庄子吧,在外面待著也怪冷的!” 说完,就衝著站在身后的侍卫招了招手。 两人上前钳制著吴瑾儿离开,却听她沉声质问:“你们既然都是我父亲带出来的兵,如何能眼睁睁看著他的母亲病重而不管不顾?” 两人面面相覷,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吴瑾儿也顾不得什么了,她就衝著那些守门的士兵们嘶声大喊:“你们都听清楚,现在你们指挥使吴大人的母亲快要病死了,你们真要见死不救?你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她顿了顿又开口:“你们就没有父母吗?你们父母生病的时候,我父亲是如何安排的?” 所有人都陷入了思考之中,他们是吴指挥使一手带出来的,自然也就受到了他的很多恩惠。 他爱兵如子! 训练时,严苛要求! 可他们身处为难之时,他必然会出面解决。 如今他的母亲病重,他们的確不该袖手旁观! 於是,那些守门士兵全都跪地大喊:“求指挥使给吴姑娘把城门打开!” 陈靑枝面色阴沉如墨,他万万没想到吴瑾儿竟然用这种手段逼迫他。 犹豫片刻他才僵笑著说道:“如今危急时刻,城门是万万不能打开的,倒是能从粪道门入城,不如吴姑娘考虑一下?” 吴瑾儿气的浑身颤抖,她是知道粪道门的,那是粪车专用门道,先不说气味有多难闻了,单单马车都根本不能通行。 这明显的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陈靑枝眼看著她沉默不语,就无奈开口:“吴姑娘,我也很为难,你如今也看出来了,是指挥使大人想要夺权,我若是擅自开了城门,將那些隱藏在暗处的朝廷精兵给引进来怎么办?” 吴瑾儿不想再听他往自己父亲身上泼脏水,她必须要儘快见到他才行。 不就是走粪道吗? 她答应! 她迅速开口:“你派人去开粪道,我这就去把母亲她们带过去!” 说完,快步转身离开。 陈靑枝眼底闪过一抹寒意,他嘲讽开口:“走粪道都拦不住你啊?我倒是要看看,你那乾净的鞋子愿不愿意往脏污里面踩!” 他衝著身边士兵交代一句,他立刻命人將停在不远处的粪车给推过去。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此时吴瑾儿已经回到了吴夫人和林怡琬身边,她面色复杂的说道:“陈靑枝说是受了父亲的指使封城夺权!” 吴夫人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怎么可能,你父亲对墨城主忠心耿耿,他如何能做这样事情?这是明晃晃的污衊!” 吴瑾儿咬牙呢喃:“可他拿了父亲的指挥令牌,如今那些士兵都听从他的命令!” 吴夫人担忧开口:“你父亲肯定是出事了,之前,他的令牌从不离身的,瑾儿,怎么样?陈靑枝同意咱们进城了吗?” 提起这个,吴瑾儿面上就露出复杂之色。 她愧疚开口:“侯夫人,我刚刚按照你教我的质问了那些士兵,他们帮著求情,陈靑枝终於鬆口,只不过,必须要走粪道,怕是得让你受委屈!” 林怡琬不由得拧紧眉心,暗恨陈靑枝手段阴损。 只不过就算走粪道进城,她也同意。 破城关键在吴指挥使的身上,她必须要查到他的下落才行。 想到这里,她就催促:“姑娘別犹豫了,咱们拿锦帕將鼻子堵上就是,不碍什么的!” 吴夫人也命人背上吴老夫人,快步朝著粪道口那边走去。 远远的,吴瑾儿和林怡琬就看到狭窄的门口挡著一辆粪车,而黑捅里面的东西都流了出来,流的遍地不说,甚至还臭气熏天。 吴瑾儿气的心口起伏,她下意识呵斥:“陈靑枝简直是太卑鄙了!” 林怡琬讥誚开口:“他就是要故意羞辱你,让你再不想进城,越是这样,就越说明他心里有鬼,他根本就不想让你们知道你父亲的真实情况!” 吴瑾儿用力咬了咬唇道:“不就是往粪汤里面踩吗?我不怕!” 她领头走在前边,凛然不惧的矮身钻进粪道。 眾人眼看著大小姐都没有半点犹豫,她们自然也不敢迟疑。 站在不远处的陈靑枝看到之后,眼底闪过一抹不满。 没想到,竟然没挡住她们! 真该死! 若不是周遭那么多士兵看著,他真想下令把吴家人全都一箭射死,那样就眼不见心不烦。 他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吴瑾儿等人已经走过粪道来到了他的面前。 她凝声说道:“多谢陈大人的走粪道之恩,瑾儿铭记於心,待到他日,定然回报!” 只一句话,就让陈靑枝眼底布满了杀意。 可恶的小贱丫头,竟然还敢威胁他? 他死死攥紧掛在腰间的长刀,像是隨时就要抽出来那般。 恰在这时,不少守门士兵已经衝过来大喊:“恭迎吴老夫人回府!” 陈靑枝也顷刻间將满身的杀意尽数收敛,他无奈说道:“陈某也是奉了指挥使的命令让吴姑娘受了些许的委屈,实在抱歉!” 吴瑾儿如何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那就是,別怪他,是你爹的错! 她没再理会陈靑枝,而是衝著眾人躬身行礼:“多谢诸位帮腔,我祖母能进城,全仰仗你们了!” 说完,她就要带人离开。 眼看著她们就要走远,突然又被陈靑枝给出声拦下。 他伸手指著林怡琬道:“吴姑娘,麻烦解释一下,她是谁?为何陈某从来都没有见过她?” 吴瑾儿一颗心旋即狂跳起来,不得不说陈靑枝眼睛还真挺毒,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 幸好她们早就想好了託词,不然,就被问个措手不及。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这是我姨母,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养在庄子上,这次回城,就把她给带上了!” 陈靑枝看向吴夫人,只见她轻轻点头:“是我妹妹,陈大人应该之前就听说过吧?” 陈靑枝还真记起来了,好多年亲,吴夫人娘家是有个体弱的妹妹前来投奔,当时还请过很多大夫前去诊病。 第1020章 眼馋 他一直都没有见过,如今看到,竟是长的样貌还不错。 那张水灵的俏脸,可真让人心生喜欢。 他忍不住鬼使神差的询问:“你这妹妹,应该还没订亲吧?” 吴夫人登时愣住,下意识转头看向林怡琬。 只听她不著痕跡的摇了摇头,她这才回答:“还没有,我这妹妹身子骨那么虚弱,谁也不愿意娶个病秧子回家吧,养不起!” 像是应证她的话,林怡琬猛然剧烈咳嗽起来。 站在她旁边的紫儿立刻帮她拍打后背,她面色痛苦咳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陈靑枝下意识拧紧了眉头,心中暗道,著实还病的挺重。 只不过,这幅身段,真是让人眼馋啊。 思及此,他就开口:“平常人家的確养不起,但是我可以啊,不如我现在向吴夫人提亲,你可否愿意將你的妹妹许配给我呢?” 吴夫人还不及回答,林怡琬就已经率先说道:“民女就不连累大人了,若是没有別的事情,还请大人儘快放行,民女的脚底沾染了粪水,十分难受!” 听她提起这个,陈靑枝立刻掩住鼻子后退几步。 他眼底的疑虑也尽数打消,他冷声说道:“好,你们就先赶紧回去指挥使府吧!” 得了他的应允,眾人立刻往长街上走去。 一路上谁都没敢说话,只有吴老夫人艰难的喘,息声响在眾人的耳边。 好不容易回到指挥使府,吴夫人却並没有见到本应该留在府里的几个小子。 她连忙叫了管家询问:“大公子和二公子呢?” 管家惶恐回答:“他们跟著大人去了城主府,就再也没回来了,小的也十分担心他们,就千方百计的跑去打听,可始终都没探听到什么消息!” 吴夫人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她的夫君和孩子们只怕已经身在险境,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林怡琬和紫儿已经重新沐浴更换了衣裳和鞋袜。 她前来拜谢吴夫人:“幸好你处变不惊,不然,这次我只怕要被陈靑枝给扣留了!” 吴夫人嘆息:“我原本也没说谎,我是有个妹妹养在庄子上的,这件事情人尽皆知,只可惜,她福薄,早早的去了!” 林怡琬握住她的手:“你別难过,我既然入了城,就会帮助你们一家脱离苦海的!” 吴夫人震惊的看著她:“侯夫人,你如何帮我们?就凭著你的一己之力?” 林怡琬摇摇头:“我自己定然做不到,现在最紧要的是寻到你的夫君,陈靑枝打著他的旗號,只要他站出来揭穿,那些士兵如何还听从他的命令?” 吴夫人点点头:“你说的对,可我刚刚问了管家,我夫君和我的孩子们被带进城主府多日,一直都没有消息传出来!” 林怡琬凝眉沉吟:“看来,得去一趟城主府啊!” 恰在此时,外面侍女前来稟报:“夫人,陈指挥使来了,他说亲自给夫人的妹妹来送万香斋的点心供她品尝!” 林怡琬嘲讽的眯起眼睛,她冷幽幽开口:“夫人,你瞧,这不是机会到了!” 吴夫人面上闪过挣扎之色,她低声提醒:“侯夫人,陈靑枝阴险狡诈,他对你居心不良,你可得保持警惕!” 林怡琬柔声安抚:“嗯,我会跟他周旋的!” 她带著紫儿朝著前厅走去,刻意画白了的俏脸越发透著一股子令人心疼的病弱美。 陈靑枝看到她的时候,面上闪过一抹惊艷。 原本在黑夜中就看到她模样出尘,如今又换了装扮,那絳紫色的锦裙更衬的她犹如九天玄女那般勾魂夺魄。 陈靑枝一时间都看痴了,眼睛都不想眨动分毫。 林怡琬不由自主的咳嗽一声,立刻就让他有些尷尬的回过神。 他连忙开口:“不好意思冒昧打扰,虽然姑娘拒绝了我的提亲,但是我依旧不想放弃,这是万香斋刚刚做出来的点心,还冒著热气,姑娘赶紧尝一尝!” 林怡琬垂眸看著点心,摆放精致,像是真的用了心的。 沉默片刻,她才不动声色的询问:“大人真的不嫌弃我是个病秧子吗?我每个月只药钱足足得有上百两,凭著你的俸禄,应该根本就支撑不住吧?” 陈靑枝想到贵人对他的许诺,立刻就保证:“姑娘不必担忧,別说区区上百两的药钱,就是让你每天享用山珍海味,我都能做到!” 林怡琬像是被感动到了,她张了张嘴,一双眼眸立刻变红了。 陈靑枝顿时就有些手足无措,他不安开口:“姑娘,你別哭啊,我是个大老粗,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林怡琬拿著锦帕沾了沾眼睛道:“我只是喜极而泣,自打生病以来,我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个累赘,很多时候,都想死了算,总连累姐姐和姐夫为我操心,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陈靑枝毫不犹豫开口:“只要姑娘不嫌弃,就让我做你的依靠行吗?” 林怡琬羞窘的没有吭声,但是眼底的寒意却一闪即逝。 陈靑枝也没著急,他悠哉的低头喝茶,用足够的耐心等待林怡琬给一个结果。 约莫过去片刻,林怡琬这才开口询问:“大人,你有没有见过我姐夫?就算我答应你的求亲,但是姐夫和姐姐是我的亲人,他们得做主婚人啊!” 陈靑枝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吴指挥使,惊得直接一口茶水喷出来,满目慌乱。 林怡琬紧紧盯著他的眼睛询问:“大人,我姐夫是不是出事了?为何提起这个,你就这么紧张?” 陈靑枝立刻否认:“没有,你姐夫他没事,正在城主府处理一些紧要公务!” 林怡琬下意识追问:“那我能去看看他吗?他就算再处理公务,也得顾忌家里吧?老夫人病重,他是亲儿子,总不能连最后一面都不见啊!” 陈靑枝为难说道:“这我做不得主,你姐夫谋的是大事,如今正是紧急时刻,他不想因为琐事分心,你们也得理解!” 林怡琬不由得冷笑一声:“我能理解他,他能理解我姐姐吗?凭什么他的孝道来让我姐姐尽?既然你帮著他说话,那你就回去告诉他,让他赶紧抽出时间回来探望,不然,我就不认他这个姐夫了!” 撂下狠话,就起身拂袖离开。 第1021章 难缠 看著她的背影,陈靑枝面色有些阴沉难看。 这个女人,还真是难缠。 难道真的让她见到吴指挥使吗? 不行,他那种死样子,如何见人? 他悻悻往外走去,满脸愁容。 他赶去城主府,直接求见贵人。 贵人不是別人,正是快马加鞭赶到靖城的胶东王。 他此时坐在软塌上,一副上位者的姿態。 看到陈靑枝进来,他头也不抬的询问:“吴家的人进城了?可闹事了?” 陈靑枝连忙回答:“没有,不过都是些女眷,如何敢闹事!” 胶东王夸讚:“你做的好,只要把她们安抚住了,靖城落入咱们的手中,指日可待!” 陈靑枝斟酌了片刻才开口:“王爷,属下想找你討个主意,属下相中了吴夫人的妹妹,可她非说婚事得有吴指挥使做主,想要来城主府见他一面,徵求他的意见,这可如何是好?” 胶东王猛然將手里的毛笔重重放在桌子上,顿时嚇得陈靑枝立刻噗通跪在地上大喊:“王爷息怒!” 胶东王皱眉看著他:“陈靑枝,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感情用事?吴指挥使如今是个什么状態,你心里没数?你敢把他带出去?” 陈靑枝连忙摇头:“自然是不敢的,可我实在是眼馋那个女人,还请王爷帮小的出个主意,如何儘快得到她?” 胶东王转了转眼球,不解询问:“她就那么吸引你吗?” 陈靑枝立刻回答:“不错,小的看到她的时候,一颗心就跳的十分厉害,小的很喜欢她!” 胶东王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你之前没见过她?” 陈靑枝连忙点头:“只听说过她身体虚弱,一直都留在庄子上养病,如今吴夫人將她带回啦,实在是惊为天人!” 胶东王瞧著他那种痴傻的样子,不由得嗤笑:“你啊你,等咱们成了大事,你做为这靖城的指挥使大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至於为了这么一个不知道能活多久的病秧子抓心挠肺吗?” 陈靑枝用力咽了咽喉咙:“王爷,小的这辈子还没这般迫切的想要一个女人,以后的事情以后说,求王爷现在就成全小的吧?” 胶东王也没思虑太久,立刻命人拿了一包药粉递给他:“这叫听话药,只要你想办法让她服下去,她就隨便你做什么,到时候,她哪里还会向你提条件?” 陈靑枝面上顿时露出喜色,他忙不迭磕头:“多谢王爷,待小的成了好事,定然会更加卖力给王爷办事!” 胶东王摆摆手:“快去,本王等著你的好消息!” 陈靑枝匆匆离开,迅速命人给林怡琬送了消息,说吴指挥使跟她约了城內的清月客栈见面,只不过须得她独自前往才行。 吴夫人听说之后,面色十分震惊。 她不解询问:“我夫君要见你,为何是在清月客栈?” 吴瑾儿下意识说道:“侯夫人,只怕不是我父亲要见你,而是逆陈靑枝要打著他的旗號对你图谋不轨!” 林怡琬诧异看她一眼,早就觉得这位吴姑娘十分有魄力而且十分聪慧,没想到,她竟是这么快能猜出陈靑枝的打算。 她点点头:“我跟姑娘的想法是一样的!” 吴夫人面色骤变,她迅速开口:“不行,太危险了,不能让侯夫人只身去见他!” 林怡琬规劝:“吴夫人,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咱们不是正愁没办法打听你夫君和孩子们的下落吗?” 吴夫人担忧开口:“那也不能让你只身犯险,你身份这般尊贵,若是有个什么不妥,我们如何向战义候交代?” 林怡琬说道:“战义候不会怪你们的,他明白我的性子,但凡我决定要去做的事情,任谁都劝不住!” 吴夫人这才没有继续规劝,她命人给林怡琬梳妆打扮。 林怡琬离开吴府前往清月客栈,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 陈靑枝得到消息之后,顿时开心不已。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隨从:“你快看看,我这衣裳规整不规整?” 隨从连忙回答:“大人,你都问了无数次了,在小的看来,你玉树临风,俊逸非凡,肯定能得那位姑娘的喜欢!” 陈靑枝眯眼夸讚:“你还真是长了一张巧嘴,如果今天你家大人我抱得美人归,少不了你的奖赏!” 隨从连忙躬身行礼:“多谢大人!” 很快,林怡琬就来到清月客栈,她用帕子捂住唇,时不时的就咳嗽一声。 客栈掌柜早就得了嘱咐,他连忙热情的上前询问:“是吴夫人的妹妹吗?” 林怡琬点点头:“对,是陈大人让我来的,不知道我姐夫在何处等我?” 客栈掌柜迅速说道:“请姑娘隨我来!” 他带著她走到二楼一间厢房外面,就顿住了脚步。 林怡琬推门而入,就看到陈靑枝正坐在摆满丰盛菜品的桌子旁边。 他开心说道:“姑娘,你来啦?” 林怡琬不解询问:“陈大人,怎么是你?我姐夫呢?为什么他没来?” 陈靑枝快步走到她的面前解释:“你姐夫有些公务要处理,就先让我来陪著你,咱们边吃边等他!” 林怡琬坐到椅子上,面上带著些许窘迫。 她显然有些不適应单独面对陌生男子,所以呼吸都跟著急促起来。 她有些无措的囁嚅:“陈大人,这,这不太好吧?咱们孤男寡女!” 陈靑枝不由得失笑:“怕什么?周遭都被我的人给守住了,不可能有外人闯进来的!” 此刻,看到她这般含羞带怯的模样,他根本就按捺不住了。 他迅速拿了白玉杯给她倒一杯酒:“这是我们靖城最好喝的美酒杏酿,甘甜可口,不醉人,你快尝尝!” 林怡琬嘲讽的扬起唇角,上来就灌她酒,铁定是没安好心啊。 她下意识拒绝:“陈大人,小女子身体有恙,根本就不能喝酒的,你能不能给我倒一杯茶啊?” 陈靑枝心里已经急不可耐,但是面上却又不能表露出来,以免再將她给嚇跑。 其实,他也很清楚,她根本就跑不掉,到处都是他的人,她一个弱女子,能往哪里逃? 第1022章 真心 但是他又不想用强的,他是对眼前这个女人动了真心。 於是他就耐著性子说道:“姑娘,你相信我,这酒真的不醉人,你只需要喝上一小口,也算对我的尊重,行吗?” 林怡琬这下不好拒绝了,她只得伸手端起白玉碗。 就在陈靑枝眼巴巴盼著她赶紧喝下去的时候,她猛然又放下了酒碗。 她伸手拿起酒壶也给陈靑枝倒了一杯:“陈大人,只我自己喝有什么意思,你得陪著我啊!” 陈靑枝早就被她的娇嗔迷的昏了头,根本就没有看到她已经对他的酒碗动了手脚。 他不设防的接过道:“好,那我就陪姑娘喝一杯!” 他仰头喝下,还用袖子擦了擦唇边的酒渍。 林怡琬只抿了一小口,接著就像是被呛到那般,猛然剧烈咳嗽起来。 陈靑枝顺势走到她的身后,满脸焦灼的询问:“姑娘,你没事吧?” 林怡琬抬起因为咳嗽而憋红的双眸幽怨看著他:“我说我不喝,你非要让我尝尝,我根本就不胜酒力,沾酒必晕,我现在头就昏的好厉害,你到底能不能让我见到我姐夫啊?” 勾魂夺魄的娇俏模样,瞬间就让陈靑枝骨头都软了。 他轻声细语的哄著:“我自然会让你见到指挥使大人的,只不过,他现在还没过来,你先去榻上休息片刻!” 林怡琬毫不犹豫拒绝:“成何体统,我要回去,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红骗我的,你是坏人!” 话音落下,她就脚步踉蹌的往外走去。 陈靑枝连忙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她恼怒甩开:“你撒手,谁让你碰我的?” 他还不及说什么,就感受到腹部猛然传来一阵剧痛。 他眼前狠狠一黑,整个人就直接栽倒在地上。 林怡琬眸光闪了闪,她不动声色的询问:“你,你怎么了?你可別胡乱嚇唬人!” 陈靑枝腰间疼痛难忍,想要大声呼喊,却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力气。 他只得说道:“你,你赶紧去帮我叫人,我身体不舒服!” 林怡琬顿时眯眼笑起来:“你不舒服啊,那我就舒服了,叫什么人啊,有我在,保管让你很快就不疼的!” 陈靑枝怔怔的看著她,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明明之前还十分柔弱不堪的小女子,怎的突然变成这般城府极深的模样? 她到底是谁? 思及此,他的脸上就染满了巨大的恐惧。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解闷好,?0?????????????.??????隨时看 】 他再没理会林怡琬,强撑著起身就想要往外爬去。 然而,他甚至连门口都没有爬到,就疼的浑身冷汗津津,连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他艰难喘了几口粗气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林怡琬轻蔑开口:“难道不是你先害得我吗?打著我姐夫的名义把我骗过来,在美酒里面给我下药!” 陈靑枝狡辩:“我,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林怡琬懒得跟他废话,拿了破布塞住他的嘴,抬脚就用力朝著他的手指碾去。 陈靑枝猛然瞪大了眼睛,整个身体都疼的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直到林怡琬鬆开脚,他才伏在地上犹如一滩烂泥。 林怡琬嫌弃的將他嘴里的破布拽开,面色冷凝的询问:“我再问你一遍,吴指挥使在何处?你现在听命於谁?” 陈靑枝哑声回答:“他就在城主府,我自然是听从他的命令啊!” 林怡琬讥誚开口:“看来,你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那咱俩就熬一熬,看谁能熬的过谁!” 她继续用破布堵住陈靑枝的嘴,然后就坐回到椅子上去等著。 不过片刻,陈靑枝就觉得腰间的疼痛越发激烈起来,他在地上来回翻滚,甚至还用脑袋去撞墙。 然而,哪怕他已经头破血流,难以忍受的疼痛也依旧折磨著他的感知。 他涕泪横流,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也真是太狠了,他只想死来解脱这种痛苦。 许是察觉到他崩溃的想法,林怡琬就拿开他嘴里的破布道:“怎么样?要交代了吗?” 陈靑枝拼尽全力开口哀求:“给我个痛快,求你给我个痛快!” 林怡琬无奈嘆息:“想要个痛快,哪里有这么容易?陈靑枝,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们陈家寨的族人,都是我处置的!” 陈靑枝震惊的瞪大眼睛:“侯夫人?” 林怡琬眯眼笑起来:“对咯,你猜对了!” 陈靑枝如坠冰窖,心里忍不住后悔,如果时光能倒流,他绝对不会將吴家女眷放进城来。 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落到这个女人的手中,能有个好死就已经是上天格外恩赐。 他根本就斗不过她的! 想到这里,他就放弃抵抗。 他无力说道:“现在坐镇城主府的是胶东王,而我之所以能拿到指挥使的令牌,是因为我把他给囚禁到城主府地牢里面了,他双手双腿皆是被打断,根本就不可能再逃出来!” 林怡琬下意识追问:“他的两个孩子呢?可还活著?” 陈靑枝忙不迭回答:“自然是活著的,不然,如何威胁他交出指挥使令牌?” 林怡琬鬆了一口气,陈靑枝是不能留了,她要换上他的衣裳潜伏进城主府寻到吴指挥使才行。 她再没迟疑,立刻將陈靑枝刺死。 她穿上他的衣裳,並將鲜血涂了满脸。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骂骂咧咧:“狗东西,还敢挠我的脸,来人,將她尸体拖走丟去护城河!” 外面守著的侍卫连忙衝进来,看到尸体满脸鲜血的时候,顿时骇的大气都不敢出。 林怡琬不耐呵斥:“赶紧拖走啊,难不成留著他的尸体埋你们家后院去?” 属下不敢耽误,迅速把尸体装进麻袋运走。 林怡琬偷偷的鬆了一口气,直奔城主府。 城主府护卫认得他的马车,自然也没有阻拦。 为了避免被人怀疑,她率先找了一名侍卫道:“我回来的消息先別告诉王爷,我有点事情要去地牢一趟,你前头带路!” 她嗓音嘶哑,而且满脸的鲜血,把侍卫给嚇得够呛。 他下意识询问:“大人,你不先去洗把脸吗?” 第1023章 犯人 林怡琬不满呵斥:“洗什么脸?不过是去审问犯人,用得著捯飭这么干净吗?” “是,小的错了,小的不该多嘴!”侍卫不敢再吭声,立刻带著他往地牢方向走去。 地牢在城主府的东南角,周遭有不少暗卫把守。 林怡琬闷头往前走,很快就被来到一处阴暗布满血腥味的牢房外面。 她刚想走进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迅速戒备心神,暗暗將锋利的匕首藏在手中。 一名面带疑惑的男子皱眉询问:“陈大人,这么晚了,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林怡琬不確定他的身份,但是看到他身后跟了几名侍卫,想必是个小头头之类的。 她板著脸开口:“怎么?我陈靑枝想要进地牢,还得经过你们这些阿猫阿狗的同意?” 那人先是愣住,接著才满脸堆笑的说道:“大人误会了,小的只是好奇,毕竟你不是带人在外头替王爷办事的吗?” 林怡琬眼底闪过冷意,她这幅模样很快就会被认出,所以她必须得把人赶紧给打发走。 思及此,她就沉声说道:“外面出了点麻烦,吴指挥使的母亲快死了,吴家的女眷快要安抚不住了!” 那人面色难看的开口:“既然安抚不住,那就直接杀死,省的还留下祸端!” 林怡琬立刻打断:“闭嘴,你懂什么,你知道她们是如何进的城吗?是那些守门侍卫帮著一起求的情,如今这个关口,若是引起兵愤,你能控制的住?” 那人果然被嚇唬住了,他担忧询问:“你该不会真把他给放出去吧?他这般模样,如何还能再被別人看到?” 林怡琬摇摇头:“不放,我只是来问问他,对他母亲还有没有什么话交代,必须先安抚住那些女眷,不然她们会跑到城主府来闹的!” 那人再不敢多嘴,立刻拿了钥匙把牢房给打开了。 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熏得林怡琬险些乾呕。 她借著昏黄的火把朝著里面看去,就见一个身影正蜷缩在角落里面,不知死活。 那人走过去朝著黑影直接踹了两脚:“醒醒,快醒醒!” 隨著铁链子哗啦啦的声响,黑暗中的人影终於有了动静。 他看到陈靑枝的瞬间,就直接破口大骂:“贼子,你还敢来,你抢走了老子的令牌,祸乱靖城,老子就是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林怡琬一个箭步衝到他的面前,死死掐住他的喉咙道:“你找死!” 看似她面目狰狞,实际上她根本就没用半点的力气,她甚至还將一颗药丸扔进了他的嘴里,强迫他咽下去。 趁著这间隙,她迅速压低声音说道:“我是侯夫人林怡琬,我夫君和墨城主正带著御林军驻扎在城外,我只身潜入城主府,为的就是救你出去,解决靖城危机!” 吴指挥使先是愣住,接著眼底就染满了喜色。 他反应过来之后就嘶声咒骂:“贼子,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你敢吗?就问你敢不敢?” 林怡琬皱眉开口:“我是不敢,不过我此番前来,是要问问你,你的老母亲快要死了,你对她还有什么要交代?” 似乎戳到了吴指挥使的软肋,他竟是安静了下来。 沉默片刻,他才哑声说道:“我是有些话要告诉她,不过,你让別人都退出去,我只跟你说!” 林怡琬看向站在门口的那人,不满指责:“耳朵聋了?没听到他说的话吗?” 那人皱眉反驳:“他一个被关押的阶下囚,还敢提条件,看我不收拾他!” 他刚想要上前动手,就被林怡琬抬脚踹翻在地上。 她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怒吼:“疯了?如今靖城形势危急,墨凌越和朝廷派过来的战义候兵临城下,他是关键人物,绝不能有半点的闪失!” 那人气的握紧拳头,但是却不敢发作出来。 他只得悻悻起身:“好,我这就出去守著!” 说完,他就一瘸一拐的转身快步离开。 待他的身影彻底消失,林怡琬这才低声询问:“指挥使,你伤的如何?” 吴林远苦涩回答:“手筋脚筋都被挑了,他们太歹毒了!” 林怡琬下意识去查看,顿时气的心口不断起伏。 何止是挑了,简直是给完全碾碎,就算想治也根本无从下手。 她只能拿出外伤药帮他涂上道:“陈靑枝打著你的旗號在城內发號施令,外面皆以为靖城要造反的是你!” 吴林远难过开口:“他抢走了我的令牌,那些士兵都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自然会听命於他!” 林怡琬沉吟:“如今最好的办法是將你带出去,唯有这样,那些守门士兵才会得知真相,到时候將城门打开,就能解决靖城危机了!” 吴林远为难说道:“我已经变成一个废人,凭著你,如何能把我给带出去啊?” 林怡琬被问住了,这件事情著实不好办。 就在她十分忧愁的时候,外面陡然传来一道咆哮的声音:“陈靑枝,你快点滚出来,你从清风客栈回来了,为何不去告诉本王结果,反而跑来见吴林远?” 吴林远面色骤变,他急切开口:“侯夫人,是胶东王,他找过来了,你如何应对?” 林怡琬眼底杀意翻涌,关键时刻,她只能鋌而走险。 她转身快步冲了过去,趁著所有人没防备,她直接拿了抹了毒的匕首朝著胶东王身上狠狠刺下:“去死吧你!” “噗嗤!”匕首刺进胶东王的胳膊,疼的他惨叫一声,並下意识用力將林怡琬狠狠推开。 他满目恼怒的大喊:“陈靑枝,你疯了?” 林怡琬看著他伤口不断往外流淌黑血,忍不住眯眼笑起来:“我没疯啊,胶东王,別来无恙?” 胶东王瞳孔剧烈收缩,是林怡琬? 竟然是这个毒妇! 他下意识转身就逃,但是却没跑几步,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林怡琬走到了他的面前,慢悠悠开口:“胶东王,你倒是真有本事,竟然还想谋夺靖城,你跑啊,怎么不跑了?” 胶东王浑身剧烈颤抖,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林怡琬的手里。 关键时刻,他再不敢恋战。 他迅速大喊:“魅影,快出来救我!” 第1024章 有毒 隨著他的一声令下,空气中陡然传来刺鼻的臭味。 林怡琬面色骤变,她迅速掩住鼻息道:“有毒,快退远一些!” 一道身影凭空出现,他飞快將胶东王扛起,顷刻间就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林怡琬倒是没有去追他,他身中剧毒,根本就活不长久。 待毒雾消散乾净,她才命人將重伤的吴指挥使从地牢里面带出来。 眾人看到他就跪地大喊:“拜见指挥使大人!” 吴林远哑声说道:“你们都起来吧,这几天陈靑枝抢走我的令牌,行谋逆之事,他实际上是听从反贼胶东王的命令!” 眾人面色大变,纷纷跪地大喊:“求指挥使大人饶命!” 吴林远看向林怡琬:“侯夫人,他们都是被蒙在鼓里奉命行事,你能不能不要怪罪?”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说道:“这件事情我做不得主,指挥使还是先去开城门迎接墨城主和佑仪公主进城吧!” 吴林远这才反应过来,他忙不迭点头:“对,先迎城主和公主殿下进城!” 隨著靖城城门徐徐打开,那些被绑在城门上的孩童们也被放了下来。 吴林远定睛细看,吴家的两个孩子竟然也在其中。 他登时气的面色铁青,陈靑枝那个狗东西,他竟然说话不算数。 明明他都已经交出令牌了,还依然把他的孩子们往死路上送。 幸好侯夫人把他给杀死,不然老吴就都要绝后了。 所有士兵全都跪地大喊:“请城主大人降罪!” 墨凌越环视著眾人:“你们也是受了陈靑枝的蒙蔽,本城主就不再追究,只不过你们现在赶紧去搜捕胶东王,哪怕掘地三尺,也要將他从靖城找出来!” “是!”眾人连忙大声应下。 佑仪公主和林怡琬就带著孩子们去了城主府,后院早有僕妇嬤嬤候著了。 一名容貌清秀的侍女快步走到佑仪公主面前道:“奴婢是城主府后院管事,奴婢叫芙蓉,奴婢已经公主殿下安排好院子,就在笼月阁!” 佑仪公主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城主的院子在何处?” 芙蓉眼底闪过一抹不安,只不过很快她就掩饰下来。 她恭敬回答:“因为城主政务繁忙,他的院子是墨玉阁,那边离著前院外书房很近!” 佑仪公主不动声色的追问:“那笼月阁和墨玉阁离得近吗?” 芙蓉沉默片刻才缓缓摇头:“不算近,奴婢听说公主殿下喜欢安静,所以才擅做主张將你的院子安排在笼月阁那边!” 佑仪公主淡声说道:“你的確擅自主张了,本公主出嫁从夫,城住住哪间院子,本公主自然也要住哪间院子,来人,將本公主的寢具全都放到墨玉阁去!” 芙蓉面色骤变,她没想到佑仪公主竟然要跟城主大人同住。 这怎么可以? 城主大人休息时,不喜有人在周遭打扰。 公主怎能这般不识大体? 思及此,她就下意识阻拦:“公主殿下,你不能住进墨玉轩,城主大人之前说过,閒杂人等,绝不能隨意乱闯,你带过来的人太多了,还是找个空閒的院子安置吧!” 饶是佑仪再好的脾气,此刻也不由得沉了脸。 她心里很清楚,林怡琬直到现在都没有开口帮腔,就是想要看看她如何处置后宅之事。 她如今已经是城主夫人,必须要拿出独当一面的气势。 她冷声询问:“芙蓉姑娘,本公主想问问你,你如今是什么身份?” 芙蓉下意识回答:“奴婢是城主府后院管事!” 佑仪公主又说道:“那我呢?” 芙蓉晦涩开口:“你是当朝公主,也,也是城住大人新娶的夫人!” 她顿了顿又强自爭辩:“公主殿下,你不能仗著自己尊贵的身份就打乱城主大人的规矩,况且,这里是靖城,不是京城!” 佑仪听了她的话,不由得冷笑起来:“怎么?靖城就不是我萧家皇室的?难不成你芙蓉姑娘给划分出去了?” 芙蓉惶恐跪地磕头:“奴婢不敢!” 佑仪居高临下的打量著她:“既然不敢,那就闭嘴,以后本公主就是这座城主府的女主人,你也不必做这后院管事了,去厨房那边做个烧火丫头吧!” 芙蓉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她如何能去做烧火丫头呢? 她自小就跟在墨凌越的身边,帮他打理后宅琐事,他所有的习惯和忌讳她都一清二楚,他根本就离不开她的呀。 有了这个底气,她就不满开口:“公主殿下请三思,奴婢是城主大人安排的差事,不是你说撤就撤掉的!” 佑仪公主听了她的话,竟是沉默下来。 芙蓉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些许得意之色,就算公主身份再尊贵又能怎样? 她一个外来人,如何能抵得过她在城主府这么多年的经营。 上到管事婆子,下到车夫走卒,都必须听从她的命令,绝不敢忤逆。 就算真的惊动了城主大人,她也只相信他会为自己撑腰! 许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佑仪就徐徐开口:“既然你这么说,我是要徵求一下城主的意见,看他如何处置你!” 她转头吩咐身边侍女去请墨凌越过来,接著就命人搬了锦凳坐下跟林怡琬说话。 她似乎忘记了芙蓉还在跪著,根本都不曾再看她一眼。 芙蓉气的面色难看狰狞,她身为这座城主府里面的管事,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就连邢夫人和邢雪雪住在城主府的时候,也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偏偏这位佑仪公主,上来就给她一个下马威。 简直是可恶至极! 她艰难动了动酸疼的膝盖,只盼著墨凌越能赶紧过来,这样,她就能脱离苦海。 他肯定会为自己出头,埋怨公主不该罚跪。 她正这般想著的时候,不远处陡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心头泛起了委屈,待看到墨凌越匆匆赶来的时候,竟是万分幽怨的叫了一声:“城主大人,你可来了!” 墨凌越只是皱眉扫了她一眼,接著就走到林怡琬和佑仪公主面前道:“姑母,佑仪,到底出了何事,你们怎么还没安顿住下?” 第1025章 大胆 林怡琬意有所指:“我们倒是想住,但是有人却安排了佑仪住她不满意的院子,所以就只能先等她安顿下来再说!” 墨凌越面色骤变,他下意识看向眼眶通红的芙蓉:“怎么回事?你给公主殿下安排的是哪一处院子?” 芙蓉浑身怔住,难道城主大人没看到她正在跪著,没看到她委屈的都要哭了吗? 他怎么还质问她? 墨凌越眼见她沉默,就厉声大喝:“说话!” 芙蓉嚇得打了个激灵,她下意识爭辩:“奴婢给公主殿下安排了笼月阁那边,她却不喜欢住,她非要到墨玉阁住下,奴婢就说这是大人的院子,任何人都不能隨意闯入!” 墨凌越面色难看的呵斥:“你放肆,公主殿下是这座城主府的女主人,她是我的夫人,自然要跟我住在一起!” 芙蓉顿时著急起来:“可是,大人不是不喜欢外人打扰吗?” 墨凌越凝眉看著她:“芙蓉,你管的太宽了!” 只一句话,就让芙蓉瞬间白了脸。 她惶恐说道:“是,奴婢知错,还请大人莫要怪罪!” 墨凌越没有理会她,迅速命人將佑仪公主的箱笼全都规整到墨玉阁去。 林怡琬也寻了一处极为雅致的院子,带著孩子们住进去。 芙蓉像是被遗忘那般,她依旧跪在外边,直到昏迷过去。 等她睁眼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平日里跟她交好的小丫鬟豆儿正坐在旁边。 她满目希冀的焦灼询问:“豆儿,我晕倒之后,大人有没有来看过我?有没有替我请郎中过来?” 豆儿囁嚅回答:“郎中是来过,但是不是大人请的,而是我帮你去请的!” 芙蓉顿时气急败坏:“谁让你多管閒事的?我在大人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他绝不会不管我的!” 豆儿无奈开口:“芙蓉姐姐,大人他命人传过话来,等你清醒之后,就搬去城郊庄子上!” 芙蓉浑身巨震,怎么可能? 大人为何突然要將她赶走? 他定然是听了公主的挑拨,这可如何是好? 不行,她得单独去见大人,她不信他会这么狠心。 思及此,她就起身往外走去。 然而,膝盖受了很重的伤,根本就站不稳,她整个人就狠狠的栽倒在地上。 豆儿嚇了一跳,连忙扑上前询问:“芙蓉姐姐,你没事吧?” 芙蓉焦灼开口:“豆儿,我求求你了,你快扶著我去见大人,他肯定是误会了我,我得跟他把话说清楚!” 豆儿规劝:“芙蓉姐姐,大人是城主府的男主人,他既然下了命令,我们做奴婢的,哪里还有拒绝的资格?” 芙蓉恼羞成怒的呵斥:“我跟你能一样吗?我是一直跟在城主大人身边的,他的日常起居都是我亲力亲为的照顾,他根本就离不开我啊!” 豆儿张了张嘴,片刻才鬆开她道:“好,你就去自討苦吃吧,大人此刻正在小厨房那边给公主熬粥,你看看他会不会留你!” 芙蓉匆匆往小厨房赶去,她心头也泛起了惊涛骇浪。 她想不明白,大人为何会给公主熬粥? 他根本都没有碰过锅碗瓢盆! 远远的,她看到墨凌越正在灶台忙碌。 她不顾膝盖的酸疼,大步衝过去道:“你们都愣著干什么?怎么能让大人亲自熬粥?都快来上前帮忙啊!”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那些守在周遭的厨娘们却一动也不敢动。 芙蓉也毫不在意,她伸手就去抢墨凌越手中的勺子:“大人,让奴婢来,你那是握笔的手,君子远庖厨,这个规矩你都忘了吗?” 墨凌越非但没给她,甚至还后退半步道:“芙蓉,我不是让你去庄子上吗?你怎的还没走?” 芙蓉愕然的看向他:“大人,奴婢是城主府的后院管事,这府里的一一草,都是我亲手养出来的,你怎么能把我给赶走呢?你是不是听了公主的挑拨?奴婢这就去跟她说清楚!” 墨凌越眼底闪过凛冽寒意,他万万没想到,芙蓉的一颗心竟然会野成这样。 她还去找公主说清楚,她以为自己是谁? 他冷声说道:“芙蓉,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本城主买回来的婢女,本城主的命令,你也敢忤逆吗?” 听了他的话,芙蓉整个人如坠冰窖。 是啊,她怎么忘了她只是墨凌越身边的一个侍女呢! 他如今娶了妻,这座府里有了女主人,她自然不该再心存幻想。 可让她就这么离开城主府吗? 她真的不甘心! 她再没迟疑,立刻跪在地上道:“奴婢知错,是奴婢没有摆正心態,大人,你能不能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公主殿下初来乍到,她还对城主府不熟悉,让奴婢帮帮她行吗?” 墨凌越不是个拖泥带水的性子,如今佑仪还有了身孕,他更不能把居心不良的人留在城主府。 他无情拒绝:“不行,来人,將芙蓉送去城郊庄子,不得有误!” 两名侍卫从外面快步走进来,直接把满脸震惊的芙蓉给拖出去。 她嘶声大喊:“大人,请你三思啊!” 然而,侍卫堵了她的嘴,將她塞进马车,再不给她机会喊叫。 芙蓉心如刀绞,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以为,凭著她对城主府的付出,大人无论如何都会留下她。 她死死握紧拳头,任凭指甲刺破掌心,也依旧没有鬆开。 她低声呢喃:“大人,你会后悔的,我发誓,你肯定会后悔的,到时候,你会求著我再回到城主府!” 墨凌越將芙蓉送走之后,立刻吩咐守门侍卫:“以后不许再放她进来,城主府的大门必须给守住了!” “是!”眾人大声应下。 墨凌越將熬好的甜粥送到佑仪面前,对她照顾的十分妥帖。 这时候林怡琬从外面走进来道:“刚刚吴林远派人送来消息,说靖城都搜遍了,並没有寻到胶东王的踪跡!” 墨凌越凝眉沉吟:“他该不会已经逃到胶东岛去了吧?” 林怡琬也觉得有这个可能,毕竟靖城离著胶东岛可太近了,那边原来又是他的属地,很多人都会帮著他隱藏行踪。 第1026章 惧怕 她面色复杂的开口:“凌越,胶东岛应该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他们又覬覦银滩,你去了之后,肯定会遇到巨大的阻力,你可得做好准备!” 墨凌越点点头:“姑母放心,哪怕再大的阻力,我也会將胶东岛顺利收回,至於银滩,我更不能让別人染指!” 林怡琬安抚:“你去跟你姑父商议,佑仪就交给我,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是!”墨凌越告別离开。 待他的身影消失之后,林怡琬这才开口:“我听说凌越把那个后院管事给送出去了?” 佑仪点点头:“嗯,说是送去庄子上了,凭著我的直觉,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林怡琬认真提醒:“以后庄子上送来的东西,你都仔细检查,可千万別被她钻了空子!”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紫儿的声音:“夫人,吴夫人带著吴姑娘前来拜见!” 林怡琬连忙开口:“快让她们进来!” 吴夫人母女率先磕头行礼:“拜见公主殿下,侯夫人!” 林怡琬起身搀扶:“你们快起来,老夫人的身体可好些了?我们也刚刚安顿下来,还没来得及去探望她!” 吴夫人笑著回答:“好多了,多亏侯侯夫人圣手相救將我母亲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就是我们吴家的大恩人!” 林怡琬开口:“吴夫人在靖城多年,想必对城內的权贵世家都十分熟悉吧?我跟佑仪初来乍到,还想著要你带著多熟悉一下城內的情况呢!” 吴夫人是聪明人,她立刻就听明白了林怡琬的意思,那就是让她带著她们认识城內的权贵夫人们。 她们两眼一抹黑的来到靖城,自然需要知根知底的人保驾护航。 她连忙保证:“好,只要公主殿下和侯夫人有用得著臣妇的地方,臣妇必然义不容辞!” 林怡琬就提议:“不如吴夫人张罗一场宴会吧,就说是迎接公主的接风宴,你觉得呢?” 吴夫人连忙答应下来:“臣妇这就回去准备,待定好日子就会亲自前来公主殿下前去赴宴!” 她告退离开,回到马车之后,原本紧绷的情绪这才舒缓看来。 吴瑾儿好奇询问:“娘亲,侯夫人为什么要让你给公主殿下准备接风宴?” 吴夫人无奈嘆息:“这你就不懂了吧?说的好听是接风宴,说难听点就是效忠宴,侯夫人是想看看我能为公主殿下请来多少迎接她的贵夫人们!” 吴瑾儿自小就得吴夫人精心教导,自然也明白內宅交际也十分重要。 公主殿下初来乍到,她自然要找一个熟悉的人將靖城的权贵圈子摸透才行,而自己的母亲就是她看重的那个人。 吴夫人面带忧愁的开口:“瑾儿,你母亲我责任重大啊!” 吴瑾儿毫不犹豫的说道:“母亲,女儿愿意替你分忧,你回去之后就整理出名单,女儿亲自上门去给那些贵夫人们派发请帖!” 看到女儿那张倔强的小脸,吴夫人顿时感觉到十分欣慰。 她开心的想,女儿可以独当一面了。 如果她办事利落的话,兴许还能得到公主殿下的看重。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到时候吴家依旧是靖城的名门望族! 思及此,她就对未来越发充满了期待。 此时佑仪正簇著眉心躺在床榻上,一路上的顛簸,让她直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林怡琬伸手递给她一碗热茶道:“我刚刚交代了吴夫人,让她替你办一场接风宴,到时候就能看清楚靖城那些名门世家对你到来的態度了!” 佑仪面上闪过一抹感动,她知道林怡琬这是在帮她探路。 她虽然贵为公主,但是终究一直住在深宫,外面的人情世故,她根本就看不明白。 她既然嫁给了墨凌越,就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城主夫人。 她握住林怡琬的手腕,將巴掌大的小脸贴在她胳膊上道:“姑母,你是这个世上最疼我爱我的人,陪著我前来靖城不说,还帮著我站稳脚跟!” 林怡琬揉了揉她的发顶:“傻姑娘,我之前是不是就跟你说过,我和你姑父是你最坚实的后盾,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 佑仪公主甜甜一笑:“谢谢姑母!”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小喵喵在外面啪嗒啪嗒快跑进来。 她著急开口:“娘亲,我和青柠姐姐也要学游水,你快帮我们找个会水的婆子啊!” 林怡琬不解询问:“为什么突然要学游水?” 小喵喵嘟著嘴巴嚷嚷:“是爹说过几天要带著那几个小子们去海边划船,让他们都赶紧练习游水!” 话音落下,她就委屈的眨眨大眼睛:“我跟青柠姐姐也想去,可我们不会游水,是不是就不会带著我们啊?” 林怡琬立刻说道:“咱们不会可以学啊,紫儿游水很厉害,我这就让她来教导你们!” 战淼开心的蹦起来:“太好了,我肯定会好好学的!” 紫儿先是给战淼和战青柠准备好乾净的水塘,这才让两人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 战淼是有些怕水的,她之前有过被人从水中掳走的经歷。 几乎是刚刚踩下去,她浑身就哆嗦起来。 她恐惧大喊:“不要,紫儿,快些把我带上去,我害怕,我根本就走不动道!” 紫儿立刻伸手將她捞起,她就伏在她怀里哇哇大哭。 她委屈哽咽:“紫儿,我是个胆小鬼,我是不是这辈子都学不会游水啦?” 紫儿温声安抚:“不会的,你只是暂时害怕,等你在水里待的时间久了,就能克服心里的恐惧!” 战淼紧紧环住她的脖子,满腹的不甘和挣扎。 她真的能克服吗? 想到这里,她就绷著一张小脸催促:“紫儿,你先把我放下来,我想再试试!” 紫儿诧异看向她:“能行吗?” 战淼用力握紧小拳头:“我既然跟娘亲说了要学游水,我就不能半途而废,再说了,我还得去海边呢,我可不想只在岸边眼睁睁看著他们几个在水里玩耍衝浪!” 紫儿点点头,將她重新又放回到水里。 战淼僵在当场,接连做了几个呼吸之后,就强撑著往前迈了一小步。 不远处战青柠正衝著她招手:“瞄妹,快来我这里,再往前走!” 战淼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脚步落在水里,几乎都要站不稳。 但是她看到战青柠就在眼前,立刻闭著眼睛快走几步衝到了她的怀里。 第1027章 卖钱 战青柠紧紧抱住她:“你瞧,我们瞄妹终於是不怕水了!” 战淼下意识睁开眼睛,满脸喜悦的说道:“是我不怕水了,我还能在水里走路呢!” 她挣出战青柠的怀抱,又在水里呼啦啦走了一圈。 紫儿大声夸讚:“小姐很厉害,已经克服了心理上对水的恐惧,接下来,就开始练划水!” 战淼挑眉看向她:“如何练呢?” 紫儿先让战青柠做示范,让她的双手紧紧抓住岩壁,双脚不再踩实,而是要顺著水的浮力飘荡起来。 战淼骇的俏脸泛白,她用力摇著头道:“我不行,这个我真做不到,万一我抓不住岩壁,岂不是得被淹下去?” 战青柠安抚:“喵喵別怕,我跟紫儿会第一时间抓住你的,绝不会让你淹到!” 战淼还是有些不情愿,可是想到若是学不会游水就不能去海边,就恢復了动力。 她小心翼翼抱住岩壁,努力让自己的身体放鬆,再小心翼翼让双脚离地。 几乎是瞬间,她的身体就整个飘了起来,而她的双手也再也无法抓紧岩壁。 她还来不及喊救命,紫儿就把她给托举起来。 她转了转眼睛,急切说道:“刚刚我没抓稳,我们再练一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快到黄昏的时候,战淼终於学会狗刨了。 她可开心坏了,嚷嚷著要上街买好吃的犒劳自己。 林怡琬让紫儿跟著,並给了她跟战青柠一人一张五十两银子的银票。 战淼就觉得自己怀揣巨款,她得意的衝著紫儿眨眨眼睛:“你想吃什么?今天本小姐请客!” 紫儿认真想了一会就说道:“你不是想吃烤魷鱼吗?咱们今天就去吃个够!” 战淼忙不迭点头:“走,先去烤魷鱼的摊子!” 几人来到集市上,却被告知最好吃的烤魷鱼摊子在西街那边。 紫儿就有些犹豫,她担忧说道:“小姐,天色有些晚了,西街离著这边有些远!” 战淼凝眉开口:“我们就只去买烤魷鱼还不行吗?” 紫儿不忍心再拒绝她,只得点头:“好!” 三人约莫走了盏茶的时间才来到西街,並看到了生意十分火爆的烤魷鱼摊子。 战淼飞奔著跑过去:“我来三十串!” 掌柜立马答应:“好嘞,小姐先去旁边空著的桌子等一会,很快就能烤好!” 战淼和战青柠乖乖坐好,眼巴巴朝著烤魷鱼摊子,盼著他赶紧能做好送过来。 冷不防不远处走来几个身穿锦衣的少年,身后跟著几个小廝各自拿著书箱,像是刚刚从学堂回来。 最前头的那个少年脖颈上带著金项圈,额头上还束著个红缎带,一看就是家里精心娇养著的大宝贝。 他衝著魷鱼摊老板大声呼喊:“快,赶紧把你手里烤好的魷鱼送过来,小爷我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魷鱼摊掌柜面色骤变,他强撑出一抹笑容道:“小宝爷,你且稍等片刻,这些魷鱼是客人已经订好的,小的很快就给你重新烤!” 少年眼底陡然闪过一抹厉色,他衝著身边的小廝使了个眼色,他就大步衝过去抢:“你废什么话?放眼整个靖城,谁敢让我们小宝爷饿肚子?” 魷鱼摊掌柜没防备,刚刚烤好的三十串魷鱼全数落进高大威猛的小廝手中。 少年伸手接过,一边往自己嘴里塞,一边招呼身边的小伙伴:“快吃,待会咱们去打马球!” 魷鱼摊掌柜满脸愧疚的走到战淼面前说道:“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全数被他们给抢走了,我马上再给你重新烤行不行?” 战淼如何能受得住这种气,可是她也明白,她不能上街就惹事。 算了,那就再等一会儿吧! 哪成想,那几人吃完之后,竟是连钱都没给,就大摇大摆的吆喝著离开。 魷鱼摊掌柜追过去要钱,少年就满脸恼怒的呵斥:“你钻钱眼里去了?明明刚刚我小廝去拿魷鱼的时候,已经给了钱,怎么著,你还想要双份的吗?” 掌柜为难开口:“小宝爷,你体谅体谅小的,小的这三十串魷鱼的定钱是刚刚那位小姐给的,並不是你家小廝给的!” 少年抬手就狠狠抽了他一巴掌:“你放屁,那是小爷我的银子,既然你不想要,那就还给我!” 说完,他就將碎银子给直接抢走。 战淼气的眼睛都红了,臭小子,抢她的魷鱼吃也就罢了,还敢再抢她给的银子! 他好大的狗胆! 她绝不能再忍了! 想到这里,她就快步衝出去道:“你站住,那明明是我给掌柜的银子,你凭什么要抢?” 少年眯眼看著她,只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可真好看,胖嘟嘟的,尤其是那双眼睛,就跟天上的星辰那般璀璨。 真可爱! 他忍不住生出了逗弄的心思! 他慢悠悠的开口:“你刚刚说这银子是你的,那你喊它几声,看看它答应吗?” 战淼不由得皱眉:“你当我是傻子吗?银子是死物,它怎会答应!” 少年冷哼:“那我不管,既然它不答应,那它就是我的,你刚刚突然冒出来,嚇了宝爷我一跳,你赶紧跪下把我鞋子上的尘土给擦乾净,我就不追究你的错处!” 战淼都惊呆了,这是打哪里冒出来的大傻缺? 竟然让她跪下给他擦鞋? 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紫儿也气的俏美的面容上染了一层寒霜,她立刻怒斥:“你放肆!” 少年看到她这般模样,旋即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还敢说宝爷我放肆,宝爷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得罪我之后的下场!” 隨著他的一声令下,不少拿著棍棒的壮汉就將紫儿三人团团围住。 魷鱼摊掌柜嚇得浑身颤抖,他惶恐不安的说道:“小姑娘,你们快些给宝爷道个歉,不然你们会被他们给抓走的呀!” 战青柠沉著脸开口:“我们又没有错,凭什么要道歉?靖城岂能由著他这般张狂,还有没有王法了?” 少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般仰头大笑:“我宝爷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靖城的王法,给小爷打,都谨慎些,別打坏她的脸,还得卖去青,楼换钱呢!” 第1028章 威严 那些壮汉朝著紫儿扑了过去,另外几名少年,就开始对战淼下手。 战青柠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她將战淼牢牢的护在身后。 少年面色登时沉了下去,他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衅。 他再没迟疑,迅速衝到战淼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命令:“我让你跪下把我鞋子上的尘土擦拭乾净,你耳朵聋了是不是?” 战淼讥誚开口:“好啊,我这就给你擦!” 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毫不犹豫的朝著少年腰间狠狠踢了下去。 “啊!”少年发出一声悽厉惨叫。 他抱著腰倒在地上,满脸痛苦之色。 眾人顿时面露惊慌之色,他们纷纷骇然的看向战淼道:“你好大的狗胆,你可知道你伤的是谁?这是我们靖城內政官齐大官家的小公子,齐世宝!” 战淼登时愣住,她有些不太清楚靖城的官职品阶。 她下意识转头询问战青柠:“你知道內政官是什么官吗?有没有咱们的父亲厉害?” 战青柠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比不得咱们父亲官职高,他是皇家任命的战义候,但是靖城之內,最大的官,应该是咱们的姐夫!” 战淼这就放心了,她嘲讽说道:“我管他是谁家的宝,是他先抢了我的东西,我就揍他!” 几名少年眼见她竟然丝毫没有半点的害怕,就忍不住讥讽:“你快要倒大霉了,你还不自知,你真是愚蠢!” 恰在此时,紫儿也已经把那些壮汉全都给打趴下了。 她快步走到战淼面前道:“今天怕是吃不到烤魷鱼了,咱们快些先回去吧,免得夫人会担心!” 战淼飞快点了点头,迅速跑到齐世宝身边將他手里攥著的碎银子给抢了过来。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伴你读,101????????????.?????超贴心 】 她冷哼:“不能便宜你,下次再让我碰到你抢別人的东西,我打爆你的狗头!” 说完,扬长离开。 齐世宝愤怒尖叫:“你们这群怂货,快拦住她们,快啊!” 紫儿此刻只想赶紧把战淼和战青柠给带回去,因为齐世宝身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怕万一保护不周,让她们受伤可就糟了。 然而,刚刚走到拐角处,她们就被拦住了去路。 一名锦衣妇人身后站著不少身穿铁甲的侍卫,看上去盛气逼人。 紫儿满脸防备的开口:“你要做什么?” 妇人霍地笑起来:“你这话说的倒是有意思,你们伤了我们齐家的小少爷,就这样明晃晃的离开?谁给你们的自信?” 紫儿沉著脸说道:“是他们先动手抢的,我们只是拿回属於自己的东西!” 齐世宝此刻已经被人搀扶起来,他咬牙切齿的怒吼:“桑嬤嬤,莫要跟她们废话,把她们全都拿下,小爷我回去要拿鞭子抽她们!” 桑嬤嬤没有吭声,而是快到走到他面前询问:“宝爷,你伤的如何?你快告诉奴婢,伤的厉害吗?” 齐世宝白著脸指了指:“是这里,挨都不能挨,疼的厉害,怕是肿起来了!” 大庭广眾之下,桑嬤嬤也不好伸手去摸。 但是她能看出来,那里已经明显肿胀的很高,怕是伤的不轻。 她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这可是齐家的独苗啊! 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些人的命都不够赔的。 她几乎是怒气冲冲的转头喝问:“是谁伤的我们小少爷?” 战青柠率先反应过来,她立刻开口:“是我!” 桑嬤嬤猛然扬起巴掌,抬手就狠狠的朝著她脸上用力抽下。 “嘭!”紫儿还没等到她的巴掌落下,就直接將她整个踹飞出去。 桑嬤嬤砸在地上,张嘴就吐了血。 她咬牙咒骂:“好,你们敢伤我们的小少爷,你们还这么囂张,真是找死,来人,把她们抓去齐府,快!” 紫儿立刻说道:“喵儿,你回去搬救兵,我跟青柠去齐府!” 关键时刻战淼也没拖拉,她忙不迭点头:“好,紫儿你可一定要保护好青柠姐姐!” 说完,她趁人不备就钻进了人群之中。 有几名齐家护卫想要追过去,都被紫儿抬脚踹翻在地上动弹不得。 桑嬤嬤气急败坏的呼喊:“齐家真是白养你们了,赶紧把她们全都抓住,回去重重有赏!” 还是財帛动人心,听了这句话,那些护卫立刻又朝著紫儿和战青柠猛烈攻击。 饶是紫儿武功再是厉害,也双拳难以抵挡多手。 她迅速大喊:“別打了,我们跟你们乖乖回去齐府还不行吗?” 桑嬤嬤冷笑一声:“將她们带走!” 两人被带进齐府,桑嬤嬤就赶紧先给受伤的齐世宝去叫府医。 齐老夫人听说乖孙受伤之后,顿时气的怒不可遏。 她愤怒咆哮:“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小贱蹄子,竟然还敢踹伤我的乖孙,我要她们拿命偿!” 桑嬤嬤自责开口:“回稟老夫人,其实原本还有一个小姑娘的,只可惜,让她跑了!” 齐老夫人皱眉瞪向她:“你是怎么办事的?齐家的护卫不够用吗?你竟然还放跑一个?” 桑嬤嬤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道:“是奴婢的疏忽,奴婢已经派人去搜找了,靖城统共这么大,肯定能很快寻到她踪跡的!” 齐老夫人摆摆手:“先不管她,把那两个处理了再说,世宝受伤,心里肯定是存著气的,你將她们绑去刑房,让世宝用藤鞭抽她们消火!” 桑嬤嬤下意识应声离开,却又被齐老夫人给叫住:“你有没有询问她们是哪家的?” 桑嬤嬤连忙回答:“没有,只不过奴婢猜测著她们应该不是高门大户的,不然也不会为了些许银子跟小公子干架!” 齐老夫人不由得冷笑:“就是那些穷鬼拿钱当命!” 桑嬤嬤点头附和:“是啊,不过三十串烤魷鱼,能有几个钱?” 齐老夫人叮嘱:“你告诉世宝,让他打痛快些,不必担心惹出祸事,有我这个祖母在,谁也欺负不到他的头上!” 桑嬤嬤陪著笑道:“老夫人放心,奴婢定然不让宝爷手下留情!” 第1029章 抽她 她转身匆匆离开,直接拿了带著倒刺的藤鞭送到了齐世宝的手中。 齐世宝此刻正恼火的紧,即便府医给他上了药,他依旧疼的十分厉害。 他很担心会不会消不了肿,让他以后都夹著腿走路。 桑嬤嬤递给他藤鞭道:“宝爷,老夫人说让你去刑房抽她们,哪怕抽死也没关係,她给你撑腰!” 齐世宝眼睛一亮:“真的?祖母真这样说吗?” 桑嬤嬤点点头:“老夫人心疼你受伤,让你无论如何都把堵在心口的火气发散出来!” 齐世宝用力甩了甩藤鞭,满目的狰狞杀意。 他咬牙说道:“我是要抽死她们的,竟然连我也敢踹,这可是我齐世宝的地盘,岂能轮到她们来撒野?” 话音落下,他就拿著藤鞭往刑房大步走去。 由於腰间伤势严重,他走路左右摇摆的厉害。 明明不远的距离,他却走了足足盏茶的时间。 疼痛袭来,他更加气的满目喷火。 他暗暗咬牙咒骂:“贱丫头们,你们的死期到了!” 此时紫儿和战青柠已经被绑在廊柱上,两人面上皆是一副不服输的倔强模样。 桑嬤嬤看到之后都觉得有些意外,之前被抓到刑房的人,哪个不是嚇得哭爹喊娘,屁滚尿流? 怎么这两个姑娘这般淡定从容呢? 她们到底是无知,还是无惧? 齐世宝也看不得她们不肯求饶的模样,他用力甩了甩藤鞭道:“小爷这就要活活抽死你们,你们不害怕吗?” 紫儿率先开口询问:“我们说害怕你就不抽了吗?” 齐世宝轻蔑回答:“怎么可能,我不但要抽,还会狠狠的抽!” 紫儿冷哼:“那就是了,既然横竖都是要按抽,凭什么要做出害怕的模样?”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找书就去 101 看书网,101????????????.??????超全 】 齐世宝气的顿时眼前一黑:“你!” 桑嬤嬤连忙安抚:“宝爷,你別跟她废话,先抽她几藤鞭,她就没力气跟你呛声了!” 齐世宝用力攥紧藤鞭,再没犹豫,直接朝著紫儿脸上狠狠抽了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人影猛然踹开房门从外面冲了进来,直接抓住齐世宝的胳膊,毫不客气的给生生拧断了。 “啊!”齐世宝发出骇人的悽厉惨叫。 他转头看到自己诡异扭曲的手腕嚎啕大哭:“来人,快救救我,我的手腕子被掰断啦!” 桑嬤嬤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愤怒瞪向来人:“你是谁,竟敢跑到我们齐府来撒野,你知道我们老爷是靖城的齐大官吗?” 影一单手掐住桑嬤嬤的下巴,直接將她整个抵在了墙壁上。 她愤怒叫囂:“放开我,快放开我,狗贼,你擅闯齐府,我们老夫人必然不会放过你!” 影一冷笑开口:“如今你们齐老夫人自身都难保,你们齐家,马上就要完了!” 桑嬤嬤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齐家在靖城地位尊崇,就连城主大人都对齐大官敬重有加,为何会完呢? 影一没再理会她,迅速將紫儿和战青柠鬆绑。 紫儿揉著有些酸疼的手腕道:“夫人来了吗?” 影一点点头:“对,她担心你跟青柠小姐受伤,就先让我进来后院救人!” 紫儿凝眉开口:“你来的倒是及时,带著倒刺的藤鞭差一点就抽我脸上了!” 听她提起这个,影一就是一阵自责和后怕。 他迅速將已经疼的昏迷过去的齐世宝用冷水浇醒,就拖著他快步往外走去。 他嘶声大喊:“祖母,救命,快救救世宝啊!” 此时齐府大门口,齐老夫人满目恼怒的瞪著林怡琬道:“侯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齐家並没有招惹你,你怎还带人找上门来了?” 林怡琬漫不经心的开口:“有没有招惹我,你说了不算,得等你孙子出来再说!” 齐老夫人忍不住簇紧眉心,竟然是世宝? 没听说他在外面惹祸啊!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想到这里,她就缓和了脸色道:“侯夫人,我家世宝十分乖巧,他绝不会惹祸的,这肯定是个误会!”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她身边的战淼就大声反驳:“你胡说,他才不乖巧,他抢我的烤魷鱼吃也就罢了,还想独占我的银子,我找他理论几句,他就让我跪在地上给他擦鞋子上的尘土!” 齐老夫人诧异询问:“你是?” 林怡琬淡漠开口:“她是我的女儿,战义候府的三小姐!” 齐老夫人浑身巨震,天爷啊,她家齐世宝这是闯了多大的祸? 容不得她想明白呢,內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叫:“祖母,救我,我的手断了,好疼啊!” 齐老夫人面色骤变,她匆忙朝著身后看过去。 只见齐世宝被人拖了出来,別提多狼狈了。 她心疼的无以復加,立刻扑过去大喊:“快放开我的乖孙,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伤他!” 影一轻蔑的扬了扬唇角,撒手將齐世宝丟在地上,护著紫儿和战青柠走到林怡琬面前。 齐老夫人看著乖孙那张疼的煞白的胖脸,顿时红了眼眶。 她咬牙看向林怡琬:“侯夫人,你欺人太甚!” 林怡琬不解询问:“我倒是要问问齐老夫人,我怎么就欺人太甚了?明明是你们齐府绑了我的女儿和侍女回来!” 齐老夫人著急爭辩:“是她们先抢了我乖孙的银子,全都是她们的错!” 林怡琬淡漠开口:“齐老夫人,你可別胡乱冤枉人,我已经把魷鱼摊掌柜给请过来了,还有你孙子的那些小伙伴,你先从他们嘴里听听真相再说谁对谁错!” 魷鱼摊掌柜率先上前说道:“回稟齐老夫人,是你孙子先抢了那三位姑娘定下的三十串魷鱼,接著又从小的手里把她们交付的定金全都给抢走!” 齐老夫人无法置信的摇头:“不可能,我乖孙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他自小就知礼孝顺,他生活富足,又怎么会出去抢別人的东西?你別想冤枉他!” 魷鱼摊掌柜从袖子里面拿了一张宣纸出来道:“老夫人,麻烦你认一下这是不是你孙子的笔跡?” 齐老夫人定睛细看,只见上面写著几行字:“今天欠下五十串烤魷鱼,齐世宝,今天欠下八十串!” 第1030章 欠钱 魷鱼摊掌柜开口:“总共得有两百串了,他一直欠著不肯给钱,小的也真是没有半点的办法啊!” 齐老夫人惊得浑身颤抖,她著急询问齐世宝:“是你做的吗?祖母平日里不是一直都给你零钱,你怎么还赊帐?” 齐世宝眸光躲闪,他顾左右而言其他:“祖母,我手腕疼的厉害,你就不管?” 齐老夫人即便心疼孙子,可眾目睽睽之下,她也得先搞清楚他到底有没有赊帐。 她恼怒打断:“齐世宝,祖母要听你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赊帐,那些欠条是不是你写的?” 齐世宝立刻哭著否认:“没有,全都是他胡乱冤枉我,我才不爱吃烤魷鱼那种脏东西,祖母,你別相信他说的话!” 魷鱼摊老板都愣住了,明明已经拿出证据了,他竟然还敢否认? 他可真无耻啊! 齐老夫人偏偏还相信了齐世宝的话,她大步衝到魷鱼摊掌柜面前抬手狠狠抽了他一巴掌咒骂:“还敢讹诈到我们齐府头上来了,你是不想在靖城混了吧?” 一句话连威胁带呵斥,顿时让魷鱼摊掌柜嚇得心头髮紧。 这时候齐老夫人面色难看的在他耳边喝问:“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故意讹诈污衊我孙子?” 她语气里的威胁丝毫没有掩饰,仿若要將他生吞活剥了那般。 魷鱼摊掌柜艰难的咽了咽喉咙,他属实被骇住了。 他只是个寻常老百姓,怎么能得罪权贵呢? 就在他打算被迫改口的时候,林怡琬已经讥誚说道:“齐老夫人,你身为权贵夫人,如何能咄咄逼人的嚇唬一个普通百姓呢?” 齐老夫人爭辩:“我没有嚇唬他,我只是想要让他说出实话,兴许这欠条是他偽造的呢?” 林怡琬反问:“欠条可以偽造,但是人证呢?” 话音落下,她就伸手指了指那些拥护齐世宝的小伙伴们。 看到那些少年,齐老夫人就偷偷鬆了一口气。 她很清楚那些少年平日里是齐世宝的小狗腿子们,不管他走到哪里,都要跟著,绝不可能会背叛他。 尤为重要的是,就算林怡琬身份再尊崇,她也是外来的人,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她儿子是靖城內政官,谁敢惹他呢? 思及此,她就嘲讽开口:“侯夫人既然有人证,那就让他站出来说一说,到底是不是我孙子真的在外囂张跋扈,强取豪夺?” 话音落下,她就冷眼扫视全场,她倒是要看看,谁家敢跟齐府作对? 率先站出来的是一名身穿灰衣的少年,他耷拉著脑袋说道:“我作证,齐世宝不但在魷鱼摊老板这里赊帐,他甚至还逼迫我们给他凑钱,让他去斗鸡坊玩乐!”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另外几名少年也跟著站出来附和:“对,我们也给他凑钱了,少的时候五两银子,多的时候,几十两银子也凑过!” 齐老夫人险些没气个倒仰,她万万没想到,这些小崽子们竟然都指控她的宝贝孙子。 齐世宝也愤怒叫囂起来:“什么叫我抢的,那是你们自愿给的!” 眾人反驳:“是啊,但凡我们不给,你就让人把我们往水桶里面闷,齐世宝,你就是仗势欺人!” 齐世宝嚇得浑身颤抖,他死死咬住嘴,再不敢吭声。 林怡琬抬眸看向齐老夫人:“老夫人,如今证据確凿,你还想继续狡辩?” 齐老夫人面色青白交错,事到如今,她只能认栽。 她用力咬著后槽牙道:“是我没教导好孩子,全是我的错,如今你们战义候府的姑娘也把他给踢伤了,他的伤处到现在还肿的十分厉害,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不知道侯夫人能不能就此抵过?” 林怡琬凝眉开口:“我们战义候府可以不追究他,但是他欠了別人的银子,甚至你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魷鱼摊掌柜,这些你都得做出补偿啊!” 齐老夫人不敢迟疑,立刻拿出五十两银票塞到了魷鱼摊掌柜的手里。 林怡琬缓缓开口:“掌柜的,我女儿还没吃上你家的烤魷鱼,你可得按时去烤,別让我们找不到啊!” 掌柜顿时满脸感激之色,他何尝不明白,这是侯夫人在保护他呢,只要她们想去吃,齐府就绝不会暗地里报復他。 他恭敬行礼:“草民遵命,草民一定用最好的烤魷鱼招待战义候府的贵客!” 听了这句话,齐老夫人面上就闪过一抹狰狞寒意。 她用力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没敢吭声。 林怡琬没在齐府多留,直接就將战青柠和紫儿给带回去了。 待齐老夫人回到屋內,直接就將桌子上放著的茶盏全数扫落到地上去了。 她憎恨怒吼:“那个贱妇欺人太甚!” 身边老嬤嬤规劝:“老夫人,你消消气,奴婢听说吴家那边给公主殿下准备了接风宴,已经往各处府里送帖子了!” 齐老夫人凝眉看向她:“也给咱们送了?” 老嬤嬤点点头:“送了,原本奴婢还想著要准备一份厚礼,毕竟是京里来的贵人,可现在看来,她们这般囂张行事,咱们也不必给她做脸!” 齐老夫人冷哼:“不但我不给她做脸,我甚至还不许別人前去参加宴会!” 这么多年,凭著她在靖城的经营,已经收拢了不少人心。 只要她送出一句话,吴指挥使府的接风宴席,就会空无一人。 到时候看她当朝公主和当朝侯夫人的脸面往哪里搁! 想到这里,齐老夫人立刻就安排下去。 很快,靖城高门大户全都得到了齐老夫人命人送出去的口信。 此时吴夫人还不知情,直到吴瑾儿面色凝重的前来寻她,她才无法置信的询问:“你说什么?请帖送出去那么久,都还没有回覆?” 吴瑾儿担忧开口:“娘亲,这有些非同寻常,之前咱们举办宴会的时候,那些府邸大都半个时辰之內会给回復!” 吴夫人倒吸一口凉气,那些人都疯了吗?帖子上明明白白写著的是为当朝公主举办的接风宴,她们还敢怠慢? 她沉默片刻就迅速说道:“瑾儿,你赶紧出去打听打听,今天咱们靖城有什么大事发生?” 第1031章 矛盾 吴瑾儿不敢迟疑,立刻带人出去。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她满脸恼怒的快步返回。 她咬牙说道:“娘亲,我已经打听明白了,是齐家的那位老夫人跟侯夫人起了矛盾,应该是她从中作梗,不想让那些贵夫人们前来参加接风宴!” 吴夫人眼底顿时闪过一抹不满,这齐老夫人也忒不懂事了,她哪里来的自信要跟当朝公主叫板呢? 还有那些贵夫人们,她们怎能站队齐老夫人呢? 她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仗她儿子的势。 若是他儿子丟了官,她又算个什么? 想到这里,她就催促:“瑾儿,你快些隨著我往齐府走一趟,如果明天宴会上没有客人前来,公主殿下和侯夫人会生气的!” 吴瑾儿对著吴夫人来到齐府,就被带进了茶厅。 约莫过去盏茶时间,齐老夫人这才姍姍来迟。 她皮笑肉不笑的询问:“不知道吴夫人这么著急忙慌的前来我齐府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吴夫人毫不客气的开口:“你少装傻充楞,你明知道我是为公主殿下准备的接风宴,为何要给那些贵夫人们送消息,不许她们前去赴宴?” 齐老夫人顿时沉了脸,她重重拍桌:“放肆,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胡乱污衊老身!” 吴夫人也不惧她,她其实早就看这老婆子不顺眼了,仗著自己儿子做官,眼高於顶。 尤其之前还將主意打到她女儿的身上,明明她那侄子脑袋不太灵光,非要让瑾儿嫁给他。 简直是狂妄自大! 想到这里,吴夫人就冷冽开口:“齐老夫人,我有没有污衊你,你心里定然很清楚,京城统共这么大,有些事情你根本就遮掩不住!” 齐老夫人嘲讽说道:“你自己想做狗腿子,別拉著別人跟你一起做,我祝你明天宴会顺利,宾主尽欢,来人送客!” 话音落下,她就直接下了逐客令。 吴夫人立刻起身:“咱们走著瞧,我倒是要让你看看,明天的接风宴,到底有没有客人!” 撂下狠话,她直接甩袖离去。 齐老夫人看著她的背影,顿时满目鄙夷。 她讥誚说道:“就会嘴上逞能,放眼整个靖城,没有我的同意,谁敢去参加你那破宴会?” 老嬤嬤在旁边搭腔:“老夫人说的对,就算京城来的公主身份再尊贵,可暗地里,那些贵夫人们也是以你为主!” 齐老夫人得意扬起唇角,她就是要给当朝公主和侯夫人一个下马威,让她们也明白,她齐府可不是好惹的。 此时吴府的马车上,吴夫人询问吴瑾儿:“一共送出去多少张帖子?” 吴瑾儿回答:“十五份,都是在靖城官府担任要职的,她们平日里跟齐老夫人的关係很好,若是咱们贸然上门规劝,只怕也得不了好脸色!” 吴夫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夫君虽然还掛著指挥使的名头,可谁都知道,他已经残了,交权是迟早的事。 谁还会將她们母女放在眼中啊? 想到这里,她就开口:“咱们也不必去劝那些夫人们了,一群头髮长见识短的蠢货!” 吴瑾儿狐疑看著她:“娘亲,你莫不是气糊涂了?不劝她们,宴会如何能办的起来?到时候公主殿下和侯夫人会不会觉得咱们办事不力?” 吴夫人凑在她耳边说道:“谁说办不起来,贵夫人们不来,可以直接去官府请那些官员啊!” 吴瑾儿顿时明白过来,娘亲这是要给那些贵夫人们上眼药呢。 到时候明天的接风宴会定然十分热闹! 她忍不住竖起拇指夸讚:“娘亲,还是你的主意多,女儿受教了!” 吴夫人叮嘱:“咱们先不露风声,等明天一早,你就直奔衙门,上到城主大人,下到守门小官,你都通知到位!” “是!”吴瑾儿谨慎应下。 隔天,吴指挥使府就开始大张旗鼓的准备宴会。 而齐老夫人也派人去吴府门口盯著,想要看看有没有偷偷前来参加宴会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除了佑仪公主和林怡琬的马车到达吴府之外,再无其他贵客到来。 齐老夫人听到稟报,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 她开心说道:“瞧瞧,还是我老婆子得人心啊,我只要说一句话,那些贵夫人们连公主的面子也不会给,我多厉害!” 老嬤嬤也跟著开口:“想必宴席之后,公主殿下就能明白老夫人的重要性,她会亲自登门道歉,並向你示好的!” 齐老夫人催促:“你赶紧把我那件新做的衣裳拿出来,待会公主来的时候,我就换上,我可不能在她面前露怯!” 老嬤嬤连忙应下:“是,奴婢这就去!” 齐老夫人暗自嘀咕:“开宴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公主殿下为了面子,也必须得第一时间来请我前去才对!” 然而,她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公主来请。 她再也坐不住了,立刻命令老嬤嬤:“你赶紧去打探一下,这都马上开宴了,怎么公主还没来请我?” 老嬤嬤不敢怠慢,转头就跑。 约莫盏茶时间过去,她就满脸仓皇的返回。 她战战兢兢的回答:“老夫人,公主应该不会来请你了!” 齐老夫人震惊询问:“为何?吴府不是根本就没有请到赴宴的贵夫人们吗?只她和侯夫人,她不担心会被全城百姓笑话吗?” 老嬤嬤眸光躲闪,欲言又止。 齐老夫人怒声呵斥:“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老嬤嬤只得回答:“吴府宾客满门,虽然那些贵夫人们没有参加接风宴,但是官府的所有官员都去了,包括咱们老爷!” 齐老夫人瞳孔剧烈收缩,她万万没想到吴夫人竟然会鸡贼的摆了她一道。 她肯定会向她儿子告状,这可如何是好? 果然,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面色难看的齐远匆匆返回齐府。 他找到齐老夫人质问:“是不是吴夫人给咱们府里送了要给公主举办接风宴的帖子?” 齐老夫人面对盛怒的儿子,语气支支吾吾:“没,应该没送吧?我这几天因为世宝的事情头昏脑涨,很多事情,都不太记得了!” 第1032章 藐视 齐远呵斥:“你还敢狡辩,別人都已经去城主跟前告状了,说你威胁她们不许参加接风宴,所以那些女眷才不敢前来!” 齐老夫人尖声反驳:“我没有,他们都在胡乱污衊我,儿子,你千万別相信!” 齐远失望开口:“母亲,我刚刚已经审问了门房,他们说了,的確是你派人去的各府送消息!” 齐老夫人被揭穿之后,依旧嘴硬。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是我做的又怎么样?谁让她们仗势欺人,咱们世宝被伤的这么厉害,她们也不管不问,凭什么?” 齐远叫苦不迭,他没想到母亲会这般不讲道理。 齐世宝明明是自己作的,她怎的一直都埋怨別人? 他因为公务繁忙,所以疏忽了对世宝的管教,却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完全长歪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现在城主大人让我回家治理內宅,如今母亲可满意了?” 齐老夫人无法置信的询问:“怎会?他如何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停了你的职?这也太不公平了!” 齐远失望的看著她:“母亲,你跟谁要公平?你儿子不过是个內政官,上头还有指挥使和城主大人,你哪儿来的底气要跟当朝公主对著干?” 齐老夫人颤声囁嚅:“我也没想跟她对著干,我就是不服气,我想给她们一个下马威!” 齐远点点头:“好了,你给公主下马威报应到你儿子我身上来了,从现在开始,我就停职反省,正好可以教导一下齐世宝,省的他再出去给我惹是生非!” 说完,他就转身匆匆离开。 齐老夫人满脸怨恨之色,她没想到城主大人会因为公主的事情怪罪到自己儿子身上,他也太小题大做了。 看来,她得赶紧去城主府道歉了。 哪怕心里再是不满,齐老夫人也立刻命人备下丰盛的礼物。 她心里很清楚,为了儿子的前程,她必须要做出让步。 她坐著马车来到城主府,却被拒之门外。 她没有办法,只能前去吴指挥使府找吴夫人求助。 两人见面的瞬间,齐老夫人心头十分酸涩。 明明昨天还是她给吴夫人脸色看的,现在却求到了她的头上,真是风水轮流转。 她期期艾艾的开口:“昨天是我態度不好,你能不能带我去求见公主殿下,我想给她解释一番!” 吴夫人慢悠悠说道:“老夫人,不是我不肯帮你,而是你惹出来的祸太大,如今城主大人跟公主都还在气头上,谁去谁跟著倒霉啊!” 看到她这幅死样子,齐老夫人心头顿时掀起一股子怒火。 可她哪怕再生气,也不敢发作出来。 因为眼前的这位吴夫人,很得公主的看重。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提醒:“吴夫人,你要想清楚,你夫君现在还能不能继续做指挥使是个未知,你確定要跟我闹生分吗?” 吴夫人笑眯眯回答:“老夫人你多虑了,公主和侯夫人对我今天办的接风宴很满意,尤其是侯夫人,她愿意出手诊治我的夫君,待他康復,他依然是靖城的指挥使大人,倒是你儿子,停职多久,还没定论吧?” 只一句话就让齐老夫人如坠冰窖,怪不得这个贱妇这般討好侯夫人和公主,原来她夫君的伤还能治好。 事到如今,她只能拋去尊严了。 她迅速擦著眼泪哀求:“你能跟我一个老太婆一般见识吗?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为难你了,求你帮帮我吧?” 吴夫人能看的出来,她並不是真心悔改,因为她眼底的恨意几乎遮掩不住。 可她也明白,好人不能赖人纠缠。 若是逼急了老太婆一头撞死在她的面前,那她就有理也说不清。 她只得开口:“你求我真的没用,不过我可以帮你出个主意,你让齐大官带著你去城主府,当著公主的面自请去庄子上养老,那样,兴许就能让他官復原职!” 齐老夫人几乎是下意识的破口大骂:“你卑鄙,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竟然要让我老婆子去庄子上住著,是不是將我赶走,那些官夫人们就以你为首?” 吴夫人就猜到她会这般撒泼,她立刻下令:“来人,將这疯婆子给赶出去,快!” 齐老夫人被赶出吴指挥使府,浑身气的发抖。 她回到齐府,就衝著齐远告状:“吴家的那个婆子害我,说让我去公主面前自请去庄子上,就能让你官復原职,她这是嫉妒我在靖城得人心啊,她怎能这般无耻?” 齐远眼眸闪了闪,下意识追问:“她真是这么说的?” 齐老夫人登时愣住,她用力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儿子,你什么意思?我含辛茹苦的將你养大,你该不会到老就嫌弃我了吧?” 齐远规劝:“我没有嫌弃你,我只是觉得吴夫人说的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管如何,我得先官復原职,如今的靖城形势复杂,稍有不慎,我这个內征官就有可能被人顶替!” 齐老夫人將脑袋摇成拨浪鼓:“不,我不能去庄子上,我怎能去那边受罪?一定还有別的办法,咱们再好好想想!” 齐远不满指责:“如今还有什么办法?你应该很清楚,城主他並非只有靖城了,胶东岛,还有海域上的那块肥肉银滩,都是他的了,有很多人正削尖脑袋往他跟前凑,偏偏你把我给拉出来,你可真是我亲娘!” 齐老夫人委屈的眼圈通红,她,她也没想到事情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啊! 怎能只怪她? 思虑良久,她终於还是做了妥协。 她颤声说道:“好,我听你的,就自请去庄子上!” 只不过临走之前,她跟齐世宝哭诉:“都怪他们非把祖母给赶走,以后祖母再也护不住你了,你自求多福!” 齐世宝恨得牙呲目裂,他愤怒说道:“祖母放心,你在庄子上待不久的,我会求爹把你接回来,至於侯夫人家的那些小崽子们,我会让他们受到教训!” 齐老夫人十分欣慰,只觉得这个孙子真是没白疼。 隔天,齐远就把齐老夫人带去了城主府求见佑仪公主以及侯夫人林怡琬。 两人倒是没有让他久等,很快就相携前来。 第1033章 孕吐 齐老夫人惴惴不安的跪地道歉:“臣妇不懂规矩,惹怒了公主殿下和侯夫人,臣妇特意前来请罪,希望能得到两位的原谅!” 佑仪公主面色冷冽的开口:“齐老夫人,你可知道,你藐视皇族,若是在京城,势必要当场杖毙的!” 齐老夫人后悔不已,她又不是个傻子,何尝看不出来,眼前这位公主殿下是要拿她立威。 可她却又不能反驳,谁让她蠢,犯到了公主的手里呢? 她旋即磕头哀求:“臣妇已经知错了,臣妇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公主殿下不要跟臣妇一般见识!” 齐远也跟著开口:“我已经跟我母亲商议好,即刻將她送去庄子上,省的她留在城內再闯出祸端!” 齐老夫人擦著眼泪说道:“是,臣妇不再留在城內碍公主殿下的眼了,这下你应该能消气吧?” 佑仪公主忍不住皱眉:“瞧你这句话说的,就好像本公主容不下你,要把你给赶走?” 齐老夫人迅速否认:“不是,跟公主殿下没有半点的关係,是臣妇自请前去齐家的庄子上!” 佑仪公主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她淡声说道:“既然齐老夫人已经知错,那本公主就不再追究,我会跟城主交代一句,让他莫要再怨怪齐大官!” 母子两人立刻磕头拜谢:“多谢公主殿下!” 话音落下,佑仪公主就直接端茶送客。 待到他们背影消失之后,佑仪公主这才看向沉默不语的林怡琬:“琬姑姑,这下城中的那些贵夫人们是不是就震慑住了?” 林怡琬点点头:“嗯,有了齐老夫人被赶去庄子的前车之鑑,那些人就不敢再轻瞧你了!” 佑仪公主不由得鬆了一口气,她如今不再是宫中被保护很好的那个小姑娘了,她是靖城城主夫人,需要独挡一面。 正这般想著,她的胃口突然激烈翻涌起来。 她下意识捂住嘴巴,面色难看的乾呕几下。 林怡琬嚇了一跳,立刻將铜盆拿到她的面前。 她有些痛苦的摆摆手:“吐不出来,早上没胃口吃东西!” 林怡琬没想到她孕吐反应会这般激烈,她无奈规劝:“佑仪,你这样不行,必须得吃东西,不然会对胎儿有影响的!” 佑仪面色苍白的囁嚅:“姑姑,我吃不下,真的一点都咽不进去!” 林怡琬果断开口:“我让厨房给你做各种气味的饭菜,你实验一下,看看哪种闻了之后不会干呕!” 佑仪公主没力气拒绝,只能任由林怡琬下去安排。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酸甜苦辣咸五味食材所做的饭菜就摆在了佑仪公主的面前。 她用锦帕捂住鼻子道:“姑姑,我真是闻不了一点,不知道怎么回事,再香的气味飘散到我的鼻子里面都是臭的,我就下意识想吐,更別说吃!” 林怡琬凝眉询问:“能不能先尝一尝?” 佑仪公主不想让她失望,只能拿了筷子夹菜。 只不过那些饭菜是如何进的她嘴,就是如何吐出来的。 她甚至连嚼都没嚼! 林怡琬可犯了愁,她忍不住说道:“佑仪,再这么下去,你別说把胎儿给养好,你自己只怕都要饿成皮包骨!” 佑仪公主不安的红了眼圈,她呜咽询问:“姑姑,我该怎么办啊?为何怀孕会这么辛苦?” 林怡琬柔声安抚:“总会想到办法的!” 恰在此时,不远处突然飘散进来一阵浓烈的臭味。 林怡琬面色骤变,她立刻询问:“什么东西餿了?快点端走,不要熏到了公主殿下!” 哪成想,佑仪公主却用力吸了吸鼻子道:“咦?这种气味好特別啊?是哪里传过来的?” 门外面战淼探出半个小脑袋:“娘亲,佑仪姐姐,是喵喵的炸臭豆腐熏到了你们吗?我很快就吃完吆!” 佑仪公主下意识阻拦:“喵儿,不要吃完,给我剩一点,我,我想尝尝!” 战淼担忧询问:“啊?你不嫌臭?” 佑仪公主慌忙摇头:“不嫌,你快端过来!” 战淼转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停的撇向林怡琬:“娘亲,是佑仪姐姐跟我要呢!” 林怡琬不由得苦笑,佑仪也是病急乱投医了,这种炸臭豆腐,她吃一口,只怕吐的更加厉害。 只不过,她並没有阻拦。 她觉得试试也可! 她迅速后退半步道:“那你就给你佑仪姐姐端过来!” 战淼將藏在背后的精致小玉盘端到了佑仪公主面前,里面还有三块色泽金黄的炸臭豆腐。 她得意说道:“这味道真是好极了,起初我闻到气味的时候,还以为是轩哥的臭袜子掉油锅里了呢,熏得我差点掉头就跑!” 佑仪公主好奇询问:“那你怎么又吃了呢?” 战淼迅速回答:“是轩哥和叶谦他们都说好吃,我才尝一尝的,原来他们真没说谎,这玩意儿,闻著臭,吃著香嘞!” 听了她的话,佑仪公主竟是本能的咽了咽口水。 她转头可怜巴巴的看向林怡琬:“姑姑,我想尝一尝!”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心疼,若不是佑仪因为意外怀上孩子,她其实还是个依赖大人的小姑娘呢。 想到这里,她就恨极了高优国国王那个狗东西。 她柔声说道:“想吃就尝尝,大不了就是吐!” 佑仪公主忙不迭將一小块塞进嘴里,竟是满足的眯起眼睛。 她忍不住含糊不清的夸讚:“怪不得喵儿和轩弟他们喜欢吃,原来真的是很好吃,这种臭味好吸引人!” 林怡琬狐疑的拧紧眉心,真的有那么好吃? 战淼迅速將盘子塞给她:“娘亲,你也尝尝嘛!” 浓烈的臭味瀰漫到林怡琬鼻端,顿时熏得她胃口一阵剧烈翻腾。 她再没迟疑,拔腿就往外面跑。 直到確定臭味离著自己很远之后,她这才顿住脚步。 身后传来战淼和佑仪公主的笑声,她不由得咬牙说道:“果然怀孕之后的口味都是独特的,明明奇臭无比的东西,她怎么就吃的津津有味呢?” 许是吃了东西的缘故,佑仪脸色和精神都没那么差了。 她先派人打赏了那个做出油炸臭豆腐的婆子,接著又叮嘱她再弄些臭豆腐备著。 第1034章 黄豆 婆子欣喜不已,连忙去找管事要新鲜的黄豆。 很快消息就传到了庄子上,芙蓉看著大家都在忙著晾晒黄豆,就十分好奇。 她凝眉询问:“怎么把黄豆全都给弄出来了?往常城主府那边也没要这么多啊!” 庄头倒也没隱瞒她,他毫不犹豫回答:“是给城主夫人准备的,她不是有了身孕,各种山珍海味都吃不下,唯独喜欢陈婆子做的油炸臭豆腐,这不是得赶紧泡豆子磨豆腐吗?” 芙蓉眼底闪过狰狞恨意,凭什么她想吃,就所有人都跟著忙活啊? 她就该活活给饿死! 谁让她耀武扬威,还害的自己被赶到这庄子上做农活呢? 芙蓉想到这里,就委屈的红了眼眶。 庄头察觉到她不对劲,就关切询问:“芙蓉,你怎么了?” 芙蓉迅速仰著头道:“可能刚刚有飞虫进了眼睛,所以就有些难受!” 庄头没再多问,就吩咐她:“你去把这些豆子全都弄进水中泡著,天亮之前,得把豆腐做出来送到城主府!” 芙蓉点头应下,提著那些豆子就快步离开。 只不过,她再泡水的时候,还將一些提前准备好的药粉给撒了进去。 她讥誚呢喃:“你不是想吃吗?那就活活吃死唄,这是慢性毒药,一块两块不致命,但是吃的越多,你就死的越快,到时候一尸两命,多爽啊!” 她伸手搅拌了一下,那些药粉很快就融於水中。 连带著她狰狞的笑容,也是一闪即逝。 隔天,佑仪公主就听说庄子上运来了新鲜的豆腐。 她谨记林怡琬的提醒,对待自己的吃食一定要严加盘查。 她取了一些新鲜的豆腐先让城主府的医者检验,他並没有检查出任何不妥之处。 他甚至还说,这是最新鲜的黄豆製作而成,绝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然而,佑仪公主依旧不放心。 毕竟是入口的东西,她在宫里的时候,可清楚那些后宫妃嬪们害人的招数真是五八门。 她如今怀著身孕,大意不得。 她就命令身边侍女:“你去把琬姑姑给请来,就说庄子上送来新鲜的豆腐,我拿不定主意,让她前来检查一番!” 侍女很快带著林怡琬赶到,她率先使用了最简单的方法检查,那就是把豆腐先餵给小白鼠。 约莫过去一个时辰,小白鼠依旧活蹦乱跳。 佑仪公主忍不住鬆了口气,她凝眉沉吟:“姑姑,是不是我有些过於紧张了?想必那芙蓉就算心有怨言,却也不敢直接就报復,毕竟很容易就查到她的身上!” 林怡琬提醒:“佑仪,不要轻敌,打第一眼见到她,我就觉得她城府颇深,她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保险起见,这些豆腐先不要吃了!” 佑仪公主连忙答应:“好,那就把这些豆腐先封存起来,再去別的地方购买新鲜的吧!” 林怡琬又接连餵了几天小白鼠吃豆腐,就发现它们的状態一天比一天糟糕。 直到彻底暴毙! 她顿时明白,这些豆腐里面全都加了慢性毒药。 起初不显,但是在身体內积攒之后,就会发作。 她將死了的小白鼠给佑仪公主去看,只嚇得她面色苍白难看。 她憎恨说道:“她竟是真的下了慢性毒?她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依然被姑姑发现了!” 林怡琬冷冽开口:“这个女人不能留了,我会跟凌越说一声,將她从庄子上抓回城主府!” 毕竟是之前伺候墨凌越的人,且又是他把人给送出去的,必须要跟他告知一声才行。 佑仪公主面上闪过一抹复杂,她要亲自说。 她已经打定主意,如果墨凌越护著芙蓉,那么她自此之后,就跟他保持距离。 终归是要谋害她性命的人,她绝不能轻饶! 林怡琬明白她的倔强,就让她独自处理此事。 快到黄昏的时候,墨凌越风尘僕僕的赶回城主府。 他如今正跟战阎一起去接收胶东岛,遇到的阻力颇大。 很多人不服,觉得他不配做新的胶东王。 他將这些全都压在心里,他不想让佑仪公主为自己担忧。 所以见到她的时候,他面带笑容。 他快步上前关切询问:“公主殿下,你最近觉得身体如何?前几天听说你吐的十分厉害,现在可有所缓解?” 佑仪公主点点头:“好些了,厨娘新做了一种菜品,我很喜欢吃,我如今就指著那个填饱肚子!” 墨凌越好奇追问:“什么吃食这么得你的喜欢?” 佑仪公主回答:“油炸臭豆腐!” 墨凌越显然也没听说过这道菜品,但是他认为,只要佑仪喜欢,那就必须给她多做。 他迅速说道:“我这就吩咐庄子上,让他们多做些鲜豆腐送到府里,这样,就能隨时供给你吃!” 佑仪公主出声阻拦:“不用了,我已经让他们做鲜豆腐了,只不过,却发生了一桩事情!” 墨凌越诧异询问:“什么事情?” 佑仪公主命人將几只毒死的小白鼠端上来,呈给他看。 墨凌越气的浑身剧烈颤抖,他如何看不出,这是有人要毒害佑仪公主呢? 他连忙询问:“是谁,公主殿下可查出来了?” 佑仪公主吐出两个字:“芙蓉!” 说完,她就紧紧盯著墨凌越的面色查看。 待看到他的眼底只有恼恨和杀意之后,她这才缓和了脸色和情绪。 还好,他並没有因为那人是芙蓉而反驳她。 墨凌越並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佑仪公主给重新审查过了,他此刻只是满心的怒意。 他没想到芙蓉竟然不知悔改,甚至还敢毒害佑仪公主和她腹中的孩子,她简直是罪无可赦。 思及此,他就沉声命令:“来人,將芙蓉带来本城主的面前!” “是!”候在外面的侍卫即刻领命离开。 此时芙蓉正在庄子上忐忑不安的等待消息,如今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按理说城主夫人应该已经发作才对,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呢? 她正胡思乱想著,冷不防房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撞开。 第1035章 侍卫 寒冷的风吹到她的身上,让她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她转头看向来人,竟是城主身边跟隨的侍卫。 她欣喜询问:“墨青,是不是城主大人让你接我回去了?之前一直都是我亲力亲为的伺候他,他离了我不行对不对?” 墨青面上闪过复杂之色,他想不明白芙蓉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她果然还是对城主大人生出了非分之想吗? 他淡漠开口:“城主大人是吩咐我带你回去公主府!” 芙蓉看到他严肃的神情,顿时心口咚咚咚直跳。 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用力抓住墨青的袖子质问:“墨青,你说实话,你到底是为何前来?” 许是怕墨青依旧隱瞒,她忍不住打起苦情牌,她委屈呜咽:“墨青,我们是一起到城主大人身边的,你不能偏帮外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应该跟我说实话!” 墨青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芙蓉,你不该妄想的,你还有什么未尽的心愿吗?看在咱们相交一场的情分上,我会帮你完成!” 只一句话,就让芙蓉泪如雨下。 她知道自己所作所为被墨凌越查出来了,他要她的命!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开口:“墨青,你放过我,我求求你了,平日我在城主府的时候,对你不错,但凡有好吃的,都要先给你送一份,你真这么狠心要把我给抓走吗?” 墨青眼沉声说道:“我不会背叛城主,你莫要让我为难!” 芙蓉冷笑一声:“原来男人都是这般狠心绝情,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绝不会乖乖跟你回去城主府的!” 说完,她就转身快步逃走。 墨青拧了拧眉心,一个起落就到了她的面前,並將她直接打晕。 芙蓉是被冷水浇醒的,她睁开眼睛就对上墨凌越那双凌厉的双眸。 她颤声呜咽:“大人,你冤枉奴婢了,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 墨凌越沉声喝问:“芙蓉,你之前被送去庄子上的时候,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下不为例?” 芙蓉跪爬到他脚边哀求:“大人,奴婢谨遵你的教诲,一直都在庄子上十分乖顺,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庄头啊!” 墨凌越不由得冷笑:“你乖顺吗?你若是真的乖顺,又怎么会去药堂购买昂贵的麝香粉妄图谋害公主殿下!” 芙蓉矢口否认:“奴婢没有,求大人明察!” 墨凌越失望说道:“看来,不將证据放到你的面前,你根本就不会承认!” 他命人將城內的药堂掌柜带进来,他就直接指认:“回稟城主大人,就是芙蓉姑娘买了不少麝香粉,草民记得清清楚楚!” 芙蓉听了这句话,顿时面露绝望之色。 片刻,她才颤声呜咽:“是,是奴婢一时间猪油蒙了心,大人,求你饶过奴婢这一回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如今证据確凿,容不得她抵赖。 她唯有恳请墨凌越饶恕,方能保住性命。 然而,墨凌越充耳不闻。 他无情开口:“来人,將她拖下去杖毙,以儆效尤!” 芙蓉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她没想到墨凌越竟然会要她的命。 她以为凭著昔日的情分,他顶多让她受一顿皮肉之苦罢了,如何就让她死呢? 第1036章 酸涩 思及此,他的心口就起了莫名的酸涩。 他看著她离开的背影,却不知道该如何挽留。 他命人处理了芙蓉的尸体,就去向林怡琬匯报情况。 他无奈开口:“佑仪怕是生气了!” 林怡琬凝眉盯著他:“凌越,你说实话,如今你心里还有小软吗?” 墨凌越迅速回答:“自然是没有的,自打她跟唐兄定亲之后,我就斩断了所有对她的想法,我只盼著她能余生顺遂!” 听了他的话,林怡琬的面色也缓和下来。 她笑著询问:“你捫心自问,你对她了解多少呢?你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吗?” 墨凌越面色僵了僵,不得不说,这句话真是戳到了他的痛处。 他对佑仪公主著实知之甚少! 怪不得她不相信他说喜欢她,原来,他根本就没有用心。 他愧疚开口:“姑姑说的对,我的確有些疏忽了她的感受,是我的错,我以后会用心护著她!” 林怡琬点点头:“你跟她之间还需要磨合,原本你们大婚就有些仓促,她如今正是身体最虚弱的时候,你这时候对她关怀,会慢慢打动她的!” “是,多谢姑姑提醒!”墨凌越衝著她行礼之后,连忙转身就走了。 林怡琬无奈嘆息:“希望你和佑仪能够少些坎坷吧!” 她此时有些想念战阎了,也不知道他在胶东岛那边处境有没有危险。 夜幕降临,靖城一处偏僻的小院里面,胶东王正被心口的疼痛折磨的奄奄一息。 他咬牙质问:“郎中呢?不是让你去请郎中了吗?为什么他还没有来?” 魅影为难开口:“王爷,属下几乎请遍了靖城的郎中,他们都对你身体中的毒束手无策!” 胶东王愤怒咆哮:“那就眼睁睁的看著本王活活疼死吗?你这个蠢货,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魅影恨恨咬牙:“不如属下去把侯夫人给抓来,毒是她下的,她肯定能解!” 胶东王艰难喘了一口气:“她那般狡诈,你去抓她,没那么容易,倒不如將她的孩子给绑来,威胁她交出解药!” 魅影眼睛一亮:“好,属下这就去做!” 胶东王衝著他的背影叮嘱:“千万要小心些,莫要露出马脚,不然咱们就都没办法活著离开靖城了!” “是!”魅影扬声应下。 他匆匆来到城主府外面,乔装成卖货郎的模样。 他一边摇晃著拨浪鼓,一边吆喝:“卖拨浪鼓啦,卖各种杂耍小玩意啦!” 起先城主府没有半点的动静,他也不气馁,就坚持在外面晃悠。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战轩就跟战淼快步跑出来。 战轩率先开口:“说好了,我给你买个拨浪鼓,你就叫我一声轩哥?” 战淼忙不迭点头:“对,我肯定会叫的,你快些给我买!” 战轩衝著魅影询问:“拨浪鼓多少钱一个?” 魅影连忙回答:“五文钱!” 战轩还不及说什么,战淼就伸手指著一个头,道:“还想要这个,戴在头上肯定会很好看!” 战轩伸手拿起在战淼头上比划了一下:“你脸太圆了,有些不適合,你再选个別的样式的!” 战淼委屈咬住唇:“他也没別的样式啊,我如何选呢?” 魅影迅速开口:“有的,只不过我这次没带过来,如果两位真的很想要,那不如就跟我去家里取好不好?” 战轩和战淼几乎是同时戒备的后退半步,两人齐声拒绝:“不好!” 魅影眼底杀意一闪即逝,如果不是这两个小崽崽还有用,他早就动手要他们的命了。 现在,他只能耐著性子周旋。 他温声苦劝:“我家离著这边很近的,不但头样式多,甚至还有各种好玩的风箏,靖城风大,难道你们不想去放风箏玩吗?” 战轩冷笑:“你打算非要把我们给骗走是吧?我们偏不上当!” 说完,他就拉著战淼的手转身快步离开。 魅影如何能甘心错过机会,哪怕此刻时机不对,他也只能鋌而走险。 他再没迟疑,抬手就將一包药粉朝著两人洒了过去。 他想的很好,只要两人晕倒,他就把他们扔进货郎车里面给带走。 然而,那些药粉竟是对他们没有作用。 这让他十分震惊! 不过耽误片刻的功夫,两人的背影就已经消失在他的眼前。 察觉到有人朝著这边快步走来,他只得推著货郎车连忙逃窜。 看到他空手而回,胶东王顿时气的面色铁青。 他不满质问:“你怎么连个小孩子都绑不来?你不是武功十分厉害吗?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 魅影心里委屈,若是普通的小孩子,他当然很容易就能绑回来。 可那两个小崽崽,明显的十分聪慧! 尤为重要的是,迷药竟然对他们没有半点的作用。 这就有些难办! 他凝眉解释:“王爷,他们打了属下一个措手不及,属下没想到迷药竟然对他们没有作用!” 胶东王恨的牙呲目裂,他咆哮:“林怡琬医毒双绝,她的两个孩子自然对药物的抵御能力就极强,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你可真傻!” 魅影只得承受著他的怒火,再不敢吭声。 良久,胶东王又说道:“既然诱骗不行,那就用强的,待他们出府的时候,你瞅准机会將他们直接掳走,绝不能有半点的含糊!” 魅影下意识询问:“那他们何时会出府?” 胶东王喉头顿时梗住,他觉得他就算不被毒药给折磨死,也会被魅影活活气死。 就没见过这么笨的暗卫! 除了功夫厉害之外,实在是没有可取之处。 他用力闭了闭眼道:“你去城主府门口蛰伏吧,他们什么时候出府,你就什么时候出手!” 魅影看出他的不耐,就只得应下命令。 他带著几个烤饼,小心翼翼蛰伏到城主府的暗处。 此时战淼正绘声绘色的跟林怡琬讲遇到货郎的事情,她得意扬起下巴:“幸好我跟轩哥见机得快,不然,就被他给骗走了!” 林怡琬心中微动,城主府门口怎么会突然出现拐子呢? 她暗中算了算时间,怕是胶东王已经熬不住了。 第1037章 犯险 他应该急需要解药,所以才派人不惜以身犯险。 鑑於战阎和墨凌越此时还没有顺利接手胶东岛,她势必再跟胶东王见一面了。 她交代两个孩子:“不许隨便踏出城主府半步,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战淼著急询问:“娘亲,你去哪里?” 战轩也担忧开口:“有拐子抓我们,未必他就不会抓娘亲,毕竟娘亲长的还怪好看的!” 林怡琬不由得失笑,她柔声安抚:“你们放心,娘亲不会让拐子得逞的,娘亲很快就能回府,到时候,带著你们坐船去胶东岛!” “太好啦!”两个小傢伙顿时开心的手舞足蹈。 林怡琬来到城主府外面,衝著虚空喊道:“出来吧,我知道你藏在暗处,你不用惦记我的孩子们,你抓到我,不是能容易拿到解药?” 魅影刚把一口烤饼塞进嘴里,此刻听了她的话,差点没把自己给直接噎死过去。 他用力伸长了脖子,好不容易才把烤饼给狠狠咽了下去。 他万万没想到,那位手段凌厉的侯夫人竟然知道自己藏在暗处。 这可如何是好?到底是现身,还是不现身呢? 林怡琬在原地等候片刻,她又凝眉询问:“你不要害怕,我之所以来找你,没想要你的命,我是要见胶东王,我跟他谈谈!” 魅影没得办法,只能將烤饼塞进隨身携带的布袋里面。 他走到林怡琬面前道:“我叫魅影,正是胶东王身边的一名死士!” 林怡琬上下打量著他:“就是你那天把胶东王给救走的?” 那天她並没有看到他的样貌,他速度极快,抱起胶东王的时候,犹如一道残影那边从眾人眼前闪过。 等眾人再想去追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到踪跡了。 不得不说,他的轻功著实让人惊嘆。 魅影有些无措的挠挠头:“是我,我是他的贴身暗卫,只有他在性命危急的时刻,我才会出现!” 林怡琬觉得胶东王运气还挺好,竟然还有这么耿直,且轻功又厉害的死士。 这简直是他的逃命大杀器啊! 她动了想要抢过来的心思! 心里虽然想要抢人,但是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她沉声命令:“你带我去见胶东王,我要跟他谈条件!” 魅影有些担忧的询问:“你不会要他的命吧?” 林怡琬直接就逗笑了:“我就算不去见他,你觉得他能活多久?” 魅影面色变了变,这句话还真挺扎心!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胶东王若是没有解药,確实没几天可以活了。 他转身前头带路,片刻才好奇询问林怡琬:“那你不怕胶东王命令我对你动手?” 林怡琬毫不在意的开口:“我手里有能让他活著的解药,他就算再恨我,也得留著我的命!” 魅影没再吭声,行吧,这些弯弯绕他是算不明白。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林怡琬就站在了胶东王的面前。 他那张形容鬼魅的脸上,更是染了滔天怒火。 他嘶声咒骂:“蠢货,你怎么把她给带回来了?我怎么养了一个你这么个愚笨玩意儿?” 魅影著急爭辩:“王爷,她有解药啊!” 胶东王恨恨咬牙,他可不认为林怡琬会给他解药,她只会要他的命。 眼见他快被气死了,林怡琬只得开口:“胶东王,你不用怪他,也不用生气,我此番前来,真是给你送解药的!” 胶东王不由得冷笑:“你会这么好心?林怡琬,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这么容易上当受骗?” 林怡琬无奈嘆息:“瞧你,竟然不相信我说的话,既然如此,那我就走吧!” 话音落下,竟是真的转身离开。 胶东王顿时就慌了,他衝著魅影命令:“还愣著干什么?赶紧拦住她!” 魅影迅速追过去,展开双臂挡住林怡琬的去路。 她眯著眼睛说道:“我说我来送解药的,胶东王却不肯相信,我能有什么办法?” 魅影只得看向胶东王:“王爷,她真的是来送解药的!” 胶东王都惊呆了,他无法置信的看著魅影:“你到底是谁的死士?你怎会帮她说话?” 魅影小心翼翼回答:“属下是说的实话!” 胶东王气的想捶他,但是浑身却没有半点力气,只得作罢。 他咬牙冷哼:“林怡琬,我才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你这个女人,最是狡诈狠辣,说吧,你又想谋夺本王什么?” 林怡琬眯眼笑道:“胶东王,是不是中毒的滋味很不好受?” 胶东王呼吸哽住,自打从城主府逃出来之后,他每天都疼的生不如死。 他几乎连囫圇觉都没有睡过,但凡闭上眼睛,疼痛就霍地袭来,让他死去活来的来回翻滚。 他真是受够了,甚至还想求死了结。 可他还抱有一丝幻想,兴许魅影能寻到解药呢? 他狠狠瞪向林怡琬:“是,我每天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个答案侯夫人是不是很满意?” 她点点头:“对呀,看到你这般痛苦,那我的確很开心!” 胶东王听了她的话,差点就没被活活气死过去。 她可真是实在! 气死人不偿命! 胶东王深吸一口气道:“少废话,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才能给我解药?” 林怡琬缓缓开口:“胶东岛!” 胶东王装作不解的挑眉:“我不是都已经给你们了吗?你为何还找我要?” 林怡琬垂眸轻笑:“表面上是给了,但是你应该很清楚,那些人根本就不会听命於墨城主!” 胶东王面上闪过得意之色,他轻蔑开口:“那就怨不得我了,他们不臣服墨凌越,跟我有什么关係?”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想著,终究是他这么多年经营的地方,岂能这么轻易被人给撬走? 墨凌越想要拿下胶东岛,绝无可能! 林怡琬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中所想,她下意识询问:“胶东王是不是觉得墨城主根本就不会顺利接收胶东岛?” 胶东王几乎是脱口而出:“是!” 片刻,他又迅速反应过来。 他立刻改口:“墨城主能不能顺利接收胶东岛得看他有没有本事,本王如今也是爱莫能助!” 第1038章 利诱 林怡琬拿出一个瓷瓶在他眼前摇晃:“胶东王,你是真的不想要解药吗?你还想每天都要活活承受疼痛的煎熬?” 胶东王眼底顿时浮现出贪婪之色,他不想再受折磨了。 好死不如赖活著! 如今解药唾手可得,他怎么能不动心? 他艰难咽了咽喉咙道:“林怡琬,你想让本王做什么换取解药?” 林怡琬缓缓开口:“你去胶东岛,当著那些旧臣的面,奉墨凌越为主,唯有这样,他们才能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 胶东王毫不犹豫打断:“你在做梦!” 林怡琬倒也没恼,她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魅影:“去,给我搬一张椅子过来!” 魅影应声离开,又把胶东王气个倒仰。 他怒吼:“魅影,你不许听从她的命令!” 魅影脚步下意识顿住,他挠挠头,僵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胶东王恶狠狠看著林怡琬:“你赶紧滚,我就算死也不会帮墨凌越的忙,他若是有本事,就把那些胶东岛旧臣全都杀掉!” 林怡琬眼底陡然闪过凛冽杀意,她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胶东王脸上道:“给你脸了,你还敢冲本夫人囂张?” 胶东王被打懵了,他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出手伤人。 他几乎是下意识怒吼:“魅影,给我杀了这个女人!” 林怡琬迅速將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在他脖颈上威胁:“你觉得是他杀我快,还是我杀你快?” 胶东王嚇得嘴皮子都哆嗦起来,他向来怕死的要命,几乎是立刻就怂了。 他著急开口:“侯夫人息怒,有话好好说,莫要动刀啊!” 林怡琬不屑打断:“我是想跟你好好说话,但是你呢?却一个劲的推脱,甚至还想让魅影杀我?” 胶东王面上闪过心虚之色,他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根本就硬气不起来。 他只得道歉:“我错了,侯夫人向来善良仁慈,想必不会跟我一般见识吧?” 林怡琬摇摇头:“不,我很小气,我开始来的时候,是打著好好谈判的心思,可你的作为让我很失望,我务必要让你受到些教训,才会消散心口间的怒火!” 胶东王战战兢兢的询问:“什么教训?” 林怡琬眯眼笑起来:“把你的手指头切下来四个吧!” 胶东王顿时骇的魂飞魄散,他何曾见过这么犹如恶魔一般的女子,她竟然要切掉自己的手指,这如何能行?他不就变成残废了吗? 他用力摇头:“不,除了切手指之外,侯夫人还有什么条件?” 林怡琬沉声说道:“那就只能跟我走一趟胶东岛了,你不是不同意?” 胶东王此刻浑身上下升起一股子无力感,如果不是身中剧毒,他如何被这个女人拿捏? 偏偏他现在已经入了绝境,只能被她牵著鼻子走。 思虑片刻,他就颤声答应:“好,只是我身体十分虚弱,根本就撑不到胶东岛!” 林怡琬从容开口:“我可以给你半颗解药,虽然不能完全解毒,但是能让你恢復些力气!” 胶东王希冀询问:“半颗解药能止疼吗?”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发作时的痛感,几乎是从骨头缝里面钻出来的,让他几乎每次都要狠狠去撞墙。 林怡琬无情回答:“不能,给你半颗解药,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只要墨凌越顺利接收胶东岛,我定然让你恢復活蹦乱跳的状態!” 胶东王用力咬了咬后槽牙,他如今別无选择。 他只得开口:“什么时候走?” 林怡琬迅速起身:“即刻!” 她让魅影去准备马车,將胶东王给背到上面去。 胶东岛离著靖城不算近,需要走上一天一夜的路程。 林怡琬回了一趟城主府告別,她让紫儿留下照顾几个孩子。 佑仪公主自然不放心她,又派出不少暗卫暗中保护。 林怡琬坐在马车上,听到前头传来胶东王疼痛发作的时候,发出一阵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 她丝毫不在意,甚至还在他疼昏的时候,再用冷水浇醒。 胶东王气的不行,他认为林怡琬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索命小鬼。 好不容易熬到胶东岛,胶东王几乎已经折磨的不成人样。 林怡琬顺利跟战阎见面,她凝眉询问:“是不是胶东岛的那些旧臣还抱有一丝幻想呢?” 战阎点点头:“之前请他们进王府商议事情,他们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不到,摆明了没把我放在眼里!” 林怡琬就猜到会是这样,不然,她也不会把胶东王给带过来。 她迅速开口:“以胶东王的名义给他们送帖子,看他们还用什么理由拒绝!” 战阎立刻命人將帖子送出去,不到半个时辰,所有胶东岛旧臣都已经到齐了。 他们看到胶东王的时候,面色皆是十分难看。 其中一名白髮苍苍的老者率先开口:“王爷,朝廷是不是胁迫你了?胶东岛是老王爷亲手打下来的,朝廷怎能说要走就要走?他们也忒不地道了些,还有墨凌越那个小子,他没为胶东岛做出任何贡献,凭什么我们奉他为主?” 胶东王面上顿时闪过一抹后悔,他真不该回去京城,不然他还好好的在这岛上吃香喝辣呢。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为了小命,他只能將胶东岛拱手让人。 他晦涩开口:“单老,我理解你的心情,只不过,这是朝廷的决定,你们都要遵从安排,自此之后,全都听命於墨凌越,但凡违背他的命令,就是对抗朝廷!” 单老无法置信的看著他:“王爷,你甘心吗?我们这些旧臣,都是跟著老王爷效力的,我们只认南宫家,不认朝廷,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就反!”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不少旧臣也跟著大喊:“我们全听王爷的!” 战阎不动声色的巡视眾人:“看来,你们是真没把本候看在眼里啊!” 单老凝眉盯著他:“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只朝廷的走狗,我们胶东岛每年都按时给你们朝廷缴纳赋税,难道这还不够?还妄图要吞噬我们?” 第1039章 痛快 战阎面上闪过凛冽寒意,他正好要杀鸡儆猴。 既然这位单老对他不敬,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他立刻下令:“影魂,此人以下犯下,就地诛杀!” 影魂刚刚拔剑,胶东王就连忙阻拦:“住手,战义候,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岛上的水师將军,单寧!” 战阎是听说过单寧的名头的,传闻当年正是他做衝锋,才帮著老胶东王一举夺下胶东岛。 他手底下训练出的水师十分精锐,几乎个个都是水中作战的好手。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高优国这才对胶东岛不敢有覬覦之心。 可以说,单老將军,极得民心。 许是察觉到战阎真的不敢杀他,所以单寧態度极其囂张。 他不屑说道:“知道老夫为何不肯见你吗?因为你是个靠著裙带关係上位的无耻之徒,如果不是娶了离王的女儿,你怎会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话音落下,他就大骂:“无耻之徒,你敢不敢反驳老夫说的话?” 不少看热闹的人也跟著大笑起来,只觉得单寧骂的痛快。 战阎镇定自若的开口:“单寧,本候並不否认能有今天是沾了夫人的光,你倒是想沾,只可惜没有啊!” 单寧无法置信的挑眉:“怎么?战义候这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吗?” 战阎重重点头:“你说的没错,本候就是这么想的,靠著媳妇上位不丟人,像你这样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才丟人!” “你!”单寧听了他的话,差点气的背过气去。 他咬牙咒骂:“不要脸的狗东西,也敢在本將军面前造次,你敢不敢跟本將军比试一次?只要你能贏过我,岛上的水师以后就听命於你!” 胶东王眼底陡然升腾起一抹希望,他太了解这位水师將军了,虽然上了年纪,可他的拳脚功夫十分厉害。 他尤其擅长的是水战,但凡钻进水里,任何人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如果战阎这次输了比试,那他岂不是就得狼狈的退出胶东岛? 想到这里,他的面上就染满喜色。 他率先开口:“战义候,你应不应战?” 战阎眯著眼扫视眾人,只见那些人面上皆是带了鄙夷,似乎篤定了,他绝对不会贏过单寧。 他毫不犹豫开口:“单寧,你可愿意跟本候赌命?” 单寧眸光微闪,他下意识追问:“如何个赌命法?” 战阎沉声说道:“咱们比试,就只能活一个!” 单寧面上顿时闪过剧烈挣扎,他原本只是想要给战阎一个下马威,可犯不著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即便他认为战阎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可他也不想冒险。 就在他要拒绝的时候,战阎却已经讥讽开口:“怎么著?原来单老將军也只是口头上逞威风,实际上,是一只胆小鬼?” 单寧坡口大骂:“你放屁,谁说老夫是胆小鬼?不就是赌命吗?老夫答应就是,只不过,咱们得在船上比试,你可同意?” 战阎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他立刻答应:“好,就在船上比试,来人,上纸笔,本候要跟单寧签下赌命文书!” 胶东王別提多兴奋了,他低声提醒单寧:“单老,你在文书上写明,只要你弄死战阎,那么朝廷就立刻滚出胶东岛,还有银滩,也要交到我们的手中!” 单寧点头:“王爷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战阎就是吹的厉害,我才不相信他有真本事!” 胶东王深以为然,他觉得单寧没骂错,战阎就是凭藉著林怡琬这才身处高位。 他肯定打不过单老! 此时林怡琬正在跟战阎整理衣裳,她趁著这机会,压低声音询问:“阿阎,你在水上作战有几分把握?” 战阎温声安抚:“你不信我的水性吗?老东西绝对不是我的对手,我保管待会浮上来的定然是他的尸体!” 林怡琬明白他的本事,这么多年南征北战,他的功夫一点都没有懈怠。 尤为重要的是,轻敌乃大忌。 单寧从一开始就轻瞧他,这就註定了他会失败的结果。 她眸光复杂的叮嘱:“我会在上面等著你回来的!” “嗯!”战阎轻声应下,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把这场赌命比试放在心上,因为他已经篤定单寧必死。 两人各自在文书上籤下名字之后,就移步到王府后院水塘上面对战, 不少单家人得到消息赶来观战,其中一名身穿緋色锦裙的女子吸引了林怡琬的注意。 她听到有人称呼她为单副將! 瞧著年纪应该是单寧的女儿了,只是不知道她能成为水师副將,靠的是真本事,还是別的! 容不得林怡琬想明白,战阎就已经跟单寧开始激烈对战。 不少胶东岛旧臣给单寧加油助威,相反战阎这边除了林怡琬和几名暗卫之外,倒是彰显的十分淒凉。 战阎果然勇猛无比,哪怕在船上,也丝毫不露下风。 他出招狠辣,几乎迫的单寧只有招架之力,並无还手之能。 直到他突然跳进水中,迅速游到战阎的小船旁边,伸手用力摇晃起来。 战阎站不稳,在眾人的惊呼中直接被晃进水中。 他像是有些不適应,刚刚掉下去的瞬间,竟是接连呛了几口水。 不少围观的水师士兵忍不住大声嘲笑起来:“原来威名天下的战义候竟然是个旱鸭子,看来,他这次是必死无疑了!” 那些旧臣也跟著附和:“不能白让战义候来一趟胶东岛,说什么也得给他打造一具水晶棺!” 影魂听到之后,气的面色铁青。 他死死握紧拳头,几乎要衝出去揍人。 林怡琬安抚他:“你们爷之前没教过你们吗?笑到最后的才是贏家,如今就让他们先痛快痛快嘴,到时候尸体抬上来,他们就得哭了!” 影魂重重点头:“夫人说的没错,我们爷必胜!” 他的话音刚刚落在,就看到单寧已经钳制住战阎,他抬手死死握住他的胳膊,將他的脑袋狠狠往水里按去。 他一边按,还一边怒声质问:“战阎,你还敢不敢囂张?” 第1040章 杀机 战阎没有回答,猛然挣脱了他的钳制,直接扎进了水底。 水面上一片浑浊,单寧竟是一时间没有寻到他的踪跡。 他忍不住大喊:“战阎,你做什么缩头乌龟,你赶紧滚出来,乖乖受死,老夫给你个全尸!” 影魂急的不行,他下意识开口:“夫人,会不会爷在水底被闷晕了?属下要不要下去救他?” 林怡琬摇摇头:“不用,你没看到水面这么浑浊吗?应该是你家爷故意扰乱他的视线!” 果然,单寧没有寻到战阎的踪跡,顿时十分焦躁。 他在水里犹如无头的苍蝇那般乱转! 这时候站在岸上观战的緋衣女子突然喊起来 :“父亲,別慌,你要沉住气!” 原本仓皇的单寧听了这句话,果然就肉眼可见的安静下来。 他警惕的看著周遭,似乎要在浑浊的池水中寻找出战阎藏匿的身影。 这时候影魂小声说道:“夫人,属下觉得那个单副將不太好惹!” 林怡琬不由得勾起唇角:“胶东岛的人哪个看上去好惹呢?既然我跟阿阎来了,势必就要將他们一个个收拾的乖觉听话,不服,打服!” 影魂听了这句话不由得神情激动,只觉得爷的夫人著实厉害,跟著她,就有主心骨。 此时荷塘中,战阎依旧落了下风。 但凡他出现在水面的时候,都是被单寧追著打。 这时候胶东王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林怡琬,如果我是你,立刻就赶紧叫停这次比试,你总不能真让战阎死在这荷塘里面吧?你留在靖城的孩子们,可就没爹了!” 他顿了顿又开口:“还有你,要守寡,还是说,你已经想好了要改嫁?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就考虑考虑我,我其实长得也不差!” 林怡琬凝眉看他一眼:“胶东王,我是没想到你这么无耻,只不过,你得盼著我夫君能贏,那样,你兴许还能活著,倘若他输了,你只会死在他的前头!” “你!”胶东王气的说不出话来。 林怡琬依旧觉得他有些碍眼,抬脚就將他直接踹下水塘。 “嘭!”胶东王以极其不雅的姿势落水,他又担心会受到波及,立刻连滚带爬的游上台阶。 他喘著粗气,浑身湿透的坐在边上,別提多狼狈了。 林怡琬没再理会他,因为战阎和单寧即將分出胜负。 单寧偷袭不成,被战阎一起拉著沉进水底,约莫过去不少时间,两人都还没有浮上来。 眾人大气都不敢出,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动,只紧紧盯著水面。 林怡琬的一颗心也提到了喉咙口,即便她对战阎十分有信心,但是难保会有意外发生。 若是,他真的会被淹死呢? 想到这里,她就下意识要跳进水中。 然而,下一刻,战阎的脑袋就率先从水中露了出来,他讥誚的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眾人,毫不犹豫的游上台阶。 緋衣女子迅速反应过来,她著急大喊:“快,快去救我父亲!” 不少人纷纷跳进水中,迅速搜寻单寧的踪跡。 林怡琬快步走到战阎面前询问:“如何?” 他篤定回答:“活不了了!” 林怡琬这才鬆了一口气,她就知道战阎会贏。 她转头朝著荷塘看去,只见緋衣女子已经將昏迷不醒的单寧给寻到,她面色极其难看。 她命人寻来医者,但是医者却为难开口:“老將军闭气太久已经救不回来了,还请单副將为他准备后事吧!” 单柔瞳孔剧烈收缩,怎么都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恼怒呵斥:“绝无可能,我父亲最厉害的就是闭气功夫,他向来水性极好,他怎么会死?你肯定诊错了,来人,再去请医者,快啊!” 胶东王也忙不迭跪爬过去,他嘶声大喊:“老將军,你快醒醒,老將军,你怎么能死呢?” 单柔恨得牙根痒痒,她转头怒瞪著战阎质问:“战义候,你为什么要害我父亲,他是胶东岛老將,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战阎皱眉开口:“单副將身为水师副將,难道不明白签下赌命文书意味著什么吗?” 单柔死死握紧拳头,眼底恨意不断翻涌。 她当然清楚意味著什么,可她没想到死的会是自己的父亲。 她用力咬紧唇瓣,良久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我以为,你身为当朝战义候,会手下留情!” 战阎面色凝重的开口:“两军对战,从来没有手下留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单柔僵在当场,眼睁睁看著战阎牵著林怡琬的手腕快步离开。 单寧被淹死的消息传遍整个胶东岛,很快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单柔不服气,可赌命文书已经被张贴的到处都是。 她忍著愤怒给单寧办丧事,那些军中老將就不断询问她:“单副將,你真的能忍得下这口恶气?这支水师军是老將军劳心劳力训练出来的啊!” 单柔用力闭了闭眼说道:“谁让父亲轻敌,赌命文书上写的清清楚楚,若是他死,胶东岛水师令就交予战阎手中!” 眾人气的面色铁青,但是却又无计可施。 这时候胶东王从外面走进来道:“单副將,我倒是有个主意,既能保住水师令,又能履行约定,堵的战阎说不出话!” 单柔不解看向他:“王爷有什么主意?” 胶东王缓缓开口:“你嫁给战阎,以水师令做嫁妆,那样,胶东岛水师不依旧掌握在你的手中,他想拿到银滩,离不开水师军的,他肯定会答应你的要求!” 单柔脑海中浮现出战阎的身影,面上闪过一抹复杂。 他是她的杀父仇人,她如何能嫁给他? 可她也很清楚,这是最好的办法。 只要依旧能將水师军掌握在手中,她受些委屈又有什么打紧? 想到这里,她就说道:“好,我这就去跟他谈判!” 她身穿一袭白色素衣,带著贴身侍女石榴前去战阎夫妇下榻的驛馆。 石榴悲戚呜咽:“小姐,你太委屈自己了,你之前说过,將来嫁个夫君,一定要一心一意的疼你护你,可,怎么要选个有妇之夫呢?” 第1041章 做妾 单柔艰难咽下喉咙苦涩,她现在哪里还有的选? 为了保住水师军,她只能去找战阎妥协! 她正这般胡思乱想著,马车却突然停下。 只听外面有人呼喊:“单柔,你出来!” 单柔面色骤变,竟是许邵? 他拦住马车做什么?又发什么疯? 她迅速打开马车帘子,满脸恼怒的喝问:“许邵,你不在海上练兵,你偷偷跑回来干什么?” 许邵瞪著一双猩红的眼睛,伸手死死抓住马车韁绳说道:“如果我不回来,你是不是就要带著水师军嫁给战义候?你可知道,他是有夫人的,他的夫人还是当朝离王的女儿,你是要做妾吗?” 单柔尷尬的別开视线:“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你既然回来了,就去我父亲的灵堂上给他磕几个头,也不枉他这几年栽培你!” 许邵用力握紧手里的长剑道:“不,我要去杀了战阎,我要替老將军报仇!” 说完,他就逕自朝著驛馆方向跑去。 单柔面色骤变,许邵怎能这般衝动? 战阎是朝廷委派过来的大將军,他的那些精兵强將都驻扎在胶东岛外面,她的水师军根本就不是对手。 她迅速衝过去阻拦,抬脚就將许邵踹倒在地上。 许邵啃了满嘴的泥,他愤怒怒吼:“你踹我干什么?难道要我眼睁睁看著你去给他做妾,我做不到,我根本就做不到!” 单柔冷声打断:“这是我的决定,容不得你干涉,赶紧退下!” 说完,她又重新回到马车上。 看到马车绝尘而去,许邵眼底染满痛苦挣扎。 他迅速起身,也追去了驛馆。 此时战阎和林怡琬正在欣赏驛馆景致,就看到影魂前来稟报:“侯爷,单府的单柔副將亲来拜见!” 战阎凝眉:“她来干什么?这个时候,她不该给她父亲办丧事吗?” 影魂回答:“说是有要事商量,让侯爷务必见她一面!” 战阎看了林怡琬一眼,她就点头:“去吧,听听她说什么!” 夫妻两人来到外院,就见单柔迅速起身行礼:“末將单柔拜见战义候,侯夫人!” 战阎不著痕跡的开口:“起来吧,你找本候商议什么要事?” 单柔沉默片刻才灼灼的看向他:“回稟侯爷,你应该很清楚,胶东岛水师是我父亲一辈子的心血,不是他说交出来就能交出来的,即便你拿到了水师令,他们也不会心甘情愿的为你所用!” 战阎凝眉打量她:“那你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服从本候呢?” 单柔缓缓说道:“你娶我,我以水师军为嫁妆!” 话音落下,周遭一片静寂。 单柔起初还能平心静气,因为她觉得她提出来的这个条件很诱人,战阎没理由不答应。 先拋却水师军不说,单单她,也对他来说,会是很大的助力。 她自幼水性极好,武技也惊人,而且对於水中征战的经验也十分丰富。 可以说,她是一名十分优秀的水军將领。 然而,片刻之后,战阎始终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这就让她有些忐忑。 她忍不住想,战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根本就看不上她? 想到这里,她的面色顷刻间就变得青白难看。 恰好,战阎也开口了:“单副將,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先不说本候早已经娶妻,就算没有,你又哪里来的自信本候一定会娶你呢?” 单柔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他怎么能这么羞辱她? 是她长得不好看? 还是她功夫不精湛? 她除了皮肤没有林怡琬水嫩之外,她別的地方都比她强啊。 尤为重要的是,她背后有强大的水师做支撑。 他娶她,是最好的结果。 她迅速开口:“战义候,你可知道,我是凭著真本事当上水师副將的?” 战阎垂眸轻笑:“你父亲之所以会死,不是因为他功夫比我弱,而是因为他太自以为是,而行军打仗,最忌讳的便是如此!” 单柔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她有些不理解,明明战阎可以轻鬆得到水师,怎么却要放弃这个机会? 她下意识看向林怡琬:“是不是侯夫人善妒,所以战义候才拒绝末將的提议?” 林怡琬登时愣住,她好无辜啊! 她明明都没有说话,单柔怎么能给自己胡乱扣罪名呢? 她毫不犹豫解释:“单副將,你误会了,本夫人真的不善妒,我之前就跟我家侯爷说过,但凡他有相中的女人,他都可以带进府里安顿,对不对呀?侯爷?” 她撞了撞战阎的胳膊,让他赶紧说话。 战阎敛著眉心开口:“是,本候的夫人不善妒,单副將如果没有別的事情,可以回去了!” 单柔面色苍白难看,她没想到会得到一个这样的结果! 战阎竟然不愿意娶她! 这可如何是好? 等候在外面的许邵早就不耐烦了,他不顾侍卫阻拦,立刻衝进来拉住单柔的胳膊道:“战义候都说不会娶你,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单柔被他拖著往外走,忍不住大声呵斥:“许邵,就算我没嫁给战义候做妾,我也不会看上你,你快些放手!” 许邵充耳不闻,逕自將她拖上马车。 单柔再忍不住,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你找死吗?” 许邵眸光灼灼的盯著她:“是,我就是找死,单柔,我看不得你这般委屈自己,幸好战阎拒绝了你,不然,我哪怕拼了这条命不要,也得护住你!” 单柔用力咬紧唇瓣,多年来的军中生活,让她不像別的女子那般,动不动就爱掉眼泪。 她只能死死压制住伤心,冷声说道:“既然你不怕死,那就去杀了战阎,替我,替父亲保住胶东岛水师!” 许邵温柔开口:“好,我这就去,你等我的好消息!” 看著他即將跳下马车,单柔猛然用力拽住了他的手腕:“你,你別去送死,你的功夫是我父亲交出来的,我父亲都死在他的手中,更別提你了!” 许邵旋即露出开心的笑容:“柔儿,你是在乎我吗?” 单柔立即鬆手,抬脚就將他踹出马车:“少自作多情,我怕再给你费钱去买棺材!” 第1042章 迷惑 她没再理会许邵,直接命令马车返回將军府。 胶东王还正跟其他旧臣在等待消息,他们都觉得,如果单柔嫁给战阎,这对胶东岛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然而,看到她狼狈回来,胶东王面色就有些凝重。 他连忙上前询问:“单副將,战阎是怎么说的?他可答应娶你了?” 单柔摇头:“没有,他拒绝的很乾脆!” 胶东王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他下意识说道:“你也不比林怡琬差啊,他如何能瞧不上?” 眾人也忙不迭点头:“对啊,单副將要功夫有功夫,要容貌有容貌,她甚至还在胶东岛威望极高,能娶到你,对战义候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怎么就不同意?” 提起这个,单柔就无地自容。 她烦躁打断:“你们就別胡乱出餿主意了,战义候既然不肯娶我,那他就肯定有收復水师的办法,咱们等著看!” 眾人眼见她情绪不好,只得闭嘴不言。 胶东王眸光转了转,他依旧不死心让单柔去勾引战阎。 他將她叫到无人处,低声说道:“单副將,有些事情我不能说的太明白,但是如今的胶东岛若是换了墨凌越做岛主,將会对旧臣的势力造成巨大的影响!” 单柔无奈开口“我能怎么做?我连水师军队都保不住,这是我父亲的心血啊!” 胶东王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顿时面色涨红难看。 她沉声说道:“王爷,我就当你没说过这个办法,我绝对做不到!” 胶东王气的跺脚:“你如何能做不到,为了你父亲的水师军队,你难道就不能受些委屈吗?你捫心自问,你父亲死的有多不甘心?” 他顿了顿又开口:“还有银滩,原本这银滩该是咱们胶东岛的,可墨凌越接手就便宜了那些靖城百姓,咱们胶东岛的百姓就去喝西北风吗?单柔,你是个聪慧且顾大局的姑娘,你应该很清楚,现在该作何抉择!” 单柔眼底闪过剧烈挣扎,她真的要这么做吗? 自小到大,她靠的都是真本事才成为水师的副將,可现在让她拋却尊严去勾引战义候,她很是为难。 胶东王苦劝:“单柔,你就算不顾你父亲,不顾单家,可那些水师你不能丟下不管吧?没有你的带领,战义候如何管他们的死活?” 单柔用力咬了咬唇瓣,片刻才缓缓开口:“好,我听你的话,我会让战义候同意娶我,並让我继续掌管胶东水师的!” 胶东王眯眼笑起来:“这才是那个坚强无畏的单副將,我等你的好消息!” 单柔匆匆回到自己的院子,叫来侍女帮自己准备热水沐浴。 当侍女按照从前那般,给她拿来一件行动利落的简单男装时,她却淡声吩咐:“今天不穿这样的衣裳了,拿一条锦裙出来!” 侍女愕然的瞪大眼睛,十分意外她突然做出的决定。 她忍不住好奇询问一句:“小姐,怎么突然要穿裙子啊?平日里,你不是最不喜欢穿裙子了吗?还说很累赘,影响你登船练兵!”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单柔无奈嘆息:“此一时彼一时,往常我可以隨心所欲,可现在,没有了父亲,就只能靠著我把胶东水师给撑起来,我不能丟了父亲的心血,哪怕用尽手段,也得留住他们!” 侍女心疼她委屈求全,却也无可奈何。 她给单柔挑了一件浅紫色的锦裙,又梳了一个十分精致的髮型。 单柔看著铜镜里的少女,竟是神情有些恍惚。 她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脂粉了,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会这么美。 侍女也忍不住夸讚:“小姐,你这样装扮可真好看,就跟天上的仙子那般!” 单柔颤声呢喃:“希望战阎也能如你这般所想,那样,我这一趟就算没折腾!” 侍女毫不犹豫的开口:“小姐放心吧,战义候他肯定也会看的移不开眼的,奴婢已经打听过了,他的那位侯夫人早就生过三个孩子了,虽然样貌没有多大的改变,但是腰间的皮肤肯定都起了褶皱,想必战义候早就看腻了呢!” 单柔诧异询问:“你怎么知道生过孩子之后,腰间皮肤会起褶皱?” 侍女有些羞窘的开口:“奴婢是听管事嬤嬤说的,她还说所有生过孩子的女人都会这样,尤其侯夫人还是三胞胎,那她的褶皱只怕更多,更重,她肯定丑死了!” 单柔心中抱了一丝希望,她期盼著林怡琬真的是那样的丑陋。 装扮妥当之后,她这才起身往外走去。 只不过刚刚走到单府门口,一道人影猛然从黑暗中冲了过来,將她给嚇了一跳。 待看清楚那双猩红的眼睛,她下意识厉声呵斥:“许邵,你疯了吗?你在单府门口守著做什么?” 许邵凝眉盯著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惊艷。 他还从来没见过单柔穿裙子的模样,她真的好美。 美的让他窒息! 单柔察觉到他眼神不对,立刻伸手用力推开他:“离我远一些,不要靠我这么近!” 许邵却固执纠缠上来:“柔儿,你装扮成这个模样要去见战义候吗?他不是都已经拒绝你了,你怎么还不死心?他跟他的夫人十分恩爱,你非要去横插一脚?” 单柔恼怒打断:“我去见谁跟你有什么关係?不管如何,我如今依旧是水师副將,你怎能对我这般无礼?” 许邵哀求:“你放弃吧,他根本就不可能娶你的,你把水师令交出去,从此不再管这些事情难道不行?你非要掺和进来吗?” 单柔顿时恼怒交加,她抬手掐住许邵的脖子怒吼:“你闭嘴,水师令是我父亲的,我哪怕是死也绝不会交出去,除非他能娶我,不然,他別想拿到!” 许邵唇边闪过一抹嘲讽,他讥誚开口:“单柔,你以为你换了裙子他就会改变主意?” 单柔想到侍女的话,眼底顿时染满了希望。 她一字一句的开口:“我再怎么样,也总比生过三个孩子的侯夫人年轻貌美,我不信他会无动於衷!” 她顿了顿,猛然靠近许邵,凑在他耳边低声呢喃:“许邵,你说实话,穿上裙子的我到底美不美?” 第1043章 很美 许邵下意识咽了咽喉咙,他心说,何止美,简直美的勾人魂魄。 只不过没等他说出来,单柔就一眼看穿了他。 她自信说道:“你等著,你看我能不能入战义候的眼,成为他的女人!” 她再没理会许劭,迅速朝著驛馆方向走去。 此时战阎正在和林怡琬月下散步,她说吃的有些多了,需要溜溜食才行。 恰在此时,外面稟报,说是单柔又求见。 林怡琬歪头看向战阎:“想不到我家侯爷,竟然还有这般的魅力,看来这位单柔姑娘嫁你之心不死啊!” 战阎面色阴沉难看,他也没想到单柔会这么死皮赖脸,明明都已经將她赶走,她竟是还能恬不知耻的再找过来。 就跟狗皮膏药那般! 他忍不住冷笑:“她为了能留住水师令,也是煞费苦心!” 林怡琬凝眉沉吟:“水师令是不能硬抢的,不然,笼络不住军心,倘若他们在前去银滩的大海上使绊子,到时候咱们就只能任由他们宰割了!” 战阎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才步步为营。 只是没想到,单柔竟然不遵从约定,还妄图用水师拿捏他。 当真是胆大至极! 他迅速开口:“让她进来,本候倒是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话要说!” 很快,单柔快步来到战阎夫妇面前。 她立刻恭敬行礼:“末將拜见战义候,侯夫人!” 战阎也没让她起身,而是眸光冷冽的盯著她询问:“是不是单副將想明白了,给本候把水师令送过来了?” 单柔开口:“水师令末將自然要给侯爷的,只不过,末將依然还是那个要求,只要你能娶末將!” 说完,她竟是倔强的看向战阎:“末將这样的容貌,这样的身段,难道真的比不过侯夫人吗?” 战阎不由得嗤笑:“单柔,你还真是不自量力,你可知,你就算给我夫人提鞋都不配,就凭著你,还想跟她比?” 毫不留情的一句话,顿时让单柔无地自容。 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这般直白的伤她自尊。 他怎能睁眼说瞎话?明明她很美,就连许劭都被她迷得拔不动腿,他战阎却依旧看不上她。 她不甘心,她是非要问个清楚! 她立刻开口:“战义候的夫人就这么好吗?据我所知,她已经生过三个孩子了,但凡生过孩子的女人,腹部都会发胖,即便她再瘦回去,她的腰腹间,此刻也已经如同橘皮那般满是褶皱,战义候就半点不嫌弃?” 战阎面上登时染满杀气,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出手。 然而林怡琬却及时出声阻拦:“阿阎,她应该是对我有些误会了,我该让她看看生过孩子之后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战阎担忧看向她:“琬琬,你不必理她!” 林怡琬柔声安抚:“我需要跟单姑娘讲清楚,不然,她总会在意这件事情!” 单柔忍不住开口:“你要跟我讲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林怡琬点点头:“对,你说的很不对,你跟我先进屋吧,我今天就让你看看,生过孩子的女人腰腹到底是什么样的!” 她將单柔带进屋內,然后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衫。 单柔顷刻间就僵住,林怡琬皮肤著实好的不像话,別说有褶皱,竟是连半点瑕疵都没有。 她,她真的是想差了! 林怡琬缓缓开口:“单副將可满意了?你如今还能有自信比我身段好,比我年轻貌美吗?” 单柔十分无地自容,但是她依旧强撑著开口:“侯夫人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战义候娶了我,水师令他就能顺利拿到,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大好事,你身为他的夫人,就该帮著他促成此事!” 林怡琬不答反问:“单副將,你真的愿意跟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单柔的脑子里面猛然蹦出来许邵的模样。 她心中暗道,如果许劭敢娶別的女人,她就直接阉了他。 思虑片刻,她才缓缓回答:“我只是想要留住水师令,我没想过要真的跟侯夫人抢战义候,我父亲已经死了,这是他的心血,无论我付出什么,都必须替他守住!” 林怡琬凝眉开口:“水师军不属於单家,而是属於朝廷,如今胶东岛已经归墨城主管辖,单副將是聪明人,应该很清楚,若是继续僵持下去,最后会落得个什么样的结果!” 单柔惊出满身的冷汗:“你,你竟然威胁我?” 林怡琬摇摇头:“没有威胁你,收復银滩在即,如果你再不交出水师令,只怕整个单家,都要以谋逆之罪拿下了!” 单柔骇的心头髮沉,她两手交叠在袖中,满眼挣扎不安。 林怡琬也没催促她,就端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茶。 直到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单柔这才拿出一个锦盒道:“这就是水师令,只不过,我希望战义候能善待那些士兵,他们都是胶东好儿郎!” 林怡琬垂眸轻笑:“还是单副將识时务,不过,你自己的兵,你自己善待就好,我们侯爷除了掌管水师令之外,其他的,还都是以你为主!” 单柔茫然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这时候战阎从外面走进来道:“我夫人的意思是,你单柔受封为水师大將军,而许劭为副將,立刻整军休整,两天后出发收復银滩!” 单柔面上顿时浮现出喜色,她立刻起身行礼:“末將接令!” 只不过因为她穿的是裙子,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竟是直接把裙子给弄扯了。 听到声音之后,她顿时无地自容。 她再没犹豫,下意识转身就逃。 看著她狼狈的身影,战阎和林怡琬不由得相视一笑。 单柔坐回到自己的马车上,脸颊还依旧烫的厉害。 她觉得自己可真是太丟人了,竟然当著战义候夫妇的面把裙子都给弄破。 这布料也忒不结实了些。 她刚刚回到单府,就听管家焦灼开口:“小姐,你快去看看许邵吧,他快把胶东王给打死了!” 单柔面色骤变,许劭竟然又发疯。 第1044章 发狂 她连忙衝到院子里面,就看到许劭正坐在胶东王身上用力抡拳头:“让你给柔儿出餿主意,你为了一己私利利用她,你简直卑鄙,看我不打死你,你这个无耻的狗东西!” 胶东王原本就已经十分虚弱,哪怕林怡琬给了他半颗解药,他也根本就扛不住许劭的坚硬拳头。 所以,不过片刻,他就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 他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只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惨叫。 单柔迅速衝到许劭面前阻拦:“你快停手,你要打死胶东王吗?” 许劭转头看向她,当看到她裙子已经破损的时候,不由得更是一阵怒气上涌。 他狠狠一拳砸在胶东王面门上,竟是直接將他给打的昏死过去。 单柔连忙开口:“快来人,赶紧救治王爷!” 许邵不满打断:“还救他做什么,他鼓动你去做下作的事情,他根本就不配为人!” 单柔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他是胶东王,朝廷命官,你若是杀了他,还能有命在?” 许邵怔楞片刻才颤声询问:“你,你是在为我著想?” 单柔不想理会这个疯子,她迅速命人將胶东王给抬走。 经过一夜抢救,天亮之后,胶东王终於清醒过来。 他下意识询问单柔:“怎么样?我的计划有没有成功,战阎有没有答应娶你?” 单柔回答:“没有,只不过我已经受封为水师大將军,两天后隨著战义候一起前去收復银滩!” 胶东王瞳孔剧烈收缩,单柔被战阎说服了? 那他就彻底没有依仗了啊! 念头刚起,他就张嘴吐出一大口乌血。 他用仅剩的力气大骂:“战阎,你屡屡坏我好事,你不得好死,银滩之行,就是你们全军覆没之日!” 话音落下,他就七绝而亡。 单柔面色骤变,她立刻命人前去给战阎和林怡琬稟报。 战阎面色冷凝难看,他沉声说道:“胶东王定然早就跟高国君有勾结,所以此番收復银滩,只怕十分危险!” 许邵浑不在意,他大声说道:“银滩那边的地形,我十分了解,就算闭著眼都能行到,侯爷放心,我定然会不费吹灰之力的那些这座岛的!” 单柔不由得呵斥:“许邵,你別猖狂,如今的银滩可跟从前不一样,高国君势必有所准备,他肯定在岛外重新布防,稍有不慎,咱们只怕得全军覆没!” 战阎赞同开口:“单將军说的对,咱们不能贸然前往,得先去重新打探一下才行!”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读好书选 101 看书网,??????????????????.??????超省心 】 许邵主动请缨:“我去!” 单柔不放心,她觉得许邵还是有些莽撞了些。 她凝眉开口;“还是我亲自去吧,尤其是在靠近银滩的地方,不能行船,非得极佳的游水功夫,才能大抵摸清那边的情况!” 战阎倒也没有阻拦,立刻应允她的请求。 单柔也是行动派,立刻带著心腹几人乘著一艘快船赶去银滩。 许邵就成瞭望妇石,一直都在海边守著。 汹涌的海浪翻滚,捲起一层又一层的水。 战阎和林怡琬还是头一回来到海边,他们除了新奇之外,更是惊嘆大海的波澜壮阔。 林怡琬感慨道:“该带著喵喵他们来涨涨见识的,让他们也看看大海是什么样的!” 战阎拥住她的肩膀:“待收復银滩,就让她们在海上遨游几天,那时候她们只怕会兴奋的睡不著觉!” 林怡琬能想像出小傢伙们开心又雀跃的模样,她不由得对未来充满了嚮往。 约莫到黄昏的时候,海面开始平静下来。 然而单柔的小船却依旧没有出现,这让许邵忍不住有些著急。 他焦灼开口:“只怕是柔儿在海上遇到了什么危险,请侯爷允许我去救她!” 战阎还不及答应,就看到不远处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小黑点。 他下意识询问:“那是不是单柔的船?” 话音落下,越发离得近了。 许劭定睛一看,果然是单柔。 他急匆匆的迎上前,將她从小船上搀扶下来。 她面色苍白难看,显然是受了伤。 林怡琬迅速上前查看,就发现她的小腿竟是被咬伤了。 她担忧询问:“怎么回事?” 单柔咬牙说道:“高国君果然没想著要把银滩给交出来,他不但在岛上增了兵,甚至还在外围投了鯊鱼,我潜伏下去的时候,不小心被围攻,这才被咬伤!” 许邵气的咒骂:“他的儿子和王后不想要了,他竟然还敢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害人?” 战阎缓缓开口:“肯定是不想要了,不然他也不会在银滩周遭准备的如此严密,甚至还投了鯊鱼群!” 许邵不安询问:“那怎么办?鯊鱼群很危险,万一攻击咱们的战船,只怕咱们还没赶到银滩,就已经全都人如鱼口!” 战阎转头看向林怡琬:“琬琬?你可能制出毒杀鯊鱼的药物?” 林怡琬摇摇头:“我对鯊鱼不甚了解,但是兴许可以去问问高王后,她应该会清楚!” 她匆匆赶回驛馆,见到形容狼狈的高王后。 她满脸狰狞的质问:“侯夫人,你怎么有时间来探望本王后了?是不是就要收復银滩,把我们母子给放走?” 林怡琬缓缓开口:“我倒是想要放你,但是,如今高国君重兵把守银滩,甚至还在周遭投放了鯊鱼群,他摆明了要毁约啊!” 高王后浑身巨震,她其实早就想到高国君会捨弃她跟儿子,却没想到这一刻竟然真的来临了。 她浑身剧烈颤抖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沉默片刻,她才决绝开口:“你现在来找我做什么?我跟我儿子都已经成为没用的人质了!” 林怡琬慢悠悠的询问:“高王后,你想不想跟你儿子做个普通人?守在他的身边,看著他娶妻生子?” 高王后神色动了动,她自然是想的。 可她儿子不是已经毁了根子,难道林怡琬愿意帮他诊治? 思及此,她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侯夫人,求你给我们母子指一条明路,只要你肯救他,哪怕我付出多大的代价都绝没有怨言!” 林怡琬点点头:“他的伤其实不算重,稍后我会给他开些药包,你让他坚持每天药浴,就会有所好转!” 第1045章 蛇毒 高王后著急追问:“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林怡琬眸光灼灼的盯著她:“你可知道,如何对付鯊鱼群?” 高王后凝眉沉吟:“鯊鱼群在近海区很少见,即便是银滩那边,也是极为稀少,高国君为了阻止你们攻下银滩,竟然把鯊鱼群都给驱赶过来,也著实太丧心病狂了些!” 林怡琬眼底闪过凛冽锋芒,高国君打的主意便是,寧愿毁掉,也绝不能便宜盛朝。 她眯眼开口:“所以得想办法除掉这些鯊鱼群,不然,胶东岛的水师军会损伤极为严重!” 高王后迅速说道:“我在高优国的时候,听那些老渔民说过,鯊鱼群最怕的是蛇毒,只要將蛇毒涂抹在船体上,它们就不敢靠近攻击!” 林怡琬诧异追问:“什么蛇毒,你可知道?还是说,但凡是蛇毒,都可以?” 高王后摇摇头:“我不清楚,要不然,侯夫人可以多製作出几种蛇毒到银滩那片水域去试试?” 林怡琬也是这么想的,她立刻找出不少蛇毒,全都涂抹到船只的外层。 由於单柔受伤,所以林怡琬亲自要去银滩水域做实验。 战阎自然是不放心,非要陪著她一起。 林怡琬凝眉阻拦:“我俩出船目標太大,若是有人將消息递给高优国,咱们势必就会在海上遇到麻烦,到时候,万一出事,胶东岛就没人主持大局了!” 战阎明白她的意思,就没再坚持。 他找了几名水性极好的侍卫,隨著林怡琬带著几只船前去银滩海域。 天气阴沉的厉害,林怡琬站在船头欣赏海天一线的盛景。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之后,船老大伸手指著不远处的一片海岛说道:“侯夫人,那就是银滩了,平日里,渔民都喜欢来这座岛上打鱼,这边的鱼儿不但肥美,甚至运气好,还能寻到极大的扇贝!” 林怡琬明白,扇贝开出来的珍珠在京城可价值不菲。 不得不说,银滩著实是宝岛。 怪不得高国君会出尔反尔,甚至还要用十分卑鄙的方法阻止他们前来。 就在她心思纷杂的时候,船只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船老大面色骤变,他著急呼喊:“侯夫人,快扶好,鯊鱼群已经开始在船底发动攻击了!” 林怡琬面色微臣,不是都已经在船只表面涂上蛇毒了吗?为何会不管用? 她下意识低头往两边看过去,就发现不少带著锯齿的鯊鱼正不断的朝著船只狠狠撞击。 她几乎都要站不稳,她死死抓住船帮,转头看向另外几艘船只大声询问:“你们那边怎么样?有没有受到攻击?” 周遭传来有些慌乱的声音:“侯夫人,我们这边也聚集了不少鯊鱼群,它们来势汹汹啊!” 几乎是他们的话音刚落,竟是又几只鯊鱼直接跃出水面,朝著他们脖颈就狠狠咬下。 士兵迅速拿出兵器,直接戳进它的嘴里。 鯊鱼的嘴巴被刺透,用力一挣,连带著兵器也直接拖进水中。 它翻起巨大的水,顷刻间就没了踪影。 士兵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侯夫人,好像这些蛇毒对鯊鱼群根本就不起半点作用,该不会是高王后欺骗你,让你白白来送死吧?” 林怡琬顿时拧紧眉心,她觉得高王后应该不会这么蠢。 身为一个母亲,她绝不会拿自己儿子的命来开玩笑。 她下意识转头看向周遭,竟是发现缺少了一艘船。 她迅速询问:“不是来了三只船吗?为何另外一只却不见踪跡?” 几乎是她刚刚说完,她整个人突然腾空,接著,隨著巨浪,竟是直接落进了海水之中。 眾人面色大变,纷纷呼喊:“侯夫人,你怎么样?” 林怡琬面色苍白骇人,她可不能人入鱼口啊,孩子们还盼著她回去靖城呢。 她迅速抓住士兵拋下来的绳索,用力往上攀爬。 然而,她刚刚浮出水面,就有鯊鱼朝著她的脚踝狠狠咬下。 电光火石之间,林怡琬抬脚就朝著它的脑袋狠狠踹了下去,她一边踹,还一边骂:“死鱼,想要咬死我,做梦去吧!” 骂完,也顾不得什么,抬手就將一包毒药扔进它的血口中,眼睁睁看著它陡然摔回到海底。 林怡琬惊出满身的冷汗,她连忙手脚並用的爬上大船。 只不过,待上去之后,她就愣住了,船底竟然被鯊鱼群撞击的开始漏水。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迅速下沉。 眾人面色大变,他们就算是再厉害的水师,可也绝无可能在这茫茫大海之中游回胶东岛啊。 林怡琬骇的心头髮颤,她忍不住想,老天爷该不会真的让她折在这大海之中吧? 左右都是死,已经將她完全逼上了绝路! 电光火石之间,林怡琬立刻做出决定:“都赶紧跳船,无论如何都不能坐以待毙!” 眾人刚想跳下去,就听到有人大声呼喊:“侯夫人,我们来了!” 林怡琬抬眸看过去,正是另外一艘刚刚看不到踪影的快船。 她连忙挥手:“快些过来!” 船老大拋出鉤锁,把所有人全都救回自己的船上。 林怡琬心有余悸的询问:“你们去哪里了?为何刚刚没寻到你们的踪影!” 船老大回答:“刚刚大家被鯊鱼群攻击的时候,我们的船被浪头给打出去老远,等小的好不容易调整好方向,就看到这边被鯊鱼群给堵住了,一时间充不过来!” 林怡琬惊讶询问:“你们没有受到鯊鱼群攻击?” 船老大摇摇头:“没有,非但没有攻击,甚至我们所到之处,鯊鱼群就会自动躲避!” 林怡琬目露欣喜之色,怪不得这艘船完好无损,定然它涂的蛇毒起作用了。 她迅速命令:“赶紧调转船头,返回胶东岛!” 此时战阎已经在海边等的望眼欲穿,他已经有些后悔让林怡琬带著船只前去银滩了。 就在他打算亲自驾船去接应的时候,终於听到耳边传来欢呼声:“回来了,侯夫人带船回来了!” 他连忙衝过去,直接將林怡琬抱了个满怀。 林怡琬还有些害羞,她连忙提醒:“阿阎,你別这样,周遭那么多士兵瞧著呢!” 第1046章 战鼓 战阎皱眉开口:“瞧著就瞧著,本候担心自己的夫人还不对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林怡琬回答:“虽然过程万分惊险,但是好在已经確定哪一种蛇毒能对付鯊鱼群了!” 战阎定睛细看,就发现仅剩一艘渔船了。 林怡琬解释:“另外两艘已经被撞破了,只能捨弃,幸好这艘安然无恙,不然,我可能就真回不来了!” 战阎后怕不已,伸手又將她紧紧箍在怀中。 他自责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去冒险的!” 林怡琬柔声安抚:“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现在最紧要的是赶紧多弄出些蛇毒涂在战船上,即刻对银滩发动攻击,绝不能给他们缓神的功夫!” 战阎点了点头,立刻命人隨著她去配製蛇毒。 三天后,单柔率领胶东岛水师朝著银滩进发。 上百艘战船浩浩荡荡的在海面上行驶,看上去十分壮观。 林怡琬跟战阎站在一起,就看到银滩离著他们越来越近。 此时高国君还並不知道已经兵临岛下,他正跟守岛大將胡大锤喝酒作乐。 直到外面战鼓声突然重重敲响,他这才惊的从椅子上跌坐了下来。 他满目恼怒的喝问:“谁在敲战鼓?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候就有士兵面色焦灼的衝进来稟报:“回稟国君和將军,胶东岛的水师攻进来了,马上就要登上银滩岛了!” 高国君浑身巨震,他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怎么可能?明明咱们已经在外围投了鯊鱼群,他们如何能攻进来的?” 胡大锤喷著满嘴的酒气开口:“国君放心,有末將在,定然將他们赶回胶东岛,你就末將的好消息吧!” 说完,他就匆匆跑出去迎战。 高国君不由得鬆了一口气,胡大锤是很厉害的將领,尤其是擅长水战,只要他亲自出马,盛朝士兵就绝討不了好。 有了这个想法,高国君就越发的从容镇定。 他又拉过旁边嚇得面色苍白的美人说道:“快,再给本国君送些酒过来,本国君要压压惊!” 只不过,美酒还没喝到嘴里,他的耳边就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爆响。 他浑身打了个激灵,直接摔趴在地上。 他连滚带爬的朝著外面衝过去,就看到周遭浓烟滚滚,到处都是悽厉的惨叫声。 这时候一名士兵满脸鲜血的跑到他面前稟报:“国君,不好了,这次胶东岛水师来势凶猛,竟然用了炸药,把胡將军当场给炸没了,小的,小的只找到一只手啊!” 看到血淋淋的手呈到面前,高国君立刻张嘴剧烈呕吐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胡大锤死的会这么快,明明,盏茶的时间之前,他还在跟自己拍著胸口保证,他定然会护住银滩。 他不敢迟疑,立刻吩咐:“快逃,赶紧逃啊!” 士兵跌跌撞撞的护送他往东南方向跑去,只不过,却被战阎和林怡琬夫妻直接堵住了去路。 他眯眼开口:“高国君,好久不见啊!” 高国君脚下一个踉蹌,直接给两人来了个五体投地的跪拜。 他面色尷尬的囁嚅:“战义候,侯夫人,你们竟是亲自来银滩了?” 战阎居高临下的盯著他:“如果不是我们亲自前来,还不知道你高国君原来是个言而无信之徒,想不到,你竟然连自己的王后和儿子都不顾了!” 高国君自知如今是阶下囚,不管如何,最要紧的先是保住性命。 他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自己的脸颊上道:“是本国君猪油蒙了心,妄图侵占银滩,还请战义候和侯夫人莫要跟我一般见识,我这就让军队从银滩撤走,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地盘了!” 战阎冷冽开口:“你在银滩海域投了鯊鱼群,这个帐,你觉得本候就能轻易揭过?” 高国君嚇得满头冷汗,他只想著要阻退胶东岛水师,根本就没考虑过会破坏这边的海水环境。 试问,海底有了鯊鱼群,渔民又如何能放心下水捕捞? 不得不说,高国君此举属实丧心病狂。 他要绝了別人的后路,哪怕自己得不到,也不许別人占有! 高国君心虚不已,他颤声说道:“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不如战义候就派人去捕杀那些鯊鱼群?总有捕完的一天!” “嘭!”战阎抬脚將他踹翻在地上。 高国君脑袋磕在地上,顿时头破血流。 他哭著开口:“就算战义候你將本国君给打死,也无法改变鯊鱼群出现在银滩海底的事实啊!” 战阎沉声说道:“本候要以你为饵,去捕杀那些鯊鱼群!” 高国君无法置信的看著他:“你说什么?你要以本国君为饵?你怎么能这样做呢?我是高优国国君,但凡我死在银滩,高优国皇室必然不肯善罢甘休!” 战阎轻蔑开口:“你都死了,他们还不得再选个新的国君出来?而且,你儿子还在我手里,我是不是可以扶植他上位?” 高国君惊出满身的冷汗,他真的后悔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士兵竟然在战阎面前这么不堪一击。 他跪伏在地上不断用力磕头:“战义候,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这次放过我,自此之后,我高优国定然会和盛朝成为友邦,我绝不再派人登上银滩半步!” 战阎不耐打断:“高国君,你说这些话已经晚了,如今你已经对银滩造成了极大的损害,所以,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做诱饵,將那些鯊鱼群全都引出来!” 饶是高国君再怎么哭求,他依然被绑到了战船尾部的铁笼子里面。 他嚇得魂飞魄散,眼睁睁看著鯊鱼群朝著他汹涌而来。 不少士兵勇猛的拿起兵器,直接朝著鱼群狠狠刺了下去。 接连几天,整个银滩岛附近都是鯊鱼的尸体。 经过一场暴雨的洗刷,整片海域的血腥味旋即被衝散的乾乾净净。 未免出现疏漏,战阎又让战船拖著高国君在整片海域接连转了几天,这才確定没有漏网的鯊鱼。 第1047章 施粥 高国君从笼子里面被拖出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他屁股上的肉已经被咬没了,毕竟是被鯊鱼群追著在后面跑。 他此时真的是后悔极了,之前投放鯊鱼群的时候有多爽,此刻就有多恨。 鯊鱼群没咬別人,全都咬到他自己身上来了。 他强撑著一口气呢喃:“战义候,你还不把我给放走吗?如今银滩岛已经是你的地盘了!” 战阎点点头:“自然要把你放走,只不过本候提醒高国君一句,以后莫要再打银滩岛的主意,否则,我们盛朝会直接派兵侵占你高优国!” 高国君连忙保证:“你放心,我绝不会再对盛朝有任何非分之想,我会谨遵诺言!” 战阎没再理会他,逕自命人將他以及剩余的高优国士兵给放走。 单柔率兵治理银滩,並制定了十分严密的护岛计划。 不少附近的渔民纷纷赶来,他们全都跪地高呼:“多谢战义候和侯夫人帮我们拿下银滩!” 林怡琬也十分开心,她想要亲自去潜水摸珍珠。 战阎带著她入水,还给她戴上简单的潜水装备。 还別说,经过一番努力,她不但摸上了不少珍珠,甚至还找到一株品相极好的红珊瑚。 她决定要送给佑仪,这是她的地盘,她肯定会喜欢! 由於银滩尚且需要治理,战阎就暂时先留下。 而林怡琬由水师护送返回胶东岛,她完全是满载而归。 墨凌越亲自带人迎接,他恭敬道谢:“多亏了姑姑和侯爷,不然,我们胶东岛也绝不能这般顺利的拿下银滩!” 林怡琬开口:“还是胶东岛水师训练有素,凌越,你得先封赏他们的!” 墨凌越忙不迭点头:“是,我定然会封赏他们,姑姑是要留在胶东岛,还是返回靖城?” 林怡琬自然是想回去靖城,孩子们肯定想她了。 快到黄昏的时候,她在靖城城主府门口见到瞭望眼欲穿的战淼和战青柠。 小傢伙几乎是立刻就红了眼圈,她哭著说道:“娘亲,你终於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呢!” 林怡琬伸手將她抱起:“怎会,娘亲给你和姐姐都带了礼物,咱们先回去看看好不好?” “好!”战淼开心应下。 佑仪公主听说她回来了,也立刻撑著腰前来迎接。 林怡琬迅速握住她的手:“你这几天怎么样?还吐的厉害吗?” 佑仪公主害羞摇头:“不吐了,而且还胃口变好,现在很能吃,姑姑没瞧著我都胖出双下巴吗?” 林怡琬仔细打量著她,虽然没有看到双下巴这么夸张,但是气色著实好了不少。 她满意开口:“看来,油炸臭豆腐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战淼迅速说道:“可不是,佑仪姐姐每天都要吃,油炸臭豆腐已经是城主府饭桌上的必备菜餚了!” 佑仪伸手捏她的小脸:“又不是我自己吃,你不是跟你轩哥也一顿不吃就想的慌?” 林怡琬装作做出一副嫌弃的模样:“哎呀,那我得离你们远点,好臭啊!” 战淼立刻抱住她的脖子:“不许躲,我跟佑仪姐姐吃完之后,都用薄荷水漱口,我香著呢,娘亲不信你闻闻啊!” 丝丝缕缕的薄荷香味从她小嘴巴里面飘散出来,顿时让林怡琬哭笑不得。 她让紫儿將礼物给大家分下去,这才赶紧给佑仪公主诊脉。 几天不见,她的身体著实强壮不少。 佑仪公主开口:“姑姑,这几天我能吃能喝能睡,我都怕自己会不会被养成一个胖子啊?” 林怡琬安抚:“不会,你身上没长肉的,都长到胎儿身上去了,別太担心!” 佑仪公主微微鬆了一口气,她其实就盼著胎儿能好。 两人说著话,侍女从外面匆匆走进来道:“夫人,咱们城主府的粥棚已经准备好了,熬粥的食材也全都收拾妥当,现在就开始做吗?” 林怡琬好奇看向佑仪公主:“为何要设粥棚?有什么讲究吗?” 佑仪公主点点头:“姑姑想必不知道,靖城百姓多以渔民为主,他们在开船之前讲究个吉利,所以会向本城最有名望的人去討上一碗粥,只要喝下去,上船之后就会一帆风顺,满载而归!” 林怡琬顿时明白过来,这应该是海岛的规矩。 既然是渔民喝的,那可马虎不得。 她旋即开口:“我去看看那些食材,以免出现疏漏!” 佑仪公主连忙说道:“姑姑,我跟你一起!” 两人来到厨房里面,就看到熬粥的食材都已经摆放在案板上。 林怡琬经过仔细检查,並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她又询问:“熬粥的水是从哪里寻来的?” 厨房管事立刻恭敬回答:“是在后山清泉潭,我们靖城的百姓都在那边取水,绝不会有问题的!” 林怡琬闻了闻,倒也没说什么。 佑仪公主小心翼翼询问:“姑姑,现在是不是可以熬粥了,那些渔民都已经在粥棚那边排队等著,听说他们这次要前往银滩!” 林怡琬点点头:“嗯,先熬吧!” 约莫两个时辰过去,热粥就已经全部熬好了。 林怡琬和佑仪公主一起前往粥棚,就看到不少百姓给她们跪地行礼:“见过城主夫人,侯夫人!” 佑仪公主率先开口:“都快起来吧,家里有渔民的,都可以去领一碗热粥!” 百姓奔走相告,纷纷朝著粥棚聚集过去。 此时有一个人影正站在人群之中,她满目恶毒,那张脸上也带著毫不掩饰的狰狞恨意。 不是齐老夫人是谁,她自被遣送庄子上之后,日子就过得格外的艰难。 明明她该养尊处优的,却因为惹怒了侯夫人,自己遭了大罪。 她真的是恨死了! 她睡惯了温暖乾净的厢房,早已经受不得乡下腐臭的屋子。 她必须得回来! 然而,只要侯夫人在靖城一天,他的孝顺儿子就不会主动去接她。 如今,她只能想方设法的將她们全都赶走。 想到这里,她的眼底就闪过一抹算计。 她再没迟疑,立刻朝著不远处的小乞丐快步走了过去。 第1048章 乞丐 陆续有粥桶送到棚子里面,佑仪公主就开始亲自为那些渔民盛粥。 战青柠和战淼排在最前头,两人乖巧软糯的呼喊:“求城主夫人赏我们热粥喝!” 佑仪公主不由得失笑:“调皮,你们来凑什么热闹?” 战淼笑眯眯开口:“我是大馋丫头啊,我在府里就闻著热粥好香,我定然是要喝一碗也要討个好彩头的!” 童言童语惹得眾人大笑,他们纷纷说道:“好,我们让给战小姐喝第一碗!” 战青柠也跟著开口:“我要喝第二碗!” 佑仪公主连忙给两人盛好,让她们坐到旁边去喝。 唯有林怡琬很清楚,这两个通透的小姑娘哪里是要討粥喝,实际上是给佑仪撑场子的,用实际行动告诉百姓们,这粥绝不会有问题。 不少渔民得了粥,连忙行拜谢大礼。 他们喝过之后,皆是称讚这热粥十分香甜。 佑仪也十分开心,她觉得自己得到了百姓们的认可。 剩下的热粥还有不少,她就让侍女端给周遭的百姓喝。 这时候有不少小乞丐纷纷围上前来,他们可怜兮兮的哀求:“城主夫人,也赏给我们一碗粥果腹吧?求求你了!” 佑仪公主没有拒绝,又亲自给他们盛了粥。 乞丐们也不怕烫,许是饿急了眼,竟是直接端起粥碗就囫圇往自己嘴巴里面倒去。 佑仪公主嚇了一跳,她下意识安抚:“你们喝慢些,还有不少的,若是没喝饱,可以再给你们盛一碗!” 她语气柔和温暖,丝毫没有眼前这些人穿著破烂,而露出半点的嫌弃。 乞丐们得了她的许诺,又纷纷將弄脏的粥碗递给她。 佑仪公主伸手接过,再盛了满满一碗。 只不过,乞丐还没接到手中,就猛然用力掐住了脖子,他满脸痛苦的嘶吼:“呜呜呜,我喉咙好好痛,这热粥有毒!” 一句话犹如巨石砸进了平静的海面,顿时激盪起无比汹涌的巨大浪。 那些百姓开始混乱起来,他们纷纷询问:“怎么会有毒?城主夫人为何要毒死我们?” 佑仪公主也有些慌乱,但是她却明白,眼下这个时刻,她必须得镇定。 她迅速开口:“琬姑姑你快来给他看看,他真是的中毒吗?” 林怡琬匆匆走到乞丐身边,立刻伸手为他诊脉。 片刻之后,她的面色极其凝重,脉象杂乱,面色青紫,的確是中毒之兆。 乞丐的同伴满脸凶恶的盯著她吼:“你敢不敢说实话,他现在这种情况到底是不是中毒?” 林怡琬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是!”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那名乞丐就大声呼喊起来:“城主夫人哪有这么好心给我们施粥,她不过是想要我们的命,她这般狠毒,根本就不配做靖城城主夫人,快將她赶走,快啊!” 不明真相的百姓也惶恐起来,有人开始抠喉咙赶紧把刚刚喝下去的热粥往外催吐。 战淼著急大喊:“不会是热粥有毒的,不然我跟青柠姐姐怎么会没事,你们別冤枉我佑仪姐姐,她绝不会这么做的!” 乞丐不由得冷笑:“你是她的亲人,她自然不会害你,至於那些渔民,她觉得还有用,兴许也不会下手,可我们这些乞丐不一样,她就是想要心狠手辣的毒死我们,省的我们脏污街道!” 他恶意满满的挑拨让那些乞丐朝著这边簇拥过来,甚至还有人脱下脚底的脏鞋往佑仪的肚子狠狠砸来。 未免佑仪出现意外,林怡琬果断命人將那些乞丐全都挡住。 她冷声质问:“你们想造反吗?就凭著你们现在这般模样,本夫人就算將你们活活给打死,也没人敢说什么!” 许是她的气势十分骇人,那些闹事的乞丐竟是惶恐的后退半步。 沉默片刻,他们才不满说道:“我们只是想要討还一个公道,刚刚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因为喝了城主夫人赏的那碗热粥而中毒,难道他的命就不是命吗?” 林怡琬毫不犹豫反问:“为什么仅仅只有他中毒,而你们却没有?你们喝的不是相同的粥吗?” 她的话掷地有声,竟是让別人再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缓缓扫视著眾人道:“此时中毒原因还没有查清楚,谁若是再敢华软冤枉城主夫人,我绝不轻饶,我们城主府,最不怕的就是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魎!” 佑仪公主明明告诫自己不许哭的,可是看到林怡琬这般为自己做主,她只觉得心口酸的厉害。 她悲戚呜咽:“姑姑!” 林怡琬柔声安抚:“有姑姑在,绝不能让人冤枉了你,你別担心,他虽然中的是剧毒,但是我及时给他施针催吐,他应该能很快就清醒过来!” 果然,片刻昏迷不醒的中毒乞丐就睁开了眼睛。 他茫然看向周遭道:“我,我这是在哪里?” 林怡琬凝眉盯著他:“你刚刚喝过粥之后突然中毒昏迷,是我將你救醒的!” 乞丐像是记起来了,眸光有些躲闪。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不远处围观的百姓,似乎在寻找著什么。 林怡琬缓缓开口:“说吧,你到底是谁了受的指使前来污衊城主夫人的?” 乞丐立刻否认:“我没有,我就是喝了她给的粥才会中毒的,我根本就没有污衊她!”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质问:“那为何就只有你中了毒,而別人都安然无恙?你可知道,你中的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如果不是我及时施救,你现在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乞丐面色骤变,他著急爭辩:“不可能,那人说过,这只是可以肚子疼的毒药,根本就不会要命!” 说完之后,他惊觉失言。 林怡琬眯眼看向他:“那人,那人是谁?” 乞丐慌乱摇头:“我不知道,我刚刚就是一时脑子混乱才胡说八道,我就是喝了热粥之后才会中毒的,所以罪魁祸首就是城主夫人!” 林怡琬心中早就有了成算,如今眼前这乞丐依旧嘴硬,倒是让她觉得十分可笑。 她沉声说道:“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我就只能给你用刑了!” 第1049章 怕死 那名乞丐原本就是贪生怕死之徒,此刻听了这句话,立刻惶恐不安的询问:“怎么?你们还要屈打成招?” 林怡琬扬了扬手里的藤鞭道:“面对別人,自然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可向你这种油盐不进的滚刀肉,就只能用藤鞭伺候了!” 乌色的藤鞭,嚇得乞丐浑身打了个激灵。 尤其是锋利的倒刺,更是让他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他是想要占便宜討赏钱,可犯不著因为那点子银子,把自己的这条命给搭上吧? 就在犹豫挣扎的功夫,只见林怡琬竟是已经將藤鞭高高的扬了起来。 就在即將落下的瞬间,他立刻崩溃大喊:“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藤鞭从他的耳边擦过,疼的他发出骇人的悽厉惨叫。 林怡琬垂眸轻笑:“对不住,收鞭子的时候没收好!” 乞丐恨的牙关紧咬,他十分清楚林怡琬就是故意的,可他没有证据,不敢说。 他艰难喘了一口气道:“回稟侯夫人,我的確是受人指使前来污衊城主夫人的,那人许诺,事成之后,会给我三百两银子!” 林怡琬沉声喝问:“那人是谁?你可认得她?” 乞丐摇头:“我自然是不认得,她將自己包裹的十分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我当时被三百两银子给迷了眼,就接了她给的毒药,匆匆跑到这里来找麻烦!” 说完,他就跪地磕头:“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贵人们饶恕我这一回吧?” 林怡琬沉声打断:“饶恕是不可能的,正因为你的胡闹,惹得百姓对城主夫人引起误会,你可知道,这是她为渔民所设的祈福粥?” 乞丐当然明白祈福粥意义重大,可他不是已经承认了吗? 为何还要紧紧抓著他不放? 就在他要质问的时候,林怡琬已经说道:“你自己去求那些百姓,如果他们原谅你,那我和城主夫人自然既往不咎!” 乞丐顿时满目为难,那些人被他害的都把好好的祈福粥给吐出来了,如何能原谅他啊? 这可如何是好? 他硬著头皮朝著那些渔民爬过去,他们皆是扭头避过,不予理会。 他哭丧著脸询问:“你们真的要眼睁睁看著贵夫人们要我的命吗?你们怎么能这么心狠手辣?” 那些百姓不由得大骂:“你还有脸说,如果不是你財迷心窍,贵夫人们如何要处置你?你不敬海神,你就该遭受严惩!” 此时乞丐后悔极了,他因为自己的贪慾惹了眾怒。 他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道:“我错了,我该死,可行船之前见血,也是不吉利的啊,你们確定要见死不救?” 不得不说,这句话说到了百姓们的心坎里。 他们哪怕再不情愿,也只得纷纷帮著他求情。 林怡琬原本也没想要乞丐的命,她只想要化解百姓们对佑仪的敌意。 既然眾人帮著求情,她也见好就收。 她命人將乞丐给拖走,继续又让城主府送来新的热粥。 这一次,再没出现任何意外。 打发走那些渔民之后,佑仪累的头晕脑胀。 她有些后怕的说道:“姑姑,幸好是查清楚了,也得亏你把乞丐的命给救下了,不然,这次我只怕根本就难以在靖城立足!” 林怡琬凝眉沉吟:“佑仪,咱们来到靖城,结下的仇人屈指可数,芙蓉已经被墨凌越给处置了,还有谁会对咱们那么大的恨意,想要把咱们给逼走?” 佑仪公主抱著侍女递过来的热茶说道:“不是还有一个齐老夫人吗?按理说,她已经被送去庄子上,掀不起风浪才对!” 林怡琬冷笑:“这可难说,她只怕受不住庄子上的苦,这才跑回来又生出事端,我得去带著玲儿会会她!” 佑仪忍不住提醒:“姑姑,齐大官如今负责靖城事物,他的母亲虽然行事歹毒乖张,但是他却极为沉稳持重,是凌越最信任的下属!” 这也是林怡琬有些不理解的地方,歹竹出好笋啊。 她点点头:“你放心,我在去齐家庄子上之前,会见一见齐远,毕竟是他的母亲,要跟他知会一声的!” 林怡琬带著玲儿离开城主府,直奔官衙。 齐远听说侯夫人前来拜见,立刻跑出来迎接。 林怡琬客气说道:“你不用紧张,我此番前来是想问问齐大官,你母亲最近可还在庄子上?” 提起这个,齐大官面上就闪过愧疚之色。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侯夫人息怒,是微臣欺瞒了你,我母亲昨天突然从庄子上回来了,她说染了头疼病,非得城里的郎中才能治得好!”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看来她跟佑仪没有猜错,乞丐事件定然是齐老夫人的手笔了。 她面色晦涩的说道:“齐大官,你应该听说城主夫人被人污衊妄图用祈福粥害死乞丐的事情了吧?” 齐远忙不迭点头:“微臣听说了,得亏侯夫人明察秋毫,这才让乞丐算计失败,微臣十分佩服侯夫人的雷霆手段!” 林怡琬淡漠开口:“乞丐是受了人指使,而藏在幕后的应该就是你的母亲,齐老夫人!” 齐远顿时目瞪口呆,怎会是她? 她难道还贼心不死? 哪怕心里十分震惊,面上齐远却下意识询问:“侯夫人,你怀疑我母亲,可有证据?” 林怡琬摇摇头:“目前还没有证据,但是我见过她之后,就铁定能试探出来,不如齐大官跟著我前去一趟齐府,看我说的到底准不准?” 齐远眼底闪过剧烈挣扎,他比谁都清楚,他没有选择。 他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证明母亲是无辜的,那样,他就不会陷入为难之中。 他再没迟疑,立刻带著林怡琬前去齐府。 两人来到齐老夫人院子的时候,隱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宝啊,待会你父亲回来的时候,你就跪在地上求他,让他不要再把我送回庄子上了,如果他不同意,你就以死相逼!” 齐世宝下意识拒绝:“不,我不想死啊,祖母,死了就不能吃大肘子,不能斗鸡,不能去打小丫鬟的屁股了!” 齐老夫人气的咒骂:“你这个臭小子,祖母只是让你嚇唬你爹,又不是让你真的去死!” 第1050章 使唤 齐世宝呃了一声:“愿来不真死啊,那行,我肯定会抱著我爹的腿哭嚎,让他务必把你留在府里,祖母,我可想你了,我这几天被关在府里,哪里都不能去,別提多憋闷!” 齐老夫人安慰:“祖母回来了,你又可以跑出去玩了,有祖母护著你,你父亲不会把你怎样的!” 听到这句话,齐远猛然就抬脚踹开房门。 齐老夫人和齐世宝双双嚇了一跳,待看清楚是齐远的时候,忍不住不满训斥:“你踹什么门?差点把我们魂都给嚇没了!” 齐远忍不住揶揄:“母亲这么害怕?是因为亏心事做多了吗?” 齐老夫人听了这句阴阳怪气的嘲讽,顿时面色惨白的质问:“我又怎么惹到你了?上来就说难听的刺激我?” 齐远失望至极,他这个母亲,真是把他的儿子给教坏了。 原本他还不相信她会丧心病狂的去毒害无辜之人的性命,可现在听到这里,他肯定她能做的出来。 齐远开门见山的询问:“你是不是昨天就去城主夫人的施粥棚了?” 齐老夫人慌乱摇头:“没有,我身体不適,如何还去凑那个热闹,你这是又听信了谁的挑拨?” 林怡琬从外面走进来道;“齐老夫人,好久不见啊?” 齐老夫人看到她的瞬间,就嚇得浑身巨震。 反应过来之后,她就恼怒质问:“你非要把我们这个家搅合散了才肯罢休吗?我老婆子那么大年纪了,你怎么还不肯放过?” 林怡琬沉声说道:“老夫人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是你做的,必然就会留下痕跡!” 齐老夫人梗著脖子否认:“我没做,你就是胡乱污衊我,就算你身份再高贵,也不能仗权欺人,老身不服!” 林怡琬料想她会抵死狡辩,所以早就准备好了证据。 她慢悠悠开口:“来人,把药堂掌柜带进来吧!”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就见一名老者快步走了进来。 他恭敬行礼:“见过侯夫人,见过齐大官!” 林怡琬凝眉询问:“见血封喉的剧毒是不是你卖给齐老夫人的?这种药价值不菲,普通人谁会费大把银子买这种药?” 药堂掌柜晦涩点头:“不错,正是齐老夫人买下的,草民收了她五十两银子!” 齐老夫人听了之后顿时破口大骂:“狗东西,你不是说要替老身保密的吗?谁让你说出来的?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她就朝著药堂掌柜扑了过去。 齐大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面色冷厉的呵斥:“够了,你不想要命了吗?” 齐老夫人悲戚呜咽:“我错了,我只是不想待在庄子上,我以为只要將她们赶走,我就能回来了,阿远,求你原谅母亲吧,母亲以后再也不敢了!” 齐远气笑了,他如何能原谅她? 她闯的可是滔天大祸啊! 幸好中毒的乞丐被侯夫人救回来了,但凡出了人命,连累城主夫人不说,甚至还要搞得他丟官。 她真是胆大包天! 他艰难吸了一口气道:“你做的错事已经轮不到我管了,你必须要去坐牢受审!” 齐老夫人嚇得脸都白了,她立刻跪爬到林怡琬面前哀求:“侯夫人,我错了,你不要跟我一个老婆子一般见识,不是那乞丐根本就没死?” 林怡琬疏离打断:“他是没死,但是你害人未遂,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来人,將她送去官府收押!” 齐老夫人惨叫一声,顿时就嚇晕了过去。 齐远面色青白难看,他颤声说道:“侯夫人,我母亲她现在晕过去了,你还要將她带走吗?” 林怡琬挑眉看向他:“你要帮著她求情?” 齐远眼底闪过剧烈挣扎,他知道他不该求情,他的母亲十分残忍歹毒。 若是不给她些教训,她肯定不知悔改。 思及此,他就开口:“属下不敢,我母亲犯了重罪,是该被带走的,劳烦侯夫人了!” 林怡琬再没迟疑,立刻命人將昏迷不醒的齐老夫人送去官府大牢。 几乎是刚刚关进大牢,齐老夫人就睁眼醒了。 她愤怒大喊:“快把我放走,你们凭什么欺负我一个老婆子?我是冤枉的,来人啊,不然我就撞死在这牢房里面,让你们吃不了兜著走!” 林怡琬缓步走到她的面前:“齐老夫人,你想死啊,我成全你,你赶紧撞墙,我不但自己不会阻拦,连带著周遭的所有衙差都不会阻拦,他们都可以眼睁睁的看著你死!” 齐老夫人嚇得浑身冒出冷汗,她向来囂张跋扈惯了,何曾见过这么手段凌厉又狠辣的女子。 她这次是真的害怕了! 她声音颤抖的囁嚅:“侯夫人,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你是不是还要重用我儿子,如果我真的死在这大牢,你如何跟他交代?”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开口:“你儿子识时务,就算你真的死了,他也不会追究!” 只一句话,就气的齐老夫人心头髮闷。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根本就斗不过这位京城里面来的侯夫人。 她比她还油盐不进。 此时,她后悔极了,万万不该赌气用事买了那么一包毒药,不然,她也落不得关进大牢的惨景。 林怡琬没再理会她,转身交代看守的衙差:“每天给她一碗稀粥,饿不死,撑不著就好!” 她不是从粥里下毒吗?就让她天天喝粥,直到喝到吐。 齐老夫人被关了几天,就直接病倒了。 衙差报到林怡琬面前,她这才命人將她送回齐府。 齐远给她请郎中,救回来之后,就臥床不起了。 林怡琬这期间带著孩子们去了胶东岛,並让他们在渔船上撒著欢儿的玩。 战淼还跑到海底去摸扇贝,虽然没摸到,但是却也勇气可嘉。 转眼间,他们已经在海边待了足足四个月了。 眼看著年节將至,京城送来急信催促著他们赶紧回去。 没说具体原因,只叮嘱儘快返回。 佑仪公主自然是极其不捨得,她抱著林怡琬哭了好几回。 墨凌越生怕她哭出个好歹,只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 第1051章 启程 战阎叮嘱他:“你务必照顾好佑仪,她若是有个什么不妥,我唯你是问!” 墨凌越面色凝重的保证:“我必然用命护著她,绝不让她遭受半点的委屈,还请姑姑和姑父放心!” 林怡琬拍拍他的肩膀:“她这一胎很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能顺利生產,城主府里多备著些產婆和郎中,以免她发作的时候,打你个措手不及!” 墨凌越重重点头:“我明白!” 离別是残酷的,所以林怡琬和战阎是偷偷离开的。 约莫在路上走了月余,他们这才抵达京城。 离王夫妇以及林然夫妇出城迎接,几乎是所有的亲人都到了,唯独没有林老太医。 林怡琬顿时就有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询问:“父王,母妃,外祖父呢?他为何没来,我们还给他带来礼物了呢!” 林素欲言又止,眼圈竟是顷刻间就红了。 离王下意识解释:“琬琬,我们先回府再说,你外祖父的情况不太好了!” 林怡琬身形巨震,明明她离开京城的时候,外祖父还好好的,身体十分硬朗,怎么这才几个月不见,就不好了呢? 她不信! 她也顾不得什么,立刻衝上马车催促著赶紧返回林府。 很快来到林老太医的院子,她看到躺在床榻上,瘦弱的不成人样的外祖父。 她死死咬住唇瓣,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但是泪水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那般啪嗒啪嗒狠狠砸下。 跟在她身边的战阎担忧开口:“琬琬,外祖父最疼爱的就是你,他若是清醒著,定然不愿意看到你这般难过的!” 林怡琬胡乱擦著眼泪囁嚅:“对,我不能哭,外祖父肯定会心疼的!” 战阎伸手將她抱在怀中,满脸悲伤。 等林怡琬情绪稳定下来,她就立刻去给林老太医诊脉。 她发现他的脉象十分虚弱,五臟六腑都衰败的厉害。 这到底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可他明明又没有中毒的徵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离王从外面走进来道:“琬琬,你外祖父昏迷约有月余了,药石无医,眼看著他越来越虚弱,我们这才给你和战阎送了急信催促你们回来见他最后一面!” 林怡琬哑声询问:“父王,外祖父是如何病倒的?他昏迷之前去做什么事情了?” 离王解释:“他从山上採药回来之后就陷入昏睡之中,御医都给他用了针,却怎么都无法將他给弄醒!” 林怡琬面色骤变,山上採药?难道是毒虫? 她伸手翻了翻他的眼皮,却也看不出任何异样。 她不死心,又继续检查他的鼻子以及耳朵。 这时候服,侍林老太医的小廝说道;“回稟侯夫人,小的照顾老太爷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会流出不少的白色鼻涕,尤其是夜里子时,他流的更多,几乎都擦不乾净!” 离王皱眉看著他:“你怎么不早说?” 小廝战战兢兢的开口:“小的告诉过宫里的御医,可他们也查不出什么原因!” 林怡琬果断说道:“今夜我守在外祖父的身边,我定然要查出他昏迷不醒的原因!” 离王知她倔强,也没再阻拦。 战阎陪在她的身边,两人一起亲力亲为的照顾林老太医。 快到子时的时候,林怡琬果然就看到林老太医鼻子里面有白色的液体不断往外流出。 她拿了锦帕擦了擦,这才发现,这哪里是鼻涕,而是脑脊液。 外祖父肯定是受了外力撞击导致的,必须要对他进行脑袋开刀术才行。 她立刻让战阎把林然和离王夫妇叫来,面色凝重的说道:“我现在要对外祖父的头部进行开刀术,你们是否同意?” 林素下意识询问:“琬琬,为何要这样做?你外祖父是因为头部受伤才昏迷的吗?” 林怡琬重重点头:“是,他脑脊液不断往外渗漏,需要儘快补上,我不知道已经耽误多久,还来不来得及救活他,但是我想尽力试试!” 林然毫不犹豫的开口:“我同意,不管你外祖父最后结果如何,琬琬,我们都不会怨怪你的!” 林怡琬不敢怠慢,立刻布置要进行开刀术的房间。 她此时已经没有別的办法,哪怕明知道这种术法十分冒险,可为了能救活外祖父,也只能硬著头皮上。 准备妥当之后,她就开始动手开刀。 林小软帮她打下手,隨时將她所需要的刀具递到她的手中。 明明是夜深人静的时刻,但是整个林府却无人能安眠。 他们全都等在院子里面听消息,只盼望著那道关紧的房门能赶紧打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空飘起了雪,眾人身上都盖了一层厚厚的雪片子。 可谁都没说冷,他们依旧安静等待。 直到屋內突然有了脚步声,紧接著房门就被林小软给推开了。 她满目欣喜的开口:“好了,好了,已经堵住漏掉的脑脊液了,姐姐说不出意外的情况下,他很快就能清醒过来!” 眾人欣喜而泣,纷纷感嘆林怡琬的医术高明。 待到天亮的时候,守在林老太医身边的林怡琬终於受不住疲累伏在他的榻边沉沉睡了过去。 她似乎做了一个梦,梦到外祖父在温柔的呼喊她:“琬琬,你回来啦?” 她下意识回答:“是啊,外祖父,我好想你,怎么这才几个月不见,你就生病了呢?幸好我回来的及时,不然,我都要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 话音落下,她猛然惊醒。 她睁开眼睛,就对上外祖父那双热切的双眸。 他颤声囁嚅:“琬琬,外祖父终於盼著你回来了!” 林怡琬的泪水立即滚落下来:“外祖父,你嚇死我了,你怎么会撞伤脑袋啊?还有御医院的那些庸医,他们怎么就瞧不出来,任由你躺在这里越来越虚弱!” 林老太医露出个苦涩的笑容:“此事说来话长,我为了采一株草药,不小心掉下壕沟,当时是被直接摔晕了过去,后来我又清醒过来,轻飘飘的回到府里,连句话都来不及交代,就人事不知了!” 第1052章 占卜 林怡琬隱隱有些后怕,幸好她及时赶回来了,不然,外祖父就一直昏迷到死啊。 她用力抱住他道:“以后你不许再进山採药了,你就在府里待著,哪里都不许去!”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紧接著一个接一个的小脑袋探著往里面张望:“娘亲,我们可以进来看看祖祖吗?我们也想跟他说说话!” 林怡琬连忙开口:“自然是可以的,你们快进来!” 战轩战淼战穆和战青柠快步走到屋內,乖巧站在林老太医的面前呼喊:“祖祖,我们都很担心你!” 林老太医开心的眯起眼睛,他欣慰开口:“好孩子,祖祖也很想念你们!” 战淼迅速將手里背著的海螺塞给他道:“祖祖,这是我送给你的,你放在耳朵边听听,是不是有海浪的声音啊?” 这时候战轩和战穆也跟著开口:“我们也带了,都是精心给祖祖挑选的呢!” 战轩的是海星,战穆的是扇贝,而战青柠送的则是一串用红色贝壳串起来的手链。 林老太医没想到孩子们都给他带了礼物,顿时感嘆真没白疼他们。 林怡琬不敢让他们打扰外祖父太久,就一个个的全都劝了出去。 隨著林老太医的甦醒,笼罩在林府的愁云也顷刻间烟消云散。 林怡琬回到了战义候府,梦云裳就和殷悦相携而来。 两人抱著她,好久还不肯撒开! 林怡琬看到殷悦已经隆起的小腹惊讶询问:“几个月了?” 殷悦满目羞涩的回答:“你走的时候就怀上了,如今算来得有四个月了!” 林怡琬关切开口:“胎像如何?” 殷悦骄傲扬起下巴:“能吃能喝,是个乖宝宝呢!” 梦云裳在旁边打趣:“她怀这一胎的时候跟之前格外的不一样,总缠著我出去吃酒楼,你瞧瞧我,是不是都比之前胖了许多?” 林怡琬仔细打量她,还別说,真的是比从前丰裕不少。 只不过,更加好看了。 尤其是那明媚的笑容,足以看出平常的日子过的该有多舒心。 林怡琬命人给两人分了礼物,都是她从胶东岛带来的珍贵特產。 有贝壳手串,还有品相极好的白珍珠。 梦云裳凑在她耳边说道:“琬琬,你不在京城的这段时日,咱们京城可发生了一件稀罕事呢!” 林怡琬疑惑开口:“什么稀罕事啊?” 殷悦连忙搭腔:“我来说,就是御史府出了个小福星,他家的那个小姑娘能推测吉凶,之前就测出京郊临山的村庄有大灾,让他们趁著下雪之前赶紧搬离,那些村民自然不肯相信,她就自掏腰包给他们订下了京城的客栈!” 说到这里,她就下意识咽了咽喉咙。 林怡琬正听的入迷,眼见她停下来,就下意识催促:“你別卖关子啊,赶紧告诉我后来怎么样了?” 殷悦窘迫开口:“我说的有些口渴!” 林怡琬拿了茶碗递给她,她就仰头喝了一口茶润润喉。 殷悦接著开口:“昨夜真的出事了,半边山塌了,將他们的村子给整个砸底下了!” 林怡琬听的倒吸一口冷气,看来那个小姑娘的確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殷悦又说道;“这不,那些躲过一劫的村民將小姑娘奉若神明,还说要给她立长生祠!” 林怡琬顿时起了好奇心,她很想见见这个小姑娘。 这时候战淼从外面跑进来道:“娘亲,御史府的嫣嫣姐姐请我去做客,我去不去啊?” 殷悦眼睛一亮:“被称为小福星的就是这位王嫣嫣姑娘,喵儿还跟她是好朋友吗?” 战淼眨眨眼睛:“当然啊,我们在学堂的时候,都在一起玩,她的绣工极好,还给我綉了荷包呢!” 说著,衝著三人炫耀了一下她腰间拴著的精美荷包。 林怡琬立刻开口:“娘亲陪你一起去御史府做客,我得瞧瞧盛朝小福星到底长什么样!” 几人坐上马车,直奔王御史府。 很显然,王夫人並没有料到林怡琬会亲自前来。 她得了消息,立刻带人出门迎接。 林怡琬从马车上走下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王夫人身边的乖巧小姑娘,皮肤瓷白,一双大眼睛像是会说话那般,透著一股子的古灵精怪。 王夫人率先上前行礼:“见过侯夫人!” 林怡琬握住她的手:“快起来,不必这么客气,此番冒昧造访,还请王夫人莫要介意!” 王夫人失笑:“怎会介意呢?方少夫人,萧少夫人再加上侯夫人,我这小小的御史府,蓬蓽生辉啊!” 林怡琬倒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风趣,隱隱觉得这个王夫人是个妙人。 几人被迎进內院,王夫人就让府里的孩子们给她们见礼。 林怡琬也没厚此薄彼,一人一颗白珍珠做见面礼。 待分完之后,她才单独將王嫣嫣叫到面前:“听说你跟喵喵在学堂是好姐妹?” 王嫣嫣小心翼翼回答:“是喵喵不嫌弃,愿意跟我一起玩!” 战淼伸手抱住她道:“你这么温柔可爱,我当然愿意跟你一起玩啊,我这次在胶东岛学会了游水,等有时间,咱们去我家庄子上的水塘玩耍?” 王嫣嫣下意识询问:“你,你不是最怕水了吗?” 战淼得意扬起下巴:“我早就克服了,我在胶东岛甚至还得了一个赛泥鰍的称號,就是说我在水底钻的比泥鰍还快!” 王嫣嫣强顏欢笑,欲言又止。 林怡琬看出端倪,立刻开口:“王夫人,你不如先带著云裳她们去逛逛你家的院子,我想跟嫣嫣单独说几句话!” 王夫人自然不好意思拒绝,她连忙招呼著眾人离开。 只不过另外一名王家小姑娘却不肯走,她眨著一双无辜的眼睛好奇询问:“侯夫人想要跟我姐姐说什么啊?我能不能也留下听一听,长长见识?” 王夫人面色骤变,她没想到二女儿竟然这么大胆。 她立即呵斥:“盈盈,你不得无礼!” 王盈盈委屈的咬紧唇瓣,神色不满的瞪了王嫣嫣一眼,这才转身快步跑走。 第1053章 惊惧 王夫人自责开口:“侯夫人,盈盈被我惯坏了,刚刚说了衝撞的话,请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我自会好好教导她的!” 林怡琬摆摆手:“无碍!” 隨著眾人离开,周遭顿时安静下来。 王嫣嫣神色踌躇,双手交握在袖子里面,眼神忐忑不安。 林怡琬率先开口:“嫣嫣,刚刚我看的出来,你听说喵喵学会游水的时候,十分担心,是不是你预测到她在水里会有什么危险?” 王嫣嫣无法置信的看著她,整个人抖若筛糠。 她此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怕侯夫人不相信,將她当做是邪祟被活活烧死。 林怡琬握住她的手安抚:“別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只要把你心中所想告诉我就好!” 许是她的声音太过於温柔,王嫣嫣竟是奇蹟般的冷静下来。 她艰涩开口:“回稟侯夫人,我的確是预测到喵喵有水劫,她,她会死在水中!” 林怡琬浑身巨震,她万万没想到会得来这么一个结果。 看到她面色变得青白凝重,王嫣嫣嚇得连忙道歉:“侯夫人,是我胡乱预言,还请你不要生气!” 林怡琬如何怪罪她,她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战淼竟然还有这样的劫难。 她连忙开口:“嫣嫣,你莫要惶恐,你能告诉我,你是从何时有预测的本事吗?” 王嫣嫣小声回答:“前几天我跟妹妹起了爭执,不小心掉进水中,再次醒来的时候,就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只要看到谁,然后脑海里面就会出现她的未来,或是福,或是祸!” 话音落下,她的鼻子竟然流出不少的鲜血。 林怡琬嚇了一跳,连忙拿了锦帕帮她擦拭。 王嫣嫣解释:“不碍事的,只要预测一次,就会鼻腔流血,这大抵是神明对我的反噬!” 林怡琬感激王嫣嫣的善良,她冒著身体被反噬的危险也要告知她战淼的劫难。 让她有所防范,逆天改命! 她深吸一口气道:“嫣嫣,看来你莫要轻易再给人预测,不然,会影响你的寿命!” 王嫣嫣激动的瞪大眼睛:“侯夫人,你不觉得我是疯子吗?毕竟,我这样的人,也太惊世骇俗了些!” 林怡琬心说,我比你还惊世骇俗,我是重生再活一世的人。 只不过面上,她却安抚:“这世上会有各种各样的能人异士,嫣嫣机缘巧合得到预测吉凶的本事,要好好珍惜,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再使用!” 王嫣嫣忙不迭点头:“我知道的,那些预测,只要我不说出来,就不会遭到反噬,所以我会闭紧嘴巴!” 林怡琬又叮嘱她几句,这才牵著她的手去跟王夫人匯合。 看到两人那般亲密的模样,站在不远处的王盈盈眼底染满狰狞嫉妒。 她没想到王嫣嫣那个贱丫头会得了侯夫人的喜欢,她这是要攀上高枝啊,这可如何是好? 她猛然想起什么,转身快步朝著自己的小院跑去。 等她回来的时候,一张小脸上染满得意和讥誚。 林怡琬准备告辞的时候,王嫣嫣就说要给战淼赠送回礼。 她亲手为她做了一个书箱,並在上面雕刻了十分精美的莲,看上去栩栩如生。 战淼忍不住夸讚:“嫣嫣姐姐,你手好巧啊,我一直都以为你绣工好,,却没想到你还会做书箱,还有你不会的吗?” 王嫣嫣抿唇轻笑:“你喜欢就好,你打开看看,我还在里面给你装了几个布偶娃娃的!” 战淼下意识打开书箱,就看到里面躺著三只丑陋的蛤蟆,它们受到惊嚇,竟是直接朝著战淼脸上狠狠咬下。 “啊!”战淼嚇得发出一声悽厉惨叫。 电光火石之间,紫儿及时將她给护住。 她长剑一挥,三只蛤蟆顷刻间就碎成几块。 崭新的书箱掉落在地上,染满脏污。 王嫣嫣惊得心口不断起伏,她下意识解释:“喵喵,这蛤蟆不是我放进去的,我明明在里面放的是布偶!” 她小脸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战淼哪怕也是惶恐,但是却也明白,王嫣嫣绝不会这么嚇唬她。 定然是有人陷害! 她连忙安抚:“嫣嫣姐姐別担心,我没事,书箱我可以收拾乾净再用的,不就是几只蛤蟆呀?我不在意的!” 王夫人气的面色铁青,她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书箱如何会出现蛤蟆,还差点咬伤战淼。 这是要害王家啊!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侯夫人,是我教女无方让战小姐受了惊嚇,我甘愿认罚!” 林怡琬伸手將她扶起:“此事你的確需要严查,后宅內有这般险恶之人可要不得,今天是蛤蟆,明天兴许就是毒药,指不定就害了谁!” 王夫人惊出满身的冷汗,她知道这是林怡琬在向她要个交代。 她重重点头:“侯夫人放心,我绝不会让嫣嫣遭受委屈的,我定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林怡琬点点头:“嗯,我等你消息!” 说完,她就亲手捡起书箱,转身快步离开。 待马车从眼前消失之后,王夫人这才脚步踉蹌的返回內院。 她抬手重重拍在桌子上:“都跪下!” 府里所有小辈全都跪在地上,尤其是王盈盈更是哭著喊:“娘亲,又不是我们做错了事情,凭什么也罚我们的跪啊?” 王夫人凌厉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仿若要將她看穿。 王盈盈缩了缩脑袋,面上飞快闪过一抹心虚。 王夫人沉声询问:“嫣嫣,你的书箱平时存放在何处?你去拿的时候,可有异样?” 王嫣嫣垂著头回答:“就放在梳妆檯上,我昨天刚刚把布偶放进去的,我身边的贴身丫鬟秋儿可以作证!” 王盈盈忍不住出言讥讽:“谁知道你是不是存心要嚇唬战小姐的,你惯是喜欢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你那副装腔作势的模样,能骗过母亲,可骗不过我!” 王嫣嫣委屈爭辩:“我没有,我怎会在这个时候嚇唬她,让母亲没脸?而且我向来最怕这种活物,母亲最是知道我的,我去哪里抓这种蛤蟆?” 第1054章 丑陋 王盈盈转动了一下眼珠子,伸手指著秋儿说道:“那肯定就是她啊,你让她去抓的唄!” 秋儿嚇得立刻跪在地上大喊:“奴婢冤枉,还请夫人明察!” 王夫人怒斥:“够了,既然你们不肯承认,那就都先跪著,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起来!” 她起身往外走去,亲自询问王嫣嫣的护门婆子。 她恭敬回答:“回稟夫人,奴婢把大小姐的院子守的十分严实,根本就不曾见到有外人闯入!” 王夫人忍不住提醒:“未必就是外人,兴许是咱们府里的僕妇嬤嬤呢?” 婆子將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不可能,奴婢一步都没有离开过,也不曾见到那个僕妇嬤嬤往这边走!” 王夫人不由得疑惑,难道真是王嫣嫣身边的侍女做的? 她最有机会!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就闪过凛冽寒意。 大胆贱婢竟然让她让在侯夫人面前丟了脸面,她绝不能轻饶。 她返回厅堂,就看到里面一片混乱。 王盈盈已经闭著眼睛昏迷过去,她身边的小丫鬟正焦急呼喊。 她沉著脸呵斥:“都闹腾什么呢?御史府的规矩都让你们吃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小丫鬟战战兢兢稟报:“回稟夫人,二小姐突然昏迷过去,奴婢实在是担心她!” 王夫人如何看不透二女儿耍的把戏,她毫不犹豫的开口:“来人,用冷水把她给浇醒!” 原本紧紧闭著眼睛的王盈盈可不敢装了,她立刻起身道:“母亲,不用浇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王夫人没有理会她,逕自让身边的嬤嬤把秋儿给捆起来。 王嫣嫣浑身巨震,她无法置信的询问:“母亲,你为何还要捆秋儿,你依旧是信不过她吗?” 王夫人沉声打断:“你再敢护著她,连你也一起打,我刚刚已经问过了,你院子外面守门的婆子,她说未曾有人进过你的院子,所以怀疑对象就只能是秋儿!” 这时候王盈盈得意叫起来:“打,母亲快打死这贱婢,没有规矩就没有方圆,她今天敢用蛤蟆嚇唬战小姐,明天就敢害战小姐的性命,咱们王家不能受她的连累!” 王夫人怒喝一声:“打!” 嬤嬤拿起藤鞭,竟是被王嫣嫣用力给扯住了。 她瞪著通红的眼睛开口:“娘亲,我相信秋儿,她知道战淼对我多重要,她绝不会嚇唬她!” 王夫人不由得皱眉:“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兴许被这表面看上去良善,內里却十分恶毒的贱婢给矇骗了呢?” 王嫣嫣摇头:“我没有,那些蛤蟆绝不是凭空出现的,肯定得让人出去买,娘亲问过门房管家了吗?” 此话一出,站在旁边还想落井下石的王盈盈心口微微一颤。 她眼珠子飞快转了转,片刻才不耐开口:“娘亲,查来查去的麻烦,你就让人打秋儿,打的她疼了,她自然就会招供!” 王夫人还不及说什么,王嫣嫣就已经眸光凛冽的开口:“二妹这般阻拦,难道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心虚?” 王盈盈浑身巨震,她恼羞成怒的反驳:“我心虚什么?蛤蟆是从你书箱里面蹦出来的,你別想胡乱污衊本小姐!” 王嫣嫣开口:“我没想污衊谁,我只希望娘亲能查出真正的始作俑者!” 王夫人立即开口:“来人,去把门房管事叫进来!” 不多时,门房管事就匆匆赶来。 王夫人开门见山的询问:“侯夫人做客的时候,可有小廝偷偷离府出去?” 门房管事迅速回答:“二小姐身边的侍女桃儿出去过,说是要去给她娘亲抓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回来了!” 王夫人面色骤变,她下意识看向王盈盈:“是你的侍女?” 王盈盈矢口否认:“我不知道,我听说她娘亲最近是生病了!” 王夫人命人去把桃儿给叫来,她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面上染满惶恐和不安。 王嫣嫣走到她面前询问;“门房说你出去抓药,你去的哪家药堂,抓的都是什么药?” 桃儿下意识看向王盈盈,却被王嫣嫣直接给挡住视线。 她厉声呵斥:“说,你到底出去做什么了?” 桃儿委屈哽咽:“大小姐恕罪,奴婢就去的离著咱们御史府极近的药堂,我娘亲最近染了风,风寒!” 王嫣嫣沉声说道:“桃儿,你想清楚再说,你应该很清楚,我们可以立刻去药堂查证,到时候若是证明你说谎,非但你会被剪掉舌头,甚至连你的娘亲,也要遭受连累!” 她的话音落下,王盈盈就恼怒打断:“你嚇唬她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要搞屈打成招那一套?她是我的侍女,不是你的,你没权这么做!” 王嫣嫣转头看向王夫人:“娘亲,你是不是答应侯夫人要给她一个交代的?” 王夫人头疼的拧紧眉心:“你別理会你妹妹,你继续审问她就是!” 王嫣嫣冷漠开口:“不用审了,直接把药堂掌柜请进府里来吧,他肯定能记得桃儿到底抓的是什么药!” 桃儿嚇疯了,她原本就年纪小,此刻已经慌得魂不附体。 她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大小姐,奴婢知错,奴婢从药堂买回来的是入药的蛤蟆,奴婢!” 她还没说完,王盈盈就像是一阵旋风那般刮到了她的面前,抬手就狠狠一巴掌將她给抽翻在地上:“你这贱婢,竟然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往大姐姐送给战小姐的书箱里面放那种丑陋的东西?你到底是何居心?” 桃儿被打懵了,她是买回来了没错,可不是她亲手放的啊? 触及到王盈盈威胁的眼神,她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二小姐打算让她扛下罪名! 她艰难吸了吸鼻子道:“二小姐,奴婢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啊,奴婢知道你很喜欢那个书箱,所以就想帮你抢过来!” 王盈盈顿时气得跳脚,她伸手指著桃儿的脑袋骂:“你这个蠢货,我就算再喜欢那个书箱,也不可能去跟战小姐爭,她是姐姐的好朋友,我岂能夺她所爱!” 事到如今,王夫人已经看出来了,未必就是桃儿擅做主张。 王盈盈必然是幕后主使! 第1055章 荷包 她立刻开口:“既然已经查清楚了,那就把桃儿拖出去用家法,先打二十大板再说!” 王盈盈下意识鬆了一口气,幸好娘亲没有继续追究。 王夫人许是看穿她心中所想,顿了一下又开口:“盈盈也有错,对自己的侍女管教不严,也跟著打二十大板!” 王盈盈立刻就炸了:“凭什么?是桃儿自作主张,跟我有什么关係?我完全是被蒙在鼓里的呀!” 王夫人凝眉盯著她:“你真无辜吗?用不用我再把嫣嫣院子里面的守门婆子叫过来审一审?” 王盈盈犹如被冷水浇在了身上,顷刻间就僵住了。 片刻之后,她就快步走到王嫣嫣身边哀求:“大姐姐此事因你而起,你快帮著我向娘亲求情,我不能挨板子啊,我身子会被打坏的!” 王嫣嫣垂眸看著眼前的二妹妹,只觉得她可真会装可怜。 如果不是她据理力爭,挨板子的就是秋儿了。 她为什么要帮她求情? 她冷漠开口:“二妹妹,请恕我无能为力!” “你!”王盈盈气的一双眼睛几乎都要喷出火来。 王夫人再没容的她胡搅蛮缠,直接命人將她和桃儿拖走打板子。 她还命令:“打的时候堵住她们的嘴,莫要让她们叫出声,以免我听到闹心!” 嬤嬤们应下,顷刻间就没了踪影。 王夫人走到王嫣嫣面前安抚:“是母亲的错,险些让你和秋儿受了委屈!” 王嫣嫣倔强开口:“无碍的,只要查清楚事情始末,还了无辜者公道就好!” 王夫人安抚了秋儿,又给了她不少打赏。 直到所有人都退下之后,她这才踌躇询问:“嫣儿,你说侯夫人那边如何给交代?” 王嫣嫣凝眉开口:“娘亲,你还不了解她的脾气吗?她惯是眼睛容不得沙子的,你不要对她有所隱瞒,就实话实说!” 王夫人听了这句话,顿时就明白自己的二女儿怕是再难以在京城立足。 战义候府乃权贵圈子的中心,只要被侯夫人不喜,那么將来高门大户也不会选她为妻。 她这事把自己的富贵路给堵死了啊! 王夫人无奈嘆息一声:“好,咱们现在就去战义候府登门道歉!”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母女两人带著精心准备的礼物,隔天就去求见林怡琬。 王盈盈被打的下不来床,她疼的在榻上不断哀嚎。 她发脾气叫来外面守著的老嬤嬤:“母亲呢?大姐姐呢?她们为什么不来看看我?” 老嬤嬤无奈规劝:“二小姐,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就好好休息吧,別再打听那么多的事情了!” 王盈盈用力抓住她的手腕质问:“说,她们到底去哪儿了?” 老嬤嬤被她的眼神给嚇到,立刻回答:“去,去战义候府拜见侯夫人和战小姐了!” 王盈盈委屈的咬紧下唇,娘亲就只有王嫣嫣一个亲生的女儿吗?凭什么就只带著她? 明明她王盈盈也很优秀啊! 良久她才无力说道:“你下去吧,我身边不用人伺候了!” 老嬤嬤连忙快步离开,等她中午再回来给王盈盈擦药的时候,却並没有寻到她的身影。 她顿时就慌了,立刻安排人去寻找。 此时林怡琬正在招待王夫人和王嫣嫣,她態度很热情,並准备了丰盛的饭菜。 王夫人心中竟是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莫非侯夫人是相中了嫣儿,想要她做战义候府的儿媳妇? 她转头看向女儿,就发现她跟战淼著实十分投缘。 两个小姑娘你给我夹菜,我给你夹菜,就像是亲姐妹。 林怡琬自知王嫣嫣有占卜的本事,所以想要敲打一下王夫人,让她务必保护好她。 所以她率先开口:“王夫人,嫣儿是个很通透豁达的孩子,她为南盛,为百姓,立了那么大的一份功劳,却没有半点的骄傲,这是很高贵的品质!” 王夫人有些惶恐,她其实一开始根本就不相信王嫣嫣说的话。 她觉得那都是胡乱占卜! 还警告她莫要出去胡说八道,以免惹来祸端。 哪成想,她竟是去了京郊。 事后她得到消息的时候,都快要嚇死了。 幸好结果是好的! 她不认为这是功劳,她觉得这是王嫣嫣不顾大局的豪赌。 她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她过惯了安稳平静的日子。 她面色复杂的开口:“侯夫人,关於嫣儿的占卜之术,我始终都觉得这不靠谱,她实在是有些任性了,以后我会管束她,再不叫她多言!” 林怡琬也很担心小姑娘胡乱动用占卜之术会损伤身体,从流鼻血反噬就能看得出来。 她眯眼说道:“嫣儿姑娘会听话的,以后你多带她来侯府陪著喵喵玩,你瞧瞧她几个多投缘!” 王夫人欣慰不已,只要能得林怡琬看重,那么將来嫣儿的未来定然是一片坦途。 两人正说著话,冷不防就听到战淼突然惊声喊叫起来:“嫣儿姐姐你怎么了?你別嚇我啊,你怎么流了那么多的血?” 王嫣嫣想要安抚她,但是却眼前狠狠一黑,直接晕死了过去。 战淼立即哭起来:“娘亲,快救救嫣嫣姐姐啊!” 林怡琬迅速上前给她诊脉,就发现她脉象极其混乱,而且血气也翻涌的十分厉害。 她这是动了占卜之术的徵兆! 她下意识看向战淼:“你让她看什么了?” 战淼委屈解释:“是荷包啊,这是佑仪姐姐亲手给我綉的荷包,上面还镶嵌著几颗珍珠,我只让她看了这个!” 林怡琬顿时惊出满身的冷汗,是佑仪有事? 她不敢迟疑,立刻命令紫儿將王嫣嫣抱去客房。 王夫人也想跟著,却被林怡琬拦在门外,她凝声说道:“王夫人,我自会竭尽全力將你女儿救醒的,你莫要担忧!” 王夫人惶恐不已,自打王嫣嫣不小心落水之后,她就身体十分虚弱,时不时的流鼻血,偏偏郎中还查不出端倪。 她从小到大宠著的宝贝啊,可千万不能有事。 她双手合十的在外面祈祷,屋內林怡琬面色也十分的凝重。 第1056章 晕厥 她不知道王嫣嫣到底从荷包上占卜出什么了,竟然会直接晕厥过去。 但应该绝不会是好事,不然她脸色为何这般难看? 林怡琬一边胡乱揣测,一边迅速在她要穴上施针。 约莫盏茶时间过去,虚弱不堪的王嫣嫣悠悠转醒。 她看到林怡琬的瞬间就著急开口:“侯夫人,我没有滥用占卜之术,我没想到看到荷包的时候,脑子里面突然出现公主殿下难產而亡的情景!” 饶是林怡琬早就做好了准备,此刻听到这句话心头也突突狂跳起来。 果然跟佑仪有关! 还是她难產而亡! 怎么会这样? 她不是胎像一直很稳? 林怡琬很快就平復了情绪,她哑声询问:“嫣儿,你仔细说说,佑仪要在何时有那一劫?” 王嫣嫣艰难开口:“下月中旬,她会一尸两命!” 林怡琬浑身巨震,下月中旬,还来得及! 她再没迟疑,立刻让紫儿去把林小软从药堂那边请回来。 约莫盏茶的时间过去,不但林小软到了,甚至连唐明轩也跟在后头。 他现在下值之后就去药堂帮忙,儼然成了林小软的小尾巴。 林小软率先开口:“姐姐,你这么著急让紫儿寻我,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林怡琬点点头:“小软,我让你去一趟靖城,想方设法把佑仪给接回来,我有些担心她!” 林小软甚至都没有询问为什么,就直接应下:“好,我这就收拾东西赶去靖城!” 唐明轩也旋即开口:“侯夫人,我也要跟著小软一起去,我放心不下她!” 林怡琬自然不会拒绝,她命人准备马车,让他们迅速启程。 紫儿做车夫,顺便保护。 直到安排妥当,林怡琬这才吐出一口堵在喉咙里面的浊气。 此时王嫣嫣也恢復了些许力气,她被王夫人搀扶著前来告辞。 王夫人愧疚开口:“不好意思侯夫人,嫣儿突然发病,怕是嚇到你和战小姐了!” 林怡琬凝眉打断:“王夫人莫要说这些见外话,嫣儿是个好姑娘,我也不想她有事,只不过她身体虚弱的厉害,回去之后,得补一补,我亲手为她准备了不少补气血的药物,让她带回去!” 王嫣嫣感激接过,衝著林怡琬又是行礼道谢。 母女两人刚刚回到府里,就听说王盈盈竟然失踪半日了。 王夫人急的不行,先把老嬤嬤训斥一顿之候,立刻就让人出去寻找。 只不过,依旧没有半点的音讯。 王嫣嫣疲惫不堪,她虽然担心王盈盈,但是却精神不济。 入夜,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正睡得沉,冷不防感受到有东西缠住了她的脖子,她浑身一惊,立刻睁眼醒来。 她惊恐的看著满目狰狞的王盈盈,只听她怨恨说道:“都怪你,明明都把你推进水塘了,还淹不死你,你还真是命大啊!” 王嫣嫣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她落水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她王盈盈下的黑手。 她是她的亲妹妹啊,为何要这么做? 她脖子被勒的生疼,无法大声喊叫,就只能艰难开口:“盈盈,你为什么要害我,我们姐妹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王盈盈凶狠打断:“谁让你抢了我的风头,明明我们都一起上的学堂,凭什么战淼就只跟你玩,而对我连理不理?” 王嫣嫣忍不住说道:“这还不是你自己惹出来的,谁让你总爱欺负別的贵女,你甚至还往先生衣服里面扔小蛇,战小姐自然就討厌你!” 王盈盈恼怒开口:“你闭嘴,就是你挑拨离间,我现在就要勒死你,自此之后,咱们御史府就只有一个小姐,那就我王盈盈!” 她加大了力气,眼看著就要把王嫣嫣给勒晕过去了。 电光火石之间,剧烈挣扎的王嫣嫣一下子抓住了桌子上的茶壶,直接抬手就狠狠砸碎在地上。 动静惊动了外面守夜的秋儿,她下意识衝进来询问:“大小姐,你怎么了?” 当她看到王盈盈想要勒死王嫣嫣的时候,下意识嘶声大喊:“快来人啊,杀人啦!” 她勇敢衝上前,张嘴就用力咬在王盈盈的手腕上。 王夫人和王御史匆匆赶到的时候,就看到满脸狰狞的王盈盈正在把秋儿往死里打。 她一边打一边咒骂:“贱婢,你敢咬我,我戳瞎你的眼睛,剥了你的人皮!” 王御史浑身巨震,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疯成这般模样。 他快步衝上前,扬手就將王盈盈抽翻在地上。 “爹!”王盈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跪爬到他的面前悲戚呜咽:“是那贱婢先咬的我!” 王御史顾不得理会她,而是赶紧先去查看王嫣嫣的伤势。 小姑娘面色苍白的躺在地上,脖子上的血色勒痕异常的明显。 府医匆匆赶到,迅速给王嫣嫣施针救治。 然而,任凭他使出浑身本事,也依旧没能让她清醒过来。 他只得说道:“回稟老爷夫人,小的医术精湛,还是赶紧进宫请个太医前来吧?” 王夫人哭著催促:“老爷,你想办法快去请太医啊,你一定要救救咱们的嫣儿,她绝不能有事!” 王御史面露难色,都这么晚了,去哪里请太医? 猛然他眼睛一亮:“你不是说侯夫人很看重嫣儿,你去战义候府请她过来!” 王夫人再没迟疑,立刻就快步往外走去。 原本还跪在地上的王盈盈迅速起身追上她道:“娘亲,你等等我!” 王夫人面色不满的回头瞪向她:“你最好祈祷你姐姐没事,不然,我和你爹绝不会饶过你!” 王盈盈哭著爭辩:“娘亲,我这么做是为了咱们御史府好,我姐姐她根本就不是人,她是精怪,试问,好端端的人,如何能有那么精准的占卜本事?” 王夫人气的心口不断起伏,王嫣儿的占卜本事是匪夷所思了些,但是她如何能背上精怪恶名? 王盈盈这是要毁了她啊! 她抬脚將她踹翻在地上道:“你胡说,你姐姐是我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女儿,你莫要往她身上泼脏水,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长大了还了得?来人,將二小姐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把她给放出来!” 第1057章 厄运 两名嬤嬤將王盈盈拖走,她愤怒跳脚大喊:“凭什么娘亲不信我,她会给咱们带来厄运的,你不要救她,求求你不要救她啊!” 王夫人充耳不闻,逕自坐上前去战义候府的马车。 她如今已经没有別的选择,只因为王嫣嫣是林怡琬看重的人。 她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此时林怡琬正在把王嫣嫣的占卜能力讲给战阎听,她凝眉开口:“之前是没有的,就是落水之后,才有了这种看到未来的本事,確实是匪夷所思!” 战阎凝眉沉吟:“如此看来,这个小姑娘至关重要,是否继续將她留在御史府?会不会出现我们不能控制的意外?” 林怡琬还不及开口,外面就传来玲儿呼喊的声音:“主子,王夫人有急事求见!” 林怡琬面色骤变,她很清楚王夫人无事不登三宝殿,除非是王嫣嫣发生了意外。 她匆匆来到外面暖阁,就看到红著眼睛的王夫人立刻磕头下跪:“侯夫人,求你快去救救我的嫣儿!” 林怡琬浑身巨震,之前离开战义候府的时候还不是好好的吗?这才多大会功夫就突然出事? 她伸手將她拉起来道:“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夫人愧疚开口:“是我的错,你才交代让我好好保护嫣儿,夜里她就出了事,她被我那二女儿勒了脖子,如今正昏迷不醒,府医也束手无策啊!” 事到如今,她不敢隱瞒罪魁祸首是王盈盈,她如今也是极其怨怪她的。 人命关天,林怡琬不敢耽误。 她迅速让玲儿带上药箱,隨著王夫人赶去御史府。 她看到王嫣嫣的时候,一颗心也跟著悬了起来。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她万万没想到,两个时辰前还活蹦乱跳的小姑娘,此刻却犹如破布娃娃那般。 惨白的皮肤上没有半点的血色,更衬的脖颈上的血痕通红骇人。 她先为她诊脉,確定还有些许气息之后,就立刻將一枚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她根本已经咽不下去,哪怕林怡琬施针也没有办法。 王夫人这时候已经哭起来:“嫣儿,我可怜的孩子,这是侯夫人给你的救命药啊,求求你,快些吃下去吧,莫要让娘亲和你爹爹白髮人送黑髮人!” 还別说,许是她的哭声让王嫣儿有了反应,她真的艰难咽了下去。 只不过依旧没有甦醒! 林怡琬又给她施针,面色凝重复杂。 她比谁都清楚,从外观上来看,王嫣嫣只是被绳索勒的闭住了气。 然而,哪怕已经为她疏通了血脉,她依旧还没醒过来的跡象,她就有些怀疑是不是一种更加严重的反噬。 或许,王盈盈勒她的时候,她不由自主的用了占卜之术。 那个紧急的时刻,她肯定想知道王盈盈会有什么下场。 想到这里,她就转头看向神色仓皇的王夫人:“嫣儿昏迷之前,除了王盈盈之外,还有其他的人在场吗?” 王夫人忙不迭点头:“有的,她的侍女秋儿,为了救她被盈盈打伤了,我命人將她带下去处理了!” 林怡琬催促:“快把她请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不多时,满脸血痕的秋儿就被带了过来,她战战兢兢的跪地行礼,看上去十分虚弱。 林怡琬柔声询问:“秋儿,你家小姐昏迷之前可曾对王盈盈说过什么话?你还记得吗?” 秋儿用力咬紧唇瓣囁嚅:“说了的,奴婢听的清清楚楚,她说二小姐如果不住手就会受五马分尸之刑!” 王夫人听的心口发紧,王盈盈真的要活活將王嫣嫣给勒死? 她怎么敢的? 她明明年纪还这么小! 之前的时候,两姐妹的关係还是尚可的呀! 不管如何,两姐妹都是她亲生的血脉,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捨不得重罚任何一个啊。 她死死掐住手掌心,面色青白难看。 林怡琬没再多说,她如今能篤定王嫣嫣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反噬加重了。 她是医者,並不是神仙! 所以她也爱莫能助! 她无奈嘆息:“王夫人做好心理准备,嫣嫣什么时候甦醒,我也不知道,有可能,她会永远这般沉睡!” 王夫人浑身巨震,怎么可能? 那她的嫣儿不就成了活死人吗? 她还这么小,老天爷不能对她这么残忍啊! 她连忙跪在地上哀求:“侯夫人,你医术最是厉害,求求你救救她,我不能眼睁睁看著嫣儿昏睡不醒啊!” 林怡琬晦涩开口:“有得就有失,王夫人还是先想一想如何处置你的二女儿吧,她是罪魁祸首!” 王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寒意,她自然不能轻饶了她。 林怡琬没再多说,她虽然心疼王嫣嫣,可终究这是御史府的家事,她一个外人,不能参与太多。 未免她再出现意外,她主动开口:“王夫人怕是要处理事情无法对嫣儿做到十分稳妥的照顾,不如我將她带回到战义候府?” 王夫人虽然捨不得女儿,可终究也明白,这是最好的办法。 只有留在林怡琬身边,王嫣嫣才有甦醒的希望。 她连忙开口:“我自然是同意的,多谢侯夫人愿意照顾小女,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林怡琬点点头,招呼玲儿將王嫣嫣背走。 王夫人也不用跟王御史商量,直接命令马车將她们送回战义候府。 等她回到屋內,就崩溃大哭一场。 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取捨了。 她快步来到柴房里面,就看到王盈盈立刻扑过来询问:“娘亲,侯夫人有没有把姐姐给救醒?” 王夫人艰难开口:“没有,这下你满意了?” 王盈盈下意识爭辩:“娘亲,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我是为了咱们御史府著想,我姐姐她就是个祸根,你別看她现在得了侯夫人看重,將来,她若是占卜错了,就会引火烧身!” “啪!”王夫人抬手就將她抽翻在地上。 她伸手指著王盈盈的鼻子骂:“抽了二十鞭子都没能把你给打老实吗?你甚至还想要你姐姐的命了?你怎能这么歹毒?胡乱诅咒她,还往她身上泼脏水?” 第1058章 送走 王盈盈被抽的耳根子发麻,她咬牙切齿的反驳:“我没有,我始终都是为了御史府,你不能责怪我!” 王夫人无力开口:“是我的错,我早该把你送去庄子上,严加看守的!” 听了这句话,王盈盈无法置信的询问:“你要把我送走?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女儿?” 王夫人开口:“就是因为你是我亲生的女儿,我才要保住你的命,试问,若是传出你差点活活勒死自己亲姐姐的消息,那些贵女谁还愿意理你?” 王盈盈气的心口不断起伏,她们凭什么不理她? 她並没有做错! 王嫣嫣就是害人精怪,她哪里会什么占卜术,她必须要將真相告诉那些贵女,让她们离著她远远的! 看到她狰狞怨憎的眼神,王夫人就猜出她依旧不知悔改。 她狠心开口:“来人,將二小姐拖进马车,我要亲自送她去庄子上!” 任凭王盈盈如何叫囂,她都被摁著塞进马车。 她哭著哀求:“娘亲,你不能这么狠心,就算我做了错事,你也不能这么惩罚我啊,庄子上又冷又脏,我根本就受不住!” 王夫人根本就不理会她,只不断催促著马车赶紧走。 王盈盈眼见她无动於衷,索性就用出苦肉计。 她仰著脑袋就狠狠往车壁上撞了过去,哪怕撞的头破血流也不肯停下。 王夫人著实嚇坏了,她没想到王盈盈竟然这么不要命的纠缠。 她迅速开口:“你闹腾什么?你以为你这么自残,我就心软吗?你想错了,我依然无动於衷!” 王盈盈眼底闪过浓烈恨意,既然娘亲不在乎她了,那她又何必再抱有幻想呢? 她讥誚看她一眼:“你记清楚了,从此之后,你就当做没生过我这个女儿,这辈子,我都不再认你!” 话音落下,她猛然就朝著马车门子狠狠撞了过去。 “嘭!”她整个人飞出去,直接掉进雪堆里面。 王夫人惊得魂飞魄散,她嘶声大喊:“停下,快停下!” 等她匆忙跑下马车,哪里还有王盈盈的身影了? 她哭著大喊:“你个不孝女,你非要把你那条命给作没吗?你怎的就不知道娘亲的良苦用心?” 她不敢再耽误,立刻又强打起精神催促著嬤嬤和车夫去寻找王盈盈的下落。 此时身在战义候府的王嫣嫣已经安顿好了,就让她住在战淼的院子里面。 小傢伙十分开心,她雀跃著说道:“我这院子越来越热闹了,有青柠姐姐,还有嫣嫣姐姐!” 林怡琬叮嘱她:“嫣儿因为不明原因的昏迷,你和青柠要时常陪著她去说说话,让她的身体也感知一下周遭的热闹!” 战淼拍著胸口保证:“娘亲放心,我和青柠姐姐肯定会稳妥的照顾嫣儿,让她儘快甦醒!” 林怡琬揉了揉她的发顶,这才回去自己的院子。 忙了一夜,她疲累不堪,得赶紧回去补觉。 此时战阎还没睡,他正靠在床榻上处理公务。 他看到林怡琬从外面回来,伸手將她拽进怀里道:“怎么样?都安顿好了?” 林怡琬点点头:“嗯,可怜的小姑娘应该是遭了反噬昏迷不醒,偏偏这是我无法治疗的!” 战阎晦涩开口:“因著她之前占卜的功劳,朝中很多重臣都希望她能做皇后!” 林怡琬眼睛一亮:“可以啊!” 但是片刻,她又担忧开口:“现在就定下皇后人选,是不是有些早,毕竟她跟皇上年纪都还小呢!” 战阎解释:“皇后也是从小培养,先定亲,再让宫中嬤嬤教导她宫规礼仪,她那么聪慧,肯定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后!” 林怡琬陷入了沉默,她其实觉得做皇后真的是一点都不好,一辈子都要困在宫墙里面,看似华贵非常,实际上却没有半点自由。 可,就算不是王嫣嫣,也会是別的贵女! 但凡被居心不良者得了那个位置,只怕整个后宫將永无寧日。 想到这里,她就开口:“不管如何,先等嫣儿醒了再说吧!” 战阎灭了烛火,將她拉进帐內。 隔日,林怡琬就起晚了。 桑秋唐带著珍儿来找她的时候,她还没用早膳。 珍儿穿著一件粉色锦裙,被养的胖嘟嘟,別提多可爱了。 她扑进林怡琬的怀里,搂著她的脖子不肯撒手。 桑秋唐不由得失笑:“你珍儿妹妹都比你起得早,你瞧瞧她,多精神?” 林怡琬嗔她一眼:“怎么?小舅母就没有赖床的时候了?” 桑秋唐面色红了红,忍不住瞪她:“你当著孩子的面瞎说些什么呢?可別把她给教坏了!” 林怡琬亲了亲小珍儿的脸蛋:“我们珍儿才听不明白呢,我们珍儿还小啊!” 小珍儿就喊她:“姐姐,姐姐!” 桑秋唐让嬤嬤將她抱去找战淼,她才收敛了神色看向林怡琬:“听说朝堂上议论著要给皇上选皇后了?” 林怡琬点点头:“有所耳闻,如今盛朝安稳,那些朝著皇家俸禄的朝臣们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桑秋唐绷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她最佩服林怡琬的性子,极其沉稳,哪怕泰山崩在眼前,也绝不会有半点的担忧之色。 这般豁达通透,属实难得。 她低声说道:“昨夜听说你把出意外昏迷不醒的王嫣嫣接到府里来了?” 林怡琬讶然看向她:“这事情竟是传的那么快?” 桑秋唐晦涩开口:“你別忘了,如今的御史府,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著呢,王嫣嫣是朝臣们商议的皇后人选,她若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那些高门权贵肯定能第一时间知道!” 林怡琬听的眉心霍地紧紧拧了起来,果然王嫣嫣还是招了嫉妒。 倘若她懂得占卜的本事传出去,只怕会遭到有心人算计。 看来,她有必要向王夫人提个醒了,让她守紧口风。 然而,她的消息还没送出去,就看到外面玲儿匆匆跑进来道:“夫人,你快去看看吧,外面突然来了个和尚,说咱们府里藏著一个害人邪祟,让你赶紧把她给交出去,他好念经除掉,以保京城百姓安危!” 桑秋唐面色骤变,她著急开口:“好端端的,怎会有和尚突然登门?” 玲儿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还是皇寺首座高僧,慧安大和尚!” 第1059章 登门 桑秋唐眼底陡然闪过一抹担忧,她沉声提醒:“琬琬,这位慧安大和尚这才云游回来,因他平日里乐善好施,所以在百姓之中的地位极其崇高!” 林怡琬顿时明白,这位慧安大和尚轻易不能得罪,否则必然引起眾怒。 她深吸一口气道:“该来的躲不过,如果他真的是衝著嫣儿来的,那我必然不能把她给交出去,会占卜之术,不是她的错!” 此时,她把王嫣嫣当成了另外一个自己。 只不过,她是重生再活一世的人,而王嫣嫣是因为机缘巧合,得了能看到未来的本事。 她起身往外走去,面色从容镇定。 此时战义候府门外已经站满了乌泱泱一大群人,而领头的,赫然就是身穿灰色僧衣的首座高僧慧安大和尚。 他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一双眼睛却十分的精明。 他看到林怡琬的时候,先是说了一声佛號,接著才开口:“贫僧,慧安,见过侯夫人!” 林怡琬疏离说道:“慧安大师纠集了这么多百姓前来我战义候府门口,不知道所为何事?” 慧安和尚面色骤变,他没想到林怡琬一上来就语气不善。 明明依著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不论走到哪里,都要受到礼遇的。 心里虽然恼怒,但是他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他想到那个小姑娘的话,立刻就沉声说道:“侯夫人误会了,並非贫僧纠集这些百姓,而是他们自愿跟隨,出家人不打誑语!” 林怡琬懒得跟他废话,他既然敢找战义候府的麻烦,那他就居心不良。 她管他是不是首座高僧,照懟不误。 她毫不客气的开口:“解释就是掩饰,你自己心里到底打了什么主意,你隱瞒不过佛祖,你赶紧说清楚,我们战义候府到底藏著什么样的邪祟?” 慧安大和尚饶是定力极佳,此刻听了这样的训斥,也不由得面色青白难看。 可顾忌她的身份,他终究还是没发作出来。 只不过,他的语气也是十分不善。 他冷声说道:“昨夜贫僧在念经的时候,偶然看到有一颗恶星降到战义候府的方向,不知道侯夫人昨夜可有从东南方向带了人回来?那人就是邪祟,將来会给咱们盛朝带来灭顶灾厄!” 林怡琬几乎都要气笑了,他只差没说你赶紧把王嫣嫣交出来,她就是灾星。 许是她沉默的有些久,那些围观的百姓已经开始恼怒起来。 她们纷纷开口:“侯夫人,你快说啊,你到底昨夜有没有带人回府?你赶紧把她交给慧安大师啊,若是那恶星成事,我们遭了灾厄,你能担得起吗?” 林怡琬眼底的寒意浓烈翻涌,才那么小的孩子就给栽上一个恶星的污名,慧安这个禿驴著实没安好心。 不是都说出家人都以慈悲为怀吗? 他怎的如此歹毒? 但凡她承认是把王嫣嫣给带回来了,別管她是不是恶星,她这辈子都难逃別人的指指点点。 更別说再成为皇后了! 思及此,她就毫不犹豫否认:“没有,我昨夜根本就未曾把任何人带进战义候府,慧安大师应该是猜错了!” 慧安大师面色骤变,他如何能猜错呢? 他的消息来源十分可靠,那个擅占卜的小姑娘就被侯夫人藏到了战义候府。 想到这里,他语气不善的开口:“侯夫人,佛祖面前,你可莫要说谎,你若是执意隱瞒,只怕会有业障上身,你就不怕?” 林怡琬慢悠悠双手合十:“佛祖慈悲,我林怡琬从来不说谎话,我昨夜的確没有將恶星带回战义候府!” 她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王嫣嫣只是一个突然拥有了特殊能力的可怜姑娘,她根本就不可能是恶星。 慧安大和尚听了她的话,面色顿时十分难看。 他没想到林怡琬竟然这般油盐不进,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他思虑对策的时候,林怡琬却已经凝眉询问:“慧安大师,恕我冒昧问一句,你如何断定他是恶星了?他身上有什么徵兆吗?” 慧安想到那个小姑娘的话,就迅速回答:“他后背有一个青色胎记,那是恶星印记,他只要出现在人前,就会给人带来灾难,他还善於偽装隱藏,將自己装扮成无辜者,施恩者!” 林怡琬装作茫然的开口:“可我怎么觉得大师是在说自己呢?你会不会也是隱藏的恶星?” 慧安大师没料到林怡琬竟然倒打一耙,他毫不犹豫爭辩:“侯夫人慎言,贫僧名声如何,你大可以询问一下周遭的百姓,你莫要胡乱污衊,为自己製造口业!” 林怡琬走到他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师莫要生气,我只是隨口一说,你別动,哎呀,后背上怎么突然落了一只虫子?” 她用力拍了一下,顿时疼的慧安大师浑身打了个哆嗦。 他愤怒瞪向林怡琬:“你做什么?” 她无辜摊手:“我帮大师打虫子,如果不是我见机的快,只怕就要钻进你肉里去了!” 慧安大和尚眸光不断闪烁,他深刻怀疑林怡琬在他身上动了手脚,但是他却没有证据。 他只得深吸了一口气道:“侯夫人,你听贫僧一句劝,赶紧去查一查贵府有没有后背带淤青的人,也算是给在场百姓一个交代,以免他们將来遇到灾厄,再恨上你们战义候府!” 不得不说,他的这句话已经十分歹毒了。 他是要將整个战义候府全都送上风头浪尖。 但凡將来百姓们遇到灾厄,就是他们战义候府带来的。 到时候,闔府上下的人,都必须要受到討伐。 林怡琬眼底陡然闪过浓烈杀意,这个慧安禿驴,纯纯找死。 是谁给他的勇气,胆敢跑到战义候府来撒野? 他以为他背后的权贵,真的能护住他? 想到这里,她就眯眼询问:“照著你的说辞,今天是非要搜我战义候府了?” 慧安也是会煽动人心的,他转头看向围观的那些百姓:“你们说,搜不搜?” 眾人旋即大喊:“搜!” 第1060章 撇清 隨著他们的话音落下,慧安就皮笑肉不笑的开口:“侯夫人,你看,这是百姓们的决定,跟贫僧无关!” 林怡琬点点头:“既然是百姓们的决定,我自然是要遵从,只不过我们战义候府可不是寻常府邸,但凡进入,必须要严查身上有没有带利器,来人,搜一下他的身!” 一名家將快步来到慧安面前,他得了林怡琬的指使,抬手就往他身上抓了过去。 “噗嗤!”隨著慧安僧衣的破裂,顿时露出他后背上一块极其明显的乌青出来。 林怡琬瞳孔剧烈收缩,她迅速大喊:“你才是恶星,你这般处心积虑进入我战义候府,到底是何图谋?” 百姓们也看的清楚,他们纷纷惊慌失措的后退半步。 慧安察觉到事態不对,立刻著急询问:“怎么了?出了何事?” 一名百姓战战兢兢的告诉他:“你后背上有乌青胎记,这不是你说的恶星特徵吗?” 慧安下意识否认:“不可能,我怎么会有胎记呢?” 他还能对自己的身体不了解? 然而,所有百姓都说后背上有乌青,他这才感觉到害怕。 他觉得自己落进了圈套里面! 他也顾不得再去战义候府找恶星了,第一时间掉头就跑。 然而,几名家將落到他的面前,直接將他给堵嘴生擒。 林怡琬看向围观的百姓说道:“如今恶星想要靠著你们的助力潜去我战义候府,幸好我及时发现,否则,你们就成了他作恶的助力!” 百姓们惭愧不已,他们只以为慧安大和尚是德高望重的高僧,没想到,他竟然会是恶星。 他们纷纷跪地磕头:“我们知错,还请侯夫人恕罪!” 林怡琬还急著审问慧安,就摆手让他们赶紧散去。 慧安自然是不服的,他屡次想要挣扎逃脱,都被战义候府的家將死死压制住。 直到將他押进了刑房,他才嚇得脸都白了。 林怡琬命人放开他的嘴,他就强撑著开口:“我是首座高僧,如果我被关在战义候府,侯夫人就不怕惹怒那些僧侣上门要人?” 林怡琬嘲讽挑眉:“哪儿来的首座高僧,你眾目睽睽之下露了恶星特徵,你以为那些僧侣是傻的,还要跑到我们战义候府来闹事?他们此刻恨不得跟你撇清关係!”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玲儿的声音:“夫人,佛寺主持送来消息,他说慧安大和尚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游僧,既然查出他是恶星,那就由著你处置,他做的一切都跟佛寺无关!” 慧安大和尚听了这句话之后,犹如失了魂那般,满目的惶恐和不安。 他咬牙否认:“不,我不是恶星,定然是你陷害我,我记起来了,是不是你先前拍了我那一巴掌?你肯定在我身上动了手脚!” 林怡琬眯眼笑起来:“聪明,只可惜,你现在明白的太晚了,你恶星的名声已经传出去,谁还管你的死活?” 慧安和尚面色青白交错,他万万没想到会栽到了林怡琬的手里。 事到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眼前这个女人。 他颤声说道:“侯夫人,我错了,我不该前来战义候府找茬,求你放过我这一回,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林怡琬沉声询问:“放过你,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为何非要跑到我战义候府来找恶星?是谁让你来的?” 慧安眸光闪了闪,却被林怡琬一嗓子打断:“你敢说谎,我立刻就命人將你丟进水塘活活淹死!” 慧安最是惜命,他犯不著因为嘴硬而丟命。 他旋即回答:“是御史府的二小姐跑到了我面前说的,她说她姐姐擅占卜之术,让我將她抓来囚禁,可以从她嘴里问出別人的生死劫难,到时候,我就成了人人敬仰的神僧!” 林怡琬眯了眯眼,果然还是王夫人那边出了疏漏,竟是让王盈盈给逃了,还惹出那么大的祸端。 若是真的被慧安得逞,此刻,王嫣嫣的名声就全都毁了。 可怜那孩子还在昏迷之中,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的这些事情。 她眼底闪过森冷寒意,抬脚就將慧安踹翻在地上。 慧安惶恐哀求:“侯夫人饶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放我走吧?” 林怡琬讥誚开口:“凭著王盈盈的话,定然不可能让你鋌而走险,你说实话,到底还有何人让你跑到战义候府来闹的?” 慧安面上闪过心虚之色,他下意识摇头:“没有,再没谁了!” 然而,在林怡琬凌厉的目光下,他只得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还有庆阳候府!” 林怡琬愣住,庆阳候府?是哪一家? 她匆匆走出来询问桑秋唐,就听她解释:“庆阳侯府是长公主那位新駙马的家族!” 林怡琬顿时明白,这是被庆阳侯府被养大了野心,竟然妄图染指皇后之位。 只是她不清楚,这到底是庆阳侯府的意思,还是长公主的想法。 看来,她不能盲目的处置慧安和尚。 关键时刻,需要他作证! 隔天,林怡琬带著战淼前去长公主府做客。 往常的时候,她根本不需要递帖子,只要守门管家看到她的马车,就直接放行。 然而,这一次,却是换了面生的人。 他凝声说道:“不管哪个府里的前来长公主府拜见,都得先递帖子,这是规矩!” 