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相亲对象亮出血条》 第1章 (新人新书!求收藏求追读!) 洛阳,七月十五中元节。 屋外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来生小区4號楼4单元4楼404户家中的电视机正播放著新闻。 【沪市近日发生了一起诬告强姦案,半夜一女子装作喝醉报警说自己被灌醉后带去酒店强姦,並拿出录音说自己不要。但男女约会还带录音器材?这件事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田市两男子遭九十八万高额彩礼骗婚,女方收钱后拒退且避而不见......】 【近日本市发生多起相亲杀人事件...在此我们要告诫广大群眾,不要因一时衝动走向犯罪的不归路......】 咚——咚—— “再敲就別怪我买震楼器!” 张诚拍了拍墙,等对面的王八蛋没再敲墙壁之后才从厕所中探出头来,他此时手上还拿著剃鬚刀,“爸,天天看这种新闻你还让我去相亲?” 老爸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视没搭理他。 自討没趣的张诚耸了耸肩,又缩回去刮完鬍子冲了个澡,接著吹完头髮抹上髮蜡换了套板正的衣服在镜子前照了照,確定没问题后他才拿起钥匙回头道:“那我去了啊,晚上等我回来吃饭,到时候娇哥也要来。” 老爸还是没搭理他自顾自看电视。 张诚嘖了一声正要出门,就看到了桌上放著的两瓶矿泉水。 他一回头,就看到老妈站在厨房门口看著他笑。 张诚明白这是老妈让他別惹老爸生气,於是拿上矿泉水隨意踢掉拖鞋换好运动鞋就出门了。 骑上小电驴到了王府井星巴克,他隨便点了杯星冰乐往那一坐就开始等今天的相亲对象到来。 等了一个小时,就在他有点儿不耐烦的时候,一道好听的声音响起,“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想晾你一会儿,你没等著急吧?” “没有,我也才刚到。”张诚隨口礼貌接话顺势收起手机。 接著他就看到一个穿著红裙长相甜美的捲髮美女坐到了对面。 张诚上下打量她几眼,眉头微挑,“恕我直言,你长得这么漂亮,真的还需要出来相亲?” “你是想说一般这种人这个年纪还没找到对象都是因为自身有点儿问题对吧?”女人端起咖啡杯轻抿一口笑了笑,“但我只是生活圈子太窄了,都没什么朋友,她们都觉得我比较作,不想跟我玩儿。” “其实我的要求也不高。”女人拢了拢捲髮,“我就是想找个比较独立的,对我好的,而且我比较嚮往柏拉图式的爱情。毕竟我工作稳定、旱涝保收,社会经验比较丰富,也比较喜欢咱们国家的国粹,並且对中医理疗比较感兴趣嘛。” 张诚頷首,这个他懂的。 也就是想找个不她钱的,还给她钱的,长得帅的还有钱的,而且不太想对方碰她身子。並且她工资不高还没上升空间,只有小学或初中学歷,爱打麻將打牌,喜欢捏脚按摩。 张诚盯著女人头顶,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而女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著,“所以我觉得......” “跳过。”张诚忽然开口。 而女人仿佛没听到一样继续往下说,“所以如果確定关係的话,第一次上门要给我包一万块红包,第二次我会带著家里亲戚一起过来『看房』,这时候要负责我家里人的吃饭住宿,同时要再给我包两万块红包,还要给我哥哥姐姐家的孩子一人包一千块红包,还有其他亲戚家的孩子一人五百红包。” “你金边镶钻呢?”张诚眉头微皱,然后又从嘴里蹦出个英文单词,“skip.” “...还有如果结婚接亲的话还要再加十万块下车费,然后我们那边的习俗,彩礼是八十八万八。 “对了,我以前烂桃很多,可能我以前遇到的全都是渣男,希望你不是渣男。” 张诚耸了耸肩,“我以前倒是没遇到过渣女,可能我的圈子比较乾净吧。” “......” 女人忽然卡壳,但她脸上表情极为突兀的转变为笑意盈盈,然后生硬的改变话题,“咱们聊的挺开心的,要不要一会儿找家酒吧再坐坐?” “我爸妈不让我跟陌生人去酒吧。”看著对方头顶漂浮的绿条终於变成红条,张诚眼眸一亮,“我就说不让跳过剧情的游戏都不行,你早这么干不就完了嘛,我还以为要跳过我的人生呢。” 说罢他从旁边椅子上的单肩包里抽出一把水果刀拔掉刀鞘起身衝上前一把抓住那女子长发,另一只手握紧水果刀便刺进她咽喉! 这女人脸上笑容消失,整个人面无表情倒下,只是空洞眼眸定定看著他,由脖颈伤口处喷溅出的血液溅了张诚一脸。 “啊啊啊!!!杀人啦!!!” 咖啡馆店员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人掏出手机报警。 而张诚不为所动,只是看著女人头顶还剩三分之二的血条。 然后继续一刀接一刀捅进她脖颈,直到她头顶血条归零。 【击杀十次相亲怪谈:10/10(已完成)】 【奖励:人民幣一万元】 【奖励:酆都通宝(灰)一枚】 【酆都通宝(灰):可用於容纳异常並借用异常之力,且有严重副作用,异常的能力根据根据酆都通宝的品级可发挥出不同程度威力。可使用五次。】 【备註:有钱能使鬼推磨......】 【『相亲专家』称號解锁】 【相亲专家:可在一定程度减缓外表为异性的异常的伤害程度。根据穿著打扮、身躯整洁、自身条件等提升而减轻异性异常对称號携带者造成的伤害程度。】 【备註:我月入过万有车有房,父母退休身体健康有医保养老金,你什么身份也来跟我相亲?】 好好好!这任务浪费这么久时间终於做完了! 他的未来简直一片光明啊! 张诚手伸进裤兜,接著掏出一枚不知何时出现的古旧铜钱。 这外圆內方的铜钱正面刻著“酆都通宝”四个篆体小字,大小也就是正常铜钱大小。 与此同时,周围忽然响起一阵“咯吱...咯吱......”的摩磨声响。 “嗯?” 但等张诚仔细去分辨的时候,却没发现那声音的来歷,而且那声音也消失不见了。 可能是幻听了。 他摇了摇头,接著蹲下將铜钱贴在那捲发美女额头,但没有丝毫反应。 而他脑海中只有著一次次机械化的提示音。 【该装备品级不够,请提升品级后再来......】 【该装备品级不够,请提升品级后再来......】 【该装备品级不够,请提升品级后再来......】 而下一刻,那美女便化作飞灰消散,一同消失的还有张诚脸上、身上、刀上以及桌子上溅上的血。 但仍有一滴血凝固成米粒大小的珠子停留在桌上,张诚一把抓住。 【龟男之血:可用於提升宝物品级】 【备註:她不一样......】 “嘖,龟男都该死。” 张诚收起刀塞回包里,接著抬头看向举著凳子小心翼翼靠近的几个咖啡店男店员,“你们想干嘛?” 那几个店员愣了一下,接著纷纷茫然放下椅子,“是啊,我举椅子干嘛......” 接著又马上跟张诚道歉,“不好意思,我们在整理桌椅,打扰到您了。” “没事,正好我也该走了。” 张诚背起单肩包起身离开。 柜檯后的女店员表情疑惑举著手机,听著里面的报警电子音一阵茫然,接著掛掉了电话,“我怎么按到报警电话了?奇怪...欢迎光临!请问要喝点什么?” 刚刚进店的一男一女皆穿著黑风衣,那女人回头看了眼刚出去的张诚背影。 男人疑惑,“怎么了?” “那个人...好像有点儿眼熟,但猛一下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女人收回视线,“算了,先办正事吧。” 男人点了点头,接著对柜檯后的女店员道:“一杯浓缩咖啡星冰乐,一杯抹茶星冰乐,谢谢。” 付完钱,俩人往店里走去。 那女人鼻翼煽动,最终停留在张诚跟那捲发女人方才坐过的位置停下,“就是这里。” 那男人神情凝重,从怀中掏出一个空调遥控器大小的仪器打开,接著仪器便发出刺耳的滴滴声响。 店员们好奇看过来,男人迅速关掉仪器,接著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两只最少c级的异常波动曾经在这里出现过。” “c级?!”那女人低呼一声,接著道:“可这里好像並没有发生什么恐怖的事。” “这更可怕,也许是...『异常吞噬』。”男人神情越发凝重,“不行!这事儿得赶紧上报!” 第2章 假小子沈娇娇 【近日本市发生多起相亲杀人事件,犯罪嫌疑人会通过相亲平台约男青年外出相亲,並藉口觉得不错邀请其前往酒吧,当將其灌醉后会將其带往酒店肢解杀害,望广大男同胞注意自身安全,请勿轻信陌生漂亮女人的话......】 刚打开防盗门进屋,张诚就听到电视上的新闻主持人播报的gg。 他低头隨意踢掉鞋子打算去穿拖鞋的时候愣了一下。 只见原本出门时踢得散乱的拖鞋此刻正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门口,一看就是他出门后老妈给他收拾的。 张诚脸上原本不爽的表情顿时变得柔和。 他走进客厅隨手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然后看了眼沙发上坐著的爸妈,接著去厨房炒了四碗糯米饭跟一盘鱼香肉丝还有一盘迴锅肉端回餐厅摆好。 正巧这时敲门声也响了,张诚回身开门。 只见门外站著一道挺拔的身影。 这是个“超级帅哥”,虽然张诚自忖长得不差,但跟门外这人相比確实还有点儿差距。 人家身高最少也有一米七八,看著跟张诚差不多高,短髮刚好遮盖住耳朵將將到肩膀的位置,古铜色肌肤的俊俏脸庞满是英气,只是此刻看上去竟有那么点儿苍白的味道。 “沈娇娇,怎么了这是?” “別特么喊我大名!” “成,那娇哥你搁这儿悲伤个什么春秋呢?” 这女人叫沈娇娇,是他发小,上大学的时候跑去当兵,转业回来考进了市局。 这姐们从小帅到大,从小开始就有无数女生跟她表白,而她也总是一副瀟洒的模样,这还是张诚第一次见她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唉...烦著呢。”沈娇娇嘆了口气就推开他自顾自进屋。 张诚关上门后拍了拍她肩膀,“不是,我说娇哥,就算再熟也不能没礼貌吧?你就不跟我爸妈问个好?” 沈娇娇身躯一顿,接著恭恭敬敬道:“叔叔阿姨好。” “誒~~这就对了,来坐吧,我正好刚做好饭,一起吃。” 张诚拉著她坐下,这才摆好碗筷回头喊道:“爸、妈,来吃饭了。” 客厅沙发坐著的爸妈这才起身过来坐到俩人对面,接著一家三口带个沈娇娇其乐融融的吃起了饭。 见平时一贯开朗的沈娇娇没说话,而且刚才拉她的时候张诚发现她手腕冰凉,於是好奇道:“怎么了这是?” 沈娇娇摇摇头,勉强笑笑,“没事,吃饭吧。” 说罢她便低头闷声吃饭。 张诚正要再问,对座的老爸忽然旧事重提,“你今天见的那个姑娘怎么样?” 张诚附和著老爸,“还好吧,我还挺喜欢的。” 最起码人家爆了不少金幣,而且往后还能接著爆。 老爸继续道:“唉,也不怪你。人家这要求太过了,你是不知道你表弟的事,他下个月结婚,女方那边说上班太远,要求在他们那边再买一套。 “你小姨姨夫奋斗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攒下三套房子,现在住的那套一百二十平电梯房都得搬出去,重新住回六楼的五十平楼梯房,他俩都五十多岁了。本来还有套二楼的老房子,结果提前租给他们同事了,现在也不好意思让人家走。 “他们同事的事你也不知道,他们家孩子的对象要求买套新房,他们就把老房子卖了给孩子掏了首付,结果快退休的人了只能出来租你小姨姨夫的房子住。” 而正吃著饭的张诚放下筷子无奈道:“爸,我表弟几个月前就结婚了。” 老妈適时插话,“我们也是为你好。” 而老爸仿佛听不到他说话一般继续道:“这找对象差不多就行了,你还想找个大明星不成?人家看上你你也守不住......” 听著老爸的絮叨,张诚没有不耐烦,而是认真点头,时不时附和。 当饭吃完后爸妈终於停止了絮叨,接著起身又坐回了客厅沙发。 已经吃完的张诚鬆了口气,接著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发现沈娇娇碗里的米饭都没动多少,他不由觉得好笑,“怎么,减肥呢?终於觉醒了心中雌性的那一面吗?” 过往跟扎刺似的肯定要应激反驳的沈娇娇这次却没生气,而是抿了抿嘴,轻声道:“诚哥,最近外面不太平。” 张诚毫不在意,“可能最近那事儿闹得吧,连环杀人案呢,咱们洛阳又不大,估计老百姓都挺怕的,毕竟凶手现在还没抓到嘛。” “要真能抓到就好了......”沈娇娇小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 “没什么。”沈娇娇摆摆手,接著问道:“诚哥,你今天相亲见得女孩儿怎么样?” 张诚见她有点儿担心,不由笑了,“怎么,你怕我被仙人跳?我现在不是好好坐在这儿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沈娇娇鬆了口气,“不过诚哥,不是哥们我说啊,你最近能不能先別出去相亲?” 张诚耸了耸肩,“没办法,都是为了我爸妈的心愿嘛。他们就想看我找个对象成个家。怎么,你看上我了?” 沈娇娇欲言又止,但顿了顿,她忽的嗤笑一声挺了挺胸,“行啊,不过你也下得了嘴?” 她今天穿了件长袖运动服。 虽然是宽鬆的款式,可她的“资本”还是挡也挡不住的duangduang晃得张诚眼晕。 古铜肌肤英气假小子加34e还是有点儿太超模了。 张诚目光跟雷达似的扫来扫去,反倒是沈娇娇先顶不住了。 她缩了缩身子瞥他一眼,“看什么呢!” 张诚面不改色心不跳,“就是觉得你是不是有点儿大病,这么热的天穿两件就罢了结果还是长袖,你不热的?” 只要他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沈娇娇。 而沈娇娇也果然被他转移了话题,“我们这一行就这样,下班时间不能穿制服,但我一会儿还得回去值班呢,也懒得换了,就外面披个外套算了。 “诚哥,以后出去吃饭,如果你看到大热天还穿两件的,那大概率就是我同行。” “还有这说法?那以后我就懂了。”张诚恍然,接著指了指压迫她的两座大山,“话说你这样的...出外勤的时候跳来跳去真不疼的?” 沈娇娇翻了个白眼,得意一笑,“运动內衣,小子。” “6.”张诚一竖大拇指,接著便听到一阵咕咕咕的声音从沈娇娇肚子传出。 他侧目一看,见沈娇娇轻轻捂著肚子,於是笑了,“不是姐们,我做饭就这么难吃?你一会儿还得值班呢,赶紧吃吧,吃不死你的。” 沈娇娇抿著唇瓣深深看他一眼,接著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吃了一口。 “嗯?” 她眼眸一亮,接著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不消片刻一整碗炒糯米饭就被她吃了个乾净。 “哎哟我去...不行了,吃太撑了...嗝~~” 揉著肚子毫无形象瘫在椅子上的沈娇娇满脸好奇,“诚哥,你这炒米饭有点儿好吃的,有没有想过开个饭馆?绝对生意兴隆啊!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我这几天身子有点儿虚,可现在感觉身上暖洋洋的。” 张诚没说话只是笑笑。 他心说废话,自己特製的炒饭能没用嘛。 他瞥了眼空碗,那空碗旁弹出一个只有他能看到的光幕。 【炒糯米饭(绿)】 【米粒油润软糯,咬开有腊肉的咸香、蔬菜的清甜,一口下去层次丰富美味非常。具有一定的驱邪功效。】 【效果:可恢復10%体力】 第3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收起光幕后张诚手肘撑在桌上托著下巴侧脸看她,“刚才我就一直想问,娇哥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失恋了?” “我对象都没,失的哪门子恋。” 沈娇娇吐槽一句,接著才道:“是我最近工作调动的事儿,我没想好要不要答应。” 张诚打了个哈欠,“说说看,我替你参谋参谋。” “就是之前我办案子嘛,结果正好遇到相亲碎尸案的现场,当时让我发现了点儿问题......” 说到这里,她抿了抿嘴,瞳孔也微微有些放大,就连拿著一次性筷子的手都有点儿发颤。 这反应,明显是回忆起了什么极度恐怖的画面。 “嗯,然后呢?”张诚来了点儿精神。 这傢伙撞见了相亲碎尸案的现场,该不会看到相亲怪谈了吧。 “...然后就有上级部门找我,问我要不要调过去,过去之后能升半级,而且福利待遇都比我现在好很多,工资也高三倍。”沈娇娇端起扎啤杯抿了一口,“我不知道该不该去。” “那就不去唄。”张诚隨口道:“这么好的待遇你都纠结,说明那部门肯定有危险唄。” 原来还真有应对此类事件的官方部门啊。 也是,如果真没类似部门,现在社会上不可能还是一片歌舞昇平。 就相亲怪谈那种玩意儿再多来几个,不说別的地方,洛阳早就乱起来了。 “但不行啊诚哥。”沈娇娇扯扯嘴角,“明知道社会上有危险,结果还远远躲开,那不成掩耳盗铃了嘛。最起码进那个单位之后对危险能多点儿了解。” 张诚耸耸肩,“你这都已经做出选择了,还来问我干嘛。” “也是。”沈娇娇自嘲笑笑,接著同样侧脸看著他,“诚哥......” “怎么了?”张诚乐了,“不是姐们,你到底怎么了这是?以前爽利的娇哥哪儿去了?怎么搞的娘娘们们的。” 沈娇娇仍是欲言又止,最终却什么也没说,“没事,反正诚哥你能看开就好。” 她抬腕看了眼手錶,“我也该回去值班了。” “成,我送送你。”张诚顺势起身,接著回头道:“爸、妈,我送送她啊。” “不用了诚哥。”已经出了门的沈娇娇回头捶了他胸口一拳,“对了,记得最近晚上別外出,外面不太平。” “行,那你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张诚挤挤眼睛,“哥们隨叫隨到。” “好。”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等离开张诚下了楼,听著外面嘈杂的烟火声,看著小区广场上热闹的孩子们还有跟著的家长以及遛弯遛狗的老人,沈娇娇心底透骨的寒意也没有丝毫减弱。 她回头看眼四號楼四楼张诚家的客厅,却只能看到客厅透出的幽幽的灯光。 脑中回忆起方才的画面,她只觉得不寒而慄。 只有张诚一个人的屋子,对著空气喊爸妈的张诚,对座明明摆了两碗炒糯米饭,拉开的座位却没有人坐。 只有一双运动鞋的玄关,还有...柜子上一对中年夫妻的黑白照片...... 沈娇娇脑海中不由回忆起半年前的事情。 那时清明节诚哥跟他爸妈回老家祭祖,结果当晚大暴雨导致泥石流,他老家全村人都埋在了那里,只有他被送进icu抢救了一个礼拜才救回来。 也就是说...他是那次灾难的唯一倖存者。 而沈娇娇看过他被发现的那张照片。 当时张诚全身泥泞躺在泥土上,而两双覆满泥泞的双手从泥土中高高举起,將他托在外面...... 那之后,诚哥似乎就有些变了,他总说他爸妈跟著他回来了。 沈娇娇试图说服他叔叔阿姨已经不在了,而他也只是点头笑著说他知道,但他觉得他能把爸妈復活。 因为...他说这世界变成了游戏。 而游戏中的角色死亡能復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她后来也尝试过去调查诚哥老家的那个村子,但那个村子却在那次灾难后被封存了起来,她没有权限去调查。 直到前不久遇到的那起案子,才让她真正接触到那个部门。 现在她终於下定决心加入那个部门,也许...她就有办法让诚哥走出来了。 缓缓吐出一口气,她身姿挺拔,步伐坚定再无疑惑。 ----------------- 咚——咚—— 啪啪啪! “再敲我可就真下单震楼器晚上震你们家了啊!” 关上防盗门之后张诚猛拍墙壁让隔壁別再敲墙玩儿了之后才把对座那两盘腐臭变质的炒糯米饭端去厨房垃圾桶里倒掉,接著刷完碗碟跟爸妈打了声招呼就回了臥室,接著他掏出那枚酆都通宝在手里把玩著。 【酆都通宝(灰):可用於容纳异常並借用异常之力,有严重副作用,异常的能力根据根据酆都通宝的品级可发挥出不同程度威力。可使用五次。】 【破限要求:人民幣(32247.63元/10000元);异常之种(10/10)】 【备註:有钱能使鬼推磨......】 在他拿出通宝之后,耳边再度响起“咯吱...咯吱......”的摩磨声。 与此同时,那让人心烦的敲墙声终於沉寂下去。 但他左右看了看,这几平米的臥室里自然没有其他东西,而那声音也消失不见。 他眉头微挑,接著果断选择破限。 银行卡瞬间少了一万块,而放在小盒子里的十颗凝固血珠也同样消失不见。 下一刻,手中这枚铜钱变得更加古旧,原本已经焐热的材料隱隱透出一股清凉。 【酆都通宝(白):可用於容纳异常並借用异常之力,有较重副作用,异常的能力根据根据酆都通宝的品级可发挥出不同程度威力。可使用五次。】 【破限要求:人民幣(37130.7元/100000元);异常之种(0/20)】 【备註:有钱能使鬼推磨......】 手里把玩著散发著幽幽凉意的铜钱,张诚恍然,“所以异常之种就是类似龟男之血的玩意儿?只要刷怪就能爆出类似材料。” 之前他想用这玩意儿收纳相亲怪谈但失败了,看来要么因为那东西被击杀了一次还没刷新所以不行,要么就是酆都通宝品级太低。 现在不知道还行不行,只能等下礼拜相亲怪谈刷新完才知道了。 但从娇哥的反应来看,这事儿官方肯定已经知道了,甚至都有了对应的单位。 那么网上会不会有线索? 张诚正要开电脑的时候忽然...那“咯吱咯吱”的摩磨声再次响起。 而隨著那声音由远及近,臥室內的温度陡然骤降。 张诚喜笑顏开,一把抓起空调遥控器关了空调。 省电了! 他臥室的空调是老式空调,虽然匹数不高,但几乎满能耗。 现在最新式的一级能耗空调一整天风速拉满当成中央空调也才三四块钱,而他这破空调开一天能干他二三十块钱! 而回过身,当看到自己身后出现的那个人之后张诚愣了一下。 这个人...或者说不是人。 这玩意儿初具人形,大概有一米八高,但腰背佝僂,也就是如果直起身子可能要超过两米。 之所以说它初具人形,是因为他的躯干被直径一米二的青石磨盘从中剖开,上半身的血肉中如同章鱼触手似的伸出无数血肉结缔藤蔓缠绕在磨盘轴心上。 这傢伙也没有脑袋,在这傢伙身上的磨盘中心的方孔中悬浮著一张由白纸钱折成的人脸,人脸上的眼窝中没有眼球,而是镶嵌著两枚“袁大头”。 在它“眼睛”下面是由一串铜钱用红线缝合而成的类似嘴巴的玩意儿。 张诚上下打量,见它身上披著浸满污垢的粗麻布斗篷,那些污垢...满是腥臭铁锈味道。 而那斗篷上绣著褪色到难以辨別的钱庄票据图案,它腰间还悬著九个青铜钱袋,每个钱袋外面都拴著不同年代的货幣作为流苏。 张诚仔细分辨了一下,从贝幣到美刀、人民幣、天地银行、日元、欧元、英镑不一而足。 沟槽的居然还有辛巴威幣跟比特幣以及懂王头像的虚擬货幣! 而在它下半身支撑著身体的则是三根骨节扭曲的诡异肢体,关节处还镶嵌著深黑色的算盘珠子。 张诚一把抓起桌上的刀子,但看到这东西头顶血条是绿色之后才收回刀子,“你想干嘛?” 这东西只是佝僂著身子静静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磨盘上的纸脸似乎一直盯著他手里的酆都通宝。 张诚心道原来自己相亲那会儿听到的不是幻听,只是当时酆都通宝的品相还太低,所以只能听到声音而没见到它来。 他心头一动,忽然想到了任务奖励中提到的那句备註。 【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眉头微挑,接著唤出了那推磨鬼身边的光幕。 【磨盘客】 【清末晋商,本名不详,因私铸铜钱遭朝廷处刑,被碾死於自家钱庄的石磨之下。其三魂七魄被贪心所困,与磨盘、算盘、钱庄帐本同化。】 【等价交换:接受任何形式的『价值载体』——实物货幣、电子货幣、信用凭证、记忆片段、体温、血肉、寿命等等做为货幣兑换银元购买商品。】 “哦?那你这儿都卖什么?”张诚来了兴趣。 磨盘客伸出两只枯瘦乾瘪的大手朝两边掀开斗篷,只见它斗篷了掛满了大大小小的物件,但张诚此刻却只能看到最上面的那样东西,而下面的其他东西则都被黑雾笼罩著看不清楚。 应该是他的酆都通宝品级还不够高,所以没办法解锁剩余物品,这也太游戏了,张诚秒懂。 接著他的目光便落在最上面那个发黑髮绿的馒头上。 【发霉馒头】 【一个发霉的馒头,虽然很硬,但大家都很喜欢。】 【效果:恢復50%气血,隨机附加『霉变中毒』状態(每秒减少1%气血,持续10秒)。】 【隱藏特性:连续食用三个会触发『积食诅咒』,全属性下降30%,需支付10银元解除。】 【价值:100银元】 张诚掏出一百块钱纸幣递给它,“这能换多少银元?” 磨盘客接过纸幣塞进铜钱缝合的纸脸口中,接著从中喷出一道夹杂著铜臭味的黑烟落在张诚手心。 带烟雾散去,出现在他手心的是一枚纯白色外圆內方的铜板状纸钱。 “一百块兑换一银元?”张诚刚说完,那枚纸钱便无火自燃,接著烧成飞灰。 “好好好,入场费就要收我一银元是吧?” 张诚掏出银行卡,“来两个馒头!” 他忽的手机收到一条扣除两万块的简讯,接著手中出现了两个发黑髮绿长了毛还特別硬的馒头,而且如果凑近了闻,还能闻到一股腐烂发愁的发酵味道。 而伴隨著咯吱咯吱声响,那磨盘客也消失不见。 看来每次只能做一次交易。 而隨著磨盘客的离开,屋內的温度重新上升,张诚也再次打开空调。 “沟槽的耗电量!” 第4章 怪异论坛 骂了几句之后张诚把两个馒头丟去冰箱回到臥室打开电脑去了贴吧。 但无论灵异吧还是怪谈吧都没找到什么有营养的信息。 他又上了洛阳吧。 而热度最高的一条便是“咱们洛阳什么时候彩礼这么高了”的帖子。 张诚点了进去。 这楼主说自己在相亲平台註册了帐號,然后红娘给他匹配了一个相亲对象。 俩人见面后他对对方挺满意的,但聊到彩礼的时候他懵了,因为对方提出要三十八万八的彩礼。 他当场就走人了。 下面回復全在附和,或者吐槽最近彩礼是变高了。 洛阳这地方市区的彩礼一般都是六万六、八万八,或者顶天了十万。 但下面乡镇县城的彩礼要求就很高了,一般要十二万八起步,但不会超过二十万。 而某些村子里就会要到二十多万,还有各种奇葩当地习俗。 但无论哪个地方都没有说要三十八万八的。 张诚继续往下看,然后又看到了楼主的回帖。 “再別说了,那个相亲平台好像被查封了,前几天我家里亲戚又给我介绍了个相亲对象,这次更离谱!直接要我五十八万八!我还在洛阳吗?这是把哥们当赣省跟莆田兄弟整啊! “哥们当场就拒绝了,但是现在人家家人来闹了,说他家女儿那之后就失踪了,非要让我赔钱,我报警了都!” 下面评论都是些发散戾气或是乐子人看乐子的评论,直到张诚看到一条评论。 “哈哈,你的相亲是这样的?我相亲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如果你有勇气看的话,就点开这条连结吧。” 后面还跟了个网址连结。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张诚表情奇怪,“不是...这怎么跟刻板印象的黄毛髮给苦主的牛头人语录一样。” 然后他点开了连结。 网址打开后忽然全部变黑,接著屏幕中间睁开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仿佛直勾勾盯著屏幕前的张诚,然后这眼睛的眼角淌下血泪。 然后画面一转,一排血字出现在屏幕中间。 【欢迎来到怪异论坛......】 “转场动画还挺炫酷。” 张诚吹了声口哨,然后开始翻看起论坛。 这论坛里的排布分视频区跟文章区。 文章区里基本都是全世界各地发生的灵异事件的描述或类似新闻。 而视频区则全是灵异视频,並且看起来...似乎都是实拍。 张诚隨意点开了一个【猜拳游戏】。 里面环境很黑,但看得出来是在厕所洗漱台前,镜子前两侧各点燃著一根白色蜡烛。 而金髮碧眼的拍摄者正右手举著手机录像,左手跟镜子里的自己猜拳。 前三次他分別出了石头、剪刀、布。 镜子里的他左手举著手机,右手同样出了石头、剪刀、布。 而第四次,视频主仍旧出了石头。 镜子里的他理所当然也出了石头。 如此继续了七八次,镜內镜外出的都一样。 而视频主似乎有些著急,他放下手机连续不断的出布,而镜子里镜像的他理所当然也在不停出布。 然后视频就结束了。 这视频...似乎並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除了在卫生间里点蜡烛有点儿怪,毕竟从门缝上看,这家里並没有停电。 张诚摩挲著下巴点开评论,看著一堆字母,他选择网页翻译。 评论中大多嘻嘻哈哈,或者是乐子人,或者是骂视频主標题党的,看上去没什么有营养的评论。 然后张诚选择了评论排序按照点讚的由高到低排列。 而最上面那条有三百多赞的最高赞评论说的那句话让张诚眯起了眼睛。 “等等!伙计们!我发现一件事!如果镜子里的他放下手机的话,那是谁在拍视频?” 张诚嗤笑一声,“还能谁拍的,这视频作者自己拍的唄。” 他觉得有点儿意思。 这事儿有点儿反直觉的细思恐极的细节。 既然知道这是怪异论坛,那看视频的人肯定知道里面的视频都会有点儿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所以提前就有心理准备。 按常理来说,这玩意儿应该是类似镜子里的鬼之类的故事。 也就是在猜拳的时候,镜子里的那个“自己”会猜出不同的剪刀石头布。 结果在这视频里並没有发生这种事。 可就在观眾放鬆的时候,视频戛然而止。 而这视频惊悚的点便在於看过后的復盘。 你就不能瞎琢磨,否则就会发现一个问题,也是最高赞评论说的那个问题。 “如果镜子里的自己放下了手机,那是谁在继续拍摄视频?” 说白了答案很简单,视频主角依旧在拍摄,他手里的手机就没放下。 而放下手机的,是“镜子里的他”。 可惜视频主人公一看就是欧美人,而且也不知道这“猜拳游戏”的具体仪式,否则张诚真想试试看。 又看了几个视频之后张诚便打开搜索栏输入“洛阳”二字。 接著画面一转弹出三个贴子。 第一个的標题是【44路末班车】。 第二个標题是【山门村泥石流】。 第三个標题是【相亲怪谈】。 三个贴子全都是中文標题,而且全都是文章区的贴子。 张诚先点进了第一个。 【4月5日,晚9点30分,山门村被因暴雨导致的泥石流淹没,目前抢险救灾工作正在进行中,洛阳时报记者王芸持续为您追踪报导。】 最上面便是这么一句摘录的新闻。 而下面则是发贴人说的话。 【44號公交车始发站为王城大道与古龙路交叉口,由南向北,终点站为北邙山下的山门村。 半年前清明节时山门村被泥石流淹没,当日最后一班44路公交车连司机带乘客一起被埋葬於山门村处。 那之后44路公交车的末班车时间便由原本的晚上九点半提前到了九点。但据说在九点半之后,仍有一辆44路公交车会行驶在路线上,而那辆车千万不要上!否则你就再也回不来了......】 张诚下拉看到了为数不多的几条评论,而且这几条全都是简体中文。 “管理员干什么吃的?现在什么水平的鶸都能发贴了,这种末班车鬼故事我从小听到大!就不能来点儿新意?” “好像国內每个城市都有类似的鬼故事,这种贴子也能审核通过的?” “论坛质量是越来越差了,感觉不如视频区。” 这个贴子张诚没笑,因为他半年前真在山门村。 接著他退出贴子看了眼第二个贴子的標题,这次他直接没点进去,而是点进了最后那个贴子。 【这应该是目前独属於洛阳的都市怪谈,最起码我没在別的地方看到。 这事儿最开始是我们这里的市局接到报案说有人在酒店被分尸,是保洁阿姨进屋打扫的时候发现的。 市局的同事调取监控,发现前一晚受害者与一个女人一起进了房间,但根据其他客人与保洁阿姨回忆,当晚以及第二天上午並未听到什么动静,且直到尸体被发现为止,监控中並未看到有人离开房间。 市局同事提取了屋里的血液,其中只有受害者的dna,而屋里確实提取到了那个女人的指纹。经过资料库比对,可以確定指纹与那个女人的身份能对得上。 但经过走访调查,可以確定那个女人在相亲当天就失踪了。之后案子就转到了我们这里。 我们经过大量走访排查与资料调取,可以確定这是一只新的都市怪谈,其程度目前为c级,但具有成长性。 具体如下: 首先,该相亲怪谈会以相亲网站或影响介绍人的名义让年轻女性答应相亲,若该女性答应,这相亲怪谈便会吞噬该女性,並获得其外貌与记忆以及说话习惯。 之后它便会將相亲对象约出来见面,见面后其会按照吞噬女性的外貌与性格公式化与相亲对象聊天,在结束后会邀请相亲对象前往酒吧,到酒吧后其便会剥夺相亲对象的意识,將其带往酒店分尸。 之所以说它是成长性怪谈,是因为它与相亲对象聊天时提出的条件会逐渐增加,一开始索要的彩礼只有三万三,后来涨到了六万六,然后是八万八,接著是十二万八,而根据最新情报,其索要的彩礼已经增长到了八十八万八,但最后一次有受害者出现是两个半月前,目前该怪谈是否处於进化中仍不知晓。 根据我们推测,如果要想从这怪谈中活命,如果是女性,就不能答应去相亲。而如果是男性,要么拒绝见面,要么在见面后不要答应去酒吧,但是否如此做了就能避免死亡,我们现在也不知晓。而且如果该怪谈进化的话,那么应对方式也需要改变。】 “这应该就是那个应对部门的人吧,他们居然会到这论坛把真相说出来?” 张诚稍作思考便恍然了。 “原来如此,如果猜的没错...这论坛里的视频跟贴子全都是真的。也就是说,现如今全世界各地都出现了奇怪现象。 “堵不如疏,他们没直接404这论坛,就是想要慢慢让大眾適应。也可能这论坛就是全世界知晓真相之人的內部论坛,背后有官方背书。” 张诚马上切回之前的贴吧打开那个说相亲的贴子。 果不其然,那贴子还在,但留连结的那层楼已经消失不见了。 “也不知道是谁把连结放出来的。” 张诚撇撇嘴,重新切回论坛上的那个贴子里,然后往下拉到评论区。 这贴子的评论依旧不多,而且同样全是中文。 “他妈的!这年头怎么连相亲都会生出怪谈了?咱们这世道还能不能好了?!” “目前没人知道这些玩意儿是从哪儿来的,大概焦虑跟恐惧就会滋生出这东西吧,小本子那边都有社畜怪谈出现了,而且都已经杀了上千人,估计再过不久就会蔓延到咱们国內了。最起码这相亲怪谈还只是地区性质,你们洛阳那边就不能赶紧处理掉吗?” “这玩意儿又杀不死,怎么处理?现在只希望它消失这两个半月是真的去了其他地方,最好去国外別回来了!” “有点儿困难,目前我们这边的方案是由一名工作人员尝试能不能將它引出来,然后尝试看能不能容纳它,目前没別的办法。” 后面就再也没评论了。 但看到最后一条评论后张诚不干了。 “不是!这副本我先发现的!你们想跟我抢怪?” 这绝对不能忍!他还指望著相亲怪谈多给他爆金幣呢! 第5章 相亲对象:沈娇娇 张诚越想越不能忍。 二十多年前他老爸砍砍传奇的时候如果有人抢刷怪点都得先问过手里的裁决之刃答不答应。 十多年前魔兽世界对立阵营堵副本门口大伙也得先杀个尸横遍野,哪怕拖尸体也要拖进副本。 怎么这都一二十年后反而还要抢怪? 不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张诚得先看看这帮人是什么成色。 他回到论坛主页搜索了一下“论坛须知”,果然一篇论坛官方发布的置顶帖弹了出来。 这贴子里总共写了三份一样的內容,只是用了中文、英文、法文三种语言写的。 张诚大致看了看,差不多就弄明白了。 简单来说,这些奇怪的玩意儿全世界都有,而且全都是半年前陆陆续续冒出来的。 其中不限於鬼怪、都市传说、古代志怪传说中的怪物、各种仪式召唤的奇怪玩意儿等等不一而足。 但它们有个共通点,那就是到目前为止还都没有思维,行动全靠本能,而且无法彻底杀死,只能暂时限制。 而它们若要杀人,就要遵循一定的“游戏规则”。 並且论坛中发布了官方对这些东西的级別划分,具体是根据对人类的威胁程度以及能否暂时处理划分。 其中d级是对满足条件的人类个体有一定威胁,但利用规则可以较为轻鬆的规避,且召唤条件复杂繁琐,或者类似地缚灵一样只盘踞在一个狭小地域不会外溢,且只要不满足条件便不会自主出现与传播。 c级是对特定条件的人类个体有威胁,利用规则可以相对规避,且要满足特定条件才会出现,能够自主传播,但只在市级单位內传播,且传播速度较慢。 b级是对区域內的满足条件的人类群体有威胁,利用规则较难规避,出现条件相对容易满足,能够大范围传播,暂时可控制在省內级別,类似地区独有的民俗故事之类的。 a级对所有满足条件的人类皆有极大威胁,且条件相对容易满足,能够在全国范围內自主传播,危害性为有概率毁灭国家级单位。 s级则是出现条件未知,传播规律未知,规则几乎无法找到应对方法,可在全世界內大范围传播的最高级別危机。 当然,如果条件能够知晓,其等级可能会降低。 张诚喜上眉梢,“这意思是...级別越高的玩意儿能爆出来的东西就越多越好? “而且根据这个表格来看,相亲怪谈岂不是才c级?” 但相亲怪谈的潜力並非如此,它还能成长。 以张诚对相亲行业的了解,这玩意儿迟早发展成国家级別的都市怪谈。 只不过它不一定能等到那一天了。 但一个c级怪谈的任务都能爆出一万块还有龟男之血以及酆都通宝这种好东西,如果是b级乃至更高的怪物...那自己岂不是要起飞? “这相亲怪谈我要定了!耶穌来都抢不走我的怪!” 至於什么规则...... 只要你亮出血条,別说是怪物了,就算是神也得给我爆金幣! “这世界还真是成了游戏,就连怪物都分出等级了......” 张诚舔舔嘴唇,越发期待七天后相亲怪谈cd刷新后的那一天了。 时间就像自我发电,一不留神就过去了。 七天后,张诚打开又一个还没被封掉的同城相亲app,用早已註册且充值完会员的帐號发布了匹配申请。 【系统正在为您匹配旗鼓相当的对手......】 “打炉石呢?还旗鼓相当的对手......” 张诚撇撇嘴,起身出臥室去冰箱拿了罐可乐。 等他回来边灌可乐边坐下之时,手机也提示匹配成功了。 张诚顺手拿起一看,瞳孔顿时微缩。 【匹配成功!】 【匹配对象:沈娇娇】 张诚马上切到电话簿给沈娇娇打了过去。 对方电话关机。 他马上又微信给沈娇娇连发了几个消息,但如同石沉大海没得到丝毫回復。 要知道过去他给沈娇娇发消息,对方总是秒回。 看来出事了。 张诚切回那篇介绍洛阳相亲怪谈的贴子,找到了对应的规则介绍。 【该相亲怪谈会以相亲网站或影响介绍人的名义让年轻女性答应相亲,若该女性答应,这相亲怪谈便会吞噬该女性,並获得其外貌与记忆以及说话习惯。 之后它便会將相亲对象约出来见面,见面后其会按照吞噬女性的外貌与性格公式化与相亲对象聊天,在结束后会邀请相亲对象前往酒吧,到酒吧后其便会剥夺相亲对象的意识,將其带往酒店分尸。】 “所以现在七天过去,而沈娇娇身为警察,她的电话不可能关机,除非出任务,但最近又没有什么秘密行动。 “也就是说,她已经被相亲怪谈吞噬了,然后跑来跟我相亲......” 张诚忍不住扶额,“早说你也相亲啊,咱俩凑活凑活得了......” 让他娶这个身高一米七八有腹肌还胸大腰细臀翘腿长的古铜色肌肤假小子英气女警,哪怕这人是他的髮小,俩人知根知底,而且肯定不要彩礼,那他也愿意啊! 算了,还是得想想办法把人救出来。 张诚重新点开相亲app点开了跟沈娇娇的聊天框,思索片刻,他打了个两个字: “你好~” 对面秒回,“你好。” 態度有些冷淡。 看到这条回復,张诚表情登时一沉。 这相亲平台要求实名制,而且自身条件什么的都得写上去。 