林怡琬不由得拧紧眉心,她看向守门管家的身后,根本就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了。 也就是说,短短几个月,公主府的门房全都换了个遍。 许是战淼等不及,她竟是直接往里面闯。 哪成想守门管家眼底闪过一抹凶光,他毫不犹豫的抬手就往战淼脸上狠狠抽下。 “嘭!”林怡琬抬脚將他踹翻在地上。 他恼怒呵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公主府,还要肆意伤人,你凭什么?” 林怡琬冷漠开口:“就凭著我是林怡琬,就凭著我是侯夫人,谁还敢再拦著我?” 说完,她就逕自牵著战淼的手腕往府內走去。 第1061章 疯病 守门管家不敢迟疑,立刻派人赶紧进去通秉。 不多时,就有一名妇人匆匆带人迎了出来。 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见过侯夫人,只是你来的很不巧,长公主殿下跟我们老夫人去乡下庄子游玩了,归期不定,只怕你要白跑这一趟了!” 林怡琬上下打量著她:“你是?” 妇人下意识伸手抚了抚鬢髮道:“奴婢叫如意,是长公主殿下新近提拔上来的管事嬤嬤!” 林怡琬觉得此事非同寻常,怎会公主府的掌事嬤嬤都被换掉了? 沉默片刻她才缓缓开口:“不知道长姐去了哪里的庄子上?我许久未曾见她一面,甚是想念!” 如意听了她的话,顿时露出踌躇之色:“这,请恕奴婢不能奉告,因为长公主殿下交代过,她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战淼下意识反驳:“不可能,公主姨母怎会不想见娘亲?定然是你故意隱瞒,你好大的胆子!” 如意眼底寒意一闪即逝,哪怕极快,却也被林怡琬捕捉到了。 她有理由怀疑,长公主根本就没去庄子上,而是被庆阳侯府的人给控制了。 她再没犹豫,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抽在如意的脸上。 她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侯夫人,你为何要打我?” 林怡琬冷漠开口:“我再问你一遍,长公主到底有没有在府里?” 如意强撑著回答:“你就算再问多少遍,她也没在,侯夫人,你就算身份再贵重,也不该肆意仗权欺人!” 林怡琬讥誚看向她:“既然,你找死,那就別怪我出手狠辣!” 她一把扭过如意,迅速將锋利的匕首放在她的脖颈上。 “说!”隨著她的声音落下,如意就感受到脖颈处传来凛冽剧痛。 她嚇的嘶声惨叫:“来人啊,快救命!” 不多时,就见一名白髮老夫人带著不少僕妇出现,她面色冷凝难看,显然十分不满林怡琬的粗暴行为。 她恼怒指责:“侯夫人,这就是你的教养吗?上来就发难我们长公主府的管事嬤嬤,你当我们这么好欺负?” 林怡琬唇边浮起一抹冷笑,她抬眸看向老夫人的身后,只见一名妇人满头珠翠,尤其是她戴著的那个髮釵,竟然是她之前送给长公主的极品红宝石髮釵。 那是长姐十分在意的宝贝,怎会落在这陌生女子的头上? 许是察觉到她的凌厉视线,女子下意识缩了缩肩膀,朝著老夫人身后躲去。 林怡琬这才缓缓开口:“你又是哪位?我之前来公主府的时候,怎么根本就没有见过你?” 老夫人显然没料到林怡琬竟是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她虽然来公主府的时间不长,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长公主的婆母。 她訕訕回答:“我是庆阳侯府的老夫人,而我的儿子正是公主府的駙马,岳湛!” 林怡琬装作恍然大悟:“原来是岳老夫人啊,刚刚你这管事嬤嬤说你带著长公主去了庄子上,她这般明晃晃的说谎,你说我该不该要她的命?” 她又用力摁了摁匕首,登时疼的如意浑身剧烈颤抖。 她哭著哀求:“老夫人,快救救奴婢!” 岳老夫人大声怒斥:“你赶紧放手,若是你敢伤了她,我儿必然不会放过你!” 林怡琬毫不犹豫大喊:“岳湛何在,你赶紧滚出来!” 岳老夫人立即打断:“你別叫我儿子,他公务繁忙,如今已经去皇上跟前当差了,我们公主府不欢迎你,长公主也不想见你,你赶紧走!” 林怡琬此刻十分担心长姐的安危,她懒得再跟老太婆废话。 她用力扭住如意,直奔长公主之前住著的院子。 岳老夫人想要著急阻拦,但是耳边却传来林怡琬威胁的声音:“谁敢再横加阻拦,我即刻让著贱婢血溅当场!” 看到如意不断嘶声惨叫,岳老夫人终究没敢再出声。 此时跟在她身后的女子极其慌张,她下意识低声询问:“姑母,这可如何是好?长公主如今病懨懨的躺在床榻上,她看到之后,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岳老夫人冷哼:“不必害怕,长公主生病跟咱们没有半点关係,她也赖不到咱们的头上!” 此时林怡琬心里也在盘算,今天见不到长姐,她势必要將这座公主府给闹个天翻地覆的。 她就不信了,庆阳侯府真能只手遮天? 她快步走进內院,依旧没有见到半个熟悉的人。 她的一颗心也越来越沉! 直到耳边猛然传来一声怒吼:“人呢?都死去哪里了?本公主不想喝药,赶紧给端走!” 林怡琬眼睛一亮,是长姐? 她再不理会如意,直接拉著战淼的手腕快步衝到殿內。 只见长公主面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眼底的狰狞怒火万分骇人。 哪怕她在看到林怡琬的时候,也没有半点的波动,甚至张口说出来一句话:“你是谁?为何我之前在府里没见过你?” 林怡琬震惊询问:“长姐,这才短短几个月,你就不记得我了?我是琬琬啊!” 战淼也扑过去喊:“姨母,我是小喵喵,你最疼爱的小喵喵,你到底怎么啦?你別嚇唬我们呀!” 长公主神情有著瞬间的怔楞,但是片刻之后,她却满脸嫌弃的用力將小喵喵推开。 她不满指责:“你离我远一些,小孩子最让人討厌了,你別再我耳边嚎,你滚,你赶紧滚!” 林怡琬面色骤变,长姐说她討厌小孩子? 那她的女儿呢? 那个乖巧软糯的小姑娘一直都没有见到踪影! 她迅速追问:“长姐,你的女儿在何处?你快说啊!” 长公主迅速捂住脑袋:“我没有女儿,我根本就没有女儿,你走,你不要碰我!” 林怡琬还想再说什么,就见岳老夫人大步从外面衝进来道:“侯夫人,你如今也见到长公主了,她现在要把你赶走,你为什么还要强行刺激她?” 林怡琬眸光凛冽的盯著她:“我长姐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她女儿呢?你们把她的女儿藏去了何处?” 第1062章 权贵 岳老夫人下意识开口:“是她自己得了失心疯,跟我们有什么关係,至於她的女儿,因为她总做出伤害孩子的举动,我儿子就把她给抱走了,如今正养在我们侯府,吃得饱穿得暖,不用你担心!” 林怡琬如何能不担心,她离开京城的时候,长公主母女都好好的,如今回来,却落得这么悽惨的境地,她心疼又自责。 她用力握住长公主的手腕,迅速诊脉。 只不过她的脉象平稳,根本就查不出任何的异常。 显然长公主也失去了耐心,她用力极大的力气甩开林怡琬:“你滚,我不想看到你,你快走啊!” 这时候岳老夫人也开口:“既然我儿媳妇不欢迎你,你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的留在她身边?你就算是当朝侯夫人,也不该多管閒事!” “啪!”林怡琬抬手狠狠將喋喋不休的老太婆给抽翻在地上。 她身边的女子著急扑过去大喊:“姑母,你怎么样?” 林怡琬大步衝到她的面前,毫不犹豫的將她满头的珠翠全都给薅下来。 女子想要护住,但是却不及林怡琬的力气大。 (请记住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101????????????.??????超给力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不过片刻,她满身的好东西全都给抢乾净了。 她愤怒咒骂:“你凭什么要抢我的东西?你是强盗吗?胆敢在公主府这么横行霸道!” 林怡琬勾唇冷笑:“我们俩到底谁是强盗?你敢说你身上穿的,脑袋上戴的全是自己的东西?” 女子心虚开口:“是,是我长公主嫂嫂送给我的!” 林怡琬毫不犹豫否认:“不可能,她可以送任何东西,唯独这个红宝石髮釵不会,她说过,这对她十分重要!” 听了她的话,女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也顾不得挨打肿半边脸的岳老夫人了,她披头散髮的衝到长公主面前询问:“表嫂,你当著她的面亲口说,你有没有送给我?” 长公主面上浮现出不耐之色,但是对上林怡琬那双倔强眼眸的时候,她的一颗心顿时噗通噗通狂跳起来。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说道:“没有,我不会送给你,全都是你偷的,你別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你姑母都要把我的库房全都给搬空了!” 岳老夫人下意识大喊:“你闭嘴!” 女子也著急伸手去捂住长公主的嘴巴,却被林怡琬一把抓住了她的头髮,扯的她嗷嗷嗷惨叫。 她哭著大喊:“姑母,快救救我!” 岳老夫人惊恐开口:“你这个疯子,你快放开我的娇儿,你但凡伤她一根头髮,我儿子绝不会放过你!” 林怡琬此时已经十分討厌岳湛,她如何又在乎他会不会放过她呢? 她非但没有放开程娇娇,甚至还猛然加大了力气。 程娇娇疼的呲牙咧嘴,却又不敢剧烈挣扎,因为她担心会把自己的头皮都给扯下来。 岳老夫人颤声询问:“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开娇儿?长公主变成这般模样,根本就不是我们的错,你凭什么要报復到我们的身上?” 林怡琬如今还查不出长姐失去记忆的原因,可她现在必须要先把她的孩子给要回来。 她迅速开口:“想要我放开她也不是不行,用我长姐的女儿来换,不然,我就先剃光她的头髮,让她变成禿子!” 程娇娇连忙大喊:“求求你不要!” 岳老夫人为难开口:“那个孩子如今不在京城,是被送去我们岳家老宅了!” 几乎是她的话音刚落,林怡琬就直接拿了烛火往程娇娇头髮上烧去。 隨著一阵刺鼻的焦糊味充斥到大殿內,林怡琬沉声提醒:“烧头髮只是开始,但凡那个孩子没送到我跟前,我就会再烧她的脸,让她变成丑八怪!” 程娇娇哭著大喊:“求求你,不要,不要啊!” 林怡琬充耳不闻,待烧完她的头髮之后,就將她整个塞进铜盆里面。 岳老夫人头回见到这么心狠手辣之人,立刻嚇得命人去把长公主的孩子赶紧抱来。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不但那个孩子抱回来了,甚至连駙马岳湛也到了。 他面色惶恐不安,显然没料到林怡琬会直接打上门来。 他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道:“侯夫人恕罪,是我没照顾长公主殿下,我愿意领罚!” 林怡琬恶狠狠的盯著他:“打死你也难消我心头之恨,我好端端的长姐交给你,你却把她害成这般模样,岳湛,你好大的狗胆!” 岳湛跪在地上重重磕头,心疼的岳老夫人泪水横流。 她哭著控诉:“不怨我儿,明明是长公主自己得了失心疯,她不认得我儿子,还不喜自己的女儿,我们前来照顾她,难道还有错了?” 林怡琬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人为何突然会得失心疯?虽然她现在还没查出破绽,但是她却明白,这绝非意外。 她懒得再跟岳老夫人废话,为今之计,她必须要把长公主和她的孩子带去战义候府才行。 她看向岳湛:“我长姐爱屋及乌,因为你是她女儿的父亲,所以给了岳家体面,让他们成为京城新晋权贵,可他们不该得一望二观三,甚至还將主意打到了皇后之位上!” 岳湛惊诧反问:“侯夫人什么意思?岳家如何惦记皇后之位了?” 林怡琬嘲讽开口:“那得问问你的好母亲了,看看她到底有没有给慧安大和尚传达什么消息!” 岳湛下意识看向岳老夫人,她支支吾吾的开口:“你別听她挑拨离间,娘亲怎会做这样的事情?她肯定是胡乱污衊!” 岳湛最清楚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的脾气秉性,他眼底闪过狠辣之色,抬手就將躲在旁边惶恐不安的程娇娇拉到面前道:“你到底说不说?不然,我现在就活活掐死她!” “表哥,不要啊!”程娇娇又委屈又无助的哭起来,她都这么悽惨了,表哥为什么还要雪上加霜! 呜呜呜,她好可怜啊! 岳老夫人真担心儿子发疯,立刻开口:“我只是让慧安大和尚去帮忙看看,我哪里惦记著皇后之位?是那个狗和尚自己揣摩的,儿啊,你一定要相信娘亲,娘亲只是觉得你大哥的女儿乖巧可爱,她和皇上很相配啊!” 第1063章 掌控 她顿了顿又说道:“你不是也很喜欢珊珊,还夸讚她很有灵气,她如果能被选为当朝皇后,岂不是更加光耀咱们岳家的门楣!” 岳湛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会这么贪心,他就知道侯夫人绝不会无缘无故找到她头上的。 他厉声呵斥:“你还真是痴心妄想,你以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吗?你根本就不是光耀岳府,你这明明是害岳府,幸好没成功,不然,你就是岳家的罪人!” 岳老夫人委屈至极,她哭的都快要昏过去了。 这时候玲儿已经带著马车进了內院,她匆匆开口:“夫人,咱们走吧?” 林怡琬二话没说,搀扶起长公主就快步朝著外面走去。 岳老夫人面色骤变,她著急阻拦:“你干什么?你不能把长公主给带走,这是我儿媳妇!” “岳湛!”林怡琬凌厉的声音里面已经带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岳湛浑身颤了一下,他快步走到岳老夫人面前道:“娘亲,侯夫人是要给公主殿下调理身体,你不必阻拦!” 岳老夫人伸手拍著自己的脸哭诉:“谁不知道我老婆子住进了公主府照顾殿下,她这是要活活逼死我啊,我不活了,与其我將来背上坑害儿媳妇的罪名,倒不如现在就让我去死!” 说著,她就撒泼要去撞墙。 岳湛下意识要阻拦,但是却被林怡琬出声呵斥:“由著她!” 岳老夫人浑身猛然僵住,她快速转动著眼珠子,一副算计极深的模样。 林怡琬嘲讽开口:“岳老夫人不是要死吗?为何却又不敢了?你把我好好的长姐照顾成这般模样,你的確罪该万死!” 程娇娇著急辩解:“侯夫人,你不能说这样的话,我姑母劳心劳力的照顾公主殿下,甚至还亲自给她餵药,普天之下,哪里有她这么好的婆母?” 林怡琬抬手狠狠抽了程娇娇一巴掌,登时打的她口鼻流血,麵皮子肿胀。 她捂著脸控诉:“你,你凭什么打我?” 林怡琬冷冽开口:“就凭著你以下犯上,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夫人面前大放厥词?” 岳湛最是清楚林怡琬的手段,他真怕程娇娇会被打死。 他急忙开口:“侯夫人,我表妹她不懂礼数,我替她给你道歉,我会让人好好教她规矩,以后她定然不敢再衝撞你了!” 林怡琬沉声说道:“岳湛,你莫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撂下这句话,她转身带著长公主快步离开。 眼睁睁看著她们的背影消失,岳老夫人才跳脚大骂:“她逞的什么威风?就算她是侯夫人,她做战义候府的主就行了,为何还要跑到公主府来耀武扬威?” 程娇娇也委屈开口:“是啊,表哥,她上来就打我的巴掌,我这张脸都被打的好疼!” 岳湛复杂看向她:“还不是你自找的,侯夫人面前,轮到你放肆了?你莫要忘了,她身份尊贵,她是当朝离王的女儿!” 程娇娇用力咬了咬唇,片刻才开口:“我跟姑母照顾长公主殿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说带走就把人给带走,丝毫不顾及表哥你的半点顏面啊!” 岳湛露出一抹苦笑:“我能有什么顏面,我不过是长公主身边的一名侍卫,你们得了她的恩,不该这么在侯夫人面前招摇的!” 猛然他又想到了什么,他迅速压低声音询问:“长公主神智不清的事情跟你们没有关係吧?你们有没有对她的药做手脚?” 岳老夫人毫不犹豫否认:“没有,那些药都是从太医院开出来的,我们如何能做手脚?你可別瞎猜!” 程娇娇也跟著附和:“就是,她可是当朝长公主,我们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暗戳戳的害她啊!” 岳湛这才鬆了一口气:“那就好,若是查到你们身上,我可保不住你们,那位侯夫人是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此话一出,岳老夫人和程娇娇齐齐打了个激灵。 此时林怡琬已经把长公主母女带进战义候府,她看著瘦弱的不像样子的小婴孩,顿时眼圈都泛了红。 玲儿心疼说道:“这肯定是饿的,你瞧瞧她哭起来的声音都这么细弱,就跟个小猫儿似的!” 林怡琬叮嘱:“去找个强壮的奶娘过来,让她好好照顾孩子!” 玲儿领命离开,很快就带了奶娘过来將小婴儿给接走。 林怡琬亲手给长公主熬药,等送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却不满指责:“你是谁?你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是何居心?” 林怡琬想要解释,但是她却猛然拔下发间锋利的金釵,毫不犹豫的朝著她脖子狠狠刺下。 电光火石之间,战阎迅速冲了过来,一把攥住长公主的手腕,抬手就將她的金釵给直接抢走。 “啊!”长公主发出一声悽厉惨叫。 她手腕疼的厉害,但是却依旧强撑著大骂:“放肆!” 战阎凝眉盯著她,只觉得她的眼神不像个正常人的模样。 他疑惑询问:“琬琬,她这是怎么了?” 林怡琬晦涩开口:“说是得了失心疯,不认得人了,幸好今天我跟喵喵去了一趟公主府,不然,咱们只怕还要被蒙在鼓里!” 战阎面色骤变,他没想到长公主竟然出了这样的变故。 他下意识开口:“之前咱们离开京城的时候,她还不是好好的吗?” 林怡琬也不清楚究竟他们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公主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无奈嘆息:“公主府的所有旧仆都看不到了,岳湛说是长姐自己打发走了,但是我不相信,我怀疑庆阳侯府岳家想要掌控她!” 战阎点点头:“这件事情必须要查个清楚的,为今之计,先把她的失心疯给治好!” 林怡琬也是这么想的,只是长公主现在情绪激动,根本就不配合喝药。 这时候长公主又开始叫囂起来:“放我离开,你们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囚禁本公主,我要命人砍了你们的脑袋!” 林怡琬手起针落,直接將她给扎晕了过去。 第1064章 攀咬 她命人请来林老太医,让他也给长公主诊脉,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约莫盏茶的时间过去,他才缓缓开口:“长公主脉象混乱,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才导致的失心疯发作!” 林怡琬忍不住拧紧眉心:“她能受什么刺激啊?”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看到原本昏睡不醒的长公主突然说起了胡话:“你不要怪我,你和你儿子的死,如何能赖在我的头上,你走,你不要纠缠我,我不欠你什么,你走啊!” 说完,她就开始伸手胡乱挥舞起来。 林怡琬迅速按住她的手道:“是皇后娘娘,她的心魔竟然是已经死去的皇后母子!” 林太医同情说开口:“想必这是她的梦魘,有人利用了这一点嚇唬她,造成她精神慌乱,发作了失心疯!” 林怡琬咬牙:“肯定是岳老夫人做的,她根本就不是在照顾长姐,她是想要成为公主府的掌控者!” 林老太医嘆息:“琬琬,失心疯治起来有些难,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你做好心理准备!” 林怡琬没再吭声,而是先为长公主施针。 许是噩梦消除,她紧紧拧著的眉心竟是舒展了不少。 接连过去几日,长公主的疯病虽然没有好转,但是王嫣嫣却是清醒过来了。 小姑娘病了这一场,著实瘦了好大一圈。 战淼心疼坏了,伸手抱著她道:“嫣嫣姐姐,我让小厨房给你做了补汤,你每天都要喝一碗,爭取赶紧把身上的肉肉给养回来啊!” 王嫣嫣细弱开口:“多谢喵喵,幸好有你和侯夫人,不然,我只怕就活不成了!” 战淼倒是没有否认,如果不是娘亲保护她,她就会被当成邪祟被抓走活活烧死了。 她柔声安慰:“你儘管在战义候府养著,你那狠毒的妹妹还没有抓到,你就算回到御史府,也会有危险!” 王嫣嫣闭上眼睛,她知道她那个妹妹没有好下场的。 这时候林怡琬从外面推门进来,她关切询问:“嫣儿,你觉得身体如何?” 王嫣嫣打起精神回答:“我无碍了,多谢侯夫人妥帖照顾,嫣儿不胜感激!” 林怡琬摸摸她的头:“別说见外的话,你的大恩,我也铭记於心,佑仪公主很快就要进京了,托你的福,她现在很好!” 王嫣嫣垂下头,她就觉得挺意外的,之前是看到人之后才能占卜出未来的吉凶,而现在,竟然只要看到她做的物件也可以。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察觉到她的心情低落,林怡琬就转头看向战淼:“喵喵,小厨房那边燉著的鸡汤快好了,你让老嬤嬤给你嫣儿姐姐送过来!” 战淼乖巧点头:“好,那娘亲就多跟嫣儿姐姐说说话!” 看著她跑走的身影,林怡琬这才开口:“嫣儿,你是不是有心事?可以告诉我吗?” 王嫣嫣就觉得心口堵的难受,她闷声开口:“侯夫人,我觉得我的占卜本事有了新的变化,我是看到佑仪公主的荷包就看到她一尸两命的惨状了!” 林怡琬伸手抱了抱她:“老天爷既然给了你这个本事,就顺其自然的接受,不要为此苦恼,有我在,就绝不会让人再伤害你!” 王嫣嫣心里很清楚,凭著母亲,定然是护不住她的。 想到这里,她就担忧询问:“那王盈盈呢?有没有找到她?她知道我这个本事,我担心她会胡说八道!” 林怡琬安抚:“她成不了气候的,我已经命人去寻她了,她的那些把戏在我眼里都不够看的!” 王嫣嫣这才放心,她轻轻闭上眼睛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林怡琬体贴的给她盖好被子,就听到外面玲儿稟报:“夫人,公主府的岳老夫人求见,她是前来探望长公主的!” 林怡琬没想到她还敢找上门来,趁著这个机会,她正好要帮著长公主出了那口恶气。 她毫不犹豫开口:“先让她在外院稍等片刻,等她喝完一杯茶,就將她带去青竹阁!” “是!”玲儿迅速领命离开。 此时岳老夫人凝眉看著玲儿手中端著的茶盏道:“我不是来喝茶的,我很担心长公主殿下,所以希望能儘快见到她!” 玲儿不动声色的开口:“我们夫人正在对长公主施针,只怕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岳老夫人心头有些烦躁,她其实很想知道长公主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若是她一直疯著,那倒是无所谓,可倘若她恢復清醒,那就糟糕。 她对她做的那些恶事,怕是就遮掩不住了。 想到这里,她就越发坐立难安。 玲儿试探著询问:“岳老夫人,你是不是口渴?不如先喝下这碗茶水?” 岳老夫人下意识端起茶水,仰头一饮而尽。 玲儿悄然收起眼底的寒意,慢悠悠的开口:“想必此刻夫人也给长公主施针完毕了,我这就带你过去见她!” 两人来到后院青竹阁,岳老夫人再回头的时候,却並没有看到玲儿的身影。 她惊慌失措的喊了两声,下意识转身就要逃走。 然而,她却看到长公主面色冷厉的出现在眼前,她嚇得浑身打了个哆嗦,噗通一声就跪坐在地上。 她颤声囁嚅:“拜见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抬手狠狠掐住她的下巴:“贱妇,你好大的狗胆,你竟然害我得了失心疯,你找死吗?” 岳老夫人身体抖个不停,她是真被嚇到了。 她战战兢兢的否认:“我没有,儿媳妇你误会了,你是当朝公主,又给了我们岳家满门的荣耀,我老婆子敬著你还来不及,又怎会害你?你莫要听了別人的挑拨!” 长公主不由得冷笑一声:“你这老恶婆,还敢嘴硬,死到临头,依旧不肯说实话,那我就送你去见阎王爷!” 她加大了力气,顿时掐的岳老夫人直接翻了白眼。 她原本又怂又怕死,此刻哪里还能扛得住,她只得艰难哀求:“公主殿下息怒,不怪老婆子啊,是程娇娇出的餿主意,她想要让你变成疯子,唯有这样,我们才好掌控长公主府!” 长公主皱眉询问:“她又有什么打算?” 第1065章 承受 岳老夫人回答:“她惦记上了我儿子岳湛,可她也明白,凭著你的身份定然不能同意他娶平妻,所以才想著要把你弄成疯子,那样,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公主府女主人!”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周遭就陷入了静寂之中。 那人將她丟在地上,抬手端起桌子上的茶壶逕自把冷水全数浇在了她的脸上。 岳老夫人意识渐渐清醒过来,她瞪大眼睛看向周遭,哪里还有长公主的身影,不过站著的是林怡琬夫妇和玲儿罢了。 她艰难的咽了咽喉咙,只觉得庆阳侯府要完。 她跪爬到林怡琬面前哀求:“侯夫人,我错了,求你不要跟我老婆子一般见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都是程娇娇想的餿主意害的长公主得了失心疯,全都是她的错!” 林怡琬沉声说道:“你求我没用,你害的又不是我,等长公主清醒过来,她自然会做出决断!” 岳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不安,她儿子会不会被赶出公主府?她岳家好不容易得来的荣耀,是不是会成为黄粱一梦? 容不得她多想,林怡琬逕自命人將她给赶走。 约莫十天之后,隨著佑仪公主安然无恙的进京,长公主的失心疯也彻底治好了。 她看到瘦弱的女儿,顷刻间就崩溃大哭。 她颤声呜咽:“琬琬,都怪我,是引狼入室啊!” 林怡琬安抚她:“长姐,你是盛朝长公主,没人能欺负你,我跟阿阎,还有我父王都是你的依靠!” 长公主伸手用力擦了擦眼泪道:“我原本因为岳湛想要抬举他的家人,却没想到,她们竟是一个个的狼子野心,妄图霸占我的公主府不说,还欺负我的女儿,我绝不会放过!” 林怡琬嘆息:“有些人是这样的,优渥的生活会滋长她们的贪婪,长姐想好要如何惩治她们了吗?” 长公主眼底闪过挣扎之色,经过此事她对岳湛已经十分失望。 如果没有他的纵容,岳老夫人和程娇娇绝不会这么肆无忌惮。 一想到她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么些天,她就气的心头钝疼。 她哑声说道:“割掉腐肉虽然会疼,但是若不下定决心,就永远也不能癒合伤口!” 林怡琬明白她说的是岳湛! 话音落下,外面就传来玲儿稟报的声音:“夫人,岳駙马来了,他在院子门口跪著,求见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眸色沉了沉,下意识握紧了手腕。 林怡琬轻声询问:“长姐?你要见他吗?” 长公主霍然失笑:“见,如何不见?他终究是我女儿的父亲啊!” 她抱著小婴儿快步往外走去,那张苍白的面容上染满了失望和憎恶。 如今,她真正体会到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尤其是看到女儿那瘦弱的悽惨模样,她更是恨不得直接砍死岳湛。 那也是他的血脉啊! 他怎么能眼睁睁看著她被岳老夫人给抱走?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她缓步来到岳湛面前,看到他猛然露出惊喜的笑容:“公主殿下,你终於肯见属下了?” 长公主疏离开口:“駙马,你不看看咱们的女儿?” 岳湛有些无措的站起,当他看到那个虚弱的小女婴时,眼底闪过无法置信的震惊。 他颤声询问:“为什么她会变成这般模样?” 他记得很清楚,当初母亲將她从公主府抱走的时候,她还白白胖胖,就连哭声也十分响亮。 长公主面目嘲讽的看著他:“你问我啊?我还想问问你,女儿被送进岳家之后,都经歷过什么?你可知道,她如今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岳湛惶恐解释:“我不知道,我以为母亲会好好照顾她,殿下,对不起!” “啪!”长公主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 她身体这才刚刚恢復,所以力气並不算很大。 甚至对岳湛来说,也根本就造不成半点的伤害。 但是他却脚步踉蹌的后退半步,因为他明白,他跟长公主的缘分尽了。 这一巴掌並不是在他的脸,而是狠狠抽在他的心上。 让他痛不欲生! 果然,长公主冷漠开口:“岳湛,自此之后,你我各不相干,趁著我还没动杀心,赶紧把你的母亲以及你的表妹带出公主府,至於抢走的那些东西,也立刻原封不动的奉还!” 岳湛不敢辩驳,立刻转身快步离开。 他浑浑噩噩的回到公主府,就看到母亲满脸疑惑的上前询问:“你怎么没把她给带回来?她不是已经好了?难不成她还想要摆公主的谱?让咱们岳家去跪接她?” 岳湛失望的看著她:“母亲,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吗?” 岳老夫人心虚爭辩:“我是你的母亲,更是她的婆母,我能有什么错?自古以来都是嫁鸡隨鸡,嫁狗隨狗,她就算是再尊贵的身份,也得敬重我!” 岳湛讥誚开口:“那你可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我是公主府的侍卫,是她的属下!” 岳老夫人下意识说道:“你別这样说,你如今已经不是了啊,你是她的駙马,是她的夫!” 岳湛自嘲的苦笑一声:“她刚刚下了最后通牒,让你和程娇娇立刻滚出公主府,里面的东西全都不能带走!” 岳老夫人面色骤变,她这才过上被人尊敬的好日子没几天,怎么能走呢? 她迅速拒绝:“不行,我就不信她真能把我赶走,放眼整个京城,哪有儿媳把婆母赶出家门的道理?老百姓还不把她的脊梁骨给戳烂?” 程娇娇也跟著开口:“我也不走,姑母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她其实有自己的盘算,她如今出去参加宴会,那些贵女都对她高看一眼,就因为她的背后有公主府撑腰啊。 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这话一点都不假。 她绝不离开这棵大树! 许是早就料到两人会是这样的选择,岳湛也没强求。 他淡声说道:“待会长公主回府,若是看到你们还没有离开,她会做出什么样的报復举动,希望你们能承受的住!” 第1066章 枯井 撂下这句话,他转身快步离开。 程娇娇有些忐忑的走到岳老夫人身边说道:“姑母,公主殿下该不会真的要咱们的命吧?我有些害怕!” 岳老夫人凝眉盯著她:“你怕什么?就算我之前做了错事,我也依旧是她的婆母,她敢慢待我,就是大不孝!” 程娇娇用力咬了咬唇,既然姑母都这样说了,那她肯定能把长公主给压服住的。 打定主意,两人依旧待在公主府该吃吃,该喝喝! 快到黄昏的时候,长公主的仪仗进了公主府。 她抱著女儿从马车內走出,就看到岳老夫人和程娇娇站在门口迎接。 她满脸堆笑的说道:“儿媳妇,你回来了?身体可大好啦?” 长公主没有理会她,待进了府之后,就命人將府门直接给关紧。 岳老夫人心头惊得突突直跳,但是哪怕到了现在,她也依旧认为长公主不会將她怎么样。 她强撑著开口:“儿媳妇,你饿了吗?我亲手给你做了红糕,你快尝尝,还热著呢!” 长公主抬手將红糕砸她脸上道:“我不是让岳湛给你们带了话,让你们儘快离开公主府,你们怎么非不听?” 岳老夫人下意识指责:“殿下,你莫要忘了,我是你的婆母,你这般对我,就不怕御史言官指责你身为当朝长公主带头对长辈不孝?” 长公主霍地冷笑起来:“长辈?你算哪门子的长辈?如果不是你装鬼嚇唬我,我如何得失心疯?如果不是你苛待我的女儿,她如何会被养的这么瘦弱?” 岳老夫人心虚开口:“她不肯吃,我能有什么办法?至於你得了失心疯,那是你的心魔在作祟,跟我没有半点的关係!” 长公主此时后悔至极,她当初抬举岳湛,所以才把他的家人全都接到京城並封了候。 却不料,她们竟是一群贪得无厌的豺狼虎豹。 幸好林怡琬及时回京並发现公主府的端倪,不然,她跟女儿就被啃的骨头渣都不剩了。 尤为重要的是,她身边伺候的人全都消失的乾乾净净,她们可真有本事啊。 想到这里,她就沉声询问:“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只不过,我身边伺候的那些嬤嬤呢?她们去哪里了?” 岳老夫人面色复杂的开口:“殿下,你忘了你之前下令將她们全都扔进枯井里面去了吗?” 长公主心神巨震,她怎么能做这样的决定? 那些都是自小到大忠心伺候她的僕妇嬤嬤啊! 她再没迟疑,立刻质问:“哪个枯井!” 岳老夫人惶恐回答:“就是后院里面的那个枯井!” 长公主立刻跑去后院,並命人將挡在上面的大石头给搬开。 一股子恶臭气味旋即扑面而来,紧接著就听到有人在虚弱呻,吟。 长公主迅速大喊:“快来人,赶紧將她们救出来,求求你们了,快救救她们啊!” 她此番在战义候府回来,林怡琬给她准备了不少府兵。 听了她的命令,迅速就下去救人。 不多时,就把十几名虚弱不堪的僕妇嬤嬤给带上来。 长公主早就叫了府医前来,经过诊断,她们除了饿的身体虚弱之外,倒也没有別的毛病。 只不过,她最信任且最倚重的金嬤嬤却已经奄奄一息。 她悲痛欲绝,亲手为金嬤嬤洗净了满身的脏污,再重新为她换了一件新的衣裳。 金嬤嬤有了反应,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长公主对她感情极深,此刻看到她这般模样,忍不住泪水滚滚而落。 她颤声呼喊:“嬤嬤,金嬤嬤,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金嬤嬤艰难张了张嘴巴:“殿下,奴婢的公主殿下,奴婢不是在做梦吧?临死之前,竟然还能见到你?” 长公主用力摇头:“不,你不会死的,有我在,定然能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我已经命人去请琬琬了,你该知道她医术有多精湛!” 金嬤嬤张了张嘴,却终究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此时林怡琬已经赶到,她迅速为金嬤嬤施针。 看到她虚弱的不像样子,她忍不住开口:“怎么金嬤嬤会这么惨?” 长公主用力握紧拳头,想到她在枯井里面被带出来的时候,就浑身染满杀意。 她哑声回答:“刚刚那个老恶婆说是我下的令把她们全都扔进枯井的,每天都只给一碗饭,连水都不给,她们是硬生生靠著雨水熬下来的!” 林怡琬才不相信长公主会做这样的事情,肯定是岳老夫人打著她的旗號行恶事。 她凝眉说道:“金嬤嬤的身体亏损的很厉害,不是用针用药就能治好的,得好好养著!” 长公主用力擦了擦腮边的眼泪开口:“嗯,我会命人妥善照顾她,不管如何,我都要为她养老送终!” 林怡琬明白她跟金嬤嬤的感情,若是她真死在这场劫难之中,那长公主这辈子都要活在愧疚之中。 她给开了补身体的方子,让府医下去煎药。 待金嬤嬤重新陷入昏睡之中,两人这才走到了外面说话。 “你打算如何处置岳老夫人?”林怡琬低声询问。 长公主从齿缝中吐出一句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现在就命人將她和程娇娇全都扔进枯井之中,让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怡琬觉得主意不错,是该让她们尝尝这种滋味了。 不多时,公主府后院就响起杀猪般的悽惨嚎叫。 岳老夫人嘶声哭喊:“你们放开我,我是公主的婆母,你们这般对我,不怕外面的老百姓戳脊梁骨吗?” 为首之人冷冽开口:“公主府戒备森严,根本就传不到外面去,而且公主殿下也说了,你们关了金嬤嬤多少天,就在枯井底下也待多少天,她对你们已经十分仁慈!” 程娇娇如何甘心被扔进枯井,她现在只能自保。 情急之下,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不是我的错,全都是我姑母做的,她为了能掌控公主府,才將那些对表嫂忠心的嬤嬤们全都丟进枯井,跟我没有半点关係,求求你们不要扔我!” 岳老夫人失望至极,她没想到关键时刻,程娇娇竟然妄图捨弃她。 不,她绝不同意! 第1067章 互咬 她抬手狠狠抽了程娇娇一个耳光:“你难道就没有坏心思吗?你惦记我儿子,你还想成为他的平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贱丫头,休想要撇清!” 她这一巴掌打的极狠,直接让程娇娇口鼻流血。 岳老夫人自知逃不过,一把抓住程娇娇的头髮就跳进枯井之中。 她眯眼冷笑:“就算我死,你程娇娇也得陪葬!” 程娇娇崩溃大哭:“我就是想要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我能有什么错?” 未免两人惨叫扰人,长公主命人先给两人在饭菜里面掺加了哑药。 自此之后,两人就待在枯井里面,求救无门。 长公主府渐渐恢復了寧静,而岳湛却又不肯罢休。 他雷打不动的每天都跪在门口,怎么都不肯离去。 起初长公主还派人驱赶,渐渐的,她不予理会。 眼看著,就到了年末,大街上开始热闹起来。 整个战义候府也是张灯结彩,佑仪公主撑著腰指挥著战穆和战轩贴对联。 战淼和战青柠就在院里製作红灯笼,別提多热闹了。 王嫣嫣找到林怡琬,欲言又止。 林怡琬明白她想说什么,小姑娘是离家许久,想要回去过年。 她柔声说道:“嫣儿,我明白你的心思,只不过你母亲还有担忧,她说你妹妹还没寻到,她担心你回到府里之后,再遭算计!” 王嫣嫣用力抿住唇瓣,她颤声囁嚅:“我母亲是否多虑了,上次能让王盈盈得逞,是我没有防备,现在我已经跟轩公子学了一段时间的武功,我保证她无法再伤害我!” 她顿了顿又开口:“我总不能一直躲著她!” 林怡琬倒是赞同她的说法,是啊,有些事情不是躲著就能解决的。 她命人准备了丰盛的礼物让王嫣嫣带回御史府,並许诺战义候府的大门永远为她敞开。 王夫人看到王嫣嫣十分惊喜,她用力抱住她道:“娘亲夜里都梦到你,娘亲一直盼著你回来!” 王嫣嫣撒娇:“我想吃娘亲做的点心了,虽然战义候府的点心也好吃,但是终究没有娘亲的味道!” 王夫人心疼开口:“早就给你备著了,快进屋!” 母女两人进了屋,就见几个弟弟妹妹都恭敬呼喊:“大姐姐好!” 王嫣嫣给弟弟妹妹都分了礼物,他们就开心的跑出去玩了。 直到屋內只剩下母女两人,王嫣嫣才疑惑询问:“一直都没有她的消息吗?” 王夫人轻轻摇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那般,之前有人说她在京郊寺庙出现过,可我找过去的时候,早就没了踪影!” 王嫣嫣嘆息:“只要她不作恶,那她就一直躲著也没什么打紧!” 王夫人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嫣儿,皇室想选你做皇后,你是怎么想的?” 王嫣嫣用力攥住手腕道:“全听娘亲和爹爹的安排!” 这时候王御史从外面走进来道:“我自然是同意的,我刚刚从宫里出来,皇上送了你一件衣裳,等明天的宫宴,他希望你能穿著前去参加!” 王夫人讶然询问:“皇上竟然送了嫣儿衣裳?” 王御史没有回答,而是將一个锦盒递给王嫣嫣:“说是用最好的布料做成的,绣娘的手艺也巧夺天工,你赶紧下去试试!” 王嫣嫣害羞的行了礼,转身抱著锦盒快步离开。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王夫人不由得眼圈微红。 她苦涩开口:“老爷,咱们真要把嫣儿往宫里送?但凡她踏进宫门,咱们想要再见她可就难了!” 王御史无奈嘆息:“如今咱们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是侯夫人护住了她,皇上也对她颇为好奇,她就只能进宫!” 顿了顿他又低声安抚:“皇上性子温和,你放心,咱们嫣儿进了宫之后,不会让她遭受半点委屈的!” 王夫人自然明白皇上被离王教导的很好,自从盛安帝离世之后,后宫妃嬪也被遣散出去,没人会压在王嫣儿上头,这一点,倒是让她十分满意。 不多时,身穿锦裙的王嫣嫣就重新出现在夫妇视线之中。 她笑容明媚的开口:“父亲,母亲,你们看看我这件裙子好看吗?” 王夫人几乎是看直了眼睛,她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裙子。 尤其是那裙摆上层层叠叠的瓣,就像是快要盛开那般,耀眼瑰丽。 她忙不迭点头:“好看,若是我的嫣儿穿著这件裙子参加宫宴,定然惊艷全场!” 王嫣儿原本就长得美,此刻再被锦裙衬托,更加灵动飘逸。 她有些羞窘的开口:“女儿也觉得这件裙子十分好看,女儿会好好保管它的!” 王夫人连忙催促:“对,你赶紧脱下来,千万叮嘱秋儿要好好收著,但凡出现任何差池,只怕皇上会怪罪!” 王嫣嫣点了点头,连忙带著秋儿返回自己的院子。 她让秋儿把锦裙放进箱子,凝声叮嘱:“自现在开始,你就寸步不离的守著这件锦裙,不管外面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你也不许出去瞧热闹!” 秋儿明白这件裙子对王嫣嫣十分重要,自然不敢怠慢。 她把箱子抱进隔壁房间,就严防死守。 快到天亮的时候,她耳边传来守门婆子呼喊的声音。 她猛然睁开眼睛,確定箱子还在的时候,她这才微微鬆了一口气。 她起身去开门,就看到守门婆子满脸堆笑的开口:“秋儿姑娘,刚刚得了大小姐的交代,说早饭要给你端到屋里来用!” 秋儿客气道谢:“劳烦嬤嬤了!” 守门婆子连忙摇头:“秋儿姑娘可不能这么说,你是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侍女,老婆子为你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今天厨房的饭菜很丰盛,有乌鸡燉汤,还有油炸小羊排,你快尝尝!” 秋儿也著实饿了,洗漱完了连忙用饭。 只不过她刚吃过没多大会儿,就觉得上下眼皮子都在打架。 她有些犯困! 守门婆子一边收拾食盒,一边打量著她:“秋儿姑娘你困了吗?要不你先去睡会?” 秋儿惊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她伸手用力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道:“我不能困,我还得给大小姐守著裙子的,她晚上就要去宫里参加宴会,绝不能出任何的闪失!” 第1068章 识破 守门婆子也没坚持,伸手提著食盒告退离开。 屋內顿时陷入寂静之中,而秋儿也是越发的睁不开眼睛。 她几乎都把自己的胳膊都给掐的出了血,却依旧是止不住的困意阵阵袭来。 她再没迟疑,迅速把箱子用力抱进怀中。 她低声囁嚅:“小姐,奴婢只眯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她猛然睁眼醒来。 当她看到箱子还在怀里抱著的时候,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伸手拧了拧自己的脸:“谁让你犯懒睡觉的?但凡小姐的裙子被人偷走,你小命都得赔进去!”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外面王嫣嫣就推门而入。 她好奇询问:“秋儿,你刚刚跟谁在说话呢?” 秋儿下意识否认:“没谁,奴婢正在教训自己呢,奴婢刚刚犯懒睡著了!” 看到她怀里抱著的箱子,王嫣嫣不由得瞪大眼睛:“你就连睡觉也抱著它啊?” 秋儿扬起下巴:“当然,奴婢既然答应了小姐,就得拼了命好好护著它的!” 王嫣嫣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用这么紧张,娘亲那边都已经准备起来了,你先把裙子拿出来给我换上吧?” 秋儿小心翼翼打开锦盒,下意识就要伸手去碰触那件万分华丽的裙子。 然而王嫣嫣却发出一声惊呼:“慢著!” 秋儿嚇了一跳,她慌乱开口:“小姐,怎么了?” 王嫣嫣迅速让她將那个锦盒放到桌子上询问:“秋儿,你確定没离开过这个锦盒半步吗?” 秋儿篤定摇头:“没有,奴婢不敢说谎!” 王嫣嫣面色冷凝难看,她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有人动过这件裙子,如果我没有料错,她还在上面撒了毒药!” 秋儿惊得脸都白了,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小姐恕罪,奴婢真的是没有离开这个箱子半步,除了刚刚你来之前,抱著它睡了一觉!” 王嫣嫣伸手將她拉起来:“这件事情跟你无关,走,咱们去找母亲来做主!” 她匆匆来到王夫人的院子,就看到她已经装扮妥当,一袭青色锦裙,衬的她素雅又稳重。 她惊讶王嫣嫣竟是还穿著家常的衣裳,她忍不住询问:“嫣儿,你怎么还没换上皇上送给你的衣裳?就快要来不及了啊!” 王嫣嫣沉声说道:“娘亲,这件衣裳我不能穿!” 王夫人不解询问:“之前不是都已经试过了?为何现在却又不能穿?” 王嫣嫣一字一句的开口:“之前试穿的时候没毒,现在衣裳上被人撒了毒,但凡我穿上,就会命丧当场!” 王夫人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她没想到女儿这才刚刚回来,就有人算计她。 而且还是在皇上赠送给她的裙子上放毒,这是要置整个御史府於死地啊。 她焦灼询问:“你怎么断定有毒的?嫣儿,你有证据吗?” 王嫣嫣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她却看到锦裙的瞬间,脑海里面就出现了她倒地而亡的惨状。 她知道这是自己的死亡预警! 她凝声说道:“母亲,我看到自己穿著这件裙子被活活毒死的模样,七窍流血,十分可怖!” 王夫人嚇得大气都不敢出,她没想到好好的锦裙竟然一夜之间就被人涂了毒药。 到底是谁? 她转头看向秋儿:“谁进过你的房间?” 秋儿惶恐回答:“是守门婆子,她早上给奴婢送了饭菜之后,奴婢就困的睁不开眼睛,就只能抱著箱子小睡片刻!” 她將自己掐出血的胳膊给王夫人看:“奴婢当时实在是扛不住睡意的侵袭!” 王夫人沉声说道:“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睏倦,定然是那婆子给你下了药,来人,將她给带过来!” 不多时,守门婆子就被拖到王夫人的面前,她大声爭辩:“奴婢冤枉,奴婢就只给秋儿姑娘送了一顿饭菜,根本就没做什么啊!” 王夫人发了狠,她这才刚刚把女儿接回府就出现了这样的疏漏,她如何向侯夫人交代? 她面色冷厉的开口:“来人,这个恶婆既然不肯说实话,那就狠狠地打,直到打死为止!” 两名婆子快步上前,拿了大杖就朝著守门婆子身上用力打下。 “啪!”守门婆子顿时疼的死去活来。 她哭著哀嚎:“夫人饶命,奴婢交代,奴婢是受了二小姐的威胁才將毒药洒在大小姐裙子上的,奴婢的女儿被二小姐给绑走了啊!” 王夫人无法置信的呢喃:“你说盈盈?她藏在哪里?” 守门婆子用力摇头:“奴婢不知道,只不过奴婢收到二小姐派人送来的一封密信,那里面除了放著一瓶毒药之外,还有我女儿的信物,她自小到大带著的银鐲子啊!” 王夫人气的心口不断起伏,她没想到王盈盈竟然还贼心不死,她是非要害死她大姐姐才肯罢休吗? 她怎的如此狠毒?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侍女的稟报声:“夫人,侯夫人带著两位战小姐来接你和大小姐进宫赴宴了!” 王夫人眼睛一亮:“来的正好,倒是问问侯夫人,皇上赠送的锦裙被撒了毒药该如何解决!” 她匆忙出去迎接林怡琬,並把刚刚御史府发生的事情坦然相告。 林怡琬凝眉沉吟:“既然裙子被放了毒,肯定是不能再穿了,至於皇上会不会怪罪,你不必担心,我会带著嫣儿向他解释的!” 王夫人这才鬆了一口气,只要林怡琬答应帮忙,那么御史府就能逃过一劫。 她连忙又给王嫣嫣准备新的裙子,待收拾妥当,这才將她送上战义候府的马车。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著皇宫行去,而此时,一个瘦弱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的缩在人群之中,她满目狰狞,不是王盈盈是谁? 她死死握紧拳头,面上寒意不断翻涌。 她低声呢喃:“凭什么那个贱丫头能得到皇上的青睞成为皇后?她不配,她根本就不配!” 她再没迟疑,眼看著有一辆马车朝著这边走过来,她认清牌子,拔腿就跑了过去。 第1069章 撞伤 “嘭!”电光火石之间,车夫来不及提醒,直接將她整个人给撞飞了出去。 “怎么回事?”谢建树立刻飞奔跳下马车,伸手就將昏迷的王盈盈给抱了起来。 车夫战战兢兢的回答:“奴才没看到她突然衝出来,还请世子爷莫要怪罪!” 谢建树转头看向马车里面道:“娘亲,你先去宫里赴宴,我带著这个小姑娘找医馆治伤,她如今生死不明,我不能丟下她不管!” 谢茹如今已经是威远侯府的当家人,她凝眉开口:“树儿,你快去快回!” 谢建树点了点头,伸手抱起王盈盈就快步离开。 待他来到医馆,就连忙催著郎中赶紧前来治伤。 王盈盈也適时醒来,她惶恐不安的开口:“我这是在哪里啊?” 谢建树迅速回答:“姑娘,你被我的马车撞到了,你刚刚昏迷不醒,我这才把你带来医馆!” 王盈盈为难的用力咬紧唇瓣,她有些无措的囁嚅:“我没事的,不用劳烦公子给我治伤,我这就离开!” 她强撑著起身,却似乎根本就站不稳。 她竟是直接朝著谢建树怀里倒去! 谢建树下意识扶住她的胳膊道:“姑娘,你別逞能,先让郎中看看你到底伤在何处!” 王盈盈不安询问:“那我是不是耽误了公子去做正事?” 谢建树立刻解释:“我没正事可做,只要姑娘確定没有性命之忧,我就放心了!” 听了他的话,王盈盈就有些害羞的垂下眼眸。 这时候郎中也给她处理完伤口,他恭敬开口:“回稟谢世子,这位姑娘除了皮外伤之外,脚踝还有些扭到了,最近几天,千万不能让她落地走路,不然,就会落下病根!” 谢建树不解询问:“病根是什么?还请郎中坦言相告!” 郎中只得回答:“就是或许会成为不良与行的瘸子!” 王盈盈听了之后,泪水立刻滚滚而落,她哭著哀求:“郎中,你要救救我,我不想成为瘸子啊!” 郎中连忙安抚:“只要你不落地走路,就会没事,你也不要太害怕!” 王盈盈无奈咬唇:“我,我如何能不落地走路?我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根本就没有人照顾我啊!” 郎中没有吭声,而谢建树只得开口:“既然是我家的马车撞伤了你,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我家里有僕妇嬤嬤,我先把你带回府里去养伤吧!” 王盈盈面上顿时浮现出喜色,她开心说道:“多谢公子,我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只要我脚伤恢復,我就立刻离开,绝不给公子添加麻烦的!” 谢世子点了点头,付过诊钱之后,就要扶著她离开医馆。 她却眉心紧紧拧了起来,眼底闪过一抹窘迫。 她小声囁嚅:“公子,刚刚郎中交代过,不让我的双脚落地走路啊!” 谢世子面色僵了僵,这是要让他抱著出去?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王盈盈装作倔强又隱忍的说道:“公子不必为难了,我可以自己走的!” 眼看著她就要往前迈步,谢世子立刻伸手將她抱起道:“左右都是我把你撞伤的,我定然要为你负责到底,你不要那么矫情了,別把自己的伤再给弄的更重了!” 王盈盈藏起自己算计的小心思,將脑袋埋在他怀里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谢建树將她送回到威远侯府安顿妥当,这才匆匆赶去皇宫参加宴会。 战轩骤然看到他,立刻跑到他的面前询问:“谢小树,你怎么回事?竟然连参加宫中宴会也能迟到?” 谢建树抢过他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道:“说来话长,我的马车来的路上不小心撞了人,我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战轩连忙收敛了神色,担忧开口:“怎么样?伤的重不重?用不用从宫里请太医过去?” 谢建树摆了摆手:“不用,郎中看过了,是皮外伤,需要仔细休养,只不过她是个孤女,我就只能先將她安顿进威远侯府了!” 这时候战淼就凑过来询问“哎呀,小树树是不是进屋藏娇啦?快说说,那小姑娘长什么模样?好看吗?” 谢建树立刻就红了脸,他下意识朝著战青柠看过去,然后才慌乱爭辩:“我没有藏娇,喵喵可別这样说,我只是不小心撞伤了她,因著她无家可归,所以才暂时收留!” 战淼点点头:“小树树,你紧张什么呀?我只是给你开个玩笑啊!” 谢建树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这,这种玩笑可千万別乱看,我怕青柠姑娘误会!” 战淼旋即露出笑容:“吆,是不是小树树对我青柠姐姐有非分之想啊?什么时候开始的,快跟我们说说!” 一群少年们开始起鬨架秧子,顿时让谢建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肯罢休。 林怡琬听到这边闹腾的厉害,忍不住打趣谢茹:“你家小树树一来,就把一潭死水给搅活了!” 谢茹如今生活富足,已经再不是从前消瘦暗淡的模样。 她眯著眼睛开口:“侯夫人,有件事情藏在我心里好久了,如今正好趁著这个机会想问问你,可愿意把青柠许配给我们家小树?” 林怡琬登时愣住,她万万没想到青柠都已经到了要定亲的年纪,她还想把她在身边多留几年的。 可是转念一想,如今皇上都要跟王嫣嫣即將定亲了,虽然年纪尚小,却也很快进宫为后。 许是她沉默的时间太久,以至於谢茹都有些忐忑。 她小心翼翼询问:“侯夫人,你是对我们家小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林怡琬连忙否认:“自然不是,小树这个孩子品行没得挑,只不过,我觉得青柠年纪还小,她虽然是我和战阎的养女,但是我们都把她当做是亲女儿的,我还不想这么早就给她定亲!” 谢茹不由得失笑:“青柠眼看著就要及笄,在咱们京城,及笄之前定亲的不是没有,你若是实在捨不得让她早嫁,就先两家办个定亲礼,那样,只要他俩占个名分,將来就不会再有人打青柠的注意啦!” 林怡琬顿时明白,谢茹这是有私心,想要早早的把战青柠这个儿媳妇给占住。 第1070章 有意 她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凝眉沉吟:“我需要问过青柠的意见再给你答覆!” 谢茹点点头:“好,我不急的,一切还是以青柠的意愿为主!” 不少贵夫人过来攀谈,两人就止住了话头。 王嫣嫣不出意外的被选为当朝皇后,离王做主订下了婚期。 王夫人又惊又喜,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还有这样的造化。 一时间她成了追捧的对象,不少人开始打她其他孩子的主意。 王夫人想到了失踪的王盈盈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若是她知道王嫣嫣被选为皇后的消息,只怕还要生出事端,得赶紧將她寻到才行。 心里有了这个担忧,王夫人整个宫宴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坐上出宫的马车,她这才醒过神来。 她用力握住王嫣嫣的手腕道:“嫣儿,你现在已经是皇后的身份,我担心你二妹妹还不肯罢休,你要不就去战义候府多住上几天,等母亲寻到她之后,再將你接回家?” 王嫣嫣凝眉开口:“娘亲,不要再去麻烦侯夫人了,就算王盈盈再耍手段,我也能应对的!” 王夫人还想再劝,但是看到她倔强的模样,就没再吭声。 她心想,罢了,多派些人保护她吧! 此时谢建树也跟著谢茹回到了威远侯府,他还没进门,就看到被安排去伺候那个受伤姑娘的小丫鬟正站在门口张望。 他快步走过去询问:“出了什么事情?” 小丫鬟著急回答:“回稟世子,那位姑娘突然起了高热,奴婢请来了府医,她却不肯看诊,你快去看看她吧!” 谢建树面色骤变,下意识朝著客院方向走去。 谢茹及时叫住他:“树儿,你站住!” 谢建树疑惑回头:“娘亲?” 谢茹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替他整了整衣服领子道:“你別忘了,你已经跟青柠在议亲,你的言行举止,都要掌握分寸,莫要传出不好的谣言!” 谢建树为难囁嚅:“可是,娘亲不是自小就教育我,要有担当,我不小心將她撞伤,我理应要为她负责!” 谢茹规劝:“那也不必你亲自去,以后你不要再见她了,娘亲派人照顾她,你放心,绝对不会让她遭受委屈的!” 谢建树也担心会被战青柠误会,就没再坚持去探望王盈盈。 谢茹来到王盈盈的面前,就看到她正虚弱无比的躺在床榻上,她有些无措的想要起身,一双眼睛里面染满惶恐和不安。 谢茹连忙伸手按住她:“姑娘你別动,你身体起了高热,为什么不让府医看诊?你既然来了我们威远侯府,定然就不能慢待你的!” 王盈盈面上闪过一抹心虚,她其实是想把谢世子给勾来,用破碎柔弱的模样勾起他的强烈保护欲。 她知道他是品行纯良的少年,她想掌控他,利用他做踏脚石,再报復王嫣嫣。 可面对著这位侯夫人,她只能小心翼翼掩藏起自己的盘算。 她支支吾吾的解释:“我没事的,我不想麻烦谢世子,更不想麻烦侯夫人!” 谢茹不动声色的失笑:“姑娘,你儘快好起来,就不会麻烦到我们,你让府医先诊脉看看,莫要再耽误了病情!” 王盈盈如何再能拒绝,只能將手腕递给了府医。 不多时,府医就凝眉开口:“这位姑娘因为惊嚇起的高热,不碍事的,喝几碗药就能好!” 谢茹点点头:“那你赶紧去熬药,一定要仔细些!” 府医应下就快步离开,顿时屋內就安静下来。 谢茹率先开口:“不知道姑娘可有亲眷?你这般受了伤,谢家必然是要登门道歉的!” 王盈盈用力摇头:“没有,不用侯夫人去登门道歉,我自小就死了爹娘,是个孤女!” 谢茹惊讶的打量她一眼,立刻就猜出来她在说谎。 试问,哪个孤女被养的这么好? 小姑娘虽然稍显狼狈,但是皮肤却是粉白细腻,尤其是那满头的乌髮,更彰显著她之前的生活必然十分优渥。 她暗暗思衬,这大抵是哪家任性出走的贵女吧? 许是察觉到谢茹的审视,王盈盈忐忑询问:“侯夫人,你不相信我吗?如果你不愿意收留我,我也可以离开的!” 说完,她就要挣扎著起身下榻。 谢茹连忙解释:“姑娘你误会了,我只是担心你家中长辈或许会担心,既然你说没有家人,那就先安心住下养伤!” 王盈盈小心翼翼说道:“那麻烦侯夫人了,你放心,待我好转之后,我必然会离开,绝不会赖在你们威远侯府的!” 话音落下,府医就端著药碗去而復返。 谢茹亲自给王盈盈餵药,待她喝完,又叮嘱了侍女好好照顾,但凡她有什么不妥,不管多晚,都要去叫她。 看似十分关心,但是王盈盈却听的明白,那就是在警告她,莫要再去打扰她的儿子。 她用力咬了咬唇瓣,眼底不甘一闪即逝。 等到谢茹离开,王盈盈就装作闭眼睡觉。 侍女不敢打扰,轻手轻脚的走去门外等候使唤。 王盈盈听了听动静,起身就跳下后窗。 她早已经向侍女打听清楚谢建树的院子,此刻就是去找他。 谢建树正在院子里面练剑,小小的少年,站在月光下,十分英俊威武。 王盈盈几乎是看痴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谢建树很快察觉到她的存在,他有些不解的询问:“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找过来啦?” 她立刻反应过来,但是因为站的太久,竟是有些脚麻。 她低叫一声,整个人就朝著他怀中扑去。 谢建树下意识抓住她的胳膊,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勉强將她扶稳。 王盈盈登时红了眼圈,她委屈凝噎:“谢世子,你抓疼我了!” 谢建树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如果不用力扶住你,只怕你要摔个嘴啃地了!” 王盈盈心里不满,他其实可以抱住她啊。 面上,她却苦涩开口:“我来是要跟你告別的,我能看的出来,你的母亲很嫌弃我,怕我连累你的名声,我不是个看不出眉眼高低的傻子!” 第1071章 烫伤 谢建树顿时拧紧眉心,他觉得娘亲定然不是这样的人,娘亲很善良,她肯定是误会了。 他下意识解释:“姑娘,我娘亲绝不是你说的那样,她既然答应我会妥帖的照顾你,就绝不会食言,你身上还带著伤,万一真落个残疾,以后可如何是好?” 王盈盈讥誚开口;“你贵为侯府世子,不必管我死活,你莫要说了,我就算真是昏迷在外头,我也绝不会说是你把我撞伤的!” 说完,她就转身快步离开。 看著她一瘸一拐的身影,谢建树立刻追了上去:“姑娘,你不能这么任性,我,我亲自照顾你还不行吗?” 王盈盈这才顿住脚步,她有些惶恐的说道:“可若是让侯夫人知道我找过你,她是不是又要敲打我?” 谢建树凝眉开口:“我会跟她解释的,是我执意要照顾你,跟你无关!” 她这才缓和了脸色,轻声呢喃:“谢世子莫要害怕,我不会赖上你的,只要我养好伤,我就离开威远侯府!” 谢建树將她送回到客院,著实把外面正打盹的侍女给嚇了一跳。 她战战兢兢的询问:“姑娘,你什么时候出去的?你怎么没叫醒奴婢啊?” 王盈盈温柔开口:“你不用紧张,我就是觉得一直躺在榻上实在有些闷,想要出去散散心,没想到就碰上世子了!” 谢建树將她交到侍女手中道:“莫要偷懒,好好照顾她!” 侍女连忙应下:“是!” 待谢建树离开,她这才小声说道:“姑娘,你想要出去转转,你就叫著奴婢,万一被夫人知道奴婢照顾你没用心,会受训斥的!” 王盈盈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就只轻轻嗯了一声。 隔天,谢建树就来探望王盈盈了,他还亲力亲为的给她餵药。 消息传到谢茹的耳朵里面,顿时就觉得万分奇怪。 她將谢建树叫到跟前询问:“你是不是对那个王姑娘有什么想法?我是你的母亲,你心里是如何想的,你绝不能隱瞒!” 谢建树大叫冤枉:“娘亲,我怎会对她有想法,我喜欢青柠啊,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的?” 谢茹缓和了脸色道:“你现在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子了,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是撞伤了王姑娘不假,可你也不必亲力亲为的照顾啊?” 谢建树想到自己对王盈盈的许诺,就凝眉爭辩:“娘亲,我只是想让她快些好起来,等送她离开侯府,一切就能回归正常,就算青柠知道这件事情,我相信她也能理解的!” 谢茹登时愣住了,她的傻儿子啊,他都不知道战青柠对他有没有那样的心思,他怎么就篤定人家能理解? 他此举说的好听是有担当,说的难听就是踩过界。 她怎么就养了这么个蠢儿子呢? 哪怕心里再是抱怨,但是谢茹却是个聪明的母亲。 她深刻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能硬生生拆开,不然,势必会让谢建树生出牴触的心理。 她凝声说道:“好,你就先好好照顾她,一切等她伤好再做打算!” 只不过她这边母子刚刚商量妥当,林怡琬那边就送来消息,她要带著孩子们来威远侯府做客。 这下可让她犯了难,她觉得应该把王姑娘给安顿到府外去。 她试著跟谢建树商量,並对他阐明厉害关係。 谢建树却凝眉开口:“娘亲,我心里没鬼,我为什么要將她送走?就算琬姨和青柠问起来,我也只说不小心撞到了她,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谢茹见他固执,也就没再多劝。 待他下去之后,她这才无奈看向身边的贴身嬤嬤:“世子怕是被那个王姑娘给算计了,他跟青柠的婚事不会有结果的!” 嬤嬤震惊开口:“夫人,你怎么能眼睁睁看著不管?不能让世子娶个孤女进门啊!” 谢茹揉著眉心说道:“我如何管?是他自己猪油蒙了心,我若是將那个王姑娘强行送走,他肯定会记恨,倒不如先让他碰壁,他就能看清楚那王姑娘的险恶用心!” 贴身嬤嬤面色愁苦的嘆息:“青柠姑娘著实和咱们世子很般配啊,她被侯夫人教导的很好!” 谢茹点点头:“嗯,我也著实喜欢青柠,若是真的跟她没有婆媳缘分,也怨不得旁人!” 两人说完话,就开始准备宴会事宜。 谢茹还特意从戏楼请了戏班子进府,让几个孩子们都听听时下最流行的戏曲。 不只林怡琬一家来了,甚至桑秋唐还带著林珍珍以及大腹便便的佑仪公主也到了。 原本寂静的威远侯府顿时热闹起来,到处都是孩子们的奔跑欢笑的声音。 王盈盈有些躺不住了,她眼底闪过剧烈挣扎。 这时候小侍女端著药碗快步走了进来,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王姑娘,你快些趁热喝药!” 王盈盈诧异看向她:“你这么著急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做吗?” 小侍女心虚的咬了咬唇,片刻才低声囁嚅:“外面在唱戏,奴婢很想去听听!” 王盈盈顿时明白过来,她不由得失笑:“你去吧,我自己能喝药的!” 小侍女听了她的话,立刻就將药碗塞进她的手里。 只不过她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王盈盈猛然惨叫一声:“哎呀!” 她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待她回看过去,就发现整碗药已经全数倒在了王盈盈的手背上。 她面色痛苦的躺在那里,可把小侍女给嚇得够呛。 她哭著大喊:“奴婢这就去请府医,姑娘先稍等片刻!” 王盈盈迅速叫住她:“你站住,你这般跑出去,只怕会惊扰在府里做客的贵人,你偷偷去告诉世子,先让他带著烫伤膏过来就好!” 小侍女定了定心神,连忙去院子里面寻找谢建树的身影。 此时他正带著战轩和战穆玩投壶游戏,几个小傢伙们凑在一起,別提都开心了。 这时候战轩率先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小侍女,连忙提醒谢建树:“谢小树,你回头看看,是不是找你的?” 第1072章 出家 谢建树知道她是伺候王盈盈的,连忙走到她面前低声询问:“你怎么过来了?是王姑娘有事吗?” 小侍女惴惴开口:“回稟世子,王姑娘喝药的时候烫了手背,她请你带著烫伤药送过去,她不想叫府医,害怕惊扰到府里做客的贵人!” 谢建树理解她的担忧,就跟战轩几个交代一声,这才回去自己的院子拿上烫伤药。 他匆匆赶去客院,骤然看到王盈盈满身狼狈的时候,忍不住开口:“好端端的,怎么会把自己给烫到?” 她委屈凝噎:“对不起谢世子,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我没想到药碗会这么烫!” 谢建树凝眉开口:“你別这么说,我先给你上药!” 他小心翼翼將药膏涂在她的伤处,她陡然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叫:“啊,好疼!” 她的声音十分尖锐,几乎是顷刻间就让后院玩耍的几个小姑娘都听的清清楚楚。 林怡琬也好奇看向谢茹:“怎么回事?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惨叫?” 谢茹就猜著会是这样,她轻声说道:“走,我带你们去客院那边看看!” 她起身带路,所有人都跟在她的身后。 这时候谢建树正紧张询问王盈盈:“你疼的很厉害吗?按理说,这种药涂上之后应该会减轻痛苦才对!” 王盈盈哭的梨带雨:“谢世子,我实在是忍不住!” 许是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她竟是趁著谢建树不备,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 房门推开,两人抱在一起的模样被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谢建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时间脸色十分晦涩难看。 他疏离推开王盈盈:“王姑娘,你莫要这样,你先自己涂药,我去跟大家解释一下!” 他自顾自的往外走去,並压低声音说道:“琬姨,青柠,你们不要误会,我前几天进宫赴宴的时候,不小心將她给撞伤了,这才將她带回侯府照顾!” 林怡琬停住脚步看向他:“小树,你可知道她叫王盈盈,是当朝王御史家的二姑娘?她的姐姐刚跟皇上定了亲?” 谢建树整个人僵住:“我,我不知道啊,她说她是孤女,身世悽苦,不然,我如何又能將她带回家里?” 谢茹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十分震惊,她之前身体病弱,並没有参加过任何宴会,所以她跟御史府並不熟悉。 再加上王盈盈刻意遮掩,就更加查不到她的身份了。 她凝眉说道:“须得通知王夫人,让她前来商议如何妥善解决此事!” 谢建树一颗心猛然就沉了下去,他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他原本想著等王姑娘伤情好转,就將她给送走的。 这才真正应了那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 他嘴里苦涩,只觉得十分对不起战青柠。 他忍不住走到她面前低声解释:“青柠,我们能不能单独谈一谈?” 战青柠是想拒绝的,可是看到他那双染满哀伤的眸子,就下意识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林怡琬。 林怡琬柔声说道:“去吧,別走太远!” 战青柠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那就是一定要在別人的视线之中。 她心中感动,母亲是在乎她的名声。 两人来到不远处的枯树下,枝头还堆著没有化开的积雪。 谢建树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青柠,你不要误会,我跟那个王姑娘真的没有任何不清白,我只想著撞伤了她是我的责任,我不能不管不顾!” 战青柠说不清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当母亲和她提起威远侯夫人相中她做儿媳妇的时候,她其实是有些惶恐的。 她觉得自己在身份上跟谢建树不匹配,她虽然在侯府长大,但是她终究名不正言不顺。 哪怕今天前来参加宴会,她也是提著一颗心,她生怕哪里表现不好,会惹了威远侯夫人的厌弃。 这种情绪,直到看见谢建树跟王盈盈抱在一起的那一刻! 她竟是偷偷的鬆了一口气! 思及此,她就笑著说道:“谢世子,多谢你和侯夫人对我的看重,只不过我有自知之明,我们两个不合適,以后,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一句话陡然犹如巨石砸在了谢建树的脑袋上,將他完全给砸懵了。 他没想到战青柠会这般直白的拒绝他,他还以为,她怎么也得迂迴一些。 他一时间无法接受! 战青柠也不想再说太多,她能看的出,他对她付出的感情很重,可她不能给与任何回应。 她衝著谢建树行了礼,转身就快步离开。 他像是失了魂,站在远处许久都没有挪动脚步。 直到战轩前来,一拳就砸在他的肩膀上:“好你个谢小树,还以为你真喜欢我青柠姐姐,却没想到,你竟是个,心大萝卜,吃著碗里的还看著锅里的!” 谢建树著急否认:“我没有,我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轩老大,青柠误会我,你也看不出来吗?我跟王盈盈没有任何关係!” 战轩凝眉盯著他:“没有任何关係,她就往你怀里扑?谢小树,我们的眼睛都不瞎!” 谢建树急的面色涨红,他如今哪怕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这可如何是好? 许是他的挣扎和惶恐打动了战轩,他的语气不由得缓和下来。 他担忧开口:“你如今麻烦缠身了,御史府的那位王夫人来你家了,我亲耳听到那位王二姑娘说喜欢你,想要嫁给你!” 谢建树立刻拒绝:“不行,我不会娶她的,我这就去跟母亲她们说明白!” 说完,他就匆匆朝著主院方向跑去。 看著他的背影,战轩不由得摇头:“可怜的小树,竟然招惹了这样的烂桃,瞧著像是甩不掉嘍!” 他这边感嘆完,那边主院暖阁的气氛一片凝重。 林怡琬坐在椅子上喝茶,战青柠和战淼就站在她的左右两侧,乖巧温婉、。 王夫人是带著王嫣嫣一起过来的,她骤然看到王盈盈的那一刻,下意识的就要一巴掌往她脸上狠狠抽下。 哪成想,王盈盈竟是直接闪身躲过,她语气威胁的开口:“母亲这是不顾御史府和我姐姐的顏面了吗?” 第1073章 带走 王夫人动作僵住,面上恼怒一闪即逝。 她快步走到谢茹面前开口:“见过侯夫人,是我二女儿给你添了麻烦,我特意前来给你道歉!” 谢茹打量著她:“王夫人,她被我儿子撞伤的时候,哭说自己是孤女,无父无母,他这才將她带回威远侯府养伤!” 王夫人明白是自己女儿居心不良,自然不会怨怪威远侯府。 她愧疚开口:“侯夫人放心,我这就把她带回去好好教导,绝不会再让她纠缠谢世子了!”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候在门口的两名嬤嬤就朝著王盈盈快步走去。 她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迅速从袖子里面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道:“你们谁敢將我强行带走,我就自尽当场!” 她不怕疼,锋利的匕首刺破了她的脖颈,顷刻间就有鲜血汹涌而出。 王夫人眼底染满骇然,她倒是不怕王盈盈死,她那般作恶,她只当白养了这个女儿。 可她担心会连累王嫣嫣的名声,以及威远侯府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她迅速开口呵斥:“你快放下刀!” 王盈盈倔强开口:“只要你还做我的主,我就绝不放下!” 王夫人气的拍桌:“你到底在闹什么?我和你父亲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偏要这样行事?” 这时候谢建树也听到消息衝进来了,只不过他站在门口没有吭声。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王盈盈像是看到了主心骨,她哭著告状:“谢世子,她们都欺负我,她们要强行把我给带走!” 谢建树淡漠开口:“你母亲將你带走天经地义,你是御史府的二小姐,理应回自己家的!” 王盈盈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你是想要摆脱我吗?你可知道,你撞伤了我的脚踝,如果我没养好,就要落得个终身残疾,你这辈子都要为我负责!” 谢建树浑身巨震,他如今算是看出来了,王盈盈从一开始要求进府就动机不纯,只怕他撞上她,也是她早就谋划好的。 许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王盈盈不由得冷笑逼问:“怎么?谢世子这是不打算要为我负责了?你不顾你威远侯府的名声了吗?” 谢建树毫不犹豫打断;“你住口,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跟威远侯府有什么关係?你更別想纠缠我的母亲!” 王盈盈没有理会他,而是一瘸一拐的走到谢茹面前缓缓跪下。 她垂著头说道:“侯夫人,谢世子撞伤我的时候,已经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过我了,我非他不嫁,还请你同意这桩婚事!” 谢茹倒是没有恼怒,她平静的眼眸落在谢建树的身上:“小树,你愿意娶她吗?” 没有等到谢建树开口,倒是王盈盈决绝说道:“如果谢世子不肯娶我,那我活著也没有意思,我只能自尽在你威远侯府了!” 谢建树只觉得自己被逼进了绝境,如今这情况,他身不由己,任谁都不能再將他从泥沼里面再救出来。 他没有回答,反而跪在谢茹面前砰砰砰磕了三个头:“孩儿不孝,今生再不能侍奉在你的面前,孩儿做下错事,愿意自此之后剃度皈依佛门,为你祈福!” 王盈盈震惊的浑身剧烈颤抖,她万万没想到谢建树寧愿出家做和尚,也不想娶她。 他怎么敢? 她刚想以死相逼,就听到谢建树一字一句的开口:“如果你今天真死在威远侯府,我也会用余生给你祈福的!” 王盈盈哪里要真的死,她不过是想要逼著谢建树娶她罢了。 她著急质问:“谢世子,你说过要为我负责的,你还刻意强调,这是男子汉大丈夫该有的担当,怎么你现在却要食言?” 谢建树不由得气笑了,有了出家的念头之后,他就变得乖张邪肆起来。 他歪著头回答:“我当初说那样的话,是真的以为你是伤者,可你明明不是,你是想要赖上我,想要做我威远侯府的少夫人!” 王盈盈顿时喉咙发紧,她是有这样的念头也没错啊,她出身名门,难道就配不上他? 容不得她再爭辩,谢建树已然决绝起身。 他晦涩开口:“母亲,婉姨,谢建树现在就跟你们拜別,祈愿你们余生安康和乐!” 谢茹眼圈顿时就红了,可她没有挽留。 她知道儿子看似洒脱不羈,但是却十分执拗。 他决定的事情,绝不会再更改了。 她只得开口说出两个字:“保重!” 谢建树转身匆匆离开,竟是再也没有回头。 站在林怡琬身后的战青柠没想到谢建树会闹著要出家,她很想衝出去阻拦。 可是,她又不敢! 她只能衝著战轩使眼色,让他赶紧追过去。 战轩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他迅速跟在谢建树的身后呼喊:“谢小树,你站住,你別衝动!” 王盈盈也希望战轩能劝下谢建树,她不想自己的筹谋功亏一簣。 然而,约莫过去盏茶的时间,她看到战轩沮丧回来。 他没好气的开口:“谢小树出家之心十分坚决,如今连我这个轩老大的话也不肯听了!” 谢茹终於撑不住,也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直接掩面哭泣起来。 林怡琬起身规劝,就再也没有人理会王盈盈了。 王夫人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呵斥:“现在你是否满意?你把一个好端端的世家子逼得去出家,我怎么生了一个你这么不知羞的女儿?” 王盈盈饶是再心机极重,也无法受得住这样的指责。 她忍不住崩溃大喊:“我不信他真的出家,他不过是为了摆脱我罢了,我必然不会放过他的!” 王夫人顿时失望至极,她原本还想给她留一条活路的,可她这般疯癲,指不定將来又会生出什么样的事端。 她再没迟疑,立刻开口:“绑了她,押送官府,我要告发她试图毒害当朝未来皇后!” 几名婆子再不顾王盈盈的挣扎,直接將她牢牢抓住。 王夫人有些愧疚的看向谢茹:“侯夫人,快些把你儿子给劝回来吧,他是好孩子,不能被这污泥沾染!” 说完,她就带著王嫣嫣匆匆离开。 王盈盈还想叫囂,但是却被狠狠堵住了嘴。 第1074章 剿匪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她的母亲有多心狠。 因著守门婆子的证词,王盈盈被判了五马分尸。 她被关进监牢等候行刑,哪怕再是不甘心,却根本都无法脱逃。 直到王嫣嫣前来见她,她痛哭流涕的哀求:“大姐姐,只要你肯帮著我求情,我就能活下来,我是你的亲妹妹啊,你不能见死不救!” 王嫣嫣凑近了她耳边呢喃:“你知道我占卜到你的死法是什么吗?” 王盈盈怔怔询问:“是什么?” 王嫣嫣从齿缝中吐出一句话:“就是五马分尸,你,在劫难逃!” 王盈盈顿时满目狰狞,她嘶声大喊:“你这个妖怪,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才最该死,来人啊,快把这个狐狸精给拿下!” 然而,外面守著的那些人根本就无动於衷。 王盈盈顿时面若死灰,她只有死路一条了吗?她不甘心啊,她真的不甘心! 她还妄图给谢建树递消息,让他来见她。 却被告知他竟是从军走了,她禁不住露出悲凉的笑容:“你不是要出家吗?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她不吃不喝,一直等到行刑的那天。 她被拖去刑场,看到有五匹马站在不远处。 她的手脚被绑在马尾上,巨大的恐惧让她嚇得魂不附体。 她想要求救,但是周遭却没有任何人,只有躁动不安的马匹。 隨著哨音传来,马匹开始朝著不同方向的狂奔。 不过是瞬间,王盈盈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王夫人终究还是给她收了尸,只不过並没有將她葬进王家祖坟,而是给她重新选了一处墓地。 王嫣嫣开始备嫁,整个御史府开始异常忙碌起来。 自打谢建树从军之后,战青柠也沉默了不少。 她开始学习做绣活,经常闷在房间里面不肯出去,把战淼都给心疼坏了。 她总是想方设法的哄著战青柠去逛街,参加小伙伴们的宴会,属实十分珍视这个姐姐。 林怡琬没有过多的关注此事,因为佑仪公主快要到生孩子的日期了。 墨凌越早早的从靖城赶来,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 直到一个深夜,佑仪公主的惨叫几乎掀翻了战义候府的屋顶。 此时梦家人也赶到了,尤其是梦大姑娘,更是急的眼泪婆娑。 她担忧询问:“佑仪都疼了那么长时间,为什么没没听到孩子的哭声?她会不会有危险啊?” 梦云裳只得安抚:“姑母,你別紧张,生孩子都是这样的,我之前不也是活活疼了一天一夜?” 梦大姑娘依旧不能放心,她几乎都要往屋里闯了。 到底还是梦相冷静,直接吩咐梦云裳:“把你姑母给弄走,有侯夫人在里面,公主殿下定然会安然无恙!” 梦大姑娘气的面色青白,她忍不住指责:“不是云裳生孩子的时候了,你不是也嚇得都要坐不住?不管如何,那也是我亲手养大的女儿,我如何不心疼她?” 眼看著兄妹两人就要吵起来,梦云裳只得规劝:“你们能不能闭嘴?若是公主殿下听到,肯定会担忧的!” 梦大姑娘狠狠瞪了梦相一眼之后,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屋內终於传来一道细弱的哭声。 梦大姑娘几乎是喜极而泣:“生了,生了,我的佑仪终於解脱了!” 產婆抱著孩子出来报喜:“是个小公子,十分壮实,约莫有八斤重!” 一直站在不远处不说话的墨凌越却不肯看孩子,而是直奔屋內。 他不顾林怡琬在场,迅速握住佑仪公主冰冷的手指道:“佑仪,你辛苦了,你可无恙?” 佑仪公主一双眼眸亮晶晶,她万万没想到墨凌越竟是这么在乎她。 她原本以为,他是碍於责任才肯成亲的。 虽然產后虚弱,但是她心情却十分愉悦。 她哑声回答:“我没事,有姑母在,我跟孩子都很好呢!” 墨凌越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连忙向林怡琬道谢,却是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林怡琬理解他,也没再打扰两人互诉衷肠,就寻了个由头快步离开。 外面都在爭著抱孩子,还纷纷议论这孩子到底像谁。 林怡琬並没有参与进去,因为她实在是累的不行。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先让玲儿伺候沐浴。 待她换过衣裳出来,就看到林小软已经等在外面了。 她下意识询问:“是不是羡慕佑仪?她如今跟墨凌越孩子都有了,你跟唐明轩却还没成亲呢!” 林小软害羞的垂下眼眸,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呢,她如今一心扑在药堂里面,忙碌的很。 两人正说著话,就见战阎面色凝重的匆匆走来。 他飞快开口:“琬琬,我要带兵出京一趟,宿州那边出现匪患,义兄让押送进京的税银全部都被抢走了!” 林怡琬面色骤变,那可不是小数目啊。 她关切询问;“匪徒是什么来歷?义兄可查出来了?” 战阎轻轻簇紧眉心,温声安抚:“你別太担心,虽然还没查清楚他们是什么来歷,但是我带兵前往,再加上有义兄的宿州兵支援,应该不会有事的!”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看到唐明轩找过来了。 他急切询问:“姐夫,你是不是要去宿州那边剿匪?” 战阎打量他一眼:“你小子消息还挺灵通啊?说,是不是在你姐夫我身边放了眼线?” 唐明轩窘迫的挠挠头:“我哪儿敢,宿州城前来报信的官员跟我有些交情,他去探望我的时候说税银被抢走了,我思来想去,打算跟著姐夫一起去剿匪,因为我对那边十分熟悉!” 因著林小软的关係,所以他现在也跟著叫战阎为姐夫。 只不过,战阎却没有答应他的要求。 他凝声道:“明轩,你莫要忘了,之前在宿州已经发生过一次这样的事情,我担心会是那些人的余孽,他们会找你报仇!” 唐明轩固执开口:“那我就更得去了,如果能用我兵不血刃的换回税银,我还觉得挺划算的!” 战阎不由得皱眉呵斥:“你说的什么话?我答应你父亲要好好照顾你,岂能让你再以身犯险?” 唐明轩还想再坚持,却被战阎直接赶走:“休要再提,我得先准备行囊了!” 第1075章 毁墓 他跟著林小软离开,眼底却染满挣扎。 待回到林小软住著的院子,一直沉默不语的她才缓缓开口:“你,非去不可吗?” 唐明轩重重点头:“小软,这次宿州城的匪首只怕是针对我的,我不能让姐夫带著那些士兵做无谓的牺牲,我想尽一份力!” 林小软面上闪过一抹复杂,她其实很清楚,宿州城是唐明轩割捨不掉的一部分。 他看似已经习惯了在京城的平静生活,但是他却没有將这里真正当做他的家。 这也是她迟迟没有跟他成亲的原因,因为他一直不经意的看向宿州城的方向。 她觉得,终究有一天,他要回到宿州城! 想到这里,她就打消了劝说的念头。 她跟著林怡琬学医这么久,早就活的十分通透。 她不想束缚唐明轩,不是因为爱的不够深,而是她懂得放手。 她轻轻说了一句:“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去给你准备行囊!” 唐明轩浑身巨震,他从背后抱住她呢喃:“小软,对不起,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她垂眸失笑:“这算什么委屈,你说的对,你跟著姐夫回去剿匪,能让他少走弯路!” 唐明轩用力闭了闭眼,他其实不知道自己走这一趟,还能不能再回来。 他许久没有放开,唯有不断颤抖的肩膀彰显出他此刻究竟有多煎熬。 林小软心疼他,回身反抱住他道:“明轩,我想好了,等你回来咱们就成亲,我其实很羡慕佑仪,她为墨凌越生下了孩子,孩子很可爱,我也想要!” 唐明轩面上闪过复杂之色,他很想问问,他若是回不来呢? 然而,终究他没有问出口。 许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林小软顷刻间就改变了主意。 她握住他的手道:“不如,咱们今天晚上就办一个简单的结婚仪式,先拜天地,等你在宿州回来,咱们再正式办成亲大礼好不好?” 唐明轩对上她那双祈求的眼睛,如何能硬著心肠拒绝呢?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好,都听你的!” 林小软就开始忙碌起来,她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嫁衣,连带著唐明轩的。 她催促著他赶紧换上,並点燃了红烛,在院子里面摆上果子点心供奉。 她拽著他的手腕跪在地上磕头:“苍天在上厚土为证,今天我跟唐明轩结为夫妻,希望老天保佑我们白头偕老,余生顺遂!” 两人恭敬磕头之后,林小软眸光灼灼的开口:“明轩,我们皆是没有父母,姐姐和姐夫对咱们犹如再生,不如也衝著他们的院子磕一个头吧?” 唐明轩握住她的手,又朝著林怡琬和战阎的院子遥遥一拜。 他面色凝重的保证:“姐姐姐夫,我定然会对小软好的,你们放心,往后余生,我如珠如宝的呵护她!” 林小软霍地开口:“明轩,你说的往后余生,是在宿州城回来之后对吗?” 唐明轩陡然浑身僵住,片刻他才晦涩囁嚅:“对,小软如果你后悔了,现在不想嫁给我,那我也绝不会勉强!” 林小软塞给他一杯酒:“头都磕了,姐姐跟姐夫也拜了,这世上哪里还有后悔药可卖的?怎么著?你后悔啊?那也不行,赶紧把合卺酒喝下,我去烧水沐浴,咱们今夜就入洞房!” 唐明轩喝完酒,就被她带进浴房。 待收拾乾净,他就看到坐在床榻上的林小软,她眉目之间带著不安和娇羞。 他哑声说道:“小软,我此番前去宿州,就有可能会回不来,就算这样,你也依然愿意跟我成亲吗?” 林小软伸手捂住他的嘴:“你不许说这种话,唐明轩,你必须得活著回来!” 唐明轩握住她的手,坐在她面前说道:“小软,此生遇到你,是我的幸运,我承认,为了得到你的照顾,我甚至还用过齷齪卑鄙的手段,我向你道歉!” 林小软记起他之前受伤时,一副受伤小兽的可怜模样,当时她其实就瞧出来了,他是在跟墨凌越爭宠呢。 她不想再听他说这些话,这哪里是新婚之夜,这都有些像是交代后事,著实不吉利的紧。 她猛然环住他的脖颈,用嘴巴堵住他的喋喋不休。 红烛摇曳,唐明轩再没机会说出剩下的话。 他其实很想说,小软,如果我在宿州城真的出点什么事情,就不要为我守著,再嫁人也是可以的。 快到天亮的时候,他轻手轻脚的起床。 林小软却比他的动作更快,她不顾身体的不適,穿妥衣裳为他准备行囊。 唐明轩心头不舍,伸手用力將她箍进怀中道:“就算为了你,我也会护住自己这条命的!” 林小软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小腹处:“唐明轩,你记住,你现在不是为了我活著,还有咱们的孩子啊,昨夜你来来回回那么几次,指不定就怀上了呢?” 唐明轩一双眼眸骤然变得灿亮,是啊,他无论如何都要活著回来,因为小软和孩子都在等他。 未免战阎依旧阻拦他跟去宿州,所以他只身偷偷前往。 连续疾奔五天的路程,他著实疲累不堪。 他先去祭拜父亲,却看到陵墓早已经被人给毁掉,而父亲的尸体也不翼而飞。 他震惊不已,连忙去寻找守墓人。 然而找来找去,只发现一具被烧的满目全非的枯骨。 他顿时就明白,宿州城突然出现的匪徒,就是衝著他来的。 他死死捏住拳头,转头看向周遭大喊;“我唐明轩回来了,你们不是要报仇吗?来杀我啊,抢走我父亲的尸体算什么?” 声音传出去老远,惊得林中飞鸟都簌簌飞起,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跪在地上哭的涕泪交加:“父亲,孩儿不孝,让你死了都不得安寧,你若是在天有灵,就告诉孩儿,到底去哪里才能寻回你的尸体啊?” 眼看著天快亮了,他不敢耽误,迅速下山去打探土匪的下落。 山脚下的村民一无所知,但是猎户却知晓线索。 他將唐明轩递过来的银票塞进袖子里面,压低声音说道:“实不相瞒,那些山中匪首我是认识的,其中一名黑衣少年,就是当年宿州城指挥使继夫人的儿子!” 第1076章 復仇 唐明轩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还有儿子,她把他藏的可真深啊。 想必自己父亲的尸体就是被他给挖走了,也只有他会这么恨唐家。 唐明轩迅速追问:“你知道他的落脚地吗?” 猎户点点头:“就在许家庄,只不过,你可不能独自前往,听说那个庄子邪门的很,但凡进去的人,就没有活著出来的!” 唐明轩也不想去冒险,他只能先去找方清山,等著跟战阎带来的剿匪军匯合。 战阎看到他的时候,满上闪过一抹薄怒:“唐明轩,你是不是胆子大了,竟然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唐明轩连忙解释:“姐夫,我已经查出来了,匪首应该是一名黑衣少年,他是我父亲那个继夫人的儿子!” 战阎登时愣住:“她竟然还有儿子?” 唐明轩苦笑一声:“说是嫁给我父亲之前跟別人生的,一直养在外面,將我父亲蒙在鼓里,如今他的尸体都被那个臭小子给掘走了!” 战阎气的面色铁青,他没想到匪首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他立刻开口:“那你打听到他落脚何处吗?咱们这就去把你父亲的尸体和朝廷税银全都要回来!” 唐明轩凝眉回答:“许家庄!” 战阎带著大军来到许家庄,就看到门口正放著一个漆黑的棺材,那上面不知道泼了什么东西,竟是恶臭难闻。 唐明轩眼尖,一下子就认出那是父亲的棺材。 而且那种气味,就是粪水啊! 他恨得牙呲目裂,跌跌撞撞的就扑了过去。 只见父亲的尸体已经毁坏的不像样子,他气的当场就吐了一口血出来。 战阎也惊怒交加,他迅速大喊:“庄子里面的人赶紧滚出来,不然,本候就要放火烧庄了!” 他比谁都清楚,劫走税银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做到的事情,只怕这许家庄里面养著不少丧心病狂的匪首,这些人都不无辜,哪怕活活被烧死,他也绝不会冒险攻村。 显然村內的匪首也没想到战阎会这般丧心病狂,他们以为利用唐其正的尸体做诱饵,他们必然会一气之下进攻村子。 若是那样,所有布置的陷阱就派上了用场。 从內到处都是尖刀坑,但凡他们掉下去,就绝没有半点的活路。 然而,战阎不走寻常路,他竟是直接放火烧村,这就让他们十分被动。 起初黑衣少年还以为他只是嚇唬人,直到有烟尘从村口飘散过来的时候,他才知道这是真的。 他再没迟疑,立刻决定去跟战阎见面。 他匆匆来到村口,一双凶狠的眼睛不善的瞪向战阎。 他咬牙质问:“你竟敢放火烧村,你可知道,这村子里面住著多少无辜村民吗?” 战阎打量著他,只见这少年身量不算高,但是那张脸上的煞气却很重,显然,他一直是带著仇恨活著的,而且他还是个狠角色。 只不过,他久经沙场,如何会惧怕一个狼崽子? 他旋即冷声开口:“自打你带人劫走朝廷税银躲进这个村子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是你的同谋了,他们每个人都不无辜!” 黑衣少年气的浑身剧烈颤抖,他下意识爭辩:“胡说,他们都不知情,別以为我不懂得盛朝律法,不知者无罪!” 战阎伸手指著摆在村口的棺材道:“就算他们不知道你劫走税银,但是这棺材摆在村口,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律法规定,掘人坟墓,毁人尸身要判绞刑,有知情不报者,同罪处置!” 黑衣少年用力攥紧了拳头,而站在他身后的那些属下却叫囂著要往前冲。 战阎有备而来,他对待这些恶徒半点都不客气。 他挥了挥手,就有弓箭手齐齐射出锋利的弩箭。 黑衣少年被护著后退,他直到这一刻才感觉到害怕。 眼看著不少人中箭倒地,他惊得著急大喊:“我可以交出朝廷税银,只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们必须要把唐其正的儿子交给我,不然,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战阎嘲讽看著他:“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敢跟本候提条件?灭了你们之后,本候照样能寻到朝廷税银!” “杀!”他一声令下,不少士兵旋即就提著刀扑了过去。 黑衣少年眼底闪过一抹寒芒,他再没迟疑,立刻吹响了掛在脖颈间的一枚哨子。 隨著尖锐的声音响起,就见不少瞪著血红眼睛的饿狼从四面八方飞扑而来。 战阎面色骤变,他迅速大喊:“先防守!” 隨著他的声音落下,不少士兵就拿起盾牌抵御饿狼的袭击。 电光火石之间,黑衣少年迅速跳到一只恶狼身上,骑著他就朝著唐明轩飞扑而来。 他单手把人抓起,顷刻间就狂奔而逃。 战阎迅速追过去,耳边就响起唐明轩的声音:“侯爷,先找到朝廷税银!” 不过片刻,一狼两人就没了踪影。 战阎一边命人去找税银,一边又叫了暗卫去追踪唐明轩的下落。 然而,追到后山悬崖边上,就再也没有了任何踪跡。 战阎面色骤变,该不会那个黑衣少年丧心病狂的带著唐明轩直接跳下悬崖了吧? 他探身往下查看,视线被白雾遮住,根本就看不清楚任何。 暗卫砸了个石头下去,许久听不到声音传上来。 他有些担忧的开口:“侯爷,这悬崖是极深的,而且又被浓雾遮挡,实在不好寻人!” 战阎自然也明白不能让別人涉险,他亲自拿了绳索说要下去找一找。 暗卫哪里肯答应,他们都是战阎一手养出来的,岂能让他亲自坠下悬崖。 终究还是暗卫先下去,只不过片刻就已经拽住绳索攀爬上来。 他面色难看的说道:“下面到处都是毒蛇和沼泽,根本就没有半个人影!” 战阎顿时就听明白了,若是唐明轩和黑衣少年跳下悬崖,只怕此刻早已经被沼泽给淹没。 他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他愧对唐其正的嘱託。 思虑片刻,他才缓缓开口:“先在周遭再搜寻一遍,若是天黑还没有线索,咱们再撤走!” 第1077章 马虎 眾人开始就近搜查,半点都不敢马虎。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突然一名暗卫找到一个破烂不堪的荷包。 他急匆匆拿到战阎面前,他一眼就辨认出那是林小软做给唐明轩的荷包。 也就是说,没有奇蹟,唐明轩和黑衣少年一起坠入悬崖底下的沼泽了。 他用力闭了闭眼,將满腹的悲伤狠狠压下。 他哑声道:“走吧,先回去跟方指挥使匯合!” 眾人退走,丝毫並不知道就在悬崖侧壁的山洞里面,黑衣少年正满脸讥誚的盯著唐明轩。 他嘲讽开口:“找你的人都已经走了,你现在已经陷入绝境,唐明轩,你还不跪地求饶吗?” 唐明轩身上被绑了绳索,衣裳也全都散开,形容狼狈。 他咬牙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从不后悔之前做过的事情,你娘亲和你的舅舅们都该死!” “啪!”黑衣少年拿起手中的鞭子,逕自抽到了他的脸上,顿时抽的他皮开肉绽。 饶是这样,他也依旧没有害怕,他甚至还挑衅的扬起唇角:“你也只有这点本事了?你敢不敢把我打死?” 黑衣少年下意识又想要扬起鞭子,但是猛然猜到了什么,他忽地笑起来:“你想激怒我,让我要你的命对不对?” 唐明轩没有回答,显然默认了他的这个猜测。 黑衣少年沉声说道:“你害得我连我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我岂能又会让你死的痛快,我知道你在京城的所有事情,你喜欢一名女子,她叫林小软?” 起初唐明轩还能跟黑衣少年针锋相对,但是听到他提起林小软的名字时,他浑身下意识颤了颤。 他死死握紧拳头道:“冤有头,债有主,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跟她无关,你莫要连累无辜!” 黑衣少年漫不经心的开口:“她可一点都不无辜,如果不是她来到宿州城,我母亲的秘密又如何能被查出来?唐明轩,你以为我会放过她吗?” 他伸手捏住唐明轩的伤口,顿时疼的他浑身打了个激灵。 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他却像是感受不到似的,只颤声说道:“你不是想逼著我下跪道歉吗?我现在就给你磕头,求你放过林小软,她跟这件事情没有关係!” 黑衣少年狰狞一笑:“晚了唐明轩,很快你就能跟她在这个山洞里面相聚了!” 唐明轩一颗心顿时沉进了谷底,终究他还是不肯放过林小软吗? 此时盛京京城,林小软在给佑仪公主熬药的时候,猛然眼前一黑。 眼看著药碗就要砸在地上,却在关键时刻,被林怡琬用力扶住了她的手腕。 她担忧询问:“小软,你怎么了?为何脸色这么难看?” 林小软也反应过来,她强撑著开口:“阿姐,我没事,我应该是昨夜没休息好的缘故!” 林怡琬怎么看她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直接將她拉到旁边椅子上坐下:“你別隱瞒,到底怎么回事,你快些告诉我,你是不是把我这个阿姐当外人了?” 林小软下意识否认:“没有,我!” 她欲言又止,一双眼眸顷刻间委屈的泛了红。 林怡琬无奈嘆息:“唐明轩偷偷跑去宿州城了对不对?” 林小软愕然的瞪大眼睛:“阿姐,你怎么知道?” 林怡琬伸手捏捏她的脸:“这几天我都没见到他,你以为我猜不出来?” 林小软忐忑开口:“阿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瞒著你的,是唐明轩不肯让我说,可是我很担心他,我昨夜还做了噩梦,梦见他满身的鲜血跟我告別!” 林怡琬柔声安抚:“別瞎想,梦都是反的,我给你熬一碗安神汤,你喝下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看到玲儿从外面拿了一封信函匆匆走了进来。 她急切开口:“夫人,侯爷命人给你送来一封密信!” 林怡琬伸手接过,下意识展开查看。 只不过片刻,她的面色就变得十分复杂难看,这让林小软的一颗心也跟著悬了起来。 她面色紧张的询问:“阿姐,我姐夫在信上说了什么?他有没有提起明轩?” 林怡琬迅速握住她的手腕道:“小软,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可千万要撑住!” 林小软身形一阵摇晃,她已经猜到了会是什么样的消息。 她努力平復了情绪,咬牙倔强开口:“阿姐,你说,再大的风浪我都不怕,是不是唐明轩发生了意外?” 林怡琬点点头:“嗯,他被人掳走了,现在生死不明,只不过在一处悬崖附近,寻到了你给他做的荷包!” 林小软想要张口说话,但是耳朵里面却嗡嗡嗡做响。 她再受不住,两眼一翻顿时就晕死了过去。 林怡琬连忙为她施针诊脉,確定她只是情绪波动太大,这才微微鬆了一口气。 玲儿心疼不已,她担忧说道:“唐公子怎的如此固执,明明夫人和侯爷都不让他去,他却偷偷的前往,现在出了意外,让小软姑娘如何能受得住?” 林怡琬看她一眼:“別说了,事情已经发生,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宽慰小软的情绪,他只是失踪,又不是死了,在没有寻到尸体之前,不能妄下定论!”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只怕没活。 她没有告诉林小软悬崖底下是沼泽泥池,但凡掉下去,连个尸体都寻不到。 她之所以隱瞒,是想要给她一个希望。 若是连希望都没了,那么活著就如同行尸走肉。 她这般想著,林小软却已经猛然睁开了眼睛。 她悲戚凝噎:“阿姐,我想要去宿州城亲自去找唐明轩!” 林怡琬不由得开口:“小软,你现在身体极为虚弱,你如何能受得住路途的顛簸?而且你姐夫正在派人寻找他的线索,不论是死是活,他都不会放弃的!” 林小软眼底的泪水汹涌滚落,她万万没想到,新婚那一夜,竟是永別。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该再抱抱他的! 林怡琬拿了锦帕帮她擦拭泪水,她认真想了想,如果此刻自己得知战阎失踪的消息,定然也是要去找他的,所以她著实不该阻拦。 第1078章 相约 沉默片刻,她迅速开口:“既然你决定前往宿州城,那阿姐陪你一起去!” “阿姐!”林小软感动的扑进她的怀里嚎啕大哭。 只不过,她们终究没有成行。 因为下午的时候,林小软就收到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著简单的一句话:“想要知道唐明轩是死是活,赶来清风客栈,切记要隱藏行踪,否则,这辈子休想再见到唐明轩!” 林小软又惊又怕,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不过她能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唐明轩肯定没死。 想到这里,她几乎喜极而泣。 她匆匆来到林怡琬面前道:“阿姐,我们不用去宿州城了,有人把他带回京城来了!” 林怡琬无法置信的看著她:“你怎么知道?” 林小软將纸条递给她:“背后之人除了想要找唐明轩寻仇,还不肯放过我!” 林怡琬毫不犹豫的开口:“清风客栈十分危险,你不能独身前往!” 林小软决绝说道:“阿姐,我不会给任何人伤害我的机会,我自己能应对此事,请你相信我!” 林怡琬终究还是不放心,她命人將清风客栈重重包围。 林小软独自来到清风客栈,就见到一名黑衣少年正坐在大堂內喝酒。 他凌厉的双眸落在她的身上,片刻才朝著酒壶指了指:“喝掉这壶酒,我就带著你去见唐明轩!” 林小软凝眉询问:“他是死是活?” 黑衣少年霍地眯眼笑起来:“你猜?” 林小软没有吭声,伸手拿起酒壶仰头就咚咚咚喝了个乾净。 黑衣少年不由得夸讚:“好酒量!” 她抬手优雅的擦了擦唇边的酒渍,凝眉询问:“现在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他从唇齿间吐出两个字:“是活!” 林小软陡然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朝著地上就狠狠栽了下去。 黑衣少年眼疾手快的接住她,並找了嬤嬤在她身上仔细搜找了一番。 嬤嬤將她准备的瓶瓶罐罐全都给扔掉,接著也把她的髮簪给弄了下去,然后才把她给抬到了一辆马车上。 黑衣少年易容成女子,带著她从后门离开。 等林小软睁眼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身形狼狈的人正绑在她的对面,不是唐明轩是谁? 她下意识呼喊:“阿轩,你醒醒!” 唐明轩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当对上林小软那双染满担忧的眸子时,他陡然情绪激动起来。 他著急开口:“小软,你怎么被他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给抓来的?你快逃啊,他是找咱们报仇的,他绝不会放过你的!” 林小软看到他脸上受了极重的伤,顿时心疼不已。 她红著眼睛呢喃:“我必须来,哪怕这里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和你一起面对,你忘了,咱们大婚夜是如何许诺的吗?要白头偕老,我岂能丟下你不管?” 她的话音落下,外面就传来戏謔的声音:“好一个白头偕老,我真是好感动啊!” 黑衣少年快步走进来,他手里提著灯笼,瞬间將屋內照的亮如白昼。 唐明轩愤怒开口:“你杀了我,男子汉大丈夫,你为何要把无辜妇人给牵连进来?” 黑衣少年走到林小软面前,伸手钳住她的下巴询问:“你想让我放过唐明轩吗?” 唐明轩立刻吼叫起来:“你不要碰她,拿开你的脏手,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混蛋!” 林小软凝眉盯著他:“你说,你如何才能放过他?” 黑衣少年凑在她耳边缓缓吐出一句话:“当著他的面,取悦我!” 林小软眯眼笑起来:“好呀,只不过,你绑著我,我什么都做不了的!” 黑衣少年也不担心她会耍样,因为她身上的所有利器都已经被搜出来了,甚至还有她隨身携带的各种药物。 唐明轩牙呲目裂,他嘶声大喊:“小软,不要答应他,求你,不要!” 黑衣少年讥誚开口:“唐明轩,你的夫人可比你识时务的很,如果她真能让小爷我开心,小爷兴许还真就能饶了你这条狗命!” 话音落下,他就毫不犹豫的走到她的身后,解开了绳索。 他凑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你叫小软,是不是你身上所有的地方,都很软呢?” 邪廝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慄,但是林小软却在恢復自由的瞬间,將指甲缝隙里面藏著的一颗药丸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黑衣少年面色骤变,他下意识抬手就抓住了林小软的头髮。 他狰狞质问:“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 林小软嘲讽开口:“吃的是断命丸,自打你吞下的那一刻起,你的五臟六腑就被剧毒侵袭,但凡你多用些力气,你就死的更快!” 黑衣少年也顾不得处置她,立刻就伸手往喉咙里面抠去。 然而,他非但没有抠出药丸,反而却张口吐出不少黑血。 林小软居高临下的走到他的面前,眼底的杀意没有半点的遮掩。 她伸手从他身上搜出匕首,沉声说道:“如今,到底是你想要我的命,还是我要你的命?” 黑衣少年嚇得浑身颤抖,他没想到哪怕已经搜过了她的身上,却依旧让她藏了毒药进来。 他此时后悔极了,怎么没把她的指甲给一个个拔掉啊? 他早已经没了之前的囂张气势,他咬牙切齿的哀求:“你放过我,你快些给我解药,我们自此之后恩怨两清!” 林小软才不相信这样的鬼话,她跟在阿姐身边这么久,早就深刻明白一个道理。 那就是,杀人要斩草除根,否则春风吹又生! 尤为重要的是,他將唐明轩伤的极重! 她要报仇! 她再没犹豫,抬手就將锋利的匕首狠狠刺进了他的心口。 “你!”黑衣少年惊恐的瞪大眼睛。 林小软沉声说道:“你不该碰他的,你伤了他,以为我还会给你留一条活路?” 匕首缓缓抽出,顿时就有汹涌的鲜血喷溅而出。 黑衣少年摔倒在地上,眼睁睁看著林小软带著唐明轩往外跑去。 他旋即露出诡异且狰狞的笑容:“你以为,他还能活吗?他早已经被我餵了毒药,绝不会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第1079章 气绝 说完,他气绝而亡。 林小软带著唐明轩逃出庄子,就搀扶著他来到一处隱蔽的密林里面。 她瞧著他脸色不太好,就关切询问:“阿轩,你没事吧?” 唐明轩急急喘了几口气,片刻才露出一抹苦笑:“小软,我真的没想到,我还能逃出生天,你別担心,我没事的!” 林小软的眼圈顿时就红了,她难过哽咽:“胡说,你怎么会没事,你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他太狠了,竟然用鞭子抽伤了你的脸!” 唐明轩想要用手指帮她擦掉眼泪,可是低头看到满手的血污,他只得作罢。 他心疼开口:“不过是皮外伤,我真的无碍,天色不早了,咱们快些回去吧?” 林小软也不敢再耽误,立刻起身去附近的庄子上寻了一辆马车回来。 她將唐明轩抱上马车,就感受到他身上烫的厉害。 他將脑袋放在她肩膀上道:“小软,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我,我就算死也无憾!” 林小软面色骤变,她立刻打断:“唐明轩,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才刚刚跟你成亲,你不能就这么不负责任的將我丟下!” 唐明轩想说他也不捨得,可他身体真的扛不住了啊。 他猛然张口,就有乌血顺著他的唇角蜿蜒流出。 林小软嚇了一跳,连忙著急大喊:“唐明轩,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吐血?” 唐明轩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毒!” 林小软用力抱住他,看到他面容上染满了乌青之色。 她崩溃大喊;“车夫,快些赶车,快啊!” 越来越多的鲜血从唐明轩嘴里涌出,她怎么都堵不住。 她只得哭著说道:“唐明轩,你別这样,求你振作些,等见到阿姐,她就能给你解毒了!” 唐明轩知道自己嚇到了她,可他根本就忍不住。 他觉得五臟六腑都在疼,疼的他意识都渐渐模糊。 他艰难呢喃:“小软,来不及了,你记住我说的话,我死了,你再找个男人改嫁,莫要为我守著,我不忍心让你后半辈子活在孤单寂寞里!” 林小软气的要打他,他怎么能说这样的丧气话? 他不能死! 她咬牙开口:“唐明轩,你收回刚刚的话,如果你死了,我也绝不会独活,我跟你一起去见阎王爷!” 唐明轩心疼的握住她的手:“你这是又何苦?” 林小软质问:“你敢狠心丟下我吗?咱们不是说好的,要白头偕老,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许是有了求生的渴望,他的眼神竟是渐渐变得清明起来。 他无奈开口:“小软,別哭了,我不敢死了还不行吗?” 他心疼她落泪,他只能强撑著安慰她。 好在马车终於赶到战义候府,而林怡琬也在外面正焦灼的等候。 她看到唐明轩和林小软的时候,著实被两人满身的鲜血给嚇到了。 她嘴唇哆嗦著,几乎都要站不稳。 林小软迅速解释:“阿姐,不是我的血,是他的,他中了毒,一直都在吐血!” 林怡琬隱隱有些惭愧,许是太在乎身边的亲人了,所以看到他们突然受了重伤,她竟是一时间无法接受。 她很快就恢復了冷静,她先是给唐明轩诊脉,就发现他眼下的情况属实不太乐观。 这是必死啊? 可抬眸看到林小软那双染满急切和希望的眸子,她只得开口:“先把他送去你的院子,我这就去给他准备药物!” 她匆匆朝著自己的小药房走去,面色凝重复杂。 玲儿上前小心翼翼询问:“夫人,是不是唐公子的毒不好解?” 林怡琬无奈嘆息:“何止不好解,他已经毒入心肺,若不是还有意志撑著,他现在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玲儿惊得用力捂住嘴巴,她无法想像林小软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会有多难过。 明明人都救回来了,却依然留不住他的命! 任谁都无法承受住这种巨大的打击啊! 林怡琬也不敢耽误,立刻提起自己的药箱直奔林小软的院子。 此时唐明轩已经被安置在床榻上,他的外伤已经被处理妥当,只不过他气息还十分微弱。 林怡琬很清楚,他要命的不是外伤,而是肺腑之內的剧毒。 她拿了一颗褐色的药丸塞进唐明轩的嘴里,摁著他的颈子,帮著他顺利咽下去。 她再吩咐林小软將他扶起来,用寸长的银针刺进了他的后背要穴。 几乎是刺进去的瞬间,就有黑色的鲜血流满了他的皮肤。 林小软颤声询问:“阿姐,唐明轩能救活的是不是?” 她希望阿姐能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因为,她的医术精湛,整个盛朝无人能及。 此刻,她想要从林怡琬嘴里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那样,她就知道唐明轩无论如何都能活下来。 然而,她等了片刻,却只听到林怡琬有些晦涩的一句话:“小软,阿姐是人不是神,唐明轩中毒已深,我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林小软整个人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眼泪也霍地簌簌而落,她想要大声哭泣,却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玲儿迅速將她抱在怀里道:“小软,我们先出去好不好?让夫人可以专注的给唐公子治伤!” 林小软是不肯离开的,可是耐不住玲儿的力气大。 將她几乎是抱出去了客房。 待来到廊檐下,林小软才死死抱住玲儿的手腕:“玲儿,我不想让他死的,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怕是也活不下去!” 玲儿拍拍她的背:“我知道的,小软振作些,唐公子若是此刻清醒著,也不愿意看到你这般惶恐害怕的模样,你是夫人教出来的医者,你该坚强啊!” 一句话犹如冷水浇在了林小软的头上,让她顷刻间就冷静下来。 是啊,她是阿姐费尽心血教出来的医者,她如何能这般感情用事呢? 她不该用这幅死样子逼迫阿姐的,那样会给她造成巨大的压力。 她十分后悔! 她下意识朝著屋內看过去,只见林怡琬不停的在为唐明轩施针祛毒,神色极为凝重。 她旋即深吸一口气道:“玲儿说的对,我是医者,我不该乱了方寸,我这就进去帮助阿姐,不能让她独自承受救治唐明轩的压力!” 第1080章 该揍 她匆匆返回,强自镇定的帮著唐明轩擦拭满身的毒血。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他的脸色终於好看些许。 只不过气息依旧十分虚弱! 林怡琬抬起手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小软,施针差不多该结束了,唐明轩的要穴经受不住再大的刺激了!” 林小软点点头:“嗯,我会好好照顾他的,阿姐放心!” 林怡琬没再劝说,转身快步离开。 玲儿连忙去给她准备热水沐浴,整个战义候府因为唐明轩昏迷不醒,而陷入了凝重的气氛当中。 佑仪公主因为还在月子当中,就派了墨凌越前来探望,他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唐明轩,就觉得心口堵得难受。 他趁著林小软不在,俯身凑在他耳边说道:“你不是答应我说要好好照顾小软的吗?你怎能丟下她先走?如果你敢食言,我就会以小软兄长的名义將她改嫁给別人,你且看著,我说到做到!” 说完这句狠话,他就走出了房间。 他在外面宽慰林小软几句,这才告辞离开。 此时,他並不知道,在他踏出房门的瞬间,唐明轩的手指猛然动了动。 又过去十天,战阎押送著税银返回到京城,而唐明轩依旧昏睡不醒。 林怡琬寻遍所有书籍,也没找到让他甦醒的办法。 林小软倒是认命了,她说,只要能看到他躺在床榻上,我这颗心也很安稳。 她开始絮絮叨叨的给唐明轩讲话,还说佑仪公主的儿子墨小宝十分能吃,胖嘟嘟的几乎都让她抱不动。 她的语气带了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羡慕,她觉得小婴孩真的好可爱。 恰在此时,玲儿从外面端著药碗进来。 她柔声道:“小软,这是夫人又重新配的新药,你赶紧给唐公子餵下去吧!” 林小软下意识起身接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眼前一阵晕黑,她整个人就朝著玲儿栽了过去。 玲儿嚇得把药碗扔掉,直接將她抱在怀中。 瓷器碎片落得满地都是,而玲儿却已经顾不得了,她抱起林小软就匆匆往外跑去:“夫人,你快来,小软姑娘突然晕倒啦!” 林怡琬匆匆赶来,连忙给林小软施针诊脉。 片刻之后,她有些不確定的说道:“小软竟然有了喜脉?她这是怀孕了?” 玲儿先是愣住,接著才欣喜的红了眼睛:“夫人,她不是在唐公子前去靖城的那一晚举行了简单的拜堂仪式?” 林怡琬点点头:“嗯,她跟我说过了,这是一件大喜事,只不过她身体有些弱,所以胎像还不太稳!”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惊呼:“夫人,你快去看看吧,唐公子从床榻上跌落下来了,他满身的血,十分可怖!” 林怡琬不敢耽误,立刻赶去查看唐明轩。 她此时心头十分慌乱,別是有生就有死?老天爷该不会这么残忍吧?让林小软刚刚有了身孕,就把唐明轩的命给收走了? 她脚步踉蹌的进了屋,就看到满身鲜血的唐明轩正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战阎恰好也赶来,她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呜咽:“阿阎,终究还是没能救下唐明轩的命,若是小软知道,她肯定会十分难过!” 战阎低声安抚:“你已经尽力了,咱们先赶紧给他办丧事吧,我这就让影魂出去买棺材!” 只不过他的命令还没吩咐下去,就看到唐明轩艰难抬起脑袋道:“姐夫,別急著买棺材,先赶紧把我抬起来,我身上扎满了瓷器碎片,真疼啊!” 战阎陡然僵住,他下意识將林怡琬护在身后,满脸煞气的质问:“你是人是鬼?” 唐明轩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嚇到姐夫了。 他连忙解释:“我当然是人啊,姐夫,你要是不信,你就摸摸我的心口是不是热的,我刚刚清醒过来!” 林怡琬快步上前,就发现唐明轩的心口的確正在起伏。 她连忙伸手將他扶起,並拿了匕首將他身上刺进去的瓷器碎片给一点点挑出来。 战阎忍不住询问:“你怎么从床榻上掉下来的?还好端端的摔在瓷器碎片上,这不是找疼吗?” 提起这个,唐明轩就有些委屈。 他迷迷糊糊的听说林小软晕倒了,就十分著急,然而,脑子是清醒了,但是身体躺了那么久,根本就不听使唤。 所以,他就兜头摔进满地的狼藉当中。 幸好他当时紧紧闭住了眼睛,不然,他此刻都要被扎瞎了。 林怡琬一边给他处理外伤,一边告诉他:“小软之所以晕倒是因为她有了身孕!” 唐明轩顿时欣喜不已,他也不觉得身上的伤疼了,他著急开口:“阿姐,我要去看看小软,我想儘快见到她!” 林怡琬蹙眉;“你还是別去看她了,只怕你这身体还是不愿意配合你的脑子,你先跟他磨合几天再说,待会等小软醒来,让她来看你!” 唐明轩也没敢逞强,他也真怕这身体再破损的不成样子。 不管如何,他这次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很快林小软醒来之后就得知唐明轩已经好转的消息,她匆匆回到自己的院子。 当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她的眼泪陡然汹涌滚落。 唐明轩嚇得连忙安抚她:“小软,你不许哭,阿姐说你的身体很虚弱,胎像还不稳,不能有大喜大悲的情绪!” 林小软扑进他的怀里,只顾嚎啕,根本就不听他的话。 唐明轩心疼不已,他柔声劝慰:“以后,我就守在你的身边,咱们就过平平淡淡的日子,我再不让你担心了!” 林小软重重点头:“你说话算数,若是再敢丟下我一个人,我就去给咱们的孩子重新找个爹!” 听她提起这个,他猛然记起一件事情。 他凝眉询问:“小软,我昏迷不醒的时候,墨凌越是不是来看过我?” 林小软狐疑回答:“对啊,他是来过,怎么了?” 唐明轩面色顿时就有些难看,他咬牙开口:“他可真没自知之明,他竟然威胁我,说万一我真死了,就由他这个义兄做主,再將你改嫁,你说,他是不是该揍?” 第1081章 要案 林小软诧异瞪大眼睛:“你不是昏迷不醒吗?你怎知道他说过的话?” 唐明轩蹙眉:“我是身体不能动,但是我脑子却清醒啊,我得找他算帐,你命人將他请来,我非得要他好看!”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走进屋內道:“你让谁好看?”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唐明轩下意识拿起身边的锦枕直接朝著墨凌越给砸了过去:“你还敢来,著实欠揍,竟然把主意打到小软身上来,还做主要她改嫁,你凭什么?” 墨凌越慢悠悠走到他的面前:“就凭著我是她的义兄啊!” 唐明轩瞬间就说不出话,这是不容更改的事实。 终究,他从喉咙里面挤出一句:“以后,你不许再打我小软的主意,我已经清醒过来,我会好好陪在她的身边!” 墨凌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开口:“恭喜做父亲了!” 唐明轩相视而笑:“你也是!” 这边冰释前嫌,那边林怡琬就见到桑秋唐突然拿著一沓子的画像找过来了。 她好奇询问:“做什么用的?” 桑秋唐无奈开口:“琬琬,你舅舅突然遇到了一个十分棘手的案子,咱们京城的富家少爷们最近屡屡被一名少女所欺骗,这些都是他们形容出来的样貌,各不相同!” 林怡琬逐一查看画像,就觉得著实每一张都不同。 她忍不住说道;“那些富家少爷被骗走了什么?” 桑秋唐回答:“银子,少则五千两,多的上万两,因为数额巨大,离王叮嘱你舅舅儘快破案,毕竟人数颇多,所有加起来,得有几十万两了!” 林怡琬听的心惊,这么多银子,够养一支军队了。 也不怪父王这么著急! 她凝眉开口:“那你找我来,是觉得我能帮上舅舅什么忙?” 桑秋唐连忙回答:“打著给战家两位小公子挑选儿媳妇的名义让京城適龄少女前来参加选拔,我能看的出来,这些画像上的少女皆是一人所扮,只要她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可以辨认出来!” 林怡琬顿时沉默下来,做戏做真,挑选儿媳妇这件事情,她可做不得主,得跟两个小傢伙商量妥当才行。 她命人叫来战轩和战穆,两人直接拒绝。 战穆的理由:“儿子一心只读圣贤书,儿子要考状元,在没有功成名就之前,绝不考虑儿女私情!” 战轩也跟著开口:“儿子年纪还小,况且,儿子跟小树商量好了,也要去参军的,所以儿子也不想定亲!” 桑秋唐顿时就急了,她压低声音解释:“阿穆,阿轩,不是真的要给你们挑选未来的妻子,而是为了帮你们的舅祖父破案,你们只需要出场,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说!” 战穆下意识询问:“可要是破不了呢?那我俩是不是就得真的挑选一个姑娘做未来的夫人?不然,我战义候府如何向那些百姓交代?” 桑秋唐顿时就被问住了,是啊,她有些想当然了,万一那名骗子没有参加选拔,岂不是就把战义候府的两名小公子推上了风头浪尖? 她忍不住开口:“阿穆,你最聪明,你能不能想一个让所有京城少女都必须要参加的比试项目?尤为重要的是,不能有门槛,不然,那些普通百姓家的少女咱们还是看不到!” 战穆凝眉沉吟:“不能有门槛啊?那琴棋书画,必然是不行了!” 战轩想出一个餿主意,他和战穆不能选妻,但是当朝皇上可以啊。 他直接开口:“不用费什么劲,就说跟皇上挑选后宫妃嬪,我们没到年纪,但是他到了呀,是吧大哥?” 战穆不由得十分同情皇上,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林怡琬只得看向桑秋唐:“那咱们就进宫去见一趟皇上!” 皇上倒是没有拒绝,反正他的后宫够大。 林怡琬全权做主此事,立刻就命人贴出告示,但凡家中有十岁到十五岁少女的都必须参加选拔皇上的选妃大会。 一时间京城开始热闹起来,但凡家中有適龄少女的都去战义候府报名。 林怡琬忙的脚不沾地,接连相看几场之后,她始终没看到桑秋唐的眉眼舒展开来。 她就知道女骗子並没有出现! 直到五天后,所有的適龄少女都已经相看完了,她们甚至都已经把年龄放宽到八岁到十六岁! 然而,依旧没有! 林怡琬不由得看向桑秋唐:“难不成,这画像上的少女根本就没在京城?” 桑秋唐立刻摇头:“不会,你舅舅说她做案时间很紧凑,根本就来不及离开京城,尤为重要的是,大理寺已经派人在城门口每天蹲著,並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林怡琬来回踱了几步,就听到外面传来战淼不满的声音:“臭轩,你站住,谁让你抢我的马蹄糕?那是青柠姐姐做给我吃的,统共就没几块,你快还给我!” 战轩挑衅的声音旋即也传来:“小喵喵,你快追我啊,只要你追上我,我就把马蹄糕还给你!” 兄妹两人连追带喊,好不热闹。 林怡琬猛然反应过来:“舅母,你说那个女骗子把京城富家少爷都骗过了是不是?” 桑秋唐点点头:“差不多吧!” 林怡琬伸手指了指外头:“可咱们的二世祖並没有被骗啊,咱们的轩老大,可鼎鼎有名!” 桑秋唐登时愣住,她狐疑开口:“是啊,为什么阿轩没有被骗,难不成,那个女骗子忌惮战义候府?” 然而,林怡琬想的却更加深远,会不会那个女骗子根本就不是女的? 她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就见玲儿快步走到林怡琬面前道:“夫人,奴婢听说一个消息,说谢世子参军的那个西北军得到一批冬衣捐助,还有那些常年驻守边境的士兵们,家里也得了不少银钱补偿!” 林怡琬连忙追问:“查出是谁做的吗?” 玲儿摇摇头:“並没有,只不过那些得到补偿的百姓,看到包著银钱的绢帕上写著三个字,十车侠!” 第1082章 十车 林怡琬將这三个字写在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端倪。 桑秋唐无奈开口:“看来那位女骗子做的也不是坏事,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十车侠就是她,她把那些银子全数给了穷苦百姓!” 林怡琬外头看向她:“舅母,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是谢小树参军的地方?这能是巧合?” 桑秋唐眼睛一亮:“她跟谢小树认识?” 想到这里,她就著急开口:“我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去告诉你舅舅,让他围绕谢建树周遭调查!” 她匆匆离开,而林怡琬也把战轩给叫到跟前。 她凝眉询问:“阿轩,你说实话,谢建树有没有来往密切的小姑娘?” 战轩认真想了一下回答:“当然有啊,我青柠姐姐,还有咱家的小喵喵啊!” 林怡琬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青柠姐姐和小喵喵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没有作案动机,尤为重要的是,那个女骗子擅长易容,她们也没这本事啊!” 战轩下意识摇头:“那肯定就没有別人了,谢小树眼里只有我,我是他老大,他做什么事情不会瞒著我的!” 林怡琬不由得拧紧眉心,女骗子到底是谁呢? 即便她做的是好事,但是却也闹得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些权贵,绝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隔天的朝堂上所有朝臣几乎都对林然这个大理寺卿进行討伐。 皇上顶不住压力,催促著他赶紧破案。 桑秋唐跑到林怡琬面前诉苦:“你舅舅把谢建树的朋友都调查了个遍,甚至也问过威远侯夫人,完全没有找到可疑之人。”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战淼猛然衝进屋內告状:“娘亲,臭轩又抢我的东西,她把我的珍珠头面给抢走了,还说要去送人,娘亲,你管管他啊!” 林怡琬转头就看到战轩將珍珠头面戴在自己的脑袋上,还得意洋洋的炫耀:“好妹妹,你哥哥我戴上比你好看,你就送给我唄!” 战淼就反驳:“我凭什么要送给你啊,再说了,你是男子,这珍珠头面给了你,你敢戴著上街吗?” 只一句话,让林怡琬陡然反应过来。 她迅速开口:“小舅母,咱们从一开始就被带偏了,你只说是女骗子,可你想过吗?会不会是男扮女装呢?” 桑秋唐震惊的瞪大眼睛,片刻她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琬琬,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也太不可思议了,哪里有男扮女装这么像的?” 林怡琬倒是不觉得稀奇,若是身量小,发育不好的话,很难分辨雌雄。 就像叶礼! 他若是做小姑娘打扮,绝不会有人能认出他是男子。 当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她的脑子里面突然就有迷雾散开了,会不会就是他呢? 他也跟谢建树是好朋友啊! 想到这里,她的一颗心就胡乱狂跳起来。 她不动声色的说道:“舅母,我想我大抵猜到女骗子是谁了,你先回去吧,待我查清楚之后,我定然会给你和舅舅一个交代的!” 桑秋唐没再继续追问,就告辞离开。 而林怡琬立刻將战轩叫到面前,沉声询问:“你抢走喵儿的珍珠头面打算去送给谁?” 战轩顿时有些心虚,他不安开口:“我没想给谁,我跟她闹著玩儿的,我是她二哥,我岂能把她的饰品往外送?” 林怡琬没有吭声,只是凝眉盯著战轩。 他被她的眼神嚇到,片刻才支支吾吾的开口:“娘亲,我说出来,你別生气,我是发现最近叶礼突然喜欢买女子的裙裳和饰品,所以才想著要把这个好看的珍珠头面送给他,你可得替我保密啊!” 林怡琬心神巨震,果然是叶礼! 那个惹人怜爱的小傢伙,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怪不得京城的所有富家少爷都被骗了银子,唯独她的儿子们没有,因为那是叶礼啊。 他对战穆和战轩的感情极深,又怎会骗他们呢? 察觉到她的面色十分难看,战轩嚇得脸都白了,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娘亲,你別生气,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抢妹妹的饰品,求你別这般模样好不好?轩儿很害怕!” 林怡琬用力闭了闭眼道:“阿轩,带著我去见叶礼!” 战轩先是愣住,接著才用力摇头:“娘亲,这是我的错,跟叶礼没有关係,是我想要送他礼物,並不是他跟我要的,求你不要怨怪到他的头上好不好?不管你怎么罚我,我都毫无怨言,你,你不能伤害他!” 林怡琬真被自己的蠢儿子给气笑了,他直到现在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她咬牙说道:“阿轩,如果我没有猜错,叶礼就是你舅祖父要抓的女骗子,你想让我先去见他,还是让大理寺先把他给抓走?” 果然,战轩浑身僵住。 他无法置信的囁嚅:“怎会是阿礼,不可能啊,绝不会是他,他那么胆小怕事,又如何去做女骗子?” 可是他也明白,娘亲的猜测不会无端来的。 为了保护叶礼,他只能带著林怡琬匆匆赶去国公府。 叶少夫人对母子两人的突然造访还十分意外,她诧异询问:“侯夫人,你和阿轩怎么来了?”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说道:“我给叶礼来送药的,他现在在府里吗?” 叶少夫人温婉开口:“在的,我这就命人去叫他!” 林怡琬摆摆手:“不用了,你去忙吧,我跟阿轩去找他就行,他性子靦腆,不大喜欢太多的人出现在面前!” 叶少夫人自然了解自己的亲儿子,尤其是他对身体极度自卑,哪怕见到她这个娘亲,也十分戒备和疏离。 她不由得苦涩一笑:“侯夫人,叶礼多亏了你,他对你的信任,甚至都比过了我这个母亲!” 林怡琬此刻不想揣摩叶少夫人话里的意思,她只想著要赶紧寻到叶礼。 她很担心那个小傢伙! 她匆匆带著战轩赶去后院,冷不防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陡然朝著荷塘那边狂奔而去。 她面色骤变,急切开口:“阿轩,是叶礼,她穿著小姑娘的衣裳,你莫要声张,快去抓住她!” 第1083章 理解 战轩又惊又怕,他没再迟疑,逕自朝著那个身影追了过去。 林怡琬站在当场一阵阵后怕,幸好她没有把叶少夫人给带过来,不然,她看到叶礼穿女子衣裳的那一幕,指不定得嚇晕过去。 她作为亲生母亲,定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兴许还会觉得叶礼是个怪物! 她要保护叶礼,绝不能让对他不好的谣言传出去! 她喝退那些想要衝过来的僕妇嬤嬤,让她们不要靠近后院。 很快战轩就在柴房角落发现了浑身剧烈颤抖的叶礼,他容貌娇艷,竟是比他的妹妹和姐姐都要美丽几分。 战轩整个人犹如雷击,他颤声询问:“你,你,你到底是谁?” 叶礼的眼圈登时就红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战轩很快反应过来,他猛然一拍额头:“我该把小喵喵的珍珠头面给你带过来的,我就觉得你如今带上,肯定比她还好看百倍千倍!” 叶礼顷刻间愣住,难道轩老大不厌恶他吗? 他明明做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支支吾吾的开口:“轩,轩老大,你认出我来啦?” 战轩大步走到他的面前:“当然啊,你是我小跟班,別说你穿个女装装扮成小姑娘,就算是你变成老太婆的模样,我都能把你给认出来,刚刚之所以愣住,是因为你实在太美啦!” 叶礼原本悬著的一颗心悄然放下,脸颊也因为害羞染满了一片红意。 轩老大竟然是夸他美! 两人正说著话,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紧接著满脸无法置信的叶少夫人就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叶礼嚇得脸都白了,立刻藏到了战轩的背后。 叶少夫人颤声质问:“战轩,他是不是叶礼,你快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他?” 战轩下意识开口:“叶少夫人你冷静些!” 叶少夫人没有理会他,逕自伸手將他给推开。 战轩担心叶礼受到伤害,立刻不管不顾的又挡过去:“你不许伤他!” 叶少夫人一双眼睛染了一片血红,她咬牙切齿的怒喝:“战轩,他是我的儿子,轮不到你多管閒事!” 饶是这样,战轩依旧挡在了叶礼的身前,不肯挪动脚步。 这时候叶礼紧紧抿著唇瓣走出去道:“娘亲,是我,是你的儿子叶礼!” 叶少夫人满脸震惊,她像是疯了那般去撕,扯叶礼的衣裳:“谁让你穿成这样的,你这般丟人现眼,你让我跟你哥,你祖母,如何能在这京中抬起头?” 瘦弱的少年浑身颤抖,俊俏的面容也十分苍白。 “啪!”叶少夫人狠狠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顿时將他打的跌倒在地上。 战轩心疼不已,立刻扑上前將大氅遮挡在他身上道:“叶少夫人,你何故发这么大的脾气,叶礼只是穿了女子的衣裳,他並没有杀人放火做出十恶不赦的事情!” 叶少夫人悲戚呜咽:“他明明是个男子啊,他不该这样的,我对不起叶家的列祖列宗,都怪我,我有愧!” 她没再打叶礼,而是扬起巴掌狠狠往自己的脸上抽下。 叶礼哭著跪爬到她的面前磕头:“娘亲对不起,是礼儿的错,礼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是礼儿觉得这样很开心,既然你不能接受,那儿子就只能离开国公府!” 叶少夫人没想到他竟然死不悔改,她当下失望怒吼:“你滚,你快些滚,这辈子都休要再踏进我国公府半步,叶家,没有你这样的变態子孙!” 叶礼惶恐看向她:“娘亲,在你的眼里,儿子是变態吗?” 他此时满目忐忑,却又倔强的死死抿住嘴唇看向叶少夫人。 她被愤怒冲昏了理智,尤其是被他现在不伦不类的模样恨到了极点。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是,你就是,將门叶家,没有你这种丟人现眼的孩子!” 战轩忍不住开口:“叶少夫人,你慎言!” 叶少夫人霍地冷笑说道:“你要他吗?你们战义候府能接受这种变態?战轩,你別在这里装好人了,其实你心里也是厌恶他的对不对!” 战轩愕然的瞪大眼睛,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除了刚刚见到叶礼的时候,他觉得有些认不出之外,接著,他就认为他很好看,比家里的姐姐妹妹都要美丽几分。 他毫不犹豫回答:“我要,如果叶少夫人不肯再接纳他,那么他叶礼就是我的亲弟弟,我们战义候府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叶少夫人咬牙催促:“那你快带著他滚,以后我就当没这个儿子,自此之后,他叶礼在叶家族谱上除名!” 叶礼衝著她磕了几个头道:“母亲,我最后再叫你一声母亲,自此之后,你的不孝子叶礼死了!” 说完,他决绝的就往外跑去。 战轩担心他会出事,连忙追了过去。 他看到林怡琬已经拦住了叶礼,並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她凝声道:“先回府再说!” 待三人来到马车上,林怡琬这才缓缓开口:“阿轩,你可怨怪母亲没有阻拦叶少夫人闯进去?” 战轩心里其实有些想不通的,若是母亲將叶少夫人拦下,她就不会发现叶礼穿著女装的秘密。 那么母子两人也不会决裂,叶礼也不至於被赶出家门。 许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林怡琬就无奈嘆息:“这件事情瞒不住的,叶礼就是最近大理寺追捕的女骗子!” 战轩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他实在没想到看上去柔弱不堪的叶礼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无比诧异的开口:“叶礼,你小子也太牛了,为什么要悄默默的做这件事情?怎么不带上我?” 叶礼面色涨红,他死死垂著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怡琬皱眉看向他:“怎么?敢做不敢当了?你去骗那些富家公子银钱的时候,可也是这么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 叶礼心说,才不是,他换上女装去骗人的时候,可自信了,就算不刻意接近,那些富家公子也会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转。 可面上,他只敢小心翼翼回答:“琬姨,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第1084章 打我 林怡琬下意识抬起手,还没怎么著呢,自己儿子战轩就把脑袋伸了过来:“你打我,不许打叶礼,他刚挨了他娘亲一巴掌,怪可怜的,你儿子皮糙肉厚,不管打多少巴掌都能受得住!” 她顿时哭笑不得:“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吗?” 说完,就將手里的药膏塞给他:“赶紧给叶礼上药,没瞧著你好友那张脸都已经肿起来了吗?” 战轩顿时眉开眼笑:“多谢娘亲!” 他接过药膏,立刻就给叶礼涂药。 林怡琬瞧著他那谨慎又小心的动作,顿时觉得有些堵心。 她这个没心没肺的儿子,竟然还有这么体贴的一面? 三人进了战义候府,叶礼重新换过衣裳就主动开口:“琬姨,我这就去大理寺自首,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管被判什么罪名,我都能承受!” 战轩却捨不得,他著急恳求:“娘亲,你不能见死不救,我好友也算是你的半个儿子,你既然收留了他,就不能眼睁睁看著他蹲大狱啊!” 林怡琬没好气的开口:“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兜得住,別说我,就算你爹也做不到,那些朝臣每天都在朝堂上要说法,他们损失惨重!” 战轩咬牙爭辩:“我觉得叶礼没错,那些人的银钱来路就正吗,再说了,他只是做好事,他给军队捐冬衣,还给那些儿郎常年驻守边境的穷苦百姓送银两,他非但没过,甚至还有功,朝廷应该嘉奖他!”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叶礼就已经用力抱住战轩的袖子哀求:“轩老大,你別说了!” 战轩深吸一口气道:“既然你叫我一声轩老大,我也不能眼睁睁看著你去大理寺领罪,我替代你吧!” 话音落下,他就大步朝著后院方向快步走去。 林怡琬凝眉盯著他的背影:“你去干什么?” 战轩头也不回的说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约莫盏茶的时间过去,战轩去而復返。 只不过他这次却变成了女子装扮,他將小喵喵的珍珠头面戴上,还真是美若天仙(不伦不类)! 林怡琬不由得气笑了:“你当你舅祖父是个傻子,还是瞎子?你跟叶礼身量差那么多!” 叶礼快步走到战轩面前道:“轩老大,多谢你的好意,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是我去大理寺坦白吧!” 战轩顿时有些著急,他立刻阻拦:“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著你去送死!” 两人正拉扯的时候,战阎和林然就从外面走进来了。 林然骤然看到战轩的模样,下意识来了一句:“这是哪里来的小姑娘?” 战轩弄开珍珠头面;“舅祖父你看清楚,我不是小姑娘,我是阿轩啊!” 林然又打量了他片刻,霍地大笑:“还別说,怪好看的!” 战轩得意的扬起下巴,还是他舅祖父会夸人。 只不过对上战阎冷凝的面容,他不敢吭声了,他伸手拉著叶礼的手腕,將他不动声色的挡在身后。 林然率先开口:“琬琬听说你寻到女骗子的线索了?” 林怡琬面色复杂的点头:“是,只不过这件事情有些棘手,所以才请了舅舅过来商议!” 林然凝眉说道:“这有什么棘手的,既然確定了他的身份,那就直接抓,你可知道,你舅舅我都被那些朝臣吵的耳朵都要幻听了,他们天天催著我赶紧去抓住女骗子,赖在我大理寺都不肯走!” 林怡琬为难开口:“女骗子不太好直接抓,因为她是家里人!” 林然登时愣住了,他迟疑询问:“家里人?是青柠还是喵喵?我著实没想到,她俩还有这本事啊!” 林怡琬连忙摇头:“不是她俩,是叶礼,男扮女装!” 叶礼走到林然面前,恭敬行礼:“所有罪行都是我叶礼犯下的,任凭林大人发落!” 林然整个人僵住,他属实没想到恶行累累的盛朝女骗子,竟然是眼前看上去柔弱害羞的小子叶礼。 他想不明白,他明明这么不起眼,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狐疑询问;“每次女骗子出现的时候,容貌都不同,你是怎么做到的?” 叶礼从袖子里面摸出一个小盒子,他伸手打开,就拿出了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他低声道:“这是我大价钱从黑市匠人手里买到的,他做面具的功夫很高,但凡戴上,就绝不会被人发现端倪!” 不但林然惊呆了,就连战阎也十分意外。 他认真查看那些人皮面具,不由得感嘆:“確实十分精密,竟是连半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叶礼有些遗憾的开口:“只可惜那位匠人卖给我这些人皮面具之后,就已经病死了,不然,我就能带著你们去见他!” 战阎心中清楚,未必就真的死了,大抵是诈死脱身,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买卖,害怕日后会惹上麻烦。 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叶礼,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叶礼猛然涨红了脸,他小心翼翼回答:“战义候,我想行侠仗义,我每天都看到那些二世祖们钱如流水就很生气,而且,他们私底下全都嘲笑过我,所以,我想报復,骗他们的钱去接济那些受穷的百姓!” 战轩顿时心疼不已,他直到叶礼的隱疾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他咬牙说道:“父亲,舅祖父,你们听到了吗?那些人全都活该,不怪叶礼去骗他们,要是换成我,非得把他们全都打残不可!” 战阎破天荒的没有训斥他,自打知道骗子是叶礼之后,他心里的天平其实就已经向他倾斜了。 他想保下叶礼! 毕竟,他也觉得他没有错! 若是有人敢嘲笑他,他必然睚眥必报。 他看向林然:“叶礼不能去大理寺,想个办法让那些朝臣全都撤告,就当京城里面从来都没有女骗子出现过!” 林然愁苦的拧紧眉心:“这有些难!” 战阎开口:“难並不代表著不能做到,你是大理寺卿,你肯定能想到办法的!” 林然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品阶低的,我说几句话兴许就能糊弄过去,但是有几位四品官,他们追的我极狠!” 第1085章 在乎 战阎挑眉:“他们被骗了多少银子?” 林然回答:“那位陈侍郎府上的公子被骗了三万两,至於另外两个,皆是五万,六万不等!” 林怡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不得不说,叶礼可真是敢骗啊。 不过,那些人可真有钱。 战阎不由得嗤笑:“四品官俸禄能有多少?就算每年不吃不喝,也攒不下这么多银钱吧?定然是屁股眼子不乾净的!” 林然忍不住追问:“那你打算如何做?” 战阎吐出两个字:“你去给监察司递个话,就说本候要彻查在朝官员的收入,让他们挨个府邸去评估资產,但凡有超出巨大的,全都交代清楚来源!” 林然眼睛一亮,这的確是个好办法,肯定能让那些提告的朝臣们肝颤了。 他迅速赶去监察司,將战阎的命令全数告知。 不多时,监察司就率先进入梦相的府邸评估资產。 那些提告的官员听说之后,顿时嚇得胆战心惊。 毕竟,他们的那些银钱的確是来路不正。 尤为重要的是,他们已经被別的朝臣给恨上了,全都怨怪他们为什么说家里遭了骗,还被骗去那么多的银子,这不就被战义候给惦记上了吗?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隨著几家交代不清楚收入来源的府邸被处置,那些被骗的官员就只能战战兢兢的跑到大理寺去请求消除提告。 林然面色有些复杂的开口:“陈大人,你这不太好办,这三万两银子是你儿子亲口说被骗走的!” 陈大人立马摆手:“我儿子记错了,他其实没有被骗,他就是喝多了说醉话,我都已经把他的腿给打瘸了,闹出那么大的乱子,还给林大人添了这么多麻烦,实数不应该!” 他已经打听清楚了,被骗走的银子也要计入资產之中,他根本就无法说清收入来源,就只能抵死不认。 林然倒是没为难他,他说消案就消案。 紧接著陆续有人也同样效仿陈大人的做法,而那名女骗子,也就没人再追究罪责了。 叶礼感念战义候和林怡琬对他的保护,但是他不想做个无用之人。 他经过深思熟虑,就跑到两人面前来辞行。 他有些惶恐的说道:“多谢战义候和婉姨的照顾,我虽然不用担罪了,但是良心上却也过不去,我想前往边境军营歷练,还请两位能允准!” 话音落下,他就重重的磕了个头。 林怡琬凝眉开口:“叶礼,你想要从军的决定有没有告知战轩?” 叶礼摇摇头:“还没!” 他私心里不想告诉轩老大,因为害怕他会阻拦。 他打算偷偷的离开! 林怡琬走到他面前说道:“叶礼,从军不是小事,你离开战义候府也不是一天两天,而是长达半年,甚至还有可能整年都回不来,你不怕你轩老大会担心?” 战阎也跟著开口:“是,军营很辛苦的,我担心你这身子骨会受不住!” 叶礼的眼圈顿时就红了,他很羡慕轩老大会有这么开明的爹娘,他们並没有一开始就阻拦他,而是摆道理讲事实的劝说。 想到母亲那眼底的嫌恶和恼恨,他就心口闷疼的厉害。 他要逃离这个京城! 他低声囁嚅:“好,我先去跟轩老大说一声,只不过我从军之心不会改变的,我不怕吃苦,因为我是叶家的孩子!” 看著他离开的背影,战阎面色有些复杂。 他疑惑看向林怡琬;“叶礼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何突然会变成女骗子?是不是跟他的隱疾有关?” 林怡琬无奈摇头:“少年的心思很难猜的,只不过叶礼从军不是小事,有必要得告知国公府一声!” 她想到了叶少夫人对叶礼的態度,就觉得有些头疼。 只不过,她还没前去国公府,却收到了叶少夫人的一封密信。 里面只放了一张断亲书,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顿时明白,叶少夫人真的不肯再接纳叶礼。 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再多跑一趟腿了。 她告诉送信之人:“你回去告诉叶少夫人,就说自此之后,叶礼是战义候府的亲孩子,我和战义候府会照顾他余生,也请她不要再来打扰!” 送信之人忙不迭点头应下,这才转身快步离开。 林怡琬气的面色铁青,她觉得叶少夫人有些钻牛角尖了,孩子又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凭什么就不要了? 不就是穿了女孩子的衣裳吗?至於让她提出断亲? 她努力平復了情绪之后,这才赶紧去给叶礼准备参军的行囊。 她不能让小傢伙受委屈! 此时叶礼已经来到战轩的院子,他有些怯生生的呼喊:“轩老大,轩老大,你在吗?” 战轩从屋內走出来,满脸神秘的拉住他的胳膊:“叶礼,你来的正好,你快跟著我进屋!” 叶礼好奇的看向他:“你在做什么呢?又做了啥坏事不敢让琬姨知道吗?” 战轩凝眉打断:“你別把我想的那么坏,我给你准备了好东西!” 两人进了屋,就看到桌子上正放著一个十分精致的小盒子。 战轩伸手打开,將一根绿宝石髮釵拿出来道:“这是光我所有的零用钱在首饰楼买回来的,之前小喵喵求了好久,我都没下定决心送给她,实在是贵的离谱!” 叶礼一双眼眸陡然变得灿亮无比,他有些不確定的询问:“轩老大,你是买给我的?” 战轩重重点头:“自然,我认真想了一下,你带上之后肯定很好看,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喜欢吗?” 叶礼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嗯,我很喜欢,多谢轩老大!” 他將绿宝石髮釵拿在手里,心口怦怦跳的厉害。 战轩有些窘迫的开口:“你要不是先带上试试?” 叶礼眯眼笑起来:“好呀,那就劳烦轩老大帮我?” 战轩哪里会带什么髮釵,当他的手碰到叶礼光滑如缎子的髮丝时,竟是微微颤抖起来。 他忍不住有些疑惑,怎么会突然紧张呢? 他明明记得之前经常去摸叶礼的小脑袋,还笑话他每次都把头髮梳的这么顺滑,就像个小娘子。 第1086章 回眸 可自从在柴房里面看到他惊慌回眸的瞬间,他的心情竟是不一样了。 就这么僵持的时候,小喵喵突然从外面衝进来了。 她眼泪汪汪的质问:“叶礼,我听娘亲说你要去西北参军,是真的吗?你也要离开京城,离开我吗?” 战轩猛然愣住了,他怎么不知道? 他下意识將髮釵收回到袖子里面,面色不虞的开口:“喵喵,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谁在外头胡说八道,得让母亲去剪了她的舌头才行!” 小喵喵伸手抹了抹眼泪:“你让娘亲把自己的舌头给剪掉吗?是她告诉我的呀!” 战轩震惊看向叶礼:“竟是真的?” 叶礼面色愧疚的点头:“我刚刚跟琬姨说过了,我是要去参军的,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战轩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叶礼是他的小跟班,一直都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他若是走了,他还是谁的轩老大? 他毫不犹豫阻拦:“不行,我不同意,就你这小身子骨,去了军营,岂不是得被那些大头兵给欺负死?” 叶礼连忙解释:“不会的,西北军营不是还有小树吗?我可以去找他呀!” 战轩顿时就更恼火了,他咬牙切齿的指责:“叶礼,你现在打算投奔谢小树是不是?你的眼里以后再也没有我这个轩老大了,好,很好,你赶紧走,我稀罕你吗?” 撂下气话,他闷头就冲了出去。 小喵喵都忘记悲伤了,她有些茫然的询问:“叶礼,我二哥又发的什么脾气?” 叶礼玉白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慌乱,轩老大是怨怪他要去军营了,这可如何是好? 小喵喵也立刻反应过来,她委屈开口:“是不是我的错?我让二哥跟你生气了?” 叶礼温声安抚:“没有,不怪喵喵,是我事先没跟你二哥匯报要去军营的事情,原本就是我的错!” 小喵喵就焦灼催促:“那你快去哄哄他,他最爱吃厨房里面做的马蹄糕,你多给他拿一些! 叶礼去了小厨房,找管事要了不少马蹄糕塞进袖子里面。 他来到后院荷塘,就看到战轩泄愤似的拿起石头往水里砸,也没半点的章法,就纯属撒气。 他不由得开口:“轩老大,正因为我在乎你,所以才想要离开,我不想给你,以及战义候府带来污名!” 战轩原本是不想搭理他的,可是转头看到他那张小苦瓜的面容,就没好气的说道:“你能带来什么污名?女骗子的事情不是已经翻篇了吗?就因为你喜欢穿女子的衣裳?这有什么?” 叶礼愕然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很严重的事情吗? 严重到母亲都不认他这个儿子了! 沉默片刻,他才缓缓开口:“除了穿女子的衣裳之外,还有不想再面对京城里面的那些权贵子弟!” 时间久了,怎么都会露出破绽的。 就算有心隱瞒,可难保没人窥出端倪。 不管如何,离开都是最佳选择。 尤为重要的是,他不想改掉那个隱秘的喜好,他想要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可以无拘无束的换上女装。 许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战轩脑海里面猛然蹦出了一个决定。 他用力握住叶礼的手腕道:“我怎么都不放心你自己去西北军营的,我要跟著你一起,我现在就去跟爹娘说!” 叶礼嚇了一跳,他不能把轩老大给拐走,这个家没他不行,他可是战义候府的二公子啊。 他连忙阻拦:“轩老大,你冷静些,你別衝动!” 战轩头也不抬的开口:“冷静不了一点,你什么时候独自出过门?自现在开始,你我就是一条绳的蚂蚱,你走,我也走!” 叶礼拗不过他,一路被他拖到了林怡琬面前。 她凝眉询问:“你们俩怎么了?” 战轩立刻回答:“娘亲,我要跟著叶礼去西北军营,反正我喜武不喜文,家里不是还有大哥,他文采斐然,將来必然会成为国之栋樑,而我,倒不如去军中施展抱负,兴许还能拼个將军噹噹呢?” 林怡琬不由得气笑了,她这个儿子,是觉得將军那么好拼吗? 那是实打实的军功积累来的! 有的人,在军队里面穷其一生都做不到。 他凭什么? 可她也很清楚,战轩和战穆不同。 但凡他认准的事情,就绝不会再更改。 他未必真想要去参军,他是要守著叶礼。 算了,她如何能做恶人將他们分开呢? 思虑片刻,她才缓缓开口:“可以去当兵,但是要改掉姓氏,不然,但凡你进了军营,你父亲的那些旧部,都会对你颇多照顾,这是我和他都不想看到的!” 战轩眼睛一亮:“行啊,那我就改名叫叶轩?” 林怡琬无奈嘆息:“隨便你,只要別让人知道你是战义候的儿子就行了!” 战轩和叶礼去参军的事情定下来之后,战义候府为两人举办了小型的送別宴。 几乎是收到帖子的亲眷都来了,就连皇帝萧凌也微服进了战义候府,唯独国公府那边没有半点的消息。 叶礼眼神黯然,他心中想著,就算娘亲不到,兄长也该来的。 快开席的时候,终於见到了国公府世子叶谦。 他手中拿著两个包袱,全都交到了叶礼的手中。 他面色复杂的开口:“阿礼,这些衣裳鞋袜,都是我让僕妇嬤嬤连夜赶製出来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叶礼垂著头说道:“兄长,此番一別,不知道再见时是什么时候,你和祖母都要好好保重!” 叶谦上前揉了揉他的发顶:“嗯,兄长会照顾好祖母,她听说你要去参军,十分欣慰,只是身体不济,才没来凑热闹,她会每天都给你祈福,希望佛祖能保佑你平平安安!” 叶礼的泪水簌簌落下,他原本该是要去跟祖母拜別的呀! 叶谦有些嫌弃的开口:“都是要去参军的汉子了,竟是还掉眼泪,不怕別人笑话?” 叶礼迅速擦掉道:“我不该哭的,兄长,你快去坐席,我给你留好位子了!” 第1087章 离別 几个小傢伙闹腾到许久宴席才散,而林怡琬和战阎也由著他们。 隔天,叶礼和战轩天还没亮就离开京城赶赴西北。 而他们的身后,一直就有一辆马车悄悄的跟著。 叶谦看著面色青白的母亲说道:“你为何要这么做?你明明捨不得他啊,却非得给他一张断亲书让他对你失望?” 叶少夫人凝眉开口:“他做出那样的事情,我怎么都不会原谅他的,之所以前来送他,是因为他终究还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不管如何,都该见他一面!” 叶谦不由得反问:“那样的事情怎么就惹恼了你?不就是穿了一件女子的衣裳?做了女子的髮饰,你自己都是女子,怎么就瞧不起他?” 叶少夫人顿时气的心口一阵闷疼,她咬牙切齿的怒吼:“叶谦,你还帮他说话,你是非要逼死我吗?我不如现在就死给你看?” 说完,她就拔下发间的银釵狠狠朝著自己的脖颈上用力刺下。 叶谦立刻扑过去阻拦:“別生气,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这样说好不好?” 叶少夫人流著眼泪哀求:“叶谦,母亲就只剩下你了,求求你,不要跟他学,你是国公府的未来,你忍心让祖母失望吗?” 叶谦自嘲的笑了笑,伸手拿过她的簪子就再没吭声。 叶少夫人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对叶礼的憎恨又加重几分。 她不想再去送他,既然都已经断亲,那就索性断个乾净。 她吩咐车夫:“掉头回府!” 叶谦用力闭了闭眼,终究,他没见到叶礼的最后一面。 经过十几天的长途跋涉,西北军营就在眼前。 战轩和叶礼被带到西北大將军面前,他对两人诸多挑剔。 尤其是叶礼,他毫不犹豫拒绝:“你当我们军营是养孩子的善堂呢?这种羸弱的也要送进来,他能受得了高强度的训练吗?” 叶礼下意识爭辩:“我能吃苦的,我也不怕累!” 大將军满脸嫌弃的摆摆手:“快些走,这个叫叶轩的倒是可以留下,他看上去十分强壮!” 战轩转头看到叶礼有些失望的神情,顿时十分心疼。 他迅速开口:“大將军,如果我能抢下你手里的兵刃,你是不是就能把我的好友给留在军营?” 此话一出,围在周遭的副將们都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 就连站在角落里面的谢小树也紧张的白了脸,他快步走到战轩身边规劝:“轩老大,你別说大话,这位大將军十分厉害的,尤其是他手里的那个冰刃更是叫夺命刀,没有人能抢走的!” 战轩自然听说过这位西北大將军萧琢的名声,他威武刚猛,是个出招又快又狠的悍將。 可他不怕,为了让叶礼留在军营,他要挑战他! 萧琢许是也没料到他竟是提出这样的请求,先是愣住,接著才饶有趣味的开口:“你竟然这么自信?” 战轩毫不犹豫点头:“不错,我除了不怕死之外,还很抗揍,你可敢应战?” 萧琢禁不住眯起眼睛,他身为西北军营的主帅,被各式各样的人挑战过,可唯独没有见过这样不自量力的少年。 他虽然看上去强壮,但是终究年纪太小,单单凭著一双凶猛的眼神根本就杀不死人的。 他几乎都要逗笑了,他觉得荒唐又不可思议。 他没再理会战轩,而是转头看向围观的眾人:“都散去吧,莫要因为这些小事浪费时间,赶紧去练兵!” 眾人有些失望的退走,都还以为能看到一场好戏呢。 却没成想,电光火石之间,战轩竟是朝著萧琢率先发起了攻击。 他的力气极大,却依旧让萧琢纹丝不动。 他不由得开口:“小傢伙,以为自己长了个大体格子,就能撼动本將军?你的想法可真幼稚!” 战轩倔强的看著他:“你到底跟我比不比?不比,就別想走!” 他整个人锁死在他的身上,大有纠缠到底的架势。 萧琢没有理会他,拖著他就快步往前走。 战轩的后背落地,顿时被粗糲的石头磨破了皮,接著就有鲜血流了出来。 叶礼嚇得魂飞魄散,他哭著上前规劝:“轩老大,你別这样,他说不收便不收,你犯不著伤害自己的身体!” 战轩充耳不闻,他眸光森然的盯著萧琢:“我既然来到军营,就绝不会打退堂鼓,你必须收下我跟叶礼,不然,以后我就是你的人形掛件!” 萧琢顿时气笑了:“臭小子,你还真是自不量力,你以为你是谁?” 他猛然用力將他甩开,眼底的讥讽毫不遮掩。 战轩犹如断线的风箏那般摔了出去,他撞在一棵大树上,立刻就张嘴吐出不少鲜血。 他迅速拿出一枚药丸塞进嘴里,直接又扑到了萧琢的后背上。 “你!”萧琢被他勒住脖颈,顿时羞恼交加。 战轩挑衅:“来啊,你继续摔我啊?” 萧琢大手抓住他的后背衣裳,试图將他扯下,然而,他却像个泥鰍那般滑溜,顺势到了前边,猛然夹住了他的双腿。 “嘭!”萧琢膝盖一疼,下意识就跌坐在地上。 眾人看的震惊,谁都没想到向来功夫十分厉害的萧琢竟然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吃了瘪。 萧琢动了真怒,他急著摆脱战轩挽回自己的形象。 他出手再没有顾忌,握紧的拳头朝著战轩心口狠狠捶下。 谢小树面色骤变,他很清楚萧琢的拳头有多厉害,他曾经亲眼看到他捶死一只野猪的。 他立刻大声提醒;“阿轩,莫要硬接,快撒开他!” 战轩眼神坚定,他绝不能给萧琢脱困的机会。 可他也不会傻到去硬接拳头! 情急之下,他迅速绕到了萧琢的后背,顿时让他的拳头就砸了空。 许是他的躲闪方法太过於快速,以至於那些围观的士兵们都大声叫好。 就连萧琢也十分意外,鲜少有人能躲过他的拳头了。 这种鬼魅的身法,著实让他震惊。 容不得他多想,他迅速趁著这个机会站起,再想伸手把战轩给抓到面前来。 然而,他猛然感受到身体出现了一阵痒意,几乎让他都要站不稳。 他下意识看过去,老天爷,竟是一只尖嘴黑鼠。 第1088章 紧张 “啊!”他也顾不得护著手里的长剑了,迅速张牙舞爪的蹦跳起来。 战轩就趁著这个机会將掉在地上的长剑捡起道:“萧大將军,你输了吆!” 萧琢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恼怒呵斥:“臭小子,你敢耍诈?” 战轩撇撇嘴:“萧大將军难道没听说过四个字吗?兵不厌诈,所以我贏了你这是事实!” 萧琢倒也没有否认,只不过战轩利用尖嘴黑鼠嚇唬他,著实可恶至极。 他必须得將这个臭小子留下磋磨,让他知难而退。 想到这里,他就眯眼笑起来:“愿赌服输,虽然你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不过本將军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跟你的好友可以留在军营!” “太好了!”谢建树禁不住开心的跳起来。 萧琢没好气的开口:“谢小树,你先带他们去营帐休整一天!” 谢建树连忙大声应下,他跑到战轩身边,伸手就將他搀扶起来。 三个小傢伙朝著那边营帐走过去,待到无人的地方,战轩忍在喉咙口的鲜血这才张嘴吐出。 “轩老大!”谢建树和叶礼齐齐惊喊。 战轩哑声说道:“別慌,我这是吐出来的淤血,我之前偷偷吃过治疗內伤的药物!” 叶礼的眼泪滚滚而落:“轩老大,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执意要参军,你也不会刚来就受了重伤,我就是惹祸精,我不配做你好友!” 战轩温声安抚:“你说什么傻话,好友不就是该两肋插刀的吗?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啥,你再哭,我可就心疼了!” 叶礼用力咬了咬唇,当真是不敢再哭。 谢建树怔怔的看著眼前这两人,他们怎么跟从前不一样呢? 尤其是叶礼,竟然变成了爱哭鬼? 这,这不应该啊! 容不得他想明白,战轩就转头催促他:“谢小树,你还愣著干什么?还不赶紧带我去休息,我这都快疼晕过去了!” 谢小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將他们带进自己的营帐。 因为他的身份,萧琢倒是对他厚待,让他单独住在一间营帐里面,虽然也很简陋,但是相对来说,已经十分安静了。 战轩脸色越发苍白了,惊得叶礼將林怡琬给的內伤药,全都一股脑的塞进他的嘴里。 他支撑不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而谢建树这才有机会询问叶礼:“为何你突然要参军?还把轩老大给带过来了?” 叶礼窘迫回答:“我很嚮往军营生活,也想为国效力不行吗?” 谢建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当我是傻子?你跟叶谦你俩是国公府仅存的血脉,你母亲怎会让你参军?” 叶礼缩著肩膀开口:“小树,你就別问了,总之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谢建树倒也不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他立刻拿出一件乾净的衣裳道:“走,趁著轩老大在睡觉,你跟我去洗个澡!” 叶礼震惊的瞪大眼睛:“去哪里洗澡?” 谢建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以为来了军营还跟国公府那么自在呢?有专门的热汤让你沐浴?我营帐后头是一条小河,咱们就去那边洗!” 说完,他就逕自往外走去。 叶礼下意识拒绝:“不,我得照看轩老大,等他醒了,我再去洗也是一样的!” 谢建树用力抓住他的手腕:“你照看他做什么?他只是睡著了,你快些,若是去的晚了,人满为患也就罢了,还有副將让你擦背,你根本就拒绝不得的!” 叶礼眼底闪过剧烈挣扎,心不甘情不愿的就被拖到了小河边。 谢建树直接跳下去,舒服的眯起眼睛:“河水还热乎著呢,阿礼,你快下来!” 叶礼正犹豫的当口,就见不远处一名黑脸汉子带著几名士兵快步走了过来。 他看到叶礼,就衝著身边的属下使了个眼色。 那名小兵立刻衝到叶礼的背后,抬手就將他恨恨推了下去。 他还大声嘲笑:“哎吆,这白面小公子是不是嫌弃这河水脏啊?” “噗通!”叶礼砸到及时扑过来的谢建树面前,险些喝几口河水进肚子里面。 谢建树迅速將他护在身后道:“你们干什么?不许欺负他!” 黑脸汉子慢悠悠走下河水,他眯眼说道:“谢建树,你发什么火?大家不过是跟他开个玩笑罢了!” 谢建树自知他是军中副將,也不跟他硬刚。 他转头看向叶礼:“走,咱们换个地方!” 两人刚想离开,却被黑脸汉子的几名属下给挡住了去路。 黑脸汉子徐徐开口:“谢建树,你也不是新兵了,应该很清楚咱们这军营的规矩是什么对吧?” 谢建树用力咬咬牙,旋即缓和了脸色道:“好,我这就跟陈副將擦背!” 陈副將嫌弃的瞪他一眼:“你力气没个轻重,知道的你是给本副將擦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刮掉我一层皮下去!” 他衝著叶礼抬了抬下巴:“今天换他!” 叶礼还不及拒绝,就看到之前將他推下水的士兵游到他的面前说道:“都下水了,还穿著衣裳做什么?来,我帮你脱乾净!” 他的手还没碰触到叶礼,就看到他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去了。 那名士兵不由得恼怒大骂:“臭小子,你还敢躲,赶紧出来!” 叶礼气的心口发疼,他不想被人脱衣裳,更不想给那个劳什子陈副將擦背! 他只鼓足了劲顺著河流往下游,渐渐的就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 可,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他竟是迷路了。 他手脚並用的爬上岸,只见周遭皆是密林,一眼望不到头。 他猛然张嘴大喊:“轩老大,你快来救救我啊!” 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密林,寻找著回去军营的道路。 此时谢建树已经快要急疯了,他没想到叶礼一个猛子扎下去,竟是再也看不到踪影了。 他连忙四处寻找,却怎么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他恶狠狠的衝到陈副將面前怒吼:“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国公府的小公子,如果他出了事,你们一个个的人头都要不保!” 陈副將面色骤变,他下意识爭辩:“你胡说些什么?本副將又没怎么著他,他失踪跟本副將没有半点的关係!” 谢建树丝毫没有理会他,逕自跑去找萧琢稟报。 第1089章 冷汗 萧琢也惊出满身的冷汗,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看不起的少年竟然是叶国公之后,那叶轩呢?他身份岂不是也不一般? 想到这里,他立刻命人去搜寻叶礼的下落。 顺著河道走到密林处的时候,萧琢面色就沉了下去。 他凝眉开口:“谢小树,如果我没有猜错,叶礼怕是误入巫女族了,这是她们的地盘!” 谢建树诧异询问:“什么叫巫女族?” 萧琢晦涩回答:“是一个隱世大族,这族里全都是女子,她们以女为尊,且十分排外,但凡有人擅闯,就直接会被阉割留下做苦力!” 谢建树急的满头流汗,他著急催促:“將军,你得赶紧想办法救他出来啊,若是轩老大醒来看不到他,他会疯的!” 萧琢凝眉看向他:“谢小树,你说实话,叶轩的真正身份是谁?” 谢建树不敢再隱瞒,他凑在萧琢耳边说了一句话,顿时惊得他几乎都要站不稳。 怪不得,初见这小子就觉得他不一般。 原来虎父无犬子,他竟是当朝战义候的儿子。 他这是差点捅破了天啊。 他没敢耽误,立刻开口:“来人,带兵前去巫女族谈判!” 眾人来到密林深处,就看到不少身穿怪异服,侍的女子正虎视眈眈的看著他们。 一名少女骑在猛虎上,著实让人不敢直视。 她讥誚开口:“萧將军,我们巫女族向来跟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怎么今天却跑到我的地盘上来了?” 萧琢陪著笑说道:“想必你就是巫女族的当家人吧?我们军营里面的一名士兵误闯到这边来了,我希望能把他给带回去!” 少女转头看向周遭的女子:“你们可见过那个小兵?” 眾人全都摇头:“回稟族长,我们皆是没有见过!” 少女无辜摊手:“你瞧,她们全都没有见到,要不萧將军就带著你的人去別处找找?” 萧琢自知巫女族手段非凡,不然,也绝不会在这西北军营附近盘踞这么多年也没有被剿灭。 他自是不敢提出要进族搜查,就只能先退走,再另想他法。 他恭敬开口:“那就请族长留意著些,若是寻到那名小兵,就派人给我们军营送个消息,多谢!” 少女摆摆手:“好说!” 萧琢带人退回军营,抬脚即將陈副將踹翻在地上。 他恼怒呵斥:“看你惹出来的事,若是叶礼有个三长两短,你如何跟国公府交代?” 陈副將此时已经嚇得魂飞魄散,他万万没想到那小少年的身份竟然如此尊贵。 他惶恐爭辩:“將军,不是末將的错,是黑皮非要脱他的衣裳,把他给嚇跑的!” 萧琢还不及说什么,营帐就被人猛然撞开。 紧接著满目血红的战轩就冲了进来,他抬手狠狠將陈副將抽翻在地上,並扬起拳头毫不犹豫的朝著他的脸上狠狠砸下。 萧琢也没拦著,任由陈副將结结实实的挨了几拳头。 他知道,必须要让战轩发泄出来,不然,他会把整个西北军营都要搅的不安寧。 尤为重要的是,他也觉得陈副將著实欠揍。 他已经屡次提醒莫要欺负新兵,可他却当耳旁风,就仗著自己资歷老,又有些功夫,为所欲为。 起初陈副將还能挣扎几下,可他终究抵不住战轩的凶狠。 不过片刻,就败下阵来,只单方面的挨打。 眼看著他已经被揍的满脸鲜血了,萧琢迅速叫停:“叶轩,你快些停手,你就算打死他,也寻不到叶礼是不是?” 战轩哪里听他的话,他与其说是憎恨陈副將,其实就是懊恼自己没有护住叶礼。 直到谢建树衝进来,用力抱著他的腰大喊:“轩老大,陈副將死不足惜,但是叶礼得赶紧救回来啊,他如今身在巫女族生死不明!” 只一句话,就让战轩恢復了理智。 他咬牙瞪向萧琢:“你確定叶礼是被巫女族给扣住了吗?” 萧琢在他的注视下,竟是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他心中暗道,这小子果然是隨了他的父亲,光气势,就足以能震撼人心。 假以时日,他必然是一名悍將! 他下意识回答:“是,我確定他应该在巫女族內,因为我看到了不少繁乱的脚印,我们是循著脚印追过去的!” 战轩咬牙:“给我几个人,我要去攻打巫女族!” 萧琢连忙阻拦:“你別衝动,巫女族是隱世大族,自先帝时,就跟她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如果带兵攻打,势必引起西北大乱,那些隱藏在各处的隱世大族都会討伐咱们盛朝,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战轩气的握紧拳头:“那你说如何救出叶礼,难道眼睁睁看著他受困其中?” 萧琢无奈开口:“想要救他,只能智取!” 战轩登时愣住,智取?他该如何智取? 他此刻心急如焚,叶礼最是胆子小,到了陌生的环境,只怕会十分惊慌。 他必须要赶紧將他给救出来,绝不能有片刻的耽误。 思虑片刻,他就咬牙说道:“我跟谢建树潜伏进去巫女族,想办法打探出叶礼的下落!” 萧琢凝眉开口:“巫女族没那么容易进的,若是女子还好说,但凡男子,进去的第一时间,就会直接阉割!” 战轩倒是不怕变太监,他只怕救不出叶礼,让他平白的遭受折磨。 他二话没说,就把叶礼的包袱给拿了出来,他找到两套女装,催著谢建树赶紧换上。 看到两人这般模样,萧琢都惊呆了,他疑惑询问:“你们竟然带著女子的衣裳前来从军?” 战轩反问:“有何不可?这一路上若是遇到危险,少不得要男扮女装,到时候,去哪里找现成的衣裳?” 萧琢不敢反驳,他对於战义候府的这位二公子是有些忌惮的,看著虽然年纪小,但是实力惊人。 尤为重要的是,这小子背景强大,战义候自不必多说,他的外祖父是当朝离王啊。 他著实惹不起! 他满脸陪著笑询问:“二公子,要不要我多派些人保护你和谢世子?你两位身份尊崇,可容不得有半点的闪失!” 战轩自认为不是一个爱为难的人,但是叶礼的失踪,让他怒不可遏。 第1090章 沼泽 他冷冽开口:“別人可以不去,但是陈副將这个始作俑者,我势必要將他带去救叶礼的!” 陈副將已经被揍的头破血流,可是看到放在面前的女装,顿时一阵头晕眼黑。 可他敢怒不敢言! 他比谁都清楚,他这次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他既恼恨战轩隱姓埋名,又怨怪叶礼气性太大,不就是让他搓个背吗?至於嚇得逃走? 都是男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试图跟萧琢爭一爭:“大將军,属下是你提拔上来的人,属下如何能穿女装?他战轩这是明晃晃的在羞辱你,你如何能忍?” 萧琢冷眼看向他:“陈更,你用不著挑拨,那可是战义候府的二公子,如果他让本將军换上这件衣裳,我会毫不犹豫的穿上!” 陈更顿时哑口无言,他只得拿著衣裳套在身上。 萧琢衝著他说了一句话;“你自求多福,假设叶礼救不回来,你也不用再出现在西北军营了!” 陈更惊得浑身剧烈颤抖,大將军竟然不要他了? 这怎么能行?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大將军,末將给你立下汗马功劳,你不能对我不管不顾啊!” 萧琢讥誚开口:“陈更,平日里,你欺负別的新兵也就罢了,你的那些特殊癖好,我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实在是不该盯上护国公府的小公子!” 陈更顿时惊出满身的冷汗,他没想到,大將军竟然对他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 他明明威胁过那些新兵,让他们保密的! 萧琢再没理会他那惶恐不安的模样,转身就快步离开。 看著他的背影,陈更眼底闪过一抹毒辣。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萧琢又不肯保他,那他只能自救。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西北军营周遭的环境了,他可以將那两个臭小子骗去沼泽地杀掉。 那样,他就能逃之夭夭。 他不能被带到巫女族,他肯定会没命的。 打定主意,他就赶紧把衣裳换好。 他快步走到战轩的面前躬身行礼:“末將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战二公子恕罪!” 战轩此时已经和谢建树换好女装,他面色冷厉的开口:“那就请陈副將赶紧带路,莫要耽误救人时间!” 陈更带著他们离开军营,一副不敢反抗的模样。 只不过他带的路越来越偏,很快就引起了谢建树的怀疑。 他迅速抓住战轩的胳膊提醒:“轩老大,这根本就不是前去巫女族的那条道,这陈狗怕是要阴我们!” 战轩凝眉看向他:“你认识路吗?” 谢建树重重点头:“我认识,他肯定没安好心!” 战轩眼底顿时闪过杀意,他嘲讽开口:“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非要闯,且看小爷我如何收拾他!” 他快步走到陈更面前,猛然揪住他的胳膊逼问:“你这是带我们去哪里?” 陈更嚇得浑身打了个哆嗦,面上快速划过一抹心虚。 但是片刻,他又镇定下来。 他装作惶恐的开口:“回稟战二公子,你不是要去巫女族吗?这是最近的一条道,你放行,我不会將你给带偏的!” 谢建树陡然冷笑一声:“陈副將,你好大的狗胆,竟然还敢欺骗我们,你莫要忘了,我之前已经跟著大將军去过一趟巫女族!” 陈更狡辩:“谢世子,你这才刚刚来到西北军营没几天,其实周遭有不少可以抄近路的小道,你们不是著急救回叶礼吗?咱们走这边,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战轩狐疑看谢建树一眼,下意识问了一句:“他说的是真的吗?” 谢建树不由得皱眉:“我確实来的时间短,对周遭的环境也不太熟悉!” 战轩烦躁的摆摆手:“那你赶紧带路,休想要耍样,不然小爷就把你千刀万剐!” 陈更连忙惶恐摇头:“末將不敢的,末將也想赶紧把叶礼给救回来,不然,大將军就再也不让我回去军营了!” 他大步往前走去,眼底的狡诈一闪即使。 眼看著来到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他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他有些不安的说道:“战二公子,那片草丛里面是不是有声音传出来?你要不要去看看?” 战轩心头警铃大作,手腕缠著一条藤鞭已经被他紧紧攥在了掌心之中。 他装作嫌弃的开口:“这么点动静就把你给嚇到了?我真怀疑你这副將是如何得来的?” 陈更恼火不已,他心说,老子在战场上拼杀的时候,你小子还躲在你娘怀里喝奶呢,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老子? 不就是投了个好胎? 但是面上他却陪著笑解释:“末將自幼怕蛇,听说战二公子十分勇猛,想必应该不会將那种小东西放在眼里吧?” 战轩才不相信他的鬼话,他越是推脱,就越证明前面杂草丛里面肯定是陷阱。 他凝眉看过去,果然就看到那土地的顏色竟是黑色的。 是沼泽? 他眼底杀意一闪即逝,转头恶狠狠的瞪向陈更:“我最后问你一句,前头到底是不是陷阱?” 陈更连忙否认;“不是,战二公子莫要误会,末將怎敢坑害你和谢世子呢?你们两人的身份这么尊贵,末將可没这样的胆子!” 战轩像是相信了他的话,他有些傲娇的抬起下巴:“小爷猜著你也不敢!” 话音落下,他竟是直接往前走去。 眼看著他就要接近沼泽,陈更激动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喉咙口。 他心中暗想,只要战轩死了,谢建树不足为惧。 然而,关键时刻,战轩猛然甩出了手中的藤鞭,他用力捲住陈更的胳膊,將他整个拖进杂草里面。 “嘭!”沼泽里面的淤泥很快下沉,连带著陈更也给带了下去。 他下意识惊恐大喊:“救命,战二公子求求你快把末將给拖上去,这里是沼泽地,会把我给吞没的!” 战轩惊讶的看向他:“哎呀,陈副將竟然知道这里是沼泽地?可你刚刚不是要把我骗过来吗?” 陈更嚇得面色苍白难看,他万万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1091章 吞噬 眼前的这位战二公子,实在像是一只狡诈的小狐狸,他太可怕了。 此时沼泽已经没到了他的心口处,若是战轩和谢建树两人合力將他拉上去,他定然就有活下去的机会。 他不想死! 想到这里,他就著急大喊:“二公子,是末將忘记这边是沼泽地了,末將真不是故意的,求求你赶紧把我拉上去吧,若是我被沼泽吞噬,大將军定然向你们追问我的下落,你们只怕没办法跟他交代是不是?” 战轩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觉得本小爷会在乎萧琢他如何?” 凉凉的声音让陈更心头一阵阵发紧,他此刻十分后悔自己有些太冒失了。 眼看著沼泽一点一点拖著他下坠,他旋即乱了方寸。 他崩溃大哭:“战二公子,末將也是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的有功將领啊,你不能见死不救,若是被人知道你今天的恶行,你就不怕被百姓们戳脊梁骨?” 战轩不屑朝著周遭环顾:“你瞧,並没有人发现我见死不救啊,陈更,你別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你说实话,你对叶礼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死到临头,陈更哪里还敢隱瞒。 他哭著回答:“是末將的错,末將原本只是想要欺负他这个新兵,所以才逼著他来搓背,末將以后会改的!” 战轩才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显然陈更没说实话。 他没再吭声,抬手就从袖子里面摸出匕首要割断藤鞭。 陈更嚇得大叫:“住手,我说,我看著他皮白肉嫩,就想把他带去营帐里面去欺负,毕竟在军营里面的日子实在是太过於难熬啊!” 战轩气的面色铁青,他没想到眼前这陈更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幸好是叶礼逃走了,不然,落到这狗东西的手里,他还有好? 他恼怒质问:“说,你祸害了多少新兵?” 陈更还想犹豫著隱瞒,可是战轩又拿起了明晃晃的匕首。 他只得闭著眼睛回答:“但凡长的好看的士兵都被我欺辱过,我属实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了!” 谢建树站在旁边疑惑问了一句:“你没找我,是不是觉得本世子不好看?” 陈更委屈咬紧牙关:“我也得敢啊,你一开始进军营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你身份尊贵!” 话音落下,一口淤泥直接流进他的嘴里。 他惊恐挣扎:“谢世子,战二公子,快些救我,我知道巫女族的一些消息,我可以告诉你们,让你们顺利救回叶礼的!” 战轩眼底杀意激烈翻涌,他冷声说道:“你放心,不用你帮忙,我也会把叶礼完好无损的带回军营,你作恶多端,这沼泽地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说完,他就毫不留情的割断藤鞭。 陈更很快就被沼泽整个吞噬,再也没有半点的痕跡。 谢建树走到战轩面前说道:“终於把这害群之马给清除了,可真是痛快!” 战轩咬牙说道:“他祸害这么多好儿郎,必须死!” 两人再没迟疑,转身就朝著巫女族的方向快步走去。 约莫天黑的时候,他们终於赶到那片密林。 谢建树有些警惕的环顾周遭,就看到战轩猛然將手中的锋利匕首塞进他的掌心之中。 他震惊询问:“轩老大,你这是要做什么?” 战轩沉声命令:“你快刺我胳膊一刀!” 谢建树本能拒绝:“不行,我如何能把你刺伤呢?” 战轩凝眉开口:“你如果不刺伤我,咱们就没办法用苦肉计进入巫女族,你快些,你若是再磨嘰,我可就不认你这个好兄弟了!” 谢建树眼圈顿时就红了,他哽咽询问:“轩老大,你会不会很疼啊?我下手若是没个轻重,可如何是好?” 他正犹豫的当口,战轩用力攥住了他的手腕,將那锋利的匕首直接刺进了他的胳膊里面。 隨著他的闷哼声,鲜血旋即狂涌而出。 战轩面色苍白的催促:“快些喊救命,快啊!” 谢建树立刻大喊:“来人啊,快救命,有人受伤啦!” 喊完之后,他就惊觉不对,他现在是男子装扮啊。 思及此,他下意识清了清嗓子,转而又捏腔拿调的呼喊起来。 战轩微微蹙眉,暗暗庆倖幸好没吃午饭,不然,他此刻非得吐出来不可。 不得不说,谢建树的那嗓音简直是太折磨人了。 好在约莫盏茶的时间过去,密林深处就有了动静。 几名少女持著火把前来,將两人给包围起来。 其中为首之人疑惑询问:“你们怎么回事?这么晚了,如何来打我巫女族?” 谢建树连忙开口:“我们是来求救的,我跟我姐姐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贼人,他想要把我们给掳走,我们奋起抵抗,將他给踹进沼泽地,但是我姐姐也被他给捅伤了胳膊,求求这位好心的姑娘救救我姐姐吧,他流了好多血!” 少女盯著战轩苍白虚弱的脸颊,眼底闪过审视。 战轩无力开口:“姑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姐妹两个孤苦无依,但凡还有力气赶路,绝不会求到你们的跟前!” 少女也觉得两人如今这般模样,应该不会给族里造成危险。 她迅速开口:“你们可以进族,但是不能到处乱跑,今天是我们族长跟义妹结拜的好日子,族里都在庆祝,若是她们发现有外人侵入,势必会生气的!” 战轩忙不迭点头:“好,我们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少女將两人带进巫女族,並將他们带进一个宽敞的院子里面。 虽然屋內简陋,但是却也让两人感激不尽。 少女有些担忧的看向战轩:“瞧著你伤的有些重,不如我帮你请个医者过来处理一下?” 战轩如何会答应,但凡医者传来,他男扮女装的秘密不就会被暴露了吗? 他匆忙拒绝:“我妹妹就懂得医术,他可以给我重新处理的!” 少女也没勉强,她又谨慎叮嘱千万不要胡乱走动之后,这才转身快步离开。 待她的身影消失,谢建树这才担忧的看向战轩;“老大,我,我不会医术啊,你伤的这么重,该叫医者过来看看的!” 第1092章 傻不 战轩用没有受伤的胳膊拍了他脑袋一下:“你傻不傻?如果医者前来她不就看出我女扮男装?到时候咱们还如何再把叶礼救出去?” 谢建树有些沮丧的说道:“可咱们现在也不知道叶礼被关在何处啊?” 战轩眸光冷冽的开口:“刚刚那小姑娘不是说她们巫女族今天晚上有大事发生,正好方便咱们行动,到时候四处找找,总会寻到叶礼的线索!”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外头一阵冷风猛然吹开房门,將外面的喧囂也旋即吹了进来。 谢建树听到动静,忍不住开口:“听上去很热闹,到处都是敲锣打鼓的声音!” 战轩再没迟疑,立刻拽著他的手腕钻进夜幕之中。 只不过,他们接连寻找很多地方都没有寻到叶礼的身影,这让谢建树十分惶恐。 他颤声询问:“老大,会不会叶礼已经死了?” 战轩凝眉瞪向他:“不可能,你別胡说八道!” 谢建树不安囁嚅:“我知道你在乎他,可是,咱们都寻过很多地方都没有他的身影,我想不出他除了死之外,还会有什么下场!” 战轩眼底腾起一股子怒火,他咬牙说道:“若是她们真的杀了叶礼,我定然要把这巫女族给荡平,让她们全都给他陪葬!” 寒风凛冽,惊得谢建树后背生出不少的凉意。 两人正踌躇的当口,有人从后面衝过来:“你们还愣著干什么?一会就要分祭品了,是早上刚带回来的鲜物,瞧著就肉质十分鲜嫩,保管你吃下去齿颊留香!” 战轩浑身僵住,难道叶礼成了祭品? 不行,他一定要赶过去救他! 他匆匆追在那人的身后,直奔祭台。 此时高台上有不少蒙面女子正在踏著鼓点跳舞,而供桌上正放著用鲜艷红布遮盖著的东西。 战轩仔细瞧了一下,还真像人形。 他一双眼睛顿时变成了血红色,再也顾不得危险不危险,立刻就往前用力挤去。 恰在此时,高台上响起一道女子清脆的声音:“我跟我义妹已经完成结拜仪式,她的血已经融进巫女族的圣物里面,现在就按照圣物的指使將祭品分送给你们,让你们也沾沾喜气!” 眾人纷纷跪下磕头:“多谢族长!” 族长手中拿著利刃,毫不犹豫的朝著供桌方向走了过去。 眼看著就要手起刀落,战轩迫不及待的就俯衝了过去:“刀下留人!” 他猛然將族长扑倒在了身下,正对上她那双染满狐疑的震惊眸子。 她下意识询问:“你是谁?” 战轩没有回答,反而立刻將她提起,单手捏住她的后颈威胁周遭:“你们不许上前,否则,我就要弄死她!” 眾人面色大变,连忙惊慌失措的后退半步。 族长许是被捏疼了,她著急开口:“你到底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请你不要伤我!” 战轩哑声回答:“我要祭品,你把他还给我!” 族长不解的看向他:“你只是为了祭品来的?” 战轩篤定点头:“对,我就要祭品,你把他还给我!” 族长依旧追问:“你確定!” 战轩不耐打断:“我当然確定,你再说废话,我当真就直接捏碎你的脖子!” 族长没再犹豫,立刻命人將祭品抬到了他的面前。 谢建树不敢查看,连忙用红布把祭品包住,再整个抱了起来。 他心中十分震惊,怎么一段时日不见,叶礼竟是这么重? 难道他已经死了?不是都说死沉死沉的吗? 思及此,他就崩溃大哭:“老大,他死了,他定然是死了,才会这么重!” 战轩满脸恼怒的瞪向族长:“你杀了她?” 族长下意识点点头:“对呀,不宰杀清洗乾净,如何能做祭品?” 战轩眼底陡然染满煞气,他迅速掐住了族长的脖子,满脸冷冽的开口:“那你就替他偿命!” 族长如何能有他的力气大,竟是直接被掐的翻白眼了。 眼看著她的面色越来越青白,呼吸也越来越轻,不远处猛然传来一声惊呼:“轩老大,快放手,不要伤害我义姐!” 战轩诧异看过去,只见身穿女子衣裳的叶礼俏生生的朝著他奔跑而来,他做了精致的妆容,竟是美的让人呼吸都屏住了。 如果不是熟悉的称呼,战轩几乎都认不出他来。 他欣喜询问:“好友,你没事?” 叶礼忙不迭点头:“我当然没事,你快放开我义姐,她对我很好,我们已经结拜成异性姐妹了呀!” 战轩下意识放开族长,叶礼就伸手抱住她呼喊:“姐姐,姐姐,你快醒醒,医者呢,快来人救救她啊!” 看到她那般急切的模样,谢建树有些怀疑的走到战轩面前低声询问:“老大,他真的还是咱们认识的那个叶礼吗?” 战轩用力闭了闭眼,藏在袖子里面的拳头也跟著用力握紧。 他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有庆幸,有酸涩,但是更多的是惶恐。 他怕叶礼会再不认他这个轩老大! 很快族长就清醒过来,她柔声安抚眼圈红红的叶礼:“別哭,我这不是没事吗?你怎的还掉起了金豆豆?” 叶礼哭著道歉:“是我的错,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不妥,我如何向巫女族的姐妹们交代?我万死难辞其咎!” 族长凝眉开口:“她们不会责怪你的,她们只会跟我一样心疼你,阿礼,你莫要难过!” 叶礼果然止住了眼泪,他起身来到战轩的面前。 他还没开口,谢建树却已经满目怨懟的质问他:“叶礼,你什么意思?你可知道轩老大为了救你,竟是生生用匕首自己刺了胳膊一刀,你却在这里叫別人姐姐,还跟人结拜,你有没有良心?” 战轩迅速沉声呵斥:“谢小树,你闭嘴!” 叶礼满目惶然的询问:“轩老大,你受伤了吗?快让我看看!” 战轩温声说道:“无碍的,不过是皮外伤罢了,我又何时在意过这个?” 谢建树在一旁开口:“是,你不在意自己的伤,你只在乎有些人是不是被当了祭品,迫不及待的冒著生命危险前来施救!” 战轩转头瞪向他:“没完了是不是?扛著你的野猪赶紧走!” 谢建树不满的扬了扬下巴:“走就走,等我烤出来,你们谁都別找我去要肉吃!” 第1093章 建议 他扛著野猪就快步朝著火堆方向走去,丝毫不理会別人审视的眼神。 他衝著別人吼:“谁都別招惹我,我正不爽,想要找人打一架!” 眾人被嚇得容失色,纷纷一鬨而散。 叶礼有些愧疚的给战轩处理伤口,他低声道:“我来到巫族之后,族长姐姐原本先让医者给我检查身体,她当时说著狠话,要把我净身送去做奴隶,可医者告诉她,我是天阉之人!” 战轩拧了拧眉心,他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愤怒。 叶礼倒是没当回事,他乐滋滋的说道:“当时我就求族长姐姐,问她能不能把我变成女子,我很喜欢穿女子的衣裳,戴漂亮的首饰!” 战轩明白他那是求生的说辞,叶礼很聪明,很懂得审时度势。 他率先道歉:“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昏迷不醒,也不会让你被陈更那狗东西欺负,你放心,我已经给你报仇了,他被沼泽给吞噬了!” “真的吗?”叶礼一双眼睛亮晶晶犹如天上的繁星。 战轩莫名的有些心悸,他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总之就是让他的心口酸酸涨涨,很不舒服。 他下意识別开视线:“我自然不会骗你,只不过,你现在有何打算,还想跟我回去军营吗?” 叶礼下意识凑在他耳边开口:“我当然要跟轩老大你走啊,你在我心里比任何人都重要,跟族长姐姐结拜,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战轩耳朵尖顿时就红了,他一把攥住他的手腕道:“走,跟我一起去给你族长姐姐道歉!” 族长此时平復了情绪,只不过脖颈处的掐痕依旧十分明显。 她凝眉盯著战轩和叶礼牵著的手,就有些嫉妒。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她怕是留不住叶礼了。 想到这个认知,她就觉得气恼不已。 她恶声恶气的开口:“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男扮女装擅闯我们巫女族,还毁了我们的祭台,你该当何罪?” 战轩自知理亏,立马心虚道歉:“是我的错,只要族长能消气,不管挨打还是挨骂,我都接受!” 族长上下打量著他,似乎在思衬著什么。 叶礼迅速走到她面前规劝:“姐姐,你看在我的份上,饶恕他这一次好不好?他跟那个欺负我的人不一样,他自小到大,就是我的保护神!” 族长不动声色的询问:“阿礼,你很在乎他?” 叶礼忙不迭点头:“他比我亲哥对我还好,我自然在乎他,我希望姐姐能爱屋及乌,就原谅他吧!” 族长却没有吭声,而是看向谢建树的方向:“他的烤肉不是做好了?让他端过来,我们分食一些!” 战轩叫了谢建树一声,他就乖乖的將烤肉送到三人的面前。 族长命人抱来一罈子老酒:“你只要敢喝下去,我就不追究你擅闯巫女族的罪责,我甚至还容留你在族里住下!” 战轩心说,不就是一罈子酒吗?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为难的? 他刚想答应,却被谢建树直接阻拦:“老大,你不能喝,你根本就没喝过这么多酒的!” 族长忍不住嘲讽起来:“原来你喝不下啊,那还逞什么英雄?来人,將他们二人关去地牢,等候处置!” 眼看著有人就要走上前,战轩迅速抢过酒罈子道:“你別听他的,我可以喝的!” 只不过刚刚揭开盖子,他就看到里面漂浮著黑色的蝎子以及不知是什么名字的红色虫子。 他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差点就没把酒罈子给直接丟出去。 族长轻飘飘解释:“这是大补的药酒,里面的虫子尸体都是医者经过特殊手帕炮製的,只对身体有益,绝不会有害!” 她顿了顿又揶揄:“当然,你若是胆子小,那么本族长也绝不会勉强,就是你跟你的好兄弟得去地牢里面关著等候处置了!” 叶礼忍不住开口:“族长姐姐,我替轩老大喝还不行吗?我不怕那些虫子的!” 族长没有搭腔,而是眸光灼灼的盯著战轩那张脸。 战轩旋即打断:“叶礼,你不许喝,我是你们的老大,这酒自然该我喝!” 他再没迟疑,抱起酒罈子就往自己嘴里灌下。 鲜红的酒液滚进他的喉咙里面,呛的他直接剧烈咳嗽两声。 叶礼担心不已,他连忙上前为他拍背:“轩老大,你没事吧?” 战轩摇摇头,伸手用力抱紧酒罈子继续灌酒。 不得不说,这老酒还真是够烈的,几乎要烧穿了他的肺腑。 但是为了能让族长消气,他只得强撑著喝完。 他是当朝战义候的儿子,母亲又是林怡琬,如何能认怂? 约莫盏茶时间过去,他就摇摇晃晃的將酒瓶子递到了族长的面前:“你瞧,我喝乾净了,这下你该放过我们啦?” 族长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一名老者:“他是不是经过了你的考验?” 战轩此时有些迷糊,他茫然询问:“什么考验?” 那名老者走到他面前说道:“你喝了我们族长的成人酒,也就代表著,你將会是她的夫君,你要送给她一个孩子!” 战轩险些没直接嚇晕过去,不就是道歉酒?怎么就变成成人酒?他还小呢,如何就能娶亲? 不行,他绝不同意! 他再没迟疑,伸手拽住叶礼就要逃走。 但是他意识渐渐模糊,还没走几步路,就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轩老大!”谢建树和叶礼嚇得大声呼喊。 族长安抚:“他只是醉倒了,你们放心,我保证不会伤害他的!” 叶礼小心翼翼询问:“族长姐姐,你真的要跟轩老大成亲吗?你喜欢他?” 族长晦涩开口:“为何非要喜欢他才成亲?我身为巫女族的族长,肩上的责任很重,他勇猛刚强,正好是合適的人选,我只是想要个孩子,无关情爱!” 叶礼咬了咬唇,面上闪过担忧之色。 族长劝慰:“我不是向你保证过,绝不会伤害他,难道你还不信我?” 叶礼哀求开口:“那你也不要勉强他,让他心甘情愿的答应好不好?” “嗯!”族长轻声应下。 叶礼和谢建树被带走,而战轩就被扶进族长的院子。 第1094章 圣洞 她沐浴之后,就换上一件红色的寢衣,看上去妖嬈却又嫵媚。 她拿了帕子泡进冷水之中,再放在战轩的眉心处轻轻擦拭。 不多时,他就悠悠转醒,眼神茫然而又空洞。 他凝眉询问:“我这是在何处?叶礼呢?” 族长隨手將帕子扔到铜盆里面,再拿起桌子上放著的一碗黑乎乎的汤药道:“你在本族长的房间里面,因为酒醉的缘故,本族长亲手给你煮了一碗醒酒汤!” 战轩才不相信她会这么好心,她肯定要对自己用强的。 他厌弃开口:“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娶你,你別白费心机了!” 族长垂眸轻笑:“你说错了,不是你娶我,而是我在巫女族娶你,你別忘了,我们这里是以女为尊,男人,不过是繁衍子嗣的工具罢了!” 战轩就更加不肯了,他觉得自己遇到个女疯子。 然而,族长猛然张嘴就咬住了他的耳垂,她低声说道:“如果我不生下你的孩子,你如何能跟叶礼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你的父母可同意?” 战轩猛然像是炸了毛那般的跳起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叶礼是我好友,我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族长没有点破他,而是继续蛊惑他:“我不过是想要一个孩子,我也绝不会纠缠你,你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姑娘呢?” 战轩懒得理她,转身就快步跑了出去。 族长也没追他,任由他的身影在眼前消失。 黑衣嬤嬤这才从暗影中闪出来:“阿嬙你是不是嚇到他了,他年纪不大,应该还不能分辨自己的心意!” 族长凝眉开口:“阿嬤,我没有选择了不是吗?如果在及笄之日没能把自己嫁出去,就要进入圣洞之中,我还年轻,我不想成为圣物的祭品!” 想到圣洞,黑衣嬤嬤深陷的眼窝中就流出泪水。 她將族长抱紧在怀中道:“阿嬙,你可怨怪阿嬤让你做巫女族的族长?” 族长哑声呢喃:“阿嬤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黑衣嬤嬤整个僵住,她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冷风从门口灌进来,发出凛冽骇人的声响。 族长从黑衣嬤嬤怀里挣出来道:“阿嬤,说假话,我自然不怨恨你,但是说真话,我只觉得你不公平,为何会选我?” 黑衣嬤嬤囁嚅:“因为,这是咱们庞氏家族的使命,而且,就只有你一个血脉,阿嬤也没办法!” 族长霍地冷笑:“狗屁的使命,不过是,赔上我的未来罢了!” 黑衣嬤嬤还想再劝慰,但是族长庞嬙却已经不耐烦了。 她凝眉开口:“你先出去吧,记住要加强防卫,万万不能让他们逃走,那个少年,是我摆脱枷锁的唯一出路!” 黑衣嬤嬤连忙应下:“是!” 她关门离开,逕自朝著叶礼住著的院子快步走去。 她心中想著,既然少年是为了叶礼而来,那么他定然也会听他的话。 剑走偏锋,还是先去求求他吧! 打定主意,黑衣嬤嬤的眼神越发的坚定起来。 此时叶礼的房间,他正动作笨拙的给战轩处理伤口。 他没想到会伤的这么严重,鲜血都浸透了锦布透出来,看著触目惊心。 他有些难过的开口:“轩老大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困在这巫女族!” 战轩无奈打断:“叶礼,自打见到你的那一刻起,你就一直道歉,你没错,是我执意要来救你的!” 叶礼没敢再吭声,仔细认真的垂头在他伤口处撒上不少金疮药。 战轩怔怔的看著他,耳边陡然响起族长的声音:“我知道你喜欢他,但是你跟他在一起,將来如何会有孩子?” 他的心口陡然狂跳起来,惊得他立刻大声呵斥:“叶礼,你太笨手笨脚了,连个伤口都处理不好,要你何用,你出去,赶紧把谢建树给小爷我叫进来!” 叶礼莫名的被训斥,顿时面色苍白惶然。 他下意识询问:“轩老大,我哪里做的不对,惹你生气了吗?” 战轩不耐打断:“你又用这么无辜的语气说话,你可真是麻烦精,我嫌弃你了,你快去把谢建树给换过来!” 叶礼瘦弱的身体摇摇欲坠,自打他认识轩老大,这是他头一回说这么难听的话。 他再受不住,转身就红著眼睛跑了出去。 战轩立刻就后悔了,他没想让叶礼哭的,他只是理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思? 他很害怕被族长说中,那样,他就太骯脏了。 不多时,他就看到谢建树满脸迷糊的走进来:“不是让叶礼给你处理伤口吗?怎么又叫我?” 战轩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惊得他缩了缩脖子,再不敢继续追问。 叶礼来到院子里面,满脸沮丧的坐在石凳上。 他想不明白为何轩老大会突然发脾气,他明明之前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呀。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待看清楚是阿嬤的时候,他眼底的希冀一闪即逝。 他乖巧叫了一声:“阿嬤,你怎么找过来啦?是族长姐姐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阿嬤笑著开口:“不是族长找你,是我有话要对你说!” 叶礼拍了拍身边的石凳,示意她可以坐下说。 哪成想,她竟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叶礼公子。求求你救救我们家阿嬙吧!” 叶礼嚇了一跳,他连忙伸手拉住她:“阿嬤,你別这样,族长姐姐到底遇到了什么难处,你快些跟我说,我已经跟她结拜,她的事情,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阿嬤眼圈登时就红了,她苦涩开口:“你別看阿嬙在眾人面前十分威风,整个巫女族,都以她为尊,可这只是暂时的,待到她及笄之日,如果她还没有定亲,她就会被送进圣洞里面,了此残生!” 叶礼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什么圣洞?很可怕的地方吗?” 阿嬤点点头:“传说里面养著圣神,每隔一段时日,族长就要以血肉餵养它,直到身体越来越虚弱,变成一堆枯骨!” 第1095章 宿命 叶礼惶恐摇头:“不行,我绝不能让族长姐姐去那种地方,我要救她,阿嬤,你快些告诉我,如何才可以帮她啊?” 阿嬤欣慰开口:“叶礼,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你虽然天生有隱疾,但是你却性格纯良,能遇到你,並和你结拜,是阿嬙的福分!” 叶礼篤定说道:“族长姐姐收留了我,我很感激她,就连我的亲生母亲都嫌弃我,她却丝毫不在意,这份恩情,我永生难忘!” 阿嬤用力握住他的手:“既然这样,那你就去说服你的轩老大跟阿嬙定亲,只要他愿意给阿嬙一个孩子,让她有了身孕,那么她就可以避免被送入圣洞!” 叶礼眼底闪过剧烈挣扎,他如何能做轩老大的主呢? 一边是救命恩人,一边是好友,他好为难! 这可怎么办?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阿嬤低声说道:“叶礼,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后天就是阿嬙的及笄之日!” 叶礼猛然站起来道:“阿嬤你別再说了,我先去跟轩老大商量商量!” 阿嬤感激开口:“叶礼,阿嬙能不能逃开被送进圣洞的宿命,就全仰仗你了!” 叶礼一步一步走回到屋內,只觉得肩膀上责任重大。 他该如何对轩老大开口? 如果不是他这天阉之身,他就会跟族长定亲了。 他正踌躇的功夫,谢建树就抱著带血的锦布快步跑出来,险些跟他撞到一起。 他诧异询问:“叶礼,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啊?轩老大不知道抽什么风,脾气大的很!” 叶礼有些不安的咬了咬唇,他应该先哄轩老大开心才对。 想到这里,他就伸手拽住谢建树:“我记得轩老大最爱玩的就是斗蛐蛐对不对?咱们去给他抓几只?” 谢建树凝眉拒绝:“这大半夜的,去哪里抓?你別想那么多了,赶紧去睡觉,这一天不累啊?” 叶礼可不敢去睡觉,他得取悦了战轩,才能提出要求。 他轻手轻脚的来到溪水旁边,朝著发出声响的草丛扑了过去。 还別说,功夫不负有心人,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他终於抓到两只品相不错的蛐蛐儿。 他飞快的扎了个草笼子,將两小只塞了进去。 他灰头土脸的跑到战轩的面前:“轩老大,这是送给你的礼物,你快看看喜欢吗?” 战轩凝眉看他一眼,也没管草笼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就直接拿了锦帕往他脸上擦:“瞧你埋汰的,就跟个小脏猫似的,我险些都认不出来你!” 叶礼咧嘴傻笑,任由他將自己的脸颊擦拭乾净。 他满脸討好的开口:“这是我在草丛里面趴了约莫一个时辰的成果,叫的可有劲了,肯定是战斗中的极品!” 战轩这才伸手接过草笼子,低头就看到两只壮硕的蛐蛐儿正啃草呢。 他漫不经心的询问:“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什么事情要求小爷?” 叶礼有些尷尬的挠挠头:“轩老大,我怎么听著这话有些不对味?你是我老大,我討你欢心,难道不该是天经地义?” 战轩嗤笑一声:“叶礼,咱俩自小就待在一起,我还不了解你?赶紧说实话,不然,我就把你从门口踹出去!” 叶礼支支吾吾的询问:“轩,轩老大,你觉得族长姐姐长的好看吗?” 战轩认真想了一下才回答:“还可以吧,但是比青柠和小喵喵差了一些,尤为重要的是,她行事泼辣,蛮横霸道,我反正不喜欢!” 叶礼顿时就急了,轩老大可不能不喜欢啊,那样两人如何定亲? 他著急解释:“其实族长姐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很善良,不然,我也不会跟她结拜成为异性姐妹啊!” 战轩立刻打断:“什么异性姐妹,叶礼,我警告你,你是男子,就算你喜欢穿女装,你也不要把自己真的当做是女子!” 叶礼几乎是衝口而出:“我想!” 战轩陡然沉默下来,良久他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就算你想,也不能宣之於眾!” 他和谢建树能够包容他,可外面那些人就未必,他们只会將他看作是异类恶魔,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叶礼不想再跟他爭辩自己的问题,他只想替族长姐姐求助。 他低声哀求:“轩老大,你能不能救救族长?后天就是她的及笄日,如果她不能寻到定亲对象,她就要被强制送进圣洞用血肉餵养圣物!” 战轩听的头皮发麻,他万万没想到,叶礼为自己做了这么多,竟是希望他能跟族长定亲。 这个吃里扒外的蠢傢伙! 他就不该来救他! 什么用血肉餵养圣物,不过是誆骗他的谎言罢了,他竟是真的会相信? 他气急败坏的怒吼:“叶礼,你过分了,你凭什么让我跟她定亲?我来西北军营是要参军的,而不是做上门女婿的!” 叶礼嚇得浑身打了个哆嗦,他下意识拽住战轩的袖子恳求:“你別生气好好不好?求求你,我很害怕!” 看到他那双盈满泪水的眸子,战轩没来由的心烦意乱。 他想要用力甩开他,但是终究还是没捨得。 他无力开口:“叶礼,別再管这件事情了,咱们明天就离开巫女族好不好?” 叶礼一直隱忍的泪水终於滴落下来,狠狠砸在战轩的手臂上,烫的他心口都有些发疼。 他悲戚呜咽:“族长姐姐救了我,我不能见死不救,阿嬤不会骗我的,我也听说过那个圣洞的存在!” 战轩眼底闪过凛冽寒意,他猛然攥住叶礼的手腕道:“我母亲曾经教导过我,解决问题就要解决根本,既然圣洞是原罪,那咱们就给他毁了,管他劳什子圣物呢?” 叶礼登时愣住:“毁了?如何能毁掉啊?” 战轩迅速从荷包里面掏出几个黑色的圆球道:“这是我母亲给我防身用的,说只要砸出去,不管是什么,都能砸个稀巴烂,你把我带圣洞那边去,咱们就给它来个见火死!” 叶礼惶恐开口:“万一被人发现可如何是好?族长姐姐也会被人咒骂的!” 第1096章 传说 战轩冷笑一声;“如果圣洞的传说是真的,那些人都巴不得来一道雷火劈了呢,又怎会咒骂你族长姐姐?毕竟,就算我跟族长定亲,可终究还要有人要被送进去,谁愿意捨弃自己的女儿?” 叶礼听从了他的劝说,立刻带著他朝著一处隱秘的山谷走了过去。 只不过,很快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谢建树埋怨嘟囔:“你们两人,也忒不够意思了,怎么能丟下我偷跑呢?” 叶礼连忙提醒;“嘘,你可小点声,我跟轩老大要干大事!” 谢建树精神一震:“要干大事,怎么能少的了我?咱们是大侠三人组啊!” 战轩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少自作多情,请问你有什么用?” 谢建树委屈爭辩:“我可以给你们望风啊,轩老大,你怎么能嫌弃我呢,咱们可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战轩低声呵斥:“闭嘴,再废话就真把你给踹回去,你非要吵的人人都知道你去做坏事了吗?” 谢建树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满脸哀求之色。 恰在此时,一道滚雷突然炸响在三人的耳边,轰隆隆的声响传出去老远。 叶礼担忧开口:“轩老大,眼看著就要下大雨了!” 战轩阴沉说道:“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前边就是圣洞吗?” 他伸手指著一处隆起的土丘询问! 叶礼点点头:“对,我跟族长姐姐结拜的时候,还来这边烧过香的,你看看,那不就是香案吗?”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確定了地方,战轩毫不犹豫拿出三枚雷爆弹。 他叮嘱叶礼和谢建树;“你们躲远点,免得被炸伤!”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询问:“那你呢?” 战轩凝眉回答:“我自有防身办法,我力气足,跑得快,绝不会受伤的!” 得了他的保证,两人这才退出去老远。 战轩讥誚的扬了扬唇角,抬手就將三枚雷爆弹直接给甩了出去。 天空中闪电也旋即炸响,伴隨著雷爆弹的威力,竟是直接炸翻了整个山头。 轰隆隆的声音犹如天塌了那般,震耳欲聋。 战轩在乱飞的泥土中奔逃,跟叶礼和谢建树匯合之后,撒丫子往密林方向跑去。 叶礼猛然顿住了脚步,他惊恐看著天空说道:“轩老大,你快看,那是什么?” 战轩下意识抬头,就看到电闪雷鸣之间,一只银色巨蟒朝著他们飞掠而来。 他不由得冷笑:“我还以为真有什么圣物,不过是一条养肥了的毒蛇而已!” 眼看著巨蟒就要衝到三人面前,他及时將手里剩余的雷爆弹全都给狠狠砸了过去。 “砰砰砰!”接连几声巨响之后,就看到巨蟒身上破了个血洞,碎肉飞溅的到处都是。 不远处传来巫女族眾人惊恐的声音:“族长,是这些外来人伤了圣物,他们罪该万死,快抓住他们!” 庞嬙带人衝到他们的面前,而恰好那只巨蟒也坠落在地,再没有半点的声息。 她无法置信的询问:“叶礼,是你们几个伤的圣物对不对?” 战轩率先打断:“不是我们,你没看到是半空中炸出来的雷火光芒吗?定然是它作恶多端,遭了天劫!” 此话一出,眾人面色大变。 谢建树也跟著附和:“就是,我们是人,又不是神,怎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呢?” 庞嬙鬆了一口气,她转头看向眾人:“你们也听到了,他们只是恰好来到这边而已,圣物被雷火劈死,跟他们没有半点的关係!” 她的话音刚落,一名身穿蓝色锦裙的女子就快步走出来道:“庞嬙,你这是在替他们开脱,因为他们帮你除掉圣物,你就再不用进去圣洞用血肉餵养它了对不对?” 庞嬙不满的瞪向她:“楚秀,我身为巫女族的族长,深知自己身上背负得到使命,我绝不会对圣物不敬!” 楚秀挑眉:“好啊,为了证明你的清白,你就下令杀死他们,正是因为他们的到来,圣物才出事,这也就预示著咱们的巫女族再没有神明庇护了!” 她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支持,他们纷纷大声呼喊:“杀了他们,为圣物报仇,平熄神明的怒火!” 庞嬙玉白的小脸上闪过一抹惶恐,是她大意了,她怎么之前就没发现楚秀的野心呢?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衝著站在不远处的战轩低声命令:“还愣著干什么?赶紧带著叶礼逃走,我先拖延她们片刻!” 战轩下意识拧紧眉心,男子汉大丈夫,他可不是临阵脱逃的人。 再说了,叶礼定然也是不肯走的,毕竟庞嬙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思及此,他就冷冽开口:“所谓圣物不过是一条吃人血肉的蟒蛇而已,你们既然这么在意它,为何不用己身饲养它?” 楚秀面上闪过一抹心虚,但是嘴上却强撑著说道:“这是族长的职责,她是庞姓女,唯有她的血肉才能让圣物吃的痛快!” 战轩同情的看向庞嬙:“瞧瞧,这群人是把你当傻子呢,用你的命,来换她们的安寧!” 楚秀著急爭辩:“你胡说,我们都十分尊敬族长,如何会將她当傻子?” 战轩不动声色的反问:“那你为何眼睁睁看著她赴死?你可知道,她到了及笄之日就必须前去圣洞!” 楚秀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阿嬤打断:“闭嘴,既然圣物已经被雷火劈死,那肯定是它的劫难,我们只能顺应天意!” 楚秀一双阴沉的眼睛骨碌碌乱转,她沉默片刻才咬牙说道:“阿嬤,圣物的死亡是庞嬙的过失,她不能再继续留在巫女族,要將她赶出去才行!” 阿嬤怔楞片刻,就听到庞嬙大声回答:“好啊,自此之后,我不再是巫女族的族长,诸位好自为之!” 说完,她就跟战轩三人站在了一起。 叶礼激动的喊了一声:“族长姐姐!” 庞嬙苦笑一声:“哪里还有什么族长?我已经被逐出巫女族,以后就叫我嬙姐姐吧!” 叶礼眯眼笑起来:“嬙姐姐正好跟我们一起回去西北军营,轩老大肯定能帮你隱瞒身份的!” 第1097章 军法 战轩还能说什么呢?庞嬙都那么悽惨了,他的確不能丟下不管。 四人离开巫女族,丝毫没有半点的犹豫。 快要走出密林的时候,后面猛然传来一声呼喊:“阿嬙?” 庞嬙骤然回头,就看到阿嬤提著一个包袱快步跑了过来。 她连忙迎上前去:“阿嬤,你怎么来了?” 阿嬤红著眼睛开口:“我来送送你啊,你是我养大的孩子,我如何捨得你离开?” 庞嬙伸手为她擦掉泪水安抚:“阿嬤该为我高兴才是,我终於卸掉了肩上的责任,我將来是自由自在的庞嬙,而不再是巫女族的族长!” 阿嬤点点头:“对,阿嬤替阿嬙开心,这包袱里面是我为你准备的一些金银细软,到了外面比不得咱们族里,定然是处处都要使钱,阿嬤不能让你的手头拮据!” 庞嬙诧异看著她:“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阿嬤苦涩摇头:“不了,阿嬤上了年纪,已经走不出巫女族的方寸之地了,倒是你,年纪尚小,未来可期!” 说完,她就走到战轩面前缓缓跪了下去:“轩公子,我的阿嬙就拜託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在外面遭受別人的欺负,她性子要强,请你多包容!” 战轩是不习惯別人向他下跪的,况且,也的確是他连累的庞嬙被逐出圣女族。 他伸手將阿嬤拉起来道:“你放心,只要有我战轩一口饭吃,就饿不著她!” 阿嬤终於喜极而泣:“多谢轩公子,希望你能信守诺言!” 战轩重重点头:“君子重诺!” 四人回到西北军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 萧琢看到他们安然无恙的归来,顿时长长的鬆了一口气,他连忙亲自將他们送回营帐。 战轩率先询问:“大將军,你怎么不问问你那个副將去哪里了?” 萧琢其实也已经猜到了他的下场,那不是个安分的主,他定然被战轩给反杀了。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实力不容小覷。 他不动声色的开口:“轩公子若是不提,本將军倒是忘了,那小子是不是贪生怕死的毛病犯了,做了逃兵跑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不想战轩被人记恨。 毕竟那名副將手底下还有几个忠心的士兵,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战轩从善如流的点点头:“是,他做了逃兵,刚刚离开军营就已经跑的无影无踪!” 萧琢咬牙咒骂:“就知道他是个怂货,不过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会命人將他的画像发出去,抓到之后,绝不轻饶!” 战轩没再搭腔,因为他很清楚,那个人肯定是找不回来了,他如今只怕已经在沼泽地里化成烂泥了。 四人疲累交加,匆匆洗漱之后,就结结实实的睡了一觉。 只不过战轩睡的並不沉,以至於当营帐外面响起纷乱的脚步声的时候,他猛然睁眼想来。 他迅速拿出藏在袖子里面的锋利匕首,伺机而动。 外面有人在低声交谈:“老大,咱们陈副將绝不会做逃兵的,他就算走,也得给咱们打个招呼,肯定是那臭小子说谎!” “嘘!”旁边的人下意识提醒。 几人把营帐,篷布划开,迅速朝著战轩方向扑了过来。 因为他们看的很清楚,四人组,以战轩为首。 哪成想,电光火石之间,他手中突然有粉末扬起,顿时就让他们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了。 “救命啊,快救我,我怎么瞎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传出去老远。 剩余的三人也被惊醒,纷纷跟战轩站在一起。 萧琢也被惊动,他带人前来的时候,眼底的怒火几乎要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灼穿。 战轩半点都不害怕,他依旧镇定自若。 萧琢厉声质问:“怎么回事?大半夜的,你们不睡觉,又胡乱闹腾什么?” 对方为首之人率先恶人先告状,他面色难看的开口:“回稟大將军,我们只是想要找叶轩等人询问陈副將的下落,他就用毒药伤人,他这般歹毒,根本就不配留在军营里面!” 受伤的几人也跟著附和:“是啊,大將军,我们的眼睛伤的很重,根本就睁不开了,他是有多大仇,多大怨报復到我们的身上?” 萧琢不由得有些头疼,在战轩等人没来之前,他的西北军营十分平稳,可自打他入了营,接二连三的出事。 他凝眉开口:“叶轩,你为何要对他们下毒手?不管如何,他们都將会是你的战友!” 战轩不动声色的反问:“大將军,战友会半夜搞偷袭吗?怎么,只许他们拿著利刃想要刺杀我,就不许我反击?” 为首之人率先爭辩:“我们没有,你別胡乱污衊!” 萧琢又没在场,他也懒得听他们胡乱攀咬。 他恼怒开口:“不管如何,他们擅闯別人的营帐的確是不对,叶轩你先给他们治疗眼睛,我会军法处置他们的!” 战轩疏离说道:“不用治疗,出去用清水洗乾净,过个半个时辰就能恢復过来,这根本就不是毒药,而是我隨意从地上抓的尘土而已!” 萧琢气的面色铁青,命人將那几个依旧哀嚎惨叫的士兵给拖了出去。 他也没惯著那些人,军法处置,每人打了五十军杖。 处理完这些事情,他已经疲惫不堪。 他將心腹叫到面前商议:“你说,要不要给战义候写封信,让他把战轩他们给叫回去?” 心腹连忙提醒:“大將军,万万不可,你但凡写了那封信,叶礼和战二公子在军营里面被欺负的事情就瞒不住了,你如何跟战义候交代?” 萧琢无奈嘆息:“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我怕他继续留在军营,我这条老命早晚都得被他给玩死,” 心腹转了转眼珠子,低声说道:“大將军,你既然烦他们,就想个由头將他们给支的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萧琢诧异看向他:“支去哪里?” 心腹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他顿时眯眼笑起来:“还是你主意多,蛮夷屡屡扰边,鑑於皇上之前跟他们签订了和平文书,本將军不能把他们给怎么样,既然战义候的儿子来了,那就让他去守著,到时候出什么事情,他自己担责!” 第1098章 守塔 打定主意,他这才觉得心情舒畅不少。 快到黄昏的时候,他把战轩请到了面前。 他凝眉开口:“战公子,你可听说过我们盛朝跟蛮夷的交界地,文光塔?” 战轩点了点头:“听说过,应该就在离著军营不远的地方吧?” 萧琢回答:“对,蛮夷最近越来越不安分,不断滋扰我们守塔的士兵,他想激怒咱们,让咱们率先发动战爭,他们的手段层出不穷,之前守塔的一名將领受了重伤,眼下那边正是缺人的时候,不如你和你的好友们过去?” 战轩拧了拧眉心,他如何看不出萧琢这是要將他给打发走。 不过,去守文光塔的確是一个好去处。 他现在可是一拖三,还有庞嬙是女子,若是被发现,那会很麻烦。 思虑片刻,他就毫不犹豫答应:“好,我听从大將军的命令,即刻前去文光塔!” 萧琢连忙摆手:“別,这不是我给你的命令,我只是在跟你商量,如果你愿意去,那最好,如果你觉得勉强,你依旧可以继续留在军营!” 战轩不由得眯眼笑起来,心道,萧琢可真是一只老狐狸,这是让他主动请缨前去文光塔呢。 他怕將来面对自己父亲的时候,没办法交代! 他旋即开口:“萧大將军,那要不我就留在军营?” “这?”萧琢的面色顿时青白复杂。 战轩霍地起身:“大將军,你就不能光明磊落些?战义候的儿子就不能派去驻守文光塔吗?你怕他作甚?” 说完,他就大步走出营帐。 看著他的背影,萧琢不由得嘀咕:“这臭小子心机手段可真够多的,根本就骗不了他!” 心腹安抚:“大將军不必忧心,只要他不是在你眼跟前出事,將来咱们就有的是说辞推脱!” 萧琢摆了摆手,让他派人护送战轩四人前去文光塔。 谢建树在路上没心没肺的询问:“轩老大,咱们这算不算被放逐了?听说文光塔那边是真刀真枪的打,蛮夷士兵可凶的很!” 战轩挑眉:“你怕?” 谢建树骄傲的扬起下巴:“我才没有,我既然来了军营,若是不打一场仗,有什么意思?”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战轩,他不能擅作主张成的带著好友们赴险,他该询问他们的意见。 他迅速顿住脚步道:“叶礼,庞嬙,你们两人可愿意跟著我一起前往文光塔,那边十分危险,蛮夷士兵经常前来滋扰!”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愿意!” 战轩担忧说道:“可我害怕,到时候刀剑无眼,若是你们受伤,我会很难过!” 叶礼连忙保证:“轩老大,我们能自己保护自己啊,是不是庞嬙姐姐?” 庞嬙也忙不迭点头:“对,我的功夫也很厉害,总之,我跟叶礼不会做你的累赘!” 战轩皱眉打断:“没把你们当累赘,只是不想让你们受伤,算了,赶紧走吧!” 约莫赶了两天的路,四人这才来到文光塔。 不得不说,这边条件可真是苦啊。 除了几座营帐之外,再没有其他的房舍。 护送他们的人都不想多待,转头就走,像是生怕走的慢了会被留下那般。 谢建树一边收拾营帐,一边骂骂咧咧:“麻蛋,萧琢那老小子肯定是故意整咱们,才把咱们发配到这种鸟不拉屎的破塔来!” 战轩抬手拍了他一下:“把怨气憋回去,既来之则安之,守护文光塔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用待在军营提心弔胆!” 谢建树转头看了庞嬙一眼,低声咕噥:“倒也是,万一被人发现她是女扮男装,少不得咱们要受军法处置!” 快到天黑的时候,营帐终於收拾妥当了。 战轩开始分配巡逻任务,他跟叶礼一组,而庞嬙就和谢建树。 另外再加上原来的士兵,总共四十人。 战轩先是带著大家熟悉地形,这才发现,文光塔周遭实在是离著蛮夷太近,怪不得他们总要掠夺,这边的土地实在是太肥沃了。 附近的百姓也自发组织成护卫队,前来拜见战轩。 为首之人恭敬开口:“你是新来的护塔小將军吗?” 战轩连忙说道:“不敢当,我確实是萧大將军刚刚派下来驻守文光塔的,不知道你如何称呼?” 那人自我介绍:“我叫王富贵,是百姓们推举出来的护卫队队长,至於我身边的这位叫刘息止,他是副队长!” 刘息止面色十分不好看,因为他觉得战轩等人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他如何能做护塔將军呢? 他原本就脾气直,此刻因为恼怒,就更没有半点的遮掩。 他不满说道:“队长,咱们得去找萧大將军理论一番,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把文光塔周遭的百姓看在眼里,如今正赶上稻穀收成的时候,他非但没派来精兵强將,竟是只送了这四个牙都没长齐的小矮子!” 谢建树听了这句话,就气的暴跳如雷。 他愤怒衝过去质问:“你说谁小矮子?你敢再说一遍!” 刘息止可不怕他,单手就握住他的胳膊,打算要摔他一个嘴啃地。 哪成想,谢建树动作十分灵活,他非但没有被摔倒,甚至还借力坐到了刘息止的脖子上,扬起拳头就对著他脑袋一顿爆锤:“我让你骂徐小矮子,让你瞧瞧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小爷我的拳头硬!” 刘息止被打的痛苦哀嚎,却又没办法將他甩掉。 眼看著刘息止已经鼻青脸肿,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强壮青年就要上前帮忙。 王富贵连忙开口:“小將军,你就眼睁睁看著他们內斗吗?这万一要是被蛮夷人瞧见,只怕得笑话咱们!” 战轩慢悠悠说道:“也不是我们先起的头,是你的副队长先出言不逊,他不是瞧不起我们的实力吗?现如今让他涨涨见识也是可以的!” 刘息止咬牙切齿的爭辩:“是他耍诈,若是来个公平决斗,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战轩眸光凛冽的开口:“小树,先停手,免得落人口实!” 谢建树迅速从刘息止身上跳下来,衝著他扬了扬拳头:“来,咱们就公平决斗,你看小爷会不会依然揍得你的满地找牙!” 第1099章 轻视 刘息止满目狰狞恨意,他迅速朝著谢建树扑了过去。 然而,他依旧没有占的半点便宜,因为谢建树实在是动作太灵活了,总往他的背后躲,不过片刻,就已经绕的他头晕目眩。 他一个没站稳,直接扑倒在地上摔了个大马趴。 谢建树迅速跳出去老远,他仰头哈哈大笑:“这可是他自己摔的,我根本就没碰他!” 王富贵迅速上前將他扶起,低声呵斥:“现在你总该死心了,別看人家年纪小,但是他们一个个都有功夫的!” 刘息止疼的齜牙咧嘴,却也不是个记仇的。 他点点头,连忙大步走到战轩面前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对小將军等人轻瞧了,还请你不要生气!” 战轩摆摆手:“没事,也怪他下手没有轻重!”说完,就衝著谢建树使了个眼色。 他衝著刘息止抱拳:“刘副队长,咱们两人是不打不相识,不过是互相切磋罢了,以后请多多指教!” 刘息止想回他一个笑容,但是刚裂开嘴角,就疼的斯哈大叫。 王富贵趁机打圆场:“今天是咱们大家初次见面,不如大家都去我家里喝一杯?” 说完还解释:“我家离著文光塔不远,就在那边的山脚下!” 战轩客气拒绝:“不必了,我们还要巡逻,喝酒误事,待粮食落袋为安,咱们再大肆庆祝也不晚!” 王富贵听他这么说,也就没再勉强。 战轩让谢建树拿了金疮药给刘息止处理伤口,接著才带著他们前去巡逻。 叶礼还是第一次深夜走在空旷的山道上,他缩著肩膀,大气都不敢出。 战轩瞧出他的紧张,刻意离著他近一些。 恰在此时,一名士兵突然开口:“小將军,怕是有蛮夷士兵来犯,小的听到马蹄声了!” 战轩震惊的瞪向他:“你如何听到的?” 士兵迅速回答:“小的自幼耳朵十分灵敏,不但能听到马蹄声,还能分辨出他们大约来了百十个人!” 眾人听了倒吸一口冷气,百十来人,足足比他们多了一倍,这可如何是好? 刘息止最先说道:“跟他们拼了,那些粮食是我们一年的口粮,绝不能被抢走!” 眾人也跟著附和:“对,誓死捍卫粮食!” 战轩倒也没想到这才刚到文光塔第一夜就能跟蛮夷士兵干上,不过他並没有慌乱。 他手里握著雷爆求这个大杀器,別说来百十名士兵,就算再有上千人,他照样能打的他们落流水。 他迅速命令:“大家快些將绊马绳拴好,先搞他们个人仰马翻再说!” “是!”眾人连忙忙活起来。 几乎是刚布置妥当,不远处的山道上就亮出无数的火把。 “驾!”凛冽骇人的声音在暗夜中分外的清晰。 战轩將手里的雷爆弹塞给叶礼几颗:“待会等他们摔倒之后,就往他们身上狠狠砸,明白吗?” 叶礼点点头,面色凝重的握紧掌心。 伏在旁边的刘息止好奇询问:“小將军,难道咱们不该趁著他们摔倒的时候,上去砍杀他们吗?为何要往他们身上砸石头?” 战轩开口叮嘱:“谁都不要动,听我指挥!” 此时的他倔强凛冽,莫名的让人生出胆寒之意。 刘息止虽然心里疑惑,但是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他对眼前的这位小將军已经生出惧怕之心。 不过是瞬息之间,那些蛮夷士兵就已经衝到了眼前。 绊马绳起了很好的作用,尤其是在黑夜中,更加让他们没有防备,几乎是跑在最前边的马匹全都摔翻在地上。 趁著他们十分混乱的时刻,战轩立刻將手里的雷爆弹给狠狠丟了出去。 “砰砰砰!”接连炸响的声音把所有人都给嚇傻了。 趁著这个功夫,战轩立刻一声大喊:“杀啊!” 眾人全都衝出去,奋力砍杀还没醒过神来的蛮夷士兵。 战轩和叶礼都是头一回在战场上廝杀,两人都激动的眼睛泛红。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明白,这种拼杀根本不在意什么武功招数,只要能把人砍死就行。 他们英勇无畏,很快就逼得蛮夷士兵节节败退。 其中被几名亲兵护著的一名蛮夷將领满脸恼怒的喝问:“怎么会有埋伏?他是谁?他手里如何会有这么厉害的武器?” 一下子诈死他带过来的大半亲兵,著实嚇得他魂飞魄散。 属下焦急开口:“听说是新派过来的小將军,咱们细作传过来的消息有误,將军还是先赶紧退走再做打算吧?” 那人也不敢恋战,迅速打马撤退。 他走的时候,看到了战轩的面容,他咬牙咒骂:“臭小子,你等著,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战轩带著眾人清理战场。 此时刘息止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復,他看到那些被一声声滚雷炸翻的尸体,就嚇得头皮发麻。 他觉得战轩不是人,应该是雷神! 他嚇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小的,拜见雷神!” 战轩登时愣住,这好端端的,他咋就成神了? 叶礼凑在他耳边小声提醒:“他们以为那些滚雷是你引下来的,所以才会认为你是神明!” 战轩恍然大悟,原来都是雷爆弹闹的。 他连忙將刘息止拉起来道:“你误会了,我並不是神,只不过是我母亲做出了一种可以引雷的小圆球而已!” 刘息止满目敬仰的凯欧:“那你母亲定然是神!” 战轩不由得拧紧眉心,这是跟他解释不清楚了? 只不过,他见识了雷爆弹的威力之后,也觉得母亲十分厉害,她也算得上这个世上的奇女子了。 他並没有过多解释,而是迅速催著眾人收拾满地的狼藉。 此时仅存的十几名蛮夷士兵护送著大將军返回到蛮夷军营,顿时就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蛮夷主將施德云亲自出来迎接,他原本以为儿子会大获全胜,却没想到就看到灰头土脸的狼狈模样。 他震惊询问:“怎么回事?你不是带了百来人前去抢粮食?为何就你们几个回来了?” 第1100章 责怪 提起这个,施谦就气的浑身剧烈颤抖。 他没有吭声,而是逕自衝进营帐里面,端起冷水就往自己头上浇下。 彻底冷静下来,他的眼底染满狠辣光芒。 他看向跟进来的施將军道:“父亲,细作送回来的消息有误,此番文光塔新派过来的守塔小將军並非一般人物,他手里有十分厉害的武器,我的属下们,大多被活活炸死了!” 施德云瞳孔剧烈收缩,他连忙上前询问:“你没事吧?可曾伤著?” 施谦摇摇头:“儿子没事,但是我那些精兵强將,连人带马都丧了命,我实在是不甘心!” 施老將军面色难看的说道:“那个东西,我听说过,之前以死的蛮夷公主程真真就在盛朝遇到过,所以咱们蛮夷这几年才这般低迷,原本以为,他们不会再用那种东西,没想到,竟然会又出现!” 施谦著急开口:“那怎么办?如今咱们军营粮食短缺,若是不及时补充,只怕冬季根本就熬不下去!” 施老將军来回踱了几步道:“莫慌,你让我想个办法!”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一名少女的声音:“父亲,听闻大哥回来了,他受伤了吗?能让我见见她吗?” 施老將军连忙开口:“阿文,你快些进来!” 施文见到面色难看的施谦,一张俏美的小脸上顿时染满了担心。 她颤声询问:“大哥,你没抢回粮食?” 施谦用力闭了闭眼,这是他从军以来最丟人的一次。 他艰难开口:“阿文,这次大哥损失惨重!” 施文毫不犹豫的追问:“那李卿呢,我怎么没见到他?” 施谦面上闪过复杂挣扎,犹豫片刻才缓缓回答:“李卿被炸死了!” 他此时十分愧疚,那是他的好友,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给他收尸。 施文顿时情绪崩溃,她哭著质问:“你明知道我喜欢李卿,你为什么不把他给救回来,你只顾你自己,我恨死你了!” 施谦任由她责骂,始终都没有爭辩一句。 直到施老將军一声怒喝:“行了,你大哥能九死一生的回来,就已经是咱们施家的祖宗在保佑,你还责怪他干什么?” 施文伸手用力擦擦了擦眼泪道:“是谁?到底是谁害死的他?他功夫极其厉害,没人能轻易伤了他!” 施谦苦笑一声:“文光塔新来了一名守塔小將军,我就是栽到了他的手里!” 施文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怎么可能?你的功夫不是也很厉害?而且还带了那么多人前往,他们岂能伤你分毫?” 施谦咬牙说道:“那个臭小子手里有十分厉害的武器,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施文眼底闪过狰狞恨意,她咬牙说道:“父亲,请你准许我去给李卿去报仇!” 施老將军眼底闪过剧烈挣扎,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他根本就不捨得。 施谦倒是眼睛一亮:“父亲,我有办法,我们可以派人去用美人计勾引那个臭小子,取得他的信任之后,再把他的武器全都偷过来,这样,咱们在杀回去报仇!” 施老將军连忙开口:“阿文,听你大哥的,不必你亲自前往,父亲可以再派其他的少女前去!” 施文固执说道:“没有人再比我更合適了,父亲,我会隨机应变的,我不但要抢那人的武器,还要他的命!” 看到女儿眼底的杀意和决心,施老將军顿时明白拦不住了。 夜幕降临,一道纤细的人影偷偷离开了蛮夷军营。 此时战轩正在文光塔参加庆功宴,那些百姓得知打了一场胜仗,自发的给他们送来自酿的美酒和丰盛的食物。 谢建树喝了不少,都已经开始跟刘息止称兄道弟。 庞嬙正握住叶礼的手腕低声安抚她:“你不用有心理负担,你只想著,若是你不动手杀人,那些人就会要你的命!” 叶礼点点头:“阿嬙姐姐,我都明白的,我就是一时间无法接受!” 庞嬙心里很清楚,小傢伙是被保护的太好了。 凡事都有个头一回,以后他定然会成长为一个杀伐果敢的精兵强將的。 她给叶礼斟了一杯酒:“来,喝一口,这可是好东西,最能镇定心神!” 叶礼低头抿了小口,就苦的整张脸都给皱起来。 他连忙放下道:“不行,我喝不了!” 庞嬙不由得大笑:“阿礼,你得学著喝酒,不然,会被別人笑话的!” 她刚想要捏著叶礼的鼻子往他嘴里灌,就被战轩给及时阻拦:“不许灌他喝酒!” 庞嬙吐了吐舌,逕自把那杯酒灌进自己的喉咙。 叶礼低声说道:“轩老大,我没事,我可以喝一些,我既然来了军营,就要学著饮酒的!” 战轩皱眉:“学点好,你看谢建树喝醉了是个什么德行?” 叶礼没再吭声,乖巧的端起水碗小口喝著。 等他吃饱喝足,战轩就沉声说道:“我先送你回去,这些人不知道要喝到什么时候!” 叶礼伸手拽著他的袖子囁嚅:“轩老大,我还不想回去,你不如带著我在周遭转转好不好?” “好!”战轩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 两人不知不觉来到昨夜激战的地方,虽然尸体都已经处理乾净,但是空气中的血腥气似乎还没有散尽。 叶礼面色苍白的开口:“轩老大,这是我第一次杀人,我没有手软!” 战轩点点头:“叶礼,自打你来到西北军营的那一刻起,你就是盛朝的士兵了!” 叶礼一颗心陡然狂跳起来,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弱小了,他继承了父亲的衣钵。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父亲,你看到了吗?叶礼並没有给叶家丟人啊!” 战轩面上划过一抹心疼,藏在袖子里面的拳头也霍然握紧。 他刚想要把叶礼拉起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悽厉的哭叫:“有人吗,快救命啊!” 他下意识看过去,就见一个满身狼狈的身影朝著这边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叶礼速度极快的衝出去,一把將那名女子给紧紧扶住。 他担忧询问:“姑娘,你怎么了?” 第1101章 做饭 少女嘴角不断流出鲜血,她颤声呜咽:“蛮夷士兵在追杀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说完,她就直接晕死了过去。 叶礼著急看向战轩:“轩老大?得赶紧帮她请个医者,她应该受了伤!” 战轩下意识拧紧眉心,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先把她带回营帐再说!” 