如果对方真是沈娇娇本人,那光看他名字就知道他是谁了,態度不可能这么平淡。 看来除非见面,否则相亲怪谈也不会完美復刻被吞噬者的情绪性格跟说话方式。 而且...娇哥是真的遭重了。 张诚看了眼墙上钟錶,现在是傍晚七点半。 於是他打字道:“既然都是相亲,那就別浪费时间了,要不要出来见个面?” 对面秒答:“好。” 张诚继续打字:“一个小时后吧,八点半在周山植物园西门见,咱们散散步,如何?” “好。” 见对方不再回復,张诚也没犹豫。 他去卫生间飞快洗了个澡,然后给头髮吹了个背头,接著刮乾净鬍子喷了点儿须后水跟古龙水。 最后他翻箱倒柜找出自己当初毕业面试的时候最宝贵的那套藏蓝色单排扣西装穿好站到了镜子前。 镜子里的男人玉树临风身姿挺拔,最起码看著不像卖保险的。 但张诚总觉得差了点儿什么。 “诚哥,我觉得你戴眼镜还挺好看的。主要你眼神有点儿冷淡,戴个眼镜能遮掩一下。” 回忆起沈娇娇曾经某次喝酒的时候说过的话,张诚內心一嘆,回屋里找来一个金丝镜框的平光眼镜戴上。 他站在镜子前抬眸一看,好一条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不得不说,確实有、小帅。 接著张诚心中默念“属性”,只见镜子里的张诚身边出现了一个透明光幕。 【姓名:张诚】 【年龄:24岁】 【学歷:本科】 【职业:无业游民】 【技能:python(小有所成);tensorflow(初窥门径);pytorch(初窥门径);英语(四级);高数(遗忘中);离散数学(遗忘中);数值分析(遗忘中);熬夜(炉火纯青)......】 【称號:相亲专家(可在一定程度减缓外表为异性的异常的伤害程度。根据穿著打扮、身躯整洁、自身条件等提升而减轻异性异常对称號携带者造成的伤害程度。)】 收起属性面板,张诚跟爸妈道了声別后便出了家门。 “娇哥,等著,我来救你了。” 第6章 只能说实话 非正常现象研究中心。 此刻虽然已是入夜,但这里依旧灯火通明。 “还没找到吗!” 作战指挥室里,连在巨大仪器上的上百台显示屏正在不断切换著洛阳不同街道的视角画面,数十名身穿白大褂的技术人员正在有条不紊的忙前忙后。 而几名身穿黑色长风衣的男男女女站在一边仰头看著那上百个屏幕,他们表情都有些焦急。 在他们身前,还有一个女人翘著二郎腿撑著下巴坐在椅子上。 这女人同样一身黑色长风衣,內里穿著一件女士白衬衫打著领带,一头及腰长发梳了个单马尾搭在左肩胸前。 在她身后站著的那几人中有两个跟张诚有过一面之缘,正是他在咖啡馆擦肩而过的那一男一女。 那女孩嘴里嚼著口香虚著死鱼眼,而那男人满脸沧桑有些焦急。 他欲言又止好几次,终於还是没忍住问道:“部长!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找人?!” 坐在前面的女人声音慢条斯理十分优雅,甚至还带著点儿甜美,不过她头也没回,“冷静,等找到它的行踪就出发。” 那男人越发焦急,“我真的没办法冷静!是我邀请她进咱们部门的!可这才没几天就出事...我......” “进来前都是签过生死协议的,你们也全都知晓风险。” 那位人妻味十足的女部长依旧慢条斯理语调温柔,“在触发那个东西的杀人规则之后,沈娇娇其实已经没救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后续危险降到最低,所以才要儘快找到它。 “因为根据判断,在这次它得手之后,也许就要进化了。” “可终究是我邀请她进来的......”那男人还是內疚。 “那要经过我的批准,而且也需要她自己同意,若真自责,就带著这份心去救下更多百姓吧。” 部长安慰他几句,接著侧头询问,“还没找到是哪家相亲平台吗?” 没人回答。 过了几分钟,有技术人员大喊,“找到了!是这家!” 他拿著平板电脑迅速衝到那部长身前恭敬奉上,“部长!您看!沈娇娇好几个平台都註册了帐號!但只有这个平台匹配到了人!” 那女人接过平板,身后几个人跃跃欲试,但这位温柔部长似乎极有威严,所以他们也只能望眼欲穿却没有真的围上来。 “嗯...张诚,这个人的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那个嚼著口香的少女接话道:“那人是半年前山门村之事的唯一生还者,之前我们去星巴克追查这个相亲怪谈的时候遇到过他...嚼嚼。” “哦?”部长来了兴趣,“所以他上次也出现在现场了?” “对,只是虽然检测到些许波动,但那个咖啡馆並没有出事,应该只是相亲怪谈经过了那里但没有触发杀人规则,这人运气好了两次,但这次看来运气用完了...嚼嚼。”口香少女耸了耸肩。 “不,他这次运气一样好。”部长吩咐下去,“速度查找他的行踪,他们约的是八点半在周山植物园西门见,看看他到了没有。” 那口香少女下意识看了眼手錶,现在已经八点二十分了。 而技术人员收到命令后马上调整监控系统,然后就在周山植物园西门口找到了那道身影。 只见一个梳著背头戴著金丝眼镜身躯挺拔的西装帅哥就站在门可罗雀的周山植物园西大门口。 “还挺帅......”口香少女嘀咕一句,接著好奇道:“这大夏天三十多度穿西装,他不热吗?” 其他几个人看她一眼欲言又止。 貌似...他们也是大夏天穿著长风衣来著。 “部长!看到它了!” 几人目光看去,只见另一个显示屏上身著长袖卫衣跟牛仔长裤的高挑短髮“帅哥”。 那人明显是沈娇娇。 但在场眾人都知晓,在沈娇娇触发规则之后就已经被“吞噬”了。 现在出现的那个沈娇娇实际上就是相亲怪谈。 “林可,陈军,你们两个跟我出发,其他人留在这里等著收容,我们要在他们进行到『去酒吧』那一步之前將这东西抓回来。” 相亲怪谈只有c级,目前还不算危险,只要在它触发那个绝对杀人规则之前带回来就行。 一旦它结束一次杀人循环,那就会消失不见,想抓也抓不到了。 “是!” 眾人皆应声,而那满脸內疚的男人跟口香少女则跟在女人身后一起往外走。 ----------------- 张诚抬腕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二十八了。 他抹了把额头不断冒出的汗渍撇了撇嘴。 为了得到“相亲专家”的加成他才跟个神经病一样大夏天穿西装。 幸好现在已经天黑,虽然还是很热,但温度毕竟下去了点儿。 只是不知道那玩意儿什么时候来,如果真按照沈娇娇的性格,她肯定不会迟到。 下一刻,周围温度似乎降了好几度,张诚只感觉浑身舒爽。 而沈娇娇的声音適时响起,“不好意思啊诚哥,等很久了吧?” 哦,看来继承记忆后也继承了跟自己的关係...张诚回头笑道:“確实等了挺久,不过没想到你还会来相亲啊沈娇娇。” “別叫我大名!”『沈娇娇』下意识脱口而出,然后愣了一下,就仿佛机器人卡了bug一样。 “行吧娇哥。”张诚抬了抬下巴,“去里面散散步?” 嗯?果然有bug! 『沈娇娇』好似回过神来,走过来自然揽住张诚肩膀,“ok,走唄。” 但下一刻它又僵硬的鬆开张诚肩膀。 张诚微微一笑,反过来揽住它肩膀跟它勾肩搭背走进了公园。 今天是工作日,加上外面太热地方也偏僻,这公园里竟没什么人。 俩人走著走著就来到了一条林荫小道,这小路两边都是树丛,每隔十米才有一盏昏黄的路灯。 张诚侧目看了一眼它的侧脸,这东西的脸是沈娇娇的脸,就连眉眼也是同样英气,只是它却一直保持沉默不说话。 张诚明白如果自己不先开口,它是不会说话的。 这是它“相亲杀人规则”的一部分,也就是男性相亲者面对它活下来的另一个方法。 那就是见面后不要主动先说话。 但张诚现在需要开口说话,因为他要验证一件事。 於是他一把抓住『沈娇娇』的手腕,漫不经心问道:“娇哥,你怎么会想著来相亲的?” 別说,这东西还挺冰冰凉,夏天挺適合降温。 而沈娇娇秒答,“为了帮你...因为要找对象。” 它中间明显卡壳了一下。 张诚笑了。 果然!他的推测是对的! 这东西“吞噬”掉女性相亲者之后,除了最后的彩礼价格之外,前面全都不能说谎! 第7章 真心话等於自爆 就比如上一次。 它一上来就说迟到是因为想晾自己一会儿给自己个下马威。 然后又说自己因为性格作所以没几个朋友。 然后直接暴露自己的一堆缺点,最后在说“彩礼”这个设定前还自爆了一堆家里的低劣习俗。 说白了,就是相亲怪谈没有思维,它只会按照固定的“程序”说话。 也因此它说出来的都是被附身者原本內心的想法。 张诚看了眼它头顶,那里的血条还是绿色的。 他前面几次也尝试过在对方头顶绿条的时候能否攻击。 能倒是能,甚至对方也会痛,但血条不会掉,所以也没什么用处。 那现在只能先聊天,等到触发“机制”血条变红后才能攻击了。 而既然不能说谎...那就很有趣了。 於是张诚问道:“你怎么想著来相亲的?” 『沈娇娇』道:“我其实不想相亲,只是想救你。” 张诚愣了一下,“救我?救我什么?拯救我的单身吗?” “我觉得你的精神出了点儿问题。”『沈娇娇』有点儿担忧的看著他,“明明叔叔阿姨半年前就已经不在了,可你总是表现出一副他们还在的样子。 “我以前跟你旁敲侧击过,但你却说你知道他们已经不在了,而你又觉得这世界变成了游戏,你能復活他们。” “所以你觉得我精神受刺激了?”张诚笑了笑,“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意义,跳过吧,skip.” 无论中文还是英文,他都没办法跳过“剧情”,只能听『沈娇娇』继续说。 “其实上次我去查案子的时候在酒店看到了碎尸,或者说看到了整起案子发生的经过。 “酒店监控里拍到受害者跟一个女人进了房间,接著过了段时间他拉开屋门想往外爬,但是被拖了回去。 “之后屋里就没有人出来了,等我们接到报警赶到后,只能看到...整个房间里到处都是喷溅的血,而那人已经碎成了满地烂肉快。” 『沈娇娇』语气平静的说著极为可怕的事情,“那之后我就被一个特殊单位的人找上门,说想发展我去那个部门,而那时我才知道这世上原来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我一开始在犹豫,但那天晚上去你家吃饭之后,我下定了决心。我觉得也许你並不是疯了,而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有我了解內情,才有救你的可能。” 没等张诚继续询问,它便继续往下说,“我答应加入,並且申请进入外勤组。外勤组需要掌握特殊力量才能加入,而掌握的方式是经歷一次事件並在相应规则下成功活下来,这时就可以有机会得到一定的能力权限。但会持续被侵蚀,力量使用的次数越多,就越接近被彻底吞噬。” 张诚马上反问,“那是不是现在你还没死,因为我还没被杀,所以这次的『相亲怪谈杀人规则』尚未结束,因此你目前只是被占据身体而已?” 相亲怪谈杀人是男女平等的,每次都会杀掉一个女的跟一个男的。 之前几次张诚干掉相亲怪谈之后它附身的女人也会一併化作飞灰,所以他以为那时候那些女人其实已经死了。 但现在看並非如此,实际上对方只是被附身状態而已。 只有最后在酒店中杀死“相亲男”之后,对应的“相亲女”才会死亡。 但『沈娇娇』並未回应,而是仿佛按照“程序”般自顾自往下说,“我学歷是本科,目前已经考编上岸在市局当警察,身高一米七八体重五十八公斤,三维是89、59、91,我喜欢健身,练习自由搏击还有游泳,除此之外还喜欢吃美食,討厌旅游,一个人的话喜欢在家里待著。 “我爸妈一直催我找对象,但我不想找,也不想跟他们吵架,所以提出很多过分要求嚇跑了很多追求者,比如要求一百八十平的市中心全款大平层,还要添加我名字,还说我要丁克,而且要很高彩礼,还要有下车费改口费等等。 “也有人愿意,但我说我其实喜欢女人,他们就都被嚇跑了。” 张诚扯扯嘴角,“难怪你到现在还单身,说实话真是活该。” 『沈娇娇』好似没听到似的继续往下自爆,“其实我初中开始就暗恋张诚,但他一直把我当兄弟,我怕说出来之后兄弟都没得做,就一直没说出来,这么久也习惯了,我的心思也淡了。 “其实以前上学那会儿我为了吸引他注意力,在他打球膝盖磕破油皮之后大庭广眾之下公主抱送他去过医院,往他桌斗里丟过老鼠,还偷拿他日记本写上他喜欢我然后全班传阅,还在他去网吧的时候找他爸妈告状。 “而且有次我爬树摔下来胳膊划了道口子,我跟阿姨告状说是他咬的我,听说他被叔叔揍了一顿。 “其实那时候我只是想吸引他注意力,但发现他对我疏远之后我就没再做过了。” 张诚:“......” 当初他发现沈娇娇態度变好之后还以为是大家年龄上来之后她终於到了青春期觉醒了心中的雌,所以才开始对他態度好了不少。 原来是特么这样! 沈娇娇,你真特么是个大畜啊!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一开始是看他好看,后来发现他对我很好,很会照顾我的情绪,而且哪怕我没表现出来他也能发现。其实从小到大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但都被我暗地里揍过,所以他才没谈恋爱。” 硬了! 张诚的拳头硬了! 他强忍心头火起,咬著牙道:“所以如果我要跟你谈恋爱,你还是那些条件是吧?” “不,那我什么都不要都愿意,不过那是以前了,现在我反而害怕我们关係產生变化,总觉得很不习惯,现在这样就同好的,我愿意跟他做一辈子好兄弟。最好他也单身我也单身,老了也能一起搭伙养老,然后他走在我前面。”『沈娇娇』回答。 张诚扶额,“你看不得我好是吧?” 『沈娇娇』摇头,“这样只会我一个人痛苦。” 沉默片刻,张诚忽然开口询问,“这话从哪儿看来的?” “《会有天使替我爱你》,还有《火影忍者》。”『沈娇娇』回答。 张诚扶额嘆气,“所以如果我真想跟你在一起,你也不会答应是吧?” “对,而且我会要你...一百二十八万彩礼。”说这话的时候『沈娇娇』的表情忽然扭曲挣扎,就仿佛这不是她的本意一样。 “行,还涨价了。”张诚都被气笑了。 而『沈娇娇』忽然脸上笑容满面,“我们聊的不错,要不要找家酒吧喝两杯?” 看著她头顶血条终於变成红色,张诚没忍住笑出来了。 “好好好,终於让我等到了。娇哥,咬紧牙关,爸爸要来救你了。” 下一刻,他攥紧拳头猛地侧身一拳轰在『沈娇娇』小腹上! 它的腰背顿时弓成了虾米。 张诚只觉身心舒畅。 很难说这一拳里有几分是为了救人,又有几分是趁机报復。 第8章 疯狂殴打相亲对象腹部使其屈服 张诚甩了甩拳头,“还挺硬!娇哥,你有腹肌?” 『沈娇娇』这才站起身子抬起头,它原本俊秀的脸上此刻因疼痛变得有点儿扭曲,甚至眼角泪都疼出来了。 但它还是如实回答,“有的,我有六块腹肌,线条比较明显,而且马甲线也很明晰。我在部队的时候在女子特战队,经歷过抗击打训练。 “对了,要不要去酒吧坐坐?我们可以边喝边聊。” 张诚笑了,“你这辈子都没去过酒吧,现在跟我说想去酒吧?” “人总要尝试不同的新东西。”『沈娇娇』道:“要跟我去酒吧吗?” 见张诚没回答,它语气逐渐变得急促,“去酒吧!跟我去吧!我们去酒吧!快去!去啊!现在!马上去!” “嘖。” 张诚左右看看。 他刚才特意引著这相亲怪谈来到这条林荫小道,而且周围既没有人也没监控,正是动手的好地方。 张诚甩了甩泛红的拳头看了眼『沈娇娇』头顶的血条,那血条只掉了5%不到。 而他自己甚至都掉了1%的血条。 张诚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攥紧拳头道:“娇哥你先忍忍,我这也是要救你。” 说罢他又是一拳重重轰在『沈娇娇』小腹! 它头顶血条又掉了3%. 但它弓著身子还是仰头看著张诚,嘴里念念有词,“去酒吧...去酒吧!为什么不去酒吧!” “我去你妈!”张诚又是一记上勾拳狠狠轰在『沈娇娇』下巴上,打的她整个人都仰起了脖子。 “嘶——!” 但更疼的似乎是张诚。 他甩了甩手,接著右手一把抓住『沈娇娇』短髮固定著它的脑袋,左手从怀中掏出酆都通宝贴在它额头。 滋啦——! 伴隨著一阵仿佛烧红的铁钳融入奶酪的刺耳声响,『沈娇娇』发出一声惨叫,额头被烙印出一个外圆內方的钱幣图案。 它头顶血条並未减少,但张诚却听到了提示音。 【容纳失败......】 “真跟游戏似的还有成功率是吧?幸好这玩意儿不是一次性用品。” 张诚毫不犹豫上前再次一把抓住『沈娇娇』头髮,然后另一只手把酆都通宝贴在它额头。 然后他唤出了通宝旁边的光幕。 【容纳成功率1.7%,容纳中...容纳失败......】 【容纳成功率1.4%,容纳中...容纳失败......】 【容纳成功率1.9%,容纳中...容纳失败......】 『沈娇娇』挣扎的越来越厉害,直到张诚再也控制不住被它一肘肘在肋骨上在地上滚了几滚才齜牙咧嘴揉著肋下站起身。 “真狠啊......” 这一肘子就让张诚头顶的血条掉了15%左右。 但他脸上笑容反倒轻鬆不少。 因为在破限之前灰色品质的酆都通宝根本连容纳相亲怪谈的资格都没有。 张诚还记得当时的提示是“该装备品级不够,请提升品级后再来”。 而现在的提示是“容纳失败”並且有了成功率提示。 身为“游戏高手”的他当然明白这什么意思。 於是他没有迟疑,迅速衝上去双手揽住『沈娇娇』脖颈拉低,接著一膝盖狠狠击中它胃部跟腹部! “呕——!” 『沈娇娇』哇的一声呕出一口胆汁血沫,同时手指上指甲疯涨,接著並指直接贯穿了张诚胸口! 【生命值减50%】 张诚咧嘴一笑,抬手抹了把嘴角血丝,接著一个飞扑將刚把手抽出去的『沈娇娇』按翻在地,而他胸腔的贯穿伤口在『沈娇娇』手抽出去的剎那就已经恢復如初,甚至连衣服都恢復到毫无损伤的样子。 但他毫不在意,而是陷入跟『沈娇娇』的肉搏之中! 也许是他一直不回应也没有离开,也可能是酆都通宝的原因,原本不应该反抗的『沈娇娇』此刻却在拼命挣扎。 或者说,它开始反击了。 只不过之前它反击的时候所用的身体都是普通都市女性,因此除了前几个让张诚措手不及之外,其他的都没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但沈娇娇不同,她入伍后就是女子特战队的,转业回来也是当的刑警,而且从没放鬆锻炼,同时也很擅长自由搏击。 所以...虽说要压制它,但此时此刻躺在地上被十字固的人是张诚。 感受著手背被包裹著的弹性,张诚猛一用力別断了自己的胳膊! 【生命值减15%】 下一刻他胳膊已恢復正常,接著一个翻身便將背过身打算爬起来的『沈娇娇』按翻在地! 在『沈娇娇』跪倒在地双手撑著地面打算爬起来的时候,他一边用全身体重压在她背上,同时握紧拳头用力捶打著她的肋骨小腹以及下顎! 『沈娇娇』痛苦轻吟,但依旧努力挣扎。 张诚一边继续腹交击!一边把酆都通宝贴在它额头! 【容纳成功率2.9%,容纳中...容纳失败......】 【容纳成功率4.7%,容纳中...容纳失败......】 【容纳成功率8.8%,容纳中...容纳失败......】 成功率在不断提升! 果然有用! “娇哥!这都是为了救你!” 一拳轰在腹肌上!生命值降低6%! “娇哥!別怪我!” 一拳轰在左眼眶上!生命值降低5%! “娇哥!坚持住!” 一拳轰在胸口,但防御太强,生命值只降低了1%! “娇哥!屁股挺结实!” 一巴掌扇在屁股上!生命值完全没降! 然后又是一巴掌接一巴掌,直到打了二十巴掌之后才第一次破防!生命值降低1%! 『沈娇娇』的反抗逐渐减弱了。 而张诚越打越精神!不是因为可以正大光明报復沈娇娇,而是他看到了把好胸d救出来的希望! 於是他开始用尽全力一拳又一拳的轰击著『沈娇娇』的腹部! 甚至还掀开她卫衣下摆,露出泛红的漂亮腹肌与马甲线,然后尽情殴打!直到它漂亮的小腹一片通红,甚至开始布满血点跟淤青! 终於,『沈娇娇』放弃了抵抗。 它眸中失去高光,嘴角口水流淌,任由张诚手中的酆都通宝朝它额头贴去也毫无反抗。 就在他要贴上去的时候,忽然有人拍他肩膀,“兄弟,过了。女朋友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 张诚一回头,见是一个夜跑的路人。 “滚。” 张诚只给了他一个字。 对上张诚泛著血丝的狰狞笑容,那路人从善如流。 “好。” 说罢他就滚远了。 张诚回过身,猛的便把酆都通宝贴在了『沈娇娇』额头! 【容纳成功率87.3%,容纳中...容纳中......】 张诚精神一振,这次没有马上失败!看来有戏! 下一刻,一阵轻鬆愉快的电子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容纳成功!】 周围凉爽的温度顿时闷热不少,『沈娇娇』身上骤然冒出一道尖利惨叫,接著仿佛一道红色身影被吸了出来融入酆都通宝之內。 而酆都通宝原本的古铜色也变成了如血般的深红。 稍远处正掏出手机要报警的夜跑男忽然一愣,“我掏手机干嘛?” 他摇了摇头,收起手机接著夜跑去了。 而被张诚压在身下的沈娇娇低吟著睁开眼,但她的左眼已经分外肿胀,此刻只能眯成一条缝。 “诚...诚哥?” “是我。”张诚挪开身子蹲在她旁边低头看著她,“娇哥,你醒了?感觉如何?” 沈娇娇声音嘶哑,虚弱无力,“肚子跟胸口还有屁股好疼...脸也疼下巴也疼眼睛也疼头皮也疼...感觉好像被人按在地上暴揍了一顿一样......” 张诚笑而不语。 別的不说,反正他打爽了。 第9章 这秘密我吃你一辈子 “诚哥,我还活著吗......”沈娇娇声音嘶哑, 张诚道:“你侧个身子。” 沈娇娇不明所以,但依旧强忍著全身疼痛勉强侧过身子,“然后呢......” “呸呸!” 张诚对著手心吹了口气,然后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扇她屁股蛋上!一道震盪波肉眼可见的扩散开来! 別说,弹性真可以的。 甚至张诚这一巴掌打的他自己手心都红了。 “呀——!” 沈娇娇一声惊呼眼角含泪,“你干嘛?!” “疼吧?疼就对了,你诅咒自己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咒我死?”张诚嘖了一声。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读好书上 101 看书网,101????????????.??????超靠谱 】 她如果觉得她自己死了,那出现在她面前的自己岂不是也死了? 简直岂有此理。 “还有,『呀』是什么意思?娇哥,你什么时候变得娘们唧唧的了?” 沈娇娇顿时怒目圆睁咬牙切齿,“你来试试!我感觉胃酸都要出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骨折。” “那肯定是没有。”张诚十分篤定。 他下手有分寸,都是往沈娇娇身上肉厚的地方打,骨头也就下頜的位置多挨了几拳。 主要他也是觉得手疼。 沈娇娇有些狐疑,“你怎么知道?” 张诚马上转移话题,“对了,我以前初中那会儿桌斗里有人丟死老鼠,你知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乾的?” 沈娇娇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她目光游移,“反正肯定不是我。当时你不是觉得是孙洋乾的嘛,有次打球他被你连帽了好几个,后来他就有点儿针对你。” “是吗?我倒是觉得他应该没这么小心眼儿。”张诚摩挲著下巴笑眯眯道:“我反倒觉得可能是哪个女同学暗恋我,所以故意这样干想引起我的注意力。” “是不是有点儿自作多情了诚哥?”沈娇娇乾笑,“你当言情小说呢,还吸引你的注意力。” “是吗?我说也是。”张诚看著她笑了。 沈娇娇,这秘密我吃你一辈子。 沈娇娇见他笑的古古怪怪,总觉得浑身除了疼痛之外还到处不自在。 自己当初做的隱蔽,而且这种行为不符合自己“大大咧咧”的人设,他应该不可能猜得到是自己乾的吧...... 於是她也开始转移话题,“诚哥,你怎么在这儿?话说这是哪儿?” “这儿是周山植物园,我当然是来相亲的,只是没想到相亲对象居然是你,本来我没想来的,不过在相亲app上看到是你之后我才来了兴趣。” 张诚蹲在她旁边抬手戳了戳她脸蛋,“怎么,咱们娇哥也终於觉醒心中的雌了吗?” “少来!” 沈娇娇没好气拍开他的手,接著猛地睁大双眸弹了起来,“等等!你是跟我相亲的?!” 张诚歪头,“那不然呢?” 沈娇娇爬上挣扎著爬过来检查他全身上下,“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张诚任由她检查完才按著她重新躺下,“不如说你是什么情况?刚才本来聊的好好的,结果你忽然开始说要去酒吧,见我不同意你就疯狂撞树撞墙,还把自己往地上砸,甚至疯狂打你自己,就跟鬼片里被附身了似的,你当时眼白都翻出来了,我拦都拦不住。” 沈娇娇一怔,“这么说我撑过来了?” “什么撑过来了?”张诚反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儿?” 沈娇娇迟疑了一下,接著认真看著他,“诚哥,你什么都不要问,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完之后会找你说清楚的。最近...先別相亲了,最好也別外出。” 张诚点头,“行吧,那我等你消息。话说你现在还行吗?要不我打个120?” “別了,让我躺一会儿缓缓然后联繫我同事就行。”沈娇娇躺在地上翻了个白眼,“你別打完120,人家来了之后以为是你把我打成这样又报警给你抓起来了。” “也是,到时候就算你给我作证,这也洗不乾净,说不定人家还以为我pua你呢。” 主要是张诚確实解释不清楚,因为沈娇娇身上的伤確实都是他揍出来的。 如果真要验伤,他確实跑不掉。 “主要是丟不起那人,我会被你给揍成这样什么的......” 沈娇娇小声嘀咕几句,接著道:“诚哥,我兜里的手机你帮我拿一下。” “行。”张诚伸出手,“嗯?你怎么鼓大包了?” 沈娇娇虚著死鱼眼,“有没有可能,那是我的运动內衣?” “哦,骚瑞。”张诚毫不在意收回手,“也怪你,没事儿搞这么大,说实话很难不摸错地方。” 说著他就在沈娇娇打算发火的时候掏出了那个看上去跟功能机似的手机,“卫星电话?你们单位还用这种东西呢?” “为了避免一些事情。”沈娇娇有些疲倦道:“拿来面部解锁,然后你帮我打『部长』的电话。” “行,你们这玩意儿还挺高科技,居然还有3d面部识別。”张诚帮她解锁拨打电话,然后把手机放在她耳边。 只是响了一声那边就接通了,一道温柔甜美的嗓音从话筒中传出,“娇娇,是你吗。” 沈娇娇齜牙咧嘴勉强笑了笑,“部长,我还活著呢。” “嗯,相亲怪谈如何了?”那边的女声依旧不紧不慢。 “不知道,但相亲对象活得好好的,我也还活著,那应该就是成功收容了吧。”沈娇娇也不太確定。 “嗯,保持手机开机,我们已经到公园了,现在已经锁定了你的位置,马上就到。” “好的部长。” 见她俩说完,张诚才拿过手机用手捂住听筒小声道:“你们部长是女的?听声音还挺年轻。” “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可能是保养的好吧。”沈娇娇同样压低声音,“一会儿她问你的时候就正常说,她大概问问情况就会放你走了。回去之后先別出门,等过两天我这边恢復了就来找你。” “行。”张诚抬手戳了戳她肿起的眼眶,“这两天你確实没法回家,就这张猪头脸,我怕叔叔阿姨都认不出你。” 沈娇娇翻了个白眼正要吐槽,却忽然眼神一变。 而同一时间张诚也感觉到脑后生风。 他迅速起身侧过身子让过那只手,然后一脚踩住身后那只脚的皮鞋,手肘已经肘到了对方肋骨上。 “呃——!” 一声闷哼,一个高大壮汉便没忍住捂住腹部弯下腰开始乾呕。 张诚这才慢条斯理回身,“背后偷袭?你们想干什么?嗯?” 他愣了一下,只见背后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三个人。 一个弯腰乾呕的壮汉,一个瞪著死鱼眼吹泡泡的公主切髮型少女,还有个留著“危险太太”髮型的温柔女人。 那公主切笑嘻嘻拍拍壮汉后背,“丟人了吧?背后偷袭都没拿下。” “我没认真。”那男人揉了揉眼角泪,这才直起身子严肃道:“暂时別碰她,很危险。” 张诚懒得搭理他,而是上下打量著这三人身上的白衬衫领带跟黑色长风衣,“大夏天的穿长风衣?你们...不热吗?” 那公主切少女鼓著腮帮抬手指他,“你自己不也穿西装!难不成你卖保险的?” 第10章 掌管相亲的神 在三人身后,悽厉的警铃声作响,一辆救护车顺著树丛外的马路开了过来。 等车停下,马上有身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医生护士把沈娇娇抬上担架。 在上车前,她给了张诚一个眼神就上了车。 那个公主切少女也跟著一起上了车。 等救护车开走,这里就只剩下张诚还有那个“危险人妻髮型”的部长以及对他神色不善的壮汉。 “我叫宫羽卿,怎么称呼?” 这女人声音甜美,她朝张诚伸出手。 张诚同样伸出手跟她握了握。 这女人的手不像沈娇娇一样布满茧子,而且也不同於沈娇娇,她身上有股被身体乳跟沐浴露醃入味儿的淡雅茉莉清香。 而且这女人身高並不高,但也不矮,大概有一米六五左右,但身体比例极好,这女士衬衫跟长风衣穿在她身上衬托的她跟个模特似的。 但很奇怪,哪怕她很漂亮,可张诚还是很难记住她的长相,但有一点让人印象深刻,那就是她有著一双紫色的眼眸。 但究竟是丹凤眼还是杏眸,张诚甚至一扭头就会忘掉。 见他一直打量自己,宫羽卿脸上温柔笑容依旧从容不迫,“怎么了?” “没有,就是觉得您这美瞳挺好看的。”张诚打算鬆开她的手,“对了,我叫张诚,弓长张,诚实的诚。” 他低头看了眼握著的手,发现自己没抽出去。 “张先生...我知道你。” 宫羽卿握住他的手不放,紫色眼眸里含著笑意,“半年前那起危机的唯一倖存者...你很幸运。” “真幸运的话我们一家三口就不会回那破村子了。” 张诚挣脱开她的手转移话题,“对了,娇哥她怎么回事儿?刚才她那样子跟中邪似的。” “她精神有点儿问题,刚才发病了,所以我们才著急出来找她。”宫羽卿微笑,“您没事就好。” “她什么时候有精神病的?我跟她从小到大,我怎么不知道?”张诚故作狐疑。 “最近工作压力大,再加上天天熬夜,导致她精神有些紊乱。” 他们当然审核过沈娇娇的人际关係,所以知道他俩是髮小。 “行吧,她没事就好。”张诚鬆了口气,“那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话说你们什么单位的?” “內部部门,不方便透露,不好意思。”宫羽卿回答的滴水不漏,接著她掏出手机,“没有別的事了,但方便留个联繫方式吗?之后如果有需要配合的可以直接联繫。” “当然可以。”张诚掏出手机点开微信二维码,“你扫我吧。” 俩人旋即加了微信。 这女人的微信头像是个古风水墨画的帅哥背影。 “羽毛?宫部长心態还挺年轻。” 张诚收起手机,“那我是不是能走了?” “对,不过近期不要离开洛阳,如果有需要,我们会联繫您配合调查。”宫羽卿依旧微笑。 张诚瞥了眼那壮汉,人家一双牛眼依旧十分警惕的盯著他。 他撇撇嘴就走了。 等他背影远去,陈军才道:“部长,山门村事件他是唯一倖存者,虽然当初按他所说,他只看到了泥石流然后就被淹没了,醒过来就在医院。但连续两起事件他都在现场,真的不需要留下他配合调查?” “所以我说他运气很好,连续两起高危事件都活下来了。” 宫羽卿目光注视著张诚远去的背影不置可否。 等张诚背影消失在远处拐角她才收回目光,“走吧,回去看看沈娇娇,她既然活下来,那就是成功了,等她恢復就可以测试一下她的能力了。” 陈军点头,“好。” ----------------- 跟还在客厅沙发看电视的爸妈打了声招呼,张诚洗完澡后就回屋掏出此刻通体血红的酆都通宝。 那个磨盘客並未出现。 张诚心念一动,在心底默念“磨盘客”三个字。 很快臥室內的温度便降了下去,同时伴隨著咯吱咯吱摩磨声响起,磨盘客出现在他臥室里。 它那张纸“脸”上两枚金钱眼睛盯著张诚,然后拉开了自己的袍子。 可惜除了上面的馒头,其他还是一片黑雾缠绕。 “看来收容怪物也没什么用,要继续解锁后续还得给酆都通宝破限。” 张诚摆了摆手,“行了,没你事儿了,忙去吧。” 磨盘鬼默默合上袍子,但依旧直勾勾盯著他没走。 张诚一愣,接著反应过来一拍脑门,然后起身绕过它从衣架上掛著的裤兜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它。 磨盘鬼接过之后才消失不见。 张诚一回头,却看到爸妈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臥室门口,此刻正面无表情盯著方才磨盘鬼站过的地方。 见磨盘鬼消失不见,他俩才又悄无声息的回了客厅沙发坐下。 张诚感觉心里暖暖的,爸妈估计是担心磨盘鬼伤害自己,所以才要过来保护自己,上次自己都没发现。 不过那馒头...... 想到刚才磨盘鬼展示的商品,张诚起身去冰箱拿来一个发黑髮绿还长毛的馒头。 【发霉馒头】 【一个发霉的馒头,虽然很硬,但大家都很喜欢。】 【效果:恢復50%气血,隨机附加『霉变中毒』状態(每秒减少1%气血,持续10秒)。】 【隱藏特性:连续食用三个会触发『积食诅咒』,全属性下降30%,需支付10银元解除。】 【价值:100银元】 张诚满脸难受,然后一咬牙捏住鼻子三下五除二把这馒头吃了下去,顿时一股腐臭发酸的味道顺著食道涌出,他乾呕半天,然后拿起电脑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猛灌了半瓶下去才缓过来。 “呼...呼......” 张诚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反转,接著他就看到自己头顶原本剩的不到一半的血条噌的一下猛涨了一大截,而隨著他的大喘气,那血条上的绿色还在缓慢但肉眼可见的增长。 “好傢伙,呼吸回血是吧。” 但不得不说,这馒头真有用吧。 就是味道有点儿一言难尽。 而且他运气不错,没触发“霉变中毒”的debuff。 现在,该来好好研究研究酆都通宝了。 他把玩著血红的酆都通宝唤出了光幕。 【酆都通宝(白):可用於容纳异常並借用异常之力,有较重副作用,异常的能力根据根据酆都通宝的品级可发挥出不同程度威力。可使用五次。】 【可使用:相亲怪谈之力(5/5)】 【破限要求:人民幣(17129.7元/100000元);异常之种(0/20)】 【备註:有钱能使鬼推磨......】 张诚握紧手感冰凉的酆都通宝,在心底默念“使用”。 下一刻,他脑袋一沉,眼前忽然一阵光怪陆离,耳畔也响起一阵呢喃低语。 若仔细听,那似乎是什么戏曲小调,但咿咿呀呀听不真切。 下一刻,他眼前一切以及耳边的咿呀小调都仿佛幻觉般消失不见,在他面前出现了一道光幕。 光幕上密密麻麻出现了最少上百个名字,名字的顏色从浅红到红的发黑不一而足,甚至有的还缠绕著猩红雾气。 而那些名字各个都不一般。 “鬼车、大风、罗剎鸟、鬼新娘、玛丽小姐、尸鬼、笔仙、碟仙、吊死鬼、山鬼、山君、画皮鬼、水鬼...个个都身怀绝技啊......” 张诚已经知道这东西该怎么用了。 简单来说,这玩意儿的能力是让他匹配上新的相亲对象。 只不过...这些相亲对象,没一个是人。 而且匹配上什么玩意儿,纯属隨机。 第11章 奖励说完了,那副作用呢? 张诚再次看向那一个个响噹噹的名字。 或者说比起名字,更像是“种类”。 而似乎血红色越深的名字就越恐怖,那些缠绕著血雾的就更不用说了。 那么,要用吗?在这里? 別人相亲可能要钱,自己相亲可能要命啊...... 但想要復活爸妈就要变强,想要变强就得触发新的任务才能爆金幣,可不接触新的事件又不会触发新任务或者新副本。 那还是得相亲。 张诚握紧酆都通宝就要使用。 那就在此时,隔壁的王八蛋又开始敲墙了。 咚——咚—— 张诚脸一黑,他把酆都通宝揣进裤兜就起身推门出去来到隔壁防盗门前砰砰砰拍著门,“开门!” 里面没反应。 “別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有胆子砸墙怎么没本事开门?” 这403的住户屋里依旧没反应,反倒是张诚家对过401的屋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张诚看了过去,那屋里的人仿佛受了惊嚇一样猛地把门给关上了,甚至张诚还听到了里面反锁的声音。 “......” 这大半夜的扰民確实不太好,但他十分肯定隔壁403里肯定有人,就是这会儿在装死罢了。 不,说不定里面的王八蛋正透著猫眼往外观察呢。 “算了,回去了回去了。” 张诚嘴上说著,同时发出往家回的脚步声。 到了自家门口他开门关门,然后悄无声息弯著腰回到了403门前,接著直起身子缓缓凑到猫眼上朝里看起。 猫眼后面果然有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死死盯著外面!张诚跟这眼睛刚好大眼对小眼! “好好好,跟我玩儿这齣是吧?” 张诚气笑了,他用力拍门,“开门!不开门我报警了啊!天天扰民!当我软柿子是吧!” 这一门之隔的屋里依旧没任何回应。 “好好好,可以的。” 张诚也没再放狠话,而是直接回家上网下单了一个震楼器。 再忍个两天,之后等震楼器到了,隔壁要还是天天搞事敲墙,那可就別怪他不当人了。 坐回电脑桌前,趁著现在隔壁还没继续捣乱,他再次掏出酆都通宝,然后选择使用。 顿时他两眼一,接著眼前开始播放cg。 他发现自己好像躺在一个什么硬板床上,旁边隱隱约约有人在低声轻泣。 而远处还有若无若无的嗩吶声响。 张诚眉头一皱,“跳过。” cg依旧在播放,还是第一人称视角。 “skip.” cg依旧在播放。 “嘖,又没办法跳过人生了。” 张诚只能躺著看cg,但这cg他甚至都看不了多少,因为他不仅躺著,而且就连脖子都转不动。 隱约间他只知道自己躺在一间屋里,这屋里没有灯光,而且冷的可怕。 头顶该是白色纱帐,在身边有个女人低声轻泣,可自己就连她穿的什么衣服长什么样都看不到。 而屋外的嗩吶声由远及近,最终似乎停在了屋外,这女子也止住了哭声。 下一刻,张诚眼前一,便又回到了自家臥室。 cg结束了。 张诚还没反应过来呢,他眼前就忽然弹出一道光幕。 【触发相亲任务:门当户对】 【我妈从小就告诉我,以后找对象就要找个门当户对的,这样既不用担心对方家庭的问题,也不用担心两个人的三观不合。但这次的相亲对象似乎並不住在市区。】 【要求:前往女方所在的村子】 【奖励:一万元人民幣】 【奖励:同心锁(白)】 “嘶......” 张诚揉著侧脸只觉得牙根泛酸,“原来不是直接跟女方见面啊...搞这么现实吗?” 就跟现在相亲经常就是让你加女方微信尬聊一样,聊著聊著人家就不回復了,连见面那一步都走不到。 然后介绍人还要说你不够主动热情,人家慢热。 张诚只觉得想笑。 这世上从来不存在慢热,所谓慢热就是压根没看上,但觉得条件可以,所以打算钓著你骑驴找马罢了。 他对这个连人都不是的相亲对象不感兴趣,但对那一万块钱还有跟如今初次破限后的酆都通宝同品级的宝贝很感兴趣。 而这任务要求甚至都不需要跟对方见面,只要到了对方所在的村子就算完成任务。 那这任务不得不接了。 毕竟除了日常开销之外,张诚想继续给酆都通宝破限也是需要钱的,更別说之后找磨盘客买东西也需要大量金钱。 