施文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叶礼正坐在她的面前。 她哑声询问:“我,我这是在哪里?那几名作恶的蛮夷士兵抓到了吗?” 叶礼温声安抚:“你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至於伤你的那些蛮夷士兵,轩老大已经带人去追了,只不过没寻到!” 施文面上闪过一抹惶恐,她猛然抓住叶礼的胳膊哀求:“我已经无路可去,我娘亲大哥都被蛮夷士兵给杀死了,他们为了保护我,將我藏在石头缝隙里面,呜呜呜,饶是这样,他们也发现了我的踪跡!” 叶礼同情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规劝。 他只能安抚:“你莫要再害怕,先安心养伤,至於你能不能留下,等轩老大回来再跟他商量!” 施文柔弱的点了点头,一副惶恐不安的可怜小兽模样。 她喝药之后,很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战轩也已经巡查回来了,他低声询问叶礼:“她怎么样?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吗?” 叶礼回答:“醒了,她说娘亲和大哥都被杀了,你寻到尸体了吗?” 战轩晦涩开口:“寻到了,死的十分悽惨,身上被刺了很多刀,像是在泄愤!” 叶礼咬牙说道:“只怕他们把仇恨转嫁到无辜之人身上了,他们也太歹毒了,怎能连普通百姓也杀?” 说完,他同情的看向施文:“她也太可怜了些,以后没了娘亲和大哥的庇护,她该如何活下去?” 战轩没有吭声,而是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叶礼连忙跟在他的身后,他小心翼翼询问:“轩老大,你打算如何安置她?” 这时候谢建树从旁边走过来搂住他的脖子道:“叶礼,你小子该不会同情心泛滥了吧?你想让轩老大收留她?” 叶礼涨红了脸爭辩:“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她现在受著伤,又刚刚遭受失去亲人的打击,她肯定会很难过!” 庞嬙也跟著开口:“是啊,小姑娘又长了一副好容貌,若是再落到那些蛮夷士兵手里,只都不会有好下场!” 谢建树凝眉沉吟:“可,咱们也是把脑袋別在裤腰带上,有今天没明天的,能將她留下吗?” 战轩毫不犹豫开口:“不能,待她醒来,就將她送到村子里面去,让刘息止找人妥善照顾她!” 叶礼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话。 他回到营帐里面的时候,施文就已经悲戚呜咽起来。 他手足无措的询问:“小姑娘,你,你怎么哭了?” 施文委屈开口:“我刚刚都听到了,你的老大不想留下我,要將我给送走对不对?” 叶礼並没有隱瞒,他认真解释:“村子里面更安全些,这边隨时有蛮夷士兵前来侵犯,我们老大担心护不了你的周全!” 施文用力咬了咬唇,良久才低声囁嚅:“终究也是你们救下了我,我娘亲自小就教导我,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能不能让我给你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报答?” 叶礼好奇打量她:“你能做什么呀?” 施文脱口而出:“做饭!” 听闻施文要给眾人做饭的时候,战轩十分意外。 只不过他將疑惑压在心里,並没有说出来。 他只是叮嘱:“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別把营帐给烧著就行!” 施文得了允准,就开始忙碌起来。 她手脚十分利落,竟是把普通的蔬菜做出了很多样。 谢建树闻到饭菜香味的时候,一双眼睛都瞪圆了。 他震惊呢喃:“她竟是真的会做饭?明明看上去娇滴滴的,什么都不会的模样!” 叶礼抬手打了他一下:“你真是小瞧人,我亲眼瞧著她做的,她的厨艺的確非凡!” 谢建树开心笑起来:“那我今天可有口福了,正好刘息止还给我二两酒,我再跟轩老大喝一杯!” 战轩直接踹他一脚:“就知道喝,別人把你卖了,你是不是还要帮著去数钱?” 谢建树苦著脸叫冤:“轩老大,我又怎么惹了你?” 战轩给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就逕自走进营帐里面。 这时候施文已经把丰盛的饭菜都摆在桌子上,她有些侷促的开口:“恩人,你们都回来的正好,可以开饭了!” 叶礼下意识夸讚:“姑娘,你厨艺不错啊,这些菜品只看著就很好吃的样子!” 战轩挑眉看他:“叶礼,饭菜好不好吃,是品出来的,而不是看出来的!” 施文眯眼笑起来:“还是轩老大说的对,得尝过之后,才知道真正的滋味!” 战轩疏离打断:“我不是你的轩老大!” 施文尷尬囁嚅:“对不起恩人,是我僭越了!” 说完,还红著眼眶看向了叶礼。 叶礼可不敢帮腔,他飞快垂下小脑袋道:“大家先吃饭吧,夜里还要去巡逻!” 几人连忙吃饭,而施文就满脸失望的坐在角落里面。 战轩似乎胃口不好,摆在他面前的饭菜,他根本就没动。 施文只能鼓足勇气询问:“恩人,是不合口味吗?你喜欢吃什么?我重新再帮你去做一些?” 战轩摇摇头:“不用,我之前在外面垫补了些烤饼,所以现在就不饿,你不必在意!” 施文用力咬了咬唇,眼底划过一抹不甘。 沉默片刻,她才说道:“那不如我给恩人斟一杯酒吧,这样也算谢过你了!” 战轩倒是没有拒绝,他沉沉应声:“好!” 施文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满脸恭敬的拿起酒壶,將他面前的酒杯给斟满。 战轩伸手端起,仰头一饮而尽。 待喝完,他才起身开口:“你们先吃著,我有些疲乏睏倦,就回去歇著了!” 说完,就朝著外面走去。 叶礼想要去追他,却被施文给缠住:“恩人,你多喝些鸡汤,这是我精心熬製出来的,能滋补身体的!” 第1102章 睡沉 叶礼不好拒绝,就端起汤碗喝了不少。 然而,约莫半个时辰过去,眾人竟是全都歪歪斜斜的睡了过去。 尤其是谢建树的睡相更不好,他整个钻进了饭桌底下。还打起如雷的鼾声。 施文满目不屑,她拍拍手起身:“一群卑贱的盛朝人,如果不是手有利器,你们凭什么能打败我们的蛮夷士兵?” 她抬脚踢了踢谢建树,这才朝著外面走去。 哪成想,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迷糊茫然的声音:“你,你去哪儿?” 施文浑身僵住,她没想到叶礼竟然会这么快醒来。 她迅速返回到他身边安抚:“我看你们都困了,就出去给你们拿几张毯子过来,免得受了寒!” 叶礼咕噥一声:“多谢!” 说完,又闭眼睡了过去。 施文这才鬆一口气,確定叶礼睡熟,就轻手轻脚的走出营帐。 她先去了厨房那边,再出来的时候,手里端著一碗醒酒汤。 她走到战轩营帐外面,细声细气的询问:“恩人,你醒著吗?我给你端了一碗醒酒汤过来,刚刚也给谢公子送了!” 屋內寂静,並没有任何回应。 施文这才大著胆子进去,就看到战轩也躺在床榻上睡沉了。 她眼底恨意翻涌,猛然拔下发间的锋利银釵就要朝著他的心口狠狠刺下。 只不过片刻,她就霍地冷笑起来:“不能让你这么痛快的死去,我要让你向李卿那样炸的体无完肤!” 她迅速收好银釵,转身就在战轩周遭仔细搜找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却始终没有寻到那些黑色小圆球的踪跡。 她不由得有些著急! 毕竟迷药是有时效的,万一他们全都清醒过来,那她的计划就败露了。 她焦灼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想不明白战轩到底把东西藏在了何处。 她猛然看到他腰间坠著的袋子,一颗心咚咚咚狂跳起来。 她下意识伸过手去,冷不防战轩却翻了个身。 她嚇得大气都不敢出,整个人伏在地上浑身剧烈颤抖。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他只不过是翻了个身继续睡而已! 施文再没迟疑,迅速扯走他腰间悬掛的袋子,转身朝著外面快步跑去。 她並不知道,几乎是她刚刚离开,战轩就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悄然跟在她的身后,看到她跟一名黑衣人匯合。 她將袋子交到那人的手中说道:“大哥,这就是那些利器,我全都给偷来了,这下,咱们可以把那些盛朝狗全都给炸个稀碎了!” 施谦震惊的看向她:“怎会这么顺利?我瞧著那小子很精明啊,他岂能对你毫无防备?” 施文一张俏脸顿时就沉了下去,她不满指责:“你不信我吗?要不然,你把小圆球拿出来往地上砸一砸,看看能不能炸开?” 施谦连忙摇头:“不行,若是闹出大动静,就会把他们给引过来,现在正是偷袭的好时机,你隨著大哥去把那群盛朝狗全都送上西天!” 施文咬牙切齿的呢喃:“我要把他们的那个轩老大给碎尸万段,他太可恶了!” 施谦温声安抚:“嗯,留著他隨你处置,咱们走!” 兄妹两人齐齐返回盛朝军驻扎营帐,毫不犹豫的將袋子里面的圆球就拿出来几颗。 施谦咬牙说道:“妹妹,我们一起报仇吧?” 施文眸光灼灼的点点头:“对,让他们死,让他们全都死!” 话音落下,她就把手中的圆球给丟了出去。 然而,隨著啪嗒一声圆球滚落在地上,除了骨碌碌滚出去老远之外,竟是再无其他的变化。 她登时愣住,她不解看向脸色难看的施谦:“大哥,你不是说会爆炸吗?为什么却没有半点的动静?” 施谦没好气的开口:“你问我,我问谁去?你只怕被人骗了,这根本就不是会爆炸的利器,就只是普通圆球!” 施文无法解释这个事实,她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袋子道:“不可能,我是从他身上偷下来的,如果不是真的利器,他怎会隨身携带?” 她接连又拿出不少小圆球,全都一股脑的丟了出去。 爆炸声依旧没有响起,倒是噼里啪啦的声音,把不少士兵都给惊醒了。 兄妹两人不敢迟疑,下意识转身就要逃走。 只不过,刚刚转过身,就看到满脸玩味的战轩站在不远处,他那张英俊的面容上,正带著毫不遮掩的嘲讽之色:“两位,假的雷爆弹是不是也挺好玩?” 施谦毫不犹豫的將妹妹施文挡在身后,他愤怒喝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妹妹是来偷雷爆弹的,所以才故意用假的糊弄她?” 战轩点点头:“对呀,就你妹妹那拙劣的演技,如何能骗得了我?你都不去打听打听,我爹娘是谁!” 施文凝眉开口:“那我能问问你,我到底是如何露出的破绽吗?我自认为你应该不可能轻易识破才对!” 战轩眸光灼灼的盯著她:“我说你娘亲和兄长被蛮夷士兵给杀死,我起初是信了的,但是把你救回来之后,我却发现,你手掌心中有轻微的剥茧,这是练剑留下的痕跡,你既然会功夫,那又为何身上没有半点反坑的痕跡?” 施文不由得皱眉:“这很牵强,难道我就不能打不过他们吗?” 战轩摇摇头:“你可以打不过,前提是你得打,但是你身上的痕跡太过於刻意,就像是故意弄出来的狼狈!” 施文用力握紧了拳头,猛然就握著一把利刃朝著战轩扑了过去。 直到这一刻,战轩才发现,她的功夫是很厉害。 只不过,他也不赖。 两人接连对了好几招的功夫,施谦就发出一声悽厉惨叫:“妹妹快住手,別再跟他打了,不然我就会被利剑给刺穿了!” 施文分心朝著他看过去,就见谢建树的冰冷长剑已经落在施谦的脖颈处。 她生生挨了一脚,吐血狼狈的后退半步。 庞嬙箭步衝上前,抬手拧住了她的胳膊。 她剧烈挣扎:“你们这群盛朝狗,快些放开我,我父亲是蛮夷大將军,他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战轩慢悠悠开口:“我正想要见一见那位大將军,我倒是要问问他,如何敢抢我们盛朝百姓的粮食,谁给他的胆子!” 第1103章 损失 他眼底杀意闪过,迅速用匕首砍下了施谦的小拇指。 “啊!”施谦疼的直接晕了过去。 施文也嚇得面色苍白难看,她没想到战轩竟然会出手这么狠辣,她著急大喊:“你敢伤我大哥,我父亲绝不会放过你!” 战轩不屑挑眉:“你以为我怕?” 施文浑身颤了颤,她眼睁睁看到犹如杀神一般战轩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他將带血的手指递给她:“去,將你的父亲请到文光塔,就说盛朝守塔小子战轩要见他一面!” 施文脚步踉蹌的逃走,哪怕跑出去老远都没敢回头。 她在半路上遇到了带兵赶来的施德云,她哭著大喊:“父亲,你快去救救大哥吧!” 施德云面色震惊的看著她:“你大哥他怎么了?你赶紧说啊!” 施文悲戚呜咽:“大哥被守塔小將军给抓住了,还砍掉他的小手指,他真是好残忍啊!” 施德云抢过她手中带血的锦帕,待看清楚那根砍断的小手指,几乎气的眼前一阵阵晕黑。 他嘶声咒骂:“小杂碎,老子绝不会放过他!” 哪怕心里恨意滔天,但是他也明白,眼下先赶紧把施谦给救出来,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 他迅速开口:“小杂碎提了什么条件?” 施文囁嚅:“他要见你!” 施德云冷哼一声,迅速率兵赶去文光塔。 他来到近前的时候,就扬声叫喊:“小杂碎滚出来,你不是要见老子吗?老子如今来了,你还不赶紧出来拜见磕头?” 战轩將施谦拖了出去,满目嘲讽的开口:“哪儿来的疯狗乱叫,吵了小爷的美梦,只能打小狗出气了!” 说完,就抬手狠狠抽了施谦几个耳光。 “你,放肆!”施德云何曾见过这般肆意囂张的少年,他死死勒住马韁绳,那双眼睛里面瞪出来的杀意,仿若要將他生吞活剥! 战轩毫不在意的挑眉:“我如何就放肆了?难道不是你先来到小爷面前狗叫的?” 施德云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黄口小儿休得无礼,就算你们大將军萧琢来了,也要对我毕恭毕敬,你先赶紧把我儿子放回来,不然,我蛮夷绝不善罢甘休!” 战轩漫不经心的开口:“萧琢是萧琢,我是我,如今这文光塔是小爷我在驻守,你儿子既然犯在我的手里,你们蛮夷不付出些代价,別想把他给囫圇带走!”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施德云背后的那些蛮夷士兵顿时亮出齐刷刷亮出刀剑。 战轩凛然不惧,他讥誚开口:“谁敢上前半步,我就即刻將他的整个右臂给砍下来,不服试试?” 施谦嚇得大喊:“不要啊,父亲,你快命令他们將兵器收起来,他真的是说到做到!” 施德云震惊的看著满身狼狈的儿子,他这次怕是真嚇破了胆,不然,如何能变成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 他连忙转头呵斥:“都把兵器收起来,咱们此番是来和谈的!” 说完,他就看向战轩,语气急切的说道:“我都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先赶紧把架在我儿脖子上的利器给拿开!” 战轩眯眼笑道:“刚才骂我不算?” 施德云下意识呵斥:“你別不识好歹!” “啪!”战轩才不跟他废话,直接就又砍掉施谦一根手指头。 “啊,疼疼疼!”施谦悽厉惨嚎。 施德云气的浑身颤抖,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行事太诡诈了,一言不合就砍手指头。 他儿子可不能变残疾啊! 思及此,他就惶恐开口:“好,我承认刚刚是出言不逊,不该骂你,我现在就向你道歉还不行?” 战轩不屑挑眉:“动嘴的?可半点都没诚意!” 听了他的话,施德云登时老脸涨红,他身为蛮夷主將,地位可是极其尊崇。 现如今却被一个少年给威胁钳制,这要是传出去,將来他还有何在军中立威? 可,他若拒绝,施谦就又会遭罪。 两相权衡之下,他抬手就朝著自己的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我不该对小將军无礼,我已经知错,请小將军原谅我这一回!” 明明他的巴掌已经很响了,但是战轩却凝眉开口:“小爷我没听到啊,你有在说话吗?” 施德云恨得喉咙里面灌满了铁锈味,他如何看不出眼前的少年是在故意羞辱他。 然,他没有选择! 他只能再狠狠抽了一巴掌,用了更大的力气,声音也就更响亮了。 他张了张嘴,就有鲜血顺著他的唇角流下来。 他咬牙说道:“小將军,这下,你看到我的诚意了吗?” 战轩眯眼开口:“看到是看到了,可刚刚你骂了我可不是一声,打算一个巴掌抵消?” 施德云还不及说什么,他身边的副將就已经看不下去,他恼怒开口:“你別得寸进尺,两军交战都不斩来使,你不就是一个破守塔的吗?如何能这般为难羞辱我们主將?” 战轩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样:“哎呀,那我这破守塔的可真不敢招惹你们的主將啊,我这手一嚇的抖,就握不稳手中的利刃了,你瞧!”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施谦的第三根手指头又给砍了下来。 这下,他疼的连声音都叫不出来了,他倒在地上,身体剧烈踌躇起来。 施德云心疼的无以復加,他怒吼:“你到底想要怎样?你这般残忍的伤害我儿子,你就不怕我挥兵攻打你们盛朝?” 战轩只扔给他两个字:“你敢?” 施德云眼底杀意翻涌,他的確是不敢,他知道眼前臭小子手中藏著大杀器。 但凡他衝动开战,必然会遭受重大的损失。 他凝眉衡量了一番才缓缓开口:“小將军,我儿子受了断指之伤,我得赶紧把他带回去治疗,我答应你,以后再不踏足盛朝土地半步,这样的许诺,你可满意?” 战轩摇摇头:“我不满意,难道你们蛮夷大军之前屡屡对我盛朝无辜百姓烧杀抢掠就这么轻飘飘揭过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施德云浑身僵住,这是不能善了? 第1104章 退兵 容不得他想明白呢,战轩就已经开口:“想要换回你的儿子,蛮夷必须退出边境线一千里驻扎!” 施德云瞳孔剧烈收缩,这怎么可能! 之前蛮夷在跟盛朝签订合约的时候,都已经做出很大的让步,若是再退出一千里之外,那还驻扎什么?直接回都城不行吗? 他毫不犹豫摇头:“不行,我做不到,我能做主的只能是约束士兵不再滋扰盛朝百姓,其他的,恕我不能答应!” 战轩慢悠悠开口:“看来,你也並不是真的在意自己儿子的死活啊,既然谈不拢,那就滚吧,別耽误小爷喝酒睡觉!” 他下了逐客令,並让谢建树赶紧把满身鲜血的施谦给带下去。 施谦惶恐大喊:“父亲,你要救我,求你一定不要放弃我啊!” 施德云心如刀绞,眼睁睁看著儿子被拖走。 他狠狠瞪了战轩一眼,转身打马离开。 不过片刻,那些蛮夷士兵全都走的乾乾净净。 一直站在旁边的叶礼快步走过来说道:“轩老大,你说他会不会去找大將军去告状?” 战轩冷哼:“我就怕他不去,萧琢把咱们派过来的,咱们既然能抓到蛮夷主將的儿子,那是咱们的本事,他若敢说让放人,那他就是叛徒!” 叶礼忙不迭点头:“对,轩老大威武!” 战轩摸了摸他的脑袋:“不必担忧,有我爹和我娘撑腰,谁敢动咱们分毫?” 此时正在盛朝京城的林怡琬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可把跟在旁边的战阎给担心坏了。 他问:“昨晚上是受凉了吗?” 林怡琬抬手揉了揉鼻子,闷声闷气的开口:“你闭嘴,我老腰都快被你给折腾断了,你以后再敢这样,就直接去书房睡!” 战阎可不想去睡冷被窝,他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保证下回听你指挥,你可別把我给赶走!” 林怡琬没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凝眉询问:“阿轩有没有送消息回来?他去了西北军营也得好些天了吧?” 战阎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林怡琬开口。 她瞧出端倪,忍不住质问:“你墨跡什么?是不是阿轩出了什么事情?你打算瞒著我?” 战阎迅速回答:“没有,只是他已经不在西北军营了,而是派去苍凉城的文光塔驻守了!” 林怡琬诧异的瞪大眼睛:“驻守文光塔?那不应该是老兵该做的吗?他这才刚去参军啊!” 战阎面色也复杂难看,他看了萧琢的来信,说是要歷练战轩,他自己也想立功报效朝廷,这才將他派去驻守文光塔,可他却很清楚,这分明是託词。 他不好安排战轩几个,才將他们弄走,眼不见心不烦! 战阎徐徐开口:毕竟他的处置也挑不出任何错处,所以在收到信之后,我虽然担心,却也只能静观其变!” 林怡琬气的面色苍白,她一把抓住战阎的胳膊喝问:“你收到萧琢的信有多久了?咱儿子现在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战阎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他用力抱住她说道:“琬琬,你还不相信咱们阿轩的本事吗?再说了,你別忘了,咱们父王在苍凉城也有旧兵的,他们都在暗处保护著阿轩,他如今厉害的紧,要逼著蛮夷主將退出去一千里之外!” 林怡琬一颗狂跳的心这才平復下来,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刚刚她真是切实体会到了这一点。 她伸手捶了战阎一拳:“你竟是把我蒙在鼓里,阿轩若是有个什么不妥,我绝不饶你!” 战阎握住她的手:“虎父无犬子,咱们的阿轩天生是带兵的料,就连父王那些旧部都夸讚他英勇无畏呢!” 他顿了顿又开口:“对了,你给他带的那些利器,可真是帮了他不少忙!” 林怡琬用力推开他道:“我再去帮他做一些,你让暗影亲自护送过去,千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战阎点点头:“嗯,放心吧!” 林怡琬前去药房忙碌,而佑仪公主的儿子墨小福的抓周宴也快到了。 玲儿进来请示她:“夫人,佑仪公主那边咱们要备什么礼?” 林怡琬从瓶瓶罐罐中抬起头来:“咱们战义候府是佑仪的依仗,京中百姓可都看著呢,绝不能少,你把常规的礼单上再多添上些,凑个吉利数,六十六个箱笼!” 玲儿连忙应下,转身出去安排。 林怡琬忙到晚上,又赶製出不少雷爆弹让暗影赶紧送去给战轩。 隔天,她早起带著战淼和战青柠前去佑仪公主的府邸参加墨小福的抓周宴。 墨府很热闹,墨小福也装扮的十分喜人。 远远的看上去,就像个小肉糰子。 战淼抱著他爱不释手,他也爱抓她的耳坠子玩。 佑仪公主光彩照人,如今已经是很利落的城主夫人做派。 她招呼宾客,真正做到了滴水不漏。 林怡琬很满意她现在的状態,她跟长公主唏嘘:“之前是咱们手底下的小孩子,一直要靠著咱们护著,宠著,可如今,她已经独挡一面,想想还怪心酸的,是不是咱们老了啊?” 长公主如今有女万事足,经过两场变故,她行事越发低调起来。 她慢悠悠开口:“你可一点都不老,瞧瞧你这容光焕发的模样,再看看你这脖颈上,你家战阎依旧是生龙活虎啊!” 林怡琬俏脸一红,伸手推了她一下:“你有没有正形,我都藏的这么严实了,你还能瞧见啊?” 长公主挑眉:“那当然,我火眼金睛!” 说完,她又凑在她耳边提醒:“你可小心著些,我听说咱们盛朝贵女,如今已经把你的夫君列为头等想嫁对象了,说他有钱有权,且又样貌俊美,是百年难遇的好儿郎呢!” 林怡琬不由得开口:“谁有本事將他抢走,那就儘管来,我可真是被他缠的死烦,谁家男人在外面每个应酬啊,就他,下朝就往府里跑,害得我连去温泉庄子上享受的时间都没有!” 长公主朝著不远处看过去:“琬琬快瞧,还真有人朝著你夫君上本事了呢!” 第1105章 抢走 林怡琬好奇看过去,只见男宾客那边,一名身穿锦衣的青年男子正在向战阎介绍他身边貌美的小姑娘。 她疑惑询问:“那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长公主回答:“咱们盛朝有一个隱世家族,复姓皇甫,当年他们跟先帝打下天下之后,就隱进东南九月城,向来都是避世不出,这次不知道怎么少家主竟然带著一个小姑娘进京了,想必只有你父王知道他们的来意吧!” 林怡琬点了点头,东南九月成她是听说过的,那边的药材极好,京城不少的药堂都是从那边进药。 只不过,她倒是並不知道,他们原来是隱世大族。 两人正说著话,就见到战阎不知为何脸色突然变得凝重难看,他没再理会皇甫少家主和他身边的那位姑娘,逕自转身拂袖离开。 长公主讶然开口:“你家阿阎竟是衝著他们发脾气了?他们刚刚到底在谈什么?” 林怡琬没將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她依旧在宴席上该吃吃该喝喝。 直到那位皇甫少家主突然开口:“此番我带著妹妹前来京城,她想为公主殿下的宴席增添一份色彩!” 林怡琬正拿了一颗葡萄吃,听到这句话之后,不由得减缓了咀嚼动作。 她是清楚京中规矩的,但凡有贵女想要搏个好名声,就在宴会上把自己的本事亮出来,若是表演的好,就会惊艷当场,名声远扬,可万一不尽如意,那就只能被人笑话了。 她想不明白为何隱世大族还要靠著这个来出头,只怕东南九月城,真是遇到什么事了。 她正犹豫的功夫,就见少女已经执著一把羽毛扇走上了高台,她眉眼弯弯的开口:“我给大家表演一个扇子舞吧?” 对於长的好看,且又身份尊贵的女子,大家总报以宽容的。 哪怕她的舞蹈也並不出奇,眾人还是报以热烈的掌声。 林怡琬端坐著欣赏,长公主就凑在她耳边询问:“你真不好奇刚刚皇甫家的少家主跟你家战阎说过什么吗?” 她毫不犹豫摇头:“好奇害死猫,我可不去费那种乱七八糟的心思,我给足阿阎信任!” 长公主夸讚:“我佩服你这种放手的心態,至少活的不会辛苦!” 话音落下,就见不远处走来一名侍女,她恭敬开口:“长公主,侯夫人,皇甫小姐灵韵要拜见你们!”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还是长公主先说道:“快带她过来!” 皇甫灵韵带著几名侍女快步朝著这边走来,她们各自手中还端著锦盒。 许是因为常年学舞的缘故,皇甫灵韵不但容貌秀美,就连身段也十分轻盈婀娜。 她举手投足之间带出来的娇憨和张扬,都让人能看出这是个被精心呵护的娇女。 她率先行礼:“灵韵见过长公主,见过侯夫人!” 长公主迅速上前將她扶起:“几年前,我倒是见过你母亲一次,当年她在宫宴上的一支孔雀舞,可真惊艷全场,如今你的羽毛舞也不错,能看到她的影子!” 皇甫灵韵激动的双眸灿亮:“真的吗?长公主觉得我跳的很好,而不只是客套话?” 长公主不由得失笑:“你这小姑娘,还不信我?” 皇甫灵韵眨眨眼睛:“若是侯夫人也这么夸我,那我就真的会认为自己的舞蹈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为何这皇甫灵韵想要得到她的夸讚? 不过是在她犹豫的功夫,小姑娘就已经催促起来:“侯夫人,你快说啊,我到底跳的好不好?” 林怡琬思虑片刻才回答:“刚刚我在想心事,所以就不曾关注皇甫小姐到底跳了什么样的舞,没有欣赏,就无法评价,还请恕罪!” 皇甫灵韵俏脸上的喜悦肉眼可见的立刻消失,她几乎都要委屈的落下泪来。 她失望囁嚅:“啊?原来侯夫人根本就没看到呀?” 林怡琬没有关注她的情绪,她不想招惹上不相干的麻烦。 她旋即开口:“长姐,我去別的地方转转,就不陪你啦!” 说完,就要转身快步离开。 哪成想,电光火石之间,皇甫灵韵猛然朝著她扑了过来,她动作极快,任谁都再没有时间阻拦。 林怡琬几乎是本能的避开,而皇甫灵韵就直接扑了空,整个人摔进荷塘之中。 “快救命啊,我家大小姐被侯夫人推进水里啦!”侍女惊慌的喊叫声顿时响彻整个墨府。 显然男客那边也被惊动了,皇甫少主面色难看的看向战阎:“战义候,我妹妹是被你夫人推进水里的,你不能见死不救!” 战阎还没开口,就听到有人说道:“救上来了,只不过皇甫小姐因为落水受到惊嚇晕了过去!” 皇甫少主再不敢纠缠战阎,连忙去查看自己妹妹。 此时皇甫灵韵已经被安顿到客房里面,她重新换过衣裳,整张小脸显得苍白可怜。 皇甫少主急切追问:“灵韵,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会落水?” 她委屈凝噎:“既然战阎不答应你的要求,那我就只能从她夫人这边入手,不管如何,我都要帮著哥哥登上家主之位!” 皇甫少主面上闪过一抹心疼,他哑声说道:“对不起,是哥哥的无能让你受委屈了,但凡有別的选择,我也不会以你为棋!” 皇甫灵韵立刻握住他的手腕:“哥哥你不必说,只要我能儘快的得到战义候的喜欢,被他迎娶为侧夫人,那么就没人能阻止你登上家主之位,族中那些长辈就不会被家中的那个庶长子给操控了!” 皇甫少主无奈嘆息:“可我觉得你想了个餿主意,你不该胡乱诬赖侯夫人的,你就不怕弄巧成拙?” 皇甫灵韵篤定摇摇头:“绝不会!” 话音落下,她猛然就剧烈咳嗽起来。 鲜血顺著她的嘴角往外流出,嚇得皇甫砚瞳孔剧烈收缩。 他连忙嘶声大喊:“来人,快请医者,快啊!” 不多时,府医匆匆赶到。 他迅速为皇甫灵韵诊脉,察觉到她的脉象竟是十分虚弱。 第1106章 权衡 他旋即担忧开口:“皇甫小姐是因为落水引起了旧疾发作,心肺受损,病的十分严重!” 皇甫砚满脸祈求的看向墨凌越:“墨城主,此番我妹妹是在你的府邸遭遇不测的,你一定要做主给她一个交代!” 墨凌越还不及开口,就看到佑仪公主面色凝重的走进来道:“皇甫少主,你想要什么样的交代,我已经打听过了,根本就不是我碗姑姑推的她!” 皇甫少主立刻反驳:“我妹妹也绝不会说谎,如今她生命垂危,若是她真死在这座墨府里面,你们可知道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吗?” 墨凌越顿时恼怒呵斥:“皇甫砚,你好大的胆子,竟是敢威胁我们?” 皇甫砚摇摇头:“我没有,我只是在提醒墨城主权衡利弊,你的靖城跟我们皇甫家族牵扯太深,九月城那边也需要一个交代!” 墨凌越抬眸看向佑仪公主,他也有不得已的为难,城內所有的药堂都被皇甫家族牢牢掌控。 佑仪思量再三才冷声说道:“我可以求琬姑姑来给皇甫小姐看病,至於其他的许诺,你们想都別想!” 皇甫砚倒也没有咄咄逼人,毕竟他最在意的还是自己妹妹的命。 佑仪公主迅速前往战义候府,而此时战阎夫妇也正在谈论皇甫兄妹进京的目的。 她愕然询问:“不会吧?皇甫灵韵要嫁给你做侧夫人?她身为九月城的大小姐,如何能屈尊做个妾呢?” 她顿了顿又说道:“她年纪应该不大吧?我瞧著比青柠大不了几岁!” 战阎也觉得挺荒唐的,他跟林怡琬孩子都已经快要定亲了,竟然还有人要嫁给他做妾。 他凝眉开口:“我已经义正词严的拒绝了皇甫砚,哪成想,她妹妹却缠上了你,竟是还污衊你將她推下了水,简直愚蠢至极!” 林怡琬沉吟:“她这不是愚蠢,应该別无选择!” 战阎疑惑看向她:“你竟是还同情上她了?若不是那么多人看到你的確没有推她,只怕,你就背上害她的污名!” 林怡琬摆摆手:“我没有同情,我只是就事论事,明眼人都知道这计谋很拙劣,可她非要使出来,她这不是被逼上绝境是什么?” 恰在此时,外面响起玲儿的声音:“回稟侯爷夫人,佑仪公主来了!” 佑仪被带进来,她面色有些挣扎的说道:“姑母,那位皇甫小姐的情况不太好,她因为落水牵动旧疾,导致心肺极其虚弱,府医无能为力,我不能眼睁睁的看著她死在墨府!” 林怡琬心中微动,犹豫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就说小姑娘如何用这般拙劣的计谋呢,原来落水不是最重要的,而佑仪才是最重要的一环,她很清楚,我不会拒绝你的请求,所以才敢以身犯险!” 佑仪公主虽然生气自己成了皇甫灵韵的棋子,可她也无可奈何。 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让她死在墨小福的抓周宴上,那样,將会对他的未来造成极大的影响。 她愧疚开口:“对不起姑母,又给你添麻烦了!” 林怡琬伸手摸摸她的头:“这算什么麻烦?我能救她的命,同样能要她的命,她若是懂得见好就收也就罢了,若是不自量力,那我就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京城!” 佑仪公主相信她的本事,顿时也没那么忧愁了。 两人回到墨府,就听说皇甫灵韵已经接连吐了好几回血,整个人虚弱的犹如破布娃娃那般。 林怡琬也没迟疑,立刻为她施针固血。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她的面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皇甫砚也是欣喜不已,他感激开口:“多谢侯夫人,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我妹妹只怕今夜就要命丧黄泉了!” 林怡琬眸光凛冽的瞪向他:“你真在乎她的死活吗?明知道她有心肺旧疾,还任由她用命犯险?” 皇甫砚有些心虚的爭辩:“侯夫人,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並没有让我妹妹故意落水!” 林怡琬没有理会他,继续凝神为皇甫灵韵施针。 当看到她眼睫毛不断颤动的时候,她就幽冷开口:“既然醒了,那就睁开眼睛,別以为你的那些小把戏,能骗过本夫人!” 皇甫灵韵果然不敢再装睡,她有些虚弱的说道:“侯夫人,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你莫要责怪我哥哥,我是心甘情愿这么做的,我自幼失了父亲,是他护著我长大的!” 林怡琬勾唇冷笑:“呵,你们倒是兄妹情深,那么你们可明白,胡乱污衊本夫人,可该要承担什么后果?” 皇甫砚顿时惊出满身的冷汗,他率先开口:“是我的错,我不该因为一己私利將主意打到我妹妹的身上,她是被利用的,她跟此事无关,还请侯夫人不要怪罪到她的身上!” 皇甫灵韵慌张的看著他:“哥哥,你何必要把罪责都往自己身上揽?要嫁给战义候的主意是我想出来的,擅做主张的污衊侯夫人的也是我啊!” 皇甫砚急切阻拦:“灵韵,你能不能別再说了?” 她摇摇头:“不能,我不能让侯夫人误会你,你光明磊落,我绝不允许你的身上背上任何的污点!” 皇甫砚看著眼前倔强的妹妹,眼圈顿时有些泛红。 林怡琬拍手夸讚:“好一出兄妹情深的大戏,既然此事跟你哥哥无关,那就先让他出去,我得仔细听听灵韵小姐到底为何非要嫁给我的夫君做个妾!” 皇甫砚被赶出去之后,皇甫灵韵这才艰难起身,她泪水涟涟的开口:“侯夫人有所不知,原本我哥身为皇甫家族的嫡子,应该顺利继承家主之位的,可就在他即將拿到家主令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庶长子!” 林怡琬眯了眯眼,看来那位庶长子十分有手段,竟然把皇甫砚兄妹给逼进京城求助了。 皇甫灵韵呜咽囁嚅:“原本该支持我哥哥的长辈们也在一夜之间改变主意,纷纷以他为尊,就连最有话语权的大族老,也指责我哥哥,说他没有给家族找来巨大的助力,所以你不配成为家主!” 第1107章 助力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询问:“你们兄妹这次来到京城,是想要找到助力?这也是你愿意做妾的原因?” 皇甫灵韵苦笑一声:“侯夫人,能做正头娘子,谁愿意做妾呢?可这京中的权贵,根本就不被九月城那些族老放在眼里,唯独离王,可他年纪有些大,做我父亲都差不多了,我定然不能再嫁给他的!” 林怡琬哼笑:“原来你选择我夫君,不是因为他生的好看,有魅力,而是因为他年纪比我父王小?” 皇甫灵韵面色不由得涨红,她支支吾吾的爭辩:“战义候的確是样貌非凡,可我也不会第一次见到他就会喜欢上,我只不过是想要藉助这桩婚事,成为我哥哥踏上家主之位的坚强依仗!” 林怡琬讥誚挑眉:“那你就別妄想了,你们此行不会如愿的!” 说完,她就要转身离开。 皇甫灵韵快步衝到她的面前阻拦:“侯夫人,你应该很清楚,我大哥是个仁义之人,当年靖城受了一场寒灾,百姓们纷纷病倒,是他冒著风雪去送药,这才减缓不少死伤,这些事情,朝廷都有记录的,你可以儘管去查!” 林怡琬倒是相信她说的话,不然墨凌越也不会將他们兄妹带到自己儿子的宴会上。 许是察觉到她的迟疑,皇甫灵韵又继续说道:“至於那个庶长子,他眼睛里面只认钱,他將草药价格抬高,自己赚的盆满钵满,可苦了那些百姓,渐渐的买不起药,就只能活活等死!” 林怡琬凝眉看向她:“我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此时,我需要调查之后再给你一个答覆!” 皇甫灵韵忙不迭点头:“好,儘管侯夫人前去调查,我和哥哥若是有半点的撒谎,隨你处置!” 林怡琬转身快步离开,她率先命人把墨凌越给叫了过来。 她凝眉询问:“靖城那边出乱子了?” 墨凌越面色凝重的点头:“皇甫砚没了话语权,所有的堂主全都换成皇甫琉的人了,药价上涨的十分厉害,百姓苦不堪言!” 他顿了顿又开口:“虽然皇甫砚兄妹的做法有些不妥当,但是他在掌管药堂的时候,百姓们都实打实的得到了好处,这一点,我可以为他作证!” 林怡琬陷入了沉思,为何墨凌越现在受制於人,那是因为皇甫家的药堂一家独大,如果有別的药堂进入,他还敢这么囂张吗? 她並没有说要帮助皇甫砚兄妹,而是转头交代玲儿:“你去找一下小软,让她挑选几名医术好的郎中,即刻委派他们带著药材赶赴靖城义诊!” 玲儿迅速应声离开,而墨凌越顿时满脸喜色。 他激动询问:“琬姑姑打算把药堂开去靖城,跟皇甫家打擂台?” 林怡琬摇摇头:“不是打擂台,而是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皇甫琉固然卑鄙,可难保会不会將来再出现另外一个拿捏你的人,总归不能让他一家独大!” 墨凌越佩服说道:“那靖城的百姓有福了!” 林怡琬是不想掺和皇甫一族的家务事,她只顾及百姓们的安危,绝不能眼睁睁看著他们成为隱世大族內斗的牺牲品。 她刚想把墨凌越给打发走,就看到战淼院子里面的老嬤嬤快步走进来道:“回稟夫人,青柠姑娘和小姐黄昏出府去买风箏,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奴婢实在是有些担心!” 林怡琬面色骤变:“两人离府这么久,你怎的没早些过来稟报?” 老嬤嬤苦著脸开口:“小姐说她要跟青柠姑娘在外面多逛一会儿,还特意叮嘱奴婢莫要前来公主府向你稟报,奴婢就没敢擅做主张!” 林怡琬不敢迟疑,立刻带人出去寻找。 此时已经到了深夜,街道上空无一人。 周遭店铺也已经关门,这让林怡琬十分担心。 战阎也及时赶来,他带著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西街的风箏铺子。 做风箏的老翁嚇得脸色苍白,他不清楚大半夜的怎会有官兵突然上门。 战阎率先询问:“黄昏的时候,可曾见过有两个小姑娘上门购买风箏?” 老翁认真想了一下才回答:“见过,只不过她们买过风箏就走了,至於是去了何处,小的真不知道!” 林怡琬此时已经恢復了冷静,两个小姑娘十分聪明,一时半会的应该不会有危险,她必须要沉住气才行。 她在风箏店铺里面走了一遭,转过头又看向老翁:“两人前来买风箏的时候,你可曾也接待过其他的顾客?” 老翁忙不迭回答:“是有一名男子也跟著一起进来的,他当时一直盯著那两位小姑娘,小的还小声提醒过她们要小心荷包,小的怕他是个偷儿!” 林怡琬连忙开口:“那他也跟著她们一起走了吗?” 老翁点头:“对,朝著店铺的东面走的!” 林怡琬顿时拧紧眉心,东面?正是出城的方向? 照著时间估算的话,应该已经带出去了。 战阎旋即开口:“琬琬,你莫要担心,我现在就带人去搜查附近的庄子!” 林怡琬隱隱有些不安,她大抵猜到抓走战淼和青柠的人是谁了。 她迅速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连夜出城,很快就將周遭所有的庄子都搜了一遍。 然而,根本就没有寻到她们的踪跡。 直到有人提了一个线索,说是天黑从山上打猎下来,曾经看到一辆马车驶去方家园。 林怡琬登时愣住,那不是义兄府上的老宅? 怎会去哪里? 她没敢耽误,立刻赶了过去。 守庄的是方家旧仆,叫方德。 他是认得战阎和林怡琬的,乍然看到两人前来的时候,立刻跪地恭敬行礼:“小的拜见侯爷和夫人!” 战阎凝眉看向他:“方德,今天晚上的时候,庄子上可曾有马车来回出入?” 方德连忙点头:“有的,我们府里的少夫人运了一些旧物送到庄子上,小的刚刚命人卸完!” 战阎立刻追问:“卸到哪里了?” 方德惶恐回答:“柴,柴房啊!” 第1108章 火海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看到战阎和林怡琬立刻衝去后院。 柴房的房门恰好被风吹开,两人就看到有一个麻袋正在来回乱动。 几乎是下意识的两人就要往里面跑,然而电光火石之间,有硝石味道就充斥到了林怡琬的鼻端。 她立刻顿住脚步,及时抓住了战阎的手腕。 伴隨著一声尖锐呼啸,一支锋利且带著火苗的羽箭横空激射而来,正中屋內的麻袋。 “轰!”火苗顷刻间窜起,接著整个柴房就成了一片火海。 巨大的气浪將战阎和林怡琬给推出去,惊得两人眼底皆是怒意。 差一点,他们夫妻两人就命丧火海。 到底是谁,竟然敢要他们的命?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不远处有府卫打马而来,他大声喊道:“侯爷,夫人,两位小姐已经安全归家!” 林怡琬顿时反应过来,这是在警告他们? 看来皇甫灵韵说的没错,那位突然冒出来的庶长子是很有手段。 只是,他不该自以为是的招惹到他们的身上! 她掩去眼底的寒意,迅速和战阎返回战义候府。 两个小姑娘的確安然无恙,这让林怡琬鬆了一口气。 她询问两人离开风箏铺子之后去了何处,她们皆是记不起来。 尤其是战淼,更娇嗔哀求:“娘亲,我现在还困的眼皮直打架,你先让我去睡一会儿好不好?” 林怡琬何尝不明白,这是迷药后遗症呢。 她柔声说道:“好,你先跟青柠去休息吧!” 战阎派人加强府里的守卫,以免两人再出现意外。 待处理完这些琐事,夫妻两人才坐下来復盘夜里发生的这桩失踪事件。 林怡琬率先开口:“阿阎,你仔细想想如今放眼整个京城,谁还敢动咱们的喵儿?” 战阎凝眉摇头:“没人!” 林怡琬讥誚说道:“所以就要往外猜了,而恰好,皇甫兄妹找到了你,希望你能做她的助力!” 战阎顷刻间就明白过来,他沉吟:“最不想我做他们助力的人,就是掳走阿喵和青柠的凶手!” 林怡琬冷冽开口:“他不想让我们介入此事,我们就非不如他的愿!” 战阎下意识忐忑询问:“琬琬,你该不会真让我娶皇甫灵韵做妾吧?我不同意,咱们再想想別的办法!” 林怡琬不由得失笑:“你想多了,成为助力,不只有结亲一个办法,还可以结拜!” 战阎不解:“谁跟谁结拜?” 林怡琬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他这才反应过来。 他点点头:“好,我现在就命人去给皇甫砚送消息!” 隔天,战义候和皇甫砚一见如故要结拜为异姓兄弟的消息就传遍整个京城。 皇甫砚自然受宠若惊,他连忙去战阎商量如何举办结拜仪式。 林怡琬提议:“你虽然没了父母,但是家中长辈皆在,不如给他们送个消息,让他们前来京城参加你和阿阎的结拜仪式!” 皇甫砚欣喜若狂,他很清楚只要战阎为他撑腰,那些家中长辈就不会再支持那个庶长子。 他没再迟疑,立刻亲自写了书信送回九月城。 哪成想,他得到的消息却是长辈们身体不適,无法前来京城观礼,要求他將战阎请到九月城去举行结拜仪式。 皇甫砚气的心口不断起伏,这是在故意为难他。 他们很清楚战阎绝不可能以身犯险! 他用力闭了闭眼,面上染满不甘和难过。 皇甫灵韵心疼说道:“大哥,就没有別的办法了吗?你能不能去问问战义候?兴许他同意前去九月城呢?” 皇甫砚立刻摇头:“不行,就算他同意,我也不会让他以身犯险,咱们兄妹两人尚且九死一生的逃出来,若是战义候被算计,咱们如何跟侯夫人交代?” 皇甫灵韵黯然开口:“终究是我们斗不过皇甫琉,九月城,我们这辈子都无法再回去了!” 皇甫砚柔声安抚:“算了,別跟他爭了,咱们可以寻找个安静的地方度过余生吧?” 皇甫灵韵不由得苦笑:“去哪里度过余生?哥哥,你心里其实很清楚,但凡咱们踏出这座墨府,就会被人追杀,皇甫琉那个奸诈卑鄙之徒,绝不会善罢甘休!” 皇甫砚用力咬了咬牙,依旧固执的去找墨凌越去辞行。 他不敢跟战阎去拜別,因为害怕会连累他。 然而墨凌越依旧告知了战阎夫妇,將他和皇甫灵韵又给留了下来。 林怡琬率先开口:“我们之所以帮你,是因为皇甫琉不做人,他不该对喵儿和青柠下手,他这般自以为是,我们自然要给他重重一击!” 皇甫砚无奈说道:“侯夫人,九月城如今以皇甫琉为尊,你们贸然前往,势必会遇到危险,难道就不怕?” 林怡琬冷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连九月城也不例外,除非他们有造反之心,不然,绝不敢在明面上对我们不敬,至於暗地里,那就看谁的手段更加高明一些!” 皇甫砚惶恐询问:“那侯夫人和侯爷是要跟著我们一起返回九月城吗?” 林怡琬重重点头:“对,必须要去为你撑腰拿下家主令!” 皇甫砚连忙拉著皇甫灵韵一起跪下:“多谢侯夫人!” 眾人商议妥当,三天后立刻出发前往九月城。 未免京城出现变故,林怡琬就把孩子们全都送到离王府。 离王担心他们的安危,又偷偷的派了三百暗卫跟著。 明面上的侍卫也有不少,而且个个都是精兵强將。 身在九月城的皇甫琉得到消息之后,顿时气的面容狰狞扭曲,他万万没想到,战义候夫妇竟然不受威胁,依旧要为皇甫砚撑腰。 就在他思绪繁杂的时候,外面管家匆匆走进来稟报:“少公子,大族老请你赶紧过去,说是有要事商量!” 皇甫琉嘲讽的勾起唇角,这群势力的老傢伙们,肯定听说皇甫砚真把战义候给带回来了,有些害怕和不安了。 他起身来到家族议事堂,就看到族中有名望的长辈们全都已经到齐了。 第1109章 內訌 他恭敬行礼:“见过几位叔伯!” 大族老用力杵了杵手中的拐杖开口:“皇甫琉,你现在已经把我们老几个架在火上烤了,如今皇甫砚正带著当朝战义候前来九月城,你打算如何应对?” 皇甫琉浑不在意的说道:“大族老莫慌,他们不是还没到?” 另外一名族老立刻打断:“你说的倒是轻鬆,九月城统共离著京城也没多远,如今刀都已经架到我们脖子上了,你倒是跟个没事人似的!” 皇甫琉慢悠悠开口:“族老们放心,此事我自有安排,不管如何,我都不会让他们活著踏进九月城的!” 大族老面色骤变:“怎么?你还想谋杀当朝战义候?我可警告你,若是事情败露,可別怪我们翻脸不认人!” 皇甫琉早就看出这几个老东西是个只能共富贵不能经患难的主儿,所以也没对他们抱有任何的希望。 他沉声说道:“琉保证,绝不会连累到族老们,此事我定然会做的手脚乾净,任谁都查不出始作俑者,就算大理寺来了,也只会以为是意外!” 大族老面色这才缓和下来,他起身上前拍了拍皇甫琉道:“只要皇甫砚身死,我就会亲手將家主令传给你,以后咱们皇甫家族,都以你马首是瞻!” 皇甫琉漫不经心的拱手:“多谢大族老!” 眾人起身散去,谁都没有看到他眼底闪过的凛冽杀意。 他此时已经打定主意,待拿到了家主令,这些老东西们一个都別想活。 他匆匆回到自己的院子,命人送出一道消息。 而此时,战阎夫妇刚刚走到一处山谷里面。 天空阴沉的厉害,像是隨时要下暴雨。 林怡琬提议:“莫要把营帐扎在山底下,以免夜里下起大雨会衝下山石!” 府兵们听从了她的命令,刻意將营帐建在离著山壁很远的地方。 然而,林怡琬依旧不放心。 她仰头看向高高的山壁,旋即开口:“咱们再加快些速度赶路,趁著雨还没下来,找个破庙或者庄子歇脚也是可以的!” 皇甫砚担忧说道:“那这些扎好的营帐呢?” 林怡琬吐出两个字:“別管!” 眾人重新上路,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终於抵挡一处农庄躲雨过夜。 林怡琬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的时候,顿时被一阵轰隆巨响给吵醒。 她诧异询问:“阿阎,外面出了何事?” 战阎带著满身的湿气从门外走进来道:“刚刚听到消息,说是离著庄子不远的那座山塌了一半,周遭的百姓都嚇坏了,他们想不明白,明明雨下的也不大,怎会突然会塌陷?” 林怡琬心头警铃大作,她连忙追问:“那咱们的那些营帐是不是也砸在底下了?” 战阎点点头:“自然,怎么?你还想再收回来去?应该都给砸成泥了吧?” 林怡琬低声说道:“明天让大家都换上寻常的衣裳,装作是商队前往九月城!” 战阎很快就想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他立刻吩咐下去。 天亮之后,大雨渐停。 整夜没睡的皇甫琉看到守门管家手里拿著一块破布跑了进来,他急切开口:“少公子,事成了,那些人昨夜歇在云来山谷,如今全都被活活砸死在里面,没一个逃出来的,这是好不容易寻到的一块营帐布料!” 皇甫琉顿时仰头大笑:“哈哈,就连老天爷也助我啊,来人,给我换上衣裳,我要去找几位族老要回家主令,他们丧命之日,就是我皇甫琉成为家主之期!” 他收拾妥当之后,就迈著稳健的步伐前去家族议事堂。 大族老看到他的时候,眉心下意识簇起:“怎么回事?这才一天的时间,你的计划就办成了?” 皇甫琉得意洋洋的將破损的营帐布料丟在眾人的眼前道:“你们瞧清楚了,昨夜下的那场大雨,已经把皇甫砚兄妹以及当朝战义候夫妇全都给砸死在云来山底了!” 眾人面面相覷,尤其是大族老,眼底竟是闪过一抹惧意。 他颤声询问:“皇甫琉,云来山在雨夜突然坍塌,是你做的?” 皇甫琉得意洋洋:“大族老,我早就跟你说过,跟我作对,绝不会有好下场!” 半威胁半警告的话,惊得大族老生生打了个寒颤。 沉默片刻他才凝眉询问:“你確定皇甫砚和皇甫灵韵全都死了吗?单单凭著一块破布,根本就证明不了什么!” 皇甫琉篤定开口:“就算他们没死,也绝无可能再回到九月城,我已经派人在城门外面布下了天罗地网!”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大族老已经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他用力闭了闭眼道:“既然皇甫砚再不能回来,那就只能將家主令传到皇甫琉的手中,诸位族老们可还有异议?” 皇甫琉阴狠的视线从眾人身上一一扫过,带著毫不掩饰的杀意。 眾人哪里还敢反对,连忙点头同意。 大族老这才命人拿出一个小红盒子,將家主令紧紧攥在手中。 皇甫琉满目热切,下意识的就要接过。 然而,一道冷厉的声音骤然从外面传来:“我皇甫家族的家主令什么时候要传给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奸生子了?” 只一句话就让皇甫琉僵在当场,他眼底的狰狞恨意也是一闪即逝。 大族老反应极快,当听到老夫人声音的时候,立刻就將家主令又收回袖中。 他迅速上前迎接:“大嫂,你怎么回来了?你身体最近可还好?” 皇甫老夫人不满瞪他一眼:“我若是不回来,你就把皇甫家族给卖掉了!” 大族老著急爭辩:“我哪有?皇甫琉他的確也是子清的血脉,他也上了族谱的!” 老夫人怒斥:“之清能做我的主吗?我说不认就不认!” 大族老还不及说什么,皇甫琉却猛然恶狠狠的看向她:“由不得你不认,皇甫砚和皇甫灵韵已经葬身在云来山下,如今整个大房,就只剩下我一个孩子!” 老夫人浑身巨震,她咬牙切齿的说道:“当年,你娘亲勾引子清,让他在大婚之日跟她私奔,你如今也学了她的做派,专门也爱抢別人的东西,你可真是不要脸!” 第1110章 事实 皇甫琉不堪的身世被老夫人当眾说出来,非但没有半分的羞恼,甚至还开心的笑起来:“不管你怎么说,终究我也是皇甫子清的大儿子,这是谁都不能更改的事实!” 老夫人冷冽开口:“来人,將这私德败坏的不孝子孙拿下!”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就有几名精壮的小廝快步上前。 大族老下意识规劝:“大嫂,你息怒,皇甫琉他对家族也是有些贡献的,这几年,大家都在他的手里拿到不少的好处!” 老夫人讥誚看向他:“你所说的好处是去他开设的楼里面吃喝玩乐吗?你就只要这点出息?” 大族老面色顿时涨红难看,他低声说道:“大嫂,你给我留点面子!” 老夫人懒得理会他,而是满脸嫌弃的看向皇甫琉:“你不要以为买通了这些族老,你的家主之位就十拿九稳,他们没有告诉你吗?整个皇甫家族,我才是真正的掌权者,但凡我没点头,你就拿不到家主令!” 皇甫琉诧异看向大族老:“是真的?” 大族老艰难点头:“不错,大嫂她有绝对的否决权!” 皇甫琉死死握紧拳头,眼底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如今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既然老太婆不同意,那就乾脆杀了她! 思及此,他就趁人不备,直接衝著老夫人冲了过去。 他左手钳住她的胳膊,右手將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在她的脖颈上:“老太婆,你真是找死啊!” 大族老等人面色骤变,他们纷纷大喊:“皇甫琉,你別衝动,你若是当眾杀死老夫人,你就算拿到家主令,那些堂主也不会认你为主!” 老夫人怒喝:“別拦著他,让他杀了我老太婆,我倒是要看看,他敢不敢!” 皇甫琉眸光闪了闪,他直到此刻才明白,老夫人就是回来送死的,她要用自己的命,来阻止他登上家主之位。 不得不说,她可真是狠啊! 他慢悠悠开口:“老夫人,我不能杀你,难道还不能杀別人?” 他再没迟疑,立刻命令属下將大族老拿住。 大族老愤怒喝问:“皇甫琉,你疯了?连我你也敢动?” 皇甫琉讥誚开口:“我不能杀老夫人,还不能杀你吗?只要她不同意你交出家主令,那我就把你的四肢一样一样的砍掉!” 101看书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01????????????.??????超给力 全手打无错站 “你敢!”大族老梗著脖子大喊。 皇甫琉冷笑一声,抬手就用锋利的匕首削掉了大族老的手掌。 “啊!”他发出害人的悽厉惨叫。 老夫人咬牙喝骂:“看你还跟他狼狈为奸吗?如今他把刀架到你脖子上了,你后不后悔?” 大族老哭的声泪俱下:“大嫂,我错了,求你救救我,你快同意他成为家主吧,不然我这条小命就要被折腾没了啊!” 老夫人依旧冰冷吐出四个字:“我不同意!” 皇甫琉嘲讽开口:“大族老,看来老夫人並没有把你的死活放在眼里,那我就只能继续了!” 手起刀落,大族老的另外一只手掌带著血飞到了別处。 大族老满身狼狈,他扑倒在地上,疼的浑身剧烈颤抖。 他哑声哀求:“大嫂,我知道你怪我,可我也是被他逼得,你相信我,如果没有我提前给阿砚和灵韵通风报信,他们兄妹也不可能顺利的逃出九月城!” 皇甫琉面上闪过狰狞寒意,他伸手將大族老拽起道:“我就说他们兄妹如何能轻易逃脱,原来是你这个老东西吃里扒外啊!” 大族老咬牙开口:“皇甫琉,你不能把坏事做绝,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皇甫琉抬手狠狠抽了他一巴掌:“当年我和我娘在外面吃苦的时候,你们皇甫家族在哪里?你们一个个道貌岸然的寧愿去施捨乞丐,也不顾我和我娘的死活!” 大族老强撑著爭辩:“谁让你娘勾引有妇之夫!” 皇甫琉將唾沫吐到他的脸上:“我呸,明明是他皇甫子清管不住裤襠,怎么能埋怨我娘?” 话音落下,他就转头看向老夫人:“是你这个老毒妇教子无方,你才最该死!” 老夫人面色陡然苍白难看,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用力抓著手中的拐杖说道:“不管当年谁对谁错,我孙子和孙女確是没错,你不该谋害他们!” 皇甫琉浑不在意的挑眉:“父债子偿,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在我娘坟前发过誓的,要让皇甫家族的所有人为她陪葬!” 老夫人瞳孔剧烈收缩:“你休想!”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皇甫琉就將锋利的匕首狠狠刺进大族老的心口。 他眯眼笑道:“这是第一条命!” 剩下的四位族老顿时嚇得魂飞魄散,他们下意识转头就要逃走。 然而,刚刚走到门口就被皇甫琉的暗卫给逼退回来。 四人崩溃大喊:“大嫂,求你救救我们吧,难道你真想让我们皇甫家族今天血流成河?” 老夫人嘴唇抖了抖,她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怒吼:“你们闭嘴,如果不是你们养狼为患,他如何能到今天?” 四人皆是神色惶恐,並排跪在地上不断用力磕头。 皇甫琉大笑起来:“老毒妇,你猜,我接下来要杀哪一个?” 老夫人开口:“隨便你,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 皇甫琉嘖嘖出声:“你们四个听到没有?你们的命,都不及老毒妇手里的家主令重要,她寧愿让你们死,也不想让我继承家主之位啊!” 二族老满目血红:“大嫂,你过分了!” 老夫人讥誚开口:“你们当初为虎作倀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做的过不过分,害的我阿砚和灵韵身死,你们都是罪魁祸首!” 二族老想要爭辩,可是锋利的匕首已经放在了他的脖颈上。 他嚇得涕泪横流:“別杀我,求你別杀我,当年我並没有反对你进府,都是大哥的错!” 皇甫琉看到他身下的污渍,忍不住揶揄:“皇甫家的脸都被你给丟尽了,就这么贪生怕死吗?” 二族老呜咽回答:“我原本就是胆小鬼,怕疼又怕血,求你看在我並没有伤害过你和你娘亲的份上,你就饶了我这条狗命!” 第1111章 狗命 皇甫琉將带血的匕首塞进他的手中:“我可以放过你,但是你要帮我把家主令从老毒妇的手里抢过来,你杀了她,不就跟我没有半点关係了?” 二族老浑身颤了颤,竟是真的朝著老夫人步履蹣跚的走了过去。 老夫人怒斥:“事到如今,你还要助紂为虐?” 二族老狰狞大喊:“我为了保命有什么错?你不管我的死活,我难道还不能自己爭一爭?” 话音落下,他就將带血的匕首朝著老夫人喉咙狠狠刺下。 “嘭!”电光火石之间,一颗石子从远处飞来,直接打中了二族老的手腕,疼的他惨叫著將匕首丟在地上。 皇甫琉转头看向外面,就见皇甫砚和皇甫灵韵兄妹並肩而来。 他浑身巨震,眼底皆是无法置信。 他颤声询问:“你,你们不是已经死在云来山下了吗?为何突然又出现?” 皇甫砚冷冽开口:“那不过是迷惑你而已,皇甫琉,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残害大族老,还鼓动二族老去杀死祖母,你罪无可赦!” 皇甫琉自知大势已去,他迅速挥手:“放箭,把他们全都杀死!” 就在他以为皇甫砚兄妹会成为瓮中之鱉的时候,却没料到,周遭埋伏的弓箭手竟是没有半点的动静。 他诧异看过去,只见都已经被拿下了。 他不敢迟疑,转头就钻进身后的,丛之中。 皇甫砚迅速大喊:“抓住他!” 然而,根本就就已经没有了他的踪跡。 林怡琬佩服说道:“他倒是聪明,竟然早就在这里挖了一条暗道,这是给隨时逃走做准备啊!” 皇甫砚开口:“绝不能让他逃走,他作恶多端,假以时日,他必然再捲土重来疯狂报復!” 战阎也是这么想的,他迅速带人出府搜捕。 老夫人满脸欣喜的看著皇甫砚兄妹:“真是祖宗保佑,你们兄妹能够安然无恙可太好了!” 皇甫灵韵扑进她的怀里呜咽:“祖母,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我好想你!” 老夫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接著才推开她,迈步来到林怡琬面前,毫不犹豫的就躬身磕头。 林怡琬一把托住她的胳膊:“皇甫老夫人莫要多礼,你这么大年纪了,无需这样!” 老夫人晦涩开口:“侯夫人,礼不可废,你对我孙儿孙女的救命之恩,民妇无以为报,就只能多给你磕几个头!” 林怡琬说道:“只要皇甫家的药堂多给百姓们实惠,就算报答我了,想必这个老夫人是能做主的吧?” 老夫人忙不迭点头:“当然能做主,我这就命人去放出消息,但凡来皇甫家药堂看诊的,只收诊金,不收药钱,接连持续十天!” 林怡琬含笑道谢:“老夫人心善,百姓们有福了!” 几人寒暄几句,老夫人就命人將大族老的尸体给抬走。 她刚刚回到內院,就听到外面传来嚎啕哭声。 她恼怒询问:“谁敢啼哭搅扰贵客的清净?” 外面守著的老嬤嬤將一身素衣的白髮妇人带进来道:“大族老的夫人来要个说法!” 妇人悲戚呜咽:“大嫂,你可知道你孙子的家主之位是用我夫君的命换回来的?他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你不能置身事外!” 老夫人气的浑身颤抖,她怒声呵斥:“你还敢胡乱攀咬,不是你们拿皇甫琉好处的时候了?你赶紧滚,再敢裹乱,我就命人將你打出去!” 妇人咬牙反驳:“你敢否认我夫君不是因为你孙子皇甫砚死的吗?如今只剩下我孤儿寡母,你必须要给与我们补偿!” 老夫人挑眉看向她:“你想要什么补偿?” 妇人毫不犹豫的开口:“別的我也不多要,而且如今九月城也是我们的伤心地,我们不想多留,你把靖城所有药堂的管理权给我们吧,自此之后,不管我们是盈利还是赔钱,都跟九月城皇甫家再没半点关係!” 老夫人被她的狮子大开口气笑了,她嘲讽说道:“天还没黑呢,你就做起美梦了?你还敢要靖城药堂,你怎么不说你要做家主?” 妇人面上闪过一抹窘色,她恼怒质问:“我夫君扶植你孙子,劳苦功高,如今他为他死了,討要几家药堂也是应该的,你怎么能不给?” 老夫人呛声:“你怎么不说你夫君还助紂为虐了?他也不是为阿砚死的,他是遭了反噬,死在皇甫硫的手里,你有本事去找他报仇,而不是来纠缠我!” 妇人猛然捂脸痛哭:“老天爷啊,如今我孤儿寡母要被逼上绝路,这是要让我死啊,可我死了容易,我的儿女们该如何是好?” 老夫人被她哭的头疼,立刻大喝:“你闭嘴,再敢哭嚎,就把你的舌头给剪下来,铺子没有,只给你们一万两银子的迁家费!” 妇人顿时止住哭声,她瞪圆了眼睛开口:“一万两银子?老夫人,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呢?我夫君的那条命就只值这点钱吗?” 老夫人冷笑一声:“他的命真不值钱,我是看在你一双儿女的份上,才会给这一万两银子,如果你不肯要,那我也没有办法,来人,將她堵嘴拖出去!” 妇人一双精明的眼睛咕嚕嚕转了转,立刻跪爬到林怡琬面前道:“听说你是京里来的侯夫人,请你给民妇做主,民妇的夫君自幼就悉心教导皇甫砚兄妹,哪成想,他们长大之后,却不记他的半点恩情,这种薄凉之徒,如何能得你的看重?” 老夫人气的面色青白:“你,你在侯夫人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 妇人得意洋洋的扬起下巴:“我说你孙子孙女忘恩负义,侯夫人眼睛是雪亮的,她定然不会再给你们撑腰!” 林怡琬淡声说道:“那你可真想错了,我觉得老夫人都有些太仁慈了些,凭著你夫君之前跟隨过皇甫琉这件事,该一分钱都不必给的!” 妇人面色登时青白难看,她还不及再爭辩,就听老夫人一声怒喝:“来人,將她拖出去,省的丟人现眼!” 第1112章 私宅 妇人的嘴巴堵住,顷刻间就没了踪影。 皇甫老夫人无奈开口:“侯夫人,不好意思,让你看我们皇甫家族的笑话了!” 林怡琬摆摆手:“无碍,有你坐阵,很快皇甫家族的內乱就能平息的!” 皇甫老夫人面色变了变,真的能平息吗? 可明明皇甫琉还没有抓到! 她没敢多想,连忙吩咐身边的老嬤嬤给林怡琬准备院子,先让她赶紧去休息。 此时大族老夫人已经回到自己的家里,她的女儿皇甫青青快步上前询问:“娘,伯母是怎么说的?她给咱们几间铺子?” 妇人恼怒打断:“你想的美,就那个老恶婆,她不但不给咱们铺子,甚至连迁家费才给一万两银子,她这是打发要饭的呢?” 皇甫青青面色顿时就沉了下去,她凝眉沉吟:“娘亲,银钱总归有用完的时候,可铺子不一样,它能生钱,更能保咱们衣食无忧!” 妇人咬牙说道:“我是没有半点的办法,如今那老恶婆有京城的侯夫人撑腰,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我若是再多说半句,她连一万两银子也不会给了!” 皇甫青青眯了眯眼,片刻才低声询问:“娘亲,我听说皇甫灵韵此番进京是打算要去给战义候做妾的?” 妇人怔楞片刻才破口大骂:“怪不得呢,我就说那个贱丫头怎能寻来这样的助力,原来靠的是卖身,她可真不要脸!” 皇甫青青凝眉开口:“娘亲,我的样貌不比皇甫灵韵差,既然她能委身战义候求得他的帮忙,那我也可以!” 妇人眼珠子转了转,顿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她迅速开口:“好女儿,娘亲就指望你了,你赶紧装扮一下,前去城门处寻找那位战义候,只要能得了他的喜欢,何愁拿不到靖城的药铺?” 皇甫青青也没迟疑,立刻沐浴更衣。 她选了一件十分精美的衣裳,手中提著食盒直奔城门方向。 此时战阎正在带人搜查皇甫琉的下落,他听到有暗卫前来稟报:“侯爷,侯夫人差人给你送饭菜了!” 他利落打马来到皇甫青青面前凝眉打量:“你是?” 她连忙躬身行礼:“民女皇甫青青,正是奉了侯夫人的命令前来给侯爷送些吃食!” 战阎神色淡漠的点了点头:“交给我!” 皇甫青青却没有將食盒递过去,而是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客栈道:“侯爷,民女还有皇甫琉的消息想要告知你,只不过这里並不是说话的地方!” 战阎挑眉看向她:“你知道他藏身何处?” 皇甫青青毫不犹豫点头:“是,民女的確知道他的一个秘密!” 战阎沉默片刻才吐出两个字:“带路!” 皇甫青青极力压制住心口的激动,快步朝著客栈走去。 待进了早就定好的房间,她这才伸手打开食盒道:“侯爷,这些饭菜得趁热吃,若是凉了,只怕会影响口感!” 战阎抬眸扫了一眼饭菜,倒是十分丰盛。 他不动声色的询问:“你刚刚说是侯夫人让你送来的饭菜?她可知道你送的都是什么?” 皇甫青青立刻回答:“知道的,若是没有她的允准,民女如何敢把饭菜送到侯爷面前呢?” “嘭!”战阎手中锋利的长剑猛然砍在桌子上,登时嚇得皇甫青青捂著耳朵惊声尖叫起来。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位看上去十分儒雅的英俊男人,突然发脾气的时候,竟然这么可怕。 他眼底的杀意几乎要化成实质,將她刮的遍体生寒。 反应过来,她就颤声询问:“侯爷,民女到底哪里惹怒了你?” 战阎讥誚开口:“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明晃晃的欺骗本候,还打著琬琬的名义前来送饭,她难道没告诉你,本候不喜吃油煎豆腐?” 皇甫青青骇的大气都不敢出,她真的不知道他还有忌口啊。 她连忙道歉:“侯爷息怒,是民女的疏忽,民女这就把这道菜给撤走,你可以先吃別的!” 她的话音刚落,锋利的长剑就落在她的脖颈之处。 战阎冷冽开口:“说,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皇甫青青嚇得眼泪立刻滚了出来,她哭著说道:“侯爷,民女只是想要给你送一次饭菜,求你明察!” 战阎才不相信她的鬼话,这些饭菜只怕有诈。 他没有半点迟疑,直接划破了皇甫青青的颈子,顿时疼的她嘶声惨叫。 他讥誚开口:“还不肯说实话?” 她哽咽回答:“侯爷饶命,民女是想要效仿皇甫灵韵討好侯爷,你能看上她,定然也能看上我的吧?” 听了她的话,战阎顿时拧紧眉心,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没好气的说道:“谁说我看上皇甫灵韵了?你少胡乱造谣!” 皇甫青青茫然的眨眨眼睛:“难道不是因为皇甫灵韵成了你的妾室,你才肯为她和她兄长撑腰的吗?”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不是!” 皇甫青青这才明白自己是误会了,她急切说道:“侯爷,求你放了我吧,我可以向你提供皇甫琉的下落,他在我们九月城有一处私宅,只有我知道具体位置!” 她此时已经看清楚了,眼前的战义候是不会被美色给迷住的。 唯有先保命再说! 果然战阎面上的杀意稍稍收敛,他沉声威胁:“若是再敢耍样,我就就將你碎尸万段!” “是!”皇甫青青战战兢兢的应下。 她將战阎带上一辆马车,竟是直接朝著城內最大的楼走去。 战阎凝眉询问:“皇甫琉的私宅就是楼?” 皇甫青青解释:“楼是他开的没错,但是他的私宅在后面,楼的掌柜是他的姘头,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战阎倒是没想到皇甫琉竟然会藏的那么深! 马车刚刚拐进楼后面的巷子里面,眼前就出现了两辆马车。 只见一名妇人抱著孩子出来,孩子还细声细气的询问:“娘亲,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妇人慌张回答:“咱们去靖城你外祖父家,你乖乖的別闹,娘亲待会给你吃!” 第1113章 扣下 小傢伙顿时高兴起来:“好啊,娘亲可要说话算数吆!” 妇人没有再吭声,匆匆抱著他走上马车。 皇甫青青诧异看著马车渐行渐远,忍不住询问战阎:“你,你不將她们给扣下吗?” 战阎瞪她一眼:“轮到你多嘴了?” 皇甫青青嚇得浑身打了个哆嗦,死死咬著唇吧,再不敢发出半点的声音。 战阎跟著马车来到城门处,这才出去將那名妇人给拦下。 她惶恐开口:“回稟官爷,民女是要带著孩子前往靖城去探亲,还请放行!” 战阎看了她一眼,逕自走到了小傢伙的面前。 他凝眉询问:“你爹爹呢?” 妇人立刻回答:“官爷,我儿子小,他还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问他,你问我,我夫君他去靖城做生意了!” 战阎嘲讽开口:“走的这么快吗?不是昨天还在皇甫府?” 妇人皱眉看向他:“官爷说的是什么意思?民女听不明白!” 战阎篤定开口:“你会明白的!” 他迅速命人拿出皇甫琉的画像,放到小傢伙的面前询问:“认识他吗?” 小傢伙眼睛一亮:“爹爹,是爹爹呀!” 战阎转头看向面色苍白的妇人:“你瞧,小孩子是最不会说谎的,他的爹爹就是逃犯皇甫琉!” 妇人矢口否认:“不是的,他胡说的,官爷,我求求你,你放我们走吧,我们根本就不认识皇甫琉!” 战阎轻蔑一笑:“皇甫琉,你听到没有?你的女人说根本就不认识你呢!” 他的话音落下,就见原本坐在马车上的车夫猛然一跃而起。 几乎是瞬间,不少暗卫將他直接给压在了地上。 “啊,放开我!”皇甫琉发出骇人的怒吼。 他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看向战阎:“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放过我的女人和孩子!” 战阎冷漠开口:“你派人去绑我女儿们的时候,可曾也想过,她们是无辜的?” 皇甫琉心虚爭辩:“我只是要嚇唬你们,並没有真的要伤害你的孩子们!” 战阎眼底寒意翻涌,他直到现在都有些后怕,倘若战淼和战青柠真的在柴房里面,就被活活给烧死了。 他抬脚將皇甫琉踹翻在地上道:“自打你对她们动手的那一刻起,你就该想到自己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皇甫琉唇角不断往外流血,他颤声哀求:“是我的错,你就算要杀要剐,我都不敢有半点的反抗,可妇孺无辜,你身为当朝战义候,总不能滥杀吧?” 战阎点点头:“是,我不会滥杀,我会將她们交给皇甫家族的人,由老夫人来处置!” 他命人將那对母子给带走,再將重伤的皇甫琉也给拖上马车。 皇甫琉见到皇甫砚的时候,满目狰狞杀意。 他咬牙说道:“你的命还真是好啊,不但能逃出九月城,还能寻到那么强大的助力再回来!” 皇甫砚冷冽开口:“不错,你皇甫琉作恶太多,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你可知道,有多少无辜百姓,因为你擅自调高药价而活活病死?” 皇甫琉高声反驳:“他们活该,谁让他们是穷鬼?穷鬼哪里配活著?他们的尸体就该沤肥去让庄稼茁壮成长!” 皇甫砚气的心口不断起伏,他死死掐住皇甫琉的脖子怒吼:“你卑鄙,你还是不是人?” 恰在此时,那个被妇人抱在怀中的孩子看到这一幕顿时十分恼怒。 他用力挣开妇人,快步衝到皇甫砚面前对著他拳打脚踢:“你们这群坏人,快放了我爹爹,你快撒手!” 妇人著急大喊:“安儿,快回来!” 皇甫安充耳不闻,甚至还张嘴去咬皇甫砚的手腕。 他眉眼凶狠,大有不咬下一块肉,都不撒口的架势。 皇甫砚下意识鬆手,毫不犹豫的就將皇甫安给甩了出去。 “嘭!”他摔在墙壁上,顿时嘴里冒出不少的鲜血,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咬的皇甫砚的。 妇人嚇疯了,她哭著扑过去大喊:“安儿,安儿,你怎么样,你快说话,你別嚇娘亲啊!” 皇甫琉也有了反应,他哑声质问:“皇甫砚,你怎么能这么心狠,你连无辜稚子也不肯放过吗?” 皇甫砚讥誚开口:“他算什么无辜稚子?你可知道,你用来养他的钱,是多少百姓呕心沥血赚来的?背著这样的血债,你觉得他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 皇甫琉愤怒咆哮:“你不许伤他,否则,我就算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皇甫砚绝情说道:“那好啊,我就把你们父子一起挫骨扬灰,让你们连做鬼的路都给堵死!” 眼见他动了杀心,皇甫琉终於害怕了。 他声泪俱下的哀求:“不要,不要伤害皇甫安,他是皇甫家的血脉,你若是杀了他,你九泉之下的父亲也不会原谅你!” 皇甫砚讥誚开口:“皇甫琉,你觉得你很委屈是不是?可明明你娘亲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啊,当年我母亲得知他俩早就有了苟且,就打算退婚的,是你母亲不肯罢休,哭著求她不要退婚,然而,却在大婚夜再把父亲给勾走!” 皇甫琉用力咬了咬牙,那又怎样? 终究他们母子不被皇甫家族承认,他的母亲也是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他愤怒咒骂:“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胆敢伤害我儿子,你就会遭报应,皇甫砚,你记清楚我说的话!” 皇甫砚脑海里面出现他跟皇甫灵韵被追杀的场景,如果不是他们兄妹两人及时跳船逃生,只怕就会活活烧死在船上。 好不容易才活下来,凭什么还要留有隱患? 他眯眼说道:“来人,將皇甫安母子绞杀在皇甫琉的眼前!” “不要!” “你敢!”两道恼怒的声音分別从妇人和皇甫琉的嘴里喊出来。 妇人跪爬到皇甫砚的脚边哀求:“你可以杀了我,但是请放安儿一条生路,他不知情,他所有的事情都不知情啊!” 皇甫砚充耳不闻,他眼睁睁看著皇甫安的脑袋套进绞绳里面。 第1114章 人心 皇甫琉眼底流出血泪,他死死握紧拳头,额上的青筋几乎都要爆出来。 他此时后悔极了,为何没有早一点把皇甫安给送走,不然,也不会遭到皇甫砚的狠辣报復。 他颤声说道:“皇甫砚,我错了,我向你认错还不行?你放了安儿,你是他的亲叔叔啊!” 皇甫安许是也察觉到死亡就要逼近,他忍不住喊了一声:“叔叔,你真的那么狠心要杀死安儿吗?只要你留著安儿的命,安儿会乖,会听话的!” 他的声音细弱惶恐,试图引起眾人的同情。 可唯独离著他最近的皇甫砚能看的出,他眼底藏著的浓烈恨意。 他早已经被皇甫琉给教坏了,他如今这幅模样,不过是假装而已。 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他走到皇甫安的面前道:“好,只要你能用这把匕首把绞绳给弄断,我就放了你!” 几乎是他接过匕首的瞬间,他就毫不犹豫的刺向皇甫砚的心口,他嘴里还大声喊著:“你去死吧,我爹爹才该是家主!” 早有防备的皇甫砚立刻偏头躲过,而他也立刻拉紧了绞绳,他冷冽开口:“皇甫安,我给过你机会的,而你在自救和杀我之间,依旧还是选择了杀我!” 许是察觉到死亡来临,皇甫安嘶声尖叫起来:“救命啊,皇甫砚连个几岁的孩子都不放过,他如何做家主?” 妇人哭的撕心裂肺:“安儿,我的安儿!” 不过是瞬间的功夫,皇甫安就已经气绝而亡。 林怡琬並没有觉得皇甫砚赶尽杀绝有多残忍,毕竟这是他的立威手段,不然,年轻的家主,无法服眾。 皇甫琉也被绞杀,那个楼女子选择陪他一起死。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皇甫老夫人这才开了祠堂,让战阎和皇甫砚结拜为异姓为兄弟。 皇甫灵韵郑重的向林怡琬道歉:“嫂嫂,之前进京的时候,对你多有冒犯,还请你莫要怨怪!” 林怡琬伸手拉起她:“我並没有將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只不过,你如今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可曾有意中人?要不要嫂嫂为你做主?” 皇甫灵韵连忙摇头:“没有,我还想在祖母身边尽孝!” 林怡琬能看的出来她有所隱瞒,但是她没有点破。 她柔声说道:“照顾祖母是应该的,只不过莫要耽误了自己的事情,以免將来后悔!” 皇甫灵韵眼底闪过一抹黯然,片刻才篤定开口:“我不会后悔的,嫂嫂既然来了九月城,我明天就带你去药田那边看看,景致很美!” 林怡琬刚想要答应,就听到外面传来吵嚷的声音:“你让我见见侯夫人,我的女儿被战义候毁了名声,她不能置身事外!” 皇甫灵韵面色骤变:“是大长老夫人!” 林怡琬早已得知皇甫青青假借她的名义去勾引战阎的事情,只觉得荒唐又可笑。 她眯著眼睛开口:“原本还想著皇甫青青罪不至死,就留了她一条命,却没想到,她的母亲还不依不饶了,这是要把她往绝路上逼啊!” 皇甫灵韵飞快说道:“嫂嫂彆气,我这就把她给赶走!” 林怡琬沉声阻拦:“你赶不走的,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她不死不休!” 说完,她就起身来到门外。 大长老夫人看到她就眼睛一亮;“侯夫人,你得给我女儿一个交代啊,很多人都看到她跟战义候同进同出,这让她如何再议亲嫁人?”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询问:“那依著你的意思,打算让我如何给你做主?” 大长老夫人满脸热切的开口:“求侯夫人允准我女儿做侯爷的妾室,如此我们也就心满意足了!” 林怡琬诧异说道:“那样岂不是委屈她了?明明她样貌长的不错,还是你们皇甫家族娇养出来的贵女!” 大长老夫人忙不迭摇头:“不委屈,她就算再优秀,也越不过你去,侯夫人放心,她会乖巧听话,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林怡琬凝眉打量著眼前的妇人,只觉得她这諂媚的嘴脸十分可恶。 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女儿被战阎厌弃,却依然要往他身边送,还真是无耻至极。 沉默片刻,她就缓缓开口:“好,你把你女儿送到我面前来,我身为侯府的女主人,有些规矩要讲给她听一听!” “是,民妇这就去叫她!”说完,大长老夫人就喜滋滋的转身走了。 皇甫灵韵面色焦灼的询问:“嫂嫂,你真的要让皇甫青青做侯爷的妾室?她,她哪里配?” 林怡琬垂眸轻笑:“我自然知道她不配,可那位大长老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若是我不肯答应,她会浑闹不止,到时候让你祖母,以及你兄长都很为难!” 皇甫灵韵狐疑开口:“那你让皇甫青青过来?” 林怡琬狡黠一笑:“自然要让她知难而退!” 皇甫灵韵猜不透如何个知难而退,她也没敢多问。 很快精心装扮的皇甫青青被送过来了,她看到皇甫灵韵的时候,满脸的趾高气扬。 她冷声说道:“自此之后,我就会成为战义候的女人,你以后要对我恭敬些!” 皇甫灵韵没好气的瞪她一眼:“等你真成了再说,少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只要你一天没进战家门,你也得尊称我一声大小姐!” “你!”皇甫青青顿时被气的面色铁青难看。 不过很快她就哄好了自己,她讥誚开口:“我知道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之前去京城勾引战义候没成功,现在看到我要成为他的女人就十分嫉妒!” 皇甫灵满脸嫌弃鄙夷:“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得赶紧拿个镜子去照照!” 说完,她就逕自离开。 皇甫青青冷嗤一声:“呸,我再照也是比你好看,不然战义候如何会相中我做他的妾室呢?” 她再没有犹豫,扭著腰往林怡琬的院子快步走去。 此时战阎正脸色难看的手里握著一根藤鞭,他凝眉看向林怡琬:“你这是又要玩什么把戏?” 她眨了眨眼睛:“就嚇唬她啊,让她知难而退!” 第1115章 嚇跑 战阎下意识开口:“哪里用得著这么麻烦,打一顿不就行了?” 林怡琬急忙抓住他的手腕;“打她只会让別人以为咱们心虚,她的母亲依然会胡搅蛮缠,只有彻底的让慕容青青死了心,她才会放弃!” 战阎只得依她:“行,你说让我怎么做?” 林怡琬凑在他耳边交代一句,他一双眼眸骤然变得幽暗。 他猛然握紧了藤鞭,朝著她身边的桌子狠狠就抽了下去。 “啪!”伴隨著悽厉的惨叫顿时快要掀翻整个屋顶。 刚刚走到门口的皇甫青青脚步猛然顿住,这是什么动静? 她小心翼翼朝著窗户看过去,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在扬起鞭子抽打著那个娇小的身影。 他每抽一下,悽厉的惨叫就响一声,別提多渗人了。 她嚇得浑身都剧烈颤抖起来,白天被战阎钳制的恐惧又浮现在脑海里面,让她头皮都有些发紧。 她后悔不该来! 可脚踝酸软,竟是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跌坐在地上,足足被惨叫声折磨了约莫有半个时辰。 好不容易熬到那个声音歇下去了,她这才微微鬆了一口气。 恰在此时,房门被打开了。 只见林怡琬从屋內走出来,看似镇定从容,但是却有血跡从她的袖口滴答滴答落下。 她脚步蹣跚的走到皇甫青青面前说道:“你来啦?轮到你去照顾侯爷了,他看到你,肯定很欢喜!” 皇甫青青猛然捂住耳朵尖叫:“不,我不去,我不想照顾他,求求侯夫人快些放我走吧!” 林怡琬茫然的看著她:“不是你要嫁给他做妾室的吗?为何却又反悔?” 皇甫青青用力摆著手:“我没有,是我娘亲逼我的,我现在就回去告诉她我不嫁了,我寧愿去做尼姑,也不入战义候府的火坑!” 她跌跌撞撞的跑走,顷刻间就没了踪影。 林怡琬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胆子这么小啊,就这么给嚇跑了?” 战阎从屋內提著鞭子走出来,他眸光复杂的开口:“琬琬,我的名声都被你给毁了,我何其无辜?” 月光下,英俊的战义候眉目清冷,但是唯有林怡琬不怕他这幅模样。 她伸手拽住他的袖子:“阿阎,你確实打我了,你的鞭子落在我的身上,真的好疼啊!” 又娇又酥的声音顷刻间勾了战阎的魂,他长臂將她往怀里狠狠一带:“对,你这么调皮,是该受些教训,刚刚打的不过癮,回去继续!” 他將她抱进屋內,直接就扑了上去。 而皇甫青青心有余悸的逃回到家里,依旧惊魂未定。 大族老夫人听到动静,立马提著灯从屋內走出来道:“你怎么半夜回来了?你不是去伺候战义候了吗?” 皇甫青青委屈的咬紧唇瓣:“你明明知道他是那样狠辣无情的人,你为什么非要把我往他身边送,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女儿?” 大族老夫人抬手抽了她一巴掌咒骂:“大半夜的,你说什么疯话,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姑娘,这还有假?” 皇甫青青擦著眼泪质问:“那你为何要把我战阎身边送?你可知道,他很残暴,我亲眼看到他拿著藤鞭抽打他的夫人,將她打的痛苦哀叫,还满身的鲜血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大族老夫人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怎么可能?不是说战义候十分宠妻的吗?他怎么会打人?你莫非看错了?” 皇甫青青用力摇头:“没有看错,林怡琬出来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该你了,我真的是嚇死了,我好端端的活著不好吗?为何想不开去挨他的鞭子抽?” 大族老夫人面上闪过狐疑之色,明明白天的时候,林怡琬还好好的,她是不是在青青面前故意做戏嚇唬呢? 思及此,她就规劝:“青青,你快些回去,事情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若是战义候真的这么残暴,林怡琬如何能受得了?她可是离王的女儿啊!” 皇甫青青死死扒著门框失望的看向自己的母亲:“你竟是这般不顾我的死活,好,你如果执意让我去,那我就兜头撞死在你面前!” 话音落下,她就咣当將脑袋磕在门框上。 “哎吆,我的傻姑娘,你可不能寻死啊!”大长老夫人立刻上前將她用力抱住。 皇甫青青哭著哀求:“別让我再去给战义候做妾了,娘亲,我求求你,我害怕被他给活活给打死啊!” 大族老夫人连忙答应:“都依你,娘亲发誓不再逼迫你了!” 皇甫青青这才鬆了一口气,看来她的小命保住了。 只不过未免她说话不算数,天还没亮,皇甫青青就留书一封离家出走了。 大族老夫人看到之后,气的直接晕厥过去。 她闹腾这一场,赔了女儿又没拿到银子,著实损失巨大。 皇甫老夫人听说之后,面带鄙夷:“她这是遭了老天爷的报应,非要去抢不属於自己的东西,只会得不偿失!” 皇甫灵韵就很好奇林怡琬到底是怎么把皇甫青青给逼走的,无论她如何旁敲侧击,都打听不出始末。 就在林怡琬和战阎打算回京的时候,却收到了一封来自西北军营的密报。 “什么?阿轩竟然失踪了?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在跟蛮夷那边谈判了吗?他手中还握有筹码!”林怡琬满目的担忧和无法置信。 战阎沉声回答:“应该是军营里面出现了奸细,有人偷偷的把施谦给救走了,而阿轩在去追人的途中,不小心掉下了悬崖!” 林怡琬如何还能坐得住,她立刻要赶去西北军营。 战阎先给京城那边送了信,就带著她著急忙慌的赶路。 然而,就在两人快要抵达的时候,却遭遇了弓箭手伏击。 林怡琬十分震惊,她能看的出来,这些弓箭手都是训练有素,而且他们的身手都很厉害。 幸好离王多给她带了三百名暗卫,不然,她和战阎这一遭只怕要折在前往西北军营的官道上。 她面色凝重的询问:“阿阎,你觉得这些杀手会是谁派来的?” 第1116章 来歷 战阎用力闭了闭眼,其实当他们出手的瞬间,他就已经猜出他们的来歷了。 他们应该是军中的士兵! 虽然弓箭都经过遮掩,可他们的出手习惯根本就没有办法隱藏。 他深吸一口气道:“应该是西北军营,我从来都没有料到,有一天会跟自己人兵戈相向!” 林怡琬心头微紧,是有人不想让他们前去西北军营,那战轩是不是情况就不乐观? 她转头看向西北方向,只恨不得赶紧插上翅膀飞过去。 她很担心战轩! 许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战阎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指道:“阿轩自幼聪明,他遇到危险的时候,定然能保护自己,你莫要多虑!” 林怡琬不由得苦笑,她如何不多虑,战轩就算是再聪明,他也只是一个少年啊。 她咬牙呢喃:“待查出西北军营的奸细,我定然要將他碎尸万段,他太可恶了,竟然敢对阿轩下手!” 战阎眼底也瀰漫出凛冽的杀意,他向来最恨的就是叛徒。 他冷声说道:“萧琢失职,他身为西北军营的大將军,竟然出了这么多大的疏漏,必然要遭受军法处置的!” 两人继续赶赴西北,而军营那边却乱成了一锅粥。 萧琢看著眼前狼狈的谢建树道:“世子,还没有寻到战轩的踪跡吗?战义候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在赶来军营的路上!” 谢建树苦涩摇头:“没有,我跟庞嬙都搜遍了悬崖底下,除了破碎衣裳的布料之外,再寻不到半点的线索!” 萧琢抬手拍了拍额头道:“没有线索就是好消息,总比看到他的尸体强啊!” 谢建树凝眉询问:“大將军,我有些想不明白,蛮夷怎么知道我们將人质藏在何处了呢?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很少,仅限於你!” 萧琢面色骤变,他冷声呵斥:“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本將军向蛮夷通风报信吗?” 谢建树毫不犹豫的开口:“对,我就怀疑你,我们轩老大眼看著就要占了上风,他甚至將人质偷偷转移到副队长刘息止家中的地窖里面,却没想到,依然被人给救走,可怜刘息止的爹娘全都被残忍砍杀,连他有孕的妻子都没放过,他们何其歹毒!” 他似乎还能看到刘家院子里面的那片血红,也正是因为受到了这样的刺激,战轩这才单枪匹马的前去追人。 萧琢恼怒开口:“谢建树,我身为西北军营的主將,对朝廷忠心耿耿,如何会做叛徒?至於施谦的藏身地,你怎么就断定是我泄露出去的,你身边就没有奸细吗?” 谢建树面色苍白难看,他咬牙反驳:“我身边的人都跟轩老大有过命的交情,至於那些村民,他们也不会谋害自己人,所以,依旧是你的身边藏著奸细!” 萧琢气的心口不断起伏,可他也不敢再跟谢建树呛声。 毕竟他的身份十分尊贵。 他冷声道:“为今之计,我们不该待在这里互相爭吵指责,而是赶紧去找战轩,不然,战义候赶到,没办法向他交代!” 谢建树委屈的眼圈泛红,他如何不盼望著能寻到战轩,可,他找遍所有的角落都没寻到他的身影啊。 他颤声说道:“如果战轩有什么意外,我绝不会放过你!” 撂下狠话,他转身就快步离开。 看著他的背影,萧琢骇的心口扑通狂跳。 他看向站在旁边的军师:“你说。战义候是不是也这么想的?他也会怀疑我?” 军师眼眸微闪,欲言又止。 萧琢霍地又自嘲苦笑:“我这大將军算是要做到头了,自打这几个小祖宗来到我的西北军营,我就应该將他们全都供起来才对!” 军师连忙开口:“大將军,这军营可都是你的人,你若是一声令下!” 他还没说完,就被萧琢厉声打断:“住口,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萧琢绝不做背弃朝廷之事!” 军师惶恐规劝:“大將军,卑职没让你背弃朝廷,倘若战义候真的怨恨你要夺走你的兵权,你不能坐以待毙!” 萧琢一颗心陡然狂跳起来,他该反抗吗? 他在西北军营做主將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战阎不能只凭著他儿子的失踪就抹杀了他的一切,他不服! 思虑良久,他才深吸一口气道:“传令下去,不到万不得已,不许轻举妄动!” 军师飞快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安排。 萧琢跌坐在椅子里面低声呢喃:“战阎,是你逼我的!” 半夜,战阎夫妻就已经赶到西北军营。 萧琢连忙带人出去迎接,他俯身恭敬行礼:“末將萧琢,拜见战义候!” 战阎坐在马上打量著他:“我儿子是在何处失踪的?” 萧琢颤声回答:“是在离著文光塔不远的一处山崖,如今谢世子正在带人继续搜寻!” 林怡琬率先开口;“阿阎,我去跟谢小树匯合,你稍后再带人赶过去!” “好!”战阎沉声答应。 林怡琬打马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有將眼神落在萧琢的身上。 萧琢如何看不出来,侯夫人是在怨怪他。 他愧疚开口:“战义候,的確是末將的疏忽,末將没想到蛮夷会派了那么多人把施谦给救走,如果早些派兵去保护他们,也不至於会让轩公子失踪!” 战阎眼底翻涌著寒意,之前他在战轩身边放了不少暗卫,如今他们全都不见踪影,足以看出,他们应该全都遭遇了不测。 那些人的战斗力极强,能做到杀死他们,定然要高於他们几倍的侍卫才行。 如此多人发动偷袭,萧琢竟然半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说出去谁信? 除非,他被刻意蒙蔽了。 思及此,他就冷声说道:“萧琢,本候只问你一句,当夜人质施谦被救走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萧琢面上登时闪过一抹惶恐,他支支吾吾的回答:“末將睡的沉了些,是,是被人快天亮的时候叫醒的!” 战阎怒斥:“说实话!” 萧琢后背冷汗浸出,眼底的慌乱一闪即逝。 第1117章 谎言 他咬牙囁嚅:“末將多饮了几杯酒,这才错过了重要的消息,还请战义候责罚!” 他单膝跪地,面色复杂难看。 战阎凝眉看著他:“萧琢,你身为西北军营的主將,你怎能这般纵容自己?” 萧琢心里不服,他苦守边境,喝些酒又怎么了? 这么难捱的日子,换个人都只怕受不住。 战阎有什么资格胡乱指责? 他老婆孩子热炕头,岂懂他的苦? 但是面上,他却不敢表露半点。 他忐忑开口:“末將承认有错,以后保证不会再犯!” 战阎也没叫他起身,而是继续追问:“战轩以施谦为谈判筹码的事情,除了你之外,这军中还有谁知情?” 萧琢自知瞒不住,只得回答:“还有末將的军师寧长远!” 战阎冷冽开口:“將他叫进来!” 战战兢兢的寧长远走到战阎面前行礼:“卑职拜见战义候!” 战阎凝眉打量著他:“你是来自苍凉城寧家?” 寧长远忙不迭点头:“正是,卑职乃苍凉城寧家的第三子,我大哥寧文远正是寧家家主!” 战阎曾经在西北边境驻守,对苍凉城寧家也很熟悉。 他曾经受过寧家诸多恩惠,所以看向寧长远的眼神也柔和不少。 他沉声询问:“你可曾將消息透露给別人?” 寧长远篤定回答:“没有,卑职分的清轻重,尤其是嘴巴最严实,还请战义候明察!” 战阎点点头:“你和萧琢说的话,我自会派人前去验证,你们两人先隨著我去巡营!” “是!”两人连忙起身隨著他往外走。 战阎衝著外面的影一使了个眼色,他就转身匆匆离开。 他先去打听训练的士兵,最后得到的结果確实寧长远和萧琢一起饮酒到很晚。 他早就料到他们会说辞一致,毕竟这是萧琢的地盘,自然会向著他。 思虑片刻,他又来到炊事营。 他找到负责饭菜的士兵询问:“萧大將军和寧军师喝的是什么酒,能不能让我瞧瞧?” 士兵递给他一个酒罈子:“西北烧刀子,劲大,又猛,我们军营的士兵都喜欢喝!” 影魂凑在鼻端闻了闻,猛然就瞧见角落里面竟是还放著一个精致的玉瓶。 他疑惑询问:“这也是酒?” 士兵顿时眸光躲闪,他期期艾艾的囁嚅:“嗯,是兰酿!” 影魂伸手拿起,拽下瓶塞说道:“瞧著还剩下不少,气味也温和不少,这应该给女子喝的吧?怎么?你们军营还有女子?” 士兵嚇得面色骤变,他著急解释:“没有,我们军营根本就没有女子,你可別乱说!” 影魂眯眼笑了笑:“这瓶酒不错,小爷我收了!” 说完,他就匆匆走出营帐。 看著他的背影,士兵顿时惊出满身的冷汗,他抬手擦了擦道:“我滴个娘来,差点穿帮!”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影一就从他背后冒出脑袋:“穿什么帮?你竟然还有隱瞒,你是活腻歪了吧?” “噗通!”士兵竟是直接给嚇跪了。 不多时,影魂沉著脸返回,他摇晃著手中的酒瓶道:“说吧,那一夜除了寧军师和大將军喝酒之外,还有谁在?” 士兵忐忑回答:“是寧小姐寧岁岁,她是前来探望他兄长的,她还在大將军的营帐里面过了夜!” 影魂和影一互相对视一眼,迅速去找战阎匯报。 萧琢万万没想到千防万防,竟是没防住伙头兵。 他有些沮丧的开口:“回稟侯爷,是末將说了谎,那夜本將军跟寧姑娘在一起,我们即將成亲!” 战阎皱眉询问:“她也知道施谦被关押在何处?” 萧琢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当时喝的有些多,已经记不清楚说过什么,大抵应该知道吧?” 战阎愤怒拍桌:“萧琢,你瀆职了!” 萧琢惊慌爭辩:“侯爷,寧岁岁她不是外人啊,你应该很清楚,苍凉城寧家对我们军营有颇多助力,之前朝廷军粮送不到的,都是他们帮衬军中的!” 战阎开口:“寧家是对军营有帮助,但是保不齐却也会出奸细,若是消息真的是从寧岁岁口中传出去的呢?” 萧琢和寧长远几乎是异口同声:“不可能!” 战阎讥誚说道:“好,那就把她带来问问!”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不但寧岁岁到了,就连寧家家主寧文远也匆匆前来。 他满脸热切的开口:“不知道战义候从京城而来,草民有失远迎,可否有时间去寧府坐一坐,让草民也儘儘地主之谊?” 战阎客气摆手:“不用了,此番把寧姑娘叫过来,是有些事情要询问她!” 寧家主不解说道:“何事?” 战阎没有吭声,他就抬手打了自己嘴巴一下:“是草民多嘴了,草民先去外面候著!” 待他离开之后,战阎这才看向神情紧张的寧岁岁:“说吧,是如何把消息传出去的?” 她装作不解的反问:“侯爷什么意思?民女有些听不明白!” 战阎拧了拧眉心,他属实没什么耐心跟此女周旋,可碍於她是寧家姑娘的身份,就只能生生將怒火给压了下去。 恰在此时,外面响起影魂的声音:“侯爷,夫人回来了!” 战阎眼睛亮了亮,琬琬来的正好,让她审问寧岁岁。 林怡琬面色冷凝的从外面走进来,当看到寧岁岁的时候,转头询问战阎:“她是谁?” 战阎回答:“当夜阿轩將施谦换地方藏起来的时候,只將消息告知了萧琢和他的军师,可消息依旧走露,我查出她当时也在军营!” 触及到林怡琬的打量,寧岁岁下意识爭辩;“民女没有往外送出任何消息,你们莫要冤枉好人!” 林怡琬凝眉询问:“寧姑娘是跟萧將军好事將近了吗?他既然將你留宿在军营,想必你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大將军夫人?” 寧岁岁有些不安的捏紧手里的锦帕道:“还没,他还没有去寧家提亲!” 林怡琬愕然的瞪大眼睛看向萧琢:“怎会?难道你不知道寧姑娘已经有孕了,你打算让她跟孩子被人詬病吗?” 第1118章 做饵 萧琢整个僵住,他沉默片刻才幽幽开口:“侯夫人,你是不是看错了,我跟她才有肌肤之亲不足月余,她如何会有孕?” 此话一出,整个营帐內的气氛顿时诡异骇人。 直到萧琢怒声喝问:“寧岁岁,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寧岁岁嚇得大哭:“我没有,你別听她胡乱污衊我,我除了跟你在一起之外,再没有跟其他的男人有染!” 寧长远也跟著开口:“侯夫人,你应该很清楚女子清白贞洁大於天,你可不能胡乱污衊我妹妹,会要她的命啊!” 林怡琬如何能被人质疑,她身为医者,一眼就能看出寧岁岁怀孕约莫两月有余。 如果真如萧琢所说,两个人半月前才有了肌肤之亲,那么这个孩子必然就不是他的。 思及此,她就开口:“你们可以不信我的话,军营里面的军医不是现成的,让他来给寧姑娘诊脉,看他如何说!” 寧岁岁哭著摇头:“不,我不要被诊脉,大哥,她凭什么要毁我的名声?” 寧长远还想再说什么,战阎已经厉声说道:“现在已经怀疑寧岁岁是告密奸细,她若是不配合调查,就会牵连寧家整族,寧长远,你仔细想好了再开口!” 寧长远拧了拧眉心,片刻才咬牙开口:“岁岁,清者自清,让军医先诊脉看看,他定然不会胡乱冤枉你的!” 寧岁岁依旧惶恐不安,可她胳膊拧不过大腿。 军医匆匆赶来,很快就断定寧岁岁的確有了身孕,而且她因为半月前跟萧琢同房,对身体造成了一定的损伤。 萧琢气的要杀人,他猛然趁人不备衝到寧岁岁面前,伸手用力掐住她的脖颈怒吼:“说,这孽种的父亲是谁?快说啊!” 战阎厉声呵斥:“萧琢,你放手,你若是杀了她,你就有灭口之嫌!” 萧琢如梦方醒,他下意识撒了手。 寧岁岁捂著肚子剧烈咳嗽,眼泪也夺眶而出。 寧长远抬手一巴掌狠狠抽在她的脸上:“你还有脸哭,我都要被你害惨了,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臭丫头,到底被谁给坏了身子,你说啊!” 寧岁岁被打的嘴角流血,却依旧倔强的不发一言。 林怡琬走到她的面前道:“是不是你腹中孩子的父亲让你用美人计前来找萧琢套消息?他是蛮夷人对不对?” 寧岁岁终於有了反应,她哽咽摇头:“不是,他没有!” 林怡琬更加篤定她就是奸细,不然,也不会以有孕之身前来討好萧琢。 不得不说,她可真傻! 但是,却又不值得同情! 战阎將寧家主叫进来道:“是寧岁岁向蛮夷通风报信,让他们救走了施谦,並导致我儿战轩掉下悬崖失踪!” 寧家主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他茫然说道:“怎么可能,岁岁是我们家族最乖,最听话的姑娘啊!” 林怡琬淡漠开口:“那寧家主是被她的外表给骗了,我们外人不好问,但是你身为他的兄长,应该能查出让她怀孕的男人是谁吧?” 寧家主浑身巨震,他根本就无法接受这晴天霹雳。 他恼怒呵斥:“寧岁岁,你怎的如此不知廉耻?为兄现在就当著眾人的面处置了你腹中的野种!” 说完,他就让军医赶紧去给她熬製一碗墮胎汤送来。 寧岁岁惊恐哀求:“大哥,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啊!” 寧家主逼问:“那你说,到底是谁破了你的身子?否则,我就亲手把墮胎药全都灌进你的嘴里!” 寧岁岁只得回答:“是蛮夷少公子施谦的,他妹妹寻到我,说他被驻守文光塔的小兵给抓了,让我想方设法查到他到底被关在了何处,我被逼无奈,这才用美人计勾引萧大將军!” 寧家主气的面色铁青,他抬起手又狠狠抽了她一巴掌咒骂:“我们寧家的一世英名全都被你给毁了,你怎么能做奸细呢?” 寧岁岁不顾肿胀的脸颊,连忙跪地磕头哀求:“大哥,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啊,我知道做错了事情,我愿打愿罚!” 寧家主转头看向战阎:“侯爷,如今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我妹妹?” 林怡琬冷声说道:“將她有孕的消息传出去,相信施公子不会让自己的孩子留在盛朝,他必然会想方设法的把人给救走的!” 寧家主只得点头:“是,草民这就去办!”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寧岁岁一颗心狠狠坠进了冰窖,她暗中祈祷,施谦,求求你不要来,千万不要来啊! 此时蛮夷军营,一直昏迷不醒的施谦终於睁开了眼睛。 他转头看向周遭,片刻才哑声囁嚅:“父亲,你是如何把握救出来的?” 施老將军走到他的面前道:“还得是你妹妹想到你在苍凉城有个相好是寧世家的贵女,她冒险去求的她!” 施谦面色骤变:“岁岁?怎会把她给牵连进来?她如今怎么样?父亲,你快说啊,有没有她的消息?” 施老將军不满的瞪向他:“臭小子,一个女人而已,你身为施家的少公子,想要什么样的没有?怎么偏偏惦记她?” 施文面色难看的从外面走进来道:“就是,大哥这般態度,可真是让我跟父亲寒心,我们是费尽心机的把你从文光塔救回来的,你却只关心那个贱女人如何了!” 施谦恼怒打断:“你闭嘴,谁让你擅做主张去找岁岁的?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许跟她有任何的接触?你怎么就不听?” 施文委屈的眼眶通红,她著急看向施老將军:“父亲,你看看他,他这是什么態度?” 施老將军凝眉安抚:“你別跟你哥一般见识,他受了伤,自然情绪不稳,下不为例,以后你不要再去找那个姑娘就是!” 施文委屈爭辩:“我还不是为了他?在他的眼里,父亲的尊严,以及咱们蛮夷大军,都不如那个女人!” 施谦用力闭了闭眼,强撑著解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第1119章 休养 施老將军心疼儿子,他沉声呵斥:“过去的事情都不要再提了,现在咱们蛮夷再不受威胁,就先暂时休养生息!” 施谦看向施文,欲言又止、 施文也没理会他,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施老將军命令军医好好照顾施谦,又叮嘱他安心养伤,这才前去处理军中琐事。 施谦惦念著寧岁岁,挣扎著起身走出营帐。 他看到有人匆匆前去找施文匯报事情,就先小心翼翼藏在外面。 他真没打算要偷听,可是谁让施文的声音很大呢? 她震惊询问:“你说什么?那个寧岁岁怀了身孕,已经被盛朝兵绑去军营?” 属下回答:“是,听说要將她处以绞刑,掛在苍凉城城门上晒尸三天!” 施文迅速提醒:“你小声点,千万不能让我大哥听到这个消息,不然,他得疯!” 施谦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脚步踉蹌的又跑回到营帐。 军医看到他面色难看,连忙快步上前询问:“少公子,你怎么样?” 施谦哑声呵斥:“你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进来,你快些走,我现在想自己待一会儿!” 军医连忙放下药碗,转身快步离开。 施谦这才悲戚哽咽:“岁岁,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我不会见死不救的,你等著我,我这就去找你!” 他艰难起身,转身就看到施文和施老將军正站在门口。 施老將军率先询问:“你竟是都知道了?寧岁岁救了你,我们施家会感激她的!” 施谦讥誚反问:“仅仅是感激?明明她腹中还怀著我的孩子,你们全都打算放弃她吗?” 施老將军下意识反驳:“你怎知道这不是陷阱?盛朝人最是狡猾,他们能使出各种歹毒的手段!” 施谦用力摇头:“不可能,我跟岁岁的確有了数次的肌肤相亲,她有了身孕很正常,父亲,求你带兵去救她啊,她怀著的是我的孩子,是咱们施家的血脉!” “啪!”施老將军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 他怒吼:“施谦你清醒一些,为了救你出来,我们蛮夷大军折损了不少士兵,难道你还想让他们再为了一个女人去以命赴险?” 施谦捂著脸痛哭:“那岁岁怎么办?我跟她说好要一生一世相守,我岂能见死不救?” 施老將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身为施家的少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將来回到蛮夷城,让你母亲帮你好好挑选一下,你就忘了寧岁岁吧!” 施文也跟著说道:“寧岁岁早就不乾净了,她背著你去勾搭西北军营的大將军萧琢,寧家早就有让她嫁给他的心思,你是被她的纯情外表给欺骗了!” 施谦这才止住悲伤询问:“真的吗?你怎会知道?” 施文冷哼:“我当然知道,不然,萧琢如何待她跟別人不同?还让她出入他的营帐?” 施谦似乎相信了她说的话,眼底除了恨意之外,再无其他。 他凝声说道:“父亲,儿子向你道歉,儿子衝动不顾大局,还请你原谅!” 施老將军眼见他想通了,这才鬆了一口气。 他温和开口:“阿谦,你將来是蛮夷的栋樑,咱们施家的少公子夫人定然是一个极其优秀的女子,至於寧岁岁,她根本就不配!” 施谦点点头:“父亲说的对,她水性杨,自然是不配的!” 施文看到他这般模样,心头隱隱生出不好的预感。 她太了解这个大哥了,他不可能是听了劝,应该只暂时妥协。 想到这里,她就毫不犹豫的开口:“大哥,反正我没什么事情,就让我留在你身边照顾吧?” 施谦没有拒绝,他返回到床榻上继续躺著。 施老將军將施文叫出去叮嘱:“你大哥就交给你了,如今他情绪不稳定,你莫要再刺激他,尤其是那个女子的消息要死死封住,以免他再做傻事!” 施文眼底闪过一抹不满,明明都已经为他死了那么多人,他凭什么还有资格任性? 她敷衍了施老將军几句,就去找军医拿药。 她叮嘱军医:“给少公子药汤里面多放些安魂散,让他多睡一会儿,以免他清醒的时候,胡思乱想!” “是!”军医不敢反驳。 施文端著药碗回到施谦面前,她笑吟吟开口:“大哥,该喝药了,之前的那一碗有些凉了,我又让军医重新给你熬的!” 施谦拧了拧眉心,有些厌弃的推开她道:“我不想喝药,太苦了些!” 施文立刻打断:“良药苦口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你身体十分虚弱,外伤又这么严重,军医说但凡起了高热,只怕就有性命之忧!” 施谦充耳不闻,背过脸去装作没听到。 施文气的眼眶泛了红,她一把钳住施谦的下巴怒吼:“我让你喝药,你必须得喝!” 苦涩的药汁灌进施谦的喉咙,他呛的面色青红难看。 他没想到自己的力气竟是不如施文了,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那些药汤子就全都被他下意识咽进肚子。 施文冷笑一声:“这才乖,大哥你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一切就都归於平静!” 他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你在汤药里面做了什么手脚?” 施文慢悠悠回答:“我是你的亲妹妹,我如何能伤害你,不过是让你多睡一些时辰罢了!” 她伸手替他擦了擦唇边的药汁,面上染满讥誚。 昏沉袭来,施谦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饶是如此,施文也没敢掉以轻心。 她守在施谦身边,寸步不离。 此时离著蛮夷军营很近的一处密林山洞里面,受了重伤的战轩悠悠转醒。 他艰难撑起身体,就看到瘦弱的叶礼正瑟瑟发抖的缩在旁边。 他下意识喊了一声:“阿礼?” 叶礼猛然浑身打了个激灵,他飞快抬手擦了擦唇边的口水道:“轩老大,你醒啦?你真是嚇死我了,你足足昏迷三四天了!” 他扑到他的怀里,委屈的呜呜呜呜大哭。 战轩没想到他瘦的厉害,还贼有劲,直接压得他呼吸都上不来了。 他只能艰难提醒:“阿礼,你快撒开,你要压死我吗?” 第1120章 喝血 叶礼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连忙起身,满脸愧疚的开口:“对不起轩老大,我实在是太激动了,所以才压你的!” 战轩拧了拧眉心,竟是觉得突然喉咙有些发紧。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就飞快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借著洞內燃烧的火光,他看到叶礼的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他下意识询问:“你也受伤了?” 叶礼连忙摇头:“没有,你把我护的很好,从悬崖上掉下来的时候,你垫了底!” 战轩鬆了一口气,只要他没受伤就好,他实在是太弱了,他可不想看到他难受的模样。 许是刚刚醒来的缘故,战轩就觉得飢肠轆轆。 他哑声询问:“阿礼,有吃的吗?如今外头是什么情况?你可知道?” 叶礼听了他的话,顿时面色有些慌乱。 他飞快回答:“有的,我昨天在洞口抓到一只倒霉的山鸡,我把它的肉给吃了,就留了一些鸡血,我端出来给你喝好不好?” 战轩虽然不想喝,但是也明白眼下条件恶劣,他真没资格挑三拣四。 他点点头:“好,你去帮我取来!” 叶礼起身离开,不多时就脚步踉蹌的就用宽大的叶子將不少鲜血盛到了他的嘴边。 浓烈的血腥气铺散在鼻端,顿时让战轩瞳孔剧烈收缩。 他猛然用力握住叶礼的手腕开口:“叶礼,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我战轩分不清鸡血还是人血吗?” “啊!”叶礼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叫。 战轩下意识鬆手,就看到他纤细的手腕处已经划不出不少的痕跡,都是新伤,显然他餵他喝血,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战轩大受震动,心口处堵著一股子的火焰根本就无法消散出来。 情急之下,他將他用力箍进怀中道:“你怎的这么傻?如何用自己的血来救我?你不怕死的吗?” 叶礼的泪水滚滚而落:“轩老大,山洞外面每天都有蛮夷士兵在巡逻,夜里就有恶狼在周遭环伺,我不敢出去,可你又渴的厉害,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用血餵你,我知道只要你活著,我就死不了!” 战轩眼圈顿时泛了红,他哑声呵斥:“你真是个傻瓜,小傻瓜,我命令你以后不许再这样,听到了没有?” 叶礼忙不迭点头:“我记下了,只是你不要把那些血浪费了,赶紧先喝下去吧?” 战轩如何还敢喝?他心疼的无以復加。 好在他的身体到了下午的时候就恢復了不少,虽然肋骨还是疼的厉害,但是却能来回走动了。 他带著叶礼来到山洞边缘,果然就看到周遭有不少的恶狼正在来回打著转。 战轩凝眉:“这群畜生怕是被鲜血的气味吸引过来的,阿礼,咱们得引诱一只过来,这样就能填饱肚子了!” 叶礼艰难咽了咽喉咙,沉默片刻才咬牙说道:“好,那就请轩老大將我推出去吧,我来做诱饵!” 战轩先是愣住,接著才拍了一下他的小脑袋:“你说什么呢?在你眼里,你轩老大就这么丧心病狂吗?用你来做诱饵?我寧愿饿死!” 叶礼咕噥:“那如何引啊?” 战轩开口:“不是还有血吗?你拿过来,我把最厉害的迷药洒里面,看恶狼吃了晕不晕!” 叶礼听了他的命令,动作利落的把掺加了迷药的鲜血透过石头缝隙撒出去。 恶狼鼻子十分灵敏,闻到气味之后,就立刻嚎叫著扑了过来。 它的舌头在地上来回舔著,不过片刻,就已经把血跡舔的乾乾净净。 它很是意犹未尽,带著浓烈难闻气息的大脑袋不断朝著挡在洞口的石头上撞去。 叶礼嚇得声音都不稳了,他艰难开口:“轩老大,它会不会撞破石头衝进来啊?到时候咱们两人在劫难逃,只能葬身狼腹了!” 战轩摇摇头:“不会,这石头结实的很,它要是能撞破还用等到现在?” 他很佩服叶礼能寻到这么一处躲避的地方,那点缝隙,就只有两个人的身形能钻进来,但凡再高些,壮些,都不能够。 约莫又过去半个时辰,战轩都已经等的失去了耐心。 他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迷药没效果了?怎么恶狼还没晕倒呢? 就在他思绪烦乱的时候,耳边就陡然传来轰隆巨响。 恶狼倒在地上,满头鲜血,也不知道是撞晕了,还是迷晕了。 战轩不敢怠慢,立刻钻出去手脚利落的將它给杀死分尸。 不过是瞬间的功夫,就已经吸引了不少恶狼朝著这边包围过来。 叶礼嚇得都快要哭出来,他焦灼催促:“轩老大,你快回来,有一点吃的就够了,不要再磨蹭!” 战轩可不这么想,他不知道还得在这山洞藏多久,得多储存些东西吃才行。 几乎是他刚把最后一条狼腿推进山洞,背后的几只恶狼就朝著他飞扑而来。 他嗖的一下爬进山洞,直接摆了小石块把口子给堵了个严实。 “嘭!”外面传来接连几声落地的声音。 战轩得意笑起来:“它们能看到,却吃不到,只怕得要气死!” 这一笑牵动了伤口,登时疼的他簇紧眉心,接连吸气。 叶礼哼哧哼哧把狼的部件全都搬完,这才洗手走到他面前询问:“你怎么样?还是疼的厉害?要不要去石壁那边躺一会儿?” 战轩不想躺,他得赶紧把那些狼肉处理出来。 他先用树枝给叶礼烤了几块,让他得赶紧补充体力,不然,他这几天往外出了那么多血,身体会垮掉的。 叶礼吃的津津有味,原本苍白的小脸,竟是也变得红润起来。 他下意识夸讚:“轩老大,还得是你啊,不然我还活活饿著呢!” 战轩看到他这般模样,顿时十分愧疚。 他哑声道歉:“阿礼,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我之前向叶谦许诺过,一定要让你好好的,可咱们来到西北军营,我竟然让你屡次涉险,我不配做你的轩老大!” 叶礼连忙將一块狼肉塞他嘴里道:“你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是我自己要来西北军营参军的,你能陪著我一起,我已经很感激了,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是老天给咱们的考验,没有谁照顾谁,因为咱们是好兄弟啊!” 第1121章 兄弟 战轩眯眼笑起来:“你说的对,咱们都是同甘共苦的好兄弟!” 两人吃饱喝足,就靠著石壁打盹儿。 叶礼率先开口:“轩老大,你说现在谢小树是不是正急的冒火呢?咱们两人失踪那么久,凭著他的脾气秉性,肯定会受不住的!” 战轩倒是不担心谢建树,他只想著他失踪的消息肯定传到了京城,父亲和母亲来了吗? 他们应该也在搜找他的行踪! 昏昏欲睡之中,他猛然被一声炸雷给惊醒。 他转头看向叶礼,竟是看到他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连忙上前將他拍醒:“叶礼,快醒醒,外面打雷了,怕是要下大雨!” 叶礼面色骤变,原本两人待的地方就有一条暗河,这要是下雨,岂不是得把山洞给冲塌? 果然如他所料,河水暴涨,已经朝著山洞瀰漫过来。 战轩立刻拖著他往外跑:“快,不然就来不及了!” 几乎是两人刚刚爬出去,山洞陡然塌陷,整个密林成了一片汪,洋。 如果不是战轩死死抓住叶礼的手腕,两人几乎都要被衝散。 水流极其汹涌,周遭全是逃窜的猛兽。 战轩吃尽了苦头,可却依旧没有拋下叶礼。 直到两人撞上一棵大树,瘦弱的叶礼眼角流出泪水,他哭著大喊:“轩老大,放开我吧,我不想连累你!” 战轩决绝开口:“叶礼,我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你死我死,你活我活!” 叶礼情绪激盪,他还想再说什么,但是一个浪头打来,陡然將两人又拋向了高空。 他两眼一黑,就直接昏死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却是身处乾净的房间。 他焦急的转头看向四周:“轩老大,轩老大?” 外面陡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却並不是他想要见的人,而是一名陌生的男子。 他凝眉开口:“你醒了?你莫要乱动,你伤的极重,医者说得休息几天才能恢復!” 叶礼焦急抓住他的手腕询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比我高比我壮的少年?” 男子点点头:“见到了,只不过他比你伤还重,刚刚医者说过,他怕是活不成了!” 叶礼眼泪簌簌落下,他哽咽开口:“不,他不能丟下我,他说过,要跟我同生共死!” 他不顾满身的伤脚步踉蹌的往外走去,就看到用草蓆子裹著的战轩。 他快步上前用力抱住他哭喊:“轩老大,你醒醒啊,你不能说话不算数,我求求你,你快睁开眼睛,求你看看我好不好?” 看到他那般难过的模样,男子不由得开口:“他全身的骨头没有一处是好的了,从那么高的悬崖处跌落下来,后果可想而知!” 叶礼颤声说道:“多谢你救了我,只是我也不肯独活,希望你能把我们两人安葬在一起!” 话音落下,他竟是拿著一把锋利的匕首就往自己的心窝处狠狠刺下。 男子面色骤变,他眼疾手快的打掉叶礼的匕首道:“你疯了?好不容易劫后余生,如何能一心求死?” 叶礼嘶声嚎啕:“没有轩老大,我岂能在这个世上独活?” 他的泪水大滴大滴砸在战轩的脸颊上,竟是让原本毫无生气的他有了些许反应。 他无意识的呢喃:“阿礼,你別哭,我在,你的轩老大一直都在!” 叶礼顿时喜极而泣:“你没死,那可真是太好了!” 男子也是十分震惊,明明之前这少年都已经断了气。 他连忙將战轩抬进屋內,並端了参汤餵进他的嘴里。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战轩终於虚弱的睁开眼睛。 他衝著叶礼露出一抹笑容:“阿礼,你瞧,我没有食言,我依旧还陪在你的身边!” 叶礼重重点头:“你不愧为我崇拜的轩老大,你最守信用了!” 恰在此时,男子已经把医者又给请回来了。 医者无法置信的说道:“还真是活久见,我老头子行医这么多年,还不曾见过死而復生的人!” 他迅速给战轩诊脉,发现他的確正在转好。 他惊讶询问:“小子,你吃过什么药没有?” 战轩摇头:“没吃过药,但是泡过药浴,我娘说要我强身健体!” 医者点点头:“这就对了,若是寻常人,绝不会有这样的造化,你应该是长期药浴,这才导致身体异於常人,总归,既然活过来,那就是好事!” 他重新给战轩和叶礼开了药,这才告辞离开。 两人也感谢男子的救命之恩,並询问他如今是身处何地。 男子回答:“这是蛮夷境內的西桑山,山下驻扎的就是蛮夷军营,我是山中的猎户,靠贩卖猎物为生,我叫单虎!” 两人万万没想到,这场大雨竟是把他们直接给衝进蛮夷境內了。 恰在此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接著就有人喊:“单虎,在吗?今天有没有新鲜的猎物,少公子身体虚弱,大小姐想要给他弄些好肉吃!” 单虎听到动静连忙快步走出去道:“昨夜大雨,没有来得及进山狩猎,尚且有些存货,你看看能相中吗?” 两人进了隔壁的柴房,就再也听不到半点的动静了。 叶礼小心翼翼开口:“轩老大,咱们眼下的处境是不是有些太危险了,万一遇到蛮夷士兵,可就很麻烦!” 战轩凝眉回答:“不是有句话说叫灯下黑?咱们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应该不会被怀疑,再说了,我伤的这般厉害,根本就没办法逃走!” 叶礼点点头,再没吭声。 很快单虎就回来了,他拿著一个钱袋子道:“幸好我有些存货,不然就会让山下的军爷白跑一趟了!” 叶礼下意识开口:“单大哥,我能帮你做些什么?我和我大哥不会白吃白住的!” 单虎上下打量著他:“就你这小身板?还是歇歇吧,你们就好好养伤,待好转之后,赶紧离开!” 叶礼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战轩用眼神制止。 两人就暂时住下养伤,单虎倒是对他们照顾有加。 隔天,他就去山中狩猎了。 他临走的时候叮嘱叶礼:“若是军爷前来討要猎物,你就带他们去隔壁地窖挑选,银钱让他们看著给,都是老交情了,不用为那仨瓜俩枣的爭执!” 第1122章 被卖 叶礼乖巧应下差事,但是却十分紧张会被蛮夷兵看出端倪。 约莫快到黄昏的时候,院子外面就果然传来呼喊:“单虎,快出来,我又来拿肉了!” 叶礼连忙快步跑出去,满脸恭敬的开口:“军爷,虎哥一直让小的在等你!” 蛮夷士兵诧异询问:“你是谁?” 叶礼不卑不亢的介绍:“我叫小豹子,是虎哥的远亲,因为家里出了变故前来投奔,这才刚到没几天!” 士兵拧了拧眉心,片刻才询问:“你是姑娘,还是小子啊?我怎么瞧不出来?” 叶礼立刻回答:“当然是小子,只不过我有些男生女相,所以大家都以为我是小姑娘呢!” 士兵没再吭声,就去隔壁挑选猎物。 期间他问了叶礼不少话,比如他家里还有什么人之类的,他都滴水不漏的答了。 士兵拿走猎物的时候,给了比从前多的银钱。 他紧紧盯著叶礼道:“等单虎回来,让他去山下军营一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商量!” 叶礼不敢拒绝,只能应一声好。 待送走士兵,他这才惴惴不安的回到战轩面前道:“轩老大,我能看得出,那个蛮夷士兵没安好心,他那双眼睛看著我,就像是要將我拆骨入腹那般!” 战轩眼底闪过凛冽杀意,只恨自己眼下还没恢復,不然,他立刻带著叶礼逃跑。 他用力闭了闭眼道:“等单虎回来再说,兴许咱们还能有机会摸进蛮夷军营呢!” 叶礼只盼著是自己多想了! 单虎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只大黑熊,他利落的砍下熊掌就朝著山下蛮夷军营走去。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士兵接待了他,对他带来的熊掌十分满意。 片刻他才试探著开口:“单虎,我今天见到了你的远亲,他是你的表弟小豹子吧?” 单虎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才点点头:“是不是我那表弟没规矩惹到了崔管事?我回去会狠狠教训他的!” 崔管事摆摆手:“没有,他很乖巧,並没有衝撞我!” 单虎这才鬆了一口气:“那就好,乡下来的野小子,又身体单薄,我无法甩掉,就只能暂时留在身边照顾!” 崔管事沉吟:“单虎,你如果觉得他是个累赘,可以把他卖给我养著,你说个价,我都能付得起!” 单虎嚇了一跳,他下意识拒绝:“崔管事,那可真不行,我能养得起他,就不劳烦你了!” 崔管事眼底闪过一抹寒意,他猛然握住单虎的手腕威胁:“这么多年,我待你不薄,几乎你打来的猎物,我都高价买入,如今我交代你一件事情,你如何能拒绝?” 单虎战战兢兢的回答:“崔管事,若是別的事情,小的都能答应你,可我不能丧心病狂的把我表弟给卖掉,请你息怒!” 崔管事凝眉开口:“我又不伤害你表弟,我只是把他接进军营吃香喝辣的,实不相瞒,我们大將军很喜欢这样的少年,你若是投了他的心头好,何愁將来不財源滚滚?” 单虎听的心惊肉跳,他知道自己这条小命怕是要保不住了。 他根本就护不住叶礼! 他只得先妥协:“崔管事,这件事情我做不得主,我得问问我表弟的意思,如果他同意,明天我就把他亲自送过来好不好?” 崔管事如何听不出他这是拖延之词,只不过,他根本就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因为他很清楚,他们全都逃不掉。 他眯眼笑道:“好,那我就静候佳音!” 单虎狼狈返回山上,面色苍白的来到叶礼和战轩面前道:“你们两人得赶紧逃走,该死的崔邵要把小豹子给强行买进军营!” 战轩猛然握紧了身下的被子,他凝声询问:“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为何要买他?” 单虎眸光躲闪,欲言又止。 叶礼沉声说道:“没事,你儘管实话实说,我能受得住!” 单虎这才开口:“是大將军喜欢,他要买去討好他!” 叶礼冷笑一声:“真是杂碎,不过我眼下也没別的地能躲,倒不如就去军营里面玩玩也是挺好的!” 单虎担忧的看向他:“小豹子,那可真不是好玩的地,据说那位施老將军十分残暴,你若是进了他的营帐,只怕凶多吉少!” 叶礼开口:“你不用担心我,只想办法给我大哥治伤就好!” 单虎眼见他心意已决,就没敢再劝。 他出去张罗晚饭,而战轩就把一些药粉塞进叶礼的手里道:“这东西会让那个老东西產生幻觉,却没有半点的力气,到时候你想怎么收拾他都行!” 叶礼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他认真保证:“轩老大放心,我绝不会让老东西伤到我分毫的,既然没有半点的退路,那我就勇往直前!” 战轩很不舍他以身试险,可现在的他根本就无法说服固执的叶礼。 他说,与其两人都死,倒不如拼死一搏。 隔天清晨,叶礼就跟战轩告別。 他哑声说道:“轩老大你好好养伤,待你恢復,你就去军营把我接回来好不好?” “好!”战轩重重保证。 叶礼伸手替他掖了掖衣角,这才转身跟著单虎离开。 快要走到蛮夷军营的时候,单虎神色间还带著踌躇之色,他低声规劝:“小豹子,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以想方设法的將你给送走!” 叶礼倔强摇头:“不用了,我半点都没有后悔,你只要好好照顾我大哥,我就十分感激了!” 单虎还不及再说什么,就看到崔邵已经带人迎了出来。 他热情说道:“单虎,把你小表弟给送过来啦?你倒是信守诺言!” 单虎满脸哀求的开口:“崔管事,我这表弟年纪小,他若是惹到了你,求你无论如何都要留他的命!” 崔邵皱眉打断:“你说的什么话,他来军营是享福的,可真半点都不会受委屈,你莫要瞎担心!” 说完,就將两张银票塞给他:“只是五千两银票,银货两讫,以后莫要再来军营找人了!” 单虎下意识拒绝,但是叶礼却开口:“表哥,收下吧,买些好的伤药使用!” 第1123章 顺从 崔邵不解询问:“怎么?你受伤了?” 单虎连忙回答:“是,打猎的时候经常受伤,表弟让我有备无患!” 崔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了这么多银票,就不用再去山中卖命了,寻个安稳的营生吧!” 他命人將叶礼带进营帐,並让他好好清洗满身的脏污。 当唇红齿白的叶礼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別提多惊喜了。 他来回搓著手道:“谁说我崔邵时运不济,老天爷竟是给我送来一个这么好的大宝贝,可真待我不薄!” 他让人拿了乾净的衣裳给叶礼换上,迫不及待的將他带去施老將军的营帐。 两人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有士兵抬著带血的担架出来,走的极快。 叶礼下意识询问:“这人怎么了?” 崔邵毫不犹豫回答:“惹怒了大將军,被处死了,你记得要顺从他,否则,你也小命难保!” 叶礼皱眉开口:“那他们的尸体这是要送去何处啊?” 崔邵不耐打断:“跟你无关,別瞎打听,赶紧进去!” 此时施老將军正散著衣襟坐在床榻上喝酒,他旁边还放著一个沾满鲜血的藤鞭。 他眯起眼睛看向崔邵:“这么晚了,你个狗东西过来做什么?” 崔邵满脸討好的开口:“大將军,小的给你送了一个小士兵过来,相信你定然会喜欢他的!” 说完,他就把藏在身后的叶礼给推出来。 施老將军眼睛一亮,下意识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他起身围著叶礼转了一圈道:“著实不错,好你个崔邵,真会办事啊,本將军得重重奖赏你才行!” 崔邵立刻跪在地上道:“小的替大將军分忧乃分內之事,小的不敢求赏!” 施老將军伸手捏了捏叶礼的小脸,满意笑起来:“那你想求什么?” 崔邵还不及回答,就听到叶礼幽幽吐出一句话:“回稟大將军,他想求死,请你成全他吧!” 崔邵顿时满目怒意,他万万没想到刚刚还温顺的叶礼,竟是在关键时刻反咬他一口。 他下意识怒斥:“放肆,你这狗东西胡说八道些什么?” 叶礼非但没有半点的害怕,反而一把抢过放在桌子上的长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上道:“我是被他抢来的,我恨他入骨,如果你不杀死他,那我就自尽在你面前!” 施老將军好不容易才得了个极品,怎会轻易让他死。 他立刻答应:“別衝动,不就要他的命吗?简单的很,可別因为这破烂货伤了你的肌肤,不值当的!” 话音落下,他伸手就拧断了崔邵的脖子。 崔邵甚至连最后的一口气都没吐出,就这么死在了当场。 叶礼旋即將长剑放下道:“大將军,我愿意伺候你,请你怜惜我!” 施老將军顿时露出狰狞的笑容:“多么乖巧的小东西啊,我自然要怜惜你,我得让你好好的留在我身边!” 他命人將崔邵的尸体拖出去,就將叶礼拉进营帐。 不多时,营帐里面就传来悽厉骇人的惨叫声。 守在外面的士兵忍不住嘆息,怕是明天早上又要给小少年给收尸了。 然而,天亮之后,少年竟是完好无损的从帐內走出来了,他身披白色斗篷,看上去別提多精致俊美了。 他板著脸沉声说道:“今天你们自行训练,大將军身体有些不適,需要小心休养!” 眾人不敢质疑,连忙散去练兵。 此时施谦的营帐却出了一件大事,他竟是趁著施谦睡著之后逃走了。 她匆匆跑去找施老將军稟报,却被拦在外头。 她著急大喊:“你们拦著我干什么?我有重要的事情向父亲匯报,十万火急!” 侍卫无奈开口:“老將军身体抱恙,任何事情都不处理,还请大小姐速速离开!” 施文气的面色铁青,她何时吃过这样的闭门羹,她再没迟疑,伸手拔出长剑就杀了进去。 帐內的施老將军猛然將衣裳弄在身上,他不悦皱眉:“施文,你放肆!” 施文手中的长剑陡然落在地上,她惶恐跪在地上说道:“父亲,女儿並非有意擅闯,女儿实在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施老將军面上闪过一抹不耐:“说!” 施文还从来都没有被这般斥责过,一时间竟是委屈的眼眶泛了红。 然而,施老將军对於她的沉默烦躁不已。 他恼怒开口:“你又耍什么性子?如果没有別的事情,那就赶紧退下!” 施文哽咽说道:“父亲,大哥失踪了,我醒来之后,他就不见了,他肯定是去苍凉城找那个贱丫头了!” 施老將军咬牙开口:“一个两个的都不让老子省心,他既然想要找死,那就隨他,以后本將军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施文顷刻间愣住,不对劲,很不对劲! 父亲自小到大对施谦寄予厚望,他不可能对他的行踪不管不问。 除非,现在的他被人控制。 想到这里,她就下意识转头看向坐在角落里面的白衣少年。 他巴掌大的小脸埋在厚厚的衣服里面,只露出那双淡漠且带著丝丝嘲讽的眼睛。 施文隱隱觉得他十分熟悉,却又想不起到底从哪里见过。 她下意识觉得少年居心不良,看到他的瞬间,就怒不可遏的开口:“父亲,你是不是受了这个臭小子的蛊惑,所以才对大哥不管不问?我替你杀了他!” 她的长剑猛然刺出,直奔叶礼的脖颈。 施老將军迅速反应过来,抬手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狠厉往后用力掰下。 “啊,父亲饶命!”施文面色青白的发出悽厉惨叫。 施老將军不满指责:“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为父的人也敢杀,你活腻歪了?” 施文崩溃大哭:“父亲,你被他给骗了,他肯定是奸细,你莫要遭了他的算计啊!” 叶礼听了这句话,就满目委屈的走到施老將军面前道:“老將军,既然小姐容不下我,那就请你放我离开军营!” 施老將军浑身巨震,他连忙阻拦:“小豹子,你別听她的话,这个军营我做主,她说了不算!” 说完,就將施文推翻在地上。 第1124章 不敬 他冷声威胁:“你若是再对他不敬,就別怪为父对你不客气!” 施文敢怒不敢言,她明白父亲已经彻底偏向那个来歷不明的少年了。 这可如何是好? 施老將军不想再看到她,就直接赶人:“还愣著干什么?快些滚出去!” 施文不甘心的离开,眼底染满狰狞怨毒。 她回到自己的营帐,就把桌子上的茶盏全都扫落在地上。 侍女战战兢兢的进来规劝:“小姐,你莫要生气,你若是气病了,谁还能再把少公子给寻回来啊!” 提起这个,施文就更加恼火。 她讥誚说道:“既然他愿意为了一个贱人去赴死,那我又能如何?” 片刻她才凝眉开口:“父亲也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奸细所控制,整个军营马上就要陷入混乱的境地了!” 侍女担忧询问:“那怎么办?” 施文幽幽开口:“只能我替他掌兵,以后我施文就是蛮夷军营唯一的女將军!” 说完,她就凑在侍女耳边说了几句话。 侍女听完之后,登时嚇得面色苍白。 她颤声询问:“小姐,这样真的能行吗?” 施文冷哼:“如何不行?我自小在军营长大,继承父亲的掌兵权天经地义,你莫要多虑,赶紧按照我说的去做!” 侍女再没犹豫,转身就快步离开。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侍女就提著鲜香四溢的鸡汤返回。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她低声说道:“小姐,军医说这里面的迷药很强,只要喝一口,就会倒在地上任人宰割!” 施文眯眼笑起来:“很好,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接过食盒,转身就朝著施老將军的营帐快步走去。 她站在外面大声喊道:“父亲,我刚刚看到你脸色不太好,我就让人给你熬了大补鸡汤送过来!” 话音落下,她就听到施老將军有些中气不足的声音:“快送进来!” 施文將食盒放到了他的面前,就看到他面色涨红,一双眼睛也染满了不正常的急切。 她拧了拧眉心,下意识询问:“父亲,你没事吧?” 施老將军毫不犹豫打断:“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鸡汤放下,你赶紧走!” 施文刚想离开,却被叶礼伸手拦住。 他转头看向施老將军:“老將军,此女没安好心,她要谋害咱们!” 施文顿时气急败坏:“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怎会害我父亲?你莫要胡乱挑拨我们之间的父女亲情!” 叶礼凛然不惧,他慢悠悠开口:“那你敢不敢喝一口你亲手送来的鸡汤?” 施文嚇得心头狠狠颤了颤,面容上也陡然闪过一抹心虚。 施老將军及时捕捉到了,顿时惊怒交加。 他伸手抓住施文的下巴喝问:“你竟是真的在鸡汤里面动了手脚?大胆逆女,你是要弒父吗?” 施文矢口否认:“我没有,父亲明察,我就是想要对你表表孝心,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施老將军听信了她的话,下意识鬆开了对她的钳制。 他沉声命令:“施文,刚刚小豹子说的对,你想要证明自己心里没鬼,就先喝下一碗鸡汤!” 施文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她下意识拒绝:“父亲,你明知道我自小就不喜欢喝鸡汤,太油腻了,我根本就喝不下去!” 施老將军狠狠瞪她一眼:“你自己都不肯喝,那就提著鸡汤滚吧!” 叶礼却伸手端起汤碗道:“老將军,她不肯喝,那我可以喝!” 施老將军来不及阻拦,就眼睁睁看著他將鸡汤灌进了喉咙。 几乎是刚喝完,他就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施老將军瞳孔剧烈收缩:“小豹子,来人,快传军医,快啊!” 施文还不及开口,就感受到一道掌风朝著她的脸上狠狠抽下。 “嘭!”她跌倒在地上,满嘴牙齿鬆动,鲜血也从喉咙中不断往外涌出。 她愤怒质问:“父亲,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我还是不是你的女儿?” 施老將军面上狠厉闪过,他怒声说道:“你最好祈祷小豹子没事,不然,我要你给他陪葬!” 施文登时愣住,父亲怕是疯了! 他怎会对一个外人这么在意? 那个小豹子到底给他用了什么迷魂药? 她著急开口:“父亲,你不觉得你现在的状態很不对吗?小豹子这才刚到你身边两天,你怎会这么在意他?” 施老將军充耳不闻,他只催促著医者赶紧给叶礼看诊。 施文看著父亲的后背,眼底杀意剧烈翻涌。 她用力攥紧藏在袖子里面的匕首呢喃:“父亲,是你逼我的,我不想弒父,可我现在没有別的选择!” 她再没迟疑,迅速握紧匕首朝著施老將军的后颈狠狠刺下。 施老將军反应十分敏锐,他下意识偏头躲开,顷刻间就避开了要害。 待疼痛袭来,他瞪著猩红的眼睛將施文踹翻在地上。 他眼底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將施文给吞噬,他嘶声咒骂:“你这个逆女,竟然真的要弒父,谁让你这么做的?” 施文已经被逼近绝境,索性就破罐子破摔。 她冷声回答:“我是为了把父亲给叫醒,你如今被奸细控制而不自知,你再这样下去,整个蛮夷军营都要被人给攻破!” 施老將军又狠狠抽了她一巴掌:“胡说八道,小豹子乖巧柔顺,他怎会控制我?倒是你,竟是给我下毒,你是不是想要夺权?” 带了杀意的声音炸响在施文的耳边,嚇得她瑟瑟发抖。 她惊惧否认:“女儿不敢!” 施老將军讥誚开口:“我看你很敢!” 他沉默片刻又说道:“施文,你不能再留在军营了,之前蛮夷国君就想要给你指婚,是我心疼你年纪小,想要將你再多留几年,如今看来,倒是留成仇了!” 施文惴惴不安的询问:“父亲,你要把我送走吗?你就因为一个外人,把你的亲生女儿赶出军营?” 施老將军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厉声大喊:“来人,將小姐送回都城!” 施文立刻反驳:“我不,我死也不会离开你!” 第1125章 失和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叶礼悠悠转醒。 他虚弱开口:“將军,別因为小豹子闹得你们父女失和,都是我的错,请你將她给留下吧?” 施文破口大骂:“你个贱种,还在我父亲面前充好人,你最是歹毒,如果不是你蛊惑他,他如何变成这般模样?” 施老將军气疯了,他没想到女儿竟是这般不知死活。 明明小豹子都替她求情了,她非但不知感恩,甚至还咒骂他。 都怪他將她给惯坏了,以至於变得如此囂张跋扈。 他深吸一口气道:“堵住她的嘴,把她打晕塞进马车送回都城!” “父亲,你怎能这般对我?”施文满眼的无法置信。 施老將军幽冷吐出四个字:“你自找的!” 施文终究还是胳膊拗不过大腿,直接被送上前往蛮夷都城的马车。 她在昏迷的时候,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父亲死了也活该,谁让他不听劝的。 此时施谦已经跌跌撞撞的来到苍凉城,他倒是没有贸然前去寧家打探寧岁岁的消息,而是先找了乞丐询问线索。 乞丐告诉他:“寧家小姐自打进了西北军营就再也没回来,谁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施谦心如刀绞,都怪他连累了她啊。 可西北军营戒备森然,他想要潜进去救人,谈何容易? 就在他忧心忡忡的时候,冷不防看到不远处有人正在张贴告示。 他连忙凑过去查看,竟是军营要招兵了。 他眼睛一亮,心中暗道这可是好机会。 他旋即以李二的化名进入西北大军新兵营,他刻意掩藏容貌,並没有引起任何人的疑心。 他接连蛰伏几天,终於打听到寧岁岁是被软禁在一处十分幽静的小院子里面。 他趁著一个雨夜,偷偷潜入了进去。 屋內传来侍女苦口婆心的规劝:“小姐,你就算再赌气,也不能不吃不喝,你这样下去,会连累腹中的孩子也跟著遭罪,你既然想要留下他,那就好好用饭!” 寧岁岁悲戚呜咽:“我真的吃不下,我胃口翻腾的厉害,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怀孕竟是这么辛苦的!” 侍女还想再劝说,但是施谦已经不顾一切的將房门给用力撞开了。 他满目热切的询问:“岁岁?你可安好?” 寧岁岁嚇得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她震惊询问:“你,你是谁?” 施谦连忙抹了一把脸上的脏污道:“岁岁,我是你的阿谦,为了救你,我潜伏到新兵营,我是乔装进来的,我怕那些人会认出来!” 寧岁岁先是愣住,接著才扑到他的怀里捶打他的胸口:“你个傻子,谁让你自投罗网的?你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他们將我留下,就是为了要把你再给骗回来啊!” 施谦用力闭了闭眼,他伸手替寧岁岁擦掉泪水道 :“我不在乎,我只记掛著你,我听说施文去找你,我一颗心都碎了,对不起,因为我让你遭受了委屈!” 一句话戳到了寧岁岁的痛楚,她迅速推开施谦道:“你走吧,我不值得你这样,我的身体已经不乾净了,为了能打探到消息,我委身萧琢!” 施谦迅速又抱紧她:“我不在乎,我现在就把你带去蛮夷军营,我能保护你的!” 说完,两人就快步往外走去。 只不过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满面怒容的萧琢正带著战义候夫妇站在外面。 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后果,他下意识的將寧岁岁护在后面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身为蛮夷主將的少公子,你们不能杀我!” 林怡琬冷冽开口:“少公子,你倒是有勇气,竟然敢只身潜入西北军营前来救你的心上人?” 施谦皱眉回答:“岁岁怀了我的孩子,我不能见死不救,而且,我是蛮夷大將军的儿子,你们岂能隨意杀我?” 林怡琬点点头:“是,我们不能杀你,但是却能留你,只要你在我们的手里,你父亲就不能轻举妄动!” 施谦凝眉看著她:“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那个守塔小將军的母亲对不对?你此番前来西北军营,就是为了寻他?” 林怡琬面色微变,哪怕心里十分著急,但是却依然不著痕跡的隱藏了下去。 她疏离开口:“你知道我儿子的消息?” 施谦点点头:“我当然知道,我亲眼看到他摔到悬崖底下去的,还有他的那个小跟班,两人必死无疑,你们就別白费心机了,他们根本就活不成的!” 林怡琬眼底闪过凛冽杀意,她怒瞪著施谦,宛若要將他剥皮拆骨。 施谦大声笑起来:“你敢杀我吗?若是我死在西北军营,我父亲势必命令蛮夷大军前来復仇,到时候两国战爭爆发,你战家就是罪魁祸首!” 此话一出,林怡琬已经將银针狠狠刺进他的咽喉。 萧琢面色骤变,急忙衝上前阻拦:“侯夫人,你真的不在乎边境万千百姓的死活吗?他身份特殊,绝不能杀!” 林怡琬厉声质问:“那我儿呢?他就活该死吗?萧琢,你告诉我,谁来平息我的丧子之痛?” 萧琢惊恐的张了张嘴,但是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倒是战阎情绪稳定的开口:“琬琬,没有看到轩儿和叶礼的尸体,我始终都不相信他会死,先將施谦压进地牢,慢慢折磨他也是可以的!” 施谦瞳孔剧烈收缩,他如何能进地牢呢?他要跟岁岁在一起。 然而,事与愿违,他被人押送进军营地牢。 他看到战阎那张冷厉的面容,嚇得浑身都剧烈哆嗦起来。 他伤了喉咙,几乎发不出声音。 他颤声说道:“你若是把我和岁岁放回去,我父亲尚且感激你们的恩情,倘若你们依然囚禁我们,他定然会十分恼怒,你战义候能担得起这个后果吗?” 战阎冰冷吐出四个字:“要战便战!” 施谦浑身震了震,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浓烈的恐惧。 他此时有些后悔了,不该偷偷从蛮夷军营跑出来,如今只盼著父亲能赶紧派人前来相救。 想必,施文已经发现他失踪了吧? 第1126章 相逼 夜幕降临,整座西北军营陷入一片静寂之中。 战阎安抚情绪低落的林怡琬:“阿轩不会有事的,谢建树不是一直都带人寻找吗?只要没寻到他们的尸体,他们肯定就活在这个世上!” 他的话音刚落,冷不防外面就传来谢建树嘶哑的声音:“伯父,伯母,有好消息!” 林怡琬面色骤变,她连忙衝出去询问:“是不是寻到他们了?” 满身狼狈的谢建树有些尷尬的摸了摸头:“没有,只不过我们在靠近蛮夷边境的地方,发现了轩老大隨身携带的药囊!” 林怡琬看到那个熟悉的药囊,泪水旋即簌簌落下。 那是她亲手给战轩缝製的,用的极其坚韧的牛皮。 她颤声说道:“是不是阿轩和叶礼此刻已经在蛮夷境內了?他们肯定还活著!” 谢建树飞快开口:“那边离著苍凉城的后山很近,我已经派人偷偷潜入进去了,等他们寻到线索,会很快传回来的!” 战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讚:“小树,多亏了你!” 谢建树面上闪过愧疚之色,他低声囁嚅:“伯父,你別这样说,怪我没照顾好轩老大和叶礼,对不起!” 林怡琬温声说道:“傻孩子,这跟你有什么关係?你对他不离不弃,如此费尽心力的寻找他,已经足够了!” 谢建树用力摇头:“不,还不够,他是我的轩老大,如果不是他一直护著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我,你们两位放心,我可能能把他给找到的!” 说完,他转身快步跑走。 看著他的背影,战阎欣慰开口:“战轩的失踪,也算是一桩好事,他让谢建树成长了,从前他在我的眼里,只是个小孩子,可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他已经成为能担事的男子汉了!” 林怡琬点了点头:“谢茹若是看到,定然十分欣慰!” 战阎將她拥在怀中安慰:“你现在就安心在军营里面等待消息,我亲自去苍凉城那边打探一下,看看有没有战轩的线索!” 林怡琬闷声应下:“好!” 战阎带人赶去苍凉城,而已经回到寧府的寧文远立刻就得到了消息。 他飞快下令:“快,快去准备最丰盛的宴席为战义候接风!”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道冷厉的声音陡然从院外传来:“你慌什么?如今战义候的儿子还没有寻到,他如何会进府参加接风宴?” 寧文远连忙起身搀扶:“母亲,怎么惊扰到你了?” 寧老夫人横他一眼:“府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打算一直瞒著我老婆子?岁岁是自小在我手边长大的,她接连几天都没有出现,你觉得我放心?” 提起这个,寧文远面色就变得冷凝难看。 他咬牙埋怨:“都怪岁岁,苍凉城內多少好儿郎她看不上,怎么就非选了一个蛮夷人?若不是她通风报信,战义候的二公子就不会失踪了,咱们寧府也就不会沾上一身的腥!” 寧老夫人用力握紧了手中的拐杖道:“不管如何,事情已经出了,得想个办法化解才行!” 寧文远开口:“母亲,没有好办法化解,除非咱们能寻到那位战二公子,唯有这样,才能將功抵过!” 寧老夫人担忧询问:“那你寻到了吗?” 寧文远不由得苦笑:“他失踪的地方是悬崖峭壁,但凡摔下去,必然粉身碎骨,只怕他凶多吉少!” 寧老夫人犹豫片刻才压低声音说道:“文远,岁岁是你妹妹,你不能眼睁睁看著她被关在西北军营,你得想办法將她给救出来啊!” 寧文远为难开口:“母亲,我哪里有什么办法?如今岁岁怀了那个蛮夷人的孩子,她不可能再被放回来了!” 寧老夫人眼泪旋即滚落,她哭著呜咽:“那我就白养了一个女儿吗?岁岁是我的老来女,你可知道,她就是我的命啊!” 寧文远连忙安抚:“母亲,你別哭,至少她现在还好好的,没有在军营受委屈!” 寧老夫人依旧不肯罢休,她用力抓著寧文远的手腕哀求:“岁岁自小到大都是泡在蜜罐里面长起来的,她如何能受得了住在军营的苦?你是她亲大哥,你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討好战义候,让他鬆口放回咱们的岁岁!” 寧文远下意识就要拒绝,因为他觉得母亲是在异想天开。 可是寧老夫人不依不饶,她甚至都撂下狠话以死相逼。 她哭著说道:“见不到岁岁,我一口饭都吃不下去,如果你想要眼睁睁的看著我活活饿死,那你儘管对岁岁的安危不管不问!” 寧文远矢口否认:“母亲,我没有不管不问,只是无能为力!” 寧老夫人著急打断:“我不是提醒你了,你去討好战义候啊,他不是来了苍凉城,你把他带去凌烟阁,那里的姑娘个顶个的美,他是男人,不会无动於衷的!” 寧文远將脑袋摇成拨浪鼓:“不可能,战义候不是那样的人,他跟侯夫人恩爱的事跡传遍了整个盛京城,在侯夫人那样的绝色面前,凌咽阁的姑娘根本算不得什么!” 寧老夫人气的掐他的胳膊:“你懂什么?好名声都是给外人听的,实际上,这世上就没有绝对忠心的好男人,就算你父亲,不也是妻妾成群,若不是我手段高明,家里的庶子庶女都能排到苍凉城外去!” 寧文远依旧不相信,他不想冒险。 寧老夫人擦著眼泪说道:“你就不肯试试吗?那是你的亲妹妹啊,寧文远,你不能这么狠心!” 寧文远被逼无奈,只能鬆口:“好,我请战义候去凌烟阁,若是他根本就不喜欢那里的姑娘,那你就只能死心!” 说完,他就匆匆往外走去。 寧老夫人看著他的背影呢喃;“凌烟阁的女子个个长的跟妖精似的,尤其是那身段,更是勾人无比,我就不信他战阎能扛得住!” 战阎在苍凉城后山寻找了半天,就看到寧文远匆匆赶来。 他满目恭敬的开口:“侯爷,让寧家的人跟著一起找,时辰不早了,小的先带你去歇歇好不好?” 战阎毫不犹豫拒绝:“不用了,本候还不累!” 第1127章 后怕 寧文远连忙又说道:“我原本还要跟侯爷稟报一下寧家要给西北大军补充粮仓的事情,我听萧大將军说今年户部的粮食还没拨下来,又得需要寧家先周转贴补!” 事关军中大事,战阎自然就不好拒绝。 他只得交代了影一几句,这才跟著寧文远前去凌烟阁。 凌烟阁是苍凉城最大,最繁华的楼,装修精美,很有人间天堂的意味。 至於这里面的姑娘,那就更好看。 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战阎却目不斜视,他那张矜贵冷清的脸,著实阻退了不少想要上前套近乎的姑娘。 寧文远卑微解释:“战义候,实在是不得已才委屈你来这凌烟阁,因为只有这里离著后山进!” 战阎点点头,逕自走进雅间。 寧文远立刻大喊:“来人,快上美酒佳肴!” 不多时,几名锦衣美女鱼贯而入,她们手中皆是端著香气四溢的美酒佳肴。 寧文远衝著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她就妖嬈开口:“贵客,这是我们苍凉城最好喝的兰酿,妾身给你倒一杯啊!” 她动作利落的倒完一杯酒,待要呈给他的时候,却不小心洒在了他的衣裳上。 她著急惊呼:“哎呀,是妾身手笨,妾身这就给贵客擦拭乾净!” 话音落下,她就蹲在了战阎的面前。 当她伸手想要去碰触他衣裳的时候,却被他猛然挥出来的凌厉掌风给直接扫到门口去了。 “啊!”她疼的嘶声惨叫一声。 其他还有心思的女子皆是面色骤变,纷纷下意识退出去了老远。 战阎一双冷厉的眼眸落在寧文远的身上:“不要仗著寧家的功劳就对本候动歪心思,你所图什么,倒不如直接说,不用搞这种里胡哨的把戏!” 寧文远面上闪过一抹尷尬,他挥了挥手,先让那些女子赶紧下去。 待雅间只剩下两人,他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侯爷,我母亲想念我妹妹,她希望你能把她给放回来!” 战义候凝眉:“寧岁岁?” 寧文远重重点头:“对,岁岁是我母亲的老来女,她对她倾注了很多的心血,此番她出事,对我母亲的打击很大,她以不吃不喝威胁我,让我想方设法的把岁岁给救回去!” 战阎挑眉看向他:“你可知道,寧岁岁犯的是通敌之罪?因为她,还死了几名无辜百姓!” 寧文远惶恐开口:“小的知道,小的只希望战义候看在我寧家对朝廷,以及对离王颇多帮助的情况下,能网开一面饶恕她!” 战阎沉声打断:“没直接要她的命,就已经是看在寧家之前对朝廷贡献的面子上了,寧文远,你莫要得寸进尺!” 寧文远嚇得面色陡然变得苍白难看,他连忙不断用力磕头:“战义候,请恕罪!” 战阎起身就要离开,但是却看到寧老夫人已经被人搀扶进来。 寧文远诧异询问:“母亲,你怎么来了?” 寧老夫人从他的身边走过,並没有吭声。 她只是看向战阎凝眉询问:“战义候,你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把我的岁岁放回到寧家了?” 战阎直接打断:“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 寧老夫人气的破口大骂:“好你个忘恩负义之徒,你可知道,我们寧家对西北军营付出有多巨大?你这般狠心绝情,你就不怕被人非议?” 战阎眼底寒意一闪即逝,他冷声说道:“寧老夫人,付出跟利益是想通的,朝廷也没有让寧家吃亏,这么多年,寧家打著朝廷的旗號在西北苍凉城谋好处,难道都要我派人一桩桩一件件的查出来?” 寧老夫人嚇得麵皮子都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她比谁都清楚,寧家的事真经不起查。 她原本以为能唬的住战阎,却没料到,竟是被他反將一军。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她惶恐不安的时候,寧文远却已经厉声训斥:“母亲,你这是老糊涂了吗?你怎的对战义候这般无礼,你快跟他道歉啊!” 寧老夫人顿时老泪纵横,她悲戚呜咽:“我就岁岁一个女儿,我想她想的紧,如今我意识恍惚,只盼著她能回来,还请战义候,莫要跟我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太婆一般见识!” 战阎何尝不明白寧老夫人装老卖傻的心思呢,他也懒得计较。 毕竟寧家所做的事情在苍凉城也不太过分,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不去打破这里的平衡。 他也没再咄咄逼人,只疏离开口:“寧岁岁犯下重罪,老夫人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吧!” 说完,他就越眾离开。 看著他的背影,寧老夫人惊得浑身剧烈颤抖。 她颤声呢喃:“文远,你听出来了吗?战义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让我当没生过岁岁,他是想要她的命?可她罪不至死啊!” 寧文远如今再也不想纵著她了,她刚刚的衝动之举,险些就把整个寧家都给搭进去。 他实在是后怕极了! 他咬牙切齿的开口:“母亲,你胡闹些什么,你怎能对战义候这么无礼,岁岁是你的女儿,难道我,以及寧家的那些孩子们都跟你无关了?你只想著救她,却要將整个寧府推进陷阱,你真是老糊涂了!” 寧老夫人想要爭辩,但是却被寧文远直接打断:“你別管这件事情了,你还是回山上祠堂去拜佛祈福,来人,將老夫人给带走!” 听到他绝情的话语,寧老夫人恼怒呵斥:“寧文远,你不孝,有你这样自己母亲的吗?” 寧文远淡漠开口:“我若是对你孝顺,那就对整个寧家不负责,寧家祖辈靠著討好朝廷好不容易才能为苍凉城的名门望族,绝不能毁於你的手中!” 寧老夫人被拖走,整个凌烟阁这才安静下来。 这时候之前弄脏战阎衣服的妖嬈女子已经收拾乾净了回来,她有些自责的开口:“家主,对不起,没帮到你的忙,我实在是没想到,战义候竟然不被美色所惑!” 寧文远神情顿时温和起来,他宽慰说道:“你也尽力了,战义候和他夫人十分恩爱,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女子拧了拧眉心,眼底闪过一抹不服输的倔强。 第1128章 优秀 在苍凉城,还真没有人能拒绝过她。 这不,就连寧家最有权势的家主,也是她的入幕之宾吗? 她下意识询问:“家主,是不是那位侯夫人长的很好看?比妾身还要美吗?” 寧家主登时愣住,他仔细回想著林怡琬的长相,片刻就得出一个结论:“不,看到她之后,你会忽视她的样貌,只被她满身的凛冽气势所折服,她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女子!” 女子有些失望的点点头:“怪不得战义候瞧不上妾身,原来他的夫人竟是这般的优秀!” 寧文远安抚:“你也別妄自菲薄,你已经极不错了!” 女子苦笑一声,她很有自知之明,她一个落入风尘的人,如何跟当朝侯夫人相比呢? 简直是自寻烦恼! 她无奈嘆息:“大小姐是真的救不回来了吗?妾身很心疼她!” 寧文远皱眉开口:“她是自找的,寧家险些遭了她的连累,都是母亲把她给惯坏了,所以才惹下那么大的祸端!” 说完,他就匆匆往外走去。 战阎此时已经回到苍凉城后山,他听到士兵前来稟报:“回稟侯爷,靠近蛮夷边境的地方被洪水淹没过,淤泥极深,我们根本就没办法进去搜查!” 谢建树也跟著开口:“是啊伯父,你说轩老大和叶礼已经被衝进蛮夷军营附近了呢?” 战阎转头看向蛮夷军营,眼底杀意激烈翻涌。 是该会会蛮夷主帅施梁栋了! 他亲自写了一封信函,命人快马加鞭的送去蛮夷军营。 信使求见施梁栋的时候,就听到他的营帐內传来一阵痛苦且夹杂著喜悦的嘶吼声。 他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想不明白营帐里面到底在做些什么事情。 直到过去半个时辰,他这才被请进去。 他迅速上前行礼:“回稟老將军,小的是苍凉城的信使,盛朝战义候亲自给你写了一封信!” 正在倒茶的白衣少年手中动作一僵,滚烫的茶水就旋即溅了施老將军满身。 站在旁边的幕僚面色大变,他下意识怒斥:“你怎的这般笨手笨脚,伺候將军这几天,都还连倒茶都倒不好?还不赶紧跪下道歉!” 小傢伙战战兢兢的开口:“大將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就在幕僚以为施老將军会大发脾气的时候,却没成想,他竟是毫不在意的挥挥手:“你莫要自责,本將军又不是纸糊的,被烫一下,有什么打紧?” 话音落下,竟是转头呵斥幕僚:“你嚇唬小豹子做什么?他胆子小,且又爱生闷气,若是惹得他使了性子,本將军绝不饶你!” 幕僚嚇得魂飞魄散,他没想到短短几天,老將军竟然这么宠爱小豹子。 不得不说,这小子可真是有手段啊! 他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大將军息怒,小的以后再也不敢惹怒小豹子了!”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藏书多,101????????????.??????隨时享全手打无错站 施梁栋抬手就拿起茶碗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小豹子也是你能喊的?” 幕僚被砸的满脑袋流血,却也不敢伸手擦拭。 他惶恐询问:“那小的以后喊他什么?” 施梁栋凝眉沉吟:“是该给小傢伙封个官噹噹了,他是本將军的身边人,以后你们就叫他为叶副將!” 幕僚连忙应下:“是,小的再不敢对叶副將不敬了!” 施梁栋这才记起信使还站在旁边等著呢,他伸手打开密信,就看到上面写著一句话:“施老將军,敢不敢跟本候见上一面?” 施梁栋讥誚开口:“战阎,你倒是好大的口气!” 说完,他就將宣纸递给叶礼:“小豹子你来瞧瞧,对於战阎的挑衅,本將军应该怎么回復他?” 幕僚听了这句话之后,眼底陡然闪过一抹嫉恨。 他才是老將军的幕僚,一个靠著皮相上位的臭小子,能帮他出什么主意? 许是察觉到他的想法,叶礼就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小的不懂这些事情,老將军还是该问问旁人的主意才行!” 施老將军不耐开口:“都先滚出去!” 幕僚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却被施老將军的冷厉眼神给阻退:“怎么?还嫌弃自己的伤不重是不是?” 幕僚下意识捂住额头道:“小的知错,小的不打扰老將军了!” 他转身带著信使匆匆离开,很快就没了踪影。 叶礼这才说道:“老將军,我认为你该跟他见面,毕竟如今蛮夷的兵力比不上盛朝!” 施梁栋咬牙开口:“战阎只怕要对我兴师问罪,他是一个极其难缠的对手,就连蛮夷国君都对他十分忌惮!” 叶礼不解询问:“老將军害怕他吗?” 施梁栋面上陡然闪过尷尬之色,他下意识就想否认。 但是片刻之后,他却冷声说道:“他出手狠辣,年纪轻轻就有了战神之名,谁不怕他?” 叶礼开口:“那就跟该跟他见面了,看看他提什么请求,不然,若是真的惹恼了他,只怕蛮夷军营都再无寧日!” 施梁栋沉默片刻就吩咐:“小豹子,你会写字吗?帮我给他回一封信,就约他在苍凉城凌烟阁见面!” “好!”叶礼乖巧应下。 隨著信使揣著回信离开,叶礼也向施梁栋请求:“能不能让我回山上去看看我表哥?他之前受了伤,我很担心他!” 施梁栋如今十分喜欢他,虽然一刻都不想跟他分开,但是看到他那双哀求的眸子,就无法拒绝。 他只得开口:“你快去快回,如果你表哥实在是病的很重,也可以將他接进军营,军医医术精湛,定然能让他很快恢復!” 叶礼衝著他磕头:“多谢老將军,我会跟表哥慎重商量的!” 他出了营帐之后,多疑的施梁栋就派了两名暗卫暗地里跟著他,不怕別的,就怕他偷跑。 叶礼仿佛没有觉察到,闷头朝著后山走去。 他很快见到了战轩,只不过两人还没有寒暄,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冷笑声:“好啊,我就说怎么瞧著你这般熟悉,原来竟是两只盛朝狗啊?” 声音並不陌生,正是已经被送走的施文。 第1129章 自责 叶礼实在是被嚇了一跳,他万万没想到会再次遇到她,还被她认出了真正的身份。 他下意识挡在战轩面前道:“你要做什么?” 施文眼神恶毒:“我要做什么?你们两个把我害的好苦,我自然要报仇的!” 话音落下,她就拿起手中长剑朝著战轩狠狠刺下。 “嘭!”叶礼拿起锦枕砸在她脑袋上。 趁著她挣扎的功夫,他立刻伸手扶住战轩道:“走,咱们快逃!” 两人跌跌撞撞往外跑去,而施文却已经追上来。 恰在此时,两名黑衣暗卫挡住了她的去路,气的她喝骂:“你们耳朵聋了吗?我说他们是盛朝的奸细,你们快帮我抓人啊!” 两人凝眉开口:“大小姐,属下等奉了老將军的命令保护叶副將的!” 战轩登时愣住了,他转头看向叶礼:“几天不见,你竟然成为蛮夷大军的副將了?竟是这么有本事吗?” 叶礼脸上划过一抹窘迫,他低声囁嚅:“轩老大,你可別取笑我了,你应该很清楚,我到底靠的什么得到了蛮夷主將的欢心!” 提起这个,战轩眼底就闪过凛冽杀意:“那个老色胚,小爷早晚要他的命!” 此时施文正气急败坏的爭辩:“你们简直是愚蠢,是敌是友都分不出来吗?先听我的命令,把他们赶紧抓住,带去见我父亲!” 叶礼衝著战轩说道:“不能再留她了,她知道我们的身份,若是在老东西面前说破,咱们就活不成了!” 战轩点点头:“好,我来动手!” 叶礼担忧询问:“你行吗?伤可都养好了?” 战轩握了握拳头:“虽然走路尚且有些不利索,但是却也好的七七八八,杀死那个臭婆娘还是手拿把掐!” 叶礼也配合他,他无辜看向暴跳如雷的施文:“大小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可我跟我表哥,根本就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哪里有盛朝奸细?” 施文指著他的鼻子骂:“你俩还装,你们就算烧成灰我也能认得出来,我要杀了你!” 话音落下,她举著剑就砍了过来。 那两名暗卫自然要拦著,就在这瞬间,一把锋利的匕首就狠狠刺进了施文的腹部。 “啊!”她发出一声悽厉惨叫。 暗卫嚇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住她:“大小姐,你怎么样?” 施文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催促:“快,快把我送到我父亲身边去,我有话要跟他说,快啊!” 鲜血不断从她的腹部往外狂涌而出,让她的面色也渐渐变得苍白难看。 暗卫不敢怠慢,立刻抱著她就跑。 战轩此时就有些愧疚,他看向叶礼道:“力度没把握好,让她可以苟活片刻,这可如何是好?” 叶礼安慰:“没关係,这一路上顛簸,也能把她给顛死了,走,咱们也回去蛮夷军营,明天就能跟你父亲见面!” 战轩满目惊喜:“真的?” 叶礼挑眉:“我能骗你?我亲手给你父亲写的回信,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认出我的字跡!” 战轩开心说道:“肯定能的,往常在家里的时候,他跟母亲不是一直都夸你写的字好看,很嫌弃我这个亲儿子,不如你半分!” 叶礼伸手扶住他:“走,跟著看看臭婆娘什么时候死!” 两人匆匆下山,就看到一路上的血跡流的到处都是。 此时战义候也收到了施梁栋的回信,只不过他看完之后,面色就有些复杂。 他凝声说道:“我不信施梁栋能写出这么娟秀的字跡来!” 林怡琬神情蔫蔫的开口:“他就不能让幕僚写吗?一个破字,也值得你相看这么久?” 战阎沉默片刻才將宣纸递给她:“琬琬,你仔细看看,是不是觉得这字跡十分熟悉,就好像之前经常看到过那般?” 林怡琬起初不太在意,可是看完之后,她的一双眼睛立刻就瞪圆了。 她焦灼开口:“信使呢?你快把他给叫进来,我有话要问他!” 不多时,信使就被带到了她的面前。 她著急追问:“你见到蛮夷主將的时候,他身边是不是有一名少年?那名少年男生女相,唇红齿白?” 信使忙不迭点头:“对啊,当时那位主將还因为幕僚对少年不敬惩罚了他,用茶碗砸破了他的脑袋,还命令他以后叫叶副將!” 林怡琬几乎是喜极而泣:“是叶礼,他竟然潜伏到了蛮夷主將身边去了!” 战阎也是神情激动,怪不得他觉得字跡有些熟悉呢。 之前叶礼在府里住著的时候,他经常检查他的功课。 他沉声说道:“施梁栋能让他写回信,说明就十分信任他,他可真是有能耐啊!” 林怡琬又询问信使:“那你还见过另外一名少年吗?长的十分英俊,跟战义候有几分相似的!” 信使摇摇头:“不曾见到!” 林怡琬顿时就有些失望,但是战阎却安抚:“叶礼既然情绪稳定,还能提笔给咱们写信,就说明阿轩也无碍,你莫要多想!” 林怡琬点点头,又嘱咐信使千万要保守秘密,这才放他离开。 她看向战阎:“如果今夜没有变故的话,明天咱们就能见到叶礼了!” 他看著她那张憔悴的面容,顿时涌出一阵阵的心疼:“这几天,为了寻找阿轩,你肯定十分煎熬!” 林怡琬不由得苦笑:“那个臭小子,他最能给我惹事,若是见了他,我非得揍他几巴掌不可!” 战阎也跟著附和:“嗯,咱俩一起打,让他长长记性!” 此时身在蛮夷军营的战轩突然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冷,他嚇得浑身打了个哆嗦。 叶礼连忙关切询问:“老大,你怎么了?” 战轩摇摇头:“我没事,就是隱隱有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施文能被救回来吧?” 叶礼凝眉开口:“你別多想,我先去打探一下消息,待会再回来告诉你!” 说完,他就匆匆走出营帐。 他小心翼翼来到施文治伤的营帐,就看到施梁栋面色凝重难看的站在旁边等候。 几名军医都在忙碌,但是施文始终都没有醒来。 叶礼有些自责的开口:“大將军,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任性跟大小姐起爭执,她就不会被误伤了!” 第1130章 清明 施梁栋没想到他会哭起来,他下意识安抚:“跟你有什么关係?是她自討苦吃,明明我都已经派人將她送走了,她依旧偷偷跑回来找你的麻烦,她活该要遭这一场罪!” 叶礼吸著鼻子囁嚅:“如果她活不了,那就让小的给她陪葬吧,小的没脸再活著了!” 施梁栋毫不犹豫打断:“你说的什么傻话?我不同意,她死是她的命,你必须要好好活著!”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军医惊喜呼喊:“醒了,大小姐醒了!” 叶礼面色骤变,他下意识朝著躺在床榻上的施文看过去,只见她恶狠狠的开口:“父亲,你被这个奸细给骗了,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小豹子,他是文光塔守塔小將军的跟班,至於他的表哥,就是抓我大哥的人!” 施梁栋浑身巨震,他下意识转头看向了叶礼。 叶礼噗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道:“大將军,大小姐她在污衊我啊,我哪里是谁的跟班,她恨我不死,这才编造了这样的谎言,不过我不怪她,毕竟我抢了你对她的宠爱!” 他哭的声泪俱下,別提多可怜了。 施梁栋原本就被他所骗,接连几天的迷药控制,更是让他对叶礼生出强烈的依赖性。 他根本就不再相信施文的话,所以在听到她告状的时候,立刻不满指责:“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难得喜欢一个人,你非要让我把他给处死,你到底是恨他,还是恨我?” 施文听了这句话,顿时气的心口一阵阵发紧。 刚刚升起来的求生渴望,顷刻间消散不少。 她猛然剧烈咳嗽一声,鲜血就从她的唇角不断流出。 军医嚇得直喊:“老將军,不能再给大小姐刺激了,她实在是撑不住啊!” 施老將军恨得牙呲目裂,他这个女儿简直是太让他失望了。 之前看到她重伤回来的时候,还十分心疼。 如今再望过去,就觉得她死了也无所谓。 他面色冰冷的留下一句:“你们照看她,等到她真正咽气儿的那一刻再去跟我说!” 说完,他就转身快步离开。 叶礼却留在施文的身边,他屏退医者道:“我来照顾大小姐吧!” 医者不敢忤逆,连忙託词说要下去熬药。 直到屋內只剩下两人,叶礼才缓缓开口:“瞧见没,你的父亲只信我,你何必再执著拆穿我的身份呢?” 施文用力咬了咬牙,一双眼眸染满怨毒。 她嘶声说道:“你不得好死,你早晚都要遭报应的!” 叶礼垂眸轻笑:“你父亲如今已经被我掌控,我让他往东,他不会往西,我在他的眼里是珍宝,你又快死了,他如何还能杀我呢?” 施文死死握紧拳头,像只濒死的小兽那般大口大口喘著粗气。 叶礼嘆息:“不要再跟我爭了,你做那么多,半点都不值得,你父亲非但不会感恩你,甚至还厌弃你,何必呢?” 施文顷刻间僵住,泪水也旋即夺眶而出。 是啊,何必呢? 她心疼大哥,在乎父亲,到头来,她却落得个眾叛亲离的悽惨下场。 可真滑稽! 她用力闭了闭眼,气息渐渐衰弱。 叶礼伸手打开营帐,就有夹杂著青草气味的寒风灌了进来。 他低声说道:“施文,一路走好!” 片刻之后,床榻上的施文心口间再无半点的起伏。 恰好医者端著药汤子返回,他看到已经无力回天的时候,只能命人赶紧去稟报施老將军。 施老將军恼恨她,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 他只是隨意摆手:“將她埋去后山,也不要立碑,免得留有后患!” “是!”士兵领命而去。 这一夜,施老將军睡的並不安稳。 他每每闭上眼睛,脑海里面就传来施文撕心裂肺的哭声:“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是你亲手养大的孩子啊,你可知道,你已经命悬一线,那些盛朝贼子不会放过你的!” 他猛然惊醒,却並没有看到叶礼的身影。 他下意识呼喊:“小豹子,你在哪里?” 周遭没有动静传来,他立刻就穿上衣裳赤脚出去寻找。 一名巡夜的士兵快步上前询问:“老將军?你有什么事情吗?” 施梁栋鬼使神差的开口:“小豹子呢?为什么没看到他的身影?” 士兵连忙回答:“叶副將去探望他受伤的表哥了,他一直都待在他的营帐里面,不曾出来!” 施梁栋拧了拧眉心,只觉得施文幽怨的脸色在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他忍不住开口:“我会让你看清楚的,小豹子根本就不是奸细,他那么乖巧听话,比你和施谦可强多了!” 话音落下,他就匆匆往外走去。 他要去接叶礼,没有他在身边,他觉都睡不好。 眼看著营帐就在眼前,他刻意放轻了脚步。 里面传来微弱的交谈声,旁人也许听不到,但是施梁栋耳力极好,能听的清楚每一句话。 率先是叶礼的声音:“老大,我有些害怕!” 接著就有安抚的话语传出来:“你怕什么?我爹我娘你没见过?瞧著咱们这么狼狈,他们只会心疼,绝不能有半点责怪的!” 听到这里,施梁栋不由得有些疑惑,小豹子要去见他表哥的爹娘? 不是说,他们两个全都是孤儿,亲人已经死了吗? 这到底怎么回事? 冷风灌进他的喉咙,让他意识越发清醒不少。 他记起来了,明天说好的要去带著小豹子前往苍凉城跟盛朝战义候谈判。 难道,他真的如施文所说是盛朝奸细? 想到这里,施梁栋就惊出满身的冷汗。 他下意识就要衝进去,但是理智却又阻拦他绝不能衝动。 他极力掩饰住眼底的杀意,转身又快步离开。 叶礼返回到施梁栋营帐的时候,脚步很轻。 只不过一道冷厉的声音旋即打破寂静:“小豹子,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叶礼浑身巨震,只不过很快他又冷静下来。 他衝著施梁栋露出一个討好的笑容:“老將军,我去看我表哥了,他初来军营,有些不习惯!” 第1131章 疑心 施梁栋凌厉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仿若要將他剥皮拆骨。 叶礼紧张的咽了咽喉咙:“老將军,你渴了吧?我给你倒杯冷茶喝?” 说著,他就逕自伸手去拿茶壶。 然而,施梁栋猛然攥住了他的手腕,並以极快的速度將他的衣服全都给弄开。 “將军,你要做什么?”叶礼浑身紧绷起来,僵在当场,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施梁栋看到他这般模样,一双眼眸逐渐转为猩红。 他用粗糙的手指捏著他的后颈道:“好鲜活的小东西,老天爷真是待我不薄,竟然將你这么个极品送到了我的手中!” 叶礼战战兢兢的开口:“老將军,我,我有些冷!” 施梁栋用力握紧手里的鞭子道:“待会你就不会冷了,小豹子,你要乖乖听话,我才会疼你啊!” 话音落下,他就猛然拿起鞭子朝著他后背狠狠抽下。 “嘭!”哪成想,他竟是一下子抽空,把身边的桌子给打的四分五裂了。 施梁栋顿时气的面色铁青,他恼怒呵斥:“你竟是还敢躲?谁给你的胆子?” 叶礼没有回答他,他趁著机会,飞快朝著外面逃窜。 他嘴里还嘶声大喊:“轩老大,快救命,老东西发疯了!” 听到动静的战轩快步跑了出来,直接將惊魂未定的叶礼抱个满怀。 他下意识担忧询问:“你没事吧?” 叶礼伏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他悲戚呜咽:“老东西拿鞭子要抽我,咱们得赶紧逃走才行!” 战轩没想到关键时刻施梁栋会清醒过来,他迅速脱下自己的衣裳將叶礼给遮住。 施梁栋看到两人的时候,面上满是狰狞杀意。 他讥誚开口:“你们倒是有种,竟然能算计到老子的头上,不过,老子也不是吃素的,来人,快把他们全都拿下!” 不少士兵朝著两人扑了过来,动作迅速。 战轩却反其道而行,直接衝到施梁栋的面前大喊:“看毒药!” 施梁栋面色骤变,立刻后退並下意识抬起左臂遮挡眼睛。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就越过他朝著后山方向疾奔。 施梁栋气急败坏的怒吼:“快追,都愣著干什么?” 他万万没想到,两个小东西还能在他的眼皮子溜走,简直是荒谬。 战轩和叶礼跑的很快,而且又对后山地形熟悉,几乎是眨眼功夫,就再也看不到踪影了。 施梁栋命人搜找,他叫囂:“哪怕掘地三尺,也得把他们全都给抓回来,否则,你们一个个的就提脑袋来见!” 士兵们不敢怠慢,连忙仔细寻找。 眼看著天都快要亮了,却始终没有寻到他们的身影。 施梁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別提多沮丧了。 只是他不能再耽误了,约定谈判的时间快要到了,他得赶紧出发前去苍凉城, 他叮嘱心腹:“把所有后山的出路全都堵死,千万不能让他们钻了空子逃走!” “是!”心腹连忙应下。 施梁栋带著不少亲兵赶去苍凉城,却並没有发现队伍中多了两人。 原来战轩和叶礼逃进后山之后,就又趁人不备溜了回来。 两人打晕士兵夺取到军服换上,这才各自鬆了一口气。 他们跟著施梁栋的队伍来到苍凉城凌烟阁,就看到战阎和林怡琬相携而来。 “娘亲!”饶是战轩再是坚强,此刻见到亲人,也不由得热泪盈眶。 只可惜,眼下形势危急,他不能主动上前去相认。 他用力咬住唇,將满腹的激动情绪狠狠压下去。 叶礼也是如此,他缩著肩膀不敢抬头。 林怡琬像是察觉到了似的,下意识转头朝著两人的方向看了过来。 战阎关切询问:“琬琬?怎么了?” 林怡琬按了按心口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是感觉到阿轩就在咱们附近,这莫不是母子之间的心有灵犀?” 说这话的时候,她正在战轩的身边经过。 她的衣服,甚至都碰到了他的胳膊。 只要他伸出手,母子两人的视线就能相碰。 然而,周遭的埋伏,让战轩不敢轻举妄动。 他知道这次施梁栋是有备而来,除了明面上的亲兵之外,暗处还埋伏著不少训练有素的弩箭手。 他不能害了娘亲! 他还需要隱忍蛰伏,才能带著叶礼重新回到父亲和娘亲的羽翼之下。 待所有人都进了凌烟阁,周遭就陷入了寂静之中。 战轩衝著叶礼使了个眼色,他就迅速领会了其中暗示的意思。 他猛然抱住肚子道:“哎吆,我肚子好疼啊,有没有人来救救我,真的快疼死了!” 为首的士兵面色难看的喝问:“怎么回事?” 叶礼虚弱回答:“我也不知道,就是翻江倒海的疼,根本就受不住!” 说完,他还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为首的士兵恼怒咒骂:“真是丟人现眼,懒牛上套屎尿多,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关键时刻闹么蛾子!” 叶礼委屈爭辩:“我也不想啊,可我实在是忍不住,好疼,快要疼死了!” 他叫的越发响亮。 战轩率先开口:“要不我带他去附近的药堂看看吧?不能再让他闹腾的这么厉害了,已经引起不少盛朝百姓好奇围观了!” 为首士兵不耐的摆摆手:“赶紧滚!” 战轩扶住叶礼,转身就要快步离开。 但是为首士兵突然一声怒喝:“你们站住!” 两人登时浑身僵住,额上的冷汗都要簌簌掉落下来。 战轩率先回头:“老大,你还有什么吩咐?” 为首士兵上下打量著他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战轩隨口胡诌:“我叫方小羽,我之前很白,最近因为把脸晒伤才变成这般黑不溜秋的模样,所以老大一时间认不出!” 他在和叶礼打晕那两名士兵之前,已经逼问过两人的名字,就为的应对突然盘查。 果然,听到他的名字之后,为首士兵这才缓和了脸色。 他凝眉说道:“你晒的可真够黑的,跟从前完全不是一个模样了,赶紧去带他看诊,千万別乱跑,这里可是苍凉城,若是闯祸,没人能护住你们!” 第1132章 重逢 “是,老大放心,我们很快就回来,绝不在外逗留太久!”说完,立即拖著叶礼快步离开。 两人的確进了附近的药堂,只不过却从后门逃走了。 他们重新换过衣裳,恢復了真正的样貌。 此时凌烟阁內的谈判极具压迫感,施梁栋面色很是难看。 他冷声说道:“战义候,你有些狮子大开口了,想用我儿子的命逼著我退出边境线上千里,你莫不是在做梦?” 战阎镇定自若,他从容的气势,也让施梁栋心头惶恐。 沉吟片刻,他才慢悠悠开口:“施梁栋,你应该很清楚,我的筹码不只是施谦,还有他的未婚妻寧岁岁,以及她腹中的孩子,你可是你施家的血脉!” 施梁栋恼怒打断:“他们三个人的命也拿捏不了老夫,另外,战阎你的儿子和他的兄弟也在我的手中,我们要么是平等交换,要么就是直接撕破脸皮,干就完了!” 林怡琬心头狠狠颤了颤,怪不得没见到战轩和叶礼,原来两人的身份竟是已经暴露? 施梁栋讥誚开口:“怎么样?相信盛朝也不想起战事,不然,最遭罪的还是无辜百姓!” 战阎凝眉追问:“我的儿子和他的朋友真在你的手中?” 施梁栋將叶礼之前身上携带的荷包丟到桌子上道:“不相信我说的话,总该认识这东西吧?” 林怡琬定睛一看,正是她亲手送给叶礼的。 她毫不犹豫的答应:“好,我们同意平等交换,你赶紧把人给送过来!” 施梁栋凝眉开口:“我又不傻,如何会带著他们前来呢?只不过,你们放心,只要我把我儿子和他的未婚妻带走,他们自然能平安返回盛朝西北军营!” 战阎不由得冷笑:“你觉得我们夫妻是傻子,会相信你这鬼话?” 施梁栋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外面陡然传来一道讥誚的声音:“娘亲,父亲,他在说谎,我们根本就没在他的手中!” 战轩和叶礼款款而来,俊美的少年,很快吸引了所有的视线。 尤其是施梁栋,面上的神情犹如见了鬼那般。 他无法置信的询问:“你,你们到底是如何逃出来的?” 林怡琬一个箭步衝到两人面前,逕自把两人抱住道:“你们真是嚇死娘亲了,还以为这辈子真要白髮人送黑髮人呢!” 叶礼乖巧道歉:“对不起,我们让你担心了,是我们的错,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 林怡琬满目心疼,这俩傻孩子,怕是遭了不少罪。 施梁栋看到这一幕,恨的喉咙一阵翻涌。 他死死咬著牙,才没让那口乌血当场喷出来。 他比谁都清楚,他已经没有任何筹码,输的一败涂地。 想要再救回施谦就必须做出让步,可他说了不算。 他回去还要请示蛮夷国君! 他用力闭了闭眼,此刻十分后悔没有听从施文的话,他真是被迷昏了头。 他恨声说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战义候的儿子都这么有手段,真让老夫佩服!” 战阎冷冽开口:“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想要赎走施谦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不但要退兵几千里,甚至还要拿出丰厚的补偿,之前你派兵在文光塔附近残杀我盛朝百姓,这笔帐必须要算清楚!” 战轩瞳孔剧烈收缩,他恼怒说道:“他们何其无辜,死在你们蛮夷士兵的刀剑之下?” 施梁栋嚇得心头突突狂跳,他立刻起身道:“兹事体大,老夫要回去和蛮夷国君商议,稍后再挑选时间商谈!” 说完,他匆匆下楼离开。 他真是害怕走的慢了会被扣下,到时候,他就彻底完蛋。 直到出了凌烟阁,见到自己的那些属下,他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一名士兵快步走到他面前道:“回稟老將军,之前跟我们来的两名士兵去药堂看诊之后就失踪了,我已经派人暗中寻找,却依然没有寻到他们的身影,这可如何是好?” 施梁栋怒火中烧,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道:“蠢货,他们两人就是盛朝奸细,你却亲手放走,著实该死!” 为首士兵嚇得浑身瑟瑟发抖,他著实冤枉啊,他也没想到两个不起眼的小兵,竟然是奸细。 施梁栋又恨又恼,明明大好的局面却被自己亲手给毁了。 他不敢迟疑,迅速打马离开。 此时林怡琬正对著叶礼左看右看,直让坐在旁边啃鲜果的战轩心头泛起酸意。 他忍不住提醒:“娘亲,我,战轩才是你的亲儿子!” 林怡琬没好气的晲他一眼:“那又怎样?叶礼原本就身体比你弱,且有长的比你好看,我自然最担心他!” 战轩忍不住委屈向战阎告状:“爹,你看看她?她都这么偏心了?” 战阎没有理会他,而是关切看向叶礼:“阿礼,在蛮夷军营你有没有受委屈?” 叶礼乖巧回答:“没有,多谢伯父关心!” 战轩哀嘆一声,气呼呼的就往外面走去。 恰好谢建树和庞嬙到了,三人自然是抱头痛哭。 尤其是庞嬙,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再也不肯出来。 战阎和林怡琬走出来的时候,恰好就看到这一幕。 战轩下意识將庞嬙推开:“我还没给你们介绍,这是我爹和我娘!” 庞嬙红著眼圈走到两人面前行礼:“见过战义候和夫人!” 林怡琬上下打量著她:“你是?” 战轩立刻解释:“她叫庞嬙,曾经救过叶礼的命,因为她无家可归,所以我们就將她带回军营了!” 林怡琬瞭然点头:“原来是庞姑娘啊!” 庞嬙面上爬过一丝红晕,她低声囁嚅:“夫人,我在军营的时候,他们大多都以为我是男子!” 林怡琬握住她的手:“没事,在我面前不必拘谨!” 眾人相聚,自然十分喜悦。 寧家也来凑热闹,並在凌烟阁举办了宴席。 此时原本该送去庄子上的寧老夫人正在满脸紧张的看著身边的嬤嬤 :“都打听清楚了吗?確定他们都还在凌烟阁?” 老嬤嬤忙不迭点头:“没错,都还在,尤其是那位战家的小公子,老爷还给他准备了房间。” 第1133章 相聚 寧老夫人这才舒了一口气:“那就好,既然勾不了老的,那就勾小的,只要他娶了我们寧家女,我们就跟战义候府成了姻亲,到时候,他们还好意思关著岁岁吗?” 说完,她就命人把一名小姑娘带到了面前。 她惶恐不安的上前行礼:“韵儿拜见老夫人!” 寧老夫人皱眉打断:“还叫什么老夫人?你不该称呼我一声祖母吗?” 寧韵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祖母恕罪,韵儿不是故意惹怒你的!” 寧老夫人將她拉起来道:“別害怕,祖母之前是规矩大,但是却觉得你这个孩子最乖巧,所以才准许你叫我祖母,你开心吗?” 寧韵儿激动的几乎要昏倒,她最是明白眼前这位看似慈爱的老夫人很憎恨府里的庶子庶孙。 在她的眼里,他们都是下人。 她从不允许他们叫她为母亲,或者祖母! 如今她能得了她的青睞,自然有一种被天上突然掉下来的馅饼砸中的喜悦。 她连忙开口:“能得祖母的喜爱是孙女的福分,不知道祖母有什么事情要吩咐韵儿去做呢?” 寧老夫人很满意她的识时务,不愧为她选中的人,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盘算。 她为难说道:“韵儿,你应该知道你小姑姑的事情吧?她被关进西北军营的大牢里面了!” 寧韵儿自然是听说了,寧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凡有些什么事情,第二天就能在私底下传遍。 她点点头:“祖母是想要让我去救小姑姑吗?可我年纪这么小,能帮你做什么呀?” 寧老夫人用力拉住她的手叮嘱:“战义候府的二公子如今就在凌烟阁,你使出浑身本事討他的欢心,只要你跟他待上一夜,咱们寧府就能和战义候府结为姻亲,到时候,还愁救不出你小姑姑?” 寧韵儿虽然年纪小,可也明白这是自己能出头的绝佳机会,她绝不能错过。 可她面上不能表露出来,她要让寧老夫人多出些血。 她有些为难的开口:“祖母,我倒是想去做这件事情,可我这浑身上下也没一件像样的首饰,战义候府的二公子如何能看上我?” 寧老夫人毫不犹豫打断:“衣服首饰都给你准备好了,另外,只要你完成任务,让你小姑姑平安归家,我再给你五间铺子傍身,你还不满意吗?” 寧韵儿眯眼笑起来:“自然是满意的,祖母放心,我肯定使出浑身的本事討好战二公子!” 寧老夫人这才鬆了口气,她连忙派人將寧韵儿带下去收拾。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解无聊,?0?????????????.??????超方便 全手打无错站 夜幕降临,凌烟阁雅间依旧气氛高涨。 战轩多喝了几杯酒,只觉得脑袋有些晕。 他伸手拽起叶礼:“走,扶我去休息,我走路都有些不稳当了,你不能不顾你好兄弟!” 林怡琬一把拍掉他的手:“叶礼又不是伺候你的,你自己去休息拽著他做什么?” 战轩磨了磨牙,皱眉看叶礼一眼之后,这才脚步踉蹌的往外走去。 叶礼惶恐开口:“伯母,我有些担心轩老大,要不我去看看他吧?” 林怡琬摇摇头:“不用,我瞧出来了,他没喝晕,他就是装的,他嫌弃我这个娘亲话多了,所以才寻个由头偷溜!” 叶礼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没想到战轩竟是这样的心思。 那他就更不敢逃了! 免得也被记恨! 此时战轩已经来到后院,他拧著眉心嘟囔:“真是一个憨憨,怪不得能討长辈们喜欢,哪怕问那么多话,也半点都不带烦的!” 他不死心的又朝著雅间方向看了一眼,这才沮丧挑眉:“你不来陪小爷,小爷自己回去睡觉!” 他朝著厢房走去,却有些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住哪一间了。 恰好不远处走来一个小姑娘,他下意识询问:“你知道梅,房在哪里吗?我怎么瞧著这里的房间都是一个模样?” 小姑娘歪著头回答:“公子,梅,房在二楼,我带你过去好不好?” 战轩连忙摆手:“不用,我自己过去就好!” 说完,他就转身拐进连廊。 只不过连廊处洒了水,他一时间没站稳,整个人下意识就往前狠狠栽下。 身后猛然传来一道担忧的声音:“公子?” 战轩被及时拽住,险些没把小姑娘也给连累摔倒。 他连忙关切询问:“你没事吧?” 小姑娘明明疼的齜牙咧嘴,但是嘴上却一直都在说没事。 战轩抓过她的手臂一看,就发现她的手掌心已经被廊柱给蹭破了皮。 他皱眉瞪她:“还说没事,走,先去我的房间,我帮你上一些药!” 小姑娘倒也没有拒绝,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进去梅,房之后,就有婆子鬼鬼祟祟的把標记给换掉了。 战轩还被蒙在鼓里,他正拿了伤药让小姑娘涂上。 小姑娘动作稍显笨拙,外伤药弄的衣服上到处都是。 战轩看不下去,只能帮她涂抹。 两人离得极近,他闻到了她发间隱隱约约撒发出奇异的香味。 他下意识看过去,竟是发现她鬢边插著一朵鲜。 他好奇询问:“你戴的是什么?竟然这么香!” 小姑娘仰著头回答:“芙蓉呀,我偷我姐姐的戴的,你可不要告诉別人!” 她露出不安的笑容,看上去十分可爱。 战轩没再吭声,帮她涂药之后,就送她出门。 只不过,房门却是从外面被锁住了,怎么都无法推开。 小姑娘顿时嚇得哭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好端端的房门怎么突然打不开了呢?” 战轩低声安抚:“別哭,鼻子底下没嘴吗?大声喊人来开门就行啊!” 小姑娘连忙可怜兮兮的抓住他的胳膊:“不要,你別大声喊人,若是他们知道我跟你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家里长辈会打死我的!” 战轩面色顿时凝重起来,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他伸手去拽了拽门,依旧是无法打开。 他忍不住皱眉询问:“那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就在这里乾耗著吧?” 小姑娘委屈的抽噎起来:“我求求你,能不能等到明天早上你再叫人,那样我偷偷的逃出去,就不会引起怀疑了!” 战轩毫不犹豫摇头:“那不行,等到明天早上可就更加说不清了,现在必须得想办法把房门给撞开!” 第1134章 敲打 他用力撞门,顿时发出极大的声响。 小姑娘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哀求:“小公子,你让我怎么办?我求求你了,你先不要惊动別人好不好?” 战轩被她哭的心烦意乱,但是他却明白,此刻绝不能由著她的意愿来。 他凝眉开口;“你先起身,再想想別的办法!” 小姑娘咬了咬唇,战战兢兢的走到椅子上坐下。 她不停的偷瞄战轩,看到他一双眼睛渐渐变成赤红色。 她嚇得心头打了个激灵,迅速將別在鬢边的那朵塞进嘴里吃掉。 战轩有些烦躁起来,他伸手拉开衣裳道:“为何会突然这么热?” 小姑娘小心翼翼出主意:“要不,你先把衣裳脱掉好不好?” 战轩后背上不断流汗,可他尚且意识清醒。 他不能在小姑娘面前脱衣裳。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超顺畅,1?1??????.???隨时读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正在他十分难受的时候,哪成想,她却扑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揪住他的衣服说道:“小公子,我帮你!” 战轩嚇了一跳,抬手就重重將她推开:“你做什么?” 小姑娘惶恐回答:“我帮你脱衣裳啊,你不是觉得热吗?脱了就会好受一些!” 战轩若是再不懂得男女之情,此刻也察觉出不对劲来。 他猛然伸手掐住小姑娘的下巴怒吼:“说,你到底什么意图来到我身边?” 小姑娘泪如雨下:“我,我哪有什么意图,我不过是个可怜的小姑娘罢了,你把我抓来,怎的这般欺侮我?” 战轩皱眉看向她:“我哪里欺侮你了?” 他的话刚刚说完,她就猛然弄开了自己的衣裳。 电光火石之间,她就张嘴嘶声大喊:“来人啊,快救命,有人要欺辱我啊!” 战轩先是愣住,等他反应过来,身后房门就被人踹开,接著寧老夫人和寧家主等人也立刻衝到了他的面前。 寧家主看到他和寧韵儿的模样,顿时满目震惊的询问:“你,你们在干什么?” 寧韵儿立刻挣开他的钳制,满脸泪水的扑到寧家主面前道:“伯父,求你给我做主,我不知道他是谁,我明明好心救了他,他却恩將仇报,还扒我的衣裳,我怎么办啊?我是不是脏了,唯有死路一条了?” 寧家主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此事,只能命人去把战阎夫妇请来。 两人也正寻找战轩,却没想到,才这么会的功夫,竟然他又惹祸上身。 战轩原本还有些懵,可看到寧家主等人,他心头顿时生起一阵又一阵的怒火。 他咬牙切齿的呵斥:“明明是你算计我,小小年纪,竟然这么歹毒,我杀了你!” 寧家主嚇了一跳,他立刻阻拦:“战二公子,你不能仗著十分胡乱杀人,请你克制些!” 战阎及时赶到,他迅速伸手將战轩拽住道:“阿轩,怎么回事?” 战轩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他闷声:“爹,我被人算计了,我回自己房间的时候,碰到那个小姑娘,她在我差点滑倒的时候救下我,我看到她受了伤,就將她带进房间涂药,哪成想,房门就再也打不开,而她还脱衣裳污衊我欺辱她!” 战阎太明白这种骯脏手段了,他没想到苍凉城寧家竟是这般不怕死,算计他不成,还把主意打在战轩的身上。 简直找死! 他冷冽开口:“寧文远,我儿子说的是不是事实?” 寧文远梗著脖子道:“不是,我侄女说是他脱的她衣裳,她很害怕,所以才喊叫著救命!” 林怡琬走到寧韵面前上下打量著她问:“是我儿子欺辱的你?他动手脱你的衣裳?” 寧韵哪怕嚇得浑身瑟瑟发抖,但是却依然强撑著回答:“不错,就是他做的,我很害怕,所以才会疯狂大喊!” 林怡琬倒也没有恼怒,她伸手上前给寧韵整理衣裳道:“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寧韵有些懵,她不知道眼前这位侯夫人是什么意思。 倒是寧老夫人及时陪笑著说道:“都是误会,兴许是战二公子喜欢我们家韵儿,所以才这么对她,想必他还没有定亲的吧?倒不如,趁著这个机会,让他娶了韵儿,促成一桩好姻缘!” 寧文远眼底闪过一抹窃喜,他巴不得能跟战义候府结亲呢,到时候寧家就能更上一层楼。 他满脸討好的询问:“侯夫人,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林怡琬抬眸看向战轩:“阿轩,你喜欢她吗?” 战轩立刻否认:“我不,我並没有碰她,而且房间被从外面锁死的时候,我原本打算要叫人的,是她哭著说会毁了她的名声!” 他顿了顿又说道:“娘亲,我在这个房间的时候,感觉到身体有些不適,十分燥热,我后背都出了不少的汗水,也越发烦躁不堪!” 林怡琬迅速给他诊脉,发现他属实肝火十分旺盛。 显然,他之前是被药物迷惑了神智。 她凝眉询问:“你闻到过什么气味吗?” 战轩认真想了想,片刻才下意识看向寧韵发间:“你戴的那朵芙蓉呢?为什么会没有了?” 寧韵心虚回答:“原本就没有芙蓉,小公子看错了!” 战轩著急开口:“娘亲,我真的没有看错,她之前发间戴著一朵芙蓉,不知道怎么回事却看不到了!” 林怡琬心说,肯定是毁掉了唄。 看来,小姑娘心机很重! 她沉声说道:“如今我也看出来了,我家轩儿是遭了算计,他身体有恙,所以才有可能造成做出不理智的举动,还请寧家主和寧老夫人见谅!” 寧家主和寧老夫人互相对视一眼,皆是听出林怡琬话里的敲打之意。 那就是,別把脸皮撕破,不然,若是真追查起来,整个寧家都要陷入万劫不復的境地。 寧家主率先开口:“那是自然,不管如何,只要小公子无碍就好!” 寧老夫人却不甘心,她还想凭著这个把柄换回寧岁岁。 就在她打算开口的时候,寧韵却已经哭起来:“民女名声已然被毁,还有何脸面苟活人世,就让我去死吧!” 说完,竟是朝著廊柱狠狠撞了下去。 第1135章 赏茶 叶礼见机得快,他比谁都清楚,若是寧韵真的身亡,那么战轩这一辈子都会背上没有洗清的污名。 他一个箭步衝过去,给寧韵做了肉垫。 “嘭!”饶是寧韵原本假装求死,可因为惯性,也是狠狠撞到了叶礼的腹部。 “噗!”叶礼当场喷出一口鲜血。 “阿礼!”战轩快步衝过去,將他用力抱在怀中。 寧韵惶恐摇头:“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他会扑过来阻拦!” 林怡琬面色阴沉难看,她转头瞪向寧家主:“如果叶礼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寧家吃不了兜著走,把她给看住了,不许她再求死,否则,你这家主也就不用做了!” 寧家主惶恐点头:“是,侯夫人放心,草民一定会派人盯著她的!” 林怡琬命人將受伤的叶礼给扶走,丝毫没再理会面色苍白的寧韵。 待战义候也跟著离开,寧家主不由得恼怒呵斥:“母亲,瞧瞧你干了什么好事,你是非要毁了寧家才肯甘心吗?” 寧老夫人著急辩解:“我没有,我只是想要救回岁岁,我没想到寧韵这个死丫头这么没用,非但没缠上那位少公子,甚至还惹怒了侯夫人!” 寧韵强撑著爭辩:“祖母,我都是按照你说的去做的,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寧老夫人衝到她面前抬手狠狠打了她一巴掌:“我让你以死相逼了吗?你是不是存了私心,你非要嫁给那位战义候府的二公子?” 寧韵被打的头髮散乱,她哭著否认:“没有,孙女只是想给祖母添些筹码,没想到会弄巧成拙!” 寧家主嫌她哭的聒噪,脑仁也是疼的厉害。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他无奈开口:“母亲,事情已经发生,你就算是把她打死,也没有什么用,战义候府已经跟寧家生了芥蒂,关係再难缓和!” 寧老夫人无法置信的看著他:“那怎么办?难道就不管岁岁了吗?我可怜的女儿,她只是误信了人,能有多大的错啊?” 寧家主不想听她说这些,他认为寧岁岁活该。 她竟然通敌卖消息,她差一点就连累寧家。 他不耐开口:“寧岁岁將来如何,我不清楚,但是现在不能安抚住战义候夫妇,寧家危矣!” 撂下这句话,他甩袖负气离开。 寧老夫人气的眼前一阵阵晕黑,她不满咒骂:“不孝子,轮到你给老娘我甩脸子了,如果不是我护著你,助你登上高位,你如今坟头草都老高了!” 站在旁边的侍女连忙上前规劝:“老夫人,你息怒,千万要顾及著自己的身体!” 寧老夫人眼泪簌簌落下:“没有了岁岁,我活著还有什么意思?不管如何,我都要把她给救回来!” 说完,她又狠狠瞪向寧韵:“都怪你没本事,不然,眼下又是另外一个结果!” 寧韵用力咬了咬唇,片刻才低声呢喃:“祖母,可否再给韵儿一个机会?” 寧老夫人立刻答应:“好,你再去试试,只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不能成功,你就死吧!” 寧韵衝著她磕了个头,起身就快步离开。 寧老夫人看著她的背影道:“小贱蹄子,一看就是个有野心的,你最好真能得了战小公子的欢心,不然,你休想再踏进寧府的大门!” 寧韵决绝离开,神色仓皇。 她其实还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做? 她只想著要给自己爭一条生路! 此时肚子饿的咕咕叫,她不想委屈自己,就先去买了几张大饼吃。 待吃完,她才真正冷静下来。 她仔细思虑发生的事情,能篤定那位战小公子是很善良的人。 与其再用计谋,倒不如实话实说。 毕竟,她也是被逼无奈才去算计他。 想到这里,她就匆匆赶去西北军营。 听闻寧韵求见的时候,战轩本能就要拒绝。 但是外面侍卫却开口:“回稟公子,她跪在地上不肯走,已经引来不少士兵的围观!” 战轩不由得恼怒,觉得她实在是放肆。 他快步走到她面前喝问:“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叶礼都被你害的受了內伤,你还不肯罢休?还要再继续纠缠,你不懂得卑鄙无耻四个字如何写吗?” 他实在是气急,怎么都想不到,她竟然还有脸再找过来。 寧韵哭著磕头:“民女也是毫无选择,如果不听话,就会被活活打死,民女只是想活著啊!” 战轩怔住,他还没见到过有姑娘能哭成这般模样。 她半边脸肿起来,能看出是挨过打的。 在他周遭的小姑娘都是受到精心养护的,比如战青柠,战淼,哪怕庞嬙,她也不曾这般狼狈。 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这时候林怡琬从营帐那边走过来道:“阿轩,怎么了?” 战轩连忙走到她面前开口:“娘亲,你將她打发走,叶礼受了她的连累,我不想见到她!” 寧韵不敢面对林怡琬,她只跪爬到战轩脚边拦住他的去路:“小公子,我自知有错,我愿意当牛做马的伺候你们,我如今已经无路可去,求收留!” 战轩气的大声呵斥:“谁要你当牛做马?” 林怡琬柔声安抚:“阿轩,你先回去,我来劝劝她!” 战轩快步离开,生怕再被她给缠上。 林怡琬將寧韵带进自己的营帐,拿了一杯热茶递到她的手里:“喝一口,暖暖身子!” 寧韵眼底闪过一抹忐忑,她用力攥著茶碗,却不敢喝。 林怡琬开口:“没毒,你放心喝,我还不至於跟你一个小姑娘过不去,我也知道,你所做的事情,並非自愿!” 寧韵仿若吃了一颗定心丸,连忙低头小口喝茶。 林怡琬仔细打量她,发现这小姑娘倒是懂些规矩。 只不过能被寧老夫人逼著出来做这种事情,定然也是在寧家不受宠的。 寧韵喝完茶水就小声说道:“多谢侯夫人赏茶!” 林怡琬凝眉询问:“你几岁了?” 寧韵连忙回答:“十,十一岁!” 林怡琬愕然的瞪大眼睛,战淼比她小不少,身量都已经比她高了,可见她这幅瘦弱的身体平日里应该遭受很大的委屈。 第1136章 破灭 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她著急开口:“夫人,你別看我看著很弱,但是我什么都会,提水洗衣,甚至做饭烧火,所有的脏活累活都不在话下!” 林怡琬打断她:“我没打算將你留下,我只想问问你,寧老夫人將你送过来,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寧韵失望的瞪大眼睛,片刻她才喃喃:“夫人,你们若是不肯將我留下,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寧老夫人是想要用我换回大小姐寧岁岁,那是她的眼珠子,她处心积虑的想要救她!” 林怡琬的猜测得到了印证,只觉得寧老夫人还真是不知死活。 寧岁岁都已经是人尽皆知的奸细了,她妄图还想保下她。 属实有些不自量力! 她沉声命令:“你回去跟她说,想要救回寧岁岁倒不是没办法,只要她能说服寧家把所有的產业交出来,我就网开一面!” 寧韵惶恐开口:“那,那怎么可能?” 林怡琬眯眼笑起来:“你都没去询问寧老夫人,又怎知她会拒绝?” 寧韵回答:“就算她同意,寧家族老以及家主也绝不会答应,寧家的產业,並非她一人能做主的!” 林怡琬冷冽开口:“我就是要她成为眾矢之的!” 寧韵看到她这般模样,顿时嚇得脸都白了。 她再没迟疑,连忙告退离开。 直到她回到寧府,她才敢张大嘴巴喘一口气。 寧老夫人得悉她回来的消息,立刻將她叫进自己的院子。 她急切询问:“怎么样?可有你小姑姑的消息了?你有没有求著那位公子帮忙说把她给放出来?” 寧韵冷静回答:“侯夫人提了条件,她要寧家的產业换回小姑姑,只要你能做到,她就可以网开一面!” 寧老夫人还不及说什么,外面就传来寧家主的一声怒喝:“她如何能做主?她算个什么?” 寧韵嚇得连忙跪在地上:“大伯父!” 寧家主复杂看她一眼,这才转头看著面色苍白难看的寧老夫人说道:“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许你再惦记寧岁岁?” 寧老夫人用力捂住心口哭泣:“那是你的亲妹妹,她又有了身孕,你怎的不在乎她的死活?” 寧家主绝情说道:“不,她已经不是我妹妹了!”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寧家几名族老陆续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嚇得心头髮紧:“你,你们怎么来了?” 为首之人不满指责:“你可真是老糊涂了,寧岁岁闯了那么大的祸,你还想要救她,我们岂能坐视不理?” 寧老夫人愤怒瞪向寧家主:“你把他们都叫来是什么意思?” 寧家主缓缓开口:“自现在起,寧岁岁就被迁出寧家族谱,自此之后,再没她这个人!” 寧老夫人浑身一阵剧烈摇晃,她用力摇头:“不行,你不能这么做,文远,你不能这么对你妹妹!” 寧文远毫不犹豫打断:“族老们都已经同意了,她的名字已经被消除,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啪!”恼怒交加的寧老夫人抬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她哭著质问:“你是想要逼死我吗?” 寧文远咬牙回答:“不,是你要逼死儿子,以及所有的寧家人,你眼里只有那个给寧家带来灾祸的女儿寧岁岁!” 族老大声呵斥:“对,我绝不容忍你这个头髮长见识短的妇人毁了寧家,你若是再闹,就把你也迁出去!” 寧老夫人死死咬住唇,眼底染满狰狞恨意。 直到现在,她依旧不认为寧岁岁有错。 她只觉得她可怜! 那么多人都捨弃了她,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再见死不救? 可,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啊? 这时候寧文远已经开口:“寧韵,你去告诉侯夫人,就说我们寧家不认寧岁岁了,不管她如何处置,我们都没有异议!” “是!”寧韵战战兢兢的起身离开。 林怡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並没有觉得意外。 她认为寧家主还是能认清现实的。 她吩咐寧韵:“去大牢里面看看那位寧家大小姐吧,回去你也能给寧老夫人交差!” 寧韵被带进大牢,就看到稍显狼狈的寧家嫡女寧岁岁。 她整个人十分憔悴,已经再没有之前在寧府的光想亮丽了。 她其实根本就不认识寧韵,因为她身份贵重,府里的那些庶子庶女都到不了她的跟前来。 她下意识询问:“你是谁?” 寧韵率先做自我介绍:“见过小姑姑,我叫寧韵,是三房的人!” 寧岁岁瞭然的点了点头:“奥,你来做什么呢?” 寧韵眼底闪过一抹憎恶,她怎么永远都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难道不知道,她已经被寧家捨弃了吗? 还是说,她心头篤定寧老夫人定然会帮著她周旋,她还期盼著,有朝一日,她依然能回去做风风光光的大小姐? 想到这里,她的唇边就勾起毫不掩饰的冷笑。 寧岁岁不解,她歪头询问:“你在笑什么?” 寧韵淡声说道:“我在笑小姑姑在牢里这么镇定,可知道你的母亲,为了想要把你救出去,用尽各种手段,甚至还险些搭上我的这条命!” 寧岁岁面上没有半点波澜,她甚至还轻飘飘的开口:“她身为我的母亲,为我奔走,难道不应该吗?至於府里的那些庶子庶女,原本就是踏脚石!” 寧韵毫不犹豫打断:“只可惜,你的母亲失败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寧家了,因为你已经被逐出族谱,你不再享受寧家的护佑!” 寧岁岁整个人陡然僵住,片刻她才焦灼开口:“不可能,我大哥怎么会不管我呢?肯定是你这个贱丫头胡说八道,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寧韵凑近了她道:“寧岁岁,自现在开始你就不是寧家的嫡女了,你的死活,再跟寧府没有半点的关係,你要记清楚啊!” 看著她脸上的笑意,寧岁岁嚇得浑身剧烈颤抖。 她之所以能在大牢待的从容,就是因为还对母亲抱有希望,因为她是她的心头肉,她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救她出去。 可,美梦竟然破灭了。 第1137章 走险 她该怎么办? 容不得她想明白,寧韵就转身快步离开。 看著她的背影,寧岁岁立刻大声呼喊:“你回来,你不许走,你把话说清楚啊!” 寧韵充耳不闻,她只觉得异常痛快。 原来做寧家嫡女也不会有好下场啊! 她匆匆来到外面,就去求见战轩。 她要向他当面道歉,她不该私心里想要將他当做自己离开寧府的踏脚石。 她如今算是看明白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战轩依旧没有见她,只命人送给她四个字:“好自为之!” 寧韵也没怨恨,衝著他的营帐磕了一个头就走了。 此时战轩正照顾在叶礼的身边,他有些愤恨的说道:“也不知道那么瘦弱的人,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竟然把你的肋骨都给撞断了!” 叶礼无奈开口:“她应该是存了真心寻死的想法,她受了逼迫,只怕心灰意冷!”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战轩挑眉瞪他:“哎吆,我怎么才知道,我们小叶公子还是个大圣人呢?明明別人撞伤了你,你还帮著她说话,活像我成了小丑,还觉得你受了委屈,想要为你出头教训她!” 眼见他有些生气,叶礼连忙伸手拽他的胳膊:“轩老大,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战轩不理他,下意识推开他的手。 叶礼猛然剧烈咳嗽起来,嚇得战轩立刻小心翼翼抚著他的后背:“你怎么样?为何突然咳嗽,要不要我帮你把娘亲喊过来?” 叶礼连忙摆手:“不过是呛咳了一下,你不必这么紧张!” 战轩又小心翼翼给他餵些温水,直到他面色和缓下来,这才微微鬆了一口气。 他忍不住打趣:“叶礼,你这都快变成娇了!” 他的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杯盏落地的声音。 战轩连忙起身出去查看情况,就看到庞嬙面色苍白的蹲在地上收拾满地的狼藉。 他下意识关切询问:“怎么了?有没有烫到手?” 庞嬙抬眸看向他,俏美的小脸上染满幽怨。 她飞快开口:“你,你现在对他,竟是没有半点的掩饰吗?” 战轩茫然询问:“你什么意思?为何要掩饰?” 庞嬙咬牙提醒:“你喜欢他!” 战轩浑身打了个激灵,他连忙呵斥庞嬙:“你別胡说八道,我没有,叶礼是我好友,更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对他没有非分之想!” 庞嬙小心翼翼环顾了一下四周道:“你跟我说这些没用,重要的是你母亲相信你才行!” 说完,她就端著收拾好的瓷器碎片快步离开。 战轩看著她的背影,眼底闪过剧烈挣扎。 冷风吹透了他的衣裳,冻的他心口发紧。 此刻,他已经深刻认识到,他的確对叶礼的情谊不一般,哪怕他极力否认。 但是每每面对他的时候,他都有异样的情绪流淌在四肢百骸。 这可如何是好? 他想不明白,就转身快步跑走。 他跳进离著军营很近的河水之中,將脑袋扎了进去。 直到濒死感袭来,他才猛然挣出水面。 岸上传来林怡琬担忧的声音:“阿轩,是你在水里吗?” 战轩连忙收敛思绪,迅速起身走了过去:“是我,这么晚了,娘亲怎么找过来了?” 林怡琬拿了锦帕帮他擦拭脸上的水,渍:“我跟你父亲在散步,就看到有个人影朝著这边跑来,瞧著像你,怎的脸色这么难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战轩慌忙否认:“没有!” 林怡琬仔细看了他一眼,这才说道:“阿轩,我瞧著庞嬙那个小姑娘不错,有勇有谋,自打你跟叶礼失踪之后,她跟谢建树一样找到的十分尽力!” 战轩脑海里面立刻浮现出她之前的话:“战轩,我们可以定亲,只要你给我一个孩子,那么我可以帮你掩饰你跟叶礼的感情!” 如今想想,都觉得十分荒谬。 他下意识附和:“是,她的確还挺好的!” 林怡琬顿时来了兴趣,她凑在他耳边低声询问:“那你可喜欢她?” 站在旁边的战阎也一副好奇的模样,竖著耳朵倾听。 战轩忍不住开口:“娘亲,你怕你儿子娶不到媳妇儿吗?我年纪还小呢!” 林怡琬咕噥:“小什么小,先定亲也不打紧,好姑娘咱得先占下,省的將来被別人抢走!” 战轩衝著父亲递了个求救的眼神,希望他赶紧能打消林怡琬这个疯狂的念头。 哪成想,他却直接说道:“我觉得你娘亲说的有道理,好姑娘可遇不可求!” 战轩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哀求:“爹,你就心疼心疼你儿子,只想做个自由人,根本就对庞嬙没有任何感觉啊!” 战阎伸手推开他:“求我没用,咱家你娘亲做主!” 战轩满目哀怨,像个可怜兮兮的小兽那般。 林怡琬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感觉可以慢慢培养的,之前我嫁给你父亲的时候,也是一时兴起,你瞧,我们现在不是很恩爱?” 战阎眸色陡然变深,他幽幽看著林怡琬:“你嫁给我,真的只是一时兴起?” 她有些心虚的解释:“我这不是劝阿轩的吗?你,你別当真!” 战轩找准机会,转身就跑。 他一边跑还一边喊:“儿子不掺和爹娘的陈年旧怨,您两位悠著点,这里可是军营,可別闹腾的人尽皆知!” 战阎听进去了他的建议,逕自伸手將林怡琬给抱了起来。 “阿阎,你带我去哪里?”她下意识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战阎回答:“去一处视野极佳的地方教训你!” 直到坐上密林高树顶端的时候,林怡琬这才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竟是真的要在树上欺负她! 这怎么能行? 即便枝叶繁茂,而且是黑夜,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人发现,但是终归也是在外面。 她伸手用力推他:“不行,战阎,我警告你,不许在这里胡闹!” 战阎哪里肯听她的话,不过片刻,就再让她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树叶落了满地,惊得不少夜鸟仓促飞走。 而此时军营里面,叶礼也根本就没睡著。 第1138章 坠崖 他受了颇重的內伤,哪怕喝过药,也依旧疼的有些厉害。 他听到营帐外面有动静,就下意识询问:“轩老大,是你吗?” 萧琢掀开帘子走进来道:“叶礼,我是来探望你的!” 叶礼茫然瞪大眼睛:“大將军?” 萧琢苦笑一声:“我如今犯了错,已经不是大將军了!” 顿了顿,他又开口:“叶礼,你们真不该选择来西北军营来参军的,都因为你们,我才落得这样的下场,二十年的军功就这么毁於一旦!” 叶礼心头警铃大作,他本能的察觉到萧琢不对劲。 他下意识就要大声呼喊,但是却被眼疾手快的萧琢抬手就给打晕了过去。 他咬牙说道:“既然盛朝不给我生路,那我就用你来做前去蛮夷的敲门砖,想必蛮夷大將军施梁栋应该很满意看到你!” 他匆匆离开,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战轩半夜前来叶礼的营帐给他餵药,就寻不到他的身影了。 他连忙走出去询问周遭巡逻的士兵,却都说没有看到他。 这时候谢建树和庞嬙也被惊动了,两人纷纷跑出来查看情况。 战轩面色凝重的说道:“快带人寻找叶礼,他突然失踪了!” 谢建树满脸的无法置信:“这怎么可能,轩老大,你是不是多虑了,他兴许就出去散散心呢?” 战轩大声呵斥:“他如何能散心?他內伤严重,医者叮嘱过让他静养,他绝不会不听话!” 谢建树被他的模样嚇了一跳,下意识囁嚅:“轩老大,你別生气啊!” 庞嬙连忙开口:“我们分头找,叶礼绝不可能是自己离开的,除非有人把他给掳走,看看除了他之外,军营还有何人失踪?” 不多时,寧长远就满脸惶恐的前来稟报:“大將军萧琢也失踪了,他之前说尿急,可他去了那么久一直没回来,我就有些担心,如今听说叶礼被掳走,应该就是他做的!” 战轩气的握紧拳头:“追,快去追,他应该还跑不远!” 这时候林怡琬和战阎也得到了消息,连忙派人去周遭搜查。 战轩急的不行,他告诉战阎:“爹爹,原本施梁栋那个老东西就对阿礼存著恨,若是他落到他的手里,势必不会有好下场,必须要儘快截住萧琢!” 战阎安抚他:“所有前去蛮夷军营的道路都已经被我们封住了,你不要担心!” 战轩如何不担心,他简直是心急如焚。 他寻到寧文远,將他直接踹翻在地上:“你说,萧琢还有没有別的路去蛮夷军营?” 寧文远惶恐回答“我不知道,但是我妹妹应该清楚,她之前跟施小公子幽会的时候,就走的那条道,不知道她有没有告诉萧琢!” 战轩惊出满身的冷汗,如果真如他说,那叶礼,危险! 他再没迟疑,立刻前去地牢把寧岁岁给拖出来。 他凝声询问:“你告诉萧琢前去蛮夷军营的那条小道是如何走的了吗?” 寧岁岁先是愣住,接著就冷笑起来:“那个怂货真的逃走了啊?” 战轩面色难看的打断:“你闭嘴,赶紧说出小道是如何走的,不然,我就杀了你!” 寧岁岁也不是傻的,她能猜测出既然战轩这么著急,肯定不会是因为萧琢。 她正好趁著这个机会提条件,这是她逃出地牢的最佳时刻。 她连忙说道:“我可以帮你带路,前提你要放了我,我只不过是个女子,因为受人一时蒙蔽才向蛮夷送出消息,我已经知错,以后再也不敢了!” 战轩眯了眯眼,为了叶礼,他只能答应。 他飞快点头:“好,那你赶紧带路!” 寧岁岁面上立刻浮现出喜色,她跟著战轩离开西北军营。 她带著眾人前去苍凉城的后山,很快就在山道上发现了萧琢的身影。 他正扛著叶礼,面上染满焦灼和惶恐。 骤然看到寧岁岁的时候,他下意识想要开口,但是她却嘶声大喊:“快杀了他,他要对叶公子不利!” 有士兵放了箭,直接射中萧琢的脖颈。 他无法置信的倒在地上,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战轩立刻將叶礼抱起,这才確定他並无任何不妥。 他鬆了一口气,就听到寧岁岁开口:“战公子,你要说话算数,我带你救下叶公子,你就得放我离开!” 战轩还不及说什么,林怡琬幽冷的声音就从不远处响起:“寧姑娘,你好深的算计!” 寧岁岁浑身僵住,她死死掐住手掌心,但是面上却是一副无辜懵懂的模样:“侯夫人,你什么意思?我如何算计了?” 林怡琬走到她面前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根本就不是前去蛮夷军营的小道,萧琢,不过是个被你欺骗的傻子而已!” 寧岁岁面色骤变,她再也绷不住了。 战轩连忙上前询问:“娘亲,这到底怎么回事?” 林怡琬解释:“我刚刚去询问那些士兵了,萧琢去见过寧岁岁,只不过却並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话!” 战轩立刻就明白了,怪不得寧岁岁要射杀萧琢,原来,是要堵住他的嘴。 她的最终目的是用叶礼跟自己谈条件,不得不说,她属实奸诈! 寧岁岁哭著否认:“我没有,都是你们胡乱冤枉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求求你们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放过我吧?” 林怡琬充耳不闻:“將她抓回去!” 寧岁岁如何乖乖就范,她好不容易有机会跑出来的。 她用力咬了咬牙,转身就快步逃走。 然而,林怡琬早就洞穿了她的想法,直接扑过去抓住了她的手腕。 电光火石之间,寧岁岁眼底闪过凛冽杀意。 她嘶声大喊:“贱妇,我们一起死吧!” 她用力抱住林怡琬,拖著她就往矮坡下滚落。 “娘!”战轩惊得连忙扑过去。 只不过却已经晚了,他眼睁睁看著林怡琬和寧岁岁双双掉下了深不见底的悬崖。 战阎赶来的时候,就看到战轩正崩溃命令:“快去找,快去把我娘亲给寻回来!” 第1139章 疏忽 战阎也顾不得什么,抓住一根绳索就跟著跳下悬崖。 好在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战阎终於把昏迷不醒的林怡琬给带上来了,而寧岁岁却没那么好运了,她被摔到崖底,成了一堆烂泥。 战阎立刻让医者给林怡琬诊治,他看著她身上倒是並无外伤,却不清楚为何会昏迷不醒。 医者经过细致诊脉,这才面色凝重的说道:“侯夫人是因为磕伤了脑子才导致的昏迷不醒,她若是醒来,只怕会因为脑袋里面有淤血而变成失智!” 战阎登时愣住,失智?她会不认得他吗? 那如何是好? 战轩此时自责不已,都怪他,怎么就没看出寧岁岁抱著的是要一起死的念头呢? 但凡他伸手拉一拉,娘亲也不至於被带下悬崖。 他抬手用力抽自己的巴掌,悲痛大哭。 战阎立刻拦住他:“阿轩,你不必自责,他只说有失智危险,可她如今还没有清醒,一切都是未知,兴许会没事呢?” 战轩呜咽开口:“父亲,不管娘亲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好好照顾她,我再不让她受到半点的伤害!” 战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下去安顿叶礼,你娘亲是父亲的责任,一切有我!” 战轩被带出去,而战阎就给林怡琬擦拭脸上的污渍。 他哑声说道:“琬琬,在我的眼里,你向来都是做事果敢决断,如今看到你躺在这里,可知道,我心如刀绞啊!” 他眼眶微红,不敢太用力,生怕锦帕將她给擦疼。 快到半夜的时候,林怡琬就起了极为凶险的高热。 医者催促著战阎赶紧给她餵药,但是她牙关紧紧闭著,根本就餵不进去。 医者无奈开口:“既然不能餵药,那就只能外部消热,战义候,只能靠你了!” 战阎明白了他的意思,先是用冰水把自己泡冷,再去给她的身体降温。 哪怕他冻的牙齿颤抖,他也毫不在意。 他记不清跳进冰水多少次,他只知道,快天亮的时候,林怡琬的身体终於没那么热了。 医者说她这是从鬼门关闯过来的,现在只等著看她什么时候甦醒。 战轩心疼战阎,就先让他下去休息。 但是他执意不肯离开,他不放心將林怡琬交到任何人的手里,哪怕亲儿子都不行。 好在终於在三天后的清晨,林怡琬甦醒了过来。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战阎欣喜不已,他颤声询问:“琬琬?你醒了?” 她茫然的眨眨眼睛:“你是?” 战阎浑身僵住,良久他才忐忑询问:“琬琬,你该不会是失忆了吧?你不认识我了?” 林怡琬打量了他片刻才缓缓吐出一句话:“几天没洗脸了,鬍子拉碴,真丑!” 战阎差点没崩溃哭出来,他真是嚇死了。 他用力抱住林怡琬说道:“太好了,你还记得我,你没摔傻!” 林怡琬不满咕噥:“你快撒开,你想要勒死我?” 战阎立刻鬆手,紧接著外面就有一群人都拥了进来。 首当其衝的是战轩:“娘亲,我是你儿子战轩,你快看看,这是几个手指头?” 林怡琬不由得失笑:“你才是二,快滚!” 接著就是叶礼:“琬姨姨,我是小礼,你还记得我不?” 林怡琬立刻开口:“自然记得,你也跟著胡闹,你是跟你轩老大学坏了!” 谢建树在后头露出个脑袋:“琬姨,这几天你昏迷不醒,我们都被勒令不许踏进营帐半步,我们一直就在外面等著听消息!” 林怡琬心头涌起暖意,这几个小傢伙又懂事又体贴,真没白疼。 她柔声夸讚:“你们长大了,我很欣慰!” 她的话音刚落,肚子猛然就响起一阵激烈的轰鸣。 她有些尷尬的解释:“我真是饿的不行了!” 战阎连忙开口:“都先退下,我得给你们琬姨餵饭了!” 三名少年转身快步离开,战阎就端著一碗鸡汤麵送到林怡琬嘴边。 他温声道:“一直都在灶上放著,就怕你突然醒来会饿!” 林怡琬一边吃一边询问:“寧岁岁如何?” 战阎面色冷凝的回答:“她摔的稀碎,起初没人给她收尸,是寧老夫人以死相逼,这才让寧文远派人去捡了她的骨头!” 林怡琬点点头,她觉得寧岁岁活该落得那样的下场。 她为了能获得逃走的机会,竟然利用和誆骗萧琢,眾人险些就上了她的当。 幸好被她揭穿,不然,她此刻就已经跑到蛮夷军营了。 林怡琬压下繁杂的思绪,又觉得一阵睏倦袭来。 她有些虚弱的开口:“阿阎,我吃饱喝足就想睡觉,你趁著这个机会赶紧去沐浴梳洗,等我再醒来,你千万別还是这么一副憔悴模样,不然,我会嫌弃你的!” 战阎连忙应下:“好,那你赶紧睡吧!” 他伸手替她掖了夜被角,这才转身走去另外的营帐。 只不过他刚离开,就有一道身影突然衝进了林怡琬的营帐。 她眼底染满狰狞的杀意,她咬牙呢喃:“贱妇,都怪你害了我的岁岁,为什么你还能活著?我要杀了你,给我的女儿陪葬!” 说完,她就拿出锋利的匕首狠狠朝著林怡琬心口用力刺下。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身影猛然从外面冲了进来,她迅速扑在了林怡琬的身上。 “噗!”鲜血从庞嬙的后背涌出,喷了林怡琬满脸。 她被惊醒,连忙嘶声大喊:“快来人啊,抓刺客!” 侍卫从外面衝进来,立刻將寧老夫人给钳制住。 她疯狂大喊:“放开我,我要替我的女儿报仇,我要杀了那个贱妇!” “嘭!”迅速赶来的战阎抬脚將她踹翻在地上。 寧老夫人疼的悽厉惨叫,她倒在地上,浑身簌簌发抖。 林怡琬也顾不得她,而是赶紧给庞嬙处理伤口。 她伤的极重,但是庆幸寧老夫人没刺到她的要害,不然,此刻已然没了命。 林怡琬亲自为她处理伤口,著实费了好大的劲才止血。 寧文远听到消息及时赶来,他跪在战阎面前道歉:“侯爷,实在是对不住,是草民的疏忽,我原本以为將她送去家庙,就能没事,竟是没料到,她得悉寧岁岁的死讯之后,会提著刀赶来报復!” 第1140章 死吧 战阎冷声说道:“寧家主,如果我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寧家也可以在苍凉城消失了!” 寧文远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他惶恐开口:“草民知道该怎么做了,一定会给侯爷一个交代的!” 战阎让他將寧老夫人给带走,再不想听到关於寧家的任何事情。 寧文远气的呵斥寧老夫人:“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许再生事,你怎么非不听?你还敢拿了刀刺杀侯夫人,谁给你的胆子?” 寧老夫人哭著开口:“岁岁,我要给岁岁报仇,我亲手养出来的骨朵,就这么死在她的手里,一尸两命啊,你做为她的兄长,难道就不心疼她一点吗?” 寧文远面色难看的打断:“寧岁岁她是自找的,还有她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是蛮夷少公子的,留下也將是个祸害,咱们寧家,不能背上通敌卖国的罪名!” 他顿了顿又开口:“侯夫人没想杀她,是她先动的手,她要拉著侯夫人跟她一起死!” 寧老夫人崩溃大喊:“我不听,我的岁岁怎会害人?她是受了別人的蒙蔽!” 寧文远讥誚开口:“是吗?她和施谦珠胎暗结算是蒙蔽,那她故意害死萧琢又算什么?她骨子里自私凉薄,你怎么就不肯相信?” 寧老夫人伸手去抽他的脸,明明自己理亏,却也依旧將怒气发作在寧文远的身上。 寧文远任由她打,他哑声呢喃:“母亲,你儘管把所有的恶气全都出在我身上吧,儿子受了你的生养恩情,理应生生受著!” 寧老夫人瞪著血红的眼睛质问他:“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要把我这个母亲逐出族谱?” 寧文远用力闭了闭眼,良久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儿子不孝,你刺杀当朝侯夫人,是大罪!” 寧老夫人愤怒打断:“那又怎样?你难道还让我把命赔给她?你个不孝子,我是生你养你的母亲啊,你怎能帮著外人处置我?” 寧文远咬牙爭辩:“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犯了错,就得承担罪责,母亲,你没有別的选择!” 寧老夫人泪水顷刻间滚落,她悲戚呜咽:“我这是养了只白眼狼啊,早知道,我就该把你生下来就直接掐死,也省的现在成了寧家家主,再来害我老婆子的命!” 寧文远无地自容,他何其无辜? 寧老夫人骂了一阵,哭了一阵,终於又被送回到庄子上。 寧文远站在她面前道:“娘亲,你没別的选择,如果想让寧岁岁变成孤魂野鬼,你就儘管任性施为,如果不想,那就写下一封认罪书,自縊吧!” 寧老夫人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你竟然还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威胁我,寧文远,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寧文远大声爭辩:“我没有,你的眼里只有寧岁岁,但凡你替我这个儿子多想一点,你也不会拿著刀去刺杀当朝侯夫人,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憎恨寧家,所以你要拉著族人给你,以及你惨死的女儿陪葬!” 寧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心虚,她强撑著否认:“我没有,你把我想的那么坏,岁岁不仅仅是我的女儿,还是你的亲妹妹,你不是也很疼爱她吗?” 寧文远失望说道:“我疼爱她最后却换来了她的背叛,她在通敌卖国的时候,根本就没在意过寧府的死活,她那般自私,我对她只剩下恨!” 看到他决绝的眼神,寧老夫人这才慌乱起来。 她伸手用力拽住寧文远的胳膊哀求:“我是你的母亲,你如何能背上一个弒母的罪名,你不如隨便杀个人做我的替死鬼,这样既能保全你的名声,还能给战义候一个交代!” 寧文远轻蔑开口:“原来母亲把一切都想好了,在你的眼里,其他人的命都不算什么,你跟寧岁岁一样自私自利!” 寧老夫人愤怒打断:“你闭嘴,寧文远,我是不会死的,你要敢杀我,我哪怕变成厉鬼也要回来找你报仇!” 寧文远失望说道;“母亲,你半点都没有悔改,直到现在,你不认为自己有错对不对?” 寧老夫人愤怒开口:“我能有什么错?我精心养大的孩子被她林怡琬给害死了,我身为母亲,给她报仇是为母则刚啊,你凭什么要逼著我认罪?” 片刻,她眼底闪过狰狞的杀意。 她低声说道:“寧文远,不如你替我死啊,终归你是我的儿子,母亲做错了事情,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寧文远觉得此刻的母亲疯了,他下意识后退半步。 就在这一刻,寧老夫人立刻从炕席底下抽出一把剪刀,逕自朝著他的小腹狠狠刺下。 她恼恨说道:“不孝子,你去死吧!” 饶是寧文远反应极快,却也被锋利的刀锋划破了手掌心。 他咬牙呢喃:“你是不是疯了?” 寧老夫人狰狞开口:“对,我是疯了,我要把你们一个个杀死送去给我的岁岁陪葬,你们全都该死!” 寧文远也动了杀心,他立刻夺过剪刀,顺势划破了寧老夫人的手腕。 不过是瞬间,鲜血登时汹涌而出。 寧老夫人原本就受了內伤,此刻更是支撑不住,她下意识想要捂住伤口,但是却看到鲜血漫过她的手指头,逐渐流淌成河。 她哀怨开口:“文远,快救救娘亲,娘亲要死了,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寧文远也立刻反应过来,他试图想要帮著寧老夫人摁住伤口,但是却怎么都摁不住。 他嘶声大喊:“来人,快来人!” 不多时,庄子上的郎中就被请了过来。 他看到满地的鲜血嚇得腿都软了,他惶恐开口:“家主恕罪,小的根本就治不了老夫人的伤啊!” 寧文远咬牙说道:“先给她止血,止血散你总该有吧!” 郎中哆嗦著拿出止血药,只不过还没洒上去,就看到寧老夫人已经没了呼吸。 他颤声说道:“回稟家主,老夫人已经去了!” 寧文远先是愣住,接著才嘶声哭喊:“娘亲,你怎的这般想不开啊?儿子只不过指责了你几句,你就以自杀威胁,你让儿子以后如何活?” 第1141章 瞑目 寧老夫人死不瞑目,哪怕郎中再给她捂住眼睛,她都会立刻睁开。 郎中嚇得脸都白了,他浑身哆嗦著开口:“家主,老夫人不能瞑目,这可如何是好?” 寧文远缓缓开口;“母亲,你放心,我会把岁岁的尸骨葬在你的旁边,你们母女日夜相伴,这你总该满意了吧?” 说完,他就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这次,她没有再睁开。 很快,战阎就得了消息,说寧老夫人自知罪无可赦,就留下一封认罪书自杀死了。 他没再追究寧家! 庞嬙在养伤的期间,蛮夷那边就送来消息,他们不再管施谦的死活,由著盛朝隨意处置。 战阎就將施谦押到了文光塔,他要给枉死的刘息止一家一个交代。 眾人看到他被绑在柱子上的时候,面上皆是愤慨之色。 尤其是队长王富贵,气的扬起拳头就往施谦脸上狠狠砸下。 他一边砸一边骂:“都怪你,如果不是受了你的连累,刘息止又怎么会死?他是我们护塔队的依靠啊!” 另外一人也扑上去打:“还有他的妹妹,还那么小,却被救你的人残忍杀害,她还没及笄,你们蛮夷人实在是残忍又歹毒!” 施谦被打的头晕目眩,耳边也一阵阵轰鸣做响。 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只能往外吐血。 直到他抬起头,就看到不远处寧岁岁正衝著他招手。 “阿谦,你快来,我已经和孩子等你许久了,我们终於可以团聚啦!”她笑起来,犹如他初见她的那一刻。 施谦扬起唇角,不断流血的脑袋很快就耷拉了下去。 战阎看的清楚,施谦已经死了。 他立刻出声阻拦道:“他死了,所有的怨恨也该消了,大家都停手吧!” 眾人纷纷后退,全都不敢忤逆战阎的命令。 施谦的尸体被拖走,整个文光塔又恢復了往日的安寧。 因为庞嬙受伤,而且西北军营尚缺主將,战阎和林怡琬又多耽搁了月余。 直到京城传来一封密信,上面写著一行字:“皇帝病危,速归!” 战阎面色骤变,皇帝怎会病危? 萧凌不是身体极好?他就算有个头疼脑热,也不至於危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再没迟疑,立刻就返回京城。 战轩和叶礼都跟萧凌感情极其深厚,自然也要跟著。 眾人马不停蹄的跑了约莫半月,这才风尘僕僕的抵达京城。 几人率先进京,就看到满脸憔悴的离王以及消瘦苍白的皇后王嫣嫣。 她看到林怡琬,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刻用力握住她的手哀求:“侯夫人,求你救救皇上!” 林怡琬柔声安抚:“別慌,那么多人在呢,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她先给萧凌诊脉,就发现他的脉象竟是十分正常。 她诧异询问:“他这是睡著了吗?” 离王毫不犹豫开口:“不可能,他已经昏睡七天七夜了,琬琬,谁家好人能睡这么久?” 林怡琬没有吭声,而是看向王嫣嫣:“皇上昏迷之前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 她哭著摇头:“没有,那天他还教我写字,我们一起吃饭,他还许诺等有空的时候,要带我去京郊猎场骑马游玩,可到了夜里,他就再也没醒过来了!” 林怡琬也诊不出什么毛病,而林老太医也已经篤定,不是病,不是毒。 离王有些失望的开口;“还以为你回来了能有办法,如今看来,一时间也是无法把皇上给救醒!” 林怡琬安抚:“他至少现在看上去身体无碍,朝堂不是还有你,应该能稳住的吧?”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林老太医就衝著她使了个眼色。 离王开口:“不用瞒著琬琬,她既然回来了,早晚都能知道,如今朝堂上对我怨声载道,全都以为是我害他,为了扶植自己的儿子上位!” 林怡琬惊出满身的冷汗,这是何人又在针对父王? 她再没迟疑,立刻將皇后王嫣嫣请去了偏殿。 一段时日不见,王嫣嫣著实清减不少。 之前林怡琬离开京城的时候,她脸颊饱满,一双眼睛犹如新月弯弯。 可现在,眉宇间带了愁绪,完全没有之前的灵动模样了。 林怡琬担忧开口:“皇后娘娘,你的身体如何?” 王嫣嫣的泪水旋即滚落,她明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该柔弱,可是面对林怡琬关切的眼神,她就是有些忍不住。 她晦涩开口:“多谢侯夫人关心,我身体並无大碍,只不过自打踏进皇宫的大门,我就如同背上了沉重的枷锁,每天来来回回的处理一些事情,很辛苦!” 林怡琬眼底泛起心疼,说起来,她也是个孩子啊。 她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看似身份尊贵,其实的確再无半点自由。 她不能大哭,不能大笑,甚至连吃饭都不能大口吃。 她原本只比战淼大不了多少啊。 她柔声安抚:“皇后若是觉得后宫的事物处理不来,可以提拔女官,让她们替你分担一些!” 王嫣嫣收拾了情绪道:“这些我都明白,皇上也很疼爱我,怪我不懂得知足!” 林怡琬握住她的手,她就瞪大眸子询问:“侯夫人,你是想问我有没有看到关於皇上的未来吗?” 林怡琬点点头:“对!” 王嫣嫣摇头:“没有,看到他的时候,我的眼前是一片黑雾,什么都看不到,想必因为他是当朝皇上,所以我才无法窥探到他的未来!” 林怡琬面色渐渐变得凝重,照著如今朝堂上的局势,若是皇上依旧无法甦醒,那么离王必然会遭受质疑。 她必须得化解眼下的困境! 她立刻开口:“皇后,你再仔细想想,除了你之外,皇上平日里跟谁走动的最近?” 王嫣嫣沉思片刻才回答:“一个小沙弥,他叫智清,是我跟他去佛寺听经的时候遇到的,两人甚是投缘,他就將他带回了皇宫,平日里就在崇明殿那边抄写经书!” 林怡琬登时愣住,崇明殿,不是之前二皇子萧昱住著的宫殿吗? 为何皇上要把小沙弥安排到那边去住? 第1142章 智清 恰在此时,一名小宫婢快步从外面走进来道:“皇后娘娘,到你该抄写经书的时间了,奴婢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笔墨!” 王嫣嫣柔声解释:“因为皇上昏迷不醒,所以我主动为他抄写祈福经!” 林怡琬不好阻拦,就让她带著宫婢先行离开。 她快步来到崇明殿,就看到门口有两名身形魁伟的和尚在把守。 两人极其机警,看到她的瞬间,就將手中的长棍挡在了她的面前:“此殿閒杂人等不许隨意进入,还请立刻退走!”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开口:“我是来求见智清小师父的,劳烦两位进去通秉一声!”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道:“我们师兄正在给皇上祈福,中途不能打断,你若是执意要见他,须得在这门口跪上两个时辰!” 林怡琬下意识拧紧眉心,让她跪在崇明殿的门口?这可是萧昱之前居住的地方。 她绝不会向他下跪! 思及此,她就毫不犹豫的开口:“既然智清小师父正在忙,那我就不再打扰!” 话音落下,她就要转身快步离开。 哪成想,两名武僧却拦住了她的去路。 其中一人率先开口:“既然来了,总得给我师弟磕个头再走,他是佛子,这世上的凡夫俗子都要尊敬他!” 林怡琬眼底闪过凛冽寒意,这两人,好大的胆子。 她冷声喝问:“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那人立刻回答:“不管你是谁,就算是皇上亲临,也要对我小师弟毕恭毕敬,难不成,你还能尊贵过他?” 林怡琬立刻听出他话语里面的陷阱,这是在诱导她说出狂妄的话。 不得不说,这一招著实歹毒,要么她下跪,要么,她就背上越过皇上的污名。 沉默片刻,她才眯眼说道:“我佛慈悲,祂从不逼迫世人做些什么,既然你们的佛子逼著我磕头跪拜,看来,他也不配做佛子啊!” 两人面色骤变,竟是齐声大喊:“你放肆!” 隨著话音落下,各自拿著长棍就往她肩膀上狠狠敲来。 电光火石之间,林怡琬防守就將藏在指缝处的银针左右刺了下去。 “啊!”两人齐声发出短促的惊叫,下意识將手中的长棍丟在地上。 看到他们狼狈的模样,林怡琬冷冽开口:“恶徒好大的狗胆,以为剃了光头就能冒充佛寺高僧吗?御林军何在,將他们全都拿下!” 几名侍卫迅速出现,逕自朝著两人快步走去。 这时候殿內传来一声呵斥:“慢著,何人胆敢在小僧的面前无礼?” 他凝眉走出,身披袈裟,看上去面容清秀,但是一双眼眸里面却藏著跟年纪不符的锐利。 两名武僧连忙衝著他行礼:“小师弟,是那个妇人先对你不尊敬的,我们这才不得已对她动手!” 智清小和尚微微頷首,转头看向林怡琬道:“女施主这般囂张跋扈,在宫中还是头回见到,不知道你仗的是谁的势?竟然连皇上请来的贵客都没放在眼里!” 林怡琬此刻已经断定出这小和尚绝非善类,他既然敢挑衅她,那就別怪她出手更加狠辣。 她冷声说道:“如今皇上昏迷不醒,我怀疑有人害他,所以我要对他身边的人全都调查一遍,包括你这位贵客在內!” 智清拧了拧眉心,倒是没想到,眼前之人竟是这般聪慧,立刻就想到了言语反驳他。 他轻蔑开口:“小僧是皇上请进皇宫的贵客,怎会害他?而且,小僧每天都在给他抄写祈福经书,期盼著他能转危为安,儘快醒来!” 林怡琬冷笑一声:“你既然抄了那么多的祈福书,为何皇上还没清醒,或者说,你只是一个假和尚,你潜伏到皇上身边是另有图谋?” 智清面色骤变,他嘶声呵斥:“你,你休要胡说八道!” 林怡琬势必要將他拿下,又怎会被他唬住? 她此刻已经断定这个小和尚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东西,皇上无缘无故的昏迷肯定跟他有关。 她迅速下令:“来人,搜查崇明殿,务必寻到这个假和尚谋害皇上的罪证!” “是!”不少御林军逕自衝进殿內。 智清小和尚显然没料到她会强行搜宫,他愤怒呵斥:“你好大的胆子,你们这些人都要对佛祖不敬吗?” 林怡琬慢悠悠开口:“你也说了,我们该敬的是佛祖,可不是你这个假传佛意的假和尚!” 她快步走进殿內,不著痕跡的將一个小瓷瓶丟尽了香盆底下。 不多时,就有御林军发现並捡起。 他急切开口:“侯夫人,属下找到了这个东西!” 智清看到瓷瓶的瞬间,眼底就闪过惊诧之色,他著急爭辩:“这根本就不是我的,你们不能隨意污衊我!” 林怡琬慢悠悠开口:“不是你的又怎会藏在你的香盆底下?如今证据確凿,你休想再抵赖!” 智清被钳制住,顿时气的面色铁青。 他咬牙呵斥:“你们放肆,若是皇上醒来,他定然会生气的,我是他的贵客!” 林怡琬摊手:“可现在皇上没清醒,我身为他的姑母,就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谋害他的凶手!” 智清震惊的瞪大眼睛:“你是林怡琬,离王的女儿?” 她点点头:“不错,这崇明殿你是住不得了,先去大牢歇息几日,一切等皇上醒来再说!” 话音落下,她就命人將智清和另外的两名武僧给带走。 她刚刚回到皇上寢宫,就碰到了面色凝重的王皇后。 她焦灼询问:“侯夫人,你竟是抓了智清,他是皇上最看重的人,只怕他会怪罪!” 林怡琬解释:“你不必惊慌,此事我能定夺,我认为皇上很快就能醒来,你相信我!” 王嫣嫣震惊的看著她:“你怎的如此篤定?” 林怡琬慢悠悠回答:“且等著就是!” 夜幕降临,整个寢殿陷入一片静寂之中。 只见一名小內侍鬼鬼祟祟的走进殿內,他手中拿著一个锦帕,趁著左右无人,直接往皇上口鼻掩去。 恰在此时,林怡琬和离王一个箭步衝进来,用力抓住他的手腕怒吼:“你在干什么?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谋害皇上!” 第1143章 取捨 小內侍哭著否认:“奴才没有,奴才只是记得家乡有个治疗昏症的土方子,就想来给皇上试试,求离王和侯夫人明察,奴才真的没有谋害皇上的心思啊!” 离王怒声呵斥:“来人,將他带下去立即杖毙!” 侍卫们刚刚靠近了他,就听到皇上萧凌猛然剧烈咳嗽起来。 他颤声说道:“別,別杀他,小顺子不会谋害朕的!” 离王迅速衝到他面前道:“皇上,你醒了?” 萧凌虚弱的点点头:“对不起,让叔祖父担心了,还有琬姑姑,全是朕的错!” 林怡琬伸手为他诊脉,就发现已经再没有任何的异样。 她柔声询问:“皇上,你可还记得晕倒之前,你正在做什么吗?” 萧凌晦涩开口:“朕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母后,父皇,还有弟弟萧昱,他们陪在我的身边,我感觉到十分开心!” 说完,他自嘲的笑了笑:“只怕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朕才不愿意醒来!” 沉默片刻,他就抬眸看向小顺子:“你別怕,既然是你把朕救醒的,离王和侯夫人就绝不会处置你的!” 他既然说了这样的话,纵使离王和林怡琬有再大的疑问,也只能生生压下去。 萧凌从床榻上起身,他飞快说道:“琬姑姑,朕要向你介绍一个佛法十分高明的小和尚,他可厉害了,每次听他讲经,朕就能平復焦躁的情绪!” 林怡琬凝眉询问:“你是说智清?” 萧凌忙不迭点头:“对呀,你见过他了?”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林怡琬心说,何止见过,他都已经被关进地牢了。 只是她还不及开口,小顺子就已经抢先说道:“回稟皇上,智清大师已经被侯夫人关进地牢里面了,还有他的两个师兄!” 萧凌愕然询问:“琬姑姑,为什么呀?” 林怡琬不著痕跡的回答:“因为从他的殿內发现了毒药,我就以为是他谋害你,所以才派人將他拿下!” 萧凌著急否认:“不可能,智清绝不会这么做,他是佛法精深的佛子,有的只是慈悲之心,绝不能害人!” 说完,他就催促小顺子:“你快些把智清从大牢里面放出来,再好好的送进崇明殿,朕会亲自去向他赔罪!” “是!”小顺子连滚带爬的跑了。 林怡琬凝眉看著他,只觉得眼前的萧凌竟是和从前不一样了,他的眉宇间竟是有了萧昱的些许痕跡。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打量,萧凌有些不解的询问:“琬姑姑,你怎么了?你为何这般看著朕?” 林怡琬摇摇头:“没有,只是觉得皇上跟之前有些变化!” 萧凌解释:“朕得了叔祖父的悉心培养,自然有很大的变化,既然你跟战义候回来了,那么朕就决定为你们举办一场接风宴!” 他只字不提因何昏迷,看似依旧依赖林怡琬和离王,但是却又像是要疏远他们。 林怡琬和离王回去王府的时候,面色皆是十分凝重。 离王率先开口:“琬琬,我总觉得萧凌不对劲,他自打醒来之后,眼底深处就藏了一抹阴鬱,我之前只从萧昱身上看到过!” 林怡琬担忧说掉:“只怕那个智清和尚蛊惑了他,应该是我的突然回归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我如今也猜不透他们真正的计划是要做什么!” 离王温声安抚:“不管他要做什么,我总会护住你们的!” 林怡琬立刻开口:“不,你要护住弟弟,只怕他们的主意打在了萧瑞的身上!” 离王重重点头,眼底闪过凛冽寒意。 而此时的皇宫御书房,智清和尚面色难看的说道:“皇上,咱们的计划全都给打乱了,原本今天夜里该是我得到佛祖指使,用同族心头血做药引子才能把你救醒的,可林怡琬突然赖在我的头上,为了保命,我只能自己破局!” 萧凌伸手揉了揉胀疼的眉心沉吟:“不急,朕不是要给战义候夫妇举办接风宴,朕会在宴席上突然发作,到时候,你就把佛祖的预示告诉眾人,朕要逼著离王当著所有朝臣的面做出取捨!”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外面就传来小顺子的稟报声:“皇上,皇后娘娘求见,她给你燉了养神汤送过来!” 萧凌眼底陡然闪过一抹厌恶,他冷声说道:“汤留下,人滚!” 智清下意识规劝:“皇上,你做的这么决绝,会引起她怀疑的,你倒不如跟她周旋一二!” 他毫不犹豫拒绝:“那是他萧凌的皇后,又不是我的,我何必要给他好脸子?” 智清面色骤变,他立刻提醒:“皇上,你怎能这样说话,你想要把你身上的秘密被別人知晓吗?”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原本面容狰狞的少年也顷刻间冷静下来。 他死死握紧拳头道:“你说的不错,我要隱藏自己的秘密,我不能让別人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我已经不是萧凌,而是萧昱!” 他眸光瞬间变得茫然,耳边不断迴荡起一句话:“你是萧昱,你要为你死去的母后报仇,你不能放过离王,以及林怡琬夫妇,他们是害死你母后的元凶!” 他眼前狠狠一黑,整个人兜头栽倒在地上。 智清勾了勾唇角,抬手就將一枚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他凑在他耳边低声呢喃:“萧昱,那些人全都该死,你必须要杀了他们,唯有这样,这个王朝才会真正属於你!” 萧凌唇齿轻启:“我是萧昱,我要报仇,那些人害死我的母后,我要为他们报仇!”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小內侍焦急的声音:“皇后娘娘,你不能往里面闯,皇上正跟智清大师商议事情!” 智清面色骤变,立刻伸手將萧凌搀扶起来。 房门陡然从外面推开,接著王嫣嫣就快步踏进屋內。 萧凌一双冷漠的眸子陡然落在她的脸上,他不耐呵斥:“朕不是跟你说过,不许你隨便擅闯御书房?” 王嫣嫣委屈的红了眼眶,她惶恐跪在地上道:“皇上息怒,臣妾只想见见你!” 智清识趣开口:“那小僧就先行告退!” 萧凌摆了摆手,面色冷清的开口:“皇后也跟著一起走吧,你閒著没事,多抄几遍经书,朕尚且还有堆积的政务要处理!” 第1144章 冷落 王嫣嫣失望的看向他,只觉得眼前的萧凌跟之前判若两人。 自打她进了宫,他对她一直都是温和有礼。 可现在,竟是满脸的冷漠。 为什么会这样? 就在她沉默的功夫,萧凌已经不满质问:“皇后?你还有事?” 王嫣嫣只得回答:“臣妾没事了!” 她神情落寞的转身离开,眼底的疑惑却怎么都没有消散。 迎面有个小內侍匆匆走来,他手中还端著一个茶盏。 有清冽的气味陡然钻进她的鼻端,让她浑身巨震。 她下意识开口阻拦:“你站住?你这是给皇上送的茶吗?他最不喜欢喝薄荷的气味,你怎么还敢给他放?” 小內侍诧异回答:“回稟皇后娘娘,这是皇上亲口吩咐要放薄荷叶的呀,他说此物可清神醒脑!” 王嫣嫣霍地僵住,皇上竟是连喝茶的口味都变了? 跟在她身边的侍女就规劝:“皇后娘娘,你莫要多想,皇上他应该只是政务繁忙所以才对你冷落了些,等他忙完,定然会去见你的!” 王嫣嫣用力咬了咬唇,片刻才点点头:“你说的对,我不该胡乱怀疑的!” 而此时的离王府,战淼正扑在林怡琬怀里撒娇。 她勾著她的脖子说:“娘亲,喵儿好想你,你走的这几天,我吃饭,饭不香,睡觉,觉不甜!” 林怡琬还不及开口,坐在不远处的战穆就拆台:“是谁一顿饭能吃两碗米的?就连衣服都让外祖母重新做了新的,瞧你那肉嘟嘟的模样,胖了十斤不止吧?” 战淼气的噘嘴:“娘亲,你看大哥,他净说大实话!” 林怡琬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你这小鬼灵精,娘亲也瞧著你是胖了不少,这小脸蛋上的肉肉越发好捏了!” 战淼害羞的往她怀里钻:“不,我没胖,娘亲你真的看错了!” 林怡琬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娘亲知道你没胖,你倒是说说,娘亲不在京城的这段时日,都发生了什么新鲜事?” 战淼认真想了想才回答:“娘亲,我討厌那个智清和尚,自打他进了皇宫,已经让皇上接连几次把我叫过去去抄佛经了!” 林怡琬诧异询问:“只叫你自己一个人?” 战淼点点头:“对呀,皇后娘娘想要陪著我,他都不让,说什么,那样抄出来的佛经没有诚意,佛祖会怪罪的,他自称为佛子,派头好大!” 林怡琬心头一紧,他怎么会对战淼这么关注? 她下意识询问:“你在抄经的时候,没发生什么事情吗?” 战淼摇摇头:“没有的,我是谁啊,警醒著呢,我抄的飞快,然后就谎称肚子疼往外跑!” 林怡琬鬆了一口气,不愧为她的女儿,有应变的本事。 这时候战青柠从外面走进来道:“母亲,庞嬙姑娘的院子已经安顿好了,还给她身边分派了几个稳妥的侍女照料!” 林怡琬夸讚开口:“以后咱们战义候府的管家权就交给你了,你如今行事越发周密谨慎,母亲很欣慰!” 战青柠害羞的垂下眸子:“母亲,你可別这么夸我,我也没做什么!” 战淼毫不犹豫说道:“青柠姐姐,你可別谦虚,就连外祖父都夸你待人接物都十分有分寸,你是我们战家最优秀的小姑娘啦!” 战青柠伸手捏她的小脸:“你不许在母亲的面前这样说我,那些都是我该做的事情!” 林怡琬开口:“青柠,你不必把责任往身上担,没有该做不该做的,你能把战淼把战义候府打理的这么好,我著实轻鬆不少,稍后母亲会送给你礼物的!” 战青柠顿时红了眼眶,她颤声说道:“母亲,我做这么多,並不是为了想要得到礼物!” 林怡琬拉住她的手安抚:“你別多想,你应该很清楚,母亲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有功就得奖,任谁都不能例外!” 战淼竖著小耳朵询问:“娘亲,那我的礼物呢?我在家里很乖巧,很听话,没给你惹事,也应该有吧?” 林怡琬失笑:“都有,你的也少不了!” 战淼迅速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送娘亲一个大吧唧,多谢娘亲!” 战青柠看著母女两人的互动,眼底闪过一抹羡慕。 她飞快別过视线,將心事悄然隱藏。 林怡琬也见到了弟弟萧瑞,他唇红齿白,容貌俊美,站在门口恭敬行礼:“阿瑞拜见长姐!” 她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快起来,你不用跟姐姐这么客气!” 之前林素鲜少带他出来,因为他的身体实在是太弱。 如今长大了,除了消瘦些,倒是没別的。 他现在是战穆的小跟班,几乎是他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两人文縐縐的念诗写字,小小年纪,就跟教书先生似的。 战淼看到两人就喊:“哎呀,家里怎么有两个书呆子啊,成天抱著书,眼睛都要黏在上面了,吃吃喝喝不好吗?” 林怡琬就教训她:“多读书不好吗?谁跟你似的,看到书本眼皮子就打架,不超过一炷香,保准小呼嚕就打上了!” 战淼害羞解释:“我哪有,青柠姐姐作证,我有的时候能撑过一炷香时间的!” 萧瑞细声细气的开口:“喵儿不喜欢看书也可以的,小舅舅和哥哥姐姐们都能宠著她,保管將来不让她遭受半点委屈!” 战淼眯眼笑起来:“瞧瞧,还是我瑞舅舅够义气,他们赚钱养家,我小喵儿,就做个吃咸鱼的乖宝就行啦!” 林怡琬不由得失笑,这丫头竟是当咸鱼当的这么理直气壮。 她不由得感嘆,如今的离王府可真是热闹啊。 只盼望著孩子们都可以平安长大,並拥有各自顺遂的生活。 用过晚膳,孩子们就去后园放灯。 而林素就和林怡琬凑在一起说话,她先是提起国公府的叶少夫人。 她低声说道:“参加宴席的时候,见过她几次,她看著我,都是欲言又止,我想她大抵是想要打听叶礼的事情,就没瞒著,將他在军营安好的消息转告!” 第1145章 不认 林怡琬点点头:“嗯,终究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儿能说不认就不认?如今叶礼回来,她只怕也得到消息了!” 林素无奈嘆息:“这个时辰,应该在挣扎到底要不要见他吧?” 林怡琬垂眸沉吟:“可怜天下父母心!” 片刻,林素又试探著询问:“你对青柠是如何打算的?她眼看著就要及笄了,这京中有不少大族都开始明里暗里的向我打听她,应该是要选她做小辈们的媳妇儿!” 林怡琬皱眉,她觉得青柠还小,她不想这么早就把她给束缚住。 当然,还是要看她自己的意思。 她柔声说道:“先问问她有没有定亲的想法,不管如何,我都尊重她!” 林素赞同点头:“你说的对,孩子们自有自己的缘分和福气,咱们做长辈的只能替她们掌掌眼,至於日子,还是要靠著他们自己去过!” 两人又说了一阵子话,这才催著几个小傢伙赶紧去睡觉。 林怡琬回到院子,就看到战阎正坐在桌子旁边沉思。 她诧异询问:“父王跟你说了什么,把你愁成这般模样?” 战阎握住她的手道:“京中现在传出很多对父王和瑞儿不利的传言,他们认为离王府会夺权!” 林怡琬凝眉沉吟:“这是要逼著父王退出朝堂啊,你觉得这是朝臣们的意思,还是皇上自己的意思?” 战阎嘆息:“终究是父王把皇上带大的,使出浑身的解数將他培养成了一个明君,他应该不会参与其中!” 林怡琬却不这么想,他认为皇上或者是受了別人的蛊惑。 比如那个智清和尚! 他是萧凌身边的不稳定因素。 无论如何,她都要將他给赶走。 她深吸一口气道:“先別犯愁,如今的离王府已经不是从前了,就算一些朝臣再是不满,也只敢小声议论,他们如何能撼动这棵大树?” 战阎提醒:“以后约束孩子们都谨慎著些,莫要让別人拿了把柄,不然,会引起很大的麻烦!” 林怡琬却並不担心,她觉得孩子们都不会主动去惹事。 隔天,眾人就前去皇宫参加接风宴。 萧凌先是朝著战阎和离王敬酒:“朕一直都受叔祖父和琬姑父的照拂,江山社稷这么稳定,和你们的辛苦是分不开的,朕很感激你们,先干为敬!” 他仰头痛快喝下,眉宇间带著真诚的喜悦。 离王和战阎自然也没有迟疑,全都把杯子里面的美酒喝的乾乾净净。 萧凌又要敬林怡琬,只不过刚將酒杯放到嘴边,猛然张口就喷出不少黑血。 “皇上!”林怡琬连忙上前查看。 萧凌艰难开口:“琬姑姑,让智清前来,他知道我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你快些派人去请他!” 不多时,智清就匆匆赶到。 他查看萧凌的脸色道:“不好,你这是阴邪入了肺腑,只怕前来参加宴席的这些人,有跟你八字相衝的,所以才让你吐了那么多血,身体亏损严重!” 林怡琬面色顿时沉了下去,这个小骗子,又在胡说八道。 偏偏萧凌还真信了,他著急询问:“那,那该如何化解?” 智清艰难摇摇头:“那人命格贵重,小僧不敢说!” 萧凌急著开口:“朕命令你,必须说!” 智清先是看向林怡琬:“侯夫人医术精湛,先让他给看诊,兴许是小僧算错了呢!” 萧凌哀求的目光顿时落在林怡琬的身上:“琬姑姑!” 她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就发现他脉象的確无碍。 可他怎么会突然吐血? 就在她心思繁乱的时刻,智清的声音就已经响在她的耳边:“侯夫人,皇上他身体如何?”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无碍!” 智清缓缓点头:“也就是证明小僧的猜测是正確的,小僧昨夜替皇上念经拜佛的时候,在梦中得到了佛祖的启示,说有人跟他八字相衝,但凡那人出现,他的身体就会越发衰败,直到死去!” 萧凌瞪著血红的眼睛喝问:“那你快些告诉朕化解的方法是什么?如何能让朕和那个人都相安无事?” 智清缓缓吐出一句话:“须得用那人的心头肉做药引,给皇上熬上一剂汤药,唯有喝下去,你的身体才能恢復健康!” “噗!”许是这话的衝击力太大,以至於萧凌又艰难吐出两口血。 他越发麵色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他伸手用力抓住林怡琬的胳膊哀求:“琬姑姑,求你救救朕,朕不想死啊!” 他的声音卑微又孱弱,闻者动容。 那些参宴的朝臣们也全都跪在地上大喊:“侯夫人,请你救救皇上吧?” 林怡琬眼底寒意翻涌,她转头看向智清:“不知道这位大师可推算出到底是谁的八字跟皇上相衝呢?” 智清胸有成竹的回答:“和皇上年纪相仿,且也是冬月生辰的少年!” 眾人毫不犹豫看向离王的儿子萧瑞,不就是他吗? 怪不得皇上的身体竟然越来越衰败,原来是他克的。 可就算他们心里清楚,却也不敢吭声,因为他们皆是明白萧瑞是离王的掌中宝。 他又怎会捨得让自己的亲儿子割下心头肉? 那得多疼啊! 稍有不慎,就会丟了性命。 这时候萧凌已经悲戚开口:“朕记起来了,萧瑞和朕同是冬月出生,可朕怎么捨得让他割下心头肉?智清师父,就没有別的办法吗?” 智清为难摇头:“这是佛祖给我的指使,我如何能有別的办法,如果我的心头肉能帮你化解灾厄病痛,我现在就割给你!” 萧凌艰难闭上眼睛:“看来,老天爷是想要朕的命啊!” 他死死握紧拳头,面上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样。 离王面色冷凝难看,他万万没想到萧凌会在接风宴上突然发难,他这是要將离王府和他的儿子萧瑞架在火上烤。 若是不答应,那么就是真的盼著他死,有谋夺他江山的意思。 若是答应,无辜的萧瑞,如何能受得住割掉心头肉? 就在他沉默的时候,萧瑞却慢悠悠走到了萧凌的面前。 他从容开口:“皇上,萧凌可以为你割下心头肉做药引子,只要能让你恢復健康,哪怕是死,我也心甘情愿!” 第1146章 救朕 萧凌猛然浑身僵住,他几乎都要快演不下去。 难道不应该是离王和林怡琬都跳出来指责智清,让群臣们更加憎恶离王府,认为他们的野心藏不住了吗? 可萧瑞这般摇摇欲坠的模样,竟是惹得群臣同情起他来。 他原本就被养的好,即便是个男孩子,也唇红齿白,眉眼清俊,让人看到就心生欢喜,忍不住想要对他好,想要疼疼他。 有人竟是低声议论:“瑞公子这般瘦弱,割了他的心头肉,他会不会死啊?” 听了这句话,萧凌眼底陡然闪过一抹杀意。 他艰难咳嗽了一声道:“你快起来,朕如何能要你的心头肉,你是叔祖父的独子,你若是有什么闪失,朕如何面对萧家的列祖列宗?” 萧瑞固执开口:“皇上,既然智清大师已经提出来了,那我就不能退缩,只不过,我想让我姐姐帮著取,因为她医术精湛,相信皇上也不愿意看到我有事吧?” 萧凌无法拒绝,他绝不能让人看出他想弄死萧瑞的心思。 他连忙说道:“朕当然不希望你有事,可取心头肉会很疼,你真的不怕?” 萧瑞用力摇头:“我不怕,我只想救皇上!” 那些原本埋怨离王的朝臣们个个暗自愧疚,他们纷纷跪在地上大喊:“瑞公子善良,臣等佩服!” 离王凌厉的眼眸从眾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智清和尚的身上。 他沉声询问:“智清,你保证皇上喝下用我儿子心头肉做药引子的汤药之后,就能恢復健康?” 智清忙不迭回答:“出家人不打誑语!” 离王毫不犹豫打断:“那就按照瑞儿所说取他的心头肉,但凡皇上没有好转,那就请智清和尚也同样受一遍罪!” “这!”智清和尚的面上闪过一抹挣扎。 离王凝眉反问:“怎么?你这幅模样,是心虚了吗?还是说,根本就没有佛祖明示?完全是你信口胡诌,故意针对本王?” 对上离王那双犹如利刃一般的眼眸,智清嚇得连忙解释:“小僧不敢,小僧只是希望皇上儘快能好起来,还请离王莫要误会!” 离王看向周遭:“你们给本王做个见证,本王儿子的心头肉不能白白取出,但凡皇上依然吐血,那智清大师的言辞,纯属无稽之谈,到时候本王的女儿会亲手將他的心头肉取出!” “是!”眾人连忙恭敬应声。 离王和林怡琬对了个眼神,她就快步走到了萧瑞的面前。 萧瑞倔强而又柔弱的说道:“姐姐,你儘管取,我不怕!” 林怡琬眼圈微红,她点点头:“嗯,你相信姐姐的医术,姐姐的刀快,不会让你感受到太大的痛苦!” 这时候智清已经开口:“侯夫人,就在人前动手吧?” 林怡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好!” 她手起刀落,猛然就听到萧瑞发出一声悽厉惨叫。 “啊!”他难过的弓起身体。 鲜血顺著的心口位置滴滴答答往外流淌,甚至还染红了林怡琬的双手。 智清凑近了看,就发现那团血肉模糊的伤口,让他眼前一阵阵眩晕。 他飞速別开视线,没再吭声。 林怡琬飞快取出一块血肉,直接放到了乾净的瓷盘里面。 她语气不善的命令智清:“赶紧去熬药,莫要再磨嘰!” 智清不敢反驳,迅速端著瓷盘快步离开。 只不过他將心头肉放进药锅的东西,也將一包药粉撒了进去。 而林怡琬冷静的给萧瑞处理伤口,他已经活活疼晕了过去。 他面色苍白,看上去犹如破碎的娃娃。 离王伸手將他抱住,眼底恨意翻涌。 即便他清楚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却也十分恼怒。 智清不是个好东西,他一定不能放过。 恰在此时,智清已经端著汤药去而復返。 看到镇定从容的神色,林怡琬面上闪过一抹嘲讽。 她眯眼说道:“智清和尚竟是这么快就把汤药给熬好了?心头肉做的药引子可还好用?” 智清垂著头回答:“等皇上喝下之后,侯夫人就能看到结果!” 林怡琬幽幽吐出四个字:“拭目以待!” 萧凌伸手將药碗接在手里,泪水簌簌落下。 他颤声呢喃:“是朕的错,是朕这破败的身体连累了萧瑞,朕如何能坦然自若的喝下这碗汤药呢?” 智清规劝:“皇上,你是万民之主,所有人都只求你的身体能恢復健康!” 萧凌咬了咬牙,仰头一饮而尽。 鲜红的汤让他的薄唇如血,连带著他那张脸,也衬的苍白犹如银纸。 堪堪喝完,他的腹部就突然剧烈绞痛起来。 他原本还想要忍著的,可是他无论如何都受不住。 他死死捂住嘴,但是却挡不住鲜血顺著他的唇角蜿蜒流出。 他伸手用力抓住智清的衣裳呢喃:“救朕,快救朕!” 智清面色骤变,他连忙扶住萧凌的胳膊询问:“皇上,你怎么了?” 萧凌虚弱回答:“疼,肚子好疼!” “噗!”鲜血从他的嘴里狂喷而出,弄了智清满头满脸。 眾人都嚇坏了,纷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林怡琬一个箭步衝到了萧凌面前,毫不犹豫的就將银针全都刺进他的心肺要穴。 离王面色不善的看向智清:“你不是说喝下药汤之后皇上就能恢復健康?为何他却吐血更加厉害?甚至性命垂危?” 智清惶恐摇头:“小僧不知道,小僧只是说那是佛祖的预示,兴许皇上还有別的隱疾!” 离王冷笑一声:“依本王看,你就是胡说八道,如今本王就亲手取下你的心头肉,让你也尝尝那种滋味!” 隨著两名侍卫上前钳住智清,他再不能有半点的反抗。 他著急大喊:“皇上救命,皇上你睁开眼睛看看啊!” 此时萧凌眼皮子沉重的很,他很想出声阻拦,但是喉咙里面却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他的耳边传来林怡琬温柔的声音:“皇上,你睡吧,等醒来一切就都归於平静!” 萧凌终於不再挣扎,顷刻间就陷入昏睡之中。 第1147章 佛子 智清眼睁睁看著锋利的匕首刺进他的心口位置,疼痛让他额上冷汗直冒。 他颤声哀求:“离王饶命,你这般对小僧,你就不怕触怒佛祖吗?” 离王轻蔑开口:“佛祖只会度人,不会害人,你不过是个臭光头,你哪里真的是个佛子?” 他猛然用力,將一块血肉生生的从智清心口挖了出来。 智清痛的剧烈抽搐,他死死瞪著眼睛,面上满是惶恐之色。 离王居高临下的看著他:“取心头肉的滋味不好受吧?你没想到也会报应到自己身上?” 他將那块血肉递给侍卫:“去餵狗!” “是!”侍卫领命匆匆离开。 智清死死握紧拳头,连大气都喘不出来了。 宴席结束,离王做主遣散所有的朝臣,只將战阎留下,让他带人守护皇宫。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超好用,101???????????.??????隨时享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趁著萧凌还在昏迷的时候,林怡琬问了皇后王嫣嫣一些问题。 她凝眉说道:“皇上自从跟你疏离之后,可有什么异常举动,比如经常做的事情,却突然没了兴致?” 王嫣嫣仔细想了一下才回答:“有的,他往常用膳之后,都会出去散步,可最近,已经鲜少看到他踏出宫殿半步了!” 她顿了顿又开口:“之前他很爱喝我熬得汤,可现在,他都不见我,跟我说话的语气,就如同我是陌生人那般!” 林怡琬面色沉了下去,她认为萧凌的这些变化,肯定和智清脱不了干係。 他到底会用什么手段? 就在她思绪繁杂的时候,她的耳边猛然传来萧凌焦灼的声音:“不要,朕根本就不是萧昱,萧昱明明都已经死了,你闭嘴,你不要再说了闭嘴啊!” 林怡琬连忙走到他的身边呼喊:“皇上,醒醒!” 萧凌茫然睁开眼睛,片刻视线恢復些许清明。 他迷糊询问:“琬姑姑?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去苍凉城了吗?” 林怡琬怔怔的看著他,片刻才低声询问:“萧凌,你真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 萧凌越过她看向王嫣嫣:“皇后,到底出了何事,为什么你的眼睛这么红?你哭过?” 王嫣嫣泪水顷刻间决堤而落,她知道那个体贴的萧凌又回来了。 她扑进他的怀里呜咽:“皇上,你冷落了我好多天,还把自己的身体折腾成这般虚弱的模样,我如何能不心疼?” 萧凌伸手抚著她的背,面上染满疑惑。 这时候离王已经和战阎走了进来,他凝声询问:“皇上眼下如何?” 萧凌连忙回答:“叔祖父,朕无碍,朕到底昏迷多久了,为何醒来之后,觉得全都变了?” 离王诧异看向他:“你竟是忘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萧凌挠挠头:“实在是记不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离王缓缓开口:“你听信了假和尚智清的谗言,竟然要取瑞儿的心头肉给你治病!” 萧凌浑身巨震,他用力摇头:“不会的,朕怎么能相信这么荒唐的说辞?叔祖父,萧瑞现在如何?朕根本就不记得这些事情了!” 离王回答:“他无碍,只不过身体十分虚弱,倒是你,打算如何处置智清?看来你失忆跟那个假和尚有关!” 萧凌面色凝重的开口:“朕根本就不记得何时將他带回皇宫的,既然他这般诡诈,那就直接將他处死,省的再扰乱视听!” 离王等的就是这句话,未免出现疏漏,他亲自去办这件事情。 只不过,他刚刚来到智清的寢殿,就看到外面把守的人全都昏迷了过去。 他匆匆走到殿內,哪里还有他的身影了? 他再没迟疑,立刻命人赶紧封住宫门。 林怡琬又询问萧凌不少事情,他依旧对接风宴上发生的事情不记得分毫。 乃至智清,他也没有半点的印象。 他凝眉开口:“朕怎么会带个小和尚回到崇明殿,这根本就不可能,朕那天就在皇寺小睡了片刻,就再也不记得之后发生的任何事情了!” 林怡琬凝眉沉吟:“定然是在你昏睡的时候,智清对你用了术法,所以才能操控你!” 萧凌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他颤声询问:“琬姑姑,这到底是什么术法?” 林怡琬回答:“有种诡病叫离魂症,就是你的意识被他篡改,然后他说你是另外一个人,你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他,凡事都按照那人的想法去做!” 萧凌不解开口:“那朕之前以为自己是谁?” 林怡琬凝眉吐出两个字:“萧昱!” 萧凌死死握紧拳头,片刻才咬牙说道:“那个假和尚好阴险,他妄图將朕控制成萧昱,他怎的会有如此大的本事?” 林怡琬也觉得不可思议,想不明白智清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王嫣嫣庆幸说道:“幸好你及时醒来,不然,你真的要对付叔祖父一家,那可如何收场?” 萧凌也焦灼询问:“萧瑞如何?竟是要取他的心头肉做药引子,假和尚也太丧心病狂了!” 林怡琬安抚:“他没事,我提前就已经察觉到不对,我看出你这次的接风宴就是针对瑞儿,所以就特意嘱咐了他,不管宴席上你让他做什么,他都答应,到时候我会帮著他兜底!” 王嫣嫣拍著心口道:“真是嚇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取了萧瑞的心头肉,我当时很难过!” 林怡琬轻笑:“没有,我不过是作假了伤口,迷惑了眾人,也让智清信以为真!” 萧凌面色和缓不少,他愧疚开口:“这桩祸事也是朕引出来的,朕对不起叔祖父!” 林怡琬规劝:“人总有失察的时候,不管如何,结果总是好的,萧瑞无碍,倒是那个智清和尚被我父王当眾割下了心头肉,当时疼的死去活来!” 萧凌咒骂:“他活该,纵是將他千刀万剐,也难消朕的心头之恨!”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看到离王匆匆走进来道:“大家都小心著些,智清迷晕了护卫,逃出皇宫了,阿阎已经命令官府发出通缉令,哪怕掘地三尺也得把他给抓回来!” 林怡琬面色担忧的提醒:“父王,家里要增强防卫,不能让他钻了空子。” 离王点点头:“我明白,已经派人回去告知你母妃了!” 此时战青柠刚刚从药堂里面盘帐回来,她遇到了谢建树,几个月不见,他已经长得英伟雄壮。 第1148章 风箏 他扰乱了她的心湖,让她直到现在还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畅。 猛然,外面传来车夫的惊呼声:“哎呀,你这人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路不走,非要往马车上撞?你是不是想要讹钱?” 战青柠面色骤变,她连忙打开马车帘子询问:“怎么回事?” 车夫惶恐指著地上躺著的人影说道:“小姐,是他故意撞过来的,咱们可没碰他!” 战青柠踩著脚凳下了马车,走到人影面前询问:“你怎么了?为何躺在这里?” 那人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用一双暗沉的眼睛盯著她道:“冬月三十,是不是你母亲的生辰?” 战青柠浑身僵住,接著才下意识否认:“不是,你猜错了!” 那人固执开口:“我没有猜错,我说的是你的亲生母亲,而不是现在战义候府的那一位!” 战青柠眼底陡然闪过凛冽寒意,她抬手重重甩开那人道:“我不懂你说些什么,你莫要继续纠缠,否则我就去报官了!” 那人死死盯著她:“你母亲命苦,她这辈子都没过上一天舒坦的日子,唯一的女儿却还不记掛著她,你著实狠心啊!” 战青柠脑海里面陡然浮现出母亲缠绵病榻的模样,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如今再想起,她依然心疼难忍。 她没再理会那人,逕自坐上马车。 车夫战战兢兢的询问:“小姐?咱们还继续走?” 战青柠恼怒开口:“他若是不离开,那就从他的身上压过去,我就不信他不怕死!” 她也是个心狠的,她不愿意被任何人拿捏。 然而,那人却也是异常的倔强,他竟是真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车夫为难开口:“大小姐,若是真的压过去,会出人命啊!” 战青柠面色沉了沉,片刻才又重新走回到他的身边:“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人幽幽开口:“我要救你脱离苦海!” 战青柠伸手递给他一张银票道:“去租一处小院,到时候命人去战义候府给我送个消息!” 那人欣然开口:“多谢!” 战青柠回到战义候府,就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的院子。 战淼从外面跑进来道:“阿姐,小树树给我们做了好看的风箏,你快来选,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话音落下,两个惟妙惟肖的蝴蝶风箏和蜻蜓风箏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笑吟吟开口:“我选蜻蜓的,谢世子有心了,竟然能做出这么灵动的风箏!” 战淼伸手拉住她的袖子哀求:“阿姐,你陪我出去玩好不好?咱们去后园那边一起放风箏?” 战青柠实在是打不起精神,而且,她也知道谢建树肯定在那边等著。 她还没想好如何面对他。 她委婉拒绝:“喵儿,阿姐要对帐,怕是陪不了你!” 战淼点点头:“好,那我就再去看看庞嬙姐姐有没有空!” 说完,她就转身跑走。 看著她的背影,战青柠不由得苦笑一声。 此时战淼还没跑到庞嬙院子门口,就被谢建树拦住了去路。 他焦灼询问:“喵儿,你青柠姐姐收下风箏了吗?” 战淼忙不迭点头:“收下啦,她选了蜻蜓风箏!” 谢建树继续追问:“那她喜欢吗?” 战淼沉默片刻才开口:“应该不太喜欢吧?她接过之后就放到了一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谢建树顿时有些著急,他耳边登时迴荡起母亲叮嘱的话语:“如今青柠是整个京城权贵家族盯上的儿媳妇人选,你如果还喜欢她,就加把劲去追,不然,她就被別家给抢走了!” 不行,他受不了失去青柠。 他再没迟疑,转身就朝著战青柠的院子快步走去。 守门侍女將他拦在外头:“谢世子,我们小姐正在对帐,她此时不方便见外客!” 谢建树焦灼开口:“我就跟青柠小姐说几句话,请你进去通秉一声好不好?” 侍女拗不过他的坚持,只能进去向战青柠稟报。 她低声说道:“大小姐,谢世子非要见你,还一副快哭了的模样,奴婢实在是硬不起心肠將他给赶走!” 战青柠无奈嘆息一声,伸手就將桌子旁边的蜻蜓风箏给拿上。 她来到谢建树面前恭敬行礼:“谢世子!” 谢建树紧张的挠挠头:“青,青柠,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这样叫你的名字!” 战青柠疏离微笑:“自然是可以的,就算谢世子不来,我也打算亲自去把你做的风箏给送回去,我如今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更没时间出去放风箏,倒不如请世子去送给真正需要它的人?” 谢建树面上的笑容渐渐消散,片刻他才黯然开口:“青柠,我们之间就非得变成这般模样吗?之前,你从来都没有对我这么疏远过!” 战青柠柔声解释:“谢世子,我没有疏远你,我只是觉得我们都已经长大了,是该避嫌的!” 谢建树张了张嘴,竟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战青柠將蜻蜓风箏塞回到他的手里,低声说道:“谢世子,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到我的身上,你身份尊崇,而我只是战义候府的养女,终究配不上你的!” 谢建树想要爭辩,却被她直接打断:“给我留些体面,不然,咱们是连朋友都做不得了!” 说完,她就转身回去自己的院子。 谢建树看著她的背影,心如刀割。 他失魂落魄的来到后园,就看到战轩正和叶礼在荷塘里面摘莲子。 叶礼率先看到他,衝著他招手:“谢小树,快下来,我们一起摘莲子!” 战轩毫不犹豫打断:“摘莲子有什么好的,咱们去放风箏,没看到他手里正拿著风箏吗?” 他一个箭步从船上跳下来,伸手就去拿谢建树手里的蜻蜓风箏。 这下可了不得,谢建树猛然就变了脸色。 他恼怒开口:“谁准许你碰了,这是我尽心思给她做的呀!” 战轩下意识一拽,整个风箏就瞬间撕成两半。 他有些慌乱的说道:“谢小树,你別生气,我再给你做一个一模一样的还不行吗?” 第1149章 不行 谢建树恼怒大喊:“不行!” 说著,他就扬起拳头朝著战轩砸了过去。 两人打在一起,各不相让。 叶礼嚇得脸都白了,他著急大喊:“你们俩快分开,你们俩打什么架啊,不都是好兄弟吗?” 谢建树愤怒叫囂:“我没有这样的好兄弟,我要跟他绝交!” 战轩也恼了,握紧的拳头直接闷在了他的鼻子上。 等林怡琬被战淼叫来的时候,谢建树那张脸已经完全不能看了,青紫肿胀,连眼睛都变成一条细缝。 战轩除了眼睛青了一只之外,倒是没多大变化。 他依然怒不可遏:“不就是想放一下你的风箏吗?你怎么就这么小气?” 谢建树张著嘴说不出话,倒是战淼挤出一个小脑袋询问:“什么风箏?” 战轩回答:“就是像个蜻蜓似的风箏!” 战淼小声说道:“不对呀,那原本不是给了青柠姐姐吗?怎么又到了谢小树的手中?” 战轩登时愣住,片刻才有些愧疚的看向谢建树。 他悲痛欲绝的囁嚅:“青柠把风箏退还给我了!” 说完,他就转身快步跑走。 林怡琬抬手拍了一下战轩的后背:“你瞧你,连自己好兄弟的心情好赖都看不出来,还不赶紧去给他道歉?” 战轩不敢犹豫,立刻就追了出去。 这时候战淼小心翼翼询问:“娘亲,阿姐是不是跟谢小树吵架了?为啥他送的风箏都不要了呀?” 林怡琬安抚:“你阿姐是要避嫌,她已经长大了,不能隨便收男子的礼物!” 战淼吐了吐舌:“那我情愿不长大,收礼物多好啊,谢小树做的蝴蝶风箏很好看,能飞老高呢!” 林怡琬柔声说道:“那你快去玩吧,我去看看你青柠姐姐!” 她来到战青柠的院子,就看到她眉宇间带著隱隱的担忧,显然她也听说战轩和谢建树干架的事情了。 她有些不安的开口:“母亲,轩弟和谢世子没事了吧?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 林怡琬连忙握住她的手安抚:“別哭,母亲没有怪你,你做的对,既然不想跟他有牵扯,那就拒绝的乾脆一些,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战青柠倔强的擦掉眼泪:“我如今还没有嫁人的心思,我只想好好给母亲做事,照顾妹妹!” 林怡琬点点头:“我明白,我会跟谢小树的母亲说清楚的,那天母亲说要送给你一个礼物,正好这次给你带过来了,看看喜欢不喜欢!” 说完,她就从袖子里面摸出一个锦盒塞到了战青柠的手中。 “这是什么呀?”她有些忐忑的询问。 林怡琬垂眸轻笑:“打开看看!” 战青柠伸手打开,竟是看到里面是一张地契。 待看清楚上面写著的字跡,她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母亲,你竟是把城郊的温泉庄子给我了?这,这怎么能行?” 林怡琬挑眉:“怎么不行?你是我的女儿,我不给你產业给谁?” 战青柠心头大震,她比谁都清楚,如今的温泉庄子有多抢手,就算有钱都买不到。 她虽然叫林怡琬一声母亲,可是她很有自知之明。 她的身份说好听点叫养女,说难听点,不过就是依附在战义候府的客人而已。 她如何能得这么贵重的礼物? 她绝不能要! 她连忙推辞:“青柠感谢母亲疼爱,但是这份礼物实在是价值不菲,青柠不敢肖想,求母亲还是留给弟弟妹妹吧!” 林怡琬凝眉开口:“青柠,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顾虑?事到如今,你依然觉得自己在战义候府是个外人吗?” 战青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母亲,你能给青柠遮风挡雨,青柠就已经感激不尽,青柠如何还敢再奢望別的?” 林怡琬伸手將她拉起来:“你该奢望的,你在战义候府付出不少,不过是一座温泉庄子,你还不敢要?” 战青柠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林怡琬打断:“除非你想再认我这个母亲,不然,你就將地契好好收著!” 战青柠只得点了点头:“多谢母亲!” 林怡琬柔声叮嘱:“別把谢建树的事情放在心上,我会去处理,另外你再出门的时候,身边多带些人,宫里做恶的那个假和尚逃出来了,指不定又藏到何处去了!” 战青柠心中动了动,可別是她之前遇到的那个人吧? 可是,他明明有头髮。 看到她忧心忡忡的模样,林怡琬忍不住询问:“青柠,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战青柠连忙摇头:“没有,青柠会听从母亲的话,以后多带些人出府的!” 林怡琬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快步离开。 战青柠刚刚回到屋內,外面就有守门婆子进来稟报:“大小姐,有人给你送了信过来!” 战青柠狐疑打开,只见上面写著四个字:“梧桐巷內!” 她整个人霍地僵住,梧桐巷,那不是她跟娘亲住过的地方? 他到底是怎么找过去的? 她再没迟疑,立刻带人出府。 她来到梧桐巷,一颗心就紧紧提了起来。 故地重游,总是会有些惶恐胆怯。 她来到院子里面,就看到他正站在廊檐下,那张玉白英俊的面容,让她有著瞬间的恍惚。 他率先开口:“回来了?可觉得这院子有什么变化?” 战青柠用力握紧拳头,她绝不能让这个陌生的少年占据主动权,她不该被他牵著鼻子走。 她不答反问:“你接近我,到底有何图谋?” 少年霍地冷笑:“你误会了,我对你可真没有半点图谋,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怜,觉得你在认贼做母,想要把你给喊醒!” 战青柠面色难看的打断:“你休要污衊我母亲,她是正直又善良的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少年凑近了她道:“我说了不算,但是你该听听你娘亲是如何说的,实不相瞒,我是个通灵者,我能看到世间不能消散的亡魂,她们都是因为怨恨不平,才一直流连不走!” 战青柠浑身巨震,她明知道眼前人在说谎,但是却根本就没办法移动脚步离开。 第1150章 亡魂 她只能眼睁睁感受到他在她耳边呢喃:“想不想看到你娘亲的亡魂?她是那么的不舍,她一直都在你的背后,只是你觉察不到罢了!” 战青柠额上冷汗直冒,她死死咬住唇,脑子里面却已经再不受她的意识控制了。 片刻之后,她艰难吐出一个字:“想!” 少年再没迟疑,立刻將她带进屋內。 因为前来梧桐巷,她將侍女留在马车里面等候,所以,此刻没有人前来寻她。 她坐在板凳上,就看到少年拿了几个蜡烛点著。 火苗跳跃,她恍惚间看到了娘亲的模样。 她的眼泪簌簌落下,她悲戚哭喊:“娘亲,真的是你吗?你为什么还觉得冤屈?明明是你把我託付给侯夫人的啊,她对我很好,她待我如同亲女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她耳边响起飘忽憎恨的声音:“她不是疼你,她是在利用你,青柠,你要杀了她,替娘亲报仇,如果不是她,娘亲如何会死?她是咱们母女的仇人!” 战青柠用力摇头:“不,她不是,纵然那些人有错,可你的確杀了他们也是事实,娘亲,你为何要怨恨无辜之人?” 声音霍地悽厉冷笑:“她无辜吗?她手底下又有多少人命,你可知道?她自私自利,她哪里真的是把你当女儿抚养,她不过是將你当做一个为战义候府谋取好处的傀儡罢了,偏你还不自知!” 战青柠用力摇头否认:“不,你不是娘亲,你只心存感恩,你不会说这样的话!” 许是没有得到那人想要的结果,那道飘忽的声音突然尖锐悽厉起来:“你怎么能这般冥顽不灵,娘亲绝不会感恩任何人了,我含冤而死,我就要让那些害我的人,全都下地狱,青柠,你帮帮我啊,杀死林怡琬,杀死她!” 就在战青柠十分难受的时候,她猛然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鲜血陡然从她的嘴里喷出,眼前的一切竟是再也消失不见,除了她自己大口大口喘著粗气之外,竟是再没有任何的声音。 少年眸光晦涩的盯著她,良久才嘲讽开口:“看来,你已经见过你娘亲的亡魂了,她是如何说的?” 战青柠咬牙开口:“我没有见到她的亡魂,如果这世上真的会有,为何我娘亲在世被人欺负被人害的时候,她死去的亲人没有前来施救?” 少年拧了拧眉心,也是没想到她心智会这么强大。 她挣扎著起身,脚步踉蹌的朝著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陡然回头:“你赶紧滚出梧桐巷,別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就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少年嘲讽说道:“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別怪我逼著你认清现实了!” 他快步追过去,抬手就將战青柠打晕了过去。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战青柠托人买的糕点就送到了战淼的手中。 她好奇询问:“青柠姐姐呢?她为何不亲自来送糕点,而让外人给我送来啊?” 那人回答:“战小姐还要忙些事情,一时间无法回来!” 战淼点点头:“好,我知道啦!” 她收下点心,就拿了一块枣糕塞进嘴里。 约莫盏茶的时间过去,她突然抱著肚子就嚎起来:“好疼啊,我快疼死了,谁来救救我!” 林怡琬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竟是发现战淼中了剧毒。 她面色骤变,一边给她祛毒,一边命人探查毒药来源。 最后就查到了战青柠派人送来的那份点心上,里面果然是夹杂了见血封喉的鹤顶红。 哪怕痛到了极点,战淼依旧在哭喊:“不可能是青柠姐姐,一定是有人嫁祸给她的!” 林怡琬也是这么想的,她让紫儿去找战青柠求证,却没有寻到她的身影。 倒是从她的屋子里面搜出了毒药鹤顶红! 就在这时候,战青柠匆匆赶回到战义候府。 紫儿眸光复杂的看著她:“大小姐,你去哪里了?” 战青柠面色踌躇,她一时间答不上来。 紫儿也没为难她,逕自將她带进战淼的院子。 她惴惴不安的颤声询问:“紫儿,是不是府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紫儿轻轻点头:“是,待会你见到夫人就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 战青柠用力握紧拳头,心头一片慌张。 不多时,她就看到正在为战淼施针祛毒的林怡琬。 她快步上前开口:“母亲,喵儿妹妹怎么了?” 林怡琬先是沉默,接著才说道:“青柠,你之前是不是派人给喵儿送来一些点心?” 战青柠一颗心狠狠坠下,果然是因为她。 她连忙噗通跪在地上道:“回稟母亲,青柠去了梧桐巷,之后就被那人给打晕,根本就不清楚接下来发生了何事!” 林怡琬让她先起,並没有说相信她,还是不相信她。 战青柠眼泪旋即簌簌滚落,她悲戚呜咽:“母亲,是我的错,我没有隨时保持警惕心,以至於让那人钻了空子!” 林怡琬哑声安抚:“青柠,母亲没有怨怪你,母亲相信你不会毒害喵儿的!” 战青柠猛然想起了什么,她匆匆开口:“能不能让我带上紫儿去把那人给抓回来,是他害的妹妹,他是罪魁祸首!” 林怡琬点点头:“好,你们快去!” 紫儿和战青柠又匆匆赶去梧桐巷,但是却並没有寻到那人的身影。 他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那般,没留下一点的痕跡。 看著有些荒凉的院子,紫儿诧异询问:“青柠,你確定那人之前是藏在这里吗?” 战青柠猛然转头看向她:“紫儿,你不相信我?” 紫儿先是愣住,接著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担心会不会你记错了!” 战青柠用力摇头:“我不会记错的,他当时就在这里把我打晕的,他说他是通灵人,能让我见到死去的娘亲,我这才相信他!” 紫儿无奈嘆息:“看来,那个通灵人是盯上你了,他想要挑拨你和夫人之间的关係,所以才会栽赃陷害你!” 第1151章 意冷 战青柠懊悔不已,她不该鬼迷心窍相信他的话。 现在战淼中了剧毒,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艰难闭上眼睛道:“紫儿,你先回去吧,你告诉母亲,不管是追去天涯海角,我都要抓到毒害妹妹的凶手!” 紫儿无法置信的看著她:“青柠,你要离开侯府?这怎么能行?那人狡诈,你只怕不是他的对手!” 战青柠飞快开口:“我不怕的,紫儿,来不及了,你能不能陪我演一场戏?” 不多时,紫儿怨怪的声音就在屋內响起来:“战青柠,你口口声声说有人將你打晕,可这院子里面明明就没有人来过,你在说谎,明明夫人对你这么好,你为何还要毒害喵儿?” 战青柠哭著否认:“我没有,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 紫儿猛然拽住了她的手腕:“你到底有没有,別跟我说,你去到夫人跟前跪地赔罪去吧!” 话音落下,她用力拖著战青柠就往外走。 战青柠剧烈挣扎,张嘴就咬在了她的手腕上。 “啊!”紫儿惨叫著撒手。 战青柠满目憎恨的看著她:“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凭什么要污衊我,夫人不相信我也就罢了,你也冤枉我,既然如此,那就一拍两散!” 她没再迟疑,转身就快步跑走。 紫儿在后面穷追不捨,但是片刻就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她焦躁的跺了跺脚,这才转身快步离开。 此时战青柠被黑衣少年拽进一个僻静的小院子里面,正满目奚落的看著她。 他嘲讽说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林怡琬和你之间的母女亲情十分廉价,她对你没有半点的信任,在她的眼里,你是不是已经变成毒害她女儿的凶手了?” 战青柠不耐询问:“你是谁,你为何要栽赃嫁祸我?” 少年凑在她耳边呢喃:“我叫智清,我是来帮你娘亲报仇的,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让林怡琬死在你的手里,你娘亲的冤魂才能得到慰藉!” 战青柠颤声询问:“真的吗?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智清將一把锋利的匕首递到了她的手中:“去杀她,这是最直接的方式!” 战青柠用力摇头:“拜你所赐,我已经再也回不去战义候府了,我更不能再接近她啊!” 智清低声诱哄:“你说要向她请罪,难道侯府的人还能拦著你?” 战青柠此时离得他极近,那把锋利的匕首还紧紧攥在她的手掌心里面。 她沉默片刻,猛然趁著智清不察就將匕首往他心口处狠狠刺下。 智清仓促后退,半个耳朵被立刻割了下来。 他顾不得疼痛,抬脚就將战青柠踹翻在地上。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他咬牙咒骂:“你这个贱丫头,竟然还敢耍诈?” 战青柠不是个容易服输的性子,她之前跟著战轩一起练武,自然也比寻常女孩身姿矫健些。 她飞快从地上爬起来,试图將被踹掉的匕首再重新捡起来。 智清快步跑过去,抬脚就狠狠踩在她的手腕上。 战青柠疼的额头上冷汗直冒,但是却依旧不肯求饶。 她咬牙咒骂:“你就算踩断了我的骨头,我也绝不会放弃杀你的决心!” 智清眼底闪过凛冽寒意,他沉声说道:“真正的仇人你不去杀,偏要跟我过不去,你真是个糊涂虫!” 电光火石之间,战青柠迅速反手拽住他的脚踝,让他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她立刻跳起来,拿著匕首就朝著他的眼睛刺下。 智清剧烈反抗,竟是又让匕首给刺偏了。 他顺势滚到了旁边,並利落的起身。 他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鲜血道:“你以为能拿住我?少做梦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再没迟疑,迅速又朝著战青柠扑了过来。 他力气极大,三两下就將匕首抢在手里。 他恼怒开口:“没用的蠢东西,我现在就去把你送到地狱去,让你和你娘亲团聚!” 手起刀落,眼看著就要刺进战青柠的咽喉。 她用力闭上眼睛,脑海里面浮现出娘亲慈爱的模样。 她暗自想著,能去跟娘亲团聚也好,省的娘亲一个人在地下寂寞。 只不过预想中的疼痛並没有袭来,倒是智清却被踹飞,整个人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战青柠下意识睁开眼睛,就看到满脸急切的谢建树突然出现在眼前。 她嚇了一跳,这到底是谢建树吗? 为什么他的脸还肿的几乎认不出来? 容不得她多想,她看到智清又拿著匕首刺向了谢建树的后脑。 她著急提醒:“谢世子,快闪开!” 谢建树背后仿若长了眼睛,他下意识偏头躲过攻击。 他再回头,就钳住了智清的手腕。 他疼的嗷嗷惨叫:“你放开,你快些放开我!” 谢建树单手掐住了他的下巴,將他整个人提起来道:“胆敢对青柠动手,你找死!” 智清向来最会蛊惑人心,他既然要让皇帝萧凌做他的傀儡,就把他身边的所有人和事都打听的清清楚楚。 包括谢建树在內! 他著急开口:“你又不得战青柠的喜欢,你为什么要救她?你是傻子吗?” 谢建树毫不犹豫打断:“我不是傻子,我是男人,就算青柠不喜欢我,她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著她陷入危险之中而不救!” 话音落下,智清太突然诡诈一笑:“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救下她!” 他的袖子里面猛然又出现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朝著战青柠的方向甩了过去。 谢建树面色骤变,他立刻將智清扔在地上,转身就扑向了战青柠。 “噗!”匕首扎进他的肩膀,疼的他眉心都紧紧的拧在一起。 战青柠仓皇大喊:“谢世子,你怎么样?” 谢建树惨然一笑:“青柠,你別担心,我没事的,我身体强壮的很,一把刀还是能受得住!” 战青柠转头瞪向智清:“为什么?我们並没有得罪过你,你怎的却要痛下杀手?” 智清用力闭了闭眼,脑海里面浮现出萧昱的模样。 他初次见他的时候,他正虔诚的跪在佛殿里面。 他诧异询问:“你不是皇子吗?为何却要带著半边的面具?” 第1152章 故人 萧昱细声细气的回答:“因为半边脸像鬼魅,母后和父皇担心嚇到別人,所以才给我製作了面具!” 他忍不住嘆息:“那你真可怜吆,想必你也没有朋友吧?不如我做你的好朋友?” 他认真回答:“我有一个好朋友的,她叫战淼,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我最喜欢跟她玩,可她好像总躲著我!” 他当时就记下了那个名字,战淼,小名叫喵喵。 再到后来,就听到了他的死讯。 他当时很难过,还去问师父:“为何那般金贵的人,还会死?” 师父只给答了他四个字:“皆是因果!” 自此之后,他就再也不拜佛了。 他发誓要打破因果,要给萧昱报仇! 他没有继续往下想,转身快步往外跑去。 谢建树既然能这么快找过来,那么战义候府也不会太久。 果然,几乎是他刚刚跑出去院子,就看到不远处有很多人影往这边寻来。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他弄掉衣裳,矮身钻进一条巷子,就再也没了踪影。 紫儿將战青柠和受伤昏迷的谢建树送回到侯府,就告知林怡琬那人就是逃出皇宫的智清。 林怡琬吩咐她:“你去佛寺查一下智清的来歷,看看他在京城还有什么落脚地!” “是!”紫儿匆匆领命离开。 林怡琬迅速为谢建树处置伤口,幸好没伤在要害。 战青柠几乎哭成了泪人,她自责说道:“母亲,都怪我,连累了喵儿还不够,又把谢世子给搭上了,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该如何向她母亲交代啊!” 林怡琬安抚:“没事的,他的伤不重,我已经命人通知了谢茹,她很快就能过来!” 话音落下,就看到满脸担忧的谢茹快步走进屋內。 她颤声询问:“琬琬,小树他怎么样?” 林怡琬连忙安抚:“无碍,我刚为他处理完伤口,没在要害,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復如初!” 谢茹这才鬆了一口气,她双手合十道:“多亏列祖列宗保佑,我这一路上提心弔胆的,险些把魂儿都给嚇没了!” 战青柠面带愧疚的跪地请罪:“侯夫人,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救我,谢世子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谢茹连忙伸手將她扶起:“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他是自愿的,他就算这一遭真的没了命,我也绝不会怪你!” 战青柠眼泪簌簌落下,她越发心里难受。 此时战轩也得知谢建树重伤,连忙前来探望。 林怡琬就去了战淼的院子,小丫头此番中毒伤了元气,一直都还没有清醒过来。 直到快入夜的时候,紫儿这才匆匆返回。 她哑声说道:“回稟夫人,那位智清小和尚原本是打扫佛殿的小沙弥,之前二皇子萧昱前去佛寺拜佛的时候,两人十分交好!” 林怡琬顿时明白过来,怪不得他要针对离王府,原来他在替萧昱报仇啊。 她忧心忡忡的说道:“此人擅长控制人心,而且十分诡诈,想要抓到他有些难!” 紫儿点点头:“属下打探过,他在京城並没有亲人,他原本就是孤儿,是佛寺住持抚养长大的,只不过住持已经圆寂,他也再没踏进佛寺半步!” 林怡琬来回踱了几步道:“那他能藏去哪里呢?” 紫儿面色难看的开口:“侯爷带人在城內搜捕,一直都没有寻到他的下落,梧桐巷那边他在几处院子里面留了痕跡,但是那些人都称根本就不认识他!” 林怡琬眼底寒意翻涌,她就不信他会一直蛰伏下去。 只要他想报仇,他终究还会主动跳出来的。 思衬片刻,她就凝声叮嘱;“你去跟侯爷传个话,让他把人撤回来吧,他此番重伤而逃,短时间內,绝不敢再冒头!” 待紫儿离开之后,林怡琬这才有功夫喝口茶水润喉。 她忙活了一天,既要给喵儿祛毒,又再为谢建树缝针,著实疲累至极。 这时候叶礼从外面怯生生的走进来道:“琬姨,我给你燉了肉粥,你一定是饿了吧?” 林怡琬心头泛起暖意,论贴心,都不及叶礼。 她伸手接过肉粥,只闻著就鲜香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她不由得夸讚:“还是我们叶礼懂事,我这辈子都別想喝上一碗你们轩老大给熬出来的肉粥!” 叶礼害羞的挠挠头:“轩老大不是受伤啦?他手腕都肿著,没办法熬粥的!” 林怡琬皱眉打断:“就算他无碍,也绝不会想到他娘亲有多累,有多饿!” 叶礼憨憨的笑了笑,就催著她赶紧喝粥。 林怡琬也著实饿了,三两下就喝了个乾净。 眼看著叶礼接过粥碗就要退出去,她立刻询问:“阿礼,国公府那边可有派人前来探望你?” 叶礼面容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沉默片刻才低声回答:“我哥哥叶谦来过,他说祖母生病了,想让我回去见见她!” 林怡琬关切开口:“什么时候的事情,可跟你说病的有多严重了吗?” 叶礼咬著唇呢喃:“嗯,说是不大认识人了,只记得我的名字,疼痛难过的时候就喊个不停,还让我母亲到祠堂那边跪著,她是怪罪她把我赶出家门的!” 林怡琬也知道国公老夫人的身体早就不大行了,不过是因为叶礼的事情撑著罢了。 她踌躇询问:“你是怎么想的?在感情上来说,我是希望你能回去见你祖母,她终究是长辈,在那件事情上,她没有错!” 叶礼点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轩老大他说陪著我回去国公府,琬姨觉得呢?” 林怡琬揉揉他的后脑勺:“我当然同意啊,只不过,他那副死样子,能见人?” 叶礼捂嘴轻笑:“没事的,我祖母可不会说什么,他顶多被我兄长挤兑几句!” 林怡琬点点头:“嗯,我这就命令马车把你们两人送回国公府!” 不多时,一辆马车就已经来到国公府门口。 叶礼坐在里面,面色踌躇惶恐。 之前被母亲赶走的时候,他还信誓旦旦的说以后再也不会踏进国公府半步了。 可现在,他又为了祖母只能回来。 第1153章 欣慰 战轩率先走下马车,並伸手將他给搀扶出来。 守门管家看到之后,因为战轩那副尊容,一时间並没有认出他。 他只衝著叶礼开口:“礼少爷,小的不能做主让你进府,因为之前夫人吩咐过,以后再也不许你踏进府门半步,小的不敢违背命令!” 叶礼点点头:“我不为难你,你进去通秉一声,我可以等著!” 管家连忙转身快步离开,很快就没了踪影。 战轩心疼开口:“叶礼,你不该受这样的委屈!” 叶礼苦笑一声:“为了见祖母一面,哪怕再大的委屈我都能受的,只是辛苦轩老大,要陪在一起等在外面!” 战轩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就该同甘共苦!”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府里大公子叶谦匆匆走来。 他英俊的面容上带著毫不掩饰的喜色:“轩老大,阿礼,你们来了?” 叶礼恭敬行礼:“见过大哥!” 叶谦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用见外,好小子,去了一趟军营,长高了,长壮了!” 叶礼露出害羞的笑容:“多谢大哥夸讚,我听说祖母生病了,我很想去看看她可以吗?” 叶谦面上登时闪过复杂之色,他哑声呢喃:“祖母如今已经不大认得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叶礼重重点头:“我明白!” 三人来到老夫人的院子里面,就听到屋內有人在规劝:“老夫人,求你张开嘴喝一口粥吧,再这么熬下去,你只怕根本就等不到礼少爷来见你啊!” 叶礼浑身巨震,立刻推门而入。 他看到床榻上躺著一个瘦弱的人影,她雪白的发铺散在锦枕上,看上去分外可怜。 他眼泪旋即簌簌落下,他脚步踉蹌的扑过去呼喊:“祖母,不孝孙儿叶礼回来探望你了!” 叶老夫人原本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她艰难侧过头,毫无血色的唇不断翕动:“阿礼,祖母的好阿礼,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叶礼跪在她面前呜咽:“是我,祖母,我好想你,为什么你会病成这般模样啊?” 叶老夫人伸手摸摸他的头:“傻孩子,別哭,人这一辈子,生老病死都要经一遭的,老天爷能让我临死前见到你,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叶礼用力摇头:“不,你不会死的,祖母你快吃些东西,只要吃饱了才会有力气!” 他拿过粥碗,用汤匙舀了往叶老夫人嘴里送去。 叶老夫人眉宇间添了笑意,她哑声呢喃;“我终於能等到礼儿餵的肉粥了!” 叶礼连忙开口:“祖母,只要你不嫌弃,我每天都给你餵粥,直到你身体恢復康健为止!” 叶老夫人没有吭声,张嘴就把他餵的肉粥喝个乾净。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约莫盏茶时间的过去,她摇了摇头:“吃不下了,这次祖母真的是吃饱了!” 站在旁边的老嬤嬤几乎是喜极而泣,她开心说道:“礼少爷,多亏了你,老夫人已经多日米粒未进,任谁劝也不肯听,只能靠著喝些参汤吊著命!” 战轩面色骤变,眼底闪过一抹担忧。 叶礼转头將粥碗放回到桌子上,再拿了乾净的锦帕帮著叶老夫人擦拭嘴巴。 她含糊不清的开口:“礼儿,你告诉祖母,你在西北军营可曾受了委屈?” 叶礼果断回答:“没有,轩老大和谢世子很照顾我,我们还立了功,逼得蛮夷士兵退离边境很远,祖母,你觉得我优秀吗?” 叶老夫人顿时精神振奋,她欣慰开口:“优秀,我的礼儿著实优秀,祖母这么多天等的就是这个消息啊!” 站在门口的叶谦拧了拧眉心,明明祖母都已经许久不曾开口说话,他和母亲都以为她已经病的说不了话。 原来並不是,而是她不肯说。 想来,在她的心里也是极其疼爱叶礼的吧? 他带著战轩退出去,不想打扰叶礼和叶老夫人重聚的时刻。 两人来到外面的凉亭下,叶谦率先开口:“轩老大,多谢你对叶礼的照顾,如果没有你陪在他的身边,凭著他的性子,怕是要被人欺负!” 战轩衝著他翻了个白眼:“他是我小跟班,我不护著他护著谁?” 叶谦眼底闪过一抹复杂,明明叶礼是他的亲弟弟啊。 可他对战轩这个外人的依赖和信任,竟然都胜过他这个亲兄长。 他无奈嘆息:“战轩,你帮我跟叶礼解释一下,我也是身不由己,我得撑起国公府叶家的门楣!” 战轩毫不犹豫开口:“他从来都没怪过你,哪怕他被赶出家门,他也对你,甚至连你们的母亲都没有半点的怨恨!” 叶谦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屋內猛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哭声:“祖母,祖母你快睁开眼睛啊,明明你之前还好好的!”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连忙快步跑进屋內。 只见叶老夫人已经安详的闭上眼睛,她唇角微微上扬,是带著喜悦和欣慰离世的。 战轩上前抓住叶礼的胳膊道:“祖母见到你最后一面之后已经瞑目,你无需伤心自责!” 叶礼哭的不能自已,他手中用力攥紧一个髮釵,怎么都不肯鬆开。 叶少夫人得到消息从佛堂出来,她几乎快要站不稳了。 她扑在叶老夫人床榻边上哭喊:“为什么要丟下我,你让我情何以堪?” 叶谦上前劝慰她:“娘亲,你是府里的顶樑柱,你还要给祖母办丧事,请你保重身体!” 叶少夫人死死抓住他的胳膊道:“叶谦,你祖母在怨怪我,她一直都怨怪我没把你们教好!” 叶礼何尝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她依旧对那天看到的场景耿耿於怀。 她根本就没有原谅他! 既然如此,那他何必再继续留下討嫌呢? 他倔强的衝著叶老夫人磕了三个头,起身就快步往外走去。 叶谦下意识追出门:“阿礼,你去哪里?” 叶礼哑声回答:“大哥,我已经跟祖母告过別了,从此,我会在心里想念她的,家里诸事,就劳烦你了!”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第1154章 决绝 叶谦还想再劝,却听到叶老夫人恼怒的声音从屋內传出:“让那个白眼狼滚,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他,討人嫌的东西,哪怕活在世上,也是丟人现眼!” 她的声音很大,几乎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战轩如何能忍受叶礼被这样咒骂,他打算要跟叶少夫人掰扯几句。 但是叶礼去阻拦他:“轩老大,她终归是我母亲,不管如何,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她计较好不好?” 战轩用力握紧拳头道:“好,以后这国公府既然没了念想,那咱们就再也別来了!” 两人决绝离开,丝毫再没有理会叶谦复杂的眼神。 他转身走到屋內道:“母亲,你明明很记掛著阿礼,为何却要狠心將他给骂走?” 叶少夫人转头瞪向他:“怎么?你也要怪我吗?如果你觉得我做的不对,你也可以离开这个家!” 叶谦摇摇头:“没有,儿子只是想不明白!” 叶少夫人用力闭了闭眼睛道:“他的眼里只有他的祖母,他回来为何不主动给我道歉,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悔改的心思啊,我国公府乃名门望族,绝不能因为他背上污名!” 叶谦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母亲说的是,咱们该给祖母办丧事了!” 叶少夫人命人將叶老夫人离世的消息送出去,很快就有不少权贵前来弔唁。 林怡琬和战阎一起来的,两人给老夫人上香之后,並没有见到战轩和叶礼的身影。 她有些纳闷,按理说,叶礼是亲孙子,应该守灵。 她將叶谦叫到外面询问情况,他就哑声说道:“我娘亲把弟弟给骂走了,她不愿意让他出现在人前!” 林怡琬不由得震惊,都什么时候了,叶少夫人还这般固执。 她明知道老夫人最疼爱叶礼,若是不让他守灵,她只怕都不能瞑目。 她凝眉说道:“叶谦,按理说,这是你们国公府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不便隨便插手,可你应该很清楚,你祖母活著最大的愿望就是叶礼能守在她的身边!” 叶谦点点头:“我再劝劝母亲,希望她会听!” 林怡琬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跟著战阎离开。 叶谦回到屋內,就看到母亲跪在火盆旁边,不断往里面添著纸钱。 她听到他的脚步声,就幽幽询问:“侯夫人跟你说了什么?” 叶谦也没有隱瞒,他凝眉规劝:“母亲,祖母肯定希望弟弟跪在她的灵堂前面,送她最后一程的!” 叶少夫人猛然將火盆推翻在地上道:“叶谦,你休要再提他,在你的眼里,外人说的话,也是比我这个母亲说的更重要吗?” 叶谦万万没想到母亲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她明明之前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啊。 她温柔贤淑,哪怕他跟叶礼闯下再大的祸端,也只会含笑训斥。 自打她见到叶礼穿著女子衣裳的那一幕起,她开始变得喜怒无常。 叶礼不在京城的时候,她去偷偷打听他的下落。 如今他回来了,她却避如蛇蝎。 她怎的如此彆扭? 叶少夫人不管他心里如何想,她只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撂狠话:“叶谦,你若是胆敢擅做主张的把那个丟人现眼的东西给叫回来,別说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说完,她就转身匆匆离开。 叶谦只得弯腰收拾满地的狼藉,他夹在中间,著实为难。 此时,京城酒楼里面,战轩正劝慰叶礼:“你別喝了,你原本就不胜酒力,现在喝这么多,会难受的!” 叶礼皱眉推开他:“轩老大,你別拦著我,不是都说一醉解千愁,我若是喝醉了,心就不会疼了,我想我祖母啊!” 战轩心疼握住他的手,他这般痛苦的模样,著实嚇人。 他急切开口:“叶礼,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想去祖母身边陪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带你过去,看谁容不下你!” 叶礼艰难摇头:“不能让你为难,更不能让大哥为难,你们都是我最在乎的人,我何必再给你们添麻烦?” 话音落下,他又抱著酒罈子咕咚咕咚往嘴里灌酒。 战轩一把抢过:“你別喝了,我现在就把你带回战义侯府,让我爹娘想办法,他们都疼你,绝不会眼睁睁的看著你这般痛苦的!” 他背起叶礼,匆匆离开酒楼。 林怡琬正陪在战淼的身边,她刚刚清醒,叫嚷著肚子饿,非要吃菱角糕。 战青柠小心翼翼往她嘴里送,她满足的眯起眼睛讚嘆:“好吃,我做梦都想这一口!” 林怡琬伸手拍了她脑袋一下:“就知道吃,这次不是贪嘴,如何会中毒?” 战淼理直气壮的爭辩:“下次我还吃,只要是我青柠姐姐给送过来的点心,我绝不怀疑!” 战青柠眼圈登时就红了,她伸手抱住战淼道:“对不起,我错了,我在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就该第一时间稟报给母亲,不然,你也不会遭罪!” 战淼细声细气的规劝:“青柠姐姐,防不胜防,就连皇帝哥哥都被他蛊惑,更何况是你?你不必往心里去,不但是我,就连娘亲,还有爹爹,他们都不会怪你!” 战青柠眼泪簌簌落下,她何德何能被这样温柔对待? 偏偏她还心里存了执念,认为母亲真的亡魂不散。 她简直是不知道感恩! 她深吸一口气道:“喵儿,姐姐以后再也不会犯傻了,这次要不是谢世子及时相救,我只怕再也回不来了!” 战淼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那青柠姐姐打算如何感谢谢小树的救命之恩呀?” 战青柠还不及回答,就看到战轩扛著满身酒气的叶礼走了进来。 他急切开口:“娘亲,你快救救叶礼,他想要去给叶老夫人守灵,但是又顾忌他母亲的看法,他借酒消愁,都快要把自己给喝死了!” 林怡琬嚇了一跳,连忙给他诊脉。 確定他只是喝醉之后,这才赶紧让玲儿去熬些醒酒汤送过来。 待叶礼喝下,他悠悠转醒。 他看到林怡琬的那一瞬间,低声哀求:“琬姨,我想祖母,大哥说祖母自打我离开国公府之后,就再不肯说话,她是惦念我啊!” 林怡琬柔声安抚:“別哭,我明天一早亲自將你送去国公府,我为你撑腰!” 第1155章 抉择 叶礼点了点头,终於放心睡了过去。 战轩將他安顿好在客房,这才忧心忡忡的询问林怡琬:“娘亲,你打算如何劝导叶少夫人重新接纳叶礼?” 林怡琬答非所问:“轩儿,你跟娘亲说实话,你对叶礼喜欢穿女子衣裳是什么看法?” 战轩下意识挠挠头,英俊的面容上悄然爬过一层羞红。 他低声囁嚅 ;“我觉得很好看啊,他穿上甚至比我妹妹还要娇俏!” 林怡琬震惊挑眉:“战轩,你该不会喜欢他吧?” 战轩矢口否认:“哪有,我只是把他当做是好兄弟,我如何会喜欢他,娘亲你可別胡说八道!” 林怡琬这才拍著心口道:“你也嚇了我一跳,我可不想咱们战家绝后!” 战轩下意识咕噥:“不是还有我大哥?” 未免再次引来说教,他没敢大声讲出来。 林怡琬回去跟战阎说起此事,他只安慰:“你想多了,咱们战轩定然不会喜欢叶礼的,我瞧著他很正常,只是没遇到心仪的姑娘罢了!” 林怡琬这才心事重重的睡下,只不过她做了梦,在梦里,她看到战轩娶亲了,当红盖头揭开的那一瞬间,她竟是见到了叶礼。 “不,不行!”她大叫著惊醒。 战阎睡在她的身侧,听到动静连忙伸手拍了拍她:“琬琬?你怎么了?” 林怡琬捂著乱跳的心口说道:“阿阎,我梦到战轩娶亲了!” 战阎轻笑咕噥:“这不是好事?” 林怡琬伸手推了推他:“怎么就是好事,你若是知道我梦中的新娘是谁,你也会嚇得睡不著觉!” 战阎好奇询问:“是谁?” 林怡琬吐出两个字:“叶礼!” 战阎先是愣住,接著才温声安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这纯粹是胡思乱想,不可能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面!” 林怡琬却也再也睡不著,她只能起身让玲儿进来伺候。 用过早饭,她就带著叶礼赶去国公府。 不过是两天时间,叶少夫人就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 她想要衝著林怡琬行礼,却被她伸手阻拦:“不必了,我此番前来,是想跟你谈一谈!” 叶少夫人眸光复杂的看著她:“关於叶礼?” 林怡琬重重点头:“嗯,你应该很清楚,叶老夫人希望他能陪在身边的,你难道连她这最后的愿望都不能满足吗?” 叶少夫人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他可以进府,只不过有个条件,自此之后,不许再穿女子衣裳,你问问他能做到吗?”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眉宇间也跟著紧紧皱了起来。 她看向林怡琬,那个依旧明媚温婉的女子。 她觉得老天爷还挺不公平的,岁月仿若没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这几年,她除了更美些,根本就不曾有任何的变化。 不像她,都已经苍老憔悴的不能看。 她藏在锦帕里面的白髮越来越多,这让她心底深处对林怡琬埋了诸多埋怨和嫉妒。 林怡琬沉默著没有说话,片刻才疑惑询问:“你为何非要改变他的喜好?” 叶少夫人立刻开口:“因为丟人现眼,倘若战轩也有这样的癖好,你难道依旧能做到像现在这样从容吗?” 林怡琬篤定回答:“我可以,只要孩子们上进,知礼,善良,孝顺,我管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叶少夫人先是愣住,接著才苦笑一声:“因为你的战轩很优秀,所以你才会这么说,刀没刺在你的心口,所以你不会觉得疼,若是叶礼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绝不会让他前来守灵!” 说完,她就要起身离开。 这时候叶礼猛然衝上马车道:“娘亲,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那样做了,我想守在祖母身边,送她最后一程,求你成全我好不好?” 他砰砰砰磕头,泪水也啪嗒啪嗒滴落在车厢里面。 叶少夫人眸光复杂的看著他,一字一句的开口:“叶礼,我不希望你说谎,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你祖母活著的时候,总是念叨著你,你也不想让她对你失望是吗?” 叶礼哭著点头:“是!” 叶少夫人伸手拉起他道:“好,既然你已经改过,那等你祖母的葬礼结束之后,我就开始给你准备说亲!” 一句话犹如滚雷狠狠砸在了叶礼的身上,他震惊询问:“娘亲,为何突然要说亲?我年纪还这么小,大哥都没定亲啊!” 叶少夫人打断:“他是他,你是你,皇上还没你年长,他都已经娶了皇后,再说了,只先让你定亲,有什么打紧?” 叶礼眼底闪过剧烈挣扎,终究还是要进府给祖母守灵的念想占了上风。 他只得答应下来:“一切都听娘亲的安排!” 叶少夫人这才舒缓了脸色,她挑眉看向林怡琬:“侯夫人,將来我礼儿的婚事还要仰仗你,这京中的贵女,还是你得帮著相看脾气秉性,你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林怡琬下意识拧紧眉心,她觉得叶少夫人的想法很荒谬。 可她也明白,叶少夫人之所以这么做,是要堵住叶礼的退路。 她以为让他定了亲,他就再不能有那种繁杂的心思。 可她这是明晃晃的要束缚叶礼的天性啊! 再说了,他还是天阉之人! 谁愿意將女儿嫁过来? 许是她的沉默时间太久,以至於叶少夫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烦。 她再次开口:“侯夫人既然很为难,那我也就不再勉强,以后我们礼儿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说完,她就拉著叶礼走出马车。 看著母子两人的背影,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这时候战轩从外面爬上马车道:“娘亲,以后咱们是不是再难见到叶礼了?” 林怡琬看著他沮丧的模样,忍不住打击:“不是你说让我想办法送回国公府?现在他母亲重新接纳他了,你怎的又失魂落魄?” 战轩无奈说道:“我是想让他能给他祖母守灵,而不是將他卖给叶少夫人!” 林怡琬提醒:“那是他的母亲,我们外人都无权置喙什么,阿轩,你要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第1156章 多嘴 战轩挠挠头:“我明白的,我以后在他面前不会多嘴!” 林怡琬没再说什么,就带著他返回战义候府。 此时叶礼已经换上孝衣跪在了叶谦的身边,他恭敬虔诚的给叶老夫人上了香。 待无人时,叶谦才小声询问:“阿礼,娘亲如何让你进府的,你答应了她什么条件?” 叶礼犹豫片刻才回答:“娘亲不让我以后再穿女子的衣裳了,还说等祖母的葬礼结束,就给我定亲!” 叶谦登时愣住:“定亲?她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叶礼摇摇头:“我不知道!” 叶谦觉得母亲疯了,她明知道叶礼的隱疾,她难道要欺骗好人家的姑娘? 思及此,他就突然起身:“我去找她!” 叶礼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大哥,不必,我只想给祖母守灵,先把她给安静的送走行吗?” 叶谦心疼的看著他:“她怎么能这样对你?阿礼,她是要把你的伤疤暴露给別人看!” 叶礼垂下了眼眸,他哑声囁嚅:“为了祖母,不管什么样的委屈我都能受,大哥不用为我担心!” 叶谦用力闭了闭眼,他实在是想不通母亲为何会这么做。 显然,两人皆是低估了叶少夫人逼著叶礼改变的决心。 她竟是带著一名女子来到了灵堂上,她凝声说道:“叶礼,她叫温芙,是我给你寻来的定亲对象,这也是你祖母未尽的心愿,你就在当著她的面,认下此事吧!” 叶礼无法置信的看著她:“娘亲,之前我们不是说好等祖母的葬礼结束再商议定亲的事情吗?为何你却又要反悔?”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书库全,101????????????.??????任你选 】 叶少夫人眼圈登时就红了,她悲戚呜咽;“难道你不理解我的苦心?我是想让你祖母瞑目,你应该很清楚,因为你身体的缘故,你祖母很担心你將来不能成家!” 叶礼有些无措的看向叶谦,他不想在祖母的灵堂上跟母亲起爭执。 叶谦立刻开口:“来人,先將温芙姑娘带下去!” 叶少夫人立刻拒绝:“不必,温芙將来是叶礼的媳妇儿,她理应陪在他的身边,共同给老夫人磕头的!” 叶谦著急规劝:“母亲,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怎么能强迫叶礼?” 叶少夫人怒声爭辩;“我是他的母亲,不管我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他好,他原本是答应我的,回来国公府之后就乖乖听话,现在又要反悔?” 叶礼连忙否认;“没有,只是我才跟温芙姑娘初见,我们都对彼此的情况一无所知!” 温芙迅速说道:“礼公子,夫人都已经把你的情况都告知我了,你是天阉之人,我嫁给你之后,將来兴许不能生下子嗣,我会守活寡,可我半点都不在乎,我只想照顾在公子的身边,替夫人分忧!” 叶少夫人满意开口:“你瞧瞧芙儿她多乖巧,你祖母也是满意她的,还夸讚她聪明伶俐,將来要是能做你的媳妇儿,她就能含笑九泉!” 叶礼用力摇头,他只觉得荒唐至极。 为何娘亲会逼他? 她就不能等到祖母的葬礼结束? 他咬牙说道:“不管如何,我都不会现在就跟温芙定亲,娘亲,你莫要逼我,否则,我就撞死在祖母的棺木上,我隨她一起走!” “你!”叶少夫人听了他的话又怒又怕。 叶谦適时规劝:“娘亲,再等等,你先带著温芙离开,我再劝劝他!” 叶少夫人这才吐出一口浊气道:“叶礼,温芙是你未来的妻,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以你的名义將她娶进门!” 撂下狠话,她就愤怒拂袖离开。 温芙匆匆朝著叶礼行了个礼,也赶紧转身去追叶老夫人的脚步。 烛火摇曳,只剩下叶谦兄弟两人忧愁相对。 叶礼率先开口:“大哥,我离开国公府之后,祖母是不是一直都很难过?” 叶谦红著眼睛回答:“祖母发了很大的火,她从来没骂过母亲的,可那次,却拿了茶碗砸破了她的额角!” 叶礼能想像的出祖母当时的怒火,全都怪他啊。 他死死握紧拳头,良久才低声囁嚅:“也许母亲因为我承受太多的委屈,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在祖母面前证明自己,既然温芙不顾我的隱疾愿意嫁给我,那我就同意跟她定亲!” 叶谦震惊的看著他:“阿礼,这可不是儿戏!” 叶礼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没有別的选择。 他欠母亲的,只能妥协! 隔天,温芙就和叶礼並肩给叶老夫人送行。 谢建树和战轩全都十分疑惑,两人去打听温芙的身份,这才得知竟是叶礼的定亲对象。 战轩顷刻间僵住,他没想到这才刚刚把叶礼送回国公府,他就定亲了。 怎的这么突然? 谢建树就在旁边咋舌:“好傢伙,叶礼这小子不地道啊,竟然背著咱两个偷偷定亲,他怎么能这样呢?” 战轩面色难看的开口:“我必须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他刚想衝过去,却被及时赶来的庞嬙用力抱住了手腕。 他恼怒呵斥:“你做什么?” 庞嬙压低声音规劝:“夫人让我叮嘱你,莫要在叶老夫人的葬礼上搅闹,叶礼会憎恨你的!” 战轩用力咽了咽喉咙,当视线再落回到那两个並肩而行的身影上时,心头就泛起了钝疼。 他很难过,难过的有些喘不过气。 庞嬙未免他失控,立刻將他带出人群。 直到坐进侯府马车,她才凝眉开口:“我不是早给你说过,你对叶礼有特殊的感情,你当时还不承认,如今你可觉察出来自己的心思了?” 战轩矢口否认:“我没有,你別瞎说,我只是觉得他不该隱瞒我,我们是好兄弟!” 庞嬙冷笑一声:“呵,你还嘴硬,真正的好兄弟是会为他寻到心仪之人而感到开心,而不是像你这种快要杀人的神情!” 战轩毫不犹豫打断:“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杀人?” 庞嬙慢悠悠回答:“不但我看出来了,甚至连夫人也瞧的清清楚楚,所以她才让我赶紧把你拖出来,以免你在人前失了体面!” 战轩顿时就有些心虚,他紧紧抿著唇没有吭声。 不多时,林怡琬也回到了马车上。 战轩想要努力给她挤出一个笑容,但是却比哭还难看。 第1157章 转机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娘亲,你可派人打听过站在叶礼身边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了吗?” 林怡琬点点头:“刚刚打听回来,说是之前叶国公属下的女儿,叫温芙!” 战轩继续追问:“那,那她品性如何?” 林怡琬摇摇头:“这个倒是没有打探出来,她只跟兄长相依为命,是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叶少夫人,因为他们兄妹无处可去,就安顿在国公府京郊的庄子上生活!” 战轩用力握紧了拳头,他十分后悔把叶礼给送回国公府。 他哑声说道:“娘亲,我了解叶礼,他绝无可能要定亲的,他肯定是被逼的,你能不能去救救他?” 林怡琬伸手拍他一下:“求我將他送回去的是你,再去救他的也是你,我的儿,你觉得那位国公府的少夫人是很好拿捏的吗?” 战轩白著脸爭辩:“可我不能眼睁睁看著好友被钳制啊,再说了,他那样的身体,如何能定亲?” 林怡琬凝眉提醒:“你怎知他就是被钳制的,如果没有他的同意,温芙也绝不会留在他的身边,你莫要再参与国公府的事情,阿轩,你要理智!” 只一句话,就让战轩浑身僵住。 他的確乱了方寸! 他有什么资格去左右叶少夫人的决定?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超实用,101????????????.??????轻鬆看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她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更是叶礼的母亲。 他沉沉吸了一口气道:“娘亲,我知道了,我会管住自己的手和嘴!” 林怡琬点点头:“这才对,很快就到年节了,你也跟著母亲多去几家宴会,多结识一下同龄的朋友!” 战轩如何不明白,母亲也要带著他相亲了。 他才不要! 他立刻拒绝:“我要练武,哪有心思去参加宴会,你带著我大哥,他最擅长交际,或者庞嬙也行,她能说会道,定然和青柠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庞嬙没想到战轩会把自己推出来顶包,她只得开口:“那就多谢夫人了,我正好也初来京城,想要增长一下见识的!” 林怡琬握住她的手:“当然不会落下你,但是战轩也必须得跟著,不然,他指不定跑出去要闯多少祸!” 庞嬙看了战轩一眼,他有些心虚的別开了视线。 隨著叶老夫人的葬礼结束,叶礼也彻底留在了国公府。 他每天陪著温芙出双入对,听说是婚期將至。 原本因为叶老夫人刚刚死去,国公府是不能办喜事的。 但是叶少夫人却说这是叶老夫人的遗愿,任谁都挑不出任何的错处。 战轩被林怡琬看的紧,一直都没有机会找叶礼问个清楚。 直到国公府的一张宴会帖子送到他的手里,他彻底红了眼睛。 竟是请他去参加大婚喜宴帖! 他死死攥住帖子,几乎要摁破。 庞嬙从外面走进来,伸手就將帖子抢走,她沉声说道:“轩老大,这帖子可不能毁掉,不然咱们如何前去国公府参加叶礼的喜宴!” 战轩没好气的开口:“要去你去,我没工夫!” 他负气坐在椅子上,面色铁青难看。 庞嬙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真不想去问问叶礼到底有没有被强迫成亲吗?” 战轩心中一动,他自然很想! 他用力抓住庞嬙的手腕询问:“你有什么办法?” 庞嬙狡黠的眨眨眼睛:“快求我!” 战轩难得服软:“求你,庞嬙,你这次一定要帮我,我必须得见到叶礼才行!” 庞嬙衝著他勾了勾手指,让他附耳过来。 夜幕降临,一个身影从战义候府府偷偷溜了出去。 而庞嬙就装扮成战轩的模样留在他的屋內休息,亮著烛火,倒是也没有引来別人的怀疑。 战轩来到国公府后墙下,躡手躡脚的翻进了后宅。 他对叶礼的院子熟门熟路,瞄准方向直奔过去。 然而,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猛然就被人抓住了胳膊。 他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他下意识就要把来人给打晕,却转头发现竟是叶谦。 他低声咕噥:“怎么?你要打死我吗?” 战轩皱眉询问:“我来找你弟弟的,你跟著凑什么热闹?” 叶谦拉著他就往自己的院子走:“你现在进去,正好跟我娘亲以及温芙撞个正著,为了能让两人培养感情,她们都要一起用晚膳的!” 战轩没再吭声,跟著他走进屋內。 叶谦递了一杯热茶给他:“你想把我弟弟再给带走吗?” 战轩恶声恶气的回答:“我如何能將他带走,他自己长了腿,长了脚!” 叶谦诧异看著他,他这才冷声说道:“我之所以前来,就是想问问他,为何突然决定要娶妻,他难道就没有半点的自知之明?” 叶谦无奈嘆息:“他是被逼的,娘亲说这是祖母的遗愿,他必须得遵从!” 战轩根本就不相信这句话,叶老夫人在世的时候,从来都是慈爱的,她绝不会强迫叶礼做任何事情。 然而现在,叶少夫人拿著鸡毛当令箭威胁叶礼,著实有些不厚道。 沉默片刻,他才看向叶谦:“你是如何想的?你认为叶礼该困在这座国公府里面吗?” 叶谦果断摇头:“不该!” 战轩用力握住他的胳膊:“那咱们就想办法把叶礼给救出去!” 叶谦挣开他道:“没那么容易的,叶礼是个孝顺的孩子,他不会忤逆祖母的遗愿,哪怕他心里再是不想,也只能逆来顺受!” 战轩猛然扬起拳头狠狠砸在了墙壁上:“凭什么?” 叶谦晦涩回答:“就凭著他是国公府的小公子,就凭著他最敬重的人是祖母,所以母亲才能拿捏他!” 战轩眸光痛苦,突然生出一种无力感。 良久,叶谦才说道:“轩老大,始作俑者是我的母亲,唯有先说服她,事情才会有转机!” 可两人都很清楚,叶少夫人最是固执。 当年叶老夫人逼著她改嫁的时候,她都没有同意。 足以看出,但凡她决定的时候,就绝不会再更改。 战轩艰难闭了闭眼,片刻才呢喃:“我如今还能为叶礼做什么呢?” 叶谦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去见他一面,自此之后,你和他,各归各位,他依然是国公府的小公子,而你,再回到军队叱吒沙场!” 第1158章 珍贵 战轩眼眶旋即红了,他捨不得叶礼。 他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却清楚,就如同要失去最珍贵,最宝贝的东西那般的难受。 两人沉默下来,外面传来小廝低声稟报的声音:“大公子,夫人和温芙姑娘已经离开小公子的院子了!” 叶谦推了推战轩:“你快去,我在外面给你把风!” 战轩见到叶礼的时候,他正独坐在烛火下托腮发呆。 几天不见,他越发清减的不像样子。 战轩不由得低声训斥:“叶礼,国公府是饿著你了吗?你怎么把自己弄出这么一副死样子?把我母亲好不容易给你养出来的肉肉全都给弄没了!” 叶礼看到他出现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立刻活泛起来。 他眼底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惊喜的笑容。 他急切询问:“轩老大,你,你怎么来了?” 战轩看到他调皮灵动的模样,抬手在他头上用力揉了一下:“我当然来看看你,你没良心,我不能没义气!” 叶礼抱著他的胳膊摇晃:“对不起轩老大,我不是没良心,我只是被娘亲看的很严,她跟我说,在没有成亲之前,不能出府见客!” 战轩忍不住抱怨;“你娘亲说,你就只听她的吗?” 叶礼委屈解释:“我是不想让已故的祖母九泉之下不得安寧,你应该很清楚,祖母她很疼爱我!” 战轩无奈开口:“你这傻孩子,你母亲是在利用你对祖母的敬重来束缚你,她的遗愿是枷锁,逼著你主动戴上!” 叶礼苦笑一声:“轩老大,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但是我不该再任性妄为了,我是国公府的二公子,我理应和兄长一起支起门楣,母亲独自抚养我们两人长大,著实不易!” 战轩看到他黯然的小脸,就再也说不出话。 原来是他心甘情愿的遵从叶少夫人的命令,那他还在这里浪费什么唇舌呢? 他心口里顷刻间就憋了一口气,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质问出来:“那么我呢?在你的眼里,我算什么?你需要的时候,可以抱著哭,你不需要的时候,就直接抬脚踹开吗?” 叶礼愕然的看著他,他没想到轩老大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战轩也觉得自己挺丟人的,怎么像是个怨妇呢? 他实在是不想再看到叶礼,他转身就要快步离开。 然而,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疑惑的声音:“大公子?你怎么在外面站著?二公子应该还没睡的吧?” 叶礼面色骤变,他一个箭步衝到战轩面前抱住他催促:“快,轩老大,你赶紧藏起来,不能被温芙发现,否则,她会去我母亲面前告状的!” 战轩皱眉询问:“你这屋內一览无余的,你让我藏去哪里?” 叶礼指了指床榻:“你去里面躺著!” 战轩依言滚进去,而叶礼也很快解了衣裳,並把锦被铺开,做成他已经就寢的假象。 这时候温芙就在外面敲门:“二公子,我奉了夫人的命令给你送安神汤来了,她担心你睡不好,所以才让我给你送来,请你先开门!” 叶礼下意识拒绝:“我已经睡下,不必喝安神汤,你回去稟报母亲便是!” 然而温芙却不肯走,她依旧固执敲门。 她没有等到回应,语气就带了质疑:“二公子,你是否屋內藏了什么人,刚刚大公子在外面廊檐下说赏月,你们是合起伙来欺骗我吗?” 藏在锦被里面的战轩听了眼皮子直跳,叶谦竟是不会说谎,他隨便说什么理由,都好过赏月。 哪有跑到別人院子里面来赏月的? 叶礼显然也是这样的想法,他很怕温芙跑去母亲面前告状。 他凝眉看向战轩:“你不要发出任何的动静,我得把她给迎进来,打消她的疑虑!” 战轩沉著脸咕噥:“麻烦,赶紧把她给打发走!” 叶礼走下床榻,迅速將房门打开。 他语气不满的质问:“你什么意思?为何污衊我说房里藏了人?是不是我脾气太好,以至於你觉得我好欺负?” 温芙没料想他会突然生气,她还以为他一直都会是温润如玉,胆怯善良的模样。 她连忙惭愧道歉:“对不起,是我嘴上没把门的,还请二公子不要责怪!” 叶礼依旧板著脸:“安神汤放下吧,你赶紧走!” 温芙下意识抬眸在屋內看了一圈,倒也没有异常。 只不过床榻上的帐慢虚掩著,难道真的藏了什么人? 思及此,她就用力攥紧了拳头。 她沉默片刻才说道:“二公子,我之前来的时候,夫人交代我说要给你绣个鸳鸯被面,我不知道尺寸是多少,所以要量一量你现在盖著的!” 话音落下,她就朝著床榻快步走去。 叶礼嚇得脸都白了,他著急衝过去阻拦:“不行,你不能乱碰我的东西!” 他挡在温芙的面前,眼底染满毫不掩饰的怒火。 温芙委屈的眼圈泛了红,她悲戚呜咽:“二公子,你我已经快要成亲,你应该很清楚,有很多事情並不是我想要做的,而是夫人的命令,你能不能体谅体谅我?” 叶礼固执阻拦:“就算你我要成亲,你也不能在我的房间內肆意妄为,这是规矩,你必须要遵守!” 温芙丝毫不让:“二公子,你这般紧张,是不是这帐慢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叶礼一颗心登时狠狠坠到了谷底,他竟然都这么不中用了吗?连温芙都瞧出他心虚来了? 就在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叶谦从外面走进来道:“让我看看,我二弟是不是帐慢內藏了娇娇美人儿?” 他猛然弄开帐慢,除了散乱的锦被之外,並没有任何异常。 温芙偷偷鬆了一口气,她旋即后退半步道:“大公子,你莫要跟二公子开这样的玩笑,他是即將成亲的人,如何会屋內藏娇?” 叶谦挑眉:“我不是帮你看的吗?竟是还要落下埋怨?” 温芙连忙行礼:“大公子见谅,是芙儿言语冒失了!” 叶谦摆摆手:“你快些回去给我母亲復命吧,时辰不早了,我们都该休息了!” 第1159章 糊弄 温芙看了叶礼一眼,转身就快步离开。 直到她的身影再也看不到,战轩这才从锦被露出脑袋:“差点闷死我,你们俩人可真行,都糊弄不了一个小丫头!” 叶礼催促:“轩老大,你赶紧走,若是我母亲再来这里,我可真藏不住你了!” 战轩眯起眼睛道:“叶礼,我想到让你母亲改变主意的办法了,我等著她来!” 叶礼无法置信的看著他:“轩老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战轩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顷刻间就激动起来:“能行吗?真的能让她打消逼我娶亲的念头?” 战轩拍著胸口保证:“肯定行!” 叶礼遵从他的命令,迅速和叶谦忙活起来。 此时温芙已经面色踌躇的来到叶少夫人的院子,她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 犹豫再三,她伸手敲响了叶少夫人的房门。 “温芙?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啦?”叶少夫人將她迎进屋內。 她迟疑开口:“夫人,刚刚我去给二公子送安神汤的时候,发现他跟大公子很古怪,好像屋內藏了什么人,但是我却没有看到!” 叶少夫人面色骤变,她太了解两个儿子了,能让他们一致对外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战轩。 难道是他来了? 想到这里,她就迅速披上大氅道:“走,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夜闯我们国公府!” 两人匆匆来到院內,却被一阵白色的烟雾呛的接连咳嗽起来。 叶少夫人用力捂住鼻子呵斥:“怎么回事,是哪里著火了吗?快些派人去四处看看!” 不少僕妇嬤嬤各自散开,就只剩下她跟温芙。 不过片刻,她意识就有些恍惚。 她猛然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缓缓有个白影飘了过来。 她浑身巨震,那不是已经死去的婆母吗? 她的魂魄怎么会回来? 明明还没到头七啊!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用力磕头:“母亲,你怎么会回来?可是对儿媳的安排有所不满?” 那道人影越飘越高,竟是直接藏进了高树里面。 她声音飘忽的开口:“为何要擅做主张逼著礼儿娶亲,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强迫他做任何的事情,你怎么总是不听,甚至还要用我来做他无法挣脱的枷锁?” 叶少夫人惶恐爭辩:“儿媳没有,礼儿他也是愿意娶亲的啊,这是他自己的意思,跟儿媳无关!” 人影冷笑一声:“跟你无关?你以为我死了,你的谎言就不会被人揭开?你明明是在禁錮他,你说让他遵从我的遗愿,否则,他就是大不孝!” 叶少夫人泪水霍然落下,她咬牙说道:“是,我欺骗了他又怎样,难道我將他放出去再做那些丟人现眼的事情吗?不能让他辱没我们国公府的门楣啊,我一切都为了国公府,我能有什么错?” 她的话音落下,周遭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她惊恐的抬起眼眸,就看到叶礼满目伤心的站在不远处。 他嘲讽开口:“原来,一切都是为了保住国公府的名声,包括娶亲,包括將我禁錮在国公府!” 事到如今,叶少夫人看不出这些把戏是叶礼搞出来的呢? 她恼恨交加,猛然从地上爬起来狠狠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道:“你怎么如此卑鄙自私?你乖乖留在国公府成亲老死一生,难道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折腾?我真恨不得將你重新塞回到肚子里面去!” 叶礼脸颊立刻肿胀起来,他却没觉得疼。 他的耳朵里面只有母亲指责的话在不断炸响:“你是要毁了国公府吗?叶礼,你是叶家的耻辱,你这辈子不能人道,你没有子嗣延续在这个世上,你如何还有脸活著?” 他艰难咽了咽唾沫,良久才哑声说道:“母亲,多谢你给了我生命,我错了,我不该再踏进国公府的大门,如今祖母已死,我的念想也没了,我现在就如你所愿,以死谢罪!” 叶少夫人眼底染满狰狞恨意,她猛然从袖子里面摸出一把匕首扔到他面前:“好啊,你去死,叶礼,如果你敢死,我还认你这个儿子,你全了国公府的名声!” 叶礼伸手拿过匕首,嘴角带了一抹讥誚的笑。 哀莫大於心死,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在母亲的心里是那样的厌恶他。 就因为他是天阉之人? 或者是看到他穿了女子衣裳的那一幕? 不管因为什么,他都该成全她的念想。 那就死吧! 总归得把这条命还给她! 他再没迟疑,直接將匕首狠狠刺进自己的小腹。 “噗!”鲜血顷刻间汹涌而出。 躲在暗处的战轩迅速衝出来,他一把將叶礼用力抱进怀中呵斥:“谁准许你死的?叶礼,你怎么这么傻?” 叶礼露出一抹苦笑:“轩老大,我这条命该还给她的,自此之后,国公府再没有叶礼这个二公子,他已经死了!” 战轩不敢迟疑,起身抱著他快步离开。 他头也不回的衝著已经惊呆的叶少夫人道:“你最好祈祷叶礼能保住这条命,否则,你活活逼死了他,我定然是要为他报仇的!” 叶少夫人这才崩溃大哭:“我没想让他死啊,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嚇唬他,我哪成想真的会刺向自己!” 叶谦走出来道:“母亲,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就容不下礼儿?” 叶少夫人拍著胸口大哭:“我是为了谁?我难道是为了我自己吗?我还不是为了国公府的名声?” 叶谦毫不犹豫打断:“够了,你自己戴上枷锁还不够,你还想要再禁錮多少人?无辜的温芙嫁给叶礼,让她守一辈子活寡,只为了维持那种表面上的光鲜,你怎的如此丧心病狂?” 温芙在旁边著急解释:“大公子,你不要责怪夫人,我全都是自愿的,哪怕明知道守活寡,我也愿意守在二公子的身边!” 叶谦冷笑一声:“好啊,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今哪有什么二公子了,已经被他的母亲活活逼死,他朝著自己的小腹狠狠捅了一刀啊!” 第1160章 逼死 “不,不要说了!”叶少夫人尖叫著昏迷过去。 此时战轩已经满身鲜血的將叶礼抱回到战义候府,他看到那张煞白的小脸,泪水旋即夺眶而出。 他咬牙威胁:“叶礼,你不许死,你这条命是我的,你忘了吗?你说要誓死追隨我,难道你要丟弃你的轩老大?” 叶礼艰难囁嚅:“不,不丟弃,但是轩老大,我这次真的感觉到了疼,我看到祖母在向我招手了,我很想她啊!” 战轩厉声打断:“你不许想她,她已经死了,就只能活在你的心里,你要想我,我还活著,你这辈子都只能守在我的身边,我绝不会放手,绝不!” 叶礼试图瞪大眼睛,但是却感受到有水滴落到了他的脸上。 他诧异询问:“轩老大,是下雨了吗?” 战轩仓皇擦掉眼泪安抚:“不是,没有下雨,叶礼,你很快就能得到救治,我们去找母亲,她医术精湛,她能给你止疼的!” 叶礼声音渐渐虚弱,他低声囁嚅:“轩老大,抱紧我,我有些冷,其实我没多疼,我就是觉得好冷呀!” 战轩用力抱紧了他,加快步伐往战义候府跑去。 林怡琬却一直都没有睡著,她披著衣裳起身,顿时惊动了战阎。 他诧异询问:“你有心事?” 林怡琬凝眉开口:“我担心叶礼,他怎么会突然就要成亲了呢?” 战阎嘆息:“是啊,年纪还小,真不知道他母亲是如何想的!” 林怡琬犹豫片刻就快步往外走去,她面上还带著急切之色:“我得去看看战轩,他千万別想不开这个时候去抢亲,那样就会惹出很大的乱子!” 她刚刚来到战轩的院子,就看到房门猛然被用力关紧了。 她面色冷凝的开口:“庞嬙,別以为能瞒得过我,战轩呢?他是不是跑去国公府了?”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庞嬙就小心翼翼打开门道:“夫人,对不起!” 林怡琬呵斥:“胡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帮他遮掩,他出去多久了?” 庞嬙战战兢兢的回答:“约莫一个时辰了!” 林怡琬不敢迟疑,转身就快步往外走去。 她眼皮子突然跳得厉害,隱隱有不好的预感。 她让紫儿快些准备马车,刚刚跑到巷子拐角的时候,就看到一道人影正跌跌撞撞的迎面跑来。 离得近了,她才看清楚是战轩。 她著急呼喊:“阿轩!” 战轩猛然顿住脚步,他几乎是带了哭腔的恳求:“娘亲,你救救叶礼,他快死了啊!” 林怡琬连忙让他將叶礼抱上马车,就发现两人的衣裳都已经被鲜血给浸透。 她震惊询问:“你俩都受伤了?” 战轩连忙摇头:“不,不是我的血,是叶礼的,他说要把命还给他母亲,就在自己的小腹狠狠刺了一刀!” 林怡琬定睛查看,顿时就抽了一口凉气。 叶礼对自己可真狠啊,他真是不想要命了,不但刺中的是要害,甚至还伤口极深。 饶是她自认为医术厉害,此刻却也没了救活他的把握。 只不过看到儿子那般痛苦难过的模样,她得立刻给叶礼止血。 她先为叶礼缝补伤到的臟器,他原本昏沉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 他无力开口:“琬姨,是你吗?” 林怡琬点点头:“是我,叶礼,我在为你处理伤口,你怎么这么傻?竟是把自己伤的这么厉害?” 叶礼苦涩囁嚅:“因为我想把这条命还给母亲啊,她憎恶我,我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让她觉得是耻辱!” 林怡琬安抚他:“不,你不是的,你善良聪慧,是这时间少有的通透少年!” 叶礼痴痴的看著林怡琬:“琬姨,我,我多希望你是我的母亲啊,我很羡慕轩老大,不管他怎么样,你都不会怨怪他,不像我,被母亲嫌弃,甚至还后悔將我生在这个世上!” 林怡琬晦涩开口:“叶礼,我之前就说过,战义候府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是个外人,你不用羡慕战轩,只要你愿意,也可以叫我娘亲!” 叶礼艰难咳嗽一声,苍白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黯然开口:“这辈子做人很辛苦,下辈子,我不想再做了,琬姨,你怕是听不到我叫你一声娘亲了!” 林怡琬心疼不已,她能看的出来,叶礼已经没有活著的欲望了。 她可以跟阎王爷抢命,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啊。 果然,她的耳边很快响起叶礼微弱的声音:“琬姨,祖母来了,我要跟她一起离开啦!” 林怡琬眼泪簌簌掉落,她哭著大喊:“不行,叶礼,你清醒一些,琬姨不同意你走,你忍心將你的轩老大独自留在这个世上吗?你死了,他也不会独活!” 一句话犹如强心剂注入了叶礼的心间,他艰难撑开眼皮,朝著战轩的方向看了过去。 战轩用力握住他有些冰冷的手指道:“我娘亲说的对,你死,我绝不会独活,反正我娘亲孩子多,少我一个也没什么,我就隨著你一起跟著祖母离开!” 林怡琬也顾不得这话有多大逆不道了,她只想让叶礼能有想要活下去的支撑。 叶礼虚弱开口:“轩老大,你怎么会这么傻?我不值得你这样啊!” 战轩皱眉打断:“你说了不算,你在我心里是世上最好的朋友,我为了你,甚至都能付出生命!” 叶礼原本死寂的眼眸登时有了一抹亮色,原来,他竟是在轩老大的心里这么重要啊? 他重新恢復了精气神,他忍不住哀求林怡琬:“琬姨,为了轩老大,求求你救救我!” 林怡琬破涕为笑:“好,琬姨这就给你处理伤口!” 只是他实在是失血太多,身体虚弱至极。 林怡琬迅速给他餵下补气血的药丸,但是却依然不起半点的作用。 她著急开口:“阿轩,先將他送回你的房间,我得赶紧想办法给他补血才行!” 战轩一边抱著他跑,一边担忧询问:“怎样补最快?” 林怡琬沉默片刻才吐出四个字:“用你的血!” 第1161章 让步 这是一次大胆且又冒险的尝试,她之前让外祖父製造出一个针筒,为的就是关键时刻能补血救命。 她命人取来针筒,先是在战轩的胳膊处取了血,接著才注入到叶礼的体內。 战轩虽然脑袋晕的厉害,但是却强撑著守在叶礼的身边。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他竟是依旧没有甦醒。 他隱隱有些著急,他不安询问:“娘亲,不是我已经给了叶礼血?为什么他还没有好转?难道还不够?要不你再从我身上取一些!” 林怡琬摇摇头:“不必了,他实在是伤的太重,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的造化!” 战轩眼底划过一抹苦涩,他低声囁嚅:“娘亲,我之前对叶礼说的那些话,並不只是说说!” 林怡琬诧异看向他:“哪句话?” 战轩艰难开口:“就是要隨著他一起去!” 林怡琬冷笑一声:“別人都是儿子娶了媳妇不要娘,你倒是好,为了朋友就不要娘,你可真孝顺!” 战轩下意识开口:“娘亲,我这辈子是不会娶媳妇的!” 话音落下,周遭陡然一片静寂。 良久林怡琬才面色复杂的说道:“不娶就不娶,娘亲也不指望你给战家传宗接代,隨你自由!” 战轩顿时满目欣喜,他就知道娘亲会理解他。 因为刚刚抽过血的缘故,他的精神也有些不济。 只不过他不肯去休息,只固执的要留在叶礼身边。 林怡琬拗不过他,就只能让他守著。 她在旁边照顾,一直熬到天亮。 叶礼最先甦醒,他下意识睁开眼睛,侧过头就看到战轩竟是已经变成满头白髮。 他嚇得几乎失声:“轩,轩老大?” 战轩被惊动,他连忙担忧询问:“叶礼,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还疼的很厉害?” 林怡琬也睁眼醒来,迅速上前查看。 叶礼红著眼睛询问:“轩老大,你的头髮怎么了?为什么会变白?你到底为我做过什么?” 战轩也是疑惑,他有些无措的挠挠头:“我,我也没为你做什么呀!” 林怡琬伸手给战轩诊脉,確定他身体无碍之后这才说道:“叶礼別紧张,他身体没事,应该是急火攻心导致的头髮顏色突变,待他情绪稳定下来,兴许还能恢復的!” 叶礼自责不已,他颤声囁嚅:“都怪我!” 战轩毫不犹豫打断:“你別瞎说,跟你没有半点的关係,你饿了吗?我去小厨房给你端粥过来喝?” 叶礼连忙摇头:“不,我不饿!” 林怡琬真没眼看战轩那无微不至的模样,他几乎是把命都给了叶礼。 她转身走了出去,就看到战阎正站在门外。 她低声询问:“你一直在?” 战阎点点头:“嗯,也担心叶礼半夜会有不测,索性就在外面守著,看来他著实命大,又撑过来了!” 林怡琬无奈嘆息:“以后他就要留在咱们侯府了,经过此事,他应该彻底跟叶少夫人断绝关係了!” 这时候暗影从外面快步走进来道:“回稟侯爷,国公府大公子叶谦求见!” 战阎让叶谦进来,他就连忙上前恭敬行礼。 林怡琬凝眉询问:“你是自己来的,还是代表你母亲?” 叶谦沙哑回答:“是我自己来的,我娘昨夜去了佛寺,她並没有在国公府!” 林怡琬面色这才和缓不少,她点点头:“那你去看看他吧,他伤的极重,莫要再说刺激他的话!” 叶谦乖巧应了一声是,这才快步走进院子。 不多时,战轩顶著满头白髮走了出来,把战阎看的一愣。 他凝眉开口:“这是哪里来的白毛怪?” 战轩立刻说道:“爹,你怎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认了?我是你的轩啊!” 战阎满脸厌弃:“我没有你这种蠢儿子!” 他终究不愿意相信儿子为了担忧別人而愁白了头髮的这个事实,若是个女子,倒也情有可原。 可! 他此刻觉得无比心累! 战轩也没过多纠缠,只要母亲能理解他,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他不敢奢求太多。 他脚步匆匆的离开,只留下面色复杂的战阎和林怡琬两目相对。 战阎率先开口:“琬琬,必须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吗?” 林怡琬不答反问:“你能把他们分开?” 战阎先是沉默,接著才摇摇头:“他们之间也经歷过很多事情了,上过战场,也去过蛮夷军营,更经趟过了生死,如何还能再把他们给分开?” 林怡琬摊手:“就是啊,咱们做人爹娘的,就只能盼著他们好好活著就行,其他的,別过多参与!” 战阎顺就就被她给哄好了,最重要的,他还有一个儿子。 不是还有战穆吗? 战家的门楣可以让他来传承! 此时,身在书房用功苦读的战穆硬生生打了个寒颤,他有种突然肩上责任重大的感觉。 叶谦离开战义候府就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他面色黯然而又苍白。 他知道,这一次,他彻底失去弟弟了。 他坐在马车上,头回对国公府的门楣赶到了厌恶。 幸好娘亲走了,不然,他这辈子都再也不愿意踏进来半步。 其实他没有告诉叶礼,並不是娘亲主动要去的佛寺,而是他说了狠话:“要么你走,要么就我走,你自己选择!” 叶少夫人没想到叶谦会突然闹起来,属实將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对叶谦寄予厚望,所以,她做出让步。 她连夜前往佛寺,说是吃斋念佛的给国公府祈福。 清晨,她在院子里面走动的时候,就见到了一名小和尚。 他容貌清秀,很像叶礼。 他笑眯眯询问:“请问,你是当朝皇上的姨母吗?” 叶少夫人晦涩点头:“不错,我是他的姨母,不知道这位小师傅如何称呼呢?” 他缓缓回答:“我叫智清,我是萧昱的好朋友!” 叶少夫人將他请进屋內,向他询问当年萧昱在佛寺的事情。 良久她才感慨:“时间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他的名字,只怕早已经在別人心中给拔除掉了,他是个可怜的孩子!” 第1162章 求你 智清嘲讽开口:“是啊,他很可怜,不知道叶少夫人愿不愿意为他报仇呢?” 只一句话就让她心口有些发紧,她用力咬了咬唇,片刻才凝声说道:“智清师父,我该抄经了,你赶紧回去吧!” 智清倒也没有纠缠,转身就快步离开。 自此到了夜里,叶少夫人就再也睡不安稳。 她的耳边总是传来嚶嚶嚶的哭声,吵得她难以安眠。 她叫来侍女陪著她一起往外查看,却始终没有寻到哭声的源头。 待她满脸疲惫的回到屋內,就看到放在床榻上的一张画像,不是萧昱是谁? 她知道是那个叫智清的小和尚在搞鬼! 她找到了住持,满脸恼怒的质问他:“智清小和尚在哪里?他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搅扰我?” 住持诧异开口:“我们佛寺根本就没有一个叫智清的小和尚,夫人是不是记错了?” 叶少夫人登时愣住,怎么可能? 她明明见过他啊! 她忐忑不安的回到屋內,並將房门从里到外拴死。 然而,她刚刚回头,就嚇得魂飞魄散。 那智清小和尚正明晃晃的坐在椅子上,笑容讥誚。 他慢悠悠开口:“听闻叶少夫人在寻找小僧?” 叶少夫人紧张不安,她咬牙呵斥:“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可知道擅闯我的房间是什么罪名?” 智清无奈嘆息:“叶少夫人,你如今陷入困境,我此番前来是帮你指点迷津的呀!” 叶少夫人毫不犹豫打断:“我不需要,你赶紧滚,不然,我就喊人了!” 智清面色突然变得冷厉起来,他哑声询问:“你不想见见你的姐姐吗?如果她知道当初萧昱向你求救,而你却没有帮他,她会不会怨恨你?” 叶少夫人浑身僵住,片刻才爭辩:“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她跌跌撞撞的坐在床榻上,就看到窗户旁边映照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絳儿,你让长姐好生失望,为何,为何你没能护好昱儿,我们母子俩好不甘啊!” 飘忽的声音砸进叶少夫人的耳朵,惊得她额上冷汗簌簌落下。 她著急开口:“长姐,对不起,我当时也是无能为力,林怡琬是我孩子们的救命恩人,我如何能对付她?” 那道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她该死,如果你现在不反击,你將落得跟我相同的下场,不但你会死,就连你的儿子们,也將死无全尸!” 此话诛心,叶少夫人顷刻间就变得情绪激动起来。 儿子是她的命! 尤其叶谦! 她迅速说道:“长姐,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我如今都已经躲到了佛寺,她还要把我怎样?” “她要抢走你的儿子们啊,如今,叶谦不是已经怨怪你了吗?絳儿,醒悟吧,杀了林怡琬,她就是一个祸乱盛朝的邪祟,她会掠夺走你所有最重要的东西!” 叶少夫人眼底瀰漫出浓烈的恨意,她用力握紧拳头重复著:“是,我要杀了林怡琬,我要杀了她!” 一道滚雷猛然炸响,她眼前的人影也隨著亮光消失不见。 叶少夫人两眼一翻昏迷过去,等她清醒,就已经是隔日的清晨。 外面走进来一个端著热水的小姑娘,正是温芙。 “夫人?你醒了?我来的时候看到你躺在地上,我很担心!”她那双关切的眼睛让叶少夫人心口泛起了暖意。 她拉住她的手道:“温芙,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姑娘,只是我儿没那个福分,不能娶你做我的儿媳妇,让你叫不了我一声母亲!” 温芙乖巧开口:“夫人,我和兄长感念你对我们的恩情,是你收留了我们,让我们能吃饱穿暖,我们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哪怕性命也在所不惜!” 叶少夫人脑子里面猛然迴荡出一句话,杀死林怡琬,她是罪魁祸首,不然,她会將你最看重的东西全都给抢走。 想到这里,她就气的心口发紧。 她飞快开口:“温芙,帮我收拾东西,我要返回国公府!” 温芙也没询问原因,只是手脚利落的忙活起来。 叶少夫人坐上马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凝神筹谋,她首先要做的是给新帝扫清障碍。 杀死萧瑞! 她回到国公府,就自称得了重病。 消息传进宫中,新帝萧凌携著皇后前来探望。 叶少夫人拉著他的手道:“皇上,臣妇最近夜不能寐,总能梦到你母亲和你弟弟,他们在控诉,总说不得安寧!” 萧凌点点头:“姨母莫要多思,不然,你这病会难以好转!” 叶少夫人哭著开口:“皇上,我们为她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让朝中命妇携带子女前去皇陵祭拜,唯有这样,才能消除她们留在世上的怨念!” 萧凌果断拒绝:“姨母,朕不能这么做,如果你依旧心神不寧,那就等你身体好了,在国公府为他们单独祈福就好!” 叶少夫人哑声爭辩:“他们的怨念又不在我的身上,我就算將命给了他们,他们也不会瞑目啊!” 萧凌凝眉看向她:“姨母?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叶少夫人几乎脱口而出:“是林怡琬!全都怪她,你母后和你弟弟的死,都是因为她!” 萧凌眼底闪过凛冽寒意,他冷声呵斥:“你休要胡说八道,他们的死都是咎由自取,你怎能恩將仇报,明明琬姑母救下了你的两个孩子,你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叶少夫人如何还能记住那些,她现在满脑子只有怨恨。 她咬牙说道:“皇上,你身为当朝九五之尊,你难道要大不孝吗?不报母仇弟仇,你能睡得安稳?” 萧凌猛然起身,转头就朝著外面快步走去。 叶少夫人焦灼大喊:“你站住,皇上,你只要不答应我的要求,你將来会永无寧日!” 萧凌来到门外,凝眉看著站在廊檐下的叶谦说道:“你母亲怎的去了佛寺一趟脑子却不清醒了?” 叶谦讥誚回答:“她逼得叶礼当著她的面捅了刀子还不够,还非要让咱们两个也跟著她一起疯癲!” 萧凌无奈嘆息:“把她看好,千万別让她跑出去闯祸!” 第1163章 心愿 叶谦点点头:“皇上放心,我不会让她生出事端的!” 萧凌带著皇后离开,而叶谦就推门走进叶少夫人的房间。 她急切询问:“皇上呢?” 叶谦冷漠回答:“回宫了!” 叶少夫人先是愣住,接著赤脚下地就要往外跑。 叶谦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难不成你非要让整个国公府再隨著你一起覆灭?” 叶少夫人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你姨母活著的时候待你不薄,你只记著林怡琬对你的接生之恩,却並不知道,如果没有你姨母,她如何会出手相救?” 叶谦捂著脸颊看她:“那又怎样,难道你想让我去给她报仇?凭什么?” 叶少夫人状若疯癲,她嘶声咒骂:“就凭著他抢走了你弟弟,就凭著她蛊惑了皇上,就凭著她如今名声斐然,就凭著她如今连我最爱的儿子也在为她抱不平!” 叶谦爭辩:“我没有为她抱不平,我站的是公理,娘亲,你莫要再执迷不悟,我求求你了,好好留在府里过日子不行吗?” 叶少夫人满目失望,她如今越发的不想收手。 既然全都不肯帮她,那她就蛰伏等待时机,终有一天,她要让林怡琬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她没再吭声,转身回到屋內。 此时林怡琬还並不知道国公府发生的变故,她正在照顾叶礼。 隨著他的身体好转,战义候府也开始热闹起来,几乎每天都像是在开宴会。 直到方少夫人殷悦找上门,她满目忧愁的说道:“琬琬,我婆母的身体不大好了,请你去看看她!” 林怡琬来到方家后宅,就听到方老夫人屋內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她担忧询问:“病了多久?” 殷悦愧疚开口:“之前我们都在宿州城,她是近来才给我们传信说生了病,想见见孩子们,你义兄就让我先带著孩子们匆匆返回,哪成想,刚进府就看到她在吐血,我真是嚇死了!” 林怡琬推门进屋,就看到白髮苍苍的方老夫人坐在床榻上,而方老將军正给她餵药。 两人听到动静齐齐回头,顿时露出慈爱的笑容:“琬琬,你来了?” 林怡琬迅速上前行礼:“是琬琬的错,没能及时来探望你们,甚至连义母生病都不知情!” 方老夫人连忙握住她的手:“你莫要自责,是我不许你义父去找你的,你事务繁忙,我不过是染了风寒而已,寻常郎中也能看!” 殷悦不由得开口:“母亲,你还瞒著琬琬,寻常病症会吐血吗?寻常病症你会把我跟孩子们都叫回来?” 看到她眼眶泛了红,方老夫人忍不住说道:“瞧瞧你,怎么还哭上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说完,还用力拽了一下方老將军的手臂。 方老將军这才说道:“莫要哭了,我跟你母亲都已经上了年纪,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我们都能坦然接受!” 殷悦没再吭声,只背过身去擦拭眼泪。 林怡琬连忙给方老夫人诊脉,確定她属实剩下的时日不多了。 她心口顿时疼起来,这小老太太,她怎么能把自己的病拖的这般严重? 许是看出了她的难过,方老夫人用力握住她的手安抚:“琬琬,其实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没有半点的遗憾!” 林怡琬很快收敛了情绪,她不能让方老夫人再反过来劝她。 她转头看向殷悦:“嫂嫂,让我大哥赶紧回来吧!” 听了这句话,殷悦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她立刻走出去,泪水也顷刻间夺眶而出。 她命人去给方清山送消息,而不远处传来一道担忧的声音:“母亲,我祖母的身体如何?琬姨说能治好吗?” 小少年方之舟大步而来,满目期盼的看著殷悦。 殷悦揉揉他的头:“你先进去看看你祖母,她很想你,多说些好话哄哄她明白吗?” 方之舟乖巧应了一声,这才快步走进屋內。 他率先恭敬行礼:“见过琬姨,见过祖父祖母!” 方老夫人顿时眉开眼笑:“之舟,祖母的乖孙,快来祖母的身边,让祖母看看你是不是长高了长壮了?” 方之舟认真回答:“祖母,我现在跟父亲在练武,我力气很大,能手提两桶水了呢!” 方老夫人眯眼夸讚:“哎吆,我的小之舟好厉害,你祖父像你这么小的时候,长枪都提不起来!” 方之舟看向方老將军:“祖父是不是?” 方老將军轻笑:“你祖母说的对,祖父小的时候,力气不足,经常被人欺负,是你祖母护著我!” 趁著祖孙三人说话,林怡琬就和殷悦悄悄退了出去。 她忧心忡忡的说道:“义母的病是肺腑顽疾,她是料想到治不好,所以才没有派人去找我,义父將她照料的很好,病程进展的很缓慢,只不过到了吐血这一层,你跟大哥就做好准备!” 殷悦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她对方老夫人的感情极其深厚,隨是婆母,但是如同亲母。 她小声啜泣:“怪我,不该留在宿州城,如果早早的带著孩子们回到她的身边,她的心情也能愉悦一些!” 林怡琬安抚:“这世上谁都没有前后眼,再说了,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只能坦然面对!” 殷悦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睛看著她:“琬琬,你能告诉我母亲还有多少日子吗?” 林怡琬晦涩回答:“半月!” 殷悦用力咬了咬牙,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此时站在门口的方老將军听的清清楚楚,他藏在袖子里面的拳头霍然握的死紧。 隔天,方清山返回將军府。 方老將军將战阎也叫了过来,他哑声说道:“这么多年,我征战沙场,属实对你们的母亲颇多歉疚!” 战阎宽慰他:“义母从来都没有责怪过你!” 方老將军苦笑一声:“是啊,她眼看著时日无多,我想带著她去边境走一遭,这一世她的心愿,要去我打仗的地方转转,顺便看看我盛朝美好河山!” 殷悦一时间接受不了,她这才刚回来,她还没有尽孝。 第1164章 拌嘴 方清山却能理解父亲的决定,他沉默片刻就说道:“我隨著爹娘一起!” 方老將军立刻拒绝:“不行,你身为宿州城指挥使,肩上责任重大,你岂能丟下满城的百姓隨著我们一起去游玩?” 方清山焦灼开口:“可我想陪著娘亲,我不能让她留有遗憾!” 方老將军嘆息:“她如今见到你这般出息有为,就已经没有半点的遗憾,她在这宅子里面困了大半生,是该將她带出去转转了!” 方清山再没吭声,眼眶却微微红了。 晚上,林怡琬將孩子们接过来,大家聚在一起吃了团圆饭。 战淼扑进方老夫人的怀里说话:“外祖母,你要去边境游玩的时候,记得给我摘好吃的野果子回来啊,我听哥哥说,可好吃了,比庄子里面摘的都甜呢!” 方老夫人不由得失笑:“你別听他瞎说,外祖母年轻的时候,也在边境待过,哪有什么香甜的野果子,吃进嘴里,泛著一股子的苦涩,尤其是那酸葡萄,能把大牙都给酸掉!” 战淼诧异爭辩:“可他明明说好吃!” 方老夫人解释:“那是因为边境苦寒,但凡吃的野果子里面的带了一点点的甜意,也会觉得好吃无比!” 战淼点点头:“那我就听明白了,野果子到底好不好吃,是根据生长环境来判定的对不对?” 方老夫人喜悦称讚:“我们喵儿真聪慧!” 战淼扑进她的怀里,她知道这次外祖母离开,就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她不捨得! 方老夫人同样是难过,可她也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她眸光眷恋的看著屋內诸人道:“我很开心能跟你们这么告別,这样,留在我心里的只有喜悦和欣慰!” 殷悦牵著孩子们的手站在旁边,眼泪几乎是汹涌而落。 刚刚会走路的方之珠还不懂得离別意味著什么,她只是衝著方老夫人扎撒起胳膊,求她抱抱。 方老夫人將她接在怀里,她就亲了她满脸的口水。 她小嘴还不断嘟囔:“祖,祖母!” 方老夫人震惊说道:“哎吆,我们珠儿会说话了?还能叫祖母了?可真让祖母开心!” 殷之珠小胳膊搂住她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撒开。 饶是方老夫人早就做好了离別的准备,此刻也忍不住落下泪水。 她捨不得! 然而人生在世,终有一別! 她握了握殷之珠的小手,抬眸看向眾人:“边境是我嚮往的地方,我身为盛朝女將军,就该再回到那里去,待我离开之后,你们莫要悲伤,因为我此生已经没有半点的遗憾!” “是!”眾人齐声应下。 隔天清晨,方老夫人就和方老將军离开了京城。 偌大的將军府空下来,殷悦哭的不能自已。 她自然不能再跟隨方清山前去宿州城,她要带著孩子们留在將军府。 殷之珠年纪小,还不懂得离別的滋味。 她只会跟在战淼后面吵著要吃,像个小尾巴似的。 林怡琬拿了锦帕帮著殷悦擦拭眼泪,她柔声安抚:“义母是去圆梦了,咱们应该为她感到开心!” 殷悦哑声说道:“终归是不舍,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眷恋,是啊,再没有可爱的小老太太替她撑腰了。 忧伤的情绪並没有持续多久,就到了盛京城冬日一年一度的狩猎大赛了。 由於萧瑞和战家几个小子跟皇上年纪相当,所以他们全都被点名前去参加比赛。 战轩也不例外,哪怕他其实更想留在府里照顾叶礼。 林怡琬为孩子们准备衣裳,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寧。 战阎看出她精神不济,就温声询问:“怎么了?你是不想让孩子们去参加这次的比赛吗?” 林怡琬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口乱跳的厉害,往常是没有过的,怕他们会在猎场中遇到危险!” 战阎安抚:“別怕,猎场周遭有御林军守护,而且,我已经叮嘱萧瑞他们,不许往密林里面跑,战家的孩子们,不用掐尖,以免被人詬病!” 林怡琬面色终於和缓不少,她就知道战阎想的周到。 眾人乘坐马车来到京郊猎场,战淼就和战青柠乖巧的待在营帐周遭玩耍。 萧瑞称病跟在她们身边,却遭了別人的嘲笑。 这时候一名身穿锦衣的少年满脸不屑的走到萧瑞面前说道:“你是不是男人?怎么只敢躲在女人的背后?” 萧瑞並没有动怒,他早就得了母亲和长姐的提醒,凡事要懂得隱忍,绝不能让离王府成为眾矢之的。 他慢悠悠开口:“躲在女人背后怎么了?你的生命还是女人给的呢,你敢说你不是你母亲生出来的?” “你!”锦衣少年气的扬起巴掌就要打他。 这时候有人衝过来阻拦:“陈四方,你连离王府的小公子也敢惹,你不要命了啊?” 陈四方瞪著眼睛反驳:“我就瞧不起他,別人都去打猎了,怎么他就不去?就连皇上都进了密林,难道他比皇上还娇贵不成?” 萧瑞面色骤变,他没想到陈四方竟然会拿他跟皇上做比较,这显然是会引起別人的误会。 果然,周遭少年看向他的眼神带了一丝审视。 陈四方得意的扬起下巴,他轻蔑质问:“萧瑞,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 萧瑞毫不犹豫反驳:“我没有,我的身体並不娇贵,但是我之前他给皇上割过心头肉,根本就没有力气狩猎,就连皇上都没有强迫我什么,你竟然大放厥词,还是说,你们陈家,竟是要替皇上发號施令?” 陈四方嚇得脸都白了,他自以为得了理,能把萧瑞给逼得接受挑战进入密林,但是现在,他却被反唇相讥。 他下意识惶恐开口:“你別胡乱污衊陈家,我们陈家如何敢对皇上不敬?” 萧瑞淡声说道:“想你们也不敢,陈家是朝廷新贵,你父亲身为当朝户部尚书,最是彬彬有礼,如何能教出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子?” 第1165章 狂妄 陈四方愤怒呵斥;“你骂谁狂妄?” 萧瑞嘲讽开口:“在场之人谁在叫囂?” 陈四方气的心口不断起伏,他用力夹了夹马腹喊道:“有本事,你跟我上马一战,总耍嘴皮子算什么能耐?” 萧瑞镇定自若的摇摇头:“不,本公子不逞匹夫之勇!” 陈四方奈何不得他,只能气呼呼的打马离开。 萧瑞看著他的背影,英俊的小脸上闪过一抹疑惑。 平日里他跟陈四方接触不多,为何他刚上来就向他发难? 父王经常教导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陈四方的行径太过於反常,让他不得不提起戒备。 恰在此时,战青柠和战淼被几个贵女给请走了,整个营帐周遭就只剩下他自己。 就在他打算回去看会书的时候,不远处跑来一名面色焦灼的小侍女。 她急切开口:“瑞公子,战淼姑娘和陈四方起了爭执,请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萧瑞登时愣住,又是陈四方,他怎么招惹上了喵儿? 他下意识跟上侍女的脚步,但是片刻之后,他立即就冷静下来。 他凝眉询问:“你是谁?” 侍女连忙回答;“奴婢是柳阳伯府安小姐身边的侍女,奴婢叫红儿!” 萧瑞对柳阳伯府有所了解,来自地方世家,因为出了一个安旭言任工部尚书才举家搬迁到京城。 他没再追问,脚步不停地隨著侍女来到一处隱蔽的密林。 他看到不远处的確有人在爭执,然而並不是战淼和陈四方,而是他自己? 怎会? 他面色骤变,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朝著那边冲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陈四方猛然被人推搡了一下。 萧瑞瞳孔剧烈收缩,原来两人站立的地方,竟然是悬崖。 眼看著陈四方就要跌下去,他一个箭步就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 而此时另一个和他衣服相似,样貌相似的人竟是钻入密林再也不见了踪影。 陈四方整个人悬空,他看清楚萧瑞样貌的时候,下意识破口大骂:“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怎的如此狠毒,我明明已经知错,想要向你赔礼道歉,你竟是要把我直接给推下悬崖!” (请记住 读小说上 101 看书网,101????????????.??????超省心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萧瑞立刻打断:“你闭嘴,你看清楚一些,到底是不是我推的你!” 陈四方直接气笑了:“你以为我眼瞎,还认不出你来吗?而且,还是你把我约到这悬崖边上来的,你这个恶毒的杀人犯!” 萧瑞顿时明白了,是有人冒充了他在人前將陈四方约到此处,然后再把他推下悬崖,这样就能嫁祸到自己的身上。 真是好诡诈的心思啊! 到底是谁? 容不得他多想,他耳边已经传来陈四方的哭声:“我快没力气了,萧瑞,你可千万別撒手啊,求求你了!” 萧瑞用力闭了闭眼,他咬牙呵斥:“闭嘴,我也撑不了多久,若是没人来救,咱俩都要摔到悬崖底下成肉酱!” 陈四方似乎想到了那样的可怖场景,他声音越发的悽厉:“我不想死,更不想成为肉酱,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呀!” 萧瑞死死抓住他的手腕,能感受到自己的手指都快要断掉了。 他如今只盼著救兵赶紧前来,不然,他指不定真得跟陈四方死无葬身之地。 偏偏陈四方还聒噪的很,他一边哭,一边骂骂咧咧。 直到不远处传来战淼担忧的声音:“瑞舅舅在那边!” 率先跑过来的是紫儿,她抓住陈四方的胳膊,將他整个提了上来。 萧瑞手指已经被磨出鲜血,但是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半点疼痛,他只是庆幸活下来了。 战淼心疼询问他:“瑞舅舅,你怎么样?” 萧瑞喘了一口气道:“无碍,不过是些皮肉伤罢了!” 战淼看到他手指已经血肉模糊,顿时红了眼眶。 她愤怒瞪向陈四方:“你自己找死,做什么要拉上我瑞舅舅?都是你害得他受伤流血!” 陈四方心虚爭辩:“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一个跟你瑞舅舅长的相似的人將我推下悬崖的,我也冤枉啊!” 战淼登时愣住:“怎会有跟瑞舅舅长的模样相似的人?” 陈四方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问问別人,他当著眾人的面把我叫到这边来的!” 萧瑞开口解释:“定然是有人冒充了我想要杀死他再嫁祸到我的身上,只不过我动作快,把陈四方给及时拉住,破坏了他的计划!” 紫儿满目警惕的环顾周遭,她沉声提醒:“公子,咱们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不远处有不少恶狼朝著这边扑了过来。 战淼嚇得嘶声大叫:“怎会有这么多的狼?” 萧瑞也十分震惊,明明猎场都被御林军给清理过,尤其是外围,更不可能有这么多凶猛恶兽。 陈四方嚇破了胆,他崩溃大喊:“快逃,这么多恶狼会把咱们啃的骨头渣都剩不下的!” 他转身就逃,却被紫儿一把抓住了衣领。 她厉声提醒:“快上树,你的速度不及它,很快就能被它们追上!” 陈四方使出浑身解数往高树上爬,而紫儿就提著萧瑞和战淼也跃上了树端。 恶狼一时间失去目標,顿时气的团团转。 它们先是在树下不断徘徊,接著竟是用身体狠狠撞击起树身。 陈四方几乎都要抱不稳,他精神有些鬆懈,身体不由自主的就要往下滑落。 他感受到恶狼鼻孔里面喷出来的热气,顿时嚇得直接尿了裤子。 恶狼下意识避开,他得了机会连忙手脚並用的继续往上攀爬。 待確定恶狼够不到他的屁股之后,他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满目慌乱的看向躲在不远处的萧瑞:“咱们就这么跟这群恶兽乾耗著吗?我双手快要没力气了,我要是掉下去可如何是好?” 萧瑞挑眉:“你不是很厉害?” 陈四方下意识反驳:“我也没见过这么多恶狼啊,一个个张著血盆大口,我身上这点肉,怕是都不够它们塞牙缝的!” 他话音刚落,他抱著的那棵高树就突然剧烈摇晃了一下。 第1166章 嚇疯 “嘭!”陈四方的大腚直接砸在一只恶狼脑袋上,疼的它发出嗷呜怒叫。 眼看著它就要跳起来攻击陈四方,紫儿迅速甩出绳索:“快,抓住!” 陈四方及时抓紧,直接被拽到萧瑞身边。 他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眼泪也夺眶而出。 不是嚇得,而是高兴得! 他用力抱住萧瑞的胳膊道:“我真是快要嚇死了,你们可不能丟下我!” 萧瑞凝眉看向他:“少套近乎,你先来说说,是谁让你挑衅我的,我跟你並不熟悉,你怎么就非要找我的麻烦?” 陈四方面上闪过心虚,他下意识否认:“没谁,是我自己想要去找你比试的!” 萧瑞才不相信他的鬼话,他向来就明白无风不起浪。 他沉声说道:“待会这棵大树保不住的时候,紫儿姐姐別管他死活,你只把我跟喵儿带走就行!” 紫儿应声:“是!” 陈四方顿时骇的魂飞魄散,他著急开口:“別啊,我说还不行?是我想得到温芙姑娘的一个荷包,所以才向她保证一定能成为此次狩猎大赛的最强者,她说我不能挑战皇帝,就只能挑战你!” 萧瑞眨眨眼睛,温芙姑娘?好似听说过她的名字。 但是想不起她是谁。 战淼就连忙提醒:“瑞舅舅,是叶礼哥哥的未婚妻!” 萧瑞顿时记起来了,原来是叶国公府的人。 想必她的背后就是叶少夫人! 紫儿也想明白了,她凝眉说道:“叶少夫人让温芙暗中挑拨离王府和陈家的关係,只怕那个冒充你的人,也跟她有关!” 萧瑞点点头:“待咱们脱险之后,定然要將这件事情告诉我长姐,由她定夺!” 此时林怡琬等人已经知道战淼和萧瑞进了密林,她带人迅速搜找。 直到耳边传来陈四方的呼救声,她们才看到被恶狼围困的几人。 林怡琬命人射杀恶狼,这才把他们从树上接下来。 陈四方连滚带爬的扑进陈夫人的怀里,他哭著说道:“娘亲,儿子险些就见不到你了!” 陈夫人伸手捧著他的脸来回查看,確定並无大碍之后,这才厉声呵斥:“谁让你乱跑的?我不是嘱咐过你,不许你逞能,你怎么非不听?你若是被恶狼咬死,你让我如何活?” 陈四方小声咕噥:“我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的面前吗?” 就在母子两人说话的功夫,紫儿已经把事情始末告知林怡琬。 她面色凝重的走到陈夫人面前道:“陈夫人,你最近可见过叶少夫人?” 陈夫人面上登时闪过一抹惊讶,她不解说道:“我跟叶国公府比邻而居,相互之间有来往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林怡琬点点头:“是没什么问题,可是令公子受了温芙的教唆挑衅萧瑞,这才导致自己入了险境!” 陈夫人颤声囁嚅:“温芙?怎会?” 陈四方委屈开口:“娘亲,我想得到温芙姑娘亲手做的荷包,所以才答应她的要求挑战离王府的小公子,我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陈夫人气的眼泪都快要涌出来,她抬手狠狠掐了一下陈四方:“你怎的这般不知道轻重?离王府的小公子也是你能挑战的吗?” 她快步走到林怡琬面前开口:“侯夫人,你莫要跟我那个蠢儿一般见识,回去之后,我会狠狠教训他的!” 林怡琬垂眸打量著陈夫人,她面色苍白不安,似乎很惧怕她。 沉默片刻,她才不动声色的说道:“陈夫人言重了,孩子们之间的玩闹,属实不值得一提,你莫要往心里去!” 陈夫人听了她的这句话,这才偷偷鬆了一口气。 她转身就拖著陈四方快步离开,再没有回头。 这时候紫儿压低声音提醒:“夫人,我觉得陈夫人还有所隱瞒,她看上去很慌乱!” 林怡琬眉心紧紧拧在一起,她此时有些后怕,幸好她带人赶来及时,不然,凭著紫儿一人根本就无法护住萧瑞和战淼。 好一个不知死活的叶少夫人! 她绝不会放过! 她再没迟疑,立刻带著紫儿赶去叶国公府。 此时叶少夫人正在面色焦灼的等待消息,她来回踱著步,一颗心噗通噗通狂跳。 外面陡然响起繁杂的脚步声,她精神一震,迅速迎了出去。 映入眼帘的是管事嬤嬤慌乱的神情,她急切开口:“夫人,离王府的小公子毫髮无损,甚至连陈小公子都无碍,如今侯夫人林怡琬已经怀疑到你了,她正来国公府要找你算帐!” 叶少夫人气的面色铁青,她恼怒咒骂:“陈四方那个蠢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不敢再留温芙了,迅速命人將她给送走。 几乎是她前脚离开,后脚国公府的大门就被林怡琬给敲响了。 叶少夫人稳定了心神出去迎客,她一副疏离冷漠的模样。 她凝声询问:“不知道侯夫人来我国公府是有何事?” 林怡琬开门见山的回答:“找温芙,陈小公子受了她的教唆去挑衅辱骂我弟弟,害的两人险些葬身狼腹,我须得找她问个清楚!” 叶少夫人装出茫然的神情:“有这回事?侯夫人会不会偏听偏信了?芙儿她天真善良,如何去教唆別人?” 林怡琬不耐打断:“她做没做过,將她叫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叶少夫人晦涩开口:“只怕侯夫人要白跑一趟了,因为叶礼伤了她的心,所以她昨天就离开国公府,至於去向,並没有告知我!” 林怡琬唇角勾起嘲讽的笑容,她眯眼说道:“看来,叶少夫人是不想把她交出来了?” 叶少夫人连忙否认:“不是我不肯交,而是我实在是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我只知道她在京城还有一个兄长,还请侯夫人莫要刻意为难我!” 事到如今,她已经跟林怡琬撕破脸皮。 言语之间,已经多了针锋相对的意味。 林怡琬倒也没有恼怒,她能看的出来,叶少夫人既然如此镇定,那么温芙的確已经离开了国公府。 她淡漠开口:“既然如此,那我就再去別的地方找人,若是叶少夫人有她的消息,记得命人提醒我一声!” 第1167章 怕她 叶少夫人下意识回答:“好,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侯夫人的!” 林怡琬转身快步离开,眼底凛冽翻涌。 叶少夫人直到她的背影消失,这才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她实在是有些心虚! 她太明白林怡琬狠辣的手段,生怕她会突然发难。 幸好她只是衝著温芙来的! 她讥誚呢喃:“林怡琬,你肯定找不到温芙的,她將会是一条蛰伏在暗处的毒蛇,隨时趁著你不备跳出来咬你们一口,让你们永无寧日!” 她相信智清小和尚能將温芙藏好,因为他无所不能。 然而,她並不知道,林怡琬从叶国公府离开之后,就直接去了隔壁陈家。 她命人搜查院子,直接把刚刚赶回来的陈夫人给嚇了一跳。 她震惊询问:“侯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为何要搜查我们陈府?” 林怡琬淡声说道:“温芙不知去向,未免她继续祸害陈小公子,所以我要將她给抓走以绝后患,陈夫人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陈夫人面色复杂难看,她实在是找不出合適的理由阻拦林怡琬搜府。 就在她踌躇的当口,陈四方的院子传来一声悽厉的惨叫。 紧接著满身狼狈的温芙就被拖了出来,她哭著哀求:“陈夫人快救救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让他们把我给抓走?” 林怡琬凝眉质问:“你什么都没有做?难道是陈四方故意要挑衅我弟弟的?” 温芙还不及爭辩,陈夫人就衝过去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我还当你是个好的,原来竟是个惹祸精,你到底是何居心来坑骗我儿?” 温芙哭著摇头:“我没有,我是冤枉的,是他自己擅做主张,我根本就什么都没有说!” 陈夫人没有理会她,而是转头看向林怡琬:“侯夫人,你快些把她给带走,我儿向来胆小懦弱,都是被她给教坏的不守规矩了!” 林怡琬点点头:“多谢陈夫人明事理!” 她將温芙带上马车,她嚇得浑身瑟瑟发抖。 林怡琬沉声询问:“智清藏在何处?在猎场,是不是他冒充了萧瑞,妄图將陈四方推下悬崖?” 温芙猛然抬头,她无法置信的询问:“你,你怎么知道?” 林怡琬冷笑一声:“我还知道他就是你的兄长,温芙,你以为你们两人能上躥下跳的瞒天过海?” 温芙用力咬著牙说道:“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怡琬嘲讽开口:“看来,你还挺倔强,只不过,落到我的手里,我会把你的反骨一根根全都掰断!” 她旋即扬声吩咐:“把温芙送去猎场!” 夜幕降临,林怡琬將温芙绑在了一棵大树上。 她身上被划出伤口,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林怡琬站在不远处道:“是不是密林的恶兽都会循著鲜血的气味找过来,到时候你温芙就是任由它们撕咬的猎物啊!” 温芙嚇得浑身剧烈颤抖,她哭著开口:“你不能这么残忍,我的父亲是护国公麾下,我和兄长是良將遗孤!”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良將遗孤就能隨意害人吗?如果我没有带兵及时赶到,死在恶兽嘴里的就是我弟弟和我的女儿!” 温芙依旧否认:“不是我,我没有教唆陈四方,你为什么不处置他,就因为他是权贵?” 林怡琬冷声说道:“死到临头,你还敢挑拨,看来,得给你些苦头吃了!” 她挥了挥手,就有一只恶狼被紫儿从布袋里面丟出来。 恶狼立刻就闻到了血腥味,它毫不犹豫的朝著温芙扑了过来。 “啊!”温芙的脚踝被咬住,她疼的嘶声哀叫。 她的骨头被恶狼嚼的嘎吱做响,她几乎要晕过去。 林怡琬迅速命人將恶狼用绳索给拖走,並用冷水將温芙给弄的意识清醒。 她哑声说道:“是我做的,全都是我做的,我求求你,给我个痛快,让我死吧!” 林怡琬逼近了她:“说,智清在何处?” 温芙摇摇头:“没有智清,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林怡琬霍地笑起来:“温芙,想必他绝不会见死不救吧?你都被伤成这般模样了,你以为他还能藏的安稳?” 温芙惊恐开口:“不,和他没有关係,都是我做的!” 林怡琬厉声命令:“紫儿,继续放狼咬她!” 隨著她的声音落下,一个人影猛然从暗处走了出来,他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开口:“住手,你不是要找我吗?你莫要再伤她!” 黑衣少年站在篝火旁边,满脸憎恨。 温芙大声哭起来:“兄长,你別管我,我的腿已经被咬断了,我活著还有什么意思?你赶紧跑,绝不能落到她的手中!” 智清心疼的看著她,藏在袖子里面的拳头也霍然握紧。 他哑声说道:“芙儿,对不起,我原本说过,不许你卷进来,你偏不听,如今伤成这般模样,你让我如何跟九泉之下的爹娘交代?” 温芙泣不成声,她试图挣脱绳索的束缚。 林怡琬轻蔑开口:“好一副兄妹情深的场景啊,若不是知晓你们做出来的那些恶毒事情,我倒是像极了十恶不赦之徒!” 智清愤怒瞪向她:“你就是魔鬼,是你害死的二皇子萧昱,你手上沾染了那么多人命,你就不怕半夜他们化成厉鬼全都找你报仇吗?” 林怡琬慢悠悠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著他道:“你刚刚不都说了,我就是魔鬼,魔鬼如何害怕报仇?但凡谁来,我都会让他们魂飞湮灭!” 智清惊得浑身打了个激灵,他自认为自己手段已经够狠辣的了,但是在真正面对林怡琬的时候,他下意识生出了一丝惧怕。 他用力摇了摇头,不,不该是这样的! 他绝不能怕她! 电光火石之间,他趁著林怡琬不备,迅速拿出锋利的匕首朝著她腹部狠狠刺下。 只是在他脑海中演练过无数次的场景,他相信定然会一击必中。 他之所以会走出来,也存的就是跟她一起同归於尽的想法。 他唇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他咬牙说道:“林怡琬,我就是萧昱派来的勾魂使者,我就不信以命换命,你还不死!” 第1168章 不要 不远处传来温芙惊恐的哭喊:“兄长,不要!” “噗!”隨著一阵闷响传来,智清猛然低头就看到有长剑將自己整个给刺穿了。 他万万没想到战阎会突然出现將林怡琬整个护住,並將他手中的长剑狠狠刺进了他的心口。 他艰难张开嘴巴,鲜血旋即狂涌而出。 他悲愤呢喃:“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依旧没有把你杀死?” 战阎抬脚將他踹翻在地上,面色冷厉的开口;“因为你愚蠢,你有什么资格替別人復仇?那些人的死全都是咎由自取,跟琬琬没有半点关係,你也和他们一样!” 智清带血的手指抓住战阎的锦袍祈求:“放过我妹妹,她是无辜的,她很可怜,求求你们高抬贵手!” 温芙嘶声大喊:“兄长,你死了,我如何能独活,我的腿都断了,不想在这个世上苟延残喘!” 智清艰难抬起脑袋看她一眼:“芙儿,莫要固执!” 温芙衝著林怡琬说道:“杀了我,你不是杀人如麻?你手上也不介意再多一条人命吧?” 战阎瞳孔剧烈收缩,他猛然拔下刺在智清腹部的长剑,直接朝著温芙的方向甩了过去。 “噗!”锋利的长剑刺进她的咽喉,將她满脸的挑衅神情给定住。 战阎冷声说道:“你们兄妹化成厉鬼就来找我,本候从战场上尸山血海杀出来,岂会害怕你们这些魑魅魍魎?” 智清牙齿咬的嘎吱嘎吱做响,他猛然支起脑袋,艰难的朝著温芙的方向爬了过去。 战阎也没有阻止他,任由他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智清气息微弱,却靠著意志力爬到了温芙的面前,他强撑著站起来,双手猛然就用力抱住了温芙。 他眸光渐渐变得温柔,他低声说道:“妹妹別怕,兄长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黄泉路上我跟你作伴,绝不能让你寂寞!” 他脑袋一歪,彻底就没了气息。 战阎冷眼旁观,他转头吩咐影魂:“將他们兄妹埋葬在一起吧!” 他们固然可恨,但是人死恨消。 他不能在死后再为难他们! 夫妻两人回到战义候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叶礼被战轩搀扶著前来询问温芙的情况,他愧疚开口:“都怪我,是我把灾厄带进侯府的,温芙原本该记恨的是我!” 林怡琬开导他:“你莫要自责,他们兄妹要替萧昱报仇,跟你定亲,进入国公府,不过是他们筹谋的一个阶梯而已!” 战轩咬牙说道:“没想到萧昱死了那么久,竟然还阴魂不散,若不是他自己作死,他如何又落得那样的下场!” 林怡琬提醒:“轩儿莫要这么说,萧昱已死,別再议论他的是非,终究智清和温芙都付出了巨大代价!” 战轩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叶礼,他低声咕噥:“只怕有人不会善罢甘休!” 叶礼浑身颤了颤,良久才呢喃:“轩老大,夜深了,我们莫要在这里打扰了!” 战轩伸手扶住他,两人告退离开。 叶礼躺在床榻上的时候,却怎么也睡不著。 他认为战轩说的没错,他的母亲,必然不会消停的。 她会怎么做呢? 此时叶国公府,叶少夫人將满桌的茶盏全都狠狠推落到地上。 她形若癲狂! 侍女从外面走进来规劝:“夫人,不管如何,此事没有牵扯到你的身上,就已经是万幸!” 叶少夫人咬牙反驳:“我如何能甘心?搭上温芙和智清的命都没让林怡琬有半点的损伤,她凭什么?” 侍女慌乱提醒:“夫人,你小点声,莫要让大公子听到,他会生气的!” 听她提起叶谦,叶少夫人脸上的怒意消散不少。 沉默片刻,她才缓缓开口:“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为了能把林怡琬母子引进陷阱里面来,就只能对他下手了!” 侍女无法置信的看著她:“夫人,大公子可是你的依靠啊,你怎能用他来做筏子?” 叶少夫人毫不犹豫打断:“住口,他是我的儿子,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必须照做,再说了,我又不会真害他,不过只是利用他把林怡琬引进国公府而已!” 侍女被她眼底的杀意嚇得后颈发凉,她用力咬了咬唇,终究一句话都没敢再往外说。 叶少夫人想到就做,她立刻偷偷出府去了一家药堂。 她找到郎中,从他手中高价买回一种可以让人渐渐虚弱没有力气的毒药。 由於她带著蒙面,所以郎中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身份。 她匆匆回到国公府,並赶去小厨房亲手给叶谦熬了一锅香气四溢的鲜鸡汤。 叶谦看著她亲手端来的时候,还有些意外。 他凝眉询问:“这么晚了,为何要来送鸡汤?” 叶少夫人满目幽怨的开口:“娘亲想要对你好还不行吗?娘亲如今就只剩下你可以依靠,娘亲心疼你熬夜苦读!” 没有人比她更加了解这个儿子,他最是心软听话。 只要她哭一哭,说一些討好的话,他就会鬆动原谅。 果然,叶谦面色缓和不少。 他伸手接过鸡汤道:“母亲辛苦了,只是以后这些事情不必亲自去做,府里有僕妇嬤嬤,她们都能替你分忧!” 叶少夫人的泪水適时落下,她悲戚呜咽:“阿谦,娘亲不能再失去你了!” 叶谦眼底闪过剧烈挣扎,片刻才將汤碗放到桌子上道:“儿子不是好端端的站在母亲面前吗?你莫要胡思乱想!” 叶少夫人下意识拧了拧眉心,她诧异询问:“阿谦,你怎么不喝?” 叶谦解释:“我晚膳用的多了一些,如今胃口还撑著,稍等片刻再喝也是一样的!” 叶少夫人立刻摇头:“不行,鸡汤就得趁热喝的,若是放凉了,味道就会差了不少,会影响你口感!”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面上的急迫一闪即逝。 若是从前,叶谦必然会遵从她的命令。 可现在,他心头已经起了怀疑。 他想不明白母亲为何突然要亲自送来一碗鸡汤,她到底是真的是为了他身体好,还是另有所图? 第1169章 所图 思及此,他的眼底就闪过凛冽寒意。 片刻,他才无奈开口:“好,我喝还不行吗?” 叶少夫人这才眯眼笑起来:“阿谦最乖了,娘亲亲手给你熬的鸡汤,你可得要喝的乾乾净净,一滴都不许剩!” 叶谦真的喝完了,他还用锦帕擦了擦嘴。 叶少夫人满脸喜悦的端起汤碗道:“娘亲不打扰你读书了,你要早点睡,可千万別太熬夜!” 说完,她就转身匆匆离开。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叶谦才將嘴里的那口鸡汤吐出水碗里面。 他哑声说道:“来人!” 他的贴身小廝从外面走进来道:“大公子,有什么吩咐?” 叶谦將手里的汤碗递给他:“你跑一趟林府,去找林老太医,让他验一验这鸡汤有没有毒!” 小廝不敢怠慢,立刻应声离开。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叶谦才低声囁嚅:“娘亲,千万別让我猜对,那样,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了!” 不多时,小廝就面色凝重的匆匆返回。 他將汤碗还给叶谦道:“大公子,林老太医说这汤碗里面放了毒药,虽然不致命,但是会让你的身体会变得十分虚弱,他问你喝下多少,须得儘快服下解药,不然,对肺腑会造成严重损伤!” 看到递过来的解药,叶谦一双眼眸骤然变得复杂。 亲生母亲要害他,而外人,却顾及他的命,竟是毫无保留的將解药给直接送来。 谁善谁恶,当下立判。 他立即服下解药,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一片冷漠。 他会如愿发作,他倒是要看看那个狠毒的女人要利用他做什么? 清晨,往常最是勤勉的他却臥了床。 他没有亲自去给叶少夫人请安,因为他体力不济。 叶少夫人满脸焦灼的前来探望他,並请了郎中进府诊脉。 郎中查不出端倪,只开些並不管用的汤药就告辞离开。 又过了两天,叶谦病的越发严重。 叶少夫人整天以泪洗面,她哭著说道:“阿谦,你不能有事,你是母亲的心头肉!” 叶谦心里嗤笑:“是要下毒的心头肉吗?在这世上,虎毒都还不食子,可你做为母亲,竟然亲手下毒!” 但是面上却颤声安抚:“娘亲別怕,儿子会好起来的,儿子是你的依靠,如何就被一场小病给打倒?” 叶少夫人擦著眼泪道:“外头那些庸医治不好你,我这就进宫去请太医,他们的医术高超,肯定能查清你的病因!” 叶谦拦不住她,只能任由她去找皇上。 很快,她带回几名太医。 只不过他们的说辞跟外面的郎中也差不多,都说叶谦身体无碍。 叶少夫人哭著质问:“既然无碍,为何他会没有半点的力气,如今是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了,这难道要让他活活饿死?” 太医们面面相覷,片刻才提醒:“要不叶少夫人去请侯夫人吧,她见识广,应该能查出大公子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叶谦下意识开口:“不用了,多谢诸位,劳烦母亲先將他们给送走吧!” 他背过身去,不再理会眾人。 叶少夫人只得將他们送出去,他们欲言又止。 叶少夫人无奈开口:“我儿倔强,我会劝劝他的!” 为首之人这才说道:“大公子才华横溢,在书院的成绩很好,將来必然是朝廷栋樑,还请夫人务必要劝说他,莫要再耽搁下去!” 叶少夫人点点头:“我明白的,作为他的母亲,我也希望他能儘快恢復健康!” 送走几位太医之后,叶少夫人这才面色忧愁的来到叶谦面前。 她试探著开口:“要不,母亲去一趟战义候府?” 叶谦毫不犹豫打断:“不必,母亲无需为难自己,既然这么多医者都说我无碍,那么定然我的身体的確没问题,我兴许只是太累了,等明天我就可以起床继续读书了!” 叶少夫人见他態度坚决,也没再劝。 她起身走出房间,衝著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侍女出府去抓药,將叶谦重病的消息宣扬的到处皆知。 最先听到的是战淼,她只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之前叶谦还好好的,还去参加狩猎大赛了呢。 她从书院回去就去找战轩,她大声询问:“二哥,你听说叶谦重病的传言了吗?” 战轩正在给叶礼餵药的手指一颤,直接撒了他满身。 他也顾不得擦拭,立刻焦灼追问:“你哪里得来的消息?可靠吗?” 战淼皱眉回答:“当然可靠,外面都传遍了,还有人说他病的快死了,就连宫里的太医都治不好他的病!” 叶礼面色苍白的提醒:“轩老大,去问问大哥,大哥跟他在一起读书,应该最了解他的近况!” 战轩连忙安抚:“好,你先別著急,我这就去找大哥打听!” 说完,他就匆匆跑走。 战淼柔声安抚叶礼:“若是消息是真的,你也不用紧张,可以让我母亲去看看他!” 叶礼有些心神不寧,他想要儘快见到大哥。 不多时,战轩紧紧拧著眉心返回。 他哑声说道:“大哥说叶谦派人跟院长请了假,归期不定,他自狩猎大赛之后,再也就没见过他!” 叶礼如何还能受得住,他挣扎著起身就要往外走。 战轩迅速拿了大氅披在他的身上:“叶礼,你要冷静,你真想去国公府吗?你不要忘了,那个女人还在!” 叶礼眼泪落下来:“我不能因为她就不见我大哥了,明明他之前还好端端的,如何就染了重病?” 战轩用力握住他的手:“让我去可以吗?你如今伤势还没完全恢復,根本就受不住半点的打击!” 叶礼倔强摇头:“不,我必须亲眼看到大哥才能放心,轩老大,求你了,让我去吧!” 战轩不忍心再阻拦他,只能扶著他坐上马车。 两人来到国公府,倒是没有被人阻拦。 叶少夫人很识趣,她似乎希望叶礼能再回到国公府。 叶礼见到叶谦的时候,他正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他颤声呼喊:“大哥,你怎么了?” 第1170章 差错 叶谦猛然睁开眼睛,沉默片刻,他就不满询问:“谁让你来的?你不是说再也不会踏进国公府半步了吗?” 战轩皱眉反驳:“叶谦,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叶礼得知你生病之后,十分难过,他很在意你!” 叶谦毫不犹豫懟回去:“我教训我弟,跟你有什么关係?你莫要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多管閒事!” “你!”战轩气的握紧拳头就要去打他。 叶礼下意识阻拦:“轩老大,你別这样!” 战轩咬牙开口:“要我看,他哪里是重病,他纯纯是吃饱了撑得!” 叶礼立刻说道:“你先出去,我跟我大哥单独说几句话!” 看到他那双染满祈求的眼睛,战轩脸上的怒火顷刻间消散。 他转身快步离开,就看到不远处站著一名探头探脑的侍女,他没好气的吼:“主子们的热闹也敢瞧,信不信小爷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当球踢?” 侍女嚇得缩了缩脖子,连忙跑回去给叶少夫人稟报。 她听到之后嗤之以鼻:“林怡琬,还以为你能把儿子给养的多好,却没想到竟是这般粗鲁噁心!” 侍女担忧开口:“战二公子像个门神那般在外面守著,奴婢听不到里面的交谈了!” 叶少夫人摆摆手:“不必刻意去听,有那个不孝子在,林怡琬必然会登门的,到时候,就是她的死期!” 此时,屋內叶礼正满目愕然的看著来回踱步的叶谦:“不是说你走不动道?我怎么瞧著你手脚还挺利索?” (请记住 读好书选 101 看书网,??????????????????.??????超讚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叶谦冷哼:“我装的,不然如何能骗得过母亲?” 叶礼诧异询问:“骗她?你为何要这么做?” 叶谦无奈嘆息:“她利用我做诱饵,打算把侯夫人和你引进国公府,然后再將你们一网打尽!” 叶礼登时惊出满身的冷汗,他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丧心病款到这种地步。 仇恨真的让人面目狰狞! 她打算一个儿子都不要了吗? 看出叶礼面上的疑惑,叶谦咬牙说道:“我看她是得了失心疯,她如今只被她脑子里面的不甘所支配,给萧昱和他母后报仇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她真正怨恨的是侯夫人不该生活美满,不该名利双收!” 叶礼能明白人的嫉妒心能有多可怕,他黯然开口:“之前那个温柔善良的娘亲再也回不来了吗?” 叶谦不由得冷笑:“如何还能回得来?她都敢给我下毒了,足以看出,她的那颗心已经坚如磐石!” 叶礼连忙追问;“那你打算怎么做,总不能一直装病吧?” 叶谦用力闭了闭眼道:“让侯夫人揭穿她的阴谋,不管如何,国公府是不能留著她了!” 叶礼十分清楚大哥做出这个决定很艰难,他用力握住他的手腕安抚:“不管你如何做,我都支持你!” “嗯!”两兄弟皆是用力点了点头。 叶礼走出国公府的时候,已经脚步踉蹌。 显然,他是因为叶谦的病深受打击。 他走到门口就看向守门管家:“去跟你们的主子通秉一声,就说明天早上,侯夫人会进府给大公子看诊,一切都为了救大哥的命!” “是!”守门管家连忙应下。 叶少夫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就开始在叶谦房子周遭布置起来。 她偷偷的將火油埋在墙根底下,再將不少乾柴堆在了窗户后面。 一切准备就绪,只差林怡琬带著叶礼等人步入死亡陷阱。 想到那个痛快的场景,叶少夫人激动的一夜没睡。 她艰难熬到天亮,终於等到林怡琬进府的消息。 她迅速让侍女引路到早就布置好的房间,而床榻上躺著的则是一个涂满火油的假人。 然而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林怡琬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她面色冷冽的询问:“这不对吧,我之前不是没来过叶国公府,大公子叶谦的院子根本就不是在这边!” 叶礼也跟著开口:“我昨天来的时候,大哥的確没在这座院子里面!” 侍女连忙小心翼翼解释:“回稟侯夫人,昨夜大公子的房间突然闹起了耗子,所以夫人就临时將他挪到了这边!” 林怡琬瞭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可即便这么说了,她依然没有继续往前走。 她垂眸看了一下药箱说道:“糟糕,我忘记拿一味药前来,我得再回去一趟,叶礼你就先在外面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话音落下,她就要急匆匆转身离开。 侍女如何能放她走,连忙伸手阻拦:“侯夫人,你忘了拿什么药?不如交代给奴婢,奴婢跑一趟战义候府,我们大公子还等著你救命呢!” 林怡琬抬眸看向她,就发现她看似平静沉稳,实际上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她这是心虚了! 她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好,那你就去跑一趟战义候府吧,只不过要快些回来,那味药很重要!” 侍女忙不迭点头:“是,那就请侯夫人赶紧去给我们大公子看诊吧!” 林怡琬踱步走进去,再没有半点的迟疑。 侍女眼看著所有人都进了院子,迅速快步往外退去。 紧接著她就突然打开火摺子,直接丟进窗户后面的那堆乾柴里面。 就在她以为整座院子顷刻间成为火海的时候,却没料到,竟然只是乾柴在燃烧,周遭並没有受到半点的波及。 她登时愣住:“怎会是这样?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躲在暗处的叶少夫人也十分焦灼,她按捺不住的衝出来,又接连丟了几个火摺子出去。 这时候林怡琬从屋內慢悠悠走出来道:“叶少夫人,你在忙活什么呢?” 叶少夫人猛然僵住,她惊恐看向林怡琬,以及她身后站著的诸人。 良久,她才从喉咙中艰难挤出一句话:“阿谦,你,你这么快就好了啊?” 叶谦走到她的面前,满脸失望的看著她:“你难道不应该问,为何我会出现在这里吗?” 叶少夫人眼底陡然闪过厉色,她冷声呵斥:“叶谦,你是不是跟他们合起伙来矇骗我?” 叶谦霍地冷笑:“事到如今,你还把责任往外推,明明是你先给我用了毒药,打算用我来做诱饵!” 第1171章 答案 叶少夫人矢口否认:“我没有,你休要听信旁人的挑拨,你是我最看重的儿子,我怎会伤害你?” 叶谦此刻还对她抱有一丝幻想,如果她能痛快承认,他会原谅她。 然而,却得到了她詆毁別人的答案。 她还在喋喋不休:“阿谦,你要相信娘亲,娘亲为了你付出巨大,你是娘亲唯一的依靠!” 叶谦立刻打断:“真的把我当做依靠,就不该对我用可以让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的毒药,你竟是满嘴谎言!” 叶少夫人浑身剧烈颤抖,她沉默片刻猛然就狠狠瞪向叶礼。 她嘶声咒骂:“是不是你这个不孝子污衊我?你记恨我將你赶出国公府,就这般离间我跟你大哥的母子之情,你坏事做绝,就不怕你祖母从坟墓里面爬出来找你算帐?” 话音落下,她抬手就朝著叶礼脸上狠狠抽下。 然而,叶礼早就不是之前任她打骂的少年了。 他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满目不屑。 他冰冷的眼神让叶少夫人心头惴惴,她有些害怕。 她强撑著开口:“你放开我,你这个不孝子!” 叶礼冷冽说道:“叶少夫人,你我母子之情早就已经斩断,你如何还有资格再辱骂我?” 叶少夫人被他的语气激怒,她完全没有料到叶礼竟然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 这时候叶谦晦涩开口:“你做过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人证物证全在,由不得你抵赖!” 片刻,他又补充:“至於火油为何没有燃烧,那是因为我提前派人给换掉了,你的所作所为,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叶少夫人面色由青变白,眾目睽睽之下,她无地自容。 她用力咬了咬唇,猛然转头看向林怡琬:“是你蛊惑了我的儿子们,让他们成为你手中的刀,你怎的如此歹毒?你现在得到的还不够多吗?为何还要惦记著別人的孩子?” 林怡琬沉声回答:“我从未蛊惑过他们的,自始至终,都是你的臆想,更是你亲手將他们推的越来越远,直到造成如今无法挽回的局面!” 叶少夫人掩面而泣:“我没有,我只是为了国公府,谁又能明白我到底背负了多大的痛苦?” 叶谦出声指责:“祖母从来都没有要求过你什么,那些枷锁全都是你自己背在身上的,你如今觉得累了,如何能迁怒別人?” 叶少夫人恼怒反驳:“你住口,谁都可以说我,唯独你不可以,我含辛茹苦的將你养大,为的是什么?” 叶谦失望开口:“我不能因为你养大了我,就由著你胡闹,你不该恩將仇报,侯夫人对我和叶礼恩重如山,你不能让我们背负骂名!” 叶少夫人惊怒交加,这是她费尽心思,寄予厚望养大的好儿子啊。 竟然关键时刻,还要帮著外人说话! 他可真让她寒心! 她衝著叶谦露出一抹笑容,她已经看出来了,事到如今,她成了眾矢之的。 她哑声说道:“阿谦,母亲错了,母亲最近总是精神恍惚,所思所想皆是仇恨,许是被蒙蔽了双眼,这才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你还能原谅母亲吗?”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叶谦有些措不及防,他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痛快的认错。 他以为,她怎么都要狡辩! 他死死握紧拳头,眼底闪过剧烈挣扎。 叶少夫人又看向叶礼:“不管你认不认我,终究我们也有一场母子缘分,我不祈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不要跟你大哥生分了,你们兄弟,自当守望相助!” 叶礼冰冷开口:“我跟我大哥之间,不用你说!” 叶少夫人欣慰的点了点头,这才跪在了林怡琬面前。 她垂眸说道:“是,我有心要害你,不管你如何处置我,我都没有半点的怨言!” 林怡琬眼底寒意翻涌,叶少夫人看似服了软,实际上是將她架在火上烤。 她终究是叶谦和叶礼的母亲! 她认为那是她的保命金牌。 但凡林怡琬揪著她不放,势必会引起两个孩子对她的怨恨。 她篤定自己能全身而退! 就在她心思繁杂的时候,耳边陡然传来叶谦的声音:“亲子可以不追究你的谋害之错,但是你妄图烧杀当朝战义候府的侯夫人,此罪难消!” 叶少夫人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叶谦,你为何要帮著她说话?” 叶谦毫不犹豫打断:“我早就跟你说过,我站在公理一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母亲,你去刑部自首吧!” 叶少夫人万万没想到能从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嘴里,听到让她去刑部自首的这句话。 难道,他不应该向林怡琬求情饶恕她吗? 她身为国公府的少夫人,如何能去坐牢? 不,坐牢还是好的! 她会判流放三千里,那条路有多难走,倒不如死。 她颤声询问:“叶谦,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叶谦没有回答,而是沉声命令:“来人,將她送去刑部!” 两名嬤嬤快步上前,將叶少夫人钳住。 她失望开口:“母亲白养了你们,你姨母在天之灵正看著你们这两个不孝子,你们枉为人子,要遭受天打雷劈的!” 叶谦並没有理会她的咒骂,反而看向林怡琬:“侯夫人,我要送她去官府,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林怡琬点点头:“好,你且小心!” 说完,她就带著叶礼快步离开。 叶少夫人被塞进马车,她满目怨恨。 她嘶声指责:“叶谦,你为何要助紂为虐?你明知道那个贱妇抢走了你弟弟,还挑拨的他不认我,你竟然还要顺从她,你怎的如此没骨气?” 叶谦冷漠开口:“叶礼不是你赶走的吗?你逼著他娶妻,你逼著他跟你断绝关係,明明都是你的错啊!” 叶少夫人爭辩:“若不是他受了蛊惑,他如何会忤逆我?我让他娶亲不好吗?难道非要等著全京城都知道他喜欢穿女子衣裳的噁心癖好?那样咱们整个国公府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叶谦不想再跟她说话,她固执又疯狂。 第1172章 佛寺 叶少夫人如何能乖乖就范,她在思索著逃走的办法。 她安静片刻就突然面色难看起来,她著急开口:“阿谦,你让马车停一下,娘亲肚子疼的厉害,娘亲要去茅房!” 叶谦如何看不穿她的把戏,他咬牙说道:“你少耍样,我绝不会相信你的这些鬼话,有什么事情,到了刑部再说!” 叶少夫人气的心口不断起伏,为了逃走,她已经口不择言。 她恼怒质问:“怎么?你非要让我拉马车上吗?叶谦,我丟不起那人,你快停下,你听到了没有,我让你停下!” 叶谦忍无可忍:“车夫,停下!” 叶少夫人面色终於和缓不少,她凝声说道:“外面恰好是卖点心的铺子,我跟掌柜相熟,我去她家,你在门口稍等我片刻!” 叶谦不信她,就让两名嬤嬤时刻跟隨。 然而刚刚等候了盏茶的时间,就看到两名嬤嬤满脸慌乱的从点心铺子后堂跑出来道:“大公子,夫人跑了!” 叶谦震惊询问:“怎会?我一直都守在门口,並没有看到她!” 嬤嬤解释:“点心铺子的后堂跟旁边的成衣铺子是相连的,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夫人就没了踪影!” 叶谦下意识朝著成衣铺子门口跑去,根本就不曾见到她的身影。 他恼怒开口:“竟是真的让她逃脱了!” 成衣铺子掌柜惶恐说道:“大公子,我们属实没见到叶少夫人,你要不再去別的地方找找?” 叶谦就不相信一个大活人能凭空消失,他沉声询问:“你们店铺刚刚就没有可疑之人离开?” 掌柜篤定摇头:“我们只见到了一名男客!” 恰在这时,点心铺子的掌柜满脸焦灼的跑出来道:“大公子,我夫君晾在后院的衣裳不见了!” 叶谦猛然用力攥紧了拳头,她倒是聪明,竟然女扮男装逃之夭夭。 他立刻命人在周遭寻找,並去官府也报了案。 此时的叶少夫人又跟小乞丐换了衣裳,再把皮肤用泥土涂黑,直接明晃晃的往城外跑去。 她来到佛寺后门,悄然走了进去。 叶谦接连寻了几天都没有结果,就只能作罢。 林怡琬也得知叶少夫人失踪的消息,並没有怨怪叶谦。 她很清楚,那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总是会於心不忍。 只是她猜不出叶少夫人能躲去何处,毕竟她甚少和人交集。 时间转瞬即逝,严寒过去,就到了开春的踏青拜佛日。 林怡琬早早的准备起来,因为要在这一天她跟林素给死去的林老夫人重燃长明灯。 两人带著孩子们来到大殿,先是虔诚拜佛诵经。 直到要请长明灯的时候,林怡琬才让孩子们退出去。 因为跪的时间太久,她担心孩子们会受不住。 她跟林素先是看著大和尚诵经,接著就突然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 她面色骤变,第一时间伸手去拉林素。 林素嚇得浑身剧烈颤抖,她惶恐询问:“怎么回事?为何突然会晃起来,是不是地动了?” 林怡琬也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她下意识拖著林素躲到供桌底下。 哪成想,电光火石之间,头顶上一块巨石狠狠砸下,她跟林素竟是被生生砸进一个黑洞。 林怡琬摔在地上的瞬间就护住了头,待周遭安静下来,她才睁开眼睛小心翼翼查看。 林素闷哼的声音惊动了她,她立刻爬过去担忧询问:“娘亲,你怎么样?” 林素借著她的手艰难坐起,她嗓音嘶哑的说道:“我脚踝疼的厉害,怕是刚刚摔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 林怡琬伸手摸了摸,果然已经肿起来老高。 她迅速拿出药膏给林素涂抹,让她能勉强站起。 她有些不安的询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咱们好端端的怎会掉下来呢?” 林怡琬也觉得奇怪,她在墙壁周遭摸索,並没有寻到任何机关。 林素顿时白了脸:“咱们不会困死在这里吧?” 林怡琬安抚:“別乱想,大殿出变故的动静很大,孩子们不会听不到的,他们定然去找父王和阿阎来救咱们的,咱们只需要等!” 林素刚刚稳定心神,就感觉到脚下突然出现一片水,渍。 她疑惑询问:“哪里来的水?” 林怡琬一颗心顿时就沉了下去,她看到暗室最底下有个很小的口子在往里面流水。 水速很快,顷刻间就蔓延到两人的脚踝。 林怡琬迅速伸手去拍墙壁大喊:“有人吗?快来救救我们啊!” 林素也跟著她一起拍,哪怕两人嗓子都喊哑了,外面也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 水面越来越高,已经到了两人的膝盖处。 林素的眼泪滚滚而落,她颤声说道:“琬琬,难道咱们母女要活活淹死在这石室里面吗?” 林怡琬很快就冷静下来,她仔细思索这场变故是如何发生的,如此看来,这定然不是意外。 想到这里,她就命令林素:“娘亲,咱们分开敲击石壁,绝对没有百分之百的密室,定然有转机咱们还没寻到!” 林素听了她的话,立刻敲击墙壁。 林怡琬也跟著敲,但是並没有寻到出路。 片刻,林素就惊叫起来:“琬琬,这里,娘亲听著这边的动静有些不对,你快过来!” 林怡琬走到了她的身边,侧耳倾听。 她下意识伸手往里面拽,就有更多的水突然涌了进来。 两人惊得连忙退到了旁边,就看到室內的水位肉眼可见的快速增长起来。 林素自责不已,她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道:“都怪我,原来只是最底下的小口进水,现在竟是又拽开那么大的口子,咱们很快就能被淹没!” 林怡琬连忙安抚:“娘亲別害怕,越是命悬一线,就越要冷静,既然你这么是进水口,那么我这边应该就是出水口!” 她再没迟疑,迅速从袖子里面摸出一把匕首朝著一块石头狠狠刺了下去。 哪怕匕首再是锋利,也只是弄掉些许的石屑。 林怡琬下意识摇头:“这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第1173章 水祸 她弯腰在水下摸索,果然摸到了一块鬆动的石头。 她伸手用力一推,就有水流顺著空隙一下子就涌出去了。 她惊喜的喊起来:“娘亲,找到了!” 林素踉蹌著要朝著她走来的时候,猛然就滑倒在地上。 水的浮力让她站不起来,她接连呛了好几口水。 林怡琬顾不得继续找出口,连忙扑倒她身边將她用力拽起。 林素麵色苍白的大口喘气,她急切催促:“琬琬,別管我,你继续找出口,出的水流慢,进的水流快,咱们依然命悬一线!” 林怡琬自然也看出来了,她必须要再寻到几个出口,才能让石室內的水位持续下降。 她又继续弯腰寻找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啪嗒啪嗒的声响。 她震惊看过去,竟是进水那边的墙壁在往下掉落石块了,也就是说,打开了越来越多的口子。 不过是瞬间,冷水就到了两人的小腹处。 林素已经哭不出来,她死死握住林怡琬的手:“琬琬!” 林怡琬依旧沉著冷静,她很清楚,越是命悬一线,她越不能慌。 她是娘亲的依仗! 她柔声安抚:“娘亲,別怕,你先慢慢扶著墙壁,容我再去出水口那边探查!” 林素镇定下来,她试著鬆开林怡琬。 她脚步踉蹌的靠近墙壁,呼吸不断起伏。 林怡琬不敢迟疑,如今紧急时刻,也不能再一块一块敲砖了,她只能用力乱撞。 隨著噗通几声响起,墙壁竟是真的被她撞出个窟窿。 不少积水旋即流出,危险暂时解除。 林素失魂一般的倚在墙上,她颤声说道:“琬琬,咱们得赶紧逃出去!” 林怡琬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阵轰隆巨响,这是要塌陷的徵兆。 她拉住林素的手腕:“娘亲,咱们顺著水流走,看看能不能寻到出口!” 两人前脚刚顺水而出,后脚整个石室就全数塌陷。 林素被浪头打出去老远,她接连呛咳了好几口水。 “娘亲,娘亲你怎么样?”林怡琬焦灼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让她昏沉的意识也渐渐清醒过来。 她哑声说道:“琬琬,娘亲不能做你的累赘,此处凶险,你带著娘亲根本就没办法逃生!” 林怡琬用力抱住她:“不许胡说,我如何能把你丟下?我向来运气很好,我绝不会被困在这暗河之中的!” 林素已经站不起来,她企图推开林怡琬。 林怡琬大声说道:“娘亲,你真的要丟下我吗?” 林素哭著摇头:“我没办法,我不想连累你啊!” 林怡琬拿出绳索將林素绑在自己的后背上,她倔强开口:“能逃出去的,肯定能寻到出口!” 此时佛寺里面,离王已经带著战阎匆匆赶到。 住持满目惶恐的说道:“没想到禪室会塌陷,那边底下是一条暗河,水流已经往外涌出,王妃娘娘和侯夫人母女只怕已经被冲走了!” 离王瞳孔剧烈收缩,他下意识就要跳下坑洞。 战阎连忙阻拦:“父王別衝动,我刚刚去看过了,全都是水,咱们得顺著河流往下找!” 离王担忧开口:“往下走不是悬崖峭壁吗?琬琬和你母妃能被衝到那边去?” 战阎用力点头:“琬琬水性极好,她肯定能寻到逃生路线,我先带一些人下去,父王在佛寺坐镇!” 离王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担心有人会在暗处埋伏。 “好,那你一定要把琬琬和你母亲带回来!”离王伸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战阎答应一声,迅速就命令影魂和影一赶紧拿著绳索滑进塌洞。 几人走走停停,却始终都没有寻到林怡琬和林素的身影。 影魂就有些担心,他哑声说道:“侯爷,会不会夫人没有选择顺流而下?咱们是不是再退回去寻找?” 战阎转头看了看周遭,整条暗河水流凶猛,想要退回去,几乎是难如登天。 恰在此时,不远处的影一突然大喊:“侯爷,属下寻到了夫人隨身携带的那把匕首!” 他拿给战阎,面色激动。 战阎沉声催促:“快,继续往前找,咱们的路线没错,琬琬肯定来过这边!” 几人大步往前走去,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呼救声。 战阎震惊看过去,只见林怡琬正背著林素紧紧抱住一棵大树浮沉,湍急的水流几乎要將她整个淹没。 “琬琬我来了!”他二话没说就跳进水中。 林怡琬几乎喜极而泣,她衝著背后说道:“娘亲,阿阎来了,他寻到咱们了!” 林素回应她的只是几声剧烈咳嗽! 战阎游到林怡琬身边,將她紧紧抱住。 这时候影魂就在上面喊:“侯爷,抓住绳索!” 战阎及时抓紧,带著林怡琬就往岸上游去。 两人逃出生天,林素话都没有说一句,就直接晕了过去。 林怡琬没敢耽误,迅速带著她又回到了佛寺。 离王听闻两人救上来了,连忙迎上前来。 得到消息的林老太医及时赶到,立刻就给林素施针驱寒。 林怡琬面色青白难看,她转头看向战阎:“这不是意外,怎么就我跟母亲掉进了地下暗河?有人要置我於死地!” 战阎心疼说道:“查,立刻就查,我已经派人將佛寺包围起来,缉拿谋害你们的真凶!” 他的话音刚落下,就看到佛寺住持面色难看的快步走来。 他凝眉询问:“战义候,你为何要包围佛寺,离王妃和侯夫人出事是意外,谁也没想到禪室下面会是一条暗河,侯爷率兵包围,是不是有些小题大作了些,已经引起寺中僧人们的不满了!” 佛寺住持德高望重,尤其在盛朝更是国寺,所以他是不惧怕战阎。 他认为侯夫人和离王妃安然无恙,战阎和离王就应该息事寧人。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竟然有府兵包围了佛寺。 他绝不能眼睁睁看著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些僧人们也是闹腾的十分厉害。 他们皆是认为战义候以权谋私! 他衝著林怡琬说道:“侯夫人,请你劝劝战义候,如今你和离王妃毫髮无损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切莫惹得动了眾怒!” 第1174章 机关 林怡琬不由得冷笑:“我娘亲如今昏迷不醒,这在住持你的眼里就是毫髮无损吗?还有,为何別的禪室无碍,单单我们母女就掉下地下暗河?” 住持面上陡然闪过尷尬之色,他支支吾吾的解释:“这,这应该就是意外!”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不,根本就不是意外,如今禪室塌陷,证据早已经被毁掉,但是我记得清清楚楚,我跟母亲不是意外掉下去的,而是诵经的大和尚启动了机关!” 住持愕然爭辩:“怎会,我们佛寺哪里有什么机关,侯夫人莫要含血喷人!” 林怡琬嘲讽开口:“人在做,佛在看,我到底有没有含血喷人,很快就能真相大白!” 住持凝眉看向她:“你要做什么?” 林怡琬冰冷吐出两个字:“搜寺!” 住持將这个消息传给那些僧人们的时候,他们勃然大怒。 有人甚至已经喊起来:“岂能让他们如此无法无天?佛寺乃佛门重地,他们就算再是位高权重,也不能这般的肆意妄为,住持,你这般妥协会被佛祖怪罪的!” 住持面上露出为难之色,他企图平息眾怒。 他沉声说道:“佛寺光明磊落,不怕搜!” 有人又大声提醒:“佛寺是不怕搜,但是却要背上污名,以后还如何让香客们信任?” 此话引起了共鸣,不少僧人们纷纷大喊:“住持,你必须要阻止此事,不能让眾弟子们的名声受损!” 住持无奈开口:“我是拦不住的,既然大家都不同意,那就到大殿前头静坐,阻止府兵们入寺搜查!” 僧人们赞同他的决定,全都跟著他来到大殿前头。 战阎凝眉看向诸人:“这是要做什么呢?” 住持率先说道:“战义候,我佛慈悲,贫僧始终觉得搜寺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还请你三思而后行!” 紧接著又有一名僧人接口:“佛寺乃清净之地,岂能容的这么多人放肆喧譁?你们还不赶紧退走,难道真要惹怒佛祖,降祸人间吗?” 这句话就说的有些重,以至於跟在战阎身后的那些府兵有了打退堂鼓之意。 毕竟,谁都不愿意背上故意惹怒佛祖的污名。 战阎依旧不动声色,他甚至唇角处还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他眯眼询问:“佛祖会任由有人在眼皮子底下谋害人命吗?若是不抓到凶手,佛祖依然会动怒!” 住持凝眉爭辩:“战义候,贫僧说过,没有真凶,暗室更不存在,出家人不打誑语!” 战阎缓缓开口:“兴许有人背著你挖了暗室,毕竟这座佛寺里面养了上千僧人,难道住持全都了解?” 住持被问的答不上来,他的確不清楚所有僧人的脾气秉性。 就在他沉默的当口,战阎就已经说道:“你不想让府兵搜寺倒也可以,只不过,你得把分配给离王妃诵经的大和尚交出来!” 住持就诧异询问:“是谁该给离王妃诵经祈福燃长明灯的?” 人群中一个面色苍白的僧人急匆匆跑出来道:“回稟师父,是徒儿,只不过徒儿昨夜突然泻肚,早晨起来根本就没爬起来,徒儿嘱咐明云师弟向侯夫人告罪!” 住持又问:“明云呢?” 所有僧人相互对视一眼,纷纷摇头道:“根本就不曾见过明云的身影,他好像一直都没有出现!” 战阎顿时明白,明云应该就是那个操控机关的诵经大和尚。 他此刻失踪了! 他眸光凌厉的看向住持:“明云有巨大的嫌疑,现在你还要阻拦本候搜寺?” 住持面上闪过心虚之色,他垂眸说了一声佛號:“贫僧不敢,只希望战义候能儘快还佛寺一个安寧!” 他退到旁边,府兵就涌进佛殿。 战阎重点排查明云的院子,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屋內十分乾净整洁,除了几件僧衣之外,再无其他的物品。 林怡琬凝眉沉吟:“这不对劲,如果是寺里的老和尚,应该有不少起居物品才对,可他却少的可怜!” 战阎转头看向跟在旁边的住持:“明云和尚来佛寺多久了?” 住持仔细思量片刻才缓缓回答:“应该有两个月吧?他是游僧,一直在南地那边游歷,也是最近才来到佛寺!” 林怡琬心中微动,竟然是游僧? 跟她有什么冤讎? 想要让她死,应该有极深的恨意。 难道是失踪的叶少夫人? 想到这里,她就急切询问:“住持可见过明云?” 住持点点头:“见过,他很黑,唯有一双眼睛,倒是明亮!” 林怡琬顿时拧紧眉心,叶少夫人既然潜入佛寺,那肯定会把原本的肤色隱藏。 如果她没有料错,她应该还藏在佛寺之內。 与其漫无目的搜寻,倒不如以己为饵將她引诱出来。 思及此,林怡琬兜头就往地上狠狠栽下。 战阎面色骤变,他立刻抱紧她大喊:“琬琬,你怎么了?” 搜查暂时告一段落,所有僧人都知道林怡琬陷入昏迷之中。 林老太医给林怡琬诊脉之后,面色就凝重难看。 他沉声说道:“琬琬是泡水之后引发了后遗症,她看似好端端的被救上来,实际上,肺腔里面全都灌满了水!” 战阎担忧询问:“外祖父,这可如何是好?” 林老太医无奈嘆息:“没有別的办法,只能好好休养,眼下不能乱动,我给她开了清肺的药,先让她喝两天试试!” 他出去熬药,战阎就魂不守舍的守在她的身边。 佛寺特意拨出一个小厨房给林老太医使用,所有僧人们都对他十分客气,並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林怡琬喝了两次药,並没有任何效果。 林老太医就给她重新写了药单,再派人去城內拿回来。 他刚刚熬完第一副,就有人在外面询问:“老太医,我夜里咳的厉害,能不能劳烦你给我看看?” 林老太医没有拒绝,他起身走了出去。 他给来人诊脉,並给他提笔写了药方。 他凝声叮嘱:“切莫贪凉,喝药也要温的,不然,肺气会一直积攒著无法消散的!” 来人恭敬行礼:“多谢老太医,那可真是医者仁心!” 第1175章 支开 林老太医摆摆手,转身又回到药室。 那人快步离开,走到偏僻处的时候,转头看著四下无人,就朝著供著巨大佛像的大殿走去。 他绕到佛像背后,迅速钻到里面。 他沿著台阶一路往下,就看到身穿纱衣的光头女子躺在床榻上,眼眸瑰丽。 他抬手就將她拽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上道:“你这么快就办妥了?” 女子伸手捏捏他的耳朵:“对呀,这次保管她再也活不过来,她林怡琬就得死!” 她的声音陡然尖锐,眼底也满是狰狞寒意。 和尚连忙抱住她道:“明云,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想办法儘快脱身才行,都说战义候战阎爱妻如命,如果林怡琬死了,他必然不肯善罢甘休!” 明云瞪他一眼:“你怕什么?谁能想到咱们把密室挖在佛像肚子里面?就算战阎想要砸佛像,住持以及外头那些僧人们也绝不会同意,所以,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和尚此时已经被她缠的热血上涌,他再受不住,直接將她给压在了身下。 他一边动作,一边哑声说道:“谁能想像堂堂国公府的少夫人,竟然会跟我在一起呢?” 明云伸手捧住他的脸:“你一定要对我好,哪怕你被战阎查到了,也千万不要把我供出去,因为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 那人激动的瞪圆了眼睛:“真的?” 明云皱眉:“我骗你做什么?这几天我胃里总是翻腾,食慾不佳,这肯定是有孕的徵兆!” 那人忙不迭点头:“好,你放心,若是东窗事发,我会独自扛下这一切的,只不过,你千万要好好的把我们的孩子养大!” 明云嫵媚一笑:“那是当然!” 此刻,那碗掺了毒的药已经被送到林怡琬的面前。 她冷声说道:“外祖父,是谁让你看诊的?他定然知道明云的下落!” 林老太医指认了那个和尚,他满目惊慌的站出去道:“老太医,你怎么能胡乱冤枉小僧?” 林老太医冷冽开口:“我熬药的时候,药锅还是好的,唯有给你诊脉开药再回去,药锅里面就掺加了毒药,肯定是你故意將我支开的!” 和尚向住持求救:“师父,快救救我,你不能眼睁睁看著我被冤枉!” 住持只得帮腔:“林老太医,明远不会下毒的,他十分善良,平日里,连看到蚂蚁都要绕道走的!” 林老太医面色复杂的开口:“他有没有下毒,搜搜他的房间不就知道了吗?” 住持顿时面露难色:“这,怕是不好搜!” 林老太医反问:“为何?” 住持开口解释:“明远没有独属於自己的房间,他平日里都是在大殿之中,要照看香火和长明灯!” 林老太医下意识拧紧眉心,这要是搜查起来,范围可太大了。 明远嚇得浑身哆嗦,他额上不断往外流下冷汗。 战阎走到他面前询问:“既然你说自己是冤枉的,为何你却又惧怕,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明远强自爭辩:“我只是担心你们会以权压人,非要污衊我是下毒真凶,那我岂不是就被活活给冤枉死?” 战阎冷声回答:“本候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定然不会放过一个害人,你既然有嫌疑,那就得先配合搜查!” 明远诧异询问:“你,你打算如何搜查?” 战阎命令身后的侍卫:“把他所有待过的地方全都仔细搜查一遍,据说藏毒药的地方会留下很招蜜蜂喜欢的气味,你们去抓一些带著,看看它们往哪边飞,哪边就会留有痕跡!” “是!”影魂和影一纷纷应下。 明远瞳孔剧烈收缩,他没想到竟然还留了这个破绽。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他思绪烦乱的时候,耳边传来战阎的声音:“你先坐回去,等待搜查结果即可,若是最后证实冤枉了你,本候会给你道歉和补偿!” 明远心神不寧的走回去,只觉得后背泛起凉意。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必须赶紧回去把藏毒的香炉处理掉才行,不然,他就真正的会被判定为谋害侯夫人的真凶。 几番思量,他猛然就抱著肚子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旁边的大和尚嚇了一跳,连忙担忧询问:“师弟,你怎么了?” 明远白著脸回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过惊嚇的原因,我肚子突然疼的好厉害,我有些憋不住了!” 话音落下,旋即就响起一道诡异的响声。 不少大和尚连忙掩住鼻子退出去老远,他们纷纷说道:“你还犹豫什么,赶紧去茅房,千万別拉在这里,熏著佛祖!” 明远为难开口:“可我,可我不敢隨便乱走啊!” 住持率先说道:“那也不能硬生生憋著!” 战阎不动声色的命令:“来人,陪著明远和尚去茅房!” 两名侍卫快步上前,隨著明远一起离开。 他先去了茅房,接著再出来的时候,面色惶恐难看。 他有些无措的说道:“我不小心弄到了衣裳上,我得回去重新换一件,你们若是不信,可以看看!” 他扬起自己的僧袍,顿时就有难闻的气味飘散出来。 两名侍卫满脸嫌弃的制止他:“你放下,你多大的人了,上个茅房都能把自己的衣裳弄脏,你麻溜的去换!” 明远陪著笑脸:“是,我这就去换!” 他匆匆跑去主殿,快步走了进去。 他先是警惕的环顾了周遭,接著才把香炉给倒过来,丟到铜盆里面去清洗。 他就想,这样总不会留下气味了吧? 就在他刚打算把崭新的香炉放回去的时候,身后殿门猛然被人咣当打开,接著战阎就和住持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手中的香炉也没有抓稳,掉落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住持率先询问:“明远,你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 明远想要扯个理由,但是支支吾吾的却说不出来。 战阎却讥誚开口:“让本候来猜猜他在干什么,定然是要毁灭证据,试图把香炉里面残留的毒药气味给清洗乾净吧?” 第1176章 妻儿 明远下意识否认:“我没有,我想著香炉脏了,需要清洗一下!” 此刻,就连住持也觉得他的理由很牵强。 战阎一声怒喝:“来人,既然他不肯说实话,那就对他用刑!” 住持面色骤变,他迅速阻拦:“战义候,这里是佛寺,你要在佛殿对佛祖的徒弟用刑吗?” 战阎慢悠悠反驳:“在他试图下毒谋害本候夫人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是佛祖的徒弟了,他存了害人之心,是该下地狱的!” 住持颤声恳求:“那也不能在佛殿,战义候,请你换一个地方!” 战阎倒也没有坚持,他命人將明远拖进了后院的柴房。 他摁住明远的脖子道:“没有人能躲得过本候的审问,如果真有,那只能是死人!” 明远嚇得失了禁,他原本就胆小如鼠。 如何能受得住用刑? 况且战阎是从战场上来的活阎王,谁都听说过他的威名,他也不例外。 他自知落到他手里,绝没有好下场。 长痛不如短痛! 他跪地哀泣:“战义候,全都是我做的,其实跟明云无关,他只是一个客居在佛寺的和尚,他早已经走了,我之所以要谋害侯夫人和离王妃,是打算要讹诈些银钱,没想到暗河突然涨水,这才捅出那么大的篓子!” 战阎不解看向他:“你如何做到从禪室神不知不觉的挖地道的?” 明远开口:“那是我的吃饭本事,我是盗墓出身,最擅长的就是打盗洞,我原本是想把那两人囚禁起来,我真没想要她们的命啊!” 哪怕他一直强调是自己做的,战阎却依旧不相信。 他认为,贪图钱財的理由太过於牵强。 就在他打算再多从他嘴里撬出一些话的时候,他突然掐著脖子艰难喘,息起来。 战阎面色骤变,他迅速开口:“你怎么了?” 明远一双眼睛立刻充了血,他下意识用力抓住了战阎的袖子,他嗓音嘶哑的哀求:“救,救我!” 战阎立刻大喊:“去请林老太医!” 然而,终究是晚了半步。 林老太医赶来的时候,明远已经吐血而亡。 他仔细检查之后才拧著眉心开口:“是慢性毒药,早早的吃进了肚子里面,等著时辰发作的!” 战阎沉吟:“也就是说,即便我没审问他,他也会死?” 林老太医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战阎眼底闪过凛冽寒意,明远临死前的求生意识触动了他,也就是说,他不想死。 应该是有人害他灭口! 思及此,他就命人仔细搜查佛寺。 终究,什么都没有寻到! 住持说明远临死前承认了罪责,此事就该作罢。 战阎却不同意,他打量住持:“佛寺该是清净之地,应该消除所有的害人隱患,明远是盗墓贼出身,他擅挖盗洞,不可能只有禪室那一条密道!” 住持面色难看的打断:“战义候,你在佛寺搅扰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你莫要引起眾怒,百姓接连两天不能来烧香拜佛,他们很不满意!” 战阎眸光灼灼的盯著他:“本候自会向百姓解释,他们想骂,就隨便骂好了,住持这般阻扰寻找密道,难不成,也在密道里面藏著见不得人的齷齪事?” 住持大声否认:“战义候,你休要胡乱污衊本僧,你这是对佛祖高徒的大不敬!” 战义候讥誚说道:“是不是污衊,搜搜你的房间就知道了!” 他亲自进了住持的厢房,带人仔细搜查。 住持站在门口叫囂:“战义候,本僧定然去皇上跟前告御状,你对佛祖大不敬,更是胡乱污衊本僧,你这般肆意妄为,理应受到处置!” 战阎充耳不闻,他越发篤定住持绝对藏著秘密。 他要耐下心性,肯定能搜到的! 约莫过去盏茶时间,影一和影魂都满脸沮丧的开口:“侯爷,就连佛像都搬开了,並没有寻到密道入口!” 战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坐在了住持惯常打坐诵经的蒲团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看到了住持眼角一闪即逝的慌乱。 他迅速反应过来,是蒲团! 他立刻起身掀开,伸手敲了敲底下的木板,就听到反馈回来的空洞声音。 影一迅速反应过来,他將木板掀开。 顺著往下走的斜坡,就看到一条密道出现在眼前。 战阎挑眉开口:“高僧,前头带路?” 住持面上青白交错,他一直沉著的神情终於有了鬆动。 他惶恐说道:“战义候,你不是来查是谁谋害侯夫人和离王妃的吗?跟本僧没有半点关係吧?” 战阎回答:“是没有关係,但是本候认为,品行不端者不配做佛寺住持,佛寺该是清净之地,绝不应该藏污纳垢!” 这句话说的太重,以至於让住持都嚇得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他脚步踉蹌的被影魂推著走进密道,面色挣扎。 密道空旷乾爽,甚至还有照亮的油灯。 战阎能看的出来,这条密道定然已经存在许久。 他无法想像密道的尽头到底是什么,但是绝对不会光彩。 果然,走到一间石室的时候,旁边放置著一个衣柜。 战阎伸手打开,都是普通的男子衣裳,包括帽子。 住持低声囁嚅:“这是我装扮用的,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佛寺的和尚!” 战阎冷声催促:“开门!” 適时打开,外面就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你不是说最近都不下山了吗?怎么突然来了?” 许是看到住持的装扮有些震惊,她迅速大声质问:“你,你是谁?哪里来的禿和尚竟然擅闯我家?” 住持没有回答,而他的背后陆续走出不少人。 妇人嚇坏了,她护著一双儿女不断后退。 战阎环顾著屋內奢华的摆件道:“人前是得道高僧,人后是財色成性,大和尚,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住持用力闭了闭眼,他无耻解释:“高僧也是人,高僧也有空虚寂寞的时候,我问过佛祖,他默许我这样的行为!” 直到这一刻,妇人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夫君竟是佛寺的和尚。 第1177章 重提 她悲戚质问:“你不是说你是山上的猎户,你为何要欺骗我?早知道你是个和尚,我如何会给你生儿育女,平白遭受世人辱骂?” 住持著急解释:“我有苦衷!” 妇人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你是个骗子,佛祖就该惩治你这样的假和尚!” 一双儿女纷纷衝到他面前吐唾沫:“骗子,你是骗子!” 住持悲愤交加,他的名声全都毁了。 战阎冷冽开口:“既然是假和尚,必须要受到百姓的公审,来人,將他带下去!” 佛寺之行虽然没有抓到明云,但是却意外揭穿了住持的两副面孔。 皇上得悉之后,自然怒不可遏。 他下令处置住持,並对佛寺和尚开始彻查。 林怡琬回到战义候府,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她认为明云或许就是失踪的叶少夫人,她已经彻底疯魔。 她要置她和母亲於死地,不肯罢休。 战阎从外面回来,就看到她坐在床榻上满腹心事。 他关切询问:“怎么了?依旧为佛寺的事情耿耿於怀呢?” 林怡琬点点头:“总是不甘心,此番佛寺之行,让母亲落了病,她肺腑伤的很厉害,稍有不慎就剧烈咳嗽,再好的良药都止不住!” 战阎温声安抚:“会好起来的,外祖父不是去帮她寻止咳良药了吗?等他回来,兴许就有转机!” 林怡琬凝眉询问:“还没有明云的消息吗?按理说,我们封住了佛寺,她不可能逃走才对!” 战阎沉吟:“你说的对,我命人搜过所有的地方,都不见她的踪影,她竟是有几分本事,能逃的过我的搜捕!”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玲儿的声音:“侯爷,夫人,珍宝阁的掌柜来了!” 林怡琬诧异询问:“珍宝阁的掌柜来做什么?” 战阎没有回答,而是快步走了出去。 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个精致木盒。 战阎伸手打开,里面用红宝石製成的髮釵就散发出耀眼迷人的光芒。 林怡琬说不感动是假的,她跟战阎都已经老夫老妻了,他还要给她送礼物。 不得不说,红宝石髮釵著实好看,晶莹剔透的宝石,很吸引人。 战阎亲手帮她戴上,他低声询问:“可喜欢?” 林怡琬俏美的小脸上添了笑意,这个时候,她如何能扫兴,不然,他將来可就不送了。 她重重点头:“喜欢,这颗红宝石又亮又闪,定然了很多钱吧?” 战阎摇头:“没有,原石是母亲托人从边境送回来的,她跟閔將军寻到的,还有几块,说是留著给战淼做嫁妆!” 林怡琬十分想念婆母,一別几年,也不知道她如今变成什么模样了。 许是得到礼物的关係,她的心情也转好不少。 她陪著战阎去吃晚饭,还询问了战轩和叶礼接下来的打算。 两人皆是说要回去边境军营,绝不能留在京城做二世祖。 林怡琬赞同这个决定,她也认为好男儿志在四方,战轩和叶礼不必拘在后宅大门里面。 至於谢建树,他也是要跟著走。 只不过临走之前,他又託了谢茹进府提媒。 谢茹如今容光满面,她日子越发好起来,整张脸都散发著明媚和贵气。 林怡琬很欣赏她现在的状態,她比谁都清楚,挣脱男人的束缚之后,女人或许会变得更加耀眼照人。 所以,凡事莫要强求! 谢茹面色复杂的说道:“我还以为我儿这辈子都没有福分娶到青柠了呢,却没想到,他竟是肯为她舍下性命,他挨了一刀,竟是迎来转机!” 林怡琬露出苦笑:“我这乖顺女儿,非得成为你的谢家妇吗?”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偏偏她看到谢建树就来气,怎么就盯准了她的青柠? 明明之前他也是个乖巧听话的老实孩子啊! 谢茹看出她的不舍,向她许诺:“若是青柠和谢建树能成亲,让他做上门女婿都使得,我不在乎!” 林怡琬摆摆手:“我不能做主,得先问问青柠的意见!” 玲儿去请青柠,她正跟战淼挑选做鞋子的新样子。 战淼开口:“青柠姐姐,我看到学堂里面的小姐妹都用了粉色珍珠缀在鞋子上,看上去又好看又精致,我也想要!” 青柠轻笑:“都用粉珍珠就不出挑了,姐姐给你挑染成紫色的珍珠缀上好不好?” 战淼满意诧异:“你会挑染?” 青柠点点头:“当然,没什么难的,待会我就將白色珍珠放进染料之中,很快就能变成紫珍珠!” 战淼伸手用力抱住她:“姐姐,你可真厉害,我这紫珍珠是全京城独一份,那些小姐妹肯定会十分羡慕!” 战青柠让身边的侍女挑出品相几颗品相极好的白珍珠,放置到白玉碗里面。 恰在此时玲儿来了,她恭敬开口:“青柠姑娘,谢世子的母亲来我们府里提亲了,夫人让我请你过去,询问你的意见!” 战淼率先跳起来:“哎呀,是谢小树啊,他竟然还惦记著我青柠姐姐呢?他可真执著!” 战青柠俏脸上浮现出一抹羞红,她飞快开口:“喵儿別吵,免得人尽皆知!” 战淼用力握住她的手催促:“走,快去看看,是茹姨亲自来了呢!” 战青柠被她拖著走,她有些惴惴的开口:“喵儿,你慢一些,我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答应他!” 战淼诧异回头:“青柠姐姐,你还有什么顾虑吗?你是觉得谢建树还不够好?” 战青柠下意识否认:“没有,他很好,只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嫁做他人妇!” 战淼恍然大悟:“你是不捨得离开我们对不对?” 战青柠点点头:“嗯,娘亲和父亲都很忙碌,我想多为他们分忧!” 战淼伸手抱住她:“我也捨不得你啊,只不过我们不能自私的把你束缚在战义候府,我听別人说,若是年纪大了嫁不出去,就会成为老姑娘,会被別人笑话的!” 战青柠伸手捏捏她的小脸:“怎么?你嫌弃青柠姐姐变成老姑娘?” 战淼眨眨眼睛:“谁嫌弃谁是小狗,只不过我听说咱们隔壁的宅院要卖了,你不如让谢小树买下来,那样,咱们就只有一墙之隔,到时候还是一家人呀!” 第1178章 排斥 战青柠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 谢建树若是真能同意,那她倒是不排斥嫁给他了。 两人来到前院茶厅,就看到谢茹热情的冲她们招手:“快过来,茹姨给你们都带来了礼物!” 战淼蹦躂跑到她的面前,衝著她规矩的行了个礼:“喵儿见过茹姨!” 她娇俏可爱,顿时把谢茹的一颗心都给融化了。 她艷羡看向林怡琬:“我要是能得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女儿,我做梦都会笑醒!” 战淼慢悠悠开口:“茹姨得不到这样的女儿,能得个合眼缘的儿媳妇也是可以的!” 谢茹眯眼笑起来:“还是我们喵儿会说话,不枉费茹姨疼你!” 她命人抬上一个箱子,竟是十分珍稀的盆景红珊瑚。 谢茹介绍:“这是我娘家兄长进海的时候捞出来的,在咱们京城这可是稀罕物件,我想著喵儿肯定会喜欢!” 战淼夸张开口:“我当然喜欢啊,这么高的珊瑚树,我还不曾见过呢,多谢茹姨!” 谢茹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不客气,只要你开心,茹姨就觉得这礼物送的值!” 话音落下,她温柔的目光就落在战青柠的身上。 她慈爱道:“青柠,多谢你这几天对小树无微不至的照顾,茹姨思来想去,觉得还是送你一座宅子作为谢礼最是妥当!” 她拿出一张房契,正是跟战义候府相邻的那座宅院。 “哎吆,茹姨好会送惊喜呀!”战淼率先叫起来。 谢茹不解询问:“喵儿?怎么啦?” 战淼没有吭声,而是衝著林怡琬说道:“娘亲,我刚还跟青柠姐姐说,她若是能跟谢小树成亲,咱们就把隔壁的宅院买下来送给她,那样,她就能隨时回娘家啦,却没想到,茹姨竟是抢先一步!” 林怡琬面色顿时就有些复杂,谢茹这么会做人,她是要跟战义候府比邻而居啊。 战青柠先是错愕,接著又惶恐拒绝:“茹姨,这可使不得,我原本照料谢世子,也因为他替我挡刀,我岂能再收你的谢礼?” 谢茹皱眉:“青柠,你这是要跟茹姨生分吗?谢建树不在京城的这段时日,你每每都派人去给我送些可口点心,若是他有信送回来,你也亲自去送给我看,你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 战青柠囁嚅解释:“我,我是奉了母亲的命令!” 谢茹开口打断:“你母亲的恩情我是还不清了,但是青柠,茹姨想对你好,难道你连这个机会都不想给我?” 顿了顿,她又解释:“哪怕你拒绝提亲,茹姨也不会收回这座宅子,这跟你和小树的婚事不挨边的!” 战青柠求救的眼神看向林怡琬,她渴望母亲能为她解围。 林怡琬无奈嘆息:“青柠,长辈赐,不可辞,你收下吧!” 战青柠这才恭敬开口;“多谢茹姨!” 谢茹眉开眼笑:“青柠是个好孩子,隔壁宅院我都已经命人休整好了,你有时间就过去看看细节布置,茹姨不知道你的喜好,就没有贸然做主!” 战青柠害羞点了点头,俏脸上布满红晕。 林怡琬看出来了,这次提亲八九不离十。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超贴心,??????????????????.??????等你寻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果然,谢茹再询问她是否相中谢建树的时候,战青柠小声说道:“但凭母亲做主!” 林怡琬缓缓开口:“青柠,小树是我跟你父亲看著长大的孩子,他的品行不错,之前是懦弱了些,但是经过从军营中的歷练,他有了极大的变化,他肯危险时刻为你挡刀,这一点十分可贵!” 这一点属实说到了战青柠的心坎里面,当谢建树突然在关键时刻出现的时候,她只生出一个念头,那就是,但凡他愿意再求亲,她一定会答应。 后来他被刺伤,她很担忧, 她暗暗发誓,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她就抱著他的牌位成亲。 不管如何,她都要做谢家妇。 好在,他的伤情好转。 她也不用做寡妇了! 她面色肃然的开口:“母亲,我已经想明白了,我愿意跟谢世子成亲!” 谢茹喜极而泣:“太好了,我儿终於守得明月见云开了,琬琬,我这就回去准备聘礼,等他们出发去军营之前,把婚事定下来好不好?” 林怡琬不由得失笑:“你急什么?你送了那么多礼物给我,我总得给你回些什么,墨城主送来一些海鲜,我命人醃製好了,你带些回去尝尝!” 谢茹倒是没有拒绝,有来有往才是相处之道。 她迫不及待的將好消息告知谢建树,只怕那个傻小子得高兴的跳起来。 她回到侯府,就看到满目焦灼的谢建树正等候在门口。 不知道是不是出来的著急,外面那么冷,他竟是连大氅都没有穿,冻的那张俊脸煞白。 谢茹心疼他傻,就凝声训斥:“你疯了?你半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把我这个做娘亲的,置於何地?” 谢建树愧疚开口:“娘亲,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忘了穿!” 谢茹握住他的手:“冻的跟冰碴子似的,真是个傻子!” 谢建树不安询问:“娘亲,青柠是如何说的?她有没有同意你的提亲?” 谢茹没有回答他,只是拖著他走的飞快。 谢建树顿时失了魂,一颗心也顷刻间沉入了谷底。 他看出来了,定然又是拒绝! 即便早已经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他依旧憋闷的难受。 他喜欢青柠,喜欢到愿意为她去死。 可,他终究走不到她的心里。 他沮丧极了! 谢茹撇眼看到他那副黯然模样,就不满指责:“谢建树,你母亲在外面耗费了那么多唇舌回来,连你的一盏热茶也不配享用吗?” 谢建树下意识去拿茶壶,但是因为心不在焉,把热茶都给倒的溢出了茶碗。 谢茹担心他把自己给烫伤,立刻握住他的手腕道:“谢建树,你听清楚,青柠答应了我的提亲,也收下了我送给她的那座宅子,她即將成为你的世子夫人了!” 谢建树震惊看著她,只觉得自己耳朵边上嗡嗡嗡做响。 他试图听的更清楚一些,但是脑子里面却像是炸开了烟,让他根本就承受不住。 第1179章 欢喜 他两眼一翻,顿时晕死过去。 谢茹嚇了一跳,她连忙抱住他大喊:“来人,快请府医!” 不多时,府医匆匆赶到。 他给谢建树诊脉,又详细询问他晕倒之前的情况。 谢茹一一作答,片刻才面色担忧的询问:“我儿没生重病吧?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晕倒?他年纪也不大啊!”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可喜事还没办,就先办丧事啊,她可受不住那样的打击。 府医温声解释:“世子无碍,他刚刚伤愈,身体还有些虚弱,再经歷大喜大悲就有些承受不住,喝些补元气的汤药就好,切莫再刺激他。以免再加重病情!” 谢茹偷偷鬆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自责,不该嚇唬他的。 待府医下去熬药,谢建树也適时醒来。 他颤声询问:“娘亲,我做了一个梦,梦到青柠答应我的求亲了,是真的吗?” 谢茹无奈开口:“可怜的小树树,那不是梦,那是真实发生的事情,青柠的確同意了你的求亲,我就想不明白,你有那样的混蛋爹,如何能生出这样痴情的儿子呢?” 谢建树咕噥:“我跟他不一样的!” 谢茹说道:“你当然跟他不一样,你是我亲手养大的好孩子,你敦厚善良,娘亲很为你骄傲!” 谢建树此刻犹如飘上了云端,他满脑子都是战青柠的娇俏模样。 谢茹打破他的幻想:“你清醒一些,你婉姨说了,在你们去军营之前先定亲,你想要抱得美人归,还早著呢!” 谢建树忙不迭点头:“我知道啊,但是哪怕是定亲,我也十分开心,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去粘著青柠了!” 谢茹伸手拍他的脑袋:“没良心的玩意儿,你这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吗?” 谢建树抱住她的胳膊:“才没有,將来我跟青柠一起孝顺娘亲,让你做咱们盛朝最幸福的女人!” 谢茹也嚮往这种生活,她终於能有软糯香甜的儿媳妇了。 她得赶紧去给她准备聘礼,一刻都不能再拖延了。 此时战淼正在新宅子里面来回奔跑,她开心的说道:“青柠姐姐,我喜欢这个紫藤长廊,好好看啊,就像是走进了仙境!” 战青柠也很意外谢茹竟是了那么多的心思布置整个院子,可以说一步一景都不为过。 战轩在旁边抱著肩膀道:“哼,一座宅子就把你们给收买了,你们若是喜欢,等我將来立了军功,我给你们也布置相同精致的宅子!” 战淼挑眉看向他:“二哥哥,你难道不想让青柠姐姐嫁给谢建树吗?那可是你的好友!” 战轩挑眉:“我不想让好友变姐夫,他小时候屁顛屁顛做我跟班,我如何能叫他姐夫?” 战淼捂嘴偷笑:“哈哈,二哥哥是觉得没有面子了吧?小跟班突然做姐夫,他活脱脱矮了一截!” 战轩伸手去拽她的小揪揪:“让你嘲笑二哥,看我不挠你的痒!” 兄妹二人你追我跑,闹的別提多厉害。 战青柠嘴角带著笑,她此刻真的觉得很幸福。 她抬眸看向天空,就瞧见有一颗很亮的星星。 她低声呢喃:“娘亲,你在天之灵看到了吗?女儿现在很幸福,娘亲和父亲都很疼爱我,你该瞑目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还有谢建树,他很喜欢我,我能感受的到,世间这么美好,我要好好享受,你要替我开心呀!” 星星闪了闪,像是在回应她的话。 而此时皇宫,萧凌正在处理奏摺。 照顾他的老嬤嬤从外面走进来道:“皇上,天色很晚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莫要让皇后娘娘久等!” 萧凌无奈开口:“群臣又上摺子,让朕撤销叔祖父的摄政之权,朕著实为难至极!” 老嬤嬤是自小照顾在他身边的,他十分信任。 说起话来也就无所顾忌,他不怕传出去。 老嬤嬤心疼开口:“皇上,离王摄政並没有犯错之处,你无缘无故的夺权,会让他寒心,就连战义候府也只怕要疏远你!” 萧凌也是这么想的,他比谁都清楚,如果没有离王的扶持,他的皇帝之位不会做的这么稳当。 他绝不能做恩將仇报的白眼狼!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喃喃:“所以朕才会看到这些摺子头疼,朕只想堵住那些人的嘴,让朝堂和谐!” 老嬤嬤迟疑片刻才开口:“皇上,能不能用別的法子来压制他们?他们说来说去都是担心离王会有野心,可如果那些莫须有的野心,也添加他们一份?他们如何还能再骂的出来?” 萧凌登时愣住,他觉得老嬤嬤说的话很有道理。 他迅速翻出摺子,將骂的最狠的几名朝臣给挑选出来。 他沉声说道:“朕从他们府里挑选合適姑娘给叔祖父赐婚,只要那几个姑娘住进去,他们必然不敢再胡乱写摺子骂他,那样朝堂上也就能安静下来了!” 老嬤嬤顿时露出慈和的笑容:“皇上英明,看来,离王府要热闹起来了!” 萧凌重重点头:“叔祖父肯定会夸讚朕此事办的妥当!” 隔天,圣旨传进离王府,顿时惊起了惊涛骇浪。 林怡琬並不知情,她正在给佑仪公主准备回礼。 当桑秋唐面色焦灼的找到她询问:“琬琬,你听说了没有?皇上要给你父王赐婚,还一连指了四名侧妃!” 林怡琬手中的茶碗险些端不稳,她震惊开口:“怎么回事?为何突然要给我父王赐婚?” 她脑子里面第一时间想的是萧凌是不是被夺舍了?但凡有点智商的,都干不出这样的事儿。 桑秋唐摇摇头:“我不知道,你舅舅也是满头雾水,如今我最担心的是你娘亲,她能不能受住这样的消息?她如今还病著!” 自打佛寺遭了水祸之后,林素的咳疾就一直不曾转好。 林怡琬也是很担心她,连忙带著桑秋唐赶去离王府。 此时主院一片混乱,林素身边服,侍的老嬤嬤看到林怡琬顿时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她哭著开口:“侯夫人,你快去看看王妃吧,她得知王爷被赐婚的消息,直接晕死过去了!” 第1180章 侧妃 林怡琬顾不得其他,一个箭步衝进屋內。 她给林素迅速诊脉施针,確定她是由怒火攻心导致的晕厥。 盏茶时间过去,林素悠悠转醒。 她看到林怡琬,泪水就簌簌滴落下来。 她颤声说道:“琬琬,皇上为何要给你父王赐婚?那四名侧妃非得来离王府不可吗?” 林怡琬温声安抚:“不管皇上是如何想的,父王定然不会同意的,你难道还不相信他吗?” 林素艰难摇头:“我相信他,可那样他就会惹怒皇上,原本离王府就已经在风头浪尖,若是他再明晃晃的抗旨,势必就引起那些朝臣们的詬病,这很麻烦!” 林怡琬眼底浮现出怒色,她想不通皇上这么做的理由,为何突然要往离王府赐婚四名侧妃? 桑秋唐在旁边询问:“可知那四名侧妃的底细?” 林素哑声道:“都是京中贵女,年纪还很小,她们的父亲都是朝中重臣!” 林怡琬再也坐不住,她起身就往外快步走去。 桑秋唐连忙追在后面提醒:“琬琬,你冷静些,终归那是皇上,他是君,咱们是臣,莫要落人口实!” 林怡琬脚步猛然顿住,是啊,皇上是君,不管他做什么决定,离王府都不该在明面上顶撞他。 否则,不就真正做实了没把君王放在眼里的事实吗? 恰在此时,离王和战阎一起从外面回来了。 两人面色皆是十分凝重! 跟在战阎背后的影魂还扛著一个包袱,看上去很重的样子。 林怡琬率先询问:“父王,皇上给你赐婚的理由是什么?” 离王飞快开口:“先进屋说!” 两人进了屋,影魂就把包袱放在桌子上。 战阎凝眉说道:“这是朝臣们参奏父王的摺子,说离王府揽权过重,终究都是换汤不换药的说辞,他们忌惮父王会谋夺皇上的江山!” 林怡琬疑惑开口:“就因为这些摺子,所以皇上才想出要给父王赐婚?他是要用那几名侧妃,来堵朝臣们的嘴吗?” 离王晦涩点头;“对,他是这样解释的,那四名侧妃的父亲都是参本王最狠的人!” 林怡琬忍不住眉心紧紧拧起,不管如何,她绝不能让那四名侧妃进府。 离王起身快步走到林素麵前道:“你放心,我不会同意赐婚的,没有我的点头,那四名侧妃进不来离王府!” 林素担忧询问:“可如何跟皇上交代?咱们要明晃晃的抗旨吗?” 离王轻轻吐出一句话:“交出摄政之权,之前不是又没交过,如今到了萧凌这里,本王早就该放手的,只是他太过於依赖本王,以至於一直被那些政务缠身!” 林怡琬点点头:“父王说的对,咱们不恋权势,不摄政了,看那些朝臣们还骂什么!” 离王说到就做,他又亲自去了一趟皇宫向皇上说明情况。 萧凌面露难色:“叔祖父,朕的圣旨已下,如何能出尔反尔?离王府难道还安顿不了四名姑娘吗?这是朕的无奈之举,朕只想安抚住那些朝臣们对你的不满!” 他有些想不明白,明明他是为了离王著想,他竟是不领情。 离王肃然开口:“皇上,我能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只是我行得正,坐得稳,我不在乎別人说什么,如今你已经成为明君,我是该退回离王府安心养老了,至於那四名侧妃,更是无福消受,还是请皇上收回成命!” 萧凌面色青白交错,他下意识询问:“叔祖父,你是要置朕和盛朝百姓於不顾了吗?” 离王固执说道:“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老臣感激不尽!” 他从未这样说过话,他也在萧凌面前没有做过这么谦卑的姿態。 如今这幅模样,著实让萧凌有些惶恐。 他旋即起身走到离王的面前:“叔祖父,你莫要这样!” 离王恳切开口:“皇上,老臣向来没求过你什么,但是这一次,老臣只希望你能明白,老臣绝不会接受你的赐婚!” 萧凌如何还能坚持,他只能说道:“好,朕即刻收回成命!” 离王俯身行礼:“多谢皇上!” 他回到离王府,面色舒展不少。 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做出一个决定,既然已经交出摄政之权,那也不必留在京城了。 他將林怡琬叫来商议,他面色凝重的说道:“我的封地在北境,我想先带著你母妃和你弟弟过去,京城这边暂时先隱瞒著,你们得为我打掩护!” 林怡琬也认清了形势,不管离王府再如何隱忍低调,在別人眼里,也终归是皇上的潜在威胁。 与其每天都活在小心翼翼之中,倒不如前去自己的地盘自在生活。 哪怕艰难困苦,也甘之若飴。 她立刻点头:“好,我同意你们离开,只不过北境路途遥远,你们千万要多带些御寒的衣物,以免路上舟车劳顿会弄垮身体!” 离王露出轻鬆的笑容:“父王打小就在北境长大的,我能妥善照顾好你娘亲和你弟弟,倒是你们,只怕应对皇上会很麻烦!” 林怡琬挑眉:“我才不怕他,他要是找我跟阿阎的麻烦,我俩也立刻就走,绝不带半点犹豫的!” 战阎也跟著开口:“一家人总要待在一起的!” 离王点了点头:“会重逢的,短暂的离別,只是为了將来能更好的团聚!” 入夜,离王府陷入收拾行囊的忙碌中。 宫中,萧凌却是彻夜难眠。 王皇后看著他,欲言又止。 他凝眉询问:“怎么了?” 王皇后无奈开口:“皇上,臣妾有一件事情想要告知你,但是又怕会说的不准,徒增你的烦恼!” 萧凌知道她有些跟常人不同的地方,便温声说道:“你说吧,反正咱们都睡不著!” 王皇后眼底闪过挣扎之色,片刻才低声囁嚅:“你的亲情缘淡了,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萧凌登时愣住,亲情缘? 是因为离王? 他立刻就坐不住了,他著急询问:“皇后,你说清楚些,亲情缘是如何淡的?能不能补救回来?” 第1181章 沟壑 王皇后连忙握住他的手:“你別慌,你先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从你面相上来看,是没办法补救的,而且已经成为再越不过去的沟壑!” 萧凌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什么意思?这越不过去的沟壑是怎么回事?” 王皇后解释:“就是此生再难以相见!” 萧凌嚇得脸都白了,他不是已经收回赐婚圣旨了吗?怎么叔祖父还不肯原谅他? 他不敢犹豫,立刻披上衣裳往外走去。 王皇后在后面追赶他的脚步:“皇上,你去哪里?” 萧凌颤声说道:“朕要去见叔祖父,朕做了一件蠢事惹到了他,只怕他要捨弃朕了!” 王皇后听的心惊肉跳,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离王一家是不是就因为她的多嘴,而走不掉了? 这可如何是好? 她正挣扎的时候,听到动静的老嬤嬤从外面快步走进来道:“皇上,这大半夜的,你跟皇后这是要去哪里?” 王皇后眼睛一亮,她毫不犹豫开口:“嬤嬤,皇上要出宫去见离王,他担心他会离开京城!” 老嬤嬤眼眸闪了闪,她旋即上前规劝:“皇上,大半夜的如何再开宫门?离王他不会离开的,难道他也不顾战义候府的人吗?” 一句话顿时让萧凌冷静下来,他后知后觉的点点头:“嬤嬤说的对,还有琬姑姑和她的孩子们,叔祖父肯定不会连他们也丟弃的!” 老嬤嬤递给他一碗参茶:“先喝一碗静静神,你看你这怎的急出满脑门子的汗?” 萧凌仰头喝下,这才觉得精神鬆弛不少。 他低声呢喃;“叔祖父一定不会走的,他捨不得丟下朕!” 带著这个念头,他很快就陷入昏沉疲惫之中。 老嬤嬤伸手扶住他,將他交给王皇后:“娘娘,好好照顾皇上,他精神太紧张了!” 王皇后晦涩开口:“还是嬤嬤有本事能稳住皇上!” 老嬤嬤露出慈爱的笑容:“奴婢是看著他长大的,自然最了解他的脾气秉性!” 王皇后没再回应,转身就把萧凌搀扶到床榻上了。 他这一觉睡的很沉,等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上朝的时间。 他赶去金鑾殿,还没坐稳,就转头环顾周遭寻找离王的身影。 只可惜,他並没有寻到。 他诧异询问战阎:“战义候,为何没看到离王?” 战阎恭敬行礼:“回稟皇上,离王已经交出所有的差事,他以后都不用再上早朝了!” 此话一出,眾人皆是譁然。 那些原本经常针对离王府的朝臣紧跟著说道:“早就该如此了,离王总算做了一回明智的选择!” (请记住 101 看书网体验佳,101????????????.??????超讚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萧凌不由得拧紧眉心,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尤其是王皇后夜里说的那些话,让他心头惴惴不安。 好不容易捱过早朝,他將战阎叫进了御书房。 他满脸焦灼的开口:“琬姑父,你告诉朕,是不是叔祖父生朕的气了?不然,他为何连早朝也不上?” 战阎连忙解释:“没有,皇上应该很清楚,只有离王退出朝堂,才能真正平息那些朝臣们对他的不满之心!” 萧凌又追问:“那你跟朕说实话,叔祖父他还在京城离王府吗?” 战阎复杂看他一眼:“他出去散心了,这么多年,他政务缠身,从来都没有带著离王妃离开过京城,他觉得对妻儿亏欠良多!” 萧凌死死抓住手中的奏摺,眼底染满自责和惶恐。 他的担心终於发生了,离王果然不告而別。 他的確怨怪他啊! 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战阎凝眉沉吟:“皇上,没有別的事情了吧?微臣不如告退?” 萧凌艰难开口:“琬姑父,你和琬姑姑是不是也终將会离开朕?” 战阎看出他眼底的惶恐,他知道,那不是装的。 萧凌又说道:“是琬姑姑將朕接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她对朕比任何人都重要!” 战阎岔开话题:“皇上,你快些处理公务吧,微臣就不打扰了!” 萧凌的一颗心登时凉了半截,虽然战阎没有直白说出来,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死死握紧拳头,眼底染满忐忑。 他已经失去叔祖父,再不能让林怡琬和战义候离开了。 而且,將他们一家人留在京城,也能对离王有所钳制。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里面就闪过一个念头。 他前去王皇后的宫殿,开门见山的说道:“朕登基许久,你身为皇后该操持后宫选秀的事情了!” 王皇后满脸诧异,她想不明白皇上为何好端端的突然要选秀。 她下意识就要询问,却被萧凌毫不犹豫打断:“京中適龄贵女都要参加,若有违背者,杀无赦!” 王皇后连忙开口:“皇上,万万使不得!” 萧凌凝眉盯著她:“怎么就使不得,朕是帝王,难道连选秀女进宫的权利都没有了?” 王皇后不敢再劝了,她知道眼下皇上在气头上,她多说多错。 她只得应下:“是,臣妾这就去差礼部准备秀女名单!” 萧凌冷冽开口:“所有適龄贵女,一个都不许少!” 说完,他就快步转身离开。 王皇后凝眉看著他的背影,面色复杂。 她跟自己的贴身嬤嬤谈论:“皇上突然选秀,定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听说离王举家离开了京城!” 老嬤嬤小声询问:“皇后娘娘,皇上此举是不是针对战义候府,他想將他们留下,所以才提出选秀,而侯府大小姐战淼,正合適!” 王皇后面色骤变,竟然是衝著战淼来的? 那侯夫人岂不是很生气? 她用力握紧锦帕道:“皇上这么做,只怕將战义候府推的更远,这是要將他们给逼走啊!” 果然,林怡琬听说皇上下旨选秀的时候,十分意外。 她看向战阎:“皇上怎么突然要选秀?他不是一直都没有这样的想法吗?” 战阎面色凝重的开口:“怕是衝著咱们喵儿来的,他要让她进宫,將咱们战义候府生生绑在京城!” 林怡琬不由得冷笑:“不管他打什么样的主意,喵儿都不会进宫,他若是实在恼火,就派兵將咱们战义候府围住!” 战阎安抚:“琬琬,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第1182章 难平 林怡琬顷刻间冷静下来,说心里话,她对萧凌的感情也十分深厚的。 小傢伙自幼失去母亲,对她很是依赖。 虽说现在成了帝王,也已经成亲,可在她的心里,也依旧是个需要照顾的孩子。 只不过,他突然將矛头对准了战义候府,这是她不能容忍的。 她看向战阎:“你有什么好理由让战淼避过选秀吗?圣旨一下,他不可能再收回的!” 战阎面色渐冷:“我会去劝说他,他若是执意不听,那也就別怪咱们不近人情了!” 林怡琬赞同他这个决定,终究他们还都是希望萧凌莫要一直意气用事。 她不想进宫,因为她会忍不住教训他! 战阎又进宫见萧凌,他直白开口:“不管你打什么主意,战淼是绝不会参加选秀的,她是我们的小女儿,我们只希望她无拘无束的活著!” 萧凌整个人僵住,他没有料到战阎会这么快找过来。 选秀圣旨这才刚刚下去半日! 他支吾开口:“琬姑父,来到皇宫喵儿同样拥有自由,朕可以纵容她!” 战阎凝眉盯著他:“皇上,你想让喵儿被眾人谩骂吗?在后宫,没有规矩的女子会被指责!” 萧凌固执说道:“琬姑父,她是適龄少女,这一点无法改变,若是朕对她通融,那么如何向其他朝臣们交代?” 战阎沉默不语,他那双眼睛已经添了一层寒霜。 萧凌如何看不出他已经动怒,可他不想妥协。 这是他唯一能將战淼留在皇宫的机会! 他放软了语气恳求:“琬姑父,朕只將她留在身边,除了自由,朕什么都可以给她,这还不行吗?” 战阎果断摇头:“皇上,你是要把喵儿的翅膀给折断吗?她是我的眼珠子,我绝不能让她遭受半点的委屈!” 萧凌此刻明白,这是一场博弈,他若再坚持,眼前的战义候能离开跟他翻脸。 他不能冒险! 须得徐徐图之! 思量片刻,他就做出妥协:“选秀是不会取消的,既然战义候捨不得喵儿,那就不勉强她!” 战阎拧了拧眉心,他竟是这么痛快的就改变主意了? 还是说,他另有打算? 哪怕心里诸多怀疑,但是面上战阎却感激行礼:“多谢皇上体恤,微臣告退!” 看著他离开的背影,萧凌哑声呢喃:“朕不会放弃战淼的,朕心里清楚,只要有她在,你们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由於战淼没有参加选秀,林怡琬就將她拘在府里不让出门。 她觉得憋闷的很,总盼著能赶紧出去转转。 直到选秀尘埃落定,战淼才能跟战青柠前去参加小姐妹举办的生辰宴会。 她去的是户部尚书府陈家,陈四方的姐姐,恰好被选为秀女,选了吉日入宫,要在府里举办最后一场生辰宴会。 战淼和战青柠原本跟陈家也没有多少交集,两人想著是送完礼物就告辞。 她们早就跟战轩约定好去京郊庄子打猎了,趁著他们离京前,痛快聚一聚。 哪成想,进了陈家后宅就被绊住了。 无他,因为皇帝萧凌竟是带著王皇后来了。 他將战淼叫到身边,问她最近都在做什么。 战淼有些著急,她很想摆脱皇上。 就在她注意力分散的时候,冷不防树上有一道黑影突然朝著自己面门扑了过来。 她面色骤变,下意识惊叫著要躲开。 然而,萧凌动作比她更快。 他护住了她,將自己的后背给了黑影。 剧痛袭来,他脸都白了几分。 周遭有人尖叫起来:“是蛇,哪里来的黑皮蛇,好嚇人!” 战淼也嚇得浑身剧烈颤抖,她听到萧凌一直在温声安抚:“喵儿別怕,凌哥哥在!” 战淼看到他面色有些不好看,就下意识询问:“你,你是不是被咬伤了?” 萧凌想说没有,但是鼻血却陡然汹涌而出。 战淼立刻大喊:“快来人,皇上被毒蛇咬了!” 陈府顿时一阵混乱,而战淼的计划只能搁置,她不能丟下皇上不管,毕竟谁都看到了,皇上是为了救她才被毒蛇咬到。 她先让侍女去给战轩送消息,接著才站在廊檐下等消息。 屋內突然传出小內侍急切的呼喊:“战小姐,皇上请你快些进来!” 战淼提著裙摆走进去,就看到萧凌面色青白的躺在床榻上道:“喵儿,你別害怕,凌哥哥无碍!” 战淼点点头:“我没怕,若是府医给你解不了蛇毒,还有我娘亲呢,她定然能救你的命!” 萧凌晦涩开口:“幸好朕挡在你前面,不然,若是毒蛇咬到你,少不得又要遭罪!” 战淼仔细回想了一下才说道:“它率先出现的时候,瞧著是挺嚇人的,但是看清楚它是毒蛇的时候,我其实能抓住它的,是你太慌乱,竟將后背交给它隨便咬!” 萧凌面色骤变,一双眼眸也染满寒霜。 站在旁边的陈尚书连忙开口:“战小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皇上是为了救你才被毒蛇给咬到,你要感激他!” 战淼拧了拧眉心:“我没说不感激他,倒是你,院子里面怎会突然出现毒蛇?你女儿此番举办宴会,来的都是贵女,哪怕普通人家都知道客人登门时要洒扫庭院,你这尚书府却冒出一条毒蛇,到丟是要害谁?” 陈尚书嚇得脸都白了,他著急否认:“我没想要害谁,这只是意外,我已经命人將那条毒蛇给打死了!” 萧凌给他解围:“喵儿,你莫要责怪他,他也不想看到朕被咬伤的!” 战淼挑眉:“看你嘍,你愿意饶恕他那就饶恕,反正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陈家一个都跑不掉!” 萧凌猛然剧烈咳嗽起来,惊得她连忙上前询问:“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萧凌虚弱回答:“头有些晕,气息也不畅,刚刚府医说黑皮蛇毒性极高,怕是要遭些罪!” 战淼恼怒开口:“你看看,你都这么严重了,还不肯怪罪陈家,全都是他们害的你!” 陈尚书忍不住反驳:“战小姐,皇上不是为了救你吗?你最应该感激他,亲力亲为的照顾在他的身边,直到他伤愈!” 第1183章 救你 战淼震惊看向他:“你身为当朝尚书,怎的这般无耻?明明是你治府不严,出了差池,连累皇上受伤,反倒是把责任全都推到我头上,怎么著,是觉得我爹娘没跟著我过来,觉得我好欺负?” 看到她那一张一合的小嘴,陈尚书只觉得脑子像是突然炸开了,这战义候府养出来的姑娘,可真是嘴皮子利落的很。 她三言两语的就把责任给推回来,绝不承皇上不顾己身救她的恩情。 萧凌也觉得事情不对劲,他的本意是战淼接住他的救命之恩。 可她非要牵连陈家! 属实让他也有些为难。 就在气氛僵持的时候,外面传来小內侍的声音:“侯夫人到!” 战淼像是等到了主心骨,她迅速跑出去迎接:“娘亲,你可来了,你的宝贝女儿快要被人给欺负死了!” 林怡琬立即沉了脸:“谁敢欺负你?” 陈尚书战战兢兢的上前解释:“侯夫人,都是误会,没人欺负战小姐!” 战淼反驳:“你瞎说,刚刚不是还说皇上是为了救我才被毒蛇咬伤,要我亲力亲为的照顾在他身边的吗?” 林怡琬凝眉看向萧凌:“伤的很重?” 萧凌莫名心虚,他低垂下双眸道:“不,不算太重!” 林怡琬上前仔细查看,片刻才沉声说道:“还说不重,这毒素都已经侵入血脉神经了,幸好解药服的及时,不然,此刻你身体都凉透了!” 萧凌听了她的话,一颗心就咚咚咚狂跳, 他有些拿不准林怡琬的意思,到底是担忧他,还是? 容不得他想明白呢,她迅速说道:“来人,去报大理寺,就说户部尚书府陈家有人意图谋害皇上,让他们前来缉拿真凶!” 陈尚书嚇得脸都白了,他著急否认:“侯夫人,你莫要胡乱冤枉我们陈家,我们怎么会有胆子谋害皇上?” 林怡琬讥誚打量他:“陈尚书,你可知黑皮蛇並非京城应该出现的毒蛇,它习惯生活在南地潭穴里面,由此可推断出,是有人故意买来谋害的,不管针对的谁,都不是小事!” 陈尚书求救的目光落在萧凌身上,面色慌乱。 林怡琬戳破他:“你看皇上做什么?难不成还是皇上指使你做的?他自己害自己?” 萧凌矢口否认;“朕没有,姑母说的对,此事必须彻查,来人,赶紧去报大理寺,让林卿前来查探!”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陈夫人啼哭的声音:“求皇上饶命,別去报大理寺,是臣妇那蠢儿子做的,他从蛇商那里买来的毒蛇,原本是关在笼子里面的,却不知道怎么偷跑出来了,这才惹下祸端!” 被打了几巴掌的陈四方脚步踉蹌的走进来,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求皇上和侯夫人饶命!” 陈尚书也適时下跪哀求:“皇上,我儿他只是一时糊涂,全都是他的错,微臣会重重惩治他,求你轻饶!” 林怡琬眼见矛盾转移了,也就没再开口。 她从一开始得知这个消息,就猜出这定然是陈府和皇上联手做的局。 幸好喵儿聪明,没有被这些人牵著鼻子走,不然,她现在就得被带去皇宫照料皇上去了。 尤为重要的是,还要用那份算计来的恩情捆绑她! 想想都可恶! 萧凌用力闭了闭眼,他如何还能再强行让战淼留在自己身边,他已经彻底失去先机。 他仔细分析形势,若是让战淼承恩就得捨弃陈家! 凭著姑母的脾气秉性,绝不会善罢甘休! 算了,只能作罢! 他深吸一口气道:“陈尚书,你就只有陈四方这一个儿子吧?” 陈尚书哽咽回答:“是,微臣只他这一根独苗!” 