不过任务时间嘛...只有十四天? 也就是半个月內自己要找到对方所在的村子並且赶过去。 只希望这村子別在外地吧。 但就目前这些线索...真不好找吧。 张诚已经开始怀念好哥们沈娇娇了。 她是刑警,这方面可比他专业的多。 正想著的时候,张诚手里的酆都通宝忽然开始发热发烫。 “嗯?” 张诚眉头微挑,唤出光幕。 【酆都通宝(白):可用於容纳异常並借用异常之力,有较重副作用,异常的能力根据根据酆都通宝的品级可发挥出不同程度威力。可使用五次。】 【可使用:相亲怪谈之力(4/5)】 【破限要求:人民幣(17129.7元/100000元);异常之种(0/20)】 【备註:有钱能使鬼推磨......】 果然五次机会已经消耗了一次。 但张诚並不在意,他的目光反倒是落在了更上面的介绍文字上。 “『有较重副作用』...所以这是副作用要来了?” 张诚把玩著手里发热发烫的血红酆都通宝。 说实话,除了忽然变热了点儿之外,他也没发现有什么副作用啊。 难不成是打算用这通宝热死他?还是说这热度其实是辐射,要让他被辐射搞得病? 正想著的时候,忽然身后响起莫名动静。 张诚猛一回头嚇了一跳! 只见沈娇娇不知什么时候面无表情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没被绷带包裹住的右眼正直勾勾盯著他。 张诚扭头看看,因为开空调的原因,他臥室屋门跟窗户都是关著的。 再说这会儿沈娇娇不是该在医院治疗吗?她怎么出现的? 话说她左眼缠著绷带,身上也確实穿著病號服,但没穿鞋。 这什么情况? “娇哥?” 张诚试探著喊了一声。 而这声音就好似开启了什么开关一样。 沈娇娇面无表情抬起双手,接著一颗一颗缓缓解著病號服的扣子。 “哎哟我去!使不得!使不得啊娇哥!” 张诚嘴上喊的欢,实际上压根没动,甚至他还特意坐在转椅上转了一百八十度正对著沈娇娇。 但很快他就失望了。 因为沈娇娇確实脱掉了病號服,但下面缠的满满的全是绷带! 虽然身材依旧凹凸有致,或者说更具诱惑力也说不定。 但看到她这身伤,张诚也实在没心思跟她玩闹。 “娇哥,你这是觉醒能力跑来跟我炫耀来了?” 沈娇娇依旧面无表情,然后一把拉起张诚把他按翻在旁边床上,接著锻炼的十分有利的大腿如同铁钳般钳住他的双腿,钢铁般的双臂將他搂进怀里,把脸狠狠埋进胸口。 然后...她低下头跟小猫似的轻轻咬住他的耳垂啜咬不停。 感受著脸颊的按摩以及刺鼻的消毒水跟药水味道,以及耳垂上酥酥麻麻的轻微刺痛濡湿。 张诚头顶血条以每分钟1%的速度开始降低。 他忽然懂了。 自己的酆都通宝容纳的是“相亲怪谈之力”,而相亲怪谈本体则还在沈娇娇体內! 所以这是自己使用了它的力量之后遭到了它的反噬! 也就是那个“较重副作用”! 张诚埋在山谷中的脸上表情奇怪。 不过...这真的是副作用而不是奖励吗? 他有点儿难绷。 第12章 但你隔壁没人住啊 过了半个小时,张诚確信这確实是“副作用”而不是奖励了。 他被两条胳膊跟大腿缠绕的动弹不得身子都快麻了。 就算努力挣扎,他这並未饱经锻炼过的肉体也比不上沈娇娇千锤百炼的结实肌肉。 而且他耳垂被啜吸著虽然酥酥麻麻的很舒服,但血条可是正儿八经的掉啊! 每分钟1%,这半小时他的血条可是直接掉了30%! 要知道他本来就才恢復到85%左右,就这半个小时过去也就只剩一半多点儿了! 而当他想大口呼吸回血的时候,整张脸又被疯狂山脉包裹著呼吸不畅,就连回血速度都跟不上消耗。 要是再继续个一小时,他可真要被吸乾了! 要是以这种死法掛掉,自己做鬼都不好意思晚上回来找沈娇娇报仇。 就这么被她猎豹般的娇躯又捆绑了半个小时,张诚已经全身发麻手脚冰凉了。 他头顶血条已经只剩25%了。 就在他暗暗蓄力打算再挣扎一次的时候,沈娇娇忽然放鬆了控制,但依旧把他搂在怀里。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解书荒,101????????????.??????超实用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她也不再啜吸张诚耳垂,而是把脸贴在他脸颊上蹭了蹭。 那低於常人体温的肌肤冰冰凉凉,別说还挺舒服。 但张诚终於挣脱开她宏伟怀抱坐起身大口喘著粗气回血。 接著他感觉后背一重,自己就仿佛被银角大王搬来两座大山压在下面的齐天大圣一样寸步难行。 他猛地挣脱开沈娇娇的怀抱跳出一米外回头怒喷,“大傻娇!你到底要干嘛?!” 而沈娇娇则以鸭子坐的姿势坐在床上微微仰著头含著食指,眸中满是对他肉体的渴望。 张诚目光落在她敞开的病號服里缠满的绷带还有包著一只眼睛的纱布上。 虽然看上去有些涩涩,但张诚此刻內心却没什么齷齪念头。 虽然沈娇娇过去不太当人,但她以身试险终究是为了自己。 他嘆了口气,“算了,我真是上辈子造了孽。” 拿起桌上的那罐可乐猛灌下去半罐,张诚打了个嗝。 不过他头顶血条也回上来了10%. 接著他脱掉身上穿的短袖t恤露出精壮上半身,然后眼睛一闭,“来吧!不要因为我是娇就怜惜我!但最多就半小时!” 身前並没有动静。 张诚睁开眼,结果发现沈娇娇已经消失不见了。 也就只有床上两瓣大西瓜印下的痕跡还有臥室里飘荡的消毒水跟药物味道证明了她確实曾经来过。 张诚这才鬆了口气,然后把玩著那不再发烫但依旧血红的酆都通宝。 只是此刻这通宝上的血色似乎淡了一点,若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所以还真是这样啊,我收容的是相亲怪谈的部分能力,而它的本体已经寄宿到了娇哥身上。 “我使用能力要付出代价,所以相亲怪谈就控制著娇哥的身体过来找我『结帐』?”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娇哥当时...有没有意识? 张诚掏出了手机。 ----------------- 病房內十分安静,只有心电图仪器上的电子音滴答作响。 此刻已是深夜,病房內漆黑一片,只隱约可见唯一的病床上躺著个身量颇为高挑的身影。 身穿病號服的沈娇娇睁开眼表情木然的盯著天板。 她摸了摸自己心口,方才呼吸喷洒在这里的温热让她绷带下的肌肤仿佛触电般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下一刻—— “啊啊啊啊啊啊!!!!!” 她忽然翻身跪在床上双手抱头埋进枕头里,“为什么不是梦啊!!!” 没错,其实她意识一直都在。 只是那时候她的意思被压迫在了身体里,虽然是第一人称视角,而且感觉都在,但她既不能说话也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然后她就看到自己莫名其妙眼前一出现在张诚屋里,还脱掉衣服搂住他,仿佛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一样。 甚至还把他的脸埋进自己胸口,然后去轻咬他耳垂...... 但...確实很舒服。 当时有股气息顺著诚哥的耳垂顺著她的嘴流进身体,她感觉全身暖洋洋的仿佛泡在温泉里似的。 而且她身上的伤势也好了大半,明天其实就能出院了。 而当离开的张诚的身体之后,她此刻发现自己再度感觉周身一片冰冷。 她目光停留在床头柜上,那里放著个果篮。 她拿起一根香蕉剥开咬了一口。 没有味道...... 这大概就是部长说的容纳非人怪异的代价吧。 她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人了,而且隨著时间流逝,她终究会被那怪异彻底吞噬替代。 如果使用力量,更会加速这一进程。 但...这就足够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相亲怪谈会控制著自己身体去找诚哥,难道他真有什么特殊之处? 还是说自己容纳相亲怪谈的时候他也处在规则之內,所以才会这样? 沈娇娇不知道,但她只知道她绝不要让张诚知道那个时候她保留有意识!否则真不如找根绳子上吊算了! “儿子来电话啦!儿子来电话里啦!” 枕边手机忽然响铃,一听到这给某个人单独设置的铃声后沈娇娇身躯就是一抖。 她小心翼翼拿起手机,接著眼前就是一黑。 来电人果然就是张诚! 嘆了口气,她连做好几个深呼吸收摄心神,接著装作若无其事接通电话,“咋了诚哥,一小时不见就如隔三秋了?你该不会暗恋我吧?” “拉倒吧,找你有事儿。”那边沉默片刻,忽然询问,“刚才的事情你还记得不?” “什么事?”沈娇娇一个激灵秒答,“我一直在病床上躺著呢,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大事。”那边张诚沉默了一下,既然娇哥不知道,那还是別说出让她觉得尷尬吧。 而且娇哥容纳诡异这事儿也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暂时不说吧。 “就是我隔壁403的傻逼天天敲墙,不知道是不是他家里小孩儿调皮捣乱还是里面的人有病。我骂过好几次,刚骂完还好,但没两天就又开始了,搞的我烦得要死。” 张诚乾脆顺势提起隔壁的事情,“刚才还有人敲墙,我就去敲他家门,结果里面还装死不开门,结果我往猫眼一看,发现里面那傻逼也在通过猫眼看我。 “我就想著娇哥你不是警察嘛,我懒得再报警了,你伤好之后能不能来看看?最起码让他们家以后別再搞了。 “本来我都下单震楼器了,但刚上网查了下,那玩意儿好像现在不让用。” 沈娇娇听完之后愣了一下,“诚哥你是说...隔壁403的人一直在敲你家墙?” “对啊,之前是敲厕所墙,后来变成敲客厅,今天就已经开始敲臥室了。”张诚吐槽,“真是脑子有坑吧。” “......”沈娇娇沉默半晌,缓缓开口,“可是诚哥,你家隔壁...没人住啊......” 第13章 封魔事务部 张诚一怔,接著迅速发现重点,“不是姐们儿,你调查过我家?” “......”沈娇娇內心崩溃,“大哥!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问题?!” 张诚嗤笑一声,“信不信我现在去小红书上发个帖子,然后把咱俩性別换一下评论立马过万。” 沈娇娇果断投降,“其实是半年前...那起事件后我们这边稍微调查了一下,然后知道的。” 顿了顿,她补充道:“现在晚了不方便说,明天上午我过来找你。” 张诚疑惑,“你伤成那样真没问题?” 老实说,他当时打的时候可真没留手,別说什么软组织挫伤了,如果內臟受损也是正常。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天早上就能出院。”沈娇娇没好意思说,就刚才吸张诚的那一会儿,她身上的伤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哦?那用不用我去接你?”张诚询问。 沈娇娇父母健在,不过他们俩因为工作性质经常要出差,而且一出差就是三个月大半年的,家里还真只有她自己在。 “不用,这边是军医院,你想进来也挺麻烦的。明天上午在家等我就行。” “行吧,正好我也有点儿事情想让你帮忙调查调查。”张诚指的是那个新相亲对象的村子之事。 “好,那就明天见。” 掛断电话之后沈娇娇愣了一会儿,然后又一个飞扑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 翌日,张诚睡醒之后打了个哈欠又赖了会儿床才起来。 估计是被他敲门嚇到了,昨天后半夜一直到今天早上隔壁都没再敲墙,难得最近让他睡了个好觉。 洗漱完下楼买了两碗胡辣汤豆腐脑的两掺,再加几根大油条,等张诚上楼的时候就发现沈娇娇已经在门口等著他了。 张诚上下打量著她身上的白衬衫领带跟黑色长风衣,嘴里嘖嘖称奇,“要不是看你身材,还真觉得面前站著好一条中性帅哥。 “娇哥,伤势恢復的不错啊。” 从她脖子的位置来看,身上的绷带应该都拆了,而且她脸上的纱布也拆掉了,现在看上去跟没受伤前差不多。 也不知道是她体內的相亲怪谈吸了自己生命值的原因,还是他们那医院的水平真这么顶。 “还好。”沈娇娇有点儿心虚不敢看他。 但想了想,她又觉得自己大大方方没什么可心虚的,相亲怪谈干的事又不是她乾的。 “行了,先进屋再说吧。” 张诚嘖了一声,“你这身也挺帅,不过之前的警服也不差。” “警服在家呢,这是现在的工作服,我原本的岗位又没撤掉。” 抿了抿嘴,沈娇娇这才鼓足勇气跟著他进屋。 张诚家里没开空调,但温度明显要比外面更低。 沈娇娇四下打量,在看到沙发上坐著的张诚父母之后瞳孔猛地一缩。 接著她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她下意识全身肌肉紧绷就要还击,但紧接著就放鬆了。 一回头,就见张诚笑眯眯道:“早上没吃饭吧,来来来,一会儿先吃。” 沈娇娇坐下,嘴里的两掺吃的也没滋味儿。 组织了一下语言,她抬眸问道:“诚哥,叔叔阿姨不吃饭吗?” 张诚笑道:“他们只吃我做的东西,咱们先吃,一会儿我给他们热两袋儿牛奶。” 沈娇娇於是不再多问,也没再看沙发那边。 俩人都不是拖延的性子,很快这早饭就吃完了。 等张诚热好牛奶放在客厅桌上之后便招呼著沈娇娇回了自己臥室。 张诚指了指床,隨便坐吧。 可他才说完,便听到沈娇娇呼吸急促站著没动。 他一回头,发现沈娇娇眼神游移古铜色肌肤还有点儿红晕。 “怎么,病没好透?”张诚抬手碰了碰她额头,“也不烧啊。” “没什么,可能刚吃饱饭吧。” 沈娇娇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接著坐到张诚的电脑椅上,“我坐这儿就行。” 本来这臥室就容易让她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如果坐床上...那感觉就更怪了。 张诚耸了耸肩踢掉拖鞋盘腿坐到床上,“行吧,昨晚上我一直没问,娇哥你那到底什么情况?” 沈娇娇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只是要隱去一部分內容。 “那是一次考验,或者说是加入这个部门的考核。” 张诚嗤笑一声,“考验?反正换成是我,除了党和人民,我不接受任何人的考验。” “......”沈娇娇扶额,“你一个『群眾』,也没考编,哪来这么高觉悟? “说正经的诚哥,你应该知道...这世上有些比较古怪的东西吧。” 张诚点头,“知道啊,我爸妈都死了,然后他俩还是跟著我回来了。” 就是他们的尸体还留在山门村,之后得想办法给他俩的尸体弄回来。 沈娇娇点头,“那个部门其实就是应对这些事件的,那位宫羽卿宫部长就是洛阳的负责人。那个部门全称是封魔事务部。” “封魔?还挺中二。” 但实际上应该就是字面意思。 张诚摩挲著下巴,“所以那些玩意儿都杀不死是吧。” 沈娇娇点头,“对,只能想办法封锁,我前些日子入职之后就经歷了一个礼拜的知识培训,然后才是成为一线人员的考核。” “那我懂了。”张诚瞭然,“所谓考核,难道就是接触类似事件活下来,然后容纳那些玩意儿之后使用它们的力量? “如果能撑下来,就算入职成功,失败了就是个死? “而这也是对它们的封印。” “差不多,不过实际上没那么高的致死率,只有一线部门才需要我们这种...『封魔人』。像后勤、行政那些文职或者辅助性质的岗位其实不需要成为『封魔人』。” 沈娇娇有些事情没说。 比如成为封魔人后,最后的结果註定是被体內的东西吞食殆尽,最后成为那东西的养分。 这是完全不可逆的。 而越是使用其力量,被吞噬的速度就会进一步加快。 张诚疑惑,“看这意思...其实类似事件一直都有,那怎么还没天下大乱?” “舆论控制,实际上国外要更严重,只是舆论控制的好再加上目前来说危险等级还不算太高。” 沈娇娇神情凝重,“只是我看资料,现在危险的东西出现的次数跟频率都越来越多了,恐怕再过不久就会有超规格的东西出现,所以舆论方面已经开始慢慢放鬆管制了。 “主要是想等民眾们渐渐习惯之后才公开,之后还有到学校以及各单位去做科普讲座。” 顿了顿,沈娇娇意有所指,“诚哥,半年前山门村泥石流事件...其实就是这样。” 第14章 隔墙有眼 “所以那起事故不是单纯的自然灾害?” 这倒是张诚不知道的。 “不是,应该就是某个东西作祟导致的。” 沈娇娇双臂环抱胸前道:“我权限不够,只知道山门村附近已经彻底被封锁,而那次事件的综合评级是a。” “评级?”张诚挑眉,“那些玩意儿不会也划分出等级了吧,这玩意儿怎么划分?又不是玄幻仙侠还有境界的说法。” “算是综合评定吧,也是我这几天入职之后才知道的。” 沈娇娇道:“其实是以遵守规则的难易程度、传播性、对人类的威胁程度以及能否应对等多方面综合考量后给出的综合评级,具体的等我回去之后给你发一份。 “作为对比,相亲怪谈的综合评定是c级接近b级的程度。” “原来如此,那我大概懂了。” 张诚点了点头,“那你现在这是有什么超能力了?” 沈娇娇皱眉,“我不好说,反正就是身体素质以及反应跟力量等各方面提升了很多,大概有翻了一倍的程度。而且我还能看到一些以前看不到的东西,除此之外...相亲怪谈的相关能力好像我並没有得到。” 张诚心说看来它的能力全在酆都通宝里了。 “对了,先別说我。”沈娇娇反问他,“诚哥,你昨晚电话里说有事找我,难道是你隔壁的事情?这会儿好像也没听到有人敲墙。” “哦,其实是另一件事,不过隔壁这事儿也算吧,他只是今天没敲而已,估计昨晚我敲门之后让他收敛了点儿。” 张诚盘腿坐在床上,手撑著下巴,“你说他家没人住是什么意思?虽然我確实很久都没见到他家有人出入,但大家生活作息不一样,这年头邻里之间也互相不认识。再说他家防盗门都装了,说明肯定装修了,怎么可能没人住呢?” “以前確实有人住,你家隔壁的户主叫田力,他早年丧妻,只给他留下个儿子。”沈娇抬手无意识娇拨弄著眉毛前的刘海,“大概三个月前吧,他家儿子在大学意外过世了。然后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老家的老父亲也走了。 “於是他处理完儿子的丧事就回老家奔丧去了。” “那確实有点儿惨。”张诚问道:“所以隔壁这房子卖了?” “没卖,但也確实没人住。所以里面绝对不可能有人敲墙,更不可能透过猫眼观察外面。除非......” 沈娇娇看了眼张诚。 张诚接了她的话,“除非里面有別的人,或者不是人的玩意儿。” “对,我今天来就是处理这件事的,不过属於背著单位来的,我们平时要求两人一组,我昨天才成功收容相亲怪谈,现在还没给我分配同事呢。”沈娇娇乐呵呵道。 张诚顺势起身穿鞋,“那怎么进去?別说你拿到钥匙了啊。” “还没呢。”沈娇娇也跟著起身,“咱们去趟物业,然后让物业经理跟咱们去开门就行。他回老家的时候在物业留了把钥匙备份。” “也行。”俩人出了臥室,在看到客厅沙发上的张诚父母之后沈娇娇明显一顿。 张诚见状一拍脑门,“你等我一下。” 说罢他就去饭桌上把那两碗已经餿掉且发霉变质的牛奶倒掉刷洗乾净,然后才带著沈娇娇出门。 十分钟后,他们俩就重新回到了四楼。 见沈娇娇拿著钥匙去开隔壁403的房门,张诚扯扯嘴角,“这物业也忒不负责了,连找个人跟过来看看都不来。” “老式小区没办法,保安就一个看大门的老大爷,你还想怎么样。”沈娇娇边开门边接腔,“话说诚哥你上次交物业费是什么时候?” “两年前。” “...那真不怪人家。” “不是,他连物业基本的服务都做不到,凭什么要我交物业费?他全都给我弄好了我会不交?就连楼道里堆放的东西都没见他们清理过。”张诚说的理直气壮。 “先不扯这些。”沈娇娇扶额,接著懒得再说,而是拧开了反锁的防盗门,“咱们先进去看看。” 她推门而入,张诚跟在她身后也进了屋。 刚一进屋,顿时一道提示音出现在张诚脑海。 【触发c级见闻任务:隔墙有眼】 【有些事如果做了,我们一般称其为变態。而窥探他人隱私便是一件变態的事情。比如...偷偷通过孔洞偷窥別人的生活。而这种行为需要正义的你来矫正。】 【击杀十次窥探之眼:0/10】 【奖励:解锁每日日常任务】 【奖励:洛阳大学南校区四號楼404寢室传承背包】 【奖励:一万元人民幣】 嗯? 张诚一愣,接著喜上眉梢。 好好好,这种变態就需要有人来制裁! 他就说嘛!隔壁这403里肯定有人搞事! 他四下打量这客厅,眉头微挑。 这房子的布局跟他家差不多,都是两室一厅的户型。 从大门进来就是客厅,正对著大门的是一道不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是两间臥室,而正对大门的走廊尽头是卫生间,厨房门则是在一进门左手边的位置。 只是这装修...... 怎么全是木头? 只见入目不管是地面还是墙壁,亦或是天板,通通覆盖著深色的木板。 而这客厅里什么家具电器也没有,甚至连灯都没有,只是四周角落里布满了白蜡烛。 而原本窗户的位置也同样被这种深色木板遮盖,导致屋里一点儿光亮也没有。 如果把门关上,这里面將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这装修...怎么看上去像是墓室?” 张诚掏出手机打开手电,接著侧头看向沈娇娇,“我说娇哥,那个田力真没问题吗?” “不好说,诚哥你站我后面。” 沈娇娇神情凝重,同样打开手机电筒,然后掀开长风衣从后腰抽出警棍握紧,“这地方温度有点儿低。” “可能我们这儿房子盖的好吧,冬暖夏凉的。” 张诚隨口敷衍一句,然后就跟著沈娇娇先搜查了客厅。 不过这客厅没什么可查的,除了覆盖满地面、墙壁、天板的深色木板以及角落的蜡烛之外什么也没有。 而那些蜡烛也都是商店买来的细支白蜡烛,从上面凝固的白蜡来看,这些蜡烛全都用过。 张诚伸手摸了摸,蜡烛全都冰冰凉,全靠蜡点粘在地上。 而从手上的灰尘程度来看,这些蜡烛短时间內应该没再用过了。 “三个月。”沈娇娇毕竟是刑警,她摸了摸蜡烛上的灰尘之后就差不多明白了时间,“三个月內这些蜡烛都没再用过,不过三个月前应该天天都会用,从地上这些蜡烛燃烧过的痕跡来看,说不定还是长时间点著的。” 张诚挑眉,“三个月前?那不就是田力回老家后就没再点过了嘛。” “对。”沈娇娇站起身,她目光凝视在尽头那左右两间臥室上。 那里的温度...要比客厅更低。 第15章 阴宅 沈娇娇死死盯著那两间臥室的方向,紧接著就听到了身后动静。 她下意识回头,就看到张诚已经打开了厨房门举著手机往里面看。 沈娇娇无奈,“诚哥!我都说了站我身后!这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话说你去厨房干嘛?” “我看看有没招魂仪式的玩意儿。”张诚探头进去看了一眼就笑了,“敢情也是个二把刀。” 沈娇娇探头过来往厨房里看了一眼,结果一切正常,厨房里反而装修没问题,也没用那种深色木头覆盖,锅碗瓢盆跟燃气灶抽油烟机一应俱全,地板也是正常地板,墙面用小瓷砖覆盖。 只不过窗户是用那种深色木板从里面给封上了而已。 “诚哥你发现什么了?” 这厨房似乎没什么问题,甚至可以说除了窗户被封死之外,其他的正常的可怕。 “哦,我还以为会有招魂仪式之类的玩意儿在厨房。” 张诚指了指客厅里的样子,“这地方很明显被田力当成阴宅了吧。” “阴宅?”沈娇娇不明所以。 张诚看她一眼,“以前是不是不经常上网看新闻?” “我確实比较忙。”沈娇娇大方承认。 “这就是了,前两年就有新闻说过的。” 张诚指了指客厅里的布局,“因为墓地太贵,所以有不少人会买套老小区的二手房装修成墓地的样子用来存放骨灰,但户主並不住在这里。 “那些新闻就是有邻居发现之后报警,然后警方来调解。毕竟旁边房子是个『墓地』,谁都觉得晦气。” “原来如此,诚哥你觉得田力也是这么干的?那为什么你会觉得他想搞招魂仪式?”沈娇娇仍有疑问。 “猜的,他全家亲人死完,老婆孩子也死了,这种人绝望之下肯定什么『救命稻草』都会尝试。” 张诚耸了耸肩,“但现在这里没情况就说明...也许他找到了更好的办法。” 他这也算是以身说法了属於是。 沈娇娇不解,“什么更好的办法?” “那我怎么知道。”张诚指了指里面那两间臥室,“看吧,他老婆孩子的骨灰应该就在那两间臥室里,说不定还能看到墓碑呢。” “不至於吧......”沈娇娇举著手机就往里走。 张诚旋即跟上。 这两间臥室的门也都换成了木门,而且现在都关著。 沈娇娇握上右边的门把手拧了一下,接著就拧开了。 这门没锁。 伴隨著吱呀一声,木门被缓缓推开。 这主臥跟阳台是通著的,不过阳台推拉门早就被拆掉,而阳台窗户也都被那种深色木板给封死了。 这臥室里同样什么家具电器都没有,甚至床也没有。 在屋子正中央,还真摆著一座纯黑色岗岩墓碑,墓碑后面的地上摆放著深红色的骨灰盒。 “爱妻张倩之墓......” 张诚没去碰墓碑,但看上面落得灰跟外面差不多,“这墓碑大概也三个月没擦,之前应该擦得乾乾净净。” “確实,田力妻子在十几年前就过世了,没想到竟然也没置办墓地。”沈娇娇回头看向张诚,“诚哥,你猜的真准,这里果然是阴宅。” 张诚耸耸肩。 他还知道这里有脏东西呢。 谁让他一进屋就触发任务了呢。 “走吧,去看看对面。” 这屋里没什么东西,俩人又来到左边那间臥室。 这臥室是次臥,大小没主臥大,而且也没阳台。 不过这四四方方的房间同样全被深色木板封死,空荡荡的控制中间一样有个纯黑的岗岩墓碑,墓碑后的地上同样放著一个骨灰盒。 “爱子田晓之墓,看来这就是田力儿子的骨灰了。” 张诚打量著屋子,他发现这屋子跟对面的主臥不同,这臥室里有其他东西。 比如墓碑前地面两侧的白蜡烛,以及停靠在角落的那个身上画著西装的等身高纸人。 那纸人的脸画的十分抽象,虽然有鼻子有嘴巴有眼睛,但位置全都打乱了,看上去倒更像是毕卡索那张经典的抽象风格自画像。 这纸人...看上去十分彆扭,甚至让人忍不住心生厌恶不想再看。 “如果纸扎店给我卖这种纸人,反正我肯定不给钱。”沈娇娇看了一眼就扭过头吐槽。 张诚笑了,“说不定是田力自己做的。” 他过去碰了碰纸人。 嗯,这確实是真纸人,也很轻,里面没有藏尸体。 “诚哥你担心这里藏有尸体?”沈娇娇乐的直拍他肩膀,“你真是电影看多了,就这环境,如果真有尸体的话马上就闻得出来。” 见张诚盯著墙壁,沈娇娇愣了一下,接著解释道:“诚哥,这墙壁里也不会藏有尸体的,就我说的,尸体会膨胀然后放出一些气体,还有那味道,就连水泥都封不住,那味道早就大到整栋楼都闻得见了。” “我知道,只不过......”张诚指了指墙壁,“你自己看。” 沈娇娇不明所以来到他身边顺著他手机电筒照的方向看去,接著表情微变。 只见那深色木板的墙上...被开了一个洞。 而这个洞是从这边钻开的。 “这隔壁是......” “我的臥室。” 听到张诚的话,沈娇娇表情猛地一变,“难道这里真有问题?!” “也可能是田力悄悄回来过,昨天见我敲门,他就跑了。” 张诚又去了厕所。 这厕所跟厨房一样只是封死了窗户,別的都跟正常厕所一样。 只是在厕所墙上同样钻开了一个洞。 只是这个洞也没有钻穿。 而洞后一墙之隔的便是张诚家的厕所。 看到之后沈娇娇一言不发冲回客厅,等张诚回到客厅的时候就看到她正盯著墙壁不动。 张诚过来扫了一眼,发现墙上同样有好几个地方都出现了小洞。 “隔壁就是诚哥你家客厅,之前你听到的敲击声应该就是在挖洞。” 沈娇娇不解,“可如果真是田力乾的...他为什么要钻洞?”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心理变態。” 张诚耸了耸肩,“不过现在我明白为什么经常换位置的,大概是客厅墙壁太厚他钻不动,所以才挨个尝试厕所跟臥室想找到薄弱点吧。” 他笑了笑接著道:“说不定是看我长得帅,所以想让他儿子回魂占据我的身体呢~~” “呸呸呸!这种话可不能胡说!”沈娇娇蹙眉,“我今天过来没带装备,我们部门其实会给一线人员发探测器的,只是我才转正还没搭档,而且也没分配任务,所以还没去领装备。” 张诚好奇,“探测器?难道还能探测有没有脏东西的?” “对。”沈娇娇点头,“因为那些东西除非开启规则,否则一般是没有实体的。就像我收容的相亲怪谈,这东西只有再杀掉一个女人之后才会占据对方的身体,然后才算有实体。 “不行,我得回去一趟先把装备申请下来检测一下这里到底正不正常,而且我还得去调查一下田力的行踪。” 张诚点头,“行,那你正好帮我也查个事儿。” 接著他回忆了一下cg中的情形,“怎么说呢...你帮我查查咱们洛阳周边的村子,看还有没有那种不太好的婚嫁习俗,就是死人那种,你懂的。” 这种现在不能明说,但沈娇娇秒懂他的意思,“行,我帮你查查看。不过诚哥你怎么会提起这个的?” “哦,我做了个梦,是类似场景。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这种感觉在遇到相亲怪谈的时候也出现过,所以想让你帮我查查。”张诚隨意道。 沈娇娇顿时紧张起来,“行,我回去就查,这两天內给你结果,別是你又被什么奇怪东西给缠上了。” 她也是服了。 诚哥半年前遭遇那事儿,回来后又遇到相亲怪谈,然后现在隔壁家住户也有问题,现在可能还有新情况。 而且诚哥自己家里也不正常。 他难道有什么招脏东西的体质不成? 离开田力家,沈娇娇叮嘱道:“诚哥,这两天你注意著点儿,有什么事记得马上联繫我。” 张诚点头,“我知道,对了,隔壁房子的钥匙你留给我吧,也省的之后再去找物业了。” 沈娇娇斟酌片刻,点头道:“也行。” 她把钥匙交给张诚,“不过如果隔壁再有声音,你別自己一个人衝动就闯进去,免得遇到危险,记得千万联繫我。” “我知道,你去忙吧,別忘了帮我调查啊。” 接过钥匙道別沈娇娇,张诚回头看了眼这阴宅客厅,然后就关上了防盗门。 隨著脚步声远去,一切都恢復静寂。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关著的次臥屋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 接著一张惨白的脸探了出来...... 第16章 今晚就杀你十次 不知过了多久。 那张惨白的脸连带著身子走进客厅。 这东西不是別的,正是方才立在次臥里的那个纸人。 它看了眼防盗门,接著便直挺挺挪回次臥来到墙边,接著伸出爪子。 它爪子上的食指就被做成了钻头形状,对了片刻,它便把这根指头伸进了墙上的洞里一下一下用力。 咚——咚——咚—— 那股烦躁的敲墙声再度响起。 不过隔壁並没有响起咒骂声,於是纸人继续干活。 终於不知忙了多久,一束光亮透过墙上的洞照了进来。 纸人脸上顿时生出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然后缓缓挪到那个洞口朝对面看去。 对面毫无疑问是张诚的臥室,而且灯光大亮。 只是...那臥室里没有人。 纸人的脸整张贴在木板墙上,那颗眼球更是凸起到仿佛要脱离纸脸。 但隔壁臥室里確实空无一人。 篤篤篤—— 敲门声忽然响起,但马上沉寂下去。 但这动静纸人还是听见了。 它直挺挺的僵硬挪到客厅,然后来到防盗门前,全程没有丝毫声音。 接著它把那只布满血丝的眼球凑到了猫眼上。 猫眼外的走廊里空无一人。 就在纸人要回臥室的时候,猫眼外忽然一只眼睛占据了整个空间! “嘿嘿...找到你了......” 咔嚓! 钥匙插进门锁拧动的声响打破寂静。 纸人僵硬后退出五米开外,然后僵直不动,那只噁心的眼球也消失不见。 因为门开了。 张诚站在门口歪著头打量著立在客厅中央的纸人,手里还拿著一把水果刀。 “本来屋里莫名奇妙出现个纸人就很突兀了,虽然这里是阴宅,但就算有纸人也应该是一对儿,怎么可能就一个。” 张诚关上屋门走进客厅,顿时客厅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但在张诚眼里,那纸人就仿佛黑夜中的萤火虫般分外显眼。 “最关键的是......” 张诚一个前冲,手中水果刀已经插进了纸人脖颈!顿时鲜血喷溅他满脸都是。 “...你头上的血条也太明显了点儿。” 纸人头顶鲜红的血条顿时减少了20%. “没有惨叫?所以真没自我意识?之前相亲怪谈也从没惨叫过,甚至表情都没变化。” 张诚挠了挠脸,“奇怪,这些东西明明都不难杀,只要避开对应的杀人规则,完全就是打固定靶,为什么娇哥会说难处理?” 但这样更好,省的他麻烦。 张诚一把將僵硬的纸人按倒在地,然后一刀接一刀的捅进它身体,直至它血条归零后化作飞灰,张诚身上的鲜血也跟著消失不见。 同时地上还留下一颗闪闪发光的猩红色小石头,这石头看著跟眼睛似的,只不过更像是竖瞳猫眼石。 张诚弯腰捡起,接著唤出光幕。 【窥视之眼:可用於提升宝物品级】 【备註:脏东西看多了长针眼】 “好东西!” 张诚一把拽住揣进兜里,接著唤出任务光幕。 而光幕上的任务发生了一点儿变化。 【击杀十次窥探之眼:1/10】 【奖励:解锁每日日常任务】 【奖励:洛阳大学南校区四號楼404寢室传承背包】 【奖励:一万元人民幣】 “所以这玩意儿的杀人规则是什么?” 既然要求杀十次,那肯定跟相亲怪谈一样纸人並非本体。 也就说这东西依旧是会刷新的副本。 而自己並没有触发它的杀人规则,甚至上午跟沈娇娇一起进来的时候也没触发规则。 等沈娇娇走后,他自己蹲守在门口到现在,一直到听见屋里的动静才凑到猫眼上看。 而他同样看到了那只布满血丝的眼球。 也就是说,这东西的杀人规则跟眼睛有关。 它凿墙也是为了触发规则。 张诚心下瞭然,转身打算离开。 可就在他刚转头之后,忽然发现自己的视线转了一百八十度!出现在眼前的是另一只纸人! 而这只纸人如同纸片一样薄,身上甚至有不少摺痕。 只是它那张惨白的脸上镶嵌著一颗眼球,眼球周围的须肉触手仿佛树根一样深深扎根於惨白纸脸之內。 “原来如此。” 看著僵硬不动的纸人,张诚转了个身子抬手把脑袋位置摆好,下一刻他脖颈断掉的骨头就恢復如常。 “掉了20%血量吗......” 张诚打量著面前的纸人自言自语个不停。 “在盯著这纸人或者发出声音的情况下它就不会动,而如果看不见它且没发出声响,並且一动不动的剎那,它就会跑到我身后拧断我脖子。” 上午他跟沈娇娇不断在交流,而且也在一直搜查动来动去发出动静,所以这纸人才站在那里一动没动。 “难怪只是c级任务,这规则还真是浅显易懂。” 而且其实很好应对,只要一直在动或者在说话,这东西就的规则就没办法触发。 所以只要超过一个人,它基本就没办法杀人。 但如果没有人在,它一样能自由行动。 而按照娇哥所说,这些东西没自我意识的话,它的行动也是为了配合杀人规则才开启的。 那么它凿墙,就是听到了自己那边的动静,再加上那颗眼球...应该就是需要“看”到自己確实一动不动,它才能触发杀人规则。 现在一想也確实,自己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就是厨房墙壁响,在客厅开著电视的时候就是客厅电视响,在厨房洗漱上厕所的时候是厕所墙壁响,在臥室的时候臥室墙壁才会响。 “比相亲怪谈的重置cd更短,这倒是方便我了。” 张诚毫不犹豫再干掉纸人一次,然后撕开了它的纸脸,里面並没有那颗眼球。 下一刻它就化作飞灰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颗“窥探之眼”在地板上。 张诚捡起“窥探之眼”,接著目光停留在次臥开著的臥室门上。 这东西既然要凿墙,就说明没办法穿过障碍物杀人。 但如果有洞的话,它看到自己如果没发出响动,应该就能进入自己臥室杀自己。 也就是说这玩意儿同样有传染扩散性质。 “敢情田力还是好人?” 这纸人肯定是田力准备的,他是有意识的把这东西困在了403內。 那么...说不定有更多纸人。 张诚打著手电进了次臥。 果不其然,田力儿子墓碑后的骨灰盒盖子此刻打开著丟落在旁边地板上。 那骨灰盒里並没有骨灰,而是一张张叠起来的纸人。 张诚走上前抓起骨灰盒把里面的纸人洒落一地。 这里一共还有十五张纸人。 而其中一张摺叠起来的纸人头顶出现了鲜红的血条。 张诚大喜,扑上前去便一刀一刀清空了对方血条。 接著又有一只纸人头顶出现血条。 张诚没犹豫,继续“撕纸”。 很快这里地上就只剩下七张纸人了。 但张诚没再动手。 “如果全杀完,说不定就附身到什么东西上了,而且也可能被我带出去,这东西可以循环利用。” 张诚已经决定了,明天就多准备点儿纸人弄进来放著,而且可以边爆材料边等cd,简直完美。 只是这玩意儿也得养养,他杀著杀著就发现每次纸人出现血条的间隔时间都拉长了。 而且不是每一只都会爆“窥探之眼”。 他总共杀了十只纸人,但只爆出来五颗“窥探之眼”。 “不过也行了,毕竟相亲怪谈一礼拜才刷新一次cd,这玩意儿cd刷的快。” 张诚想了想又把剩下的纸人叠好塞回骨灰盒里摆好。 然后一边发出脚步声一边离开了403. 而在他离开后,403屋里恢復了平静。 回到自己家里,张诚找来个小钢柱堵好臥室墙上的洞,接著用钉子把一小张铁皮彻底封死孔洞才去洗完手回到臥室。 【击杀十次窥探之眼:10/10(已完成)】 【奖励:解锁每日日常任务】 【奖励:洛阳大学南校区四號楼404寢室传承背包】 【奖励:一万元人民幣】 看著光幕上任务完成的提示,张诚心中默念“领取奖励”。 下一刻他手机便收到了一万块到帐的简讯提示。 同时他脚边也出现了个一个黑色双肩背包。 同时还有一个新的光幕弹出。 【日常任务:杀掉一次异常】 【任务奖励:五千元人民幣】 张诚翻了个白眼,然后起身拎著水果刀就去了隔壁。 三分钟后他就回来了。 而五千元到帐的简讯也到了手机。 张诚面色一喜,“这日常任务好啊,也省的我真去找个班上了。” 接著他目光停留在地上那个黑色双肩包上。 这也是任务奖励,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第17章 就连娶老婆也只敢在梦里? 入夜,看完背包里的东西,张诚坐回电脑桌前。 “水卡、门禁卡、望远镜、还有钥匙...全是田力儿子的东西啊,万物都有源头,所以隔壁房间那怪东西其实就是田力他儿子? “望远镜...窥探之眼...他儿子不会真是自杀吧,因为偷窥被人发现,所以无地自容才自杀了?要不然他作为父亲怎么没去学校闹事。 “这些东西肯定都有用,不过应该在洛阳大学里才能用到,我如果去洛阳大学,大概就能触发跟田力儿子有关的新任务。 “再等两天吧,如果娇哥那边没查到相亲对象村子的线索,就去洛阳大学碰碰运气。” 想了想,张诚掏出冰凉但通体血红的酆都通宝把玩著唤出光幕。 【酆都通宝(白):可用於容纳异常並借用异常之力,有较重副作用,异常的能力根据根据酆都通宝的品级可发挥出不同程度威力。可使用五次。】 【破限要求:人民幣(32108.7元/100000元);异常之种(5/20)】 【备註:有钱能使鬼推磨......】 张诚嘖了一声,“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寸步难行啊......” 摇了摇头,他洗漱完躺到床上打开酆都通宝的光幕,点开了相亲对象那一栏。 “鬼新娘啊...这肯定是那个了吧。” 跟死人成亲。 毕竟cg动画里自己躺在床上,周围全是白布,然后旁边女人在哭,屋外嗩吶在响。 说实话,不得不让人刻板印象。 所以张诚才让沈娇娇往这个方向去调查。 毕竟这都什么年代了,如果洛阳附近村子发生过类似事情,应该很容易就查得到。 思索著思索著,不知不觉间,张诚迷迷糊糊中眼前一。 