萧凌点点头:“你子嗣著实单薄了些,而且他也並非真的要谋害朕,不过是个意外,就先免了他的罪!” 陈尚书连忙跪地磕头:“多谢皇上,微臣定然会好好教训他,不许他再往府里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的话音落下,林怡琬就立刻拉住了战淼的手腕:“皇上,事情既然已经查清了,那我就不多留了,臣妇告退!” 她只字不提萧凌替战淼挨了毒蛇咬伤的事情,是要抹杀的乾乾净净。 萧凌也不好再提,他只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喵儿也受了惊嚇,等朕回宫,就让皇后给她送些安神的补品!” 林怡琬没有拒绝,毕竟当著別人的面,她不能明著顶撞他。 待坐进马车,她的面色骤然变得冷厉难看。 她冷声说道:“皇上好深的算计,竟然连这种卑鄙的手段也给用上了!” 战淼討好开口:“娘亲,我没吃亏,我一开始就看穿了他的目的,我就直接说,他若是不挡在我面前,我能把那条黑皮蛇给直接打死的!” 林怡琬十分欣慰,她觉得小喵儿看似粗枝大叶,其实脑子十分清楚。 她至少能让自己不被別人牵著鼻子走! 这就很难得。 她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去成庄子上,是不是很扫兴?” 战淼摇摇头:“一点也不,经歷这件事情,我又多长了个心眼,我以后得对皇上戒备些!” 林怡琬心情复杂,有些盼著她长大,却又矛盾她是该活在父母羽翼之下的。 待回到侯府,她將萧凌在陈家的算计告知战阎。 他怒不可遏:“皇上著实固执,不敢来明的,现在又用暗的,他是非得把喵儿强留到身边不可吗?” 林怡琬凝眉沉吟:“要不然把喵儿也送去父王和母妃身边?” 战阎摇摇头:“北境形势严峻,虽是父王封地,但是那些老臣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表面上看似一片和熙,实际如何,谁又能猜的出?不能给父王添麻烦,以免他分身乏术!”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看来还要跟萧凌斗智斗勇一阵子了。 隔天,萧凌停了早朝,说是被毒蛇咬伤后精神有些不济。 林怡琬也没放在心上,她带著孩子们去庄子上玩了个痛快。 晚上是烤肉宴,孩子们都吃的十分开怀。 再加上自己亲手抓的鱼熬了汤,快要鲜掉他们的舌头。 战轩感慨:“去了军营我们可就吃不到这些好东西了,得把这些气味深深的记在脑海中才行!” 第1184章 贼人 叶礼將自己餐盘里面的烤肉送给他:“轩老大,你帮我分担一些,我吃不完这么多!” 战轩立刻拒绝:“不行,你这身体太弱了,须得多吃些好东西才行,喵儿才是真正吃不完,我帮她分担!” 正埋头吃肉的战淼满头雾水,她怎么就吃不完了? 她胃口极好,这些都不够! 她立刻抓住战轩的手腕:“二哥,你不能抢妹妹的,妹妹还在长身体呢!” 战轩面色尷尬:“喵儿,就给二哥一小块还不行?” 战淼不肯妥协,別的都可以让,但是肉不行。 两人爭执不下,让坐在不远处的战穆没眼看。 他把自己的餐盘推给战轩:“给你吃,不许抢小妹的!” 战轩很想拒绝,可是烤肉的香味实在是让他垂涎欲滴。 迟疑片刻,他终究还是拿在了手中。 他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含糊不清的开口:“大哥,等我从军营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带礼物,那边有很多特產的!” 战穆挑了挑眉,他才不相信战轩那张嘴。 他能把自己囫圇的带回来就不错了! 他拿了锦帕帮战淼擦拭被酱汁弄脏的嘴巴,温声提醒:“吃慢些,不会再有人给你抢的,若是积了食少不得遭罪的是你自己,没人能替你受著!” 战淼忙不迭点头:“多谢大哥,我知道噠!” 嘴上这么说,但是动作却依旧没停。 林怡琬也被她的胃口给惊著了,都说半大小子,吃垮爹娘,可她家半大姑娘也著实不赖。 她立刻拿了山楂水递给战淼:“快喝一些,帮助消化的!”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战淼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她满足眯起眼睛呢喃:“好幸福呀,要是能天天吃到这些美味就好了!” 林怡琬不由得失笑:“若是让你天天这么吃,你就得上火了,肉生痰,会对你的脾胃造成很大的负担!” 战淼打了个饱嗝儿,她不敢再放肆吃了。 未免她真的会积食,林怡琬就提议:“我听著后院那边有蛐蛐叫,咱们不如过去抓,看谁抓的多?” 战淼立刻拍手叫好:“我赞成,两人一组,我跟青柠姐姐!” 哪成谢建树立刻打断:“喵儿,我,我想跟青柠一组,还请你成全!” 战淼登时愣住,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她的青柠姐姐被抢了。 这时候庞嬙快步走到战淼身边道:“小姐,你愿意给我做个伴吗?你二哥肯定跟叶礼一起,我若是落单多没面子呀!” 小孩子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战淼顷刻间又阳光明媚起来,她眯眼笑道:“那再好不过了,嬙儿姐姐咱们一定要贏过他们呀!” 庞嬙握住她的手:“走!” 两人带著是女快步往后院方向走去,直奔蛐蛐叫的最响的地方。 战轩和叶礼,谢建树带著战青柠,至於剩下的战穆就表示要回房去看书。 林怡琬就由著他,她知道自己这大儿子很理智,凡事都不用她太过於操心。 此时战淼已经接连抓了几只小蛐蛐,她迈动著小胖腿跑的可快。 庞嬙跟在她的身后,几乎都要追不上她。 眼看著她钻进草丛里面,她立刻就提醒:“小姐,快出来,咱们抓的蛐蛐够多了,可以回去交差了!” 然而,她的声音落下,却没有听到战淼的回应。 她的一颗心咯噔就沉了下去,连忙跑过去查看。 这一看可了不得,哪里还有战淼的身影? 她面色骤变,立刻嘶声大喊:“快来人,喵儿小姐不见了!” 林怡琬听到动静匆匆赶过来,她凝眉询问:“刚刚不是还能听到她的声音?怎么瞬间的功夫就没了踪影?” 庞嬙嚇得脸都白了,她惶恐回答:“是,我一直都能看到她的,就弯腰钻进草丛的功夫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了!” 林怡琬靠近草丛,鼻端就闻到了迷药的气味。 她冷声说道:“有人趁黑將喵儿迷晕给带走了,他跑不远,肯定就在附近,快去找!” 眾人大声应下,连忙分开搜寻。 此时一道黑影將战淼背到院子里面,直接带进了房间。 他摘下蒙面,不是陈四方是谁。 只见他姐姐陈芊芊快步走进来道:“办妥了?真的把人给带回来了?” 陈四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嗯,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赶紧把她送进皇宫才行!” 陈芊芊毫不犹豫打断:“你发什么疯,战淼失踪,战义候府肯定会四处找人,咱么这个时候將她送去京城,岂不是被她们抓个正著?” 陈四方顿时就急了:“那怎么办?她很快就能清醒过来的!” 陈芊芊眼底闪过一抹恼恨,她咬牙说道:“虽然我不知道皇上为什么想要得到她,但是我只要能替他办成这一件事情,他肯定会高看我,到时候进了皇宫,我就能受到他的宠爱!” 陈四方急切开口;“姐姐,你先別说这么多,就算现在不將她送去皇宫,也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陈芊芊仔细想了一下就眼睛一亮:“地窖,咱们庄子上不是有储存粮食的地窖吗?將她藏进去,再用粮食遮挡,定然不会引起別人的怀疑!” 陈四方立刻背起战淼,將她直接藏进地窖。 確定无碍之后,姐弟两人这才回去各自的房间。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出去搜寻战淼的眾人陆续回到庄子上。 战轩率先开口:“並没有发现喵儿的身影,我查看过所有的官道,没有马车行走的痕跡,也就是说,她肯定被藏在这附近!” 林怡琬点点头:“现在是寻找她的最佳时机,若是等到天亮,只怕就会很麻烦,周遭庄子上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 这时候庞墙说道:“侯夫人,我刚刚在东面过来的时候,看到那边庄子上有些光亮,你可知道那是谁家?” 战轩脱口而出:“是陈家,之前陈四方吹嘘过,说他家庄子上养著很大的鱼塘,那里头的鱼儿都很肥美!” 林怡琬眯了眯眼,难道又是萧凌指使的? 思及此,她就满心愤怒。 她冷声说道:“走,去陈家庄子上看看!” 第1185章 地窖 她带著诸人来到庄子门口,就让紫儿上前去用力拍门。 很快庄子上的管事被惊醒,他满脸疑惑的走出来询问:“这么晚了,不知道侯夫人有何贵干?” 林怡琬沉声回答:“我们庄子上有贼人出没,我丟了一样十分重要的东西,之前瞧著贼人往这边跑来,未免你们陈家有所损失,我得儘快进去搜捕那贼人!” 庄子管事神色为难,他支支吾吾的说道:“侯夫人,小的实在是做不得主,不如小的先进去请示大小姐和少公子,由他们来定夺!” 林怡琬诧异询问:“他们也在?” 庄子管事点点头:“对,白天到的,说来庄子上散散心!” 林怡琬心中越发篤定陈家姐弟不可能来的这么巧合,他们抓了战淼。 战轩也显然想到了这一层,他咬牙说道:“娘亲,这陈家庄子是非搜不可,喵儿肯定就藏在这里!” 林怡琬提醒他:“先礼后兵,毕竟陈芊芊刚被选为秀女,她也算是皇上的人了!”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看到一名娉婷少女被不少僕妇嬤嬤簇拥著快步走了过来。 她恭敬行礼:“见过侯夫人!”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说道:“陈小姐客气了,没想到你也会在庄子上住著,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她巧妙用了也字,是在暗示陈芊芊或许居心不良。 陈芊芊倒是没有半点的尷尬,她甚至还笑得出来。 她缓缓开口:“是啊,好巧,我很快就要进宫,想著以后或许再也不能来庄子上肆意玩耍了,就让弟弟陪著我来住几天!” 林怡琬耐心耗尽,她想要儘快用光明正大的理由搜查陈家庄子。 她沉声说道:“刚刚有贼人出没,他偷了东西藏进你们陈家庄子,我需要派人搜查一番!” 陈芊芊转头看向庄子管事:“你们可发现可疑之人潜进来?” 庄子管事连忙摇头否认:“並没有,庄子上一直都有护院巡逻,若是有人擅闯,定然会闹出动静!” 战轩恼怒开口:“是不是你们不想让我们搜?” 陈芊芊不急不缓的解释:“战二公子误会了,我们没有阻拦你们搜查,我们只是不想让战义候府被人指摘可以依仗权势胡乱搜查別府的院子!” 林怡琬倒是有些佩服这位陈小姐,怪不得她会被选为秀女,小小年纪,心机颇深。 她將战义候府看似捧在高处,但是实际上,却在挖坑设下陷阱。 她以弱者姿態出现,彰显出战义候府的无理取闹。 战轩也想到这一层,他没在意气用事。 他很快就有了计较,衝著站在不远处的谢建树使了个眼色。 要不说是好友呢,他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谢建树悄然退走,他走到无人处,就用蒙面遮住了口鼻,迅速朝著陈家庄子衝去。 林怡琬恰好就看到这一幕,她下意识大喊:“快,是不是刚刚那贼人?” 战轩忙不迭点头:“对,就是他,我必须得抓到他,不然,咱们战义候府的宝贝就再也寻不回来了!” 他朝著黑影快步追过去,惊得陈芊芊面色大变。 容不得她说什么,林怡琬就堵住她的嘴:“陈小姐,你肯定不会包庇贼人的吧?” 陈芊芊面色青白交错,她如何还能再拒绝? 她转头呵斥庄子管事:“还愣著干什么?赶紧去协助二公子抓贼!” 管事战战兢兢应下:“是!” 他匆匆带人跑去后院,就看到战轩正在带人四处搜找。 此时谢建树也不著痕跡的加入队伍之中,並没有引起陈芊芊的怀疑。 然而任凭眾人搜查了所有角落,都没有寻到战淼的身影。 这个结果让陈芊芊十分满意,她意味深长的说道:“侯夫人,那贼人应该是又跑远了,他很狡诈,擅於隱藏!” 林怡琬並不罢休,她总觉得还有自己没有搜到的地方。 尤其是她在见到陈四方之后,越发认为他做了亏心事。 因为他肯她姐姐的心机可真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他全数都摆在脸上了。 怪不得陈芊芊一开始没让他出来! 她面色凝重的在陈家庄子上找了一遭,直到发现被茅草遮盖的枯井。 她诧异询问:“陈小姐,这是什么地方?” 陈芊芊毫不犹豫的回答:“年久失修的枯井,因为之前有个嬤嬤不小心掉下去摔死了,所以就被封住!” 她回答的从容镇定,然而跟在她身边的陈四方却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林怡琬顷刻间就有了主意,她凝声说道:“若是真的废弃不用,为何这茅草上会有新鲜的痕跡,这很明显有人刚刚搬开过,该不是那不见踪影的贼人吧?” 陈四方下意识爭辩:“绝不会是!” 林怡琬立刻逼问他:“你怎么知道?还是说,这里面没有藏著贼人,而是另外藏著更加重要的宝贝?” 她的语气太过於凛冽,嚇得陈四方接连后退。 陈芊芊很快醒过神来,她恼怒开口:“侯夫人,你怎能用这样的態度对待我弟弟,知道的你是要抓贼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不起我陈家,故意找茬!” 不得不说,她这句话已经十分不客气。 她將林怡琬架在火上烤,让她背上骂名! 哪成想,林怡琬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她讥誚开口:“陈小姐好利的一张嘴,你们陈家若是真的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本夫人绝不会轻饶,你最好盼著这枯井里面什么都没有,不然,我会让你后悔刚刚说出的那句话!” 陈芊芊嚇得浑身打了个哆嗦,哪怕再是心机极深,也终究是个小姑娘,她没有真正见识过带血的狠辣手段。 此时已经有人朝著枯井里面探过去,的確没有任何发现。 林怡琬却不相信,她亲自下去找。 尘土气息钻进她的鼻端,让她的胸口有些闷堵。 她伸手来回摸著青砖,仔细寻找破绽。 陈芊芊就在上面喊:“侯夫人,你快些上来,你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赶紧去別的地方寻找,不然,那贼人就已经逃远了!” 第1186章 直觉 林怡琬充耳不闻,她十分信任自己的直觉。 陈尚书是萧凌一手提拔上来的,陈芊芊想要討好他,合情合理。 那么喵儿,就会成为她的筹码。 无论如何,她都要集中精神在枯井里面寻找。 就像上次在佛寺暗室,终究让她逃出了生天。 此时陈芊芊已经急出满头的冷汗,林怡琬在底下待的时间越久,她就越惶恐不安。 她故作镇静的看向战轩:“二公子,你应该劝劝侯夫人,她这般不给陈家面子,没將我看在眼里,是对皇上的不满,我即將入宫,成为皇上的女人!” 战轩凝眉反驳:“我母亲是为了你的安危要儘快將贼人给寻到,你怎的不识好人心?” “你!”陈芊芊被他的狡辩气的心口发紧。 战轩讥誚说道;“正因为你即將成为皇上的女人,我母亲才这般尽心尽力,她要替皇上分忧!” 陈芊芊死死掐紧手掌心,无法驳斥战轩的歪理。 然而,就在她心绪十分烦乱的时刻,井下突然传来林怡琬冷厉的声音:“找打了,井壁上有个暗门,战轩,派人下来撞开!” 战轩狠狠瞪了陈芊芊一眼,就把自己的侍卫派过去帮忙。 他之所以没有下去,是因为要盯著陈家姐弟。 暗门很快就被撞开,林怡琬发现这是一座地窖。 她很快就看到了昏迷不醒的战淼,她疾步冲了过去。 “喵儿!”她满目担忧的呼喊。 战淼意识昏沉,她虚弱的睁开眼睛喃喃:“娘亲,这里是哪里啊?我有些喘不上气来!” 林怡琬眼底闪过森冷杀意,地窖憋闷,但凡她再晚来一步,喵儿只怕就凶多吉少。 她连忙抱起战淼往外走去,把等在井口的陈家姐弟嚇了一跳。 陈芊芊率先询问:“底下怎么会藏著喵儿小姐?侯夫人,你从哪里寻到她的?莫非是贼人掳来的吗?” 林怡琬顾不得理会她,她得先救治战淼。 小姑娘唇色都已经泛青,看著十分骇人。 她迅速为她施针,並將参药餵进她的嘴里。 战淼悠悠转醒,她悲戚呜咽:“娘亲,女儿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 林怡琬用力將她抱紧:“怎会,娘亲这不是找到你了吗?你快些告诉娘亲,到底是谁把你掳到这地窖来的?” 战淼控诉回答:“是陈四方,他用锦帕將我迷晕,我听到他跟他姐姐邀功,还说要把我送进宫里给皇上,娘亲,你要给我做主啊!” 战轩扬起拳头狠狠砸在陈四方的面门上,一边砸一边还骂:“狗东西,给你脸了,还敢绑我妹妹,你找死吗?” 陈四方也是学过拳脚功夫的,可他根本就没有反击的机会。 他被战轩追著打,几乎快要被打死。 陈芊芊被他的惨叫声嚇得脸都白了,她著急阻拦:“战二公子,你想要把我弟弟给活活打死吗?战家岂能这般囂张妄为?” 林怡琬嘲讽打断她:“战家如何就囂张妄为了?只许他绑来我女儿,不许我们找他算帐?还是说,你们陈家得了皇上的庇护,竟敢公然强掳无辜少女了?” 陈芊芊浑身巨震,这个罪名可不小,会让整个陈家都陷入万劫不復的地狱。 她焦灼哀求:“侯夫人,这都是误会,我弟弟只是想要请战小姐来我们庄子上做客,他没有恶意的!” 林怡琬沉声反问:“没有恶意为何要將她迷晕,这大半夜的,做什么客?” 陈芊芊答不上来,眼睁睁看著陈四方被打的奄奄一息。 战轩终於停手了,他看向林怡琬:“娘亲,要如何处置这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林怡琬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道:“不是快到早朝的时辰了?將他抬上大殿,让皇上为咱们喵儿主持公道!” 陈芊芊已经嚇得魂不附体,这种事情如何能拿到朝堂上去说? 陈家会被那些御史言官给喷死的! 她真是后悔了,当初陈四方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她就该极力阻拦。 只是她想比过皇后的念头占了上风,才跟著他鋌而走险。 如今事情败露,她自然惊慌失措。 她泪眼婆娑的哀求:“侯夫人,我弟弟他是猪油蒙了心,也怪我没及时劝住他,求你看在战小姐安然无恙的份上,饶恕他这一回行不行?他也快被战二公子给活活打死了啊!” 林怡琬无情打断:“这件事情必须放到朝堂上去说,不然,都以为我们战义候府的人好欺负!” 陈芊芊颤声询问:“侯夫人,你连自己女儿的名声都不顾了吗?她是被我弟弟绑来的,你怎知他又没对她做过什么?” “啪!”林怡琬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 她讥誚开口:“我女儿年纪这么小,谁敢詆毁她什么?” 陈芊芊被打的耳朵轰鸣做响,她脑子里面只不断闪烁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陈家完了! 林怡琬带人回京,直奔皇宫。 萧凌刚刚上朝,他精神有些不济,语气也颇为敷衍:“眾卿可有事?若是无事,那就退朝!” 眾臣还不及吭声,外面就传来小內侍慌乱的声音:“皇上,战义候府的侯夫人来了,她要告陈家!” 户部陈尚书登时满头雾水:“我们陈家又怎么惹到了她?还跑到朝堂上来告,没完没了?” 他將不满写在脸上,他认为林怡琬是无理取闹。 战阎由於公务並没有前去庄子上,此刻听说妻儿全都赶来皇宫,立刻就迎了出去。 当他听说事情始末之后,回到大殿就將陈尚书踹翻在地上。 陈尚书没防备,摔了个结实。 他不顾脑袋疼,立刻张嘴破口大骂:“战阎,你是不是疯了?你把朝堂当成你家菜园子,由著你胡乱撒野了?” 一句话激起眾怒,不少御史纷纷指责战阎:“战义候,你太不像话了,你怎么能隨意殴打朝臣?” 萧凌也凝眉开口:“战义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战阎冷笑一声:“等我妻儿上殿,你们就知道发生了何事!” 萧凌宣他们上殿,就看到满身狼狈的林家姐弟也被人搀扶了进来,他心口狠狠跳了跳。 陈尚书一眼就看到受伤的儿子,他连忙扑过去询问:“四方,谁打的你?你怎么样?快告诉父亲,伤的重不重?” 第1187章 打闹 陈四方咧嘴痛哭:“父亲救命,我身上好疼,我快被战轩给打死了,你要为我做主报仇啊!” 陈尚书满目憎恨的瞪向林怡琬:“侯夫人,你就这么纵容你你儿子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皇上?”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不少朝臣也立刻跪地大喊:“求皇上严惩战义候府,不能让他们这般仗势欺人啊!” 萧凌凝声说道:“战义候,你们需要给朕一个解释!” 林怡琬淡漠回答:“昨夜我们在庄子上游玩的时候,陈尚书的儿子绑走了我的女儿战淼,还將她藏进地窖,险些將她给活活闷死,难道我不该揍他?” 萧凌面色骤变,他愤怒瞪向陈四方和陈芊芊:“侯夫人说的话可是真的?” 陈芊芊支吾解释:“不,不是的,我们不是绑走她,而是想要邀请她去做庄子上做客!” 林怡琬挑眉反问:“做客需要將她迷晕?还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带走?事到如今,你还想要狡辩?” 陈芊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皇上,这只是误会,如今战小姐毫髮无损,我弟弟被打成那般模样,不如就此作罢!” 陈尚书也心虚开口:“是啊,这只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不宜宣扬的人尽皆知,皇上,请你轻判了此事吧?” 战阎冷冽打断:“微臣不赞同,陈四方小小年纪就敢掳人,他这般心术不正,绝不能轻饶!” 陈尚书愤怒反驳:“他都已经被你儿子打成那般模样了,你还要怎样?难道要他的命?你们战义候府怎的如此歹毒?” 战阎凌厉的眼神陡然落在他的身上:“陈尚书,你倒打一耙的本事可真厉害,你儿子被打不是活该?他先去绑的人!” 陈尚书强撑著爭辩:“是他绑的人没错,可你女儿並无损伤,你们就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战阎再没废话,直接就扬起拳头砸在了陈尚书的面门上。 他这一下打的极狠,当场打的陈尚书就鼻子飆血。 陈芊芊嚇得大喊:“皇上,求你快让御医救救我爹,他怕是要被战义候给打死啊!” 萧凌气恼交加,他没想到陈四方会办这样的蠢事出来。 他也十分清楚,陈家姐弟是为了他去做这件事情的。 他不能见死不救! 况且谁都知道陈尚书是他提拔上来的,无论如何,都得保下他们。 他迅速说道:“战义候,你打伤了陈尚书,你儿子也让陈四方吃了苦头,就此作罢!” 战义候转头看向他:“皇上,你这是打算偏袒陈家?” 萧凌解释:“朕如何就是偏袒,明明他们父子皆是受伤极重,战义候,朕劝你得饶人处且饶人!” 战阎拂袖:“好,皇上是君,臣不敢不听,臣先告退!” 他再没犹豫,立刻拉著林怡琬,抱起战淼就快步往外走去。 看著一家人的背影,萧凌心口狠狠一疼。 “噗!”他当场吐了血! 陈尚书立刻大喊:“快来人,皇上被战义候气的吐血了!” 大殿上一片兵荒马乱,而战阎却脚步没停。 他此刻觉得离王的离开是正確的,再深的情,终有一天,也会错付的。 有些人,不值得! 林怡琬也心情复杂,萧凌终究也变成了如他父亲那般。 他害怕会失去,所以才会用尽办法將他们推的更远。 她属实不想再待在京城! 夜幕降临,战义候府一派忙碌。 战轩和叶礼在收拾前往军营的行囊,而其他诸人收拾著前去北境的细软。 萧凌病的有些重,哪怕御医及时为他施针,他心口也像是堵了一块石头那般吐不出气。 他意识有些迷乱,恍惚间,他看到叶少夫人来到面前。 他强撑著睁开眼睛:“姨母,你怎么会在宫里?” 叶少夫人伸手摸摸他的头:“姨母不是早就劝过你?他们不是真心待你的,那偏偏不信,如今刀子狠狠扎在你心口了,你痛不痛?” 萧凌难过开口:“痛,痛不欲生,朕有什么错?朕只是想將他们留在身边,陈尚书他是朕的人,他揣摩朕的心思,朕如何再责罚他们?” 叶少夫人柔声附和:“是啊,皇上没错,皇上是这盛朝的君王,你要让战义候府的人死,他们都不该反抗的,他们没將你放在眼里,你何必要在乎他们?” 萧凌尚存理智,他用力摇头:“不,朕依然在乎他们,朕会向琬姑母解释的,朕去跟她道歉!” 他艰难起身要往外走,却被叶少夫人阻拦:“没用的,我听说他们今夜就要偷偷离开京城前去边境跟离王匯合,他们打算拋弃你!” 萧凌浑身一阵摇晃,拋弃两个字,彻底刺激了他。 他死死握紧拳头,眼底染满血红。 他这一生都是在拋弃之中! 明明他跟弟弟是双生子,可母后更偏爱他,直到她死,也是紧隨他的脚步。 只將孤零零幼小的他留在这个世上! 离王教导他帝王之术,他的笑容却只会对著他的亲儿子萧瑞,他甚至为了保护他,还远走北境。 琬姑父在朝堂上辅佐他,可他却不肯將喵儿留到他的身边,他也是喵儿的哥哥啊,能把他怎么样呢? 说到底,他们都防著他,根本就半点都不在乎他啊! “哈哈!”他疯狂大笑,状若癲狂。 叶少夫人察觉到时机来了,立刻蛊惑:“皇上,快些派兵去包围战义候府,不能让他们逃走,否则,將来必成后患!” 萧凌唇边渗出一丝血红,他脑海中在进行著激烈的挣扎。 叶少夫人不耐催促:“皇上,你不能再犹豫了,不然,他们就已经逃之夭夭!” 萧凌意识陡然混乱,愤怒顷刻间將他整个吞没。 是啊,他要將他们全都留在京城,绝不能再让他们离开。 他已经失去离王,再不能失去琬姑母! 打定主意,他就立刻下令:“来人,让李友德率领御林军包围战义候府!”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皇后怒斥的声音:“皇上,万万不可!” 叶少夫人万万没想到紧急时刻,竟然杀出个王皇后。 她眼看著就要成功,只需將御林军全都派去包围战义候府,那么皇上和林怡琬就彻底决裂,再无挽回的余地。 她绝不能容忍王皇后破坏她的计划! 第1188章 送信 她拧了拧眉心,抬手就扬起巴掌朝著王皇后的脸上狠狠抽下。 王皇后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举动,迅速偏头躲过。 她眸光凌厉的开口:“我待会再跟你算帐!” 她转头又急切的看向萧凌:“皇上,你还犹豫什么?再耽搁下去,他们就全都离开你了,你就真正的成为孤家寡人,难道这就是你愿意看到的结果吗?” 萧凌原本就情绪激盪的厉害,此刻听了她的话,已然失去理智。 离王已经走了,他再不能让战阎將他丟下。 王皇后却毫不犹豫开口:“皇上,你三思,你身为皇上,最应该清楚,御林军派出去意味著什么,那不是围你至亲之人的,而是围困反贼的,你把战义候府一家当反贼吗?” 萧凌连忙否认:“朕没有,在朕的心里,他们比任何人都重要!” 王皇后柔声劝慰:“既然这般在意,又何必寒了他们的心?他们知晓轻重,绝不会不告而別,只不过,你若是派出御林军,那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你相信我!” 萧凌怔怔的看著她,有些被说动了。 叶少夫人面上一片晦暗,眼看著皇上就要受她的蛊惑了,偏偏这个时候王皇后多管閒事! 简直是找死! 她不由得冷笑:“王皇后,莫非你是收了林怡琬的好处,这么帮著他们逃离皇上身边?” 此话一出,萧凌眼底陡然闪过凛冽寒意。 王皇后立刻解释:“皇上不要相信她的挑拨,臣妾是你的妻子,自然是向著你的,臣妾也向你保证,侯夫人绝不会不告而別,她就算要走,也会进宫跟你说一声的!” 叶少夫人不耐开口:“皇上,离王走的时候不就是將你蒙在鼓里吗?他们父女都是一样的,根本就没有將你放在眼里!” 萧凌逐渐暴躁,他愤怒咆哮:“闭嘴,不许再说了!” 殿內陷入一片静寂之中,只剩下萧凌粗重的呼吸声。 他凝声说道:“朕听皇后的,不会派兵包围战义候府,姨母,你不要浪费口舌了!” 叶好夫人气的心口不断起伏,她咬牙提醒:“皇上,你会后悔的,明天早上见不到他们,你可別哭!” 她满目狰狞的拂袖离开,却被王皇后伸手阻拦:“叶少夫人,谁准许你前来皇宫的?” 叶少夫人皱眉看向她:“我是皇上的亲姨母,他如今身体不適,我不能来他的身边照顾吗?” 王皇后沉声打断:“与礼不和,你来照顾皇上,那么將本宫这个皇后置於何地?” 叶少夫人没有理会她,而是询问萧凌:“皇上,你就眼睁睁看著她训斥你的姨母吗?” 萧凌此刻觉得头昏脑涨,他烦躁异常。 他有些疲倦的开口:“你们都还吵什么?难道非要朕吧你们全都赶出去才肯罢休?” 王皇后走到他的身边关切说道:“臣妾没想惹怒皇上,皇上是头疼了吗?臣妾帮你捏一捏!” 毕竟是夫妻,她了解如何安抚暴躁的萧凌。 她灵巧的手指摁在他眉宇间的要穴,果然就看到他很快平静下来。 叶少夫人面色冷凝难看,她用力攥紧了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指。 她心里很清楚,后宫著实不是她说了算。 王皇后的存在很碍眼! 思及此,她就低声说道:“皇上,既然你的皇后容不下姨母,那姨母就识趣离开,你就让我落到林怡琬手中,让她隨意处置了我吧!” 萧凌猛然睁开眼睛:“朕没赶你走,你可以留在皇宫,只是莫要生事,你如今在哪个宫殿里面住著?” 叶少夫人擦擦眼泪:“在胡嬤嬤那边住著,是她收留了我,她顾念旧情!” 胡嬤嬤就是照顾萧凌长大的奶嬤嬤,是皇后留给他仅剩不多的老人了。 萧凌点点头:“你先继续在她那边住著,待朕精神好一些,就会帮著你在琬姑母面前求情,让她不再追究你!” “是!”叶少夫人不甘心的快步离开。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王皇后才无奈规劝:“皇上,你此举是失了偏颇,叶少夫人做了错事,你不该袒护她!” 萧凌皱眉解释:“她是母后的亲妹妹,哪怕看在叶国公的份上,也不该对她过於苛刻,她抚养叶谦和叶礼不容易!” 王皇后不赞同他的话,生而为人,谁又容易? 难道旁人给她积攒的功绩,能让她毫无顾忌的去伤害林怡琬吗? 这算哪门子的道理? 可她也很清楚,此刻的皇上听不进去劝说。 他如今轴的厉害,只认为要护著他的姨母。 王皇后审时度势,没有继续跟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许是沉默下来,萧凌逐渐放鬆,片刻就已经睡的深沉。 王皇后命人將他扶到床榻,这才带人返回自己的宫殿。 她此时十分庆幸,她阻止了萧凌和战义候府的关係进一步恶化。 她差了心腹嬤嬤想方设法往宫外送了消息,她恳求林怡琬莫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京城。 林怡琬逐字逐句看完,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战阎走到她身边询问:“怎么了?皇后怎会突然差人给你送了密信?” 林怡琬晦涩开口:“怪不得皇上突然情绪反常,是有人在他面前引导他,嚇唬他!” 战阎疑惑挑眉:“谁?” 林怡琬轻轻吐出四个字:“叶少夫人!” 战阎气恼:“又是她,她还真是阴魂不散,怪不得在外面都一直搜寻不到她的身影,原来竟是藏进了皇宫?她以为,那样咱们就拿她没有办法了吗?” 林怡琬讥誚开口:“眼下还真是没办法,皇后说她说动了皇上,皇上如今情绪不平,想要护著她!” 战阎顿时拧紧眉心,他得顾忌萧凌。 可是想到叶少夫人就像是一条蛰伏的毒蛇,怕是能隨时跳出来咬人。 她最恨的,就是林怡琬。 沉默片刻,他才说道:“要不然,你带著孩子们出去避一避?” 林怡琬原本是要走的,她对京城属实没有半点的留恋。 前往北境城池虽然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但是总比要时刻警惕算计的好。 尤其还担心伤到皇上! 实在进退两难! 可现在她不能被叶少夫人抓了把柄,王皇后说的对,这个节骨眼不能离开,会落人口实。 第1189章 求和 她摇头拒绝:“我不怕她,她儘管有什么阴招使出来就是,我全盘接著!” 她顿了顿又开口:“王皇后提议,让我跟萧凌示好,唯有这样,才能让他彻底拋下仇怨,不被叶少夫人挑拨!” 战阎清楚她的顾虑,就点点头:“嗯,多加些小心吧!” 隔天,萧凌转醒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探战义候府的消息。 小內侍连忙稟报:“皇上,侯夫人惦念你的身体,特意一早派人来给你送了红枣糕,她说,她不会把对陈家的怨气记恨到你身上的,请你放宽心!” 看著食盒里面摆放整齐的精致糕点,萧凌几乎快要流出眼泪。 他以为琬姑母会恼恨他,然后再带著孩子们一气之下离开京城。 幸好他没有派兵,不然,一切就都无法挽回。 他十分感激王皇后,就命人开了库房去送她一些精美的首饰。 这时候叶少夫人从外面也提著食盒走进来:“皇上,姨母给你燉了参汤,你需要补一补身体!” 萧凌兴致缺缺,他现在只想吃红枣糕。 他隨意开口:“先放旁边吧!” 叶少夫人讶然的看著摆在他面前的红枣糕:“怎么我去御膳房的时候,就没有看到这样的点心?这是单独给皇上你做的吗?” 萧凌皱眉开口:“御膳房如何能做得出这么精美的点心,是琬姑母派人送的,她在向朕示好,朕得承了她的这个情!” 叶少夫人眸光微暗,她凝眉看著红枣糕,神色复杂。 萧凌也没避忌什么,起身就朝著內殿走去:“朕先去净手,姨母若是没有別的事情,就把食盒放下离开!” 叶少夫人很快就有了计较,她转头呵斥站在旁边没动的小內侍:“还傻站著干什么?快些去伺候皇上!” “是!”小內侍连忙去追萧凌的脚步。 情急之下,他忘记了內殿是有人伺候的。 眼看著周遭没有別人,叶少夫人迅速从袖子里面摸出一个瓷瓶,她將里面的药粉洒在红枣糕上,满目狰狞。 她低声呢喃:“林怡琬,这次你在劫难逃!” 不过片刻,萧凌就已经净手走出。 他诧异询问:“姨母,你怎么还在?” 叶少夫人胡乱扯理由:“我想著问问你可曾见过叶谦,我很想念他!” 萧凌晦涩开口:“叶谦一直都在用功读书,他很好,朕相信他定然能在考试中拔得头筹,將来会成为朝廷的栋樑之才!” 叶少夫人也似鬆了一口气;“那就行,总归没有浪费我这番苦心!” 萧凌不想再跟她攀谈,他想好好享受红枣糕。 叶少夫人也识趣的没再打扰,她匆匆告退离开。 待会萧凌必然毒发,她得撇清自己的嫌疑才行。 恰好,她刚离开,王皇后就带著侍女过来了。 萧凌心情舒畅,他忙衝著她招手:“皇后,你快过来,这是琬姑母送来的红枣糕,咱们一起尝尝!” 王皇后惊讶的看向红枣糕,却被旁边的另外一个食盒所吸引。 她不解询问:“这里面放的是什么?” 萧凌伸手打开:“是姨母送的野参汤,朕不太想喝,觉得太油腻了些!” 王皇后心头顿时起了戒备,可她无法说破。 自打她之前身体亏损厉害之后,她已经再不能看相占卜了。 她只能以身犯险,她抢先一步將红,豆糕拿在手里,直接塞进了嘴里。 她的动作著实嚇到了萧凌,他没想到她竟然会连吃相也不顾了。 他试探著询问:“皇后,你饿了吗?” 王皇后俏脸鼓鼓,她一边咀嚼,一边回答:“是,臣妾看到红枣糕就垂涎欲滴,臣妾失了体面,还请皇上见谅!” 萧凌不由得失笑:“这么多,朕又不会跟你抢,瞧你把自己噎成了什么样?” 他伸手为她倒茶,刚递进她的手中,突然瞧见她面色顿时苍白难看。 她试图强忍著不让自己呕吐,但是却怎么也无法做到。 她快速跑到铜盆旁边,弯腰剧烈呕吐起来。 萧凌嚇了一跳,他连忙大喊:“来人,快去请太医!” 此时王皇后已经十分不对劲,她肚子疼的几乎要说不出话。 太医匆匆赶到,迅速为她诊脉。 这一诊就面色大变,他惶恐开口:“皇上,皇后娘娘是中了斑蝥剧毒,解药得先去配製,她须得遭受些煎熬!” 萧凌不耐催促:“那你赶紧去配,快些!” 太医匆匆离开,萧凌就用力握住王皇后冰凉的手指询问:“好端端的怎会中毒?你早起都吃过什么?” 王皇后拧紧眉心,她不曾吃过別的东西,除了那块红枣糕。 可她也明白,侯夫人绝不会害她跟皇上。 她不敢说! 她支支吾吾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何突然会中毒,皇上莫要担忧,太医不是已经去配製解药了吗?我会转危为安的!” 萧凌不是傻的,能看出她的隱瞒。 他就满脸恼怒的瞪向跟在王皇后身边的侍女:“你说,皇后娘娘到底吃过什么,但凡隱瞒,朕命人即刻砍了你的脑袋!” 侍女嚇得连忙跪地回答:“皇上息怒,皇后娘娘担忧你,所以早上洗漱之后未曾用饭就先来这边探望,她,她只吃过刚刚的那一块红枣糕!” 萧凌顿时惊出满身的冷汗,他喃喃询问:“是战义候府的红枣糕?琬姑母派人送来的?她,她要害朕?” 王皇后猛然握住他的手;“皇上,不会的,侯夫人她不屑於用这样骯脏的手段,她待你如同亲子,她如何会下毒害你?” 她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叶少夫人的声音:“不是她还能有谁,事到如今,你自己都中毒了,你还要帮著罪魁祸首说话吗?你到底是何居心?” 胡嬤嬤也跟在旁边附和:“皇上,此事须得彻查,先让太医来验毒,看看红枣糕里面到底有没有毒!” 萧凌艰涩点了点头,他莫名的有些心灰。 难不成琬姑母真的想让他死? 那样,这盛朝的皇位就能由她的亲弟弟萧瑞来继承! 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件十分有利的事情。 第1190章 確凿 他用力闭了闭眼,將满腹的思绪悄然隱藏。 很快御医就已经得了结论,他面色复杂的说道:“所有红枣糕上都或多或少的沾染了斑蝥毒粉,只要吃下去,就会毒发!” 萧凌眼底闪过蚀骨寒意,他冷声命令:“来人,去请战义候夫妇!” 林怡琬和战阎匆匆赶到,他们察觉到殿內所有人面色都十分凝重,甚至连梦相也来了。 萧凌率先开口:“侯夫人,这些红枣糕都是你派人一早送过来的吗?” 林怡琬点点头:“对,我想著你喜欢吃甜的,就吩咐人送过来,怎么?是红枣糕有问题?” 萧凌递给她:“你敢吃?” 林怡琬顿时拧紧眉心,她如何不敢吃?她早上吃了好几块呢。 只不过当一股子辛辣气味充斥她鼻端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不解开口:“这红枣糕被撒了斑蝥毒粉?” 萧凌隱忍指责:“你也看出来了对不对?你竟然派人送给朕吃,朕没来得及,倒是皇后却受了无妄之灾,她先吃下一块红枣糕,就立刻毒发,她如今腹痛难忍,正等待著御医把解药给配出来!” 林怡琬急切询问:“皇后在何处?” 萧凌往內殿放下指了指:“在里面!” 她匆匆衝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踏上形容狼狈的王皇后。 她在忍受著极大的痛苦,却又不敢大声叫疼,她已经把自己的唇瓣都给咬的鲜血淋漓。 林怡琬眼眶发涩,她低声说道:“皇后,你遭罪了!” 王皇后用力握住她的手:“姑母,对不起,我原本想让你跟皇上之间的关係能得到缓和,却没料到,竟是让別人先钻了空子,是我的错,我著实考虑的不妥当!” 林怡琬很心疼眼前的皇后,倔强隱忍,她对待萧凌是真心的。 她柔声劝慰:“先別说话,我施针给你祛毒!” 王皇后著实疼的厉害,听了林怡琬的话,就乖巧的闭住嘴巴,再没吭声。 施针片刻,王皇后的脸色好看不少。 腹部的疼痛也有所减缓,只不过她依旧很虚弱。 她哑声说道:“姑母,是叶少夫人,我来的时候,她正在皇上跟前说话,她最有机会下毒!” 林怡琬眼底闪过森冷杀意,胆敢嫁祸她,绝不能轻饶。 她安抚了王皇后几句,转身就快步来到外殿。 萧凌面色复杂的询问:“侯夫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林怡琬疏离开口:“毒不是我下的,我若是想要谋害你,不会等到现在!” “你!”萧凌面色骤变,但是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因为这是事实。 他用力吸了一口气道:“那会是谁?这食盒自打送进皇宫,就没有离开过朕的视线,旁人就算想下手,也绝不会有机会!” 林怡琬反问:“皇上仔细想想,你確定食盒一直都在你的视线范围之內吗?” 萧凌下意识就要点头,但是片刻又反应过来。 他记得食盒送到的时候,中途他去內殿净手了。 当时姨母还在,难不成是她? 细思极恐,他猛然瞪向站在不远处的叶少夫人:“姨母,会不会是你做的?” 叶少夫人一颗心咯噔就沉了下去,但是表面上,她却装出生怒的模样:“皇上,你如何能怀疑我?任何人都有可能害你,唯独我不会,我须得依靠你!” 萧凌也收了念头,他也觉得叶少夫人不可能。 皇宫是她唯一的庇护所,她不可能自断退路。 叶少夫人面色不善的指责林怡琬:“侯夫人,点心是从你战义候府出来的,上面放了毒药,这是谁都看到的事实,你还想往谁身上胡乱抵赖?” 林怡琬慢悠悠开口:“叶少夫人这话说的倒是有意思,我平白无故的受了冤枉还不许辩驳吗?那我要是说,你跟佛寺的大和尚还有染呢,你如何应对?” 叶少夫人气的心口不断起伏,她恼怒呵斥:“你胡说八道,我怎会跟佛寺大和尚有染?我根本都没有去过那边!” 林怡琬也没吭声,而是逕自靠近了她。 趁她不备,她一把就用力攥住了她的髮髻。 叶少夫人反应过来,她恼怒大喊:“林怡琬,你干什么?你太放肆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一颗十分显眼的光头陡然出现在眾人的眼前。 萧凌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他万万没想到叶少夫人竟然已经剃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嬤嬤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立刻说道:“侯夫人,你莫要羞辱叶少夫人!” 林怡琬摇晃著手里的假髮髻道:“如果叶少夫人没有去过佛寺,你又如何剃髮?你在佛门隱藏多日,真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吗?” 叶少夫人伸手捂住脑袋爭辩:“我是去过佛寺没错,但是这跟你给皇上下毒没有关係,你休要混淆视听!” 林怡琬讥誚开口:“明云和尚想要让我死,所以才故意下毒嫁祸我,叶少夫人我猜的对不对?” 叶少夫人矢口否认:“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哪里来的明云和尚?” 林怡琬沉声说道:“你虽然做了简单的易容,篤定佛寺的诸人不会认出你,但是有一件事情你却无法抵赖,因为你刚刚流过胎,而你腹中孩子的父亲就是明远!” 叶少夫人浑身巨震,她愤怒反驳:“我没有,林怡琬你太歹毒,势必要毁掉我的名声才罢休!” 林怡琬看向萧凌:“皇上,她到底有没有流过胎让验身嬤嬤一看便知,她才是罪魁祸首,请你明察!” 萧凌面色青白难看,他冷声询问:“姨母,需要朕把验身嬤嬤给请过来吗?” 叶少夫人嚇得忙不迭摇头:“不用,皇上,就算她说的都对,但是点心盒子里面的毒也不是我下的!” 萧凌如何还会相信她,他迅速开口“来人,去搜查叶少夫人暂时居住的宫殿!” 不多时,御林军就拿著不少瓶瓶罐罐返回。 萧凌让太医逐个检验,全都是害人的毒药。 甚至还发现了斑蝥毒粉的空瓶! 萧凌將空瓶砸在她的面前:“证据確凿,你还敢否认?” 第1191章 生辰 叶少夫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皇上,臣妇是做了这样的事情,可臣妇是有苦衷的,臣妇想替皇后娘娘和你枉死的弟弟报仇啊!” 萧凌愤怒打断:“你住口,都已经过去多久了,你还要重提这些事情?他们的死都是咎由自取,跟琬姑母又有什么关係?” 叶少夫人满脸泪水,她哭著摇头;“臣妇放不下,臣妇午夜梦回,都能看到你母后在哭泣,皇上,你是她的亲儿子啊!” 萧凌眼底闪过凛冽杀意,他厉声怒喝:“来人,叶氏恶贯满盈,谋害琬姑母,谋害朕,绝不能轻饶,赐一丈红!” 叶少夫人著急大喊:“皇上饶命,臣妇已经知错了,求你网开一面,求你了啊!” 萧凌充耳不闻,只用力摆手。 林怡琬沉声说道:“皇上,我去送她最后一程吧!” 萧凌疲累点头:“好!” 林怡琬隨著叶少夫人来到刑司,看著满身狼狈的她跪坐在地上,满目狰狞恨意。 她嘶声咒骂;“林怡琬,最该死的是你,你抢走了我的儿子,你害死我的姐姐,还有萧昱!” 林怡琬居高临下的看著她:“不,你说错了,如果没有我,你跟你的孩子们早就死了,还有你的姐姐,她也不可能怀上双胎,是你不懂得感恩,非要钻牛角尖!” 叶少夫人不肯承认这个事实,她根本就没有错。 此时用刑的老嬤嬤已经拿来一丈红,她凝声道:“侯夫人,该送叶少夫人上路了!” 叶少夫人面色陡然变得苍白,她试图要挣扎著站起,却被两名老嬤嬤死死摁住手脚。 她咬牙呢喃:“林怡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等著,我会眼睁睁看著你不得不死!” 林怡琬讥誚说道:“好啊,若你变成鬼,儘管来找我,我照样能让你魂飞湮灭!” 她背过身去,就听到身后叶少夫人挣扎痛哼。 厚厚的木板来回击打著她,哪怕堵住了她的嘴,她也能发出骇人的叫声。 鲜血流淌了满地,渐渐积聚成河。 林怡琬迈步走出去,面色沉稳镇定。 叶少夫人被用极刑处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包括叶谦也知道了。 他进宫找到皇上,他想要收尸。 他苦涩开口:“终究是我的母亲,哪怕她最后犯了错,也不该做孤魂野鬼,得將她葬去我父亲的身边!” 皇上允准了他,让他把叶少夫人带出皇宫。 叶谦並没有大办丧事,他只跟叶礼一起將她草草埋葬。 事后,两人又各自分开。 林怡琬又开始过起寧静的日子,只是,她很想念父王和母妃,不知道他们在北境过的好不好。 战阎看出她的忧愁,就提议等年后开春去北境,也算带著孩子们去见见世面。 林怡琬欣然应允,她迫不及待的要离开京城。 因为京城的应酬实在是太多,而且一些权贵开始將目光盯在战穆的身上,都想要將女儿嫁给他。 她接宴会帖子接到手软,未免太过於劳累,只能选择性赴宴。 直到有一天,紫儿拿了一张帖子快步走进来道:“侯夫人,这是长公主给你送来的帖子,她说要给小郡主做生辰宴!” 林怡琬不由得唏嘘:“过的真快,小郡主竟然又过生日了,我都已经好久没见到她了!” 因为长公主带著小郡主去封地住了很久,直到她身体好转,这才近日回到京城。 她命人备下丰盛礼物,直奔长公主府。 长公主容貌未变,她甚至还更加明媚了些。 而她身边的小姑娘胖嘟嘟,几乎让林怡琬没认出来。 她记得,小郡主从駙马家里抢回来的时候,她还瘦弱的不像话。 她甚至都怀疑,还能不能养活? 却没料到,竟是长成这般討喜的模样。 粉雕玉琢,十分可爱。 长公主看到她立即呼喊:“琬琬,你可算来了,我就等你了!” 话音落下,还拽了拽小郡主的手腕:“珠儿,快叫姑母!” 小珠儿眨了眨眼睛:“姑母好!” 林怡琬捏捏她的小脸:“珠儿好乖,看看姑母给你带来什么礼物了?” 她拿出一个镶满红宝石的鐲子,亲手戴在她的小手腕上。 原本红宝石就又闪又亮,顿时欢喜的小郡主跳起来:“娘亲,我很喜欢姑母送的这个鐲子,好好看!” 长公主垂眸轻笑:“你姑母疼你,你还不赶紧谢谢她?” 小郡主弯腰行礼:“谢谢姑母!” 林怡琬伸手扶住她,她被小郡主的笑容感染,也觉得心情明朗许多。 长公主先带著小郡主跟客人们见礼,接著才將她交到奶嬤嬤的手里。 她和林怡琬走到僻静处:“听说皇上把叶少夫人处以极刑?” 林怡琬漫不经心的回答:“她屡屡挑衅,留不得了!” 长公主赞同道:“就该这样,她放著好日子不过,非要搬出来陈年旧事追究你,她有什么资格?” 林怡琬摆摆手:“不提她了,大喜的日子扫兴,你这次回来,应该不再去封地上了吧?” 长公主摇摇头:“不去了,如今珠儿的身体已经十分健康,她该回来京城见见世面的,我担心她在封地待久了,会变成野姑娘!” 林怡琬失笑:“別这样说,珠儿还小,她就应该开心快乐的长大!” 两人正说著话,就看到一名锦衣夫人快步走过来道:“侯夫人,长公主,臣妇带著女儿来给两位请安了!” 她笑容满脸,眉宇间都带著毫不掩饰的討好。 林怡琬不认得她,但是长公主却清楚,她介绍:“琬琬,她是庐阳王府的世子夫人,他父亲跟皇上是堂兄弟,被封为庐阳王!” 世子夫人解释:“因为常年在封地庐阳,所以侯夫人不认得,也很正常!” 林怡琬记起来了,她是听说过庐阳王的,据说是一个很睿智的王爷,將庐阳府治理的很好。 只是他们一直都在庐阳,为何突然又进京? 世子夫人为她解惑:“我女儿到了年纪,我想为她在京城寻一门亲事,希望侯夫人和长公主能帮忙相看!” 第1192章 说亲 许是听说要给自己说亲,站在世子夫人身边的姑娘害羞的脑袋都快要垂到了胸口。 世子夫人凝眉提醒她:“淑儿,不能没规矩,快给侯夫人和长公主行礼!” 林怡琬纠正她:“先给长公主行礼,世子夫人口误了!” 世子夫人立刻反应过来,她尷尬拍拍自己的嘴:“是我的不是,险些闹出笑话!” 长公主摆摆手:“无妨,不必拘泥这些规矩,世子夫人刚刚回京,可以和那些贵夫人们了解一下情况,她们家中都有小辈没有婚配!” 她四两拨千斤,直接把庐阳王府世子夫人给推了出去。 哪成想,她却有备而来。 她笑吟吟的看向林怡琬:“侯夫人,听闻你有两个儿子,一文一武,十分优秀?” 长公主面色骤变,下意识的看向林怡琬。 她真怕她当场发飆,说难听的话再把这位世子夫人给得罪了,毕竟老庐阳王是个护犊子的,尤其是对这个儿媳妇,更是十分看重。 她若是受了气,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思及此,她就打算从中调停。 哪成想,林怡琬却已经自若开口:“世子夫人说的对,我的儿子们的確很优秀,只是他们无心婚配,可能让你要失望了!” 世子夫人眼底不悦划过,但是片刻,她又扬起了笑容:“无妨,可以让他们先认识一下,我女儿终归是要留在京城,也得有几个相熟的玩伴!” 林怡琬倒是没有拒绝,她转头看向紫儿:“去带著庐阳王府的大小姐找公子和喵儿她们!” “是!”紫儿应声邀请荆淑儿以及她的侍女离开。 世子夫人立刻也跟著开口:“我也过去看看吧,百闻不如一见,我得看看战义候府的两位公子到底长了一副什么神仙模样,竟是引得京中诸人皆是夸讚他们十分优秀!” 她朝著凉亭方向走去,就看到几个少年正在玩闹。 身穿黑色衣裳的是战轩,他正被谢建树几个簇拥著:“快,快表演你的拿手绝活,你不是能闭眼扔飞刀吗?” 战轩自信挑眉:“我怕我扔的太准,会惊著你们!” 谢建树几个嘘声一片,引得战轩著急看向站在旁边的战穆:“大哥,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们竟然还都不信!” 战穆慢悠悠开口:“你现场表演一个不就行了?用实际行动堵住他们的嘴!”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羞答答的荆淑儿快步走到他面前道:“见过穆公子!” 战轩等人顿时好奇起来,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这个小姑娘。 到底是谁啊? 紫儿连忙介绍;“这位是庐阳王府的大小姐荆淑儿,此番是隨著她的母亲来公主府赴宴的!” 眾人恍然,原来来自庐阳。 战穆下意识拧紧眉心,他不明白这位庐阳王府的大小姐怎么偏偏到他跟前行礼? 他戒备的后退半步道:“荆小姐不必多礼,请自便!” 他转身快步离开,丝毫不给荆淑儿再跟他攀谈几句话的机会。 荆淑儿气的俏脸苍白,她没想到会被忽视。 她死死握紧锦帕,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著转。 贴身侍女看出她的不对劲,连忙提醒:“小姐,你是不是累了?奴婢扶著你到凉亭那边歇一歇!” 荆淑儿却不肯走,她对於战穆的態度很恼火。 她必须要想方设法的扳回一城! 她记起来了,之前打听战义候府的时候,她听说战家的孩子们感情极好。 既然如此,那她就把战轩给拉下水。 她就不信战穆依旧能做到无动於衷! 思及此,她就迅速收敛了心神道:“我不累,我头回参加京城宴会,觉得很有趣!” 她朝著战轩等人走了过去,听到他们都在起鬨:“轩老大,你快些闭著眼睛扔飞刀,让我们涨涨见识啊!” 战轩有些飘飘然,但是荆淑儿的一句话,却犹如一盆冷水陡然浇在了他的脑袋上。 她淡声说道:“原来世家子也是会吹牛的啊!” 战轩还不及说什么,谢建树就先沉了脸,他绝不能允许任何人质疑他的轩老大,哪怕来自庐阳王府的贵女也不行。 他不满指责:“你什么意思?你瞧不起我们轩老大?” 荆淑儿傲娇的扬起下巴:“你们都已经求了他那么久,他都没有当眾表演,难道不是心虚?” 谢建树还想爭辩,却被战轩用眼神阻拦。 他凝声说道:“我並非心虚,而是没有合適的活靶子,总不好用人试分刀吧?在场之人非富即贵,我可用不起!” 荆淑儿等得就是这句话,她立刻开口:“我来做你的活靶子!” 战轩愣住:“你?” 荆淑儿眨眨眼睛:“对啊,就是我,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敢接受挑战,说什么能闭眼扔飞刀,不过是传出来的假消息!” 战轩面色冷凝难看,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但是他却没有失去理智,他在分析这位荆小姐的意图,为何突然要做他的活靶子? 她到底所求什么? 不过顷刻间的沉默,就已经引得荆淑儿露出嘲讽的笑容:“看来我没有猜错,你的確是个表里不一的骗子,连我的挑战都不敢接受,你如何还敢再眾人面前自誉为神刀手?” 战轩用力捏紧拳头,他虽然猜不出荆淑儿的盘算,但是却不能眼睁睁被她明著踩。 他还要继续回去军营,他必须得维护住自己的尊严。 打定主意,他就立刻开口:“谁说我是表里不一的骗子?既然你愿意做活靶子,那我就当眾表演闭眼扔飞刀,到时候你別嚇得掉眼泪就行!” 荆淑儿不屑挑眉:“我才不会,谁哭谁学狗叫!” 战轩看向眾人:“这提议不错,既然她主动说了,那么待会她嚇哭了,可不怨我啦!” 荆淑儿身边的侍女拽拽她的袖子:“小姐,你身份金贵,如何能做活靶子?万一他失手,会伤了你的!” 荆淑儿眯眼笑起来,她压低声音说道:“就是要他伤我,那样,我才能光明正大的讹上战义候府,到时候战穆还能衝著我清高吗?” 侍女惴惴开口:“可是,那样太冒险了!” 第1193章 活靶 荆淑儿烦躁摆摆手:“我心里有数,你不必再多说!” 她反应机敏,自幼跟著祖父学武术,她身体灵巧著呢。 她绝不会让战轩重伤自己! 她又不是傻子,怎会把性命搭进去? 这般想著,她就已经在靶子前头站稳。 她衝著战轩招了招手:“来吧?” 此时躲在暗处查看的世子夫人决定该助女儿一臂之力,她如何能让她孤军奋战。 她转头吩咐身边的老嬤嬤:“去,把大小姐给战二公子做活靶子扔飞刀的消息传出去,要把侯夫人和长公主引来做个见证!” “是!”老嬤嬤迅速领命离开。 不多时,林怡琬就和长公主得了消息。 长公主震惊询问:“琬琬,轩儿的飞刀已经练习的这么出神入化了吗?” 林怡琬也不清楚,她从不过问这些事情。 只是荆淑儿做他的活靶子,这是她没有料到的。 她不能坐视不理! 她再没迟疑,立刻带著长公主赶去园那边。 此时战轩已经被蒙住了眼睛,他能感受到周遭传来不少繁杂的声音。 他甚至还听到有人在低声议论:“真的能做到闭眼扔飞刀吗?这黑布蒙上,不就彻底成了瞎子,那手里的飞刀还有什么准头?” 另外那人就冷哼:“看来这次战二公子要当场现眼了,因他是战义候的儿子,所以大家都不会戳破他的谎言,唯有这位荆小姐敢挑衅他!” 那人又开口:“多好的小姑娘,可別被飞刀给刺伤!” 种种声音让战轩很是恼火,也让他看清楚一些人的嘴脸。 平日里都恭维他,实际上却根本就看不起他! 他迅速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將所有的杂念全都摒除乾净。 他耳朵极其灵敏的竖起来,从那些呼吸中辨认出荆淑儿的。 她也在紧张,虽然面上没有显露出来,但是气息却喘的厉害。 战轩飞快计算出她站立的位置,就迅速开口:“荆小姐,你站稳了,飞刀会刺向你的髮髻,你若是害怕,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荆淑儿心口有些发紧,说实话,她的確是后悔了。 她不该这么冒险衝动的! 可是,她已经被架在火上烤。 她这才刚刚来到京城,万一传出去临阵脱逃,岂不是会被別人笑话? 她丟不起那人! 再说了,她祖父可是庐阳王。 她不能给他抹黑。 她艰难咽了咽唾沫道:“我才没有害怕,倒是你,倘若打退堂鼓,就得学几声狗叫!” 战轩嗤笑一声,迅速將飞刀拿在手中。 周遭顷刻间就陷入了寂静,很多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战轩胳膊一挥,一把拴著红绳的飞刀就直奔荆淑儿。 “啪!”一道声音响起,接著就是眾人譁然大喊:“天哪,真的射中了?轩老大果然是神刀手啊!” 不少人朝著战轩簇拥了过去,而荆淑儿就只能靠著自己的侍女才能站稳。 她著实嚇坏了! 她几乎都要晕过去! 她面色雪白难看,眼前一阵阵发黑。 世子夫人快步走到她面前询问:“淑儿,你怎么样?” 荆淑儿几乎要哭出来:“娘亲,你快把我脑袋上的飞刀给拿掉,快些!” 世子夫人立刻从她的发间將飞刀拽下,她面上还带著怒容。 可她却又不能发作,因为是她女儿率先挑衅的。 好在荆淑儿著实无碍,她只是被嚇得腿软。 她半晌才平復下来,她懊恼开口:“娘亲,我没想到他能成功,我以为他失败,我就能名正言顺的讹上战义候府!” 世子夫人面色也极其难看,她的女儿白白给战轩提了声望。 反倒是她,被嚇到的模样,別人都瞧的清清楚楚。 她低声安抚:“没事,你可以藉口去厢房那边休息,母亲再想办法帮战穆给誑过去,到时候你见机行事!” 荆淑儿明白她的意思,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就是得了祖父庐阳王的命令衝著战义候府来的! 庐阳王想要拉拢战义候府,他需要朝中有个盟友,即便做不成助力,也不能有敌人。 荆淑儿和母亲肩负重任,决定鋌而走险。 她被带进一间客房,安心等待消息。 林怡琬被战淼几个给绊住了,不知道台阶上怎么就出现几颗有些尖利的石子,小姑娘打闹摔倒,顿时刺破下巴,鲜血流出不少。 她急著施救,就把战轩和战穆拋到了脑后。 荆世子夫人就瞅准这个时机,她命人先將战轩给骗走,接著才走到他面前说道:“大公子,你弟弟跟我女儿在客房那边起了爭执,你快快去劝劝架,我听著有爭吵声,实在是有些担心!” 战穆面色骤变,他很担心战轩会惹事。 他下意识跟著世子夫人匆匆离开,就看到战淼一直养著的大白雪狼朝著他摇著尾巴跑了过来。 它被养的极好,越来越长得像狗。 因著战淼总爱拿它当坐骑,所以总爱將它拴在墙角底下。 这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挣脱了绳索。 世子夫人嚇了一跳,她拍著心口询问:“哪里来的白狗?” 战穆凝眉说道:“它无碍的,不会伤人!” 似乎担心世子夫人害怕,他给雪狼下令让它乖乖的跟在后头。 世子夫人不疑有他,她只想赶紧把战穆带到女儿的面前,那样两人的计划就成功了。 她走到客房外面就大声说道;“战公子,他们就在这里面吵,刚刚动静很大,不知道现在怎么突然就没声音了!” 屋內的荆淑儿离开脱下了外衫,朝著房门就快步走过去。 她呼吸狂跳,瞪大眼睛看到人影离著门板越来越近。 只差一步了,她的一颗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 她猛然推开房门,朝著来人就扑了过去。 然而,有一个白影比她的动作更快,它直接將荆淑儿扑到了身下,张嘴就用力咬住了她的脖子。 “啊!”荆淑儿发出一声悽厉惨叫。 世子夫人也被眼前的一慕几乎要嚇晕过去,她看到鲜血从她女儿的脖子处不断往外流淌。 她嘶声大喊:“来人啊,快救命!” 第1194章 助攻 事到如今,战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眼眸沉沉的叫了雪狼:“小白,退下!” 小白没再继续撕咬荆淑儿,而是摇著尾巴走到战穆的身边。 恰好听到动静的林怡琬和长公主等人快步走来,她们都惊声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世子夫人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女儿穿著中衣开门被雪狼咬伤,明眼人都能看出应该是怎么一回事。 林怡琬看向战穆:“穆儿,你来说!” 战穆沉声说道:“庐阳王府的世子夫人请我过来劝架,她说听到轩弟和荆小姐在爭吵,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世子夫人白著脸开口:“我许是听错了,眼下这些事情都是次要的,先给我女儿治伤才最要紧,她祖父最疼爱她,绝不能有任何的不妥!” 长公主也反应过来:“快去请府医!” 府医匆匆赶到,迅速给荆淑儿处理伤口。 他庆幸说道:“幸好没有咬到血脉,不然,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鲜血会流乾的!” 世子夫人也嚇得浑身颤抖,她恨死了那只突然窜出来的大白狗。 不然,她跟女儿的计划就要成功了! 只要荆淑儿扑进战穆的怀里,就由不得战义候府摆脱这桩婚事。 终究事与愿违! 她恨得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林怡琬没再理会这些事情,她即刻带著儿子们离开长公主府。 长公主十分愧疚,她自责说道:“琬琬,我没想到庐阳王府会有这样的心思,委屈了阿穆,幸好有小白在,不然,这一遭怕是难以善了!” 林怡琬没有迁怒她,她举办宴会,若是不邀请庐阳王府,会被別人詆毁,说她看不起地方上的亲王。 庐阳王也是她的堂兄,她理应照拂他的后辈。 她用力握住长公主的手腕安抚:“没怪你,別把这些责任背负到自己的身上,我跟阿阎都理解你的处境!” 长公主眼睛发潮,才回来京城举办宴会就闹出这样的事情,她觉得丟人。 她將剩余的客人遣散,这才满脸怒色的来到荆世子夫人面前呵斥:“庐阳王派你们出来是这般丟人现眼的吗?你可知道,自此之后,荆淑儿的名声就已经彻底完了,再也不能挽回!” 荆世子夫人心里委屈,她伤了女儿还要遭受长公主的训斥,她真是討厌死了京城。 她哭著爭辩:“我不是故意的,淑儿只是仰慕战穆公子,她之所以奔赴京城,就是为了他来的,我如何不能成全女儿的心思?长公主,你也是有女儿的,若是她將来心悦哪个男子,难道你能不管不问?” 长公主震惊她会说出这样的歪理,她诧异询问:“你女儿爱慕战穆,就要生往他身上扑吗?这哪里是心悦,这简直下贱!” 世子夫人反驳:“不要骂她,长公主求你不要骂她,淑儿她伤的很重,府医说她脖颈上的牙印要留疤,这可如何是好啊?” 长公主怒斥;“她活该,全都是她咎由自取!” 世子夫人开口:“不能让战义候府置身事外,淑儿名声毁了,他们要负责,长公主你得做主,不然我父王那边,你没办法交代!” 长公主都要气笑了,她从来都没有想到看似温婉的荆世子夫人竟然能说出这般无耻的话。 她难道忘记了,是她哄骗战穆到客院这边来的吗? 还想让他负责,她真是不知死活。 她冷冽开口:“来人,將荆世子夫人和她的女儿送出公主府!” 几名老嬤嬤快步前来,嚇得荆世子夫人面色骤变。 她著急哀求:“长公主,你如何把我们母女赶走,我父王说过,你会安顿我们,我们都信任你!” 长公主怒声打断:“別,本公主受不起,明明是你们做错了事情,还敢攀咬战义候府,你的脸皮厚到我都无地自容!” 荆世子夫人悲戚哭起来:“可淑儿怎么办?闹出这样的事情,谁还敢娶她?长公主,你如何跟我父王交代?他身在庐阳那么多年,他將你当做是亲妹妹!” 她顿了顿又哽咽:“姑母,你不能对我们母女不管不顾啊!” 长公主对於这件事情很有分寸,她知道不能因为庐阳王府的人跟林怡琬生分。 她依旧语气冷漠:“我答应过你的父亲的,我已经做到了,这场宴会就是为你们举办的,是你们自己不成器,生生搞砸了!” 荆世子夫人还想再爭辩,却被荆淑儿给打断:“母亲,別这么卑微,你別忘了,你是庐阳王府的世子夫人!” 她衝著长公主躬身行礼:“淑儿今天做错了,淑儿和母亲以后再也不连累您了!” 她起身拉起荆世子夫人,快步离开。 待来到公主府外面,荆世子夫人这才甩掉她的胳膊道:“淑儿,咱们要去哪里?没有长公主做依仗,咱们母女两人在京城寸步难行!” 荆淑儿讥誚看向她:“你没看出来吗?长公主已经厌恶咱们了,她不想因为咱们而得罪战义候府,说到底,还是庐阳王府不够强硬,祖父离得远,早已经对长公主,乃至整个京城没有震慑力了!” 荆世子夫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气的咒骂:“这群踩低捧高的势利眼,他们凭什么?” 荆淑儿嘆息:“是啊,他们凭的是什么呢?祖父在庐阳白手起家,而皇城里的蛀虫,却因为老祖宗的基业而坐享其成,也太不公平了!” 荆世子夫人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她立刻伸手去捂住荆淑儿的嘴巴:“你別这样说,小心隔墙有耳!” 荆淑儿握住她的手:“母亲,咱们不必非要赖在公主府,住到外面去,反而更加方便行事!” 荆世子夫人满脸震惊:“你还不肯罢休?” 荆淑儿挑眉反问:“如何罢休?名声既然都已经毁了,那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我们没有选择!” 她伸手抚住自己脖颈上的伤口,满目狰狞。 她低声说道:“母亲,既然咱们来到了京城,战义候府的战穆肯定会成为我的夫君,这是绝不会改变的事实!” 荆世子夫人用力咬了咬牙,片刻才开口:“好,那母亲现在就去找宅院落脚!” 第1195章 得逞 此时战穆已经回到自己的院子,他面色和熙,丝毫没有把白天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林怡琬从外面走进来,就看到他一副安静从容的模样。 她不禁感嘆:“儿子,你竟是比娘亲都还沉得住气!” 战穆微微诧异:“为什么沉不住气?她们没有得逞,就是最好的结果,往后我会更加小心庐阳王府的!” 林怡琬摸摸他的头:“幸好带著雪狼,不然,她若是直接抱住了你,那可就真说不清!” 战穆倒是没有半点的紧张,他沉吟:“娘亲,她不会得逞的,我执意不娶,庐阳王府也不能拿咱们战义候府怎么样!” 林怡琬忍不住说道:“可他们会藉助舆论的压力,逼著你为荆淑儿负责!” 战穆只说出一句话;“我相信爹爹和娘亲不会叫她们得逞!” 林怡琬先是愣住,接著才失笑:“好儿子,原来爹娘在你的心里这么重要啊?” 战穆点头:“当然,爹爹主外,娘亲主內,你们都不会让宵小之人欺负到我的头上!” 林怡琬拍拍他的肩膀:“多谢我儿的信任,只不过最近总要避避风头,咱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能给荆淑儿任何机会!” 战穆刚想答应,但是片刻却又拧紧眉心。 他担忧说道:“我之前答应书坊掌柜说要为他去送一本社论的,我不能食言!” 林怡琬诧异询问:“你抄好了吗?” 战穆进了书房,將一个书箱拿了出来。 他轻声解释:“这些都是我答应给书坊掌柜的书,我说要亲自送去的!” 林怡琬立刻阻拦:“你不用亲自去了,反正喵儿长的很像你,让她穿了男装替你跑一趟也是可以的!” 战穆赞同她的决定,他笑著说道:“那就劳烦我喵儿妹妹了!” 林怡琬將书箱给战淼送去,她觉得这个任务新奇又好玩。 她问:“我可以骑雪狼去吗?” 林怡琬不由得皱眉:“你什么时候见过你大哥骑狗?” 战淼下意识反驳:“不,雪儿不是狗,它是狼!” 林怡琬立刻打断:“不管是狼还是狗,你都不许骑,你装扮成你大哥的模样,就要从內到外,不能让別人瞧不出错处!” (请记住 读好书上 101 看书网,101????????????.??????超省心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战淼无奈摊手:“好吧,那就让雪狼偷偷跟著,我不骑它!” 隔天,战淼就背著书箱离开了战义候府。 路上有人给他打招呼:“大公子,你这是去哪里?” 战淼脆生生回答:“要去书坊!”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就有一道身影悄然从巷子口跑走。 他跑到荆世子夫人落脚的客栈去报信:“夫人,小的刚刚打听到了,战穆公子背著书箱去书坊了!” 荆世子夫人连忙扬声呼喊:“淑儿,机会来了!” 荆淑儿快步从屋內出来,带著丫鬟抄了近路直奔书坊。 等战淼赶到的时候,她都已经躲在书架后头了。 她一颗心砰砰砰狂跳的厉害,而站在门口的那个少年郎,已经將她的整个脑子全都占满了。 她耳边传来掌柜的声音:“多谢公子送来的书,那些学子们又能大饱眼福了!” 战淼学著大哥战穆的口吻回答:“无碍的,能为那些学子尽些绵薄之力,我也十分开心!” 掌柜小心翼翼的把那些书拿出,放到绵,软的绸缎布里面。 战淼转身离开的时候,冷不防就被人推搡了一下。 她朝著书架那边歪倒,而恰好就有一个人迅速抱住他:“大公子,你小心!”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不少书本哗啦啦掉落,顿时砸的到处都是。 混乱之中,战淼发出一声尖叫:“你谁,你快放开我,大庭广眾之下,你抱我做什么?” 她將身后的人推出去,满目喷火。 荆淑儿达到了目的,眼底顿时染满喜色。 她害羞说道:“大公子,淑儿刚刚救了你,如果不是我及时把你抱住,你就要被书本给砸伤了!” 战淼冷哼一声,转身就朝著外面走去。 荆淑儿的侍女立刻上前去追人:“你站住,我家小姐不顾名声的救了你,你怎么连句道谢的话都不说?” 战淼猛然顿住脚步:“我谢谢她,可满意了?” 侍女白著脸开口:“不满意,你须得为我家小姐负责,她刚刚抱住你的时候,你们都已经肌肤相亲,我和掌柜都看到了!” 荆淑儿有些害羞的垂下眼眸:“慧儿,你別这样说!” 慧儿立刻开口:“小姐,刚刚书本掉落的那一刻,你不顾自己的生死去捨身救他,他如何能对你没个交代?” 战淼邪肆的扬起下巴:“你们打算想要本公子什么交代?” 慧儿神色有些紧张,若不是荆淑儿死死掐住她的胳膊,她几乎都要软倒在地上。 她强撑著开口:“毕竟你们有了肌肤相亲,在咱们大盛朝,男女有了接触,就得定亲的!” 她的话音落下,周遭一片静寂。 战淼转头看向那些瞧热闹的百姓,她不动声色的询问:“你们也觉得我该跟她定亲吗?” 荆世子夫人早就用银钱收买了不少帮手,他们混在人群中大声附和:“对,必须要跟她定亲,否则就是大公子人品有问题!” 战淼霍地笑起来,她笑的前仰后合,把荆淑儿和她的侍女慧儿都给看懵了。 慧儿率先质问:“你笑什么?” 战淼伸手解开自己的髮带说道:“我笑你们连雌雄都分不清,都是女子,如何来的肌肤之亲呢?” 她灵动娇俏,尤其是那双眼眸,更是轻蔑的看著荆淑儿。 荆淑儿浑身剧烈颤抖,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认错了人。 怪她疏忽,怎么就忘记他们是长相相似的三胞胎呢? 她无地自容! 周遭嘲笑声钻进她的耳朵,让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才罢休。 战淼沉声追问:“这位荆小姐,还要本小姐为你负责,娶你为妻吗?” 荆淑儿强撑著回答:“原本那句话也不是我说的,是小侍女自作主张,战小姐不必往心里去!” 战淼嘲讽开口:“我自然不会往心里去,我只是觉得你这侍女的自作主张,会让人误会你的意图,你是要赖上我大哥啊,从公主府的宴会上还不算完,竟然都追到书坊来了,可真会算计!” 第1196章 手炉 荆淑儿瞳孔剧烈收缩,她抬手狠狠抽了身边侍女一巴掌咒骂:“谁让你胡说八道的?全都是你的错!” 慧儿嚇得跪地哀求:“大小姐息怒,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战淼懒得看这对主僕狗咬狗,她打了个呼哨把雪狼叫出来。 顿时嚇得荆淑儿嘶声惨叫:“救命,娘亲,快救命!” 战淼伸手拍拍雪狼脑袋:“它很乖的,它不会隨便乱咬人,它只肯伤居心不良的人!” 她凑在它耳边命令:“白白,蹲下嗷!” 雪狼跪伏在她的面前,將她接上去。 战淼喜滋滋的大喊:“走,咱们赶紧回家,免得让大哥和娘亲久等啦!” 一兽一人,很快隨著午后的光影消失在人前。 人群渐渐散去,荆淑儿却俏脸煞白。 她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她在庐阳都是人人尊敬的庐阳王府贵小姐。 独独进了京城,却接二连三的被人瞧不起。 她只怕已经成了京中百姓的谈资! 他们会骂她不自重,不自爱,上赶著往战义候府的大公子身上扑。 怎么就变成这样的结果? 她不能接受! 荆世子夫人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淑儿,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別憋著,娘亲始终都在你的身边!” 荆淑儿倔强开口:“不,我不会哭,那是懦弱无能的表现!”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她的牙齿几乎咬破了她的唇瓣。 荆世子夫人无奈嘆息:“该用的办法都用了,咱们大抵只能灰溜溜返回庐阳城了!” 荆淑儿用力甩开她:“要回你回,我不认输,我命还在!” 她大步朝著客栈走去,面色青白难看。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荆世子夫人追在后面焦急开口:“淑儿,你不可这么任性,庐阳城也有很多世家子,咱们不必留在京城自取其辱!” 她是打退堂鼓了,她不想再让自己的女儿遭受委屈。 然而,荆淑儿却猛然顿住脚步:“你觉得,我回去庐阳城,祖父还会像从前那样看重我吗?” 荆世子夫人眼眸躲闪的回答:“应该会吧?” 荆淑儿用力摇头:“他不会,他是最尊贵的庐阳王,我被人称讚的时候,他会觉得我好,可当我完不成他交代的任务,他只会觉得我没用!” 荆世子夫人爭辩:“可你是他的亲孙女啊!” 荆淑儿嗤笑:“那又怎样?祖父最不缺的就是孙女儿,府里还不是有几个庶女的?” 荆世子夫人面色顿时沉了下去,她用力握紧拳头道:“她们不敢造次!” 荆淑儿苦涩开口;“母亲,留在京城再试试吧?兴许还能再寻到机会呢?” 荆世子夫人明白她的倔强性子,她实在是劝不动她。 母女两人回到客栈,就看到林怡琬正在门口等候。 她眸光冷厉,只那气势,就让人心惊胆战。 荆世子夫人也十分畏惧,她有些惶恐的上前开口:“侯夫人,不知道你前来找我们母女有什么事情?” 林怡琬凝眉说道:“堂堂庐阳王府的世子夫人,就住著小客栈吗?岂不是太受委屈了?你们是不是没地方可去?” 荆世子夫人拿不准她什么意思,所以没敢搭腔。 倒是荆淑儿立刻接口;“我们已经在寻宅子购买了,只是还没有遇到合適的,所以才在客栈暂住!” 林怡琬点点头:“不请我进去坐坐?” 荆世子夫人请她进去,她就坐在软塌上,顺便还將自己手里捧著的精致暖炉也放在桌子上。 她慢悠悠开口:“听说,你跟我女儿战淼在书坊偶然相遇了,你还救了她的命,还打算要嫁给她?” 荆淑儿何尝听不出她语气里面的嘲讽,偏偏她却无法辩驳。 她只能干巴巴的解释:“侯夫人,这是误会,我已经跟你女儿解释清楚了,你若是非要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荆世子夫人也紧跟著开口:“对,我女儿自始至终都没有吭声,是侍女自作主张,我们已经处置她了,打了她的嘴,让她以后记住这个教训,谨言慎行!” 林怡琬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家儿子还没有结亲的念头,你们不要再费尽心机的接触他了!” 荆世子夫人凝眉说道:“侯夫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孩子大了,自然要成亲,难不成,你让你儿子一辈子都打光棍,你们侯府岂不是被人笑话?” 林怡琬失笑:“人活一辈子,凭什么要活给別人看?只过自己的生活难道不好?他们现在不想成亲,等將来改变主意,再挑选妻子,也不是不可以,我又没说让他们打一辈子的光棍!” 荆淑儿认为自己等不起,祖父不可能让她放长线钓大鱼的。 她只能鋌而走险! 面上,她却恭敬开口:“侯夫人说的这些话,我都记在心上了,还请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大公子了!” 林怡琬旋即起身:“希望你真的听进去了,我此番前来,是提醒,也是警告!” 她突然加重了最后两个字,尾音应该带了杀意。 荆世子夫人和荆淑儿全都嚇得打了个激灵,她们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怡琬依旧已经走远。 她恼怒开口:“这般耀武扬威,怪不得都骂他们战义候府囂张妄为,你瞧瞧她那做派,就跟整个京城是他们家似的!” 荆淑儿小声说道:“娘亲,我不会退缩,我现在就已经有了主意,我会让战义候府必须接纳咱们!” 荆世子夫人诧异询问:“什么主意?” 荆淑儿伸手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精致暖炉,那是林怡琬刚刚离开的时候忘记带走的。 她应该是无意,但是却给了荆淑儿利用它的机会。 夜幕降临,荆淑儿母女所住的院落突然起了大火。 丫鬟慧儿被活活烧死,另有几个僕妇嬤嬤被烧成重伤。 周遭邻舍也险些受到波及,幸好官府及时派人扑灭,不然,將会造成更大的人员损伤。 荆淑儿哭著说道:“是有人要害我们母女,求官老爷明察,不能让那些人命枉死啊!” 衙差碍於她的身份,立刻將此事上报。 不多时,大理寺卿林然亲自来探查此次纵火案。 他命人搜查,很快就在现场发现一枚精致的手炉。 第1197章 牵扯 他隱隱觉得眼熟,好像从哪里见过那般。 倒是荆淑儿迅速叫起来:“是侯夫人林怡琬放的火,她白天刚来警告我们母女,我没想到她竟是这般歹毒,我看的清清楚楚,这手炉就是她的!” 林然觉得此事非同小可,牵扯庐阳王府。 他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到荆世子夫人恼怒质问:“你是不是要偏袒林怡琬,她是你的外甥女,你不能徇私枉法!” 林然毫不犹豫打断:“本官不会偏袒她,此案复杂,本官这就提级上报,让皇上亲自审理!” 听他说了这句话,荆淑儿面色这才好看些许。 这一次,物证確凿,林怡琬摘不掉纵火犯的帽子,她只能妥协。 用几条人命达到自己的目的,荆淑儿认为十分划算。 林然將她们母女带去皇宫,並派人前去战义候府寻找林怡琬。 萧凌听说荆世子夫人母女险些被活活烧死,顿时十分震惊。 他连忙来到御书房查问,並叫来太医给她们母女俩看诊。 荆淑儿哭的悲痛:“皇上,侯夫人不喜臣女,还羞辱臣女,这些都可以不追究,但是她为何要丧心病狂的放火,若不是我跟母亲逃的快,只怕都已经被烧成焦炭了!” 萧凌凝眉开口:“你怎么篤定是侯夫人放的火?” 荆淑儿將手炉丟在地上道:“这就是证据,白天侯夫人来客栈的时候,我亲眼看到她手里捧著,不是贵人家的器皿都会有標记?皇上亲自查看一下不就行了?” 萧凌让林然递给他,他果然就从手炉底座底下看到了一个战字。 他面色顿时复杂难看,的確是战义候府的东西。 沉默片刻,他就继续追问:“荆姑娘,你確定是战义候府的侯夫人放的火吗?” 荆淑儿重重点头:“就是她,手炉为证,皇上,你不能因为她身份贵重就姑息她,那样更会助长她囂张的气焰,引得百姓,以及朝臣不满!” 萧凌凝眉开口:“朕没有姑息她,只不过,你这手炉根本就做不得证据!” 荆淑儿诧异询问:“为什么?” 萧凌没有回答,而是转头吩咐小內侍:“去把侯夫人从皇后宫中请过来!” 荆淑儿心头咯噔一跳,林怡琬怎会在皇后宫中? 她什么时候到的? 就在她惴惴不安的时候,林怡琬和王皇后相携来了。 荆世子夫人看到她就满目怨毒的控诉:“林怡琬,你好狠的心,你怎能丧心病狂的去放火要活活烧死我们母女,我们庐阳王府就这么碍你的眼吗?” 林怡琬皱眉反驳:“你莫要含血喷人,我怎会去放火?” 荆世子夫人指著地上的手炉道:“你敢否认这手炉不是你的?刚刚皇上都看过了上面写著一个战字!” 林怡琬痛快点头:“不错,手炉是我的,我就说怎么会丟失,原来是落在你们那里了!” 荆世子夫人立刻衝著萧凌哭嚎:“皇上,她自己都已经承认了,求你严惩她,不能让我们府里的侍女嬤嬤白死啊!” 萧凌凝眉询问:“琬姑母,你昨夜如何出宫去客栈放的火?朕怎么不知道?” 林怡琬无辜摊手:“我也不知道啊,我一直都陪在皇后娘娘身边,她可以给我作证!” 王皇后也紧跟著开口:“世子夫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昨天我身体有些不適,就请了琬姑母进宫给我诊治,因著天色已晚,她就宿在未央宫,並不曾离开过!” 荆淑儿面色骤变,她没想到林怡琬竟然会留在皇宫,这可如何是好? 荆世子夫人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她下意识爭辩:“兴许她是派別人过去的呢?” 林怡琬嘲讽开口:“我是有多蠢,派人去放火,还把我自己的手炉交给她,让她留在现场做证据?” 荆世子夫人顿时崩溃,她嘶声大喊:“就是你放的火,你怨怪我女儿纠缠你儿子,所以你才痛下杀手,你好狠的心!” 荆淑儿也哭著爭辩:“侯夫人,我只是倾慕战穆公子,想要结识他,你不同意就直接说啊,为何要伤及无辜?那是好几条人命!” 林怡琬嘲讽扬起唇角,她看向萧凌:“皇上,你可看出来了,这对母女平白无故的要栽赃我!” 萧凌吩咐林然:“林卿,你带人儘快查出真凶,给庐阳王府一个交代!” 林然说道:“回稟皇上,微臣已经探查过现场,大火是从內到外烧出来的,而起火点就在左厢房那边!” 萧凌凌厉的双眸陡然落在荆淑儿的身上:“左厢房是谁住著的?” 荆淑儿心虚回答:“是臣女,臣女就住在左厢房!” 萧凌诧异开口:“你自己放的火?” 荆淑儿连忙反驳:“没有,臣女又不是傻子,如何自己放火?林大人肯定是探查错了,不是从里面烧出来的,而是有人从外面放的!” 林然讥誚说道:“荆姑娘,巧了,刚刚微臣在四周询问百姓的时候,他们有碰到你身边小丫鬟出去买回来不少瓶瓶罐罐,气味很冲,像是火油!” 他顿了顿又开口:“京城的火油不管是明著卖的,还是暗著卖的,只要拿著你家小丫鬟的画像去打探,肯定会问出来的,你確定还要隱瞒?” 荆淑儿眸光不断闪烁,她想著反正慧儿已经死了,如何再能有画像? 她依旧狡辩:“我身边侍女慧儿已经被活活烧死了,你能画出什么来?” 林然从容开口:“我是画不出来,但是我夫人可以,她凭著你侍女的头骨就能画出她原本的样貌,大差不差的就可以让那些卖家辨认了!” 荆淑儿顿时惊出满身的冷汗,她初来京城,还没听说过桑秋唐有这样的逆天本事。 她有些慌! 荆世子夫人更是簌簌发抖,她觉得自己和女儿被逼到了绝境。 萧凌没有吭声,他在等著荆淑儿说话。 直到荆世子夫人率先绷不住,她跪爬到萧凌面前说道:“是我的错,我吩咐慧儿去买火油故意嫁祸侯夫人的,她欺辱了我女儿,我想让她付出代价!” 荆淑儿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失望开口:“娘亲,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第1198章 长辈 荆世子夫人恼怒反驳:“为什么不能做?我是你的母亲,我如何能忍受你被別人欺辱?你是我们庐阳最优秀的贵女,她凭什么看不上?” 一句话提醒了萧凌,庐阳王是他的长辈,他得斟酌处置此事。 思虑片刻,他才沉声说道:“既然你已经承认了是你自己纵的火,你先去给侯夫人道歉,接著再给客栈赔偿,至於烧死烧伤的人,都是你们庐阳王府带过来的,你们自己看著处置,跟朕无关!” 不得不说,他著实对荆家母女格外开恩了。 荆世子夫人也十分满意这个结果,她忙不迭扑到林怡琬面前道:“侯夫人,是我的错,我猪油蒙了心才想著要去嫁祸你,我已经知错,求你看在庐阳王府的面子上,饶了我这一回吧?” 她感觉到万分的屈辱,她在庐阳王府,那是尊贵的世子夫人啊。 现在来到京城,却要伏低做小。 她真是憋屈死了。 林怡琬没有叫她起,她凝眉看向萧凌:“皇上,你打算轻拿轻放吗?犯错成本太低了,会助长他们的气焰,让他们將来都会用这种卑鄙且拙劣的手段!” 荆淑儿面色骤变,她没想到林怡琬会突然发难。 她愤怒开口:“我娘亲都已经给你诚心道歉,你还想要怎样?” 林怡琬迈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抬脚將她踹翻在地上道:“你们母女红口白牙的污衊我,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巴掌打到了我的脸上,我就该活活受著?” 荆淑儿缩在地上,面色青白难看。 荆世子夫人立刻扑到她身边將她挡住道:“侯夫人,你冲我来,不要牵连我的女儿,她是无辜的!” 林怡琬冷声说道:“皇上可以饶恕你们,我绝不会,荆世子夫人,你污衊我,犯口舌之错,须得割去你的舌头,才能平息我的怒火!” 荆世子夫人怔楞看著她:“什么?” 林怡琬看向萧凌:“皇上以为呢?这样的处置才算公平!” 萧凌眼底闪过剧烈挣扎,他忌惮庐阳王。 若是他突然发难可如何是好? 林怡琬看出了他的担忧,忍不住开口:“你越是退缩,別人就越是瞧不起你,皇上请三思!” 萧凌猛然握紧拳头,他沉声说道:“来人,將罪妇荆世子夫人拖下去!” 荆世子夫人哭著大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不多时,外面就传来她的悽厉惨叫。 等她再被拖回来的时候,已经满身的鲜血。 荆淑儿哭著扑到她的面前,她嘶声大喊:“母亲,你怎么样?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女儿啊!” 萧凌开口:“將你母亲带回去,以后莫要再搅扰战义候府,这是朕给你们庐阳王府的忠告!” 荆淑儿面上恨意翻涌,但是却也很清楚,她现在不是跟林怡琬叫板的时候。 她须得回去慢慢筹谋! 她伸手將荆世子夫人搀扶起来,脚步踉蹌的往外走去。 待她们的身影消失,萧凌这才凝眉询问:“琬姑母,你是不是故意把手炉落在她们手里的?” 林怡琬点点头:“不错,我是在试探庐阳王府,如果她们不会利用这个手炉,那说明他们並没有野心!” 萧凌急切开口:“庐阳王叮嘱荆淑儿用尽手段进入战义候府,他到底想做什么?” 林怡琬无奈嘆息;“想要拉拢,庐阳王想要攀上战义候府,那样,他不就在庐阳城更加为所欲为?” 萧凌气的呵斥:“他们想的美,他们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是完全没把朕放在眼里了!” 林怡琬开口:“所以皇上该怎么做呢?” 萧凌沉默片刻才冷声说道:“朕要给荆淑儿赐婚!” 他再没迟疑,立刻起草圣旨。 林怡琬和林然一起出宫,他凝眉沉吟:“此番割掉荆世子夫人的舌头,势必惹怒了庐阳王,他应该会发难!” 林怡琬点点头:“他在庐阳城,根深蒂固,想要处置没那么容易,就是得把他给先调出来,这样才能將主动权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 林然诧异询问:“你说他会来京城?” 林怡琬嘲讽说道:“他是老狐狸,定然不会亲自来,但是他的儿子却可以跑一趟,等著吧,好戏还在后头,事情並没有结束!” 林然沉吟:“庐阳王是看著皇帝年少,有了非凡之想啊!” 林怡琬冷冽开口:“他不该把主意打到战义候府身上的,我和阿阎都不会容忍!” 几乎是荆淑儿刚刚回到客栈,萧凌的圣旨就已经跟著来了。 大太监用尖利的语调宣布:“庐阳王府荆淑儿小姐,秀丽聪慧,皇上將她赐婚给武定侯范有良为正妻,接旨!” 荆淑儿登时愣住,哪里来的武定侯?她怎么没听说过? 荆世子夫人却是了解,她拼命用力摇头,连带著嘴巴里面的血也给甩的四处飞溅。 大太监不耐开口:“荆姑娘,你还犹豫什么?快些接旨,杂家也好回去跟皇上交差!” 荆淑儿有苦难言,她绝不能接受赐婚。 她只想嫁给战穆! 她连忙开口:“公公,你能不能告诉我武定侯是谁?我並不曾听说过他!” 大太监凝眉说道:“你竟然没听说过他,可是我们盛朝有名的清贵贤臣,虽然居於侯位,但是行事十分低调,这是皇上对你的赏赐,你该感恩他!” 荆淑儿听明白了,清贵贤臣,不就是穷鬼吗? 让她嫁个对庐阳王府没有半点助力的穷鬼?就算她同意,她祖父也会反对。 不行,她不能嫁! 然而,此刻,她却不能抗旨。 她只能憋屈的接下圣旨,再命人赶紧给庐阳王府送消息,让那边帮著一起想对策。 三天后,荆世子带著幕僚匆匆进京。 他率先置办了宅子,將荆淑儿母女接了过去。 荆淑儿扑到他的怀里哭诉:“爹,我不想嫁给武定侯,求你救救我,我早就打听过了,那个武定候又老又丑,牙齿都掉了几颗,我好噁心啊!” 荆世子伸手拍著她的肩膀安抚:“淑儿不哭,爹给你做主,爹会帮著你取消这桩婚约的!” 第1199章 取消 “真的?”荆淑儿几乎是喜极而泣。 荆世子摸摸她的头:“爹什么时候骗过你?快些去擦把脸,都哭成小猫了,著实不好看!” 荆淑儿连忙起身去收拾,她听爹爹的话。 这时候一名黑衣人快步走进来道:“回稟世子都已经打听清楚了,皇上给大小姐赐婚,是听了侯夫人林怡琬的提议!” 荆世子面色陡然变得凝重难看,他咬牙说道:“战义候府还真是有能耐,怪不得父王这么看重他们,甚至还想著让淑儿跟他的儿子联姻!” 黑衣人担忧询问:“那现在怎么办?庐阳王府若是抗旨会落人口实,也会引起皇上震怒!” 荆世子眯著眼睛沉吟:“武定候活的年纪也够久了,让他在大婚前夕暴毙吧!” 片刻,他又叮嘱:“做的乾净些,千万別落下把柄!” “是!”黑衣人匆匆领命离开。 荆淑儿片刻收拾妥当回来,她疑惑询问:“爹,你刚刚在跟谁说话?” 荆世子温和一笑:“淑儿,咱们一起等个好消息!” 荆淑儿不解询问:“哪里来的好消息?” 荆世子讥誚吐出一句话:“武定候很快就要暴毙了!” 荆淑儿先是愣住,接著就露出明媚的笑容。 此时武定侯府,他有些不满的看向林怡琬:“为何要把老夫给拉进浑水里面来?老夫黄土都埋脖子上了,皇上又给赐婚了一个娇小姐,老夫如何有福消受?” 林怡琬轻声说道:“武定候,你之前给皇上上书,想要一个孩子做嗣子为你將来百年摔盆打幡对吗?” 武定候眨眨眼睛:“对呀,这件事情你怎么知道?”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询问:“你觉得我们战穆怎么样?” 武定候险些没把手中的茶碗给直接打翻,他此刻十分慌乱。 他一度认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下意识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的什么,老夫没有听清楚!” 林怡琬又重复:“战穆可以给你做嗣子!” 武定候毫不犹豫脱口而出:“老夫何德何能?” 林怡琬无奈嘆息:“因为將你牵扯到浑水之中,实在是过意不去,再加上战穆原本就仰慕你,认为你学问极高,是大盛朝不可多得的隱世大儒!” 饶是武定候定力十足,此刻听到这样夸讚的话,也不由得飘飘然。 尤为重要的是,他也欣赏战穆那个小子,年纪不大,才学就已经惊人,假以时日,定然名满盛京城。 他凝眉沉吟:“侯夫人,你可要说话算数!” 林怡琬重重点头:“此事我经过深思熟虑,也跟战阎商討过,他赞成这个决定,毕竟我们儿子多!” 武定候觉得她有炫耀的嫌疑,但是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他的確想让战穆做他的嗣子,等他入土,对列祖列宗也有交代。 他立刻追问;“好,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林怡琬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立刻面色变得凝重难看。 他点点头:“放心,我会办妥这件事情的!” 林怡琬起身告辞,就像她来时那样,没有惊动武定候府门口的家僕。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一名老僕提著食盒快步走进屋內道:“侯爷,该用晚膳了!” 武定候看到他將食盒里面的饭菜摆出来,瞧著比平时丰盛不少。 尤其是酱牛肉的香味,直往他鼻子里面钻。 他眼眸暗了暗,面上闪过一抹复杂。 他端起有些陈旧的茶碗询问:“忠义,你来武定候府多少年了?” 老僕动作陡然顿住,他手指也下意识剧烈颤抖起来。 沉默片刻,他才急切回答:“侯爷,小的跟在你身边已经四十年了,”小的对你忠心耿耿,从来都没有出过错误!” 武定候失笑:“瞧把你紧张的,我只是有些感慨,你怎么这般害怕?就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老僕这下更慌了,给他布菜的时候,手一哆嗦,竟是全数都掉落在桌子上。 武定候不由得凝眉:“不可浪费,我们家里穷,可不敢糟蹋粮食。” 老僕怔住:“那!” 武定候瞪眼;“那什么那,你吃了啊!” 老僕浑身僵住,一张脸也顷刻间变得煞白。 武定候不耐催促:“还愣著干什么?快些吃下去,难不成你还让本候吃?” 老僕双腿抖如筛糠,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许是他犹豫的时间太久,武定候面色渐渐难看起来。 他凝眉询问:“你竟是不肯吃?你是嫌弃这些掉在桌子上的饭菜吗?忠义,咱们之前飢饿的时候,连冷馒头都啃的下去!” 忠义眼底闪过剧烈挣扎,片刻他才惶恐跪在地上道:“侯爷恕罪,小的这两天喉咙痛,无法吃些坚硬的食物,只能喝些稀粥!” 武定候恍然:“原来这样啊!” 忠义忙不迭点头:“不敢欺瞒侯爷,不如小的先把这些菜收起来,等小的喉咙恢復再吃也行的!” 武定候皱眉阻拦:“不用收,我就得你小孙子正在长身体,这么多饭菜我也吃不完,將他接过来吃吧!” 说完,不等老僕反应,就命人去带他的小孙子。 不多时,一个身穿朴素衣裳的小少年被带了过来,他脆生生喊了一嗓子:“爷爷!” 忠义顾不得应声就著急开口:“侯爷,我小孙子他调皮,他怎能跟你同桌而食?” 武定候沉声呵斥:“忠义,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本候没有子嗣,对你小孙子格外的偏爱,让他跟我一起吃饭,有何不妥?” 老僕说不上来,但是小少年许是很久没见过肉,此刻看到丰盛饭菜,就已经流口水了。 他开心拍手:“爷爷,我要吃肉肉,快些给我肉肉!” 武定候眯眼笑起来:“好,爷爷这就给你夹!” 他拿起筷子,夹著一小块牛肉就往小少年嘴巴里面送。 老僕立刻嚇得脸都白了,他衝过去怒斥:“不许吃!” 小少年惊得瞥了嘴,泪水立刻啪嗒啪嗒落下来。 他哭著喊:“爷爷坏!” 武定候將筷子拍在桌子上道:“忠义,你说吧,这些饭菜到底放了什么东西,竟然让你惶恐成这般模样?” 忠义用力摇头:“没有,侯爷你误会了!” 第1200章 开恩 武定候眯眼笑了笑,他冷声下令:“来人,把这些饭菜全数都餵进忠义小孙子嘴巴里面!” “是!”外面站著的护院快步走了进来。 老僕崩溃阻拦:“不要,求侯爷开恩,此事跟我小孙子无关啊!” 武定候眸光凌厉的盯著他:“跟他无关,那就跟你有关,是你自己吃,还是我让別人餵?” 忠义用力握紧群头,他重重磕头道:“是小的错了,小的被人用二百两银子收买,在你饭菜里面下了剧毒!” “什么?”武定候无法置信。 忠义哽咽开口:“是庐阳王府的人,他们不想把大小姐荆淑儿嫁进来,所以就想让你暴毙在大婚之前!” 武定候面色青白交错,他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你糊涂啊!” 忠义哭著爭辩:“小的被钱財迷了眼,小的知错,求你饶恕小的吧?” 武定候冷声说道:“饶恕你是不可能的,你去大理寺报官,就说庐阳王府要谋害本候,本候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忠义不敢拒绝,立刻颤巍巍的离开武定候府。 原本荆世子和荆淑儿正在等候武定候府传出去的死讯,可终究还是没等到。 眼看著天都黑了,外面依旧没有半点的动静。 荆淑儿不由得担忧开口:“爹,会不会出现了变故?” 荆世子蹙眉摇头:“不可能,幕僚用的法子极为稳妥,他的贴身老僕被收买,应该必死无疑才对!” 荆淑儿用力咬了咬唇,她有些怀疑自己的父亲是不是太过於自信了? 就在她思绪繁杂的时候,外面登时传来一阵繁杂的脚步声。 荆世子率先站起来道:“有消息了,定然是计划成功,暗卫回来復命了!” 本书首发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0?????????????.??????超靠谱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荆淑儿也是满目喜色,她即將摆脱皇上的赐婚。 她不信,皇上真让她抱著牌位下嫁。 她跟荆世子齐齐往外走,却看到了大理寺卿林然。 她满目戒备:“怎么是你?” 林然冷冽开口:“武定候老僕忠义前往大理寺报案,说庐阳王府的人买通他给武定候投毒,证据確凿,拿你们前去大理寺接受调查!” 荆世子怒声反驳:“这是污衊!” 林然讥誚说道:“世子,是不是污衊,你们去见了那老僕就知道了!” 父女两人被带进大理寺,就看到满头白髮的武定候端坐在椅子上。 荆淑儿看到他的瞬间,就噁心的想要呕吐。 她恨死了皇上,竟然给她赐婚这样的丑八怪。 这简直是侮辱她! 她躲在荆世子的背后,不想跟武定候对视。 林然率先开口:“忠义,你可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就是荆世子和他的女儿,你確定是他们指使了人给你的毒药吗?” 忠义重重点头:“就是他们!” 荆世子立刻打断;“荒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林然,你身为大理寺卿,怎能相信这种胡乱冤枉我们庐阳王府的说辞?” 林然不动声色的开口:“世子莫急,会有证据的!” 他看向忠义:“拿出来!” 忠义从袖子里面摸出一个腰牌道:“这是小的从那名护卫腰间偷过来的,小的就是防他一手,以免他在事成之后再抵赖!” 林然命人拿过腰牌,仔细打量了一遍才眯眼笑起来:“庐阳王府的出入腰牌,应该不会有假吧?” 荆世子面色骤变,他没想到护卫竟然出了那么大的疏漏。 他无法辩驳! 荆淑儿也紧张的额头冒了汗,她该怎么办?难不成连父亲也要折损在这里吗? 林然此时已经怒喝:“荆世子,你可认罪?” 荆世子瞳孔剧烈收缩,他咬牙说道:“都是护卫自作主张,跟本世子没关係!” 护卫没想到自己倒是成了替死鬼,他如何能甘心? 情急之下,他很快想到了说辞,他满脸悲愤的跪在地上道:“是我的错,我不想让小姐嫁给武定候,这才收买了他的老僕,妄图將他给毒死!” 林然凝眉询问:“你为何不想?” 护卫面色复杂的回答:“因为倾慕小姐!” 荆淑儿著急打断:“你休要胡说!” 林然重重拍桌:“不得喧譁,此事牵扯到武定候,让他来说如何处置!” 武定候不屑说道:“这么恶毒的王府千金,本候可娶不起,本候寧愿打一辈子光棍,也绝不可能迎她进门,至於那名要毒害本候的护卫,直接打死吧,相信皇上会做出公正的决断!” 他再没理会眾人,起身拂袖快步离开。 林然命人请示了皇上萧凌,很快又重新传出旨意,让荆淑儿和打死的侍卫冥婚,並返回到庐阳王府,再不能踏进京城半步。 荆淑儿经受不住打击,直接晕死了过去。 隔天,荆世子带著狼狈的荆淑儿母女匆匆离开京城。 战义候府恢復了寧静,这时候就接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说是方老夫人已经离世了。 方老將军將她的遗体带回京城,他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林怡琬和战阎带著孩子们去给方老夫人守灵,她哭的几乎都要晕过去。 即便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她依然很难过。 她以后再也见不到那个慈爱豪爽的小老太太了,那是给予过她亲情关爱的义母。 殷悦劝慰她:“琬琬,人终究会有生离死別,父亲说母亲走山游水的时候很开心,她哪怕去世,也是笑著的,她说没有半点的遗憾!” 林怡琬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她重生回来太久,就贪心的想要护住身边的所有人,她能挡得住那些阴谋诡计,却防不了时间轨跡。 终究会有人离开,方老夫人是第一个,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她须得强打起精神,过好当下。 方老夫人的葬礼隆重而又盛大,因为方家和战家的人太多,再加上位高权重,很多朝臣都自发的前来弔唁。 方清山给方老夫人寻了一处十分幽静的墓地,依山傍水。 方老將军再没有回京,他打算给方老夫人守墓。 林怡琬病了一场,她起了高热,脑子昏昏沉沉的总是前世今生的片段。 林小软不放心她,亲自前来照料。 她婚后生活不错,哪怕有了孩子,也將孩子交给夫君带,她去药堂照常行医。 第1201章 变卦 如今她是京城有名的女医者,很多贵夫人们都邀请她前去看诊。 她的诊金也很可观! 战阎也整日守在她的身边,面色焦灼。 林小软规劝:“姐夫,我姐姐是心火导致的恶疾,她会好起来的,得慢慢调养!” 战阎诧异询问:“怎会突然出现心火?她之前还好好的!” 林小软沉吟:“许是方老夫人的过世给她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她有些接受不了!” 战阎心疼的握住她的手,他不知道林怡琬承受了多少。 这么多年,她一步一步的走的极其艰难, 七天后,林怡琬才真正清爽起来,她看向林小软:“我以为改变一些事情,不会有报应的,却没想到,不是不报,原来是时候未到!” 林小软不解:“姐姐,你说什么?” 她还摸了摸她的头,发觉並不烫。 林怡琬握住她的手:“小软,我没事,多谢你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在身边,你受累了!” 林小软窘迫回答:“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小软是你的妹妹啊,虽然不是亲的,但是我待你的好,不及你待我的一分!” 林怡琬心中微暖,她没看错,小软是个知道感恩的姑娘。 恰在此时,战青柠和战淼相携而来。 战淼红著眼睛衝进林怡琬怀里道:“娘亲,你可算没事了,喵儿每天都很担心你,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下!” 战青柠连忙开口:“这个我可以作证,往常她最爱吃玲儿做的点心,可最近几天,她碰都不碰!” 林怡琬仔细打量战淼那张小脸,的確比从前清减几分。 她抬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喵儿乖,娘亲现在已经病好了,你今天中午就可以痛快吃喝了!” 战淼抬起眼睛认真询问:“娘亲,你真的无碍了吗?我问过爹爹,他说你伤心过度,抑鬱成疾,你是捨不得方外祖母?” 林怡琬点点头:“对呀,我捨不得她,我当年孤立无助的时候,义母护著我,如果没有她,我也无法在战义候府,乃至京城,站稳脚跟!” 战淼认真规劝:“娘亲,不要难过,方外祖母会在天上看著咱们的,她也能继续保佑娘亲!” 林怡琬收起悲伤的情绪,打算振作起来。 她还有很多事情做,比如操持战义候府的年末宴会。 她叮嘱战青柠:“菜品多准备一些,今年方家的人会跟咱们一起过年,兴许长公主也会来凑热闹,到时候人会很多!” 战青柠忙不迭点头;“娘亲放心,我已经去跟庄子那边订下了,新鲜的蔬菜以及鲜肉都会及时送到!” 林怡琬信任她,並没有追问细节。 不多时,就有婆子进来找战青柠请示一些琐事。 未免打扰林怡琬,她起身走了出去。 林小软看著她的背影道:“姐姐,青柠被教的很好,她如今在盛京城名声极高,所有贵女都以她为楷模呢!” 林怡琬满意点点头:“她的確很聪慧,將战义候府交给她打理,我很放心!” 战淼也在旁边附和:“我也离不开青柠姐姐,我还想著等她出嫁的时候,带上我!” 林怡琬不由得失笑:“你这小傻丫头,你青柠姐姐出嫁为什么要带著你?哪有这样的规矩,姐姐出嫁,还得带著妹妹?” 战淼凝眉:“可我依赖她啊!” 林怡琬伸手指著外面:“她就住隔壁,你想她,不能跑过去找?” 战淼一拍脑袋:“我给忘了,不说啦,娘亲你好好休息,我要出去遛小白了!” 她起身提著裙子往外跑,脚步轻盈。 林怡琬有些犯愁,战淼好像总也长不大似的。 此时,战青柠已经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面,她面色有些凝重难看。 她皱眉看向婆子:“不是跟瓷器坊已经订好了吗?这次送来的所有冰瓷器都送战义候府,他们怎么又变卦?” 婆子为难开口:“原本是说好的,可是瓷器坊的掌柜说冰瓷器运来的路上出了岔子,货品送不到,让我们再换陈货!” 战青柠下意识说道:“新年新年,自然东西都得用新的,这是討个好意头,用陈货像什么话?岂不是会让前来赴宴的贵人们误会我们战义候府慢待客人?” 她不敢想,虽然那些人都是母亲的至亲,他们定然不会挑错,但是她心里会过意不去。 她咬牙说道:“走,去瓷器坊,绝不能用陈货,哪怕再给掌柜的加一些钱呢,让他从外面订货!” 婆子看了她一眼,也没敢阻拦。 战青柠乘著马车来到瓷器坊,掌柜的竟是称病不见。 这倒是让她十分意外,按理说,凭著战义候府如今的地位,掌柜应该不敢怠慢。 除非,他遇到很为难的事情。 她看向招待他的小廝:“你去跟掌柜说,战义候府並非不讲道理的门第,他可以取消我的订单,但是我需要清楚缘由!” 小廝不敢忤逆,连忙进入后堂稟报。 不多时,神色有些惶恐的掌柜前来见客。 他晦涩开口:“战小姐,不是小的言而无信,而是实在有难言之隱!” 战青柠认真看向他:“掌柜的,咱们京城最大的瓷器坊就是你家,所有的达官贵人都从你家购买瓷器,你是只不卖我战义候府了?还是说所有的新货订单皆是取消?” 掌柜的连忙回答:“並非只取消战义候府,而是所有的新样瓷器都在年节前没办法运回京城,我著实头疼啊!”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冯二顺,你怎么回事?我们兵部侍郎府是怎么得罪你们了?竟然不卖给我们新货了?只送些去年的旧货,埋汰谁呢?” 一名锦衣妇人叉著腰走进来,当看到战青柠的时候,先是愣住,接著才讥誚开口:“怎么著?陈掌柜这是不打算做我们侍郎府的生意了?要维繫更大的主顾?” 冯二顺白著脸解释:“哪有,刘夫人啊,你可真是冤枉小的了,不但你家的新货送不到,就连战义候府也没有,因为新货要从庐阳城那边进,原来都好好的,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变卦,不肯往京城这边送了!” 战青柠心口狂跳,庐阳城? 难道是荆家从中作梗? 第1202章 小事 这可不是小事,倘若因为新货供应不上,会让战义候府沦为全京城权贵咒骂的对象。 她不敢耽误,立刻起身就往外走去。 刘夫人诧异看著她的背影;“怎么回事?她怎么走了?” 冯掌柜凝眉开口:“刘夫人,你先凑合著用,看看年前新货能不能送到,若是依旧不能,就连那些旧货只怕你都抢不上!” 刘夫人倒也没有太为难他,只叮嘱:“你记得到了新货把我们侍郎府排在前头,哪怕价格高也可以的!” 冯掌柜忙不迭应下,这才將她给送走。 战青柠回到府里就去找林怡琬:“母亲,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请示一下!” 看到她满脸焦急,林怡琬不由得握住她的手:“怎么了?是遇到危难的事情的吗?” 战青柠点点头:“我不是在瓷器坊定了今年的新瓷器,可掌柜的却说无法运到,因为咱们盛朝最有名的瓷窑在庐阳城!” 林怡琬很快就明白过来,庐阳王府在向战义候府发起挑战。 只要这件事情闹大,影响到了京城百姓的生活,就会將他们一家骂上风头浪尖。 好恶毒的计谋! 幸好青柠洞察的早,不然,著实会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战青柠忧心忡忡的说道:“眼看著就要到年节了,若是瓷器坊新货送不到,很多人就会去打听原因,到时候咱们战义候府会落埋怨的,母亲可有好的解决对策?” 林怡琬拧著眉心沉吟;“想要破他的局不难,那就是重新选一处瓷窑生產地,我记得宿州城不是也有?正好你大舅舅在城里,你赶紧派人將他请过来!” “是!”战青柠连忙吩咐下去。 不多时,方清山隨著战阎一起回来了。 听闻庐阳城瓷窑闹起了事端,战阎满脸讥誚。 他沉声说道:“当年之所以选定庐阳城作为官窑,是因为先帝顾念庐阳王身在苦地的那些百姓,要为他们寻一门营生,既然他想以此为手段钳制咱们,那就只能重新再选一家了!” 林怡琬旋即看向方清山:“大舅舅,你们宿州城的瓷窑能做吗?” 方清山立刻点头:“当然能做,我们宿州城的瓷窑也不差的,今年的新货也很好,我不是送了你一套鱼藻纹瓷器,你还没用的吧?你拿出来,我让你看看效果!” 林怡琬还真记不起有这么一套瓷器,主要是家里东西太多,而且她事务繁忙,吃什么喝什么,她极少过问。 她看向战青柠:“放在何处?” 战青柠连忙开口:“就收在娘亲的库房里面,青柠这就去取过来!” 片刻之后,她抱著一个锦盒回来。 方清山伸手接过,並將锦盒拆开。 里面是各色器具,有茶碗,有餐盘,还有茶壶! 顏色瞧著十分素净,並不出彩。 她不由得拧紧眉心:“大哥,眼下要过新年,大家都想图个好意头,这样的瓷器用起来,岂不是太过於寡淡了些?” 方清山倒也没生气,他眯眼笑道:“琬琬,你別急,你先瞧仔细了,你看看这碗底!” 林怡琬定睛细看,就发现碗底有一条鲜活的红色金鱼。 她精神一震:“有些巧思!” 方清山满脸神秘:“这算不得什么。你且等著瞧!” 他命人提来热水,小心翼翼倒了进去。 当碗底盛满水的时候,那条金鱼竟是隨著水纹晃荡起来,像是在游动那般,著实惊奇。 战阎也凑过来看,他诚挚夸讚:“何止是巧思,简直是技夺天工,这样的瓷器值得推广,肯定能在盛京城流行起来!” 方清山看向林怡琬:“琬琬?你觉得呢?” 她点点头:“嗯,我这就带著这套瓷器前去瓷器坊,大哥,你儘快安排人將瓷器送进京城,不得有误!” “好!”方清山立刻安排下去。 林怡琬带著战青柠来到瓷器坊,冯掌柜有些诚惶诚恐的上前行礼:“见过侯夫人!” 林怡琬摆摆手:“閒话少说,你先看看这套瓷器如何?” 冯二顺见识广,身为瓷器掌柜,他自然挑剔的很。 可他见识到鱼藻纹瓷器的神奇之后,也惊嘆的久久不能回神。 他颤声道:“这,这么精美的瓷器,小的还是头回见到!” 林怡琬提醒他:“那就换吧,先用这些瓷器解燃眉之急!” 冯二顺有些忐忑的询问:“那庐阳城那边的不要了吗?之前朝廷下过文书,说必须採买庐阳成官窑的!” 林怡琬冷笑:“他不给送,难道咱们就只等著?若是新年用不上新的瓷器,各家都会膈应的!” 冯掌柜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立刻派人通秉下去。 此时,庐阳王府。 荆世子匆匆在外面走进来道:“父王,为何咱们都已经把官窑停止运送瓷器的消息传出去了,京城那边依旧没有半点的动静?” 庐阳王已经七十岁的年纪,他去依旧身形强健。 他正悬腕练字,听到荆世子的话之后,一个墨点陡然落在纸上,晕染了很重的痕跡。 他转头呵斥:“这般沉不住气,以后如何將这座庐阳王府交到你的手里?” 荆世子惶恐囁嚅:“是儿子的错,儿子只是有些担心!” 庐阳王最看不上他这般窝囊样子,他想不明白,为何他文韜武略,英明睿智,却养出这么一个废物儿子。 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他的种。 只不过,这些都被他压在心里,他从来都没有表露出来过。 他不答反问:“你夫人的伤如何了?还哭闹的厉害吗?” 荆世子挫败回答:“不太好,总是吐血,怕是过不去这个年了!” 庐阳王握在手里的毛笔猛然折断了,他眼底陡然闪过凛冽杀意。 他万万没想到,好端端的人前往京城赴宴,回来就伤成那般模样。 他以为有长公主照拂,战义候府会给他一个面子。 荆淑儿嫁给战穆板上钉钉! 他拧著眉心呵斥:“那你还不赶紧去照顾她,她是你的髮妻,你绝不能慢待!” 荆世子愤怒说道:“父王,你要给文儿报仇!” 第1203章 跳井 庐阳王瞥了他一眼:“还用你说?” 荆世子还不及开口,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王府管家匆匆跑进来道:“王爷,你快去看看吧,大小姐要跳井!” 庐阳王面色骤变:“淑儿?” 他快步往外跑去,竟是比荆世子动作还要快。 荆世子十分疑惑,父王真的很在意淑儿啊。 父子两人来到后院,就看到满身狼狈的荆淑儿哭著大喊:“都滚开,让我去死,我在京城灰溜溜回来,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庐阳王大步衝过去,一把將她抱在怀里:“淑儿,別做傻事,有祖父在,绝不会平白让你受下这委屈!” 荆淑儿泪水涟涟的看著他:“祖父,还能怎么办?我如今连王府的大门都不敢出,那些人都笑话我,他们骂我的话很难听,说我是被人嫌弃的恶女!” 庐阳王气的瞪圆了眼睛:“谁敢这么说,祖父去宰了她!” 荆淑儿哽咽: “祖父,你能宰一个,无法宰七个八个,没用的,根本就堵不住悠悠眾口!” 庐阳王规劝:“堵不如疏,你相信祖父,定然让战义候府的战穆亲自来求娶你,他很快就能来的,到时候,你不就扬眉吐气了吗?” “真的吗?祖父?”荆淑儿泪眼婆娑。 庐阳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是真的,你仔细想想,从小到大,祖父可曾骗过你一回?” 荆淑儿仔细回想一下,还真没有。 祖父对她的宠爱甚至都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不管她提什么请求,他都毫不犹豫满足。 哪怕费尽心力,他也在所不惜。 从前过年节的时候,她相中一个旋转灯。 只可惜她晚了一步,灯被京城的客人给买走了。 她当时十分难过,几乎哭了一夜。 然而就在清晨,她看到了一盏更加耀眼的旋转灯。 甚至里面还用了她的画像,简直是美到极致。 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竟是祖父亲手做的,他几乎忙活了一夜。 就为了能让她开心! 荆淑儿扑进他的怀里:“祖父,谢谢你!” 庐阳王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乖去洗把脸,瞧瞧把眼睛都哭肿了,祖父会心疼的!” 荆淑儿不好意思的揉揉眼睛,起身隨著嬤嬤回去自己的院子。 待她的身影消失,庐阳王面上的慈爱笑容顷刻间消散的乾乾净净。 他快步回到书房,凝眉將幕僚叫进来道:“京城那边有没有消息传出来?” (请记住 海量小说在 101 看书网,101????????????.??????等你寻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幕僚忙不迭点头:“刚刚收到瓷器坊掌柜送来的书信,小的还没来得及打开查看!” 庐阳王伸手:“给我!” 他將密信展开,就看到上面写著一行字:“京城所有的瓷器坊都已经更换了供货渠道,採用產自宿州城的鱼藻纹新品瓷器!” 庐阳王勃然大怒:“他们好大的胆子!” 幕僚面色凝重的说道:“王爷,此事非同小可,咱们庐阳城就指著京城的订单来银子,万一此路不通,那官窑的那些百姓是要去喝西北风吗?” 庐阳王眼底闪过剧烈挣扎,他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他原本就是想逼著战义候府前来庐阳王府赔礼道歉。 然而,他们却直接更换了供货渠道。 属实有些狠毒! 沉默片刻他才开口:“庐阳城为官窑,这是先帝给本王的恩典,哪怕是皇上,都无权更换,他战义候府凭什么就选了宿州城?” 幕僚试探著询问:“王爷,你要进京吗?” 庐阳王眼底闪过狠意:“不必进京,派人去宿州城的管道上堵截,务必將进京的瓷器给全数毁掉,想要越过本王,他们休想!” 幕僚连忙规劝:“王爷,万万不可,宿州城指挥使是方清山,他是咱们盛朝赫赫有名的大將,咱们若是去堵截他的商队,只怕会有伤亡!” 庐阳王顿时气红了眼睛,他恼怒质问:“怎么著?难道你让本王生生吃下这哑巴亏?” 幕僚压低声音开口:“还有兵不血刃的方法,小的即刻派人前去宿州城,將方清山的管事给收买,那样,鱼藻纹的瓷器就能送到咱们庐阳城,到时候战义候府不是还得求到王爷的头上?” 庐阳王旋即收敛了怒气,他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他催促幕僚:“你快些去,不管是用什么手段,都要將方清山的人给拿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幕僚应声匆匆离开。 庐阳王讥誚开口::“战阎,你想自作聪明绕开庐阳王府,本王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他的幕僚聪明又能干,一定能將此事办妥。 他就等著战阎夫妇带著他们的儿子上门来赔礼道歉就行了! 接连等了三天,庐阳王都没有见到幕僚回归。 直到隔天夜里,他收到一个黑色的盒子。 他亲手打开,竟是幕僚的人头咕嚕嚕滚了出来。 他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后退好几步。 他嘶声大喊:“快,快去把送盒子的人给拿下!” 侍卫回答:“回稟王爷,我们並没有发现送盒子的人,清晨打开府门就已经放在门口了!” 庐阳王气的牙呲目裂,他用力握紧拳头怒吼:“战阎,方清山,你们欺人太甚!” 荆世子也听说幕僚的人头被送回来的消息,他匆匆赶过来说道:“父王,咱们庐阳城的瓷器以后再也送不进去京城了吗?” 庐阳王愤怒瞪向他:“胡说八道,谁告诉你的?” 荆世子惶恐囁嚅:“外面都在这样传,闹得人心惶惶,儿子很怕出事!” 庐阳王训斥:“胆小鬼,有本王在,能出什么事情,你滚回去照顾阿文,其余的不必过问!” 荆世子不敢反驳,蔫头耷脑的告退离开。 庐阳王面色苍白的低骂一声:“真是废物!” 他伸手拿了一盏冷茶灌进喉咙,这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他迅速做出决断,绝不能让宿州城的瓷器送进京城,否则,庐阳城就会出现很大的动乱。 百姓们过惯了好日子,吃不得半点的苦! 他叫来心腹,催促他赶紧把庐阳城的护城军给集合起来。 他亲自率领,赶去宿州城的官道堵截。 第1204章 堵截 只不过,他却没有等到。 他很是疑惑,连忙派人去打听,竟是得到鱼藻纹瓷器已经运送到盛京城的消息。 他无法置信的询问:“怎么会这样?他们难道没走官道?咱们可是日夜不休的守在这边啊!” 心腹摇摇头:“没有,他们走的是水路,將瓷器运到了船上!” 庐阳王恼恨交加,方清山著实冒险,为了躲开他,竟然走了水路。 谁都知道瓷器吃重,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货损人亡。 但是他却不怕! 足以看出,这批瓷器对宿州城来说,十分重要。 他此刻有些后悔,真是不该逞一时之气,这可如何是好? 他扑了个空,只觉得心情沉重。 他带兵回到京城,就看到不少百姓跪在庐阳王府门前。 他气急败坏的喝问:“你们这是干什么?想要造反吗?” 带头之人连忙开口;“王爷息怒,我们就是要问问你,为何新的瓷器都已经做好,怎么还不送去京城?年节將至,正是最好卖的时候啊!” 庐阳王讥誚说道:“本王自有打算,用得著你们操心了吗?” 带头之人无奈解释;“王爷,大家都缺钱过年啊,瓷器变不了现,工钱就发不下去,这可如何是好?” 庐阳王烦躁摆手:“去王府帐房上支银子就是!” 他回到书房,抬手將桌子上的茶碗全都扫落到地上去了。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王府管家匆匆跟著心腹走进书房道:“王爷,咱们公帐上的银子不够了,请你示下!” “不,不够了?怎会?”庐阳王身为一城之主,向来都不过问这些琐事,他没想到只是支付百姓工钱,就能把整个庐阳王府给掏空。 这怎么可能? 王府管事无奈说道:“王爷,你莫非忘了,前段时间刚刚购买了不少马匹粮草,费巨大!” 庐阳王记起来了,他確实拨出去不少银子充盈马匹和粮草。 这可如何是好? 他来回踱了几步道:“去找世子,问问他手里还有多少钱,先让他拿出来安抚百姓!” “是!”管家领命离开。 心腹有些担忧的说道:“王爷,这不是办法,最重要的还得把瓷器送去京城,得变现才能度过难关!” 庐阳王毫不犹豫打断:“你是让本王去跟战义候府服软?这怎么可能?” 心腹规劝:“王爷,你得为了庐阳城的万千百姓著想啊,做瓷器是他们的唯一出路,若是被堵住,他们该如何生活?你能支付这一个月的工钱,那么转过年来呢?” 庐阳王咬牙说道:“那就让他们换个营生,本王就纳闷了,难道断了瓷器的路子,他们就活不起吗?” 心腹嘆息:“还真活不起,庐阳城的土地只適合做瓷器,种庄稼,根本就是浪费种子,王爷,你莫要逞一时之气,听小的一句劝,咱们进京去找皇上,让他重新接纳咱们庐阳城的瓷器!” 庐阳王眼底闪过剧烈挣扎,他此刻若是进京,会被战阎夫妻笑话的。 可心腹说的也不错,他不能把做好的瓷器砸在自己的手里。 他用力闭了闭眼,良久才开口:“就听你的,收拾收拾进京!” 庐阳王马不停蹄的赶去京城,並求见新帝萧凌。 萧凌在御书房见到他的时候还十分意外,他不解询问:“庐阳王眼看著到了年节,怎的这般风尘僕僕赶来京城?是为了何事?” 庐阳王打量著眼前的这位少年皇帝,他跟先帝有五成像。 只不过这气势却绝不如先帝,他身上根本就没有那种掌控天下的尖锐。 他更像个世家公子! 怪不得会被离王和战义候这等奸臣所左右,他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心里虽然不满,但是面上,他终究不敢表露出来。 他不能落人口实,哪怕皇帝再不成器,他也是天下之主。 他立刻恭敬开口:“皇上,老臣不得不来,敢问庐阳城的百姓就不是你的子民了吗?为何要明晃晃的捨弃他们?” 萧凌被问的有些懵,他下意识反问:“庐阳王,你这话从何说起,朕什么时候捨弃他们了?” 庐阳王凝眉回答:“先帝在世的时候,曾经亲口指定庐阳城为官窑,天下百姓乃至京城皇宫,都须得使用那边的瓷器,可今年怎么就变了呢?” 萧凌诧异开口:“不是你们不送了?所有瓷器坊都得了消息,官窑的瓷器没办法运到,未免影响京城的百姓使用,所以才改换了宿州城的鱼纹瓷器!” 庐阳王面色难看的解释:“是说运不出来,但是本王没说再也不送,皇上如何能纵容他们擅自更换进货渠道,这让我们庐阳城內的瓷器再送去何处?” “这!”萧凌脸上浮现出为难之色。 庐阳王很满意自己的先发制人,他就猜到少年皇帝会被问的哑口无言。 他顺手端起面前的茶碗,忍不住嘲讽:“皇上,你若是还个好的供货窑也就罢了,老臣无话可说,这是什么破茶碗,表面上处理的这么粗糙,简直是影响观感!” 萧凌登时愣住,他犹豫片刻才询问:“庐阳王,你不认得这茶碗出自何处吗?” 庐阳王再仔细打量一遍,他確实不认得。 这做工太粗糙了,简直是跟官窑出的不能比。 他篤定开口:“老臣確实不认得,还请皇上明示!” 萧凌不由得冷笑:“这倒是奇怪了,庐阳王竟然连自己官窑里面的出品都认不得?” 庐阳王立即大怒:“不可能,这怎么会是庐阳城官窑出来的?这简直是假冒偽劣,皇上,你可要彻查此事!” 萧凌沉声呼喊:“来人,去请內务府掌管瓷器的內侍!” 不多时一个胖太监匆匆赶来,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皇上,你叫奴才前来是为了何事?” 萧凌指著庐阳王面前的茶碗道:“这是何处来的瓷器?” 大太监连忙陪著笑脸回答:“自然是庐阳城官窑出来的,青白瓷,咱们库里还有很多!” 庐阳王浑身巨震,他用的跟皇上用的怎么会差这么多? 第1205章 无状 內务府的大太监绝不会说谎,除非,是他手底下的人偷换了货物的等级。 將末等品送到了皇宫,有人从中间吞没了差价。 他记得这件事情都是世子经手的,难道是他做的? 想到这里,他就惊出满身的冷汗。 “庐阳王?”皇上的声音隱隱带了些许的不满和指责。 庐阳王立刻起身行礼:“皇上,是老臣误会了,老臣一时间老眼昏认错,还请皇上恕罪!” 萧凌却面色凝重的询问:“的確是认错了吗?不是假冒偽劣货品?你確定?” 庐阳王心头惴惴惶恐,他恨死了自己这张嘴没把门的,原本还以为这是宿州城送来的瓷器,却没想到,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訕訕开口:“老臣確定!” 萧凌面色这才和缓下来:“朕就说怎敢有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胡乱弄虚作假,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若是查出来,非得割了他的脑袋不可!” 庐阳王忙不迭点头:“皇上说的是,皇宫查验严格,应该不会有人这么做!” 萧凌眯眼笑起来:“庐阳王,你再用这粗糙的茶碗喝一盏茶吧?等你喝完,朕就给你重新换一个精美的茶碗!” 庐阳王仰头喝了乾净! 萧凌衝著小內侍使了个眼色,他立刻退了出去。 不多时,他手里捧著新的茶盏进来。 他先是烫了杯子,接著才將茶水缓缓注入碗里。 起初庐阳王觉得也不过如此,可是看到碗底突然出现鲜活的金鱼在游动的时候,他惊呆了。 “这?这金鱼是活的?它到底是如何进去的?”他很想將茶碗倒过来查看,但是却又不敢。 萧凌失笑;“金鱼自然不是活的,那是镶嵌在杯底的,只因为倒了水,才彰显的它活灵活现!” 庐阳王有些恼怒,他不想承认宿州城的瓷器比庐阳城的好。 他下意识开口;“皇上,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你若是想要这样的瓷器,我们庐阳成的官窑也能出!” 萧凌诧异询问:“是吗?那为什么之前没出?” 只一句话,就让庐阳王面色青白难看。 他支支吾吾的解释;“之前是皇上没有这样的需求!” 萧凌凝眉瞪向他:“听庐阳王话里的意思,你是在责怪朕?” 庐阳王嚇得连忙跪地行礼:“老臣不敢!” 萧凌也没再多说什么,他低头喝了一口茶水沉吟:“如今京城的瓷器坊都已经重新选用了宿州城的瓷器,你的那些瓷器就不必再运送到京城里面来了,就留在你自家使用吧!” 庐阳王面色骤变,那怎么能行? 以后庐阳城的百姓都要去喝西北风吗? 他绝不同意! 他著急开口:“皇上,庐阳城的官窑是先帝特批的,你岂能擅自更改?你让老臣如何给庐阳城的百姓交代?” 萧凌凝眉打断:“朕给过你机会的,是你没按时把瓷器运送到京城,如今被別人抢了先机,你还要埋怨朕?” 庐阳王从来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少年皇帝竟然这般难缠,他以为只要他提出不满,皇上就该赶紧让庐阳城的瓷器运进京城。 他態度变的端正了些! 他低声哀求:“皇上,你应该很清楚庐阳城的土地只適合做瓷器,若是堵了他们的这条路,他们如何生活?” 萧凌不著痕跡的开口:“庐阳王,既然你明白这个道理,那又为何將货船扣在庐阳成不发?这是你的错,不要把责任推到朕的身上!” 庐阳王只得妥协:“老臣知错,还请皇上给老臣一个改过的机会!” 萧凌点点头:“好,你这般態度虔诚的恳求,朕也不能袖手旁观,这样吧,朕把那些瓷器坊的掌柜全都召集进宫,看看他们还收不收庐阳城的瓷器!” 庐阳王用力咬了咬后槽牙,他竟也沦落到被那些商户挑拣的地步。 战义候夫妇著实可恨! 他將这笔帐必须要记在他们的头上。 不多时,许多掌柜匆匆来到皇宫。 他们见到萧凌之后,先是恭敬跪下行礼。 接著才满脸喜悦的询问;“皇上,是不是宿州城又送瓷器来了?之前运到的那些已经卖断了货,小的正想再去求方指挥使赶紧再补货呢!” 另外几名掌柜也跟著附和:“是,我们的也卖完了,如今有很多客人都给了预付款,要我们务必年前送到他们手中!” 萧凌尷尬的咳嗽了一声:“诸位別著急,朕之所以把你们召集过来,不是要给你们宿州城的瓷器,而是庐阳城的到了!” 眾人面面相覷,片刻就连忙跪下磕头:“皇上,我们店铺里面现在不缺瓷器,就先告退了!” 庐阳王坐在旁边看著,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他愤怒拍桌:“宿州城的瓷器就那么好吗?不过是点子取宠譁眾的小把戏,如何能跟庐阳城的官窑比?” 由於掌柜们都不曾见过庐阳王,皇上也刻意没有介绍,他们自然不认得他是什么身份。 此刻听他说这样难听的话,就十分气愤。 一名掌柜率先反驳:“你这话说的有失偏颇,官窑出来的瓷器又贵又难看,甚至还拿乔,如果不是碍於他一家独大,我们早就不想进了,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我们何苦再卖那些破烂货?” 庐阳王险些没气晕过去,他头回听说庐阳城的瓷器竟然是破烂货。 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萧凌看出他神色不对,立刻提醒那名掌柜:“放肆,不可胡言乱语,快些给庐阳王道歉!” 掌柜嚇了一跳,他没想到坐在眼前的竟是庐阳王。 他忙不迭俯身行礼:“求王爷恕罪,草民言语无状,还请你原谅!” 庐阳王面色和缓不少,他摆摆手:“本王不会那么小气的,之前是因为一些误会,庐阳城的瓷器才晚送了几天,现在本王亲自给你们送过来了,你们既然都缺货,正好就全都收下吧!” 掌柜的连忙开口:“不不不,我们缺的是宿州城的货,至於王爷送来的货,怕是没人要了!” 第1206章 惧內 庐阳王立刻沉了脸:“放肆,你们这是卸磨杀驴?之前宿州城没瓷器的时候,你们怎么求著我们庐阳城的官窑,那副嘴脸,竟是全都忘了?” 眾人迫於他的威压,只得惶恐开口:“王爷,小的们可以收下你送来的瓷器,只不过价格不能像从前那样了,毕竟你们的货品质量比宿州城的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庐阳王舒缓了脸色,只要他们还肯收就行,价格低上一些也没关係。 终究是他有错在前! 他点点头:“好,就按照你们说的,给你们降低价格,每一车瓷器本王让出一分利润给你们!” 眾人下意识反驳:“太少了,王爷,我们进了你的货,就得做好积压的准备,根本就没那么容易卖出去的,所以最低也要给我们让五分利!” 庐阳王气的瞪圆了眼睛:“什么?你们这是把本王当冤大头,把我庐阳成官窑出的瓷器真当破烂了?竟然还敢对半砍?” 掌柜们大著胆子爭辩:“王爷,对半砍,就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然,我们是万万不敢收的,跟宿州城的想必,质量实在是太差,你眼前不是就有现成的对比?” 庐阳王此刻后悔死了,他真是不该用瓷器来打压战义候府。 竟是把自己给逼上了绝路。 难道真的是要向他们服软吗? 他死死握紧拳头,眼底闪过狰狞寒意。 思虑片刻,他才咬牙说道:“好,折半就折半,你们去把那些瓷器先赶紧给卸下!” 掌柜们告退离开,庐阳王这才看向萧凌:“皇上,此番让宿州城的瓷器送进京城,是不是战义候府做的主?” 他语气带著浓浓的憎恨,仿若要將战阎和林怡琬生吞活剥。 萧凌凝眉打断:“庐阳王,朕敬重你是长辈,所以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心里没数?” 庐阳王下意识反驳:“皇上,如何能把家事和政务混为一谈,他这是在绝我们庐阳城百姓的后路,想要把他们全都给活活饿死!” 萧凌都要气笑了,他很佩服庐阳王倒打一耙的本事。 他讥誚开口:“是谁先不顾百姓的?是谁先挑起的头,不用朕多说吧?你如果依旧不肯知错,那明年的瓷器都不用再送到京城了!” 庐阳王老脸涨红,他不甘心被少年皇帝训斥。 他愤怒起身告退,眼底染满寒意。 他吩咐幕僚:“去京城最大的酒楼定上一桌宴席,本王要宴请战义候战阎!” “是!”幕僚匆匆应声离开。 庐阳王独自来到一处院落,缓步走了进去。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他带著一名青衣男子赶去酒楼。 战阎听闻庐阳王送来请帖的时候,倒也没有意外。 他料到会有这一遭! 林怡琬一边给他准备衣裳,一边提醒:“莫要著了他的道,他没安好心!” 战阎点点头:“我会戒备!” 他率先吃下解药,以防万一。 他来到酒楼,就听掌柜说道:“庐阳王是在甲字號!” 战阎带著影魂往楼上走去,就被几名侍卫给阻拦:“王爷宴客,只许战义候上楼,閒杂人等不许隨便乱闯!” 影魂只得留在下头,眼睁睁看著战阎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甲字號房並不难找,他很快就寻到了。 他刚走进去,就有一名青衣男子朝著他飞扑了过来。 他满目急切的呼喊:“爷?你来啦?” 战阎见机得快,下意识抬脚就要將他给踹飞。 但是他猛然看到他面色有些不对劲,牙齿紧咬,像是要咬破什么东西。 他顿时明白过来,狗东西庐阳王这是要他背上一条人命啊。 他再没迟疑,立刻钳住那人的下巴,动作利落的给卸了下来。 男子无法咬破藏在牙齿里面的毒囊,急的哇哇大叫。 战阎乾脆將一把匕首放在他的手中,大声嘶喊:“快来人,有人了要行刺本候!” 影魂率先飞身而入,紧接著藏在隔壁的庐阳王也跟著现身。 他看到男子狼狈的倒在地上,面上闪过失望之色。 他强撑著一抹笑容询问:“战义候,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跑到这个房间来了?” 战阎挑眉看向他:“本候倒是想问问你庐阳王到底是何居心,竟然还藏了杀手伏击?” 庐阳王矢口否认:“没有,你休要污衊本王!” 战义候没再理会他,而是吩咐影魂:“將他带下去审问,看看他到底是谁派来的,本候绝不能吃下这哑巴亏!” 影魂拖著男子快步离开,惊得庐阳王一颗心狠狠坠了下去。 他没想到计划竟然没有成功! 他原本想让死士死在他的手中,这样也能拿到把柄威胁战阎。 他立刻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战义候,不必为这些小事坏了心情,你怕是走错了房间,这根本就不是甲字號,而是乙字號!” 战阎隨著他往外走,果然就看到牌子已经被人重新换过了。 他毫不在意的勾唇一笑:“看来本候眼了,竟然走错了房间,只不过,既然庐阳王早就安排二楼不许外人隨意擅闯,那么刚才那人是如何进来的呢?” 庐阳王浑身僵了僵,片刻他才狡辩:“应该是趁人不察,是本王的属下疏忽了,本王稍后会教训他们!” 宴席十分丰盛,甚至还有美人相陪。 战阎直白开口:“庐阳王,你老人家这是要给本候用美人计?只不过本候家里夫人管的比较严,哪怕身上沾染了半点的异常香味,她都能闻的出来,为了避免回去吵架,劳烦先让她们全都退下吧!” 庐阳王诧异看向他:“战义候,你竟然这般惧內?你就不怕別人笑话吗?” 战阎不解询问:“惧內为何要被別人笑话?夫妻要互相尊重,才能日子过的和乐,庐阳王王妃去的早,怕是被你活活气的吧?” 只一句话,就將庐阳王噎的喉咙发紧。 这般不给他面子,简直是丧心病狂。 他恼怒呵斥:“你们都下去!” 那几名女子忙不迭起身离开,全都嚇得一个个面如土色。 第1207章 交情 庐阳王率先给战阎斟酒:“战义候,此番请你前来,是要向你赔礼道歉,我孙女和我儿媳妇失了礼数,还请你不要跟她们一般见识!” 战阎垂眸说道:“王爷言重了,本候没生她们的气,她们犯的错,都已经被皇上处置了,只要你没记恨皇上就行!” 话音落下,他也没伸手拿起酒杯,显然不想给庐阳王面子。 庐阳王恨得牙根痒痒,他忍不住想,当年他在先帝面前得脸的时候,他战阎还没出生。 现在有什么资格给他摆脸? 不就是因为仗著离王的势吗? 思及此,他就眯眼说道:“战义候,你可知道,本王根离王的交情不错,当年他几次路过庐阳城,都去探望本王,並在庐阳王府住上几天!” 战义候点点头:“我父王已经去了北境封地,你如果想他,也可以去那边见他!” 他油盐不进的態度彻底激怒庐阳王,他索性不再拐弯抹角,而是开门见山的询问:“战义候,你是不是要跟我们庐阳王府对著干?” 战阎不解询问:“庐阳王这话从何说起?本候怎会跟你对著干?” 庐阳王冷哼:“我庐阳城的瓷器为何被京城的瓷器坊拒收?难道不是你们夫妻从中作坏,將宿州城的瓷器运送进京城?” 战阎讥誚说道:“庐阳王你可真冤枉了本候,明明是你们自己不想送的,还要怨怪別人把你们换掉?这世上哪有便宜都让你们占的道理?” 庐阳王算是明白了,他在战阎的嘴皮子底下真的討不到半点的好处。 他很恼火,却对这样的滚刀肉又无计可施。 片刻他將怒火狠狠的压了下去,他哑声说道:“战阎,本王知道因为淑儿的事情惹怒了你们战义候府,我真心实意的跟你们道歉还不行?我儿媳妇的舌头也被割掉了,如今她伤重难治,怕是连过年都熬不过!” 战阎冷肃开口:“我不同情她,觉得她活该!” 庐阳王旋即开口;“她是活该,但是你们不该怨怪到庐阳城的百姓身上,你们可知道,瓷器送不进来,会绝了他们的生路,庐阳城的土地除了能做瓷器,根本就种不出粮食,你难道连百姓的死活都不顾吗?” 战阎摇摇头:“还是那句话,瓷器能不能送进京城,跟本候没有半点关係,如果你们庐阳城足够诚意,应该也到不了今天这一步,如果没有別的事情,请恕本候告辞!” 话音落下,他就起身离开。 庐阳王气急败坏的质问;“战阎,你真的要这么狠心绝情,你就不怕庐阳城的百姓对你怨声载道?” 战阎转头看向他:“庐阳王?如果本候没有记错,你是庐阳城的城主啊,他们只会怨你,如何能恨到本候的头上?” 庐阳王整个僵住,他自以为活到这个岁数,应该是把什么都不再放在眼里的。 就连当朝皇上,他也不假辞色。 可眼下的战阎,却让他心头生出了惧怕。 他了解战阎,年纪很小的时候就上了战场,他这个侯爵之位,是实打实拼杀得来的。 说难听点,就是靠著人命的堆叠! 他不能再惹怒他,否则,庐阳城只怕就要洛进別人的手中,就像当年的胶东岛。 想到这里,他就缓和了脸色。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他歉疚开口:“战义候,你不要跟本王一般见识,本王只是因为著急,所以才言语过激,咱们慢慢谈!” 战阎不动声色的说道:“王爷,庐阳城想要再把瓷器送进京城,首先要在质量上经得起推敲,不然,就只能接受降价的事实,本候也著实帮不了你什么!” 庐阳王毫不犹豫的开口;“好,本王记下了战义候的话,本王回去之后,定然再送一批质量上乘的瓷器过来!” 说完,他就起身告辞离开。 庐阳王回到自己的马车上,面色渐渐变得凝重复杂。 幕僚担忧询问:“王爷,咱们真的只能接受降价的事实吗?” 庐阳王挑眉看向他:“不接受又能如何?之前是咱们官窑一家独大,现在多了宿州城竞爭,那又是侯夫人的义兄,单单靠著这个关係,咱们就比不上他方清山!” 幕僚沉吟;“咱们也可以想方设法跟战义候府攀上亲戚关係啊!” 庐阳王毫不犹豫打断:“有淑儿的前车之鑑,你还想往战义候府塞人进去?” 幕僚连忙提醒:“不是战义候府,皇上身边不是缺妃嬪吗?可以把咱们的淑儿小姐送进皇宫!” 庐阳王眼睛一亮,这的確是个好主意。 只是皇上已经恼怒荆淑儿,他须得偷偷的把人接回京城。 此时萧凌还不知道庐阳王算计到了自己的头上,他正在陪著皇后用膳。 然而皇后脸色却不是很好,她好像吃的也极少。 萧凌很担心她,忍不住询问:“皇后,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王皇后摇摇头:“无碍,我只是昨夜晚睡了片刻,就有些精神不济,待会歇一歇就能好起来!” 萧凌不相信她的话,他非要叫太医进殿诊脉。 王皇后只能依著他,她也很想知道自己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太医诊脉片刻就面色变得极为凝重。 他眼底骇然一闪即逝,他迅速开口:“回稟皇上,微臣有些拿不准皇后娘娘的脉象,能不能请侯夫人进宫一趟?” 萧凌登时愣住:“姑母?为何要请她入宫?难不成皇后病的很重?” 太医惶恐摇头;“微臣现在不敢断言,唯恐出了差池!” 萧凌只得开口:“好,朕这就派人去请姑母!” 王皇后有些倦了,她虚弱说道:“皇上,臣妾先歇一歇,等姑母来了,你再把臣妾给叫醒就是!” 萧凌將太医带出外殿,他担忧询问:“你快告诉朕,皇后的身体到底如何?” 太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回稟皇上,刚刚微臣竟是给皇后娘娘诊出了绝脉,微臣再三確认,那脉象竟是未曾消失!” 萧凌登时愣住:“怎会,她还那么小,绝不可能!” 第1208章 绝脉 太医惴惴不安的回答;“这才是微臣让皇上请侯夫人进宫的原因,她医术精湛,应该不会出任何的差池!” 萧凌惊出满身的冷汗,他大声催促站在外面的侍者:“快去请侯夫人进宫,快啊!” 林怡琬匆匆赶到皇宫,就看到萧凌正面色焦灼的等在未央宫门口。 她疑惑询问:“皇上,是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情吗?” 萧凌白著脸回答:“姑母,你去看看她,她最近脸色不太好,朕很担心她!” 林怡琬点了点头,隨著他一起走进內殿。 王皇后正在浅睡,她呼吸很轻,让人几乎快要听不到。 萧凌嚇得脸都白了,他一个箭步衝过去,握住她的手腕就著急呼喊:“皇后,你快醒醒!” 王皇后茫然的睁开眼睛,她拧著眉心询问:“皇上,你怎么了?” 林怡琬不由得开口:“他是在担心你,我都被他的样子给惊了一跳,还以为你怎么著了呢!” 王皇后害羞的红了脸,她低声囁嚅:“臣妾无碍,不过是贪睡了些,皇上不必这么紧张!” 萧凌迅速开口:“姑母到了,先让她给你诊脉!” 林怡琬握住王皇后的手腕,眼底登时闪过一抹震惊。 片刻她才看向皇上萧凌,眼神里面带著询问。 萧凌一颗心就狠狠坠了下去,他看出来了,只怕姑母也诊到了相同的脉象。 他有些不敢问! 直到王皇后率先开口:“姑母,你不必跟皇上打哑谜,我能看的出来,是不是我的身体快不行了?”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萧凌就已经率先打断;“皇后,你別乱说,有姑母在,她定然能治好的身体,对不对啊,姑母?” 他哀求的眼神落在林怡琬身上,希望她能帮著遮掩。 林怡琬无奈嘆息:“皇上,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皇后娘娘说!” 萧凌强忍住悲痛,脚步踉蹌的往外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林怡琬这才担忧询问:“嫣嫣,你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到气力不济的?” 王皇后摇摇头:“我不记得了,其实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因为我窥探天机太多,所以老天想要惩罚我!” 林怡琬不认为是这样,如果真是因为窥探天机的话,那她不应该也受到惩罚吗? 因为她改变了太多的事情! 她深吸一口气安抚:“嫣嫣,別这么悲观,一定会想到破解的办法,你相信姑母!” 她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却没底。 因为王皇后的身体並没有任何的损伤,她只是气力不足。 王皇后用力握住她的手道:“姑母,我不畏惧死亡,但是我唯独放心不下的就是皇上,他自幼缺爱,虽然心地善良,但是却容易被人左右,若没有我在他的身边提点,他会被人利用!” 林怡琬当然也明白这是萧凌的性格缺陷,王皇后的確给与了他很多正確的建议。 若她真的意外离世,萧凌只怕会遭受不住打击。 她哑声说道;“嫣嫣,未必就会是最坏的结果,虽然你现在诊出了绝脉,但是兴许会出现奇蹟呢?我回去多给你配製一些补气血的药丸,定然会有用的!” 王皇后用力摇摇头:“姑母,別白费心机了,我其实好几天之前,就已经预判到自己会死了,我只是没说出来,我想在临死之前,能为皇上再选一位温婉贤淑的继任皇后,姑母,你同意吗?” 林怡琬心疼无比,她用力握住了王皇后的手腕。 不多时,萧凌被叫了进来。 他颤声询问:“姑母,皇后她怎么样?” 林怡琬不忍心欺骗他,但是看到他那破碎的模样,又怕他遭受不住打击。 她只得开口:“我会给皇后配製些药丸调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她!” 眼睁睁看著林怡琬离开,萧凌立刻握住王皇后冰冷的手指:“你是不是冷的厉害?朕给你暖一暖?” 王皇后眼圈渐渐泛红,她哑声道:“皇上,你怪臣妾吗?臣妾在宫里陪伴你这几年,却没能为你孕育子嗣!” 萧凌立刻板起脸:“这岂能怪你?咱们不是之前说好的,你年纪还小,不能太早有孕,等你年岁大了再说?” 王皇后苦笑:“等不到年岁大了,皇上,我这身体越来越衰败,总不能连累你!” 萧凌皱眉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王皇后焦灼开口:“皇上,之前不是有秀女进宫,你还没给她们封號?不如现在就把她们叫过来,看看哪个乖巧合你的眼缘,你封她为贵妃?” 萧凌毫不犹豫拒绝:“不行,朕不想让那些女人来打扰你!” 王皇后苦劝:“皇上,这怎算是打扰,原本让人好好照顾你,就是我这皇后该做的分內事,若是再把她们晾在皇宫,会有人骂臣妾不作为的!” 萧凌毫不犹豫打断:“他们敢,谁若是说你半句不好,朕就命人割他们的舌头!” 王皇后失笑:“不许意气用事,你想被別人骂是昏君?” 萧凌委屈爭辩:“这怎么算是昏君,朕护著自己的皇后,难道这也不对?” 王皇后柔声说道:“我知道你疼爱我,也顾忌我的想法,可我实在是身体不济,你身边该有人照顾的,这样我才能安心养病啊!” 萧凌听了这句话,顿时就明白,必须要遵从她的提议了。 他只得回头吩咐:“来人,去把琉璃阁里面的几名秀女带进皇后的未央宫!” 不多时,几名精心打扮的秀女就被带到了帝后的面前。 王皇后早就了解了这几名女子,她最满意的是大学士府的陈秋燕,不但模样生的好,还文采斐然。 她衝著萧凌使了个眼色,他就命令陈秋燕:“你上前一步!” 陈秋燕十分惶恐,她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行礼:“臣女陈秋燕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王皇后率先开口:“本宫这几天身体有恙,你可愿意留下伺疾?” 陈秋燕几乎都没有犹豫:“臣女愿意!” 其他的几名秀女还以为是什么好事,没想到却是要照顾病秧子皇后。 第1209章 机会 她们都是娇小姐,可不愿意伺候人。 是以,没有人爭取这个机会。 哪怕王皇后將目光扫向她们,她们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直到王皇后虚弱开口:“就这样吧,陈秋燕留下,其他的秀女还是回到琉璃阁!” 其中一名秀女已经等的耐心耗尽,好不容易见到皇上,自然不想放过这次的机会。 她鼓足勇气询问:“皇上,我们都已经住进皇宫快半年了,你还不翻我们的牌子吗?” 她的话音落在,另外几名秀女的眼睛就全都灼灼的落在他的身上。 萧凌冷清拒绝:“朕最討厌多嘴的人,朕做什么事情,还用你来教?来人,將她给拖走!” 秀女嚇得连忙跪地磕头:“皇上饶命,臣女以后再也不多嘴了!” 然而,萧凌充耳不闻,任由她被人给拖走。 剩下几人也不敢停留,立刻退了出去。 直到殿內只剩下陈秋燕,萧凌才沉声说道:“你好好照顾皇后,这是对你的考验,如果你能做好,待皇后身体痊癒,朕就封你为贤妃!” 陈秋燕欣喜不已,她忙不迭应下:“是,臣女定然不负皇上的期望!” 萧凌起身离开,陈秋燕就开始给王皇后餵药。 林怡琬接连忙活三天之后,终於给王皇后配製出补气血的良药。 她匆匆进宫,甚至还把战淼给带了过去。 王皇后虽然气色依旧不好,但是看到战淼,苍白的小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她衝著她招手:“小喵儿,最近又长高了些啊?” 战淼几乎快要认不出她,她在还没有进宫的时候,可调皮了,身体也十分强壮。 怎么进了这皇宫,成为了天下最尊贵的皇后,却瘦弱的这么厉害? 她所穿所戴无一不是最奢华的,可她眉宇间依旧藏著很深的忧愁。 看来,她在皇宫过的並不快乐。 她转头看向林怡琬:“娘亲,我们要不要把皇后娘娘带出皇宫啊,她的身体怕是被这里面的规矩给压垮了!” 林怡琬下意识看向王皇后,只见她笑著摇头:“喵儿,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半点都没觉得辛苦,相反,我还很开心,因为皇上护著我!” 战淼上前抱住她的胳膊:“哼,皇上要不是不护著你,我就揍他!” 王皇后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皇上最疼你,哪怕挨了你的揍,他也不会还手的!” 两人笑闹了一阵,王皇后就有些累的喘不上气。 林怡琬连忙给她餵了药,她的確觉得好受了些。 她向林怡琬介绍陈秋燕:“这位是大学士府的陈姑娘,不但知书达理,还文采斐然,尤为重要的是,她能帮著皇上处理奏摺!” 林怡琬颇为意外,她没想到王皇后这么快就寻到了继后的人选。 她瞧著陈秋燕进退有度,著实也不错。 就只站在旁边乖巧听著,一句话也不会多嘴,且眉眼端正,这就已经难能可贵。 战淼也很喜欢她,就像她道谢:“陈姐姐,多亏了你照顾皇后娘娘,麻烦你了!” 她连忙摆手:“不麻烦,臣女给皇后娘娘伺疾乃该做的事情,臣女不敢邀功!” 战淼握住她的手,硬生生把自己的零食都塞进她的掌心里面。 她神秘兮兮:“最好吃的炒栗子,我轻易不给別人分享的!” 陈秋燕面上露出害羞的笑容,她小心翼翼將炒栗子放进自己的袖子里面。 很快林怡琬给皇后看诊的消息传遍后宫,而皇后身体渐渐不好的结果也宣扬的眾人皆知。 琉璃阁的秀女们可懊悔死了,她们若是早知道给皇后伺疾是挑选继后人选,就该拼死都要留在未央宫。 现在便宜了陈秋燕,简直都快要气的吐血。 原本跟她同住一个宫殿的秀女杜灵芝就恨的快要咬碎了后槽牙,明明之前两人还同进同出,她陈秋燕却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可她却还要在琉璃阁內喝风! 她好嫉妒啊! 她正心烦意乱的时候,外面陡然走进来一名女子,顿时惊得她面色骤变:“你是谁?” 来人压低声音说道:“杜灵芝,你甘心吗?陈秋燕明明一切都不如你,你父亲是当朝定襄侯,祖上也立过战功的,现在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抢了风头,她马上成为继后,而你,还要困在这琉璃阁蹉跎岁月!” 杜灵芝被激起强烈的恨意,是啊,她来了这琉璃阁好久了,她跟一只被困在笼子里面的鸟儿有什么区別? 若是成为人上人也就罢了,可她渐渐被磋磨的容顏改变,这是最不能忍受的。 她几乎是失去了理智! 但是却面对陌生的女子,还尚且保留一丝警惕。 她凝眉质问:“你是谁?我怎么在这琉璃阁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女子坐到了她的身侧,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姓荆,叫淑儿,你忘了吗?之前你还没进宫的时候,你父亲还带著你去过庐阳城,我当时送给你一套价值不菲的冰瓷器!” 杜灵芝眼睛一亮:“你是淑儿姐姐?你怎么来到琉璃阁的呀?” “嘘!”荆淑儿衝著她眨了眨眼睛。 杜灵芝忙不迭点头:“好,我不说,你偷偷的告诉我,你来琉璃阁做什么?” 荆淑儿无奈嘆息:“我当然想要帮我的傻妹妹,我听到一个消息,说皇后的身体不成了,她要在临死之前,给皇上在秀女之中挑选一名继后!” 杜灵芝沮丧说道:“我也听说了,但是我没陈秋燕有心机,我怕是已经错过机会了!” 荆淑儿用力握住她的手:“傻妹妹,姐姐冒险进宫就是要来帮你,当然我也不全是为了你,你应该也听说了,如今我们庐阳城的瓷器被宿州城那边分走一杯羹!” 杜灵芝原先的疑虑顷刻间就被打消,她才不相信荆淑儿会无缘无故的帮忙。 只要有所图谋就好! 她连忙保证:“淑儿姐姐放心,只要我能成为继后,我就会说服皇上,让他重新选用庐阳城的瓷器!” 荆淑儿眯眼笑起来:“我就知道灵芝妹妹重情义,所以请將我留在你的身边,为你谋划!” 第1210章 谋划 杜灵芝顿时犯了难:“如何谋划啊?我如今连琉璃阁都出不去,根本就比不过陈秋燕,她在皇后身边伺疾呢,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荆淑儿凑在她耳边低语:“別急,咱们不走皇后的路子,咱们去抓皇上的心!” 杜灵芝诧异询问:“如何抓?” 荆淑儿缓缓吐出一句话:“利用陈秋燕!” 杜灵芝得了提醒,立刻就开始忙活起来。 不多时,她就重新换了一件素色的衣裳,不施粉黛的提著食盒快步往外走去。 守门婆子早就被收买,只是例行询问了一句,就放她和荆淑儿进去內宫。 两人来到皇后的未央宫,就看到陈秋燕正端著药碗迎面而来。 杜灵芝满目欢喜的呼喊:“秋燕姐姐,我来探望你了!” 陈秋燕面色骤变,她之前跟杜灵芝住在一起的时候,並没有关係多好啊。 她为什么会突然前来探望? 还容不得她想明白,杜灵芝就已经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扬著笑脸道:“灵芝姐姐,我亲手给你做了好吃的马蹄糕,很好吃的,你快收下!” 陈秋燕不明她的来意,並没有贸然伸手接过。 倒是杜灵芝像是受了委屈那般,眼底立刻包了泪水。 她悲戚哽咽:“秋燕姐姐,你是嫌弃我吗?我起了大早就开始给你做点心,我想著你肯定喜欢吃的!” 陈秋燕被她哭的莫名其妙,但是却也想赶紧將她给打发走。 就在她下意识伸手接过的时候,却没想到,杜灵芝竟是突然鬆了手。 “哗啦!”点心盒子落在地上,顿时摔的到处都是碎屑。 杜灵芝立即哭起来:“秋燕姐姐,你就算不喜欢我做的点心,你也不能全数將她给打碎啊!” 她忙不迭收拾满地的狼藉,看上去破碎又可怜。 恰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喝:“怎么回事?那边在爭执什么?” 萧凌大步走过来,就看到杜灵芝手里捧著摔碎的糕点,满脸泪水。 她原本就不施粉黛,一张小脸越发楚楚。 他像是见到了刚刚进宫的王皇后,当初也是这么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他不由得俯下了身体,握住她的手腕道:“糕点都已经落在地上摔碎了,你还收拾它做什么?” 杜灵芝浑身紧绷的厉害,但是却也明白这是她该抓住的唯一机会。 她哭著摇头:“不怪秋燕姐姐,是我的错,没经过她的允许就跑来给她送糕点,对不起,请皇上责罚臣女吧!” 听了这句话的陈秋燕都快要气死了,明明她都要收下糕点了,杜灵芝怎么还在皇上的跟前顛倒黑白呢? 她连忙跪在地上解释:“皇上,臣女想要接受她的糕点,是她没抓稳盒子所以才摔碎在地上的!” 杜灵芝忙不迭接口:“对,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此事跟秋燕姐姐无关!” 陈秋燕很想翻白眼,她没想到杜灵芝这么会装可怜。 偏偏萧凌还吃这一套,毕竟刚刚杜灵芝先入为主的可怜模样打动了他的心。 他皱眉呵斥陈秋燕:“朕刚刚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她原本想要送给你点心的时候,你並没有立即接受!” 陈秋燕下意识回答:“因为臣女跟她不熟,所以对她突然跑来送点心十分意外!” 杜灵芝诧异囁嚅:“秋燕姐姐,你怎么会跟我不熟,明明咱们就住一个寢殿的呀!” 话音落下,仿若又惊觉失言。 她小声找补:“陈姑娘说的对,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下次再也不会给你送点心了,我先告退!” 她先是衝著萧凌行礼,接著才隱忍又倔强的转身离开。 她步履有些踉蹌,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萧凌迅速出声阻拦:“你站住,朕觉得你的点心味道很好,待会你送一些到朕的御书房去!” 杜灵芝浑身僵住,她欣喜回头:“真的吗?皇上!” 萧凌点点头:“是真的,朕绝不会骗人!” 杜灵芝连忙答应:“好,臣女这就回去重新再做一份!” 她雀跃离开,就连脊背都挺得很直。 萧凌没有理会陈秋燕,逕自朝著皇后的宫殿快步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陈秋燕才醒过神来。 跟在她身边的侍女著急开口:“姑娘,你怎么任由杜灵芝在皇上面前詆毁你呢?” 陈秋燕凝眉回答:“她没有詆毁我,是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我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会惹得皇上生怒,因为他已经先入为主的相信了杜灵芝!” 侍女著急询问:“那怎么办?任由她抢到你前头去吗?” 陈秋燕摇摇头:“不会的,皇后娘娘会劝说皇上!” 此时杜灵芝已经蹦蹦跳跳回到了琉璃阁,得了皇上的青睞,她囂张跋扈的性子就完全暴露出来。 她开心的拉住荆淑儿的胳膊说道:“姐姐,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根本就入不得皇上的眼,我们这次时机抓的刚刚好!” 荆淑儿摸摸她的头:“那咱们动作再快一些,我在点心里面放些东西,你让皇上吃下去,那样,你就真正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杜灵芝著急催促:“好呀,姐姐快去做,只不过千万別落下把柄,不然,会很麻烦的!” 荆淑儿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只是用了些许可以动情的香料。 此时陈秋燕也已经向王皇后稟明了情况,她恭敬说道:“皇后娘娘,臣女並非故意拒绝她的好意,只是臣女的確在琉璃阁的时候,跟她没有过多交集,她突然照过来的时候,臣女有些不知所措!” 王皇后凝眉询问:“那姑娘长的什么样貌?” 陈秋燕仔细想了一下,之前杜灵芝浓妆艷抹的,倒是並不出挑。 可刚才又见到,竟是发现她清丽脱俗。 尤其是满脸眼泪的时候,更加楚楚可怜。 王皇后从她的沉默中就已经得出结论,怕是那小姑娘用柔弱激起了萧凌的保护欲。 他原本就是个衝动的性子,他有的时候,是被表象给迷惑的。 她柔声说道:“待会皇上来了,我会劝劝他,秋燕,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第1211章 秀女 陈秋燕先是愣了愣神,片刻就反应过来:“皇后娘娘放心,我会在她去御书房给皇上送点心的时候,亲自去道歉,让她原谅我!” 王皇后眯眼笑起来:“这才对!” 萧凌探望过王皇后就去御书房处理政务,他渐渐的把杜灵芝给忘到了脑后。 直到黄昏,才听到外面小內侍稟报:“皇上,琉璃阁的秀女杜姑娘来给你送点心了!” 萧凌思衬了好一会才记起她来,他连忙开口:“请她进来!” 杜灵芝精心装扮而来,一袭淡青色锦裙,更衬的她气质清新。 她將食盒放到萧凌面前道:“皇上,臣女亲手做的,还请你品尝!” 她用乾净的锦帕拿了点心,用掌心托著送到了萧凌的嘴边。 他立刻拒绝:“朕自己来!” 就在他打算伸手拿起的时候,外面传来小內侍通传的声音:“皇上,皇后娘娘身边的陈姑娘过来了,她说要给杜姑娘道歉!” 杜灵芝面色骤变,她焦急开口:“皇,皇上,臣女不需要她道歉!” 萧凌不解:“为何?她拒绝了你的好意,还摔坏了你的糕点,这个道歉是你应得的呀!” 杜灵芝对上他探究的眸子,心头陡然狂跳。 她忙不迭点头:“好,臣女都听皇上的,那就让她进来吧!” 陈秋燕款款走进屋內,她面色诚挚的开口:“上午弄坏了妹妹的糕点,我深深自责,皇后娘娘回去也呵斥了我,她勒令我必须要给妹妹道歉,对不起,请你原谅!” 她俯身行礼,让杜灵芝颇有些心虚。 她慌忙开口:“我没有怪罪姐姐的,姐姐不必为这点小事烦忧!” 此刻,她只盼著陈秋燕能赶紧离开,不要再继续打扰她跟皇上的好事。 哪成想,她看到点心就说道:“早上没能吃上妹妹做的点心,不如现在让我尝尝?” 杜灵芝几乎是下意识拒绝:“不行!” 陈秋燕惊讶询问:“为什么?” 杜灵芝强撑著回答:“这是我亲手给皇上做的,你怎么能隨便乱吃,你若是喜欢,等我回去之后再重新帮你做一些就是!” 陈秋燕大胆的看向萧凌:“皇上,你应该也吃不完这些吧?不如赏给臣女一块?” 萧凌点点头:“赏!” 陈秋燕伸手从盒子里面拿出一块糕点,毫不犹豫就往嘴里送去。 还別说,味道不错! 杜灵芝惊出满身的冷汗,看到她吃完,立刻就赶人:“姐姐点心也吃下了,是不是该回去照顾皇后娘娘了?” 陈秋燕像是记起了什么,她连忙开口:“皇上,皇后娘娘说她今天精神好些,她可以陪你一起用晚膳了!” 萧凌精神一震,旋即起身道:“好,朕这就隨你过去!” 杜灵芝连忙追上他的脚步:“皇上,你不吃点心了吗?” 萧凌皱眉开口:“你刚刚没有听到吗?朕要去陪著皇后用晚膳,你先把点心全数都带回去吧!” 说完,他就隨著陈秋燕离开。 杜灵芝气的眼圈通红,但是却又不敢发作。 她只能失魂落魄的返回琉璃阁,將剩下的点心全都砸在了荆淑儿的面前。 她气急败坏的怒吼:“你出的餿主意,竟是让別人截了胡!” 荆淑儿诧异询问:“谁?” 杜灵芝伏在锦被里面哭:“还能是谁,除了陈秋燕还能有谁?” 此时陈秋燕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身体有些不对劲了,她觉得脸庞烧的厉害,甚至还有些腿软。 她脚下一个踉蹌,直接就要往前栽倒。 萧凌见机得快,立刻伸手搀扶。 他担忧询问:“你怎么样?为何脸色有些不对劲?” 陈秋燕也说不上来,她只觉得浑身难受,一双眼睛也立刻染满复杂的痴缠情绪。 她颤声叫了一声:“皇上!” 萧凌拧了拧眉心,迅速说道:“朕先送你回去偏殿!” 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陈秋燕越发神智恍惚。 她试图阻止那种依赖的情绪,就下意识的用力咬紧了自己的唇瓣。 只不过,血腥味也依旧无法衝散那种感觉。 尤其是当萧凌將温水递到了她手里的时候,她全数崩溃。 她抱住萧凌,贪恋他的怀抱。 萧凌迅速伸手將她推开,並命人赶紧去叫太医过来。 太医先是给陈秋燕诊脉,就发现她並无大碍。 他就给开了一副清心汤药,这才告退离开。 陈秋燕也渐渐恢復了冷静,她想到刚刚的越轨情绪,就十分自责愧疚。 她艰难爬起来磕头:“皇上,你怪罪臣女吧,是臣女的错,臣女也不知道怎么就犯了糊涂!” 萧凌居高临下的看著她:“朕希望你好好照顾皇后,將来,会给你一个交代,只是现在,你不该动这样的心思!” 陈秋燕心里苦涩,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好冤枉啊! 看著皇上恼怒离开,陈秋燕泪如雨下。 深夜,王皇后命人搀扶著前来探望她。 “秋燕,听说你身体不適,现在如何了?”她关切询问。 陈秋燕连忙回答:“劳烦皇后娘娘掛念了,臣女已经无碍,只是不知道为何突然有那样的情绪,臣女原来没有过的!” 王皇后凝眉沉吟,她怀疑是杜灵芝的糕点有问题。 她低声道:“等明天姑母进宫,让她给你诊脉看看,她的医术极高,所有药物只要在你的身体存留过,她就能断的出来!” 陈秋燕感激呜咽:“多谢皇后娘娘!” 隔天,林怡琬被请到了陈秋燕的面前。 她先是端详了她的脸色,接著才认真诊脉。 约莫盏茶时间过去,她才篤定开口:“的確是中过药,但是药量极少,消散之后,就再也探不出来,出手之人十分谨慎!” 陈秋燕惶恐说道:“我昨天什么都没吃,就只去皇上御书房吃了一块杜灵芝送的点心!” 林怡琬疑惑:“杜灵芝?” 王皇后解释:“定襄侯之女,原本跟秋燕是同住一个宫殿,不知道怎么突然跑来要给她送点心,两人起了爭执,就被皇上看到了!” 林怡琬瞭然,应该是皇后病重要选继后的消息传出去,外面那些势力开始蠢蠢欲动。 她凝眉沉吟:“杜灵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等她下次再出手的时候,抓她个现行!” 第1212章 娇弱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外面有老嬤嬤快步走进来道:“皇后娘娘,琉璃阁那边出了事故,杜姑娘被另外一名秀女给推进河里去了,如今正昏迷不醒,皇上已经被请过去了!” 王皇后面色巨变,她猛然咳嗽一声,就有鲜血顺著她的唇角蜿蜒而出。 她著急握住林怡琬的手哀求:“姑母,你快去看看,千万不能让杜灵芝得逞,她居心不良,若是得了继后的位置,会带偏皇上的!” 林怡琬柔声安抚:“你不必著急,就算她能得逞,未必她就会成为继后,你的身体最要紧!” 她迅速给王皇后施针,这才將她的吐血给止住。 她起身来到琉璃阁,就看到秀女们一个个面色复杂。 她知道,杜灵芝得逞了。 她等到殿內动静消失,这才命人前去通秉她到了。 萧凌面色难看的走了出来,神色还有些惶恐自责。 他看向林怡琬的时候,眼底染满忐忑。 他低声说道:“姑母,朕不想的,朕不知道怎么回事,朕看到她就失了控!” 林怡琬明白他是皇帝,那些事情在所难免。 但是不管怎样,却不能是算计得来的! 哪怕杜灵芝如今跟他有了肌肤之亲,也绝不能留在这后宫。 她温声安抚:“皇上,你可知道你为何突然不受控,那是因为,这殿內,有惑人心神的药物!” 萧凌勃然大怒,他匆匆又返回到殿內。 杜灵芝看到他去而復返,立刻做出一副娇弱可怜的模样:“皇上?臣女身上疼的十分厉害!” 萧凌抬手狠狠掐住了她的下巴:“说,是不是给朕用了脏药?” 杜灵芝疼的眼泪都快要落下来,她用力摇头否认:“没有,臣女怎会做这样的事情呢?皇上,你莫要受了別人的挑拨!” 林怡琬从外面缓步走进来道:“杜姑娘说的別人,是指的我吗?” 杜灵芝满脸怨毒的看向林怡琬:“侯夫人,我初得圣宠,你为何要红口白牙的胡乱污衊,就因为我不如陈秋燕那般乖巧听话,你才不满意?” 话音落下,她就看向萧凌:“皇上,侯夫人野心巨大,她妄图控制你的后宫,將你当做是傀儡,你如何还要相信她说的话呢?” 萧凌面色骤变,抬手就狠狠抽了她一巴掌:“你放肆!” 杜灵芝强撑著爭辩:“臣女没有,皇上你仔细想想,皇后娘娘对她林怡琬的话言听计从,她想要只手遮天啊!” 萧凌还不及说什么,林怡琬却眯眼笑起来。 她慢慢走到杜灵芝面前道:“你倒是伶牙俐齿,如果我真的只手遮天,我的父王和母妃,就不会远走北境,如果皇后真的对我言听计从,她现在就不会病重,她是因为辛劳导致的鬱症,她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皇上!” 杜灵芝浑身剧烈颤抖,她惶恐的看向萧凌:“皇上,求你救救臣女,臣女现在已经是你的女人了啊!” 萧凌目光凛冽的盯著她:“杜灵芝,朕只问你一句话,可曾对朕用过脏药?” 杜灵芝连忙用力磕头:“臣女没有,还请皇上明察!” 萧凌看向林怡琬:“姑母,劳烦你查一查这殿內可有脏药痕跡,如果她真的是无辜的,朕给定襄侯一个面子!” 林怡琬点点头:“好!” 她先是检查桌子上的茶水,並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之处。 杜灵芝的脸上很快就浮现出得意之色,她咬牙说道:“皇上,你看到了没有,是她林怡琬冤枉我,你要为我做主!” 萧凌面色登时凝重复杂,难道杜灵芝真的是无辜的? 是他自己经受不住诱,惑? 如果真是那样,他太对不起皇后了。 他心情正踌躇的时候,林怡琬將一件衣裳丟到杜灵芝面前道:“这上面的香气你如何解释?洒了可以让人失了神智的曼陀罗粉,杜灵芝,你还敢狡辩?” 萧凌浑身巨震,怪不得自己情动的时候,还以为她是皇后。 原来竟是曼陀罗粉的缘故! 恶女当诛! 思及此,他就抬脚將杜灵芝狠狠踹翻在地上。 她惨痛哀嚎:“皇上饶命,臣女並不知道那是什么香味,臣女也被蒙在鼓里的呀!” 萧凌才不相信她的鬼话,他怒声命令:“来人,搜她的寢殿!” 不多时,一瓶曼陀罗粉就被送到了萧凌的面前。 他眼底染满寒意:“杜灵芝,你好大的狗胆!” 杜灵芝眼见被揭穿,就只能悲戚呜咽:“皇上,臣女也是迫於无奈,臣女不想一直都待在这琉璃阁內,臣女既然进了宫,就该被你宠幸的,臣女知错,臣女以后再也不敢了!” 萧凌沉声说道:“若是秀女都如你这般用尽手段,那这后宫还有没有规矩?朕绝不能轻饶了你,来人,將她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杜灵芝悽厉大喊:“不要啊皇上,臣女身体这般娇弱,五十大板根本就受不住啊!” 萧凌充耳不闻,直接命人將她堵嘴拖走。 很快外面就传来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听著万分骇人。 萧凌有些自责的看向林怡琬:“姑母,对不起,是朕做了错事!”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开口:“皇上,你是否真觉得我管的太多?我不希望我们有芥蒂,以免被有心人利用而生出无法挽回的裂痕!” 萧凌用力摇头:“没有,朕从来都没这么想,哪怕再有朝臣们指责战义候府的不是,朕绝不会相信!” 林怡琬看出他眼睛里面的真诚,少年皇帝,对她的依赖和信任,从来都没有变过。 她缓和了脸色道:“你处置了杜灵芝,是该给定襄候府一个交代的,不管死或者伤!” 萧凌点点头:“朕明白的,朕会派人將她送回定襄侯府,让他们反省一下,到底是教出了什么样的姑娘送进宫中!” 林怡琬没再逗留,转身就就快步离开。 这时候嬤嬤进来稟报,说杜灵芝挨不住疼,已经昏死过去。 萧凌迅速下令:“將她送回定襄侯府,包括她的丫鬟们!” 满身鲜血的杜灵芝被送回杜府,嚇得閒散侯爷杜文广满头的冷汗。 他万万没想到半年前离家的女儿会这般悽惨的送回来,也不知道是死还是活。 第1213章 逝去 还是杜老夫人反应的快,她先是询问杜灵芝到底犯了什么错,接著又给那些嬤嬤们赏钱。 直到將宫里的人送走,她才忙著去请郎中。 还別说,命大的杜灵芝昏迷三天后悠悠转醒。 她哭著说道:“祖母,父亲,是林怡琬害得我,如果不是她从中破坏,我现在已经是皇上的宠妃了!” 杜老夫人皱眉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杜灵芝不答反问:“我身边服,侍的丫鬟们有没有被送回来?” 杜老夫人点点头:“送回来了,我已经把她们安置在你院子里面,她们什么都没事,你不用担心!” 杜灵芝惊讶询问:“你没有见到淑儿姐姐吗?” 杜老夫人皱眉开口:“哪个淑儿姐姐?” 杜灵芝顷刻间明白荆淑儿还留在宫里,这才偷偷的鬆了一口气。 她想,只要荆淑儿还在,就会帮著自己报仇的。 她扑进杜老夫人怀里说道:“原本我已经被皇上宠幸了,可侯夫人非得污衊我给皇上用了脏药,皇上盛怒交加,就命人狠狠打了我一顿!” 杜老夫人气的面色铁青,她无法置信的开口:“林怡琬的手伸的也太长了,她怎么连皇上的后宫事也敢管?” 杜灵芝哽咽询问:“祖母,我该怎么办?我如今被送出皇宫,我哪里还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啊!” 杜老夫人连忙安抚:“灵芝,你先別哭,这未必就是绝境!” 杜灵芝泪水扑簌簌落下,她眼看著就要一步登天了,都怪林怡琬,坏了她的好事。 简直是可恶至极。 她颤声囁嚅:“怎么不是绝境?只怕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我杜灵芝被皇上遣送出皇宫了!” 杜老夫人低声询问:“灵芝,你真的被皇上宠幸了?他让你留龙嗣了吗?” 杜灵芝顷刻间愣住,萧凌虽然命人打了她板子,但是却没有清理她的身体。 她的確是留了龙嗣的! 她有些害羞的点点头:“留了的,因为事发突然,他没来得及让人清理我的身体!” 杜老夫人顿时眉开眼笑,她双手合十道:“老天爷保佑,让我家灵芝怀上皇上的孩子吧,那样,我们杜家也能一跃成为京城的门阀了!” 杜灵芝担忧开口:“祖母,会怀上吗?我受了那么重的伤,身体若是有损伤可如何是好?” 杜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狡诈,她凑在杜灵芝耳边说道:“你肯定会怀上的,相信祖母!” 此时林怡琬和萧凌並不知道定襄侯府的盘算,两人也已经顾不上了,因为王皇后又吐血昏迷。 王御史和王夫人进宫见了她最后一面,几乎是是哭成了泪人儿。 尤其是王夫人,更是后悔不已。 她自责说道:“是我的错,若是早知道她会操劳成疾,我就不该將她送进皇宫!” 林怡琬能理解她的怨念,她身为母亲,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许是要给王夫人一个交代,王皇后竟然在黄昏的时候悠悠转醒。 她虚弱开口:“母亲,你说的那些话我全都听到了,真的不怪任何人,这是我的命数,我窥探了太多的天机,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 王夫人用力抱住她:“我可怜的孩子,娘亲寧愿用自己的命把你给换回来啊!” 王皇后柔声安抚:“娘亲,我不后悔嫁到宫里,我跟皇上相敬如宾,他宠我疼我,我心满意足,同样死而无憾!” 她语气越来越虚弱,已经是將死之兆。 林怡琬哪怕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但是真正来临的这一刻,她也有些无法接受。 王皇后年纪太轻了! 她不是得了重病,也不是受了重伤,而仅仅只是突然出现了绝脉,就让她再不能活下去。 老天爷著实太残忍了些! 她用力闭了闭眼,將满腹的悲痛情绪狠狠压下。 萧凌匆匆赶来,他颤声询问:“姑母,皇后她现在如何了?” 林怡琬哑声回答:“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王皇后是在萧凌怀里闭上眼睛的,那天的夕阳格外的绚丽多彩。 萧凌无法接受现实,他竟是拿了冰棺將王皇后给偷偷的藏了起来。 战阎和林怡琬一起劝他,他这才同意將她送去帝陵。 转眼,就到了开春。 萧凌因为王皇后的死,变得沉稳起来。 他励精图治,將整个盛朝治理的井井有条。 陈秋燕被封为贵妃打理后宫事宜,而后位空悬。 直到有一天,定襄侯府突然传来一个重磅的消息,竟是之前被皇上赶出皇宫的杜灵芝突然有孕了。 至於那个孩子是谁的,就不言而喻。 萧凌也是十分意外,他几乎都已经忘了杜灵芝的存在。 他看向陈秋燕:“她没死?” 陈贵妃面色也十分复杂难看,杜灵芝有孕对她来说,可真是晴天霹雳。 她晦涩开口:“不但没死,还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杜家一直將她养在庄子上,事关皇嗣,她们不敢胡乱做主,这才偷偷进宫送了消息,请皇上示下!” 萧凌对杜灵芝是厌恶的,可他也明白,孩子是无辜的。 既然是皇嗣,且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那就不能置之不理。 思虑片刻,他才说道:“將她接进皇宫,安置到不起眼的宫殿里面,调拨几个可靠的嬤嬤过去守著,好吃好喝的伺候著,直到她生出孩子为止!” 只一句话,就给陈秋燕吃了定心丸。 她心里很清楚,皇上这是不想给杜灵芝位分。 怕是要去母留子! 她亲自前去杜家,却被杜家以杜灵芝胎像不稳,不易挪动为由婉拒。 这让陈秋燕十分难堪,她没想到定襄侯府还敢拿乔。 难不成想逼著皇上亲自去接? 她战战兢兢的前去给萧凌稟报:“皇上,臣妾无能,並没有接回杜姑娘,还请你处罚!” 萧凌冷笑一声:“好一个定襄侯府,竟然要逼著朕低头?他们还真敢想啊,那就耗著吧,看谁能撑到最后!” 自打陈贵妃上门之后,皇宫就再也没有派人前往陈府,这让杜老夫人有些不安。 杜灵芝也十分惶恐,她担忧说道:“祖母,眼看著我肚子越来越大了,皇上若是执意不认,这可如何是好?” 第1214章 是非 杜老夫人咬牙开口:“此事因林怡琬而起,就只能让她背上黑锅!” 她对著婆子交代几句,不多时,京中就起了谣言,说之所以杜灵芝被皇上赶出皇宫,是因为林怡琬从中挑拨是非。 如今皇嗣流落外面,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隔天,朝堂上,就有不少朝臣上奏摺討伐林怡琬。 更有人说:“必须让她三跪九叩的將杜姑娘迎进皇宫,她肚子里面的皇嗣至关重要,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萧凌反驳了那人的说辞,並亲口告诉所有朝臣,说杜灵芝品性极其恶劣。 战阎始终不发一言,他相信萧凌自有定夺。 消息传到林怡琬的耳朵里面,她正在温泉庄子上懒洋洋的泡著。 她许久未曾这样放鬆,只觉得连骨头都被泉水给泡软了。 战淼在旁边给她捏肩,小嘴里面还在嘟囔:“她哪里配让我娘亲三跪九叩?她以为自己是谁?” 玲儿塞给她一颗葡萄道:“她是仗著肚子里面的皇嗣囂张呢,她想踩著夫人的名声往上爬,三跪九叩著实有些夸张了些,让夫人亲自接她进宫,这才是真正的图谋!” 林怡琬愕然的看向她:“哎吆,玲儿竟是看的这般通透了?” 玲儿有些害羞的垂下眼眸:“夫人,玲儿跟在你身边这么久,若是连这点算计都瞧不出来,那岂不是真蠢的无可救药了?” 战淼连忙开口:“玲儿姑姑才不蠢,你是最聪明的!” 玲儿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们喵儿小姐嘴巴可真甜,值得用命疼著!” 林怡琬垂眸沉吟:“我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杜灵芝肚子里面的孩子真是皇上的吗?” 玲儿立刻捂住战淼的耳朵:“哎呀,小孩子可听不得!” 林怡琬也反应过来,连忙先让战青柠把战淼给带去另一个温泉池子里面玩耍。 直到只剩下主僕三人,她才开口:“王皇后入宫也有三年,她身体並无大碍,却一直没传出有孕的消息,就连陈秋燕也跟在皇上身边几个月了,不也是没动静?怎么偏偏杜灵芝就怀上了?” 玲儿震惊呢喃:“难不成,她是假孕?想靠著这个计谋再返回皇宫?” 林怡琬摇摇头的:“假孕太冒险,她不可能这么蠢,应该是真有了身孕,只不过孩子的父亲是谁,也只有她杜灵芝心里最清楚了!” 玲儿迟疑询问:“那怎么办?夫人该不会真的要亲自去接她吧?那她的阴谋不就得逞了?” 林怡琬冷笑一声:“我还想多过几天舒坦日子呢,温泉庄子上住的安稳,咱们就一直住著唄!” 哪怕京城传的谣言再响亮,林怡琬都半点都没有动静。 朝堂上几乎每天都要吵上一架,有主张让林怡琬去接的,有主张不需要去接的,每次都闹得不可开交。 萧凌起初还劝解几句,可隨著时间越久,他也渐渐麻木。 等他们吵累了,他就退朝。 竟是又晾了杜灵芝足足一个月,她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是心情不好还是怎么著,她的面色极其苍白难看。 哪怕她用再多的脂粉,也半点都不能遮掩。 她急切催促杜老夫人:“祖母,咱们不能一直再等下去了,必须得让林怡琬前来定襄侯府把我给接进皇宫,不然,等孩子生下来,就太晚了啊!” 杜老夫人著实没料到林怡琬竟然对外面的谣言置之不理,她竟是这么沉得住气? 就在她思虑繁杂的时候,定襄侯从外面满头汗水的跑进来道:“娘亲,我打听过了,林怡琬根本就没在京城,她在温泉庄子上住著呢!” 杜老夫人面色骤变:“什么?她竟然不在京城?” 定襄侯气的拔高了声调:“咱们像是跳樑小丑闹得上躥下跳,合著林怡琬全数不接招,她实在是可恨!” 杜老夫人也觉得有些棘手,原本还想靠著舆论迫使林怡琬服软就范,可她避而不见,这该如何是好? 杜灵芝听到了消息也撑著腰快步走来,她担忧询问:“祖母?咱们还要继续再等下去吗?” 杜老夫人皱眉看向她:“你急什么?你腹中怀的是皇嗣,母凭子贵,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杜灵芝羞惭囁嚅:“我当然懂,可宫里也不派人来接了,我实在是不知道皇上心中是如何想的!” 杜老夫人沉默片刻就缓缓开口:“既然林怡琬想做缩头乌龟,那我就非得去把她的脑袋给拽出来不可!” 杜灵芝惊讶看向她:“祖母?你打算怎么做?” 杜老夫人幽幽吐出一句话:“她不见咱们,咱们去见她!” 她立刻命人准备马车,直奔京郊战义候府的温泉庄子。 林怡琬正在跟战淼捉蝴蝶,就听到稟报说定襄侯府杜老夫人携著孙女杜灵芝求见。 她不由得开口:“我不想找麻烦,但是麻烦却主动来找我,真是玩乐都不尽兴!” 战淼小声说道:“娘亲既然不想见她们,那就把她们给赶走?” 林怡琬摇摇头:“若是杜老夫人,赶走也就赶走了,但是杜灵芝怀著你皇帝哥哥的孩子,不容有失!” 战淼只得摊手:“那就只能见她们嘍!” 林怡琬让玲儿先將她们带去凉亭,稍后才去见客。 杜老夫人面色不善,但是见到林怡琬的时候,还是露出一抹强撑的笑容:“侯夫人!” 杜灵芝下意识想要起身行礼,但是接触到杜老夫人凌厉的眼神,她只得又坐了回去。 林怡琬装作没看到,她疏离开口:“定襄侯府和战义候府素来没有交集,不知道杜老夫人此番求见,是为了何事?” 听了她的这句话,杜老夫人就被噎的喉咙发紧。 她没想到林怡琬竟然半点面子都不给,上来就说跟定襄侯府不熟,她著实过分。 思及此,她的语气也不客气起来。 她不动声色的说道:“侯夫人,老身此次前来是想问问你,灵芝怀了皇上的孩子,你打算如何处置?” 林怡琬先是愣住,接著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你来问我?她怀的又不是我的孩子,如何要询问我的意见?” 第1215章 直白 杜老夫人恨的牙根痒痒,她都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了,林怡琬竟然还装傻充愣。 她不由得加重了语气:“灵芝不是之前惹怒过你?正是因为你皇上才把她赶出皇宫,如今她怀了孩子,解铃尚需系铃人,侯夫人不能眼睁睁看著皇嗣流落在外!” 林怡琬点点头:“是不能流落在外!” 杜老夫人眼睛一亮,想著林怡琬终於上道了。 哪成想,她竟是直接说道:“那就让她再回去皇宫唄?” 杜老夫人眼前狠狠一黑,她用力握紧拳头道:“侯夫人这话说的倒是轻巧,灵芝当初出宫的时候,万分的狼狈,她如今怀著皇嗣,难道不该有些体面?” 林怡琬故作惊讶的询问:“不是皇上之前给过她体面?陈贵妃如今是后宫掌权者,她亲自去接还不够吗?” 杜老夫人摇摇头:“不够,侯夫人应该很明白,皇嗣贵重,我孙女儿更加不能有半点的闪失,所以老身有个请求,希望侯夫人你能亲自接她进宫,唯有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林怡琬就猛然惊呼一声:“哎呀!” 玲儿连忙衝过去询问:“夫人,你怎么了?” 林怡琬虚弱开口:“玲儿,快去准备马车,没听到杜老夫人说吗?让我亲自送她的孙女儿进宫!” 玲儿著急说道:“你都这般模样了,怎么还能进宫?” 话音落下,她就恼怒瞪向满头雾水的杜老夫人:“这下你们满意了,我们夫人原本最近身体就有些不適,你们竟然还跑来气她,现在把她给气晕了,你们担得起吗?” 杜灵芝立刻反驳:“你胡说,她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可能会晕倒?” 她再定睛细看,果然就见到林怡琬闭上了眼睛。 她有些手足无措的询问杜老夫人:“祖母,这可如何是好?” 哪怕此刻杜老夫人明知道林怡琬是装的,却也无计可施。 她只得说道:“既然侯夫人身体抱恙,那老身就先告辞,等她身体好些,我们再来搅扰!” 她带著杜灵芝离开,满眼的狰狞和不甘。 杜灵芝惶恐询问:“祖母?非要让她请我回宫吗?你不是说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十分重要,哪怕不用她,皇上也会看重我的!” 杜老夫人不耐打断:“你懂什么,你必须要踩著林怡琬提高自己的身份,宫里那些人都是眼睛往上翻的,你当初被灰溜溜的抬回定襄侯府,再自己回去,定然会被人瞧不起!” 杜灵芝缩了缩脖子道:“可林怡琬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她还装晕,咱们拿她也没办法啊!” 杜老夫人忽地冷笑:“怎么没有?她能装晕,你能装的动胎气!” 她让马车也別急著回去定襄侯府,而是先到一家药堂去看诊。 她一边搀扶著杜灵芝往里面走,一边大声哭喊:“灵芝啊,你千万要好好的,別嚇祖母啊,你这腹中的皇嗣,可不能有半点的闪失啊!” 別人就好奇询问:“杜老夫人,你孙女她这是怎么了呀?” 杜老夫人红著眼睛回答:“灵芝前去京郊温泉庄子上探望侯夫人,但是却吃了闭门羹,这不是回来的路上就身体不適,实在是怪我,我该拼死拦著她別出门的,可她心里记掛侯夫人,我能如何?” 那些人听了这样的话,立刻就同情起杜灵芝。 不多时,林怡琬拒见杜灵芝,惹得她动了胎气的消息就不脛而走。 关心皇上子嗣的老臣听说之后,立刻就赶去皇宫找皇上告状,要他严惩林怡琬。 萧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丝毫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林怡琬也听说了杜老夫人顛倒黑白的说辞,只觉得十分好笑。 杜家这是用尽手段逼著她出面去接杜灵芝进宫啊! 只可惜,她天生反骨,偏不就范! 又过去几天,杜老夫人依旧没有等到林怡琬上门接人,顿时气的砸碎一套上好的茶盏。 她咬牙切齿的咒骂:“林怡琬,你欺人太甚!” 恰在这时候,陪在杜灵芝身边伺候的小侍女匆匆跑过来稟报:“老夫人,你快去看看吧,贵人见红了!” 自打杜灵芝有孕之后,杜老夫人就命令府里的丫鬟婆子不要再称呼她为姑娘,而要叫贵人! 杜老夫人面色骤变,她著急询问:“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如何会动了胎气?” 侍女惶恐摇头:“奴婢不知道,清晨醒来贵人就说肚子有些疼,用过早饭就见了红!” 杜老夫人嚇得呼吸都快停了,她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见红是流胎的徵兆。 可不能流啊,这个孩子是他们杜家成为皇亲国戚的依仗。 她一边催促著去叫府医,一边匆匆赶去杜灵芝的院子。 她比谁都清楚,別看皇上对杜灵芝不管不问,可要是孩子出个什么差池,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她一路跑的飞快,满脸紧张。 她见到杜灵芝的时候,她正难受的蜷缩在床榻上,额头上都布满了一层冷汗。 她焦灼询问:“灵芝,你怎么样?” 杜灵芝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哭诉:“祖母,我肚子好疼,就像是针扎,我的孩子是不是要没了?求你救救我,快救救我啊!” 杜老夫人连忙安抚:“没事的,灵芝別怕,祖母已经派人去请府医了,他很快就到!” 话音落下,就见提著药箱的府医快步进门。 她愤怒催促:“你还墨跡什么?你赶紧过来给灵芝止疼,但凡皇嗣有所损伤,你这条命都要保不住!” 府医惶恐应声:“是,老夫人莫要动怒!” 待府医诊脉之后,他面色凝重的询问:“贵人,你是不是吃过寒凉的食物了?” 杜灵芝矢口否认:“没有,我谨遵祖母叮嘱,自有了身孕之后,就再不曾吃过寒凉的饭菜!” 府医狐疑看她一眼,也没再吭声,只赶紧为她施针固胎。 杜老夫人却发现了端倪,待府医下去熬药离开,她才面色冷厉的瞪向杜灵芝:“你是不是说谎了?你到底吃过什么?” 第1216章 入宫 杜灵芝的泪水唰的一下流出,她哽咽回答:“祖母,昨夜我实在是饿的厉害,就吃了几块菱角糕!” 杜老夫人气的抬手就要抽她的脸,但是看到她那般虚弱的模样,就只得作罢。 她厉声说道:“来人,將贵人身边服,侍的侍女全都拖出去打,既然管不住她的嘴,那就打断她们的腿!” 杜灵芝著急阻拦:“祖母,你別打她们,是我自己要吃的,跟她们没有半点关係!” 杜老夫人怒斥:“你闭嘴,你可知道,但凡你失去腹中的这个孩子,你不但什么都得不到,甚至还有可能连累整个定襄侯府,你这个蠢货,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杜灵芝心虚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也不贪嘴了,求祖母別生气!” 杜老夫人咬牙:“这件事情不能算完,必须赖到林怡琬的头上去!” 她亲自进宫,去找皇上告状。 她悲戚哭诉:“皇上,灵芝她已经知错了,因为侯夫人不肯见她,她昨夜伤心过度,胎像都见了红啊!” 萧凌面色变了变,终究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其实还有些在意。 他不由得皱眉开口:“为何她非要折腾?好好的进宫享受宫人和太医妥帖的照顾不好吗?” 杜老夫人无奈嘆息:“灵芝她觉得愧对皇上,她想要求得侯夫人的原谅,她希望她腹中的孩子能得到祝福!” 她口口声声说为了孩子著想,实际上,还是想要让萧凌给定襄侯府体面。 萧凌如何听不出来,他不想妥协。 他冷声说道;“杜老夫人应该很清楚,这世上並没有卖后悔药的,她自己做错了事情,如何想要求得別人的原谅?她不配!” 本书首发 读小说选 101 看书网,101????????????.??????超省心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杜老夫人愕然看向他:“皇上!” 萧凌不耐打断:“朕只说最后一次,她若是回宫,就赶紧去找陈贵妃给安排宫殿,倘若不肯,那就別再踏出定襄侯府半步了!” 杜老夫人憋屈难受,却又不敢当面顶撞萧凌。 她只得悻悻应下:“是,臣妇回去就让灵芝进宫!” 她狼狈的回到定襄侯府,就看到杜灵芝满脸期待的前来询问:“祖母?怎么样?皇上肯来接我吗?” 杜老夫人羞恼回答:“他不肯,他还说,让你独自回去,若是不肯,就別再踏出定襄侯府半步!” 杜灵芝浑身僵住,她有些想不明白,哪怕她怀著皇嗣,也得不到该有的体面吗? 倒是杜老夫人很快就把自己给劝好了,她咬牙说道:“既然皇帝无情,咱们就无义,灵芝,你可以进宫!” 她在杜灵芝耳边说了几句话,就嚇得她脸色发白,几乎都要站不稳。 她颤声询问:“祖母,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杜老夫人冷笑一声:“如何不可以?你母凭子贵,你腹中的孩子,將来就是你的依仗!” 杜灵芝用力握紧了手指,良久才囁嚅:“可是,我依旧有些害怕,万一被查出来,我会死的!” 杜老夫人规劝:“你听祖母的,你肚子里面怀著皇嗣,谁敢动你?你儘管去做,保管这件事情不会被人瞧出端倪,祖母怎会骗你?” 杜灵芝踌躇良久才点点头:“好,那我就回去皇宫!” 黄昏,一顶小轿子就把杜灵芝送进了皇宫。 陈贵妃迎接了她,並將她安排进翡翠殿中。 杜灵芝挑不出她的半点错处,毕竟她的態度极好,就连殿內的布置,也让她十分满意。 虽然还没见到皇上,但是她渐渐安稳下来。 入夜,她正昏沉欲睡的时候,耳边却传来熟悉的呼喊:“灵芝妹妹,你醒醒!” 她猛然睁开眼睛,就看到荆淑儿正站在眼前。 她下意识询问:“怎么是你?为何你还在宫里?皇上他还没有发现你吗?” 荆淑儿笑眯眯开口:“如果我不在,谁帮你在这后宫站稳脚跟啊?多亏了我帮你想出那个主意,不然,你如何会住进这奢华的宫殿內?” 杜灵芝幽怨说道:“可也因为你那个餿主意,皇上差点没打死我,得亏我命大,你可知道,我在床榻上足足躺了月余!” 荆淑儿皱眉:“如果没有那桩事情,你只怕要沤死在琉璃阁那个巴掌宫殿里面了,妹妹难道不懂得先苦后甜的道理吗?” 杜灵芝倒也没再怨怪她,毕竟她现在初回皇宫,的確需要帮手。 她低声询问:“淑儿姐姐,你是来帮我的吧?我希望皇上能来我这里,你有办法吗?” 荆淑儿衝著她招招手:“你附耳过来!” 夜里,就有宫人匆匆跑到萧凌面前稟报:“皇上,杜姑娘突然身体不適,她肚子疼的厉害,希望您能去看看他!” 萧凌拧了拧眉心,原本是不想管的。 可是,下意识的他又好气杜灵芝腹中的那个孩子。 那是他的血脉啊! 想到这里,他就起身往外走去。 杜灵芝见到他的时候,满脸欣喜。 她颤声呼喊:“皇上,你来了?” 她声音楚楚,那微微隆起的小腹瞬间就吸引了萧凌的视线。 他轻声询问:“你怀的是朕的孩子吗?” 杜灵芝忙不迭点头,她鼓足勇气开口:“对,皇上,你想摸摸他吗?” 萧凌心中微动,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很新奇的提议。 他下意识伸出手,就被杜灵芝抓住摸向了她的小腹。 萧凌原本想要甩开的,但是却没挣动。 杜灵芝的力气极大! 柔软的皮肤贴在他的掌心,他感受到了些微的跳动。 他立刻询问:“为什么会动?” 杜灵芝垂眸轻笑:“是因为他在向父皇打招呼啊,他感受到父皇来探望他了!” 萧凌的眉眼顷刻间缓和下来,他淡声说道:“好,既然他希望父皇来探望他,那朕会经常过来的!” 杜灵芝的面上顿时露出喜色,她亲手为萧凌斟茶道:“皇上,你不如今天就歇在翡翠殿吧,我们的孩子哪怕在腹中,也需要父皇的陪伴!” 萧凌面上闪过一丝迟疑,他其实很不想。 可容不得他回答,杜灵芝就已经笑眯眯的抚摸著自己的小腹道:“孩子,別难过,父皇政务繁忙,他能每天都来探望你就已经很好了,你別妄想討要太多呀!” 第1217章 留下 只一句话,就让萧凌的心口堵了堵。 他鬼使神差的开口:“好,朕答应你今晚留下来!” 杜灵芝顿时眉开眼笑:“太好了皇上,来人,快些准备皇上的寢具!” 此时,战义候府林怡琬已经返回,她听著玲儿的匯报:“夫人,那位杜姑娘已经进了皇宫,听说皇上很看重她!” 林怡琬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她了解萧凌,不过是在乎她腹中的孩子罢了。 只是,真的是他的吗? 她这般想著,外面战阎就快步走了进来。 他温声道:“琬琬,你快看母亲让人给你送来了什么?” 林怡琬已经许久未曾听到过婆母的消息,她和閔傲已经离开盛朝返回丽云国。 据说閔傲又开始帮著乌国君处理朝政,成为当朝大国师。 林怡琬好奇看著他打开盒子,竟是发现里面有一只鸳鸯眼的纯白色狸猫儿。 “喵儿!”小傢伙叫了一嗓子,璀璨犹如琉璃的眸子就那么可怜兮兮的跟她对视。 林怡琬其实不大喜欢养小动物,因为她怕背上生命债。 可是看到这只狸猫儿,她好喜欢啊。 她下意识伸出手將它抱在怀里,它的毛髮好软,肉肉也好软呀。 她忍不住感嘆:“阿阎,它可真可爱!” 战阎垂眸轻笑:“就猜著你会喜欢,这可是娘亲命人专门送到的,它约莫有七个月大!” 林怡琬沉吟:“七个月大的狸猫可以餵什么呀?我没有经验!” 战阎伸手揉揉猫儿的脑袋:“母亲说它不挑食,不如我去集市上买些新鲜的小鱼乾回来餵?” 林怡琬催促他:“那你快去!” 玲儿自告奋勇:“这么晚了,让奴婢去吧?” 战阎点了点头,她立刻就转身往外走去。 半路上她碰到了遛狼的战淼:“玲儿姑姑,你匆匆忙忙的这是要去做什么?” 玲儿毫不犹豫回答:“去买小鱼乾,侯爷带回来一只狸猫儿,正饿的喵喵叫呢!” 战淼眼睛咕嚕嚕转了转,是狸猫呀? 她想去看看! 她立刻牵著小白往主院走,一人一狼,几乎要化为残影。 许是察觉到危险的来临,小狸猫突然在林怡琬的怀里烦躁起来。 它嚇得浑身瑟瑟发抖,鸣叫的声音也越来越悽厉。 林怡琬满脸诧异:“怎么回事?它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儿叫的这么厉害?” 战阎也是不解,他下意识朝著外面看去。 先是白狼冲了进来,接著战淼的声音就到了:“爹爹,娘亲,喵儿来给你们请安啦!”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狸猫就一下子从林怡琬的怀里衝出去,直奔房樑上。 “嗷呜!”小白站在下面,沉声吼叫。 林怡琬立刻提醒:“喵儿,快让小白退出去,它把狸猫给嚇跑了!” 战淼眨眨眼睛:“它胆子这么小呀?” 像是在回答她的话,房樑上嚇得瑟瑟发抖的狸猫发出细弱的喵呜声。 战淼连忙开口:“乖猫,別怕,我这就把小白给赶出去!” 小白愣了愣神,这就不爱了? 它有些不服气的甩甩尾巴,就被战淼给按住:“不许闹腾,乖猫怕你,你先跑去门口臥著!” 小白自然是有些不情愿,可是看到小主人板起脸。 它只得慢慢往外走去! 眼看著它没了踪影,战淼才衝著狸猫招手:“快下来,让我抱抱你呀!” 狸猫不肯动弹,只拿一双琉璃鸳鸯眼看著她。 战淼的一颗心都要融化了,她立即说道:“娘亲,它真的好漂亮呀,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狸猫。” 林怡琬明白她的意思,连忙提醒:“喵儿,你已经有小白了,別给娘亲抢!” 战淼摇摇头:“我不跟娘亲抢,可我想抱抱它,你让它下来好不好?” 林怡琬鬆了一口气,她衝著狸猫呼喊:“下来吧,没危险了!” 狸猫这才踩著房梁慢慢滑下来,再重新回到林怡琬的怀里。 战淼伸手去摸它的脊背,它慵懒的打起小呼嚕。 战淼顿时眉开眼笑,她欢喜说道:“娘亲,它的毛很好摸!” 林怡琬不及回答,外面就响起小白不满的抗议声。 她忍不住失笑:“喵儿,你的爱宠大抵是生气了,它不想听到你夸狸猫的毛儿好摸!” 战淼下意识皱眉:“小白怎的突然变小气了,我说的是实话,它最近在换毛,一摸就掉满手,实在是不舒服!” 小白委屈看向她,换毛怨它? 呜呜呜,小主人好过分! 哪里心里这么想,但是回去的时候,也任劳任怨的让她骑上。 战淼惦记上了狸猫,做梦都在喊:“乖猫,乖猫!” 守在门口的小白不由得掉出心酸泪,它这是失宠了吗? 隔天,宫里突然传出消息,说是陈贵妃请京中贵女前往皇宫后园赏桃。 战淼和战青柠都在邀请之列,两人穿戴妥当,就带著各自的侍女坐上马车。 战青柠叮嘱战淼:“如今宫里不只陈贵妃一个,还有一个杜小主,她怀了皇上的孩子,虽然还没受封,但是很受重视,尤其是她的皇嗣,不容有失!” 战淼忙不迭点头:“我知道呀,就是见了她躲远点的意思唄?” 战青柠握住她的手:“对,娘亲不是给咱们说过,不怕事,不惹事,不要给別人抹黑咱们战义候府的机会!” 战淼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决定了,就乖乖的跟在青柠姐姐身后,闭紧嘴巴。 两人来到皇宫后园,就发现已经到了不少的贵女。 她们正围在陈贵妃的身边,说笑寒暄。 两人款款上前行礼,温婉端庄,让人挑不出半点的错处。 陈贵妃也十分热情,招呼著她们去赏桃。 恰巧在此时,一道娇柔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呀,今天竟是这般热闹啊,陈姐姐,你怎么也没派人去请我过来啊?” 眾人循声望过去,不是杜灵芝是谁。 她被侍女搀扶过来,那明晃晃的撑腰动作,刺激著陈贵妃的眼球。 她皱眉开口:“杜妹妹,皇上不是说过了,让你安心养胎,你怀著皇嗣,可不能有半点的闪失!” 第1218章 好茶 此话一出,不少贵女就自发的离著杜灵芝远了一些。 杜灵芝倒也没有生气,她笑眯眯的说道:“无碍,之前太医也说了,我须得適当走一走,有助於將来生產,陈姐姐莫要过分担忧,我瞧著这些贵女就心情很舒畅!” 她既然这么说了,陈贵妃也不好执意將她劝走,就只能命人多给她加一张椅子。 杜灵芝眸光盈盈一扫,顷刻间就落到了战淼的身上。 她看看自己的裙子,再瞅瞅战淼的那身絳紫色锦裙,顿时就白了脸。 她颤声说道:“战姑娘,你为何要跟我穿一样顏色的衣裳?” 说著无心,听著有意。 战青柠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这不是明摆著在指责战淼没將她放在眼里,要故意抢她的风头吗? 她迅速解释:“这顏色也不完全一样,贵人的是有团点缀的,而喵儿的只是净面!” 杜灵芝根本就没有把战家的养女放在眼里,但是她最会的可是装腔作势。 她委屈的看向陈贵妃:“陈姐姐,连战家的一个养女都敢对妹妹呵斥了,你就眼睁睁看著吗?” 战淼真是气死了,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噁心巴拉的小白莲。 就会哭,像是谁欺负了她似的。 战青柠听了她的指责,立刻爭辩:“贵妃娘娘,臣女没有这个意思,臣女只是在就事论事!” 陈贵妃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她须得小心谨慎处置此事,不然,就会惹怒皇上和战义候府。 她皱眉开口:“杜妹妹別著急,不管如何,腹中的孩子为重,战姑娘最是知书达理,她怎会对你不敬,而且你跟喵儿的衣裳的確是有差別的!” 杜灵芝眼圈登时就红了,她颤声询问:“陈姐姐,所以你是要帮著她们吗?你不打算为我做主?” 陈贵妃真是头疼死了,要她做什么主? 难道让战淼把衣裳给扒掉? 这怎么可能? 不过是她沉默的功夫,杜灵芝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她咬牙说道:“好,既然陈姐姐这般待我,那我就去找皇上,我不是在为自己爭面子,我为了他的孩子!” 陈贵妃面色骤变,这么点小事,如何要惊动皇上? 不行,她必须得阻拦。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超便捷,??????????????????.??????隨时看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到底是战青柠更识时务,她连忙阻拦:“贵人留步,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这点小事还是莫要搅扰皇上,以免让他为难!” 杜灵芝不怀好意的看向她:“既然你知错,那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战青柠刚想要要下跪,却被一只沉默的战淼给拉住。 她沉著脸道:“姐姐,你忘了娘亲交代过的话吗?她说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你根本就没错,为何要下跪道歉?我又不是跟她故意撞衣裳顏色的,她何必要揪著不放?” 杜灵芝眼底寒光陡然闪过,她没想到战淼还敢指责她。 简直是不知死活! 她眯了眯眼经,旋即开口:“战淼姑娘说得对,是我不该斤斤计较,是我的错!” 说著,她就朝著两人快步走来。 战青柠心头警铃大作,她下意识拉著战淼后退。 终归还是晚了一步,只见杜灵芝猛然倒在了地上,她嘶声大喊:“来人,快救命,我肚子好疼啊!” 陈贵妃嚇得面色大变,她哪怕明知道杜灵芝是装的,却也不敢怠慢。 终究她怀的是皇嗣! 她迅速开口:“快去请御医,快啊!” 不多时萧凌和御医全都赶到,他面色极其凝重难看。 杜灵芝眼底藏著得意,但是面上却是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惶恐模样。 她哭著询问:“皇上,咱们的孩子没事吧,臣妾很担心,臣妾原本只是想来后园散散心,可没想到会被战小姐给撞到,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胡乱走动,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战淼毫不犹豫反驳:“皇上,你別听她瞎说,我根本就没有碰到她,是她自己摔倒在地上的!” 杜灵芝连忙点头:“对,战姑娘说的全都对,我的错,对不起,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 战淼气的脸都红了,她怒斥:“你!” 萧凌下意识阻拦:“喵儿!” 战淼无法置信的看著他:“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明明是她莫名其妙的找茬,还想要逼著青柠姐姐给她下跪道歉,就因为我穿了跟她相同顏色的衣裳不依不饶,皇上,你竟然这般偏心?” 萧凌解释:“喵儿,我没有偏心,只是因为她有了身孕,而她腹中的孩子,是我的血脉!” 战淼当然明白血脉大於一切,可那也不能隨便冤枉她啊。 此时杜灵芝露出隱忍又倔强的模样,她歉疚开口:“皇上,都怪臣妾,不如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吧,莫要让战淼姑娘跟你生了嫌隙!” 萧凌原本也没想追究战淼,他很满意杜灵芝做出让步。 他看向战淼:“好了,你也別生气了,朕也没想过要责怪你!” 战淼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战青柠给拦住:“喵儿,快谢谢皇上!” 战淼眼底怒意翻涌,但是心里却很清楚,不能再跟萧凌闹,不然,他真会处置她。 她极力压下火气,凝声说道:“多谢皇上和杜贵人不追究错处,如果没什么事情,臣女就先退下了!” 萧凌缓和了脸色道:“好,你们先出去玩吧!” 两人匆匆离开,而杜灵芝就气的牙根痒痒。 她万万没想到,她原本以退为进,竟然被萧凌轻飘飘给揭过了。 这怎么能行? 她必须要让战淼付出代价! 她转了转眼睛,沉默片刻才说道:“皇上,你不如送臣妾回去吧?臣妾也不敢隨便在外面乱逛了!” 萧凌皱眉开口:“你原本就不该出来!” 杜灵芝用力咬了咬唇,眼底闪过凛然狰狞。 两人来到外面,就看到战青柠正和战淼在摘桃。 杜灵芝眼馋,她下意识仰著脸询问:“皇上,不如咱们摘些桃放去宫殿瓶里面好不好?很好看,朵烂漫会让腹中的胎儿也心情愉悦的!” 萧凌並没有拒绝,他点点头:“好,朕去给你摘!” 他刚刚走开,冷不丁就听到半空中传来嗡嗡嗡声响。 他疑惑看过去,就见不少蜜蜂朝著杜灵芝飞涌而来。 第1219章 太惨 “啊!”杜灵芝被蛰的发出悽厉惨叫。 她倒在地上,那些蜜蜂却依旧不肯放过她。 不过瞬间,她脸上头上就起满了脓包。 饶是萧凌及时將她救走,她的皮肤也变得惨不忍睹。 她哭得声嘶力竭:“皇上,一定有人故意要害我,不然为何那些蜜蜂只蛰我,而你跟宫人们都完好无损?” 萧凌也觉得奇怪,可终究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倒是御医说了一句话:“许是贵人身上蹭了桃粉,所以才遭受蜜蜂的攻击,因为贵妃身上绣著的团太过於逼真!” 杜灵芝登时僵住,竟然还是衣裳惹的祸? 这是她特意换上,准备算计战淼的。 她早就命人打听到战淼穿了什么衣服前来皇宫,她就想要她当眾剥掉衣裳出丑。 却没料到,最后倒霉的竟是自己。 蜜蜂差点把她给蛰死啊! 战淼回去战义候府就把趣事讲给林怡琬听,她捂著嘴道:“哪里是她身上沾染了粉,明明是我趁她不备,將香粉蹭到了她身上,这才引得蜜蜂都往她的身上乱咬!” 林怡琬眯眼笑起来,她的喵儿可真聪明。 只不过那杜灵芝著实可恨,她竟然仗著腹中的孩子,妄图將喵儿踩在脚下。 她叮嘱战淼:“你青柠姐姐说的对,以后离著她远一些,皇上在乎她腹中的孩子,娘亲怕你会吃亏!” 战淼忙不迭点头:“我明白!” 她追著狸猫玩,一人一猫很快就闹腾的鼻尖沁了汗。 林怡琬担心她会受风寒,连忙让侍女带著她下去沐浴更换衣裳。 直到她的身影离开,她才吩咐青柠:“你在外面行走的时候,也警惕著些,定襄候府跟咱们有旧怨,如今杜灵芝又进了宫,只怕杜家的人会借势找你的麻烦!” 战青柠面色凝重的回答:“是,女儿定然谨言慎行!” 隔天,她去铺子里面盘帐的时候,竟是在路上一名青衣男子毫不犹豫的衝著她的马车撞了过来。 “嘭!”他倒在地上摔出去老远。 战青柠面色骤变,她连忙催促著马车停下,赶紧下去查看伤者情况。 这时候一名小廝大步跑过来道:“公子,你怎么了?” 青衣男子躺在地上没有动作,像是昏迷了过去。 战青柠下意识询问:“这是你们家公子吗?” 小廝忙不迭点点头:“对,我们是定襄侯府的,我家公子可是杜二房的独苗,千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啊!” 战青柠一颗心登时提到了喉咙口,竟然是杜家二房的公子,也就是杜灵芝的亲堂弟。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好端端的怎会撞上他? (请记住 找好书上 101 看书网,101????????????.?????超方便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小廝眼见自家公子昏迷不醒,就哀求看向战青柠:“姑娘,小的也不是讹诈你,如今我家公子受伤,你不能见死不救,请你將他扶进马车,把他送到最近的医馆行吗?” 按理说,他的要求不算过分。 但是,那辆马车是战青柠专属,但凡他坐上去,只怕就会对她的声誉有所影响。 不过是她犹豫的当口,小廝竟是不断给她重重磕头。 他哭著说道:“姑娘,求你行行好,救救我家公子吧,他还年轻,眼看著就要下场参加考试,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小的也活不成啦!” 看到他可怜的模样,周遭围观的百姓忍不住动容。 他们纷纷帮腔:“原本就是你撞了人,用用你的马车有什么不妥?你怎的如此凉薄,是非要眼睁睁看著这位公子重伤而亡吗?” 战青柠面色青白复杂,她乾脆利落的开口:“阿全,你背著这位公子赶去最近的药堂!” 小廝还想阻拦,但是阿全却已经把杜家公子背在了身上。 他飞快开口:“小的脚程快,一定不会耽误公子的治疗!” 说完,他就匆匆跑走。 小廝只得无奈追过去,嘴里还大喊:“你慢些,你跑慢些!” 看到他们的背影,战青柠就轻轻舒了一口气。 只要不坐她的马车就好,省的她將来说不清。 她留人看著马车,也带著侍女前往药堂。 此时郎中已经为他诊脉,却並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杜家小廝不满指责:“你是不是医术不精,你口口声声说我家公子身体无碍,可他为什么昏迷不醒?他是不是被磕到了脑袋,你根本就看不到?” 郎中凝眉解释:“我刚刚已经看过他的头,表皮並没有红肿破损的地方!” 杜家小廝冷哼:“你也说了是表皮,里面怎么样,你也不知道对不对?” 郎中毫不犹豫打断:“表皮都没有磕到碰到,里面自然也是无碍,你休要胡搅蛮缠!” 杜家小廝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还敢说是我胡搅蛮缠,我家公子昏迷不醒,难道是我的错?” 他片刻又反应了过来:“我明白了,这是战家的药堂对不对,你偏向你们家大小姐,试图抹杀她的撞人之责!” 郎中恼怒爭辩:“我没有,我说的是实话!” 杜家小廝充耳不闻,他迅速跑出去大喊:“大家都快来看看啊,战家的大小姐撞晕了人,却不负责,还口口声声说我家公子没事,可他现在昏迷不醒啊,这是要活活逼死我啊!” 不少百姓纷纷指责战青柠:“你怎能见死不救?你是始作俑者,你敢袖手旁观就是草菅人命!” 各种难听的话语在周遭响起,顿时气的战青柠身边的侍女火冒三丈。 她著急开口:“小姐,那些人都在辱骂你,他们太过分了!” 战青柠迅速冷静下来,她虽然不懂医理,但是却也明白,郎中既然说杜家公子的身体无碍,那他肯定就没事。 至於为何昏迷不醒,除非就是装的。 思及此,她就有了决断。 她迅速开口:“刘郎中,既然杜家公子伤的这么重,你赶紧施针先將他救醒!” 刘郎中诧异询问:“大小姐,要往哪里施针,小的无从下手!” 战青柠沉声提醒:“我母亲不是说过,可以刺手指尖,只要让手指尖出血,就能让昏症之人,瞬间清醒!” 刘郎中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將细长的银针拿了出来。 小廝嚇了一跳,他著急询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第1220章 底气 刘郎中已经有了底气,他不耐开口:“自然是救治你家公子,这是我的独门绝学,保证他被刺下之后,立刻清醒!” 锋利的银针毫不犹豫刺进杜家公子的手指尖,顿时疼的他下意识嗷嗷惨叫。 战青柠惊喜说道:“醒了?” 小廝面色慌乱不安,他连忙著急上前询问:“公子,你怎么样?” 杜梁咬牙切齿的开口:“疼,快疼死老子了!” 刘郎中连忙收针道:“公子,你能清醒过来最好,看来我这独门绝学还是很管用的!” 杜梁没有理会他,而是眸光审视的看向战青柠:“是你的马车把我撞晕的吗?” 战青柠立刻否认:“没有,明明你跑到我马车前边就突然倒下,我的车夫看的清清楚楚!” 杜梁眼底闪过一抹贪婪,他相中这个小姑娘了,他一定要把她给娶进家里做夫人。 战义候府,將是他踏上富贵之路的过桥梯。 他迅速抚著额头哼唧:“哎吆,我头还是有些晕,这一撞可莫要把我给撞傻了吧?” 小廝立刻上前扶住他道:“公子,他们若是不认帐,咱们就去报官,这天下总有说理的地方,不能由著她红口白牙的胡乱欺负人!” 战青柠身边跟著的侍女气的怒喝:“你们卑鄙无耻,哪有你们这样栽赃人的?” 杜梁嘲讽开口:“栽赃?本公子现在被撞的头晕目眩,难道是假的?还是说,你们战义候府仗著权势,不把我们寻常老百姓的命放在眼里?” 只一句话,就引起了眾人的愤怒。 他们纷纷开口:“战大小姐,你是得给这位杜公子负责,你的马车將他撞到,这是不爭的事实,不管你走到哪里,都不能抵赖!” 听到眾人的帮腔,杜梁別提多得意了。 他以为战青柠要被这样的情况给嚇哭,那样,他就可以趁人之危。 哪成想,她依旧镇定自若。 她淡声说道:“公子说的是,不管如何,你终归是在我的马车前头倒下的,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既然如此,那就先住进药堂观察几天吧!” 杜梁伸手指著她命令:“你必须亲力亲为的照顾!” 战青柠点点头:“我会的!” 她命人將杜梁带进后堂,给他安排了一间很舒適的房间。 她的侍女有些担忧的开口:“小姐,你真的要照顾他?这样传到外人耳朵里面,只怕会对你造成影响,你眼看著就跟谢世子大婚啊!” 战青柠轻声回答:“大婚以及名声皆不重要,这位杜公子的命才最重要,我须得妥帖的照顾他,让他儘快好起来才行!” 听了她的这句话,杜梁顿时眉开眼笑。 他不怀好意的说道:“战姑娘可真是明事理,將来,待我身体恢復健康,我定然会好好报答你的!” 战青柠吩咐身边的侍女:“快些去给公子熬药!” 不多时,侍女端著药碗匆匆返回。 战青柠接过药碗轻轻吹了吹,顿时让杜梁的骨头都酥了。 他哪里还顾得烫不烫,立刻催著战青柠赶紧餵他。 她有些为难的开口:“公子,实在是烫口的厉害,我担心你会受不住呀!” 杜梁不耐挑眉:“我怎会受不住,你快些餵就是!” 战青柠无奈,只能用汤匙舀了汤药往他嘴边送下。 他面色奸诈的凑了过来,不过是瞬间,满碗汤药顷刻间就全都倒进他的嘴里脖子里! “啊!”杜梁发出骇人的悽厉惨叫。 战青柠像是嚇坏了那般,眼泪都簌簌掉落下来。 她哭著说道:“我就担心太烫了,公子偏不肯听,现在好了,把你给活活烫伤了,这可如何是好?” 杜梁觉得自己真是快被烫死了,可是面对这小美人,却发不出半点的脾气。 他只得咬牙说道:“你去打些水过来,给我將身上的药汁擦拭乾净!” 战青柠忙不迭点头:“是,公子稍等!” 她命人去准备热水,再拿了帕子走到了他的面前。 看到她的纤白玉手,杜梁满眼放光。 他下意识想要去抓,却被她不著痕跡的躲过。 她凝眉道:“公子別闹,可不能再把热水撒到你身上,你又会受疼!” 杜梁拧了拧眉心,他属实有些不敢造次。 战青柠细心的为他擦拭药汁,他终究还是心猿意马。 他趁她不备,猛然朝著她的小脸摸了过去。 哪成想,她恰好端起铜盆就要离开,这下热水全数都顺著他的脑袋给淋了下来。 “哗啦!”杜梁浑身一疼,觉得自己快要升天了。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外跑:“来人,快救命!” 他的小廝早已经被安顿到別处,哪里还能顾得上他。 此刻他求救无门,只能满脸怨念的看著战青柠:“你好大的胆子,你想要我的命吗?” 战青柠无辜解释:“没有啊,我在照顾公子,直到公子伤愈!”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外面大门猛然被踹开,紧接著一名锦衣妇人快步走进来道:“是谁欺负我儿媳妇?我来为她撑腰!” 不是威远侯府夫人谢茹是谁? 她看到杜梁满身狼狈的模样,顿时愣住:“这是哪里来的红皮猴子?” 战青柠弯眸微笑:“夫人,我刚刚给他餵药,不小心洒他身上了,然后又不小心把整盆子热水弄到了他脑袋上,所以他才变成这般模样!” 谢茹无奈开口:“你真是,连个照顾人都不会,让我来教教你!” 说完,她就命令身后粗壮的侍女:“快,快把杜公子再重新抬回到床榻上去!” 杜梁嚇疯了,只一个战青柠就已经快要了他的半条命,如今又来了个威远候府的谢夫人,他还能有好? 他忙不迭拒绝:“不,我已经没事了,我要回家!” 谢茹皱眉阻拦:“回什么家?你这般模样回去,你那祖母兴许就会责怪我未来的儿媳妇,少不得还要让她负责,要治,就治个彻底!” 她挥了挥手,粗壮的侍女就各自拖住杜梁的胳膊,將他又带回屋內。 “呜呜呜,放开我!”杜梁哭的像个孩子。 第1221章 软弱 他此时后悔死了,就不该听祖母的前来纠缠战家的大小姐,他没想到,她根本就不是祖母说的那样软弱可欺。 更没料到,她背后还有依仗。 看来,这位威远侯府的谢夫人也不是好惹得。 果然,谢茹冷冽开口:“公子被烫成这般模样,必须得用冰水浸泡才行,来人,快去准备冰桶!” 杜梁呼吸一紧,他连忙阻拦:“不行,太冷了,会冻伤我的!” 谢茹眯眼笑起来:“你说了不算,如今我说了才算,我们都是为了救你,你相信我,只要泡了冰水,你身上的灼疼感就会消散不少!” 冰桶很快就送来,杜梁被谢茹抬脚就踹了进去。 咣当,冰水灌了杜梁满嘴满鼻子,他差一点就原地去世。 他被呛的接连咳嗽,好不容易止住的时候,他几乎是痛哭流涕的哀求:“我错了,放过我吧,求求啦!” 谢茹皱眉:“这怎么能行,若是治不好你,你祖母又得胡乱造谣我未来的儿媳妇,我必须要把她的嘴给堵住,来人,继续加冰!” 杜梁快要被冻的活不出话来,看到又有冰块添进来,他只能哆哆嗦嗦的说道:“咯咯咯,我会劝我祖母的,不会让她再找战大小姐负责,我也保证,再不纠缠她,咯咯咯!” 眼看著他真的快要给活活冻晕了过去,谢茹这才命人將他拖了出来。 她居高临下的看著杜梁:“回去告诉你祖母,我谢茹的儿媳妇不是她能欺负的,她若是不服,可以到威远侯府去找我算帐,但凡被我知道她又打我儿媳妇的主意,我把她拖到大街上用鞭子抽,我说到做到!” 奄奄一息的杜梁被送进定襄侯府,他来不及给杜老夫人说上一句话,就直接晕死了过去。 杜老夫人看到他这般模样,顿时气的暴跳如雷。 她嘶声咒骂:“谢茹,你欺人太甚!” 杜二夫人恼怒开口:“母亲,你不是说我儿子定然能抱得美人归的吗?现在怎的落到这么悽惨的境地,这可如何是好?” 杜老夫人不满打断:“难道我不心疼?眼前躺著的可是我的亲孙子啊!” 杜二夫人抹眼泪:“母亲,不能就这么放过战义候府,她们太过分了,咱们杜家就梁儿这么一棵独苗,这是要活活毁了他啊!” 杜老夫人不敢明著去跟林怡琬算帐,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沉声安抚:“你別著急,先等梁儿醒来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再说!” 昏迷两天之后,杜梁终於从鬼门关上给拉回来了。 他嘴唇乾裂的说道:“祖母,威远侯府的谢夫人让我给你传句话,她说你要再打她儿媳妇的主意,她就把你拖到大街上去抽鞭子,她说到做到!” 杜老夫人气的眼前狠狠一黑,她嘶声咒骂:“那个疯婆娘,轮到她多管閒事了吗?” 杜梁艰难开口:“祖母算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战青柠我高攀不起,咱们別再妄想了!” 杜老夫人咬牙反驳:“如何就是妄想?你姐姐如今是宫里的贵人,只要她能平安生下孩子,那就是皇上唯一的子嗣,咱们杜家將来是皇亲国戚,如何就不能娶她战青柠?” 杜梁想到了什么,猛的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他愤怒开口:“不,我不娶她,我绝不!” 杜老夫人嚇了一跳,连忙柔声安抚:“好,不娶她,咱们娶战淼行不行?她年纪小,且又被林怡琬养的娇,她定然没这么多的心眼子!” 此时战义候府的林淼正在逗猫,她猛然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把狸猫嚇得都缩成了一团。 她揉揉鼻子:“怎么回事?有人在说我坏话吗?” 林怡琬摸摸她的头:“许是你的先生惦记你的课业没做完,正念叨你呢?” 战淼吐了吐舌头:“我这就去写!” 她不敢再胡乱玩耍,立刻跑回书房。 恰在此时,谢茹已经把战青柠给送回来了。 她笑眯眯的说道:“青柠完全不用咱们担心,我去的时候,她正把杜家的那位碰瓷公子收拾的嘰歪乱叫的!” 林怡琬这才上下打量著她:“青柠?你是怎么做的?” 战青柠垂眸轻笑:“他怎么不好受,就怎么做!” 林怡琬毫不犹豫夸讚:“不枉为娘对你一番教导,以后就这么做,只要咱们占了理儿,你就算要了他的命,娘亲都能给你兜底!” 战青柠眼圈顿时泛了红,她恭敬开口:“多谢娘亲!” 战淼在旁边挤过来说道:“这是没遇到我,他敢讹诈我,我非得让小白把他给咬死不可!” 谢茹柔声叮嘱:“喵儿,不管如何,你终归也要小心著些,出门的时候除了带著小白,还多带些会武的侍女,以防万一!” 战淼点点头:“谢茹姨母,我明白噠!” 她刚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听到小廝前来稟报:“小姐,书斋那边命人送来消息,说幽冥公子又出了新的话本子,他给你留了一套,让你儘快过去买!” 战淼忙不迭喊:“小白,快,快送我去书斋!” 她可太知道幽冥公子的话本子有多抢手了,不少京中贵女都惦记著呢。 她赶到书斋的时候,就看到门口围满不少贵女。 她们纷纷大喊:“怎么刚出的话本子就缺了货?是不是掌柜看人下菜碟不肯卖给我们?” 战淼一听就转身往后门方向走,眼下正是民怨沸腾的时候,她可不能做出头鸟。 她不是傻子! 只不过她刚跟小白绕到后门方向,就看到一大块肉丟在路中间。 这可了不得,小白像是疯了那般就要往前扑。 战淼死死拽住它吼:“小白,你冷静些,不就是一块肉吗?你至於这么猴急?” 小白嗷呜叫著,根本就不听劝。 战淼拉不动它,电光火石之间给它餵下一颗昏睡丸。 它倒在地上不能动弹,她这才鬆了一口气道:“为了救你一条狼命,我容易吗?不是警告过你,不许乱吃外面的食物,你竟是不长记性!” 第1222章 打晕 她话音刚落,后颈就传来一阵剧痛。 她两眼一翻,登时就晕死了过去。 等她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周遭燃著大红烛火,甚至连她身上都换了大红嫁衣。 她震惊瞪圆了眼睛,什么情况?她要大婚了? 新郎谁? 她正疑惑的时候,一名老嬤嬤满脸堆笑的进了屋:“战小姐,吉时已经到了,老奴搀著你去拜堂!” 战淼皱眉开口:“就算是拜堂,也得让我知道新郎哪位吧?” 老嬤嬤心中暗道,不愧为战义候府的大小姐,都这个时候了,还依旧镇定自若。 这要是放到別的姑娘身上,只怕早就嚇得话都不会说了。 她眯眼开口:“回稟大小姐,你的新郎是定襄侯府的二公子,她叫杜梁,只要拜堂结束,你就会成为杜少夫人!” 战淼登时愣住,这不是碰瓷青柠姐姐的那个混球吗?竟然又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老天爷,他可真不怕死啊! 她上下打量了老嬤嬤一眼,发现她跟自己身量差不多,顿时有了主意。 她下意识拧紧眉心道:“哎吆,我肚子疼的好厉害,我想要上茅房,嬤嬤,你也不想让我拉喜堂上吧?” 老嬤嬤面色骤变,她怎么都没有料到战义候府的大小姐说话这般粗鲁。 她不满呵斥:“你少耍样,吉时已到,绝不能耽误,你快些跟我走!” 说完,就拽住了她的胳膊。 战淼用力鼓起脸颊,猛然空气中就响起一阵奇异的声音。 老嬤嬤捂著鼻子后退半步:“你,你竟然放屁?” 战淼无辜眨眨眼睛:“不放屁的那还是人吗?我跟你说了,我想要去茅房,你非不听!” 老嬤嬤气的眼前阵阵发黑,但是又怕她真拉在喜堂上。 她只得妥协:“好,你快去快回!” 她给战淼解开绳索,看著她走进茅房。 战淼哪里真是上茅房,而是绕到了她的背后,直接往她嘴里塞了一颗哑药。 老嬤嬤说不出话,眼睁睁看著她將喜服套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邪肆开口:“杜二公子不是要娶亲,你做他的夫人正合適,別人都说女大三,抱金砖,要我说,女大三十岁,又能做夫人,还能做母亲,杜二公子肯定爽歪歪!” 她装扮好老嬤嬤,直接就穿上她的衣裳去喜堂那边报信:“老嬤嬤请不动那位娇小姐,她让杜公子亲自前去才行!” 杜梁眼看著快要成为战义候府的女婿了,別提多喜悦了。 骤然听说战淼点名要见他,立刻就起身前往。 杜老夫人想要阻拦,却被他劝住:“祖母,这是定襄侯府,她逃不出去的,我去去就来,你且放心!” 杜老夫人点点头:“若是盏茶的时间你不回来,我们就去找你!” 杜梁迫不及待的来到关著战淼的房间,就看到她正蒙著盖头端坐在床榻上。 他眼眶微热,下意识喊了一声:“娘子?” 来人情绪十分激动,她竟是脑袋乱晃,嘴巴里面也在嘰里咕嚕的说著什么。 杜梁以为她是在挣扎,立刻就安抚:“娘子別急,等拜堂结束,咱们就是夫妻了,到时候,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战淼从此就是我杜家的二少夫人!” 话音落下,人影挣扎的就更加激烈了。 此时杜梁也感觉到身体有些不对劲,怎么越来越热? 空气中好像有某种香味,不断往他的鼻子里面钻。 他意识也渐渐恍惚,下意识朝著床榻上的人影快步走了过去。 他撕开她的衣裳,犹如疯狂野兽。 战淼听到动静立刻就捂住了眼睛:“妈呀,不能看,太毁眼睛了!” 她躲在廊檐下的暗影处,直到杜老夫人带人匆匆赶来。 她万万没想到,杜梁久久不曾回去,竟是在跟战家的小姐做这样的事情。 他怎的这么猴急? 算了,先等他们结束再说吧! 然而,里面的人像是不知疲倦。 杜老夫人终於察觉到不对劲了,她立刻踹门冲了进去。 当看到床榻上的狼藉,她几乎要嚇晕过去。 只见身穿大红衣服的老嬤嬤仰躺在床榻上,身下都是血,而杜梁依旧神志不清。 杜老夫人迅速呼喊:“快,快把二公子给拉走!” 关键时刻被弄开,杜梁受不住刺激,直接口吐鲜血昏迷过去。 杜老夫人连忙叫了府医前来,顿时整个定襄侯府后院混乱不堪。 战淼没再看热闹,她偷偷跑走了。 她刚刚来到街上,就看见蔫头耷脑的小白正带著林怡琬往这边走。 她立马跑上去说道:“娘亲,我在这里!” 林怡琬满目担忧的看著她:“喵儿,你没事吧?怎么回事?不是去书斋拿话本子,怎会被人给掳走?” 战淼笑眯眯的说道:“娘亲,我去定襄侯府看了一场热闹,她家的二公子跟老嬤嬤成亲,可有意思了!” 林怡琬面上陡然闪过凛冽杀意,又是定襄侯府,简直是不知死活。 她大步衝过去,命人直接用力砸门。 杜老夫人得到消息气急败坏的出来,直接被倒了满身满脸的粪水。 她一边擦拭,一边恼怒呵斥:“林怡琬,你疯了?你把我们定襄侯府当什么了?” 林怡琬讥誚挑眉:“杜老夫人,听说你大孙子在办婚事,我来送个礼难道也有错?” 只一句话,就让杜老夫人后背渗出凉意。 林怡琬也没跟她囉嗦,她冷声说道:“这次泼的是粪水,再有下回,泼的就是火油,到时候定襄侯府沦为灰烬,可別怪我林怡琬出手无情!” “你敢,你敢!”杜老夫人衝著她的背影嘶声叫喊。 林怡琬头也不回的开口:“不信你就试试,看我敢不敢?” 杜老夫人再受不住刺激,直接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她就马不停蹄的赶去皇宫告状。 杜灵芝见到她的时候,下意识捂著鼻子乾呕起来。 她泪眼婆娑的询问:“祖母,你身上这是什么味?怎的这么臭?” 杜老夫人尷尬说道:“还臭吗?明明我都清洗了好几遍,我是被林怡琬泼了粪水,我进宫就是想要找你来主持公道的!” 第1223章 好臭 杜灵芝无法置信的看著她:“你为什么去招惹她?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 杜老夫人不满开口:“灵芝,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现在是宫里的贵人,你腹中怀著的是皇上唯一的子嗣,咱们杜家就是皇亲国戚!” 杜灵芝凝眉说道:“就算是皇亲国戚,你也不能不自量力啊,你明知道林怡琬有多手段狠辣,你这不是自討苦吃?” 杜老夫人没来由的被训斥一顿,面色就有些难看。 她毫不犹豫反驳:“祖母做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就是想要帮你找个助力,若是咱们跟战义候府成了姻亲,以后你在这皇宫,谁还敢欺负,只怕就连皇上都对你高看!” 杜灵芝用力咬了咬唇,这倒是实话。 如今皇上只是看重她腹中的孩子,这才经常来她的殿中坐坐。 可等她生下孩子呢? 他岂不是再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不行,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用力吸了一口气道:“祖母,那你现在打算让我怎么做?” 杜老夫人摸著她的肚子提醒:“你利用孩子给皇上吹枕边风,让战淼来宫里给他祈福,你只要將她困在你身边,咱们总有的是机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杜灵芝面色有些踌躇,她实在是有些不敢这么做。 杜老夫人不耐催促:“你別犹豫了,祖母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你的將来?” 杜灵芝终於下定决心:“好,我会去跟皇上说的!” 杜老夫人这才满意告退,她就不信战义候府连皇上的命令也敢忤逆。 只要战淼落到她孙女的手底下,那就由著她杜家来磋磨。 杜灵芝斟酌了许久,这才命人將萧凌给请过来。 他凝眉询问:“听宫人说你身体不適,怎么回事?可曾请了太医?” 杜灵芝面色愁苦的回答:“皇上,我这是心病,太医治不了,刚刚祖母进宫,她说我们杜家被战义候府给欺负了,她被侯夫人破了满身的粪水,如今在京城都传开了,臣妾的顏面往哪里放啊?” 萧凌愕然开口:“怎会?姑母她绝不会欺负无辜之人的,是不是你祖母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她?” 杜灵芝用力摇头:“没有,我祖母不过是想要请战淼来府里做客,哪成想,侯夫人就生出怒火!” 萧凌没再搭腔,他又不是傻子,大抵已经猜出应该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凝声说道:“你现在怀著身孕,莫要再为外面的事情烦忧,好好养胎才是正经!” 杜灵芝下意识握住他的手:“皇上,不管如何,那终归是我的祖母,她们在京中地位如何,关乎我的脸面,就算皇上不在意我,也总该看看我腹中的孩子吧?你忍心让他的外祖家遭受別人欺凌?” 萧凌皱眉看向她:“那你打算让朕如何帮你出头?” 杜灵芝连忙开口:“不是出头,就是想要找回些面子,臣妾也不会让皇上难做的,你就下旨让战淼进后宫去佛堂给臣妾腹中的孩子抄经祈福可以吗?” 萧凌面色不由得沉了下去,他很佩服杜灵芝可真敢想。 让战淼进宫抄经祈福? 无疑是在姑母心口捅刀子,他才不会下旨。 他不动声色的说道:“朕会考虑,你先安心养胎,朕还有重要政务要处理,就先回去了!” 话音落下,也不顾杜灵芝是什么神情,就直接转身快步离开。 他回到御书房,就直接把陈贵妃请了过来。 他凝声说道:“你派人去给姑母送个消息,就说杜家盯上战淼了,让她称病闭门不出,以免被杜家利用皇嗣拿捏她!” 陈贵妃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立刻沉声应下。 她派了心腹嬤嬤先去,並给战淼送了不少红糕。 林怡琬赞同萧凌的做法,她也不想让战淼背上任何污名。 隔天,战淼身染伤寒症的消息就在京中宣扬出来。 杜灵芝得知之后,气的砸了一套茶盏。 恰好陈贵妃前来探望,她就凝眉提醒:“杜妹妹,你莫要这般任性妄为,若是肚子里面的皇嗣有个什么损失,你如何向皇上交代?” 杜灵芝讥誚开口:“他真在乎这个孩子吗?” 陈贵妃不解询问:“你为什么这么说?这是他唯一的皇嗣,他如何会不在乎?” 杜灵芝伸手抚著肚子道:“如果他真的在乎,就该让战淼进宫给我腹中的孩子抄经祈福!” 陈贵妃毫不犹豫打断:“战淼染了伤寒,不是皇上不让她进宫,而是她不能进宫,倘若这种病在宫中传染开来,你以为你跟孩子能躲得过?他这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想不明白?” 杜灵芝用力咬了咬唇,她根本就不相信。 为何之前没染病,反倒是要她进宫抄经祈福就突然发作? 还不是蒙蔽她? 想到这里,她突然就有了主意。 她飞快开口:“陈姐姐,我有些担心战姑娘,不如你去找皇上恳求,你代替我去探望她吧?” 陈贵妃没想到她会得寸进尺,她竟然还妄图让她去战义候府打探消息。 她镇定自若的开口:“我倒是想去,可如今这个情况,我也怕传染上,到时候如何再回宫?杜妹妹,你就消停些吧,別想一出是一出了,以免皇上生气!” 说完,她就告辞离开。 看著她的背影,杜灵芝恨得满目狰狞。 一个个的都帮著战淼,她算个什么东西? 此时的战淼別提多自在了,左边摸小白,右边挠狸猫,嘴上还被战青柠投餵著酸甜可口的橘子,简直是神仙生活。 桑秋唐在旁边笑著说道:“这回幽冥公子出的话本子又卖爆了,据说黑市上都炒到了五千两银子一本!” 林怡琬惊讶开口:“这么夸张吗?他写的就这么好看?” 战淼下意识说道:“就很好看,尤其写的爱情故事,简直是盪气迴肠,惹人心碎,我每次看完,都要情不自禁的掉很多眼泪呢!” 林怡琬也勾起了兴趣,她不解询问:“幽冥公子是何处的人?你们这些书迷都不知道吗?” 第1224章 竞拍 战淼忙不迭摇头:“不知道,他可神秘了,没人知道他的行踪,而且他出的小说都是手抄本,他的字很好看,谁买到,谁都得供起来!” 这下林怡琬就更加好奇了,她打趣桑秋唐:“舅母,你什么时候练就看字画像的本事啊?那样咱们就能知道那位幽冥公子长什么样了!” 桑秋唐失笑:“我是画师,不是仙师!” 恰在这时,就看到玲儿匆匆在外面跑进来道:“大小姐,书斋那边有消息传过来,说今夜黑市那边要拍卖幽冥公子的画像,价高者得!” 这下不但战淼的眼睛亮了,就连林怡琬也诧异开口:“真的?这神秘的幽冥公子要有画像流出来了?” 玲儿忙不迭点头:“对,很多喜欢他话本的贵女和贵夫人们都趋之若鶩,据说是他的好朋友亲笔所画,上面盖著他的印章!”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战淼就已经催促身边的侍女:“快,快去拿我的体己银票,我要去黑市!” 林怡琬和桑秋唐对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我们也去!” 夜幕降临,林怡琬一行人改变了装束来到京城最东南角,叫黑市不夜城。 这里白天井然有序,但是到了黑夜,就会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商人售卖一些奇珍异宝。 未免战淼太扎眼,所以她的雪狼就被留在家里。 她被战青柠牵著走,一双水灵灵的美眸四处乱看。 林怡琬倒是来过几回,她懂得这边的规矩。 她先是让紫儿去购买面具,把几人的真实样貌给隱藏起来。 几人往拍卖行走去的时候,桑秋唐伸手拽了拽林怡琬:“瞧瞧,咱们遇到熟人了!” 她下意识看过去,不是长公主是谁? 她虽然也带著面具,但是她的身段和气质一看就与眾不同。 她刚想过去打招呼,就听到不远处已经敲响了铜锣:“拍卖会即將开始,请大家感兴趣的快去入座,脚慢著可就要被关到外面啦!” 战淼立刻和战青柠往里面跑,连带著桑秋唐和林怡琬也被人群簇拥了进去。 到处都是脂粉的香气,足以看出幽冥公子的画像著实勾人。 林怡琬寻到一个角落坐下,就看到站在高台上的拍卖师压了压手道:“大家安静!” 周遭的喧譁声戛然而止,眾人全都眸光灼灼的看向台上。 拍卖师先是介绍了几个稀罕物件,只有零碎几人参与竞拍。 直到他拿起一个画轴道:“这就是今天的王牌之宝,当今最有名的小说家幽冥公子的画像,起拍价为五百两银子,价高者得!” 隨著他的声音落下,周遭就响起不少抽气声。 有人忍不住开口:“不就是一张画像吗?这起拍价也忒贵了些!” 旁边那人立刻打断:“你懂什么,幽冥公子的小说十分畅销,他的手稿都已经卖到了三万两银子,他的画像,自然就更贵了,你没钱来参加什么竞拍啊?” 那人拧了拧眉心:“谁说我没钱,五百两银子,我还是能出得起!” 她立刻大喊:“我出五百五十两!” 战淼也想跟著喊价,但是却被林怡琬给拦住。 她低声说道:“你看长公主出多少,有她在,咱们就先別冒头了!” 战淼倒也听话,她点点头应一声:“好!” 很快,长公主报价到了一万两。 隨著她的声音落下,整个拍卖厅陡然寂静下来,除了压抑著的呼吸声之外,再无其他。 拍卖师满目兴奋的开口:“一万两一次,一万两两次!”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急切的声音陡然响起:“我出一万五千两!” 战淼下意识看过去,她飞快开口:“娘亲,我认得她,那是冯太傅家的小女儿,冯英英!” 林怡琬瞭然,怪不得敢跟长公主抢呢,原来初生牛犊不怕虎。 萧凌登基之后,加封了很多官员,而冯太傅做为帝师,自然很受他的看重。 冯家在京中地位尊崇,只不过因为向来低调,所以鲜少出现在人前。 想必这位冯小姐,也是被幽冥公子的画像给勾出了府。 隨著她的出价,长公主那边也不甘示弱。 她直接给到了两万五千两,顿时让那位冯小姐有些傻眼。 她先是沉默片刻,接著又说道:“我再出两万八千两!” 战淼听得一双眼睛都瞪圆了,她震惊开口:“原来冯小姐这么有钱啊,换我,我是不敢出这么多银子的!” 桑秋唐也咂舌:“不就是一张画像?至於这么多钱买回家?” 显然长公主也在估量值不值得,所以她並没有急著出价。 直到拍卖师满脸笑意的开口:“两万八千两一次,两次,三!” 他的话还没念完,长公主就已经大声喊道:“三万两!” 哗啦,人群立刻就炸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竟然一张画像出到了三万两银子的高价。 那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財富啊! 冯英英气的红了眼,她以为两万八千两能拿下的,却没想到,別人还能继续出价。 这可怎么办? 就在她估算自己財產的时候,身边侍女面色凝重的提醒:“小姐,你不能再喊价了,你已经把嫁妆全都给折算进来了,若是被老爷知道,会发脾气的!” 冯英英用力咬了咬唇,马上就唾手可得了。 真要放弃? 她不甘心! 犹豫片刻,她才决然开口:“不,我必须要拿到他的画像,哪怕被祖父责罚我也认了!” 她刚想要继续加价,就被侍女捂住了嘴巴。 拍卖师台上敲锤落定,冯英英泪水簌簌落下。 她终究还是没能得到他! 哪怕一张画像! 她犹如失了魂那般转身朝著外面走去,丝毫不顾及身后的侍女有没有跟上。 林怡琬一直等到人群散完这才去跟长公主匯合:“长姐,独乐乐倒不如眾乐乐!” 长公主诧异看向她:“琬琬?你们怎么也在?” 林怡琬將战淼推到她面前:“谁让我家也有个幽冥公子的忠实读者呢?” 长公主眯眼笑起来:“哈哈,喵儿也想知道他到底长一副什么样子吧?” 第1225章 恍惚 战淼忙不迭点头:“对!姨母,你拿到画像没?快打开让我看看啊!” 长公主从侍女手中拿过锦盒,交到了她的手里。 战淼下意识咽了咽喉咙,她有些侷促的开口:“我,我紧张,我不敢打开!” 长公主安抚:“不就是一张画像吗?有什么好紧张的,快些打开,姨母还等著看!” 战淼只得伸手缓缓展开,就见一名长相瑰丽的公子跃然纸上。 林怡琬看到的瞬间,就觉得十分眼熟。 片刻,她就反应过来,这不是战玉? 怎的跟他长得这么相似? 战淼几人不认得他,就觉得他长的好看,唯有长公主也是愣住。 她忍不住询问:“琬琬,他是不是很像咱们认识的一个人?” 林怡琬面色凝重的点点头:“对,先去找拍卖师问问他的底细!” 两人寻到拍卖师,他有些惶恐开口:“小的也不知道他具体的住址和底细,至於拍卖所得的银子是存进钱柜之后,他自然会派人取走的!” 林怡琬心事重重的返回侯府,她不认为战玉会死而復活。 兴许只是样貌相似罢了! 半夜,她就做了噩梦。 她梦到战玉將她抓走,他满目血红的拿著鞭子往她身上用力抽打。 他嘶声说道:“林怡琬,我是回来报仇的,我死在你手中,我如何能甘心,我求了阎王爷,拼著魂飞湮灭,也要再活一世杀了你,你乖乖受死吧!” 他勒住她的脖颈,让她无法呼吸。 “啊!”她惊叫著睁眼醒来。 旁边的战阎也立刻坐起掌灯,他担忧询问:“琬琬,你怎么了?自打从黑市回来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寧,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林怡琬揉了揉眉心道:“我没事,不过是做了个噩梦罢了!” 战阎能看出她並非没事的样子,只是她不肯说,他也就没再继续催著问。 他只將她抱在怀里道:“天还没亮,我再抱著你睡一会儿?” 她点了点头,伏在他心口闭上眼睛。 只是她並没有睡著,那个身影一直徘徊在脑海里面,怎么都消除不掉。 熬到天亮,战阎出府去上早朝。 林怡琬顶著满眼的青黑去用早膳,把玲儿给嚇了一跳。 她关切询问:“夫人,你没事吧?怎么昨夜熬的这么厉害?要不要回去再休息一会儿?” 林怡琬摇摇头:“不用了,府里今天有要紧事吗?如果没有,我就去药堂那边看看!” 玲儿连忙回答:“长公主派人过来了,她说府里新请了个江南厨子,邀请你去尝尝菜品如何!” 林怡琬没有拒绝,她让紫儿准备马车前往公主府。 长公主早就在等候,她將她迎进屋內询问:“琬琬,昨夜没睡好吧?我看你气色不好!” 林怡琬实话实说:“看到画像的瞬间,我著实嚇了一跳,可我心里也很清楚,绝不会是他!” 长公主凑在她耳边说道:“不是他,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了,这位幽冥公子和喵儿年纪相仿,才十三岁!” 林怡琬面上闪过一抹诧异:“十三岁?” 长公主点点头:“对呀,他就住在枫叶书院,你若是想要见见他,咱们可以一起过去!” 林怡琬一颗心砰砰狂跳,她要去见吗? 哪怕不是战玉,会不会像她这般带著记忆重生? 可她也记得很清楚,战玉不会写小说的! 沉默片刻,她就下定了决心,与其这般胡思乱想,倒不如去会会他。 不管他有什么古怪,她终究是不能再让他捲土重来。 她隨同长公主赶去枫叶书院,在书阁內见到了传说中的幽冥公子。 他身穿一袭青衫快步走来,眉眼温润,气质著实非凡。 林怡琬不由得感嘆,像,真是太像了! 她初见战玉的时候,他就是这般模样。 只是,眼前的幽冥公子也没他高。 长公主察觉到她的沉默,立刻提醒:“琬琬,这位就是咱们盛朝的小说家幽冥公子!” 他连忙红著脸行礼:“见过两位贵人,小生叫友明复姓上官,来自”边境小城,暂时住在书院,等候科考!” 长公主眯眼开口:“原来你是进京赶考的呀?你文采斐然,能成为当朝畅销小说家,也著实有些本事!” 上官友明害羞说道:“哪里,小生只是閒暇时候写小说,没想到竟然会有那么多人喜欢!” 林怡琬几乎是確定他根本就不是战玉,不过长的跟他相似罢了。 她认为没有再试探下去的必要了,就转头看向长公主:“长姐,咱们莫要再打扰友明公子读书了,先回去吧?” 长公主点了点头:“好,此番冒昧前来,希望友明公子不要介意!” 上官友明连忙躬身行礼:“两位贵人慢行!”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他这才神色怔忡的看向外面。 一名摇著摺扇的公子快步走进来道:“友明兄,这下你要发达了,你可知道刚刚见你的那两位贵人是什么身份码?” 上官友明瞥一眼他:“身份再高能有你高?你可是当朝冯太傅的嫡孙,將来板上钉钉的栋樑之才!” 公子摇摇头:“別提我,我先跟你说那两人的身份,一直跟你说话的那位是当朝长公主,是咱们皇上的亲姑母,至於另外一位,是当朝战义候府的侯夫人,她医术很厉害的!” 听到这句话,上官友明的眼眸闪了闪。 片刻他才开口:“不管两人的身份有多贵重,跟我也没关係,你是来拿书稿的吧?我已经写好了,你赶紧找人拓印!” 他快步往外走去,似乎並没有把冯子玉的话放在心上。 此时书院外面停著一辆马车,正是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战阎。 他看著上官友明跟战玉那张相似的面容,一时间眼底闪过凛冽寒意。 昨夜琬琬心神不寧,还发了噩梦,竟是跟此人有关? 他到底是谁? 他再没迟疑,立刻命令影魂去查探上官友明的全部资料。 他回去战义候府,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哪怕林怡琬请他吃午饭,他也没有前去。 直到黄昏,他等来了影魂的消息。 第1226章 排挤 影魂开口:“上官友明是边境上官家族的第三子,因为母亲早亡,他在府里遭受排挤,就带著小廝独身一人进京寻求机会,他最初是在佛寺给人测字算命,后来结识冯太傅的孙子冯字玉,这才开始创作小说!” 