等他反应过来之时,发现自己又躺在了床上。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书库多,101????????????.??????任你选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而且这床有点儿硬,硌得后背不太舒服。 这是...又进入cg动画了? 但后背真的很痒。 张诚下意识侧身抬手去挠了挠。 嗯? 他驀地睁开双眼!这果然还是那个cg的场景,但已经变成8k超高清的画面,他甚至有点儿分不清游戏cg还是现实。 下一刻,身边响起软软糯糯的惊呼,“夫君!您没死?!” “我当然没死。” 张诚本想这么说的,但他发现自己依旧发不出声音。 接著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这手十分修长且柔弱无骨,哪怕並不是手控,张诚也觉得这肯定是一只完美无缺的好手。 他轻轻捏了捏。 接著就听到身边惊喜的低泣,“夫君,您要是还活著,就请眨眨眼睛。” 张诚眨了眨眼睛,勉强侧过头。 接著一张梨带雨含羞带怯的鹅蛋脸忽的占据了他全部视线。 饱满且光洁细腻的额头,两道烟雨黛眉下是小巧挺翘的琼鼻与浓密睫毛下仿佛会说话的杏眸。 这张脸...哪怕经受过网络美顏洗礼轰击的张诚也不由心跳稍稍加速。 如果说每一种美都有个天板,那这张脸就是那种温柔姐姐型的鹅蛋脸天板! 张诚不由上下打量著她的装扮。 及腰青丝被一顶点翠鏤空金缕凤冠束在头顶,天宫锁的项圈將她细颈护住,红底缎绣金纹的喜袍外面是掛在胸前的金丝长命锁,露出的细细皓腕上缠著定手银,而跪坐在床上的下著乃红裤红裙,压在圆月似的翘臀下的秀气双脚上踩著一双大红绣鞋。 这美人儿为什么不是我老婆? 张诚忽的心头一动,她好像还真是自己的相亲对象。 但紧接著他又悲从中来。 敢情自己连幻想这种完美老婆都只能在梦中的游戏cg里吗? 见他侧头眨眼,这姑娘忽然泪珠就顺颊而下。 “夫君......” 仿佛要发泄出內心多日的惶恐与不安,她扑进张诚怀里泪如雨下,“谢天谢地...你终於活过来了......” 张诚勉强抬起手拍了拍她后背。 他现在没办法说话,这能用这种方式来安慰她。 不过真香啊,兰醃入味儿的香气......淡雅又好闻。 而且这姑娘浑身上冰冰凉凉的,让人觉得挺舒服。 这是,屋外嗩吶声由远及近,姑娘从张诚怀中抬起泫然欲泣的鹅蛋脸露出惶恐表情。 张诚只感觉到她那只冰冷的手死死抓住自己的手腕,就仿佛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反手握住那只冰凉的手,姑娘一愣,接著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但抓著他的手的力道越发大了。 下一刻,一个握著旱菸杆的老头带著五六个后生踹开屋门冲了进来。 “哗啦”一声,靠墙的米缸被掀翻,仅有的半袋糙米混著泥土撒了一地。 往地上啐了口浓痰,菸袋锅子在门框上磕得邦邦响:“张白氏听著,你夫家公婆走了三天,膝下就这根独苗还没扎住根被你嫁来三日就给妨死,按村规,家產理当归村子代管。” “叔公!”这身穿嫁衣的姑娘扑过去想护住被后生拎起来的木箱,被人一把推搡在地,“那是公公婆婆走前给夫君留的祖產,求您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旁边瘦猴似的男人抢过木箱就往怀里揣,“当初你夫家起家发財,乡亲们谁没帮衬过?如今他老张家断了香火,这些东西本就该归大伙分!” 那老头眯著眼睛打量屋里,接著菸袋桿往墙角那红木箱子一杵:“哟呵,还有东西?看来先前是藏私了。” 两个背著铁锅的后生立刻扑向箱子掀开,里面的米麵登时洒落一地,而这几人把箱子里放在米麵中的几个油纸包抓起就往怀里塞。 “那是给我夫君治病的药!你们要遭天谴啊!”那姑娘疯了似的想衝上前却又被踢了回来。 老头突然笑起来,露出黑黄的牙子,“治病?你夫家这病癆鬼三天前就死了,你家收了人家爹娘的钱给你卖过来冲喜,结果没想到他爹娘三日前被水鬼捞走也死了,就这还治什么病?” 他一招手,又有俩后生衝上去一把扯断张诚脖子上掛的同心锁就给抢走了。 那姑娘没抢过来,只得跪倒在地,白净细腻的额头在冻硬的泥地上磕得直响,“村长叔公!看在我公婆前日多为村子修路广施仁善的份上,给我夫君留个念想吧!其他那些我们都不要了!” “念想?”老头上前一脚把姑娘踹翻,“你一个新过门的寡妇,留著念想能当饭吃?” 屋外雪越下越大,有村民扒著门墙往里瞅,有人嘆著气转身,也有人偷偷捡起滚到门口的红薯。 老头最后扫了眼空荡荡的屋子,瞥见张诚身上盖著的锦被,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把那床被子也抱走,祠堂里的草垛该添新了。” 有年轻后生贼眉鼠眼的盯著那新娘子绝美的白净鹅蛋脸,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蠢蠢欲动,“村长,您看这娘们......” “放屁!”那老头一烟锅敲在那后生脑袋上,“这女的是嫁给死人的!她生来就不吉利!你也想死是不!” “是是是,是我瞎了狗眼,是我瞎了狗眼......”那后生赔著笑扇著自己耳光。 接著便有几人要上前抢夺被子。 那女子忽的抬头,原本温柔的杏眸中布满决绝的血丝。 她猛地后退到张诚身边,一把抓起床底下的柴刀举起厉声喝道:“別过来!谁过来我就杀了谁!” 那几个年轻后生一愣,接著便要继续上前。 但下一刻,他们全都表情惊悚僵立原地,目光死死瞪著这姑娘身后。 姑娘浑身发颤,只觉周身布满寒意。 但下一刻,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握住了她持刀发颤的手,並从中接过柴刀。 然后她耳畔便响起一道清朗的温和声音,“这cg总算过去了。” 她驀地回头,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倒映著那张似乎掛著笑意的侧脸。 “吃绝户是吧,他妈的...我现在火气很大啊。” 第18章 白蘅芷 张诚是现代社会成长起来的青年,之前虽然听说过吃绝户,但从来没亲眼见过。 如果正要说,他在某音刷短视频的时候刷到过禽满四合院的开头吃绝户剧情切片,当时他血压就上来了。 没想到现在看到的吃绝户cg比他在切片里看到的更拉血压。 但这游戏真不错啊。 “拉完血压之后就给了我活动的机会。” 张诚握紧柴刀,目光扫过那些面色惊恐的傢伙头顶。 “血条终於变红了。” 他左手拎著柴刀就要上前,右手却被指节发白的素手死死抓住。 他回过头,正对上那张夹杂著担忧惊喜又泫然欲泣的俏顏。 看她疲惫的眼神还有布满血丝的眸子,想必一直担惊受怕很久都没休息过了。 “先闭上眼,很快就结束了。”他声音温柔。 那新娘子点了点头,“嗯。” 虽听话应声,但她並未闔眸,也许是怕一闭上眼,面前自己的男人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担心今天只是一场梦。 而此时此刻,她的眼中已再无其他,只有那道不算宽厚但分外让人安心的背影。 看著缓步靠近的张诚,有人面色惊恐,“你到底是人是鬼?!” 张诚上前一刀就砍进他脖颈瞬间清空他血条,“我管你这那的!” 看他砍不砍就完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张诚错觉,他总觉得这些npc要比纸人还有相亲怪谈砍起来更顺手。 “血条全都一刀秒,是我攻击力太强了?还是这个副本里我试用的是满级號?” 但不管了,爽就完了! 他握紧柴刀,一矮身迅速衝进人群。 “妈的!管他是人是鬼!跟他拼了!” 恐惧到极致就会愤怒。 而这群人仗著人多,渐渐也被激起了血气。 但很快他们就变成了绝望。 因为...无论怎么伤害这怪物,不论是打碎他的骨头还是开膛破肚,下一刻他便会恢復如初,然后继续满脸笑容挥刀砍人! 隨著时间流逝,原本此起彼伏的怒骂声、求饶声、惨叫声渐渐归於沉寂。 “就是你抢了我的同心锁?” 张诚全身浴血,手中卷刃的柴刀朝地上滴著血珠。 他低著头看著坐倒在地的年轻后生。 这年轻后生裤襠湿润,一股难闻的骚臭味让张诚眉头紧锁。 “饶...饶命......” 那后生哆哆嗦嗦双手举起同心锁。 张诚接过同心锁,接著举起了柴刀。 “阿诚...咱们小时候一起长大......” 嗤——! “啊!!!” 惨叫声伴隨著鲜血喷溅。 “跟谁俩呢,我认识你是谁吗?” 抬手抹了把脸上不知道是谁的血珠,张诚目光停留在坐倒在门槛上双腿发软的那个黄牙老头脸上。 看著这血人逐渐靠近,那老头猛敲了两下发颤的大腿。 动啊!为什么不动! 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那双腿早已恐惧到不听使唤。 下一刻,那双沾血的裤子已出现在他面前。 这老头仰起脸,抬起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討好笑容,“阿诚,恁爹娘过去广施仁义,恁也是个好孩子,恁小时候俺还抱过恁......” “老孽畜,那你更是罪该万死了。” 张诚蹲下身一把抓住他头髮让他脸朝著门外,同时另一种搜也把卷刃的柴刀架在他喉咙前。 看到院门外满面惊恐围观的村民们,这老头伸出手求救,“救...救命!” 张诚抬眸扫过院外那些人,每个被他目光扫到的人都下意识躲开视线。 张诚咧嘴一笑,一边盯著他们,一边手握柴刀缓缓用力横拉。 “嗬...嗬......” 伴隨著牙酸的骨头气管跟利刃的摩擦声响,这老头的热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院內的雪地上凌乱的鞋印。 “呀——!” 院外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恐尖叫,顿时那些围观村民一阵鸡飞狗跳全都狼狈逃窜。 顷刻间原本围满了人的院门外便门可罗雀。 张诚丟下手中尸体来到院子外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他家院门上钉了块木牌,上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写著的“绝户”二字分外扎眼。 张诚一把扯掉木牌丟到雪地里,接著关上门回了屋里。 见他进来,那红衣新娘倏地起身双手交叉叠在小腹处,此刻正温柔的打量著他,杏眸中的心疼仿佛等待出工归来的丈夫。 她周围是尸山血海,可她一身大红喜袍站在那里亭亭玉立却分外和谐。 这股奇异的魅力看的张诚微微失神。 下一刻,仿佛乳燕投林,她毫不在意踩过满地血腥泥泞扑进浑身是血的张诚怀里,毫不在意他身上的血腥污秽。 “夫君......” 她搂抱的很紧...很紧...... 仿佛生怕这场梦会醒来,她面对的仍是那噩梦般的绝望场景。 张诚轻轻拍著她后背,直到怀中柔软冰凉的身子不再颤抖。 “姑娘怎么称呼?” 听到他的话,怀中女子娇躯一僵,接著缓缓仰起鹅蛋脸惊愕的看著他,泪水再次溢满眼眶。 张诚扯扯嘴角,换了个称呼,“娘子?” 笑容顿时绽放在女子俏顏上。 她仿佛雪般瓷白的双颊微微染霞,梨带雨含羞带怯仿佛两颗最美味葡萄的眼神略微羞涩躲闪。 但仍旧细弱蚊蝇的应了一声,“嗯...夫君......” 誒呦喂! 哪怕是久经考验的相亲战士张诚,也不由觉得...也许她真的跟过去那些奇葩相亲对象不一样? “娘子如何称呼?” 张诚的嗓音也下意识开夹。 这新娘子羞怯看他一眼,接著垂眸牵著他的手绕过地上那老头尸体来到古旧的老屋前堂內。 他二人並排立於沟壑纵横的青砖残雪之上,面前是一方燃著三根细香的供台。 台子上还摆著两个透著猩红的墨色牌位。 一个牌位上只写了个“白”字。 而另一个牌位上...赫然便是“张诚”二字! 张诚怔住。 下一刻,他耳畔传来女子柔柔糯糯的声音。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夫君,妾名...白蘅芷。” 张诚盯著那牌位,好奇询问,“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等出去之后,他要完成任务肯定要来这村子找白妹妹的,现在正好问问。 孰料身旁沉默许久都没说话。 下一刻,耳畔呼吸变得冰凉,那一直牵著他的手本就冰肌玉骨,但此时此刻却如同冰窖。 “此地乃老槐村,夫君...莫要来......” 张诚愕然回首,只见此刻白蘅芷白瓷样毫无血色的双颊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蒙著双眼的红绸巾。 而在那红绸巾后,隱约可见毫无眼白的漆黑眸子里泛著血光的瞳仁中倒映著他的影子,两道血泪顺著惨白双颊而下,淌过透著血一般殷红的唇瓣。 张诚一怔,下一刻眼前一阵模糊。 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依旧躺在臥室的床上。 他正要起身去开灯,却忽然顿住。 因为他发现这臥室里...有第二个人。 第19章 相亲怪谈:副作用二度 张诚的眼睛还没適应黑暗,但他已经感觉到那道黑影爬上了床。 熟悉的腹肌,熟悉的强而有力的臂膀,熟悉的结实丰盈的大长腿,还有熟悉的洗髮水沐浴露味道。 嗯...是沈娇娇没跑了。 有一说一,这洗髮水沐浴露跟他是同款,是沈娇娇在购物网站看到买二送二还打折,然后直接俩人拼单买的。 他隨手一摸,结果摸到了短裤跟背心。 “娇哥,你平时在家里就这种打扮的?” 虽说娇哥过去是假小子风格,但没想到在家里穿的会更隨便。 但一想到她那离谱的九头身韩漫身材建模,张诚忽然觉得这说不定也是种反差魅力的体现? 他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真是饿了,怎么连好哥们都开始有想法了。 这种念头要不得,他打算开灯跟她好好理论理论,虽然她现在估计正处於“相亲怪谈副作用”状態所以没有自我意识,但张诚觉得开说还是要说。 但就在他要下床的时候,却被沈娇娇用她强大的肌肉给锁在了怀里动弹不得。 好强大的柔术! 感受著怀中劲爆弹性的触感,张诚內心暗暗嘆了口气。 还是力量不足啊,看来得找个时间去健身房锻炼锻炼了。 忽然他感觉脖颈一湿,就好像一条滑溜泥鰍在脖子上滑来滑去,接著一股股酥麻的感觉就衝上大脑,让他昏昏欲睡。 与此同时,他头顶上的血条也在以每分钟1%的速度开始下降。 算了,隨她去吧。 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自己毕竟杀了个爽发泄了一通心头的火气,而且还知道了那个相亲对象的名字跟更多线索。 要是没相亲怪谈,自己还遇不到那种只有梦中才会出现的姑娘。 白蘅芷...... 名字还挺文艺。 还有那个老槐村应该就是任务中要求去的那个村子吧。 只是一想到梦中cg最后看到的牌位...那上面为什么会有他的名字? 他十分確定自己才不到二十四岁,也根本不认识什么姓白的女孩儿。 说白了那女孩儿的长相身材气质,他如果见过怎么可能会忘? 他对老槐村也没什么印象。 先不说他从小在市区长大,就算老家是村子里的,那他老家也是山门村而不是什么老槐村。 唔...等会儿查查看。 等血条被吸了差不多50%之后,张诚见舔脖子的『沈娇娇』还没停,不由给了她屁股一巴掌,“差不多得了!真要吸死我啊!” 可惜『沈娇娇』似乎真的没有自我意识,只是按照规则办事。 於是张诚的血条一直被嘬到只剩50%整她才停下,而她本就吸人眼球的两半圆月则又高了几寸,全是被扇的。 “哎哟我去......” 此刻眼睛已经適应黑暗的张诚瞪大双眼。 『沈娇娇』这套背心加短裤的居家装扮搭配上她的韩漫身材...真有点儿不妙吧。 但下一刻,她便消失不见。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家是公共厕所?” 张诚撇了撇嘴起床开灯,然后打开臥室门看了眼对面。 对面主臥的门开著,爸妈正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现在毕竟已经半夜,张诚顿时放轻脚步去厨房烧水,然后泡了杯茶回到臥室坐下。 抿了口茶后他打开百度搜了下“老槐村”然后选择“地图”。 全国確实弹出来好几个“老槐村”,但没一个跟洛阳有关。 “难道我的推测有误?” 张诚眉头微挑,“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做任务,这地方不可能太远吧。而且cg回忆里那村长老头说的確实是本地方言。 “难道村子改名了?” 但他也搜索不出来什么。 “看来只能等娇哥那边的消息了。” ----------------- “啊啊啊啊啊!!!滚出我的身体啊!!!” 沈娇娇抱著空调被在凉蓆上滚来滚去,最后躺在那里抬手捂著脸,只是耳廓红的通透。 半晌,她猛地坐起,接著俊秀帅脸皱作一团,“嘶——!” 她猛地趴下揉了揉屁股,“张诚!你下手真狠!”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精力、力量、反应力似乎都变得更强了。 原本拉著窗帘的臥室里只能勉强看到东西的轮廓,但如今她已经能把屋里的一切都看的很清楚了。 “难道诚哥还能帮我变强?” 她撇了撇嘴,拿起枕头边的手机趴著打开了淘宝,两只脚还下意识一下一下的翘起磕著床面凉蓆。 回忆起方才张诚的那句“娇哥,你平时在家里就这种打扮的?”之后,她打开搜索栏打下几个字。 【家居性感夏季真丝睡裙】。 看著那弹出来的原本她看都不会看一眼的裙子,她忽然呸了一声。 她上次穿裙子还是幼儿园过六一儿童节让表演节目的时候呢! 但鬼使神差般的...她还是收藏进了购物车,然后点开购物车,看著那一水儿的短袖t恤跟休閒裤牛仔裤,迟疑片刻,她把这些全刪了,只留下了那条睡裙。 “啊啊啊......” 把手机丟到一边,她抱著空调被开始在床上打滚。 “我真是疯了......” 翌日,沈娇娇顶著黑眼圈坐在办公位上通过內部资料搜索著田力的信息。 “三个月前回了老家村子处理父亲丧事,然后一直留在村子里...母亲早逝,妻子早逝...大树村?唔......” 沈娇娇记录完信息,然后去申请了装备打算再去找张诚说说这事儿,顺便再探查一下张诚家隔壁403房间。 就在这时,单位秘书喊她,说部长找她有事。 沈娇娇不明所以的来到部长办公室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让她进去之后才推门而入。 宫羽卿在办公桌后抬起头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坐吧。” 沈娇娇过去坐下,“部长,您找我有事?” 宫羽卿点了点头,“刚才我听说你去后勤处申请了装备,是要外出?还是有什么发现?” “没有,我打算想熟悉熟悉装备,免得之后真遇到情况了手忙脚乱。”沈娇娇面不改色。 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张诚家的事情。 因为...她知道张诚真的有问题。 而如果让单位知道他父母跟著一起回来了,而且他还看得到,说不定也要拉他进来,那他就会有危险了。 沈娇娇来这个部门就是为了保护他,所以自然不能让他进来。 “嗯。”宫羽卿表情温柔,紫色眼眸含著笑意,“小沈,我记得你跟那个张诚是髮小对吧?” 