战阎面色晦涩复杂,他能听的出,这位幽冥公子的经歷十分坎坷。 他又长了那样的一副样貌,会不会因此,琬琬就会对他格外的关照? 不然,为何在看到那张画像的时候,她立刻就找了过去? 有了这个认知,他的一颗心就开始疼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外人,还能影响到他跟琬琬的感情。 他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传来影一的声音:“侯爷,夫人来了!” 他凝眉回头,就看到林怡琬提著食盒来到面前:“怎么?你在府里,却不肯去吃午饭,你有很著急的公务要处理?” 战阎喉咙里面憋了委屈,他不顾她手里提著食盒,就將她抵在桌子上,狠狠亲住了她的唇瓣。 林怡琬很快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他从来都没有这般动作粗鲁过。 她立刻將他推开:“阿阎,你怎么了?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能不能先说出来?” 他哑声询问:“琬琬,你去见了谁?” 林怡琬先是愣住,接著才反应过来。 她凝眉开口:“你是因为上官友明在生气?就因为他长的像已经死去的战玉?” 战阎没有吭声,但是他的脸色已经昭示著她猜对了。 林怡琬不由得哭笑不得,她捏捏他的脸:“你可真是什么醋都吃,我去见了他又怎么样?先不说他年纪有多小,单单他的那个样貌,你觉得我会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你明知道我最討厌他!” 战阎神色复杂,他小声咕噥:“我不清楚你过了那么久是不是改变了想法!” 林怡琬毫不犹豫摇头:“没有,別说模样跟他长得相似,就算是真的他又重新活过来,我只会再让他死一回!” 战阎听了她的话,原本堵在心口的鬱结这才消散不少。 他有些愧疚的开口:“琬琬,刚刚对不起!” 她柔声说道:“你不必道歉,只不过,你我是夫妻,將来你心里再有什么不痛快的,你可以说出来,否则,闹次数多了,会伤感情!” 战阎后悔不已,尤其是看到她红肿的唇瓣,更是十分自责。 他抓住她的手急切央求:“你打我吧?” 她摇摇头:“不打,我原谅你了,现在误会解除,你是不是该吃饭啦?” 战阎还真是饿了,只不过他不想在府里吃。 他握住林怡琬的手腕说道:“走,咱们去外面吃餛飩!” 两人並肩往外面走去,暖风习习,好不愜意。 餛飩摊子的老板看到有顾客前来,立刻热络招呼:“两位要大碗还是小碗?” 战阎开口;“来两个大碗!” 他的话音刚落,不远处有两名少年並肩而来。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上官友明,他看到林怡琬的时候,先是愣住,接著才连忙上前行礼:“见过侯夫人!” 战阎冷厉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带著审视。 林怡琬疏离开口:“上官公子不必拘礼,你我並不相熟,以后见到,也不必打招呼!” 上官友明的面上闪过一抹尷尬,他连忙带著冯子玉坐到旁边去了。 冯子玉压低声音提醒:“友明,你可知道侯夫人为何刚刚要跟你划清界限?” 他下意识摇头:“我不知道!” 冯子玉哼笑一声:“没瞧见她身边坐著的那个黑面阎罗吗?他就是战义候,从战场上拼杀下来的,手段狠辣诡诈,朝中很多人都很怕他!” 上官友明面上不由得闪过一抹同情,他认为这个黑面阎罗根本就配不上侯夫人林怡琬。 掌柜动作十分麻利,他很快就给两桌都上了餛飩。 林怡琬只看著战阎吃,自己却没动筷子。 眼看著他快吃完了,这才又把自己碗里的往他那边盛。 这一幕落到了上官友明的眼睛里面,就变成她不敢吃,必须得紧著他吃饱才行。 哪有这样的? 这位战义候根本就不配做人夫! 他心中存了气,立刻就端著自己那一碗走到了林怡琬面前。 他皱眉开口:“侯夫人,这一碗我未曾用过,先让给你吃!”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战阎就已经冷冽呵斥:“放肆,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打扰我们用饭!” 上官友明梗著脖子反驳:“战义候,你虽然军功显赫,但是你也不该这么欺负你的夫人,凭什么两碗餛飩都要给你吃?你让她活活受著饿吗?” 战阎毫不犹豫开口:“轮到你一个外人多管閒事了?” 上官友明愤怒说道:“路遇不平事,拔刀相助,是我做人的准则,我绝不能眼睁睁看著你让侯夫人遭受委屈,她是我们盛朝百姓都该尊敬的女子!” 战阎几乎都要气笑了,好一个大义凛然的拔刀相助。 他可真是自寻死路! 就在他沉默的当口,上官友明就已经面色担忧的看向林怡琬:“侯夫人,冯兄可以作证,我的餛飩並未碰过,我全都送给你吃!” 林怡琬淡漠拒绝:“上官公子不明真相的就指责我夫君,属实冒失,並不是他欺负我,不让我吃饭,而是我已经在府里吃过晚膳,我此番是陪著他出来的!” 上官友明登时愣住,片刻才支支吾吾的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冯子玉也连忙走过来打圆场:“战义候,侯夫人,你们莫要跟他一般见识,他不过是古道热肠,並没有坏心思!” 战阎讥誚开口:“说好听点是古道热肠,说难听点就是吃饱了撑得,胆敢跑到本候面前来大呼小叫,是活腻歪了?” 他气势陡然变得凛冽,登时压迫的上官友明浑身颤了颤。 他下意识跪地行礼:“战义候莫要跟小生一般见识,小生已经知错,以后再也不敢了!” 战阎凝眉盯著他,看到他额头上不断滚出冷汗。 他嘲讽说道:“下次,別让本候再遇到你,另外,离著我夫人远一些,否则,打断你的腿!” 第1227章 话本 撂下狠话,他牵著林怡琬的手腕快步离开。 许是他走的太快,竟是拉的她脚步都踉蹌了一下。 上官友明看的清楚,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同情。 他低声说道:“子玉,你看到了吗?侯夫人跟战义候根本就不相配,她这般明艷瑰丽的人儿,怎么能嫁给这样的粗糙武夫?” 冯子玉都愣住了,他诧异询问:“不是,你刚刚没听到战义候的警告吗?別人夫妻配不配,轮到你说三道四?” 上官友明皱眉反驳:“你懂得什么,我若是没遇到也就罢了,可是我碰上了,就要將侯夫人救出苦海,绝不能让那武夫辱没她的身份!” 冯子玉急切规劝:“你別衝动,你怎知侯夫人入的就是苦海?她给战义候孩子都生了,他们的儿子战穆,是京城有名的大才子,更在我们书院排行榜上占翘首,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上官友明明色沉了沉,他也不知道为何见到林怡琬的瞬间,就非要將她从战阎的身边给拉出来。 就好像有个声音在冥冥之中催促著他那般! 他索性连餛飩也不吃了,转身就朝著书院方向快步走去。 冯子玉立刻去追他的脚步,一路上也是苦口婆心的劝说。 只不过,上官友明却並没有听进去半点。 他连夜写了新的话本,男女主人公,对照的就就是战义候府的战阎和侯夫人林怡琬。 隔天,林怡琬正在晾晒药草的时候,就看到战淼捧著新的话本急匆匆走到她的面前:“娘亲,你快看看,幽冥公子新写的话本剧情,我看著有些熟悉啊!” 林怡琬好奇接过,就发现写的是一个医女被从战场上下来的武夫糙汉欺负的故事。 虽然他又重新设计了背景,只不过明眼人都瞧出来写的大抵是她和战阎。 尤为重要的是,上面写著那个武夫对夫人很不好,不是打就是骂,哪怕她为他生了孩子,他也依然没有半点的改变。 战淼看的都有些气愤,她忍不住询问:“娘亲,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夫君?要我是那位夫人,我就立刻跟他和离,还想打我,还想饿著我,我不把他腿打断才怪!” 林怡琬忍不住失笑:“话本都是杜撰的,你莫要当真!” 战淼咕噥:“要不是他上面写的那个武夫太差劲了,我都以为会是你跟爹爹的故事!” 林怡琬迅速打断:“別胡思乱想,你爹爹对我多好,你又不是没看在眼里,怎可对號入座?” 战淼连忙道歉:“我错啦,娘亲不要生气嘛!” 林怡琬將她打发走,就有些面色凝重。 她没想到上官友明竟然敢把他们的事情编进话本,他完全是在胡说八道,並故意抹黑战阎。 果然,此事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就连宫里的杜灵芝看到,也忍不住好奇说道:“原来侯夫人和战义候只是表面上关係亲密,实际上,她受了不少的委屈呀!” 伺候她的荆淑儿讥誚开口:“活该,谁让她自以为是,目中无人,原来她在战义候府过的都是炼狱般的日子,还真是老天爷开了眼!” 杜灵芝正愁没办法找林怡琬的麻烦呢,这下有了理由,立刻將此事稟报给萧凌。 她关切说道:“皇上,不管如何,侯夫人始终是你的姑母,咱们不能见死不救,不然,如何向远在封地的离王交代?” 萧凌听信了她的话,立刻派人將林怡琬请进皇宫。 他试探著询问:“姑母,你最近过的如何?战义候对你是不是还如从前那般体贴?” 林怡琬皱眉看向他:“皇上,你怎么突然问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萧凌不能说自己也看了幽冥公子的话本吧,他只得胡乱编了个理由:“没有,朕只是想关心你,朕看著姑母面容最近有些憔悴,怕你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林怡琬不由得冷笑:“皇上,你从来都不会说谎,你以为这些拙劣的说辞能骗过我?” 萧凌无奈嘆息:“是,朕听到些传言,说你在战义候府的日子並不好过,战义候经常让你受委屈,对你也十分粗鲁,这是不是真的?”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不是,无良的作者瞎编乱造,皇上就该严令制止这些谣言的散播!” 萧凌眼见她动怒,立刻解释:“姑母不要误会,朕其实也不相信的,只不过说的人多了,这心里就犯起了嘀咕!” 林怡琬自然不会怨怪萧凌,她现在最恼恨的是自作主张的话本作者幽冥公子。 他把战阎的好名声全都给败坏完了,其心可诛。 她深吸一口气道:“皇上,谣言止於智者,你身为一国之君,最该做的就是相信事实,莫要人云亦云!” 萧凌忙不迭点头:“是,朕以后再也不听风就是雨了!” 他被林怡琬平白训斥了一顿,自然也十分恼火。 他勒令杜灵芝去抄女诫一百遍,抄不完就不能休息。 杜灵芝苦不堪言,差点抄断自己的手腕子,这只是后话。 且说林怡琬从宫里出来之后,越想越不对劲。 她让紫儿赶著马车直奔枫叶书院,命人將满脸喜色的幽冥公子给请了出来。 他惊讶询问:“侯夫人,你是不是看到话本,前来感谢我帮你仗义执言了?你其实不必谢,这些都是我应该走的!” 林怡琬愤怒打断:“住口,你胡言乱语些什么?你仅仅凭著自己的臆测就胡乱杜撰,你这是明目张胆的抹黑我夫君!” 上官友明错愕的看著她:“侯夫人,都这个时候了,你何必再维持表面上的和谐?他半点都不怜惜你,你怎还帮著他说话?” 林怡琬不知道这是打哪里来的蠢包,原来他不只样貌跟战玉相似,他的行事作风也如他那般惹人討厌。 她眸光冷凝的盯著他:“上官友明,我再说一遍,你写的话本影响了我战义候府的名声,我要你立刻停止再拓印那些话本!” 她比谁都清楚,谣言已经形成,就像是泼出去的水那般,再也收不回来了。 第1228章 帮他 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不再传播,隨著时间过去,终究会被人遗忘。 然而,上官友明却不承认自己错了。 他固执开口:“侯夫人,你也说了,那是话本,既然你不想承认,那跟你们战义候府有什么关係?我为何要停止拓印?”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寒意,既然他往死路上奔,那她还客气什么? 她早就看眼前的这张脸不顺眼了! 她迅速从荷包里面拿出一包药粉,直接往他的脸上洒了下去。 “啊!”上官友明立刻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叫。 他捂著自己的脸颤声询问:“你对我做了什么?这到底是什么药粉?” 林怡琬居高临下的回答:“这叫毁容粉,只要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那你就等著自己这张脸溃烂成渣吧!” 说完,她就要转身快步离开。 上官友明真是嚇坏了,他跪爬过去拽住她的脚踝:“侯夫人,我错了,我听你的话还不行吗?求你赶紧给我解药,我马上就要参加科考,绝不能毁了这张脸!” 林怡琬沉声说道:“你不但要停止拓印那些话本,还必须把市面上的全都亲自销毁,待我看到成果,我自然会派人给你把解药送来,我奉劝你,儘快行动,不然,哪怕用了解药,你这张脸也不能看了!” 上官友明不敢耽误,立刻按照她说的去做。 不出三天,市面上的话本全都消失的乾乾净净。 战阎並没有刻意的去肃清谣言,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他对林怡琬如何,跟任何人都无关。 只要他和她心知肚明就行了! 至於上官友明,他相信林怡琬不会放过他。 隨著谣言平息,林怡琬果然派人把解药给上官友明送来了。 只不过,他那张脸却毁了,再不能恢復到从前如玉般的俊俏模样了。 冯子玉看到之后,万分担忧:“友明,你好端端的一张脸被毁掉,这可如何是好?” 上官友明也惶恐不安,他之所以取得那么高的成就,除了话本写的好看之外,还凭著他的这幅样貌。 他没想到林怡琬会这么狠毒,明明他是为了她好啊。 他想不明白! 恰在此时,外面响起冯英英的声音:“哥哥,你跟上官公子都在屋里面吗?” 冯子玉迅速开口:“友明,你是幽冥公子的身份再不能瞒著我妹妹了,我听说那位战家的小姐也是你的忠实读者,兴许她能帮著你拿到恢復容顏的良药!” 上官友明忙不迭点头:“好,那你快些让她进来!” 冯英英骤然看到上官友明那张被毁掉的脸时,嚇得脸都白了。 她战战兢兢的后退半步道:“怎么回事?上官公子他为何突然会变成这样?” 冯子玉连忙解释:“妹妹,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咱们盛朝最有名的小说家幽冥公子,其实就是上官公子!” 冯英英瞪大一双眼睛,良久才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真的?” 冯子玉开口“我骗你做什么?只不过他的脸现在被人用药毁了,你得帮他拿到治脸的良药!” 冯英英踌躇说道:“我如何帮他?我也不会医术!” 冯子玉凑在她耳边开口:“你是不会医术,但是你可以利用战淼,她不是也非常喜欢幽冥公子,让她帮著去战义候府偷出治脸良药!” 他的话音落下,上官友明就迈步上前哀求:“英英姑娘,求求你了,我这张脸若是毁了,那么我这辈子就再也写不出新的话本了!” 冯英英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那些爱情故事绝不能终结在这张脸上。 她决定帮他! 她再没迟疑,立刻命人给战义候府的战淼下了帖子。 战淼收到之后还十分意外:“咦?是冯太傅家的孙女冯英英给我下帖子啊,我跟她好像没有什么交集!” 战青柠迟疑询问:“那你去不去?” 战淼眨眨眼睛,她记得冯太傅在朝中门生眾多,可不好得罪。 她只得无奈嘆息:“不管如何,总得给冯小姐面子啊,她的祖父在朝中地位非凡,我可不能让咱们战义候府背上目中无人的恶名!” 战青柠点点头:“好,我去帮你准备礼物!” 林怡琬听说战淼去冯家赴宴的时候,就叮嘱她:“不管出现什么意外情况,都要將紫儿带在身边,切记!” 战淼自信回答:“娘亲放心,我现在警惕性很高,任何人都骗不了我的!” 林怡琬揉揉她的脑袋,她当然相信她! 紫儿赶著马车將战淼送到太傅府,就看到冯家的小姐冯英英亲自迎上前来。 她诧异询问:“就我自己吗?” 冯英英连忙解释:“战小姐,我之所以单独请你赴宴,是因为听说你也很喜欢幽冥公子的话本,他又出了新的手稿,我想先给你看看!” 战淼满目欣喜:“真的吗?” 冯英英回答:“自然不敢骗你!” 两人进了冯英英的闺房,紫儿就被拦在外面。 管事嬤嬤客气开口:“我们小姐会照顾好战姑娘的,还请紫儿姑娘在外面等候!” 紫儿面色登时沉了下去,她冷声说道:“我们夫人有交代,让我务必寸步不离的跟在姑娘的身边,你且让开!” “这?”管事嬤嬤被她的气势嚇到,下意识看向走在前边的冯英英。 战淼率先开口:“紫儿,你就留在外面,我只是去跟冯小姐去看看新出的话本,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紫儿只得应下:“是,倘若姑娘觉得有什么不妥,只要大声呼喊,属下就立刻赶到你的身边!” 冯英英拧了拧眉心,眼底闪过一抹紧张。 她將战淼带进屋內,就把最新的话本书稿递给她看。 战淼翻看了一会儿就开口:“呀,怎么没写完啊?还卡在关键时刻,我真的是急死了,冯小姐,你手里没有接下来的剧情了吗?” 冯英英无奈说道:“战姑娘,实不相瞒,我也十分著急,只是,我派人去打听过了,幽冥公子突然出事,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在书写接下来的剧情了!” 战淼震惊询问:“他死了?” 冯英英面色变了变,连忙摇头否认:“那倒也没有!” 第1229章 狠话 战淼这才鬆了一口气:“既然没死,那就肯定还能继续写的,我们耐心等著就是!” 冯英英没想到她竟然不紧张了,那怎么能行,她必须要哄著战淼给幽冥公子拿来治脸良药。 她有些不满的开口:“战姑娘,你到底是幽冥公子的真书迷,还是假书迷啊?” 战淼迟疑反问:“你怎么会这么问?书迷难道还有真有假?” 冯英英理直气壮的说道:“当然,如果是真的,你就该十分关心他的动向才对,可我刚刚说他遇到了麻烦,你却半点都不在意!” 战淼不明白她为何会有这样的说辞,相对来说,她更加喜欢的是幽冥公子写的话本,对他那个人,已经见过画像,並没有多好奇了。 只不过顾忌冯英英的面子,她只得开口:“那你跟我说说,幽冥公子到底出了何事?” 冯英英的眼圈立刻就红了,她哽咽说道:“他的脸受伤了,伤的有些重,他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所以你身为他的书迷,难道不该帮帮他?” 战淼都愣住了,她凭什么呀? 她根本就不认得幽冥公子! 她立刻起身道:“冯小姐,原来你不是请我来赴宴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眼看著她往外走,冯英英立刻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你,你別走,你还没答应要帮忙!” 战淼明確回答:“我不会帮忙的,他的脸受伤跟我没有半点关係,我为何要答应你?” 冯英英一副无法置信的模样:“可你是他的书迷啊,你那么喜欢他的话本,他这个作者出了事,你难道不该义不容辞的出手相救?” 战淼直接气笑了:“我还很喜欢吃外面一品斋的糕点,若是糕点掌柜突然出事,我还得竭尽全力的去救他?难道我就不能再换一家?” 只一句话就激怒了冯英英,她面色涨红的呵斥:“你太自私了,你怎能这般狠心绝情的將幽冥公子和糕点铺子的掌柜做比较?他是天上的皎月!” 战淼毫不犹豫打断:“不,他只是你的皎月,並不是我的!” 冯英英犹如一盆冷水浇到了头顶上,她没料到,战淼竟然会拒绝。 她只得低身下气的哀求:“战小姐,就算他不是你心中的皎月,但是你做为当朝贵女,也该有一颗仁善的心,求求你帮帮他好不好?你也不想他的才华被埋没,也不愿意背上狠心无情的恶名对不对?” 战淼最不想听的就是这样的话,这是要威胁她啊! 她讥誚开口:“冯姑娘,你求错了人吆,我一不会医术,二不懂得药理,我如何救他?” 冯英英著急爭辩:“你可以的,你母亲手里不是有可以消除任何疤痕的药膏?你去找她要啊!” 战淼绝情摇头:“我可不敢,我娘亲脾气大的很,你想要,就自己去求,別找我!” 话音落下,她就快步离开。 看著她的背影,冯英英气的眼泪扑簌扑簌乱掉。 冯子玉从外面快步走进来道:“妹妹,怎么回事?我看到战淼面色难看的走了,你到底有没有给她要到良药?” 冯英英咬唇回答:“没有,她不肯帮忙,哥哥,我想不明白,为何她那么喜欢幽冥公子的话本,却拒绝救他?” 冯子玉嘲讽开口:“应该不是真的喜欢,看来,咱们得另想別的办法给有名治脸了!” 冯英英著急询问:“还能用什么办法?得儘快让他恢復才行,不然,他如何参加接下来的科考,他也不能写话本,那他的前程岂不是就毁了?” 冯子玉温声安抚:“英英冷静些,咱们肯定能寻到帮忙的人!” 隔天,冯老夫人带著冯英英进了皇宫。 杜灵芝听闻战淼拒绝施救幽冥公子之后,气的面色铁青。 她咬牙说道:“好她个战淼,让她进宫给我儿祈福不同意,竟然还跑出去参加宴会,她是真没把皇嗣放在眼里啊!” 她向冯老夫人许诺:“我可以帮你们,但是冯家以后也要为我所用,为我,以及我腹中的孩子铺就一条锦绣道路!” 冯老夫人点点头:“你放心,我们定然会帮助贵人的!” 杜灵芝別提多得意了,她美滋滋的想,只要得到冯家的支持,她就连皇后也做的。 战淼可真蠢,竟然还敢得罪冯家。 简直是不知死活。 夜幕降临,她就又以肚子疼的招数把萧凌骗到了面前。 她委屈开口:“皇上,臣妾腹部绞痛的厉害,宫中的御医都没有任何的办法,这可如何是好?” 萧凌也担心不已,他下意识询问:“不是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疼?” 杜灵芝咬著唇不吭声,她身边的侍女就说道:“皇上,上午的时候,太傅府的冯老夫人进宫,她说战小姐身体已经转好,贵人听了之后,就想著她之前是不是装病,心里不好受,所以就又开始肚子疼!” 杜灵芝下意识呵斥:“你別多嘴,跟战姑娘没有关係,是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太过於娇贵,受不得半点的委屈!” 萧凌凝眉开口:“的確跟她没有半点的关係,朕虽然很在意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但是如果真的不能保住,那就只能说明跟他没有缘分!” 杜灵芝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皇上,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打算放弃他?” 萧凌没有理会她,转身就快步往外走去。 杜灵芝著急大喊:“皇上,我真的肚子好疼,求你快站住!” 萧凌充耳不闻,顷刻间就没了踪影。 杜灵芝满目恼恨的將茶碗全数都扫落在地上,她咬牙切齿的怒吼:“战淼,你凭什么让皇上这般护著你?” 侍女规劝:“贵人息怒,你腹中的孩子可不能有半点的闪失啊!” 杜灵芝泪如雨下:“皇上都不在乎他,我又如何再遭这样的罪?” 侍女面色骤变,立刻就捂住了她的嘴。 荆淑儿从外面走进来道:“你哭什么?你现在可看清楚了,皇上他最看重的只有战淼!” 杜灵芝忙不迭点头:“淑儿姐姐,我该怎么办,你快帮帮我,求你了,你给我想个办法扭转局面好不好?” 第1230章 为重 荆淑儿將一包药粉塞到她的手里:“去跟皇上道歉,再把这包药粉放进他的饭菜里面,自然转机就来了!” 杜灵芝惶恐开口:“这是什么药?皇上他会死吗?” 荆淑儿不由得冷笑:“他都对你不管不问了,你还在乎他的死活?” 杜灵芝难过解释:“可他终究是我腹中孩子的父亲!” 荆淑儿弯腰凑在她耳边询问:“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孩子父亲,只有你心里最清楚吧?” 杜灵芝震惊开口:“你什么意思?” 荆淑儿不耐回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以后这皇宫里面你就是天!” 杜灵芝用力咬了咬牙,终究还是答应下来。 深夜,下起了瓢泼大雨。 杜灵芝提著食盒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她的裙摆都被雨水给浸透了。 她来到御书房,不满满身的雨水就直接给萧凌跪了下去。 她悲戚呜咽:“皇上,臣妾错了,臣妾以后再也不攀扯战姑娘了,求你別再生气了!” 萧凌拧著眉心道:“你先起来说,你身体不便,就不要下跪了!” 杜灵芝被侍女搀扶起身,她伸手將食盒打开。 她柔声说道:“臣妾让御膳房给你燉了参汤,你政务这般繁忙,瞧著脸色很不好看!”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萧凌也恰好饿了,更为了赶紧把杜灵芝给打发走,就端起汤碗一饮而尽。 待他喝完,就將汤碗放回到杜灵芝的手里:“大雨滂沱,你別再外面逗留了,赶紧回去自己的宫殿!” 杜灵芝心里很不是滋味,难道皇上不该送她回去吗? 她用力咬了咬牙,狠狠將怨恨艰难压了下去。 她装作乖顺的开口:“那臣妾就先告退,皇上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別忙太晚!” 就在她刚刚走到门口的功夫,身后猛然传来咣当巨响。 她下意识回头,就看到小太监著急衝到昏迷过去的萧凌面前呼喊:“皇上,你怎么样?来人,快去请太医,快来人啊!” 杜灵芝立刻就衝著外面喊了一声:“淑儿姐姐快来!” 不多时,荆淑儿隨著一个带著银色面具的人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低声说道:“我先把皇上给扶走,你镇定些!” 杜灵芝还不及应下,就听到小內侍嘶声呼喊:“你们什么人,你们要把皇上带去哪里?” 噗嗤,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进了他的小腹,他倒在地上,立刻就没了呼吸。 杜灵芝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她满目惶恐的看著站在眼前的黑衣人。 他缓缓摘下面具道:“灵芝別怕!” 杜灵芝顷刻间愣住:“是你?” 来人眯眼笑起来:“这么长时间没见,灵芝也不想念我吗?如今我们能在这里团聚,真是老天爷开眼!” 他用力抱住杜灵芝,眼底满是诡诈。 杜灵芝很快就反应过来,她用力推开他道:“你快些把小內侍的尸体处理掉,一会就有人来了!” 那人挑眉:“我怕什么?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当朝皇上!” 杜灵芝终於明白荆淑儿口中所说的转机是什么了,竟是找人代替皇上。 这可是吵架灭族的大罪啊! 但是反过来想,富贵不是险中求? 眼前人跟萧凌长的太像,一般人根本就分辨不出他是假冒的。 只要小心行事,他们能迷惑重臣们一辈子。 她悬著的一颗心终於小心翼翼的落了回去,她用力抱住男子说道:“皇上,以后臣妾和孩子就指望你了!” 隔天,一道圣旨就送到了战义候府。 林怡琬听完之后,还有些震惊。 她不解反问:“皇上竟是让战淼去给孕中的杜贵人去祈福?他怎么突然会下这样的旨意?” 面生的小內侍陪著笑解释:“侯夫人,奴才只管传圣旨,不敢揣测圣意,还请赶紧让战小姐收拾一下进宫吧,杜贵人还等著她前去呢!” 他顿了顿又说道:“侯夫人,皇上说了,如果战义候府不遵圣旨,那就只能派御林军前来了!” 林怡琬眼底陡然染了怒色,萧凌这是又哪根筋不对了? 她立刻就要进宫,却被小內侍给阻拦:“侯夫人,皇上只请战姑娘,没说请你,还请侯夫人莫要让奴才难做!” 这时候战淼带著白狼从府里走出来道:“娘亲,既然皇上让我去给杜贵人祈福,那我就去唄,女儿现在长大了,可以应对任何危机的!” 林怡琬却依旧有些不放心,皇宫比不得外面,不能任由她闹腾,那些御林军都不是好惹的! 战淼也料到了这一层,她低声说道:“娘亲放心,若是我察觉到情形不对,立刻就骑狼逃窜,小白都把皇宫的所有疏漏摸熟了,我俩绝不会有事!” 林怡琬这才点点头:“那好,你是母亲的女儿,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忍著,直接打回去,天塌了,有爹爹和母亲给你撑著!” 战淼忙不迭应下:“好嘞!” 说完,她就骑上白狼,伸手拍拍它的脖子:“走啦,小白,咱们去皇宫玩耍啦!” 小白载著她跑,后面的內侍都跟不上。 他著急呼喊:“战小姐,皇上有令,不能让你把白狼带进皇宫,他担心会嚇得杜贵人动了胎气!” 战淼懵懂眨眨眼睛;“小白是我的坐骑啊!” 小內侍战战兢兢的解释:“进了皇宫战小姐就不需要坐骑了,到处都是轿子,只要你招呼,那些宫人肯定载著你!” 战淼咕噥:“那好吧,就让小白將我送到皇宫门口,我不带著它进去就是!” 小內侍没再说什么,就由著她了。 眼看著宫门到了,战淼依依不捨的背上自己的小包袱。 她揉揉小白的脑袋:“乖宝,回家之后好好吃饭,好好听话,等我从宫里出来之后再陪著你玩耍哈!” 小白摇摇尾巴,直往她身上蹭。 战淼顿时眼泪汪汪,她看向小內侍:“怎么就不能把小白带进皇宫啊?之前皇上也同意我带著的,要不,你再去问问他?” 小內侍无奈开口:“战小姐,你也说了,那是之前,如今杜贵人有了身孕,皇上十分紧张她,一切以她腹中的皇嗣为重!” 第1231章 梦游 战淼为难的咬咬唇,她低头和小白说话:“你听到了没有,皇上怕你嚇到杜贵人,所以我不能带你进宫,你赶紧回家吧,乖宝!” 小白不情愿的低吼几声,这才转身跑走。 看著它的背影,战淼不由得泪如雨下。 她抱怨:“没良心的,我让你走,你就走啊,你就不能看著我先进宫?” 她骂骂咧咧的扛起小包袱,嚇得小內侍大气都不敢出。 生怕自己被当成出气筒,那可真的是受了无妄之灾。 战淼先去拜见萧凌,面色十分不好看。 她幽怨开口:“皇上,怎么非要我给杜贵人腹中的孩子祈福?我写的字又不好看,若是惹怒了佛祖,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萧凌眼底闪过一丝阴沉,他起身走到战淼面前道:“不用你抄写经书,只要你诚心拜佛焚香就可以的!” 他一边说著,一边试图去握战淼的手腕。 她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下意识后退半步道:“皇上,你做什么?” 萧凌反应过来,他皱眉开口:“喵儿,你不用对朕的戒备心这么重吧?你是朕的妹妹,朕如何能对你生出坏心思?” 战淼毫不犹豫打断:“我不喜欢別人离著我太近,皇兄,我这才刚刚进宫,你不得赶紧给我安顿一个住处吗?” 萧凌这才开口:“来人,去把朕寢殿旁边的侧殿收拾出来!” 战淼登时愣住,让她住在他的宫殿里面,成何体统? 她连忙拒绝:“不行,皇上,这要是传出去,我名声岂不是毁了?你赶紧给我重新换一个住处!” 萧凌不满开口:“战淼,这是朕的旨意,你想要忤逆?” 战淼愣了愣神,只觉得今天的萧凌格外的討厌。 心里虽然在骂他,但是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她有些无奈的开口:“皇上,我这是为了你好,我有很严重的梦游症,我怕会嚇到你!” 萧凌心中一动,这可真是老天都在帮他啊,她既然有梦游症,那半夜两人肯定会发生什么。 到时候生米做成熟饭,他就顺势把战淼娶进皇宫。 想到这桩美事,他就十分愉悦。 他毫不在意的说道:“朕不怕,来人,去帮著战小姐安置行囊!” 战淼被带出去没多大会儿,得到消息的杜贵人就匆匆赶到。 她愤怒质问:“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战淼留在你的寢殿里面?你是不是对她有非分之想?” 萧凌立刻上前哄人:“灵芝,你別生气,我这也是为了大局著想,你应该很清楚,战淼有多重要!” 杜贵人顿时就红了眼圈,她咬牙反问:“你觉得她比我腹中的孩子还重要吗?” 萧凌连忙否认:“自然不是,在我的心里,最在乎的就是你跟孩子,而战淼,不过是我巩固地位的踏脚石而已!” 杜贵人泪眼婆娑的看著他:“真的?” 他將她用力抱了抱:“我骗你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战义候府在朝中的地位有多重要,只要战淼落进我的手里,他们就不敢对付我!” 杜灵芝这才破涕为笑,她娇弱开口:“我有些累了,你能帮我按按脚吗?” 萧凌点点头:“可以!” 他將她安置在软塌上,亲手为她按摩。 杜灵芝舒服的眯起眼睛,她觉得这才是让人享受的宫廷生活。 夜幕降临,萧凌的寢殿也陷入了静寂之中。 萧凌却是怎么也睡不著,他满脑子都是要梦游的战淼。 为了方便她进来,他甚至连殿门都没有关紧。 他吹熄了烛火,在黑暗中屏息等待。 不多时,外面就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他立刻起身,一双眼睛就如同暗夜里捕捉幼兽的恶狼。 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著他就看到战淼直著眼睛朝著自己走来。 他欣喜的心头狂跳,老天爷,终於等到这一刻了,他保管跟她生米做成熟饭。 他刚想要出声,却猛然被战淼给用力掐住了脖子:“你这个坏人,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你!” 她的力气极大,大到他根本都无法挣脱。 呼吸越来越薄,他几乎都要被掐晕了过去。 他试图弄出动静,却根本就没有人听到。 他这才悲剧的记起,原来为了不想让战淼呼救,他故意把人全都给遣散下去了。 这下倒好,遭罪的是他自己! 他强自挣扎,但是身体却像是被封印了那般,使不出半点的力气。 “放,放,放开我!”他面色青紫的翻起白眼。 战淼依旧充耳不闻,她眸光越发诡异:“掐死你,混蛋,我要掐死你,打扰我睡觉,好烦!” 电光火石之间,萧凌抬手把放在桌子上的茶碗给直接打碎了。 外面终於听到了动静,立刻就有人跑进来询问:“怎么回事?战小姐,你快撒手,快撒手啊!” 战淼拧了拧眉心,撒手就直接甩了萧凌两个耳光:“谁让你打扰我睡觉的,再有下回,我就剪掉你的舌头!” 说完,她就转身快步离开。 萧凌恢復了呼吸,大声咳嗽了好一阵才逐渐平復下来。 他满目恼怒的说道:“臭丫头肯定是故意的,朕要找她去算帐!” 他带人来到偏殿,就发现战淼竟是瞪著一双惺忪的眸子无辜看著他:“皇上,大半夜的,你闯我房间做什么?” 萧凌狐疑打量著她:“战淼,你自己刚刚做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战淼挠挠头:“我在睡觉啊!” 停顿片刻,她又说道:“不对,我想起来了,我在拔萝卜,萝卜怎么都拔不下来,把我的手都给弄疼了!” 萧凌一股子怒气撒不出来,把心口都给憋疼了。 他险些就被她给活活掐死,她却什么都不记得。 为了个人安危,不能將她留在寢殿了。 想到这里,他就开口:“你收拾一下去福安宫那边住著,那边离著佛堂近一些!” 战淼委屈询问:“皇上,你这是要把我给赶走吗?大半夜的,能不能別折腾?” 他毫不犹豫回答:“不能!” 开什么玩笑,现在不赶走,等清早,他的小命怕是就没了。 他也纳闷了,这么一个看上去十分娇弱的小姑娘,哪里来的力气? 竟然差点將他给活活掐死? 想想都后怕! 他迅速命人把战淼送去福安宫,这才鬆了一口气。 第1232章 享福 清晨,战淼正睡的香,外面就传来一道怒斥:“都什么时候了?还敢睡懒觉?她来皇宫是要给杜贵人祈福的,不是享福的!” 战淼心头警铃大作,立刻从床榻上弹跳起来,躲进了殿门后面。 只见一名面相刻薄的老嬤嬤端著一盆子冰水走进来,哗啦一下就全数倾倒在软塌上。 她一边倒,一边骂:“小懒蹄子,还以为这皇宫是战义候府呢?由著你隨便偷奸耍滑?” 她拽开被子,却发现竟是空无一人。 她震惊开口:“人呢?跑哪里去了?” 战淼衝著她招手:“嗨,嬤嬤是在找我吗?” 老嬤嬤还以为能把她给冻醒呢,却没想到她竟然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 她自然不甘心,恼羞成怒的抬手就揪战淼的耳朵:“你耽误了给贵人祈福的时辰,看老身如何收拾你!” 战淼怎肯让她得手,她迅速躲到旁边,伸手就用力推了老嬤嬤一把:“老恶婆,你好大的狗胆!” “嘭!”老嬤嬤扑倒在满是冰水的床榻上,顿时冻的嗷呜惨叫。 她嘶声大喊:“你们都是死的吗?贵人是如何交代的?赶紧把她给拿下,快点动手啊!” 战淼转头扫视著站在门口的宫人:“你们谁敢动手试试?我是战义候府的大小姐,一个个的还敢欺负到我头上去?” 眾人面面相覷,终究没敢上前。 战淼伸手抓住老嬤嬤的髮髻,凑在她耳边低声询问:“你说,惹怒本小姐会不会有好果子给你吃?” 老嬤嬤狼狈开口:“你敢,老身是杜贵人身边的得脸嬤嬤,你欺负我,就等於是看不起她!” 战淼眯眼笑起来:“你说对了,我真是看不起她呢!” 她也没客气,提著她的脑袋就朝著桌角磕了下去。 老嬤嬤被磕的头破血流,悽厉惨叫。 眼看著战淼依旧不肯撒手,她只得服软哀求:“战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以后不敢了,求你高抬贵手!” 战淼也没真想要她的命,她见好就收。 老嬤嬤连滚带爬的往外跑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战淼不急不躁的洗漱,並让外面嚇得瑟瑟发抖的宫婢去准备早膳。 她笑眯眯的开口:“吃饱了才好去佛堂祈福念经呀!” 宫婢连忙领命离开,只不过片刻她又退了回来。 因为杜贵人气势汹汹的杀到了,她一张俏脸上染满了恼怒,她厉声呵斥:“战淼,你好大的狗胆,竟然连我的嬤嬤也敢打伤,谁给你的底气?” 战淼轻轻吐出四个字:“战义候府!” 杜贵人先是僵住,接著才皱眉开口:“就算战义候府,也不能任由你在皇宫里面撒野,她好端端的来叫你起床,你为何要对她下杀手?你小小年纪,就这么歹毒,我须得帮著侯夫人教教你规矩!” 战淼伸手指著自己床榻上的狼藉道:“贵人管这个叫好端端叫我起床?那么等你睡著的时候,我也端著一盆冰水倒你床铺上去?” 杜贵人恼羞成怒:“你敢!” 战淼失笑:“她敢这么对我,所以我对她动手有什么错?” 杜贵人气的面色铁青,偏生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沉默片刻她才开口:“既然是老嬤嬤有错在先,那这件事情我就既往不咎,只不过眼下已经到了祈福时间,你不能再用早膳了,你赶紧去佛堂,耽误祈福,只怕就会对我腹中的皇嗣有所影响!” 她用自己腹中的孩子压制战淼,就不信她还敢拖延。 哪成想,她话音刚落下,战淼突然就握住了脑袋:“哎呀,我好晕啊,我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哪里还有半点的力气再去祈福?就算我肯去,但是佛祖怕是也怪罪我心不诚!” “你,你肯定是装的!”杜贵人气的心口不断起伏。 战淼艰难摇头:“我没有,贵人若是不相信,可以试试不吃早膳是什么感觉,会不会饿的没力气?” 杜贵人转了转眼睛,想吃早膳?行啊,满足她。 就给她送些好东西,看看她吃不吃! 思及此,她就眯眼笑起来:“你说的对,为了能让你有力气专心祈福,那我就让御膳房给你把早膳送来!” 她凑在身边侍女耳边说了几句话,她就匆匆转身离开。 等她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提著个食盒。 她皱著眉心將食盒放到战淼面前道:“战小姐,你快些吃吧,御膳房就只剩下这些了!” 战淼伸手打开,差点没把放在里面的饭菜给熏吐。 这哪里是饭菜,这完全是刚从泔水桶捞出来的残羹剩饭! 她也没客气,直接提起食盒就朝著杜贵人脑袋上狠狠扣了下去。 “哗啦!”杜贵人立刻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贵人!”围在她身边的宫婢嬤嬤都惊声扑了过去,手忙脚乱的帮著她擦拭满身的狼藉。 杜灵芝气疯了,为了向战淼显摆,她特意穿上的新衣裳。 就这么硬生生给毁了,她如何能甘心? 她咬牙切齿的质问:“战淼,我好心好意的给你送来饭菜,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战淼委屈咬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没拿好食盒,你应该也很清楚,我已经饿的没有半点力气啦!” 杜贵人恨的牙根痒痒,偏偏这件事情她还不能大肆宣扬,因为她送的饭菜著实有问题。 这哑巴亏就只能自己生生吞下,可真憋屈啊。 她艰难喘了几口气,恼怒说道:“你赶紧再让御膳房重新给你弄饭菜,半个时辰之后,我必须要在佛堂看到你,不然,我就去向皇上告状说你根本就不想给我腹中的皇嗣祈福!” 撂下狠话,她匆匆离开。 战淼看著她头上顶著的烂菜叶子,別提多心情愉悦了。 她命人收拾房间,接著才去御膳房那边吃了美滋滋的一顿早饭。 等她来到佛堂的时候,她坐在蒲团上有些昏昏欲睡。 这时候一名老嬤嬤手里拿著藤条快步走进来道:“战小姐,你怎能在祈福的时候偷懒?” 话音落下,就拿著藤条往她脑袋上抽来。 第1233章 太狠 这一下,若是抽的准了,势必把战淼娇嫩的肌肤都给抽裂开不可。 她眼底陡然闪过凛冽寒意,没想到杜灵芝竟然这么狠。 既然如此,那就都別想好过! 她想到就做,先是偏头躲开,接著就朝著玉雕的佛像跑了过去。 老嬤嬤穷追不捨,一时间收不住力道,竟是把佛像直接给抽了个粉碎。 “快来人啊,老嬤嬤把佛像给毁了,这还如何祈福,这可是对佛祖的大不敬!”战淼边跑边喊,顿时惊动了所有人。 不但萧凌来了,就连陈贵妃也及时赶到。 她震惊询问:“好端端的佛像怎会被抽碎?这可是先帝亲手雕刻出来的,在佛寺那边吃了多少年的供奉才被送进皇宫佛堂的!” 老嬤嬤嚇得瑟瑟发抖,她跪在地上囁嚅:“都怪战小姐,如果她不躲开,奴婢就不会失手!” 战淼不解看向她:“我为什么不能躲开?我身为战义候府的大小姐,难道就该坐在那里任由你平白无故的抽藤条吗?就算我同意,皇上也必然不答应,他如何向我爹娘交代嘞?” 杜灵芝面色变了变,她也下意识惧怕林怡琬。 她嫌恶开口:“好了,不管如何,佛像总归是打碎了,就算是老嬤嬤失手,战淼你也应该承担责任!” 战淼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不知道杜贵人打算让我如何承担责任呢?” 杜灵芝眼底闪过狠毒之色,她眯眼说道:“你亲手把那些碎片打扫起来,也能彰显你对佛祖的一片诚意!” 战淼心里很清楚,杜灵芝肯定憋著坏呢。 她应该趁著她打扫满地碎片的时候,抽冷子算计。 到时候她摔在地上,就会被刺伤! 这可不行! 嘴上,她利索答应:“好呀,不就是清扫满地的碎片吗?我可以的!” 她拿起工具,下意识弯腰打扫。 趁著这功夫,杜灵芝猛然伸手推了身边的侍女一下。 侍女朝著战淼撞了过去,眼看著两人就要一起滚在满地碎片之中。 然而,战淼不但及时躲开,甚至还伸手將杜灵芝给推了进去。 “嘭!”杜灵芝摔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叫。 皇上匆匆赶到,他看见杜灵芝满脸鲜血的时候,登时嚇得脸都白了。 他震惊询问:“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杜灵芝哭著告状:“是战淼,她推得我,她故意要谋害龙嗣,皇上,你可要替臣妾做主啊!” 皇上眸光不善的瞪向战淼:“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可知道谋害龙嗣是死罪,就连你爹娘也护不住你!” 战淼无辜爭辩:“皇上,我可真冤枉,整个佛殿都是她的人,岂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根本就没有推她,明明是她自己跌倒的!” 杜灵芝怒斥:“你胡说!” 战淼慢悠悠开口:“我是遵从了你的命令收拾满地的碎片,这些原本不是我该做的活,我为了你腹中的龙嗣,都能忍辱负重,我如何还会伤害他?” 杜灵芝被懟的哑口无言,她浑身疼的厉害,只能嘶声哭嚎:“皇上,替我做主,严惩她,全都是她的错!” 战淼也跟著哭起来:“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进宫替你抄经祈福,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故意陷害我,我要去找我爹娘评理!” 说完,她就大步往外走去。 皇上心头一沉,他绝不能让战淼这个时候离开。 他的计划还没成功呢! 思及此,他就著急阻拦:“战淼,你站住!” 战淼委屈看向他:“皇上,都到这个时候了,你难道还要让我留在宫里受委屈?你是打算让我死在这儿吗?” 皇上訕訕开口:“怎会,朕知道你是冤枉的,你別难过!” 杜灵芝无法置信的询问:“皇上,你信她,不信我?” 皇上立刻打断:“你闭嘴,朕不是早就叮嘱过你,如今有了身孕,不许隨便乱跑,你偏不听,现在出了事,又要怨怪別人!” 杜灵芝惊怒交加,她两眼一翻,竟是直接气晕了过去。 皇上迅速命人將她抬走,也让战淼先回去好好休息,等佛殿清扫乾净之后,她再回来抄经祈福。 战淼回去自己的寢殿,就躺在床榻上补觉。 这一睡,再醒来的时候,肚子就饿得咕咕直叫。 她迷迷瞪瞪往外走,迎面就看到一个小宫婢提著食盒大步走了进来。 她急切开口:“战姑娘,你饿坏了吧?皇上特意让御膳房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竹笋炒肉!” 战淼诧异挑眉:“不对啊,我根本就不爱吃竹笋炒肉,他这是从哪里打听来的呀?” “这!”小宫婢的脸上露出为难神情。 战淼还不及说什么,就看到陈贵妃带著侍女来了。 她顿时眉开眼笑:“见过贵妃娘娘!” 陈贵妃强撑著开口:“战小姐,我想请你去我的宫殿坐坐,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战淼忙不迭点头:“有的,我正好饿了,你宫殿那边还有吃的吗?” 陈贵妃点了点头,转身带著她离开。 来到她的寢殿,她才哑声说道:“喵儿,我觉得皇上有些不对劲,今天,他突然找我来打听你最喜欢吃什么,我记得之前他是知道的!” 战淼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诧异询问:“竹笋炒肉是你告诉他的?” 陈贵妃低声回答:“对,我想试探他的,没想到,他竟是真的让人给你做了,是不是处处透露著古怪?” 战淼眉心紧紧拧在一起,这何止是有古怪啊,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换人? 她脑子里面突然警铃大作,俏脸也渐渐冷凝难看。 沉默片刻她才缓缓开口:“贵妃娘娘,我想明白了,怪不得皇上突然叫我进宫给杜贵人祈福抄经,原来他已经不是他!” 陈贵妃骇然:“那他是谁?” 战淼摇摇头:“我还不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他只怕对我还有诡诈的心思,我必须得防著他才行!” 陈贵妃用力握住她的手:“那你千万要小心!” 两人正说著话,外面就响起小宫婢的通报:“皇上驾到!” 第1234章 犯错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 萧凌快步从外面走进来道:“喵儿,朕就说找不到你,怎么跑到陈贵妃这边来了?” 战淼回答;“我有些闷,所以来找贵妃娘娘说说话,倒是皇上这么晚了,怎的过来了?你不陪著杜贵人吗?” 萧凌开口解释:“杜贵人已经无碍,朕想著御膳房那边做了红,豆糕,你肯定会喜欢吃,所以亲自就给你送来了!” 看著满满一盒子的红,豆糕,战淼面色复杂。 她伸手就要拿起,却被萧凌阻拦:“回你的寢殿吧,贵妃往常这个时间都该歇息了,莫要再打扰她!” 陈贵妃想说什么,但是却被他凌厉的眼神给阻退回去。 战淼笑眯眯拿起食盒道:“好呀,那就劳烦皇上把我送回去了,外面太黑,我有些害怕!” 萧凌求之不得,他用力压住了眼底深处的算计。 两人走在宫道上,战淼不动声色的询问:“皇上,你之前说要给已经死去的皇后娘娘亲手做一盏长明灯,可做好了?” 萧凌脚步顿住,片刻才开口:“没有,朕政务繁忙,一直都没有时间,等过几天再给她做吧!” 此话一出,战淼隱在黑暗中的小脸就染满了寒意。 她记得很清楚,皇后的长明灯他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並在佛寺供奉上了。 可现在,他竟是说还没做! 他根本就不是皇上! 想到这里,她就猛然张嘴打了个呼哨。 萧凌嚇了一跳,他震惊询问:“喵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战淼满脸神秘:“皇上,待会有惊喜吆!” 一道白影犹如闪电一般的袭来,把萧凌嚇得连连后退。 他惶恐质问:“哪里来的白狼,御林军何在,快拿下它,快啊!” 战淼邪肆开口:“皇上,你竟然连我的坐骑都不认得,看来,你就是假的!” 萧凌浑身巨震,他眼底陡然染满凛冽的杀意。 他厉声大喝:“战淼对朕大不敬,御林军听令,赶紧將她给射杀!” 此刻他已经下定决心,绝不能让战淼逃走,不然,他屁股底下的龙椅就坐不稳了。 战淼伸手拍了拍白狼的脖子:“乖宝,赶紧带著我逃走,咱们得去给爹娘报信,不能让恶徒祸害朝堂!”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海量小说在 101 看书网,101????????????.??????等你寻 】 白狼听懂了她的话,像是离弦的箭那般纵跃逃窜。 饶是再好的弓箭手,也根本就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形。 萧凌气疯了,他一颗心忐忑不安。 这时候荆淑儿从暗处衝出来道:“你不能再犹豫了,赶紧带著御林军围剿战义候府,只要把他们全都诛杀,你才能坐稳这个皇位!” 萧凌惶恐呢喃:“咱们胜算几何?” 荆淑儿讥誚开口:“你还有別的选择?” 萧凌满目骇然,是啊,他如今已经被架在火上烤,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了。 沉默片刻,他才凝眉询问:“真正的萧凌如何?” 荆淑儿讥誚勾了勾唇角,片刻才从齿缝中吐出一句话:“应该是活不成了吧?” 他旋即鬆了一口气,接著就说道::“来人,前往战义候府捉拿谋害皇嗣的战淼,但凡遇到阻拦,杀无赦!” 御林军统领李有德十分震惊,他不解询问:“皇上,真的要拿刀对付战义候府?” 皇上满脸恼怒的看向他:“怎么?你想忤逆朕的命令?” 李友德连忙跪地磕头:“末將不敢!” 皇上催促:“既然不敢,那还愣著做什么?快去!” 李友德匆匆带著御林军赶去战义候府,面色复杂难看。 此时战淼已经回到侯府,她逕自跑到战阎的书房告状:“爹爹,我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大秘密,宫里的皇帝被人给掉包了!” 正在处理政务的战阎猛然愣住,他起身走到战淼面前询问:“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战淼用力咽了咽喉咙:“我和陈贵妃同时发现他有些不对劲,他明明都已经给皇后亲手做过一盏长明灯了,可他竟是忘记!” 战阎不由得拧紧眉心:“这也不算什么,许是他真的政务繁忙,一时间记不起来也情有可原!” 战淼不满开口:“爹爹,他整个人都不对,之前提起皇后的时候,他神情会很哀怨,可现在,他像是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还有杜灵芝,他对她的態度也很反常!” 战阎没再怀疑了,他很清楚萧凌对皇后的心思,绝不会变化这么快! 这时候战淼又开口:“在我戳穿他之后,他竟是要对我痛下杀手,幸好我早就召唤小白,不然你的喵儿,就要活活被害死在宫里了!” 战阎面色顷刻间冷冽难看,他冷声呵斥:“他敢!”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林怡琬从外面匆匆走来。 她急切开口:“阿阎,出事了,皇上派来御林军围住了战义候府,还说要交出战淼,罪名是她谋害皇嗣!” 战淼毫不犹豫爭辩:“我没有,是杜灵芝故意找我的茬,她自己摔倒的!” 战阎沉声说道:“看来假皇帝是寻个由头按在你的身上,要对付咱们战义候府!” 战淼到底是个孩子,她下意识红了眼眶。 她低声询问:“爹爹,娘亲,我是不是给家里招了祸端?” 林怡琬立刻將她抱在怀中道:“说的是什么话?娘亲和爹爹永远都是你的底气,你根本就没有错,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娘亲为你感到骄傲!” 她听说了战淼分辨出假皇帝,只觉得十分欣慰。 同时她又担心真皇帝的处境! 她抬眸看向战阎:“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战阎点点头:“走,御林军是李友德带队,完全不必担心!” 眾人来到战义候府门口,就看到李友德面色凝重的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 他皱眉说道:“战义候,末將奉了皇命前来拿人,还请把战小姐给交出来!” 战阎镇定自若的询问:“敢问李统领,我女儿她是犯了何错?” 李友德回答:“皇上说她谋害皇嗣,如今杜贵人动了胎气,此乃不可饶恕的大罪!” 战阎讥誚开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女儿十分乖巧,她从来都不会主动去伤人,只怕,那位杜贵人动了胎气,另有隱情吧?” 第1235章 杀吧 李友德皱眉说道:“战义候,你莫要为难末將,末將得了皇上的命令,若是战义候府袒护战小姐,就,杀无赦!” 战阎镇定反问:“李统领不觉得这个命令很蹊蹺吗?皇上他如何会这么狠心的对付战义候府?” 李友德登时僵住,他其实心里也十分疑惑。 但是皇上的语气十分森冷,他不敢多问。 如今听到战阎提起,他只得开口:“那么照著战义候的意思,皇上为何非要把战小姐给抓回去呢?” 战阎凝眉吐出一句话:“他想要杀人灭口,因为喵儿发现了他是假皇帝的秘密!” 李友德嚇了一跳,他险些直接从马上摔下来。 他忙不迭询问:“战义候,你这是什么意思?哪里来的假皇帝?” 战淼迅速开口:“李统领,你被他给蒙蔽了,他除了样貌长的像是皇帝之外,实际上,他根本就是个假的!” 李友德诧异呢喃:“怎么会?” 战淼重重点头:“是真的,我跟陈贵妃都怀疑他,並且我们都拿到了证据,所以他才要对我痛下杀手!” 李友德依旧是不肯相信,毕竟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战阎提议:“我们进宫找他对质,毕竟真皇帝的下落,也须得从他的嘴里问出来!” 李友德不敢耽误,立刻打马回宫。 此时假皇上还不知道外面的变故,他听说李友德回来之后,立刻沉著脸喝问:“怎么样?有没有把战义候府的人全都给杀死?” 李友德还不及回答,战阎和林怡琬就从暗影处走出来道:“怕是要叫你失望了,我们都还活的好好的!” 两人在假皇上面前站定,顿时嚇得他几乎都要坐不稳。 他面色难看的开口:“李友德,你敢抗旨?谁给你的胆子?这御林军统领,你是不想做了吗?” 李友德立刻爭辩:“末將自然不敢抗旨,只是,你真的是皇上?” 假皇上震惊看向他:“你这是说的什么蠢话,朕如何就不是皇上了?” 沉默片刻他猛然就反应过来:“你这是要伙同战义候府造反?你想污衊朕是假的,李友德,你好大的狗胆!” 战阎也没犹豫,抬脚就將他踹翻在地上。 他口中流出鲜血,强撑著从地上爬起来。 他哀求李友德:“李统领,快救朕,只要你能拿下战义候,朕就封你为大將军王!” 战阎上前提住他的衣领说道:“说,你是谁?到底是谁把你送进皇宫冒充皇上的!” 假皇上愤怒开口:“你这个乱臣贼子,你想要谋害朕,你不怕天下人指责你吗?” 战阎不由得冷笑:“看来你不想说实话,那就別怪本候出手狠辣了!” 他加大了力气,顿时掐的他翻起白眼。 他用力拍打著战阎的胳膊,用眼神祈求他撒手。 战阎鬆开他,他摔落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气。 他颤声说道:“这破皇帝谁爱当谁去当,我犯不著荣华富贵没享受到,就先把小命给丟掉,我原本就是在京城里面靠著卖画为生的穷秀才,先被杜老夫人看中,成为了杜小姐的裙下之人,接著又被请到皇宫,做起了皇上!” 战阎皱眉询问:“所以杜灵芝腹中的孩子是你的?” 他点点头:“对呀,是我的,她其实根本就不可能怀上皇上的孩子,皇上没有將龙精给她!” 战阎眼底闪过凛冽寒芒,他急切开口:“琬琬,快些把杜灵芝给带过来,让两人对质!” 此时杜灵芝正在发脾气,她不满训斥身边伺候的小侍女:“怎么皇上还没把战淼的人头给带过来?他不是说,战义候府一个都跑不掉的吗?” 小侍女战战兢兢的回答:“奴婢已经去打听过了,御林军被派出去还没回来,若是有了好消息,皇上定然第一个会知会贵人你的!” 杜灵芝顷刻间缓和了脸色,她凝眉开口:“你快些给我把乌鸡汤端过来,我有些饿了!” 小宫女刚交到她的手里,林怡琬就从外面走进来道:“听说杜贵人想要本夫人的项上人头?” 杜灵芝浑身僵住,她手中捧著的乌鸡汤碗也全数洒在了锦被上。 她惶恐询问:“你,你怎么敢来我的宫殿?” 林怡琬慢悠悠开口:“我如何不敢来?杜灵芝,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找个替身来假冒皇上,还谎称怀上龙嗣,你可知道这是死罪?” 杜灵芝矢口否认:“我没有,你休想污衊我,我腹中的孩子就是皇上的!” 林怡琬讥誚打断:“你別装了,假皇帝已经说了,你从宫里被抬出去之后,根本就没有带著皇上的龙精,是找了他之后,才有的身孕!” 杜灵芝面色灰白难看,她觉得天塌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秘密竟然被揭穿的会这么快? 她还想做皇后呢,难道这一切都要成为泡影了? 她不甘心! 她死死握紧身下的锦被,满目狰狞。 她咬牙说道:“林怡琬,不论你说什么,我怀的都是皇上的龙嗣,不但朝中重臣都知道,就连这天下的百姓也全清楚,你敢伤我一根毫毛,你就是找死!” 林怡琬勾了勾唇角,抬手就將剩下的乌鸡汤全数倒在了她的脸上。 “你!”杜灵芝气的浑身剧烈颤抖。 她算是明白了,林怡琬天生跟她相剋。 她的好事,都会坏在她的手里。 林怡琬抓住她的头髮就往地上拖,疼的她嗷嗷惨叫。 她愤怒咒骂:“你敢这么对我,皇上不会放过你,朝中重臣以及全京城的百姓也要戳你的脊梁骨!” 林怡琬轻蔑挑眉:“哎吆,我好怕啊!” 杜灵芝得意扬起下巴:“既然怕,就该跪下给我赔礼道歉,只要我原谅了你,你们战义候府才会安然无恙!” 林怡琬张嘴就呸了一声:“你脸可真大!” 她再没犹豫,拖著杜灵芝就直奔御书房。 她浑身疼的厉害,却根本就无法挣开。 她身上的衣服都被弄破,鲜血也流的到处都是。 她嘶声叫喊:“快来人啊,侯夫人林怡琬要谋害皇嗣,救命,快救救我!” 任凭她叫破了喉咙,都没有人肯出手相救。 第1236章 皇位 她顿时觉得心灰意冷,满脸沮丧。 她见到了假皇上,他已经被打的满脸青紫。 他看到她就精神一震:“全是她的错,是她跟另外一名女子逼著我做皇上的,我原本是不答应,可她们威胁我,还许以重利!” 杜灵芝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这个蠢货,还没怎么著呢,他竟是就先招了。 这时候林怡琬看向她:“说吧?另外一个女人是谁?真皇帝是不是被她给藏起来了?” 杜灵芝毫不犹豫否认:“我不知道!” 林怡琬眼底登时闪过蚀骨杀意,她凑在杜灵芝耳边说道:“那就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板子硬!” 她喝令御林军打杜灵芝的板子,顿时嚇得她容失色。 她愤怒开口:“我还怀著孕,不管这孩子是谁的,她终究都是一条无辜的生命,你就不怕製造杀孽遭报应?” 林怡琬沉声打断:“孩子又不是我的,我何必在乎,再说了,你若是乖乖说出来,我还给你用刑吗?说到底,还是你害死的她!” 杜灵芝被人按住,哪怕板子还没落在她的身上,她也嚇得悽厉惨叫起来、 她嚇疯了,她著急大喊:“我说,是荆淑儿,自打我进宫做秀女,她就隱藏在我的身边,全都是她给我出的主意,真皇帝也是她藏起来的啊!” 林怡琬诧异挑眉:“竟然是她,怪不得能做的悄无声息,原来,她早早的就蛰伏进来了!” 战阎冷冽询问:“她藏在何处?” 杜灵芝泪如雨下的摇头:“我当真不清楚,每次都是她来找我,我试图追问过她的行踪,她都不肯告知,还警告我,莫要知道的太多,否则会死的很惨!” 战阎凝眉开口:“宫內能藏人的地方太多了,想要把她给揪出来应该很难!” 林怡琬担忧沉吟:“再难也得搜,最重要的是赶紧寻到萧凌,他现在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然而,御林军搜查整个皇宫都没有寻到荆淑儿的踪影,只不过萧凌却在后院一个枯井里面寻到了。 他被救上来的时候,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气息也已经十分微弱。 林怡琬迅速施救,他几乎是昏迷了三天三夜才渐渐甦醒。 他看到战阎的时候,泪水旋即盈满眼眶。 他颤声呢喃:“琬姑父,朕以为这辈子都要死在那个枯井里面,朕被毒蛇撕咬的时候,身上真的好疼啊!” 战阎安抚:“你姑母正在给你配製解药,別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萧凌不由得苦笑:“就算好起来又能怎样,我已经伤了残了,我的命,根子也被毒蛇给咬掉了对不对?” 提起这个,战阎就气的面色铁青。 萧凌真是被折磨的太惨了,他浑身上下几乎都没有一块好肉了,尤其伤的最厉害的地方,是他的腿间。 到处都是黑血,看上去万分骇人。 他咬牙说道:“我一定抓到荆淑儿那个罪魁祸首,我已经派人去庐阳城了,让庐阳王立刻押著她进京!”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谋害皇上,这是死罪。 庐阳王绝不会应下这个罪名,大概率他会捨弃那个孙女儿。 果然,两天后,派去庐阳城的人带回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正是荆淑儿。 庐阳王还亲自写了一封书信,他说早就跟荆淑儿断亲,她在外面做的任何事情,都跟庐阳王府无关。 战阎不想让萧凌吃下这哑巴亏,但是他却开口:“相对於处置庐阳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跟姑父商量!” 战阎担忧看向他:“什么事情?” 萧凌晦涩说道:“之前我昏庸,將叔祖父一家气出京城,如今我已经知错,求你能不能写一封信,让他们回来?” 战阎握住他的手:“皇上,他们刚过几天的平静日子,咱们不能再去打扰他们的!” 萧凌哭著开口:“是我的错,我在枯井的时候,想了很多,我其实根本就不適合做皇帝,我想把皇位禪让给叔祖父,我如今这个模样,更难以在踏上朝堂半步,姑父,你难道连这个忙也不肯帮我吗?” 战阎面色骤变,这件事情,他做不了主。 他也清楚萧凌的身体已经难当大任,只不过再把离王拉进朝局,须得跟重臣商量。 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萧凌深吸一口气道:“你把梦相,以及极为朝中尚书都请进朕的寢殿吧,朕亲自跟他们说!” “是!”战阎迅速吩咐下去。 不多时,几名朝中重臣都来到萧凌的身边,其中梦相面色哀泣的说道:“皇上,你何苦要遭这样的罪?那个罪女太狠毒了,竟然把你折磨成这般模样,她就算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萧凌用力闭了闭眼,他虚弱开口:“梦相,朕清醒的时间有限,朕想下一道旨意,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允准!” 梦丞相连忙跪在地上说道:“皇上,请说!” 萧凌剧烈咳嗽一下,顿时就有鲜血从他的唇角溢出。 战阎上前帮他擦拭乾净,看到他那张苍白的面容上染满了痛苦。 他低声呢喃:“朕不怕死,但是朕担心这盛朝的江山会没人接管!” 梦丞相无法置信的看著他:“皇上,你要做什么?” 萧凌坚定吐出一句话:“朕要禪让皇位,这江山就给叔祖父来接管吧!” 梦丞相倒是没说什么,但是其他的朝臣却面色骤变。 他们惶恐恳求:“皇上,万万不可啊,你是皇帝,这皇位怎么能隨隨便便的让给別人?” 萧凌讥誚反问:“你们眼睛瞎了吗?朕都已经伤成这般模样,难道还能做皇帝?非要朕死在那皇位上不可?” 几名朝臣先是面面相覷,接著就说道:“不是杜贵人怀了你的孩子吗?可以先把朝政分出来,让老臣等为你分忧,等你的血脉长大,再由他继承皇位!” 萧凌勾唇冷笑:“先不说她的孩子並不是朕的,就算是,又如何能保证生出来的是可以继承皇位的男孩?” 他顿了顿又哑声说道:“朕已经下定决心,任谁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梦相这才开口:“老臣尊重皇上的决定,只不过离王已经在封地上扎根,想要让他回来,並非易事!” 第1237章 请回 萧凌看向战阎:“姑父,去请他们吧,朕相信你能把他们全都给带回来!” “微臣遵命!”战阎面色复杂的应下。 萧凌再没拖延,立刻將禪让圣旨昭告天下。 做完这一切,他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此时,陈贵妃的宫殿灯火通明。 她身边的侍女担忧开口:“贵妃娘娘,你听说皇上要把皇位让给离王了吗?他怎能不顾及你的感受?你这个月葵水都没有来,万一真的是怀了他的子嗣,该怎么办?” 陈贵妃用力闭了闭眼,她其实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既然萧凌已经决定让出皇位,那她也只能跟隨他。 至於腹中的孩子,就让他做个普通人也挺好的。 她厌倦了皇宫里面的生活,著实很累! 她沉声叮嘱:“我怀孕的事情,你不许对外声张,尤其是陈府那边,你要死死瞒著,不然,我父亲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情!” 侍女嘴上答应的很好,但是转头就把消息送了出去。 夜幕降临,陈大学士进宫求见皇上。 此时陈贵妃正在刚刚甦醒的萧凌喝药,她疑惑询问:“我父亲来做什么?” 萧凌十分敬重陈大学士,就宣他进来。 他先是恭敬行礼,接著就面色焦灼的开口:“皇上,微臣求你收回禪让圣旨,我女儿如今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让她如何自处?” 萧凌诧异看向陈贵妃,她惊得浑身剧烈颤抖。 她连忙解释:“皇上,臣妾也是刚刚才知道,臣妾已经有了月余身孕,臣妾担心会出意外,所以就没有告知你!” 萧凌眉宇间浮出一抹笑意:“这是大喜事,老天爷著实待朕不薄,竟然让朕有了后!” 陈大学士紧接著说道:“皇上,你就算为了这个孩子,也绝不能將皇位禪让给离王,求你收回成命!” 萧凌淡漠开口:“陈学士,朕不会因为贵妃有孕而收回禪让圣旨,你放心,朕会对她做好妥善的安排,绝不会让她和孩子遭受半点的委屈!” 陈大学士没想到他会这么固执,他怎么能把皇位拱手让人? 这太荒谬了! 他著急规劝:“皇上,你这般任性妄为,如何对已经逝去的先帝交代?” 萧凌讥誚开口:“为何不能交代?原本这皇位就该是叔祖父的,是他让给了我父皇,我如今拨乱反正,难道还不行?” 陈大学士顿时哑口无言,他皱眉瞪了陈贵妃一眼。 陈贵妃连忙说道:“皇上息怒,臣妾会劝说他的,臣妾先带著他退下去!” 萧凌没有吭声,只是闭上了眼睛。 陈贵妃將陈大学士带出宫殿,就不满呵斥:“谁让你擅做主张进宫找皇上的?” 陈大学士皱眉打断:“为什么不能找?你怀了皇上的孩子,他为什么要把皇位让出去?他就算身体不济,可还有血脉!” 陈贵妃无奈规劝:“父亲,皇上都已经下了圣旨,战义候也已经前去迎接离王回归,根本就没办法再收回!” 陈大学士烦躁开口:“谁说的?只要他想收回,那肯定就能收回,大不了再派人中途拦截战阎就是!” 陈贵妃立刻警告:“你莫要参与此事,皇上如今还在养伤,他的身体极差,根本就受不得半点的刺激!” 陈大学士眼底闪过一抹寒意,他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他要为他的外甥爭取点什么! 他再没迟疑,出宫之后立刻直奔战义候府。 此时林怡琬正在给萧凌配製伤药,虽然他伤的很重,但是好好休养,应该能多活几年。 外面陡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著玲儿就走进来道:“夫人,陈大学士说是有要事求见!” 林怡琬登时愣住,她跟陈大学士素来没有任何交集,他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 她隨著玲儿赶去前厅,就看到陈大学士面色凝重的说道:“侯夫人,你须得赶紧派人把战义候给拦回来!” 林怡琬不解询问:“大学士这是什么意思?我家侯爷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出京的!” 陈大学士皱眉开口:“当时皇上下旨的时候,还不知道陈贵妃有了身孕,所以才做出要禪让皇位的决定,现在他有了自己的血脉!” 林怡琬心头微动,陈秋燕竟然有孕了,这可是大喜事啊,不管如何,萧凌终究还留了后。 她微微鬆了一口气道:“陈贵妃有孕可喜可贺,如果皇上要收回圣旨,我定然会派人去把侯爷给拦回来,不用陈大学士费心!” 陈大学士不耐催促:“你现在就派人去阻拦,皇上虽然还没下旨,但是陈贵妃有孕这是事实,他如何能不顾自己的血脉,把皇位禪让给別人呢?” 林怡琬顿时就明白过来,眼前的陈大学士是自作主张的找来战义候府,他应该在萧凌那边碰了钉子。 她不动声色的询问:“陈大学士,你说的话,代表著皇上吗?” 陈大学士浑身僵住,他支支吾吾的囁嚅:“我如何能代表著皇上?” 林怡琬垂眸轻笑:“既然你无法代表皇上,那我为何要遵从你的命令?” 她只差没说出四个字:“你算老几?” 陈大学士面色青白难看,他咬牙切齿的爭辩:“皇上虽然现在没有下令,但是他终归会改变主意的,离王是你的父亲,你忍心看著他白跑一趟?” 林怡琬疏离开口:“皇上受了重伤,我父王回京探望他,实属应该,也不算白跑的!” “你!”陈大学士气的憋火。 林怡琬毫不客气的开口:“来人,送客!” 陈大学士恼怒说道:“林怡琬,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只要有我在,你父王休想染指皇位!” 玲儿骂骂咧咧的回来:“怎么也没想到陈贵妃竟然还有这样一个爹,不是说陈家满门清贵,原来读书人就是这般德行啊?” 林怡琬晦涩开口:“都是皇位闹的,只不过他有一点没有说错,皇上有了血脉,这皇位,的確该陈贵妃腹中的孩子继承的!” 玲儿担忧开口:“那夫人派人去把侯爷给拦回来吗?” 林怡琬摇摇头:“不用,我进宫去探探皇上和陈贵妃的口风,把药给我全装好!” “是!”玲儿连忙应下。 林怡琬带著玲儿来到皇宫,就看到陈贵妃正跪在萧凌病榻旁边请罪。 第1238章 想法 她哭著说道:“皇上,臣妾也没想到父亲会有那样的想法,臣妾原本是要隱瞒有孕的消息,哪成想,身边侍女却给传了出去,臣妾已经处置她,將她赶出了皇宫!” 萧凌点点头:“你先起来,朕没有怪罪你!” 他看到林怡琬前来,立刻开口:“姑母?你来了?” 林怡琬走到他身边诊脉,並將一些药丸让他服下。 待他吃完,她才说道:“陈大学士之前去找过战义候府,他將陈贵妃有孕的消息告知了我!” 陈贵妃面色顿时苍白难看,她颤声呢喃:“他到底要干什么?他是非要把这件事情宣扬的人尽皆知吗?” 林怡琬安抚:“皇上有了血脉延续,这是值得庆贺的大喜事,你不必太过於紧张!” “可是!”陈贵妃慌乱的看一眼萧凌,神情忐忑。 萧凌冷声说道:“看来陈大学士没能明白朕的意思,他还对陈贵妃腹中的孩子抱有幻想,既然如此,那陈家也不必再留在京城了!” 陈贵妃浑身颤了颤,她著急开口:“皇上息怒,我父亲他只是一时间钻了牛角尖,你让臣妾出宫去劝说他,他定然会改变想法的!” 萧凌皱眉反问:“你觉得他会听?” 陈贵妃眼底闪过剧烈挣扎,是啊,他的希望已经燃起来了,他如何能那么容易被说服? 就在她沉默的当口,萧凌哑声询问:“贵妃,你跟朕是一条心吗?” 陈贵妃连忙回答:“臣妾是皇上的人,臣妾自然跟皇上是一条心!” 萧凌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彻底斩断你父亲的念想,这是他们能留在京城的唯一办法!” 陈贵妃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小腹:“皇上不想留下这个孩子了吗?” 萧凌凝眉开口:“当然要留著,只不过要你演一场戏罢了,让你父亲的希望,亲手毁在他自己的手中!” 他让陈贵妃將耳朵凑过去,把计划说给她听。 陈贵妃听完之后,立刻点头:“好,臣妾愿意演这场戏!” 萧凌这才向林怡琬索要改变脉象的药丸,並又拿了血包塞到陈贵妃腰间。 准备妥当,她立刻阵势极大的出宫返回陈大学士府。 陈大学士原本心情十分沮丧,他正跟幕僚商议对策的时候,就听闻门房稟报说是陈贵妃回府了。 他连忙让眾人赶紧出去迎接,必须要给足体面。 陈贵妃被搀扶进暖阁,她先是將礼物分发给眾人,接著才面色难看的开口:“父亲,你怎的跑去战义候府胡闹?你可知道你惹怒了侯夫人?” 陈大学士不耐反驳:“那又怎样?也就你们怕她,以至於她现在自视甚高,连我这大学士都不放在眼里!” 陈贵妃苦劝:“她身份贵重,且又对皇上有恩,我们如何不敬著她?” 陈大学士沉声打断:“行了,能不能別提她?你既然回府探望我们,就说些让我们开心的事情,是不是皇上已经答应收回禪让圣旨了?” 陈贵妃毫不犹豫开口:“没有,他非但没打算收回圣旨,他还说要带著我以及我腹中的孩子前往陵地去避世!” 陈大学士猛然站起身道:“什么?他竟然做出这种荒唐的决定?他这是要彻底把江山和皇位拱手送人吗?” 陈贵妃冷笑:“他就算要送,也是送给自己的叔祖父,说到底,这江山还是萧家的,跟你,有什么关係?” 陈大学士气急败坏的往外走:“不行,我必须要去阻拦他,他前往陵地,这辈子还能回来吗?” 他匆匆离开,急的陈贵妃连忙去拽他的胳膊:“你站住,你有什么资格说教他?” 陈大学士恼怒不堪,他也不看来人,立刻就挥手將她甩开。 “啊!”陈贵妃发出一声悽厉惨叫。 她委顿在地上,顿时就有鲜血浸透了裙子,蜿蜒流出。 冯老夫人嚇得面色骤变,她嘶声大喊:“糟了贵妃娘娘流血了,快来人啊,快去请府医!” 陈大学士也陡然顿住脚步,他猛然回头,就被地上的鲜血刺红了眼睛。 他连忙扑过去询问:“贵妃娘娘你觉得如何?你怎么样,你快说话啊!” 陈贵妃白著脸呢喃:“疼,好疼啊,父亲快救救我,我千万不能没了这个孩子,这是皇上唯一的血脉啊!” 陈大学士愤怒嚎叫:“都死了吗?还不赶紧去请府医?” 不多时,府医提著药箱匆匆赶到。 他先是为陈贵妃诊脉,接著才面色难看的说道:“情况很不好,动了胎气,且流了血,怕是要保不住!” 陈贵妃还不及说什么,陈大学士已经跳起来:“保,必须要保,这可是皇嗣,但凡有个三长两短,你也活不成!” 府医汗如浆下,他实在是没承担过这么大的责任。 倒是陈贵妃安抚他:“別怕,得知我幸,失之我命,你只管尽力而为就好!” 府医暂时镇定下来,用尽了全部的本事为她保胎。 只不过,出血太过於汹涌,终究还是没成功。 当陈大学士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嚇得脚下一个踉蹌,他此时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陈家要完了。 他惶恐开口:“这可如何是好?是我害的贵妃失了皇嗣,我如何跟皇上交代?” 陈老夫人就哭著看向陈贵妃:“娘娘,你不要责怪你父亲,他不是有意的,他比谁都盼著你腹中的孩子出生!” 陈贵妃涩然一笑:“我不怪他,不知他可知错了?” 陈大学士跪爬到她的面前:“我知错了,贵妃娘娘,我死不足惜,但是你祖母,还有你母亲她们都是无辜的啊,求你看在她们的面子上,隱瞒下此事!” 陈贵妃咬唇呢喃:“父亲,你应该很清楚,这是皇上唯一的血脉啊!” 陈大学士用力抽打著自己的嘴巴,他哭著开口:“我吃了失心疯才去拉你的,我该死啊!” 陈老夫人用力抱住他的胳膊:“儿啊,贵妃自小就敬重你,她会护著咱们陈家的!” 陈贵妃用力闭了闭眼道:“辞官吧,这是对你们来说最好的结果,我独自扛下此事,皇上必然不会轻饶,未免你们受到牵连,你们须得退出朝堂!” 陈大学士面上闪过剧烈挣扎,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感觉著实不好受。 第1239章 泡影 他原本还想借著陈贵妃有孕在朝堂上巩固自己势力的,却没料到,竟然全数成了泡影。 老天可真是残忍,明明给了他希望,却又转瞬將他逼进了倔强。 然而?怪谁呢? 思虑良久,他才晦涩开口:“贵妃娘娘,我不能辞官,你应该很清楚,你还需要我这个依仗!” 陈贵妃摇摇头:“我不需要,皇上將皇位禪让给离王的仪式很快就会举行,到时候,我就会陪著他前去陵地,自此之后,京城的纷纷扰扰,再跟我们无关!” 陈大学士用力咬了咬牙,他想劝著陈贵妃再爭一爭。 可拿什么爭呢? 唯一的凭仗被他亲手给伤没了。 思虑片刻,他脑子里面猛然浮现出一个主意。 他急切说道:“娘娘,事情还有转机!” 陈贵妃愕然看著他:“都这般模样了,还能有什么转机?” 陈大学士压低声音开口:“你可以將落胎的事情给瞒住,到时候我再给你安排一个孕妇陪在你的身边,咱们可以以假乱真!” 陈贵妃厉声呵斥:“胡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混淆皇室血脉,你不想活了?” 陈大学士固执爭辩:“这个办法虽然惊险,但是却能给你留个保障,皇上身体伤的那么厉害,谁知道他能活多久?” 陈贵妃烦躁开口:“不许你再胡说八道,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要么辞官,要么就跟著我进宫向皇上请罪!” 陈大学士无法置信的质问:“你非要这样逼迫为父?” 陈贵妃气笑了,他做了天大的错事,还有脸指责他! 他可真是卑鄙又无耻! 她厉声高喝:“来人,抬著本宫进宫!” 陈大学士这才变了脸色,他著急说道:“娘娘,你且慢,你再给为父些时间考虑!” 陈贵妃不满打断:“没时间了,我会向皇上说明真实情况,到时候,陈家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置,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眼看著她被人抬走,陈大学士连忙大喊:“我答应你辞官还不行?” 陈贵妃顿时缓和了脸色,她点点头:“好,辞官之后,劳烦父亲带著祖母以及母亲回去老家吧,这京城不是你们的容身之地!” 陈大学士纵使有千般的不愿,却也只能答应下来。 他眼睁睁看著陈贵妃坐上轿子,满脸不甘! 陈老夫人规劝:“別再犹豫了,你伤了皇嗣,贵妃娘娘独自担下,她回了皇宫,还不知道要遭受什么样的狂风骤雨,你就不心疼她?” 陈大学士面色复杂难看,他低声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你快些收拾东西去,咱们明早就举家离开京城!” 他其实更怕的是陈贵妃顶不住压力將他给供出去,他先保命为上。 隔天,梦相就收到了陈大学士请辞的奏摺。 他去跟皇上稟报,皇上亲自批示了同意。 听说自己母族离开京城之后,陈贵妃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悵然的摸著肚子道:“孩子,不要怨怪娘亲把你的外祖父给赶走,他有野心,若是继续留在京城,必然有人会容不下他!” 她的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林怡琬温和的声音:“贵妃,你现在觉得身体如何,我来给你诊脉!” 陈贵妃受宠若惊的开口:“侯夫人,你不必亲自来的,宫中还有御医,他们也可以的!” 林怡琬垂眸笑道:“他们如何有我细心?昨天你情绪起伏太大,虽然做好了防护措施,但是对胎像也有所损伤!” 陈贵妃连忙將手腕递给她,她战战兢兢的开口:“那就劳烦侯夫人了!” 林怡琬屏息片刻才舒缓了脸色道:“无碍了,只不过你不许再动气,另外也不要亲力亲为的照顾皇上了,他能体谅你的!” 陈贵妃点了点头:“是!”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林怡琬这才来到萧凌的宫殿。 许是要卸掉肩上的重担,此时的萧凌精神竟是恢復不少。 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已经有了些许神采。 他看到林怡琬的时候,立刻露出笑容:“姑母你来了,姑父可有消息传回来?他跟叔祖父见面了吗?” 林怡琬点点头:“嗯,他们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父王听说你受伤,十分掛念,他吩咐夜以继日的赶路!” 萧凌苍白的面容更加放鬆下来,他哑声道:“我就知道叔祖父还在乎我,他不会让我久等!” 林怡琬心疼询问:“皇上,你不后悔吗?” 萧凌诧异看向她:“姑母,你为何会问我这种话?我以为你能懂我,你其实应该很清楚,皇位对我来说,是枷锁,我早就想摆脱了,只是没有合適的机会!” 林怡琬无奈嘆息:“不管如何,你终究还是受了委屈!” 萧凌开口:“用委屈换自由也很划算,是不是姑母?” 林怡琬摸摸他的头:“你说的对!” 又过去三天,离王终於携带家眷匆匆回京。 他先去探望萧凌,当看到他伤的那般模样的时候,坚毅的面容上染满悲伤。 他哑声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本王这才离京两年啊!” 萧凌开口:“叔祖父莫要担心,我现在已经恢復的很好,我今天还能走动了,我很开心!” 离王握住他的手,泪水汹涌掉落。 萧凌也红了眼圈,他自小跟著叔祖父长大,这才是他的依靠。 他突然扑进他的怀里:“叔祖父,你可知道,我被吊在枯井里面的时候,我好怕啊,我发不出半点的声音,那些毒蛇却在我的身上啃咬,很疼,疼的我浑身都在颤抖!” 离王伸手拍著他的肩膀安抚:“过去了皇上,以后叔祖父守在你的身边,再不会有人伤害你!” 这时候萧瑞从旁边走过来:“皇上,別哭,我给你带来了一匹十分乖巧的小马驹,等你好了,咱们一起去猎场赛马!” 萧凌果然就止住了哭声,他看著萧瑞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萧瑞皱眉回答:“我能骗你?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我阿姐,她能作证!” 第1240章 不杀 林怡琬不由得点头:“小马驹就拴在御马监,你隨时都可以看到它!” 萧凌这才破涕为笑:“多谢萧瑞叔叔!” 看到两人亲近的模样,离王不由得鬆了一口气。 他走到外殿,把林怡琬和战阎全都叫到身边。 他凝眉询问:“皇上真的以后再也不能人道了?就没有办法將他给治好?” 林怡琬苦涩开口:“伤的太重,那些毒蛇把他的身体毁的太厉害,到现在还有余毒未清!” 离王咬牙说道:“就该剿了庐阳王全族,他只送回那荆淑儿的尸体算什么交代?” 战阎开口:“等著父王下令!” 离王眼底闪过凛冽寒芒,他凝声吩咐:“阿阎,集合大军,本王亲自赶去庐阳城拔除荆家!” 此时,庐阳城庐阳王正在面色焦灼的等待消息。 不多时,幕僚匆匆跑进来道:“王爷,不好了,离王的確回京了,听说皇上依旧打算把皇位让给他,这可如何是好,但凡离王上位,第一个要开刀的应该就是咱们庐阳城!” 庐阳王倒抽一口冷气,他没想到自己那个蠢孙女竟然替別人做了嫁衣。 她自己还把那条命给搭进去了,著实不值当! 他面色难看的说道:“离王向来性子暴戾,他只怕等不到上位就要对本王发难,所以咱们必须赶紧做好应对!” 幕僚战战兢兢的询问:“如何个应对法?” 庐阳王一时间也想不出来,他只能让护城军严阵以待。 半夜,他正睡的沉,冷不丁外面就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喊:“王爷,不好了,朝廷大军围城了!” 庐阳王猛然惊醒,他手提大刀,瞪著一双猩红的眼睛就往外衝去。 他厉声喝问:“怎会突然围城,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幕僚回答:“十,十万大军!” 庐阳王顿时嚇出满身的冷汗,他整个庐阳城都凑不出那些人啊。 他唯一能做的,就只能乖乖认罪,爭取从轻处理。 他立刻开了城门迎接,並卑微跪在地上说道:“罪臣拜见离王!” 离王居高临下的看著他:“庐阳王,你好大的狗胆!” 庐阳王愧疚爭辩:“回稟离王,微臣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微臣怎么也没有想到,荆淑儿竟然进了皇宫惹事,她是偷偷跑出去的,微臣一直都派人寻找她的下落!” 离王沉声说道:“皇上伤重,不是把荆淑儿的尸体奉上,你们荆家就能逃过处置!” 庐阳王惶恐询问:“那离王还想怎样?” 离王將手中锋利的长剑丟在他的面前:“你,以死谢罪!” 庐阳王惊得浑身打了个激灵,他立刻反驳:“离王,你这个决定委实有些过分,又不是本王害的皇上,为何要本王以死谢罪?” 离王冷漠盯著他:“因为你是荆淑儿的祖父,如果不是你管教不严,她如何能跑去皇宫祸乱?” 他顿了顿又提醒:“如果你以死谢罪,那么整个荆家,本王就会既往不咎,倘若你不肯,就灭门吧!” 短短的一句话,顿时骇的庐阳王浑身巨震。 他刚想要有所动作,就有不少锋利的羽箭落在他的脚下。 他直接嚇得跪在地上,额上冷汗不断落下,连带著腰间也有水,渍往外流淌。 他终於认清楚了现实,他根本就不是离王的对手。 他艰难咽了咽喉咙,满心满眼的皆是后悔。 他真不该让荆淑儿留在皇宫啊,不然,也不会闯出那么大的祸端。 她竟然敢对萧凌动手! 她真是胆大包天! 他卑微祈求:“离王,看在我们从前的交情上,你能不能饶恕我这一回?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定然老实的蛰伏在庐阳城,绝不给你製造麻烦!” 离王不耐打断:“晚了,本王既然来了,势必要给皇上报仇,不是你死,就是你全族死,你自己选!” “你,你欺人太甚!”庐阳王嘶声呵斥。 离王冷笑一声:“看来,刚刚的警告你还没觉得害怕!” 他挥了挥手,又有更多的羽箭朝著庐阳王激射而来。 这次瞄准了他的髮髻,嚇得他伏在地上,几乎都要晕过去。 他颤声哀泣:“离王饶命,求求离王饶命!” 离王缓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说道:“如果本王是你,本王就会选择用这把剑结束了自己的性命,不管如何,总归能护住全族啊!” 庐阳王下意识朝著身后看过去,就见那些荆家诸人对他投来怨恨的眼神。 他的儿子甚至都已经开口:“父王,都怪你平日里对淑儿太过於骄纵,才让她任性妄为,难道你要再因为自私,搭上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吗?” 庐阳王无法置信的询问:“逆子,你这是要逼著为父自尽吗?” 荆世子悲戚开口:“儿子不敢,如果儿子的命能救下全族人的性命,儿子会甘愿拿起地上的这把剑,儿子也可以替你死,只要离王能同意!” 离王皱眉说道:“不可以!” 庐阳王仅有的希望破灭,他双手哆嗦的拿起地上的锋利长剑,面色灰白难看。 从前,他多意气风发啊! 整个庐阳城就是他的囊中物,由著他为所欲为。 可现在,他被离王赐死,那些人都不肯帮著他求情。 他不甘心啊! 他眼底杀意一闪即逝,他猛然攥紧手中锋利的长剑,毫不犹豫朝著离王狠狠刺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影衝过来,直接抢过长剑用力刺进了他的眉心。 鲜血汹涌而出,他满眼惊恐的倒在地上。 是战阎! 是战义候亲手要了他的命! 战阎沉声大喊:“庐阳王谋害皇上,更妄图刺杀离王,死有余辜,你们庐阳王府的人可有异议?” 荆世子率先跪在地上回答:“没有异议!” 此起彼伏的声音顿时响彻云霄! 离王看向荆世子:“以后庐阳王府不復存在,你带著族人自寻出路,现在的庐阳城,由指挥使掌管!” 荆世子惶恐行礼:“多谢离王不杀之恩!” 离王再没有理会他,逕自带兵返回京城。 快天亮的时候,萧凌见到了满身风尘的离王。 第1241章 代价 他急切询问:“叔祖父,听说你带兵前去庐阳城了,可曾遇到麻烦?” 离王慈爱开口:“萧凌,庐阳王已经自尽了,他付出了代价!” 萧凌重重点头:“多谢叔祖父!” 离王伸手揉揉他的头,就像小时候那般鼓励他:“你会好起来的,乖乖喝药,配合治疗!” 萧凌抓住他的手腕哀求:“叔祖父,快些让礼部准备禪让仪式吧,我想把皇位给你,唯有这样,我才能卸下心口的那块巨石!” 离王眸光复杂的看著他:“阿凌,你真的想好了?你可知道,但凡这皇位让出,你就再也收不回了!” 萧凌重重点头:“让给叔祖父,我绝不后悔,我发誓!” 离王犹豫良久才缓缓点头:“好,我这就著礼部去擬定吉日!” 萧凌眼见他鬆口,这才露出一个轻鬆的笑容。 离王依旧住在离王府,跟之前离开的时候不一样,王府开始热闹非凡。 林素尚且有些不適的,她把林怡琬叫来帮忙应酬。 她有些疲累的开口:“琬琬,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你父王还有做皇帝的一天,我有些惶恐!” 林怡琬安抚:“娘亲不要惶恐,父王珍视你,他肯定不会让你因为后宫琐事为难的,到时候多提拔几个能干的女官就好!” 林素凝眉开口:“琬琬,你说,那些朝臣们不会逼著你父王再选妃吧?” 林怡琬毫不犹豫反问:“娘亲是如何想的呢?你同意他选妃吗?” 林素摇摇头:“不同意!” 她不想让离王身边再有其他的女人,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现状。 只是她心里很清楚,进了皇宫,做了皇帝,有些事情就会身不由己。 她无奈的咬了咬唇,眼底闪过一抹惆悵。 林怡琬柔声劝慰:“娘亲莫要思虑太多,你应该相信父王,他会保护你和弟弟的!” 林素的脸颊有些緋红,是啊,她其实著实多虑了。 离王待她,始终疼惜。 他定然也不会让她遭受半点的委屈! 思及此,她就轻轻鬆了一口气。 又过了几天,禪让大礼到了正日子。 离王身穿帝王服,林素也穿著皇后凤服登上了千秋殿。 萧凌在林贵妃的搀扶下將盛朝国印郑重交到了离王的手里,他恭敬开口:“叔祖父,自此之后,你就是盛朝的皇帝,凌儿恭喜你登基接位!” 离王立刻宣布封萧凌为荣亲王,赐荣亲王府。 萧凌躬身谢恩,而林贵妃也正式成为荣亲王妃。 新帝入住皇宫,皇后林素也正式成为后宫之主。 战义候和林怡琬身份並没有任何改变,只不过,他们的地位,却更加贵重了。 战淼又成了香餑餑,不少权贵世家都想跟战义候府结亲。 只不过林怡琬並灭有將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因为隨著谢建树回家探亲,他跟战青柠的婚礼该准备起来了。 谢建树在边境立功归来,他除了是威远侯府的世子之外,还被封了驃骑大將军,掌兵五千。 新帝並不打算让他再返回边境,决定留他护卫京城。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谢建树十分开心,他属实不想跟战青柠分开了。 他从宫中出来,就去街上买了不少精美点心。 他提著赶去战义候府,求见战青柠。 率先出来的是战淼和战小白,一人一狼,好不威风。 她眯眼询问:“谢建树,你找我姐姐做什么呀?不是说,即將大婚的新人,不许见面,你怎的这般不讲规矩?” 谢建树挠挠头:“小喵儿,我是想告诉你姐姐一个好消息,我也给你买了精美的点心,你能不能通融一下,带著我去见她?” 他將食盒递给战淼,满脸期待。 战淼低头打开食盒,发现点心的確不错。 她拿了一块桃糕塞进嘴里道:“看在你买了点心的份上,我就放你进去,只不过再没下回啦!” 谢建树雀跃开口:“多谢喵儿妹妹!” 说完,他就一阵风似的衝进內院。 战淼个小吃货就抱著点心吃,让战小白都忍不住拿脑袋拱她。 她怎么就为了点吃的,把自己姐姐给卖了呢? 此时战青柠正在做绣活,她打算给谢建树绣几件衣裳。 她听到外面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立刻好奇看过去。 谢建树一个箭步衝进来:“青柠,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战青柠看到他满头汗水的模样,顿时就有些心疼。 她拿了锦帕帮他擦拭额上的汗水:“你跑什么?这满头的汗水,再吹了风,若是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她语调温柔,顿时让谢建树面红心跳。 他握住她的手:“青柠,你莫要担忧我,我如今可不是娇贵的侯府世子,我是从战场上歷练下来的大將军,我的身体十分强壮,不会轻易感染风寒的!” 战青柠连忙害羞的推开他:“谢大將军,你快离著我远一些,莫要让人瞧见说閒话!” 谢建树反应过来,他迅速撒开手道:“对不起青柠,是我唐突了你!” 战青柠坐回到软塌上平復了情绪,她喝了一口茶之后才询问:“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好消息?” 谢建树这才解释:“皇上封我为京城护卫军大统领了,我不用再返回边境军营,也就是说,大婚之后,我们不用夫妻分开,这算不算好消息呢?” 战青柠眼睛一亮,那可太好了。 她急切询问;“你告诉母亲了吗?” 谢建树摇摇头:“还没有,这不我领了旨就赶紧先跟你说,还没来得及告诉侯夫人他们!” 战青柠起身抓住了他的手腕:“走,咱们去跟母亲说,让她也跟著开心,昨天她还担心我是不是要跟著你隨军呢,她怕我吃不了边境的苦!” 两人一路走到主院,就看到林怡琬正在让玲儿给战青柠往外抬嫁妆。 战青柠震惊询问;“母亲?怎会这么多?” 林怡琬眯眼笑起来:“我林怡琬嫁女儿,自然要风风光光的,这些不算多的,再加上你舅舅给的添妆,咱们整个院子怕是都要放不下!” 第1242章 依靠 战青柠顿时红了眼眶,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倒是谢建树恭敬开口:“侯夫人,我刚刚从宫里领旨回来,皇上已经封我为京城护卫军大统领,我跟青柠成婚之后,就会留在京城!” 林怡琬果然十分惊喜,她拍手道:“那可太好了,我正捨不得青柠呢,如今她留在京城,我又有了依靠!” 战青柠握住她的手:“母亲才是青柠的依靠,如果没有你,青柠是怎么也活不到今天的!” 林怡琬嘆息:“傻孩子,都要嫁人了,还说这么幼稚的话,你乖巧懂事,哪怕没有我帮衬,你也依然会过得很好!” 战青柠並不赞同这句话,因为她很清楚,战义候府是滋养她成长的养分。 她很懂得感恩! 眼看著大婚就在跟前,林怡琬更加忙的脚不沾地。 终於等到了出阁的那一日,战阎和林怡琬都起了个大早。 战青柠身穿大红喜服,被老嬤嬤搀扶出来,她先是去主院拜別爹娘。 她动情开口:“父亲,母亲,青柠多谢你们的养育之恩,青柠哪怕做牛做马,也会孝敬你们的!” 林怡琬连忙伸手拉起她:“快起来,战义候府永远都是你的依仗,但凡谢建树敢让你受委屈,母亲定然会去帮著你出头,乖青柠,咱战家的孩子,不能受气!” 战青柠重重点头:“嗯,青柠记得母亲的教诲!” 恰在这时,外面响起战轩的喊声:“新郎官来接亲了,只不过,他过不了我这一关,我可不能让他把我姐姐就这么轻易的给接走啊!” 林怡琬眉心登时紧紧拧了起来,她下意识看向战阎:“你那混球又闹什么么蛾子,他若是敢为难建树,我就去打他!” 战阎连忙握住她的手:“你打他不手疼吗?他现在皮糙肉厚,你揍他几巴掌,他当你挠痒痒,若是待会做的太过火,我给你拿藤鞭,那样他才会知道疼!” 站在旁边的战青柠听得心口狂跳,她甚至都有些怀疑,战轩真是父亲和母亲的亲儿子吗? 为什么他们这般不待见他? 外面不知道即將挨藤鞭的战轩正大咧咧的抱著肩膀站在门口,他斜眼看著谢建树:“这位护卫军大统领,想把我姐姐给娶走,就先把我给抱一边去唄?” 身穿大红嫁衣的谢建树响亮应下:“抱就抱,轩老大,你可站稳嘍!” 他大步走到战轩面前,伸手將他整个环住。 战轩身形极壮,且又习武的缘故,下盘很稳。 他站在那里,竟是犹如一个结实的木桩子,让谢建树难以撼动。 他额上的青筋都给逼出来了,却依旧没有让战轩动弹分毫。 他有些气馁! 恰在这时,站在旁边瞧热闹的战穆忍不住提醒:“谢小树,攻他软肋!” 谢建树先是愣住,接著猛然就反应了过来。 战轩此时还大言不惭的开口:“大哥,我可没软肋,你那点小计俩,在我面前可真不够看的!” 战穆不置可否,倒是谢建树猛然朝著战轩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啊哈哈,哎呀!”战轩嬉笑著站不稳。 101看书1?1???.???全手打无错站 谢建树钻了空子,伸手就將他给抱走了。 战轩不满叫骂:“臭小子,你太可恶了,竟然敢耍诈,你放开我,有本事用真功夫!” 谢建树皱眉开口:“我不放,今天是我的大婚之日,轩老大你可不能坏事儿,你就站在这边吧!” 他丟下战轩就逕自衝进屋內,隨著战青柠一起给战阎和林怡琬磕了头。 他认真保证:“我將来定然会护著青柠,我向父亲和母亲保证,我视她为珍宝,也將只有她一个妻子,我绝不纳妾!” 战青柠眼圈登时泛了红,而林怡琬也忍不住夸讚了一句:“好女婿!” 战阎伸手將他扶起:“父亲希望你们守望相助,夫妻和睦,但凡有了分歧,先冷静半个时辰再说,莫要因为一时气话,伤了夫妻间的情分!” 谢建树重重点头:“父亲放心,我不会跟青柠有分歧的,待她进了谢家门,就是她当家做主,我全都听她的!” 战阎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將战青柠放心的交给他。 外面突然响起锣鼓的声音:“新娘子上轿嘍!” 眾人簇拥著新郎新娘往外走,一时间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此时的威远侯府,谢茹正满脸紧张的看著娘家嫂嫂:“你快看看,我这妆容有没有什么不妥?” 娘家嫂嫂忍不住轻笑:“哎呀,知道的你是做婆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嫁人呢,这么紧张做什么?” 谢茹忍不住开口:“嫂嫂,你可別嘲笑我,青柠是个好孩子,我要给她留个好印象!” 娘家嫂嫂劝慰:“你也说了,青柠是个好孩子,就算你装扮有瑕疵,她也不会介意的!” 谢茹嘀咕:“可我就是担心,我怕出差错,把我这好儿媳给嚇跑可如何是好?” 娘家嫂嫂还不及说什么,她的外甥女就已经开口;“姑母,我表哥现在是京城护卫军大统领,那么高的官职,她怎会被嚇跑?她巴不得黏上来呢!” 谢茹不由得转头训斥:“你说的这是什么蠢话?你当你表哥为何会得了这样的官职?还不是因为他是战家的女婿?皇上是青柠的外祖父,他怎么也会不忍心让他们夫妻新婚燕尔分开的!” 她娘家嫂嫂立刻打圆场:“你別跟蓉蓉一般见识,她不懂事,回头我教训她!” 谢茹没再吭声,转身就出门去迎接喜轿。 谢蓉蓉不满的咬了咬唇,她凝眉瞪向自己的母亲:“我哪里不懂事了?姑母怎能那般高看战家女?我表哥的差事明明实打实的军功换回来的,她偏说是战家女的功劳,哪有她这样的?往別人脸上贴金!” 谢大夫人无奈指了指她的额头:“你能不能闭紧嘴巴,不管你表哥的官职是如何得来的,总归现在的威远侯府地位很高,这对咱们商户谢家是很有利的,你留在她的身边,也能寻个高门府邸做夫人!” 谢蓉蓉闻言撇了撇嘴,她看不上那些高门府邸家的公子,他们只会惦记著她的钱。 第1243章 爱护 但是她表哥除外,他英武善良,自小就很爱护她。 看出她脸上的神往,谢大夫人面色骤变。 她伸手提住谢蓉蓉的耳朵呵斥:“我警告你,不要有非分之想,若是你敢惹出祸端,我即刻就把你送回谢家老宅去!” 谢蓉蓉浑身打了个激灵,她才不想回去谢家老宅,哪怕有钱,都买不到好东西。 京城多繁华啊,就连首饰和布匹,都很精致。 她不情愿的开口:“我有分寸!” 谢大夫人却不相信她的话,她叮嘱身边的老嬤嬤:“你把她给看紧了,她要是敢破坏世子的大婚礼,我绝不轻饶!” 老嬤嬤连忙应下:“是,老奴定然会看好小姐的!” 谢大夫人这才快步朝著外面走去,倒是谢蓉蓉却往喜房方向走去。 她嘀嘀咕咕:“表哥才是最佳的夫婿人选,我要跟他亲上加亲!” 老嬤嬤连忙打断:“小姐,刚刚夫人说的话,你当耳旁风吗?你怎么能惦记上他?那位战家大小姐,可不是好惹的!” 谢蓉蓉讥誚说道:“再不好惹,她也进了谢家门,她是谢家的妻,就要顾及谢家的脸面啊,再说了,只要我表哥同意我嫁过来,她拦不住的!” 老嬤嬤急的直跺脚:“小姐,老奴求求你了,你可千万別生出乱七八糟的心思,不然,夫人不会放过老奴的!” 谢蓉蓉拧了拧眉心,根本就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眼看著谢建树被人簇拥著往这边走来,她眼珠子转了转,几乎是下意识的朝著荷塘跳了下去。 “啊,救命啊,快来人啊!”寒冬的水凉的刺骨,哪怕谢蓉蓉穿的很厚,也直接冻的浑身哆嗦起来。 尤为可怕的是,几乎是跳下去的瞬间,她的小腿就抽筋了。 她疼痛难忍,叫了几声之后,就朝著水底沉了下去。 站在岸上的老嬤嬤嚇坏了,她哭著大喊:“来人,快救救我们小姐啊!” 谢建树听到动静嚇了一跳,他下意识询问:“谁掉下水了?” 老嬤嬤哭著回答:“是蓉蓉小姐!” 他惊异开口:“好端端的怎会突然掉下水?” 这时候在水面浮沉的谢蓉蓉哭喊:“表哥,求你快救我,我快沉下去了,你也不想眼睁睁看著我被活活淹死吧?” 谢建树顿时拧紧眉心,他不能救。 他立刻吩咐身边的侍卫:“快,去拿个鉤子把谢家小姐给拖上来!” 侍卫行动迅速,很快就拿来一个绑著竹竿的鉤子。 他扔了下去,衝著谢蓉蓉呼喊:“谢小姐,赶紧抓住!” 谢蓉蓉气死了,凭什么让她抓鉤子啊? 为什么表哥就不能跳下来救她? 不行,她不抓! 她著急大喊:“表哥,呜呜呜,你来救我,我害怕,我什么也抓不住!” 谢建树无奈摊手:“不是我不肯救你,是我之前受了很严重的伤,军医叮嘱绝不能碰水,不然就会復发留下后遗症的,你也不想让我的伤口溃烂吧?” 谢蓉蓉顿时万念俱灰,真要她被鉤子拉上去啊? 眼见谢建树转身就要离开,她气的脸都白了。 为了保命,她只能抓住了鉤子。 侍卫用力將她拖上岸,老嬤嬤立刻就给她遮上了大氅,她急切催促:“小姐,快去內院沐浴换衣裳,可別染了风寒,到时候遭罪的还是你!” 听了这句话,谢蓉蓉就有了主意。 她立刻说道:“好,快去给我准备热水!” 只是她到了房內之后,立刻就朝著老嬤嬤跪了下来。 老嬤嬤嚇得心头髮颤,她连忙伸手拉她的胳膊:“大小姐,这可真的是折煞老奴啊,你快起来!” 谢蓉蓉声泪俱下:“嬤嬤,你是自小看著我长大的,爹娘整天忙著做生意,对我不闻不问,是你一直就把我抱在怀里,好生哄著,哪怕到了五岁,我都还依赖你的怀抱对不对!” 老嬤嬤也红了眼圈,她对谢蓉蓉的感情的確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她哑声说道:“大小姐,你想让老奴做什么?哪怕你要老奴的命,老奴都愿意给你!” 谢蓉蓉摇摇头:“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会要你的命,我不过是想要寻个良人罢了,你应该很清楚,我是商户女,若是嫁到高门府邸,定然会被轻视,唯有威远侯府才该是我最好的归宿!” 老嬤嬤满脸为难:“可是表公子今天就跟战家的大小姐大婚啊,你难道要做妾?” 谢蓉蓉冷笑开口:“谢家女如何做妾?就算我同意,我姑母必然也不能同意,我想先跟表哥生米做成熟饭,然后逼著战青柠让步我做平妻!” 老嬤嬤无法置信的看著她:“小,小姐,你要做表公子的平妻?” 谢蓉蓉挑眉:“不行吗?我跟表哥亲上加亲,想必爹娘都会十分欣喜,毕竟他们也不愿意让我去別人家遭受委屈!” 老嬤嬤想要规劝,但是却也明白自家小姐的性子,但凡决定的事情,就会一条道走到黑。 她绝不会改变主意! 果然,谢蓉蓉沉声吩咐:“待会我沐浴的时候,嬤嬤就去想办法把表哥哄骗到我的房间,剩下的事情你就別管了,你只从外面听动静,若是我俩闹腾的狠了,你就赶紧去喊姑母他们过来!” 老嬤嬤惶恐开口:“小姐,老奴有些不敢,若是夫人知道,她肯定会扒了老奴的皮啊!” 谢蓉蓉哽咽质问:“嬤嬤,是要眼睁睁看著我死?你如果不肯帮我,我现在就兜头撞死在你跟前!” 老嬤嬤连忙出声阻拦:“別,小姐,你別衝动!” 谢蓉蓉用力握住她的手:“嬤嬤,我求求你了,只有你能帮我了,眼下是最好的时机,趁著我表哥还没跟表嫂洞房,我要抢在他们的前头,唯有这样,我才能得偿所愿!” 老嬤嬤眼底闪过剧烈挣扎,她实在是不敢答应。 谢蓉蓉皱眉开口:“嬤嬤,你真的不顾我死活?” 老嬤嬤沉默片刻才点点头:“好,不过小姐千万要护著老奴的命,莫要让夫人处置老奴啊!” 谢蓉蓉毫不犹豫保证:“你放心,我娘亲只会感激你,若是我成功嫁给表哥,那就让娘亲给奶兄一间铺子,让他做掌柜,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第1244章 铺子 老嬤嬤面上顿时浮现出喜色,她忙不迭点头:“满意,老奴这就去请表公子过来,你先赶紧进去浴房准备!” 她匆匆离开,谢蓉蓉就立刻满脸期待的钻进浴桶。 此时一道人影也离开后院,不是正带著小白乱逛的战淼是谁? 她玩玩没想到,竟是在客房这边,听到了这么一个惊天大阴谋。 这还了得? 胆敢跟她阿姐抢夫君,还要做平妻? 她真无耻! 她拧了拧眉心,飞快朝著外面跑去。 此时老嬤嬤已经找到正在被战轩拉著喝酒的谢建树,他面色有些红,神情间也带了些许的醉意。 老嬤嬤凑在他面前急切开口:“表公子,我们夫人身体有些不適,请你过去看看!” 谢建树还是挺敬重谢家舅母的,毕竟他和母亲,没有谢家的支撑,绝不能活到今天。 他不假思索的往外走去,但是在后院月亮门处就撞见了叉腰的战淼以及她的爱宠小白狼。 他下意识询问:“喵儿?你怎么在这里等著,难不成你姐姐有事寻我?” 战淼伸手指著跟在他身边的嬤嬤道:“这老婆子没安好心,你莫要相信她说的话!” 老嬤嬤面色骤变,她著急开口:“战小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老奴怎么就没安好心了?谢战两家是姻亲,你莫要从中挑拨!” 战淼冷笑一声;“我挑拨?你骗我姐夫过去,难道不是要去见你那泡在浴桶里面的谢家姑娘?” 老嬤嬤惊得满头流出冷汗,她想不到战淼竟然会洞悉了计划。 这可如何是好? 果然,谢建树顷刻间就变了脸色。 他眸光凌厉的看向老嬤嬤:“你说实话,你跟表妹是不是这样的盘算?” 老嬤嬤自然不敢承认,她咬牙狡辩:“没有,全都是这位战小姐在污衊,表公子千万不要相信!” 战淼讥誚开口:“姐夫,我到底是不是污衊,你让你母亲去看看不就行了?” 老嬤嬤心头一慌,拔腿就要逃跑。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战淼立刻大喝:“小白,快將她给拦下!” 体型庞大的雪狼立刻扑到了老嬤嬤的肩头,顿时將她给压倒在地上。 她嚇得惨叫一声,就直接晕死了过去。 战淼这边將她用冷水浇醒,谢建树也已经把谢茹和她娘家嫂嫂给请了出来。 他將事情说了一遍,顿时气的谢茹面色铁青。 她转头瞪向谢大夫人:“嫂嫂,你是怎么教女儿的,怎么连这种卑劣的事情也能做出来?” 谢大夫人无比的震惊,她下意识摇头:“不可能的,蓉蓉她自小乖巧善良,她绝不会做出这般无耻下作的事情!” 谢茹失望开口;“她能不能做的出来,咱们走一趟不就知道了?” 到底顾忌娘家脸面,谢茹甚至连丫鬟婆子都没带,就只跟著谢大夫人往客房方向走去。 此时谢蓉蓉浑身哆嗦的缩在浴桶里面,其实热水都已经凉了,却依旧没有等到老嬤嬤带著谢建树前来。 莫不是出了变故? 她拧了拧眉心,下意识抓著浴桶边沿站起身。 恰好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心头登时狂喜起来,她顾不得手脚冰冷,逕自朝著门口的那个人影扑了过去。 “表!”待被一双冷厉的视线注视的时候,她那个哥字生生的咽回到喉咙里面。 谢茹讥誚看向她:“表什么?” 谢蓉蓉尷尬的僵在原地,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肯罢休。 谢大夫人又惊又怒,她下意识衝上前,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下作东西,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谢蓉蓉被打的扑倒在地上,她悲戚呜咽:“你打,你打,你们把我打死算了!” 谢大夫人还想动手,却被谢茹拦住:“先给她穿上衣裳,若是被外人撞见,省的说谢家门风污浊!” 只一句话,就让谢大夫人又羞又臊。 她属实没想到女儿会大庭广眾之下,使出这般下作的手段。 她就算真相中了谢建树,也不敢这般著急。 她迅速命人给谢蓉蓉穿妥衣裳,这才看向谢茹:“你打算如何处置蓉蓉,我跟你大哥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况且,你之前也很疼爱她,她只是一时间做了错事!” 谢茹冷笑一声:“我疼爱出一个白眼狼吗?” 谢大夫人著急解释:“茹妹,你不能这么说,当年你处境艰难的时候,我跟你大哥都给你撑腰,侯夫人林怡琬是救了你的命不假,但是我们也也付出巨大,还有蓉蓉,她也伺候过你,你不能抓著她的错处不放!” 谢茹用力闭了闭眼,她並没有忘记兄嫂的恩情。 只是,那些恩情可以慢慢偿还,却不能让儿子背上沉重的枷锁。 她沉声道:“此事可以不再追究,只不过,不许再让谢蓉蓉踏进威远侯府半步,你可同意?” 谢大夫人当然同意,只要不把事情闹大就好。 只是谢蓉蓉却从內室顶著一张肿脸跑出来道:“我不同意,我对表哥情根深种,你们若是不让我嫁给他,我就兜头撞死在这里!” 她也是抱著必死的决心,话音落下,竟是真的朝著墙壁狠狠撞去。 谢大夫人面色骤变,她立刻扑过去阻拦:“傻孩子,你怎么能这样?” 母女两人齐齐摔倒在地上,抱头痛哭。 谢蓉蓉呜咽说道:“娘亲,没有表哥我根本就活不下去,哪怕给他做个妾室,我也心甘情愿,你帮我求求姑母,让她同意我进门吧!” 谢大夫人明知道这件事情不对,可是面对女儿泪痕斑驳的小脸,她终究还是消散了心中的火气。 女儿是她的,她这个做娘亲的,必须要圆了她的心愿才对。 尤为重要的是,谢建树的確年轻有为,嫁给他,哪怕是妾室,谢蓉蓉也定然遭受不了半点的委屈。 她只得哀求谢茹:“茹妹,你看在我们一家对你诸多扶持的份上,你就答应蓉蓉吧?她是你的亲侄女,自然更加孝敬你,而且她自小就懂得经商之道,她嫁给建树,定然会把你们家所有的產业都能盘活的!” 第1245章 入府 谢茹当然清楚她这个侄女有些本事,可是,她却不能迎她入府,这是对战青柠的不尊重,也让她对林怡琬没办法交代。 许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谢大夫人说道:“如果你不好去跟林怡琬说,那我去求她,我就跪在她的面前,直到她点头为止!” 谢茹还不及说什么,谢蓉蓉却已经开口:“娘亲,你求林怡琬有什么用?倒不如去求战青柠,只要她肯接纳我,旁人都说不得什么!” 谢大夫人眼睛一亮:“你说的对,去求青柠!” 母女两人搀扶著就要往外走,却听得谢茹一声怒喝:“你们站住,你们谁要是敢把这件事情捅到我儿媳妇青柠面前去,那以后就別再指望我认这门亲戚!” 谢大夫人著实被嚇住了,她太明白自己这个妹妹是说到做到的主儿。 哪怕谢蓉蓉再是不情愿,她也依然用力拉住她的手腕道:“听你姑母的话,先別去打扰你表嫂!” 谢蓉蓉用力咬了咬牙,这才低声囁嚅:“姑母,我实在是喜欢表哥,我只想嫁给他,为什么你就不能同意呢?你不是也很喜欢我吗?” 谢茹皱眉开口:“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是我兄长的女儿,但是我绝不允许你破坏建树跟青柠的感情,你如果还想叫我一声姑母,就赶紧离开威远侯府,不然,我就把你父亲请过来,自此之后,我跟你们断亲!” 只一句话,就让母女两人面色苍白难看。 尤其是谢大夫人,她没想到竟然严重要到断亲。 这可不行,谢家做为一个商户能挤进权贵圈子,凭的就是她啊。 她走在街上被人称呼一声谢大夫人,也是因为这个小姑子在京中地位尊崇。 她绝不同意断亲! 思及此,她就急切说道:“茹妹,你別生气,蓉蓉已经知道错了,我这就带她回去好好教导,我们这就离开!” 话音落下,她就拖著谢蓉蓉的手腕快步往外走。 谢蓉蓉想要挣扎,但是却被拽的死紧,她只能脚步踉蹌的离开威远侯府。 待坐上马车,她才哭著质问:“娘亲,你怎么能这样?你把我带出来,我以后还怎么再见到表哥?” 谢大夫人气急败坏的呵斥:“你还不长教训?难道你真想让她跟我们断亲,那样,我们谢家就难以在京城立足!” 谢蓉蓉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就是不甘心! 她皱眉询问:“你跟姑母怎么会及时赶来的?不是我让奶嬤嬤去请表哥了吗?” 谢大夫人无奈开口:“你表哥是要过来的,可是在半路上遇到了谢家的那位小姐战淼,她竟然知悉了你的阴谋,向你表哥通风报信,他这才把我们俩叫去客房的!” 谢蓉蓉震惊的瞪大眼睛:“她怎会知道?明明我跟奶嬤嬤商议计划的时候,周遭並没有半个人影啊?” 谢大夫人摆了摆手:“別管了,应该是她偷听到了,现在只能先等你姑母消消气,过几天,你再来赔礼道歉!” 谢蓉蓉用力握紧了拳头,她心里记恨上了战淼。 胆敢坏她的好事,绝不能放过。 此时威远侯府又恢復了热闹,谢茹也赶紧催著谢建树去跟战青柠洞房。 他来到屋內,就看到身穿大红喜服的战青柠坐在软塌上。 他脚步几乎都要站不稳,也不知道是喝酒的缘故,还是紧张的缘故。 他凑过去呼喊:“青柠?” 战青柠低声应答:“嗯,刚刚喵儿来说前头闹起了事端,可曾解决了?你跟母亲没有被为难吧?” 谢建树忙不迭摇头:“没有!” 话音落下,那就拿了秤鉤將战青柠头上遮著的红盖头给摘下。 明媚的小脸出现在他的面前,瞬间就夺了他的呼吸。 他憨憨开口:“青柠,你真美!” 战青柠噗嗤一笑:“傻样,別只看著,赶紧帮我把头饰给摘下来,这么重,我脖子都快要压断了!” 谢建树连忙绕到她身后去拆头饰,但是却发现异常困难。 他那双手拿过刀,拿过剑,却唯独没碰过女子的头髮,那么轻,那么柔,让他的心尖都给融化了。 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是他却凭著坚强的毅力,终於把头饰给拆下来了。 他后背出了汗,呼吸也有些重。 战青柠揉了揉酸疼的脖子道:“哎吆,可算轻鬆了,接下来的程序是什么?是不是该喝合卺酒?” 谢建树忙不迭点头:“对,是要喝酒!” 两人各自端了酒,当手腕交握的那一瞬间,谢建树就觉得自己被馨香给包围了。 他放下酒碗,下意识就把战青柠给拽进了怀中。 烛火摇曳,怀中的小姑娘恍若有些紧张。 她低声道:“谢建树,你先撒开我,你快把我勒的喘不上气了!” 谢建树后知后觉的鬆手,他满脸歉意:“对,对不起!” 战青柠失笑:“你不用给我道歉,我已经命人给你准备了热水,你先去沐浴,换上乾净清爽的寢衣!” 他不想跟她分开,但是却也清楚,他这身上又是汗水,又是酒气的,的確得去洗洗。 他起身离开,而战青柠也去了另一边的浴房。 待换上鬆软的寢衣,她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可是想到接下来的场景,她又红了眼尾。 她真是有些害怕啊! 从此之后,床榻上就要多一个人了,她著实不习惯。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外面陡然响起敲门声:“青柠,你,你好了吗?” 她连忙起身去开门,就看到谢建树正满脸担忧的站在外面。 他关切询问:“你没事吧?可是身体不舒服?” 战青柠摇摇头:“没有,我在烘发呢!” 谢建树试探著询问:“烘好了吗?是不是咱们现在该回去就寢了?” “嗯!”她低垂著眼眸应了一声,隨著他又回去喜房。 帐慢落下,战青柠满头的青丝铺散在锦枕上。 她紧张的心口不断起伏,挣扎良久,她才哀求说道:“谢建树,你能不能轻一些?” 谢建树心尖像是被羽毛撩了一下,痒的厉害。 他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怪不得会踌躇不安,原来是怕疼。 可他也没经验啊! 这可如何是好? 第1246章 怕疼 他猛然记起战轩送给他的礼物来了,他迅速起身道:“青柠,你先等一下,咱们来看个东西!” 战青柠好奇看向他:“什么东西啊?” 谢建树从床榻底下拿出一个锦盒,满脸羞惭:“轩老大说是好东西,能对咱们初次大婚夜有很大的帮助!” 战青柠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她抬手推搡了他一下:“你自己看,我困了,要睡觉!” 她將自己的脑袋蒙进被子,呼吸都重了几分。 谢建树伸手打开,就看到一些让他头脑发热,血液沸腾的画面。 他恍然明白过来,原来这样才会不疼啊。 他再等不及,立刻拉开了战青柠头上遮著的锦被。 她瞪著眼睛训斥:“你,你干什么?” 他眸光灼灼的开口:“青柠,得让我先啃啃你,你就会不疼了!” 战青柠满脸懵:“啃?” 谢建树立刻將嘴巴放到了她的颈窝处,轻轻一咬,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解释:“这就是啃!” 战青柠哭笑不得,这傻瓜,怕是被战轩给的图册糊弄了。 这哪里叫啃,这明明就是亲。 容不得她说些什么,谢建树就开始有样学样的实践起来。 还別说,战青柠果真就没力气也没心思再纠正他了。 当疼痛袭来的时候,她还是掉了眼泪。 她张嘴狠狠咬在谢建树的肩膀上,哭著说道:“谢建树,你以后要对我好,如果你敢背叛我,我就咬掉你的耳朵!” 谢建树哑声回答:“要我命,我都毫不犹豫给你!” 这一夜,战青柠累了个半死。 哪怕她深刻记著要早起去敬婆婆茶,却依旧没能爬起来。 因为谢建树没轻没重的,把她身上啃的到处都是青紫。 她身上疼的厉害,且又累的昏沉,等彻底清醒,已经是快到中午了。 她猛然坐起,满脸懊恼的开口:“来人,快来人!” 率先走进来的是一名小丫鬟,正是她的贴身侍女儿。 她笑眯眯的开口:“夫人,你醒啦?” 战青柠茫然的眨眨眼睛,她还有些没適应自己身份的转变。 她已经从战家大小姐变成,谢家世子夫人了。 她不由得凝眉:“儿,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不早些叫我起来?不是还要跟婆婆敬茶?” 她最懂规矩,可不想在刚嫁人第二天就被挑刺。 儿连忙解释:“夫人,是老夫人那边先送来的消息,说她昨夜高兴,跟侯夫人喝酒喝多了,一直都没醒,所以世子才做主,让你多睡会儿,还叮嘱奴婢们不许打扰的!” 战青柠心口微暖,她婆婆哪里是喝多了,不过想要她多睡一会儿。 她可不能得寸进尺! 她穿妥衣裳下榻,但是强烈的疼痛猛然让她脚下一软。 一道人影迅速冲了过来,直接將她用力抱紧。 不是谢建树是谁,他正满脸焦灼的打量她:“青柠,你没事吧?” 战青柠耳尖红的像落了血,她伸手將他推开道:“我有事没事,你不知道吗?真是个莽汉!” 谢建树愧疚挠挠头:“对不起,要不,我去给你请大夫?” 战青柠连忙阻拦:“不许!” 她丟不起那人,都怪谢建树太强壮,而且又不知足。 她用力咬了咬唇,沉默片刻才说道:“我自己上些药就行了,你先赶紧出去!” 谢建树很想帮她,但是看到她的眼神,就连忙往外走去。 约莫盏茶时间过去,战青柠才被儿搀扶出来。 她红著脸道:“走吧,咱们去给母亲敬茶!” 两人来到谢茹的院子,就看到她正在修剪院內的枝。 她喜欢养。所以满院子的香,沁人心脾。 战青柠快步上前行礼:“母亲,儿媳贪睡,耽误了敬茶时辰,还请母亲责罚!” 谢茹连忙握住她的胳膊:“乖宝,哪里是你贪睡,明明是你母亲我贪杯,我也是睡到了日上三竿,全是我的错,现在敬茶也不晚,快去屋里!” 婆媳两人相携著往屋內走,谢建树就跟在后头。 待敬茶完毕,谢茹就给战青柠一个红色的小匣子。 她慈爱开口:“以后这威远侯府的產业都是你的,那些铺子地契,都由你来管!” 战青柠低头一看,好傢伙,厚厚一沓子,看来威远侯府家底很丰厚。 她认真收好:“多谢母亲信任,青柠一定尽心尽力的打理侯府!” 两人正说著话,外面就急匆匆走进来一名婆子,她低声道:“侯夫人,谢家来人了,说是老夫人病重,请你带著世子和世子夫人一起过去!” 谢茹面色骤变,谢老夫人怎会突然病重?只怕是因为昨天的丑事,她最宝贝的孙女儿没如愿吧? 谢建树担忧询问:“娘亲,你怎么了?我们是不是得赶紧收拾一下返回谢家?” 谢茹点点头:“是得回去,是该跟他们算算总帐了!” 战青柠眸光动了动,她记得母亲给她陪嫁了几只年份很久的老山参,先带过去谢家吧,想必会用得著。 一家三口坐著马车赶来谢府,就见到谢老爷和谢大夫人在门口等候。 谢大夫人率先说道:“茹妹,母亲昨夜说有些头疼,今天早上就突然喘,息艰难,找了郎中前来看诊,说是有些脑中风,这可如何是好啊?” 谢茹不动声色的开口:“我先去看看!” 几人大步往屋內走去,而那位谢大夫人审视战青柠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谢老夫人的院子十分宽敞,屋內燃著薰香,倒是十分规整。 谢茹看到躺在床榻上的老夫人,立刻喊了一声:“娘亲,你怎么样?” 谢老夫人用力握住她的手,她急切说道:“茹儿,你终於来了,你可还怨怪娘亲,当年非要把你嫁给那个男人?” 谢茹摇摇头:“我现在很好,娘亲不要再介怀往事了!” 谢老夫人眼泪涌出来:“我死不足惜,可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大哥的女儿,她是我精心养大的姑娘,如果没有看到她找到可以交付终身的人,我死都不能瞑目啊!” 战青柠眉心拧了拧,她总感觉到这谢老夫人话里有话。 她下意识看向谢建树,发现他面色也十分难看。 第1247章 良心 他率先牵住战青柠的手腕道:“走,咱们去院子里面等著!” 两人走到阳光下,这才感觉到那种憋闷的感觉一扫而空。 战青柠试探著询问:“世子,你的那个表妹,是不是就是昨天纠缠你的那一个?” 谢建树点点头:“真不知道她怎么就看上我了,明明母亲都已经拒绝了她,她又让外祖母插手其中,她太卑鄙了!” 战青柠沉吟:“你外祖母如今称病,若是她以临终遗愿施压,母亲还真没办法拒绝,不然,她和你,就会背上不孝污名!” 果然隨著她的话音落在,屋內就传出谢老夫人带著指责的声音:“你这个不孝女,你是要活活气死老身吗?” 谢建树面色骤变,立刻就衝进屋內。 他著急开口:“母亲?发生了何事?” 谢老夫人看到他立刻就说道:“建树,你来的正好,你如今已经有了官身,还得皇上器重,你不能忘记谢家对你的帮衬之恩,你大舅舅和大舅母对你付出巨大,你可不能做白眼狼!” 谢建树疏离开口:“外祖母这是说的什么话,大舅舅之前醉酒闹事被关进官狱的时候,不是我娘將他救出来的吗?亲人之间,互相帮衬,难道不是应该?还提恩情不就远了?” 谢老夫人心口堵了堵,她万万没想到,几年没见,这小子竟是能说会道了。 她不满开口:“你少说这些好听的糊弄我,我眼看著就要快死了,我就只问你一句话,让你娶蓉蓉为平妻,你可同意?” 谢建树毫不犹豫拒绝:“我不同意!” 谢老夫人猛然瞪圆了眼睛,片刻她才嘶声大喊:“快来人啊,不孝女和不孝外孙要活活气死我这个老婆子啊,我哪怕拼著这条命,也要去告知天下!” 说完,她就强撑著要下榻。 谢大夫人连忙阻拦:“娘亲,你別这样,建树和茹妹不是故意要气你的,你別衝动!” 她说完就看向谢茹:“你快给她说些软乎话,她原本身体就不適,你真想要把她给气死?” 谢茹缓缓开口:“別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唯独谢蓉蓉嫁给建树,我不同意,她想去外面宣扬,那就儘管去吧,我绝不会阻拦!” 撂下狠话,她转身就朝著外面走去。 谢老夫人浑浊的眼睛转了转,终究落在战青柠的身上,她咬牙呵斥:“建树媳妇儿,你愣著干什么?你真的要眼睁睁看著你婆母和你夫君背上污名吗?” 战青柠茫然无辜的回答:“老夫人,我都听夫君的,不管他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谢老夫人险些气个倒仰,若是谢建树能同意,还问她做什么? 眼看著三人都走到外面去了,她就有些下不来台了。 她没想到谢茹铁了心不要谢蓉蓉,哪怕背上不孝污名也不肯答应。 这就有些难办! 谢大夫人低声说道:“母亲,该如何是好?倘若你真去街上喊,那咱们就彻底跟她撕破了脸,她如今是皇亲啊!” 谢老夫人皱眉看向她:“我当然不会去,我只是说出来要嚇唬她,能嚇唬住最好,若是她不肯妥协,就只能再想些別的办法!” 谢大夫人无奈开口:“还有什么办法?我瞧著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她应该什么都不会在意了!” 谢老夫人冷哼:“知女莫若母,我既然能把她生出来,就有钳制她的办法,我现在装晕,你就哭著喊去请郎中,你就指责谢建树把我给气晕的,我就不信她不顾他她儿子和儿媳的名声!” 谢大夫人忙不迭点头:“好,儿媳知道怎么做呢!” 谢老夫人两眼一闭,就假装晕了过去。 谢大夫人嘶声哭喊:“母亲,你怎么样?来人啊,快去请刘郎中,快啊!” 不多时,刘郎中匆匆赶到。 他面色凝重的开口:“老夫人原本身体就有些不妥,如今遭了气,就更加严重了,大夫人,我不是交代过你,千万別再激怒她,怎么你却不听?” 谢大夫人委屈爭辩:“不是我,是谢建树,是他把我们家老夫人生生给气晕过去的!” 谢茹气的呵斥:“你胡说八道,跟我儿子有什么关係?你信不信我撕了你这张嘴?” 谢大夫人强撑著爭辩:“怎么没有关係?他如果答应老夫人的提议,不就皆大欢喜吗?全都是他的错,还有他那个刚进门的媳妇儿,两个崽子都是要故意气死我们家老夫人!” 她的话音落在,谢茹就一个箭步衝过来,抬手就狠狠拍在她的鼻子上,顿时拍的她口鼻流血。 她哭著大喊:“你敢打我,你这个疯妇,怪不得別人不要你,原来你这么癲狂!” 谢茹满脸恼恨,她又接连抽了谢大夫人几巴掌。 谢大爷看不下去,立刻就要上前阻拦。 谢建树却直接拦腰抱住他:“舅舅,你別插手,舅母被打,是她自找的!” 战青柠过去拉架,但是她却拉偏架,那双手偷摸的往谢大夫人腰上拧,疼的她嗷呜怪叫。 一时间屋內叫的叫,嚎的嚎,好不热闹。 谢老夫人还如何再装晕,她怕她再装下去,房子都得拆嘍。 她立刻睁眼醒来,满脸恼怒的呵斥:“都住手!” 被揍的满脸鲜血的谢大夫人快步衝到她的面前告状:“母亲,你要为我做主啊,谢茹婆媳两人弄了我的脸,呜呜呜,好疼!” 谢老夫人真没眼看她,披头散髮,著实没个人样了。 她无奈开口:“谢茹,你怎能把你大嫂打成这样呢?你快些给她道歉!” 谢茹冷笑一声:“我凭什么要给她道歉,是她先往我儿子身上泼脏水,还说他把你给气死了,既然这样,那我倒是要问问,当初我在王家过的水深火热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去救我脱离苦海?但凡你们伸出援手,我都不至於差点活活病死!” 谢老夫人爭辩:“谢茹,你说这句话就没良心了,你靠著我们给的嫁妆填补王家被封侯,是你眼瞎,遇人不淑,怎么还要怨怪我们?” 第1248章 眼瞎 谢茹红著眼睛说道:“对,我知道自己眼瞎,可我从来都没有指责过你们分毫,你们凭什么要为难我儿子?非逼著他娶谢蓉蓉,他不欠你们的,你应该也很清楚,那些嫁妆,全都是我自己赚回来的,你以为我大哥他会做生意吗?” 谢老夫人面上闪过一抹心虚,她不敢否认谢茹的话,因为她的儿子平庸,根本就不会做生意。 谢家之所以能成为富足的商户,全靠著谢茹得来的。 所以谢老爷在世的时候,才给了她丰盛的嫁妆。 谢老夫人强撑著爭辩;“不管如何,蓉蓉是你的亲侄女,你做为姑母,该给她一个安稳的归宿!” 谢大夫人连忙说道:“对呀,茹妹,蓉蓉她很孝顺,你怎么就看不上她?” 谢茹沉声说道:“她可以嫁给盛京城的任何一个男子,唯独不能嫁给我儿子,我此番丑话说在前头,不管你们如何闹腾,我绝不同意她进威远侯府!” 她的话音刚落,外面就面色著急的跑进来一名老嬤嬤,她惶恐开口:“老夫人,大夫人,你们快去看看吧,大小姐她,她上吊了啊!” “啊?”谢老夫人面色骤变,也不装病了,立刻就从床榻上爬起来往外面衝去。 谢茹转头看向谢建树和战青柠:“此事跟你们两人没有关係,你们先回府!” 谢建树还不及说什么,战青柠却上前一步用力握住谢茹的手腕:“母亲,我不能走,我要留在你身边!” 谢建树忙不迭开口:“是啊,母亲,我也留下!” 谢茹嘆息:“我知道你们都是善良的孩子,但是,这些闹的很难看的事情就只我一个人面对就行了,你们刚刚成婚,理应是开开心心的!” 战青柠固执说道:“母亲,你不开心,我们如何能开心?世子还有公务,就先让他先去办差,不管如何,我始终不会离开你!” 谢茹心中感动,她这个儿媳妇,真的被林怡琬教导的很好。 她点了点头:“建树,你先去办差,莫要担忧母亲和你媳妇,我俩定然不会受委屈的!” 谢建树確实还有公务在身,就告退离开。 婆媳两人来到谢蓉蓉的院子,就听到谢老夫人一阵哭嚎:“我可怜的蓉蓉啊,你险些让祖母白髮人送黑髮人,你怎的这般想不开?” 谢蓉蓉面色苍白的缩在她的怀里,泪如雨下。 谢茹走过去,二话没说,抬手就反正两巴掌狠狠抽在谢蓉蓉脸上。 “你做什么?”她的动作彻底激怒了谢老夫人。 谢茹皱眉开口:“她这般不孝,难道不该打?原本你就身体抱恙,若是被她给活活嚇死,算谁的?” 谢老夫人不满反驳:“蓉蓉没嚇著我,是你这个逆女,和你那不孝子活活气的我生病,你莫要往我孙女身上泼脏水!” 谢茹讥誚说道:“你刚刚不是说白髮人送黑髮人难过吗?原来都是假的,你其实根本就不在意这个孙女的死活?” 谢老夫人面色青白的爭辩:“你,你混淆视听!” 谢蓉蓉哑声说道:“姑母,你別再惹祖母生气了,是蓉蓉的错,不该对表哥生出別样的心思!” 她看著站在谢茹身边的战青柠,眼底嫉恨一闪即逝。 谢茹冷冽开口:“你最好有自知之明,你表哥跟我儿媳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硬生生插进来要破坏他们的感情,你会背骂名的!” 谢蓉蓉用力咬了咬唇,泪眼婆娑的询问:“姑母,难道不应该是我跟表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原本我俩最先认识的啊!” 谢茹轻蔑的看著她:“我儿子理过你?” 谢蓉蓉面上闪过尷尬之色,的確谢建树自小到大,都没正眼看过她。 谢老夫人连忙解围:“谢茹,不管怎样,蓉蓉连为建树死的心都有了,你就成全她吧,大不了让战青柠做大,她做小!” 谢茹淡漠开口:“如果你们还执意纠缠此事,那么我现在就去官府的人前来作证,我要跟你们谢家断亲!” 只一句话,就让全场安静下来。 谢大夫人和谢老夫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拒绝:“不行!” 谢茹居高临下的扫视著她们:“你们说了算?” 谢老夫人面色訕訕,她心里很清楚,今时今日的谢家能在京城占有一席之地,完全凭著谢茹。 他们不能跟她决裂! 尤其是在谢茹还跟战义候府有了姻亲的情况下,他们不能丟下摆在眼前的体面。 她下意识凝眉训斥:“你说什么糊涂话?你是我的女儿,十月怀胎艰难生下来的,如何能断亲?就算你想,官府也绝不会同意!” 她顿了顿又说道:“你既然不想让谢蓉蓉嫁给谢建树,那总得给她挑选一个夫家吧?她已经年纪不小了,总不能一直留在你大哥大嫂身边!” 谢蓉蓉焦灼开口:“祖母,我,我不想!”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老夫人用力捂住嘴巴:“你闭嘴,你亲姑母还能害你?她帮你选的夫婿定然人品极好!” 谢蓉蓉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眼底染满失望之色。 谢茹沉默片刻才说道:“凭著她的身份,做个寻常小户家的正头娘子还是可以的,其实早先就有人给我打听过她,是京中殿中主簿家的第三子,叫宋玉睁,如今正在枫叶书院读书!” 只听著这个官职,谢老夫人就已经十分不满意了! 不过区区一个主簿,芝麻绿豆般的小官。 谢蓉蓉也用力摇头:“我不想嫁去小官家里,而且还是第三子,爹不疼娘不爱的,將来日子肯定艰难!” 谢茹皱眉:“你想嫁去大官家里,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谢蓉蓉抬眸看向战青柠;“表嫂,你是战义候府的大小姐,你肯定认识很多官家贵子吧?对了,我记得你两个弟弟都还没有定亲?” 战青柠镇定回答:“他们是没有定亲,只不过你也知道,家中事务都是我母亲做主的!” 谢蓉蓉不满开口:“你连向她提一提都不肯?终究你也现在是我的表嫂!” 第1249章 功臣 谢老夫人下意识说道:“青柠,你就別拒绝了,我替你做主了,你现在赶紧回去战义候府向你母亲提提我们蓉蓉,若是她能顺利跟战家的小子定亲,那我这病也能好上大半,你可就是我们谢家的大功臣!” 谢茹气的呵斥:“你们一个个的真不知道廉耻,好端端的又为难我儿媳妇做什么?” 谢老夫人爭辩:“我们哪里是在为难她,她做为谢家的一份子,为她表妹出份力怎么了?” 说完,她又擦起眼泪:“青柠,你要是不同意,那外祖母就跟著你表妹一起寻死,你想把两条人命背在身上吗?” 战青柠眼底闪过讥誚寒意,这谢老婆子还真是个狗皮膏药,见谁就想从谁身上沾一层皮下来。 如今竟是连战家的两位公子也敢肖想,她想得美。 面上,她却笑的乖巧温婉。 她眯眼说道:“外祖母说的是,不过是说句话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从现在开始,你跟表妹可別寻死觅活了,没得让人笑话,还以为谢家的姑娘有什么隱疾,这么著急往外嫁呢!” 谢老夫人面色尷尬,她凝眉开口:“蓉蓉哪里有什么隱疾,她自小就会看帐,是个持家的好手!” 战青柠旋即开口:“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我得赶紧回去战义候府提提表妹的事情!” 她拉著谢茹的手腕,迅速坐上马车。 谢茹担忧询问:“青柠,你为什么要答应她们?谢蓉蓉她那样的身份,如何能嫁去战义候府?” 战青柠反问:“母亲,不先將她稳住,咱们能安然脱身吗?我这才刚刚嫁到威远侯府,若是她们真浑闹起来,对你,对我的名声都有妨碍,此事只能智取,不可强破!” 谢茹无奈嘆息:“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我那个母亲,惯是个会撒泼的,除了跟她断亲之外,我再想不出別的办法!” 战青柠安抚:“肯定还有別的办法,终究你是她的女儿,断亲会让你背上不孝骂名的!” 两人来到战义候府,就被林怡琬请进后宅。 她热络开口:“你们婆媳两人怎么今天就过来了?我还等著青柠跟建树三天回门呢!” 谢茹面色难看的说道:“別提了,发生了一桩事,膈应的噁心,我嘴皮子磨的有些难受,先让我喝口茶润润喉!” 林怡琬一边將温茶递给她,一边上下打量战青柠:“青柠,你没受委屈吧?” 战青柠还不及说什么,战淼就从外面提著裙子跑了进来:“谁敢欺负我青柠姐姐,我带著小白去咬断她的喉咙!” 战青柠立刻上前將她迎进怀里:“喵儿,你这是去哪里玩了?怎么沾了满身的草屑?”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林怡琬也满脸嫌弃:“哎呀,你快起来,別把你青柠姐姐的好衣裳给弄脏了!” 战淼嘿嘿笑起来:“阿姐,你知道吗?我二哥为了给你和谢建树准备回门宴,亲自去大河里抓鱼,他可厉害了,抓不少呢!” 林怡琬哭笑不得:“一个两个的不让人省心,还跑去大河里抓鱼,那去街上买的不能吃吗?” 战淼噘嘴爭辩:“那怎么能一样?自己抓的吃著香吗,对不对青柠姐姐?” 战青柠拿了帕子帮她擦拭脸颊上的汗水,她温柔点头:“对,喵儿妹妹和轩哥儿的心意,青柠姐姐全都记在心里了!” 谢茹欣慰开口:“瞧瞧,还是在你战义候府舒坦,孩子孝顺听话,关係和睦,著实让人羡慕!” 林怡琬看向她:“刚刚话还没说完,怎么遇到糟心事了?跟青柠有关吗?” 战青柠这才解释:“娘亲,是谢老夫人闹起来的事情,她想让谢蓉蓉给建树做平妻,我母亲死活不同意,还要跟她们断亲,她们就以死相逼!” 林怡琬皱眉:“可真是无赖,这是欺负我青柠好脾气是吧?” 谢茹无奈开口:“我自然不会让青柠受委屈,只不过她们又不死心,非惦记上你家俩儿子了,唯有这样,才肯放我们出来!” 林怡琬哈哈大笑:“好啊,看上哪个了?是穆哥儿,还是轩哥儿?” 谢茹回答:“倒是没说,不过俩哥儿应该都看不上她!” 林怡琬衝著她眨眨眼睛:“先让他们相看试试,让她们知难而退不就行了,你用不著忧愁这件事情,你命人去告诉谢家老夫人,让她下午去京郊佛寺,我们也一起过去!” 谢茹得了她的准话,立刻让身边嬤嬤去谢府送消息。 谢老夫人听了之后,顿时乐的见牙不见眼。 她赶紧吩咐谢大夫人:“你愣著干什么呀,你快去给咱们蓉蓉准备衣裳首饰,这相看的可不是普通门第,是战义候府的公子啊!” 谢大夫人无法置信的喃喃:“母亲,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说,咱们蓉蓉真能入战义候府林怡琬的眼吗?你快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谢老夫人抬手拍了她肩膀一巴掌;“看你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傻样子,我谢家的姑娘怎么就配不上战义候府的公子?蓉蓉她一点都不差啊!” 谢大夫人不敢迟疑,立刻跑去蓉蓉的院子帮她准备衣裳首饰。 谢蓉蓉还有些紧张,她有些怨懟的开口:“娘亲,这相看来的有些太仓促了些,我被姑母打了两巴掌,这脸颊还带著些许肿胀,会不会被人瞧出来啊?” 谢大夫人毫不在意的说道:“相看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有你姑母和你祖母坐镇,这婚事肯定板上钉钉,你別担心!” 谢蓉蓉希冀询问:“真的吗?” 谢大夫人重重点头:“当然是真的,娘亲不会骗你,你穿上那件緋色锦裙吧?那是上好的云锦布,更衬你的身段!” 谢蓉蓉又挑选了首饰,这才含羞带怯的坐上前往佛寺的马车。 此时林怡琬和谢茹也已经到了,两人正带著几个孩子逛佛寺后山最大的枫叶山。 谢老夫人匆匆前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林怡琬身边的两个俊秀无双的公子。 一文一武,都是犹如謫仙般的人物。 她眯眼笑起来:“哎吆,好巧啊,竟是在此处遇到了侯夫人,茹儿,快给母亲介绍一下!” 第1250章 好巧 谢茹凝眉开口:“侯夫人,这是我的母亲,以及我大嫂,还有她的女儿谢蓉蓉!” 谢蓉蓉已经慌乱的不像样子,她只觉得自己的脸颊也十分滚烫,她实在是害羞。 直到自己的母亲掐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要去行礼。 她下意识往前走,但是却因为同手同脚,竟是直接兜头摔了个大马趴! 看到眼前的几双鞋子,谢蓉蓉羞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著实太丟人了。 谢大夫人连忙上前搀扶:“蓉蓉,你快起来,你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会摔倒?” 谢蓉蓉委屈的面色尷尬,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她低声说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摔倒了!” 原本她的衣服布料就十分脆弱,经过这一摔,锦裙竟然都破了口子。 看上去,著实狼狈。 谢大夫人只得说道:“侯夫人,不好意思,待会再让蓉蓉给你们见礼,我先带她重新去换一件衣裳!” 林怡琬笑的和蔼:“去吧,没事,我们还在这枫叶山多逛上一阵子呢!” 谢大夫人將谢蓉蓉带回到马车,她一直隱忍的泪水就旋即颗颗滚落。 她悲戚呜咽;“娘亲,真的是丟死人了!” 她刚刚趴在地上,看到林怡琬以及战家两位公子眼底噙著的嘲讽,只觉得无地自容。 她莫名的有些打退堂鼓,她不想再跟战家的两位公子相看了。 她觉得她根本就不配! 谢大夫人皱眉呵斥:“这能怨谁?多大的人了,走个路都能摔倒,幸好侯夫人没计较,还能让你回来再换一套衣裳!” 谢蓉蓉心中委屈,她哑声囁嚅:“要不就別相看了,我还是去嫁给表哥,也只有姑母不能嫌弃我!” 谢大夫人厉声打断:“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都已经到眼跟前了,你如何能打退堂鼓,赶紧换衣裳,別耽误时间!” 谢蓉蓉不情愿的重新换了一件衣裳,这才又跟著谢大夫人返回。 此时林怡琬已经带著诸人前去后堂用素斋,谢老夫人也被邀请,她觉得与有荣焉。 她看到谢大夫人母女两人前来,立刻招手:“快些过来,侯夫人还给你们留著座位!” 谢蓉蓉也著实饿了,她看到吃食眼睛都亮了。 恰在此时,林怡琬笑眯眯开口:“轩哥儿,快给谢姑娘夹一个豆腐丸子,让她尝尝,这可是佛寺的招牌菜!” 战轩爽朗一笑:“好!” 他立刻起身用公筷夹著豆腐丸子放到了谢蓉蓉的餐盘里面,还叮嘱:“你慢些吃!” 谢蓉蓉受宠若惊,耳根子也红的不像话。 她觉得这位战二公子的容貌跟他表哥不相上下,他甚至还比表哥更加强壮一些。 如果能成为她的夫人,那可真是太幸福了。 想到这里,她就下意识把豆腐丸子直接塞到了嘴里。 刚刚咬开,就有滚烫的汁水在她的唇齿间爆开,登时烫的她发出嗷一声惨叫,接著就把豆腐丸子不顾形象的吐出来,直接吐到她身边的谢大夫人满头满脸。 由於事发突然,所以眾人皆是震惊的僵在当场。 谢老夫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不满呵斥:“蓉蓉,你干什么?你怎的这么没规矩?” 谢蓉蓉立刻就崩溃大哭:“难道我要被活活给烫死吗?我哪里知道这豆腐丸子內里还有乾坤?” 战轩连忙解释:“我劝你要慢些吃了,这是佛寺的招牌菜,我以为你知道这豆腐丸子里面是加了心的!” 谢老夫人面色青白交错,她没想到,这才刚刚见面,谢蓉蓉就接连除了两次状况。 只怕相看难以成功! 她有些歉疚的看向林怡琬:“侯夫人,今天只是意外,其实我孙女往常十分稳重的!” 林怡琬不动声色的开口:“老夫人不必解释,也怪我儿子没提前跟谢姑娘说明白,这才好心办了坏事,是他的错!” 谢老夫人下意识拧紧眉心,她忐忑询问:“那今天的相看该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林怡琬眯眼笑起来:“谢姑娘还挺率真的!” 谢老夫人一张脸猛然就沉了下去,別人或许听不出来,还真以为是夸讚的话语,其实她很清楚,就是说谢蓉蓉愚蠢。 她下意识想要爭辩,哪成想谢大夫人比她嘴快:“多谢侯夫人夸讚,其实我女儿就是率真,不少贵女都这般夸讚过她!” 谢老夫人眼前狠狠一黑,几乎要栽倒在当前。 她咬牙切齿的开口:“不会说话就闭嘴,你还不赶紧去收拾一下自己的身上,瞧著像什么样子?” 谢大夫人不敢忤逆婆母,立刻就告退离开。 林怡琬也顺势让几个孩子出去玩,只留了战青柠和谢蓉蓉。 她柔声说道:“谢老夫人,实不相瞒,我家穆哥儿是长子,他將来是要继承战义候府门楣的,所以他的夫人,必然是宗妇!” 谢老夫人连忙点头:“应该的,我们谢家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林怡琬眯眼笑起来:“至於轩哥儿,他倒是跟你孙女儿十分合適,只不过他要驻守边境,不知道你们可捨得让她隨军?” 谢老夫人浑身僵住,她著实有些不捨得。 只是她还没开口,谢蓉蓉却已经著急拒绝:“我不同意,边境又冷又脏,我才不去,我不想嫁人了,你们都別在为我的婚事费心了!” 说完,她就逕自跑了出去。 林怡琬面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沉声说道:“谢老夫人,你孙女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你谢家的规矩?” 谢老夫人此时后悔死了,这哪里是相亲,这简直是结仇啊。 她求助的眼神看向谢茹,但是却被她直接无视。 她只管坐在当场,一言不发。 谢老夫人无奈开口:“侯夫人莫要生气,是我那孙女儿不懂事,回去之后,我必然会好生教训她一顿的!” 林怡琬沉声说道:“谢老夫人,按理说,凭著你们谢家的门第,是够不到我战义候府门槛的,是我看在谢茹的面子上,才带了两个儿子前来相看,我足够诚心了吧?” 谢老夫人麵皮臊的难受,她对谢蓉蓉的恨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终究还是谢茹开口规劝:“侯夫人,我母亲她也是想为蓉蓉一门好亲事,她是一腔为了儿女的好心,却被我那没规矩的侄女给践踏了!” 第1251章 骂名 谢老夫人忙不迭点头:“对,我没想到她会这么没规矩,还请侯夫人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林怡琬无奈嘆息:“既然谢茹都帮著求情了,我又如何能追究谢老夫人的错处,算了,这场相看就这么结束了吧!” 说完,她就逕自起身离开。 谢茹凝眉看向谢老夫人:“你险些得罪战义候府,就算谢蓉蓉不同意这桩婚事,她也不该擅自离开,你著实把她给惯坏了!” 谢老夫人恼的咬牙切齿,她愤怒说道:“回去我就狠狠教训她,她的婚事,我以后再也不管了!” 谢茹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还得是琬琬啊,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谢老夫人和谢蓉蓉挑拨的决裂。 只要她不再帮著折腾,她对付谢蓉蓉轻而易举。 谢老夫人满脸盛怒的返回谢家,看到谢蓉蓉的瞬间,就拿了拐杖直接朝著她的身上狠狠砸下:“你这个丟人现眼的蠢东西,老身的脸全被你给丟尽了!” 谢蓉蓉哭著爭辩:“祖母,你打我做什么?我也不想的啊,是,是,全都是他们的错!” 谢老夫人冷笑一声:“是啊,都怪別人,你自己一点错都没有,从现在开始,你的婚事我再也不管了,你也別来我的院子,我看到你,只怕得早死几年!” 谢蓉蓉惊恐哀求:“祖母,你別这样,我错了,你不能不管我啊,我不想嫁给別人了,我只嫁给表哥,姑母是你的女儿,你不是说最有法子治她吗?” 谢老夫人直接气笑了,她哪里还有脸再去找谢茹? 她懒得再理会这扶不上墙的烂泥,她还想多活几年。 她厉声命令:“来人,快將她给拖走,別让她在我院子外面鬼哭狼嚎!” 谢蓉蓉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祖母真是放弃她了。 这可如何是好? 她几乎是夜不能寐,她只能在母亲的陪同下去跟谢茹赔礼道歉。 哪成想,她却吃了闭门羹。 原来谢茹和谢建树夫妻已经搬去战义候府隔壁,两家比邻而居,宛如一家。 谢大夫人无奈开口:“蓉蓉,你死心吧,你表哥是绝不会看上你的,要不然,你就选个普通门第嫁了?” 谢蓉蓉用力摇头:“不,我不甘心,凭什么啊?我跟表哥自小一起长大,她战青柠才是插足的那个人,她最不要脸!” 谢大夫人为难说道:“可你祖母还有你姑母都不肯帮你,你还能做什么?” 谢蓉蓉冷笑一声:“能做的可多了,我表哥不是留在京城了吗?我去他当值的地方寻他,我不信他不会见我!” 她先送谢大夫人回府,接著才去街上成衣铺子给谢建树挑选了一件价值不菲的衣裳。 她赶去巡城司,求见护城大统领谢建树。 不多时,谢建树带人走出。 她连忙钻出马车衝著他娇羞招手:“表哥,我在这里!” 谢建树面色难看的走到她面前:“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你可知道这里是办公差的地方?” 谢蓉蓉忙不迭点头:“我知道的,只不过表哥,我进不去你们的新家,就只能来这里找你了,我亲手为你做了一件衣裳,希望你能收下!” 谢建树凝眉开口:“谢蓉蓉,你別再心存幻想了,你这是跟別人相信不成,又把主意打回到我的身上?你是怕自己没人要?所以只纠缠我?” 谢蓉蓉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她立刻就被气红了眼睛。 她心口燃烧起浓烈的恨意,只觉得这个男人著实狠心绝情。 她是他的表妹啊! 他怎么就不能温柔以待?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就闪过一抹决绝。 眼看著有不少百姓朝著这边走来,她猛然就朝著谢建树扑了过去:“表哥,你不能把我赶走,我太想你了!” 按理说,她计算的恰到好处,她认为谢建树绝逃不过她的投怀送抱。 哪成想,电光火石之间,他急速往后退去。 她直接扑了个空,接著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摔了个嘴啃地。 容不得她爬起来,谢建树就走到她面前道:“谢蓉蓉,你贱不贱啊?这般不顾体面的往男人身上扑,谢家的脸全都被你丟尽了!” 骂完之后,他就从容迈步离开。 看著他的背影,谢蓉蓉气的捶地大哭。 她踉蹌回到谢府,一病不起。 战青柠却日子过的越发顺遂,成亲不过月余,她竟是还胖了不少。 她每天陪著婆母和娘亲,处理两家的琐事游刃有余。 战轩年后又回了军营,当然叶礼也是跟著他一起回去的。 转眼间,离王称帝已经半年了,林皇后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她在后宫也过著简单而又快乐的生活。 朝中不是没有让皇上选妃的声音,都被萧离给压了下去。 直到五月举办神节,林皇后做为后宫之主必须要向朝中贵女发出帖子,邀请他们参加神选拔。 按照老规矩,选出来的神都要送进皇宫成为妃嬪,但是因为萧离没有妃嬪,所以礼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林皇后也十分忧愁,总不能,从她手里將这个节日废除吧? 那她就得背上骂名! 她先跟萧离商量,他面色难看的说道:“该废除废除,朕去跟那些朝臣们说,你不用管!” 林皇后点了点头,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哪成想,到了第二天的朝堂上,萧离刚把废除神节的决定说出去,就有老臣撞柱抗议。 那可是真撞,当场就七窍流了血。 虽说被保住了性命,但是却也伤的很重。 萧离再无法废除神节,就只能先继续举办。 至於选出来的神如何安置,他就先让进內宫做女官,等到了合適的年龄再放出去婚配。 商议妥当,这才让林皇后发出帖子。 那些竞选神的贵女们就开始忙碌起来,製作衣裳,添置首饰,以至於整个京城的商铺都热闹非凡。 战淼不理会这些事情,她只每天雷打不动的去书坊那边挑选话本子。 恰在这时,有一名少年朝著她款款走来。 第1252章 花神 他恭敬开口:“战小姐!” 战淼诧异打量著她:“你是谁呀?” 少年笑著说道:“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却知道你,我叫冯子玉,我是太傅府的!” 战淼恍然大悟:“我记起来了,你是冯英英的哥哥对不对?” 冯子玉欣喜说道:“战小姐记性真好,我妹妹她之前说因为像你討药惹了你不快,她让我向你道歉,她希望你能原谅她,你们將来还能成为朋友!” 战淼歪著头看他:“凭什么她道歉我就接受?再说了,我也不缺朋友啊!” 听了这句话,冯子玉顿时就有些尷尬。 他訕訕摸了摸鼻子,继续凑上前道:“战小姐,我妹妹这次要去参加神竞选,我听说你祖母十分喜欢你,你能不能帮著她美言几句?” 战淼有些惊讶他的无耻,明明她都已经直白表示不想跟他妹妹有什么交集,他竟是还想让她帮忙? 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他猛然朝著后面仰倒。 他嘴上还无法置信的说道:“战小姐,我不过是想要跟你说几句话,你为什么要推我?” “嘭!”他摔倒在地上,引起不少学子们注意。 其中有几人忿忿不平的开口:“这是谁家的刁蛮小姐,竟然这般囂张的伤人?她就算再有依仗,也绝不能无故伤人!” 冯子玉下意识解释:“不怪战小姐,是我没站稳,全是我的错,你们別说她!” 眾人已经从他的话里知晓战淼的身份,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战义候府? 这位大小姐,就是战义候府的明珠战淼。 怪不得这么跋扈呢,原来是有这么厉害的依仗。 战淼沉著脸开口:“我没有推他!” 冯子玉连忙说道:“对,战姑娘根本就没有推我,是我的错,大家都快散开吧,別瞧热闹了!” 那些学子却不同意,他们纷纷指责:“你推了人就该道歉,哪怕你再是高门之女,也不能任性妄为,快给冯公子认错!” 冯子玉著急阻拦:“你们別逼她,她真没错!” 那些学子无奈开口:“冯子玉,你怕什么?咱们盛朝是以法治国,不是谁权力大,谁就能肆意伤人,我们全都看到她推了你,你怎么还帮著她隱藏真相?” 战淼俏脸上闪过一抹怒意,这些学子真是愚蠢,竟然被冯子玉拙劣的演技给骗到了。 不过,他选的时间点很恰当。 因为她在书架后面,就只有她一人,根本就没人作证她到底推没推。 思及此,她就顷刻间冷静下来。 好女不吃眼前亏,不就是要道歉吗? 说个对不起,又不会掉二两肉。 她立刻说道:“好,我给他道歉就是,你们就別再指责我了,我原本也是无心之失!” 她衝著冯子玉说了对不起,逕自就朝著外面走去。 冯子玉眼睛突然眯起来,他面色痛苦的哀嚎:“哎呀,我的腿好疼啊,怕是刚刚那一摔,把骨头给摔到了!” 眾人愣住,接著就连忙跑到门口去阻拦战淼;“你站住,你刚刚推倒冯公子,把他腿给摔断了,你怎能一走了之?” 战淼诧异看向他:“你腿断了?” 冯子玉点点头:“有些疼的厉害,不知道断没断!” 战淼面上浮现出担忧之色,她急切开口:“那还犹豫什么,赶紧送去最近的药堂啊,让郎中给你摸摸骨头!” 她吩咐冯子玉身边的小廝,將他送去最近的药堂。 冯子玉眼看看战淼被自己牵著鼻子走,顿时面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他要趁著这个机会把战淼死死拿捏,不但妹妹可以进宫做女官,就连他也有可能成为战义候府的乘龙快婿。 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拥有权利和財富,那是多少人的梦想啊。 他这边做著美梦,却被郎中用绳索给固定在床板子上了。 他凝眉询问:“你干什么?不是给我查看骨头断没断吗?用得著绑著我?” 老郎中看了一眼战淼,接著才开口:“回稟冯公子,摸骨会很疼,小的担心会对你造成第二次伤害,所以才將你绑起来,勿怪!” 冯子玉连忙提醒:“那你轻一些摸,我这身子骨怕是要遭不住!” 老郎中將一个布团塞进他的嘴里:“公子,你躺好吧!” 他手劲极大,只不过瞬间,就疼的冯子玉猛然瞪圆了眼睛。 他想要张嘴呼喊,却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他只能剧烈挣扎,眼神祈求。 但是老郎中像是看不到似的,依旧在他身上乱捏乱掐。 终究,冯子玉被生生捏晕了过去。 战淼不由得嗤笑:“怂包,还以为他多能抗疼呢!” 老郎中温和开口:“小姐,任谁也挨不过这分筋错骨手,你快些走吧,小的会帮你打发了他!” 战淼点点头:“劳烦你啦,傅伯伯,我先赶紧回家啦,免得我爹娘会担心!” 老郎中亲手为她打开帘子,將她恭敬送走。 待他转回来,直接拿了冷水將冯子玉给浇醒。 他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这位公子,经过仔细摸骨检查,你並没有大碍,外头已经天黑了,你快些付下诊金离开吧!” 冯子玉登时僵住,什么?让他受疼,还得再付诊金? 凭什么呀? 他愤怒咒骂:“死老头,你故意弄疼我的,你还想讹诈我诊金,你活腻歪了?” 他一边说著,一边四处寻找著战淼的身影。 老郎中也没惯著他,抬手狠狠一巴掌打他嘴巴上道:“你骂谁呢?敢跑我们林家药堂来撒野,你找死?” 只一句话就惊出冯子玉满身的冷汗,林家,他可不敢得罪啊。 他只得卸掉怒火询问:“刚刚战小姐不是还在?她去哪里了?” 老郎中回答:“我们家小姐回家了,她知道你並无大碍,所以才离开的,你別再废话,赶紧掏诊金!” 冯子玉气的心口发堵,他没想到,非但没讹上战淼,甚至还自己活活受了疼,再往外掏诊金。 简直是倒了血霉! 他不情愿的付了银子,面色难看的离开药堂。 此时一名身穿锦衣的小姑娘正在冯府门口等候他,她看到他的身影,立刻就满目希冀的迎上前询问:“哥哥,战淼答应你要帮著我说好话了吗?” 第1253章 不敢 冯子玉面色阴沉的打断:“別提她,若不是遭了她的算计,我还没这么狼狈的回来!” 冯盈盈担忧的打量著他:“你受伤了?” 冯子玉没有回答,逕自走进府里。 冯盈盈追在他的身后,直到两人进了屋,他才说道:“战淼非但不肯帮忙,甚至还让老郎中算计我一回!” 他撩起衣裳,顿时露出他皮肤上的青紫痕跡。 冯盈盈愤怒开口;“她怎么能这样?咱们只是求她帮个小忙,她怎么就下这么重的手?她也太狠心毒辣了!” 冯子玉咬牙说道:“绝不能放过她,只不过盈盈,你得好好准备神的竞选,只有你成为后宫女官,咱们冯家才能更上一层楼!” 冯盈盈凝眉沉吟:“原本我有七分的把握,若是能得战淼在皇后面前说些漂亮话,那就能板上钉钉,可现在,她竟是不肯帮我,我怕会有变数!” 冯子玉眼底闪过一抹寒意,他低声道;“你先別想那么多,待进了宫比试的时候,哥哥再帮你想办法!” 冯盈盈用力点了点头:“多谢哥哥!” 神节竞选很快就到了,林怡琬带著战淼进宫去瞧热闹。 所谓竞选,不过也是贵女们的才艺比拼。 只不过这神还多了一项,那就是辨。 林皇后將御园中的珍异草全都搬出来,然后再让得了名次的贵女开始辨认。 谁辨的多,谁就算贏。 起初冯盈盈是排在最前边的,可是论到辨的时候,她发现有好几种她根本就不认识。 她抬眼就看到了战淼,她希望她能告知自己答案。 趁著间隙休息的时候,她连忙带著侍女去跟战淼见礼。 她热络开口:“战小姐,好久不见!” 战淼诧异看她一眼:“你是?” 她其实认得冯盈盈,但是就想让她难堪。 谁让她居心不良来著!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超顺畅,??????????????????.??????隨时看 全手打无错站 冯盈盈面上闪过尷尬神色,她连忙解释:“我叫冯盈盈,我们之前不是见过面吗?” 战淼恍然大悟:“我记起来了,就是你上回誆我去你家做客,然后找我討要治疗毁容的良药!” 她声音极大,很快就被旁边的几名贵女听到了。 她们下意识询问:“战小姐,你还被她骗过啊?” 冯盈盈顿时无地自容,她著急爭辩;“没有,我不是骗她,我只是认为她那么喜欢幽冥公子的话本,也肯定愿意帮他的!” 战淼不由得冷笑:“你凭什么做我的主啊?你以为你是谁?” 冯盈盈强自爭辩:“战小姐,我是不能做你的主,但是你该善良啊,在咱们盛朝,善良是贵女们最基本的品行,你岂能眼睁睁看著无辜之人受伤而不管不顾?” 战淼讥讽开口:“冯小姐倒是善良,那为何大街上那么多乞丐,也见你去给他们半点施捨?” 冯盈盈面色訕訕的解释:“我会给他们施捨,只不过不是现在,还有,战小姐不必一直抓著別人的错处追究,你这是不大度!” 战淼勾了勾唇角,她真是不想跟这种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蠢货浪费嘴皮子。 有这功夫,她还不如带著战小白去跑几圈呢。 她下意识转身离开,却被冯盈盈给直接阻拦。 她急切开口:“战小姐,你先別走,我有事情要你帮忙!” 战淼诧异看著她,不动声色的询问:“你让我帮你做什么?” 冯盈盈凝眉说道;“咱们去个没人的地方,这边人多眼杂,我怕会传出什么不好听的閒言碎语!” 战淼冷哼一声;“你爱说不说!” 话音落下,她就要转身离开。 冯盈盈连忙追上她的脚步:“你怎的这么没礼貌,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如何能走?” 战淼皱眉开口:“是你自己不肯张嘴,现在还倒打一耙?” 冯盈盈矢口否认:“没有,我只是不想在人多的地方跟你说,你不能强人所难!” 战淼点点头:“嗯,我没强你所难,所以你闭嘴吧!” 冯盈盈眼底陡然升腾起怒意,她伸手拽住战淼的袖子低声命令:“你现在去把那些珍的所有名字都给我写出来!” 战淼都惊呆了,她是不是失心疯了? 对上她那双探究的眸子,冯盈盈不满询问:“你看什么看?没听到我刚刚说的话吗?” 战淼眯眼笑起来:“你脑子有疾?” 冯盈盈的麵皮立刻涨的通红,她愤怒开口:“你怎么骂人呢?” 战淼凑在她耳边说道:“我不但骂你,我还要把你扔水里面去呢,你这个蠢货!” 话音落下,她伸手就將冯盈盈推下水塘。 不会水的她奋力拍打著水面嘶声叫喊:“快来人啊,救救我,我被战义候府的战小姐推下水啦!” 眾人还没反应,战淼却已经跳了下去。 她嘴里还大声说著:“冯小姐,別怕,我来救你!” 她靠近了冯盈盈,就在旁边守著,但凡她冒头,然后就再跟摁下去。 接连反覆几回,冯盈盈已经被脏水灌满了肚皮,都快要撑的翻白眼了。 战淼也没真想要她的命,只不过觉得她难缠的紧,必须得给她一个教训罢了。 她像是拖死猪那样把冯盈盈拖上岸,並装作惊慌的呼喊:“快来人啊,快去请御医来救治冯姑娘!” 林怡琬也得知战淼落水的事情,连忙匆匆赶到。 她確定战淼无碍,这才微微鬆了一口气。 冯盈盈被淹的厉害,在御医的施针下,不断往外吐著脏水。 冯夫人和冯子玉匆匆赶到,母子两人几乎是下意识指责战淼:“你为什么要害我妹妹?將她给推下水去?” 林怡琬面色难看的反驳:“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女儿推的她入水?別人都只看到是战淼將她给救上来的,你们冯家这是要恩將仇报?” 冯子玉到底还是惧怕林怡琬的,他眸光躲闪的开口:“侯夫人,如果战小姐真心救我妹妹,那么为什么她会灌了那么多的水?” 战淼在旁边细声细气的回答;“这个我可以解释的,她好重,每次我抓到她的时候,就会被她带进水底,所以我只能先放手,等浮上水面吸几口气,再下去救她!” 听到她的话,林怡琬只觉得心疼。 她的女儿这般善良,竟然还被人误会! 第1254章 可恶 冯家人,著实可恶! 她讥誚开口:“看来我女儿这是救了一个白眼狼上来啊!” 冯夫人嚇得脸都白了,她可不能背上这样的污名,不然冯家以后还如何在京中立足。 尤为重要的是,她两个孩子都还没婚配呢。 她连忙说道:“侯夫人,你別生气,我儿子不明真相,且又年轻气盛,他说错了话,你別跟他一般见识!” 林怡琬疏离开口:“我自然那不会跟无关紧要的人一般见识,只是,我不想我女儿的名声有损!” 冯夫人顿时明白,林怡琬这是要冯家拿出一个態度来。 她瞪向冯子玉:“还不赶紧给侯夫人以及战小姐道歉赔罪?” 冯子玉只得磕头行礼:“小子有错,还请侯夫人原谅!” 林怡琬没有理会他,恰好冯盈盈也悠悠转醒。 战淼立刻扑到她面前关切询问:“冯姑娘,你醒了?你没事吧?” 说完,她又低声威胁:“你如果想说我推你入水,那我就把你要我帮你作弊的事情宣之於眾,到时候,你就会身败名裂,別想再参加神竞选!” 冯盈盈用力咬了咬后槽牙,將满腔的愤恨艰难咽了回去。 这时候冯夫人担忧询问:“女儿,你告诉娘亲,好端端的你怎会突然落水?” 冯盈盈哭著回答:“是我不小心踩滑了,对不起娘亲,让你担心了!” 冯夫人连忙安抚:“没事就好,是战小姐费尽心力的救了你,你快些给她道谢,她是你的救命恩人!” 冯盈盈气的心口憋闷,这哪里是救命恩人,说她是杀人凶手还差不多。 她记得清清楚楚,战淼有好几次生生把她给用力摁进水中去,险些被將她给活活呛死。 可在眾目睽睽之下,她不敢说出真相。 她只得委屈囁嚅:“多谢战小姐救命之恩!” 战淼笑吟吟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必放在心上,我很善良,救人不图回报的!” 只一句话,让冯盈盈面色越发青紫难看。 她死死握紧拳头,眼底恨意翻涌。 接下来的辨比拼,她自然输了个彻底。 冯盈盈没有夺得神魁首,神情十分沮丧。 回去的马车上,她不满质问冯子玉;“你不是说要帮我吗?为何却什么都没做?” 冯子玉愧疚解释:“不是我没做,而是宫中戒备森严,我实在是没寻到机会,倒是你,怎的会突然落水?” 提起这个,冯盈盈就憋屈的难受。 她沉声说道:“都怪战淼不肯帮我,她甚至还將我推下水,她太坏了!” 冯子玉气的握紧拳头:“我就知道是她,可真歹毒,竟然逼著咱们兄妹在人前给她服软!” 冯盈盈也跟著开口:“咱们冯家不能任由她欺辱,必须要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才行!” 冯子玉眯著眼睛说道:“此事交给我去做,我定然让她战淼身败名裂!” 他此时已经有了计划,战义候府犹如铜墙铁壁,无法安插人手进去,但是隔壁的谢將军府,那可不一样。 战青柠像往常那样处理府中的事物,她看到战淼带著小白提著裙子跑了进来。 她欣喜说道:“阿姐,你听说没,咱们京城来了个很厉害的戏班子,据说有猴儿不但能飞檐走壁,还可以学人作揖行礼呢!” 战青柠诧异询问:“真的吗?你去看过啦?” 战淼拽著她的袖子哀求;“正是没有看过所以才来求阿姐啊,阿姐你带我去吧?我想要瞧热闹!” 战青柠无奈失笑:“好,阿姐把事情交代下去就带著你去看,你先乖乖坐在旁边等著!” “好!”战淼眯眼笑起来。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两人终於坐上出府的马车。 战淼疑惑询问:“阿姐,你新请了车夫吗?之前怎么没见过他呀?” 战青柠点点头:“对,他叫阿强,才来没几天,之前那个因为生病,你姐夫將他送去庄子上先休养一阵子!” 战淼也没再多问,就垂眸跟缩在角落里面的战小白玩耍。 很快到了戏班子,两人买票进入一个巨大的帐,篷。 果然就有不少猴儿正在台上向人作揖討要点心打赏,那憨憨的模样,著实惹人失笑。 战淼也想打赏它,立刻就拿出几块点心拋了过去。 哪成想,几只猴子却突然变了脸,立刻朝著她飞扑而来。 它们落在她的肩膀上,锋利的爪子就要撕,扯她的衣裳。 周遭传来一声声惊呼,有不少人已经开始往外跑去。 战淼没想到猴子们对她群起而攻之,她第一时间就把缠在腕子上的藤鞭给用力甩了出去。 猴子被抽疼,却没有半点的退缩。 甚至还越发疯狂! 哪怕驯兽人前来,也没办法让它们停下。 电光火石之间,还是战青柠最厉害,她立刻拿出一包药粉兜头朝著那些猴子们撒了出去。 噗通噗通,接连几只猴子全都躺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战淼也是惊白了小脸,幸好阿姐动作迅速,不然,她的衣服都要被猴子们给撕烂啦。 好可怕! 此时她脑子里面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好端端的猴子们为何不攻击別人,偏要纠缠她呢? 到底怎么回事? 她拧著眉心把戏班子掌柜给叫过来,很快就查清楚了原因,竟是她身上的香粉引起了猴子们的情绪躁动。 也就是说,她身上的气味吸引了它们。 战淼万分不解,她身上什么时候蹭到了不知名的香粉呢? 战青柠却是猜到了什么,她拿出一些银子交给戏楼掌柜道:“先带著受伤的猴子去看伤,若是这些还不够,就去谢大將军府寻我!” 戏楼掌柜感激不尽,他没想到谢少夫人竟然还赔银子,按理说,是他没把猴子给看好,不处置他就已经是格外开恩。 这可是战义候府的大小姐啊,万一出点差池,他小命都要保不住。 他战战兢兢开口:“多谢少夫人,多谢战小姐!” 两人回去谢將军府,战青柠面色晦涩凝重。 战淼有些自责,是她的错,让阿姐担惊受怕了。 她愧疚开口:“阿姐,对不起,我不该胡乱往外跑的,以后我可不敢了!” 战青柠柔声说道:“喵儿別多想,阿姐没有怪罪你,阿姐只是有些后怕,万一毁了你的名声,阿姐如何跟母亲和父亲交代?” 第1255章 別哭 战淼眼看著她眼圈红了,连忙安抚:“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阿姐可千万別哭,被我姐夫看到,肯定十分的心疼!” 提起谢建树,战青柠俏脸上闪过一抹红晕。 他的確很怕她哭! 夜里因为他闹腾的有些狠了,她啪嗒啪嗒掉了几颗眼泪,他竟是嚇得跪在了地上。 他还说,只要她不哭,打死他都愿意。 她缓和了情绪,凑在战淼耳边说道:“我大约猜著到底是谁在害你了,先回府,我会当著你的面审问他!” 两人回去大將军府,战淼立刻命人就把车夫给抓住了。 车夫满脸无辜的询问:“少夫人,你为何要抓小的?小的到底犯了何错?” 战青柠冷笑一声:“搜他的身!” 车夫面色骤变,猛然伸手推翻了婆子,拔腿就往外跑。 紫儿和玲儿刚好从隔壁过来,瞧见他跑,就一个扫荡腿,將他掀翻在地上。 战青柠鬆了一口气道:“紫儿,你来的正好,这个车夫居心不良,你快搜他的身上,看看有没有药瓶子?” 紫儿钳住车夫的胳膊,胡乱在他身上拍了几下。 片刻,她就闹出一包药粉道:“你说的是这个吗?” 战青柠伸手接过並凑在鼻端闻了闻:“对,就是这种香粉,他作恶洒到了喵儿的身上,到了戏楼之后,那些猴子们就闻到气味发狂的来抓她!” 紫儿惊得满脸担忧,她急切询问:“小姐,你没事吧?” 战淼连忙摇了摇脑袋:“我没事,是青柠姐姐护住了我,还要没被那些臭猴子撕掉衣裳,不然可就麻烦了!” 紫儿眼底闪过凛冽杀意,她猛然揪住车夫的头髮怒喝: “说,你是受了谁的指使?” 车夫嘴硬否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就是胡乱冤枉我,我是无辜的!” 紫儿讥誚开口:“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她再没迟疑,伸手拖著车夫来到院子外面摆著的大水缸旁边。 她凝眉开口:“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车夫依旧固执回答:“我冤枉!” 紫儿猛然掐住他的脖子,將他的脑袋整个都浸进水缸里面。 车夫用力扑腾,但是却无济於事。 就在他快要被活活闷死的时候,紫儿把他给拽了出来。 “咳咳咳!”他剧烈咳嗽,泪水和鼻涕横流。 紫儿又轻启薄唇询问:“还不肯说?” 车夫切齿开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们战义候府这般草菅人命,就不怕遭报应吗?” 紫儿满目嘲讽之色:“你还挺能扛的,不过,任谁到了我的手里,他绝不会嘴硬到底!” 话音落下,她又把车夫给摁进水缸里面。 这次闷的时间更久,车夫快要濒临昏迷。 紫儿接连抽了他几巴掌,他才渐渐清醒,他艰难喘著粗气,鲜血顺著他的唇角不断往外流淌。 再次清醒看到紫儿的时候,他眼里染满了畏惧。 他哭著哀求:“放过我吧,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是战小姐也安然无恙吗?” 紫儿沉声说道:“战小姐安然无恙,不能代表著你也能安然无恙,你敢算计侯府千金,你犯的是死罪!” 车夫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他此刻已经被紫儿嚇破了胆。 骤然看到她抬手,就忙不迭跪在地上用力磕头:“我说,是冯府的大公子僱佣的我,他还许诺,只要我能毁了战小姐的名声,让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猴子剥了衣裳,他就给我五千两银子!” 紫儿顿时拧紧眉心:“冯府大公子?冯子玉?” 车夫连忙点头:“对,就是他,小的的身契在他手里抓著,小的不得已才做出谋害战小姐的恶事啊!” 紫儿看向战青柠:“此事牵扯到冯府,不管如何,冯太傅之前是荣亲王的老师,需要侯夫人出面才行!” 战青柠点了点头:“嗯,將他带到母亲面前去吧!” 不多时,林怡琬就得知了事情始末。 她冷冽开口:“我战家的姑娘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既然冯家管教不了小辈,那本夫人就帮他们管教管教!” 说完,她就带著诸人前往冯府。 此时冯子玉正在屋內来回焦灼的踱著步,而坐在椅子上的冯盈盈就无奈开口:“大哥,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我眼前一片黑,一片白,都怪你来迴转的缘故!” 冯子玉皱眉看向她:“你难道就不担心吗?戏楼那边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也不知道那些猴子有没有把战淼的衣裳全都给剥掉!” 冯盈盈开口:“我自然是盼著她丟人现眼的,但是,还得等到確定消息再说!”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两人就看到守门管家匆匆前来。 两人面上皆是浮现了喜色,尤其是冯子玉,他快步迎上前询问:“是不是戏楼那边有消息了?战家的那位千金小姐在人前顏面尽失?” 管家面色忐忑的看著他:“回稟大公子,根本就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战家的千金小姐好端端的,如今她正跟她的母亲来了咱们冯府,她们还把车夫阿全给带过来了,他很狼狈,像是挨了打!” 冯子玉眼前一阵晕黑,他几乎要站立不稳。 他死死抓住守门管家道:“你说真的?她们找上门来了?” 冯盈盈抬手拍了他一巴掌:“大哥,你清醒一些,现在该怎么办?要如何应对此事?” 冯子玉面色慌乱难看,他再没吭声,转身就朝著后门方向跑去。 冯盈盈面色骤变,他跑了?所有事情让自己扛? 凭什么呀? 片刻之后,她眼底就闪过一抹决绝。 她厉声说道:“管家,快些把我大哥给拦住,不能让他毁了咱们整个冯家!” 管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带著几名壮实的护院將冯子玉给拿下。 他愤怒叫囂:“冯盈盈,我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给你报仇出气,你怎么能抓我呢?难道你非得让她们处置我你才甘心,我是你亲大哥啊!” 冯盈盈泪如雨下:“大哥,你冷静一下,如果你跑了,我首当其衝的就会被侯夫人处置,难道你忘了,我是能让咱们冯家翻身的希望啊,你课业荒废,根本就不可能再参加科举出人头地,但是我可以进宫!” 第1256章 妹妹 冯子玉用力闭了闭眼,他听进去妹妹的话了。 那就是牺牲他,保住她! 他颤声询问:“盈盈,你真的会想方设法的营救大哥吗?我这次犯下大错,只怕要判个流放,我根本就受不住那种苦!” 冯盈盈篤定回答:“大哥放心,我肯定会救你,但凡你今天被带走,我就进宫去求皇上!” 冯子玉面色和缓不少,他没那么惧怕了。 兄妹两人商议妥当,就朝著前院走去。 只见冯老夫人正在跟林怡琬爭辩,她面色铁青的说道:“侯夫人,你怎么能胡乱冤枉我们冯家,我们冯府乃清贵世家,绝不会做出这种歹毒的恶事,肯定是这小贼胡乱栽赃陷害!” 林怡琬镇定开口:“冯老夫人,到底是不是你孙子做的,你把他叫出来问一问不就真相大白了?” 冯老夫人刚想反驳,就看到冯子玉兄妹快步走来。 她连忙说道:“子玉,你们来的正好,侯夫人带过来的这个人说是你指使他谋害战小姐,他是不是在污衊你?” 冯子玉眼底闪过剧烈挣扎,垂在腰间的拳头也陡然死死握紧。 林怡琬冷冽开口:“冯公子,你可要说实话,你应该很清楚,所有的谎言都將会被拆穿!” 冯子玉讥誚冷笑:“你不用阴阳怪气的威胁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指使的他没错,我就看著战淼不顺眼,她太囂张,必须要给她个顏色看看!” “嘭!”林怡琬抬脚將他踹翻在地上。 冯老夫人没想到她会突然出脚,她愤怒呵斥:“林怡琬,你做什么?我孙子岂能任由你无辜殴打?” 林怡琬太噁心这老太太了,她明知道自己的孙子做了错事,竟是还想护著。 她也必须要付出代价! 她沉声呵斥:“冯老夫人,子不教,父不过,既然你们冯家没有父亲,那就让你这做祖母的来替他受刑,你们祖孙俩,一起去坐牢吧!” 冯子玉立刻说道:“此事跟我祖母没有关係,是我要报復战淼,你抓我祖母做什么?” 林怡琬充耳不闻,她命人赶紧把祖孙两人给拖走。 冯盈盈著急恳求:“侯夫人,我祖母上了年纪,求你饶她这一回吧,如果你將她给带走,等我祖父回来,我没办法跟他交代啊!” 林怡琬眯起眼睛:“冯姑娘,这是搬出你祖父来压我?就算他现在回来,我也照旧把她们两人带走,休要再废话!” 冯老夫人的嘴巴被堵住,直接跟冯子玉塞进同一辆马车。 冯盈盈看著空荡荡的府邸,都顾不得哭,立刻赶去枫叶书院。 自打荣亲王退下去之后,冯太傅就去枫叶书院做了教书先生。 他听了冯盈盈的哭诉,顿时怒不可遏。 冯子玉可是他唯一的孙子,他绝不能见死不救。 他匆匆带著冯子玉赶去皇宫,求见皇帝萧离。 萧离將他请进御书房,他就跪在地上哭诉:“皇上,老臣冤枉啊,求你救救我的夫人和我唯一的孙子吧!” 萧离登时拧紧眉心,他知道冯太傅是萧凌的老师,对他也有些尊重。 他迅速开口;“你先起来回话,跪在地上哭诉成何体统?” 冯太傅抹著眼泪起身,他难过开口:“不知道我夫人是孙儿如何惹怒了侯夫人林怡琬,她竟是带著人打上门去,並把她们祖孙两人全都送去官府了,求你为老臣做主啊!” 萧离诧异的瞪大眼睛,他很了解自己的女儿,绝不会滥伤无辜。 除非,冯家的祖孙两人做了十分过火的事情。 他看向跪在冯太傅身后的冯盈盈:“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冯盈盈艰难的咽了咽喉咙,她万万没想到帝王的威压竟然会这么强烈,让她都有些窒息。 她死死掐了掐自己的掌心,这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哑声说道:“我大哥跟战小姐有旧怨,他就用了些小手段想要报復她,但是他的手段没有成功,战小姐安然无恙,只不过侯夫人却十分恼火,她带人闯进冯府,就把我大哥和我祖母全都抓走了!” 冯太傅焦灼开口:“皇上,子玉可是我冯家的独苗,他父母早亡,將来是要继承我们冯家门楣的,他固然任性一些,可小惩大诫一下就行,不必非得被送进官府啊!” 萧离不动声色的说道:“朕听明白了你话里的意思,朕这就把林怡琬她们全都叫进宫,来断一断,你夫人和孙子到底该不该送进官府!” 不多时,所有人都到了。 由於来的人有些多,一时间整个御书房显得有些拥挤。 战淼骤然看到萧离,眼圈登时就红了。 她软糯委屈的上前乖巧行礼:“喵儿见过外祖父!” 萧离连忙旁若无人的衝著她招了招手:“喵儿,快来外祖父这边,你亲口告诉外祖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他这般温和慈爱的模样,冯盈盈不由得心口发酸。 她自小到大,就没有得到这样的宠爱过。 凭什么不学无术的战淼会被所有人都看重保护? 真是嫉妒死人了。 她用力咬紧唇瓣,暗暗发誓,只要她进了后宫,一定要让战淼用最丑陋的模样死去。 她不介意萧离年纪老,她只想成为人上人。 此时萧离已经听完了战淼的控诉,他不满看向冯太傅:“你还说你孙子用的是小手段,你可知道,若是那些猴子真的伤到了喵儿,你们整个冯家的命都不够赔的!” 冯太傅嚇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皇上,都怪老臣当年要教导荣亲王,所以就对子玉疏忽了管教,老臣已经十分后悔,求你给老臣一个机会,饶恕他,老臣將来绝不会再让他犯错!” 萧离面色难看的说道:“冯太傅,你身为老师,应该很清楚,不给他一个教训,他绝不会悔改,所以教导都是空话,要让他受些实质性的惩罚才行,要么是打五十大板,要么是流放苦寒之地,你来选!” 冯太傅面色挣扎,他支吾开口:“老臣两样都不想选!” 第1257章 体弱 冯老夫人也跟著哭求:“皇上,我孙儿身体弱,他根本就受不住打啊,求你放过他这一回,我们真的知错了!” 萧离沉声说道:“不想挨打,就流放,让他在岭南苦寒之地待够三年再回来,你別说他去不了,战轩怎么就一直能在边境军营呢?” 冯太傅面色登时僵住,他该如何抉择? 这时候冯盈盈楚楚上前,她泪水涟涟的哀泣:“皇上,我祖父祖母年事已高,我们冯家需要有人来支撑门楣,能不能求你少让我大哥挨些板子,臣女愿意入宫为婢,伺候在你的左右!” 她样貌清秀,再加上满脸的泪水,著实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她以为,萧离怎么也得会怜惜她。 因为她哭的梨带雨! 然而,萧离却看都不看她,只冷模说道:“宫里不缺婢女,你若是真想救你大哥,那你就跟他分摊板子!” 冯盈盈骇然的瞪大眼睛,竟然让她跟大哥分担? 皇上如何能狠心说出这样的话? 她明明是千金贵女啊! 萧离似乎已经不耐,他不满开口:“朕没时间让你们一直在这里耗著,朕还有许多重要公务处理!” 冯盈盈用力咬了咬唇,她转头看向满脸希冀的冯子玉道:“大哥,你放心上路吧,我会帮你照顾祖父祖母!” 冯子玉顷刻间僵住,他不解询问:“盈盈,为何还要让我去流放,皇上不是说了,你可以帮我分担打板子啊?” 冯盈盈皱眉呵斥:“大哥,你不能这么自私,我是祖母好不容易娇养起来的姑娘,万一被打坏身子怎么办?” 她不想皮肤有任何损伤,那样会被將来的夫君嫌弃的。 冯子玉哭著说道:“那你就眼睁睁看著我被判流放?盈盈,我是你亲大哥啊,你应该很清楚流放道路上有多艰难,只怕我还没到地方,就被活活冻死或者饿死了!” 冯老夫人也跟著抹眼泪:“是啊,盈盈,你替你大哥分担一些,难道不行?” 冯盈盈毫不犹豫打断:“不行,祖母我是女子,我在大庭广眾之下挨了板子,你让我將来再如何嫁人?” 说完,还朝著萧离的方向看了一眼。 冯老夫人眼底闪过剧烈挣扎,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林怡琬何尝看不出冯盈盈的盘算,她只觉得十分可笑。 竟然还对她的父亲有非分之想,她可真有勇气。 她慢悠悠开口:“既然你们一时间无法决定,那本夫人就不奉陪了!” 说完,她起身就要离开。 冯老夫人嚇得脸都白了,她连忙开口:“我们决定了,就让子玉去流放!” 冯子玉无法置信的询问:“祖母,我还是不是你的亲孙子了?” 冯老夫人哭著说道:“子玉,你莫要怨怪祖母,你妹妹身体弱,她受不住板子打的!” 冯子玉恨得红了眼睛,他怒吼:“那就让我死在流放的路上吧,反正我也是没爹没娘的孩子!” 紧接著他被拖走,冯老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林怡琬眸光晦涩复杂,她並不意外冯老夫人的选择。 保一弃一! 终归冯子玉犯下大错,难当大用。 但是冯盈盈就不一样,她有一副好皮囊,只要利用得当,就能迅速翻身。 到时候,再想办法將冯子玉给救回来,皆大欢喜。 她没有戳穿冯老夫人的心思,起身带著战淼往林皇后宫中走去。 此时殿內十分热闹,林皇后正带著几名小宫婢摘取梅。 她看到母女两人前来,立刻匆匆迎上询问:“事情处置完了?你父皇是如何裁决的?” 战淼歪著头回答:“回稟外祖母,冯子玉被判流放啦,就他那弱唧唧的模样,肯定得死在半路上!” 林素冷哼:“他活该,谁让他不知死活的算计你,外祖母听说你险些被那些臭猴子欺负,险些亲自杀到冯家去!” 战淼安抚她:“不生气哈,外祖母,我饿了呀,有没有好吃的呢?” 林素捏了捏她的鼻子:“小馋喵儿,就知道你会饿,早就让人给你做了梅糕,刚刚蒸出来的,你小舅舅都没吃一个呢!” 战淼立刻跑进殿內,將一整盘子梅糕抱进怀中道:“那我去给小舅舅送一些!” 她匆匆跑走,顷刻间就失了踪影。 林素不由得摇头嘆息:“喵儿真是调皮,她这单纯善良的性子,將来可如何是好?” 林怡琬开口:“咱们就宠著唄,她有这么多靠山呢,还能让她被欺负了不成?” 林素沉吟:“说的是,你跟阿阎都上些心,將来给她挑选一个样样都好的夫婿!” 林怡琬嗤笑一声:“阿阎怕是上不了一点心,喵儿是他的命,根子,他绝不会让她早嫁!” 话音落下,她又看向林素:“娘亲,你可知道,冯盈盈对我父皇有想法?” 林素先是愣住,接著就笑起来:“很正常啊,你父皇依旧英俊好看,哪怕他连外孙子都有了,却一点不显老的,他身体也很强壮的!” 说到这里,她竟是红了脸。 林怡琬装作看不到的说道:“娘亲,即便你对父皇有足够的信心,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把苗头掐死在摇篮里,不能给別的女子半点的机会!” 林素晦涩开口:“琬琬,我如今是后宫之主,那些往你父皇身上扑的女人根本就防不住,我不能时时刻刻盯著他,也不想让嫉妒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 林怡琬理解母亲的想法,她许是从来都没有料到自己有一天,会要面对后宫的勾心斗角。 一时间,她有些適应不了。 看来,也只能靠著父皇的定力了。 只希望他能守得住吧! 她这般想著,萧离就已经来到未央宫了。 他笑著说道:“朕就猜著琬琬还没走,朕陪著你们来用午膳,朕吩咐御膳房做了几个你们爱吃的菜!” 林怡琬上前抱住他的胳膊:“父皇,我刚刚和娘亲正说你呢!” 萧离好奇询问:“说我什么?” 林怡琬衝著他眨眨眼睛:“说你如何抵得住外面的诱,惑!” 第1258章 信心 萧离看向林素:“皇后,你对朕没有信心?” 林素皱眉看向他:“瞎问什么?” 他大步上前,一把將林素打横抱起:“琬琬,朕要跟你母后好好解释一番,你先带著喵儿回去吧,等有时间再进宫吃午膳!” 林怡琬忙不迭点头:“好的,你们先忙著!” 说完,她转头就跑。 身后还传来林素不满的指责:“皇上,你做什么?你怎么能把琬琬和喵儿给赶走?我没说对你没信心,你別白天胡闹行不行?” 林怡琬捂住耳朵,她听不下去。 她带著战淼回到战义候府,就看到战阎正在院子里面面色凝重的等候。 她诧异询问:“怎么了?” 战阎担忧开口:“琬琬,我刚刚收到舅舅乌国君的消息,说母亲跟閔相出海的时候,失踪了!” 林怡琬登时愣住:“什么?” 战阎握住她的手:“你別怕,舅舅在信中说的很清楚,他们出海的那天並没有风浪,所以只是失踪,应该不可能遇难!” 林怡琬凝眉开口:“不管如何,咱们不能坐以待毙的等消息,赶紧出发去丽国一趟吧?” 战阎点点头:“嗯,这几天就带著孩子们出发,我先处理一下手头上的政务!” 夫妻两人各自忙活,而冯盈盈却绞尽脑汁思索接近皇帝萧离的办法。 不管如何,她都要去爭这条富贵路。 她找到冯太傅:“祖父,求你帮帮孙女吧,孙女若是进宫成了贵人,大哥就不用被流放到苦寒之地了,咱们冯家,也会扬眉吐气!” 冯太傅无奈开口:“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是荣亲王的老师,並不是皇上的,他半点面子都不给我的!” 冯盈盈沉吟:“那你能不能去求荣亲王?” 冯太傅苦笑摇头:“如今荣亲王夫妇不问时事,他们还在不在京城都另说,他们绝不会帮我的!” 冯盈盈不由得泪如雨下:“难道,咱们冯家真要被逼上绝路了吗?我大哥就必死无疑?” 听到这句话,冯太傅就心如刀绞。 他死死握紧拳头,良久才凝眉开口:“我之前在荣亲王殿中的时候,认识一名教养嬤嬤,我去求求她,看她能不能给你一个见到皇上的机会!” 冯盈盈眼睛一亮:“祖父,孙女等著你的好消息!” 不多时,冯太傅回来的时候,就真给她带了一个进宫的通行牌子。 他凝声叮嘱:“芳嬤嬤现在管理著宫中的草房,你去了之后,一切听她的吩咐,切不可鲁莽行事,明白吗?” 冯盈盈重重点头:“祖父放心,我很珍惜这次机会,待我进了宫,咱们冯家的好日子就快要来了!” 冯太傅无奈嘆息:“我也不求什么好日子,我只想能让子玉安然无恙,不然,我可如何给你死去的爹娘交代?” 冯盈盈认真保证:“祖父放心,咱们一定会救下大哥的!” 她连夜进宫,並被带到了芳嬤嬤的面前。 她上下审视著她:“你就是冯太傅的孙女儿?” 冯盈盈收敛满身的傲气,她此刻很清楚,眼前这名看似不起眼的嬤嬤是眼下她接近皇上的唯一救命稻草,她必须紧紧抓住才行。 她卑微点头:“是,我叫盈盈!” 芳嬤嬤满意说道:“名字倒是不错,而且举止也懂进退,想必,应该是被精心教养过!” 冯盈盈开口:“那些都不算什么,若是嬤嬤肯帮盈盈,你就是盈盈的再生父母!” 说完,她就结结实实的跪在地上。 芳嬤嬤连忙將她拽起:“你这孩子,怎的这么实诚,我既然答应了你祖父,就绝不会食言,我已经打听过了,皇上每天在御书房都要忙碌到很晚,你可以趁著这个时候前去见他!” 冯盈盈小心翼翼询问:“嬤嬤,要以什么理由呢?” 芳嬤嬤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她面色渐渐变得通红。 她感激开口:“嬤嬤,若是此番事成,我冯盈盈將来就给你养老!” 芳嬤嬤摸摸她的头:“你是个知恩的,只不过,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万一不成,我怕是护不住你!” 冯盈盈咬牙说道:“没有不成,我定然能做到!” 夜幕降临,萧离正在聚精会神的处理堆积的政务。 他下午在未央宫待了许久才回来,所以现在精神的很。 冷不防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著就有一个窈窕的身影走进来道:“皇上,这是草房给你送来的夜来香,有醒心提神的功效!” 萧离眯了眯眼,的確觉得香味十分奇特。 他忍不住看了那女子一眼,只觉得有些面熟。 片刻之后,他就察觉到不对劲。 他深刻感受到有一股无法掌控的渴望逐渐侵袭了他的大脑,他下意识站起。 他朝著女子走了过去,一双眼眸渐渐变得猩红。 冯盈盈呼吸也跟著急促起来,她转过身,一双水眸直直的看著萧离。 她低声呼喊:“皇上!” 她原本以为会被他抱紧,会被迷了神智的他给用力压在身下。 却怎么都没有料到,他竟是用力掐住了她的脖颈。 她面色顷刻间变得青紫,她颤声哀求:“皇上饶命,皇上你清醒一点!” 萧离声音嘶哑的询问:“说,是谁派你来的?” 冯盈盈已经说不出话,她用力拍打著萧离的胳膊。 只不过她的力气难以挣扎过他,就只能承受著濒死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猛然,他鬆了手。 他大步朝著外面走去,顷刻间就没了踪影。 冯盈盈浑身剧烈颤抖,她没想到,都那样了,萧离还能忍得住。 那可是很厉害的迷心香粉啊。 她不敢耽误,立刻跌跌撞撞的跑回草房。 她哭著说道:“芳嬤嬤救我,皇上他虽然被迷了心,但是他並没有碰我,而是去了皇后宫中!” 芳嬤嬤面色难看的开口:“都那样了,他竟然还能不碰你?这是得有多厉害的定力啊?” 冯盈盈心头苦涩,她年纪轻,样貌好,却依旧抵不过林皇后那个老女人对皇上的吸引力。 她有些沮丧! 芳嬤嬤凝眉开口:“看来,得找个地方將你藏起来了,不然,等皇上来草房搜人,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冯盈盈转头看向周遭:“嬤嬤,我能藏去哪里啊?” 芳嬤嬤將她带到一口粪缸旁边道:“快些进去!” 第1259章 粪缸 冯盈盈下意识捂住鼻子:“嬤嬤,这也太臭了吧,我都快要被熏吐了!” 话音落下,就弯腰乾呕起来。 芳嬤嬤凝眉呵斥:“到底是受些臭,还是要被皇上抓走给处置,你自己选!” 冯盈盈用力咬了咬唇,只能认命的缩进粪缸里面。 她定睛细看,竟然在侧壁上留了出气筒,显然这粪缸应该经常会藏人,只是不知道芳嬤嬤到底藏的谁。 果然,到了天亮,就有御林军把草房给包围了。 李友德亲自带人前来,他凝眉开口:“芳嬤嬤,昨夜你的草房可曾派人去皇上御书房送了一棵夜来香?” 芳嬤嬤镇定查了记录说道:“没有,並不曾派人前往御书房送,到底是出了何事?” 李友德命人將那株抱过来道:“你瞧瞧,这一株可是出自草房?” 芳嬤嬤摇摇头:“不是,夜来香的都是有图册的,李统领若是不信,可以仔细核查!” 李友德接过她的图册,的確没寻到相似的株。 他不由得拧紧眉心,他疑惑询问:“是不是別的地方,还有这种夜来香?” 芳嬤嬤回答:“不错,之前往很多贵人宫殿送过,应该是別的地方挪过去的!” 李友德面色陡然变得凝重起来,岂不是这件事情成了无头案? 他该如何向皇上交差? 正当他踌躇的时候,属下已经回来復命。 他们纷纷开口;“回稟大统领,並没有在草房发现可疑宫女!” 李友德环顾四周,最终视线落在那些摆在后墙处的肥缸上。 他凝眉询问;“那边搜查了吗?” 眾人面面相覷:“大统领,那些都是肥缸,靠近就被熏的快要睁不开眼睛,谁能藏到那里面?” 李友德沉声训斥:“让你们搜个彻底,你们岂能因为太臭而不肯过去?若是疏忽犯错,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得?” 眾人不敢迟疑,立刻朝著那些粪缸快步走了过去。 他们屏住呼吸,飞快弄开粪缸的盖子,確定没人之后,再赶紧放下。 约莫盏茶时间过去,这才全都搜查完毕。 到底也有不少御林军受不住,跑到旁边张嘴呕吐起来。 芳嬤嬤无奈开口:“李统领,跟你说过了,我这草房是不会藏人的,你非不信,白白让你的属下们受这样的折磨!” 李友德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是皇上的命令,若是有疏漏,你我,皆担不起!” 芳嬤嬤也在这后宫里面待的很久了,她自然明白跟隨过三代皇帝的李友德最是刚正不阿,不近人情。 她赔笑开口:“李统领,既然没搜到人,那你是不是可以带著人离开了?这些草草都是皇后娘娘的最爱,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李友德没有吭声,转身挥手快步离开。 芳嬤嬤並没有立即把冯盈盈给放出来,而是慢悠悠喝了一盏茶之后,这才起身去把粪缸给打开。 看到闭眼昏迷的冯盈盈,芳嬤嬤满脸鄙夷。 她皱眉呵斥:“真是没用,竟然还被臭晕了过去!” 冯盈盈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胃口一阵剧烈翻滚。 她白著脸乾呕几声,整个人憔悴的不像话。 她哭著说道:“嬤嬤,以后再不能把我藏进粪缸里面了,实在是太臭,我直接被熏的给闭过气了!” 芳嬤嬤冷哼;“你得感谢那口粪缸,不然你就被李统领给抓走了,他只差没把草房给掘地三尺!” 冯盈盈为难的咬了咬唇,沉默片刻才悲戚哀求:“嬤嬤,如今我已经没有半点退路了,求你一定要帮我达成心愿,待我成了这宫中的贵人,我定然会善待你!” 芳嬤嬤嗤笑一声:“我又不是三岁小儿,如何会相信你这不切实际的许诺,我是看在你祖父的面子上帮你,有我在,定然护你的周全!” 冯盈盈一颗悬著的心这才落回到肚子里面,她战战兢兢的询问:“我现在该如何做?” 芳嬤嬤凝眉沉吟:“皇上不是那么容易被勾引的,你须得耐得住性子,咱们再找机会!” 冯盈盈欲言又止,她等不及! 大哥还在流放路上,她须得儘快將他救回来! 思及此,她就颤声哀求:“嬤嬤,你应该很清楚,我祖父就我大哥一个孙子,那是我冯家的唯一血脉,他如今被流放苦寒之地,我祖父很伤心!” 芳嬤嬤晦涩开口:“你既然在乎你大哥,那当初为何又不肯替他分担挨板子?现在说这些,不觉得有些可笑吗?” 冯盈盈心口堵了堵,她没想到芳嬤嬤竟然这么毫不留情的拆穿她。 她用力咬著唇,再没吭声。 芳嬤嬤这才说道:“事已至此,你急也急不来的,皇上眼里只有皇后,想要將他的视线从皇后身上挪开,除非皇后做了什么让他厌恶的事情!” 只一句话就提醒了冯盈盈,若是皇后跟別的男人有染,那么皇上是不是会对她失望? 思及此,她就用力拉住芳嬤嬤的手说道:“嬤嬤,我倒是有个计划,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芳嬤嬤將耳朵凑过去,片刻面色就变得十分复杂。 她讥誚开口:“瞧著你年纪小,没想到心思却这般毒辣!” 冯盈盈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野心,她咬牙说道:“我既然说了要成为这后宫的贵人,就定然使出全身的手段,最毒妇人心,嬤嬤想必应该听过这五个字吧?” 芳嬤嬤点点头:“好,我可以帮你!” 由於萧离的疯狂,林素三天都没下来床榻。 她伤的有些重,却也没怨怪他。 四天后,她再不肯躺著,披著大氅去御园走一走。 恰在此时,有两名宫婢正在不远处低声交谈:“你们听说没,今天草房精心培育的那株墨兰盛开了,著实好看!” 林素心中微动,又是草房? 之前萧离被人算计用药,也是说从草房那边端出来的夜来香! 这一次想要把她给引过去,要做什么? 哪里心里怀疑,但是面上她却不动声色。 她装作好奇的询问:“你们说的可是真的?墨兰可是世间少有的色,哪怕精心培育,都未必开呢!” 第1260章 墨兰 两名宫婢连忙毕恭毕敬的跪在她的面前:“回稟皇后娘娘,奴婢们不敢说谎,是芳嬤嬤亲口说的!” 林素点点头:“好,那我也去看看!” 说著,她就匆忙带著侍女赶去草房。 芳嬤嬤看到她的时候,连忙俯身行礼:“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林素上前搀扶她:“嬤嬤你快起来,听说你培育的墨兰开了,我很好奇,就急匆匆过来观赏!” 芳嬤嬤有些为难的看向她身后:“皇后娘娘,那朵兰可娇气的很,它不喜有太多的人进去赏看,之前有几个小宫婢偷偷挤进去,它直接就调零了!” 林素眼底寒意一闪即逝,她装作茫然的询问:“竟是还有这样的规矩?那岂不是只能本宫独自进去赏看?” 芳嬤嬤无奈点头:“只能这样了,还请皇后娘娘莫要见怪!” 林素转头吩咐跟在身边的宫人:“你们就在外面先候著,那株娇气的墨兰倒是勾起本宫强烈的好奇心了!” 她身边的大侍女採薇急切开口:“皇后娘娘,切不可独自前往,若是你有什么闪失,奴婢能万死难辞其咎!” 林素失笑:“瞧你说的是什么话,怎会有这么严重?本宫只是去赏看墨兰,又不是亲赴刀山火海!” 採薇凝眉瞪向芳嬤嬤:“这世上怎会有这种娇,莫不是你故弄玄虚,藏著谋害皇后娘娘的心思?” 芳嬤嬤连忙跪在地上哭诉:“皇后娘娘,奴婢冤枉,奴婢身为草房的管事,一直都兢兢业业的养弄草,奴婢怎会包藏祸心,还请你明察!” 皇后伸手將她拉起:“別哭,採薇她不过是关心则乱,你別往心里去,本宫就隨著你进去赏一赏那娇的墨莲!” 芳嬤嬤垂眸擦了擦眼泪,这才起身带著她往里面走去。 暖棚离著外面有一段距离,所以趁著芳嬤嬤不备的时候,林素抬手將一枚药丸塞进嘴里。 那是林怡琬给她的醒神丸,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耳聪目明。 暖棚外面放了炭火,所以温度有些高。 林素將大氅解下,露出絳紫色宫裙。 看著她妖嬈的身段,芳嬤嬤眼底闪过一抹嫉恨。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的林素,竟然还这么姿態优美。 怪不得她在皇上心中与眾不同,原来她的確有这样的本事。 再看看那张小脸,又粉又白!甚至比小姑娘,还要嫩一些。 可真是勾人的狐狸精啊! 她眼底的嫉恨很快就变成狰狞,她很快就能亲眼看到这朵娇被狠狠摧残了,只是不知道,待会皇上过来看到这一幕,该有多难过啊? 她很期待! 她还来不及收敛眼底的得意,就猛然看到林皇后回头:“芳嬤嬤,你在想什么呢?怎么瞧著你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芳嬤嬤连忙赔笑解释:“没,奴婢只是觉得皇后娘娘进了这暖棚,这满园的朵都像是失色,不及你的美半分!” 林素害羞的红了脸:“嬤嬤,你这张嘴可真跟抹了蜜那般的甜,你培育出来墨兰有功,待我出去之后,定然让皇上好好赏你!” 芳嬤嬤感激开口:“那就多谢皇后娘娘了!” 两人说著话,墨兰就在眼前。 当看到那朵墨色的兰,林素不由得十分惊嘆:“好美啊,果然是墨兰绝色,可真让人一眼惊艷!” 芳嬤嬤眯眼询问:“皇后娘娘,待会还有更精彩的呢!” 林皇后诧异回头:“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就有浓烈的香味陡然铺散在她的鼻端。 她顷刻间僵住,片刻就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这时候芳嬤嬤就將她扶到不远处的空地上,她急切呼喊:“盈盈,快把那人给带出来!” 躲在,丛里面的冯盈盈立刻將一名侍卫给拖出来,然后再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又拿了冷水將他给浇醒。 芳嬤嬤立刻拖著冯盈盈从后门离开,而暖棚里面就只剩下林素和那名已经渐渐甦醒的侍卫。 他像是野兽一般的朝著林素扑了过去,下意识伸手就要將她的衣裳给扯掉。 林素又不是真晕,几乎是她感受到危险来临的时候,就朝著旁边侧身躲开。 接著手中锋利的髮簪就刺到了侍卫的脖子上,將他刺的血流如注。 她冷声呵斥:“你再敢碰我一下试试,我是当朝皇后,你这般放肆,是不想活了吗?” 侍卫神智有著瞬间的清醒,他面色痛苦的询问:“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林素瞬间就明白这也是被连累的无辜之人了,不得不说,芳嬤嬤胆子还挺大。 她立刻拿出一枚药丸塞进他的嘴里道:“醒醒神,你也是被人掳来这草房暖阁的吧?” 侍卫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他猛然就记起来了,之前他在外面正巡逻,是一名宫婢说要请他帮忙挪动盆,他才跟过来的。 却没想到,莫名其妙的就晕倒了。 他认得皇后,立刻跪地磕头:“属下冒犯,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林素无奈嘆息:“她们也真是够狠的,算计我也就罢了,做什么要连累无辜!” 侍卫不解询问:“皇后娘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素开口:“別慌,待会你就知道了!” 她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急切的声音:“皇上,奴婢看的清清楚楚,皇后娘娘进了暖阁之后,房门就再也打不开了,她可別在里面出什么事情吧?” 侍卫嚇得脸都白了,他终於明白了。 他跟皇后单独相处,这是自寻死路啊!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皇后娘娘,请救卑职一命!” 林素点点头:“你不用害怕,皇上不是昏君,他不会看到我跟你单独在一起就会迁怒的,相信我!” 侍卫艰难咽了咽喉咙,不都说当朝皇上宠妻如命,他真的不介意皇后跟別的男子单独相处吗? 虽然没发生什么,但终归是传出去不好听。 就在他忐忑不安的时候,房门陡然被人重重从外面踹开了。 当看到暖阁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时候,芳嬤嬤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慌乱。 第1261章 剥皮 片刻,她又连忙掩饰下去。 萧离此时已经快步走到林素麵前:“皇后,为何暖阁的门会被反锁,你没事吧?” 林素娇柔回答:“皇上不要担心,我没事,至於房门为何被反锁,那就得问问芳嬤嬤了,她把我带进来的,还提前在这暖阁里面藏了一名被餵了药的侍卫!” 她的语气骤冷,顿时惊得芳嬤嬤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连忙爭辩;“皇后娘娘,你莫要胡乱污衊奴婢,奴婢怎会做这样的事情,明明是你偷偷的在暖阁跟这名侍卫私通,他提前藏进这里,你和他之间有姦情!” 话音落下,全场安静。 萧离面色阴沉难看,一双冷眸里面是毫不掩饰的肃杀。 芳嬤嬤得意极了,她认为皇上已经开始迁怒皇后了。 她须得再添一把火! 她急切开口:“皇上,奴婢已经很多次听到这暖阁有异样的动静,想必皇后娘娘跟这名侍卫不是头回见面了,她这般无耻,如何还有资格做我盛朝母仪天下的国母?” “啪!”她的话音刚落,脸上就被一道凌厉的劲风狠狠抽了一巴掌。 她张口吐出几颗血牙,满脸仓皇的扑倒在地上:“皇上,你为什么要打奴婢,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啊!” 林素慢悠悠开口:“皇上,你真相信这位嬤嬤说的话吗?她说夜里的时候,本宫在暖阁跟侍卫私会!” 萧离拧了拧眉心,这根本就不可能! 夜里的时候,都是他在纠缠她! 她哪里还能分身再来暖阁? 他勾唇冷笑一声,立刻命人就把芳嬤嬤给绑起来。 他沉声说道:“好一个大胆刁奴,竟然敢蓄意污衊陷害皇后,来人,將她的皮肉剥下来,沤肥!” 芳嬤嬤嚇得嘶声哀求:“皇上饶命,奴婢在这草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你高抬贵手!” 萧离没说什么,倒是林皇后开口:“皇上,先不慌剥她的皮,我跟她並无任何冤讎,得先问问她为何要我身上泼脏水!” 萧离摆了摆手,就见满身狼狈的芳嬤嬤被扔在了地上。 林素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询问:“芳嬤嬤,你还不肯说出幕后主使吗?你真要为了她遭受剥掉皮肉的痛苦?” 芳嬤嬤用力咬了咬牙,都到这个时候了,她如何还敢隱瞒? 先保命最要紧啊! 她著急回答: “奴婢交代,是冯老太傅求到奴婢的头上,让奴婢不遗余力的帮助他的孙女儿!” 林素讶然询问:“冯盈盈?” 芳嬤嬤重重点头:“对,就是她,这些计划都是她出的,她想算计皇后娘娘並取而代之!” 萧离冷笑一声:“她想的美,她算个什么东西,以为朕会看上她吗?” 不多时,冯盈盈就被带到了帝后的面前。 她跪伏在地上哀求:“臣女知错,求皇上和皇后娘娘看在臣女年纪小的份上,饶了臣女这一回吧!” 萧离厌恶开口:“年纪小不是你犯错的理由,这般恶毒且又以下犯上,若是不杀你,只怕更会助长那些包藏祸心之人的气焰!” 冯盈盈嚇得浑身剧烈颤抖,她不想死啊! 她知道林素向来心善,她只能跪爬到她脚边去磕头:“皇后娘娘,臣女是得了失心疯才会有非分之想,臣女已经知错,臣女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饶命,求你饶命!” 她砰砰砰將额头磕在地上,不过片刻,就已经血红一片。 林素不为所动,倘若她没有吃下琬琬准备的醒脑丸,此刻,她已经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她们只怕就会变成另一幅嘴脸了。 她缓缓蹲下了身体,伸手握住冯盈盈的下巴道:“原本,凭著你长的好样貌,想要什么样的郎君没有,怎么偏偏要飞蛾扑火,往皇上身上撞呢?” 冯盈盈的眼泪混著血不断往下流淌,她也是后悔了,她没想到皇上和皇后情比金坚,哪怕撞到她跟外男在一起,他都没有生气。 她忍不住想,凭著萧离对她的爱,只怕她真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他也不会生恼,他只会反省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她败的一塌涂地。 她颤声呜咽:“皇后娘娘,是臣女不自量力,求求你劝劝皇上,让他放过我这一回,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的报答恩情!” 林素轻蔑开口:“我若是放过你,岂不是让別人都以为我林素这个皇后很好欺负?冯盈盈,本宫要拿你立威!” 只一句话,就让冯盈盈满脸惊骇。 她完了! 果然,只听林素下令:“將她给绑了,在脸上刺上无耻两个字,送回冯府!” 冯盈盈眼前狠狠一黑,几乎要嚇晕过去。 皇后这不是羞辱她,而是羞辱她冯家门楣。 她哭著说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求別连累我祖父的名声!” 林素讥誚开口:“当他前来祈求芳嬤嬤將你安排进皇宫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名声踩在脚底了,他自己都不在乎,本宫又何必帮他遮掩?” 冯盈盈被堵嘴拉下去刺字,连带著芳嬤嬤也被一起拖走。 暖阁只剩下那名跪在角落的侍卫,他缩著肩膀浑身瑟瑟发抖。 他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哪怕他根本就没有跟皇后发生什么,只怕皇上也绝不会放过他。 毕竟,男人都是自私又小气的! 然而,他等到最后,只得到萧离呵斥一句:“还跪在哪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滚去外面当值!” 他连忙应下,连滚带爬的逃走! 待暖阁只剩下两人,萧离才用力將林素抱在怀中。 他凝眉开口:“担心死我了,真怕你会出什么事情!” 林素拍拍他的手:“不会的,我提前吃下了琬琬给的醒脑丸,我有所防范!” 萧离眼底染满汹涌的杀意:“是朕对冯家太仁慈了,这次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孙女做了那样的丑事,看他还如何在有脸面活下去!” 林素点了点头:“嗯,他若是个聪明的,就该自行了断!” 不多时,满身狼狈的冯盈盈和芳嬤嬤就被一同送到了冯府。 当看到她脸上刺著的无耻两个字,冯太傅就惊晕过去。 第1262章 不走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眼歪口斜。 他满脸泪水的衝著冯老夫人呼喊:“死,让她死,让她死啊!” 冯老夫人何尝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她捨不得啊。 那是她好不容易养大的孙女儿,怎能活生生要她的命呢? 她哭著哀求:“老爷,不如咱们带著盈盈离开京城吧?正好一路向北,也能跟子玉去做个伴!” 冯太傅用力张大嘴巴,顿时就有口水不断流出。 他含糊不清的说道:“不,不走,要让她死,她太丟人,我们冯家没有这般没用的姑娘!” 冯老夫人见他態度坚决,连忙答应下来。 她匆匆走到外面,就看到冯盈盈正侷促无措的站在廊檐下。 她哑声询问:“祖母,祖父他怎么样了?他有没有说如何安置我?” 冯老夫人难过开口:“盈盈,你凭著你容月貌怎么就没勾住皇上的身和心?你明明也不差啊!” 冯盈盈苦笑一声,她原来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自从看到萧离对林素的眼神之外,她觉得之前的想法很是可笑和幼稚。 萧离对林素的感情是任何人也无法破坏的,他的视线从来只在她的身上,绝不会移向別的地方。 只可惜,她明白的太晚了! 她如今,已经声名狼藉! 她低声囁嚅:“祖母,这怨不得我,即便再换个女子去,也绝不会获得皇上的青睞,因为他满心满眼的只在乎皇后!” 冯老夫人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你祖父是不想留你了,但是祖母心疼你,你还是趁著这个机会,赶紧逃离京城吧!” 冯盈盈愣住了,她顶著这样一张脸,能去何处? 无耻两个字的烙印,已经再也无法抹除。 她怔怔开口:“祖母,祖父想要我死吗?” 冯老夫人眼泪簌簌落下,她別过脸去没有说话。 冯盈盈苦笑一声,转身就快步离开。 冯老夫人刚想命人跟著她,却没料到,耳边陡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接著就是有人哭喊:“大小姐投井了,快来人啊!” 待冯盈盈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气绝而亡。 冯老夫人经受不住打击也昏迷过去,到了夜里,她跟冯太傅的房间突然起了一场大火。 火势很大,不过是半个时辰,就已经把整个院子烧成灰烬。 自此,冯家在京城销户。 林怡琬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正是去皇宫跟林素告別。 她放下心来,觉得母亲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软绵被人拿捏的性子了。 她能撑得起皇后这个身份了! 她由衷说道:“娘亲,此番一別,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一定要跟父皇好好的,我在路上的时候,会时常给你们写信!” 林素安抚:“你不用多虑,我如今能自己保护自己,再不济,我还有瑞儿,他是个小男子汉,又贴心又孝顺的!” 林怡琬扑进她的怀里,用力抱紧了她。 林素拍拍她的肩膀:“你跟阿阎在路上千万要小心,丽国如今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婆母和閔相的失踪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也还不清楚,凡事要留个心眼,明白吗?” 林怡琬当然懂得这个道理,她跟战阎会提高戒备的。 哪怕再是不舍,离別也就在眼前。 林怡琬和战阎带著战淼离开京城,为了他们的安全保障,萧离甚至还让谢建树率兵跟隨。 战青柠自然也是跟著的,她一路上照顾诸人的饮食起居。 约莫半月之后,他们终於抵达丽国的都城。 乌国君亲自迎接,几年不见,他苍老憔悴了不少。 战阎率先跟他行礼:“舅舅!” 乌国君眼圈微红的托起他的胳膊:“阿阎,来了就好,你母亲她已经在海上失踪约莫有两个月了,是生是死,竟是到现在都没有半点的线索,我实在是担心她啊!” 战阎面色凝重的开口:“我会跟琬琬继续去海上搜寻的,只不过我需要把他们失踪前的细节了解一下!” 乌国君无奈说道:“他们就是说出海游玩,因为你母亲喜欢看海上的日出,所以閔相也带著她去过几次,我还以为这次跟之前一样,所以也就没有阻拦,却没想到,竟是一去不回!” 战阎眼底闪过一抹疑惑,若是遇到危险,定然会有线索流出来才对,怎会找了那么久,连半点痕跡都没留下? 除非,整条船都失踪了! 他不好做判断,只能先去閔相府暂时住下。 夜里,林怡琬安慰战阎:“母亲和閔相吉人自有天相,他们定然会没事的!” 战阎握住她的手:“琬琬,你说,到底什么情况下,船只才会突然消失,半点痕跡都不会留下?” 林怡琬也是出过海的,她清楚风暴来临的时候会有多么的可怕。 然而她跟战阎打听过,当天圣女和閔相出海的时候,海上没有半点的风浪。 甚至还有人见过他们那艘船朝著东边缓慢行驶! 她摇摇头:“我没办法揣测母亲和閔相经歷过什么,等明天咱们去一趟海上大概就能发现端倪了!” 战阎面上闪过一抹忧色,他只盼著他们会无碍。 两人正沉默相对的时刻,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你们拦著我做什么?我是奉了国君的命令来给战义候夫妇送鹿茸汤的!” 战阎面色骤变,立刻带著林怡琬走了出去。 只见外面站著一名黑衣女子,她手中提著一个食盒,哪怕看到两人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也丝毫不见半点的慌乱。 她俯身行礼:“我是乌国君身边伺候的吉祥嬤嬤,这是他特意命人给两位准备的鹿茸汤,十分鲜甜美味,还请品尝!” 战阎衝著影魂使了个眼色,他就上前接下食盒。 吉祥嬤嬤却没有离开,而是面色复杂的说道:“两位明天是不是要打算出海?只不过天命师说海上会起风浪,国君忧心你们的安危!” 战阎经过海战,所以也很清楚,在有风浪的情况下,不能贸然出海。 哪怕他再是担心母亲的安危,也只能生生摁下心思。 第1263章 风浪 他凝声道:“你回去告诉国君,我们会休整几天之后,再盘算出海寻人!” 吉祥嬤嬤衝著两人行了礼,这才转身快步离开。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战阎忍不住开口:“琬琬,好端端的舅舅送什么鹿茸汤?” 林怡琬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许是觉得你脸色不好,想让你补一补?” 战阎登时拧紧眉心,他的脸色就这么难看? 他立刻去照铜镜,就发现自己果然憔悴不少。 只是他也没喝鹿茸汤,而是吩咐小厨房给燉一些参汤送过来。 隔天,两人前往海边探查。 的確如天命师所说,海上的风浪很大,有很多渔民匆匆返回,將船只停靠在岸边。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猛然响起一阵悽厉的哭声。 林怡琬下意识看过去,就发现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被海浪给卷进海里去了。 旁边一名女子嘶声大喊:“路娜儿,我的路娜儿,谁来救救她啊!”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一道白影就已经窜了出去。 不是战小白是谁? 只见它勇敢的扑进海浪之中,並很快將路娜儿给叼了回来。 看到失而復得的女儿,妇人连忙將她抱在怀中。 战小白回到战淼身边邀功,它高高仰著脑袋想要奖赏。 战淼就將一块肉条塞进它的嘴里道:“乖小白,看你这么勇敢,就奖赏你吃新鲜的肉条!” 战小白別提多开心了,哪怕肉条只够塞牙缝,它也乐的摇尾巴。 妇人抱著路娜儿走到林怡琬面前道:“多谢救命之恩,眼看著暴风雨就要来了,不如你们到我家歇息片刻可好?” 林怡琬和战阎也想打听更多的情况,就不著痕跡的点了点头。 几人跟著妇人走进一个破旧的船舱,她先把路娜儿用乾净的毯子包住,这才去给眾人倒茶。 她无措开口:“家中简陋,还请诸位莫要嫌弃!” 林怡琬眯眼笑起来:“怎么会呢,能在这种天气喝上一盏热茶,就已经十分幸运了!” 看到她这般和蔼可亲,妇人面上的侷促也消散不少。 她点点头:“嗯,海上的风浪起的快,退的也快,不出半个时辰,保管风平浪静!” 这时候路娜儿也有了反应,她细弱喊了一声:“娘亲,爹爹还没有回来吗?我好饿,我想吃爹爹带来的菱角糕!” 妇人连忙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安抚:“路娜儿要懂事些,家里来了客人!” 路娜儿懵懂的眨眨眼睛,就看到战淼从荷包里面拿出一块糕点递过去:“我这是红枣糕,你尝尝,和你的菱角糕哪个好吃?” 许是看到糕点的缘故,路娜儿整张小脸都亮了。 她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转头看向妇人:“娘亲?我可以接下这位好看姐姐给的点心吗?” 妇人无奈嘆息:“当然可以!” 听到娘亲同意,路娜儿立刻伸出小手就將那块红枣糕接在手里。 她小心翼翼咬了一口,然后才眉眼弯弯的衝著战淼说道:“多谢漂亮姐姐!” 战淼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你这小嘴巴还怪甜的,只不过以后可不能往海边凑了,幸好遇到我们才把你救回来,倘若我们不在,你岂不是就被风浪给捲走了?” 路娜儿小心翼翼解释:“我是去等爹爹的,爹爹出海好久了,却一直没有回来!” 林怡琬心中微动,下意识看向面色复杂的妇人。 她低声说道:“我夫君两个月之前隨著官船出海,然后就一直没有消息了,他是家里的顶樑柱,他出了事,我跟女儿就没了依靠,家中房子被人霸占,我就只能带著她来到海边等待,我坚信他会回来的!” 林怡琬心中酸涩,想必是跟著婆母和閔相一起失踪的船夫。 她看向战阎,他也颇为动容。 他凝声说道:“你们住在哪个村子?我可以带人帮你们把房子给要回来去!” 妇人连忙摇头:“不用了,其实我们住在这船舱也挺好的,可以每天都去打听海上的消息,兴许有一天就真能见到我夫君呢?” 战阎听了她的话,面色就有些凝重。 许是觉得船舱有些压抑,他就起身走了出去。 这时候妇人凑到林怡琬面前询问:“恩人,你们也是打算要出海吗?” 她点点头:“对,我们的亲人也在海上失踪了,我们打算出去寻找他们!” 妇人眼睛一亮,她下意识握住林怡琬的手腕哀求:“可不可以带上我们?求求你了,我跟路娜儿什么活都能做,我们可以伺候你们的!” 林怡琬连忙摇头:“不行,海上太危险了,若是你们有个什么闪失,可如何是好?” 妇人无奈苦笑:“就算不去海上,我们母女也生活艰难,我不怕死的,我只想到我夫君失踪的地方看一看,我总感觉他还活著,我每到深夜就会做梦,梦到他在困境中没办法走出来!” 林怡琬忍不住拧紧眉心,困境? 婆母和閔相的失踪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想到这里,她眼底就闪过凛冽寒意。 快到中午的时候,果然风雨渐歇。 林怡琬和妇人告別,她叮嘱道:“你和路娜儿先好好休养身体,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三天后就会出海,到时候必然会带上你们的!” 妇人满目感激:“多谢恩人!” 说完,还摁著路娜儿的脑袋,也让她跪下磕头。 林怡琬连忙阻拦:“別了,我们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妇人目送几人离开,这才带著路娜儿返回破旧的船舱。 路娜儿歪著脑袋说道:“娘亲,我们要跟著她们出海去找爹爹吗?我可喜欢那个漂亮姐姐了,她手里的点心都很好吃!” 妇人无奈嘆息,小孩子就是好哄,一些点心就心满意足。 唯有她能看的出,那位贵夫人能改变她跟路娜儿的命运,只要跟在她的身边,她就再不用住在这破旧的船舱里面吃苦了。 此时林怡琬和战阎已经回到乌国君的身边,她凝声询问:“舅舅,你说实话,母亲和閔相在失踪前,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第1264章 氏族 乌国君神色僵了僵,片刻才用力摇头:“没有!” 战阎毫不犹豫开口:“事到如今,你还想隱瞒?难道你真想让母亲和閔相再也回不来了?” 乌国君忙不迭摇头:“阿阎,你別冤枉我,我真没这样的想法,我多信任阿姐,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寧愿自己死,也绝不愿意看到阿姐会出事!” 战阎面色这才缓和下来,他凝声说道:“那你就把他们出海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一遍,我跟琬琬好分析到底他们为何会失踪!” 乌国君沉默片刻才清了清嗓子回答:“在阿姐和閔相出海之前,跟他们起矛盾不是別人,正是我,我想迎娶閔氏家族的姑娘入宫为后,巩固皇权,却遭到他们一致反对!” 林怡琬登时愣住:“閔氏家族?閔相的亲眷?” 乌国君点点头:“对,他的亲侄女,閔悦!” 战阎询问:“你该不会是强娶吧?” 乌国君尷尬的咳嗽一声:“你瞎说什么,我怎么会强娶?难道我不知道自己屁股底下的皇位是要给谁留著吗?明明是閔家要强嫁女儿!” 林怡琬顿时听明白了,若真有矛盾,那应该跟閔氏家族有关! 她凝眉询问:“舅舅,閔氏家族除了閔相之外,还有没有很厉害的人,比如,上懂天文,下知地理的!” 乌国君连忙回答:“自然有啊,閔氏家族是我丽国的最大氏族,人才辈出,除了閔相之外,还有大天命师閔德,他也极其厉害,他能看云观象,只要他说不能出海,那么海上保管会起风浪!” 林怡琬呼吸一紧,大天命师既然有这么厉害的手段,那么母亲和閔相出海必然会先问过他! 如果他给了错误的答案呢? 思及此,她的面色就沉了下去。 她凝声说道:“舅舅,难道你就没怀疑过那位大天命师閔德吗?” 乌国君茫然开口:“为何要怀疑他?他跟閔相是兄弟,两人关係极好,他又怎会害他?” 林怡琬追问:“那位要强嫁你的閔氏嫡女閔悦跟谁走的更近一些?” 乌国君思虑片刻才小声说道:“閔悦是閔德的养女!” 林怡琬眼底闪过凛冽寒意,她没猜错,閔相和母亲的失踪就是跟大天命师閔德有关。 只可惜,他的身份地位在丽国十分贵重。 不好对付! 看来,她跟战阎的首要任务是重新寻找一名熟悉丽国的领航师了。 乌国君不是个傻的,他能看出来战阎和林怡琬怕是怀疑閔德了。 他忍不住提醒:“閔德是大天命师,他说的话,甚至比我这个国君还管用,之前阿姐做圣女的时候,兴许还能跟他抗衡,但是现在她成为了閔夫人!” 战阎和林怡琬顿时就明白,閔德是凌驾於皇权之上的。 但是,这並不代表著他就能为所欲为! 胆敢算计他们的娘亲,著实胆大包天! 林怡琬还没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著吉祥嬤嬤就走进来道:“回稟国君,大天命师听闻两位贵客前来,想要召见他们!” 战阎不由得拧紧眉心:“他好大的架子,竟然还敢召见本候,你回去告诉他,就说本候和夫人不想拜见他,让他歇了心思!” “这!”吉祥嬤嬤面露难色的看向乌国君。 林怡琬呵斥:“你看他做什么?他也做不了我跟战义候的主!” 吉祥嬤嬤嚇了一跳,她忙不迭应下:“是,奴婢这就前去天命殿回稟!” 待她离开,乌国君这才訕訕开口:“阿阎,莫要跟他闹的太僵,丽国还要靠著他规避吉凶!” 战阎冷哼:“就因为你惧怕他,才把他养的这般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若是从前,听到他的召唤,你是不是就屁顛屁顛的跑过去了?” 乌国君搓搓手:“那也不至於!” 战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舅舅,从现在开始,你就要支棱起来了,你是丽国的国君,不是他閔德的狗腿子!” 乌国君尷尬说道:“这形容有些过分了,本国君在他面前,还是有些威严的!”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就又有脚步声响起。 战阎和林怡琬看过去,就见到一名身穿白色锦袍的男子缓缓走来,他样貌跟閔傲有几分想像,只是有些消瘦的不像话。 尤其是他眉宇间的阴鷙,更是犹如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那般,让人瞧著十分犯膈应。 林怡琬就很不喜欢这样的面相,觉得他太邪魅。 閔德像是没看到夫妇两人眼底的审视,他只是眯起那双诡异的丹凤眼道:“听闻盛朝的两位贵人进宫,閔德特意前来拜见!” 嘴上说的客气,但是却对两人没有半点的尊敬,甚至连礼都没行。 林怡琬看不下去,她阴阳怪气的开口:“乌国君,你们丽国人就这么不懂礼数吗?前来拜见我跟战义候,却连腰都不弯一下,摆的好大的谱!” 乌国君面色僵了僵,他下意识看向閔德。 閔德嘲讽的勾了勾唇角,他立刻就弯腰行礼:“大天命师閔德拜见战义候和侯夫人!” 林怡琬眯眼笑起来:“这才对,做臣子就该有做臣子的样子,不然,外人看起来,还以为这位閔天命师有不臣之心,要踩在乌国君头上呢!” 此话一出,閔德眼底杀意一闪即逝。 不过片刻,他很好的遮掩下来。 他甚至还惶恐开口:“微臣不敢,是微臣忘了规矩,还请国君莫要见怪!” 乌国君摆了摆手:“你先起来,到底因为什么事情这么急著过来?” 閔德这才直起腰道:“听闻战义候要出海寻人,微臣特意送来一名十分优秀的领航师,他对海域十分熟悉,可以保证两位的安全!” 林怡琬心头警铃大作,这哪里是送领航师,怕是要將她跟战阎送去黄泉路吧! 她可不敢要! 她冷声说道:“天命师怕是要白跑一趟了,我们已经寻到了合適的领航师,不用你费心的!” 閔德眨了眨妖冶的眸子,他不解询问:“侯夫人从何处寻到的领航师?据我所知,丽国所有经验丰富的海上领航师,都在我的天命殿当差!” 第1265章 监视 林怡琬不满皱眉:“打听那么多做什么?难不成,我们要去做什么,还得受你的监视?” 閔德立刻否认:“侯夫人误会了,微臣是真心想要帮助你们,还请不要这般恶意揣测微臣的目的!” 林怡琬沉声说道:“我跟战义候向来就多疑,所以我们只用自己的人,至於天命师的安排,那就只能先退回去了,想必你也能理解的吧?” 閔德面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当然理解,既然如此,那閔德就恭祝两位得偿所愿!” 说完,他就转身快步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乌国君这才面色疑惑的询问:“阿阎,你们真的找到领航师了?” 战阎没好气的瞪向他:“没有,你怎么那么实诚?琬琬说的话,你就相信?” 乌国君摸摸鼻子:“既然没有,那为何不用天命师送过来的人?他手底下的领航师的確很厉害,每次带船出海,都能安全回归!” 战阎反问:“可母亲和閔相就没回来!” 乌国君无奈开口:“那是个意外!” 林怡琬斩钉截铁的打断:“绝不是意外!” 乌国君愕然的看著她:“琬琬,你和阿阎发现了什么?” 林怡琬没有回答,她此刻担心乌国君身边放了大天命师閔德的奸细。 战阎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总之我们会自己出海去寻人,舅舅不用再为此事忧心了!” 说完,他起身牵著林怡琬的手就快步离开。 看著两人的背影,乌国君发出一声无奈的嘆息。 夫妻两人回到閔相府之后,就把相府管家给叫了进来。 林怡琬率先询问:“出海的领航师除了天命殿的那些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 管家挠挠头:“回稟侯夫人,我们丽国的领航师全都出自天命殿,就连相爷和夫人出海,也是从那边要的人!” 林怡琬不由得簇紧眉心:“难道咱们非要被那个大天命师牵著鼻子走吗?” 管家沉默片刻就连忙开口:“侯夫人,奴才记起来了,之前我们丽国也有一位十分厉害的领航师,他是大天命师的师父,叫卫子渊!” 林怡琬眼睛一亮:“那他现在在何处?能不能想办法將他请出来?” 管家苦笑摇头:“卫师父最后一次出海的时候,被瘴气伤了眼睛,自此之后,他就不能视物,如今只住在卫府里面不问时事!” 林怡琬不肯就此罢休,她非要去见一见那卫子渊。 此时,丽国皇宫天命殿內。 一袭华贵白色锦袍的閔德正懒洋洋的躺在软塌上,而他旁边则跪著一名样貌娇俏的女子。 她一边为他捏腿,一边小心翼翼的询问:“父亲,战义候拒绝了你安排的领航师,你是如何打算的?” 閔德嘲讽一笑:“等著就是,丽国所有的领航师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他们若是想出海,就只能求到我的头上!” 少女忍不住提醒:“夫妻,你莫要忘了,咱们京都还有一位领航师没在你的掌控之中,就是你的师父卫子渊!” 閔德面色骤变,他抬手就將手边的茶盏狠狠砸了出去。 少女嚇得立刻跪地磕头:“父亲息怒!” 閔德沉声说道:“卫子渊都已经瞎了眼睛,他如何再做领航师?他这辈子都会被困死在那个破旧的府邸!” 少女忙不迭点头:“是,女儿以后再也不敢提他了!” 閔德收敛了怒气,他语调温和的开口:“等这件事情平息下来,我会再向国君进言,让他迎娶你为皇后!” 少女眼底闪过一抹不安,她急切说道:“父亲,你明知道女儿不想嫁给乌国君!” 閔德毫不犹豫打断:“住口,你只能嫁给他!” 少女用力咬了咬唇,將满腹的委屈尽数咽下。 看到她这般模样,閔德才缓和了面色道:“你就算不为自己著想,也得为腹中的孩子寻个出路,他绝不能不明不白的出现在这个世上!” 少女点点头:“女儿全听父亲的安排!” 看著她乖巧的跪在面前,閔德眼角渐渐变得猩红。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带著她往內室快步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就传来属下急切的声音:“大人,战义候夫妇去了卫府,求见卫师父!” 閔德动作一顿,他隨意拿了锦袍披在身上,大步往外走去。 属下像是早已经见惯了他这般模样,所以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 閔德冷冽开口:“卫府现在是什么反应?” 属下低声回答:“卫师父自然是避而不见,但是侯夫人却鍥而不捨的等在门外,她甚至还搬了个凳子坐著!” 閔德直接给气笑了! 他讥誚开口:“我给他们送领航师,他们不要,却非得去求一个瞎子,怎么那么贱呢?” 属下弯著腰站在当场,大气也不敢出。 閔德沉默片刻才沉声命令:“伺候我沐浴,我也该去师父面前表表孝心了!” 半个时辰之后,一辆黑色的马车驶出天命殿。 他来到卫府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战阎夫妇正神色悠閒的坐在椅子上閒谈。 他忍不住揶揄:“什么时候卫府换了守卫,我竟是不知道?” 守门管家连忙狗腿的跑到他的面前行礼:“小的拜见大天命师,这两位不是守卫,而是来自盛朝的贵客!” 閔德不屑的勾了勾唇角,他当然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不过是想要奚落他们几句罢了。 林怡琬却不是省油的灯,她是半点气都不肯受的。 几乎是閔德刚刚走到她的面前,她就抬手將一碗热茶尽数泼在了他的脸上。 隨著哗啦声音响过,就见大天命师閔德头上脸上流满了茶叶沫子。 跟在他旁边的人嚇了一跳,连忙上前帮著他擦拭。 林怡琬却夸张的大叫一声:“哎呀,真对不住啊大天命师,我不是故意的,我原本是想请你喝茶的!” 閔德气的心口不断起伏,他身为丽国的大天命师,到处都受人尊敬,就连乌国君都不敢大声呵斥他。 而这位盛朝的侯夫人竟然用茶水泼他,简直是不知死活! 第1266章 医术 他恼怒开口:“侯夫人,你可知道你脚下踩著的土地是我丽国的?你胆敢对我不敬,你就不怕被问罪?” 林怡琬茫然说道:“我哪里对你不敬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刚刚不是故意的?你为何这么小气?” 閔德总算领教了她的厉害,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可真让人开了眼。 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他用锦帕擦了擦脸上的茶渍道:“是,我自然不该跟侯夫人计较的,听说你们两位是来探望我师父的,不如我带著你们去见他?” 林怡琬眯眼笑起来:“那就有劳天命师了!” 閔德下令开门,他率先走进院內。 卫师父被人搀扶出来,他瞪著一双空洞的眼睛说道:“是阿德来了吗?” 閔德上前握住他的手腕:“师父,不孝徒儿阿德前来探望你了!” 卫师父欣慰笑起来:“来了就好,师父身体无碍,你无需惦记!” 閔德这才转头看向战阎和林怡琬:“现在你们满意了,我师父变成这般模样,你们还想让他做领航师出海?” 林怡琬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卫子渊:“听说卫师父的眼睛是被海上瘴气所伤,我医术极好,能不能让我帮你看看?” 閔德面色骤变,他还不及说什么,却听到卫子渊哑声开口:“不劳烦夫人白费工夫了,我这双眼睛已经有无数医者看过,他们都说我再也没办法恢復!” 閔德这才冷哼:“你当我没给师父遍请名医?若是能治好,他早就能重见光明了,也不必非等著你们前来!” 林怡琬凝眉开口:“卫师父,我身为一名医者,也算是见多识广,我从未听说过海上的瘴气能將人的一双眼睛给弄瞎!” 此话一出,閔德和卫子渊皆是一愣。 片刻閔德就冷冽呵斥:“你未曾见过,说明你孤陋寡闻,我师父出过无数次海,什么惊险场景没有经歷?” 卫子渊也紧跟著开口:“是啊,夫人有所不知,那次我们站在甲板上,空气中有浓烈的恶臭扑进我的眼睛,自那之后,我就再也不能视物!” 林怡琬毫不犹豫询问:“卫师父,能让我给你诊脉吗?” 卫子渊下意识摇头:“不用了,我有些累了,就让我徒儿阿德送你们离开吧!” 閔德迅速开口:“两位,我师父都已经下了逐客令,你们还打算赖在这里吗?” 战阎眼底寒意翻涌,他抬手扬起一道劲风就朝著閔德的肩膀狠狠拍下。 閔德早有防备,他下意识后退半步。 虽然躲过了大半的掌风,但是脸颊还是被扫了一下,顿时火辣辣的疼。 他气的咬牙切齿:“你们怎能胡乱伤人?” 战阎沉声说道:“胆敢对我们出言不逊,打死你都不冤!” 閔德抬手擦掉唇角的血渍,他眯著眼睛说道:“难不成,你们还打算把我师父给掳走不可?” 战阎缓缓开口:“你倒是提醒了我!” 他毫不犹豫下令:“影魂!” 几名暗卫陡然飘落在卫子渊的身边,直接钳住了他的胳膊。 閔德也是有备而来,他一挥手,就有几名白袍人朝著影魂等人围了过去。 战阎一个闪身落到卫子渊身边道:“你们谁敢过来,我现在就杀了他!” 閔德眼眸闪了闪,他毫不犹豫下令:“杀!” 他才不管卫子渊的死活,他死在战阎手中更好。 只不过那几名白袍人刚刚动手,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大喊:“住手,天命师,你竟是连自己师父的死活都不顾了吗?” 閔德不满看过去,不是及时带兵赶来的乌国君是谁? 他面色难看的开口:“回稟国君,我只是不想受制於人,並没有不顾师父的安危!” 乌国君凝眉说道:“天命师,莫要落人口实!” 閔德眼底杀意一闪即逝,片刻他才俯身行礼:“是!” 乌国君这才看向战阎和林怡琬:“这都是误会,天命师也是护师心切,你们不要跟他计较!” 战阎能明白他的考量,身为丽国国君,自然要顾全大局。 他不能明著跟閔德闹翻,只能先行安抚。 战阎不动声色的说道:“我和琬琬也是为了给卫师父治病,我们也没有坏心思的!” 乌国君眯眼笑起来:“那就好,相信卫师父也愿意试一试的!” 卫子渊就算看不到,也能估摸出来了,这是有人想要他带著出海,而自己的徒弟竟然是不愿意。 他不敢忤逆乌国君的命令,只能点头:“那就劳烦夫人了!” 林怡琬凝神静气的给他诊脉,果然就发现他是被毒气封住了眼经,才导致的不能视物。 她沉声说道:“卫师父,你的眼疾我的確能治,而且不消片刻,我就能让你重见光明!”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尤其是卫子渊,更是激动的身体都在颤抖。 他焦灼询问:“真,真的吗?” 林怡琬重重点头:“当然是真的,只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以治好你的眼睛,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卫子渊下意识开口:“你说!” 林怡琬还不及说什么,就被閔德恼怒打断:“师父,你不能答应她,就算你的眼睛能治好,但是你的身体还十分虚弱,你没办法帮她做任何事!” 卫子渊面上闪过剧烈挣扎,他能听的出来,徒弟不想让他答应夫人的条件。 可是,他不想再做瞎子了! 他试探著说道:“夫人,你的条件应该不是很严苛吧?” 林怡琬垂眸轻笑:“对,我只是让你带路出一趟海而已!” 卫子渊鬆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原本就是领航师,带你出海自然可以做到的!” 林怡琬挑衅的衝著天命师扬了扬下巴,顿时气的他眼底染满一片骇人狰狞。 战阎上前挡住他的视线道:“天命师,不用你的领航师,我们照样也是能出海的!” 閔德阴惻惻勾起唇角:“那得等你夫人真正把我师父的眼睛治好再说!” 他此时还报著一丝希望,那就是林怡琬的医术没那么精湛。 毕竟,那剧毒其实並无解药。 他就不信林怡琬真的能治好! 然而,约莫过去半个时辰,他就看到刺进卫子渊要穴中的银针流出不少骇人的乌血。 第1267章 要输 他的一颗心猛然提起来了,他觉得要输! 就在他思绪纷乱的时候,他的耳边陡然传来林怡琬愉悦的声音:“卫师父,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卫子渊下意识睁开眼睛,他茫然的环顾周遭,笑意渐渐出现在他原本平静无波的面容上。 他快步走到閔德面前欣喜开口:“阿德。师父终於能看到你了啊,你替师父开心吗!” 閔德神情苦涩,他明知道是该笑的,但是实在笑出来。 他只能勉强开口:“恭喜师父!” 他死死握紧拳头,眼底杀意一闪即逝。 林怡琬像是没看到似的,她慢悠悠开口:“卫师父,我既然治好了你的眼睛,你就该兑现承诺了,请隨著我出一趟海!” 卫子渊连忙行礼:“恩人放心,我现在就去收拾行囊,保管谨慎稳妥的给恩人办差!” 战阎未免出现意外,亲自陪著他去收拾行囊。 閔德面色阴沉难看,他是不服输的! 既然没办法监视他们出海,就只能再派一双眼睛跟过去。 他想到了还留在天命殿的少女,立刻说道:“国君,我还有事,就先行告退!” 容不得乌国君答应,他就匆匆离开。 林怡琬看著他的背影说道:“舅舅,你太纵容这位大天命师了,他很囂张,此番若不是你及时带兵前来,只怕我跟阿阎根本就没办法请到卫师父!” 乌国君面色复杂的开口:“他是丽国渔民的信仰,他的非凡本事,让本王不得不看重他,你们就多担待一些!” 林怡琬绝不担待,只要她寻到閔德谋害婆母和閔相的证据,她就要他的命。 卫师父很快收拾行囊出来,他身边还跟著一个小廝。 他恭敬开口:“我已经准备妥当,咱们现在就能出海了!” 乌国君也紧跟著说道:“船只我也安排好了,就停靠在海边,我现在护送你们过去!” 一行人来到海边,竟是发现一名紫衣少女已经在等著了。 乌国君先是愣住,他诧异询问:“閔悦,你怎么来了?” 閔悦先是衝著他行礼,接著才开口解释:“臣女听说侯夫人寻到领航师要去搜找叔父,就想跟著他们一起登船,之前婶母对我照顾有加,我也想为她出上一份力!” 说完,她还泪眼婆娑的询问:“国君,你该不会连臣女这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吧?你应该清楚,自打他们失踪之后,臣女寢室日夜寢食难安!” 乌国君面上闪过为难之色,他实在是硬不起心肠拒绝她。 倒是林怡琬疏离开口:“不好意思,我们船上的人已经满了,姑娘若想出海,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话音落下,她也不管閔悦的脸色有多难看,就逕自招呼著路娜儿母女赶紧登船。 閔悦身边的侍女看不下去,她忍不住恼怒开口:“我们小姐身份贵重,你最应该请她登船,而不是让这两名贱民上去!” 閔悦面色骤变,她想要拦阻侍女已经来不及了。 她只得焦灼解释:“侯夫人,你莫要跟她一般见识,她不懂规矩,我以后会好好教她的!”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林怡琬沉声说道;“你以后教她是你的事,但是她现在衝撞了本夫人,还肆意辱骂我的朋友,我绝不轻饶,紫儿,打她的嘴!” 侍女惶恐爭辩:“你敢,我是大小姐身边的一等侍女,你们这些外人如何能对我动手?” 閔悦也哀求看向乌国君:“国君,求求你帮忙说说情,她只是无心之失,她不是故意的!” 乌国君没有理会她,只是沉默不语。 紫儿的巴掌又狠又重,落在侍女脸上的时候,疼的她悽厉惨叫。 直到她明色青紫红肿的时候,林怡琬这才让紫儿停手。 她眯眼说道:“閔小姐,让你身边的侍女长个教训,再有下回,可不是打巴掌这么简单了,我会亲手要她的命!” 森冷无情的一句话,嚇得閔悦浑身打了个激灵。 林怡琬越过她登上大船,很快就命人扬帆起航。 閔悦这才记起来意,她面色复杂的看向乌国君:“你明知道是义父派我来的,为何却不让我登船?你让我如何跟义父交代?” 乌国君凝眉开口:“你回去就告诉他,那艘船我做不得主,他若是真想让你入海寻人,就再派一艘船!” 閔悦后背一僵,眼睁睁看著乌国君拂袖离去。 她用力咬了咬唇,连忙快步追在后面。 林怡琬和战阎登船之后,就看到卫子渊正在指挥著船手忙碌。 他急切解释:“別看这会儿海上风平浪静,说不准待会就浪涛汹涌,先撑起帆,有备无患!” 林怡琬走到他面前道:“卫师父,我娘亲和閔相失踪的地方叫仙人岛,你去过那个地方吗?” 卫子渊登时愣住:“你说什么?仙人岛?” 林怡琬重重点头:“不错,我刚刚问过了路娜儿的母亲,她的夫君是那艘船上的船员,她知道一些內幕!” 卫子渊面上闪过一抹忧色,他凝眉开口:“仙人岛是一个很古怪的地方,常年大雾,就算很有经验的领航师进入那片海域,也会迷路,他们为何要去哪个地方啊?” 林怡琬无奈嘆息:“说是有人从那座岛上发现了拳头大的极品海珍珠带出来,娘亲和閔相就很好奇,想要去一探究竟!” 卫子渊晦涩开口:“我早就听说閔相爱冒险,想不到,这次却遭遇了意外,如今他们失踪那么久,也不知道是死还是活!” 战阎毫不犹豫说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恰在此时,路娜儿和战淼就突然呼喊起来:“快看,那边有大浪压过来了!” 卫子渊面色骤变,他下意识看过去,果然就发现几乎要与天持平的海浪正咆哮著席捲而来。 他连忙催促:“赶紧去船舱,快,快躲好!” 林怡琬和战阎都对大海抱有敬畏之心的,两人听话匆匆返回船舱。 几乎是他们刚刚躲进去,整艘大船就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战淼已经被晃的站不稳,她死死抱住战小白,满脸惊恐。 第1268章 晕船 倒是战青柠沉稳许多,她柔声安抚:“喵儿別怕,卫师父是很厉害的领航师,他一定能带著咱们走出去的,咱们要相信他!” 战淼艰难点头:“我自然是相信他的,只是我胃里被晃的太难受了!” 说完,她就开始呕吐起来。 战青柠连忙帮她顺背,並拿了铜盆递给她。 林怡琬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也属实没有经歷过这么可怕的海浪。 她站在窗户边上,就看到整艘巨船被海浪捲起,连带著他们都被推到了半空。 她的一颗心也旋即提起来,她们这一遭该不会要有来无回吧? 就在她思绪混乱的时候,猛然感觉大船突然平稳下来。 她下意识看过去,原来他们已经衝过风暴中心了。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忍不住庆幸把经验丰富的卫师父给请上船做领航师,不然,她们非得交代在这海上不可。 这时候战阎从外面走进来道:“琬琬,仙人岛那边咱们今天没办法过去了!” 她惊讶询问:“为什么?” 战阎无奈回答:“因为船帆坏了,得找个地方靠岸,修补妥当之后,才能继续航行!” 林怡琬点点头:“就听卫师父的安排吧!” 眾人寻了一个小岛停歇,战淼和路娜儿就跑下去捡贝壳。 卫师父带人修补船帆,而战阎就命人警惕把守周遭。 夜幕降临,整个海岛陷入一片静寂。 林怡琬原本已经沉睡,猛然就被一声悽厉的狼嚎给惊醒。 她迅速钻出营帐,就看到不少黑衣人已经跟把守在大船旁边的谢建树打斗起来。 她立刻洞悉了对方的目的,那就是要毁掉他们的大船,让他们困死在这座不知名的海岛上! 简直是太歹毒了! 她毫不犹豫开口:“喵儿,让小白去周遭守著,绝不能让他们破坏掉咱们的大船!” 战淼忙不迭点头:“好!” (请记住 101 看书网体验佳,101????????????.??????轻鬆读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她二话没说,直接驾著战小白衝进了黑夜当中。 许是黑衣人察觉到谢建树的士兵战斗力太强,就开始打起歪主意。 有人弯弓搭箭,还在上面绑了一个火摺子。 当羽箭放出的瞬间,火苗就突然窜了起来。 眼看著就要射向大船,惊得战淼立刻带著战小白奋不顾身的扑了过去。 “嘭!”战小白精准压掉羽箭,接著就朝著那射箭之人脖颈狠狠咬下。 只听咔嚓一声响过,那射箭之人就直接断气身亡。 黑衣人眼看著毁船无望,就想要仓皇退走。 然而谢建树如何肯放过他们,他命人早就偷走了他们的小船,让他们有来无回。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只剩下几具尸体。 至於那些跳进海中的,不知死活。 卫子渊嚇的脸都白了,他万万没想到此次出船,竟然会这么危险,还有人偷袭。 他颤声询问战阎:“候,侯爷,这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战阎冷冽回答:“是不想让咱们顺利进入仙人岛的人,也就更加说明,我母亲和閔相的失踪,绝不是意外!” 卫子渊登时拧紧眉心,他即便一直不问时事,但是对丽国局势还是有些了解的。 他的徒弟地位非凡,深得那些渔民的敬重。 尤其是他背后的家族,閔家更是实力雄厚。 谁还敢害閔相? 如此胆大包天? 他著实不敢想! 谢建树清扫了战场之后,天就已经亮了。 浓雾散开,整片海域风平浪静。 趁著这个机会,卫子渊连忙指挥前往仙人岛。 约莫走了几个时辰,天色就突然暗了下来。 卫子渊迅速走进船舱匯报:“是瘴气凝聚过来了,之前我就是被瘴气毒瞎了眼睛,所以咱们必须做好防患!” 林怡琬凝眉开口:“卫师父,你的眼睛根本就不是瘴气,而是一种剧毒,如果我没有猜错,这种黑色瘴气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为的!” 卫子渊怔楞的看著她:“这是在海上,如何能人为?” 林怡琬观察了一下风向,接著就將谢建树叫过来道:“找个水性好的划著名小船赶去上风口,让卫师父见一见真相!” 几人登上小船,直奔上风口的位置。 小船隱蔽性极好,所以哪怕行到了一艘大船的附近,也没有被发现。 林怡琬吩咐侍卫:“去把大船上的人活捉下来,我倒是要看看谁在装神弄鬼!” 侍卫领命离开,很快就消失在海面上。 不多时,他们再次返回,手中还拖著一个奄奄一息的黑衣人。 林怡琬用冷水將他泼醒,他警惕的看向周遭,尤其是在对上卫子渊视线的时候,面上竟是闪过一抹慌乱。 他连忙开口:“你们休要滥杀无辜,我只是普通的捕鱼人,你们为何要对我动手?” 林怡琬冷笑一声:“普通的捕鱼师,要在上风口给我们下毒吗?看来,不让你遭些苦头,你是不肯说实话啊!” 她衝著影魂使了个眼色,他就乾脆利落的刺瞎他的眼睛。 “啊!”那人疼的浑身剧烈颤抖。 林怡琬沉声催促:“快说,到底是受了何人的指使要对我们用毒烟,不然,你的另外一只眼睛也保不住了!” 那人惧怕回答:“是天命师,我受了天命师的命令在此燃烧杜烟,將你们困在瘴气中,一个个全都变成瞎子!” 卫子渊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无法置信的询问:“你说什么?是阿德让你在这里等著的?” 那人面上闪过一抹心虚,他惶恐说道:“回稟卫师父,小的不敢说谎!” 卫子渊快步上前拽住他的衣领喝问:“那我的眼睛呢?是不是也被你用这个手段毒瞎的?” 那人晦涩开口:“不是我,是天命师亲自动的手,他说,丽国最厉害的领航师要全受他的掌控,而卫师父性子刚直,根本就不听他的话,他就只能忍痛想了这个方法毁掉你的眼睛!” 卫子渊如遭雷击,饱经风霜的脸上也流满了眼泪。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竟然会毁了他的眼睛。 他可真狠心啊! 林怡琬眼见卫师父已经得知真相,也就没再留著那人的必要了。 第1269章 迷路 她吩咐暗影处理掉他,这才返回到大船上。 卫师父把自己关进舱房,许久都没再出来。 谢建树有些担忧的询问林怡琬:“母亲,该不会卫师父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会一蹶不振吧?他若是要寻死,咱们怕是一辈子都走不到仙人岛!” 林怡琬摇摇头:“不会的,他只是一时间不能接受现实,他会振作起来的!” 果然,到了晚上的时候,卫师父就面色坚毅的走出来了。 他沉声说道:“我饿了,给我弄些饭!” 谢建树连忙命人给他送饭,眼睁睁看著他足足吃下两大碗。 他下意识上前询问:“卫师父,你没事吧?” 卫子渊冷静开口;“我没事,那个孽徒敢对我下毒手,说明他忌惮我,还是我的领航本事最厉害,他这辈子都休想超越我!” 谢建树这才鬆了一口气,他由衷夸讚:“的確是卫师父的领航本事更精湛,那么大的风浪都带著我们安然无恙的穿过来了,寻到仙人岛指日可待!” 卫师父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这小子会说话,走,我教你一些控帆诀窍,技多不压身!” 他带著谢建树往船舱走去,步履轻鬆。 看著两人的背影,战阎这才说道:“看来,谢建树是入了卫师父的眼,他要真的肯教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林怡琬点点头:“嗯,只希望咱们能儘快寻到母亲和閔相,如今看来,他们怕是真的遇到了劫难,我很担心他们!” 战阎的一颗心也跟著沉了下去,他又何尝不担心? 狗东西閔德,待他回去之后,绝不轻饶! 此时身在皇宫的閔德已经得悉他安排的计划全都失败了,他一时间有些慌乱。 他凝眉沉吟:“他们竟是这么厉害?” 话音落下,他就快步走到一张地图旁边。 他伸手指著一个黑点道:“他们马上就要接近仙人岛了,如果运气好,定然能发现那条轻易不出现的航道,到时候,就会寻到閔相夫妇的尸体了!” 幕僚在旁边安抚:“主子也不必忧虑,那条航道谁都没有真正见过,哪怕进去,也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所以,兴许他们就再也回不来呢?向閔相和圣女那般?” 閔德摇摇头:“我总觉得心里不安稳,你赶紧安排下去,把所有的死士都集中到那个区域去,但凡他们出来,就全部绞杀,绝不能留活口!” “是!”幕僚迅速领命离开。 这时候閔悦从外面提著食盒走进来道:“义父,我给你燉了你爱喝的参汤!” 閔德凝眉打量她:“你身体这两天如何?” 閔悦摇摇头:“无碍,只不过乌国君不肯见我,求义父教教我,我该怎么做?” 閔德冷嗤一声:“不用管他,只要海上的那些人全都死了,他就是个傀儡,到时候,我让他做什么,他都不敢拒绝!” 閔悦沉默片刻才说道:“义父,你听说过吗?咱们丽国的皇位將来是给战义候府的公子继承!” 閔德毫不犹豫打断:“有我在,就绝不可能,既然乌国君保不住这皇位,那就换我閔德的儿子,原本我们閔氏家族也该掌握著皇权,他个无能之人,若想活命,就必须得早早的退位让贤!” 閔悦点了点头,將参汤从食盒里面端出。 看到她洁白纤细的手腕,閔德眼神一暗。 他抬手掐住她的下巴:“你来餵我喝!” 閔悦乖巧回答:“悦儿遵命!” 只是,她並没有拿起汤匙。 此时,行驶在海域里面的大船已经接连几天找不到方向了。 卫子渊天天带著谢建树在甲板上鼓捣方向罗盘,却转来转去,根本就寻不到任何的出口。 眾人都有些焦躁,哪怕是他们带了足够的食物和淡水。 路娜儿和她的母亲一直都待在船舱里面,两人很有自知之明,不会给林怡琬添麻烦。 倒是战淼有时会来找路娜儿玩耍,她忧心忡忡的开口:“也不知道咱们还能不能到仙人岛了,现在就连卫师父都没办法辨別方向了,咱们可別困死在这海上吧?” 路娜儿连忙安抚:“喵儿姐姐別害怕,卫师父是我们丽国最厉害的领航师,他很有经验的,咱们肯定能度过难关!” 战淼不由得失笑,她伸手揉了揉路娜儿的小脑袋:“你是想得开,如果咱们真回不去了,你后悔跟我们上船吗?” 路娜儿认真回答:“不后悔,姐姐能带著娜儿来海上一趟,哪儿很是开心和感激,娜儿哪怕是死,也再无遗憾!” 她的话音刚落,旁边做针线的路夫人就著急开口:“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咱们都会好好的,这只大船也一定能登上仙人岛的!” 路娜儿连忙道歉:“喵儿姐姐,是我说错了话,对不起!” 战淼嘆息:“我没怪你,只不过我是有遗憾的,我没见到祖母,我很不甘心!” 路娜儿歪著头询问:“你很爱你的祖母?像我爱父亲那样?” 战淼认真回答:“对,我很爱她,即便我见过她的次数很少,但是我记忆中,她是个很美丽,很智慧,很慈爱的祖母!” 路娜儿满脸羡慕之色,她黯然开口:“只可惜,我没有祖母,我生下来的时候,就只有爹娘!” 路夫人只得解释:“你祖母是海女,在你没有出生前,她就已经去世了!” 路娜儿伤心的瞥了瞥嘴,转身快步跑到窗户边上呼喊:“祖母,求你一定要保佑爹爹,让我再见到他呀!” 路夫人眼圈登时就红了,她不知道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 海上的夜来的很快,明明上一刻还有喋血的夕阳,下一秒就已经黑如浓墨。 林怡琬和战阎坐在船舱里面,看著卫子渊正眉头紧锁的查看地图。 他面色凝重的说道:“这边的地形很不对劲,方向罗盘好似全都失了作用,我们一直都在这片海域打著转!” 林怡琬疑惑询问:“卫师父,你之前来过这里吗?” 卫子渊挠挠头:“没有,我也只是听人说过,並未真正的进去过!” 第1270章 蜃楼 战阎忍不住开口:“会不会仙人岛並不存在?” 卫子渊立刻打断:“不可能,我虽然没有寻到过,但是那些见到的人,都说那是极其一个繁华的海岛,他们看的清清楚楚!” 林怡琬沉吟:“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只是海市蜃楼?” 恰在此时,寂静的船舱里面陡然传出一声狼嚎。 紧接著战小白就窜了出去,以至於战淼跟在它的后头追:“战小白,你不许乱跑,这黑灯瞎火的,你若是掉到海里去,可没人了能捞你!” 一人一兽跑到宽阔的甲板上,就看到天空竟是奇蹟的一点点亮了起来。 战淼惊讶的瞪大眼睛,片刻就连呼吸都给忘了。 因为面前的场景实在是太震撼了,那是凌驾於瀚海之上的恢弘幻境。 鎏金城郭刺破云层,飞檐如鹏鸟振翅,琉璃瓦流淌著熔铁般的光泽,城郭边缘缠绕的薄雾中,长桥跨云而生,桥身缀满星辰般的光粒,桥下银灰色云海翻涌,拍击桥柱的浪涛溅起漫天晶莹,落地便化作转瞬即逝的雾靄。 远处宫闕层叠,玉阶从云端直抵天际,衣袂翻飞的身影踏雾而行,飘带与赤霞缠缠绵绵,分不清是仙是幻。 不多时,就有了人影晃动,三两成行,打闹嬉戏,好一番热闹景象。 战淼看的头皮发麻,而站在她身后的那些人,也颇为震撼。 林怡琬眼尖,她看到了景象中出现的女子十分眼熟。 她激动叫起来:“阿阎,是母亲,真的是她!” 路娜儿也旋即跳起来:“我看到了爹爹,爹爹,我是娜儿,你回头看一眼我啊!” 她大步往外跑去,惊得战小白嗷呜一声就把她给叼了回来。 卫子渊很快就醒过神来,他激动开口:“是仙人岛,他们就在仙人岛上,恩人刚刚说的没错,眼前的幻境是海市蜃楼!”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那鎏金景象竟是真的一点点消失了。 路娜儿哭的撕心裂肺,她大声呼喊:“爹爹,別走,你不要丟下娘亲和娜儿啊!” 战淼上前安抚她:“娜儿別哭,你爹爹还活著,他跟我祖母都在一个咱们还没有寻到的小岛上,刚刚你不是看到了吗?他们过的很好!” 路娜儿委屈询问:“可咱们要怎样才能寻到他们啊?” 战淼愣住,她下意识转头看向卫子渊的方向。 卫子渊开口:“景象是在西南方,按照我航海的经验判断,他们所处的海岛应该就在东北方,只要咱们確定航线,就肯定能寻到他们!” 战淼催促:“那你就赶紧確定方向啊!” 卫子渊索性也不用方向罗盘了,而是跪在甲板上写写画画。 林怡琬等人没敢打扰他,只安静的等著。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他终於伸手指著一个方向道:“大船改向,往那边航行!” 许是受到景象的鼓舞,船员们格外卖力。 等到天光大亮,他们就已经到了一处十分平静的海域。 海天一色,著实波澜壮阔。 卫子渊几乎是整夜没睡,他熬的嘴唇都泛了白。 谢建树將一个水壶递到了他的手里:“师父,你估摸著还有多久能到?” 卫子渊仰头喝了一口,他桑延嘶哑的回答:“我不清楚,蜃楼虽然给了方向提示,但是距离却估算不出来,有可能几天都到不了!” 谢建树登时拧紧眉心,看来船舱上的食物要算计著分了。 他回去將情况稟明林怡琬,让她早做准备。 林怡琬点了点头:“不管如何,都不能饿著船员,我们可以少吃些,先把食物紧著给他们!” 谢建树也懂得这个道理,他先把船员们所需的食物和淡水准备出来。 有接连走了五天之后,战淼等人的精神都不大好了。 倒不是她饿的,而是她觉得这种看不到尽头的滋味著实很难受。 林怡琬和战阎面色皆是十分凝重,因为粮食和淡水都已经分没了。 她担忧开口:“不能让船员们饿著肚子行船,咱们得先寻个地方靠岸,找一些补给才行!” 战阎点点头:“好,我去跟卫师父商量,让他看看最近的海岛离著咱们有多远!” 他刚走出去,就跟满脸激动的卫子渊撞上了。 他大声说道:“到了,咱们终於靠近仙人岛了!” 林怡琬眼睛一亮:“真的?” 他带著两人走出去,伸手指著不远处的海岛道:“那就是,咱们中午就能登上去!” 没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振奋人心了,大家都站在甲板上翘首等待。 眼看著海岛越来越近,林怡琬的呼吸也十分急迫。 她用力握住战阎的手腕道:“阿阎,我们终於寻到母亲了,我们可以將她和閔相带回丽国了!” 战阎重重点头:“对,咱们一起回家!” 此时大船缓缓靠岸,接著就铺上了木板。 战淼率先骑著战小白往岸上衝去,她一边冲,还一边大喊:“外祖母,我们来啦!” 战小白稳妥的落在沙滩上,仰头长啸。 原本静寂的小岛突然有了动静,紧接著就看到不少身形强壮的男子拿著兵器冲了过来。 路娜儿眼尖,她认出了自己的爹爹。 她连忙大喊:“爹爹,我是娜儿,我跟娘亲来寻你啦!” 人群中一名强壮的汉子陡然愣住,接著才转过头开心说道:“是我女儿路娜儿,肯定是咱们乌国君派人找过来了,咱们得救了!” 他大步跑到路娜儿面前,用力將陆夫人母女抱在了怀中。 这时候战淼已经喊起来:“祖母,你的小喵儿来了,你在哪里呢?” 閔相和圣女搀扶而出的时候,就看到威风凛凛的骑狼少女战淼。 圣女眼圈顷刻间就红了,她颤声询问:“老天,我这不是在做梦吧?我的喵儿怎么来这里了呢?” 閔傲安抚:“兴许是国君將咱们在海上失踪的消息告知了他们,他们这才寻过来的!” 圣女也顾不得说什么,立刻飞奔过去,將从骑狼少女战淼用力接在了怀中。 她哽咽开口:“喵儿,想死祖母了!” 第1271章 打趣 这时候林怡琬和战阎也赶紧见礼:“母亲!” 圣女忙不迭开口:“好,来了就好,先让那些人安顿大船,我带你们去岛上逛逛!” 此时林怡琬终於见识到了那些鎏金房子,的確如蜃楼內展现的那般瑰丽辉煌。 她诧异询问:“母亲,你们到达这个岛上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房子吗?” 圣女点点头:“不错,当时我们和你的神情是一样的,我们没想到,这座海岛上竟然会有造的这么气势非凡的房子!” 战阎开口:“寻常的工匠是造不出来的,只是不知道,原来这岛上住著的到底是些什么人?” 圣女开口:“我跟閔相来到这座岛就空无一人,好在岛上除了有遮风挡雨的房子之外,竟是还储存了很多粮食和淡水,我们就只能暂时先安顿下来!” 战淼好奇询问:“祖母,你们的船呢?为何会来到这座岛啊?” 提起这个,閔相的脸色就十分难看。 他沉声说道:“我们的船被人撞坏了,我跟你祖母跳海求生,幸好捡到一块木板才飘到这边,不然,你们只怕连我们的尸体都寻不到了!” 战淼气的握紧拳头:“到底是谁要害你们?等回去丽国,我非得让小白咬断他的喉咙不可!” 閔相温和开口:“喵儿不用生气,我知道是谁,我必然也不会放过他的!” 眾人进去鎏金殿,就先吃了一顿饱饭。 夜幕降临,林怡琬和圣女踱步走在仙人岛的沙滩上。 她低声说道:“琬琬,这个海岛可真是神奇,有很多咱们丽国並没有出现过的鲜果!” 林怡琬好奇询问:“什么鲜果?” 圣女將她带到一处修建的十分规整的小园子里面,就见到不少奇怪的树木。 其中有几棵上面就掛著鲜红的果子,看上去十分好看。 圣女摘下一个,用锦帕擦了擦就递到了林怡琬的手里。 她开口:“尝尝看!” 林怡琬低头咬了一口,就有酸甜的果汁在唇齿间蔓延。 她惊喜的瞪大眼睛:“很好吃!” 圣女眯眼笑起来:“是吧?这种鲜果在咱们丽国,乃至东盛朝都没有的,所以很稀奇!” 这时候两人背后猛然响起一个声音:“啊哈,祖母和娘亲偷偷吃好的,怎么不带喵儿?”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圣女立刻也摘下一颗果子塞给她道:“原本也打算摘一些回去给你和青柠吃的,怎会背著你们偷吃?” 战淼咔嚓咬了一大口,顿时甜的弯了眼睛。 她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呢喃:“好次,真好次!” 林怡琬和圣女继续往里面走,又发现很多不知名的果树。 她不由得感嘆:“怪不得叫仙人岛,这里的东西,可真让人乐不思蜀啊!” 圣女面上陡然浮现出凝重之色:“琬琬,你说这么好的地方,到底是何人修建的?我瞧著存放粮食的地方十分乾燥,东西都还很新鲜,也就是说,他们才走了没多久!” 林怡琬垂眸沉吟:“咱们先好好打探这个岛上的秘密再说,反正也不急著离开!” 圣女点点头:“你说的对,不过,你这一提,我倒是记起来了,这岛上还真有秘密,我跟閔傲在这岛上住了那么久,但是却有一间密室怎么都打不开!” 林怡琬眼睛亮了亮,兴许里面就藏著能证明岛主身份的东西呢? 她连忙催促:“母亲,你快带著我去看看!” 圣女失笑:“不急於一时,现在天色太晚了,等明天早上咱们再去那处密室查探!” 这时候战淼已经摘了不少鲜果,她要带回去给路娜儿和战青柠一起吃。 岛上风景怡人,周遭又有侍卫防守,林怡琬和战阎原本紧绷的情绪终於鬆缓下来。 待沐浴之后,两人就躺在了鬆软的锦被里面。 战阎率先开口:“琬琬,如此適宜的气氛,咱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林怡琬现在满脑子都是密室,她只想赶紧睡醒天亮去查探,所以就意识有些模糊。 她凝眉咕噥:“我现在很累,什么都不想做,赶紧闭眼睡觉!” 战阎却不肯,他有了念头,怎么都无法摁灭。 他凑在林怡琬耳边小声哀求:“琬琬,別这样,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林怡琬还没见过这般缠人的战阎,她只得凝眉看他。 他亲她的唇,动作温柔又勾人。 烛火摇红,映得帐幔上缠枝莲纹朦朧如雾。 他执起她的手,指腹摩挲著她腕间珠串,凉润的玉质被体温焐得温热。 她睫羽轻,颤,垂眸时见他青衫上墨竹暗纹,隨呼吸微微起伏,鼻尖縈绕著他衣间的清冽竹香,混著案头未乾的桃笺气息。 他俯身,唇瓣轻触她的鬢角,带著些微清冽的酒意,声音低醇如古弦:“琬琬,你还如往昔那般美丽!” 她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划过他俊美的容顏,眼底漾起柔波,双臂环住他的颈,將脸埋进他肩头,锦缎衣料下,是彼此滚烫的体温与同频的心跳。 窗外更漏滴答,月华透过窗欞,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覆了层薄霜,帐外风动竹影,帐內温情脉脉,缠缠绵绵。 这一夜,著实情动,以至於两人都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隔天林怡琬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战阎正好整以暇的打量著她。 她俏脸骤红,她猛然起身道:“糟了,我跟母亲说好去探一探那神秘石室的,你为什么没有提早叫醒我?” 战阎一边伺候她穿衣,一边说道:“母亲派人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跟他们说你昨天劳累过度,睡的有些沉,让她再等等!” 只一句话,就让林怡琬无地自容。 还劳累过度,这样的理由他是怎么能说出口的? 简直是坏她的名声! 她收拾妥当,就赶紧快步往外走去。 庭院里,圣女正陪著几个小辈玩耍。 她看到林怡琬的时候,不由得露出慈爱的笑容:“琬琬,可休息好了?” 说著无心,听者有意。 林怡琬暗地里用力在战阎腰间掐了一把,这才低声囁嚅:“休,休息好了,劳烦母亲掛念了!” 第1272章 消失 圣女上前挽住她的胳膊:“现在来的也不晚,你饿不饿,我让小厨房给你做了鸡汤麵!” 林怡琬还真是饿了,她昨夜实在疲乏至极。 几人来到饭厅,各自喝下一碗鲜香四溢的鸡汤麵。 林怡琬只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舒坦,怪不得叫仙人岛,著实是当之无愧的世外桃,源。 吃饱喝足,两人就跟隨圣女来到那间十分神秘的密室。 她忧愁开口:“阿阎,我跟傲哥想尽办法都没有打开,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战阎眯眼笑起来:“母亲,看来你的傲哥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圣女凝眉瞪他一眼:“休要浑说,他文武双全,且又是丽国英明神威的丞相,已经十分厉害了好吗?” 战阎还不及说什么,閔傲却满脸开心:“多谢夫人夸讚!” 林怡琬几乎要偷笑,原来看上去冷若冰霜的閔相在母亲面前竟是这么一副諂媚的模样。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战阎没眼看閔相那夫人最大的宠妻模样,立刻大步上前,將他挤到一边去。 只见那石壁覆著苍绿苔蘚,冷润潮气混著陈年松脂香漫溢,烛火如豆,映得眼前青铜锁链泛著幽光,链上锈跡似凝血,轻晃时撞出细碎叮噹声。 墙角玄色木架摆满封著硃砂印的陶罐与泛黄古籍,书页间夹著乾枯奇,隨手一动,粉末簌簌落下。 正中石台铺著暗纹兽皮,台上嵌著墨玉罗盘,指针死死钉在西北角——那里是道刻满云雷纹的石门,门缝飘出檀香与清冽气息。 石壁凿著上古符文,烛火下忽明忽暗似有活物游,走。 罗盘两侧暗藏青铜按钮,左按则架上陶罐自动转圜,露出底下暗格;右拧便触发地面凹槽,弹出三根淬毒的玄铁刺。 “快退!”战阎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护著几人往后躲避。 玄铁刺噹啷落地,周遭顷刻间恢復寂静。 閔傲忍不住开口:“阿阎,这机关著实危险,你且小心著些!” 战阎也惊出满身的冷汗,他没想到竟然还会有玄铁毒刺。 他迅速收敛心神道:“刚刚有些大意,你们都退后一些,我再仔细看看!” 他很快就发现石门下方刻著九宫格凹槽,而有三个方位是空缺的。 他仔细辨別了一下,正是东南北三个方向。 他迅速开口:“母后,琬琬,閔相,你们快去看看东南北三个方向有没有方形的物件?” 三人各自分工,很快就寻到一个小盒子。 他们没敢打开,全都送到战阎的面前。 战阎用匕首撬开盒子,就看到里面放著三枚方形印章。 林怡琬好奇询问:“这是什么呀?竟然还雕刻著一些符文?” 战阎回答:“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就是开启石门的钥匙,先赶紧把这三枚印章扣进卡槽里面去!” 林怡琬依言照做,待印章放好,就看到整个卡槽突然下陷,接著石门就缓缓打开。 突如其来的金光几乎要晃瞎了四人,而閔傲第一时间就帮著圣女遮住眼睛。 林怡琬看到之后,忍不住睨了战阎一眼:“你能不能跟母亲的傲哥学一学?” 圣女霍地笑起来,她拉开閔傲的手掌道:“阿阎还年轻,等他到了傲哥这般年纪,也会细心周到的!” 战阎旋即开口:“琬琬,你听到母亲说了吗?我还年轻,她的傲哥已经老了!” 閔傲顿时拧紧眉心,他很想打战阎一顿怎么回事? 这臭小子,处处针对他! 莫不是对他有什么不满? 许是察觉到他的恼意,林怡琬立刻推著战阎往石室里面走去。 只见到处都是隨意堆放的金元宝,还包括一些玉石琉璃,简直是美轮美奐。 林怡琬惊嘆开口:“怪不得外面的房子周遭都镶嵌了鎏金,原来这岛主是巨富啊,瞧瞧这些金银珠宝,比丽国和盛朝国库加起来都多!” 圣女也跟著附和:“这大抵就是个藏宝阁,只是不知道除了这些金银財物,还有別的宝贝吗?” 两人说著,继续往里面走去。 很快林怡琬就看到一个箱子,她走过去打开,只见里面放著不少图册。 她好奇翻开,面色竟是陡然变得凝重复杂。 战阎凑过来询问:“发现了什么?” 林怡琬压低声音说道:“这上面竟是画著换肾术的步骤!” 战阎震惊:“换肾?就是肚子里面的臟器?” 林怡琬点点头:“嗯,图册上讲明,说人体的臟器全都能换,哪里坏掉就切哪里,这样,人依旧能活著!” 战阎登时簇紧眉心,他面色凝重的开口:“琬琬,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些,你说岛主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林怡琬猜不出来,她对那些图册很感兴趣。 这是她从医多年未曾接触过的领域,她想学一学。 圣女和閔傲继续往里面探寻,很快就带出不少种子。 他们欣喜说道:“有了这些种子,就能带去岛外,让那些百姓也能尝一尝这新鲜又好吃的鲜果了!” 林怡琬却不想离开,她打算把那些图册全都抄写一份。 虽然现在还有些看不明白,但是可以回到京城跟外祖父一起研究。 这將是她行医路上的重大突破。 眾人约莫在岛上休整了十天,这才准备返回丽国。 大船来的时候耗尽了物资,回去的时候却已经將船舱给装满了。 他们並未携带任何財物离开,除了一些鲜果的种子。 两艘大船驶进大海,顷刻间就被白雾笼罩。 林怡琬转头看向仙人岛,竟是发现再也看不到了。 她忍不住震惊开口:“母亲,刚刚还能瞧见仙人岛,为何现在却不见了踪影?” 圣女也十分疑惑,她立刻命令大船往回返。 然而,明明他们並未从仙人岛离开多久,此刻却怎么也再也寻不到那座岛的痕跡了。 圣女低声呢喃:“好奇怪啊,它突然消失的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那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眾人都十分不解,全都沉默不语。 终究是閔傲开口:“这段经歷大家都必须要烂在肚子里面,不然,会有许多人冒险来这里寻岛,到时候,只怕会命丧此处!” 第1273章 激战 眾人忙不迭点头:“是,我们保准闭紧嘴巴!” 战阎和閔傲返回船舱,面色依旧凝重难看。 他们还没有从仙人岛突然消失的事实中挣扎出来,就好像做了一场梦那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怡琬却能很快就接受,因为她自己的存在就很匪夷所思。 正常人死了之后,如何能重生呢? 肯定还有超脱她认知的东西存在! 大船继续航行,眾人各怀心思。 接连平静的走了七天,两只大船又遇上了巨大的风浪和暴雨。 林怡琬和战阎在沉睡中被惊醒,连忙走出去查看,就看到巨浪拍打著船舷,溅起的水如碎玉般砸在甲板上,湿冷的海风卷著咸腥味灌入领口。 林怡琬连忙裹了裹大氅,便听得桅杆顶端传来剧烈的咔嚓声,惊得她浑身打了个激灵。 “侯爷!有三艘快船逼近!船头上站满了人,目测约有几百!”谢建树的嘶吼被狂风撞得支离破碎。 林怡琬转身时,恰好看到战阎阔步从船舱走出。他玄色劲装束紧腰身,腰间佩刀的刀柄被海风磨得发亮,面容沉峻如墨,深邃的眼眸扫过海平面,已將远处疾驰而来的船只纳入眼底。 “应该又是天命殿派来的杀手”他声音冷冽,不带半分波澜,仿佛眼前的危机不过是寻常风浪。 林怡琬快步上前,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抬手按住被风吹乱的鬢髮,目光锐利如锋:“天命殿果然居心不良,他们只怕一直派人就等在此处,目的就是绝不能让我们返回丽国!” 她指尖下意识抚上袖中暗藏的银针,指尖微凉,却神色镇定。 战阎抬手按住她的肩,眼底染满凛冽杀意:“不管是谁,今日都別想活著离开这艘船。” 他转头对身后亲卫沉声吩咐,“谢建树,带人守住船舱入口,再加固船舷防御,备好火箭热油!” “是!”亲卫们齐声应和,动作利落如电,瞬间各就各位。 此时,为首的几艘快船已逼近至百米开外,船头立著一名蒙面黑衣人,手中长刀直指战阎:“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战阎冷笑一声,声震四野:“凭你们这群藏头露尾的狗东西,也敢说大话?”他拔出佩刀,寒光乍现,映得他眼底杀意凛然。 黑衣人闻言,身形微顿,显然没想到战阎竟这么不怕死,明明都已经把他们给包围了,他们却依旧半点都不慌张。 林怡琬站在战阎身侧,目光扫过对方船上的布置,低声道:“他们船速快,船上人数约莫上百,船头有投石机,需提防他们先远程攻击。” 她洞察力极强,不过打一个照面,就已经把对面船只的势力估了个大概。 战阎頷首,对她的判断毫不置疑:“你且退入船舱,护著母亲和孩子们,这里交给我。” “不行!”林怡琬当即反驳,语气坚定。 “你我夫妻一体,岂能让你独自涉险?” 战阎望著她清亮的眼眸,心中微动,沉峻的面容柔和了些许,却依旧坚持:“海上凶险,刀剑无眼,我不能让你出事。” 话音未落,一枚巨石轰然砸在船尾,甲板剧烈晃动,几名亲卫站立不稳摔倒在地。黑衣人见状,高声下令:“放箭!登船!”一时间,箭雨如蝗,破空而来,带著尖锐的呼啸声。 战阎一把將林怡琬拉至身后,挥刀格挡,刀锋划过箭杆,溅起一串火星。“听话!”他声音急促了几分,却依旧沉稳,“船舱內有暗道可以登上小船,若情况不妙,你即刻从暗道撤离,我隨后便来。” 林怡琬却挣脱他的手,侧身避开一支射来的冷箭,反手甩出三枚银针,精准命中三名攀上船舷的黑衣人手腕。“我说过,我不会走。”她看向战阎,神色从容,“你守住前方,我替你肃清两侧偷袭之人,你信我。” 战阎望著她眼中的坚定,心中的顾虑瞬间消散。他知晓她的性子,看似温婉,实则骨子里藏著不服输的韧劲。“好!”他沉声应道,语气中满是信任,“左侧交给你,小心行事,若遇危险,即刻出声。” “放心。”林怡琬頷首,身形灵巧如燕,避开迎面而来的刀锋,袖中银针接连飞出,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误,逼退了试图从两侧偷袭的黑衣人。 战阎见状,心中安定,挥刀迎向为首的蒙面人。刀锋相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閔傲也立刻带人出来迎敌,他的功夫也不弱,即刻就將几名黑衣人给砍杀倒地。 看到此等惨景,蒙面人咬牙道,“我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今日你们插翅难飞!” 閔傲闻言,心中一凛,高声提醒:“阿阎,小心有埋伏!他们或许不止这三艘船!” 战阎眸色一沉,余光扫过海平面,果然见远处隱隱有黑影晃动,似有更多船只赶来。“看来今日是场硬仗。” 他转头对閔傲说道,“等会儿我缠住他们主力,你去操控船尾的机关弩,射断他们的船帆,拖延时间。” “好!”閔傲应声,趁战阎与蒙面人缠斗之际,快步冲向船尾。途中遇两名黑衣人阻拦,他俯身避开刀锋,动作乾脆利落。 战阎见他安全抵达船尾,心中稍定,手中长刀愈发迅猛,一刀劈开蒙面人的防御,直逼要害:“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蒙面人拼死抵挡,冷汗浸湿,了蒙面巾:“你杀了我也没用,今日你必死无疑!” 此时,閔傲已操控机关弩对准为首快船的船帆,高声道:“阿阎,准备好了!” 战阎闻言,猛地侧身避开蒙面人的攻击,高声道:“放!” 弩箭破空而出,精准射断对方船帆的绳索。船帆轰然落下,快船瞬间失去动力,在海浪中打转。其余两艘船见状,顿时阵脚大乱。 閔傲正要再次发射弩箭,却见一名黑衣人趁乱绕过战阎,举刀向他砍来。“小心!”战阎惊喝一声,想要回援已是不及。 第1274章 倒地 閔傲却临危不乱,侧身避开刀锋,反手抽出腰间暗藏的短匕,精准刺入对方小腹。黑衣人惨叫一声,倒在甲板上。他喘了口气,抬头看向战阎,眼中带著一丝笑意:“我能保护你母亲,更能保护你!” 战阎望著她,眼底闪过一抹讚许与后怕,隨即再次投入战斗:“再加把劲!先把他们全都砍杀乾净!” 海浪依旧汹涌,刀光剑影交织,冷箭破空之声不绝於耳。 閔傲操控著机关弩,不断射断敌船船帆,战阎则在甲板上奋勇杀敌, 二人配合默契,虽身处险境,却眼神坚定,彼此的身影在怒海狂风中,成为了对方最坚实的依靠。 黑衣人渐渐不敌,为首的蒙面人见势不妙,想要下令撤退,却被战阎一刀斩断退路。“想走?晚了!”战阎声如惊雷,刀锋落下,蒙面人应声倒地。 剩下的黑衣人见状,嚇得魂飞魄散,纷纷跳海逃窜。甲板上狼藉一片,血腥味混著咸腥味瀰漫在空气中。 战阎快步走到閔傲身边,上下打量著他:“有没有受伤?” 閔傲摇摇头,脸上沾了些血污,却依旧笑得温润:“我没事,你呢?” 战阎抬手將锦帕丟给他,语气却温柔:“无碍。” 他望向远处渐渐平息的海面,眼中依旧带著警惕,“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儘快驶离。” 閔傲頷首,与战阎並肩站在甲板上,满眼皆是笑意。 这可是他们二人第一回联合御敌,著实配合默契。 他想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但是终究却狠狠压下了那个念头。 恰在此时,一道破空声猛然从空中炸响。 紧接著閔傲就厉声大喊:“阿阎,快躲开!” 一支羽箭呼啸而来,猛然射进了閔相的后颈。 战阎面色骤变,他惊得嘶声大喊:“閔相!” 他抬眸看过去,一艘不起眼的小船迅速消失在海面上,顷刻间就没了踪影。 他不敢耽误,立刻將中箭的閔相扶去船舱。 林怡琬和圣女焦急迎上前来,面上皆是担忧。 尤其是圣女,她眼泪都扑簌簌落下。 她颤声询问:“怎么回事?不是杀手都退走了吗?为何还埋伏了弓箭手?” 閔傲哪怕浑身疼的厉害,却依然温声安抚:“阿嫵,不要担心,我没事的,我身体向来强壮,只中了这一箭算不得什么!” 圣女忍不住呜咽:“你都伤成这样了,你让我如何不担心?” 林怡琬凝眉看过去,只见他伤的著实厉害。 羽箭刺透了他的整个肩胛骨,献血不断蜿蜒流出。 许是因为疼痛,他原本英挺的眉峰此刻紧蹙,冷汗顺著鬢角滑落,砸在衣襟上。 他脸色褪去了往日的从容,像被骤雨洗过的宣纸,透著近乎透明的苍白,唯有唇瓣还残留著一丝將褪未褪的血色,却也在急促的呼吸中渐渐黯淡。 他紧紧绷著下巴,喉结滚动了两下,似是想压下喉间的闷哼,却还是泄出一声极轻的痛吟,破碎在眾人眼前。 他的视线渐渐有些发沉,似乎想要努力看清楚圣女的样貌,想要为她擦拭掉腮边的泪水。 但是,终究,他再也没有力气抬起胳膊。 他只能发出一声虚弱的哀求:“阿嫵,求你別哭,我会心疼的!” 圣女如何能不哭,她这才刚刚跟閔傲过上几年好日子,她不想让他死。 她看到血还在不停地流,就用力伸手捂著道:“阿宴,琬琬,求求你们快救救他,求求你们了!” 閔相往日里那双亮如寒星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水汽,光芒黯淡了许多,却依旧倔强地睁著, 他脸色白得愈发厉害,连耳尖都没了血色,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细密的汗珠布满了额头,顺著脸颊滑落时,竟带著几分脆弱的破碎感。 他微微仰头喘了口气,胸口剧烈起伏,苍白的脸上终於泛起一丝极淡的潮,红,却转瞬即逝,反倒衬得那苍白愈发触目。 伤口的血还在渗,顺著圣女指尖滴落的速度渐渐慢了些,却让他的身形愈发不稳,只能靠著身后的断墙勉强支撑,那双曾號令千军的手,此刻正微微颤抖,泄露了他强撑的虚弱。 他哑声说道:“阿嫵,不要为难他们,不管我是生,还是死,你都要坦然接受!” 圣女眼底渗出一抹血红,她咬牙开口:“你若是死,我先把害你的人碎尸万段,然后再追隨你而去!” 閔傲用力闭上眼睛:“你这是又何苦?” 林怡琬此时已经拿来药箱,她迅速命人將閔相平躺在地上道:“我即刻为他拔箭,你们全都退出去!” 圣女倔强开口:“不,我不退,我是他的夫人,就要守在他的身边!” 林怡琬看了一眼战阎,他无奈上前:“娘亲,有我和琬琬在,你別怕,你先去外面等著好不好?” 圣女用力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我受不住刺激会晕厥过去,可是阿阎,傲哥是我在这个世上除了你之外最重要的人,他命悬一线的时候,我如何能拋下他?” 顿了顿,她又篤定开口:“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我都能撑得住,你们不必顾虑我!” 林怡琬只得点头:“好,那娘亲就留下,待会我拔箭之后,你立刻往伤口上倒止血粉!” 圣女面色终於和缓不少,她站在林怡琬身侧,神情凝重。 林怡琬率先查看羽箭刺穿的地方,確定没有伤到心脉,这才微微鬆了一口气。 她再没迟疑,立刻动手拔箭。 只不过,刚有动作,就猛然看到鲜血又汹涌而出,连带著閔傲也疼的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战阎急声询问:“琬琬,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怡琬咬牙回答:“是倒刺羽箭,稍有不慎,会在他的心口位置拽个怎么也堵不住的血窟窿出来!” 战阎陡然僵住,他这才刚刚跟閔傲有了些许感情,他不会就要死了吧? 那娘亲岂不是很伤心? 他下意识看向圣女,就见她强撑著说道:“琬琬,你尽力而为!” 林怡琬倒不是没拔过倒刺羽箭,但是閔傲不同,他是婆母的夫君。 所以,有些话她要交代在前头。 第1275章 恳求 她低声说道:“母亲,你跟閔相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圣女眼前狠狠一黑,她何尝不明白,林怡琬这是提醒她要閔傲交代临终遗言了。 她猛然上前用力抱住意识已经陷入昏沉的閔傲,凑在他耳边提醒:“傲哥,为了我,你也要好好活著,你若是丟下我,我绝不独活!” 閔傲竟是又奇蹟般的睁开眼睛,他艰难囁嚅:“我听阿嫵的,若是阎王爷派了黑白无常来取我的性命,我就说阿嫵不让我死,我绝不能跟他们走!” 圣女喜极而泣:“对,你就这么跟他们说,让他们有本事来找我算帐!” 閔傲这才转头看向林怡琬:“琬琬,拔箭!” 林怡琬迅速握住羽箭,趁著这间隙,狠心飞快拉出。 “噗!”身体遭受重创的閔傲陡然喷出一大口鲜血,接著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圣女顾不得呼喊,立刻拿了止血散撒到他胸口的伤处。 林怡琬施针固血,並为閔傲服下一颗保命丸。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她跟战阎终於离开染满血腥气味的船舱。 战青柠和战淼都等在外面,她们快步上前来询问:“娘亲,閔相的伤势如何了?” 林怡琬面色僵了僵,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他伤的那么重,流了那么多的血。 她一直都以自己的医术为傲,可是面对那穿透力极强的倒刺羽箭的时候,她也有了怯意! 她是人! 不是神! 哪怕重生一回,她也真没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本事。 她只艰难从齿缝中挤出三个字:“看天意!” 战淼的眼泪旋即滚落,她哭著说道:“那祖母该怎么办啊?” 战青柠立刻抱住她安抚:“閔相已经被取了箭,娘亲也很累,先让她休息一会儿,咱们回去安心等消息!” 战淼隨著她离开,整个船舱立刻就安静下来。 林怡琬哪怕疲惫至极,但是却也不敢回去睡。 她知道这一夜是关键时期,绝不能有半点的鬆懈。 战阎陪在她的身边,看著她守著药炉熬出一碗又一碗的退热药。 他没有阻拦,因为他坚信会有用。 果然,到了半夜的时候,圣女就满脸焦灼的跑了出来。 她急切开口:“琬琬,傲哥他起了高热,这可如何是好?” 林怡琬非但没有惶恐,甚至眉宇间还带了些许的喜色。 她飞快开口:“能起高热,说明他的臟器还在自救,我准备好了退热药,娘亲可以赶紧给他餵下去!” 圣女再没耽误,立刻拿了汤匙给閔傲餵药。 然而,他还在昏迷,已经完全丧失了吞咽功能。 他根本就半点都喝不进去! 圣女悲痛欲绝,她哭著开口:“傲哥,你让我如何是好?我真恨不得这伤是受在我的身上啊!” 哭完,她似乎想到了餵药的好办法。 她连忙驱赶战阎和林怡琬:“你们先出去,我知道该怎么给他餵药了!” 两人转身离开,她就端起药碗先自己喝了一大口。 这次餵过去的时候,閔傲竟然全都咽下去不少。 圣女欣喜不已,立刻將苦涩的药汁全都餵完。 閔傲足足昏迷三天三夜才甦醒过来,而此时大船已经快要靠近丽国的海岸了。 战阎走到他面前说道:“你可知道,那些杀手是谁派的吗?” 閔傲神色变了变,他其实已经猜出大概,那些黑衣人训练有素,而且他们的船只也十分坚固。 除了他的那个好兄弟閔德,別人不会有这样的本事。 他用力闭了闭眼,面上划过一抹悲戚。 他缓缓开口:“是閔德,因为我们阻止他的女儿成为丽国皇后,他才会痛下杀手!” 战阎点点头:“想好如何处置他了吗?” 閔傲想到自己九死一生,还连累圣女平白无故的为他担心,就满脸寒意。 他冰冷从齿缝中吐出一个字:“杀!” 战阎毫不犹豫的开口:“我支持你,回去之后,我必然助你除掉那心思歹毒的天命师!”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接著谢建树满脸忧愁的快步走进来道:“我们的船靠不了岸了!” 閔傲诧异询问:“为何?” 谢建树晦涩开口:“说是天命师测算出来说咱们的船会给丽国带来灾厄,那些渔民为了自身安危,就自发抵挡著不让咱们靠岸,还有不少弓箭手埋伏在岸边!” 閔傲气的面色铁青,他愤怒开口:“閔德他好大的胆子,他竟然敢怂恿无辜百姓!” 战阎冷笑一声:“他都敢派杀手围剿咱们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閔傲凝眉沉吟:“他命人封住了海岸,咱们总不能一直飘在海上吧?” 战阎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兴许琬琬有办法!” 还別说,林怡琬真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得意说道:“咱们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她命人把船舱里面的易燃帐慢全都拆下来,然后撒上迷香散放在大桶里面燃烧。 当南风颳起来的时候,浓烈的烟尘气味就飘向了岸边。 弓箭手纷纷倒地,再没有半点的力气爬起来。 林怡琬他们就趁著这个机会靠岸下船,並以极快的速度赶去丽国皇宫。 只是他们並没有见到乌国君,反而看见閔德正悠閒的坐在那把独属於国君的椅子上。 圣女面色骤变,她厉声喝问:“大胆乱臣贼子閔德,你把乌国君给怎么样了?” 閔德凝眉回答:“嫂嫂莫急,乌国君他好好的,只是身体有些不適,我安排他先去休养一段时日!” 閔傲立刻打断:“閔德,你收手吧,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们全都知道了,你赶紧把乌国君交出来,我会给你留一个全尸!” 閔德满目鄙夷,他讥誚打量著閔傲:“你倒是命大,竟然还能好端端的活下来,只可惜,却依然逃不过一个死字!” 閔傲震惊询问:“你什么意思?” 閔德眯眼笑起来:“我来赏你一个死无全尸啊!” 隨著他的话音落在,整个大殿竟是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閔德迅速后退,他满脸得意道:“今天就是你们所有人的死期,以后我閔德將是丽国国君!” 第1276章 坍塌 眾人转身逃走,但是不断有横木断梁狠狠砸下。 林怡琬和战阎被阻住去路,她急切说道:“往外跑是不可能了,閔德既然能从椅子后面逃脱,那边肯定有密道!” 战阎忙不迭点头,立刻带人往里面跑去。 此时高高的柱子已经开始断裂,惊雷般的巨响撕,裂殿顶。 琉璃瓦如暴雨般砸落,稜角锋利如刀,瞬间將殿前石阶劈得粉碎。 战阎拉著林怡琬仓促后退,这才免了被砸成肉酱。 閔傲和圣女皆是陡然顿住脚步,面上满是惊魂未定。 他们属实没想到閔德竟然会这么疯狂,他能把皇宫大殿给弄塌。 原本摇摇欲坠的柱子终於撑不住,发出咣当脆响之后,接著带著半截雕刻精美的龙首轰然砸向迴廊。 木樑与砖石裹挟著尘土冲天而起,遮天蔽日的灰雾中,宫墙如纸糊般坍塌,断壁残垣间传来樑柱扭曲的刺耳吱呀,夹杂著让人绝望的哀嚎。 断裂的飞檐带著火焰滚落,引燃了悬掛的宫灯与锦幔,火星在烟尘中跳跃,舔,舐著散落的金玉摆件。 原本巍峨的殿宇转瞬化为废墟,沉重的石砖层层堆叠,將奔跑的人影猛然吞噬。 林怡琬和战阎愣住了,眼前的场景宛如人间炼狱! 终究是閔傲最先反应过来,他立刻催促:“快些去寻找密道,不然,咱们不被活活砸死在这宫殿之中,也得被大火给烧死!” 林怡琬忙不迭点头:“对,就在椅子后面!” 几人跑到椅子后面,果然就发现一个桌子底下有一个敞开的洞口。 战阎立刻下去,紧接著再接应其余几人。 林怡琬暗自庆幸,得亏没把战淼和青柠带进来,不然,这俩孩子又得嚇哭。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超靠谱 】 几人进了密道,耳边不断传来一阵阵骇人的轰隆巨响。 圣女面色苍白难看,她咬牙说道:“閔德他太疯了,他为了让咱们死,竟然挖空了整个丽国皇宫!” 閔傲是了解他那个弟弟的,自小就偏执乖张。 他得天独厚,学会测算诡术。 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变得野心庞大。 他既然想要得到丽国的皇位,那他必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猛然,他想到了什么。 他震惊说道:“会不会,咱们以为的出路,其实是另外一个陷阱呢?” 战阎凝眉开口:“就算明知道是陷阱也得跳,不然留在上面,就得等著活活被砸死!”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黑暗中传来一声嗤笑:“不愧为我的大哥,果然是知弟莫若兄啊,诸位不想被砸成肉酱,那么也可以活活被烧成黑炭!” 他从黑暗中走出来,一袭白色锦袍,更衬的他犹如索命的白无常那般。 林怡琬恨极了他,手中藏著的银针毫不犹豫朝著他的面门激射而去。 银针破空的锐响刺破空气,却见那閔德手腕轻旋,指尖如拈般精准夹住了飞射而来的银尖,指腹摩挲著针身,嘴角笑意更冷:“堂堂盛朝的战义候侯夫人,就这点微末伎俩,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林怡琬瞧见他摩挲银针的动作,唇边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她眯眼说道:“自以为是的天命师,你又有什么厉害的手段呢?” 隨著她的话音落下,就见閔德足尖一点,身形如鬼魅般掠过坍塌的门槛,白袍在纷飞的瓦砾中猎猎作响。 一根燃烧的横樑带著火星轰然坠落在他方才站立之地,溅起的碎石擦过他的衣摆,却未能伤及分毫。 直到这时候,眾人眼前猛然出现一片光影。 战阎下意识捂住林怡琬的眼睛,待光影照亮整个密道,他们这才发现,眼前竟是一片烈火岩浆。 对面的閔德笑得十分得意:“我说让你们死,就绝不会给你们逃脱的机会!” 他隨手一扬,就有东西在他们背后炸开。 閔傲急切开口:“他手中有火器!” 林怡琬面上闪过凛冽杀意,既然閔德这么厉害,那就更不能留了。 她迅速说道:“大家都先稳住,閔德中了剧毒,待会就能发作!” 周遭的石壁接连塌陷,留给他们的空间实在是越来越少。 閔德愉悦的扬起唇角:“我很期待你们一个个掉进烈火岩浆被活活烧死的惨状,应该很快就能看到了吧?” 閔傲恼怒呵斥:“閔德,你怎能如此灭绝人性?” 閔德猛然收起笑容,他面色狰狞的开口:“还不是因为你?” 閔傲皱眉看向他:“你自己丧心病狂,跟我有什么关係?” 閔德冷笑一声:“你成为当朝閔相之后,只一心享受儿女情长,却忘记了家族赋予你的责任,如今皇室子嗣调零,我们閔家就该成为丽国真正的掌权者!” 閔傲厉声呵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乌国君自有他的考量,你岂能覬覦皇权?” 閔德讥誚开口:“就因为你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你才该死啊,如今我閔德在丽国最得人心,我將会成为新的国君!” 冷风吹拂著他的白色锦袍,彰显的他犹如恶鬼。 只不过下一秒,他的眉心猛然紧紧拧了起来。 他终於承受不住,张口吐出不少鲜血。 他无法置信的询问:“怎么回事?” 林怡琬眯眼笑起来:“天命师,你不是有很厉害的算命本事吗?那你可有没有算到自己会有大凶血劫呢?” 閔德惊恐的后退半步,喉头翻涌的鲜血越来越多。 他剧烈咳嗽一声,身形狼狈的跪趴在地上。 看到满地的猩红,他面上染满愤怒杀意。 他嘶声咒骂:“卑鄙无耻之徒,竟然给我偷偷下毒?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明明你的那些银针都没有刺中我!” 林怡琬慢悠悠开口:“银针没有刺中,並不代表著没毒,只要你碰触了它,那些毒粉就会顺著鼻子钻进喉咙,从而要你的命!” 閔德腹中绞痛难以忍受,他犹如困兽那般的在地上来回翻滚。 林怡琬沉声提醒:“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若是一炷香的时间之內你拿不到解药,你就会活活疼死!” 第1277章 恶果 閔德死死瞪大眼睛,他暗恨自己大意了,早知道林怡琬会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下毒,就该最先弄死她。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已经没有別的选择,只能受她的威胁。 他伸手用力拉开机关,就有吊桥落在烈火岩浆之上。 他红著眼睛开口:“你们快些滚过来!” 林怡琬迅速跳下吊桥,並凝神戒备。 閔傲也多了个心眼,他將隨身携带的绳索拴在柱子上,这才走进吊桥。 隨著吊桥咔嚓咔嚓往对面行进,几人的一颗心都悬到了喉咙口。 果然,就在他们快要抵达安全地方的时候,閔德脸上陡然染满癲狂的狰狞。 他嘲讽开口:“真以为我会放过你们吗?” 閔德猛地扯动藏在机关绳,原本还算稳固的吊桥突然剧烈摇晃,木板下的绳索应声断裂,好几块踏板直接坠向下方的烈火岩浆,碎石裹挟著风声砸向几人。 “给我陪葬吧!”他眼底翻涌著毁灭的快意,另一只手甩出早已备好的短刀,直刺离他最近的林怡琬。 林怡琬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刀锋的瞬间,反手抽出腰间短剑,剑刃擦著短刀划过,火星四溅。她脚下踩著仅剩的几块摇晃踏板,声音冷冽:“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们?” 閔傲反应极快,一手死死攥著拴在柱子上的绳索,另一手拉住身旁险些失衡的圣女,沉声道:“稳住!他的机关只能破坏桥面,撑到对面就安全了!” 吊桥还在不断断裂,缺口越来越大,閔德疯狂地笑著,步步紧逼:“安全?这烈火岩浆就是你们的归宿!真以为我在乎那个王位?我死了,还有人会继承!” 林怡琬早就料到他或许会同归於尽,她再没迟疑,迅速看向战阎:“阿阎,快用力把我给丟过去,不能让他临死前毁掉机关,那样,我们就彻底没了活路!” 战阎面上闪过一抹迟疑,毕竟离著安全的地方还有些距离。 他不敢赌! 林怡琬凝眉催促:“你还犹豫什么?吊桥马上全都断裂了,咱们照样都得死!” 战阎转头看一眼还在强撑的閔傲和娘亲,这才將林怡琬用力抱在了怀中。 这时候閔德已经艰难爬起来,他的手已经握住了机关。 他嘶声大喊:“毁灭吧!” 几乎是瞬间,吊桥就垂直往下坠落。 而林怡琬也同时被扔了出去,她一把攥住了机关,將吊桥的坠势给生生拉住了。 战阎和閔傲皆是惊出满身的冷汗,只差一点,他们就全都被烈火岩浆给吞噬。 林怡琬不敢耽误,立刻用力拉动机关绳。 此时閔德却已经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满身染血,甚至连那双眼眸,也变成了赤红色。 他嘲讽开口:“你还想救他们?可別做梦了!” 话音落下,他的手就死死抓住了林怡琬的胳膊。 林怡琬抬脚將他踹翻在地上,他却像是打不死的蟑螂那般,又紧接著再缠上来。 吊桥因为拉力不稳,已经发出吱呀吱呀的警告声音。 林怡琬满目森寒,她迅速拿出银针,狠狠刺进了閔德的眼睛。 他疼的哀嚎大叫,而趁著这个机会,林怡琬就毫不犹豫的將吊桥拉到了顶端。 閔傲扶著圣女下来,满脸怒气的將閔德整个人单手提起。 他呜咽呼喊:“大哥,好疼啊,快救救我,我是你的亲弟弟,你不能眼睁睁看著我死!” 閔傲才不相信他的鬼话,他绝不能再留后患。 他冷冽开口:“阿德,作为你的兄长,我唯一能给你的,那就是让你死个痛快!” 閔德惊恐询问:“你想要做什么?閔傲,你想杀了我吗?你如何向外面的閔氏族人交代?” 閔傲没有理会他,逕自將他丟进烈火岩浆。 “啊!”閔德在落下去的瞬间,发出悽厉的惨叫。 但是片刻之后,他就被焚的什么也不剩了。 閔傲深吸一口气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些离开!” 几人顺著密道往外走去,而留守在外面的谢建树也遇到了麻烦。 不少黑衣人攻击他们,他护著战淼和战青柠退到皇宫一处偏殿。 由於黑衣人太多,竟是把她们全都给衝散了。 战淼刚刚带著战小白躲进御园里面,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回头,脖颈处就传来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痛。 她两眼一翻,登时晕死过去。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听到黑风卷著残叶撞在破旧的朽木窗上,发出鬼哭似的呜咽。 她被粗麻绳死死捆在冰冷的石柱上,手腕脚踝磨得鲜血淋漓,嘴里塞著浸透腥土味的破布,连呜咽都发不顺畅。 她艰难挣扎了几下,就有钻心的疼痛袭来。 嚇得她立刻停住动作! 她转头看向周遭,只见殿內点著烛火,昏黄光影里,几个蒙面人手持鬼头刀来回踱步。 刀刃划过空气的寒响,混著他们低低的狞笑,像毒蛇的信子惊得她头皮发麻。 她不由得疑惑,这到底是哪里? 一阵恶臭气味猛然钻进她的鼻子,让她下意识回头看到墙角堆著发黑的骸骨。 不知名的黑虫在腐草中簌簌爬行,一股腥臭与霉味扑面而来,呛得她胃里翻江倒海。 突然,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著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那天要求著和娘亲一起出海的少女,她叫閔悦。 战淼不由得眯起眼睛:“你抓我做什么?我跟你没有任何冤讎!” 閔悦温柔开口:“你跟我是没有冤讎,但是谁让你是战家女呢?你父亲手里有我们丽国的国印,你的价值就是要把国印换回来!” 战淼浑身僵住,什么国印,她根本就不知道啊。 她下意识开口:“你是听了谁的蛊惑,我父亲怎么会有你们丽国的国印呢?你最好赶紧把我放走,不然,我父亲和娘亲绝不会放过你!” 閔悦脸上的温柔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扭曲的偏执,她缓步走到战淼面前,纤白的手指轻轻抚过冰冷的石柱,指尖沾到战淼渗在上面的血珠,竟露出一丝病態的笑意。 “战义候真是好本事,当年我们乌国君將国印送到他的手里,说让他的其中一个儿子继承丽国皇位,这件事情,我们丽国所有人都知道。” 第1278章 国印 她俯下,身,凑近战淼耳边,声音甜腻却淬著毒,“你以为你父亲护得住你?护得住那枚国印?只要你在我手里,他要么交出国印,要么眼睁睁看著他最疼爱的女儿,变成这墙角的一堆骸骨。” 战淼浑身一颤,没想到二哥还是丽国的皇位继承人呢? 她死死瞪著閔悦,眼底满是愤怒与警惕。她忽然想起什么,疯狂地扭动脖颈,四处张望小白!她的小白呢? 閔悦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轻笑一声:“你是在找那只白狼?放心,它没断气,不过……” 她故意顿了顿,看著战淼骤然紧张的眼神,慢条斯理道,“它被我手下扔进了毒蛇坑,现在大概正被百足虫、毒蝎子啃噬吧,毕竟,它也是战家的东西,总得为你父亲拿走我们的国印付出点代价。” “唔!”战淼猛地挣扎起来,眼眶瞬间通红,手腕被麻绳磨得鲜血直流也浑然不觉。 小白是她从小养到大的伙伴,更是父亲特意寻来护她周全的雪狼,怎么能…… 閔悦看著她痛苦挣扎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快意,直起身拍了拍手:“给她松鬆绑別让她死了,毕竟,活著的战家大小姐,才值钱。” 两个蒙面人上前,稍微鬆开了些捆绑的麻绳,却依旧让她无法动弹。 战淼恼怒开口:“国印在我父亲的手中,他就算还也是还给乌国君,你想要谋夺这是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閔悦冷笑一声,她讥誚开口:“谁不知道战义候宠女如命,只要我用你的命去换,他如何会不给?” 她说完,转身走向殿门,临走前又回头瞥了一眼战淼,语气冰冷:“安心等著,只要你父亲交出丽国国印,我即刻放你离开” 殿门“吱呀”一声关上,重新將黑暗与恐惧留给战淼。她看著墙角的骸骨,听著黑虫爬行的簌簌声,还有脑海里閔悦那淬毒的话语,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可一想到小白,想到父亲,想到丽国的皇位会是哥哥的,她又咬了咬牙绝不能让閔悦得逞! 突然,她感觉到手腕处的麻绳似乎鬆了些,低头一看,竟是刚才鬆开绳索时,蒙面人不小心弄断了一缕,只要再磨断几根,或许就能…… 战淼眼神一凝,开始不动声色地用手腕蹭著粗糙的石柱,鲜血顺著石柱缓缓流下,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石柱的糙面像砂纸般蹭著手腕,血珠渗出来,混著汗渍浸软了麻绳,战淼咬著牙,只盯著那根断裂的绳缕反覆摩挲。 黑虫的簌簌声在耳边缠扰,閔悦的威胁如针般扎在心上,可她根本不敢停每磨一下,就离小白、离生机近一分。 不知磨了多久,手腕早已血肉模糊,疼得她浑身发颤,视线都有些模糊。 忽然,“啪”的一声轻响,束缚手腕的麻绳终於崩开一道缺口!她心头一喜,借著昏黄烛火,用挣脱出的半只手去解脚踝的绳索。 指尖被麻绳勒得麻木,稍一用力就钻心地疼,她只能一点点抠、一点点扯。殿外传来蒙面人的脚步声,战淼立刻屏住呼吸,將手藏回身后,装作依旧被牢牢捆住的模样。 待脚步声远去,她又加快了动作,指甲抠得开裂,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终於,脚踝的绳索也鬆动了!她悄悄活动著僵硬的四肢,刚要起身,却听见殿门被推开一条缝,一道目光扫了进来。战淼猛地躺倒,故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掩去动作。 等那道目光收回,殿门重新关严,她才踉蹌著爬起来。墙角的黑虫被惊动,四散爬开,她忍著噁心避开骸骨,摸向殿內的角落——刚才瞥见那里堆著些破旧的农具,其中有一把锈跡斑斑的柴刀。 她握紧柴刀,刀刃割得掌心生疼,却死死攥著不敢鬆手。走到殿门后,她侧耳听著外面的动静,只有蒙面人低低的交谈声。 她侧耳倾听,试图想要听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不过片刻,她就已经听的清清楚楚。 原来她的小白就关在不远处,它很生气,正在不停的用脑袋撞墙。 他们要等著它被活活撞死的时候,就去剥狼皮,燉狼肉! 他们敢! 战淼眼底陡然渗出森冷杀气,想要吃它的小白,他们都找死! 战淼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殿门,趁著门口蒙面人不备,柴刀狠狠劈向他的膝盖! “啊!”蒙面人惨叫著跪倒,战淼不等他反应,转身就朝著外面跑去,她一边跑,一边呼喊:“小白,你在哪里?” 一声响亮的狼啸陡然回应了她,她顿时循著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她砍掉绳索,將满头鲜血的战小白给放了出来。 一人一兽再回头的时候,却已经被閔悦率领的黑衣人给团团包围。 不少锋利的羽箭对准了战淼和战小白,形势危急。 此时閔悦还无奈开口:“终究是我低估了你的本事,我原本以为,你会乖乖的待在那座破旧的宫殿里面!” 战淼轻蔑打断她:“呸,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肖想丽国的国印?若不是你背后偷袭我,你如何能將我抓来?” 閔悦凝眉看向她:“难不成你还能带著你这只被驯化了的白狼闯出我的包围圈?” 战淼狡黠一笑:“试试唄?” 她迅速从小白脖子戴著的项圈里面拿出一颗黑球,逕自朝著他们砸了过去。 “嘭!”黑球在人群中爆炸,顿时瀰漫出滚滚烟尘。 閔悦被呛的剧烈咳嗽,眼前被黑雾遮挡,而周遭的弓箭手也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地上。 她好不容易冲了出去,却再也看不到战淼和白狼的身影了。 她气的咒骂:“好一个贱丫头,她竟然还藏了暗器!” 她愤怒朝著屋內快步走去,如今她想要再拿到国印,只能依靠乌国君了。 战淼带著白狼逃出大宅,却发现自己竟是迷路了。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这可如何是好? 她正左右环顾的时候,冷不防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急促的声音:“那边就是閔家宅院了,如果真是閔悦抓了小喵儿,就应该会把她藏去那边!” 战淼眼睛一亮,是祖母! 她立刻大喊:“祖母,我是喵儿,我在这里!” 喊声穿透林间薄雾,不远处的身影猛地顿住。 第1279章 相府 圣女瞪大眼睛,看清那抹跌跌撞撞奔来的纤细身影,瞬间盈满泪水,她颤抖著张开双臂:“喵儿!你没事吧,你嚇死祖母了!” 战淼扑进祖母怀里,强忍的委屈瞬间决堤, 她哽咽道:“祖母,是那个閔悦绑了我,她还用我换取国印,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我的手都给磨破了!” 白狼紧隨她的身边,对著周遭警惕地低吼,狼眼泛著冷光,护在两人周围。 同行的护卫们立刻围了上来,见是战淼平安无事,纷纷鬆了口气。 圣女轻抚著战淼的头髮,心疼地拭去她脸上的泥污:“好孩子,別怕,祖母来了。都怪祖母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战淼摇摇头:“我不苦,终究是我逃出来了,咱们快些走吧,以免閔悦再带著人追过来!” 圣女还不及说什么,就看到迎面走来不少人。 她抬眸看过去,不是閔悦是谁? 面色阴沉的閔悦快步上前,先是衝著圣女恭敬行礼:“悦儿见过婶母!” 圣女毫不犹豫打断:“別叫我婶母,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连我的小喵儿也敢绑?还妄图肖想国印,怎么著?你想要造反?” 战淼有了依仗,气势就囂张起来。 她从祖母身后探出头,眼中满是讥誚:“閔悦,你还不赶紧跪下请罪!” 閔悦眼底杀气凛然,她挥手示意家丁上前:“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把他们都拿下,死活不论!”家丁们手持棍棒,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白狼率先迎了上去,身形如闪电,一口咬住领头家丁的手腕。 惨叫声响起,其余人顿时迟疑不前。护卫们也立刻拔刀相向,双方瞬间缠斗在一起。 圣女拉著战淼往后退,焦急道:“这里危险,我们先撤!” 閔悦见状,如何肯放她们走,她立刻亲自提剑冲了上来,直刺战淼:“贱丫头,看我今日取你狗命!”战淼侧身避开,白狼猛地扑向閔悦,狠狠咬住她的衣袖。 “孽畜!”閔悦挥剑砍向白狼,战淼立刻扑过去阻拦,两人扭打在一起。 混乱中,战淼摸到腰间的短刀,毫不犹豫地刺向閔悦的手臂。 “啊!”閔悦惨叫一声,手臂鲜血直流,手中的剑哐当落地。护卫们趁机上前,將她死死按住。 圣女连忙扶起战淼,上下打量:“喵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战淼摇摇头,望著被制服的閔悦,沉声道:“祖母,閔悦伤我,还覬覦国印,必须要將她抓去我娘亲面前。” 圣女点点头,眼神冷厉:“你说得对。我们现在就带她回去相府,让你母亲和爹爹处置她。” 一行人押著閔悦往相府赶,沿途百姓见閔家大小姐被铁链锁住,满身狼狈,纷纷驻足议论。 閔悦被眾人指点的目光刺得抬不起头,眼底翻涌著屈辱与怨毒,死死盯著战淼的背影,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剥。 相府门口,侍卫早已闻讯等候。刚踏入府中,就见林怡琬跌跌撞撞快步而出,她一把將战淼搂进怀里,声音带著颤抖:“我的喵儿,可算回来了!娘都快担心死了!” 战淼靠在母亲肩头,轻声安慰:“娘,我没事,祖母救了我。” 林怡琬这才注意到被押著的閔悦,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冷得像冰:“閔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绑架我的女儿,还妄图染指国印!” 閔悦梗著脖子,强装镇定:“林怡琬,少在我面前摆丞相夫人的架子!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閔家!” “为了閔家?”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堂內传来,带著雷霆怒意。 閔悦嚇得浑身剧烈颤抖,她看向閔傲:“你们都从皇宫里面逃出来了?那么我的义父呢?他在哪里?” 閔傲冷冷瞥了眼被铁链锁住的閔悦,声音寒彻骨:“你的义父,本朝的天命师閔德,已经掉下他亲手所制的陷阱,烈火岩浆里面!,此刻怕是化为乌有了。” “不可能!”閔悦尖叫著挣扎,铁链在她腕间磨出一片血红,“义父运筹帷幄,怎么会掉下烈火岩浆?你们在骗我!” 林怡琬踱步走到她面前道:“閔悦,多行不义必自毙,閔德已经遭了报应,你还想要一条道走到黑?乌国君被你藏到何处去了?” 听到她的话,閔悦陡然安静下来。 是啊,义父已经死了,她必须要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为他报仇。 思及此,她的眼泪就簌簌落在。 她噗通一声跪在閔傲面前道:“叔父,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天命师逼迫的,他想要拿到国印,成为丽国新的掌权人,而我,只是为了活著才听从他的差遣绑走战淼小姐!” 閔傲凝眉询问:“乌国君呢?他是死还是活?” 閔悦连忙回答:“他被藏在閔家密室,原本天命师没想让他活的,是我偷偷救下他!” 閔傲下意识催促:“战阎,快些带人去把你舅舅接出来!” “是!”战阎匆匆赶去閔家。 不多时,意识恍惚的乌国君就被带到眾人的面前。 他看到閔悦,眼底就闪过一抹复杂。 他担忧询问:“你,你没事吧?” 閔悦垂下眼眸回答:“我没事,天命师已经死了!” 乌国君长长吐出一口气:“好啊,他死了好啊,悦儿,以后再也没有人欺负你了!” 圣女忍不住上前提醒:“之前閔悦绑走了小喵儿,还妄图覬覦丽国国印!” 乌国君面色复杂的说道:“阿姐,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因为悦儿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 閔悦下意识开口:“国君,你別说了!” 乌国君温和打断:“悦儿,我必须要跟阿姐解释清楚,不然,她就一直都误会你!” 圣女皱眉询问:“你想要说什么?” 乌国君无奈嘆息:“阿姐,之前天命师抓到我的时候,先是逼迫我索要国印,我拒绝之后,他就狠心要把我推下烈火岩浆,是悦儿挺身而出,她说她去做!” 许是因为说话的语气太急,乌国君接连咳嗽了几下。 第1280章 帮腔 林怡琬立刻上前为他诊脉,发现他的气息极弱。 她震惊询问:“舅舅,你受伤了?” 乌国君摇摇头:“没有,我是被饿的,我这几天被囚禁在暗室之中,米粒未进!” 沉默片刻他又看向战淼:“小喵儿,请你原谅閔悦,她无心伤你的,你要怪,就怪舅祖父!” 战淼不由得拧紧眉心,她可不认为閔悦是无辜的,她总觉得她在做戏欺骗舅祖父。 她抿著唇没有吭声,就看到閔悦快步走到她的面前道:“战小姐,我跟你磕头道歉,还请你原谅!” 说完,她就跪在地上。 战淼连忙伸手將她扶起:“既然你是无辜的,那我也就不再记恨你,你不用再给我磕头了!” 看到她这般模样,乌国君不由得笑起来:“你们能冰释前嫌那就最好了,天命师已死,以后悦儿就再不用惶恐活著了!” 说完,他就晕了过去。 圣女嚇了一跳,立刻让林怡琬为乌国君施针。 而此时,因为天命师夺权,丽国朝堂一片混乱。 閔傲坐镇主持大局,安抚百姓。 约莫五天后,乌国君终於恢復健康。 他將圣女和战阎一家叫到跟前道:“阿姐,战阎,我要跟你们说一件事情!” 圣女陡然想到了什么,她立刻阻拦:“你不要跟我们说,我们还有事情,你先安心养病!” 说完,她就要拉著战阎快步离开。 乌国君不由得苦笑:“阿姐,这件事情你们必须听一听,我要迎娶閔悦为妻,让她做丽国的皇后!” 乌国君的话音刚落,屋內瞬间陷入死寂。 圣女率先回过神,脸色铁青:“你疯了!閔悦是戴罪之身,勾结反贼,绑架小喵儿,这样的女人怎能做丽国皇后?传出去,不仅乌家顏面尽失,就连丽国也会被天下人耻笑!” 战阎更是怒不可遏:“舅舅!你简直糊涂!閔悦心思歹毒,心机深沉,你把她立为皇后,无异於引狼入室!他日她若权势在握,定会报復我们,甚至危及丽国江山!” 乌国君却面色坚定,摇头道:“我意已决。悦儿救过我的命,如今又孤苦一人,立她为后,既是报答恩情,也是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至於她的过往,皆是被閔德逼迫,並非本意。” “並非本意?”战淼忍不住开口,眼神幽怨,“舅祖父,当初她绑架我时,手段狠辣,若非祖母及时赶到,我早已性命不保。这样的人,你怎能相信她是被逼的?她如今对你示好,说不定只是想利用你,夺取丽国大权!” “小喵儿,你年纪小,不懂人心。”乌国君嘆了口气,“悦儿本性不坏,只是被閔德扭曲了心性。我相信,只要给她足够的关爱和信任,她一定会改邪归正的。” 林怡琬端著药碗走进来,恰好听到这番话,眉头紧锁:“舅舅,婚姻大事,关乎江山社稷,並非你一人说了算。就算你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也要为丽国百姓著想。立閔悦为后,百姓怎能信服?朝中大臣又怎能答应?” “我是国君,我说了算!”乌国君语气强硬起来,“谁敢反对,我便罢了谁的官!” 圣女冷笑一声:“你以为仅凭你的一句话,就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若是你执意如此,我绝不会承认这门婚事,甚至会断绝与你的所有往来!” 乌国君脸色一变,他没想到阿姐竟然这么固执。 她就那么看不上悦儿吗? 他下意识看著窗外,脑海中浮现出閔悦捨身救他的画面,又坚定了决心:“就算如此,我也要娶悦儿。阿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不能负了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侍卫神色慌张地跑进来:“国君,不好了!閔悦小姐在柴房里自尽了!” 眾人皆是一惊,连忙跟著侍卫赶往柴房。只见閔悦躺在地上,手腕上鲜血直流,身旁放著一把匕首。乌国君瞳孔骤缩,快步衝过去將她抱起,声音颤抖:“悦儿!悦儿你醒醒!” 林怡琬立刻上前为她诊脉,片刻后鬆了口气:“还好,只是失血过多,还有气息。快,快拿金疮药来!” 经过一番救治,閔悦终於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著乌国君,眼中满是泪水:“国君,你別为了我,与大家反目成仇。我配不上你,也做不了皇后。你就让我走吧!” 乌国君紧紧抱著她,语气坚定:“悦儿,你別胡说!我一定要娶你,谁也阻拦不了!” 圣女看著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她总觉得,閔悦的自尽,又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这场风波,看来只会愈演愈烈。 閔悦的“自尽”把戏,不出两日便传遍了相府上下,甚至隱隱传到了朝堂。 乌国君衣不解带地守在她床边,餵药擦身,姿態放得极低,看向她的眼神满是疼惜,倒像是真的被这份“深情”绊住了手脚。 圣女气得几日未曾理会乌国君,这天实在按捺不住,带著战淼闯进了閔悦的住处。 彼时閔悦正靠在床头,乌国君正小心翼翼地为她剥著橘子,见两人进来,閔悦下意识往乌国君身后缩了缩,眼底带著怯意,活像受了惊的小兔子。 “演,接著演。”圣女冷声道,“閔悦,你以为靠这苦肉计,就能让所有人都鬆口,让你顺利当上丽国皇后?” 閔悦嘴唇一颤,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婶母,我没有我是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国君,不想因为我,让国君与你们反目,更不想拖累他”她说著,伸手想去碰手腕上的伤口,却被乌国君一把按住。 “阿姐,你就別再逼她了。”乌国君將閔悦护在怀里,语气带著几分不耐,“悦儿已经受了这么多苦,她心里的委屈,你们谁懂?” “我们不懂?”战淼上前一步,眼神锐利冷冽,“我们只知道,当初是谁绑了我,是谁拿著匕首架在我脖子上逼问国印下落!舅祖父,你被她的表象骗了!她根本不是什么柔弱可怜人,她的心机,比閔德还要深沉!” 第1281章 袒护 “小喵儿,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乌国君皱著眉,“悦儿已经道歉了,而且她现在身体十分虚弱,我不能再让她受委屈。” “虚弱?”圣女冷笑,“说不定她的身体比你还健康,这是她用来博取同情、达成目的的筹码!” “婶母,你为何非要质疑我对国君的真心?” 閔悦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悲愤,“我承认,我以前是做错了,可我对国君是真心的,我想救他的时候,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是死还是活!你们若实在容不下我,我今日便真的死在你们面前!” 她说著,就想去抓床头的剪刀。乌国君眼疾手快,一把將剪刀夺了过来,紧紧抱住她:“悦儿,別傻!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他转头看向圣女和战淼,语气坚定:“我意已决,三日后,我便带著悦儿回皇宫,举行封后大典。阿姐,小喵儿,你们若是还认我这个弟弟、舅祖父,便不要再阻拦。若是不认,从今往后,你我姐弟、祖孙,恩断义绝!” 圣女气得浑身发抖,指著他说不出话来。战淼看著乌国君被猪油蒙了心的模样,心中暗嘆,看来多说无益。 两人转身离开时,恰好撞见赶来的閔傲。閔傲神色凝重:“朝堂上出了变故,所有领航师都拒绝出海,渔民们的日子过不下去了。” 圣女眼底闪过凛冽寒意,她知道那些领航师都是閔德教出来的。 她咬牙询问:“领航师的要求是什么?” 閔傲从齿缝中吐出一句话;“要求让閔悦成为丽国皇后!” “什么?”圣女猛地转头,目光凌厉的看向屋內,“这群人是铁了心要把閔悦推上后位!” 战淼拧著眉心开口:“祖母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用渔民的生计要挟国君,好让他名正言顺地封閔悦为后!” 屋內的閔悦听得真切,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转瞬便隱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惶恐与不安:“国君,这,这可如何是好?都是我不好,连累了大家!” 乌国君轻抚著她的髮丝,眼中满是怜惜,语气却愈发坚定:“与你无关!是他们恃宠而骄,敢用民生逼我!不过!”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渔民们確实不能再受苦了,封后之事,本就是我心意已决,如今正好顺势而为,既全了我对你的情意,也解了朝堂的困境。” 閔悦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算计,哽咽道:“国君,你对我真好,可我害怕,害怕婶母他们误会我,说我操纵了那些领航师!” “谁敢说?”乌国君眉头一皱,语气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有我在,谁也不能动你分毫!三日后的封后大典,谁也阻拦不了!” 圣女在外听得怒火中烧,转身对閔傲和战淼沉声道:“閔德这步棋走得狠,用渔民的命当筹码,国君现在被閔悦迷了心窍,根本看不清真相。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揭穿閔悦的真面目,同时稳住领航师,不能让他们真的断了渔民的生路。” 閔傲点头:“我已派人去安抚渔民,儘量稳住局面。只是领航师那边,他们早先被閔德控制,十分忠心,恐怕很难动摇。” 战淼眼中闪过一抹沉吟,她低声询问:“祖母,那些领航师就没有弱点吗?” 圣女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她比谁都清楚,閔德对领航师的管理很是严格,他们没有家人,就像死士那般居住在天命殿当中。 若真说有什么弱点的话,那就是閔悦。 她自小隨著他们一起长大,且又是閔德的义女,定然听从她的命令。 沉默片刻,她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封后大典还有三日,我们还有时间。閔悦不是喜欢装可怜吗?那我们就顺水推舟,让她在大典上,把这场戏演砸!”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战淼眼睛一亮:“祖母有何妙计?” 圣女附在两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两人听后,皆是赞同她的计划。 閔悦丝毫不知道她即將面临著什么,她以为有那些不要命的领航师护航,她马上就要达成愿望。 但凡她成为丽国皇后,她就让所有人都跪伏在她的脚边。 至於盛朝战义候以及他的夫人,那就让他们从何处来的,再滚回何处去。 她,以及她腹中的孩子,將来才是整个丽国的真正掌权者。 她得意勾起唇角,当眸光落在乌国君身上的时候,眼底杀意一闪即逝。 三日后,封后大典如期举行。 丽国皇宫內外张灯结彩,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乌国君身著龙袍,眉眼温润,亲自到宫门口迎接閔悦。閔悦穿著华丽的皇后礼服,妆容精致,看似柔弱的脸上满是娇羞,引得眾人纷纷侧目。 就在司仪准备宣布大典开始时,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国君!不好了!城外渔民闹事,说若是封閔悦为后,他们便集体罢渔,甚至要衝进皇宫!” 乌国君脸色一沉:“岂有此理!是谁在煽动民心?” 话音刚落,只见一群渔民手持农具,浩浩荡荡地衝进了皇宫广场,为首的正是几个老渔民,他们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国君!求求您,別封閔悦为后啊!她是祸国殃民的妖女,是她在背后操控领航师,让我们没法出海捕鱼,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閔悦脸色一白,下意识地躲到乌国君身后,眼中满是惊慌:“国君,我没有,不是我!” 乌国君正要开口安抚,突然,人群中走出一个女子,竟是在閔家服,侍閔悦的侍女,她快步而出,高声道:“国君!奴婢亲耳听到大小姐是如何跟天命师閔德密谋用苦肉计骗取您的信任!” 侍女匍匐跪在地上,卑微又英勇。 閔悦浑身僵住,她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会有身边人指证她。 尤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绝不能落人口实。 电光火石之间,她立刻想出对策。 她狠狠掐了自己手掌心一把,这才泪眼婆娑的询问:“红叶,你为何要说谎往我身上泼脏水?就因为你偷拿了我的首饰,我將你赶出閔家吗?” 第1282章 妖女 红叶下意识爭辩:“奴婢没有往小姐身上泼脏水,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奴婢敢以性命担保!” 眼看著眾人都在议论纷纷,閔悦迅速看向乌国君:“国君,你相信悦儿,悦儿什么都没有做,悦儿只是待在闺阁里面的寻常小女子,如何有本事怂恿那些领航师,再用苦肉计取得你的信任呢?” 乌国君看著閔悦泪眼汪汪、柔弱无依的模样,心头的疑虑瞬间被心疼覆盖。 他伸手將她紧紧护在怀里,沉声道:“悦儿別怕,朕信你。一个被赶出府的侍女,说不定是受人指使来污衊你的!” “受人指使?”红叶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悲愤,“国君明鑑!奴婢若有半句虚言,甘受五马分尸之刑!这是奴婢偷偷记下的大小姐与閔德大人的密谋手稿,上面还有大小姐的字跡,国君一看便知!”她说著,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笺,双手高高举起。 侍卫连忙上前接过,呈给乌国君。閔悦瞥见那宣纸,瞳孔骤缩那上面的字跡,竟是她当初为了模仿閔德的笔记,隨手练过的几笔,虽不算完全一致,却也有七八分相似,足以混淆视听! 她强作镇定,泪水却流得更凶:“国君,这根本不是我的字跡!定是她找人偽造的!红叶,你好狠的心,为了报復我,竟不惜勾结外人设计陷害!” 就在这时,圣女缓缓走出人群,目光锐利如刀:“閔悦,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她抬手示意,两名侍卫押著一个浑身是伤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是领航师中的头目,他已经亲自交代说听从你的命令威胁朝廷,你还有何话说?” 那领航师已经被打的不辩模样,他跪在地上,对著乌国君磕了个响头:“国君饶命!是小人一时糊涂,被閔德和閔悦胁迫!他们说,只要逼得国君封閔悦为后,就给小人万两黄金!” 閔悦浑身一软,几乎站立不住,她死死抓著乌国君的龙袍,声音带著哭腔:“国君,他们都是串通好的!是婶母和叔父容不下我,故意设下这个圈套来害我!你不能信他们啊!” “圈套?”圣女上前一步,冷笑一声,“那你手腕上的伤口,为何只用了三天就癒合得差不多了?寻常人失血过多,怎会如此快恢復?还有你自尽时用的匕首,我们已经查验过,上面根本没有你的血跡,只有鸡血!” 閔悦几乎站立不稳,饶是她再嘴皮子利索,也依旧想不出辩驳的理由。 她只能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悲戚呜咽:“国君,我真的没有怂恿那些领航师,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会污衊我,我百口莫辩啊!” 圣女毫不犹豫打断:“既然百口莫辩,那就不要做丽国的皇后了,因为你根本就不配!” 凌厉的声音犹如重锤那般砸在閔悦的耳边,让她面上血色尽褪。 她急急喘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很清楚,她现在只有乌国君做依靠。 她绝不能被打倒! 因为她还要给义父报仇啊! 思及此,她的泪水就涌了出来。 她哑声道:“婶母说的对,我不配做丽国皇后,既然所有的罪名都扣在我的头上,那就求国君处置我吧!” 以退为进的一句话顿时让乌国君面色晦涩难看,他皱眉沉默不语。 圣女不耐催促:“国君,你没听到她要求你处置她吗?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道你不该给百姓,以及朝臣们一个交代?” 乌国君终於说道:“封后大典暂缓,我须得把所有事情调查清楚,再给大家一个交代!” 听了这句话,圣女紧绷的脸色这才缓和不少,得亏找了个假的领航师来演戏,不然,还真挡不住乌国君封后的决心!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乌国君说完,就拽起閔悦快步离开。 眾人面面相覷,僵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圣女和閔傲善后,很快就遣散那些前来参加大典的百姓和朝臣。 乌国君带著閔悦回到內殿,她就哭的几乎断了气。 他忍不住安抚:“你哭什么?哪怕阿姐苦苦相逼,我都没有当著那些人处置你,你足以看出,我並没有听信那些人的话!” 閔悦埋在他怀里,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腰,脸颊蹭著他的衣襟,声音委屈难过:“国君,我好怕,怕你真的厌弃了我,怕我连留在你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娇香温玉在怀,乌国君神情有了些许的变化。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閔悦身上的香气让他沉迷,让他想要更多。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就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起先,閔悦还是有些抗拒。 但是片刻之后,她渐渐配合起来。 乌国君虽然后宫里面也有女人,但是却跟閔悦不一样。 他觉得她能让他疯狂! 待半个时辰过去,他才停歇下来。 他下意识朝著身下看过去,只见有些许的猩红落在乾净的锦被上面。 瞧著甚是显眼! 閔悦霍然红了眼眶,她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国君,別看,免得脏了你的眼!” 乌国君握住她的手亲吻:“那是悦儿的,我怎会嫌脏?如今你已经真正成为我的女人了,现在还害怕不能留在我身边吗?” 閔悦咬著唇看他:“可婶母那边如何交代?” 乌国君皱眉:“如今,你还叫她婶母?你已经不再是閔家的养女了,閔德已经死了,你是本国君的女人!” 閔悦眼底杀意一闪即逝,接著就染满一片水光,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认可撞得不知所措,隨即化为浓得化不开的依恋。 她紧紧攥著乌国君的衣襟,声音哽咽却带著雀跃:“国君,你真好!悦儿终於有家了!” 她將脸颊埋进他的胸膛,感受著他沉稳的心跳,嘴角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一抹算计的笑。方才那抹猩红,不过是她早备好的鸡血囊,趁他情动时悄悄捏破,这贞洁的戏码,总能让男人更加怜惜。 这血囊,还是义父亲手为她准备的。 第1283章 骗你 “往后有我在,谁也不能再欺负你。”乌国君轻抚著她的长髮,想起方才朝堂上的风波,眼神沉了沉,“阿姐那边我去说,封后大典只是暂缓,等我查清那些流言蜚语,定会风风光光地让你登上后位。” 閔悦抬起头,泪眼朦朧地望著他,指尖轻轻划过他的下頜,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国君,悦儿不求后位,只求能一直留在你身边,伺候你、陪著你就够了。” 她说著,主动凑上去,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眼底的算计却愈发浓烈,等他彻底对自己死心塌地,这丽国的后位,乃至整个江山,迟早都是她的囊中之物。 她身体的幽香又席捲了乌国君,让他刚刚的偃旗息鼓又汹涌而起。 他惊讶询问:“悦儿,你身上到底用了什么香,竟然这么好闻,让我都有些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他埋在她的心口位置,狠狠吸了几口气。 閔悦在他看不到的时候,眼底染满嫌恶。 但是声音却如同抹了蜜那般的甜:“国君,悦儿从来没有用过任何的香粉,悦儿身上的香是天生自带的!” 乌国君终於无法忍住,又將她压在了身下。 等他离开寢殿的时候,只觉得身体无比的清爽。 从现在开始,他决定遵从自己的內心,不管是谁反对,他都要將閔悦留在身边。 乌国君带著一身尚未散尽的香气,径直去了圣女的宫殿。彼时圣女正对著一桌卷宗出神,见他进来,连眼皮都未抬,语气冷淡:“国君不是安抚你的娇俏美人吗?怎么有空来我这?” “阿姐,”乌国君在她对面坐下,语气带著几分不耐,“悦儿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封后之事只是暂缓,你就別再揪著过去的事不放了。” 圣女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你的女人?国君可知,你口中柔弱无辜的閔悦,前日还让人暗中联络閔德的旧部?”她將一叠密信扔在桌上,“这是我让人截获的,上面写著她要借旧部之力,逼你儘快封后!” 乌国君看著密信上的字跡,心头一震,却依旧强辩:“这定是有人偽造陷害!悦儿那般柔弱,怎会有这般心思?你莫要再为难她好不好?终究,她也是你和閔相的侄女” 圣女气得发笑,她觉得她这个弟弟,实在是被閔悦蒙蔽的失了心智。 她怒声提醒“那你去问问她,手腕上的伤口为何三天就能癒合?另外,她不是閔相的侄女,她只是反贼閔德的养女!” 她上前一步,字字诛心,“国君,你被她的柔情蜜意迷昏了头!再这样下去,丽国迟早要毁在她手里!” 乌国君脸色涨红,猛地拍案而起:“够了!我不许你污衊悦儿!从今往后,谁再敢对她妄加揣测,休怪我不念情面!”说罢,他拂袖而去。 殿內的烛火被气流掀得摇曳不定,映著圣女满是失望的脸庞。 沉默片刻,她迅速做出一个决定。 她將閔傲叫进来道:“让阿阎和琬琬进宫,我有事跟他们商量!” 此时乌国君已经怒气冲冲地回到內殿,閔悦正坐在床边垂泪,肩头微微耸,动,模样可怜至极。 见他进来,她连忙拭去泪水,强作笑顏:“国君,你回来了,是不是圣女她依旧不同意我们的事情?” 话未说完,便被乌国君一把搂进怀里。他感受著怀中人的颤抖,想起圣女方才的尖刻话语,心中的怒火更盛,语气却愈发温柔:“別听她胡说,有我在,谁也不能伤你。” 閔悦埋在他怀里,指尖悄悄掐了自己一把,泪水瞬间汹涌而出:“国君,我知道圣女不喜欢我,或许,或许我真的不该留在你身边,免得让你们姐弟反目” 她哽咽著起身,作势要走,却被乌国君死死按住。“不许走!”乌国君盯著她泛红的眼眶,心疼不已,“是阿姐不讲理,与你无关。从今往后,你只需安心待在我身边,其他的事,有我替你挡著。” 他心中忍不住怨恨圣女,她真的拿他当亲弟弟吗? 为何明知道他喜爱閔悦,却执意阻拦她留在他的身边。 难道真要他一辈子孤苦终老? 再或者,她是害怕会有变数,那么她的孙子就没办法继承丽国皇位? 想到这里,他的眼底就染满恼恨。 看到他的神色变化,閔悦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隨即又化为浓浓的委屈:“可我怕,怕哪天圣女动怒,会对你不利,国君,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远离这些纷爭好不好?” 这番“为他著想”的话,彻底戳中了乌国君的心。他紧紧抱著她,声音坚定:“傻丫头,这江山是我的,谁敢动我?你放心,我定会儘快查清那些流言,让你名正言顺地当我的皇后,看谁还敢说三道四!” 閔悦依偎在他怀中,嘴角勾起一抹隱秘的笑。她知道,经此一事,乌国君对她的怜惜又深了几分,而他与圣女之间的裂痕,也再也无法弥补。 他会不会杀了她呢? 她真想看到这一幕啊! 可接下来,她就收到一个震惊的消息,那就是盛朝战义候府的儿子战轩前来丽国了。 这是要抢夺皇位? 她面色骤变,绝不能让战轩活著前来丽国,她必须要用天命殿残余的势力截杀战轩。 “战轩!”她低声念著这个名字,牙齿几乎要咬碎下唇。 她比谁都清楚,盛朝战义候府的威名远播,战轩更是以驍勇善战、智计无双闻名,他此刻来丽国,绝非偶然。若他是为皇位而来,那自己费尽心机挑拨国君与圣女的关係,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不行,绝不能让他活著踏入丽国都城! 閔悦快步走到书架前,转动暗格,取出一枚玄黑色的令牌。这是天命殿的信物,之前义父亲手交给她的,说是可以命令天命殿所有的死士和暗卫,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她提笔写下密信,字跡凌厉:“速速集结,於丽国边境老虎岭设伏,截杀战轩,格杀勿论!” 將密信与令牌一同交给心腹侍女,閔悦沉声道:“此事事关重大,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第1284章 变数 侍女领命离去,閔悦走到窗前,望著窗外沉沉的暮色,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她低声呢喃:“战轩,你不该来搅这趟浑水。这丽国的江山,这皇后的宝座,只能是我閔悦的!只要除去你这个变数,待国君彻底跟圣女决裂,我便能高枕无忧,稳坐后宫之巔”。 话音落下,她又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眉眼温柔。 她的儿子才该继承丽国皇位! 义父死之前就十分在意这个孩子,打算助他登上权利之巔。 她一定要帮著义父完成这个心愿。 隨著她的密令发出,不少天命殿死士已经赶去丽国边境。 老虎岭地势险峻,两侧是陡峭悬崖,中间仅容一车通行,正是设伏的绝佳之地。 天命殿死士在周遭埋伏,为首的黑衣人名叫“孤狼”,手持玄铁令牌,眼神冷冽如冰。 “按计划行事,弓弩手埋伏崖顶,刀手隱匿两侧密林,待战轩车队进入隘口,便放滚石封死退路,再乱箭齐发,务必一击必杀!”孤狼低声下令,指尖轻抚腰间的弯刀,刀刃在暮色中泛著森寒的光。 不多时,远处传来马蹄声,一队玄甲骑士簇拥著一辆乌木马车缓缓驶来。为首的少年身著银白劲装,面容俊朗,正是战轩。 他似乎早已察觉异样,抬手示意车队停下,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侧崖壁,沉声道:“此处地势凶险,恐有埋伏,全员戒备!” 话音刚落,崖顶突然滚下数块巨石,轰然砸在车队后方,瞬间堵死了退路。紧接著,箭矢如暴雨般射来,密林之中,黑衣刀手蜂拥而出,直扑车队。 “杀!”战轩一声令下,玄甲骑士立刻结成防御阵型,盾牌相接,挡住箭矢,长刀出鞘,与暗卫廝杀起来。 战轩纵身跃下马车,银枪在手,枪尖如流星般刺出,瞬间刺穿两名暗卫的喉咙。他枪法凌厉,招招致命,转眼便杀得暗卫节节败退。 孤狼见状,亲自提刀上前,与战轩缠斗。两人刀枪交锋,火星四溅,孤狼的刀法阴狠诡譎,招招瞄准要害,而战轩的枪法大开大合,沉稳有力,渐渐占据上风。“你是谁派来的?”战轩厉声喝问,枪尖直指影的胸口。 孤狼咬牙不语,拼尽全力劈出一刀,却被战轩侧身躲过,隨即枪桿横扫,重重砸在他的肩头。 孤狼发出痛苦的闷哼,接著喷出一口鲜血,转身欲逃。 “留下命来!”战轩怒斥一声,银枪脱手而出,精准地刺穿了孤狼的后心。 孤狼倒在地上,临死前,他猛地转头望向战轩,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嘴角溢出鲜血,喃喃道:“效忠天命,无怨无悔!” 战轩皱眉,心中疑竇丛生。他下令清理战场,在孤狼的身上搜出了那枚玄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著繁复的纹路,正是天命殿的標誌。 “天命殿?”战轩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瞭然。看来,自己的到来,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 那些人要除掉他! 只是他得了祖母的命令,必须要前来丽国。 哪怕再是危险,他也绝不能退缩。 他继续命人赶路,终於来到一处破庙休整。 夜色如墨,战轩静站在窗前,烛火摇曳中,他指尖摩挲著天命殿的玄黑令牌,眸底沉如寒潭。 老虎岭的截杀仿若就在眼前,丽国的危险远超他预料,今夜,必然还有一场恶战。 “轩老大,夜深了,我给你燉了鹿茸汤。”门口传来关切的声音,正是叶礼端著青瓷碗缓步而入。 只见他他身形頎长挺拔,却不显粗獷,一身玄色劲装衬得肌肤胜雪,眉眼间自带三分清媚。 他的一双眼眸,似秋水横波,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鼻樑秀挺,唇瓣是天然的樱粉色,组合在一起,竟比女子还要明艷几分。 可他周身又透著少年人的英气,剑眉微扬时,那份柔媚便化作了凌厉,丝毫不见女气。 他如今跟在战轩身边寸步不离,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战轩心里还隱隱有些嫉妒,为何同在边境那种恶劣的环境之中,他的皮肤都晒得粗糙无比,而他依旧犹如细瓷那般。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战轩复杂看他一眼,並迅速撇开视线。 他有些彆扭的说道:“辛苦你了,今夜多加戒备,天命殿应该还不会罢休。” 叶礼頷首,將汤碗递上前:“轩老大放心,破庙內外已布下暗哨,若有异动,所有人即刻便能察觉。” 战轩接过汤碗,刚抿了一口,忽闻院外传来细微的水声,似是有人涉水而来。他猛地搁下碗,眼神骤然锐利:“不好!” 话音未落,窗外已掠进数道黑影,黑衣蒙面,手中短刀泛著幽蓝光泽,显然淬了剧毒。与 此同时,破庙不远处的水塘突然翻涌起来,数名黑衣人从水中破水而出,直扑战轩,水溅湿,了窗欞,带著刺骨的寒意。 “保护將军!”叶礼一声大喝,腰间长剑瞬间出鞘,剑光如练,挡在战轩身前。 他手腕翻飞,剑点点,瞬间逼退两名近身的黑衣人。 战轩亦抽出隨身银枪,枪尖抖出三朵枪,直刺左侧袭来的黑影。银枪与短刀相撞,火星四溅,黑衣人闷哼一声,被枪力震得连连后退。 然而,这批暗卫远比老虎岭的更为凶悍,招式阴狠诡譎,且配合默契,竟隱隱形成合围之势。更诡异的是,他们似乎极擅水战,周身带著湿冷的水汽,动作灵活如鱼,招招不离要害。 “轩老大,此处不宜久留,我护你突围!”叶礼边战边退,长剑劈开一道缺口,试图將战轩引向门外。 可就在此时,池塘中突然射出数支带链的分水刺,链锁如蛇,缠住了战轩的枪桿。他猛地发力,却被数名黑衣人死死拽住锁链,银枪竟一时无法抽回。 “轩老大小心!”叶礼瞥见一名黑衣人绕到战轩身后,短刀直刺他后心,瞳孔骤缩。他来不及多想,猛地扑上前,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噗嗤!”短刀穿透皮肉的声音刺耳难听,幽蓝的毒汁瞬间渗入血脉。叶礼闷哼一声,鲜血从嘴角喷涌而出,溅在战轩的银白劲装上,如红梅绽放。 第1285章 快走 “叶礼!”战轩目眥欲裂,猛地挣开枪桿,转身一脚踹飞那名黑衣人,隨即扶住摇摇欲坠的叶礼。 “属下,无碍!”叶礼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却泛起诡异的青黑,他咬著牙,反手一剑刺穿身前黑衣人的咽喉,“轩老大你快走!” 战轩抱著他,只觉怀中人体温骤降,那刺骨的寒意不仅来自湿透的衣衫,更来自那深入骨髓的剧毒。 他红著眼,银枪狂舞,枪风呼啸,此刻的他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每一枪都带著毁天灭地的怒意,黑衣人纷纷惨叫倒地,鲜血染红了地面,与水,渍交织在一起,惨烈至极。 可暗卫依旧源源不断地从水中涌出,仿佛杀之不尽。叶礼看著战轩独自支撑,心中焦急万分,他强撑著想要起身,却只觉四肢百骸都在剧痛,毒性蔓延得极快,视线已然开始模糊。 他猛地咬碎舌尖,借著剧痛带来的清明,挥剑斩断了一名黑衣人的手臂,却也被对方的短刀划开了肩头,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涌出鲜血。 “轩老大別管我!”叶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將战轩推向门外,“我替你断后!” 说罢,他猛地挣脱战轩的怀抱,拖著淌血的身躯,扑向那群黑衣人。 长剑在他手中已失去往日的灵动,却带著决绝的杀意,每一剑都拼尽了全身力气。 他的后背伤口不断渗血,染红了整片衣襟,脚步踉蹌,却始终死死挡在门口,如一尊不倒的雕塑。 一名黑衣人见状,挥刀砍向他的腿弯,叶礼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却依旧用长剑撑著身体,挡住去路。 另一名黑衣人趁机刺向他的胸口,叶礼侧身躲过,却被对方的刀划开了腹部,肠腑险些溢出,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几乎晕厥。 “叶礼!”战轩被他推得一个踉蹌,回头望去,只见叶礼浑身是血,像个血人般被数名黑衣人围攻,短刀一次次刺进他的身体,鲜血如泉涌。 他想冲回去,却被两名黑衣人死死缠住,银枪舞动间,眼角的泪终究忍不住滑落。 “轩老大,你要好好的!”叶礼最后望了战轩一眼,眼中带著无尽的眷恋与嘱託,隨即用尽全身力气,將长剑刺入一名黑衣人的心口,自己也被数把短刀同时贯,穿肩胛与小腹,轰然跪倒在地,长剑拄在地上,才勉强没有倒下。 那一刻,天地仿佛静止。战轩看著浑身浴血、气息奄奄的叶礼,心中的痛楚如潮水般汹涌。他怒吼一声,银枪化作一道流光,枪尖所过之处,黑衣人纷纷毙命。 终於,最后一名黑衣人倒在地上,破庙內一片狼藉,血腥味与水汽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战轩踉蹌著衝到叶礼身边,將他抱起。 叶礼的身体冰冷而轻盈,伤口处的鲜血汩汩涌出,嘴角的青黑越来越深。 他气息微弱,嘴唇翕动著,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细碎的气音。战轩將耳朵贴近他的唇边,才听清那模糊的字眼:“老大!” “我在!我在!”战轩抱著他,声音颤抖,泪水滴落在叶礼惨白的脸上,“撑住!叶礼你撑住!我这就带你找医者,我们马上就能见到爹爹和娘亲了!” 他小心翼翼地抱著叶礼,生怕牵动他的伤口,脚步踉蹌地衝出破庙。 寒夜的风裹挟著冷雨落下,打在两人身上,叶礼在他怀中轻轻,颤抖,气息越来越微弱,每一次呼吸都带著血沫,那幽蓝的毒性在他皮肤上蔓延,留下狰狞的痕跡。 战轩抱著他,在雨幕中狂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让叶礼活下去!这笔血债,他定要天命殿千倍万倍地偿还!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终於带著叶礼寻到了一家医馆。 只是那郎中看到叶礼伤的这么重,却不肯收治。 他只將解毒药和伤药扔给战轩道:“是死是活,看他的造化,他伤的太重了!” 战轩焦灼哀求:“大夫,求求你救救他啊,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看到他这么卑微,叶礼不由得心头酸涩。 他颤声规劝:“轩老大,你不该这样的,別求他了,他说的对,生死有命!” 战轩眼眶骤红,他如何能眼睁睁看著他死? 不,他哪怕付出一切,也要求郎中出手。 然而郎中却怕沾染上人命,他固执的不肯答应。 他甚至还將战轩赶走! 战轩用力咬了咬牙,他绝不会放弃叶礼。 战轩只能带著叶礼將他安置在一间客栈內室的软榻上,反手閂紧房门,屋內只点著一盏孤灯,烛火摇曳,將两人的身影拉得绵长。 叶礼浑身浴血,玄色劲装早已被血水浸透,黏在身上,触目惊心。 战轩强压著心头的颤抖,小心翼翼地为他褪去衣物。指尖触及那片胜雪的肌肤时,他呼吸微滯。 叶礼的身子单薄却不失肌理,肩线流畅,腰肢纤细,肌肤细腻得仿佛上好的羊脂玉,唯有常年练剑留下的薄茧,在腕间若隱若现,添了几分英气。 褪去衣衫的瞬间,战轩有著瞬间的怔楞。 但是看到他后背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赫以及那泛著青色骇人的毒斑,战轩这才冷静下来。 他连忙取出备好的金疮药与解毒膏,指尖沾了药膏,轻轻覆在伤口边缘。 “唔!”叶礼从昏沉中痛醒,眉梢紧蹙,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颤抖,樱粉色的唇瓣抿成一线,溢出细碎的呻,吟。 他本就偏女相,此刻因疼痛而泛起红晕的脸颊,眼尾晕开的水汽,竟透著几分难以言喻的媚態,看得战轩心头一跳。 “忍一忍,马上就好。”战轩的声音低沉沙哑,带著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他俯身靠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叶礼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对方的脖颈,引得叶礼微微瑟缩。 药膏触碰到伤口的瞬间,叶礼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被战轩按住肩头。战轩的手掌宽大而温暖,覆在他纤细的肩头,力道轻柔却带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第1286章 莫名 “別动,不然毒会扩散。”他语气越发哑的不像话。 叶礼咬著唇,乖乖伏在榻上,脸颊埋在枕间,露出优美的后颈曲线。 战轩看著那截白皙的脖颈,迅速別过脸去。 他指尖的动作愈发轻柔。他细细地將解毒膏涂满伤口,再用乾净的布条层层缠绕,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处理完后背的伤口,战轩又转向他肩头与腹部的伤。腹部的伤口较浅,却也血肉模糊,他俯身时,髮丝不经意间垂落,扫过叶礼的腰侧。 “轩,轩老大,有些痒!”叶礼忍不住轻,颤,声音带著浓重的鼻音,像极了受伤需要人安慰的幼兽。 战轩的动作一顿,抬眸望去,只见叶礼的脸颊红得通透,眼尾泛著水光,那双秋水般的眼眸半睁著,带著几分迷茫与羞怯,美得让人心头髮紧。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他下意识低声安抚:“很快就能好的!” 他指尖继续动作,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烛火映照下,叶礼的肌肤在隱隱颤抖,伤口处的血跡被擦拭乾净,露出底下的皮肤线条,竟有种破碎的美感。 战轩看著他泛著青黑的唇瓣,想起方才他咳血的模样,心头一痛,忍不住伸手,指尖轻轻抚过他的唇角,拭去残留的血渍。 叶礼浑身一僵,猛地抬眸望他,眼底满是震惊。 四目相对,烛火在彼此眼中跳跃,屋內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瀰漫著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战轩察觉到自己的失態,迅速收回手,耳尖微微发烫,低头掩饰道:“好了,你好好休息。” 叶礼也慌忙移开视线,脸颊红得更甚,低声应了一句:“多谢轩老大。”他侧过身,將自己蜷缩起来,后背却仍能感受到战轩残留的温度,心跳如鼓,久久无法平息。 战轩坐在榻边,看著他瘦弱的背影,烛火映著他绝美的侧脸,心中翻涌著复杂的情绪。 他想不明白,他跟叶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何对他竟然对他生出乱七八糟的想法? 片刻之后,他才用力摇著脑袋自言自语:“我们之间只是兄弟之情,无他!” 想通这一层,他才心安理得的回到叶礼的身边照顾。 两人足足在客栈休息了五天,这才寻了马车赶去都城。 战轩来到閔相府,圣女就將他叫到面前语重心长的询问:“阿轩,你可愿意继承丽国皇位,做丽国的国君?” “这?”战轩面上染满震惊,他诧异看向坐在旁边的双亲:“是要继承丽国皇位吗?” 林怡琬点点头:“对,当初说好的让你继承皇位,如今你舅祖父和你祖母生了嫌隙,经过慎重考量,我们决定提前让你前来丽国,让你名正言顺的成为储君!” 战轩心口咚咚咚狂跳,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还有皇位继承! 他著实被打的措手不及! 圣女柔声安抚:“轩儿,祖母明白你一时间接受不了,但是现在丽国的形势十分严峻,你舅祖父头脑不清,你只能临危受命!” 战阎也跟著劝导:“你能成为盛朝的小將军,足以看出你有勇有谋,阿轩,如今的丽国朝堂动盪,你祖母需要你!” 战轩倒是不惧怕做国君,他只担心,如何安置叶礼。 而且两人在路上遭遇了天命殿的伏击,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就闪过凝重之色。 他沉声说道:“祖母,爹爹,我跟阿礼在来的路上被人伏击,是天命殿派去的杀手,他们肯定不赞同我成为丽国储君!” 圣女皱眉看向他:“阿轩,你怕了?” 战轩摇摇头:“我不怕,我原本就是越挫越勇的性子,我成为丽国储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追缴天命殿余孽!” 圣女满目欣慰:“好,阿轩不愧为盛朝的小將军,只要有你在,哪怕你舅祖父再是昏头,咱们也不怕了!” 此时,丽国皇宫內,閔悦看过一封信之后,顿时满脸恐慌。 她迅速让膳房做了乌国君爱吃的饭菜,提著就去了他的议事房。 如今乌国君对她极为偏爱,骤然看到她进来,连忙起身相迎:“悦儿,不是叮嘱你,好好休养身体?怎的还要亲自给我送来饭菜?” 閔悦害羞说道:“我想国君了!” 看到她染满红晕的小脸,乌国君就有些心猿意马。 他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总是没有半点的自制力。 他伸手將閔悦抱起,朝著堆满奏摺的桌子就压了上去。 閔悦十分惊慌,她著急开口:“国君,你不要在这里,万一来了人可如何是好?” 乌国君细心安抚:“不会有人来的,乖悦儿,你不是说想我了吗?” 閔悦立即勾住他的脖子道:“你先听悦儿把话说完,刚刚有人来稟报,说閔相府来了很重要的客人!” 听她提起閔相府,乌国君脸上的渴望消散不少。 只是他依然没有放开閔悦,他凝眉询问:“来了什么客人?” 閔悦低声回答:“战轩,战义候府的那位在边境军营里面的小將军!” 乌国君眼底陡然翻涌出怒色,他如何不知道圣女到底把人接过来做什么呢? 他迅速放开閔悦,伸手为她整理好衣裳道:“我们即刻前去閔相府!” 閔悦忐忑不安的询问:“我也要去吗?万一圣女和侯夫人她们不喜我怎么办?” 乌国君用力握住她的手:“悦儿,你即將成为我的皇后,阿姐她们就算再是不喜,也得忍著!” 閔悦眼泪簌簌落下,她呜咽扑进他的怀里:“可是我依然会害怕!” 乌国君何尝不明白她在害怕什么,就是无名无分。 他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背:“別怕,就算我现在不能让你做皇后,但是你也是我的女人,容不得她们对你不敬,我会为你撑腰!” 閔悦这才止住了哭泣,她点了点头:“好,我陪著国君一起前往閔相府!” 两人来到相府,就被迎进府內。 而正厅气氛凝滯如冰。 乌国君携閔悦落座后,圣女便放下茶盏,清冷的目光直直射向閔悦,那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倒像是在审视一件无关紧要的器物。 第1287章 起疑 她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閔悦姑娘身份不明,来歷不清,仅凭几分姿色便魅惑君王,若让她留在国君身边,恐遭天下人非议,还请国君三思。” 乌国君脸色一沉,將閔悦往身侧护了护:“阿姐此言差矣!悦儿温婉贤淑,真心待朕,朕与她两情相悦,何来魅惑之说?” 圣女拧紧眉心,凛冽的目光扫过閔悦苍白的脸:“国君忘了先祖祖训?立后当择名门望族,德才兼备者,方能母仪天下,稳固国本。閔悦不过是相府远房孤女,无家族支撑,无德行声名,如何担得起皇后之位?” 乌国君猛地拍案而起,怒视著圣女,“朕是丽国国君,难道连自己喜欢谁、立谁为后都做不了主?阿姐未免管得太宽了!” 圣女也站起身,周身散发出凛然气势:“国君是丽国之主,更当以天下为重!那閔德搅的丽国不寧,若国君执意立閔悦为后,不仅会寒了百官之心,更会让將士离心,到时候边境告急,內乱四起,国君拿什么稳住江山?” 乌国君怒不可遏,“閔德是閔德,悦儿早已经跟他划清界限,阿姐不过是看悦儿不顺眼,故意找藉口阻拦!” 圣女面上闪过复杂之色,眼中满是痛心,“我並非针对閔悦,而是为了丽国江山!閔悦此女看似柔弱,实则心机深沉,她接近国君绝非偶然,若让她登上后位,恐怕会干预朝政,祸乱朝纲!” 乌国君指著圣女,气得浑身发抖,“悦儿是什么样的人,朕比谁都清楚!她单纯善良,从未有过半点野心,阿姐你不要污衊她!” 閔悦適时拉住乌国君的衣袖,泪如雨下:“国君,你別生气,圣女也是为了丽国好,是我不该出现在这里,不该让你为难……” 看著閔悦梨带雨的模样,乌国君更是心疼,转头对著圣女怒声道:“阿姐,今日朕把话撂在这里,閔悦我保定了,皇后之位也非她莫属!谁再敢阻拦,便是与朕为敌!” 圣女看著乌国君执迷不悟的样子,心一点点沉下去,语气也冷到了极致:“国君若执意如此,那就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乌国君面上顿时染满喜色,他急切询问:“阿姐,你快说,到底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你才同意让悦儿做丽国皇后?” 圣女从齿缝中吐出三个字:“立储君!” 閔悦面色骤变,她腹中的孩儿还未出生,如何就能立储君? 不行,她绝不同意! 她迅速开口:“国君,悦儿不想做皇后了,悦儿不愿意看到你为难!” 乌国君却凝眉说道:“这有什么为难的?原本我就不能生育子嗣,立储君也是早晚的事情,倒不如现在答应她们,那样,你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丽国皇后了!” 閔悦悲戚呜咽,柔弱的身躯摇摇欲坠,看得乌国君心头一紧。 他伸手將她揽入怀中,柔声安抚:“悦儿莫怕,朕自有分寸。朕虽无子嗣,但战轩品行端正,且又是我的亲外甥,立他为储,既能堵住悠悠之口,又能让你顺利登上后位,何乐而不为?” 圣女冷眼看著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讥誚:“国君倒是想得周全,只是你眼前的这朵解语,怕是有別的想法!” 乌国君脸色一僵,他下意识看向閔悦:“悦儿,你不同意让战轩做我丽国的储君吗?” 只一句话就让她面色苍白难看! 她连忙用力摇头:“没有,悦儿著实不敢有这样的想法,悦儿只是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国君做不想做的事情!”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超好用,101????????????.??????隨时看 全手打无错站 乌国君眯眼笑起来:“怎会不想做呢?战轩做储君,是我跟阿姐早就商量好的,以后咱们丽国皇位,该由他来继承的!” 閔悦眼底杀意一闪即逝,她死死握紧拳头,將满腹的不甘和恼怒生生的压了下去。 这时候乌国君转头看向圣女:“阿姐,我同意你提的条件,战轩成为储君之日,就是我封悦儿为后之时!” 圣女的面色终於柔和下来:“我已经命人算好了,三天后的初八就是吉日,那天就举行册封储君大典!” 閔悦心口微跳,三天,她还有三天的时间让战轩死。 她心不在焉的跟著乌国君返回皇宫,就听著他欣喜说道:“悦儿,你开心吗?你很快就要成为朕的皇后了!” 閔悦扑到他的怀里:“国君,你真的要让战轩做储君?他,明明他是个外姓人啊!” 乌国君篤定开口:“他虽然是外姓人,但是却是我的亲外甥,我自己不能孕育子嗣,就只能选他为继承者!” 閔悦试探著询问:“万一,万一我能怀上你的孩子呢?” 乌国君先是愣住,接著面色就沉了下去。 他凝眉警告閔悦:“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我的身体有隱疾,这是不爭的事实!” 閔悦大著胆子爭辩:“国君,你记得之前我义父跟你说过什么吗?他说我是天生孕体,我极其容易有孕的,兴许会有那么一丁点的机会呢?” 乌国君神色温柔下来,他哑声安抚:“悦儿,未必非要孩子的,我们两人难道不快乐?再说了,战轩是有才能的少年,丽国交到他的手里,我就更加有时间陪著你!” 閔悦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她怎么都无法劝说乌国君改变主意了。 她只能使出杀手鐧:“国君,你身体有隱疾,这是谁诊断出来的?” 乌国君下意识回答:“是琬琬啊!” 閔悦冷冽开口:“林怡琬是战轩的母亲,她难道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继承丽国皇位?” 乌国君皱眉看了閔悦一眼,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他匆匆来到议事殿,面色阴沉凝重。 思虑良久,他才开口:“来人,出宫去寻找一名民间大夫偷偷的接进皇宫!” “是!”侍卫匆匆领命离开。 閔悦得悉消息之后,立刻命人前去安排。 不多时,乌国君面前就站著一名身穿青色衣裳的白须老者。 第1288章 何处 他的眼睛被遮住,他下意识询问:“这是把老夫给接到何处来了?” 乌国君盯著那老者,沉声道:“你不必管只是何处,儘管诊脉看看就可” 老者摸索著上前,枯瘦的手指搭上乌国君的手腕,指尖刚一触到脉搏,眉头便微微蹙起。 殿內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噼啪声,乌国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片刻后,老者收回手,语气带著几分迟疑:“你的脉象虚浮,似有劳损之象,想必经常操劳吧?” 乌国君不动声色的追问:“还有呢?” 老者登时怔楞片刻,接著才试探著询问:“还有什么?” 乌国君眼底陡然闪过怒色:“我的子嗣如何?可有绝嗣的徵兆?” 老者忙不迭摇头:“没有,你只是劳累过度,进补些时日,定然能身体康健!” 乌国君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震惊,“你確定?可之前有名医诊断,说我此生难有子嗣。” 老者摇了摇头:“老夫行医数十载,断不会错。陛下的脉相虽弱,却並非无药可医,只是……”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只是脉中隱有一丝异气,似是长期被某种药物所扰,若不及时调理,久而久之,怕是真会伤及根本。” 乌国君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想起閔悦的话,林怡琬是战轩的母亲,她怎会真心为自己诊脉?难道这么多年,自己的隱疾,竟是一场骗局? “那异气,能否查出是何种药物所致?”乌国君咬牙问道。 老者再次搭脉,良久才缓缓开口:“此药极为隱蔽,混在寻常补药中难以察觉,长期服用便会悄无声息地损伤肾气。老夫虽能配出解药,但需陛下告知,日常是谁在为你调理身体,所用药物又是何人所配?” 乌国君眼底翻涌著怒火,几乎是一字一顿道:“是一个我十分信任的人,我之前用过她给开的药!” 老者面上闪过复杂之色,他凝眉道:“既然是你信任之人,那我就无话可说了,只不过你的身体须得儘快调理!” 乌国君连忙开口:“你先下去给我准备汤药!” 医者被带下去,乌国君这才抬手將满桌的茶盏全数扫落在地上。 他咬牙怒斥:“好,好一个林怡琬!好一个战家!”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侍卫匆匆进来稟报:“陛下,閔悦姑娘求见。” 乌国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道:“让她进来。” 閔悦提著食盒走进殿內,看到乌国君阴沉的脸色,故作惊讶地问道:“国君,怎么了?可是大夫诊出了什么?” 乌国君拉过她的手,语气带著几分后怕与愧疚:“悦儿,你说得对,林怡琬果然有问题!那老大夫说,朕的隱疾是被药物所害,並非天生!” 閔悦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隨即换上心疼的神色,扑进他怀里哽咽道:“国君,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都是我不好,没能早点提醒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不怪你,”乌国君紧紧抱著她,心中对她的信任又多了几分,“是朕太过糊涂,错信了他人。若不是你,朕恐怕这辈子都被蒙在鼓里。” 他低声吩咐:“悦儿,往后朕的饮食起居,便交由你负责了。” 閔悦心中大喜,面上却故作娇羞:“国君放心,臣妾定会悉心照料,绝不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老者很快熬出汤药,乌国君毫不怀疑的喝下,他又安排人妥善安置老者,严令不得泄露今日之事。 待老者离去,閔悦依偎在乌国君怀中,柔声说道:“国君,此事怕是战家早有预谋,战轩如今要成为储君,我们不得不防。” 乌国君眼中闪过一丝憎恨:“朕不会放过他们!等朕身体痊癒,定要查明真相,让战家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閔悦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她知道,这场博弈,她已经占据了上风。只要乌国君彻底看清战家的真面目,她的皇后之位,还有腹中孩儿的未来,便再也无人能挡。 很快,就到了战轩被立为储君的重大日子。 吉时一到,红角楼敲响洪钟,声震皇城。 宽阔的大街上,御林军肃立如松,甲冑在晨光中泛著冷冽银光,百姓们挤在街道两侧,翘首望向皇宫方向,议论著这场註定载入史册的储君册封大典。 刚刚建好的宫殿內,礼乐声庄重悠扬,龙涎香与檀香交织瀰漫。 战轩身著储君冕服,玄色底袍上绣著日月星辰、山川龙凤,玉带束腰,头戴垂珠冕旒,每走一步,珠串轻摇,却丝毫不乱他沉稳的步履。 他目光平视前方,掠过阶下躬身的百官,最终落在龙椅上的乌国君身上。 乌国君今日身著庄严的纹龙袍,却无半分往日的威仪,脸色因连日服药显得有些苍白,眼底却藏著熊熊怒火。 他看著战轩一步步走到面前,旁边还有阿姐和閔相位他护航。 他只觉得那身影像极了当年野心勃勃的反王,又想起林怡琬多年的欺瞒,指甲几乎要嵌进龙椅的扶手上。 內侍官展开明黄圣旨,大声唱念道册立世子战轩为丽国储君,总领朝政。” 內侍官的声音落下,百官跪拜大呼:“储君千岁”,声浪震得殿梁都簌簌作响。 战轩俯身接旨,玄色冕服更衬的他挺拔英伟,他那姿態从容得仿佛早已將这储君之位握於掌心。 乌国君缓缓抬手,示意眾卿平身,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意,声音平淡无波:“从今往后,战轩便是丽国储君,尔等当尽心辅佐,共护江山。” 他眼底的怒火被死死压在深处,指尖在龙椅扶手上掐出深深的印痕,却始终未曾发作,他深知此刻大典在即,若当眾发难,只会动摇国本,让外人有机可乘。 战轩转身接受百官朝贺,阿姐与閔相站在他身侧,笑容满面地应对著各方道贺,那一派和睦的景象,在乌国君眼中却格外刺眼。 第1289章 对策 他强撑著走完大典流程,待百官散去,便迫不及待地屏退左右,只带著心腹內侍,匆匆赶往內殿。 內殿,香火繚绕,白纱轻垂。 圣女正在查看政务,许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她的神態极为放鬆。 见乌国君怒气冲冲地进来,她诧异询问:“国君今日大喜,为何如此失態?” 乌国君猛地攥紧拳头,声音因愤怒而颤抖:“阿姐可知,朕这些年活得有多荒唐!你的好儿媳妇林怡琬,竟用药物暗害朕,谎称朕有绝嗣隱疾,就是为了让她儿子战轩顺利夺位!那所谓的隱疾,全是一场骗局!” 他將民间老大夫的诊断、脉中异气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尽数道出,眼中满是期盼,盼著圣女能与他一同斥责战家的阴谋。 可圣女听完,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眼底满是失望:“国君,慎言,琬琬,多年来为国为民祈福,绝非你口中之人。你定是听信了旁人谗言,才对她有了忌惮。” 乌国君愣住了,隨即怒火更盛,“那老大夫行医数十载,岂会说谎?朕已服下他的解药,身体日渐好转,这难道还有假?” “医者亦有偏差,更何况人心叵测。”圣女站起身,目光锐利地看著他。 她冷冽开口:“你如今是越来越糊涂了,当初难道不是你亲手將国印送到阿阎和琬琬的手中吗?现如今却又反悔,就因为听信了別人的挑拨?” 这番话如同冷水,浇灭了乌国君心中的期盼。 他怔怔地看著圣女,没想到自己掏心掏肺的倾诉,换来的竟是这般指责。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猛地后退一步,指著圣女,嘴唇哆嗦著,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圣女见他如此,轻轻嘆了口气:“国君回去吧,静心调理身体,做人要信守承诺!”说罢,便转身重新坐下,不再理会他。 乌国君僵在原地,殿內的薰香此刻竟显得格外呛人。他满心的怒火与不甘,在圣女的冷漠与指责下,硬生生憋成了一口闷血,梗在喉头。 他知道,连圣女都站在战家那边,这场博弈,他要走的路,比想像中更难。 可阿姐,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听信了林怡琬的话,才给出的那个承诺吗? 既然他能孕育子嗣,他何必再把皇位拱手送给外人? 想到这里,他转眼咬牙朝著外面走去。 圣女看著他的背影,眼底闪过凛冽寒意。 她飞快吩咐侍女:“快,快去把阿阎和琬琬请进皇宫!” 不多时,夫妇两人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下意识询问:“琬琬,你舅舅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怡琬不解开口:“母亲,你为何突然这样问?” 圣女皱眉盯著她,目光沉凝如潭:“方才国君来过,怒气冲冲地说,你用药物暗害他,谎称他有绝嗣隱疾,只为让战轩夺位。还说请了民间老大夫诊脉,查出脉中有异气,已然服了解药。” 林怡琬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复杂难看,终归还是因为战轩成为储君的事情,舅舅跟他们生了嫌隙。 她沉著解释:“母亲!这绝无此事!儿媳怎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舅舅是丽国国君,儿媳敬重尚且不及,何来暗害之说?” 战阎眉头紧锁,看向圣女的目光带著几分凝重:“母亲,琬琬医术精湛,尤其是对病者,更加负责,她绝不会做出这等事。定是有人在国君面前搬弄是非,恶意挑拨。” 圣女看著眼前的两人,这可是她最信任的人啊。 她无奈开口:“你们不必这般紧张,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们,只不过国君此刻已然起了疑心,甚至觉得当初將国印交予你们,是受了的矇骗。” 林怡琬皱眉开口:“当年舅舅查出隱疾,鬱鬱寡欢,是我四处寻访名医,悉心照料。后来也是他亲手將国印交到我们手中,怎会是矇骗?” 战阎补充道:“这些年,琬琬为了调理国君的身体,耗费了无数心血,每年都要给他送来不少名贵补药。那民间老大夫来歷不明,所言未必属实,说不定就是有人故意安排,挑拨国君与我们的关係。” 圣女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我也是这般想。国君近日身边多了个閔悦,她是反贼閔德亲手教导出来的,此事,怕是与她脱不了干係。” 林怡琬心中一凛,那女子看上去柔柔弱弱,没想到竟是用这般恶毒的手段,污衊自己暗害国君。 “母亲,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林怡琬担忧询问 战阎也跟著开口:“国君如今对我们心存芥蒂,若是任由这流言发酵,恐怕会对轩儿的储君之位不利。” 圣女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当务之急,是查明那民间老大夫的来歷,以及閔悦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同时,我们也要儘快让国君明白真相,消除他对你们的误会。” 她看向战阎:“阿阎,你暗中派人去查那老大夫的底细,务必查清他是谁派来的,背后有何图谋。另外,密切监视閔悦的一举一动,她急於为自己谋划,定会露出破绽。” “是,母亲。”战阎躬身领命。 圣女又转向林怡琬:“琬琬,你明日亲自去一趟国君的寢宫,为他诊脉。一来是看看他服用那所谓的解药后,身体有无异样;二来,也趁机向他解释清楚,打消他的疑虑。切记,不可与他爭执,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林怡琬点了点头:“儿媳明白。只是舅舅此刻对我误会已深,恐怕未必肯听我解释。” 圣女眼神坚定,“你是他的外甥媳妇儿,又是战轩的母亲,他心中纵然有气,也不会真的对你怎样。你只需拿出诚意,让他看清閔悦的真面目。” 夫妇两人告辞后,圣女独自坐在內殿,望著窗外沉沉的暮色,眉头紧锁。 她深知,乌国君已经彻底听信了閔悦的谗言。 她若是不及时干预,只怕丽国將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她绝不能坐视不理! 第1290章 不见 次日清晨,林怡琬精心准备一番,提著药箱,来到了国君的寢宫。 寢宫门口,侍卫拦住了她:“侯夫人,国君有令,近日不见外人。” 林怡琬温声道:“我是国君的外甥媳妇儿,今日前来,是为了给国君诊脉。国君身体不適,我怎能坐视不管?还请通报一声。” 侍卫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不敢得罪这位储君的母亲,便转身进殿通报。 不多时,侍卫出来,面色有些为难:“候夫人,国君说他身体已无大碍,无需诊脉,让您回去吧。” 林怡琬心中一沉,知道国君果然还在生她的气。 她深吸一口气,对著殿內朗声道:“舅舅,琬琬知道您此刻对我心存误会,但琬琬今日前来,绝无他意,只是想看看您的身体。那民间老大夫来歷不明,他开的解药未必可靠,若是伤了您的身体,琬琬万死难辞其咎。” 殿內沉默了许久,终於传来乌国君冰冷的声音:“让她进来。” 林怡琬走进寢宫,只见乌国君斜靠在龙床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带著几分冷漠与疏离。 閔悦坐在床边,正亲手为他剥著橘子,看到林怡琬进来,眼底得意一闪即逝,隨即换上一副温婉的笑容:“候夫人来了,快请坐。国君今日身体刚好些,正念叨著你呢。” 林怡琬没有理会閔悦,径直走到床边,对著乌国君行了一礼:“舅舅,琬琬前来查看你的身体。” 乌国君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林怡琬將汤药放在桌上,柔声说道:“舅舅,这是琬琬亲手熬製的汤药,对你的身体有益,你快趁热喝了吧。” 閔悦连忙说道:“国君,候夫人一片心意,您就喝了吧。” 乌国君看了一眼汤药,又看了看林怡琬,眼中满是怀疑:“这药,不会又是什么害人的东西吧?” 林怡琬心中一沉,她委屈爭辩:“舅舅,我怎会害您?你若是不信,女儿可以先喝给您看。” 说罢,她便要拿起药碗。乌国君抬手制止了她:“不必了。朕倒要看看,你今日前来,到底想说什么。” 林怡琬定了定神,缓缓开口:“舅舅,昨日你和母亲所说的那些话,我都知道了。我只想告诉你,那民间老大夫所言,全是谎言。我从未用药物暗害你,你的隱疾,也绝非我所为。” 乌国君冷笑一声,嘲讽挑眉看向她:“那老大夫行医数十载,经验丰富,他怎会说谎?倒是你,这些年一直都在给朕送药,若不是你,谁有机会给朕下毒?” 林怡琬急沉声解释:“这些年,为了调理你的身体,我四处寻找名药,完全尽心尽力。你的身体状况,我比谁都清楚。你的隱疾,是天生的,並非人为所致。那老大夫说脉中有异气,定是他故意捏造,或是有人在你的饮食中动了手脚,嫁祸给女儿。”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閔悦闻言,立刻放下橘子,委屈地说道:“候夫人,你这是在怀疑我吗?怎能如此污衊我?我对国君一片忠心,怎会做出这等事?还是说,你做贼心虚,要冤枉我给你背黑锅?” 林怡琬讥誚开口:“我可没这么说,你若是真心想认,那我也没无话可说!” 閔悦顿时红了眼眶,她娇嗔告状:“国君,你眼睁睁看著悦儿被她这般欺负吗?” 乌国君看著林怡琬,眼神复杂:“朕知道,战轩如今已是储君,你自然想维护他的地位。但朕告诉你,若是让朕查出此事真的与你有关,朕绝不会轻饶你,战轩的储君之位,也未必保得住。” 林怡琬心中一寒,知道国君此刻已经被閔悦彻底迷惑,无论自己如何解释,他都始终坚信自己害了他。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舅舅,我问心无愧。你若是不信,可以再寻一些大夫进宫,让他们为你诊脉,看看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乌国君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朕就听你的话再多找一些大夫。若是他们查出,你真的清白,朕便饶了你。若是查出你真的害了朕,休怪朕无情。” 很快,不少大夫被请进皇宫。他们依次为乌国君诊脉。 只不过诊完之后,皆是面色十分凝重。 乌国君忍不住问道:“朕的身体到底如何?脉中是否有异气?” 眾人商议了一下,由其中一人上前稟报。 他凝声道:“回稟国君,你的身体的確有损伤,子嗣十分艰难!” 乌国君闻言,面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林怡琬连忙开口:“舅舅,你听到了吧?我並没有骗您,是那老大夫在说谎,是閔悦在挑拨离间!” 閔悦是没料到国君竟然同意寻找那么多医者进宫来验证他的身体。 她此刻紧张的脸色发白,她惶恐解释:“国君,兴许这些人全都被她林怡琬给收买了呢,如今她的儿子是当朝储君,谁敢不听她的话?” 乌国君看著閔悦,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他想起那天老大夫说的话,又想起这些医者的诊断,心中越发糊涂。 他还有些理智,绝不会认为林怡琬真能买通那么多的医者说谎。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战阎带著一名侍卫走了进来,神色凝重:“国君,我们查到那民间老大夫的底细了。” 乌国君连忙询问:“快说,他到底是谁?” 战阎沉声道:“那老大夫根本不是什么民间名医,而是属於天命殿的人,而且,我还查到,他给你开的解药,並非什么治病的良药,而是一种慢性毒药,长期服用,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 乌国君脸色骤变,他记起那老大夫是閔悦寻来的。 他猛地看向閔悦,“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你不薄,我已经如你所愿,让你做了丽国皇后,你还不满足吗?” 閔悦嚇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国君,不是我,我没有!我早已经跟天命殿决裂了,我怎会再勾结他们谋害你?” 战阎怒声道,“我已经找到了那老大夫,他已经全部招供了,是你让他故意污衊候夫人,给国君下慢性毒药,就是为了让国君身体日渐衰弱!” 閔悦登时浑身僵住,怎会? 第1291章 赤诚 那老大夫如何会轻易背叛她的? 容不得她想明白,就对上乌国君那双染满怒火於失望的眼眸。 她泪眼婆娑的跪趴到地上哭诉:“国君,悦儿没做过这些事情,都是那老大夫的污衊,悦儿只是想要找一个大夫来给你查看身体,並没有指示他做什么啊,兴许他是要为了閔德报仇,所以才要把悦儿给拖下水!” 只一句话,就让乌国君偏信了。 他是亲眼看到过閔悦如何在閔德面前救下他的,所以,他相信了她的话。 他快步上前伸手扶起她道:“是我的错,不该这样胡乱冤枉你,我知道你对我有多在乎的!” 话音落下,他就转头看向林怡琬:“既然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那就將那污衊王后的老大夫处置了就是!” 林怡琬闻言,眉头骤然蹙起。 方才老大夫审问时,虽面色惶恐,却字字恳切地指证閔悦曾私下找过他,许以重金让他在国君的汤药里动手脚,还威胁他若不从便要诛他九族。 可此刻,閔悦几句声泪俱下的哭诉,就轻易扭转了局面。 她迅速上前一步,声音清冷如霜,“舅舅,你怎么断定就是老大夫污衊王后,如果没有別人的帮忙,他如何能到你的面前?你莫要这般轻率的就揭过此事!” 閔悦依偎在乌国君怀中,闻言立刻抬起泪眼,委屈地看向林怡琬:“侯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悦儿在说谎?悦儿对国君一片赤诚,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倒是侯夫人,屡屡针对悦儿,莫不是因为閔德之事,对悦儿心存怨恨,想要藉机陷害?” 她这话精准地戳中了乌国君的心事。 他知道閔德谋反,林怡琬和战阎险些死在他的手中,莫不是就因为这件事情,他们夫妇对閔悦抱著极大的敌意? 乌国君的面色登时沉凝难看,他皱眉说道:“琬琬,閔德已经死了,他的罪过已经盖棺定论!你若因此迁怒於王后,便是你的不是了。王后的品性,我心中有数,她绝不会害我的。” 林怡琬看著乌国君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偏袒,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还想再爭辩,却见满身鲜血的老大夫陡然衝进殿內,他朝著乌国君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瞬间渗出鲜血。 “国君!草民冤枉啊!是王后,真的是王后指使草民的!她还说,若是事情败露,就嫁祸给盛朝战义候!国君您明察啊!”老大夫声嘶力竭地哭喊著,声音里满是绝望。 閔悦嚇得往乌国君怀里缩了缩,声音颤抖:“国君,你看他,到了这时候还在污衊我,甚至想拉战义候下水,其心可诛!” 乌国君被老大夫的哭喊扰得心烦意乱,又见閔悦嚇得瑟瑟发抖,顿时怒火中烧:“大胆逆贼!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来人,堵上他的嘴,赶紧拖下去!” 侍卫立刻上前,用布团堵住了老大夫的嘴,將他拖拽著离开了大殿。老大夫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閔悦,那眼神里的恨意与不甘,让閔悦不寒而慄。 大殿內恢復了平静,只剩下閔悦低低的啜泣声和乌国君温柔的安慰声。 林怡琬站在原地,面色阴沉复杂,哪怕老大夫泣血说出真相,可乌国君依旧不肯相信。 他对閔悦的信任,早已根深蒂固,想要动她,十分困难。 乌国君安抚好閔悦,转头看向林怡琬,语气带著几分不满,“此事已了,你也退下吧。日后若无实证,休要再隨意怀疑王后。” 林怡琬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懣与不甘,缓缓躬身:“是,琬琬告退!” 说罢,她转身退出了大殿。 走出殿门的那一刻,冰冷的寒风迎面吹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抬头望向灰濛濛的天空,心中一片感慨。 閔悦的手段,远比她想像的要高明。今日这一局,閔悦不仅洗清了自己的嫌疑,还让乌国君对她多了几分猜忌。接下来,她必须要谨慎应对? 这时候战阎匆匆迎上前来,他担忧询问:“琬琬,舅舅是怎么说的?” 林怡琬复杂看他一眼:“是你故意將老大夫放进內殿的吧?” 战阎点点头;“对,要让他当面指证閔悦!” 林怡琬嘆息:“只可惜,舅舅满心满眼的相信閔悦,他完全听不进去別人的劝说了!” 战阎也是没料到乌国君竟是这般固执,哪怕事实摆在面前,也依旧护著閔悦。 林怡琬握住他的手:“先回閔相府再说!” 两人回到相府,就去找圣女和閔相商议对策。 而此时,皇宫內殿烛火摇曳,映得閔悦那张姣好的面容添了几分阴鷙。 她端坐在梳妆檯前,看著铜镜中自己精心描画的眉眼,指尖却狠狠攥著一方丝帕,指节泛白。 “林怡琬、战阎!你们屡屡与我作对,若不除了你们,我这王后之位终究坐不安稳。”閔悦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今日大殿之上,林怡琬步步紧逼,战阎暗中相助,若不是国君偏袒,她险些就栽在那老大夫的指证上。 如今林怡琬与战阎定然还在暗中调查,若不先下手为强,迟早会被他们抓住把柄。 “王后,夜深了,可要歇息?”贴身侍女春桃端著安神汤走进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閔悦抬眸看向春桃,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春桃,你跟隨我多年,办事素来稳妥。如今有一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春桃心中一紧,连忙躬身:“王后请吩咐,奴婢万死不辞。” 閔悦缓缓开口:“你去寻一个容貌倾城、擅长魅惑之术的女子我要让她去勾引战阎。” 春桃闻言,顿时大惊失色:“王后,战义候与侯夫人情深意重,且战义候为人正直,恐怕这个计划绝难成功!” 閔悦冷笑一声,“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只要那女子手段高明,再加上一些筹码,不愁战阎不上鉤。”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毒:“只要战阎与那女子有了苟且之事,我便让人將此事宣扬出去,到时候,林怡琬定然会与战阎反目成仇,他们夫妻离心,看还如何联手与我作对!” 第1292章 舞姬 春桃恍然大悟,连忙应道:“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办,保证寻一个让战义候无法抗拒的女子。” “切记,此事要隱秘行事,不可走漏半点风声。”閔悦凝声叮嘱道 “奴婢知晓利害,王后放心。”春桃躬身退下,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閔悦看著春桃离去的背影,端起桌上的安神汤一饮而尽,眼中满是得意。战阎,林怡琬,这一次,我定要让你们身败名裂! 三日后,春桃领著一名女子来到內殿。那女子名为苏媚,生得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柳叶眉,杏核眼,肌肤胜雪,身姿曼妙,一顰一笑间都带著勾魂夺魄的风情。 苏媚盈盈下拜,声音柔媚动听,宛如黄鶯出谷:“奴婢参见王后。” 閔悦上下打量著苏媚,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果然有几分姿色。春桃说你擅长魅惑之术,可有此事?” 苏媚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自信:“回王后,奴婢略通一些手段,定能让战义候拜倒在奴婢石榴裙下。” 閔悦眯眼笑起来:“只要你能办成此事,我便赐你黄金百两,还能让你脱离奴籍,寻一个好归宿。但若你敢背叛我,或是办事不力,后果你应该清楚。” 苏媚心中一凛,连忙说道:“奴婢不敢!奴婢定当全力以赴,不负王后所託。” 閔悦从抽屉里取出一枚玉佩,递给苏媚:“这枚玉佩是战阎在盛朝时佩戴之物,后来不慎遗失,你拿著这枚玉佩,去醉香楼做舞姬,我会让人安排一场偶遇,你只需凭藉这枚玉佩,勾起他的回忆,再施展你的手段,定然能成功。” 苏媚接过玉佩,小心翼翼地收好:“奴婢明白。” 閔悦挥了挥手:“记住,切勿心急,要循序渐进,务必让战阎对你生出真感情,这样事情才能做得天衣无缝。” 苏媚躬身退下,跟著春桃离开了內殿。 很快,醉香楼里苏媚的名头就被打响。 她容貌绝世,舞姿引人,引得无数公子王孙爭相追捧。 战阎接了一封密函,说是盛朝皇室来人於他在醉香楼相见。 他不疑有他,以为是林怡琬的父王和母后派人过来了。 他依约前往,刚一上楼,就看到大堂中央的舞台上,一名女子正翩翩起舞。 那女子正是苏媚,她身著一袭红色纱裙,舞姿曼妙,宛如一朵盛开的罌粟,充满了诱,惑。 苏媚看到战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隨即又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跳舞。 一曲舞罢,她拿起桌上的玉佩,走到战阎面前,盈盈下拜:“小女子苏媚,见过战义候。方才见义候气度不凡,一时失了分寸,还望义候恕罪。” 战阎看著苏媚手中的玉佩,瞳孔骤然收缩。这枚玉佩,竟是他之前经常佩戴的那一枚。 他下意识询问:“你这玉佩,从何而来?” 苏媚,眼中泛起泪光,委屈地说道:“这枚玉佩是小女子的传家之物,不知为何,义候竟会认得?难道……难道义候与小女子的家人有旧?” 战阎心中疑惑,这枚玉佩明明是他的贴身之物,怎么会变成苏媚的传家之物? 苏媚擦了擦眼泪,缓缓说道:“这枚玉佩是小女子母亲临终前交给我的,她说这是当年一位恩公赠予她的,让我好生保管,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找到恩公,报答他的恩情。母亲还说,恩公姓战,是盛朝之人。今日见到义候,又看到义候认得这枚玉佩,小女子猜想,义候或许就是母亲口中的恩公。” 战阎闻言,心中更加疑惑。他確实在盛朝救过不少人,但从未將这枚玉佩赠予过他人。难道是有人故意安排?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著苏媚,见她哭得梨带雨,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却升起一丝警惕。“此事容后再议。今日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 说罢,战阎转身就要离开。 苏媚连忙上前一步,拉住战阎的衣袖:“侯爷,求你別走!小女子找了恩公多年,今日好不容易有了线索,求你再给小女子一个机会,让我確认一下,你是不是我母亲口中的恩公!” 战阎皱了皱眉,想要挣脱苏媚的手,却见苏媚脚下一滑,竟直直地倒向他怀中。 战阎下意识地就想要將她给推开,鼻尖瞬间縈绕著一股浓郁的香气,让他动作微微一顿。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林怡琬带著玲儿快步走了进来。 她看到战阎抱著苏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隨即又恢復了平静。 “夫君,原来你在这里。”林怡琬的声音清冷,听不出喜怒。 战阎眼底陡然生出怒色,他直接推开苏媚,解释道:“琬琬,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媚见状,连忙跪倒在地,哭著说道:“侯夫人,你误会了!小女子只是想向战义候求证一件事,並非有意勾引,求侯夫人明察!” 林怡琬走到战阎身边,握住他的手,看向苏媚,眼中闪过一丝讥誚:“我自然是相信他的,你无需过多解释!” 苏媚面上浮现出尷尬之色,她知道林怡琬不好对付,连忙按照閔悦教她的话说道:“回侯夫人,小女子得了战义候隨身佩戴的玉佩,只是想向战义候求证他是不是我母亲口中的恩公,绝无其他意思。” 林怡琬上下打量著她:“我看是有人故意安排,让你来接近我夫君吧!” 说罢,她转头看向身后的侍卫:“將她带下去,严加审问,务必问出是谁指使她来的!” 侍卫立刻上前,將苏媚拖拽著离开了雅间。苏媚哭喊著,却无济於事。 雅间內只剩下林怡琬和战阎。战阎看著林怡琬,眼中满是愧疚:“琬琬,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险些中了別人的圈套。” 林怡琬摇了摇头,笑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只是没想到,閔悦竟然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战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閔悦实在太过分了!竟敢算计到我们头上。看来,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儘快找到她的罪证,將她真面目揭露出来!” 第1293章 招供 林怡琬点点头:“嗯。苏媚被我们抓住,閔悦必定会狗急跳墙。我们正好可以从苏媚口中问出閔悦的阴谋,再顺势找到她谋害国君的证据。” 而此时,苏媚被押回相府地牢,冰冷的铁链锁住了她的手脚,疼的她眉心都紧紧拧在了一起。 林怡琬与战阎来到牢门外,目光如炬地看著她。 “说吧,是谁派你来勾引战阎的?”林怡琬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仿佛能穿透人心。 苏媚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却依旧咬紧牙关:“没人指使我,我只是想向战义候求证恩公之事,侯夫人您真的误会了。” 战阎上前一步,眼神锐利如刀:“那枚玉佩明明是我当年遗失之物,怎会成了你的传家之宝?你若老实交代,尚可从轻发落,否则,相府的刑罚,你未必承受得住。” 苏媚心中一凛,她早就听闻战义候审问手段残酷,可一想到閔悦的威胁,她又不敢轻易招供。 她只能瑟缩开口:“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若不信,我也没办法。” 林怡琬冷笑一声,转头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给她点顏色看看,让她知道,在相府,嘴硬没有好下场。” 侍卫立刻上前,拿起一旁的皮鞭,就要朝苏媚抽去。 那带著寸长倒刺的皮鞭,闪烁著骇人的乌芒。 苏媚嚇得魂飞魄散,她嘶声尖叫:“不要打我!我说,我说!” 林怡琬抬手示意侍卫后退,冷冷地看著她:“早这样,何必要受皮肉之苦。”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苏媚瘫坐在地上,泪水混合著汗水滑落:“是王后,是閔悦王后指使我的。她让我来勾引战义候,还说只要事成,就赐我黄金百两,脱离奴籍。” 战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具体是怎么安排的?还有没有其他阴谋?” “王后给了我那枚玉佩,让我去醉香楼当舞姬,故意製造与你的偶遇,用玉佩勾起你的回忆,再用魅惑之术让你爱上我。”苏媚颤抖著回答。 战阎讥誚的勾起唇角,竟然对他用这么卑劣的计俩。 苏媚接著哭诉:“她还说,只要你与我有了苟且之事,就会让人將此事宣扬出去,让侯夫人与你反目成仇,这样你们就无法再联手对付她了。” 林怡琬闻言,只觉得閔悦可真是歹毒又狡猾。 她冷声询问:“除了让你勾引我夫君之外,她还有没有別的阴谋?” 苏媚摇了摇头:“王后只让我做这件事,其他的阴谋,她没有告诉我。不过,我曾听春桃姐姐说过,王后要对付储君,让他陪著乌国君前去静心寺祈福,给他安排了几个小和尚,毁他名声!” “毁储君名声?”林怡琬心头一震,猛地攥紧了拳头。阿轩正直,素来品性纯良,閔悦竟然连他都不放过,可真是卑鄙到令人髮指。 战阎脸色也沉了下来,眼中翻涌著怒意:“此事当真?春桃还说了些什么?” 苏媚蜷缩著身子,声音抖得更厉害了:“我,我也是偶然听到春桃跟王后回话,说已经安排好了,让那几个小和尚故意在祈福时与储君发生爭执,再散播储君打骂僧人的谣言,说他不敬神明,不配为储。”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春桃还说,静心寺的住持会帮忙作证,让所有人都相信。” 林怡琬与战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閔悦这是要一石二鸟,既想离间他们夫妇,又想扳倒储君,如此一来,丽国朝政便会落入她的掌控之中。 “不好,”林怡琬突然反应过来,“国君本就计划三日后带储君去静心寺祈福,若真让閔悦得手,储君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战阎立刻起身:“事不宜迟,我们必须立刻去见国君,揭穿閔悦的阴谋!” 林怡琬拉住他,眉头紧锁,“舅舅如今对閔悦深信不疑,我们仅凭苏媚的一面之词,他未必会信。更何况,静心寺的住持与閔悦勾结,恐怕早已做好了准备。” 閔相恰好闻讯赶来,听闻此事后,面色愈发沉鬱:“琬琬说得对。国君对储君虽寄予厚望,但閔悦若从中作梗,再加上住持作证,国君很可能会被蒙蔽。我们必须先找到证据,阻止此事发生。” 圣女也隨之而来,她沉吟道:“储君身边有我们安排的人,或许可以让他们暗中留意,一旦那几个小和尚有异动,便立刻控制起来,作为人证。” 林怡琬点头:“这是一个办法。另外,得赶紧去静心寺,设法找到那几个被閔悦收买的小和尚,逼他们说出真相。” 战阎頷首:“我亲自去,琬琬,你留在府中看管苏媚,同时派人去宫中联络储君身边的暗卫,让他们多加提防。” 安排妥当后,战阎即刻带了几名心腹暗卫,趁著夜色赶往静心寺。 静心寺內一片寂静,只有几处禪房还亮著烛火。战阎等人悄悄潜入,避开巡逻的僧人,直奔后院的厢房。 根据苏媚提供的线索,那几个小和尚就住在后院最西侧的厢房里。战阎等人摸到僧寮外,果然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你说,王后真的会兑现承诺,给我们银子,让我们离开这里吗?”一个稚嫩的声音问道。 “肯定会的!春桃姐姐都跟住持说了,只要我们办好这件事,不仅有银子,还能给我们安排好去处。”另一个声音回答。 “可……可陷害无辜之人,我们会不会遭报应啊?” “怕什么!有王后和住持撑腰,谁还敢找我们麻烦?再说,只要事情办成了,我们就能摆脱这苦日子了!” 战阎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他抬手示意,几名暗卫立刻冲了进去,將那几个小和尚死死按住。 小和尚们嚇得魂飞魄散,连连哭喊:“你们是谁?放开我们!” 战阎走进厢房,冷冷地看著他们:“你们勾结閔悦,意图陷害储君,可知罪?” 小和尚们脸色煞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强作镇定道:“你,你胡说!我们没有陷害储君!” 第1294章 大罪 战阎冷笑一声,“方才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若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们的,尚可从轻发落。否则,就將你们交给国君,治你们个欺君罔上之罪!” 小和尚们本就年幼,哪里经得起这般恐嚇。 其中一个立刻哭了起来:“是,是住持让我们做的!他说王后有令,让我们在祈福时故意招惹储君,再散播他的谣言!” 另一个也跟著点头,“住持还给了我们银子,让我们事后赶紧逃跑!” 战阎让人將小和尚们捆起来,连夜带回相府。 与此同时,林怡琬也接到了宫中暗卫的消息,说春桃已经悄悄去了储君宫中,似乎在安排什么。 林怡琬当机立断,立刻带著苏媚和几名侍卫赶往王宫。她知道,不能再等了,必须在閔悦动手之前,將一切真相摆在乌国君面前。 来到王宫,林怡琬直接闯进宫书房。乌国君正在批阅奏摺,见她如此匆忙,不由得皱起眉头:“琬琬,深夜闯宫,成何体统?” 林怡琬跪在地上,高声道:“舅舅,大事不好!閔悦王后意图陷害储君,还派人行刺於你,求舅舅明察!” 乌国君脸色一沉:“你又在胡说什么?王后怎会害储君和我?” 就在这时,战阎带著那几个小和尚赶到,將他们推到乌国君面前:“国君,这几个小和尚就是证据!他们亲口承认,是閔悦指使住持,让他们在祈福时陷害储君!” 乌国君面色难看的盯著他们呵斥;“你们是不是故意诬陷本国君的王后?” 小和尚们全都重重用力磕头:“小的不敢,小的招供的全都是实话,求国君明察!” 林怡琬和战阎也立即开口:“求国君明察!” 乌国君面色骤变,他无法再坐视不理。 他必须要要给储君战轩一个交代! 他用力闭了闭眼,艰难开口:“本国君这就去问问悦儿,看她到底做没做这样恶毒的事情!” 他快步来到閔悦居住的宫殿,就听到有人大声呼喊:“王后娘娘,国君驾到,已至殿门!” 閔悦仓促而出,满目疑惑:“国君,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她屈膝行礼,声音柔婉依旧。 乌国君並未扶她,径直踏入殿內,反手挥退所有宫人內侍,殿门吱呀一声紧闭,隔绝了外界所有声响。 他转身看向閔悦,语气冷得像殿外的寒霜:“閔悦,你可知罪?” 閔悦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隨即敛去,抬头时已是满眸委屈:“国君何出此言?悦儿侍奉你,素来谨守本分,不知犯下何罪,惹得国君如此动怒?” 乌国君拧了拧眉心,快步走到她面前,眸光灼灼的盯著她喝问:“你跟寺庙住持勾结,妄图利用几个小和尚毁了储君战轩的名声,可有这事?” “陛下,这都是污衊!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臣妾!”她扑到乌国君脚边,泪水夺眶而出。 她悲戚呜咽:“悦儿与储君战轩向来没有任何交集,也知道他是圣女最看重的孙子,我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算计他啊!请国君明察!” 乌国君居高临下地看著她,眼中满是审视:“战阎已经查到你的贴身侍女春桃去过寺庙,而且又有那些小和尚们红口白牙的作证,还还想狡辩?” 閔悦猛地磕了一个响头,额角撞在金砖上,渗出细密的血珠, 她决绝开口:“臣妾对天发誓,从未做过这些事!若有半句虚言,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抬起头,泪水混著血水顺著脸颊滑落,模样楚楚可怜,“国君,既然悦儿留在你身边碍了一些人的眼,那你就满足他们的心愿,把悦儿给赐死吧,死在你的手里,悦儿绝无半点的怨言!” 乌国君看著她额角的血跡,心头微动。 悦儿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的王后,他如何能听信一面之词处置她呢? 他著实捨不得! 思及此,他的面色就变得和缓不少。 閔悦见他神色鬆动,心中一喜,隨即哭得愈发悽厉:“悦儿知道储君战轩乃盛朝战义候之子,他背景强大,悦儿怎敢於他抗衡,悦儿不是个傻子啊!” 她缓缓起身,后退几步,目光灼灼地看著乌国君:“国君若是还不相信悦儿说的话,那悦儿只能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话音未落,閔悦猛地转身,朝著殿內的盘龙柱撞去。 速度之快,让乌国君根本来不及反应。“不要!”他失声惊呼,快步衝上前去,却只抓住了她的一片衣袖。 “咚”的一声闷响,閔悦的额头重重撞在石柱上,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襟。 她软软地倒了下去,气息微弱,眼神却依旧望著乌国君,带著无尽的委屈与淒楚:“国君,悦儿是无辜的,求你相信悦儿!” 乌国君一把將她抱起,触手冰凉,额角的血不断沾染到他的龙袍上,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急切开口:悦儿!悦儿你撑住!” 他声音颤抖,往日的威严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心的慌乱与心疼,“是我错了!是我不该听信谗言,冤枉了你!你別嚇我,我这就传太医!” 他抱著閔悦,大步衝出殿门,高声呼喊:“传太医!快传太医!”夜色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狼狈,却也带著前所未有的焦急。 閔悦靠在他怀中,嘴角溢出一丝微弱的笑意,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自己赌贏了。乌国君终究是念著旧情的,只要她豁得出去,便能暂时保住自己的性命,甚至重新贏回他的信任。至於那些谋划,只要她一口咬定是栽赃,日后再徐徐图之便是。 乌国君抱著閔悦,一路疾行至偏殿,心中悔恨交加。 他不该如此衝动,不该仅凭那些片面之词就断定閔悦有罪。 兴许是天命殿的余孽故意往她身上栽赃,看来,得赶紧除掉他们才行。 太医匆匆赶来,立刻为閔悦诊治。 乌国君守在一旁,紧紧握著她的手,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苍白的脸庞,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要悦儿能平安无事,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第1295章 善变 好在太医很快处理好閔悦的外伤,並说她並无大碍。 乌国君这才鬆了一口气,他用力握住閔悦的手安抚:“你乖乖躺著,我这就去义正词严的告诉他们,你跟这桩事情无关!” 閔悦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颤声囁嚅:“多谢国君信任!” 乌国君心疼开口;“你说的什么傻话,你救了我的命,我如何不信你?我之所以来找你,也是想要问个真相!” “嗯!”閔悦乖巧的点了点头。 乌国君又叮嘱了旁边侍女几句,这才转身匆匆快步离开。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閔悦唇边才绽开一抹讥讽的笑容。 她低声呢喃:“国君,你可真是善变啊,你这样的男人,如何能让我靠得住!” 话音落下,她眼底陡然闪过凛冽杀意! 她暗暗做出一个决定,那就是,包括圣女在內的所有人全都去给义父陪葬吧! 全都死! 此时乌国君已经回到御书房,他面色冷凝的看向林怡琬和战阎:“我问过悦儿了,不是她做的,是天命殿的余孽打著她的旗號找上寺庙住持的!” 战阎毫不犹豫打断:“舅舅,证据都已经摆到了你的面前,你为何还要帮著她开脱?你可知道她这次是要毁掉阿轩的名声!” 乌国君恼怒呵斥:“战阎你放肆,你不要以为你是阿姐的儿子,就能对我不敬!” 战阎眼底陡然闪过一抹寒意,片刻才凝声说道:“战阎知错!” 乌国君伸手指著他们道:“你们的確有错,悦儿她只是一个柔弱无依的一个小姑娘而已,她想寻个庇护所就这么难吗?你们非要置她与死地!” 林怡琬冷冽开口:“她並不柔弱,舅舅怕是还在被她的表象所蒙蔽!” 乌国君矢口否认:“我不瞎,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清楚楚,这件事情跟她无关,你们要抓的罪魁祸首是天命殿的余孽!” 战阎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他的面色变得冷漠疏离。 乌国君艰涩开口:“阿阎,你莫要怨怪舅舅,舅舅不能做忘恩负义之徒,不然,这满丽国的百姓会如何看待我?” 战阎没有理会他,而是牵著林怡琬的手腕大步往外走去。 乌国君面对满地跪著的小和尚们只觉得碍眼,他恼怒呵斥;“你们还跪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滚?” 小和尚们惶恐退走,顿时整个御书房就安静了下来。 乌国君不满指责;“你们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呢?难道非要我背上污名,你们才甘心?” 旁边伺候的小內侍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被乌国君迁怒。 恰好在这个时候,面色苍白难看的閔悦被人搀扶了过来。 她愧疚开口:“国君,对不起,是不是因为悦儿,你跟战义候又吵起来了?” 乌国君连忙起身上前將她抱在怀里:“你身上还有伤,为何要强撑著过来?” 閔悦哽咽;“悦儿不想让你为难,国君,不然,你就把我交给他们吧?兴许我死了,他们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乌国君立即板起脸:“不许胡说八道,你是本国君的王后,就算所有人都死了,我也绝不允许你死!” 閔悦的眼泪簌簌落下,她哭著说道:“可我看到你拧紧眉心,我就十分难过,我想要为你分忧,让圣女,让战义候都不跟你疏远!” 乌国君冷笑一声:“管他们做什么?他们若是心里真有我,就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你!” 閔悦沉默片刻才试探著开口:“不如,国君將他们全都请进宫里来赴宴,我想要向他们道歉,祈求他们的原谅!” 乌国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知晓林怡琬与战阎对閔悦成见极深,这般贸然设宴,怕是只会激化矛盾。 可看著閔悦泪眼婆娑、满心为他著想的模样,拒绝的话语终究没能说出口。 他抬手拭去閔悦脸颊的泪水,语气带著几分无奈:“罢了就依你所言。我明日便传旨,让阿姐、战阎与储君一同进宫赴宴,你也好当面与他们解释清楚,化解误会。” 閔悦眼底瞬间迸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隨即又被浓重的委屈覆盖:“多谢国君成全。悦儿定会好好道歉,只求他们能明白我的心意,不再与国君疏远。” 她靠在乌国君怀中,指尖轻轻攥著他的衣裳,心中却已开始盘算。这场宴席,哪里是要道歉,分明是她为圣女、战阎与储君精心准备的黄泉路。 次日,宫中传下旨意,邀圣女、护国公主林怡琬、战相战阎及储君战轩於当晚酉时赴琼华阁夜宴。 消息传到相府,林怡琬心中满是警惕:“阿阎,閔悦突然设宴道歉,定是没安好心。你说她会不会在宴席上动手脚?” 战阎正在查看搜寻来的天命殿余孽名单,闻言抬眸,眼中寒意沉沉:“她既有此提议,必然早有预谋。这宴席,是鸿门宴无疑。但我们不能不去,若是拒绝,反倒坐实了我们针对王后的罪名,让国君愈发疏远我们。”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林怡琬问道。 “兵来將挡,水来土掩。”战阎从齿缝中吐出八个字。 沉默片刻他又开口:“我已安排暗卫在琼华阁內外布防,一旦有异动,便立刻动手。你与母亲、阿轩赴宴时,务必小心谨慎,不可隨意食用宫中的食物酒水。另外,我已让人备好解药,以防不测。” 林怡琬点了点头,心中稍安。她又想起一事,补充道:“閔悦擅长偽装,若是在宴席上故作委屈,挑拨离间,我们须得做好防备!” 战阎垂眸沉吟,“我们只需以不变应万变,不被她的言语蛊惑。此次赴宴,主要是为了摸清她的底细,寻找她谋逆的证据。只要我们沉得住气,定能识破她的阴谋。” 当晚,夕阳下山的时候,圣女、林怡琬、战阎与战轩一同前往皇宫琼阁。 琼华阁內外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景象。 閔悦身著华丽的宫装,站在殿门口迎接眾人,脸上掛著温婉的笑容,仿佛之前的种种不快从未发生过。 第1296章 家宴 只不过她额头上包著的纱布著实显眼,尤其是还有血渍渗出来,看上去万分骇人。 閔悦丝毫不在意,她满脸热情的走上前,屈膝行礼:“今日国君特意让悦儿备了些薄酒小菜,想与各位好好聊聊,化解之前的误会。” 圣女神色淡然,微微頷首:“王后有心了。” 林怡琬与战阎则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並未言语。战轩更是面色冰冷,眼神中满是对閔悦的厌恶与警惕。 閔悦並未在意眾人的態度,依旧笑著说道:“各位快请进,宴席已经备好,就等你们了。” 眾人隨閔悦步入殿內,只见殿中摆著一张巨大的圆桌,桌上摆满了珍饈美味,酒水飘香。 乌国君早已在此等候,看到眾人到来,起身笑道:“你们来了,快请坐。今日难得齐聚一堂,咱们不谈国事,只敘亲情。” 眾人纷纷落座,气氛却显得有些尷尬凝重。 閔悦率先举起酒杯,对著眾人说道:“各位,之前的事情,或许是一场误会。悦儿在此向大家赔个不是,希望各位能够原谅悦儿。”她说著,將杯中酒一饮而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林怡琬端起酒杯,却並未饮用,只是淡淡道:“王后言重了。误会与否,自有公论。我们今日前来,只是不想拂了国君与王后的好意。” 战阎则直接开口:“王后不必多言。我们只相信证据,若是日后再查到有人陷害储君,无论是谁,我们定不会善罢甘休。” 乌国君见状,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今日是家宴,不提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来,咱们喝酒吃菜。” 宴席开始后,閔悦不断地为眾人夹菜、倒酒,言语间满是討好与歉意。 她一会儿夸讚林怡琬聪慧果敢,一会儿称讚战阎英勇无敌,一会儿又关心战轩的身体,表现得滴水不漏。 可林怡琬与战阎始终保持著警惕,对於閔悦夹来的菜,只是象徵性地尝了一口,便不再动筷。 战轩更是全程冷著脸,一言不发。 乌国君看著眾人之间的隔阂,心中十分无奈。他本想借著这场宴席化解矛盾,却没想到眾人依旧如此针锋相对。 就在这时,閔悦突然捂著胸口,脸色变得苍白,呼吸也有些急促:“国君,我,我有些不舒服!”她虚弱地说道,身体微微晃动,仿佛隨时都会倒下。 乌国君心中一紧,连忙起身上前扶住她:“悦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可能是刚才喝酒太急了!”閔悦喘著气,眼神中却闪过一丝讥誚。 她小声哀求:“国君,我想回寢殿休息片刻可好?” “好,好,我送你回去。”乌国君连忙抱起閔悦,转身对眾人说道,“各位稍等,我送王后回房后便来。” 说完,便抱著閔悦匆匆离去。 林怡琬看著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疑竇丛生:“阿阎,你觉得她身体不舒服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战阎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多半是装的。她定是想藉此机会离开,暗中安排下一步计划。我们多加小心,密切关注殿外的动静。” 果然,没过多久,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著,一名內侍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不好了!回稟圣女,王后娘娘她突然吐血不止!” “琬琬,你医术精湛,你快看看悦儿她这是怎么了?”乌国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著一丝慌乱。 眾人循声望去,只见乌国君又把閔悦抱了回来,她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嘴角竟溢出了一丝血跡。 “悦儿她刚才回去寢殿,突然呕血不止,太医也查不出原因!”乌国君声音颤抖,眼中满是心疼与焦急。 林怡琬与战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怀疑。閔悦怎么会突然呕血?难道是她自己服了毒,想要嫁祸给他们? “国君,此事定有蹊蹺,之前王后还不是好好的吗?”战阎起身说道。 林怡琬也跟著开口:“王后娘娘之前只是额角受伤,並无大碍,怎会突然呕血?” 乌国君没好气的说道:“我要是知道,我不就是医者了吗?” 就在这时,閔悦突然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道:“国君我怕是不行了!” 她看向林怡琬与战阎,眼中满是怨毒,“这下你们全都满意了吧,我就要死了!” 说完,便又缓缓闭上了眼睛,气息更加微弱。 乌国君闻言,脸色骤变,猛地看向林怡琬与战阎:“是你们?是你们要害悦儿?” 林怡琬眼底升腾起怒色,她冷声说道:“我们今日赴宴,从未靠近过王后娘娘,更没有对她下毒!这定是閔悦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想要嫁祸给我们!” 乌国君下意识爭辩;“悦儿她怎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林怡琬讥誚开口:“她有没有,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是不是啊,王后娘娘?” 閔悦唇瓣失了血色,她哆嗦著呜咽:“国君,悦儿到现在都还被侯夫人胡乱栽赃,她著实歹毒!” 话音落下,她又接连吐出几口血。 乌国君怒火中烧,他立刻怒喝:“来人,拿下林怡琬!” 听了他的话,閔悦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就在侍卫快步上前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圣女陡然开口:“谁敢拿下我的儿媳妇?” 乌国君无法置信的开口:“阿姐,你难道没看到悦儿被害成什么样了吗?你怎么到现在还明目张胆的护著他们?” 圣女沉声反驳:“我不信琬琬会下毒,她身为一名医者,只会救人,怎会胡乱害人?” 乌国君面上闪过挣扎之色,神情有些动摇。 閔悦满眼泪水的开口:“国君,算了吧,你给悦儿要不来公道!” 乌国君浑身巨震,一股子怨懟的情绪陡然从他的脑海中炸开,他如何就护不住自己心爱的女人了? 他瞪著一双血红的眼睛怒斥:“阿姐,这是你们逼我的,我是丽国国君,这座皇宫,是我做主,还都愣著干什么?拿下林怡琬!” 第1297章 出鞘 侍卫们得了国君的死命令,再也不敢迟疑,腰间佩刀出鞘,寒光凛冽地朝著林怡琬围了上去。 林怡琬立於殿中,眸光肃然冷冽。 她没有理会那些步步紧逼的侍卫,而是看向怒目圆睁的乌国君,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国君,我问心无愧。王后呕血之事,绝不是我做的,若是国君今日执意要拿下我,便是屈杀忠良,日后必为天下人耻笑。” “闭嘴!”乌国君怒喝一声,眼中的血丝几乎要溢出来,“悦儿都快死了,你还敢在这里巧言令色!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就在侍卫即將触碰到林怡琬衣袖的瞬间,战阎突然身形一动,陡然护在她的身边。 他阴鷙的目光扫过那些侍卫,沉声道:“是敢动她?” 仅仅一句话,却仿佛带著千钧之力。侍卫们的动作猛地一顿,下意识地看向乌国君,脸上满是犹豫。 他们都知道战阎的功夫十分厉害,他们不敢贸然有所动作。 乌国君见状,更是怒不可遏:“战阎!你这是要公然违抗我的旨意吗?” 战阎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乌国君身上,语气带著一丝复杂:“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琬琬!” 乌国君气的浑身颤抖:“你们一个个的都向著那个毒妇,可怜我的悦儿就该活活等死?” 圣女皱眉开口;“你怎么就篤定是琬琬下的毒?难道你不应该率先查证一番?” 乌国君冷笑一声,低头看著气息奄奄的閔悦,“悦儿都成这样了,还怎么查?难道要等她死了,再去查是谁害了她吗?阿姐,你別再护著他们了!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国君,根本奈何不了你们?” 这话一出,殿內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战阎眉头紧锁,他沉声说道:“我和琬琬,对国君从未有过半分不敬。王后之事,我也认为疑点重重,不如先让太医全力救治王后,同时彻查此事,找出真正的凶手。若是最后查明,真的是怡琬所为,我们任由你处置。” 乌国君怒视著战阎,“现在悦儿危在旦夕,哪里还有时间慢慢查?要我看,你们就是想拖延时间,好为林怡琬脱罪!” 閔悦听著他们的爭执,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隨即又被浓重的虚弱感覆盖。 她轻轻咳嗽了几声,鲜血再次从嘴角溢出,染红了素白的衣裳。 “国君”閔悦的声音细若游丝,带著浓浓的委屈:“算了,別为了我,伤了你们姐弟的和气,我认了!” 她越是这样说,乌国君心中的怒火就越盛。他猛地一拍龙椅,怒喝道:“认了?我的王后,怎能就这么认了!来人,把林怡琬给拿下,打入天牢,严刑拷打,我就不信,她不招供!” 侍卫们这次再也不敢犹豫,纷纷上前,想要將林怡琬强行带走。 战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抬手,一道凌厉的劲风朝著侍卫们挥去。 侍卫们猝不及防,纷纷被扫倒在地,手中的佩刀也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乌国君更是惊怒交加:“好你个战阎,你竟然为了林怡琬,对我的侍卫动手?” 战阎收回手,目光坚定地看著乌国君:“我必须护著她。今日之事,要么你查清真相,要么,我便带著琬琬离开皇宫,从此不再干涉朝堂之事。” “你敢!”乌国君气得浑身发抖:“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威胁我?” 战阎冷冷地看著他:“我是战阎,是盛朝的战义候,更是你乌国君的亲外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丽国,为了不让你留下千古骂名。” 他顿了顿又开口:“国君,你醒醒吧!閔悦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真的不清楚吗?她覬覦皇权,多次设计陷害,这次更是不惜以自身为饵,想要嫁祸琬琬,搅乱朝堂。你若是真的处置了琬琬,便是中了她的奸计!” 乌国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心中其实也並非完全没有怀疑。 閔悦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他並非一无所知,只是他一直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不愿相信自己心爱的女人会如此蛇蝎心肠。而战阎的话,如同一声惊雷,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件事。 就在这时,太医匆匆上前,神色凝重地说道:“国君,臣刚才仔细查验了王后所呕之血,发现其中含有毒物,名为断魂散。此毒发作迅猛,会让人腹痛难忍,呕血不止,但只要及时服用解药,便能保住性命。” 乌国君下意识追问:“那解药呢?” 太医面色复杂的回答:“微臣的確是寻到了解药,只不过是在春桃姑娘的袖子里面不小心掉出来的!” 这话一出,满殿皆惊! 尤其是閔悦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猛地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慌乱与难以置信:“怎么会?太医,你胡说!春桃她怎会有断魂散的解药?” 太医凝眉回答:“老臣也不是很清楚,当时她在擦拭王后娘娘吐出的血渍时,不小心掉了一个药包在地上,老臣就捡起查看,发现竟是解药!” 閔悦恨的用力闭了闭眼,心中暗骂春桃那个蠢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怎么能把解药给弄掉在太医面前呢? 这下好了,没办法让乌国君处置林怡琬了。 果然,乌国君大喊一声:“將春桃绑过来,本国君要亲自审问她!” 不多时,形容狼狈的春桃就被拖进殿內。 她战战兢兢的环顾周遭,当视线落在閔悦身上的时候,陡然痛哭流涕:“王后娘娘救命,快救救奴婢啊!” 侍卫猛然將她死死按在冰冷的金砖上,髮髻散乱,裙摆沾满血污与尘土,哭得撕心裂肺:“王后娘娘,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那解药……那解药是您让奴婢藏好的,奴婢只是不小心……” “住口!”閔悦猛地拔高声音,气息因激动而愈发急促,嘴角又溢出一丝暗红的血沫:“你胡说什么!本宫何时让你藏过解药?分明是你自己勾结外人,想要陷害本宫!” 第1298章 东流 她心中又急又恨,春桃这蠢货,不仅把解药弄丟,还敢当眾攀咬她!若是让春桃把真相说出来,她所有的算计都將付诸东流。 春桃被她的呵斥嚇得一哆嗦,眼泪却流得更凶了:“王后娘娘,您不能不认啊!昨日深夜,您让奴婢去偏殿见天命殿大护法,是他把断魂散和解药交给奴婢的,还说只要按照您的吩咐做,就能让林怡琬身败名裂,到时候您就能彻底掌控后宫,甚至还能掌控朝堂!” 这话一出,满殿皆静! 乌国君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死死盯著閔悦,眼中的血丝几乎要爆裂开来:“閔悦!她说的是真的?” 閔悦浑身一僵,眼神涣散,却依旧强撑著辩解:“国君,你別听她胡说!春桃定是被人收买了,想要污衊本宫!本宫对您忠心耿耿,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忠心耿耿?”乌国君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与愤怒:“若是忠心耿耿,为何会私藏断魂散?为何会让春桃与黑衣男子私会?閔悦,你当本国君是傻子吗?” 他猛地看向春桃,怒喝道:“春桃,你继续说,閔悦还让你做了什么?” 春桃被国君的威严嚇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隱瞒,哽咽著说道:“王后娘娘让奴婢在今日宴席前,偷偷將断魂散混入她的茶水中,还说要给侯夫人敬酒,唯有这样才能顺利將毒药栽赃到她的身上!” “奴婢一时糊涂,就答应了她。可谁知道,在擦拭王后娘娘血渍的时候,不小心把解药掉在了地上,还被太医捡了去,王后娘娘,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求您饶了奴婢吧!” 春桃的话如同重锤,一下下砸在乌国君的心上。 他想起了閔悦平日里的种种可疑行径:多次在他面前说林怡琬的坏话,暗中拉拢朝臣,甚至还曾试图干涉朝政。之前他一直被爱情蒙蔽双眼,不愿相信这些,如今证据確凿,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好!好一个忠心耿耿的王后!”乌国君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拍龙椅,“閔悦,你覬覦皇权,勾结外人,设计陷害皇亲国戚,扰乱宫廷秩序,其心可诛!” 他转向侍卫,怒喝道:“来人!將閔悦打入冷宫,终身监禁,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春桃助紂为虐,杖责八十,贬为庶人,逐出皇宫!另外,彻查天命殿余孽,一律从严处置,绝不姑息!” “国君饶命!本宫没有!本宫真的没有!”閔悦悽厉地哭喊著,挣扎著想要起身,却被侍卫牢牢按住。 她看著乌国君冰冷的眼神,心中充满了绝望。 她该怎么办?谁来救救她啊? 容不得她想出对策,她就已经被人给拖走。 乌国君看著她的背影,猛然就兜头栽倒在地上。 “舅舅!”战阎和林怡琬快步上前。 乌国君被扶回寢殿,眾人面色皆是十分凝重。 尤其是圣女,她颤声询问:“琬琬,你舅舅他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他明明年纪还不大!” 林怡琬无奈嘆息:“他的身体被毁的很厉害,他跟閔悦在一起之后,应该经常服用虎狼之药,尤其是他还中了惑心散!” 圣女不解询问:“什么叫惑心散?” 林怡琬解释:“顾名思义,就是一种控制心神的药物,能让国君对閔悦產生浓重的依恋,凡事都会向著他!” 圣女恍然大悟,怪不得乌国君会不对劲。 从前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他绝不会因为男女之事,不思朝政,更不会对她这个长姐不敬。 可最近一段时日,他性情大变,满心满眼的皆是閔悦,几乎是做了她的傀儡。 圣女恨的咬紧牙根,她根本就不敢想,若是閔悦阴谋得逞,那么將来丽国就会沦为她的囊中物。 这个女人太危险了! 必须及早斩草除根,绝不能留下后患! 思及此,她就冷冽开口:“琬琬,不管如何,你都要尽全力救治你舅舅,至於朝政,就由閔相辅助储君处理,丽国绝不能乱!” “好!”林怡琬答应下来。 而此时冷宫里面閔悦蜷缩在冰冷的床榻上,身上只盖著一床薄如蝉翼的旧锦被,寒气顺著衣料的缝隙钻进来,冻得她浑身发抖。 但比起身体的寒冷,心中的怨毒与不甘更让她难以忍受。 她死死攥著身下的褥子,指甲几乎嵌进肉里,脑海中反覆迴荡著大殿上春桃的供词、乌国君的怒斥,以及林怡琬与战阎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她咬牙切齿地低唤著,声音嘶哑得如同破败的风箱:“林怡琬!战阎!若有一日我能出去,定要將你们碎尸万段,让你们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本可以是丽国最尊贵的王后,享受著万人敬仰的荣光,却因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败露,沦为阶下囚,被打入这不见天日的冷宫。 这一切,都是林怡琬那个贱人害的!若不是她处处与自己作对,若不是她得到了圣女与閔相的庇护,自己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就在她沉浸在无尽的恨意中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响动,像是一片落叶悄然落地。 閔悦猛地抬起头,警惕地看向窗外,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冷宫守卫森严,平日里连只飞鸟都难以靠近,怎会有异动? 她屏住呼吸,缓缓挪动身体,躲到了床榻的角落,暗中观察著窗外的动静。 片刻后,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窗欞翻了进来,落地时悄无声息,只有一双在黑暗中闪烁著冷光的眼睛,直直看向床榻的方向。 閔悦心中一紧,刚想呼救,那黑影却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著一种奇特的韵律:“王后娘娘,属下是天命殿死士,奉大护法之命,特来救您出去。”话音落下,还递给她一颗药丸。 閔悦几乎是喜极而泣,她就知道大护法不会放任自己不管的。 不过想想也正常,因为她的腹中还有义父的孩子,所有天命殿的死士,都会护著她的命。 她再没迟疑,立刻吞下了解药。 她艰难从床榻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压低声音问道:“外面守卫森严,我们如何出去?” 第1299章 跑了 “娘娘放心,属下自有办法。”黑影说著,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递给閔悦:“这是隱息散,服用后可暂时屏蔽气息,让守卫难以察觉。娘娘服下后,跟在属下,身后,切勿发出任何声响。” 閔悦接过瓷瓶,毫不犹豫地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吞入腹中。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蔓延全身,让她原本因寒冷而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连呼吸都变得轻缓了许多。 黑影见状,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房门。 他从怀中掏出一根细如髮丝的铁丝,插入门锁之中,轻轻转动了几下,“咔噠”一声轻响,房门便被打开了。 门外,月光惨澹,照亮了庭院中巡逻的侍卫。他们手持火把,脚步沉重地来回走动,脸上满是疲惫与不耐烦。 黑影示意閔悦跟在自己身后,身形如同鬼魅般穿梭在阴影之中。他脚步轻盈,每一次起落都精准地避开了侍卫的视线,带著閔悦沿著墙角缓缓移动。 閔悦紧紧跟在黑影身后,心臟跳得飞快,手心全是冷汗。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发出声响,引来侍卫的注意,那样一来,所有的希望都將化为泡影。 就在他们即將穿过庭院,靠近冷宫大门时,一名侍卫突然停下脚步,朝著他们藏身的方向看了过来:“谁在那里?”侍卫大喝一声,手中的火把高高举起,照亮了墙角的阴影。 閔悦嚇得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黑影却一把拉住她,將她按在墙角,同时从怀中掏出一把淬了毒的短刃,眼神冰冷地盯著那名侍卫。 侍卫缓缓走上前来,火把的光芒照亮了黑影的侧脸。那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脸上带著一道狰狞的疤痕,眼神冷得如同冰窖。 “是你?天命殿的人?”侍卫眼中闪过一丝惊怒,显然认出了黑影的身份。 黑影没有回答,身形一闪,如同离弦之箭般朝著那名侍卫冲了过去。短刃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取侍卫的咽喉。 侍卫反应极快,连忙举起手中的佩刀格挡。“鐺”的一声巨响,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刺耳。 “有刺客!”侍卫一边格挡,一边大声呼喊,声音惊醒了庭院中其他的守卫。 瞬间,无数火把亮起,侍卫们纷纷朝著这边围了过来,將黑影和閔悦团团围住。 “不好!”閔悦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没想到竟然会惊动这么多守卫。 黑影脸色不变,手中的短刃舞动得愈发凌厉,招招致命。 他本是天命殿中顶尖的死士,武功高强,寻常侍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此刻,侍卫们人多势眾,且个个手持兵器,他想要带著不会武功的閔悦突围,並非易事。 “娘娘,你先走!”黑影一边与侍卫缠斗,一边对著閔悦大喊:“大门右侧有一条密道,属下已经为你扫清了障碍,你沿著密道一直走,便能离开皇宫。” “不行!”閔悦想也不想地拒绝:“你若留下,定会被他们擒住!” “属下的命是殿主和娘娘的,死不足惜!”黑影说著,猛地发力,將身前的两名侍卫击退,同时朝著閔悦推了一把:“娘娘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閔悦看著黑影浴血奋战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黑影所言非虚,若是再拖延下去,他们两人都將难以脱身。 她咬了咬牙,转身朝著黑影所说的方向跑去。 黑影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隨即又被冰冷的杀意取代。他手中的短刃舞动得更快,如同一片黑色的旋风,將围上来的侍卫一个个击退。鲜血溅在他的身上,染红了他黑色的衣衫,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动作。 閔悦沿著墙角,飞快地跑到大门右侧。果然,那里有一道不起眼的密道入口,被杂草覆盖著。她弯腰拨开杂草,钻进了密道之中。 密道內阴暗潮湿,瀰漫著一股腐臭的气息。 閔悦沿著密道一路前行,脚下的泥土鬆软,偶尔会踩到一些碎石,发出轻微的声响。她不敢停留,只顾著往前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皇宫,找到天命殿的殿主,寻求復仇的机会。 不知跑了多久,密道的尽头终於出现了一丝光亮。閔悦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朝著光亮处跑去。 跑出密道,外面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让閔悦紧绷的神经终於放鬆了一些。 她回头看了一眼密道的入口,心中暗暗祈祷黑影能够平安脱身。 隨后,她转身朝著森林深处跑去。她知道,皇宫的侍卫很快就会发现她逃跑的消息,定会派人前来追捕,她必须儘快离开这里,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身。 森林中雾气繚绕,道路崎嶇。閔悦一路跌跌撞撞,身上被树枝划伤了多处,衣衫也变得残破不堪。但她丝毫不在意,心中的復仇之火支撑著她不断前行。 不知跑了多久,她终於体力不支,瘫倒在一棵大树下。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浑身酸痛难忍,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王后娘娘,你没事吧?” 閔悦艰难地抬起头,看清了来人的模样,正是天命殿大护法容珏。 他看到她那般模样,忍不住感慨一声:“你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若是殿主还活著,他看到你这模样,定然会心疼的!” 閔悦悲从心来,她哑声说道:“圣女他们是罪魁祸首,不杀他们,难消我心头之恨!” 容珏伸手將她扶起,凝眉看向皇宫的方向道:“放心,他们都会死的!” 閔悦被他带回一处宅院,命人好生伺候著。 此时圣女赶来冷宫,就看到一具惨不忍睹的死尸躺在地上。 她凝眉询问:“这是谁?閔悦呢?” 侍卫统领立刻跪在地上告罪;“回稟圣女,属下无能,让她跑了!” 圣女眼底翻涌著怒色,她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第1300章 懺悔 她以为皇宫戒备森严,閔悦如何还能逃跑? 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跑了?我派了三百侍卫看守,你告诉我她跑了?” 侍卫统领浑身发抖,额头抵著冰冷的地面,颤声回答:“圣女饶命!那閔悦这名死士的助力,最后消失在宫墙西侧的密道方向。属下已派人封锁了所有出口,可至今未有任何踪跡!” 圣女瞳孔骤缩,忽然想起当年天命殿殿主还在时,曾在宫中挖了秘道,专为应急所用。 如今殿主已死,知晓秘道入口的人本就不多,閔悦能精准找到,背后定然是容珏的人相助。 她心中一沉,挥了挥手:“罢了,起来吧。传我的命令,全国通缉閔悦,凡提供线索者,赏黄金千两;若能生擒,封万户侯。另外,即刻彻查天命殿余党,尤其是大护法容珏,务必將他捉拿归案!” “属下遵命!”侍卫统领如蒙大赦,连忙起身退了出去。 圣女独自站在冷宫之中,望著那具死尸渐渐僵硬的躯体,心绪纷乱如麻。 恰在此时,有人匆匆赶来,他急切稟报:“圣女,国君他不太好了!” 圣女面色骤变,立刻赶去乌国君寢殿。 病榻之上,乌国君气息奄奄,枯瘦的手指紧紧攥著锦被,浑浊的眼眸中满是悔恨。 他望著床前站著的圣女,声音嘶哑骇人,每一个字都带著难以言说的痛楚:“阿姐,我错了,错的离谱!” 圣女眼眶泛红,握著他的手轻声安慰:“国君,你別激动,有什么话慢慢说。” 乌国君苦笑一声,气息愈发急促,“我怕是没多少时间,我这一生做过不少错事,可唯独最错的就是不该相信閔悦那个毒妇!” 他猛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跡,圣女连忙递上帕子安抚:“不怪你,是她给你用了药,让你在脆弱的时候,彻底沦陷进她的谎言之中!” 乌国君愧疚开口:“是我让阿阎和琬琬受了委屈,阿姐,我再也没脸见他们了,我该怎么办啊?” 圣女指尖抚过乌国君冰凉的手背,泪水终於忍不住滚落,滴在他枯瘦的手背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柔声说道:“国君,莫说这样的话,阿阎与琬琬从未怪过你。” 她声音哽咽,带著无尽的心疼:“他们都是你的亲人,只会担心你如今落得这般境地,尤其是琬琬,为了救你的命,整夜不睡的熬製草药!” 乌国君剧烈地喘,息著,胸膛起伏不定。 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可我终究是信了閔悦的鬼话,辜负阿阎,还眼睁睁看著琬琬被她设计,差点要了她的命!”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著指缝渗出,“我这个国君,做得何其失败!连自己最亲的人都护不住,还被奸人玩弄於股掌之间!” 圣女连忙按住他颤抖的手,轻声安抚,“不是你的错,閔悦早有预谋,她利用天命殿的势力,又利用你对她的信任,处处设下陷阱。你那时被她用慢性毒药侵蚀心智,时常神志不清,许多决定都並非出自你的本意。” 她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况且,我也有错,我该不顾一切的及时处置她的!” 乌国君缓缓摇头,气息愈发微弱:“阿姐,你不必替我开脱。我知道,是我自己意志不坚定,是我贪恋她虚假的温柔,才会一步步坠入深渊。” 他歇了一口气又呢喃:“我想弥补,可我连见他们一面的勇气都没有。阿姐,你说,他们会不会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圣女紧紧握著他的手,语气坚定:“不会的,阿阎与琬琬都是重情重义之人,他们心中虽有委屈,却从未真正恨过你。你相信阿姐。” 乌国君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真。真的吗?他们真的不怪我?” 圣女含泪点头,“阿阎此刻正在殿外候著,就等你醒了,想再见你一面。琬琬也特意熬了汤药,说要亲自餵你喝。” 她扶著乌国君的头,缓缓將他扶起,“你看,他们从未放弃过你,你也不能放弃自己。” 乌国君顺著她的搀扶坐起身,目光望向殿外,仿佛已经看到了阿阎与琬琬的身影。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眼中却再次泛起泪光:“我对不起他们,等我好起来,我一定要好好补偿他们,要將閔悦那个毒妇碎尸万段,为他们报仇!” 圣女轻声说道:“报仇之事不急,你如今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她端过一旁温热的汤药,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乌国君嘴边,“来,喝了这碗药,好好休息,等你痊癒了,我们再一起去抓天命殿余孽,让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也算是对阿阎与琬琬,对所有受委屈的人的交代。” 乌国君顺从地张开嘴,喝下那勺汤药,苦涩的味道在口中瀰漫开来,可他心中却感到一丝暖意。 他知道,自己亏欠阿阎与琬琬太多,这辈子或许都无法完全弥补,但他愿意用余生去努力,去守护他们,去守护这座曾经被他亲手推向深渊的皇宫,去守护丽国的万千百姓。 许是汤药起了作用,他喝完之后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圣女替他盖好锦被,这才满脸愁容的快步走出殿外。 她紧紧抓住林怡琬的手臂询问:“琬琬,你舅舅他可还有救?” 林怡琬面色复杂凝重,她低声说道:“娘亲,我已经尽了全力,只是他的身体耗损实在是太厉害,我如今能做的,就是用好药吊著他的一口气,让他儘量活久一些!” 圣女用力闭了闭眼,两行泪水簌簌落下。 战阎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娘亲,不要太难过,舅舅重病的这段时日,我们都会陪在他的身边!” 圣女点点头:“好,好孩子,你们都很孝顺,得知你们不怪他,你舅舅很开心!” 战阎复杂开口:“他终究都是我们的亲舅舅,而且,他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也非他本意!” 第1301章 遗愿 圣女十分后悔,她怎么就早没发现乌国君中了毒呢? 若是提早救治,是不是就能留住他的这条命! 林怡琬用力握住她的手:“娘亲,你也不必自责,我们如今能做的,就是让他在最后的日子里面开开心心的!” 圣女点点头:“你说的对,要让他开心!” 战阎下意识询问:“娘亲可知道閔悦逃去了何处?如果將她抓回来,想必就能了却舅舅的一桩心愿!” 提起閔悦,圣女的脸色就立刻变得沉凝难看。 她冷声说道:“她应该跟天命殿的大护法容珏匯合了,那是閔德最忠实的信徒,他居无定所,据说藏在离著丽国最近的那座岛上!” 战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他握紧腰间的佩剑,冷冽开口:“既然是丽国边境的海岛,那我这就带人前往,务必將閔悦那毒妇捉拿归案!” 圣女却抬手按住他的肩膀,语气凝重:“此事不可鲁莽。容珏並非等閒之辈,他身为天命殿大护法,势力深不可测,且那座海岛地形复杂,暗礁密布,又常年被浓雾笼罩,贸然前往只会打草惊蛇。” 林怡琬也点头附和:“娘亲说得对。閔悦既然敢藏在那里,定然布下了重重陷阱。我们需得从长计议,先摸清海岛的情况,再寻机动手。” 战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急切:“那依娘亲之见,我们该如何行事?” 圣女走到窗边,望著窗外阴沉的天空,缓缓说道:“容珏虽居无定所,但他与閔悦必定需要补给。丽国边境的渔镇是唯一的补给点,我们可派人乔装成渔民,潜入渔镇打探消息,查清他们的行踪与海岛的布防。” 她转身看向两人,“我会再派人封锁边境,防止閔悦与容珏逃脱。阿阎,你也给盛朝边境军营写一封信,告知他们千万別让两人趁乱溜进盛朝!” 林怡琬眼中闪过一丝钦佩:“娘亲考虑周全。如此一来,我们既能摸清敌情,又能断其后路,捉拿閔悦便多了几分胜算。” 战阎站起身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分头行动。” 他顿了顿又开口:“我亲自带一队精锐,乔装潜入渔镇打探消息;娘亲则负责筹备粮草与船只;琬琬,你留在宫中,照看舅舅,同时留意朝中动向,防止有人暗中勾结閔悦。” 圣女点头应允:“好。切记,渔镇鱼龙混杂,务必小心行事,不可暴露身份。若有任何消息,即刻派人回报。” “孩儿明白!”战阎躬身行礼,转身便去召集人手。 三日后,战阎带著十名精锐,乔装成贩卖海货的渔民,抵达了丽国边境的渔镇。 渔镇不大,依海而建,家家户户都以捕鱼为生,空气中瀰漫著浓郁的鱼腥味与海水的咸涩。 战阎等人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下,隨后便分头行动,在镇上打探消息。 然而,连续几日下来,他们却一无所获。镇上的渔民似乎对海岛之事讳莫如深,每当有人提及,便会神色慌张地避开。 这日傍晚,战阎独自来到海边,望著远处被浓雾笼罩的海岛,心中焦躁不已。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位白髮苍苍的老渔民坐在礁石上,望著大海发呆。 战阎心中一动,走上前去,递上一壶酒:“老伯,借您老的光,喝口酒暖暖身子?” 老渔民抬头看了他一眼,接过酒壶,猛灌了一口,长嘆一声:“年轻人,你也是来寻那座岛的?” 战阎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老伯,我只是听说那岛上有稀有的海货,想来碰碰运气。怎么,那岛有什么不对劲吗?” 老渔民摇了摇头,眼神中带著一丝恐惧:“那岛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常年被雾笼罩,里面住著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我们渔民都不敢靠近。前几日,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驾著小船想去岛上看看,结果再也没回来。” 战阎心中暗忖,看来那岛上果然是容珏与閔悦的藏身之处。 他继续问道:“老伯,您可知那些人是什么来歷?他们平日里都靠什么为生啊?” 老渔民摇了摇头,“不清楚,他们很少上岸,偶尔会有几个人来镇上买些粮食和药品,都是凶巴巴的,还带著兵器。我们只敢远远看著,谁敢上前多问?”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队身著黑衣的人骑著马,朝著海边驶来。老渔民脸色一变,连忙站起身:“不好,是他们的人!年轻人,快躲起来!” 战阎心中一凛,立刻拉著老渔民躲到了一块巨大的礁石后面。 只见那队黑衣人来到海边,与一艘停靠在岸边的小船对接,船上的人递过来几个沉甸甸的箱子,黑衣人则將一袋子粮食扔了过去。 战阎定睛一看,船上为首的那人,腰间正掛著天命殿的令牌。 战阎心中一动,他猜测那些箱子里或许是兵器或是金银珠宝,而粮食则是他们的补给。 就在黑衣人准备离开之时,战阎猛地站起身,大喝一声:“站住!” 话音未落,他便拔剑出鞘,朝著两人冲了过去。藏身暗处的十名精锐也立刻现身,紧隨其后。 为首的黑衣人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半路杀出,瞳孔骤缩间已抽出腰间弯刀,刀刃与战阎的长剑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轰鸣。 “鐺”的一声巨响,两人各自后退半步,战阎只觉虎口发麻,长剑险些脱手。 对方的力道远超他的预期! 战阎手腕处的青筋突突直跳,刚才那一击的震力顺著手臂蔓延开来,带著隱隱的酸痛。 “哪里来的狗东西,也敢拦天命殿的路?”黑衣人声音沙哑,带著几分阴鷙,目光扫过突然现身的十名精锐,脸色愈发难看。 他身后的同伴也迅速反应过来,纷纷下马拔刀,七八把弯刀同时出鞘,形成一道严密的包围圈,將战阎等人困在中间。 老渔民躲在礁石后,双手紧紧攥著,满脸紧张。 第1302章 负伤 他见过天命殿的狠辣,这些人出手从不留情,眼前的年轻人虽有几分身手,可对方人多势眾,怕是凶多吉少。 战阎深吸一口气,压下虎口的麻意,长剑斜指地面,目光如炬地盯著为首的黑衣人:“天命殿受朝廷通缉,今日既然遇上,便没道理让你们全身而退!” 他知道拖延不得,对方若真的恋战,等后续援兵赶到,后果不堪设想。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速度极快的扑了出去,长剑直指为首黑衣人的咽喉。 那黑衣人反应极快,弯刀横挡胸前,同时抬脚朝著战阎的小腹踹去。 战阎早有防备,侧身避开踢来的脚,长剑顺势下劈,刀刃擦著黑衣人的手臂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啊!”黑衣人吃痛惊呼,反手一刀朝著战阎的后背砍去。 “小心!”藏身暗处的精锐齐声提醒,同时纷纷出手,与其余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一时间,海边刀光剑影,惨叫声、金属碰撞声、海浪声交织在一起,暮色中的海岸儼然被血雨腥风包裹。 战阎听得身后风声袭来,猛地矮身翻滚,堪堪避开那致命一刀。 他顺势起身,长剑横扫,逼退身后的黑衣人,目光却始终锁定著为首那人。 然而,为首的黑衣人显然是个硬茬,虽手臂负伤,出手却愈发狠辣。 他的弯刀招式刁钻,招招不离战阎的要害,时而劈砍,时而刺挑,逼得战阎连连后退。 战阎心中清楚,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对方找到破绽,他必须速战速决。 就在黑衣人一刀劈向战阎左肩之时,战阎突然猛地侧身,同时左脚脚尖一点地面,身形如箭般朝著黑衣人衝去。 他放弃了防守,长剑直刺对方的胸口,这是一场孤注一掷的豪赌。黑衣人显然没料到战阎会如此拼命,瞳孔骤缩间想要回刀防守,却已来不及。 “噗嗤”一声,长剑狠狠刺入黑衣人的胸口,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战阎的衣袖。 可就在此时,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不顾胸前的长剑,反手一刀朝著战阎的腹部砍去:“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眸光狰狞,宛若暗夜里的索命恶鬼。 战阎只觉腹部一阵剧痛,仿佛有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扎了进去。 他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却依旧死死攥著长剑,將其再刺入几分。黑衣人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解决了为首的黑衣人,战阎的目光立刻转向其余缠斗的黑衣人。 可就在这时,腹部的剧痛愈发强烈,鲜血顺著伤口不断涌出,浸湿,了他的衣裳,滴落在沙滩上,与海水交融在一起。 他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手脚也变得沉重起来,刚才那一击耗光了他太多力气,而腹部的伤口更是让他雪上加霜。 “主子!”影一看到战阎负伤,惊呼一声,想要衝过来支援,却被身前的黑衣人死死缠住。 战阎咬了咬牙,强撑著身体,长剑拄在地上,稳住摇晃的身形。 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若是他此刻退缩,不仅会前功尽弃,还会让身边的精锐和躲在礁石后的老渔民陷入险境。 他深吸一口气,忍著剧痛,再次冲了上去,长剑挥舞间,带著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 可伤痛终究是难以克服的障碍。 一名黑衣人抓住战阎动作迟缓的破绽,弯刀朝著他的后背砍去。 战阎想要转身防守,却只觉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鲜血再次喷涌而出。他踉蹌著向前扑了几步,重重摔在沙滩上。 属下见状,心急如焚,纷纷爆发出更强的战力,想要突破黑衣人的阻拦,却被对方死死拖住。 战阎趴在沙滩上,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他能听到海浪拍岸的声音,能听到兵器碰撞的脆响,还能听到老渔民焦急的呼喊声。 他想挣扎著站起来,可无论如何用力,身体都纹丝不动,腹部和后背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仿佛要將他撕,裂。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人朝著他走了过来,弯刀高高举起,眼中满是狰狞:“狗东西,敢拦天命殿的路,这就是你的下场!” 战阎心中涌起一股冷厉,他是盛朝战神,他还没有寻到天命殿的老巢,这是舅舅唯一的心愿!他绝不能能就这样死去?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用尽全身力气,將手中的长剑朝著黑衣人掷了过去。 长剑带著呼啸的风声,精准地刺入了黑衣人的胸口。 那黑衣人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胸前的长剑,又看了看趴在地上的战阎,最终倒在了沙滩上。 可这只是暂时的缓解。其余的黑衣人见战阎已是强弩之末,纷纷朝著他围了过来。 战阎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能感觉到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腹部的伤口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晕厥。 就在这危急关头,躲在礁石后的老渔民突然冲了出来,手中拿著一根粗壮的渔叉,朝著最近的黑衣人狠狠刺去。 “年轻人,我来帮你!”老渔民的声音带著颤抖,却异常坚定。 可老渔民毕竟年事已高,身手远不及黑衣人灵活。 那黑衣人侧身避开渔叉,反手一刀朝著老渔民砍去。 战阎心中大惊,想要提醒,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弯刀朝著老渔民的手臂劈去。 “噗嗤”一声,鲜血飞溅,老渔民的手臂被砍中,渔叉掉落在地。他惨叫一声,捂著流血的手臂,踉蹌著后退了几步,最终摔倒在沙滩上。 战阎瞳孔剧烈收缩,他十分担心老伯的安危。 他几乎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站起来,哪怕视线依旧模糊,但眼底的杀意却异常坚定。 他捡起掉落在身边的长剑,朝著围过来的黑衣人冲了过去。 接下来的战斗,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战阎凭藉著最后一丝意志力,挥舞著长剑,每一次出手都带著带回一条命的决心。 他的身上又添了数道伤口,鲜血早已浸透了他的黑衣,可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依旧疯狂地攻击著。 第1303章 治伤 跟隨而来的属下也趁著这个机会,突破了黑衣人的阻拦,纷纷朝著战阎身边靠拢,与他並肩作战。 在战阎的带动下,他们的士气大振,出手也愈发狠辣。 渐渐地,黑衣人越来越少,剩下的几人见势不妙,想要逃跑。战阎怎么可能放过他们,拖著受伤的身体,朝著逃跑的黑衣人追去。 他的速度很慢,每跑一步都感觉腹部的伤口要裂开一般,可他却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 最终,所有的黑衣人都被歼灭在了海边。沙滩上布满了尸体和鲜血,海水被染成了淡淡的红色,海风卷著血腥味,让人作呕。 战阎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晃了晃,倒在了沙滩上。 他的视线彻底模糊了,只能隱约看到老渔民和影一围了过来,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意识渐渐沉入黑暗之中。 眾人的呼喊声在耳边响起,却越来越远。战阎感觉自己仿佛漂浮在海面上,身体越来越轻,所有的伤痛都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寧静。 不知过了多久,战阎渐渐恢復了意识。他感觉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榻上,身上盖著厚厚的被子,一股淡淡的草药味瀰漫在空气中。 他下意识呼喊:“琬琬?” 然而周遭沉默,却没有半点的回应。 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房间。 “你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战阎转过头,看到老渔民正坐在床边,脸上带著欣慰的笑容。 他的手臂上缠著厚厚的绷带,显然是那天受伤留下的。 “老伯……”战阎的声音沙哑乾涩,想要坐起来,却感觉身体依旧虚弱无力,腹部和后背的伤口传来阵阵隱痛。 “別动,你伤得很重,好好躺著休息。”老渔民连忙按住他:“那天多亏了你的那些手下,把你和我救了回来。郎中说,你腹部的伤口差点就伤到了內臟,能活下来真是万幸。” 战阎点了点头,脑海中闪过那天海边激斗的画面,心中依旧一阵后怕。 他这才记起琬琬还在皇宫照顾乌国君,不会来到海边。 他眼底闪过了一抹失望,往常他受伤,都是她照顾他的。 老渔民看出他的黯然神色,以为他是没有將天命殿的人一网打尽。 他温声规劝:“你的人都多多少少受了些伤,眼下这个情况,已经不能再出海了,需要先养一养!” 战阎点点头:“我明白,多谢老伯了!” 老渔民摆摆手:“你不必谢我,我只是提供了一个住所给你,最出力的是我们的郎中,她可是一直都留在你身边照顾呢,包括你的属下,也全多亏了她!”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道指责的声音:“阿伯,他刚刚醒来,你不要太打扰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伤的极重!” 老渔民眯眼笑起来:“哎吆,你瞧瞧,慧君郎中发火了,我先赶紧出去了!” 慧君端著药走到了战阎面前,面带关切之色。 她將碗放在床头的矮几上,动作轻柔却带著几分不容置喙的利落,伸手便要去探战阎的额头。 战阎下意识地偏头避开,眼底的警惕尚未完全褪去。 他见识过太多人心叵测,尤其是在重伤虚弱之际,任何过分的殷勤都值得怀疑。 慧君的手僵在半空,並未显得尷尬:“你不必多心,在医者眼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她声音清冷,语速平缓,“我只是確认你是否发热,伤口癒合最怕感染。” 她说著,拿起矮几上的药碗,用小勺舀起一勺,搅了搅才递到战阎唇边:“这药是我根据你的伤势配的,主打活血祛瘀、生肌止痛,虽味道苦涩,却能让你好得快些。” 战阎看著她眼底毫无波澜的平静,淡漠开口;“不用你来喂,我自己可以喝!” 他伸手接过,仰头利落喝下。 很快一碗药就见了底,他將空碗放在一旁,就看到慧君又从药箱里取出一小罐药膏。 她打开盖子,一股清凉的香气瀰漫开来:“这是止血生肌膏,我帮你更换伤口的纱布。” 战阎倒是没有拒绝,因为他自己也无法更换。 只见慧君指尖捏著纱布一角,动作有些缓慢。 她的目光落在战阎紧绷的下頜上,声音依旧清冷,却悄悄洇进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意:“公子倒是逞强,伤口牵动著经脉,这般仰头猛灌喝药,怕是又要疼上片刻。” 战阎没应声,只是抬眼看向她,眼底的警惕未减。 慧君却似浑然不觉,俯身时,鬢边一缕青丝不经意滑落,擦过战阎的肩头,带著淡淡的药香与一丝若有若无的兰草气息。 她指尖蘸著药膏,轻轻点在伤口周围的皮肤上,力道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却在触及那道旧疤时,刻意顿了顿。 “公子身上的旧伤不少,”她垂著眼,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战阎凝眉提醒;“医者还请遵从本分,莫要打听病者过往!” 慧君听了他的话,手中的力道突然加剧。 “你!”战阎疼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慧君后知后觉的道歉;“哎呀,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拿捏住力道,把你弄疼了,想必你这句身经百战的身体,应该能受得住吧?” 战阎咬了咬牙,不跟她一般见识。 毕竟是给他治了伤,他心存感激。 他沉声询问:“伤口处理好了吗?如果完成了,你可以走了!” 慧君凝眉睨了他一眼,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不多时,老渔民就面色复杂的走了进来。 他小心翼翼询问:“你把慧君姑娘给得罪了?” 战阎没有回答,老者也就没敢再多问。 他只是从袖子里面拿出一封密信道:“刚刚一只猎鹰在房顶上盘旋,我从它腿上解下来的,应该是给你的吧?” 战阎心头微动,那是他跟战轩传信的鹰使。 想不到,它竟然还能寻到自己的下落。 他连忙接过密信,仔细翻看起来。 老渔民没再打扰他,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迎面,他看到慧君正要挎著药箱离开。 第1304章 拉拢 他连忙追上去开口:“慧君大夫,你可不能走,我这里还有不少伤员,万一他们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慧君凝眉盯著他:“韩老翁,咱做善事应该有个度,都已经帮他们处理好了伤口,还想要怎么样?难不成一直要用热脸贴別人冷屁股,別人可真是半点都不感激你!” 韩老翁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低声解释:“许是那位公子的態度差一些,但是我瞧著他们不像是没钱的,你等他们伤好,定然会支付给你诊金!” 慧君塞给他两瓶子伤药道:“我的善良也就止步於此了,我还要去镇上购买药材,就先走啦!” 话音落下,她就快步离开。 韩老翁又著急的喊了她两嗓子,她根本就不搭腔。 甚至还越走越快,顷刻间就没了踪影。 韩老翁无奈的摇摇头:“哎呀,公子他们的伤多还没好利索呢,慧君大夫如何能弃之不顾?” 他转头又看向战阎的房间,只觉得不该惹怒慧君大夫。 此时慧君大夫已经回到自己的药铺,她刚走进屋內,就有一把森冷的长剑放在了她的脖颈上。 她登时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她颤声说道:“好汉饶命,不管是要钱,还是別的东西,咱们都好商量!” 她刻意压下呼吸,生怕重一些,就会被锋利的剑锋割破喉咙。 “饶命?”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著几分玩味的冷意。 他嘲讽开口:“慧君大夫行医多年,救人无数,如今倒是怕了?” 这声音陌生又带著莫名的压迫感,引得慧君心头一紧。 她缓缓抬起眼,就看到眼前的男子身著月白锦袍,腰束玉带,面容俊朗得近乎妖异。 只是他的眼底並无半分暖意,只有深不见底的阴鷙。 他手中握著的长剑泛著幽蓝的光,显然淬了毒,剑刃离她的脖颈不过半寸,只要他轻轻一送,她便会命丧当场。 “你是谁?”慧君的声音依旧发颤,却强撑著几分镇定:“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进我的药铺埋伏?” 男子轻笑一声,收回了长剑,却依旧保持著居高临下的姿態,目光扫过她药铺里整齐排列的瓷瓶,最后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他不屑挑眉:“慧君大夫近日在海边救了一位重伤的公子以及他的那些负伤手下,此事不假吧?” 慧君心头剧跳,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这件事。 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警惕地看著他:“我救他只是医者本分,你到底想怎样?” 男子踱步走到她面前,语气骤然变冷,“若是我告诉你,战阎是我容珏的死对头,你还觉得这是本分吗?” “容珏?”慧君惊得浑身巨震。 这个名字简直是如雷贯耳。丽国谁不知道,天命殿大护法容珏心狠手辣,权势滔天,凡是与他为敌者,无不下场悽惨。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救的人,竟然是容珏的死对头。 容珏看著她震惊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看来你认识我。既然如此,我也不绕弯子了。我想要战阎的命,而你,是接近他最好的人选。” 慧君嚇得脸色愈发苍白,她支支吾吾的开口:“我只是个医者,不想捲入你们的爭斗之中。容护法,你若是想要战阎的性命,大可亲自出手,何必利用我?” 她此时真的后悔极了,何必多管閒事的出手救人,现在好了,非但没有半点好处得到,还要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了。 真是得不偿失! 容珏嗤笑一声:“战阎身手不凡,身边又有暗卫保护,我若是贸然动手,难免会打草惊蛇,而你,不同。”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带著审视与算计,“你救了他的命,他对你虽有警惕,却也不会太过防备。只要你肯帮我,在他的药里下毒,事成之后,我不仅会给你无尽的財富,还会保你家人平安。” 提到家人,慧君的身体猛地一僵。 不得不说容珏的话,精准地戳中了她的软肋。 容珏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异色,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做。这是剧毒入身腐,无色无味,混入药膏或汤药中,绝不会被察觉。”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扔到慧君面前,“它的药效发作缓慢,初期只会让他头晕乏力,伤口癒合迟缓,待毒性深入骨髓,他就会全身腐烂而死!” 慧君看著面前的瓷瓶,心中天人交战。 她行医多年,恪守医者仁心,从未想过要害人。可容珏的威胁近在眼前,若是她不肯答应,不仅自己性命难保,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容珏似乎看穿了她的犹豫,语气带著一丝不耐:“慧君大夫,我没那么多耐心等你考虑。给你三日时间,要么,拿著这瓶毒药去接近战阎,要么,我就只能让你的家人,为你的固执付出代价。”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带著不容置疑的决绝。 慧君浑身一颤,抬头看向容珏,只见他眼底的杀意毫不掩饰,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你,你如何能保证,事成之后会放过我的家人?”慧君咬著牙,声音带著最后的挣扎。 容珏轻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扔给她:“这是天命殿的信物,你拿著它。事成之后,凭此物,我自然会兑现承诺。”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你若是敢耍什么招,或者泄露半分消息,我会让你和你的家人,死得比战阎还要惨。” 慧君接过玉佩,指尖冰凉,后背也渗出一层层的冷汗。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 容珏看著她妥协的模样,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三日之后,我会派人在海边的破庙等你消息。记住,別让我失望。” 说完,他转身,月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药铺门口,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檀香,与屋內的药香混杂在一起,让人作呕。 慧君瘫坐在地上,泪水终於忍不住滑落。她看著地上的瓷瓶和手中的玉佩,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悔恨。她本想安稳度日,却偏偏捲入了这场阴谋之中,如今,只能按照他的命令去做。 第1305章 医德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站起身,擦乾脸上的泪水,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她不能让家人受到伤害,只能暂时答应容珏的要求。 但她心中清楚,容珏绝非善类,事成之后,他未必会真的放过自己和家人。 她必须想办法,既能保住家人,又能摆脱容珏的控制。 慧君拿起地上的瓷瓶,小心翼翼地收好,又將玉佩藏在袖中。她走到药铺的窗边,看向海边的方向,忍不住低声呢喃:“战阎,你可別怪我,若不是为了家人,我绝不会做出这等违背医德之事!”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战阎的影魂看在眼里,他的伤势矫情,所以就被派出来监视慧君。 此时的战阎,伤口已经好了大半。他坐在房间里,听著影魂的匯报,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浓。 “容珏亲自去了慧君的药铺?”他沉声问道。 “是,主子。”影魂恭敬地开口:“容珏用慧君家人的性命相威胁,逼她投靠,並让她在公子的药里下毒,谋害你的性命。慧君已经答应了他,容珏给了她三日时间。” 战阎冷笑一声,指尖敲击著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容珏还真是胆子大啊,本候正愁寻不到他呢,他竟然还敢送上门来!”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外面。感受到海风卷著咸涩的气息吹来,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 “主子,接下来该怎么办?”影魂沉声询问。 他试探著开口:“要不,咱们现在就拿下那位慧君大夫?” 战阎摇摇头,“她也是被逼无奈,若不是容珏拿她家人威胁,她未必会答应。而且,我们若是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让容珏有所防备。”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容珏想让慧君来下毒,那我们就將计就计。你去安排一下,让韩老翁去镇上买些药材,故意让慧君知道我们这边伤员眾多,需要她回来换药。” “主子的意思是,引慧君主动回来?”影魂有些疑惑。 “没错。”战阎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她若是真的要下毒,定会找机会回来。我们正好可以藉此机会,摸清她的底细,同时,也能引出容珏的人。” 他转头看向影魂,语气冷冽:“你再去查一下慧君家人的下落,务必確保他们的安全。容珏用家人威胁她,我们便先护住她的家人,让她没有后顾之忧。这样一来,她或许会有转机。” “是,主子!”影魂恭敬应下,转身退了下去。 战阎看著窗外的景色,心中暗暗盘算,容珏都已经出现了,抓到閔悦还远吗? 他很快就能完成舅舅的心愿了,將閔悦和容珏的尸体一起带回去。 他之前收到林怡琬的密信,就是告诉他乌国君的情况著实不太好,只怕拖不了太久,留给他的时间著实不多。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这三日里,慧君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她一方面担心家人的安危,另一方面,又实在无法下定决心去毒害战阎。她几次想要偷偷溜走,带著家人远走高飞,可一想到容珏的威胁,便又只能作罢。 第三日清晨,慧君终於下定决心。她提著药箱,里面放著那瓶入身腐,缓缓向坐落在海边的那排渔房走去。她知道,这一去,不知死活。可她別无选择。 韩老翁早已在那里等候。看到慧君回来,他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慧君大夫,你可算回来了!公子他们的伤还没好利索,正需要你呢!” 慧君勉强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跟著韩老翁走进了房间。 战阎正靠坐在床沿,看到慧君进来,他抬眼看向她,眼底没有了之前的警惕,反而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慧君姑娘,你回来了。” 慧君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药箱的提手。她不敢与战阎对视,只是低著头,轻声说道:“嗯,来给你们换药。” 她走到战阎面前,打开药箱,取出药膏,指尖却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她知道,只要她將入身腐混入药膏中,战阎便会中毒。可真到了这一刻,她却犹豫了。 战阎看著她颤抖的指尖,心中瞭然。他没有点破,只是轻声说道:“慧君姑娘,你似乎有些紧张?” 慧君浑身一颤,连忙抬起头,强装镇定:“没有,我没有紧张,只是昨晚没休息好。” 她拿起锦布,蘸了些许药膏,正要往战阎的伤口上涂抹,却被战阎突然抓住了手腕。 战阎的声音低沉,带著一丝毫不掩饰的冷厉:“慧君大夫且慢,你向来在外行走,见多识广,应该听说过容珏这个人吧?” 话音落下,慧君惊得险些打翻了手里的药膏。 她眼底仓皇一闪即逝,片刻就战战兢兢的询问:“容珏不是天命殿的大护法吗?” 战阎面无表情的点头:“对,你见过他?” 慧君大夫尷尬笑起来:“我如何能见到他?公子可別开玩笑了,我跟天命殿素来没有任何交集!” 战阎先是沉默,接著才缓缓开口:“你说谎,你不但见过,你甚至还受了他的威胁!” 慧君瞳孔骤缩,猛地看向战阎:“你,你怎么会知道?” 战阎轻笑一声,下意识鬆开了她的手腕:“他没告诉你我的身份吗?我是盛朝战义候战阎,更是你们丽国圣女的儿子,我若是连这点警觉都没有,还能活到现在?容珏用你家人的性命威胁你,对不对?” 慧君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点点头,声音哽咽:“他,他说若是我不肯答应,就会伤害我的家人,我没有办法才接了他的任务!” 战阎的面色缓和不少,他凝声道:“你放心,你的家人,我已经派人保护起来了,他们现在很安全。” 慧君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战阎看著她,眼神真诚:“我说,你的家人现在很安全!” 片刻,他又开口:“我知道你是被逼无奈,也知道你並非真心想要害我。慧君姑娘,容珏绝非善类,他的承诺,不过是权宜之计。事成之后,他定然会杀你灭口,以绝后患。” 第1306章 稻草 慧君的身体摇摇欲坠,泪水止不住地滑落。 她一直担心的事情,战阎竟然解决了,而且还帮她护住了家人。 “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她无助地看著战阎,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战阎缓缓开口:“跟我合作。不仅能保住你的家人,还能让容珏得到应有的惩罚。” 慧君不是个弱女子,这么多年,她独自行医,自然能分出好人和坏人。 她能看的出,眼前的战义候是个值得相信的人。 她几乎是立刻点头:“好,我跟你合作。” 她从药箱里取出那瓶入身腐,扔到地上:“这是容珏给我的毒药,他让我混入你的药中,你中毒之后,就会药石无医,很快变成一堆腐肉。” 战阎看著地上碎裂的瓷瓶,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他说道:“接下来,我们就將计就计。你按照容珏的要求,给我下毒,然后向他传递假消息,引他上鉤。” 慧君点点头,立刻凝神给他重新换药。 不多时,战阎突然昏迷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一直隱藏在渔房那边的容珏听说之后,嘴角噙了一抹残忍的笑意。 他低声喃喃:“盛朝的战义候也不过如此,我要亲手將你脑袋割下来,祭拜閔德殿主!”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想起惨死的閔德,他就满目的狰狞。 他再没迟疑,立刻朝著破庙方向走去。 他相信,慧君大夫很快就前来復命。 他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终於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著慧君就提著药箱冲了进来,她咬牙说道:“我都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战阎如今也快要死了,我的亲人呢,你把他们到底藏去何处了?” 容珏的脸上闪过狰狞笑意,他讥誚开口:“战阎快死了,你如何还能活的成,至於你的亲人,你们就到地下去团聚吧!” 隨著他的话音落在,一把锋利的长剑就朝著慧君大夫的脑袋上砍了下去。 一名黑衣人猛然衝进来,迅速扯著慧君大夫急速后退。 容珏面色骤变,他惊声询问:“战阎,你竟然无碍?” 战阎嘲讽开口:“你现在还看不出来吗?慧君已经被我的人救下了,她如何还会將毒药给我吃呢?” 容珏眼底寒意翻涌,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长剑。 他的扫过身旁被黑衣人护著的慧君,又看向战阎身后逐渐围拢过来的侍卫,面上终於浮现出一丝慌乱。 但这慌乱转瞬即逝,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令牌,厉声喝道:“我乃天命殿大护法,谁敢动我?” 战阎冷冽开口:“天命殿余孽伙同閔悦谋害国君,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侍卫们一拥而上,手中长刀出鞘,寒光凛冽。 容珏虽身怀武艺,却双拳难敌四手,加之方才被战阎震伤內力,几个回合下来便渐落下风。 他瞥见身旁有个破窗,猛地发力推开身前的禁军,转身就想跳窗逃窜。 “哪里跑!”战阎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拦在窗前,手中断剑直指他的咽喉。 容珏瞳孔骤缩,急忙侧身闪避,却被战阎顺势扣住手腕,反手將他按在墙上,力道之大让他骨骼咯咯作响。 “放开我!”容珏挣扎著怒吼,脸色涨得通红:“战阎,你別得意!天命殿根基未动,我们的信徒遍布各地,你就不怕连累你的家人?” 战阎充耳不闻,示意侍卫拿出锁链,將容珏牢牢捆住。 战阎看著容珏,语气冰冷:“容珏,你若老实交代,或许还能留你全尸。告诉我,閔悦藏在何处?” 听到这句话容珏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桀驁:“閔悦?我凭什么告诉你?她是我们天命殿的希望,迟早会带领我们重振閔德殿主的荣光。战阎,你想抓她,简直是白日做梦!” 战阎眉头微蹙,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罚酒。閔悦谋害国君,罪责难逃!你若能供出她的下落,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容珏嗤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我容珏生是天命殿的人,死是天命殿的鬼,岂会为了苟活而背叛?战阎,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他深知閔悦对天命殿的重要性,若是供出她的下落,不仅自己会落得个叛徒的骂名,还会让整个天命殿陷入危机。无论战阎如何逼迫,他也绝不会妥协。 战阎看著他顽固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冷冽。 他不再多言,示意侍卫將容珏押下去,关入早已备好的囚车。 囚车缓缓驶离破庙,朝著小镇的方向而去。 容珏被关在囚车中,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住,动弹不得。 他看著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眼中满是阴鷙。他不甘心就这样被擒,更不甘心天命殿的大业毁於一旦。 他恨死了慧君的背叛,如果不是她,他也不至於落到这样的地步。 一路上,容珏始终沉默不语,无论侍卫如何盘问,他都拒不回答。 即便是面对严刑拷打,他也咬紧牙关,没有吐露半个字。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守住閔悦的下落,让天命殿有朝一日能够捲土重来。 战阎坐在马车上,看著窗外的囚车,眉头紧锁。他知道,容珏是个硬骨头,想要从他口中套出閔悦的下落,绝非易事。但他也清楚,閔悦一日不抓到,他就没办法彻底缴清天命殿余孽,完成乌国君的愿望。 恰在此时,影魂提议:“主子,不如给容珏用酷刑,看他招不招?” 战阎摇了摇头:“酷刑虽能逼供,却也可能让他胡言乱语,反而误导我们。再者,容珏是天命殿大护法,我们需得从他口中得到確切的消息,才能一举擒获閔悦。” 影魂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他知道,战阎考虑得更为周全。 车队行至半路,突然遭遇了天命殿残余势力的袭击。数十名黑衣人从两侧的树林中衝出,手持利刃,朝著囚车衝来。他们显然是来营救容珏的。 “保护囚车!”战阎一声令下,禁军们立刻拔刀相向,与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廝杀。 第1307章 爭强 黑衣人个个身手矫健,悍不畏死,一时间与禁军打得难解难分。容珏在囚车中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大声喊道:“兄弟们,杀出去!救我出去!” 然而,他的呼喊並没有起到多大作用。 战阎亲自上阵,手中长剑挥舞,所到之处,黑衣人纷纷倒地。慧君也从药箱中取出银针,趁著混乱,悄悄偷袭靠近囚车的黑衣人,为眾人减轻压力。 经过半个时辰的激战,黑衣人终於被全部歼灭,无一生还。 容珏看著眼前的惨状,眼中的希冀瞬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绝望。他知道,自己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他恶狠狠盯著满身沾满了鲜血的战阎:“你是个魔鬼,你这般杀戮天命殿的人,你会遭报应的!” 战阎嘲讽冷笑:“我战阎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遭报应,因为我没做过亏心事,倒是你这位天命殿大护法,你做过多少?你还记得吗?” 容珏面上闪过一抹心虚,片刻他才强撑著爭辩:“我们都是为了自由,为了眾生平等!” 战阎鄙夷开口:“好一个眾生平等,閔悦谋害乌国君,妄图夺取丽国皇权,难道不是为了满足你们的一己私慾?你们只不过是一群反贼罢了!” 容珏大声否认:“胡说,我们不是反贼,我们是为了让丽国更好,他乌国君凭什么要把好好的皇位让给外朝人?这本该是属於我们的!” 战阎猛然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说,閔悦到底藏身何处?” 容珏苍白的皮肤被掐的通红,他死死咬著牙,从齿缝中艰难说出一句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这辈子都別想再寻到閔悦!” 战阎登时眯眼笑起来:“容大护法果然有骨气,不过我要是把你给我准备的毒药餵进你的嘴里,想必那滋味应该很好受吧?” 容珏瞳孔剧烈收缩,入身腐? 那可是他研製出来的剧毒! 容不得他说什么,战阎就已经將那个瓷瓶拿在了手中。 容珏呼吸下意识急促起来,他挣扎著想要躲开。 然而,战阎力气极大,硬生生掰开他的嘴巴,將整瓶子毒药全都倒了进去。 “咳咳咳!”容珏被呛的剧烈咳嗽,很明显的感受到毒药已经在喉咙化开。 他试图想要吐出,但是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他倒不是害怕死,他只担心会受不住毒药的折磨,会求著战阎到时候给他一个痛快。 不过是瞬间,毒药就已经在他的体內发作。 铁链几乎控制不住他,疼的他在囚车里面剧烈翻滚。 他嘶声怒吼:“战阎,你这个懦夫,你这个狗杂种,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你这样活生生折磨我,算什么本事?” 战阎慢悠悠开口:“不折磨你,如何得知閔悦的下落?我听说这种毒药会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臟腑慢慢腐烂,我还没尝过这种痛苦,不如荣容珏你告诉我啊?” 容珏一双眼睛都渗出了鲜血,他实在是太疼了。 这明明该是给战阎准备的毒药,却被他反用到自己的身上。 他真是败的彻底! 他死死咬住牙齿,努力让自己的意志清醒。 因为唯有这样,他才不被战阎牵著鼻子走,他才不会说出閔悦的下落。 可他终究抵不过战阎的诱,惑,他靠近了他,无比同情的说道:“容珏,不求我给你一个痛快吗?这种活活疼死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容珏的手指猛然抓住了囚车,此时铁链已经深深的嵌入进他的手腕,他也没有半点的感觉,因为五臟六腑的灼疼实在是太强烈了。 他急急喘了一口气呜咽:“战阎,你是盛朝战神,你光明磊落,求你给我一个痛快,我求求你!” 战阎摇摇头:“不,我很卑鄙,我其实最擅长的就是折磨人,容珏,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只不过,先把閔悦的藏身地说出来啊!” “你!”容珏恨得咬碎了满口的牙齿。 鲜血从他的嘴里冒出来,堵住了他的声音。 战阎转头看向慧君:“给他处置一下,不能让他自行了断!” 慧君上前给他施针,並清理他满嘴的血污。 容珏猛然用力握住她的手:“求求你,让我死,天命殿的所有人都会感激你的!” 慧君嫌弃的將他甩开:“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不是你想要我命的时候了?” 容珏很快就疼的意识迷离,而战阎也察觉到时机到了。 他迅速追问:“閔悦到底藏身何地?” 容珏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离著海边约莫五十里的小岛上,叫黑龙渊!” 战阎得了结果,立刻將锋利的长剑刺进他的小腹。 鲜血陡然喷涌而出,容珏的痛苦哀嚎也顷刻间消失。 他闭上眼睛,一副终於解脱了的模样。 战阎看向慧君交代:“劳烦你找人將他的尸体处理掉,我儘快带人赶去黑龙渊去抓閔悦!” 慧君担忧开口:“黑龙渊没那么简单的,听说那边毒蛇环伺,你需要找领航人带著你过去!” 听她提起领航人,战阎就想起了之前閔德的师父,卫子渊,他可是对周遭海岛都十分熟悉。 他再没迟疑,立刻命人去请卫子渊。 原本他就住在海岛小镇,所以来的也很快。 他诧异询问:“战义候,你要出海前去黑龙渊?” 战阎重重点头:“对,劳烦卫师父给领航,那座海岛是天命殿余孽的老巢,谋害国君的凶手閔悦就藏在里面!” 卫子渊无奈开口:“没想到阿德竟然做出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老夫自然要帮著朝廷剿灭那些余孽,好,我这就隨你出海!” 眾人选了船只,准备立刻出发黑龙渊。 只不过在他们快要登船的时候,慧君提著药箱赶到了。 她著急开口:“带上我吧,我准备了一些药材,可以抵御毒蛇,另外,若是有伤者,我还能及时救治!” 战阎凝眉看向她:“你可以把药材给我,你无需犯险!” 慧君衝著他躬身行礼:“我知道你的身份,我希望如果你能看得上我的出力,能不能向丽国储君举荐我去皇宫御医院?” 战阎心中微动,她那双坚毅的眼神,跟琬琬很像。 同样都是爭强好胜的女子! 应该给她一个机会! 他立刻点头:“好,那就上船!” 第1308章 入岛 话音未落,卫子渊已登上船头,高声催促:“时辰不早了,趁此刻风平浪静,儘快启程!” 战阎与侍卫们纷纷登船,船只缓缓驶离码头,朝著黑龙渊的方向而去。 起初,海面还算平静,微风拂过,波光粼粼。但隨著船只逐渐深入海域,天色渐渐阴沉下来,原本湛蓝的海水也变得墨黑如墨,仿佛被浓墨浸染过一般。 “主子,快看前方!”影魂突然指向远处,声音带著一丝慌乱。 战阎顺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天际线处,一道巨大的黑色浪潮如城墙般矗立,浪涛翻滚间,夹杂著白色的泡沫,发出雷鸣般的巨响,朝著船只猛扑而来。 “是黑龙浪!”卫子渊脸色骤变,急忙下令:“所有人抓紧船舷,调整船帆,避开浪头!” 船夫们不敢怠慢,立刻手脚麻利地调整船帆角度,奋力划桨。但那黑龙浪势如破竹,瞬间便席捲而至。 “轰隆——” 巨大的浪涛狠狠拍在船身,船只剧烈摇晃,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片落叶。不少侍卫站立不稳,纷纷摔倒在甲板上,有的人甚至被浪卷落海中。 “救命!”一名落水的禁军挣扎著呼救,却被接踵而至的浪涛瞬间吞没。 战阎稳住身形,拔出长剑,斩断缠绕在船帆上的绳索:“稳住!不要慌!” 他目光如炬,紧盯著汹涌的浪涛,大声指挥著船夫调整方向。卫子渊则手持罗盘,在顛簸的船舱中艰难地辨別方位,口中不断念叨著:“偏了,再偏西三度……稳住,浪头要过去了!” 经过半个时辰的生死搏斗,船只终於衝出了黑龙浪的包围。但此时的船只已伤痕累累,船帆被撕,裂了大半,甲板上积水成河,几名侍卫也已失踪,生死未卜。 “清点人数,检查船只损伤!”战阎下令道。 侍卫们立刻行动起来,经过清点,此次遇险,共有三名侍卫落水失踪,船只的船底也出现了一处破损,正在缓慢渗水。 “卫师父,船底破损严重,再这样下去,船只恐怕撑不到黑龙渊!”一名负责检修船只的侍卫焦急地说道。 卫子渊嘆了口气:“这黑龙浪果然名不虚传,还好我们侥倖冲了出来。船底的破损必须儘快修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战阎环顾四周,发现附近有浅滩,便说道:“我们先靠岸,修补船只,补充淡水和食物。” 船只缓缓驶向浅滩,停靠在一处较为平坦的岸边。 战阎留下几名侍卫看守船只,其余人则跟著卫子渊往里走,寻找修补船只的材料和水源。 眾人刚踏入岸边的密林,潮湿的腐叶便发出沙沙的声响,空气中也瀰漫著浓重的腥气。 卫子渊抬手示意眾人止步,用力握住了放在腰间的长剑:“不对劲,这林子里太静了,连虫鸣都没有。” 话音未落,两侧的灌木丛突然剧烈晃动,数十条碗口粗的黑鳞巨蟒窜了出来,蛇信子吞吐著,猩红的眼睛死死锁定眾人。 最前头的侍卫猝不及防,被一条巨蟒缠住小腿,惨叫声中瞬间被拖入密林。 “大家小心!”战阎沉声喝令,长剑出鞘划出一道寒光,斩断了迎面扑来的蛇头。 黑血喷溅在腐叶上,散发出刺鼻的腥臭。 侍卫们迅速围成圆形,刀剑齐舞抵挡蛇群攻势,但巨蟒数量太多,且鳞片坚硬如,铁,普通刀剑难以伤及要害,很快便有两名侍卫被蛇尾扫中,摔倒在地。 卫子渊从怀中摸出一包硫磺粉撒向蛇群,巨蟒们顿时躁动起来,攻势暂缓。 “这些是黑水蟒,喜居阴湿之地,怕火怕硫磺!”他高声提醒,同时从行囊中取出火摺子:“快找乾燥的枯枝引火,守住退路!” 就在眾人慌忙收集枯枝时,密林深处传来一阵沉闷的低吼,地面微微震颤。 一条水桶粗的巨型蟒王缓缓爬出,头顶生著沉黑色的肉瘤,吐信时带著呼啸的风声。 它显然被硫磺粉激怒,长尾一甩便抽断了旁边的大树,朝著人群猛衝过来。 战阎眼神一凛,纵身跃起,长剑直指蟒王七寸。 可蟒王反应极快,侧身避开的同时,巨口猛然张开,喷出一股墨绿色的毒液。 战阎急忙旋身躲闪,毒液落在地上,腐叶瞬间化为黑水,冒著白烟。 “它的毒液有腐蚀性!”卫子渊大喊著拋出燃烧的枯枝催促:“集中火力攻它眼睛!” 侍卫们纷纷效仿,点燃火把投向蟒王,火光中,蟒王的惨叫声震得树叶簌簌掉落,却也愈发狂暴,长尾横扫间,又有几名侍卫被击飞出去,生死未卜。 战阎落地时踉蹌了一下,手臂被毒液溅到,灼烧般的疼痛传来。 他咬了咬牙,抹去脸上的汗水:“不能恋战,找到水源和材料就撤!” 他的话音刚落,蟒王突然撞开火把阵,直奔看守船只的方向而去,显然是想毁掉他们唯一的退路。 “不好!拦住它!”战阎目眥欲裂,强忍手臂灼痛,提剑追了上去。 卫子渊紧隨其后,將剩余的硫磺粉尽数撒向蟒王周身,硫磺遇火燃起蓝色火苗,熏得蟒王狂躁嘶吼,速度却未减慢分毫。 岸边看守船只的侍卫见状,立刻举刀迎上,可在蟒王巨大的身躯面前,他们的攻击如同挠痒。 蟒王长尾一卷,两名侍卫便被甩飞撞在船板上,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它脑袋一低,竟是要用坚硬的鳞片撞向船身。 船底本就破损,若是再遭重击,必然当场沉没。 “快用船锚!”卫子渊急中生智,指著船边固定的铁锚大喊。 一名侍卫反应极快,猛地砍断锚绳,数百斤重的铁锚带著呼啸砸向蟒王后背。 “咚”的一声闷响,蟒王吃痛之下,撞向船身的动作偏了几分,只擦到船舷,木屑飞溅,船身剧烈摇晃起来,渗水的速度明显加快。 战阎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脚尖点在船板上借力,纵身跃至蟒王头顶,长剑狠狠刺入它头顶的沉黑色的肉瘤。 第1309章 支撑 那肉瘤似是它的要害,蟒王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嚎,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战阎被甩得险些坠落,只能死死攥著剑柄,任由黑血顺著剑身浇在自己身上。 “再加把劲!”卫子渊带领剩余侍卫,將点燃的枯枝捆成火把,尽数扎向蟒王的眼睛和七寸。 蟒王双目被火灼烧,彻底失去方向,在岸边疯狂衝撞,撞倒了一片树木,连带船身也被撞得不断移位,眼看就要滑向深水。 几名受伤较轻的侍卫扑到船边,用绳索將船固定在岸边的大树上。 战阎趁蟒王挣扎之际,猛地拔出长剑,又顺势刺向它的七寸要害。 这一剑直没剑柄,蟒王的动作骤然停滯,猩红的眼睛渐渐失去光泽,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压断了数棵大树,墨绿色的毒液顺著伤口流淌,在地面腐蚀出一道道沟壑。 眾人瘫坐在地,惊魂未定。战阎捂著流血的手臂,看向船只,脸色愈发凝重:“船身又多了几处破损,渗水更急了。” 话音刚落,密林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隨著粗哑的嘶吼,数十个身披兽皮、手持石斧的野人冲了出来,他们脸上涂著诡异的色彩,眼神凶狠,显然是被刚才的动静吸引而来。 卫子渊扶著树干站起身,眉头紧锁:“是黑水蛮人,他们以黑水蟒为图腾,我们杀了蟒王,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野人已经衝到近前,石斧挥舞著劈向近前的侍卫,新一轮的廝杀瞬间爆发。 而此时的船身,渗水越来越快,船底已经积起了半尺深的水,若是不能在短时间內击退蛮人、修补好船只,他们恐怕真要被困死在这荒滩之上。 战阎已经被蟒王激出怒火,他出手越发的狠辣。 不过片刻,十几名蛮人就全数倒地而亡。 剩下的几人嚇的魂飞魄散,他们再不敢出手,噗通一声就用力跪在地上重重磕头。 战阎衝著卫子渊使了个眼色,他就快步上前询问:“是谁让你们把蟒王放出来攻击我们的?” 蛮人战战兢兢的回答:“是容大护法,他许诺我们,只要能护住丽国王后閔悦,就会给我们粮食!” 战阎面色陡然沉了下去,他直接逼问:“閔悦就在这个岛上?” 蛮人忙不迭点头:“对,她在!” 战阎催促:“快带我们去找!” 蛮人前头带路,很快就见到了正躲在茅草屋里面的閔悦。 她似乎没想到战阎还能活著找过来,不由得大惊失色。 她颤声呼喊:“来人,快拦住他们!” 然而那些黑水蛮人早就十分惧怕战阎,又如何再帮她。 他们非但没有上前,甚至还躲出去老远。 战阎讥誚开口:“閔悦,容珏已经死了,你以为天命殿还能庇护你吗?” 閔悦嚇得浑身簌簌发抖,她无法置信的询问:“容珏真的死了?他怎么会?” 战阎不耐挑眉:“他如何不会?他那点手段在本候面前都不够看的,死无全尸是早晚的事!” 他挥了挥手,影魂和影一就快步上前钳住閔悦。 待船只修补完毕,战阎这才带人返回丽国京城。 閔悦心如死灰,她终究还是没逃过追捕。 快要进宫的时候,战阎將一个黑色的盒子塞到了她的手里。 她下意识凝眉询问:“这是什么?” 战阎沉声说道:“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閔悦伸手掀开,竟是看到了容珏的人头。 “啊!”她嚇得惨叫一声,隨手就把盒子丟了出去。 战阎冷笑一声:“捡起来,不然,我就把他容珏的人头拴到你的后背上,让你背著他去给乌国君请罪!” 閔悦惶恐摇头:“不要,杀人不过头点地,战义候,你何苦这般为难我一个弱女子?” 战阎憎恶盯著她:“你閔悦是弱女子?你心狠手辣到给乌国君下毒,你罪无可赦!” 閔悦不敢跟他再辩驳,只能忍著恐惧將容珏的脑袋放回到箱子里面。 抱著箱子总比背著人头的好,她这般想。 她被拖进內殿,看到了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乌国君。 她悲戚呜咽:“国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我只是希望能有个容身之地!” 乌国君听到她的声音,原本灰暗的眸子猛然恢復了神采。 只不过不是喜悦,而是浓浓的憎恨。 他猛然单手掐住了閔悦的脖子,嚇得她眼泪都簌簌落下。 她哭著哀求:“国君,求你饶恕我,我愿意留在你身边当牛做马!” 乌国君冷笑一声:“閔悦,你毁了我,你以为,你还能活著吗?” 乌国君的手指如铁钳般收紧,閔悦的脖颈被扼得死死的,呼吸瞬间停滯。 她蹬著双腿,双手胡乱抓挠,指甲划过乌国君枯瘦的手臂,留下几道血痕,可那力道却丝毫未减。 窒息的痛苦让她眼前发黑,眼泪混合著鼻涕糊满脸庞,先前的狠厉与算计早已荡然无存,只剩纯粹的求生欲。 乌国君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一个字都带著血沫:“你以为一句不是故意就能抵消所有罪孽?” 他的眼神淬著毒,死死盯著閔悦因缺氧而涨红的脸:“我待你不薄,封你为王后,赐你宫殿珍宝,你要的容身之地,我何曾亏待过你?” 閔悦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拼命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隱约看到乌国君苍白脸上的狰狞。 她后悔了,后悔给他下毒。 他若是还能活著,那么凭著从前的情分,必然会给她一条生路。 可现在该怎么办呢? 就在她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冷不防乌国君鬆了手。 他倒在床榻上,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鲜血从他的唇边不断往外汹涌,看著万分的骇人。 林怡琬和圣女匆匆走进来,立刻对乌国君施救。 乌国君却虚弱摇头:“阿姐,琬琬,不要再白费力气,我已经是强弩之末,再没有半点生机了!” 圣女颤声规劝:“琬琬医术精湛,她能再让你多活些时日的,你要相信她!” 乌国君用力闭了闭眼,他能撑到现在,全靠的是对閔悦的仇恨,如今她再没有活路,而容珏已死,那就再没半点的遗憾。 第1310章 遗詔 他哑声说道:“把储君战轩和閔相等人叫进內殿,我要宣布遗詔!” 遗詔两个字砸进圣女的耳朵里面,顿时让她的泪水汹涌而出。 她哭著说道:“好,全听你的,阿姐这就让他们进殿!” 不多时,储君战轩,以及那些丽国朝臣全都来到了乌国君的面前。 他们跪在地上纷纷大喊:“国君安康!” 乌国君强撑起精神打量著眾人道:“本国君再无安康之日了,你们且听好了,自今日起,丽国国君之位由储君战轩继承,你们都要尽心尽力的辅佐他,绝不能起异心,可能做到?” 眾人其实早就料到了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閔相率先大声回答:“臣等遵命,臣定然会谨记国君嘱託,忠心辅佐新君!” 乌国君听了他的许诺,原本绷著的情绪陡然鬆懈下来。 他看向躲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的閔悦,咬牙说道:“让那个毒妇给本国君殉葬!” 閔悦慌乱摇头:“不,我不想殉葬,求求国君开恩,饶恕我这一回吧,我腹中还怀有胎儿,难道你忍心扼杀无辜?” 乌国君嘲讽开口:“那个野种可半点都不无辜,他是閔德的吧?你以为我不知道?” 閔悦伸手护住了小腹,她的孩子还要继承天命殿,她绝不能死。 她猛然跪爬到閔相面前道:“叔父,国君说的没错,我腹中的孩子是閔家的血脉,孩子是无辜的,求你给他一条生路吧!” 眾人面面相覷,閔德不是閔悦的义父? 没想到两人竟然还有这样的关係,真是伤风败俗。 閔相面色难看晦涩,他冷声道:“閔德已死,谁知道你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閔家门风清正,绝不能容留你这种伤风败俗的恶女,既然国君已经宣布了你的处置结果,你就等著被殉葬吧!” 閔悦骇然的倒在地上,只能期盼著乌国君能多熬几天,那样,她兴许还能再想出办法逃走。 只不过天不隨人愿,在夜里的时候,乌国君就撒手人寰。 閔悦也被活活关进棺材,任凭她如何祈求都无济於事。 丽国大丧,新君战轩为乌国君整整守灵七天。 经过一段时日的歷练,他早已经褪去了少年气,变得十分沉稳。 他气宇轩昂,不知道俘获了多少丽国贵女的芳心。 林怡琬做为他的母亲,总有权贵明里暗里来套她的话,打探战轩到底想要寻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做王后。 起初她以国君刚办丧事为由拒绝,但是过了一段时日之后,竟然传出新君战轩是断袖的谣言。 她惊得再也坐不住,立刻去跟圣女商议应对之策。 圣女也听到了谣言,她担忧询问:“琬琬,阿轩跟叶礼到底怎么回事?两人成日形影不离,也不怪別人会有那样的想法!” 林怡琬著急解释:“母亲,你是看著阿轩长大的,他是什么性子您最清楚!叶礼是他少年时一同歷练的挚友,又是如今朝中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两人情谊深厚些本是常理,怎么就被传成了那般不堪的模样!” 圣女端起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口,却压不下心头的躁火:“前几日礼部尚书家的千金设宴,特意邀了阿轩,结果他硬是带著叶礼一同去了,席间两人只顾著商议边防之事,对满座贵女视而不见。这倒好,转天就有人说,新君眼里只有叶公子,根本不把女子放在心上。” 沉默片刻,她又开口:“我自然信得过阿轩,可谣言这东西,越传越邪乎。如今丽国刚经歷国君更迭,民心未稳,若是这断袖的说法传遍朝野,不仅会让邻国耻笑,怕是还会动摇宗室对他的信任。” 她抬眼看向林怡琬,眼中带著几分凝重:“琬琬,你是他的母亲,如今阿轩的婚事,已不是私事,而是关乎国本的大事。你得想办法让他儘快定下王后之位,也好堵住那些悠悠之口。” 林怡琬面露难色:“我何尝不想?可阿轩这孩子,性子拧得很。我前几日旁敲侧击提了几句,他却说如今边境未寧,民生待兴,哪有心思考虑儿女情长。”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战轩身著玄色龙袍,身姿挺拔地走了进来,叶礼紧隨其后。 看到殿內的两人,战轩微微躬身:“母亲,祖母。” 林怡琬见他来了,立刻起身,语气带著几分急切:“阿轩,你可算来了。如今外面谣言四起,说你与叶將军有断袖之嫌,你可知晓?” 战轩脸上並无波澜,只是淡淡点头:“儿臣知晓。不过是些无稽之谈,不必放在心上。” 林怡琬皱眉提醒:“这谣言已经影响到你的声誉,甚至动摇国本了!阿轩,你必须儘快选一位王后,平息这些流言。” 叶礼站在一旁,神色有些尷尬,上前一步道:“侯夫人,此事皆因我与国君走得过近而起,不如我先回去盛朝,避一避风头!” 战轩毫不犹豫打断他的话:“此事与你无关,谣言止於智者,若仅凭这些无稽之谈便草率立后,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圣女开口劝道:“阿轩,你母亲也是为了你好。你如今已是国君,身不由己。选一位品德端庄、家世清白的王后,不仅能堵住流言,还能为你拉拢朝臣,稳固政权,何乐而不为?” 战轩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阿轩明白母亲和祖母的苦心。但王后之位,关乎一生,也关乎国运,不能草率决定。这样吧,三个月后,我將举办选秀大典,凡年满十六岁的宗室贵女、朝臣之女,皆可参选。到那时,朕会亲自挑选一位心仪的女子立为王后。” 林怡琬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你能这般想就好。三个月的时间,足够筹备选秀大典了。” 战轩点头:“此事就劳烦母亲费心了。我还有政事要处理,先行告退。” 说罢,他转身离去,叶礼紧隨其后。 看著两人离去的背影,林怡琬轻嘆一声:“他跟叶礼著实走的太近了些,也不怪別人会传那样的谣言。” 第1311章 世家 圣女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阿轩有自己的主见。再说,丽国人才济济,总有一位女子能打动他。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筹备选秀大典,確保万无一失。” 林怡琬点点头:“先让喵儿和青柠去参加宴会,暗中罗列一个名单出来!” 圣女也说道:“此事不可马虎,我也多叫一些世家夫人来府里做客,多方打探总归能为阿轩挑选出合適的王后!” 两人商议既定,即刻派人去请战淼前来。 夜幕初垂,丽国京城华灯初上,镇国公府外马车轔轔,冠盖云集。 一辆装饰华贵的鎏金马车缓缓停在府门前,车帘掀开,率先走下的是身著正红色织金凤尾宫装的战淼。 她墨发高挽,斜插一支赤金点翠步摇,眉眼间既有皇家公主的雍容华贵,又带著几分未经世事的娇俏。 此刻她的眼底藏著一丝与年龄不符的锐利,因为身为丽国国君战轩唯一的亲妹妹,她深知此次宴会的重任,绝非单纯的赴宴游乐。 紧隨其后的战青柠一袭月白色绣玉兰长裙,裙摆曳地,行走间身姿轻盈,杏眼清亮,寸步不离地守在战淼身侧。 “公主殿下驾到!”镇国公府的管家高声通传,声音里满是恭敬。 宴会厅內瞬间一静,原本喧闹的人群纷纷侧目,目光中既有对公主的敬畏,也有几分世家贵女特有的攀比与试探。 战淼神色淡然,挽著战青柠的手臂,在管家的引领下,径直走向殿中预留的主位。 刚坐下,便有一道不阴不阳的声音传来:“哟,这就是咱们的淼公主?瞧著倒是娇俏,就是不知,你有什么让我们这些丽国贵女折服的本事呢?” 说话的是吏部尚书的千金柳如眉,她身著粉色綾罗绸缎,头戴珠翠环绕的发冠,眼神轻蔑地扫过战淼,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她身后的几位贵女也跟著窃笑起来,目光在战淼身上来回打量,带著几分不怀好意。 战青柠眼神一厉,正要开口呵斥,却被战淼抬手按住。 战淼抬眸,清澈的目光直直射向柳如眉,声音不高,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压:“本公主有没有本事,按照规矩,你都要给本公主磕头行礼不是吗?” 一句话戳中柳如眉的心思,她脸色瞬间涨红,又气又急:“你,你岂能以权压人?我柳家乃丽国皇室倚重的重臣,在百姓心中很有威望,倒是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如何能狂妄自大?” 战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柳姑娘也说了,你们柳家是朝中重臣,胆敢明目张胆的对本公主不敬,这是要造反?” 话音落下,她凌厉的目光扫过柳如眉身后的几位贵女,“还有跟在你身后的这几位,难不成,都要犯下大错?” 一个大不敬的罪名扣下来,顿时嚇得眾人瑟瑟发抖。 尤其是柳如眉,气的脸都青了。 她下意识就要衝过去,却被身边的朋友给拉住:“眉儿,不可衝动,这里是镇国公府,公主殿下,身份尊贵,你怎能对她无礼?” 柳如眉狠狠瞪了战淼一眼,不甘心地冷哼一声,转身走到另一边落座。 此时战青柠提醒战淼:“喵儿,你方才那般说,怕是会得罪柳尚书一家。” 战淼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眸色深沉:“得罪便得罪,若是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如何能为兄长挑选出能镇住后宫、辅佐朝政的王后?况且,这柳如眉心胸狭隘,又这般囂张跋扈,本公主断不会让她入选。” 话音刚落,便见镇国公夫人端著酒杯走来,脸上带著温和的笑意:“公主殿下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今日府中设宴,特意邀请了京城各位適龄贵女,就是想让公主殿下好好结交一番。” “有劳夫人费心了。”战淼起身回礼,语气客气却疏离。 其实眾人心里都很清楚,这次宴会,看似是为战淼安排的,真正却要挑选做王后的贵女。 所以眾人才盛装而来,为的就是能脱颖而出。 镇国公夫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並不在意战淼的態度,只笑著点了点头。 她的目光在战青柠身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惊艷,隨即又转向战淼:“殿下,身边这位姑娘,倒是生得標誌,不知是?” “她是我的阿姐,战青柠。”战淼淡淡道。 就在这时,一道娇媚的声音传来:“公主殿下,小女愿为您弹奏一曲,助助兴如何?” 眾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著淡紫色纱裙的女子款款走来,身姿婀娜,容貌秀丽,正是礼部侍郎的千金苏婉。她手中抱著一把琵琶,眼神中带著几分討好与期待。 战淼微微頷首:“准了。” 苏婉欣喜不已,立刻在殿中坐下,拨动琴弦。悠扬的琴声响起,时而婉转悠扬,时而激昂澎湃,引得眾人纷纷称讚。 战青柠低声对战淼道:“公主,这苏婉琴技不错,家世也尚可,只是……” “只是她眼神闪烁,心思不纯。”战淼接过话头,眸色冷淡:“你看她弹奏时,精神並不集中,显然是想借今日的机会,引起我们的注意。她怕是想刻意討好,谋得王后之位。” 战青柠无奈开口:“看来,她可以出局了!” 战淼眸光复杂的说道,“今日前来的贵女,大多各有心思,我们只需冷眼旁观,筛选出真正品行端正,家世清白,无甚野心之人。” 一曲终了,苏婉起身行礼,期待地看著战淼:“公主殿下,小女弹奏得如何?” “尚可。”战淼语气平淡,没有丝毫夸讚之意。 苏婉脸上的笑容一僵,心中有些失落,却也不敢多言,只能躬身退下。 宴会进行到一半,战淼藉口更衣,悄然离席。战青柠立刻跟上,两人来到府中一处僻静的园。 “喵儿,方才我暗中记录了几位贵女的信息,其中一位叫程嫣然的,她很独特,全程都没有跟別人交集,眉宇处皆是不耐之色,显然,她並非真心前来参加这场宴会!”战青柠低声稟报。 第1312章 剑舞 战淼俏脸上顿时闪过一抹错愕,她诧异询问:“竟然还有不想做王后的?”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战青柠立刻警惕起来,挡在战淼身前。 来人是镇国公府的丫鬟,她躬身行礼:“公主殿下,夫人请您回去,说是有一位贵女想为你舞剑助兴。” 战淼点点头:“知道了,这就回去。” 回到宴会厅时,只见一位身著劲装的女子正站在殿中,手持长剑,英姿颯爽,正是镇国公的嫡女程嫣然。 “公主殿下,小女程嫣然,愿为您舞剑一曲!”程嫣然声音冷冽,眼神里面藏著的不耐之色一闪即逝。 战淼微微頷首:“好。” 程嫣然立刻舞动长剑,剑光闪烁,身姿矫健,每一个动作都乾净利落,引得眾人纷纷叫好。战淼眼中闪过一丝讚赏,这程嫣然不仅容貌秀丽,而且文武双全,家世清白,品行端正,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只不过,舞到最后,她竟然没抓住剑,噗通一下跌坐在地上了。 她稍显狼狈,就连好看的衣裳也染上了尘土。 不少贵女看到她这般模样,顿时大声嘲笑起来,尤其是柳如眉更是笑的前仰后合。 她轻蔑说道:“程嫣然,既然舞剑的功夫还没练好,就不要站出来丟人现眼了!” 程嫣然面色青白难看,她强撑著从地上爬起来道:“公主殿下,臣女献丑了,还请你责罚!” 哪成想,战淼却笑眯眯的开口:“不过是小小的失误罢了,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你的舞剑著实不错,本公主只会奖赏,绝不会惩罚!” 说完,她就让跟在旁边的侍女给程嫣然送上了准备好的礼物。 那是价值不菲的蓝宝手串,也可以说是成为王后候选人的信物。 柳如眉看到之后,嫉妒的一双眼睛都红了,她忍不住开口:“公主殿下,程嫣然不过是舞了一套普通的剑法,有什么值得夸讚的?依我看,她根本不配得到你的手串!” 程嫣然脸色一变,怒视著柳如眉:“柳如眉,你休要胡说八道!” 柳如眉嗤笑一声,“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那是故意失误的吗?你根本就瞧不起公主,你甚至都不想来参加这场宴会,难道我说的不对?” 两人立刻爭吵起来,宴会厅內顿时一片混乱。 战淼眉头一皱,厉声打断:“住口!” 柳如眉和程嫣然立刻停下爭吵,低著头,不敢再多言。 战淼眼神冰冷地扫过全场:“今日设宴,是本公主来结交朋友的,若是再有人敢在此喧譁,休怪本公主不客气!”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眾人都低著头,不敢与战淼对视。 战淼满意地点点头,看向镇国公夫人:“夫人,今日宴会就到此为止吧。辛苦你了。” “公主殿下客气了。”镇国公夫人连忙躬身行礼。 战淼挽著战青柠的手臂,转身离去。走出镇国公府,战青柠道:“喵儿,今日收穫不小,只是柳如眉等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战淼眸色深沉:“那怕什么,只要能为阿兄选到合適的王后,得罪再多的人,我也不在乎!” 马车缓缓驶离镇国公府,消失在夜色中。 而宴会厅內,柳如眉看著战淼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战淼,你给我等著,我定不会让你如愿!” 马车驶离镇国公府不过半里,车帘突然被轻轻叩响,战青柠掀帘一看,正是程嫣然的贴身侍女,神色慌张地跪在路边:“公主殿下,我家小姐求您留步!” 战淼示意车夫停车,只见程嫣然提著裙摆快步追来,髮髻微散,脸上还带著未乾的泪痕,全然没了宴会上的颯爽模样。 她走到马车旁,对著车內深深一福,声音哽咽:“公主殿下,求您收回蓝宝手串!” 战淼挑眉,示意她上车细说。 程嫣然坐稳后,从怀中取出那串流光溢彩的蓝宝手串,双手捧著递还回来,眼眶泛红:“这信物太过贵重,臣女承受不起。” 战淼指尖轻点车壁,语气带著几分探究:“方才宴会上你舞剑时的意气风发,可不是这般模样。怎么,是怕柳如眉的閒言碎语?” 程嫣然急忙摇头,泪水终於忍不住滑落:“臣女,臣女早已心有所属,此次前来赴宴,全是被家族逼迫,並非真心想要参选王后之位。这手串是您甄选王后的信物,臣女不能欺瞒殿下,更不能耽误陛下!” 战青柠闻言一愣,隨即眼中闪过瞭然,怪不得她会在最后失误,原来是有隱情。 战淼却忽然笑了,接过手串放在掌心把玩,指尖划过冰凉的宝石:“你倒坦诚。说说,你的心上人是谁?” 程嫣然咬了咬唇,低声道:“是驻守边关的参將沈策。我们自幼相识,早已私定终身,只是沈將军职位低微,家父一直不同意这门亲事,还逼著我参加选秀,想借王后之位攀附皇权。” 说到这里,她猛地抬头,眼神坚定:“殿下,我与沈策情比金坚,寧死也不愿入宫为后。今日收下您的手串,已是欺瞒,若再將错就错,臣女实在良心难安!” 战淼看著她眼中的决绝,心中微动。她深知强求的婚姻终究不会幸福。 思及此,便收起手串,语气也缓和下来:“本公主最不喜强人所难之事。你既已有心上人,这手串自然该收回。” 程嫣然闻言,脸上立刻露出狂喜,对著战淼重重叩首:“多谢公主殿下成全!臣女永世不忘您的恩情!” 战淼伸手扶起她,“只是你父亲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提及此事,程嫣然的神色又黯淡下来:“臣女回去后,自会向家父坦白,大不了便是被禁足府中,总好过误了陛下,也误了自己。” 战淼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给她:“这是本公主的贴身玉佩,你拿著它回去。你父亲若再逼迫你,便让他来见我。” 程嫣然接过玉佩,感激涕零:“多谢公主殿下!” 送走程嫣然后,战青柠担忧道:“喵儿,就这样收回了信物,岂不是白费了今日的心思?而且程嫣然家世清白、品行端正,本是王后的不二人选。” 第1313章 勉强 “强扭的瓜不甜。”战淼淡淡道,“阿兄要的是能与他並肩同行的王后,不是一个心有所属、鬱鬱寡欢的女子。程嫣然有勇气追求自己的幸福,这份胆识,比成为王后更可贵。”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况且,今日这场戏,未必是白费功夫。” 话音刚落,战青柠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柳如眉?” “正是。”战淼冷笑一声,“柳如眉嫉妒程嫣然得到信物,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她若敢再出手陷害,我们便正好藉此机会,彻底除掉这个麻烦。” 果不其然,次日清晨,京城便传出流言,说程嫣然之所以退回蓝宝手串,是因为私生活不检点,被公主发现后才仓皇退避。流言愈演愈烈,甚至有人说程嫣然与边关將领私通,玷污了世家清白。 镇国公府顿时被推上风口浪尖,程父气得病倒在床,程嫣然更是被指指点点,出门都要承受异样的目光。 柳府內,柳如眉听著下人传来的消息,得意地抚掌大笑:“程嫣然,看你这次还怎么翻身!没有了公主的青睞,你这辈子都別想攀附皇权!” 她身边的侍女諂媚道:“小姐英明,这下程嫣然彻底完了,王后之位必定是小姐您的!” 柳如眉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正欲说话,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譁。只见战淼带著侍卫,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柳如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散布谣言,污衊程姑娘的名声!” 柳如眉脸色一变,强装镇定:“公主殿下,您冤枉我了,这流言可不是我散布的!” “不是你?”战青柠上前一步,將一张纸扔在她面前,“这是我们截获的你派去散布流言的小廝的供词,上面还有你的亲笔书信,你还想狡辩?” 柳如眉看著纸上的字跡,脸色瞬间惨白,瘫倒在地:“我……我没有……” 战淼眼神冰冷:“柳如眉,你嫉妒心作祟,屡次三番挑衅生事,甚至不惜散布谣言污衊忠良之女,今日若不惩治你,难平眾怒!” 她转头对侍卫下令:“將柳如眉带回宫中,交由陛下发落!” 侍卫立刻上前,將柳如眉拖了下去。柳如眉哭喊著挣扎:“战淼,我不会放过你的!” 看著柳如眉被带走的背影,战青柠鬆了口气:“这下总算除掉这个麻烦了。” 战淼却眉头微蹙:“这只是开始。柳如眉背后,怕是还有人在推波助澜。” 她心中清楚,柳如眉胸无城府,仅凭她一己之力,绝不敢如此肆无忌惮。这背后,定然有丽国世家的影子。 选秀大典日益临近,京城的暗流愈发汹涌。 而此时御书房內,墨汁溅在明黄奏摺上,晕开一片暗沉。 战轩將硃笔重重一掷,烦躁地起身踱步,龙袍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急促的风:“选秀选秀,选到最后全是是非!程嫣然退信物,柳如眉闹宴会,如今满朝文武都盯著朕的后宫,这日子没法过了!” 太监总管缩著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喘。 自筹备选秀以来,京城世家为送女参选,明里暗里较劲,今日张家弹劾李家女儿品行不端,明日王家举报赵家女儿隱瞒病史,朝堂上下乌烟瘴气,全然没了往日的肃穆。 殿门轻叩,叶礼身著月白朝服缓步而入,手中捧著一卷文书,神色温和却难掩凝重:“陛下,这是最新的参选贵女核查名单,臣已命人逐一核实家世品行,剔除了三位背景存疑之人。” 战轩瞥了眼名单,语气依旧不耐:“核实了又如何?今日刚定下几位候选人,明日就传出流言蜚语,朕看这选秀不如取消算了!” 叶礼躬身道:“陛下息怒。选秀关乎皇室传承与世家稳定,岂能说取消就取消?只是近日风波频起,臣以为,癥结或许在太过张扬。” “张扬?”战轩挑眉,语气带著几分讥讽,“难道朕选王后,还要偷偷摸摸不成?” “陛下误会了。”叶礼连忙解释:“臣並非此意。只是如今选秀成了京城焦点,世家子弟爭相攀附,反倒让別有用心之人钻了空子。就如柳如眉散播谣言一事,虽非大恶,却也搅乱了秩序。臣以为,当务之急是低调推进,减少不必要的关注。” 战轩停下脚步,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让朕委屈自己,迁就那些世家?” “臣是想让陛下避开风波,选出真正合適之人。”叶礼语气恳切,“陛下登基不久,根基未稳,若因选秀与世家交恶,反而得不偿失。不如暂时放缓选秀节奏,先稳定朝堂,再从长计议。” “放缓节奏?”战轩脸色沉了下来,“叶礼,你难道不知道朕为何急於选秀?” 叶礼面色陡然变得苍白难看,他躬身匍匐在地上道:“臣知道,陛下,是为了平息那些谣言,可是,陛下,你实在不该委屈了自己!” 他顿了顿又开口:“不如,就放臣回去盛朝吧,如果臣不在你的身边,那些谣言终究会消失的!” 话音落下,整个大殿登时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 叶礼不敢抬头,他知道他已经惹怒了战轩。 果然,片刻之后,他的耳边就传来一道讥誚的声音:“好啊,看来是朕困住了叶卿,既然你想走,那么朕也绝不会再挽留,滚!” 他怒喝一声,转身拂袖离开。 叶礼转身踉蹌离开,看上去失魂落魄。 战淼恰好进宫,看到他这幅模样顿时十分意外。 她诧异询问:“叶礼,谁欺负你了?” 叶礼的眼窝红的厉害,但是在战淼面前,他不想失態。 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帮著战轩解决眼前的困境,他很沮丧。 他下意识摇头:“没,没人欺负我!” 战淼见他情绪低落,几乎都要站不稳,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声音软了几分:“你这模样,哪里是没受欺负,分明是把心都揪成一团了。” 她引著叶礼到偏殿的廊下坐下,递过一杯温茶:“皇兄那人,向来是嘴硬心软。他若真捨得你走,何至於怒到拂袖?那些谣言说你恃宠而骄、惑乱君心,他急於选秀,不过是想堵天下人的嘴,护你周全,哪里是真要委屈自己?” 第1314章 和好 叶礼捧著茶杯的手微微发颤,喉间发紧。 他低声呢喃:“阿淼,我不想连累他,我说我想走的!” 战淼看著他泛红的眼尾,轻声追问,“若你真走了,皇兄面对的,何止是谣言?他要应付满朝文武的猜忌,要独自扛下所有压力,而你,捨得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些吗?”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恳切:“你以为自己是为他好,可你的离开,才是最让他束手无策的事。叶礼,你低头问问自己,你想走吗?你走了,是真的能安心,还是只会日夜牵掛他在这深宫之中,如何独自应对那些明枪暗箭?” 风拂过廊下的枝,落下几片瓣。 叶礼的肩膀微微颤抖,眼眶终於再也忍不住,湿,热的水汽模糊了视线。他一直以为离开是解脱,是为战轩好,可战淼的话,却像一把利刃,狠狠剖开了他的內心,他捨不得,从来都捨不得。 战淼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皇兄怒的不是你想走,是怒你不懂他的心意,更怒你不懂得珍惜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你若真为他好,就该留下来,陪他一起面对那些谣言,而不是想著独自逃离。你的存在,从来都不是他的累赘,而是他在这冰冷朝堂上,唯一的支撑啊。” 叶礼猛地攥紧茶杯,指节泛白,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也浑然不觉。 他喉结滚动数次,沙哑的声音带著抑制不住的哽咽:“可那些流言像刀子,扎在他身上,也扎在我心上。我怕,怕再留下去,会连累他万劫不復。” 战淼嘆了口气,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泪珠,语气坚定:“连累?皇兄与你自小一起相伴长大,何时怕过流言蜚语?他唯独怕的,是你不告而別,你觉得他能捨弃你们之间经歷过的生死情吗?”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得叶礼浑身一震。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真的?” 战淼点头,目光温柔而篤定,“你总把自己放在臣子的位置上,却忘了,在皇兄心里,你早已不是外人。他怒你要走,是因为你不懂,他要的从来不是什么三宫六院,而是一个能陪他並肩而立、不离不弃的人。叶礼,別再自欺欺人了,你的心,早就留在他身边了,不是吗?” 叶礼怔怔地看著战淼,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战轩深夜为他掖被角,在他生病时彻夜守在床边,在朝堂上为他挡下明枪暗箭……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温柔,此刻尽数涌上心头,让他再也无法偽装坚强。 他猛地垂下头,泪水砸在茶杯里,泛起圈圈涟漪:“我想我错了!” 战淼轻轻拍著他的后背,柔声道:“知道错了就好。皇兄现在肯定还在气头上,你去御书房外守著,等他气消了,好好跟他说说你的心里话。记住,真正的陪伴,从来不是逃避,而是一起面对。” 叶礼深吸一口气,擦乾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他站起身,对著战淼深深一揖:“多谢公主点醒,叶礼明白了。” 说罢,他转身快步朝著御书房的方向走去,脚步不再踉蹌,每一步都带著前所未有的篤定。 御书房的门紧闭著,檐下的宫灯被晚风拂得轻轻晃动,將叶礼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立在阶下,脊背挺得笔直,方才的失魂落魄早已褪去,只剩眼底的坚定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殿內,战轩正背对著门站在窗前,面色复杂难看。 窗外夜色浓稠,一如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方才怒喝让叶礼滚,不过是气急攻心的逞强,他怎会真捨得让那人离开?可一想到叶礼开口要走时的决绝,他的心就像被针扎般疼。 “陛下,叶大人在殿外已立了一个时辰了。”內侍轻手轻脚地进来稟报,声音低得生怕惊扰了他。 战轩的手指猛地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嘴硬道:“让他滚!” 內侍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退了出去,只是路过叶礼身边时,悄悄递了个“陛下还在气头,但您再等等”的眼神。 叶礼会意,依旧静静佇立,任凭夜露打湿,了衣襟。 他知道,战轩心里有气,这气既是对他要走的不满,也是对两人之间被流言裹挟的无奈。他必须等,等战轩愿意听他说心里话。 又过了半个时辰,殿內终於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冷哼:“进来!” 叶礼心头一喜,连忙推门而入,刚迈过门槛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著一丝沙哑:“陛下,臣知错了。” 战轩缓缓转过身,目光冷冷地落在他身上,语气讥讽:“叶卿不是要回盛朝吗?怎么还不走?难不成是觉得朕这皇宫还没待够?” 叶礼抬起头,眼眶依旧泛红,却眼神清明:“臣不走了。以前是臣糊涂,总想著逃离就能替陛下平息流言,却忘了,陛下要的从来不是臣的退让,而是与臣並肩面对的勇气。”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恳切:“那些流言再难听,臣也能受著。只要能留在陛下,身边,陪陛下一起应对满朝文武的猜忌,臣甘之如飴。” 战轩看著他眼中的真挚,捏著玉佩的手指微微鬆动,脸色却依旧紧绷:“你倒会说漂亮话。方才是谁哭著喊著要走,说离开就能让谣言消失?” “是臣愚钝。”叶礼膝行几步,来到战轩脚边,伸手轻轻拉住他的衣摆,声音带著一丝委屈,“臣后来才想明白,臣走了,只会让陛下独自面对更多的压力,只会让那些別有用心之人更加肆无忌惮。臣捨不得,捨不得让陛下一个人扛著这一切。” 感受到衣摆上温热的触感,战轩的心彻底软了下来。 他俯身,一把將叶礼从地上拽了起来,力道虽大,却带著不易察觉的温柔。看著叶礼脸上未乾的泪痕和被夜露打湿的头髮,他终究忍不住皱起眉头,语气带著责备:“傻子,不会进来躲躲吗?冻坏了怎么办?” 叶礼被他拽著,鼻尖一酸,声音也不由得哽咽起来:“陛下,臣再也不离开你了。” 战轩身体微微僵住,他隨即缓缓抬手,轻轻拍著他的后背,声音低沉而沙哑:“你早说这样的话,朕何必还要跟你置气?” 第1315章 不怕 “那选秀之事?”叶礼瞪大一双水雾般的眸子,小心翼翼询问。 战轩轻笑一声,毫不在意的开口:“本就不是真心要选,不过是做给那些老臣看的。等过些时日,朕自会想办法平息此事。” 叶礼抬起头,对上战轩宠溺的笑容,心中一片滚烫。 他知道,往后的路或许依旧充满荆棘,但只要身边有战轩,他便无所畏惧。 战轩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痕,语气温柔:“饿了吧?朕让御膳房备了你爱吃的点心。” 叶礼点头,脸上终於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两人相携著走向內殿,就看到有眼力见的小內侍已经摆满了一桌子美味佳肴。 次日清晨,朝会之上的气氛如弓弦般紧绷。 户部尚书出列奏请:“陛下,后宫王后之位不可空悬,你须得儘快將选秀日子定下!” 话音落下,数十位老臣齐齐躬身附和,目光齐刷刷投向御座上的战轩,带著不言而喻的施压。 战轩指尖轻叩龙椅扶手,目光扫过阶下神色各异的群臣,最终落在站於身侧的叶礼身上。 叶礼迎上他的视线,眼神坚定无措,悄悄挺直了脊背。 “选秀之事,我已经全权交给我的母亲和祖母,她们会给丽国挑选一名合格的王后!”战轩的声音平静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威严。 户部尚书显然没料到战轩会拋出这般答覆,愣了愣才躬身道:“陛下,王后乃国母,关乎社稷传承,理应由陛下亲择,怎可全凭太后与太皇太后定夺?” 他身后的老臣们纷纷附和,言辞间满是劝阻,目光却频频瞟向叶礼,带著隱晦的指责。 战轩指尖的叩击声陡然停住,抬眼时眸色已沉:“怎么?朕的母亲与祖母,难道还选不出一位端庄贤淑的王后?” 他缓缓起身,面色冷凝凌厉:“尔等今日一再逼宫选秀,究竟是为了社稷,还是为了揪著那些无稽流言不放?” 最后一句质问如同惊雷,震得群臣鸦雀无声。 叶礼站在战轩身侧,能清晰感受到帝王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气场,他悄悄攥紧衣袖,喉结滚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按捺住上前辩解的衝动。 他知道,战轩此刻需要的不是他的附和,而是绝对的信任。 “陛下息怒。”吏部尚书上前一步,语气缓和了几分:“臣等並非质疑你的母亲与圣女,只是……只是叶大人在侧,恐天下人误会陛下偏心,有损皇家顏面啊。” 战轩冷笑一声,目光扫过阶下群臣,最终落在叶礼身上,那冰冷的眼神瞬间柔和了几分:“朕的顏面,从来不是靠三宫六院撑起来的,而是靠国泰民安,靠身边人的赤诚相待!” 他抬手,轻轻按在叶礼的肩上,力道沉稳而坚定,“叶卿自小就跟在朕的身边,隨著朕征战沙场,替朕赴死,他身上已经不知道落下为了救朕而留下的伤口,你们看不到他的忠心,反倒揪著男女情事喋喋不休,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为了社稷?” 叶礼浑身一震,肩头传来的温度顺著肌肤蔓延至心底,驱散了所有不安。 他抬眼看向战轩,眼中的决绝取代了此前的无措,朗声开口:“陛下,臣愿以自身功绩立誓,绝无半分惑乱君心之举。若有一日臣行差踏错,甘受凌迟之刑,以谢天下!” “朕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战轩猛地喝止他,转头对著群臣厉声道:“叶卿是朕的肱股之臣,谁敢动他,先问过朕手中的皇权!” 他將“皇权”二字咬得极重,龙威尽显。 “选秀之事,朕意已决,无需再议!退朝!” 说罢,他不等群臣反应,转身便牵著叶礼的手,大步流星地走出大殿。 龙袍与青衫的衣袂交叠翻飞,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坚定的弧线,將满殿愕然的群臣远远拋在身后。 走出议事殿殿,温暖的晨光洒落在两人的肩头。 叶礼沉默片刻才轻声询问:“陛下,方才那般,会不会让侯夫人与圣女为难?” 战轩停下脚步,转身凝视著他,眼底的凛冽尽数褪去,只剩温柔:“无妨。母亲与祖母早已知晓我的心意,她们定会选出一位合格的王后一位只关乎礼制,不扰你我初心的王后。” 他抬手,轻轻拭去叶礼额角的薄汗,“往后,有朕在,无人再敢逼你。” 叶礼望著他深邃的眼眸,鼻尖一酸,重重点头。 此时,圣女和林怡琬坐在閔相府正打量著那些最后落在名单上的世家贵女。 只见她们身著华服,低眉顺眼间难掩紧张与期许。 圣女端坐主位,手持茶盏,目光淡淡扫过眾女,林怡琬则倚在软榻上,神色平静无波。 圣女率先开口:“哀家知道,你们皆是各州府举荐的良家女子,才情容貌各有千秋,今日选秀,不求容貌倾城,只求品性端方,能守得住后宫规矩,担得起国母之责。” 话音刚落,內侍便依次唱名,贵女们逐一上前行礼,自报家门与才艺。 有人抚琴,琴声悠扬却略显拘谨;有人作画,笔墨工整却少了几分灵气;还有人吟诗,言辞清丽却难掩刻意迎合之態。 圣女始终未曾开口,直到一位身著浅碧色衣裙的女子上前,她竟是许久未曾见过的少女庞嬙。 她行礼时身姿挺拔,眼神清澈,没有半分諂媚。“臣女庞嬙,经过圣女,见过侯夫人!” 林怡琬率先欣喜询问:“阿嬙,为何我许久都不曾见过你,你去了何处?” 庞嬙柔声解释:“臣女族中出了变故,臣女跟国君在边境军营就告別了!” 圣女好奇询问:“你可知做王后,要承担什么职责吗?” 庞嬙垂眸答道:“臣女以为,后宫安寧,则朝堂无扰。臣女入宫,愿守本分,辅佐陛下打理后宫,绝不爭风吃醋,更不干预前朝政事。”她的声音平静却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圣女满眼讚赏,她转头与林怡琬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皆是心照不宣。 选秀过半,圣女终於拍板定论:“今日参选的女子,皆是好姑娘。但国母之位,重在安分二字,便选庞嬙为后吧。” 此言一出,眾女虽有失落,却无人敢有异议。庞嬙俯身行礼:“臣女谢圣女,侯夫人恩典。” 第1316章 阿嬙 选秀结束后,林怡琬將庞嬙叫到面前询问:“阿嬙,你可知道,你入了阿轩的后宫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庞嬙毫不犹豫回答:“臣女明白,只不过臣女依旧愿意陪在他们的身边,臣女明白他们这一路走来有多艰辛,他们的感情或许被世人容不下,但是臣女愿意帮他们打掩护!” 林怡琬不由得红了眼眶,她心疼说道:“你这傻孩子,你可知道要付出你的后半生啊!” 庞嬙勾了勾唇角:“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未必就是个悽惨的未来,侯夫人放心,臣女心里有数!” 林怡琬下意识握住了她的手,只觉得战轩还真是有本事,能让一个两个的捨命追隨。 王后人选传到战轩耳朵里面,他也有些意外。 他属实没想到会是庞嬙! 他著急询问小內侍:“婚期定下了没有?” 小內侍恭敬回答:“还没,圣女说须得让钦天监测算一个好日子才行!” 战轩这才鬆了一口气,只要没定下婚期就好,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迅速赶到閔相府,將庞嬙叫到了面前。 她眉眼弯弯的开口:“臣女恭贺轩老大登基为丽国国君,不知道臣女所送的见面礼,你可满意?” 战轩盯著眼前巧笑倩兮的女子,心头翻涌著复杂难言的情绪,有震惊,有不解,更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 他阔步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庞嬙微微蹙眉,却依旧笑意不减。 “见面礼?”战轩的声音带著压抑的怒火,深邃的眼眸死死锁住她,“你把自己当成见面礼,送进皇宫做王后,这就是你说的满意?” 庞嬙缓缓抽回手,指尖轻轻摩挲著被攥红的痕跡,语气依旧淡然:“轩老大,丽国刚定,你需要一位身份足够、能稳住朝堂的王后。臣女是巫女族族长,又得圣女侯夫人喜欢,论家世、论声望,皆是不二人选,这难道不是一份最好的见面礼?” 战轩眸子暗沉,胸腔剧烈起伏:“谁准你做这个决定的?庞嬙,你忘了当初在军营里说过什么?你说要跟著我,立下赫赫战功,可没说要你用这种方式辅佐我!” 提及军营岁月,庞嬙眼底闪过一丝柔软,隨即又被坚定取代:“正是因为记得,臣女才要这么做。如今朝堂之上,旧臣人心惶惶,宗室虎视眈眈,你虽登基,根基未稳。臣女入宫,可安抚世家门阀,牵制宗室势力,这比在你身边做个閒散幕僚,更能帮你稳固江山。” “我不需要你用后半生来换!”战轩猛地拍向桌面,上好的梨木桌案瞬间裂开一道细纹:“江山我自己能守,朝堂我自己能稳,你只需要留在我身边,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庞嬙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情绪,声音轻得像一阵风:“轩老大,你是国君了,不再是当年那个盛朝小將军。国君的肩上扛著万里江山,万千子民,不能再意气用事。你难道忘了吗?我们初见,我就跟你说过,你需要我!” 战轩看著她倔强的侧脸,心头一堵,喉间泛起苦涩。 他知道庞嬙说的是事实,可他偏偏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想起进入巫女族的时候,是她力排眾议保住了他。 更想起在粮草断绝的寒冬,是她冒著风雪去山中打猎,只为让他能吃上一口热肉。 想起无数个深夜,他们几人围坐在篝火旁,畅谈天下,约定要一起看国泰民安。 “那些约定,你都忘了吗?”战轩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庞嬙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颤,缓缓抬头,眼底已蓄满泪水,却依旧强撑著笑道:“没忘。只是约定再好,也抵不过江山社稷。轩老大,你要做一代明君,就不能被儿女情长束缚。臣女愿意做那个为你堵住流言蜚语的人。” 战轩眼底闪过一抹痛惜,她怎的如此倔强? 他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她的双肩,目光灼灼,“庞嬙,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找到既不委屈你,又能稳住朝堂的办法。婚期还没定,一切都还来得及!” 庞嬙看著他眼中的固执,泪水终於忍不住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滚烫滚烫。 她想点头,想答应他,可理智却不断提醒她,这是不可能的。 这是她能为他和叶礼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她轻轻推开他的手,擦乾眼泪,恢復了往日的从容,“圣女已经昭告天下,百姓皆知我將为后。若此时反悔,只会让你失信於天下,更会给宗室可乘之机。你肩负著丽国的未来,不能冒这个险。” 战轩还想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內侍的通报:“启稟陛下,閔相求见。” 庞嬙整理了一下衣襟,对他福了一礼:“轩老大,臣女先告退了。望你以江山为重,不要再为臣女的事费心。”说罢,她转身便要离开。 “庞嬙!”战轩叫住她,声音里带著一丝绝望,“你就这么想做丽国的王后吗?” 庞嬙的脚步顿住,背对著他,声音哽咽:“对,必须是我!”、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书房。 閔相走进书房时,正看到战轩独自站在窗前,背影落寞而孤寂。他躬身行礼:“老臣参见陛下。” 战轩缓缓转过身,脸上已恢復了国君的威严,只是眼底的疲惫却无法掩饰:“閔相,坐吧。” 閔相谢过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担忧地看著战轩:“陛下,圣女让老臣来劝劝你,不是庞嬙,也会是其他无辜的女子,此事已成定局,还望陛下三思。” 战轩唇边泛起苦涩:“閔相,若是其他的女子,我还能许以重利,或者抬举她的家族,待到皇权稳定下来,再还她自由,可庞嬙,我不能自私的將她困在皇宫这座牢笼里面!” 閔相嘆了口气,神色凝重:“陛下,庞嬙是巫女族的族长,她身份贵重特殊,只要她入宫,於国於君,皆是好事。” 第1317章 好事 战轩站起身,走到閔相面前:“用她的后半生来换,这叫好事?閔相,你告诉我,这到底好在哪里?” 閔相躬身道:“陛下,丽国初定,百废待兴。庞嬙身为王后,可安抚民心;你跟叶礼的谣言也旋即消散,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战轩沉默了。閔相说的句句在理,可他心中的那道坎,却怎么也迈不过去。 他知道,庞嬙和閔相都是为了他,为了丽国,可他偏偏无法接受这样的牺牲。 閔相看著他,语气诚恳:“老臣知道您心里不好受。可她心意已决,再难更改。陛下若真为她好,就该成全她,让她成为一代贤后,名留青史。” 战轩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閔相说的是对的。庞嬙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就绝不会更改。他若强行阻拦,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婚期,钦天监选好了吗?”战轩睁开眼,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閔相心中一松,回道:“回陛下,钦天监正在测算,预计三日后便能给出结果。” “好。”战轩点了点头,“三日后,朕亲自去钦天监取吉日。”说罢,他转身走向门口,脚步沉重而坚定。 走出閔相府,阳光刺眼,战轩却觉得浑身冰冷。 他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那里金碧辉煌,却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即將吞噬他和叶礼,还有庞嬙。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著指缝滴落,他却浑然不觉。 他回到皇宫,就见到站在御书房外辗转徘徊的叶礼。 他急切上前询问:“为什么定下是庞嬙是做王后,你见到她了吗?” 战轩无奈开口:“她执意如此,阿礼,其实有件事情我没告诉你,之前在巫女族的时候,庞嬙就跟我说过,她要我给她一个孩子!” 叶礼茫然眨眨眼睛:“给她一个孩子?” 战轩重重点头:“对,她说我没有选择!” 叶礼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她的意思是那个孩子將会是战轩对家族,乃至对外人的一个交代。 他黯然的垂下眼睛道:“对不起,是我的错,连累了庞嬙!” 战轩凝眉开口:“你又如何有错?若真要有人为这件事情承担责任,那是朕,朕不该对你!”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一双眼睛却將他满腔的心意都给流淌了出来。 叶礼瞬间就红了脸,他小声囁嚅:“要不,我再去劝劝庞嬙,她应该能听我的吧?” 战轩摆摆手:“不必了,她性子比你还倔,我都劝不了,更別提你,就这样吧,大不了咱们对她好一些,整个皇宫,都以她为尊!” 叶礼也只能答应下来,只不过他依旧想去试试。 夜幕降临,閔相府后园十分热闹。 有几个侍女在前边摆了石桌烤肉,而战淼正跟庞嬙相对而坐。 庞嬙笑著给她倒了酒,推到她面前:“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战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抹了把嘴,眼神却瞥见庞嬙只浅酌了一口,便放下了杯子,不由得皱起眉:“阿嬙姐姐,你只哄著我喝,你自己却不喝?” 庞嬙无奈地笑了笑,指尖摩挲著杯沿:“我如今的身份不比从前,一举一动都有人盯著,哪能像在盛朝时那般隨心所欲。” 提及在盛朝的日子,战淼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她拿起酒罈,又给自己满上一杯:“我倒是寧愿永远留在盛朝。如今二哥成了国君,你成了王后,咱们之间的情谊,反倒生分了。” “没有生分。”庞嬙轻声打断她,眼神真挚,“只是身份不同了,肩上的担子也重了。你二哥是国君,要对丽国万千子民负责;我是王后,便要帮他稳住后宫,安抚朝堂。” “可我看二哥一点都不开心。”战淼放下酒杯,语气带著几分愤愤不平,“他不想你做王后,你你明明心里也不好受,为何非要这般委屈自己?” 庞嬙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片浅影。 她拿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热的暖意,也驱散了眼底的湿意。 “委屈?或许吧。”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可比起丽国的安稳,比起让轩老大能坐稳这江山,我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战淼猛地一拍桌子:“二哥可以选任何贵女做王后,唯独不能选你,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是不是有人逼你?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找二哥说!” 庞嬙摇了摇头,看著战淼焦急的模样,心中一暖。她知道,战淼还是当年那个风风火火、重情重义的小姑娘。 “没有谁逼我,是我自己的决定。”她轻声说道,“你二哥刚登基,根基未稳,他跟叶礼之间的纠缠会让那些门阀世家拿到把柄,唯有我进入后宫安抚,才能浇灭他们的囂张气焰。” “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战淼的声音软了下来,带著一丝哽咽,“你往后余生,都要困在这四方宫墙里,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跟著我们一起骑马打猎,一起闯荡江湖。这样的日子,你真的想要吗?” 庞嬙看著窗外的明月,眼中闪过一丝嚮往,隨即又被坚定取代。 她拿起酒罈,给战淼和自己都满上一杯:“喵儿,人活在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隨心所欲。有些责任,既然扛起来了,就不能轻易放下。” 她端起酒杯,看向战淼:“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士为知己者死?你二哥和叶礼,就是我的知己,我可以为他们付出所有!” 战淼看著庞嬙眼中的坚定,知道自己再劝也无用。她端起酒杯,与庞嬙的酒杯轻轻一碰:“好!我们不醉不归!” 两杯酒下肚,战淼的话也多了起来。她絮絮叨叨地讲著丽国的趣闻。 庞嬙静静地听著,偶尔插一两句话,脸上也渐渐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酒罈渐渐见了底,两人的脸颊都泛起了红晕。 战淼趴在桌子上,眼神迷离地看著庞嬙:“阿嬙姐姐,我真怀念从前的日子。那时候,我们在侯府,白天出去放风箏,晚上回来也一起吃饭喝酒,多自在啊!” 第1318章 突变 庞嬙也有些醉了,她靠在椅背上,眼神温柔地看著战淼:“我也怀念。那时的我们真诚奔放,不受束缚,著实畅快!” “那我们还能回去吗?”战淼轻声问道,语气带著一丝期盼。 庞嬙沉默了,她看著头上的明月,良久,才缓缓摇了摇头:“回不去了。喵儿,我们都长大了,再也回不去了。” 战淼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哽咽著说道:“阿嬙姐姐,我好怕长大。我怕二哥越来越像个国君,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护著我们的轩老大;我怕你越来越像个王后,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和我们一起打打闹闹的庞嬙。” 庞嬙伸出手,轻轻抚摸著战淼的头髮,眼中也蓄满了泪水:“不会的。无论我和你二哥变成什么样,我们之间的情谊,永远都不会变。” 她拿起最后一杯酒,递给战淼:“来,再喝一杯。喝完这杯,你就开开心心地回去休息。往后,有我在宫里帮著你二哥,你和你母亲就能放心,咱们一起,守护好这丽国的江山,守护好我们在乎的人。” 战淼接过酒杯,与庞嬙的酒杯再次一碰,两人同时一饮而尽。烛火摇曳,映著两人泛红的眼眶,也映著她们心中那份不变的情谊。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侍女的通报声:“叶大人到!” 战淼顷刻间瞪圆了眼睛,她脚步踉蹌的迎上前去拽住他的胳膊道:“叶小礼,你可真会挑时候,我跟阿嬙姐姐的酒都喝完了,你才来,你是不想跟我们喝酒对不对?” 叶礼顷刻间眼尾泛了红,他著急解释:“不是的,小喵儿,我是趁著国君休息偷偷跑来閔相府的,我可以自罚三杯!” 战淼大声喊道:“来人,给叶小礼准备大酒杯,我要罚他!” 庞嬙知道他的酒量,说是一杯倒也不为过,可不能真让他喝醉,不然战轩那边不好交代。 她连忙规劝;“喵儿,別罚他喝酒,他酒量不好!” 战淼不由得扁了嘴巴:“阿嬙姐姐,我俩才是好姐妹,你如何要帮著他说话?” 庞嬙柔声解释:“你也不想让他宿醉无法上朝吧?若是被那些朝臣抓了错处,他岂不得哭?” 战淼立刻就点头:“对,谁也不许欺负叶小礼,他是我们战义候府的人,我必须要护著他!” 庞嬙眯眼笑起来:“那就別罚他喝酒了好不好?” 战淼果然听进去了,她眸光晶亮的看著叶礼:“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叶礼小心翼翼说道:“我是来探望庞嬙的,听闻她要做王后,我想劝劝她!” 战淼无奈嘆息:“劝不动啊,阿嬙姐姐连我的话都不听,又如何会听你的?不过,你要转告我二哥,让他对她好点,不然,我可得去打他!” 叶礼下意识看向庞嬙,只见她嘴角噙了温柔的笑意。 她促狭道:“叶礼,三天后,就是我跟国君的大婚之日呢!” 叶礼心虚的垂下眸子,原本如玉的面容染了一层红霞。 他知道,国君的大婚之日只是走个形式罢了,那是给丽国百姓,以及丽国朝臣的一个交代。 他起身衝著庞嬙恭敬行礼:“三天后,叶礼必然亲自迎接你进宫为后!” 庞嬙掩去眼底的复杂,俯身上前將他扶起。 她低声道:“叶礼,自此之后,你在前朝,我在后宫,我们一起辅佐轩老大,让他成为一国名君!” 战淼朝著两人凑了过来,她有些迷糊的询问:“阿嬙姐姐,叶小礼,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叶礼宠溺开口:“喵儿,我们再说要好好辅佐轩老大,让他成为丽国明君!” 战淼满脸羡慕:“我二哥真是走了狗屎运,竟然让你们这么誓死追隨,那我可以和母亲放心的回去盛朝啦!” 叶礼面色骤变,他诧异询问:“你们要走?” 战淼点点头:“对呀,我青柠姐姐有了身孕,她总不能把孩子生到丽国吧?待丽国局势稳定,我们是要走的!” 叶礼神色骤然变得阴鬱,他很不捨得小喵儿离开。 庞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礼,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还有我,有轩老大!” 战淼也眯眼笑起来:“你们三人一定要快快乐乐的在一起啊!” 叶礼用力握住她的手,面色坚决:“我们都要快快乐乐的在一起!” 三天后,就到了国君和庞嬙的大婚之日。 红绸裹住宫墙的每一道稜角,鎏金宫灯在晨光中晃出细碎的光晕。 皇宫外面的大道上,百姓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將丽国国君战轩大婚的喜庆推至顶峰。 庞嬙身著大红凤袍,凤冠上的东珠隨著步履轻摇,折射出冷冽的光。她目光平静地扫过跪拜的群臣,指尖却悄然攥紧了袖中的香囊,那是昨夜叶礼送来的,里面装著安神的艾草,他说:“明日吉时,我必亲自护你入宫。” 此刻,叶礼正站在战轩身侧,身著紫色蟒袍,腰佩双鱼玉佩,面容俊朗如昔,只是眉宇间藏著一丝难以察觉的侷促。 他的目光频频落在庞嬙身上,看到她凤袍曳地、步態从容,心中既有欣慰,又有莫名的酸涩。 他知道,今日之后,庞嬙便是丽国的皇后,是战轩的妻,而他,只能是他的臣子,是他並肩而战的好兄弟。 “吉时到,恭迎皇后入宫!”礼官高声唱喏,金鼓齐鸣,礼乐奏响。 庞嬙提起凤袍,正要踏入宫门,突然,一阵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三支淬毒的弩箭从殿顶的飞檐后射出,带著凌厉的风声,直直射向她的后心! “小心!”叶礼反应极快,几乎是本能地扑上前,將庞嬙猛地推开。 弩箭擦著她的凤袍飞过,钉在旁边的红柱上,箭尾兀自颤抖,黑色的毒液顺著木纹缓缓渗出,腐蚀出细小的黑斑。 现场瞬间陷入混乱,百姓尖叫著四散奔逃,朝臣们惊慌失措,纷纷后退。战轩脸色骤变,厉声喝道:“护驾!抓刺客!” 第1319章 生怨 话音未落,十几个黑衣蒙面人从殿顶和两侧的宫墙后跃出,手持利刃,直扑向庞嬙和战轩。 禁卫军立刻拔刀上前阻拦,双方瞬间廝杀在一起,兵器碰撞的鏗鏘声、惨叫声、怒喝声交织在一起,將原本喜庆的皇宫变成了修罗场。 叶礼將庞嬙护在身后,拔出腰间的佩剑,眼神凌厉如鹰。 他武功高强,剑法精妙,几个回合下来,便斩杀了两名刺客。可刺客们悍不畏死,依旧源源不断地衝上来,而且他们的目標十分明確,始终盯著庞嬙不放。 庞嬙冷静地站在叶礼身后,目光快速扫视著四周,试图找出刺客的首领。 她发现,这些刺客的武功路数奇特,不像是丽国本土的门派,倒像是来自西域的杀手。 他们出手狠辣,招招致命,且身上都带著一股淡淡的异域香料味。 就在这时,一名刺客趁著叶礼与其他人缠斗的间隙,绕过禁卫军,直扑向庞嬙。他手中的短刀闪著寒光,眼看就要刺中她的心臟! 叶礼心中一急,猛地回身,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挡住了这一刀。 短刀深深刺入他的肩胛骨,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紫色蟒袍,顺著衣料滴落,在红毡上晕开一朵朵刺眼的血。 “阿礼!”庞嬙惊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叶礼忍著剧痛,反手一剑刺穿了那名刺客的喉咙。 他拔出背上的短刀,鲜血喷涌而出,他踉蹌了一下,差点摔倒,却依旧咬牙说道:“皇后……无事就好。” 战轩看到叶礼受伤,心中一紧,立刻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皇后和叶卿!” 禁卫军们士气大振,拼死抵抗。经过半个时辰的廝杀,刺客们终於被全部斩杀,现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原本喜庆的红毡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血腥味。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战轩快步走到庞嬙身边,关切地问道:“阿嬙,你没事吧?” 庞嬙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叶礼身上,眼中带著一丝愧疚:“我没事,倒是叶礼,你伤得怎么样?” 叶礼捂著伤口,脸色苍白,却依旧强撑著说道:“臣,臣无事,不碍事。” 就在这时,一名禁卫军统领走上前来,手中拿著一枚玉佩,单膝跪地,沉声道:“陛下,皇后娘娘,我们在一名刺客的怀中搜出了这枚玉佩,上面刻著叶字!” 战轩和庞嬙同时看向那枚玉佩,脸色骤变。叶礼更是瞳孔紧,缩,难以置信地说道:“这不可能!这枚双鱼玉佩是我自幼佩戴的,来丽国之前就已经丟失了,怎么会在刺客身上?” 战轩接过玉佩,仔细查看。这枚玉佩质地温润,上面雕刻著精美的双鱼图案,边缘还有一处细小的磕碰痕跡,那是叶礼小时候不小心摔的,他绝不会认错。 战轩眉头紧锁,看向叶礼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审视:“叶礼,这的確是你的,你如何解释?” 叶礼心中一慌,急忙说道:“陛下,臣冤枉!这枚玉佩我真的已经遗失了,肯定是有人故意嫁祸给臣!” 户部尚书李嵩站了出来,他是乌国君旧臣,一直对战轩和叶礼走的极近心怀不满。 他此刻见有机可乘,立刻说道:“陛下,叶大人与皇后娘娘是旧识,情谊深厚,按理说不该有加害之心。可如今刺客身上搜出了他的玉佩,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另一名朝臣也附和道:“陛下,今日之事疑点重重。叶大人受伤看似是为了保护皇后娘娘,可也有可能是苦肉计,想要洗脱自己的嫌疑啊!” 又有几人纷纷开口,“叶大人手握重兵,又与皇后娘娘关係密切,若他心存异心,后果不堪设想!” 叶礼看著眾人怀疑的目光,心中又气又急,伤口的疼痛似乎也变得更加剧烈。他知道,现在无论他怎么解释,都很难让人相信。他看向庞嬙,眼中带著一丝求助,他以为,她会相信他。 庞嬙沉默著,目光落在那枚玉佩上,神色复杂。 她了解叶礼的为人,知道他绝非奸佞之人,可刺客身上的玉佩又该如何解释?她想起昨夜他送来香囊时的眼神,那般温柔,那般真诚,不像是装出来的。可眼前的证据,又让她不得不心生疑虑。 战轩见庞嬙不语,心中更是烦躁,沉声道:“阿嬙,你真的怀疑叶礼?” 叶礼不想让庞嬙为难,他立刻高声辩驳:“微臣冤枉!” 他的声音因疼痛和激动而有些沙哑:“陛下,臣对你忠心耿耿,对丽国鞠躬尽瘁,怎会做出刺杀皇后、背叛国家之事?这分明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 李嵩冷笑一声,“叶礼,请问是谁陷害你?有何证据?” 叶礼语塞。他確实没有证据证明玉佩是被人偷走的,也没有证据证明刺客与自己无关。 因为,那枚玉佩真是他惯常佩戴的。 这可如何是好? 战轩看著叶礼苍白的面容和紧攥的拳头,心中挣扎不已。 他与叶礼自幼一同长大,情同手足,他不愿相信叶礼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今日之事,证据確凿,若是不严惩,难以服眾。 “来人,將叶礼拿下,暂时打入天牢,待朕查明真相再做处置!”战轩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语气中带著一丝无奈和痛心。 叶礼不敢置信地看著战轩,眼中充满了失望和委屈,“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战轩闭上眼,不忍再看他的眼神,沉声道:“带走!” 禁卫军们上前,架著受伤的叶礼,缓缓离去。 叶礼回头望了一眼庞嬙,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最终被无尽的绝望取代。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捨身救驾,最终却落得个被囚禁的下场。 庞嬙看著叶礼的背影,心中一阵刺痛。她想开口为他辩解,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她知道,此刻任何辩解都是徒劳,反而会让自己也陷入嫌疑。 她必须冷静下来,找到真正的凶手,还叶礼一个清白。 回到后宫,庞嬙立刻屏退左右,独自一人坐在殿中。她摘下凤冠,隨手扔在桌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第1320章 救他 她仔细回想著今日刺杀的每一个细节:刺客的武功路数、身上的异域香料味、还有那枚出现在刺客身上的玉佩一切都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皇后娘娘,你还好吗?”宫女碧春端著安神汤走进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庞嬙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觉得叶礼是被冤枉的,我一定要救他!” 碧春不解询问:“你要如何救他啊?” 庞嬙灼灼吐出一句话:“从玉佩查起!” 听闻庞嬙遭遇刺杀的事情,林怡琬和圣女也十分担心。 她们也不相信叶礼会派人刺杀,毕竟他是个纯善的孩子。 两人也派人去探查此事,一时间还没有结果。 而此时皇宫幽暗的牢房里面,战轩拿著药箱亲自前来给叶礼处理伤口。 他是有些赌气的,他不想让他碰。 他语气冷漠的开口:“不劳烦国君,微臣有罪!” 战轩却当做没听到,他的目光落在他渗血的伤口上,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他將药箱放在地上,蹲下,身,打开箱子,取出纱布、金疮药和烈酒,沉声道:“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换药。” 叶礼身子一僵,隨即偏过头,语气带著明显的赌气意味:“陛下耳朵聋了吗?没听到微臣刚刚说过什么?微臣再重复一遍,不劳烦你!” “叶礼!”战轩的声音沉了下来,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你还在闹脾气?” “微臣不敢。”叶礼依旧不看他:“只是微臣如今是阶下囚,与陛下已非昔日挚友,陛下还是请回吧,免得污了陛下的龙体。” 战轩看著他这副模样,心中又气又急。 他知道叶礼受了委屈,可当时证据確凿,他若是不將叶礼打入天牢,难以服眾。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放缓语气道:“我知道你委屈,可当时的情况,我不得不那么做。” 叶礼终於抬起头,眼中满是嘲讽,“陛下觉得微臣委屈?那陛下为何不相信微臣?一枚遗失的玉佩,就能定微臣的罪?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就如此不堪一击?”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著浓浓的失望和痛心,像一把钝刀,轻轻割在战轩的心上。 战轩语塞。 他並没有怀疑过叶礼,只不过在眾臣纷纷指责的时候,他想要保护他脱离旋涡。 可他从未想过,这样也会让叶礼如此伤心。 “我没有定你的罪,只是將你暂时关押,待查明真相……”他下意识解释。 叶礼打断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绝望,“陛下觉得,真相还能查明吗?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微臣,就算查明了真相,那些朝臣也只会认为是陛下为了偏袒微臣而编造的谎言!” 他猛地转过身,背对著战轩,声音带著一丝哽咽:“陛下不必再假惺惺地来看我了,微臣只想在这牢里清静一段时间。” 战轩看著他倔强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涩。他知道,叶礼这次是真的伤透了心。 他站起身,走到叶礼身边,伸手想要拍他的肩膀,却被叶礼猛地躲开。 “陛下请自重!”叶礼的声音带著一丝警告。 战轩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他默默地收回手,重新蹲下,身,打开药箱,拿起烈酒和纱布,沉声道:“就算你不领情,这药我也必须给你换。你若是死在了牢里,谁来帮我辅佐丽国?谁来帮我保护庞嬙?” 提到庞嬙,叶礼的身体微微一震。他想起大婚当日,庞嬙站在那里,眼神复杂,没有为他辩解一句。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又多了几分。 “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不需要微臣操心。”他冷冷地说道。 战轩知道他还在气庞嬙没有为他辩解,无奈地嘆了口气:“你以为嬙儿不想为你辩解吗?她若是为你辩解,只会让自己也陷入嫌疑,到时候,谁来帮你查明真相?” 叶礼愣住了,猛地转过身,眼中带著一丝疑惑:“你说什么?” “阿嬙回到后宫后,立刻就屏退左右,著手调查此事了。”战轩看著他,缓缓说道,“她坚信你是被冤枉的,正在从你遗失玉佩的事情查起。母亲和祖母也在帮著探查,她们都不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叶礼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一直以为,所有人都怀疑他,包括庞嬙。却没想到,她们竟然一直在默默地帮他。心中的冰山似乎有了一丝鬆动。 战轩看著他神色的变化,心中暗暗鬆了口气。他拿起烈酒,说道:“伤口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会发炎的。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可换药要紧。” 叶礼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脱下了上衣。肩胛骨的伤口狰狞地暴露在空气中,鲜血还在不断地渗出,看起来触目惊心。 战轩的眼神一沉,拿起蘸了烈酒的纱布,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伤口周围的血跡。烈酒刺激著伤口,叶礼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微微颤抖,却强忍著没有发出声音。 “忍一忍。”战轩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很快就好。” 他动作轻柔而迅速,擦拭乾净伤口后,又撒上金疮药,然后用乾净的纱布仔细地包扎好。 待处理妥当,战轩这才站起身,收拾好药箱:“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了乾净的衣服和食物,待会儿会送来。你在牢里安心待著,我一定会儘快查明真相,还你一个清白。” 叶礼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穿上衣服,重新靠在墙壁上,垂下了眼眸。 战轩看著他,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嘆息。 他转身走出牢房,在牢门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叶礼的背影,沉声道:“叶礼,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相信你。” 脚步声渐渐远去,牢房里又恢復了寂静。叶礼缓缓抬起头,看向牢门外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战轩说的是真的。可心中的委屈和芥蒂,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消除的。 就在这时,牢门又被打开了,一名侍卫端著一个食盒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叶大人,这是陛下让属下送来的衣服和食物。” 第1321章 疼惜 叶礼没有理会他,依旧靠在墙壁上。侍卫將食盒放在地上,识趣地退了出去。 食盒里放著一套乾净的青色锦袍,还有几样精致的小菜和一碗热腾腾的米粥。 叶礼看著那些食物,肚子不爭气地叫了起来。他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拿起筷子,默默地吃了起来。米粥的温度顺著喉咙滑下,温暖了他冰冷的身体,也让他紧绷的神经放鬆了一些。 吃完东西,他换上了乾净的锦袍,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今日发生的一切。刺客的刀、群臣的指责一幕幕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知道,这场危机不仅仅是针对他,更是针对战轩和庞嬙,针对整个丽国。幕后黑手一定是想要挑起君臣不和,趁机作乱。 “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让你得逞的。”叶礼在心中暗暗发誓。 夜幕降临,整个皇宫却亮如白昼。 此时庞嬙正在向林怡琬稟报情况,她凝声说道:“侯夫人,我已经命人去查那些刺客的来歷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林怡琬面色复杂的说道:“阿嬙,委屈你了,原本今天该是你跟轩儿的大婚之日,却没料到,竟是出了这样的变故!” 庞嬙摇摇头:“不委屈,这是阿嬙要成为丽国皇后必该经歷的事情,这是考验,更是立威的机会!” 林怡琬眼底闪过讚赏之色,庞嬙的確很出色。 她得让阿轩对她好一些! 不管如何,孩子总得给她吧! 思及此,她就凝声说道:“阿嬙,你去把战轩给叫来,我有话要跟他交代!” 庞嬙转身快步离开,恰好就撞见刚从牢房那边回来的战轩。 她低声说道:“侯夫人叫你进去!” 战轩把药箱递给她:“好!” 他大步走进殿內,衝著林怡琬恭敬行礼:“娘亲!” 林怡琬看到他大婚喜服上染满了血渍,眼底就闪过一抹晦涩。 她皱眉道:“你去看阿礼了?他伤的如何?可有性命之忧?” 战轩摇摇头:“无碍,我刚刚给他处理了伤口,除了情绪不太好之外,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101看书 看书认准 101 看书网,101????????????.??????超给力 全手打无错站 林怡琬无奈嘆息:“那孩子,怎么就成了丽国门阀的眼中钉呢?刺杀皇后这样的罪名也能嫁祸到他的头上!” 战轩拧了拧眉心,他当然知道原因。 只是,他不想说出来。 他凝眉开口:“我绝不放过真正的凶手,我会肃清那些算计阿礼的人,母亲放心!”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我自然知道你对他的重视,但是阿嬙呢?你真让她只做个摆设?” 战轩神色僵了僵,眼底晦涩难明。 林怡琬不想逼迫他太紧,她柔声规劝:“深宫寂寞,就算她心甘情愿的为你俩入了局,你也该照顾著她的情绪!” 战轩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龙纹喜服上的血渍仿佛更显狰狞。 他攥紧了拳,指节泛白:“娘亲,阿礼今日刚遭刺杀,又被污衊是主使,此刻孤苦无依,我怎能弃他於不顾?庞嬙那边,我会给她皇后应有的尊荣,可圆房之事,绝无可能,我不能伤害阿礼。” 林怡琬沉声提醒:“你以为你这样是保护他?阿嬙到底因为什么进宫,你心知肚明,若是你跟她大婚夜没有圆房的消息传出去,那些世家发难,你自己都招架不住,还怎么护著阿礼?” 战轩身形一僵,母亲的话如同一把利刃,刺穿了他的侥倖。 他身为丽国国君,肩上扛著的是万里江山,是百姓安危,並非只凭一己好恶便能行事。 可一想到叶礼在牢房独自忧伤的模样,他的心就像被针扎一般疼。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君主的决绝:“娘亲,丽国的世家我自会另寻办法周旋。但圆房之事,休要再提。阿礼是我要护的人,纵是天下人反对,纵是危及皇权,我也绝不会让他再受半分委屈。” 林怡琬看著他挺拔却执拗的背影,茶碗重重砸在地上,碎裂的声响在殿內迴荡。 她望著儿子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无奈与担忧:“傻孩子,你这是在拿自己的江山,赌一个人的命啊!” 战轩走出巍峨的宫殿,寒风捲起他的喜服,血渍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他抬头望向叶礼所在的牢房方向,眼底闪过一丝柔软。江山万里又如何,若不能护著心上人周全,这君主之位,於他而言,不过是桎梏罢了。 恰在此时,侍卫统领躬身立在阶下,声音压低了几分,“牢房那边,叶公子又在咳血,太医说他情绪鬱结,伤口难愈。” 战轩脚步一顿,眼底瞬间翻涌的疼惜几乎要衝破君主的克制。 他再没迟疑,立刻朝著牢房方向大步走去。 侍卫统领急忙追上他的脚步,他犹豫著开口:“王后那边遣人来问,她在等候你,说今晚上是你们的大婚之夜!” 战轩打断他的话,语气晦涩复杂:“朕先去看看叶礼,稍后会向她去解释。” 侍卫统领不敢多言,连忙躬身应下。 战轩来到牢房的时候,刚靠近便能听到压抑的咳嗽声。 战轩推门而入,只见叶礼半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唇角还沾著未拭去的血跡。听到动静,叶礼抬眸看来,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亮起,隨即又黯淡下去,挣扎著想要起身行礼。 “別动。”战轩快步上前按住他,声音放得极柔:“伤口还疼吗?” 叶礼摇摇头,垂下眼帘,声音带著一丝沙哑:“陛下,你不该来的。今日是你大婚之日,该去陪著王后娘娘。” “阿礼,”战轩握住他冰凉的手,指腹轻轻摩挲著他的手背:“在朕心里,谁都不及你重要。” 叶礼身子一僵,猛地抬头看他,眼底蓄满了泪水:“陛下,你是丽国国君,不能任性。庞嬙嫁给你,就是为了堵住那些世家的嘴,如果你再冷落她,那你的皇位就岌岌可危!” 战轩打断他,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我的皇位是凭著本事得来的,那些世家如果还敢生事,我不介意拎个出头鸟出来,以儆效尤!” 第1322章 置气 正说著,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侍卫统领推门而入,神色凝重:“陛下,礼部尚书带著几位大臣在宫门外求见,说有要事启奏。” 战轩眉头紧锁,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起身替叶礼掖好被角,柔声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叶礼拉住他的衣袖,眼神里满是担忧:“陛下,你莫要跟他们置气,他们说的话也不必放在心上。” 他知道战轩的脾气,点火就著,真怕他会突然大开杀戒,到时候,整个丽国朝臣都要反对他。 战轩回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隨即转身走出房门,周身的温柔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君主的威严与冷冽。 宫门外,礼部尚书领著几位身著朝服的大臣躬身立在雪地里,神色肃穆。 看到战轩走来,他就率先开口:“陛下,今日乃你大婚之日,你却彻夜守在地牢,冷落王后,此事微臣不能袖手旁观,为了阻止百姓议论纷纷,还请陛下以大局为重,即刻前往王后宫中。” 战轩目光扫过眾人,语气冰冷:“朕的私事,何时轮到你们指手画脚了?” “陛下,臣等並非干涉陛下私事,”礼部尚书抬起头,神色坚定,“王后乃巫女族族长,是陛下明媒正娶的国母,陛下冷落她,便是轻视那些外族,轻视天下百姓。如今丽国朝堂本就不寧,若陛下再如此任性,恐会引发內乱啊!” “內乱?”战轩冷笑一声,“秦尚书这是在威胁朕吗?” “臣不敢,”秦尚书躬身道:“臣只是恳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安抚王后,稳定朝堂。” 战轩知道,秦尚书说的是实话。庞嬙的身份是门阀的象徵,她若是遭受到冷落,那些门阀会很生气。 到时候丽国便会陷入动盪之中。可他不能为了皇位,委屈叶礼。 他沉吟片刻,沉声道:“秦尚书,王后受了冷落,朕知道是朕的不是。但今日阿礼刚遭刺杀,伤势未愈,朕实在放心不下。明日,朕定会亲自去向王后赔罪。” 秦尚书皱了皱眉,还想说什么,一旁的户部尚书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叶礼被污衊刺杀王后,此事尚未查清,陛下却如此偏袒於他,恐会让天下人寒心啊!还请陛下將叶礼交出来,交由大理寺审讯,以正视听。” “放肆!”战轩厉声呵斥:“阿礼是被人构陷的,朕已经查清楚了,此事与他无关。谁敢再提將他交出去审讯,休怪朕不客气!” 户部尚书嚇得一哆嗦,连忙躬身退到一旁。 秦尚书嘆了口气:“陛下,叶公子身份特殊,你还是別把他给留在身边了,不然,朝堂上永无寧日啊!” 战轩眼底闪过一丝厉色,他绝不將叶礼送走,哪怕不要丽国的皇位,他也要留住他。 战轩语气冰冷的开口:“朕最后说一遍,叶礼是朕的好兄弟,他屡次救朕於危难之中,只要朕做这丽国国君一天,他就是叶国师,谁都不能反对,否则,杀无赦!” 说完,他不再理会眾人,转身便要回宫。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跑来,神色慌张:“陛下,不好了!叶大人情况不太好,太医说他伤势加重,恐怕活不过今晚!” 战轩心头一紧,再也顾不上眾人,拔腿便向地牢方向大步跑去。 秦尚书看著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身旁的大臣们说:“诸位,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陛下对叶公子的情谊,我们都看在眼里,只是希望陛下日后能以江山社稷为重啊!” 眾人纷纷点头,躬身退去。宫门外的雪地里,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在月光下渐渐被白雪覆盖。 战轩衝进牢房时,叶礼已经昏迷过去,脸色苍白如纸,唇角的血跡染红了他的素白衣裳。 太医正跪在床边,神色凝重地为他诊治。 “怎么样?”战轩抓住太医的手腕,语气急促。 太医连忙躬身道:“陛下,叶公子本就伤势严重,又情绪鬱结,导致伤口破裂,气血攻心。臣已经给他施了针,暂时稳住了伤势,但他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他自己的意志。” 战轩的心沉了下去,他坐在床边,握住叶礼冰凉的手,眼底满是疼惜与自责。若不是他,阿礼也不会遭此横祸。 “阿礼,你醒醒,”战轩轻轻呼唤著他的名字,声音带著一丝哽咽,“朕答应你,一定会保护好你,绝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你醒醒好不好?” 叶礼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却没有睁开眼睛。战轩紧紧握住他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將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一夜未眠,战轩守在叶礼的床边,寸步不离。天刚蒙蒙亮,殿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正是林怡琬带著战淼赶来了。 她担忧询问:“怎么回事?阿礼的情况不好吗?” 战轩强撑的情绪陡然鬆懈,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娘亲,求你救救阿礼,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战淼眼圈顿时就红了,她伸手拉住战轩的胳膊道:“二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叶小礼福大命大,他一定会没事的!” 战轩泪水汹涌落下,他呜咽开口:“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怕过什么,哪怕上战场的时候被敌人包围廝杀,我都不曾惶恐过,可唯独看到他这般虚弱的躺在床榻上,我很不安,唯恐他再也睁不开眼睛,再不肯叫我一声轩老大!” 林怡琬面上闪过一抹复杂,她也是头回见到自己这个英勇无敌的儿子露出这么紧张的模样。 她凝眉开口:“你是丽国国君,感激把眼泪擦乾净!” 战轩忙不迭点头:“那娘亲快些给阿礼治伤!” 林怡琬先探查他的伤口,发现他的血肉已经腐烂的十分厉害。 怪不得被烧的昏迷,原来他伤的著实很重。 她迅速为他清除腐肉,再將止血散撒了上去。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叶礼终於悠悠转醒。 他茫然的看向周遭,片刻才有气无力的开口:“侯夫人,我梦到了我母亲了,她来跟我道歉,她说她很想念我,想要带我走!” 第1323章 压抑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你不许跟她走,她自己混混沌沌的过了一生,还想再把你给带走,凭什么?你是我养著的孩子,她敢要你,得问问我答应不答应!” 叶礼轻轻咳嗽了一声,唇色更加苍白了些。 战轩上前安抚:“阿礼,你好好的养伤,我这就去查真正刺杀阿嬙的幕后主使,到时候就会將你接出地牢!” 叶礼点了点头,眼睁睁看著他转身快步离开。 林怡琬坐在他身侧道:“阿礼,你是个好孩子,你应该很清楚,你跟阿轩的这条路,註定不好走!” 叶礼用力闭了闭眼,泪水缓缓落下。 他低声囁嚅:“侯夫人,对不起!” 林怡琬无奈开口:“你不用道歉,你也没错,我自小將你养在身边,在我的心里,你跟阿轩同样重要,所以,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但是,不管如何总归要顾全大局!” 叶礼无措看著她:“侯夫人,你想要阿礼怎么做?” 林怡琬凑在他耳边说道:“说服战轩,让他跟阿嬙圆房,唯有这样,我们才能放心的离开丽国!” 叶礼面上闪过剧烈挣扎,他有些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毕竟轩老大那么固执! 许是林怡琬看出了他的为难,她连忙开口;“你若是不想劝,也不必勉强自己!” 叶礼摇头:“侯夫人,我没有不想劝,我只是怕轩老大不肯听,到时候会让你失望!” 林怡琬苦笑:“我不会失望的,如今我们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叶礼虚弱回答:“好,我定然会尽力劝说他!” 经过林怡琬的治疗,叶礼的伤势逐渐变好。 而那边战轩也查出了幕后主使,果然是门阀世家僱佣的杀手妄图用一箭双鵰之计杀死王后以及叶礼。 战轩以雷霆手段血洗褚姓门阀,顿时让朝堂清净不少。 叶礼被接出牢房,住进国师殿。 战轩前来探望他,他衝著战轩恭敬行礼:“微臣见过陛下!” 战轩伸手將他扶起,眼底也漾起温柔:“快起来,你伤口还没好,怎的还行此大礼?”说著便要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叶礼轻轻避开,抬眸望他,目光清澈却带著一丝不容置喙的执拗:“陛下,你去探望王后了吗?” 战轩的动作一顿,脸上的温柔渐渐褪去,眉头微蹙:“阿礼,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跟娘亲一样,要逼著我跟庞嬙圆房?” 叶礼匍匐在地上开口哀求:“你是丽国国君,不是寻常百姓。阿嬙是你明媒正娶的国母,是你稳固江山的助力。你不能再这样冷落她了。” 战轩握住他的手,指尖冰凉:“朕不在乎那些,也不在乎什么江山助力,朕只在乎你。” 叶礼的眼眶瞬间红了:“我在乎你的安危,在乎你的皇位,而且我很怕死,但凡你一天没跟王后圆房,那些门阀世家都想要我的命!” 这一句话,他几乎是带著哭腔说出来的。 战轩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他紧紧抱住叶礼,声音哽咽:“不许胡说!有朕在,谁也伤不了你!” “可你不能一直护著我啊!”叶礼靠在他的肩头,泪水浸湿,了他的龙袍。 战轩忽地冷笑一声:“阿礼,想不到,你也做了娘亲的说客,她还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叶礼毫不犹豫反驳:“可我觉得她说的没错,为了丽国安稳,你必须给王后一个孩子!” 战轩眼底闪过剧烈挣扎,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他真是有些后悔做这丽国国君了,竟是死死的把他给束缚住了。 想来,还是在军营的日子最痛快,没人会用世俗捆绑他。 思虑良久,他才无奈开口:“好,我兑现之前的承诺,会给庞嬙一个属於她的孩子,那样,她也不会觉得这深宫寂寞!” 叶礼终於露出轻鬆的笑容,他没有辜负林怡琬的信任。 隔天,国君和王后圆房的消息就传到了閔相府。 林怡琬和战阎皆是鬆了一口气,如今看来,丽国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他们也可以放心的回去盛朝了。 虽然战穆每次写信都是报喜不报忧,但是又怎么会真的无事? 终究,他们的根在盛朝。 两人去向圣女和閔傲辞行,他们虽然不舍,却也清楚是留不住的。 圣女为他们举办了盛大的送別宴,几乎是整个丽国的权贵全都到场了。 战轩也带著庞嬙来了,他对她极好。 林怡琬十分满意,不管做戏还是真的,她都已经放了心。 她特意给庞嬙送了礼物,说那是给战家儿媳妇准备的。 庞嬙很是喜欢,当场就让战轩给她戴在了手腕上。 暖玉手鐲耀眼,让战轩有些恍了神。 他下意识看向叶礼,只见他正跟战淼喝酒,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战轩不由得皱紧眉头,自打他跟庞嬙圆房之后,他就再也没去探望过叶礼。 他在等他道歉,哪成想,他竟是丝毫不理会,甚至还有心情喝酒。 简直是气死他了! 眾目睽睽之下,他不好过去阻拦,只能侧头吩咐庞嬙:“你去跟叶礼说,不许再让他喝了,我不想带著一个醉鬼回宫!” 庞嬙勾了勾唇角,抬脚就朝著叶礼和战淼走了过去。 两人已经喝的脸颊泛红,尤其是叶礼,一双眼睛都蒙上了一层水雾。 庞嬙拿过他手里的酒杯道:“阿礼,你不许再喝了,陛下担心你的身体!” 叶礼愣了愣神,沉默片刻就真的没再碰触酒杯。 庞嬙跟战淼喝,两人碰杯碰的很痛快。 待到宴席结束,战轩並没有返回皇宫,因为庞嬙和叶礼都醉的厉害。 他住在閔相府,先安顿好了庞嬙,这才去了叶礼的院子。 暮色低沉,廊下宫灯摇摇晃晃,昏黄光晕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 战轩缓步走过长阶,面色冷凝复杂。 他走到屋內就感受到暖香氤氳,与室外的料峭春寒判若两个天地。 他刚跨进门槛,便见叶礼正扶著屏风勉强起身,素白的中衣衬得他面色愈发苍白,额角沁出的薄汗顺著下頜线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別动。”战轩沉声开口,快步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形。 掌心触及叶礼微凉的肩背,能清晰感受到他单薄身躯下压抑的轻,颤。 第1324章 不乖 “医嘱需静养,你偏要逞强又喝酒。”战轩语气里带著几分不易察觉的责备,指尖却已熟练地解开他中衣的系带。 叶礼垂眸避开他的目光,耳尖泛起淡淡的緋红:“陛下亲自动手,折煞臣了。” 他声音微哑,连日来的赌气与伤病让他气力亏空,此刻在战轩面前卸下所有防备,竟生出几分无措的窘迫。 战轩未作声,只是小心翼翼地將他打横抱起。 叶礼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攥住他的衣襟,鼻尖縈绕著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混杂著淡淡的墨香,竟是令人心安的气息。 浴室內早已备好温热的汤泉,水面漂浮著几片新鲜的艾草叶,氤氳的水汽模糊了战轩英挺的眉眼,也驱散了些许屋內的沉寂。 战轩將叶礼轻轻放入水中,水温恰到好处,暖意瞬间包裹住冰凉的身躯, 叶礼舒服地喟嘆一声,紧绷的肩背渐渐放鬆。 战轩蹲在池边,拿起一旁的浴巾,动作轻柔地擦拭著他湿透的发梢。“你倒是好福气,竟是每次都让朕亲手伺候你。”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温和,与往日在朝堂上的威严判若两人。 叶礼抬眸望他,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盛满了关切与疼惜,让他心头一暖。 他小声说道:“臣何德何能,若是陛下不愿,也可以不必管臣!”他顿了顿,又道,“臣是不会认错的,因为臣没错!” 战轩眼眸微暗,他的手指划过他光洁的肩头,带著微凉的触感:“那是朕的错?朕故意跟你置气的?” 他的目光灼灼,紧紧锁住叶礼的眼睛,似要將他的心思看穿。 叶礼的心猛地一跳,避开他的目光,望向池面荡漾的涟漪:“臣与陛下自幼一同长大,殿下待臣恩重如山,臣亦是愿意誓死追隨殿下,哪怕你有错,臣也绝不会计较的。” 他语气坚定,字字句句都饱含著赤诚。 战轩闻言,眸色愈发柔和。 他拿起一旁的皂角,细细揉,搓出泡沫,然后轻轻涂抹在叶礼的背上。 他的手指划过他背上青紫的疤痕,明色复杂凝重, 他心疼开口:“傻东西,你这满身的伤都是为了朕受的,朕这辈子,如何能负你?別说是给庞嬙一个孩子,就是你要朕的命,朕都给你!” 接著又凑在他耳边呢喃:“朕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叶礼能平安顺遂!” 叶礼的身体微微一僵,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滴进汤泉里,悄无声息。 战轩察觉到他的异样,停下手中的动作,俯身靠近他,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怎么了?” 叶礼吸了吸鼻子,强忍著泪水,“只是觉得,能得陛下如此相待,臣此生无憾。” 战轩轻嘆一声,伸手將他揽入怀中。 水轻轻晃动,氤氳的水汽模糊了两人的身影。 他紧紧抱著叶礼,仿佛要將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傻瓜,你是我的人,我不护著你,护著谁?” 叶礼靠在他的肩头,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心中的委屈与不安渐渐消散,只剩下满满的温暖与安心。 他闭上双眼,任由战轩为他清洗著髮丝与身躯,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汤泉的暖意渐渐渗入骨髓,叶礼的脸色也恢復了些许血色。 战轩见他神色舒缓,便拿起锦布,小心翼翼地將他从水中抱起,用浴巾轻轻包裹住他的身体:“走吧,回床榻上歇息。”他低头看著怀中的人,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叶礼顺从地靠在他的怀里,脸颊贴著他温热的胸膛,听著他沉稳的心跳声,渐渐生出几分困意。 战轩將他轻轻放在床榻上,为他盖好锦被,然后坐在床边,拿起一旁的梳子,细细为他梳理著湿漉漉的长髮。 烛光摇曳,映照著两人相依的身影,温馨而静謐。 叶礼眯著眼睛,感受著他指尖轻柔的触感,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轩老大,我很开心!” “能跟你在一起,我也很开心”战轩的声音温柔得如同耳语,“你安心睡吧,我守著你!” 叶礼点点头,缓缓闭上双眼, 很快便陷入了沉睡。战轩看著他熟睡的容顏,眼神温柔而宠溺。他轻轻为他掖了掖被角,然后坐在床边,静静地守著他,一夜未眠。 晨光破晓,丽国都城的百姓尚未完全甦醒,唯有城门外的长亭四周已肃立著数队禁军,玄甲银枪在初阳下泛著冷冽的光。 战轩身著玄色锦袍,腰束玉带,身姿挺拔如松,虽不过弱冠之年,眉宇间却已承袭了父辈的沉稳与威严。 他负手立於长亭之中,目光远眺著官道尽头,指尖不自觉地摩挲著腰间的玉佩,神色平静却难掩眼底的孺慕与不舍。 不多时,一队车马缓缓驶来,为首的正是战阎与林怡琬。 战阎已近中年,一身藏青色锦袍衬得他愈发沉稳內敛,眼角的细纹记录著岁月的痕跡,却丝毫不减往日的英气; 林怡琬身著素雅的浅碧色衣裙,头戴帷帽,轻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温婉的眼眸,看向战轩时,眼底满是温柔与眷恋。 车马停下,战阎扶著林怡琬缓步走下马车,径直走向长亭中的战轩。 “轩儿。”战阎开口,声音温和却带著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或许是早起赶路的缘故,又或许是离別在即的伤感。 战轩转过身,快步上前,对著两人深深一揖:“父亲,母亲。”他抬起头,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略显勉强的笑意,“回去盛朝一路辛苦,快到亭中歇息片刻。” 侍从早已备好热茶,斟上三杯,热气氤氳而上,模糊了三人的眉眼。 战轩端起茶杯,双手递到战阎面前,又为林怡琬奉上一杯,最后才端起自己的杯子,沉声道:“此次回去盛朝,路途遥远,儿子不能跟隨身边父亲母亲务必多保重身体。” 战阎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落在儿子挺拔的身影上,眼中满是欣慰与期许:“轩儿放心,为父身子骨硬朗得很,定能护好你母亲,还有你妹妹!”他说著,握住了身旁林怡琬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满是默契。 第1325章 作別 林怡琬轻轻頷首,伸手拂去战轩肩头的一片落叶,声音轻柔却清晰:“轩儿,母亲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凡事三思而后行,不可再像从前那般衝动。” 她的语气中满是叮嘱,眼神里的牵掛几乎要溢出来。 战轩重重地点头,眼眶微微泛红:“母亲放心,孩儿已经长大了,定会谨守教诲,打理好朝中事务,不叫父亲母亲失望。” 战阎看著儿子成熟的模样,心中感慨万千。 曾几何时,这个小傢伙还总跟在自己身后跑,如今却已能独当一面,撑起一片天。 他放下茶杯,拍了拍战轩的肩膀:“轩儿,朝中之事繁杂,你初掌大权,定会遇到诸多困难。记住,凡事多听多思,善待忠臣,远离奸佞,莫要辜负了你舅舅的嘱託,更莫要辜负了丽国的百姓。”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战轩字字鏗鏘,眼中充满了坚定。 林怡琬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战轩:“轩儿,这是母亲亲手绣制的平安符,愿你在丽国一切安好,岁岁平安,也愿你能守住这江山社稷,护得百姓安寧。” 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枚绣著龙凤呈祥图案的平安符,针脚细密,做工精致,处处透著母亲的心血。 战轩接过锦盒,紧紧攥在手中,感受著上面残留的母亲的温度,心中一暖,泪水终於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多谢母亲,孩儿定会珍藏。” 他知道母亲不擅长手工,她去依然亲手为他做了平安符,这是她对他的一片心意。 三人在亭中又寒暄了片刻,太阳渐渐升高,驱散了清晨的寒意。战阎站起身,拱手道:“轩儿,时辰不早了,我与你母亲该启程了。” 战轩也站起身,目光复杂地看著两人,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终只化作一句:“父亲母亲,一路顺风。”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记住,丽国也是你们的家,孩儿永远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林怡琬再也忍不住,泪水滑落脸颊,她上前一步,轻轻抱住战轩:“我的轩儿,要好好的。” 战轩回抱住母亲,声音带著哽咽:“母亲,您也要好好的,孩儿等你回来。” 片刻后,林怡琬鬆开手,战阎扶著她,转身走向马车。 林怡琬频频回头,望著战轩的身影,眼中满是不舍。 战轩站在长亭中,对著两人的背影深深一揖,直到马车渐渐远去,消失在官道尽头,才缓缓直起身。 他抬手抚摸著怀中的平安符,泪水终於滑落。身旁的侍从轻声提醒:“陛下,风大了,我们该回宫了。” 战轩点点头,转身朝著都城的方向走去。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带著几分孤独,却又充满了坚定。他知道,从今往后,他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他不仅要守护好丽国的江山社稷,还要等待著父亲母亲的归来。 官道上,马车一路向北行驶。林怡琬掀开马车的帘子,望著渐渐远去的都城,轻声道:“阿阎,我们的轩儿长大了,他不再是那个莽撞的少年郎了。” 战阎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是啊,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等將来天下太平了,再回来与他团聚。” 他无比的欣慰能把战轩养的这么好,此番丽国之行,虽然艰辛,但是结果却是满意的。 马车接连赶了几天路之后,战青柠却出了状况。 她斜倚在车壁上,原本明艷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眉头紧蹙成川字,双手死死按住小腹,下唇被牙齿咬得泛起血色。 她闭著眼,长长的睫毛因强忍不適而微微颤抖,喉间一阵翻江倒海的灼热感袭来,终是没能忍住。 “呕——”一声压抑的乾呕打破了车厢內的沉寂, 战青柠猛地侧过身,对著手边的铜盆剧烈地呕吐起来。她本就空腹,只吐出些酸水,剧烈的动作让她单薄的肩膀不住颤抖,额角沁出的冷汗顺著脸颊滑落,沾湿,了鬢边的碎发。 “姐姐!”坐在身旁的战淼瞬间慌了神,原本沉稳的神色被焦急取代。 她连忙伸出手,小心翼翼地顺著她的后背,动作轻柔得仿佛怕碰碎了易碎的珍宝,另一只手迅速端过一旁温著的蜜水,声音带著不易察觉的颤音:“青柠姐姐,你吐完喝点水漱漱口。” 战青柠乾呕了好一阵,才渐渐平復下来,接过水杯抿了一小口,缓缓靠回软垫上,虚弱地喘著气。“喵儿,我没事……”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著浓浓的鼻音。 战淼眉头拧成了疙瘩,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確认没有发热,才稍稍鬆了口气,但眼中的担忧丝毫未减。 她轻轻將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用柔软的手掌护住她的小腹,试图隔绝顛簸带来的不適:“我要不跟娘亲说一声,让她慢些赶路好不好?我怕你的身体会遭不住!” 战青柠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不用了,再忍忍吧。离盛朝不远了,別耽误了行程。” 她知道,此次他们从丽国归朝,父亲和母亲早已翘首以盼,她不想让长辈因为她耽误行程。 战淼无奈,只能更加小心地照顾她。 她从行囊中取出提前备好的青梅干,挑了一块最酸甜的,递到她嘴边:“来,吃点这个,能压一压反胃的感觉。” 战青柠张口吃下,青梅的酸甜在口中瀰漫开来,果然稍稍压住了喉间的灼热。她点点头,轻声道:“好吃,再给我一块。” 战淼见她肯吃东西,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又拿起一块餵给她,一边餵一边轻声安慰:“再坚持坚持,过了前面的渡口,咱们就换乘水路,等坐上船,你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战青柠乖乖点头,靠在她的肩头,闭上眼睛静静休息。 车厢內一片静謐,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缓缓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行至一段崎嶇山路,再次剧烈顛簸起来。战青柠眉头一蹙,腹中的不適再次袭来,她紧紧攥住战淼的衣襟,脸色瞬间又变得苍白。 战淼面色骤变,她连忙大声呼喊:“停下,快停下!” 第1326章 休整 马车缓缓停住,外面顿时响起林怡琬担忧的声音:“喵儿,怎么了?” 战淼几乎快哭了,她无助开口:“娘亲,你看看青柠姐姐,她孕吐好厉害,这可如何是好?” 林怡琬面上闪过一抹自责,著实怪她,只顾著赶路,忽略青柠是个孕妇了。 若是她有个什么不妥,她真没脸给谢夫人交代。 她连忙爬上马车给战青柠诊脉,確定她无碍之后,这才鬆了一口气。 她歉疚道:“青柠,怪娘亲,娘亲没有顾及你的身体状况,娘亲给你道歉!” 战青柠的眼圈顿时就红了,她扑在林怡琬怀里道:“娘亲,青柠原本没事的,求你莫要自责!” 这时候听到消息的谢建树也及时赶来了,他满目担忧的询问:“母亲,青柠她身体如何?” 林怡琬说道:“万幸无事,咱们不如先在这镇子里面歇息几日,待青柠身体彻底稳定下来再赶路也行的!” 战阎表示赞同,他凝声道:“一切以青柠的身体为重!” 商量妥当,眾人就暂时在镇子里面寻了一个空宅住下。 战淼每天都会带著白狼去后山捉兽,所以林怡琬他们是不缺野味吃。 这天,她又在林子里面閒逛。 暮春的后山草木疯长,枝椏交错间漏下细碎的日光,落在战淼肩头,映得她鬢边的银狼吊坠泛著冷光。 白狼在前开路,利爪踏过腐叶发出沙沙声响,鼻尖不时抽,动,警惕地嗅著林间气息。 “战小白,慢些。”战淼轻笑一声,提步跟上白狼的步伐。 战小白太能跑了,有的时候到了这后山就可著劲的撒欢,让她根本就追不上。 今日阳光正好,林间暖风和煦,带著草木的清香,所以它开始摇著脑袋疯跑。 战淼走了一阵,额角沁出薄汗,便停下脚步,靠在一棵老槐树下歇息。白狼蹲在她脚边,仰头蹭了蹭她的手背,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战淼抬手抚摸著白狼顺滑的皮毛,目光扫过四周诧异询问:“怎么啦?你察觉到危险吗?” 林间依旧安静,只有风吹树叶的哗哗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 可不知为何,她心头忽然涌上一丝莫名的不安,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著她。 这种感觉让她浑身紧绷,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短剑。 这短剑是父亲特意为她准备的,剑身轻薄,锋利无比,便於女子使用。她虽不如战轩那般武艺高强,却也跟著他学过一些基础的防身术,寻常的小毛贼倒也能应付。 就在这时,白狼猛地站起身,毛髮倒竖,对著左侧的密林齜牙咧嘴,发出凶狠的低吼。 战淼心头一凛,顺著白狼的目光望去,只见那片密林中的草木忽然剧烈晃动起来,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窜了出来,瞬间將她和白狼包围。 “你们是什么人?”战淼强作镇定,握紧短剑,將后背贴在老槐树上,目光警惕地扫视著眼前的不速之客。 眼前的人约莫有七八之数,个个蒙著面,只露出一双双阴鷙的眼睛。 他们身著黑色劲装,腰间佩著同样款式的弯刀,刀鞘上刻著一个诡异的符號那是天命殿的標誌! 竟然是天命殿的人?战淼的心猛地一沉。天命殿不是早已被父亲带人剿灭了吗?怎么还会有残余的余孽? “你应该就是盛朝战义候最宝贝的女儿,战淼吧?”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声音沙哑难听,听上去十分的骇人。 “你们想干什么?”战淼的声音微微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她没想到天命殿的人竟是这么大胆,趁著她落单的时候,悄悄包围了过来。 好无耻! 为首的黑衣人似乎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他桀桀怪笑起来:“自然是请姑娘去咱们的据点做客。你的父亲战阎杀死我们的殿主,甚至还斩掉了大护法容珏的人头,你觉得我们会善罢甘休?” 战淼怒喝一声,“你们卑鄙,天命殿无恶不作,至於那个容珏更是坏事做尽,他们全都该死!” 为首的黑衣人眼底闪过凛冽肃杀,他冷声说道:“如今你就要落到我们的手中,我们就先把你给折磨死,看你还敢不敢囂张!” 话音未落,为首的黑衣人便使了个眼色。其余的黑衣人立刻会意,纷纷抽出弯刀,朝著战淼和白狼扑了过来。 “小白,给我上!”战淼低喝一声,挥剑迎了上去。 白狼也不甘示弱,纵身一跃,朝著离它最近的一个黑衣人扑去,锋利的獠牙狠狠咬向对方的脖颈。 战淼的剑法虽然不算精湛,却也招招凌厉,带著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狠劲。 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一旦被这些人抓住,不仅自己性命难保,还会成为威胁父亲的筹码。 可对方毕竟人多势眾,且个个身手不凡。战淼勉强抵挡了几招,便渐渐体力不支。 她的手臂被一名黑衣人的弯刀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她的衣袖。 “姑娘,束手就擒吧,免得受皮肉之苦!”为首的黑衣人冷眼看著狼狈的战淼,语气中带著一丝戏謔。 “休想!”战淼咬紧牙关,忍著剧痛,再次挥剑刺向面前的黑衣人。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人绕到了战淼的身后,趁她不备,猛地一掌拍在她的后心。战淼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气血翻涌,手中的短剑再也握不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白狼见状,怒吼一声,放弃了眼前的猎物,转身朝著偷袭战淼的黑衣人扑去。可 那黑衣人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白狼的攻击,同时一脚踹在白狼的腹部。白狼惨叫一声,被踹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小白!”战淼目眥欲裂,想要衝过去扶起白狼,却被两名黑衣人死死按住了胳膊。 她奋力挣扎,可对方的力气极大,她根本动弹不得。 为首的黑衣人缓缓走到战淼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她,阴惻惻地说道:“战淼,你是诱饵,我们要靠著你將战义候夫妇印出来,然后再齐齐整整的將你们送去阎罗殿!” 第1327章 被擒 说完,他对著身边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把她带走!还有那只狼,也一併带上,或许能派上用场。” 两名黑衣人立刻架起战淼,朝著密林深处走去。另一名黑衣人则拖著受伤的白狼,跟在后面。 战淼被架著前行,后心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头晕目眩,几乎要晕厥过去。 可她强撑著意识,沿途留意著周围的环境,希望能留下一些记號,方便父亲他们寻找。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来到一处隱蔽的山洞前。为首的黑衣人示意手下打开山洞的石门,將战淼和白狼推了进去。 山洞內阴暗潮湿,瀰漫著一股刺鼻的霉味和血腥味。 战淼被推得踉蹌了几步,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她挣扎著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黑衣人用粗麻绳捆了起来,动弹不得。 白狼也被扔在一旁,它挣扎著想要靠近战淼,却因为伤势过重,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为首的黑衣人看著被困住的战淼,满意地笑了笑:“战淼,你就在这里安心待著吧。等我们给战义候送去消息,他自然会来找你。” 说完,他便带著手下转身离开了山洞,石门“轰隆”一声关上,將山洞內的光线彻底隔绝,只留下一片漆黑。 山洞內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战淼和白狼的呼吸声。 战淼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后心的疼痛和手脚被捆的不適感让她难以忍受。 可她並没有放弃希望,她知道爹和娘一定不会放弃寻找她,只要她能坚持下去,就一定能等到救援。 她侧过头,借著从石门缝隙中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看向不远处的白狼。白狼也正看著她,眼中满是担忧和自责。 “战小白,你別怕!”战淼轻声安慰道:“爹爹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你再坚持一下,等出去了,我给你买最好吃的肉。” 白狼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轻轻呜咽了一声,缓缓闭上眼睛,开始休息疗伤。 战淼也闭上眼睛,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 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存体力,等待救援。可一想到天命殿的余孽可能会用自己来威胁战阎,她的心中就充满了焦虑。 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隱隱觉得,只要他们来救她,就绝不会又活路。 不知过了多久,山洞外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战淼立刻警觉起来,睁开眼睛,竖起耳朵仔细听著。 “大哥,战阎那边有消息了吗?”一个粗哑的声音问道。 “还没有。”为首的黑衣人说道,“不过,我已经派人把信送出去了。战阎那么疼爱他的女儿,想必很快就会有回应。” “大哥,你说战阎会不会带大军来围剿我们?”另一个声音带著一丝担忧。 “围剿?”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他要是敢来,正好中了我们的计。这山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他带来再多的人也没用。况且,我们还有战淼这个筹码,他投鼠忌器,未必敢轻举妄动。” “大哥英明!” 脚步声渐渐远去,山洞內又恢復了平静。 战淼的心沉到了谷底。看来天命殿的余孽早有准备,他们不仅抓了自己,还设下了埋伏,就等著爹爹自投罗网。 不行,她不能让爹爹陷入危险! 战淼开始奋力挣扎,想要挣脱手上的绳索。 可那麻绳捆得极紧,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济於事,反而磨得手腕生疼,鲜血直流。 就在她绝望之际,忽然感觉到手腕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之前被弯刀划伤的手臂,鲜血顺著伤口流了下来,滴在了麻绳上。 或许,她可以用鲜血来润,滑麻绳,趁机挣脱? 战淼心中一动,立刻將手臂往麻绳上蹭了蹭,让鲜血浸湿麻绳。然后,她开始一点点地扭动手腕,试图將麻绳鬆开。 这个过程异常艰难,手腕被麻绳磨得火辣辣地疼,鲜血越流越多,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可战淼没有放弃,她咬紧牙关,忍著剧痛,一点点地尝试著。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手上的麻绳鬆动了一些。 有希望了! 战淼心中一喜,更加卖力地扭动手腕。又过了一会儿,她终於挣脱了一只手的束缚。 她来不及高兴,立刻用挣脱出来的手去解另一只手上的绳索。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顺利了许多。很快,她的双手就都解放了。 她揉了揉被捆得通红的手腕,立刻起身,走到白狼身边,解开了它身上的绳索。 白狼感激地蹭了蹭她的手心,挣扎著站了起来。它的伤势依旧很重,走路一瘸一拐的,但眼中却充满了斗志。 “小白,我们得想办法出去。”战淼压低声音说道,“不能让爹爹和娘亲落入他们的圈套。” 白狼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似乎在回应她的话。 战淼扶著白狼,小心翼翼地走到石门边,侧耳听著外面的动静。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看来那些黑衣人都守在山洞外面。 这山洞的石门厚重,凭她和受伤的白狼,根本无法推开。想要出去,只能另寻出路。 战淼开始在山洞內摸索起来。山洞不大,除了石门之外,四周都是坚硬的石壁。她摸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出口。 难道她们只能坐以待毙? 战淼的心中涌起一丝绝望。就在这时,她的手忽然触碰到了一块鬆动的石头。她心中一动,用力推了推那块石头,石头竟然被她推开了,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这个洞口很小,仅能容一个人勉强通过,而且里面一片漆黑,不知道通向哪里。 但这是唯一的希望! 战淼立刻扶著白狼,钻了进去。洞口內狭窄潮湿,布满了尖锐的石子,颳得她身上火辣辣地疼。可她顾不上这些,只能小心翼翼地往前爬。 白狼跟在她身后,因为伤势和洞口狭窄,爬得十分艰难,不时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小白,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战淼一边爬,一边安慰道。 第1328章 跳崖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於传来了一丝微弱的光线和新鲜的空气。战淼心中一喜,加快了爬行的速度。 又爬了一会儿,她终於爬出了洞口。洞口外是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周围空无一人。 她扶著白狼,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大口地呼吸著新鲜空气。阳光洒在身上,让她感到一阵暖意,心中的绝望也消散了不少。 可她不敢停留,知道那些黑衣人发现她逃走后,一定会立刻追来。她必须儘快离开这里,找到爹爹,告诉他们天命殿还有余孽。 她辨认了一下方向,朝著镇子的方向走去。白狼跟在她身边,虽然依旧一瘸一拐,但速度却比之前快了不少。 可没走多久,身后就传来了黑衣人愤怒的呼喊声和脚步声。 “不好,那丫头跑了!” “快追!不能让她跑了!” 战淼心中一紧,立刻加快了脚步。可她的体力早已透支,后心的伤势也越来越严重,跑了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脚步也慢了下来。 黑衣人越来越近,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如同催命符一般,在她耳边响起。 战淼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握紧了从地上捡起的一块石头,准备和黑衣人做最后的抗爭。 为首的黑衣人很快就追了上来,他看著战淼,眼中满是怒火:“臭丫头,你倒是挺能跑!我看你这次还往哪里跑!” 战淼冷笑一声:“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 “死?”为首的黑衣人桀桀怪笑起来,“我可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就死。我要把你带回山洞,好好折磨你,让战阎那个傢伙痛不欲生!” 说完,他便挥手示意手下上前捉拿战淼。 黑衣人的刀锋划破空气,带著凛冽的杀意朝战淼后心袭来。 她猛地侧身避开,肩胛骨却仍被刀风扫过,火辣辣的疼。白狼嘶吼著扑向偷袭者,獠牙死死咬住对方的手腕,可其余黑衣人已围成铁桶阵,弯刀在林间日光下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寒光。 “敬酒不吃吃罚酒!”为首的黑衣人眼中凶光毕露,挥刀直劈战淼脖颈,“拿下她,死活不论!” 战淼脚下一个踉蹌,后背已抵住陡峭的崖壁。 她低头望去,身下竟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崖底云雾繚绕,隱约能听见湍急的水声是那处镇子后山有名的绝命崖,崖下便是终年不涸的深潭。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她握紧腰间仅剩的匕首,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白狼浑身浴血,前腿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仍挡在战淼身前,对著黑衣人齜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 战淼抚摸著白狼湿漉漉的皮毛,眼中闪过决绝:“小白,敢不敢跟我拼一回?” 战小白是一只十分有灵性的白狼,他很快就领会了战淼的意思。 它迅速俯下脑袋,喉咙里面发出一声呜咽的低吼。 战淼利落爬上去,大声命令:“小白,给我跳!” 黑衣人伸手便要抓她的胳膊,却是抓了个空。 等他再回过神来,眼前哪里还有战淼的身影? 白狼听懂了她的指令,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却还是顺从地后退几步,然后猛地发力,带著战淼朝著悬崖边缘衝去。 为首的黑衣人见状大惊失色:“拦住她!別让她跳下去!” 可已经晚了。白狼四蹄腾空,带著战淼纵身跃下悬崖。 凛冽的风灌进战淼的口鼻,她紧紧闭著眼,只听见耳边呼啸的风声和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身下的白狼发出一声悠长的嘶吼,身体在空中舒展,如同一只矫健的银狐。 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战淼能清晰地看到崖壁上生长的藤蔓和苔蘚,还有偶尔掠过的飞鸟。 她知道,崖下的深潭虽能缓衝下坠的衝击力,但潭水极深,且水流湍急,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就在即將落入水中的瞬间,战淼猛地鬆开搂住白狼脖颈的手,同时用尽全力將白狼往旁边推了一把。她不想让白狼和自己一起承受落水的衝击,毕竟白狼已经受了重伤。 “噗通”一声巨响,战淼的身体重重地砸进深潭之中。 冰冷的潭水瞬间將她包裹,刺骨的寒意顺著毛孔侵入骨髓,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坠的衝击力让她头晕目眩,胸腔里的空气被瞬间挤压出去,口鼻中灌满了苦涩的潭水。 她挣扎著想要浮出水面,可潭水的浮力远超她的想像,再加上身上的衣物被水浸透,变得沉重无比,让她难以动弹。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一只湿漉漉的爪子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 战淼艰难地睁开眼,看到白狼正奋力地划著名水,將她往水面拖去。 白狼的身上也沾满了水珠,伤口在水中浸泡后,鲜血不断地渗出,染红了周围的潭水。 “小白!”战淼心中一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搂住了白狼的脖颈。 在白狼的帮助下,她终於浮出了水面,大口地呼吸著新鲜空气。 她浑身疼的厉害,得赶紧寻个温暖的地方休息一下才行。 白狼將她拖进一个乾净的山洞里面,她眼前一阵阵的晕黑。 她强撑著伸手揉了揉白狼的脑袋:“战小白,这次咱俩真是遇到险境了,稍有不慎,就会死!” 白狼难过的舔了舔她的掌心,衝著她不断用力摇头。 战淼虚弱开口:“现在只盼著爹爹和娘亲能带人儘快找过来,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任性独自带著你出门了,好危险啊!” 话音落下,她就晕死了过去。 白狼嚇得发出嗷呜一声大叫,不断伸出爪子去摸她的脸。 战淼这次昏睡的时间很长,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感受到有冰冷的水,渍正淋在自己的额头上。 她拧了拧眉心,无奈拍开战小白的爪子:“我已经醒了,不用再淋了,乖小白!” 白狼开心的晃起尾巴,围著她不断转圈圈。 战淼挣扎起身:“你別转了,我脑袋有些晕,你赶紧载著我去找出路!” 战小白俯下了身,让她趴在自己的背上坐好。 第1329章 白鱼 它迈著矫健的步伐顺著深潭往下走,竟是真的找到一条崎嶇的山路。 战淼艰难的辨认了一下方向,確定是离著镇子不远。 她催促白狼:“继续往前走,兴许能跟爹爹和娘亲匯合呢!”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她真的听到了隱隱约约的呼喊声。 她眼睛一亮,立刻命令白狼:“你快叫啊!” 白狼扬起脑袋,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狼嚎。 战淼惊得一哆嗦,险些从它背上给摔下来。 她不由得皱眉:“战小白,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你嚇到我了!” 战小白委屈的摇了摇脑袋,又让它叫,又不许太大声,他好难啊。 然而,他这一叫没把林怡琬和战阎给招来,却把猎人给招来了。 不远处传来一道欣喜的呼喊:“阿兄,那是一头罕见的雪狼,你快些弯弓搭箭射它,我喜欢它那张狼皮,定然能值不少钱!” 战淼浑身僵住,这还了得? 不能让他们射白狼! 她连忙出言提醒:“別,这只白狼是有主的,你们不许伤害他!” 两名手持弓箭的少年郎顿时嚇的后退半步,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白狼背上竟然还坐著一名形容狼狈的少女。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喝问:“你是谁?” 战淼回答:“我叫战淼,我爹娘是接住在镇子上的,你们应该知道吧?” 其中一名年纪小的忙不迭开口:“阿兄,我是知道的,他们租住了张婶母的房子,给的租金很可观,说是盛朝那边来的富商!” 少年点了点头,眼底的戒备这才散去了不少。 他担忧询问:“你怎么自己跑到这悬崖底下?若不是我要抓这深潭里的白鱼给我妹妹治疗咳疾,根本就没办法发现你们!”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找书就去 101 看书网,??????????????????.??????超全 】 战淼可不敢说自己是为了逃命跳下来的,怪不得那些黑衣人不肯追呢,原来知道她必死无疑。 幸好遇到这两名少年郎,不然,她就真死在这悬崖底下了。 她感激开口:“求你们带我出去吧,我爹娘一定会重谢你们的!” 年纪大的少年点点头:“既然遇到了,就绝不会见死不救,只是我得去抓一些白鱼,你需要等上一阵子!” 听他说白鱼,战淼的肚子就不爭气的咕嚕嚕直叫。 她已经饿的不行了,她也想吃鱼肉。 许是看穿了她的窘迫,少年从布兜里拿出一块用油纸包著的干饼说道:“给你吃!” 跟在他身边的小少年就著急呼喊:“阿兄,我也饿!” 少年温声安抚:“乖阿志,你没看到这位姐姐受了伤吗?先让给她吃,补充体力!” 阿志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艰难別过脸去。 战淼抬手將干饼掰开两半道:“咱俩分著吃,我的白狼会抓鱼,待会咱们再多吃些鱼肉就好!” 阿志无法置信的看著她:“真的吗?白狼会抓鱼?他能抓很多深潭里面的白鱼?” 战淼重重点头:“当然,我不会骗你的!” 她揉了揉白狼的脑袋,它就转身跳进水潭之中。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它就上来了,只见它的两个爪子里面都是挣扎的大肥白鱼。 阿志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他欣喜开口:“阿兄,这白狼真的好厉害啊,这次你不用在水潭待很久了,它能帮咱们!” 少年也激动不已,他噗通一声跪在战淼面前说道:“姑娘,因为这深潭里面的白鱼十分难抓,所以能不能让你的白狼帮我多抓几只,我妹妹的病还需要鱼肉滋养!” 战淼连忙伸手將他拉起:“你就算不说,我也会帮你的,就算是报答你们能把我带出去的恩情!” 这时候阿志已经生了火,他先把白鱼处理乾净,接著才小心翼翼串到竹棍上烘烤。 不多时,鱼肉的香味就散发出来,引得人垂涎欲滴。 阿志一双眼睛都瞪的遛圆,他忍不住开口:“別看我跟阿兄每次都抓白鱼回去,可是我从来都没吃过鱼肉,更是连口汤也没喝过!” 战淼诧异询问:“为什么呀?” 阿志看了旁边的少年一眼,小声回答:“因为都要让给妹妹吃,她得了很严重的咳症!” 战淼心中微动,她疑惑开口:“没给她看大夫?” 阿志摇摇头:“我们家很穷的,哪里有钱去看大夫,但是镇子上的游医说她是燥症,而这生在潭水里面的白鱼正是大寒之物,她吃下去,就能好受不少!” 少年也在旁边开口:“游医也没说错,嫣儿每次吃下白鱼夜里都不会再咳了!” 这时候阿志已经烤好了一条,他连忙递给战淼:“你先吃!” 战淼伸手接过,一边吃鱼,一边想著等见到娘亲,就让她去给阿志的妹妹治病。 鱼肉著实好吃,即便什么都没放,也鲜美异常。 只是战淼再不好意思吃第二条了,因为阿志著实馋的不行了。 他倒是没吃独食,先给阿兄撕了一多半的鱼肉。 兄弟两人吃完,少年就要下水捕鱼。 战淼也把白狼派下去,不过半个时辰,一狼一人就已经抓了半布袋的白鱼。 眼看著天快黑了,阿志就衝著少年挥手:“阿兄,你快上来,咱们该出去了,不然,妹妹在家里会害怕的!” 少年扛著鱼叉上岸,带著战淼就往外走。 战淼越走越心惊,这哪里有路,脚下全是嶙峋的乱石,头顶是密不透风的藤蔓,连阳光都透不进来。 四周瀰漫著一种说不出的阴冷,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未知的危险上。阿志却像只灵活的猴子,在石缝间跳跃自如,不时回头催促:“阿兄,快些!不能让她在家里久等!” 战淼勉强跟上,心里却直打鼓。 她借著微光观察周围,发现那些藤蔓上竟掛著些奇异的果实,形状像极了缩小版的狼头,泛著幽蓝的光。 她伸手想去触碰,却被阿志一把拉住:“別碰!那是『狼头果』,有毒的。” 战淼缩回手,暗自庆幸,同时也对这陌生之地多了几分敬畏。 走了一会儿,前方出现了一条狭窄的溪流。 阿志和少年蹲下,身,用手捧起水喝了几口,然后对战淼说:“过了这条溪,再翻过那座山,就能看到我们的村子了。” 第1330章 嫣儿 战淼看著溪水,清澈见底,却见水底有些细小的东西在游动,它们周身泛著淡淡的萤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这水能喝吗?”战淼犹豫地问。 阿志点头:“能,这是灵泉,喝了能提神。” 战淼这才放心,也跟著喝了几口。水入口清凉,带著一丝甜味,果然让人精神一振。 过了溪流,山路变得陡峭起来。阿志在前面开路,战淼紧隨其后。突然,前方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像是野兽的怒吼。 阿志和少年皆是脸色一变,低声说:“是『山魈』,它们很少在白天出现,今天怎么?”话音未落,一只体型巨大的山魈从树丛中窜出,直扑向战淼。 战淼一惊,本能地后退,却见阿志已经抄起地上的木棍,迎了上去。山魈的爪子锋利如刀,阿志左躲右闪,险象环生。 战淼见状,也捡起一块石头,用力砸向山魈。石头正中它的头部,山魈吃痛,咆哮著后退几步。 就在这时,白狼突然从战淼身后衝出,一口咬住山魈的后腿。山魈怒吼一声,转身扑向白狼。战淼趁机举起鱼叉,狠狠刺向山魈的腹部。山魈发出一声惨叫,转身逃进了树林。 战斗结束,阿志和白狼都有些气喘。 战淼看著白狼,它身上有几道抓痕,还在渗血。“它受伤了。”战淼心疼地说。 少年迅速从布包里面拿出一些锦布,小心翼翼给白狼给弄好。 战淼感激开口:“多谢你!” 少年无措的挠挠头:“你不必道谢,如果能有金疮药就更好了,只可惜,我没有!” 战淼毫不犹豫开口:“我娘亲有的,等见到她,我多给她要几瓶送给你们!” 少年没说什么,倒是阿志开心不已,他大声夸讚:“姐姐,你真是人美心善,又送我们白鱼,又要送我们金疮药,我们很感动!” 战淼刚想说话,冷不防听到不远处密林那边传来不少繁杂的脚步声。 她面色骤变,她著急开口:“咱们先藏起来,怕是那些要追杀我的人又找过来了,不能让他们发现!” 阿志和少年慌张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屏息等待。 脚步声著实越来越近了,嚇得战淼大气都不敢出。 她倒是不怕自己再被抓走,而是担心连累这两名无辜的少年,他们还有妹妹呢。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猛然响在耳边:“母亲,明明我刚刚听到这边有说话的声音,怎么突然就消失了呢?” 战淼眼睛一亮,是姐夫谢建树。 她立刻跑出去道:“娘亲,姐夫!” 林怡琬瞧见朝自己奔来的少女,身形猛地一僵,眼眶瞬间红透,快步上前一把將战淼揽进怀里,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淼淼!我的淼淼!你终於回来了!你可知娘亲找你找得好苦!” 战淼埋在林怡琬温暖的怀抱里,恐惧、委屈与思念瞬间涌上心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哽咽著说不出完整的话:“娘亲,我没事……我也好想你!” 谢建树站在一旁,看著满身狼狈的战淼万分心疼。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阿姐十分担心你!” 林怡琬抱著战淼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復心绪,拉著她的手仔细打量,见她衣衫有些破损,手腕子还有伤,脸上还带著些许尘土,顿时心疼得不行:“淼淼,你这是遭了多少罪?到底是谁把你掳走的?这几天你都在哪里?” 战淼擦了擦眼泪,目光扫过躲在大石头后悄悄探头的阿志和少年,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了这段时间的遭遇“”“娘亲,姐夫,那日我进了后山就被黑衣人给围住了!他们武功高强,我根本反抗不了,直接被他们掳进了一个幽暗的山洞里面。” 她声音带著后怕,指尖微微蜷缩:“后来我才知道,那些人是天命殿的人,他们抓我,是要找爹爹报仇!” 谢建树眉头骤然拧紧,眼神沉了下来:“那伙邪祟之徒,竟如此大胆,胆敢光天化日之下將你!” 林怡琬更是脸色发白,紧紧攥著战淼的手:“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有没有虐待你?” “他们倒是没怎么为难我,就是把我关在山洞里,日夜有人看守,不让我出去。” 战淼眼圈泛红,想起密室里不见天日的日子,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哭著说道:“我知道他们没安好心,就一直想著逃跑,前几日趁著看守鬆懈就顺著山洞往外爬,可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一路追杀我,我跑了很久才躲进这片密林,幸好遇到了阿志和这位小哥哥。” 说著,战淼转身朝著大石头的方向招了招手,阿志和少年见状,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对著林怡琬和谢建树躬身行了一礼,神色还有些拘谨。 战淼拉过两人,向林怡琬介绍道:“娘亲,这两位是阿志和小哥哥,刚才我在林子里遇到了山魈,是他们救了我,而且我逃跑的时候身上没带乾粮,也是他们分给我干饼吃,才让我撑到现在。” 林怡琬闻言,立刻对著两人拱手道谢,语气十分恳切:“多谢两位小英雄出手相救,小女能平安归来,全靠你们仗义相助,这份恩情,我们战家记下了。” 谢建树也跟著点头,目光落在少年身边的白狼身上,瞧见它身上缠著的锦布还渗著血跡,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阿志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夫人客气了,姐姐也是可怜人,我们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少年则依旧话少,只是微微頷首,目光始终落在白狼身上,显然还是担心它的伤势。 战淼看著少年担忧的神情,又想起阿志之前提起的妹妹,连忙拉著林怡琬的胳膊,眼神恳切地开口:“娘亲,女儿有一事相求,求你一定要答应我。” 林怡琬嚇了一跳,连忙说道:“淼淼有什么事好好说,娘亲定然答应你。” 谢建树也有些疑惑地看著战淼,不知道她突然有什么请求。 战淼站起身,指著阿志,声音带著期盼:“娘亲,阿志的妹妹生了重病,躺在床上好多天了,一直找不到能治好她的大夫,眼看著身体越来越差。你医术那么高明,求你跟我去一趟他们家,救救他的妹妹好不好?” 第1331章 咳疾 林怡琬闻言,神色微微一怔,隨即看向阿志,温和地问道:“小公子,你妹妹具体得了什么病症?” 阿志听到林怡琬愿意询问妹妹的病情,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忙回道:“夫人,我妹妹染的是咳疾,躺在床上浑身无力,吃不下东西,村里的游医来看过,开了几副药也不管用,现在身体已经十分虚弱,只能吃白鱼的时候,有些精神!” 说到最后,阿志的声音忍不住哽咽起来,眼眶也红了:“夫人,求您救救我妹妹,她还那么小,我不能失去她。” 少年也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恳求,对著林怡琬深深鞠了一躬:“求夫人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林怡琬看著两个少年恳切的模样,又看了看身边满脸期待的战淼,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她轻轻拍了拍战淼的手,又看向阿志和少年,温声道:“你们不必如此客气,医者仁心,既然令妹病重,我自然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只是不知道你们家在何处,离这里远不远?” 战淼见林怡琬答应,顿时喜出望外,连忙道:“娘亲,太谢谢你了!阿志他们家就在这片密林外的村子里,不算太远,我们走过去,半个时辰就能到。” 谢建树也开口道:“母亲,我带著人手在前面开路,儘快赶到他们家,以免耽误了病情。” 林怡琬点了点头,从隨身的药箱里拿出一瓶金疮药,先去给白狼处理伤口。 待处理好,她这才命令眾人下山。 阿志將他们带回村子,就看到一名妇人面目焦急的跑过来道:“阿志,阿远,你们可算回来了,你们快去看看嫣儿吧,她快没气了啊!” 阿远背上的鱼框立刻掉落在地上,他也顾不得了,直接跑进了昏暗阴冷的屋子里面。 一个消瘦的身影正躺在床榻上,她的气息没有半点的起伏。 阿志跪爬到林怡琬脚边哀求:“夫人,求你救救我妹妹,求求你了!” 林怡琬不敢迟疑,立刻上前先去给嫣儿诊脉。 待確定她还没死透,就拿起银针刺到她的心口位置。 这时候外面响起一阵繁杂的脚步声,紧接著就见不少人簇拥著进了屋。 其中为首之人就是村子里面的村长,他凝眉询问:“阿志,阿远,这些都是什么人?” 村长面色难看,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警惕与敌意,目光扫过衣著精致、气质迥异的林怡琬一行人,最后死死定格在她握著银针的手上。 他语气带著不容置疑的质问:“阿志,你给我说清楚,这些外来人是干什么的?嫣儿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没气,她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她害了嫣儿!” 话音刚落,跟著村长进屋的村民们立刻炸开了锅。 有人踮著脚往床榻边张望,看到嫣儿毫无动静的模样,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有人窃窃私语,对著林怡琬的装扮指指点点,眼神里满是排斥与怀疑。 山村偏远闭塞,平日里极少有外人来访,林怡琬一行人虽看著不像恶人,可这身打扮与隨身携带的药箱,在村民眼里终究透著几分诡异。 阿志刚从哀求的慌乱中回过神,闻言立刻爬起来挡在林怡琬身前,急声辩解:“村长爷爷,您误会了!这位是战夫人,是我们请来的大夫,嫣儿快不行了,夫人正在救她呢!” 村长嗤笑一声,上前一步推开阿志,目光轻蔑地上下打量著林怡琬:“就她这年纪轻轻的模样,也配叫大夫?我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大夫哪个不是头髮白、经验老道,她手里拿根破针瞎戳,指不定就是她把嫣儿戳得没气了!” 林怡琬握著银针的手顿了顿,並未停下动作。 她能感受到嫣儿的脉搏虽微弱,却在银针的刺激下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跳动,此刻正是关键时候,容不得半点分心。 她头也没抬,语气平静却带著几分坚定:“村长,救人要紧,有什么疑问,等我救活她再说。” 村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提高了音量,伸手就要去打林怡琬手里的银针:“要我看你是想毁尸灭跡!嫣儿早上还好好的,就你们来了之后她就变成这样,不是你害的是谁?我看你们就是来我们村子害人的骗子!” 谢建树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拦住村长的手,面色沉了下来:“村长说话可要讲证据,我们夫人好心救人,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衊人,未免太过不讲道理。” 村长甩开谢建树的手,怒目圆睁地瞪著他:“人都快被你们害死了,还跟我讲道理!嫣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个都別想走!” 一旁的村民们被村长的话煽动,情绪越发激动。 有个中年汉子往前站了站,指著林怡琬怒斥道:“我看她就是个妖女,拿根破针糊弄人,嫣儿肯定是被她下了咒!” “对,肯定是这样!外来人没一个好东西,说不定就是来我们村偷东西,害人性命的!” “不能让她再瞎折腾了,再戳下去,嫣儿就真的没救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甚至有几个年轻气盛的村民已经擼起了袖子,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阿远蹲在床榻边,看著妹妹毫无起色的脸,又听著村民们的指责,心里又急又慌,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对著村长哽咽道:“村长爷爷,战夫人真的是好人,她不会害嫣儿的,你再等等,再给她一点时间行不行?” 村长充耳不闻,眼神越发阴鷙:“等她把嫣儿彻底弄死吗?阿远,你年纪小,被这些外人骗了!你看看嫣儿,现在连气都快没了,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今天要是嫣儿活不成,她们必须给嫣儿偿命!” 说著,村长对著身后的村民挥了挥手:“大家都动手,把这些害人精给我抓起来,別让她们跑了!等嫣儿咽了气,咱们就把她们绑起来沉塘,给嫣儿报仇!” 村民们本就对林怡琬一行人充满怀疑,此刻被村长一鼓动,立刻一拥而上,朝著林怡琬和谢建树围了过去。 谢建树眼神一凛,立刻將林怡琬护在身后,对著衝上来的村民沉声道:“谁敢动一下试试!我们夫人正在救人,若是耽误了救治,后果你们承担得起吗?” 可村民们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还听得进谢建树的话。 一个村民抄起墙角的木棍,就朝著谢建树砸了过去,嘴里还喊著:“別跟他们废话,先抓起来再说!害死了人还敢囂张!” 第1332章 对峙 谢建树侧身避开木棍,反手一把夺了过来,扔在地上踩断。 他带来的人手也立刻上前,挡在林怡琬身边,与村民们对峙起来。狭小的屋子瞬间变得混乱不堪,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灰尘四处飞扬。 林怡琬始终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周围的嘈杂与威胁,目光紧紧盯著嫣儿的脸。 刚才那一针已经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嫣儿的气息虽然依旧微弱,却比之前多了一丝起伏。她知道,现在必须儘快施针疏通嫣儿的经络,否则一旦错过了最佳时机,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 她快速从药箱里又取出几根银针,指尖翻飞间,精准地刺入嫣儿的人中、涌泉等穴位。 每一针都又快又稳,眼神专注得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可村长的声音却如同魔咒一般,不断在耳边响起:“妖女,还在装模作样!我看你就是故意拖延时间,想等著天黑了逃跑!” “村长,你就相信我一次,战夫人真的在救人!”阿志急得满头大汗,一边拦著想要衝上去的村民,一边对著村长大声哀求:“我以我死去的爹娘名义发誓,战夫人绝对不是坏人,她要是想害嫣儿,根本没必要费这么大劲施针啊!” 村长根本不相信阿志的话,他走到床榻边,看著林怡琬不断施针的动作,心里的怀疑越来越深:“我看她就是用这些里胡哨的东西骗人,嫣儿本来还有一口气,被她这么折腾,怕是真的要没了!” 说著,他突然伸手去推林怡琬,想要阻止她施针。 林怡琬猝不及防,身体一个踉蹌,手里的一根银针差点扎错位置。 这时候战淼衝过来,厉声怒喝:“你不要碰我娘亲!” 她眉心紧紧拧著,眼底的寒意还真把村长给嚇唬住了。 林怡琬堪堪稳住身形,她抬头看向村长,沉声说道:“村长,我警告你,现在是救治的关键时期,若是你再干扰我,嫣儿真的救不活了,到时候责任全在你!” 村长被林怡琬的眼神看得心里一慌,可想到了什么,隨即又强硬开口:“明明是你害了她,还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告诉你,今天嫣儿要是死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就在这时,床榻上的嫣儿突然轻轻咳嗽了一声,微弱的气息吹动了额前的碎发。 阿远第一个察觉到,他猛地抬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激动地大喊:“动了!嫣儿动了!她咳嗽了!” 村民们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纷纷朝著床榻边看去。只见嫣儿的眼皮轻轻,颤动了一下,嘴唇微微张开,又咳嗽了一声,虽然声音依旧微弱,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村长脸上的愤怒瞬间僵住,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他往前凑了凑,仔细盯著嫣儿的脸,確认她真的有了动静,心里的怀疑不由得鬆动了几分,可嘴上依旧不肯认输:“这,说不定是迴光返照,谁知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林怡琬没有理会村长的质疑,趁著嫣儿气息稍有恢復,立刻加快了施针的速度。 她又取出一根银针,在火上烤了烤消毒,然后精准地刺入嫣儿的肺俞穴,轻轻捻转著针柄。隨著银针的转动,嫣儿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了一些,脸色也褪去了几分死气,多了一丝微弱的血色。 阿志看著妹妹的变化,激动得热泪盈眶,对著林怡琬连连磕头:“谢谢夫人,谢谢夫人!你真是医术高明的活菩萨!” 谢建树看著眼前的景象,紧绷的脸色也缓和了几分,对著村长沉声道:“你现在看到了吧?我们夫人確实在救人,之前的质疑,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说法?” 村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著嫣儿明显好转的模样,再想起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心里又羞又愧,可当著这么多村民的面,又拉不下脸道歉。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硬著头皮道:“就算她现在有了动静,也不能证明不是她害的嫣儿!说不定是她先害了嫣儿,又假装救人,想博取我们的信任,图谋不轨!” 这话一出,原本有些平静的村民们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虽然嫣儿有了好转,可村长的话也並非没有道理,他们对陌生人的警惕心依旧没有放下。 林怡琬终於施完了最后一针,她拔出银针,用乾净的布擦了擦手,这才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向村长和村民们。 她气场强大,带著一种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力量:“村长说我害了嫣儿,可有证据?嫣儿原本就染了重疾,又因为受寒导致气息险些断绝。我用银针刺激她的穴位,疏通经络,唤醒生机,若是我想害她,只需稍稍用力,她此刻早已没了性命,何必费这么大功夫?” 说著,她指了指床榻边散落的草药,继续道:“这些都是我准备用来给嫣儿调理身体的草药,若是你们不信,可以找懂草药的人来看看,是不是有毒之物。我林怡琬行医多年,从不害人,今日路过此地,恰好遇到阿志兄弟求助,便出手相助,没想到反倒落得个污衊害人的罪名。” 村长顺著林怡琬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些草药叶片新鲜,散发著淡淡的药香,看著確实不像有毒的样子。 村里有个老人懂一些基础的草药知识,他上前拿起一株草药闻了闻,对著村民们摇了摇头:“这是甘草,能补气养血,还有这株是柴胡,能清热解毒,都是治病的好药材,没毒。” 有了老人的证实,村民们心里的怀疑彻底打消了。 他们看著林怡琬的眼神,从最初的警惕与敌意,渐渐变成了愧疚与感激。刚才动手的几个村民,更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林怡琬。 村长的脸色彻底垮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错了。他嘆了口气,对著林怡琬拱了拱手,语气带著几分愧疚:“林夫人,是老夫糊涂,错怪您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这些山野村夫计较。” 第1333章 计较 林怡琬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几分:“我不计较,只要能救回嫣儿的性命就好。她现在虽然气息平稳了一些,但依旧很虚弱,需要立刻煎药服用,好好调理,否则很容易再次復发。” 阿志立刻站起身,连忙道:“夫人放心,我这就去煎药!阿远,快去找个砂锅来!” 阿远也从激动中回过神,连忙点头,转身就往外跑。村民们也纷纷主动帮忙,有的去捡柴,有的去打水,原本混乱的屋子,瞬间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村长看著忙碌的村民们,又看了看床榻上渐渐有了血色的嫣儿,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他对著林怡琬再次拱手道:“林夫人,今日多亏了您出手相救,不然嫣儿这条命就真的没了。我们村子偏僻,没什么好东西,若是您不嫌弃,就在村里多住几日,让我们好好感谢您一番。” 林怡琬微微頷首:“住几日倒是无妨,我正好看看嫣儿的恢復情况。只是不必太过麻烦,简单安排一处住处即可。” 村长连忙笑著说道:“不麻烦,我这就让人去收拾最好的屋子,保证让你住得舒心。” 说著,村长就吩咐身边的村民去收拾屋子。林怡琬走到床榻边,又给嫣儿诊了一次脉,確认她的脉象越来越平稳,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谢建树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夫人,幸好没事,刚才真是惊险。” 林怡琬淡淡一笑:“行医救人,本就时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要能救回病人,这点波折不算什么。” 谢建树却警惕的拧起眉心,他低声说道:“那村长的態度转变的也太快了些,他还將我们留下小住,他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林怡琬连忙衝著他使眼色:“嘘,小心隔墙有耳!” 谢建树点了点头:“我已经把人都给清退了,將这座院子保护的密不透风!” 林怡琬这才沉声说道:“村长带著百姓来的也太巧合了,想必背后有人指使,你別忘了,绑走喵儿的那些天命殿余孽还没抓住呢,他们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谢建树恍然大悟:“所以你才答应住下,你要以身做饵?” 林怡琬淡漠开口:“那些人敢算计我的喵儿,我就让他们死无全尸!” 林怡琬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眼底翻涌的杀意让身侧的谢建树都心头一凛。 他跟隨林怡琬多年,深知她看似温婉,实则手段狠戾,尤其是触及逆鳞之时,从来不会给敌人留半分余地。 天命殿余孽绑架喵儿未遂,如今又在这偏僻山村搅弄风云,简直是作死。 谢建树旋即沉声说道:“夫人放心,末將已经吩咐下去,兄弟们都暗中戒备著,只要那些杂碎敢来,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话音落下,他的掌心悄然握紧了腰间的佩刀,眼神锐利如鹰,扫视著院子四周的动静。 这座村子看著淳朴安寧,可经村长刚才那一番反常的態度转变,处处都透著诡异,每一寸阴影里,似乎都藏著窥伺的眼睛。 林怡琬微微頷首,目光落在院外摇曳的树影上,语气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篤定:“既然他们想玩,我们便陪他们好好玩玩。村长留我们住下,无非是想稳住我们,后续必定还有动作,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將计就计便是。” 话音刚落,院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紧接著,村长那张堆满笑容的脸探了进来,身后跟著两个端著木盆的村民,木盆里装著乾净的布巾和热水。 “林夫人,谢公子,一路辛苦,快先用热水擦擦脸歇歇,我已经让人去准备饭菜了,都是村里的家常便饭,不成敬意,还望二位不要嫌弃。” 村长的笑容格外殷勤,眼神却下意识地瞟向林怡琬,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林怡琬面色淡然,神色间看不出丝毫异样,仿佛真的只是安心在此歇脚的客人。这让村长心里暗自嘀咕,却也不敢多问,只能笑著將热水递到两人面前。 谢建树率先接过木盆,语气疏离:“有劳村长费心了。” 村长连忙摆手:“不费心,不费心!林夫人救了嫣儿,就是我们村的大恩人,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说著,他又寒暄了几句,才带著村民转身离开,离开时,脚步刻意放轻,还悄悄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动静,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鷙。 林怡琬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刚才村长说话时,指尖微微颤抖,眼神躲闪,显然心里藏著事,那过分的热情,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几个村民端著热气腾腾的饭菜走进了院子,摆放在石桌上。 有燉得软烂的野猪肉,鲜嫩的鱼汤,还有几样翠绿的野菜,甚至还有一壶自酿的米酒,香气扑鼻而来,看著確实算得上丰盛。 村长跟在后面,热情地招呼道:“战夫人,谢公子,快尝尝我们村的手艺,这野猪肉是今早刚猎到的,鱼汤是阿远特意去河里捕的鱼熬的,都是新鲜食材。” 林怡琬走到石桌旁,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桌上的饭菜,鼻尖微动,隱约嗅到一丝极淡的异样气味,混杂在食物的香气里,不仔细分辨根本察觉不到。 她心中瞭然,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浅笑道:“村长太过客气了,让村民们如此费心。” “应该的,应该的!”村长连忙给两人倒上米酒,將酒杯递到他们面前,“这是我们自己酿的米酒,度数不高,解解乏正好,二位尝尝。” 谢建树接过酒杯,指尖不经意地碰了碰杯壁,眼神警惕地看向村长,没有立刻饮用。 林怡琬却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里面的酒液,目光落在村长期待又紧张的脸上,缓缓开口:“村长的心意,我们自然要领。只是我素来不胜酒力,浅尝輒止便好。” 说著,她將酒杯凑到唇边,看似喝了一口,实则只是让酒液沾湿,了唇角,趁著低头的瞬间,悄悄將酒液吐在了袖中早已备好的绢帕上。 谢建树见状,立刻心领神会,也学著林怡琬的样子,假装饮酒,实则並未咽下。 第1334章 鬼胎 村长看著两人都喝了酒,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切,又不断给他们夹菜,殷勤地劝著:“多吃点,多吃点,一路赶路肯定饿坏了。” 林怡琬和谢建树配合著拿起筷子,夹了几口菜放在碗里,却只是象徵性地动了动,並未真的吃下。 桌上的饭菜香气愈发浓郁,那丝异样的气味也渐渐清晰了几分,林怡琬心中確定,这饭菜和酒里,定然都被下了迷药,村长是想將他们迷晕之后,再做打算。 两人故意放慢了动作,一边应付著村长的寒暄,一边暗中观察著周围的动静。 院子外偶尔传来村民的交谈声,看似正常,却总觉得那些声音里藏著刻意的试探。 谢建树悄悄用余光瞥向院墙外,隱约看到几个身影在阴影里晃动,显然是有人在暗中监视著他们。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林怡琬故意揉了揉太阳穴,脸上露出几分疲惫之色,语气慵懒地说道:“这米酒虽淡,却也有些上头,我竟觉得有些头晕。” 谢建树立刻配合著皱起眉头,扶住额头:“属下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脑袋沉沉的。” 村长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连忙假装关切地说道:“看来二位確实是累了,想必是米酒的后劲上来了。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屋子,就在隔壁,二位快进去歇息片刻吧。” 林怡琬点了点头,故作脚步虚浮的样子,被谢建树扶著,慢慢朝著隔壁的屋子走去。 村长紧紧跟在后面,眼神紧紧盯著两人的背影,確认他们確实像是中了迷药的模样,嘴角的笑容越发阴狠。 走进屋子,里面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榻和一张木桌,光线有些昏暗。谢建树扶著林怡琬走到床边坐下,故意重重地嘆了口气:“夫人,属下实在撑不住了。” 话音刚落,他就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双眼紧闭,气息也变得平稳下来,装作彻底昏迷的样子。 林怡琬也顺势倒在床上,髮丝散乱,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看上去比谢建树还要虚弱。 屋外,村长悄悄趴在门缝上,看到屋里两人都倒了下去,彻底放下心来。他对著身后招了招手,几个穿著粗布衣裳的汉子立刻走了过来,正是之前跟著他去嫣儿家闹事的村民。 “村长,都晕过去了?”其中一个汉子压低声音问道。 村长点了点头,眼神狰狞的说道:“嗯,迷药起效了。你们进去把他们绑起来,手脚都绑结实点,別让他们醒过来挣脱了。记住,动作轻点,別惊动了村里其他人。” 几个汉子应了一声,悄悄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屋子。他们拿著早就准备好的麻绳,走到床榻边,看著倒在床上毫无动静的林怡琬,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 “这女人长得真好看,穿著也讲究,肯定是个富贵人家的夫人,说不定身上带了不少值钱的东西。”一个矮个子汉子低声嘀咕道,伸手就想去摸林怡琬腰间的玉佩。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玉佩的瞬间,原本紧闭双眼的林怡琬突然睁开了眼睛,眼底没有丝毫迷离,只有冰冷的杀意。 她手腕一翻,一枚银针瞬间从指尖弹出,精准地刺入了矮个子汉子的手腕。 “啊!”矮个子汉子惨叫一声,手腕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瞬间失去了力气,瘫倒在地上。 其他几个汉子见状,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后退一步,警惕地看著林怡琬:“你……你没晕过去?” 林怡琬缓缓从床上坐起身,眼神冷冽地扫过几人,语气淡漠:“就这点伎俩,也想迷晕我,我可是用迷药的祖宗!” 与此同时,倒在地上的谢建树猛地翻身站起,腰间的佩刀瞬间出鞘,寒光一闪,直指几个汉子的咽喉。“敢对夫人动手,找死!” 几个汉子嚇得脸色惨白,他们没想到自己竟然中了圈套,看著眼前气势逼人的两人,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屋外的村长听到屋里的惨叫声,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事情败露,立刻对著外面大喊:“快进来帮忙!他们没中迷药!” 话音刚落,院墙外立刻衝进来十几个村民,手里拿著木棍、锄头之类的农具,气势汹汹地朝著屋子跑来。 显然,村长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就算迷药不起效,也打算用武力將他们制服。 谢建树眼神一凛,挥刀迎了上去,刀刃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破空声。他的武功本就高强,对付这些普通村民更是绰绰有余,几个回合下来,就有几个村民被他砍中手臂,惨叫著倒在地上,手里的农具也掉落在一旁。 林怡琬也不含糊,从药箱里取出几枚银针,指尖一弹,银针如同流星般飞出,精准地刺入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村民的穴位。那些村民瞬间浑身无力,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屋里屋外顿时乱作一团,惨叫声、打斗声此起彼伏。 村长站在院子中央,看著自己带来的村民一个个倒下,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他怎么也没想到,林怡琬和谢建树不仅没有中迷药,武功还如此高强,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竟然就这样轻易被识破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村长看著林怡琬,声音带著一丝颤抖,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 他原本只是受了別人的指使,想將这些人拿下,可现在看来,自己招惹的根本不是普通人,而是惹不起的狠角色。 林怡琬缓步走出屋子,站在台阶上,眼神冰冷地看著村长,语气带著浓浓的威压:“我是什么人,你不必知道。我只问你,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是不是天命殿的人?” 村长浑身一颤,听到“天命殿”三个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神里满是惊慌,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我不知道什么天命殿,是我自己想留下你们的!” 谢建树一脚踹倒身边的一个村民,怒声喝道,“还敢撒谎,刚才在嫣儿家,你来得如此巧合,態度又反常,若不是有人指使,你怎会平白无故对我们下手?老实交代,否则別怪我们不客气!” 第1335章 交人 村长看著周围倒下的村民,又看了看眼前眼神凶狠的谢建树和气势逼人的林怡琬,知道自己根本瞒不住了。 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丧著脸说道:“我说,我说!是昨天来村里的一群陌生人让我这么做的!” 林怡琬皱起眉头,追问道,“他们是什么样子的?穿什么衣服?说了什么?” “他们都穿著黑色的衣服,脸上蒙著面,看不清样貌,只知道为首的人声音很沙哑。”村长连忙小心翼翼回答。 他的语气带著浓浓的恐惧:“他们说今天会有一群外人来村里,让我想办法把你们留下,用迷药把你们迷晕,然后交给他们。他们还说,只要我照做,就给我一百两银子,要是不照做,就烧了我们整个村子!我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啊!” 林怡琬和谢建树对视一眼,心中瞭然。这些黑衣人,定然就是天命殿的余孽无疑。他们果然没有放弃,竟然提前在村里设下了埋伏,等著他们自投罗网。 “他们还说了什么?在哪里等你交人?”谢建树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村长的衣领,厉声问道。 村长被嚇得浑身发抖,连忙摇头:“他们没说具体在哪里等,只说等我得手之后,对著村口的老槐树吹三声口哨,他们就会出现。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求你们饶了我吧!” 林怡琬看著村长惊慌失措的模样,不像是在撒谎。她沉思片刻,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对著谢建树使了个眼色:“放开他。” 谢建树鬆开手,村长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眼神里满是感激和恐惧。 “既然他们要等你吹口哨,那你就照做。”林怡琬缓缓开口。 她的语气冰冷:“你把他们引过来。记住,不要耍样,否则,后果你知道。” 村长浑身一颤,看著林怡琬冰冷的眼神,不敢有丝毫反抗,连忙点头:“我照做,我现在就去!” 说著,他挣扎著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蹌蹌地朝著村口跑去。院子里,倒下的村民们都蜷缩在地上,不敢动弹,看著林怡琬和谢建树的眼神里满是敬畏和恐惧。 谢建树走到林怡琬身边,低声道:“夫人,要不要属下先去村口埋伏好?” 林怡琬摇了摇头,眼神锐利地看向村口的方向:“不用,我们就在这里等著。既然他们想引我们入套,那我们就以静制动,让他们自投罗网。你让人暗中守住院子四周,只要他们进来,就立刻封锁出口,一个都別让他们跑掉!” “是,属下明白!”谢建树立刻应道,转身快步走出院子,去安排人手布防。 林怡琬站在院子中央,目光紧紧盯著村口的方向,指尖悄然握紧了锋利的银针。 约莫盏茶时间过去,外面传来不少繁杂的脚步声。 林怡琬回头看过去,正好对上一道冰冷的视线。 那人显然没料到她会是清醒的状態,他下意识喝问带路前来的村长:“怎么回事?不是让你迷晕了她们吗?” 村长哭丧著脸解释:“我的计谋被他们给看穿了,他们根本就没有中迷药!” 那人再没迟疑,挥刀就將村长砍成两半。 他还要朝著林怡琬杀过来,却被她的银针给阻退。 他转头看向周遭,就见谢建树已经带兵將他们所有人都给包围了。 林怡琬眯眼笑起来:“还想逃?这么多人堵在门口,就算你们插翅也难飞!” 黑衣人眼底闪过一抹狠辣,面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狞笑。 他用力握著长刀的手骤然收紧,刀刃在昏暗天光下划出一道森寒的冷弧,戾气顺著刀锋肆意蔓延。 他深知今日已是绝境,与其束手就擒任人宰割,不如拼个鱼死网破,哪怕拉上几个垫背的,也不算亏了这条性命。 “既然走不了,那就同归於尽!”他嘶吼一声,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带著孤注一掷的疯狂。 话音未落,他猛地朝著身边两名同伴使了个眼色,三人瞬间呈背对背之势散开,脚步踏在泥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刀尖齐齐对准了包围圈。 领头黑衣人身形猛地躥起,如同蛰伏已久的凶兽骤然扑食,长刀带著凌厉的破风之声,直劈向离他最近的一名年轻士兵。 那士兵猝不及防,只来得及下意识举起手中的长枪格挡。 “当”的一声脆响震耳欲聋,长枪竟被长刀硬生生劈成两段,断裂的枪头飞出去老远,插进旁边的树干里,溅起一片木屑。 锋利的刀刃毫无阻碍地划过士兵的胸膛,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脚下的青石板,士兵闷哼一声,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眼中还残留著未散的惊恐与不甘,气息转瞬便断绝了。 包围圈顿时撕开一道两尺宽的缝隙,其余黑衣人见状,也像是被点燃了凶性的疯狗,一个个嘶吼著朝著缺口猛衝。 他们手中的长刀、短刃交替挥舞,招式狠辣刁钻,每一招都朝著士兵们的要害招呼,全然不顾自身安危。 谢建树眉头紧锁,眼底闪过一丝厉色,高声喝道:“稳住阵脚!结阵抵抗者赏银五十两,擒获领头者赏银百两,后退者立斩!” 他的声音洪亮有力,穿透杂乱的廝杀声,清晰地传到每一名士兵耳中。士兵们听到奖赏与威慑,原本有些涣散的心神顿时一凝,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器,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朝著衝上来的黑衣人迎了上去。 两队人马瞬间撞在一起,展开了一场惨烈无比的近身搏杀。 一名士兵握著长刀,朝著一名黑衣人的肩膀砍去,黑衣人反应极快,侧身躲开的同时,短刃顺势划向士兵的手腕,士兵吃痛,长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黑衣人的短刃已经刺穿了他的小腹。 士兵瞪大双眼,鲜血顺著嘴角不断溢出,身体缓缓倒下,临死前还死死地抓住了黑衣人的衣袖。 另一边,两名士兵合力围攻一名黑衣人,一人用长枪牵制,一人挥刀砍向其腿部。黑衣人被逼得连连后退,却依旧不肯示弱,突然猛地矮身,躲过挥来的长刀,同时长刀横扫,狠狠砍在一名士兵的膝盖上。 第1336章 刀落 士兵惨叫一声,单膝跪地,黑衣人手起刀落,就要取他性命,千钧一髮之际,另一名士兵的长枪及时刺来,狠狠扎进了黑衣人的后背。 黑衣人闷哼一声,鲜血顺著枪尖汩汩流下,他转头瞪著那名士兵,眼中满是怨毒,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將长刀捅,进了跪地士兵的胸膛,两人一同倒在血泊之中。 林怡琬站在不远处,眼神凛冽,閔德的天命殿果然很可怕,幸好他已经死了,不然,任由他这般发展下去,终有一天,会成为丽国最大的麻烦。 她手握银针,银芒在阳光下一闪而过,精准无误地朝著冲在最前的几名黑衣人射去。 第一枚银针扎中一名黑衣人的手腕,黑衣人握刀的手瞬间一麻,长刀脱手而出。 第二枚射中另一名黑衣人的膝盖,那人腿一软,踉蹌著摔倒在地。 第三枚则直接命中一名黑衣人的肩头,那人动作一顿,立刻被旁边的士兵抓住机会,长刀劈下,瞬间尸首异处。 “碍事的女人!”领头黑衣人瞥见林怡琬的手段,眼中满是杀意,摆脱掉身边两名士兵的纠缠后,转身就朝著林怡琬衝来。 长刀带著凛冽的寒气,直劈她的面门,招式又快又狠,显然是想一击毙命。 林怡琬脚步轻挪,身形灵活地躲开,同时指尖又是一枚银针射出,直指黑衣人的眼睛。 黑衣人瞳孔骤缩,急忙偏头躲开,银针擦著他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他心中又惊又怒,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身手竟然如此厉害,还精通暗器之术。他不敢再小覷,调整身形,再次朝著林怡琬发起猛攻,长刀挥舞得密不透风,形成一道凌厉的刀网,將林怡琬牢牢笼罩在其中。 林怡琬毫不慌乱,凭藉著诡异的身法,在刀网中不断穿梭,每次都能在毫釐之间避开致命的攻击。 她知道,自己的体力不如这些黑衣人,只能靠技巧和银针消耗对方。 趁著黑衣人挥刀的间隙,她再次射出两枚银针,分別瞄准他的肘部和脚踝。 黑衣人只顾著进攻,没能完全躲开,脚踝被银针射中,动作顿时慢了半拍。 林怡琬抓住这个机会,身形一闪,绕到黑衣人身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匕,朝著他的后心刺去。 领头黑衣人察觉身后的危险,猛地转身,用长刀格挡,短匕与长刀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林怡琬借力后退,稳稳地落在地上,眼神冰冷地看著他:“你的死期到了。”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突然朝著领头黑衣人扑来,死死地抱住了他的双腿。 黑衣人怒吼一声,挥刀就要砍向那名士兵,林怡琬眼疾手快,指尖银针射出,精准地扎中了他的右臂穴位。 黑衣人右臂一麻,长刀再也握不住,掉落在地上。他挣扎著想要推开身上的士兵,却发现身体越来越僵硬,显然是银针上的药性开始发作了。 谢建树见状,立刻带人冲了上来,几名士兵上前,死死地按住了领头黑衣人的胳膊和肩膀,將他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还敢反抗!”谢建树冷哼一声,一脚踩在他的背上,黑衣人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脸颊贴在满是鲜血的泥土上,眼中满是不甘和怨毒,却再也无力挣扎。 然而,廝杀並没有就此结束。剩下的黑衣人见领头者被擒,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变得更加疯狂,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朝著士兵们发起了自杀式的攻击。 一名黑衣人身上已经中了数刀,鲜血浸透了衣衫,却依旧握著长刀,朝著一名士兵的胸膛捅去,士兵躲闪不及,被捅了个正著,两人一同滚倒在地,扭打在一起,最终都没了气息。 另一名黑衣人想要突围,朝著村口的方向猛衝,几名士兵立刻追了上去。 黑衣人一边跑,一边回头挥舞长刀,阻止士兵们靠近。一名士兵加快脚步,纵身一跃,朝著黑衣人的后背扑去,两人一同摔倒在地。 士兵死死地压住黑衣人,拳头不断朝著他的脸上砸去,黑衣人也不甘示弱,用手肘狠狠撞击士兵的肋骨,士兵闷哼一声,却依旧不肯鬆手,直到其他士兵赶上来,將黑衣人彻底制服。 还有两名黑衣人背靠背站在一起,手中的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几名士兵围攻了许久,都没能將他们拿下,反而有两名士兵被砍伤,倒在地上哀嚎。 林怡琬见状,再次出手,两枚银针射出,分別命中两人的手腕。 两人手腕一麻,长刀的力道顿时减弱,士兵们抓住机会,一拥而上,长刀、长枪齐齐落下,两名黑衣人瞬间被乱刃砍伤,再也没了反抗之力,瘫倒在地上,鲜血不断从伤口中涌出,很快就染红了一片土地。 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有士兵的,也有黑衣人的,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场面惨不忍睹。 鲜血匯成小溪,顺著地势流淌,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让人作呕。 倖存的士兵们也都杀红了眼,脸上、身上都沾满了鲜血,眼神中满是疲惫,却依旧紧紧地握著手中的兵器,警惕地盯著周围,以防还有漏网之鱼。 一名士兵踉蹌著走到一具黑衣人的尸体旁,用长刀戳了戳,確认对方已经死透后,才鬆了一口气,缓缓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 他的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还在不断渗出,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尸山血海,眼中满是茫然和后怕。 谢建树四处巡视著战场,看著地上死去的士兵,眼中满是沉痛。 这些士兵都是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却倒在了这里,让他心中无比难受。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语气冰冷地说道:“清理战场,受伤的士兵立刻救治,死去的兄弟,好好安葬。”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开始清理战场。有的將受伤的同伴扶到一旁,简单地包扎伤口。 有的则將死去的士兵和黑衣人的尸体分开堆放,还有的在四处搜查,看看有没有隱藏的黑衣人。 第1337章 调皮 林怡琬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的惨烈景象,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场廝杀,终究还是以他们的胜利告终,但代价却太过沉重,鲜血和生命,终究是这场纷爭中最无辜的牺牲品。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士兵匆匆跑了过来,对著谢建树高声说道:“將军,后面还有几名漏网的黑衣人,朝著山林的方向跑了!” 谢建树眼神一厉,立刻说道:“带上几个人,追!绝不能让他们跑掉!” 几名体力尚好的士兵立刻应声,握紧手中的兵器,朝著士兵所指的方向追去。 林怡琬也跟著上前一步,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那些人狡猾得很,多加个人也好有个照应。”谢建树点头同意,叮嘱道:“小心点,他们狗急跳墙,肯定会拼命反抗。” 林怡琬嗯了一声,身形一闪,已经率先朝著山林的方向追去。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山林间寂静无声,只有急促的脚步声和兵器摩擦的声响。 跑在最前面的几名黑衣人显然已经没了力气,速度越来越慢,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他们脸上皆是染满惊恐之色。 追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林怡琬等人终於追上了那几名黑衣人。 对方见无处可逃,索性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眼神凶狠地看著他们,手中的长刀紧紧握著,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今天要么你们死,要么我们亡!”一名黑衣人大声嘶吼著,率先朝著士兵们冲了过来。 士兵们立刻迎了上去,兵器碰撞的声响再次在山林间响起。 林怡琬在旁边拿著银针掠阵,但凡哪名士兵落了下风,她都会射出银针助他。 不过片刻,所有的黑衣人全都被生擒。 他们跪伏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林怡琬眼底肃杀闪过,这些天命殿余孽狠辣异常,绝不能留活口。 她冷声命令:“杀死他们!” 一名黑衣人崩溃质问:“我们都没有反坑能力了,为什么还要我们的命?你怎能如此狠毒?” 林怡琬慢悠悠开口:“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们天命殿都跟我们战家不死不休了,我如何还能留著你们的命?” 话音落下,她手中的银针逕自刺进那人的咽喉。 黑衣人仰倒在地,死不瞑目。 剩下的也没逃过斩杀,林怡琬命人將他们的尸体全都拖进深坑掩埋。 她刚做好善后,就看到战阎带著战淼匆匆赶到。 他担忧询问:“琬琬,你没事吧?” 林怡琬看到他身上也带著血,就猜出阿志那边也遭受了袭击。 她柔声道:“我没事,有谢建树在,那些天命殿余孽都被斩杀乾净了,你们那边呢?” 战阎这才鬆了一口气,他晦涩开口:“也没留活口,我已经命人去给阿轩报信,让他不能对天命殿余孽掉以轻心,这些人,就像蛰伏在暗处的毒蛇,隨时都可能跳出来!” 林怡琬赞同点头:“你做的对,得让阿轩提高警惕,不然,整个丽国都会陷入动盪之中!” 两人回到阿志的宅子休整一段时日,待嫣儿的身体恢復之后,这才准备启程返回盛朝。 阿志和阿远十分感激林怡琬,並为她准备了不少猎物。 战青柠的胎像也稳定下来,她坐上马车之后,没再有任何不適感觉。 回到盛朝京城,已经是隆冬时节。 刚刚下过一场雪,整个街道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战淼兴奋的在雪地里来回奔跑,她喜滋滋的开口:“终於回来了,待在丽国这么久,我好想家啊!”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激烈的马蹄声。 紧接著有个身影从马背上跳下来,他急切呼喊:“阿姐,姐夫,我来接你们啦!” 林怡琬定睛细看,正是萧瑞。 一段时日不见,他长高了不少。 跟在他后头的內侍还著急说道:“哎呀,殿下,你可慢点,这冰天雪地的太滑,千万別摔嘍!” 萧瑞充耳不闻,逕自往林怡琬怀里扑。 她伸手接住他:“怎么只你自己来了?母后和父皇放心你独自出宫?” 萧瑞眨眨眼睛:“跟他们说,他们当然不放心啊,我偷偷的跑出来的,战穆和谢夫人他们都在后头呢!” 林怡琬不由得捏了捏他的鼻子:“调皮,以后再不能这么衝动,你可是当朝皇子,哪儿能隨隨便便出宫?” 萧瑞皱眉打断:“我接阿姐谁能说我什么!” 话音落下,他又委屈的红了眼睛:“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好想你,母亲也很想你,几乎每天都要找父皇问丽国那边有没有送来消息!” 林怡琬用力抱住他道:“对不起,丽国皇室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被绊住!” 萧瑞当然清楚她的难处,他小大人般的拍拍她的肩膀:“阿姐回来就好,母后早就命人收拾战义候府,你们回去,家里就很暖和的!” 接著战淼又走过来冲他行礼,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舅舅!” 她真的好生气,明明他年纪比自己小,偏长了个大辈分。 萧瑞眯眼笑起来:“乖喵儿,你看我给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他解开背上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件十分厚实的红色狐毛大氅。 狐毛很常见,但是红色的狐毛就十分稀罕。 惊得战淼都瞪圆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也太美了吧?舅舅,你是打哪里弄来的红狐毛?” 萧瑞亲手给她披上,顿时映衬的她那张小脸越发的玉白明媚。 他温声回答:“是西域国那边进贡来的,十分昂贵的火狐皮子,仅此一件,被我拿来给你做了大氅!” 战淼眯眼笑起来,她不嫌弃要叫他舅舅了。 试问这世上谁能让萧瑞捧手心里宠著啊! 恰在这时,迎接的马车也浩浩荡荡的到了。 林怡琬和父皇母后许久未见,自是免不了寒暄。 等回到战义候府,就见院子里面已经挤满了人。 梦相一家,方清山一家,几个孩童正在堆雪人,院子里面满是欢声笑语。 第1338章 想你 林怡琬先是回到自己的院子更换衣裳,待收拾妥当,她就出来和大家敘话。 殷悦和梦云裳陪在她的身侧,皆是一副生活美满的愜意模样。 林怡琬伸手抱住她们:“阿悦,云裳,我好想你们,在丽国的这些时日,每天都仿若在刀尖上行走,我如今才发现,稳定的生活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殷悦安慰她:“我们也想你,有时进宫陪著你母后的时候,就会打听你的消息,你可知道,我们每天都会为你祈祷,盼著你赶紧回来!” 林怡琬心中感动,这是她最好的姐妹和朋友,她只会在她们的面前露出软弱的模样。 这时候林素从外面走进来,她笑盈盈开口:“我让小厨房那边准备了些鹿肉,待会咱们烤鹿肉吃!” 林怡琬起身抱住她:“多谢母后!” 林素感慨说道:“回来就好,这样,我给你父皇就都能睡著觉了!” 宴席热闹而又快乐,一直到了深夜才散。 离帝带著林素回宫,而萧瑞就暂时住在战义候府。 (请记住 读好书上 101 看书网,101????????????.??????超靠谱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林怡琬和战阎躺在床榻上,却怎么也睡不著。 沉默良久,她才率先开口:“阿阎,你有没有发现穆儿不对劲?这么多孩子在一起打打闹闹,他却不肯融入其中!” 战阎伸手揽住她的肩头,满眼宠溺。 他垂眸轻笑:“你也说了,满院子都是孩子,他都已经入了书院,很快就要参加科考,就连战轩都已经娶了妻子,他如何还能再跟那些小傢伙们一起疯玩,你与其想那些有的没得,倒不如看看我?” 他跟她因为赶路的缘故,已经许久都没有在一起了。 他想的慌! 他先吻住她的唇,却被她下意识避开。 她无奈说道:“阿阎,你我都老夫老妻了,你怎么就一直馋我的身体?” 战阎的动作顿住,垂眸看著她泛红的耳尖,指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脸转了回来,目光沉沉地锁著她:“老夫老妻便不能馋了?” 他往前凑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得极近,鼻尖相抵,呼吸交织在一起,烫得惊人:“日夜赶路时,我脑子里想的全是此刻,这怎会是馋,分明是想你想的慌。” 他的声音带著几分委屈似的喑哑,听得林怡琬心尖一软。 其实哪里是不愿,只是刚回府中,院外还能听见下人们收拾行囊的动静,她总觉得有些束手束脚。 可看著他眼底的期待与隱忍,那些微不足道的矜持,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她轻轻咬了咬唇,缓缓放下抵在他胸膛的手,转而环住了他的脖颈,指尖顺著他的后颈轻轻摩挲著,声音软得像浸了蜜:“我也想你。” 不过四字,却像是解开了战阎身上所有的束缚。 他眼底的光芒瞬间亮了几分,再也没有半分犹豫,俯身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这一次,林怡琬没有避开,乖乖地闭上了眼睛,任由他的吻肆意侵占。 他的吻起初带著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舌尖轻轻描摹著她的唇形,温柔得像是在呵护稀世珍宝。 可片刻后,压抑许久的渴望便再也抑制不住,吻渐渐变得急切而炙热,舌尖撬开她的牙关,与她的舌尖纠缠在一起,掠夺著她口中的每一寸气息。 林怡琬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整个人都靠在他的怀里,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的衣襟,將那上好的锦缎攥出了几道深深的褶皱。 战阎的手臂顺势揽住她的腰,指尖轻轻收紧,將她紧紧拥在怀中,感受著怀中人温热的体温与柔软的触感,心中的思念像是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他的吻一路往下,掠过她泛红的脸颊,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轻轻啃咬著,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印记。 林怡琬被他吻得浑身发麻,脸颊滚烫得几乎要烧起来,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腔,耳边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与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她微微仰著头,迎合著他的吻,指尖无意识地顺著他的衣襟往下滑,触到他腰间紧实的线条,指尖微微一颤,又飞快地收了回来。 战阎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低笑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怕什么?都是你的。” 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带著她的手再次覆上自己的腰,感受著她指尖的微凉,眼底的欲望愈发浓烈。 他的另一只手缓缓移到她的衣襟上,动作轻柔地解开了第一颗盘扣。 锦缎製成的衣襟缓缓敞开,露出里面白皙细腻的肌肤,还有精致的锁骨,在烛火的映照下,泛著淡淡的光泽。林怡琬下意识地想拢紧衣襟,却被战阎按住了手。 “別躲,”他低头看著她湿漉漉的眼眸,吻了吻她的眼角,声音温柔又带著不容抗拒的强势、 指尖顺著她的衣襟一路往下,一颗颗解开盘扣,露出里面淡粉色的里衣。 他的掌心带著滚烫的温度,隔著薄薄的衣料,轻轻覆在她的腰间,指尖缓缓摩挲著,带来一阵又一阵的战慄。 林怡琬的身子愈发软,整个人都瘫在他的怀里,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战阎低头,吻落在她的锁骨上,轻轻转著圈,引得她睫毛一颤,指尖攥得他的衣襟更紧了。“ 你別,阿阎,有些痒!”她轻轻唤著他的名字,声音软得发糯,带著几分不自觉的呢喃。 这声呼唤像是催化剂,彻底点燃了战阎心中的火焰。 他打横將她抱起,脚步沉稳地走向內室的床榻,动作轻柔地將她放在柔软的锦被上。 不等林怡琬反应过来,他便俯身覆了上去,双手撑在她的两侧,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眼底的欲望几乎要溢出来。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声音沙哑得几乎要碎裂,“琬琬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林怡琬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脸庞,看著他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心中的悸动愈发强烈。 她抬手,轻轻抚摸著他的脸颊,指尖蹭过他的眉眼,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我在。” 得到她的回应,战阎再也没有半分克制。 他的吻再次落了下来,比之前更加激烈,更加急切,一路往下,掠过她的脖颈、锁骨,落在她的衣襟里。 第1339章 不妥 他的指尖轻轻褪去她的外衣,又缓缓解开里衣的系带,白皙的肌肤在烛火下愈发耀眼,看得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林怡琬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脸颊滚烫得能滴出血来,双手紧紧攥著身下的锦被,指节都泛了白。 战阎感受到她的紧张,动作渐渐放缓,吻落在她的肩头,声音温柔地安抚著:“別怕,有我。” 林怡琬哪里是怕,她是觉得好害羞。 他的掌心缓缓抚过她的脊背,动作轻柔地摩挲著,一点点驱散她的紧张。 林怡琬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些,缓缓睁开眼睛,撞进他温柔的眼眸里,心中的不安瞬间烟消云散。 她抬手,再次环住他的脖颈,主动凑上前,吻住了他的唇。 这一次,她不再被动,而是带著几分主动的迎合,回应著他的吻。 战阎眼底闪过一丝惊喜,隨即被更深的渴望取代。他的动作愈发温柔,却也愈发让她受不住。 烛火摇曳,映得床榻上的两人身影交叠,空气中瀰漫著浓郁的情意与纠缠的气息。 这一夜很短,又很长。 林怡琬睁眼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中午。 她猛然坐起,满脸的懊恼之色。 玲儿听到动静就从外面端著温水走了进来,她眉眼弯弯的开口:“夫人,你醒啦?饿不饿?我让小厨房把你的饭菜给端上来?” 林怡琬当然饿的肚子咕咕叫,可她还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情。 她急切询问:“玲儿,穆哥儿呢?他还在府里吗?”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藏书全,101???????????.??????超靠谱 】 玲儿摇摇头:“大公子早晨来给你告別,说他要回书院,年底了功课忙,开春就要大考!” 林怡琬强撑著酸软的身体起来道:“我生的儿我最明白,他心里肯定藏著事,我得赶紧去问问他!” 玲儿连忙伺候她梳洗,又想著不能让她饿著肚子出门,就做主命人先把饭菜赶紧端上来。 林怡琬只得勉强吃一些,再赶去京城书院。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莫名的有些慌。 就好像战穆要从她身边被人抢走那般! 她先去拜见院长,旁敲侧击询问战穆在书院的情况。 哪成想,见到她,院长就一副等你好久的模样。 他急切开口;“侯夫人,你先让下人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林怡琬一颗心顿时就沉了下去,果然她的预感没错,战穆著实出问题了,不然,院长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她屏退左右,並叮嘱紫儿在外面守著,確保周遭没人偷听才凝眉看向院长:“到底发生了何事?” 院长愧疚开口:“侯夫人,令郎才学过人,且又聪慧果敢,原本应该是我们书院最优秀的贵子,可最近书院悄然传出来一些对他不好的谣言,我们也很为难!” 林怡琬不耐挑眉:“谁敢传我儿的谣言?找死吗?” 院长嚇了一跳,他惶恐躬身:“侯夫人息怒,你千万要息怒啊!” 林怡琬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好,我息怒,我等你把话说完,我倒是想听听,我儿子能有什么不好的谣言?” 院长晦涩回答:“说穆公子有断袖之癖,他跟书院学生容学子交往过密,两人之前还同处一榻,被书院里的打更郎撞了个正著!” 林怡琬眼前一黑,再一黑。 险些没直接兜头栽倒在地上。 老天爷,她战轩是那样也就罢了,怎么到了阿穆,依旧不让她省心? 姑娘家软软糯糯的不好吗? 不行,她必须得先问个清楚。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个容学子是什么情况?家在哪里?” 院长小心翼翼回答:“说是来自江南,自幼父母离世,是个孤儿,半年前因为一首诗作震惊京城,被破格收进书院,等待明年的大考!”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她必须要去见一见那位容学子。 她跟著院长往外走去,却听说战穆跟容学子正在后园那边画蝶。 她这次没再让院长跟著,而是独自前往。 还没走近,她就听到战穆温润的声音响起:“之鈺,你这蝶画的不对,它展翅高飞的时候,翅膀是煽动的,需要往上挑一下!” 他握住他的手腕,两人挨的极近。 林怡琬看的清楚,顿时一阵气血上涌。 她死死握紧拳头,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心里明白,有些事情,越是阻扰,就会越激起战穆的反叛心里。 她须得谨慎对待此事。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鬆开攥紧的拳头,指尖揉了揉发紧的眉心,压下心头翻涌的气血。 她脚步轻缓地往前挪了几步,刻意踩在石子路上发出细微的声响,既不显得突兀,又能让前方的两人察觉到有人靠近。 果然,声音刚落没多久,战穆便率先回过头来,看见林怡琬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隨即快步迎了上来,语气带著几分少年人的雀跃:“娘亲,你怎么来了?” 林怡琬敛去眼底的复杂,脸上挤出一抹温和的笑意,目光轻轻扫过不远处正缓缓起身的容之鈺,声音柔缓:“今日得空,来书院看看你,倒是没想到你在这里作画。” 说话间,她已走到两人面前,视线落在容之鈺身上,细细打量起来。这少年生得极俊,眉眼清雋,肤色是江南男子特有的白皙,穿著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学子袍,却难掩一身温润如玉的气质。 他微微垂著眼,双手规矩地放在身侧,姿態恭敬,看向林怡琬时,眼底带著几分恰到好处的疏离与礼貌,微微躬身行礼:“学生容之鈺,见过侯夫人。” 他的声音也如人一般,清润悦耳,带著江南口音特有的软糯,却又不失沉稳,听著倒是让人好感顿生。可林怡琬心中的警惕並未消减半分,越是这样周全得体的人,越是让人看不透心思。 林怡琬抬手虚扶了他一下:“容学子不必多礼!” 她的目光落在石桌上的画卷上,画卷上几只蝴蝶栩栩如生,只是正如战穆所说,其中一只展翅的蝴蝶,翅膀的弧度確实少了几分灵动。 第1340章 挚友 “方才听阿穆说,容学子的蝶画得极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听闻容学子半年前以一首诗作震惊京城,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才学,真是难得。”她笑吟吟开口。 她这话看似是夸讚,实则是在试探,想看看这容之鈺面对夸讚时,是会得意忘形,还是能保持本心。 容之鈺闻言,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微微頷首道:“夫人谬讚了,不过是些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能得书院收留,有机会潜心研学,已是学生的幸事。” 他的语气谦逊,既不卑不亢,又不会让人觉得刻意討好,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战穆在一旁听著,忍不住帮腔:“母亲,之鈺不仅才学好,为人也极好,平日里在书院,还常常帮我解答课业上的疑惑呢。” 看著儿子一脸维护的模样,林怡琬心中微嘆,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笑著道:“能交到这般优秀的朋友,是阿穆的福气。只是书院的课业繁重,你们既要用心研学,也要注意劳逸结合,莫要累坏了身子。” 她说著,目光再次落在容之鈺身上,话锋微微一转:“容学子来自江南,孤身一人在京城求学,想必诸多不易。若是平日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不妨跟阿穆说,或是差人去战义候府通传一声,能帮上忙的,我们定然不会推辞。” 这话既是示好,也是一种试探。她想看看,这容之鈺是否会借著战穆的关係,贪图候府的权势与便利。 容之鈺抬眸看向林怡琬,眼底闪过一丝感激,却很快便敛去。 他的语气依旧沉稳:“多谢夫人好意,学生心中感念。只是学生如今一心向学,只求能在明年的大考中取得佳绩,不辜负院长的栽培,其余的事情,倒也无需费心。平日里有同窗照拂,日子过得还算安稳。”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既表达了感谢,又委婉地拒绝了林怡琬的示好,既不让人觉得疏远,又守住了自己的分寸,这份沉稳与通透,倒是不像一个年纪轻轻的孤儿该有的。 林怡琬心中的疑惑更甚,面上却依旧笑著点头:“容学子有这般志向,实在难得。年轻人有追求是好事,只是也要注意身体,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两人紧握的画笔上,语气隨意地问道:“我瞧著你们二人这般投契,平日里在书院,想必常常一起研习课业,一起作画吧?” 战穆立刻点头,脸上满是笑意:“是啊娘亲,之鈺画画的技艺比我好太多了,我常常跟著他学,他也从不藏私,耐心得很。” 容之鈺在一旁补充道:“战兄天资聪颖,只是平日里心思大多放在课业上,对绘画涉猎较少,稍加指点,便能进步飞快。” 两人一唱一和,默契十足,看著倒是真的情谊深厚。可林怡琬看著两人挨得极近的距离,还有战穆看向容之鈺时,那毫不掩饰的欣赏与依赖,心口的不安再次蔓延开来。 她定了定神,继续试探道:“容学子孤身一人,想必对亲情格外渴望吧?若是日后考取了功名,可有想过回江南寻一寻亲友,或是在京城定居?” 这个问题看似寻常,实则是在打探容之鈺的未来规划,想看看他是否有长远的打算,又或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心思。 容之鈺沉默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悵然,隨即又恢復了平静:“江南虽好,却早已没有学生的牵掛。至於未来,学生如今只想专心备考,至於考取功名之后的事情,还未曾多想。若是有幸能得朝廷重用,在哪里定居都好,只要能施展抱负,便足矣。” 他的话语真诚,眼底的悵然也不似作假,倒像是真的对过往没有过多执念,一心只在学业与抱负上。可越是这样,林怡琬心中的警惕就越重。 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儿,能在京城站稳脚跟,还能得到书院的重视,绝非仅仅依靠才学就能做到,定然还有过人的心智与城府。 她看著容之鈺,缓缓开口,语气带著几分不经意的郑重:“容学子有这般抱负,实在难得。只是人心复杂,京城不比江南安稳,尤其是在书院之中,皆是各地才子,竞爭激烈,日后无论是研习课业,还是与人相处,都要多留几分心思,莫要轻信他人,也莫要与人结怨才好。” 这话既是提醒,也是一种敲打,她想让容之鈺明白,候府虽然不会刻意为难他,但也绝非任由他隨意接近战穆。 容之鈺自然听懂了林怡琬话中的深意,他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多谢夫人提点,学生谨记在心。学生明白自身处境,平日里行事向来谨慎,不敢有半分逾矩,也定会与战兄保持恰当的距离,不耽误战兄的课业,也不让夫人担忧。” 他这话倒是说得坦诚,直接点破了林怡琬的顾虑,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林怡琬看著他从容不迫的模样,心中的疑虑稍稍减轻了几分,却依旧没有完全放下。 战穆在一旁听著两人的对话,隱约察觉到母亲的心思,忍不住开口道:“娘亲,之鈺不是那样的人,你就放心吧。我们只是单纯的同窗好友,平日里一起学习,没有別的心思。” 林怡琬看了儿子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知道,有些话点到即止就好,若是说得太多,反而会引起战穆的反感。 她看向容之鈺,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容学子明白就好。今日打扰你们作画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便不在这里多待了。阿穆,你好生研习课业,莫要贪玩,若是有什么事情,记得及时回府告知我。” “知道了娘亲。”战穆点头应道。 容之鈺再次躬身行礼:“恭送候夫人。” 林怡琬微微頷首,转身朝著书院门口走去。走出几步后,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容之鈺已经重新拿起画笔,战穆凑在一旁,两人再次挨得极近,低声说著什么,阳光落在他们身上,依旧是那般和谐的画面。 第1341章 隱藏 可林怡琬的心却沉了下去,她知道,这容之鈺绝非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她必须时刻留意著,绝不能让儿子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 离开书院后,林怡琬坐在马车上,面色冷凝,她的脑海中不断迴响著方才与容之鈺的对话。 这个少年太过沉稳,太过通透,也太过懂得隱藏自己的心思,这样的人,要么是真的一心向学,要么就是心怀叵测。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掉以轻心。 片刻,她对著马车外面说道;“紫儿,你去彻查一下那个容之鈺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紫儿应了一声,立刻领命离开。 林怡琬低声呢喃:“容之鈺,你最好是没有目的的接触我儿子,但凡你心有妄想,我就把你身上的那层皮给剥下来!” 而此时的书院后园里,战穆看著林怡琬离开的背影,有些愧疚的开口:“之鈺,方才我娘亲的话,你別往心里去,她就是担心我,没有別的意思。” 容之鈺放下画笔,看向林怡琬离开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隨即又恢復了平静,他对著战穆笑了笑:“战兄多虑了,候夫人也是一片好意,学生明白。” 只是他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情绪,却瞒不过自己。 候夫人的试探与警惕,他看得一清二楚。看来,往后在战穆身边,他要更加谨慎才行。只是,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他低头看向石桌上的画卷,目光渐渐变得幽深起来。 他们回来的太快了,有些事情,得赶紧加快脚步了。 他用力闭了闭眼,掩去深处的翻涌。 他转头看向战穆:“战兄,听闻今晚的明珠楼有对诗赛,不如咱们去凑凑热闹?据说奖金十分丰厚,足足有一千两银子呢!” 战穆自然没將一千两银子看在眼里,可他明白容之鈺需要。 他是孤儿,所穿所用都是靠著书院。 原本有人因为他的才学想要资助,却被他拒绝,他只想自力更生,这样的气节,很难不让人欣赏。 他连忙答应:“好,我陪著你走一趟!”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的京城渐渐褪去白日的喧囂,唯有城南的明珠楼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得如同白昼。 楼前悬掛的鎏金灯笼隨风摇曳,映著门楣上“明珠对诗赛”五个大字熠熠生辉,往来才子佳人络绎不绝,皆是为了那一千两银子的丰厚奖金而来。 容之鈺与战穆並肩踏入楼內,立刻便被堂中热闹的景象裹挟。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一楼大堂早已座无虚席,每张桌案上都摆著笔墨纸砚,身著青衫、锦袍的才子们或低声议论,或闭目构思,眉宇间皆带著几分志在必得的意气。 二楼雅间的雕窗欞后,不时有轻纱晃动,隱约可见女子的倩影,偶尔传来几声轻柔的讚嘆,更添了几分雅致。 “看来今日的才子倒是来了不少。”战穆扫了一眼堂中情形,唇角勾起一抹淡笑,侧身看向身边的容之鈺,“之鈺,可有把握?” 容之鈺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与周遭锦衣华服的才子们相比,显得格外朴素,可他身姿挺拔,眉宇间藏著几分温润的锐气,闻言只是淡淡一笑,目光扫过堂中眾人:“尽力而为便好。” 他心中清楚,这一千两银子不仅能解他眼下的窘迫,更能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添上一份助力,今日这头筹,他势在必得。 二人刚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便有伙计端著茶水点心上前,笑著说道:“二位公子可是来参加对诗赛的?今日的主考官是翰林院的李大人,评判公正得很,若是能拔得头筹,不仅有一千两银子,还能得李大人亲自点评,日后在文坛上也能多几分名气呢!” 容之鈺頷首致谢,指尖轻轻摩挲著茶杯边缘,目光落在堂中央的高台上。不多时,一阵清脆的锣鼓声响起,堂中瞬间安静下来。 一位身著緋色官袍、鬚髮皆白的老者缓步走上高台,正是翰林院的李大人。 他目光威严地扫过眾人,朗声道:“今日明珠楼对诗赛,以『月』『酒』『秋』三字为核心意象,分三轮比试。首轮隨机抽题,两两对决,胜者晋级;次轮限时作诗,以意境取胜;终轮则由本座出上联,谁能对出最精妙的下联,便是今日的头筹,一千两银子即刻奉上!” 话音刚落,堂中便响起一阵低低的骚动,才子们脸上皆是跃跃欲试的神情。 容之鈺神色平静,静静等待著首轮比试的开始。很快,伙计们便拿著写有编號的竹籤上前,容之鈺隨手抽了一支,竹籤上刻著“七號”二字。 首轮比试的对手是一位身著锦袍的年轻公子,腰间掛著玉佩,神色倨傲,显然出身不凡。他上下打量了容之鈺一番,见他衣著朴素,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轻哼一声道:“没想到如今什么人都敢来参加对诗赛,也不怕丟了脸面。” 容之鈺並未理会他的挑衅,只是淡淡开口:“诗词比拼,比的是才学,而非衣著。公子何必如此在意表象?” 那锦袍公子被噎了一下,脸色微微一沉,正想反驳,便听得李大人高声道:“首轮比试开始,七號与二十三號对决,以『月』为题,七言绝句一首,一炷香为限!” 话音落下,伙计立刻为二人奉上笔墨纸砚。 锦袍公子不再多言,提笔便写,笔尖在宣纸上划过,留下一行行字跡。容之鈺则闭目沉思片刻,脑海中闪过京城夜色里的明月,又忆起往日在书院寒窗苦读的时光,心中已有了腹稿。 他缓缓睁开眼,提笔蘸墨,手腕轻转,笔墨流畅地落在宣纸上。 不过片刻功夫,一首绝句便已写成:“清辉遍洒夜阑珊,玉宇无尘照客寒。莫道天涯知己远,一窗明月共心安。”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二人同时放下笔,伙计將诗作呈给高台上的李大人。李 大人仔细端详著两首诗,先是看了锦袍公子的作品,微微点头,隨即目光落在容之鈺的诗作上,眼中渐渐闪过一丝讚赏。 第1342章 赛诗 “二十三號的诗作,辞藻华丽,对仗工整,也算难得。”李大人缓缓开口。 隨即话锋一转,指著容之鈺的诗道:“但七號这首,意境深远,以明月寄情,既写尽了夜色之美,又暗含了心境之稳,字句间皆是真情实感,远胜一筹。本轮,七號晋级!” 堂中响起一阵掌声,那锦袍公子脸色铁青,狠狠瞪了容之鈺一眼,拂袖而去。 容之鈺神色未变,只是对著高台微微躬身,便回到了座位上。战穆笑著举杯:“之鈺好文采,果然不负所望。” 容之鈺浅饮一口茶水,轻声道:“不过是侥倖罢了,接下来的比试才是关键。” 首轮比试接连进行,晋级者寥寥无几。 很快便到了次轮,剩下的十位才子一同站到堂中央,李大人高声宣布题目:“次轮以酒,秋二字入诗,体裁不限,半个时辰內完成,需写出秋夜饮酒的心境,意境最佳者晋级终轮!” 此轮比试难度大增,既要兼顾两个核心意象,又要突出心境,不少才子皆是面露难色,提笔迟迟不敢落下。 容之鈺凝视著窗外的夜色,秋风拂过,带来几分凉意,他忽然想起往日与书院同窗饮酒论诗的时光,如今物是人非,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感慨。 他提笔蘸墨,略一沉吟,便挥笔写下一首七律:“金风送爽入层楼,玉液盈樽解客愁。雁过长空书远意,菊开东篱映清眸。半生漂泊隨云起,一曲笙歌伴月流。醉里不知秋夜冷,心藏丘,壑志难休。” 诗中既有秋夜饮酒的愜意,又暗含了自己漂泊的处境与不灭的志向,字句凝练,意境开阔。半个时辰过后,眾才子纷纷交上诗作,李大人逐一审阅,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许久之后,李大人抬起头,目光落在容之鈺身上,语气中满是讚赏:“此轮诗作,唯有七號这首,將酒与秋完美融合,心境与景致相得益彰,才学与格局皆属上佳。本轮晋级终轮者,七號!” 此言一出,堂中顿时一片譁然。 眾人皆是没想到,这位衣著朴素的青衫公子,竟能连续两轮脱颖而出,纷纷投来好奇与敬佩的目光。容之鈺依旧平静,只是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 战穆更是欣喜不已,拍了拍他的肩膀:“之鈺,再加把劲,头筹就在眼前了!” 容之鈺点头,缓步走到堂中央,准备迎接最终的对决。 此时,二楼雅间的一扇窗户缓缓推开,一位身著淡紫色衣裙的女子凭窗而立,眉眼精致,不是战淼是谁。 她方才一直关注著堂中的比试,当看到容之鈺的诗作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艷,轻声对身边的侍女道:“这位容公子,倒是位难得的才子。” 侍女笑著应道:“小姐说得是,看李大人对他的讚赏,今日的头筹怕是非他莫属了。” 战淼眯眼笑起来,目光再次落在堂中央的容之鈺身上,静静等待著终轮比试。 高台上的李大人清了清嗓子,朗声道:“终轮比试,本座出一上联,你需在一炷香內对出下联,既要对仗工整,又要意境相合,便是今日的头筹。听好了,上联是:明月映明珠,珠辉月朗,共照人间清景。” 此上联以“明月”“明珠”为题,既贴合了明珠楼的名字,又描绘出了美好的夜色,对仗巧妙,意境优美,想要对出工整又出彩的下联,绝非易事。 堂中眾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替容之鈺捏了把汗。 容之鈺凝神思索,反覆咀嚼著上联的字句。“明月”对什么?“明珠”又该对什么?既要词性相对,又要意境相符。 他抬头看向窗外,明月高悬,秋风送香,远处传来几声雁鸣,心中忽然灵光一闪。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笔,手腕轻转,笔墨飞快地落在宣纸上。一炷香的时间尚未过半,他便已放下笔,对著高台上的李大人躬身道:“学生已对出下联。” 伙计立刻將下联呈给李大人,李大人接过一看,顿时眼前一亮,忍不住高声念了出来:“清风拂清酒,酒冽风清,同抒我辈情怀!” 话音落下,堂中瞬间寂静无声,隨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眾人皆是讚嘆不已,这下联与上联对仗极为工整,“清风”对“明月”,“清酒”对“明珠”,“酒冽风清”对“珠辉月朗”,“同抒我辈情怀”对“共照人间清景”,不仅字句相合,意境更是相得益彰,一写夜色之美,一抒才子之志,堪称绝对! 李大人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著容之鈺,语气中满是讚赏:“好!好一个『清风拂清酒,酒冽风清,同抒我辈情怀』!对仗工整,意境高远,远超本座预期!今日明珠楼对诗赛,头筹非你莫属!” 说罢,李大人示意伙计將一千两银子的奖金奉上。沉甸甸的银锭被装在一个红木托盘里,送到容之鈺面前,闪著耀眼的光芒。 堂中眾人纷纷向容之鈺道贺,目光中皆是敬佩之意,就连二楼雅间的战淼,也对著他微微頷首,眼中满是讚赏。 容之鈺看著眼前的银子,眼底闪过一丝释然,隨即恢復了平静。他对著高台上的李大人深深躬身:“多谢李大人谬讚,学生愧不敢当。” 李大人笑著摆手:“你当之无愧,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才学与心境,日后必定前途无量。若是有意仕途,可隨时来翰林院找本官,本官很乐意为你引荐。” 容之鈺心中一动,连忙道谢:“多谢李大人厚爱,学生日后若有机会,定当登门拜访。” 他知道,李大人的引荐是难得的机会,但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此事只能暂且搁置。 领了奖金,容之鈺便看向战穆:“穆兄,多谢你在书院对我的照顾,今天我在这明珠楼请你喝酒听琴!” 战穆自然不会拒绝,他立刻命人上酒。 恰在此时,就看到战淼带著侍女从二楼走下来道:“阿兄,介不介意多我一双筷子呀?” 战穆惊讶询问:“喵儿,你怎么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