沈娇娇心头一紧,部长...这是什么意思? 第20章 前往村子 哪怕內心惊惶,但沈娇娇毕竟职业素养超群,因此她表明依旧不动声色,“是的,部长,您找诚哥有事?难道是之前的案子还需要他配合调查?” “这倒不是。” 宫羽卿手中钢笔在指间上下翻飞,“只是部门里有些人觉得他接连出现在多起事件的现场,所以怀疑他是否有『亲灵』体质。” 沈娇娇內心一紧,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所谓“亲灵”体质,就是更容易招来那些奇奇怪怪的脏东西。 比如她自己其实就算,因为同时註册相亲平台的女孩儿在全国乃至全世界有那么多,哪怕单说洛阳都绝对不少。 可为何偏偏她会被相亲怪谈“选中”? 相亲怪谈没有意识,一切都靠的是“规则本能”。 所以她被选中,就是因为她有这种体质。 而这种体质,也更容易收容这些古怪之物。 她只是经歷过相亲怪谈就是如此,更別说张诚了。 他半年前经歷了山门村泥石流事件,並且是唯一倖存者。 之后又经歷了相亲怪谈事件,並且也成功活了下来且毫髮无伤。 而沈娇娇更是知道叔叔阿姨也跟著他一起“回来”了。 並且他家隔壁403肯定也有问题。 所以她才会紧张,生怕单位发现诚哥也许比她更合適收容诡异之物的“亲灵”体质。 “部长,我觉得可能只是误会,山门村那次诚哥可是进icu躺了好多天,真要说的话,把他救回来的其实是咱们国家的医疗水平。 “如果山门村事件真是因他而起,那他怎么可能活著出来?” 沈娇娇据理力爭,“还有相亲怪谈,那次其实是因为我被附身的原因,他在相亲平台看到我的名字,所以想整蛊我才特意跟我匹配来相亲的。 “而且他也没触发到杀人规则那一步,这事儿其实也跟他无关,他是被无故牵扯进来的。” “不用这么激动,我知道他跟你关係好。”宫羽卿笑著安抚她坐下,接著才温声道:“其实我也这么认为,但咱们单位要为洛阳几百万老百姓的生活安危负责,所以他们会怀疑也是情有可原。” “部长!” “先不要急。”宫羽卿摆摆手让她坐下,接著才道:“所以只要打消大家的疑虑就好,正好你才刚转过来,现在还没找到合適的搭档,那最近的任务就是去观察他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问题。 “如果他真有问题,那我们也可以迅速將他纳入保护系统。如果他没问题,正好我们也能排除掉怀疑,你觉得呢?” “好的,这件事我会详细调查清楚。”沈娇娇沉声保证,“部长,我以前是刑警,在部队的时候也在女子特战大队,这种事我应该要比大多数同事更专业。” “所以才交给你了。” 宫羽卿抬眸看了眼墙上掛钟,“去吧,有事情隨时找我匯报。” “好的部长,那我先走了。” 沈娇娇起身离开。 宫羽卿低头继续处理文件,然后目光落在资料上那个年轻帅哥的照片上。 她手中钢笔在资料的名字上画了个圈。 而那个名字赫然便是...张诚。 ----------------- 照例吃完早饭顺便给爸妈热完奶,张诚这才有时间这才去看任务光幕。 【日常任务:小区中出现了异常事物,快去处理掉吧。】 【任务奖励:五千元人民幣】 张诚微微一笑,起身拿著钥匙跟水果刀出门去了隔壁403,三分钟后当他回来之后便有五千块钱到帐。 “这钱来的比卖鉤子都快。” 一天五千块,一个月就是十五万。 那自己还不起飞嘍? 等处理完髮餿发臭变质的两碗牛奶后没多久他家门就被敲响。 来的是沈娇娇。 见张诚开门后不说话,只是打量著自己,沈娇娇下意识后退半步侧过身,“看啥呢?饥渴了?怎么,诚哥你连兄弟都不打算放过?” 看著她身上这套衬衫领带黑风衣,张诚砸吧砸吧嘴,“没什么,话说大夏天穿这身你不热的?” “热不热也没办法,不过我们这衣服是用特殊材质製作的,不仅防弹还防刺,冬暖还夏凉,据说一套的成本都得超过一万块。” 沈娇娇挑眉炫耀,结果见张诚一直盯著她侧过身的曲线,於是下意识让长风衣遮住屁股,“不是诚哥!你真饿了?” 张诚摩挲著下巴毫不尷尬,“就是想问问你屁股疼不疼。” 沈娇娇一愣,下意识屏住呼吸面不改色,“不疼,我又没受伤,你问这个干嘛?” “没有,隨便问问。”张诚不知道是鬆了口气还是失望。 看来娇哥真没“奖励”啊不...“副作用”时的记忆。 “对了,你来找我干嘛的?” “是这样的。” 一提这个沈娇娇顿时来了精神。 她没提部长指派的任务,而是道:“你家隔壁田力的行踪我查到了,就是过来跟你说一声。” 接著她从兜里掏出个空调遥控器大小的黑色仪器,“装备我也申请下来了,这玩意儿是探测器,如果有什么脏东西存在就能感应到,而且就算脏东西离开了也能查到,只要那东西离开不超过三个小时。” 说著她就要拉著张诚去隔壁。 “这事儿不急,反正上次看里面什么也没有。” 张诚一把拉住她胳膊不动声色道:“而且娇哥你是不是本末倒置了?本来这事儿的源头可能就在田力身上,既然你查到他的行踪,那咱们直接去找他不就完了?” 沈娇娇却大脑嗡的一声,感觉被他握著的手握一阵发麻。 她好似触电一样下意识甩开张诚的手后退半步。 张诚奇怪歪头,“不是,你干嘛?我拉屎不用手擦的,而且我洗过手了。” “能不能別提这个?我才吃的早饭!”沈娇娇呸了一声,“我就是...衣服有静电触电了。” “矫情。”张诚隨手关上家门,“你开车来的不?咱们现在就去找田力,话说他那村子叫啥名?” “大树村,我开车了的。”沈娇娇左手握著自己的右腕,只觉得那里一阵发烫。 都怪相亲怪谈!没事儿发什么顛! “大树村?这名字有点儿意思。”走到楼梯口的张诚回头,“还愣著干嘛?走啊。” 大树村? 不就是老槐村嘛! 难怪地图上找不到,原来是改名了。 “来了!催命鬼呢!” 沈娇娇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第21章 老槐村 等上车之后,见张诚在副驾系好安全带,沈娇娇侧脸看他半晌。 张诚觉得奇怪,还翻下来遮阳板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的帅脸並没有什么问题,於是他奇怪问道:“怎么,觉得哥们秀色可餐了?” “没,我还以为你要吐槽我刚换的新车呢。”沈娇娇边说边系安全带。 “不是,byd秦有什么可吐槽的,工作两年就能自己买车,多少人都没这实力好吧,我就没有。” 张诚打了个哈欠,“行了,赶紧出发吧,我看这天要下雨,不过路上別开太快。” “行吧,我还以为你要说让我閒著没事儿去跑滴滴呢。”沈娇娇自我调侃了一句。 “那得男小三儿开,晚上送人家回去被人家老公看见,说不定还能得一句『辛苦了』,顺便再混个红包。” 张诚侧脸打量她几眼,“你嘛...只留个头,身子换一下倒是还行。” 沈娇娇翻了个白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我肯定换豪车!还只让你躺后备箱!” “那也行,不是三十年河北三十年河南就行,那怕是中年老年都穷了。” 然后发动车子一脚电门顺著导航朝大树村驶去。 张诚家在市区西边,而大树村在市区最南边再往南的郊区那边,距离县城倒是更近。 车子走绕城高速,大概用了五十分钟左右才到了地方。 “这是...大树村?” 下了车,俩人脚踩在平整宽阔的柏油马路上,看著前面村子里那一排排工整的三层小洋楼。 “不是娇哥,你確定没导航错地方?这村子里住的比我好十倍不止吧...而且大树呢?怎么路边种的都是小树苗?” 他跟爸妈住的还是六十平的老式楼梯房,这儿可就家家户户三层小洋楼了。 “谁知道,看这样子大概是翻修过的吧,现在不都流行村官治理嘛。不过这村子怎么看著没什么人?这会儿还没下雨呢。” 沈娇娇毕竟之前是专业刑警,她雷厉风行在前面带路,“算了,可能都出去打工了吧...走,进去找老乡打听打听田力住哪儿?” 张诚跟著一起进了村。 但就在迈步进村的瞬间,天上雷鸣轰响,张诚却止住了脚步。 沈娇娇疑惑回头,“怎么了?” “没事。”张诚脸上淡淡笑容不变。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迈步进村的剎那,那个任务並没有提示完成。 他又在心中默念唤出光幕看了一眼。 【触发相亲任务:门当户对】 【我妈从小就告诉我,以后找对象就要找个门当户对的,这样既不用担心对方家庭的问题,也不用担心两个人的三观不合。但这次的相亲对象似乎並不住在市区。】 【要求:前往女方所在的村子】 【奖励:一万元人民幣】 【奖励:同心锁(白)】 任务要求是“前往女方所在的村子”。 而现在他已经进村,任务却没提示完成。 也就是说...这大树村並非老槐村。 他不动声色跟著沈娇娇来到一座打开院门的院子前,一个看上去头髮白了大半满脸愁苦的中年人手里拿著把破蒲扇坐在门槛里的小马扎上看著外面发呆。 见俩人过来,他丟掉指尖夹著的菸蒂站起身表情好奇,“二位这是?” “大爷您好。”沈娇娇掏出警官证亮了亮,接著笑道:“我们是市里过来的,有事情想找田力了解一下,他在村里吗?” “在在,不过他难道犯什么事儿了?” 这中年人起身就带著俩人往村子里走,“不过老田他命苦啊,唉...而且他三个月前回来奔丧之后就一直在村子里,他肯定没犯事儿。” “不是他犯事儿,只是有別的情况想找他了解一下。”沈娇娇解释了一句,接著不经意间询问,“大爷,我看咱们村子怎么冷冷清清,就没个助农啥的?人都去哪儿了这是?” “去哪儿...年轻人都走了,没人愿意待在这个被诅咒的破地儿。”中年男人又点了根烟猛嘬,“年纪大的嘛...咱们村子就没一个能活过五十岁的。” 沈娇娇跟张诚对视一样,她表情变得严肃,甚至从兜里掏出了速记本跟笔,“大爷,能说说原因吗?是附近有工厂排污还是什么情况?” “以前確实有人这么觉得,但政府征地,然后掏钱集资给俺们搬到了这儿,这些房子跟路都是人家给盖的修的,附近山清水秀也没工厂。” 他一咧嘴,又猛嘬几口烟,“俺就是年底五十岁,上个月才查出来肺癌晚期。” 他自嘲笑笑,“能病死都是老天保佑,俺村里大多人都死於非命,唉...俺爷爷说的诅咒真没毛病。” “诅咒?”沈娇娇表情越发严肃。 张诚忽然接话,“大爷,恁这地儿以前是不是叫老槐村?” “还真是,后生知道不少。”这人看张诚一眼,然后掏出烟盒给他递来,“当时搬来的时候俺才十几岁,村长说老槐村这名儿不吉利,所以才改成大树村,说是希望往后村子里能多多开枝散叶人丁兴旺。结果村子还那样。” 张诚摆摆手婉言谢绝,接著问道:“所以咱村子里觉得不吉利,又重新修了路刷了墙?” 那人收回烟点点头,“是啊,但没个卵用。” 顿了顿,他笑著反问,“恁们知道俺村子里大多人是怎么横死的不?” 张诚挑眉,“车祸生病?总不能是被雷劈死吧。” “还真有被雷劈死的,不过大部分嘛...都是被人杀了的。” 也许是因为已经肺癌晚期,这人也看透了生死,他说话的语气云淡风轻,就仿佛跟抽菸一样隨意,“俺们村子这几十年来光杀人犯都出了几十个。” “牛的。”张诚竖起大拇指,“难怪刚才大爷你看到我们之后第一反应是田力犯事儿了。” 沈娇娇给了他一肘,“少说点儿话!” “没啥,俺早看开了。”那大爷丟掉菸蒂,然后又点了根烟,“反正谁都得死,俺这死法算不错了。俺爷爷说这都是俺们村子欠下的债,管他呢,反正俺打光棍了一辈子,也不会祸害子孙。” 说著说著三人到了一栋三层小楼前,这小楼的门框上还掛著已经被雨水风沙吹成残破发黑的白綾,明显就是田力三个月前回来奔丧之后没收拾。 趁著这大爷上前敲门的时候,张诚忽然问道:“那大爷,你们之前村子在什么地方?” “被征服征走了嘛,俺记得是用来干什么来著?” 那大爷嘬了口烟眯起眼回忆,接著忽然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当时是有学校扩建,然后就征了俺们村子的地盖新校区,俺记得...好像是洛阳大学来著。” 张诚跟沈娇娇几乎同时眯起眼。 因为田力的儿子田晓就死在学校,而他上的大学...就是洛阳大学。 第22章 老槐村的诅咒 张诚跟沈娇娇都没说话。 伴隨著敲门声过去许久,那朱红铁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 缝隙后露出半张疲惫的中年人的脸,这人头髮都白了一大半。 “老田,这两位是市里来的同志,说是有事儿问你。” 那中年人乐呵呵解释了一下,然后摆摆手就跟三人道別回去了。 目送他离开后,沈娇娇才掏出证件亮了亮,“田力是吧?你好,我们有些事想问问你。” 田力这才拉开门让二人进入屋內。 一进门是一段没灯光的昏暗走廊,此刻走廊两边靠墙摆放著很多圈,甚至墙上还贴满了黄色跟紫色的符咒。 田力引著二人来到客厅坐下,然后给俩人倒了杯水,这才道:“不知道有什么事?” 张诚这才头一次认真打量他。 这人就是那种標准城市工薪阶层的装扮气质,不过从白了大半的头髮以及眼中的疲惫麻木也看得出来...最近他过的不是很顺心。 而他的胸前掛著玉观音吊坠,以及佛牌跟...十字架? 甚至他手腕上还套著一串佛珠。 张诚挪开视线扫过客厅,然后发现一点儿细节。 这客厅里...没有任何尖锐之处,甚至桌角柜子上都包著软包。 而给他俩倒的水都是用一次性水杯倒的。 沈娇娇也发现了,但他俩都不动声色没提这事儿。 沈娇娇掏出速记本跟笔,表情严肃询问,“田先生,你对田晓的死亡怎么看。” 张诚侧头看她一眼,见她眼神犀利表情严肃,所以什么也没说。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工作状態中的沈娇娇。 还真有警察审问嫌疑人那味儿。 本来他还想提醒说当著人家的面问人家儿子死亡细节是不是有点儿不妥,但见沈娇娇这样子他就没再问。 这方面人家比他专业。 而田力听到她的话之后没什么反应,只是平淡回应,“我儿子死因不都写在死亡报告上了,我没什么可说的。”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田晓的死亡报告,说他用望远镜偷窥女生宿舍被发现,之后羞愤之下投湖自尽。你儿子是这样的人吗?”沈娇娇表情不变。 张诚眉头微挑。 这他倒是没想到。 难怪隔壁403的玩意儿被任务上说是“窥探之眼”。 但...应该没这么简单。 娇哥这话的意思是田晓的死亡有猫腻,估计是她在那个新部门查到了什么內部调查资料吧。 不过当著人家的面儿说人家已经死了的儿子是偷窥狂...真的合適吗? 他扭头观察田力。 田力疲惫的眼神中先是痛苦,接著转变为麻木。 “就是这样,我儿子是个畜生,所以我直接把他的骨灰洒进他们学校的那个湖里了。”田力低下头,“就这样吧......” “但我这里却有不一样的调查结果。” 沈娇娇道:“我不是来质问你什么,而是希望你不要放弃希望,没必要跟我们搞对抗,我们是来帮你的。” 田力抬起头眼神木然,“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人是死了,但还需要盖棺定论。”沈娇娇道:“根据我们的摸查走访,田晓並不是內向的人,他与同学相处融洽,原本还有个女朋友,但他们俩去年分手了,而且是田晓主动提的。 “按照他同学的说法,他人很开朗,而且高大帅气不缺女同学喜欢,只是他自从分手后全都拒绝了,说是要专心考研。並且他还一直坚持兼职做家教,寒暑假也会去打工,这样一个人不会是玻璃心。 “先不说他有没有偷窥,就算有,他也不会脆弱到自杀。” 她说的极为有力,让人不自觉就会信服。 张诚真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而田力沉默片刻,抬头第一次露出麻木疲惫之外的表情。 “但法医尸检结果绝对是自杀。” 他苦笑著沉默片刻,接著从裤兜里掏出十渠香菸跟打火机,“可以吗?” 沈娇娇点了点头。 田力先递给张诚一根,见他摆手拒绝,这才给自己点上。 长长吐了口烟,他的脸在烟雾繚绕中有些看不真切。 “你们是警察,原本应该不信的,但...你们相信这世上有脏东西吗?” 张诚笑而不语。 沈娇娇不置可否,“没关係,你不用管我们信不信,按你的思路说就行,具体如何我们会判断。” 田力点点头,又猛吸几口烟,“你们知道我们老槐村流传下来的诅咒吗?” “不清楚,介意讲讲吗?”沈娇娇打开速记本摘掉笔帽。 “嗯...其实也没什么。” 田力嘬了口烟陷入回忆,“我们老槐村的人...全都活不过五十岁。” 他苦笑一声,“你们相信吗,如果是被车撞死被雷劈死或者淹死,其实算运气好的,我们这里会按喜丧办,因为不会经歷太多痛苦。 “痛苦一些的是因病痛而死,而最痛苦的则是被杀,而杀人的...往往是他们忽然发疯的家人。还有......” 似乎想到什么痛苦之事,他夹著烟的手指微微发颤,“如果有了配偶,那么在生下孩子之后,配偶也会早逝...... “这个诅咒...反正从我爷爷那辈开始就有了。” 张诚提出问题,“但你这次回来是奔丧吧,冒昧问一下,你今年多大?” 沉默半晌,田力才平静道:“再过几天就五十了。” 顿了顿,他跳过这个问题,“我父亲之所以能活到八十,是因为他不是我亲生父亲。我小时候便父母双亡,我父亲跟我爸是战友,所以决定搬来把我当成他儿子抚养长大。” 到这里他才有些欣慰的笑笑,“我父亲不是老槐村的人,所以才能没病没灾的走了,也挺好的,最起码没让他老人家白髮人送黑髮人。” 张诚微微頷首,“节哀。” 难怪这村子虽然是个新村,但看著冷冷清清的。 估计年轻人全“逃走”了,而上年纪的...没有活过五十岁的,所以自然也见不到寻常村子里常见到的老人。 已经速记完的沈娇娇抬起严肃锐利眼眸,“所以你怀疑田晓的死就是因为这所谓的...诅咒?” “对。”田力用力咬牙点头,甚至眼眶都有点儿泛红。 沈娇娇蹙眉,“但他才二十岁。” “因为他说他要想办法调查出当初老槐村诅咒的真相,然后想办法解除诅咒。”田力苦笑,“所以他才偷偷瞒著我高考后报了洛阳大学,本来以他的成绩不说清华北大,差一些的985也是考得上的......”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一个不知是欣慰还是痛苦的浅笑。 沈娇娇道:“所以洛阳大学就是原本老槐村的地上建起来的?” “对,不过只是南校区。”田力道:“过去村子里有一颗特別老的老槐树,我们村子就是以此得名。反正这边没有过去的村志,我儿子觉得可能放在洛阳大学的图书馆里。” “行,我知道了。”沈娇娇记录完,拉著庄晓起身,“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这件事我们会继续调查,肯定会给你一个结果。如果田晓真的没问题,我们会还他清白。” 田力在桌上按灭菸头跟著起身,“那就太谢谢你们了。” 他把俩人送到门口,但自己並未跨过门槛,“那我就...不送你们了。” 张诚没说话,而沈娇娇知道他担心诅咒的事情,於是笑了笑,“行,回去吧,不用送了。” 俩人转身离开了田力家。 正在此时,忽然有雨珠滴落到两人脸上。 沈娇娇缩了缩脖子,“下雨了,诚哥,赶紧上车!” 可就在这一刻,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顿时惊雷滚滚! 下一秒,身后忽然传来轰向!沈娇娇脚下不稳倒向张诚! 张诚拉住她的手腕让她站稳,接著俩人回头。 沈娇娇瞳孔猛缩! 只见身后田力家的三层小洋楼顷刻间已倒塌成了一片废墟! 而在一堆残砖碎瓦中,一只残破的手还露在外面。 那只手上原本夹著的菸头掉在地上,然后被骤然变大的雨水浇灭了。 第23章 再临论坛 沈娇娇下意识就要衝上去救人,但张诚一把拉住了她。 她不解回头,“诚哥!救人要紧!” 张诚只是摇了摇头。 沈娇娇甩开张诚的手就要再衝上去,但下一刻,原本没倒塌完的建筑残骸就仿佛多米诺骨牌一般顷刻间碎落,將那只手彻底埋在了废墟之下。 沈娇娇瞳孔微缩,接著猛然回头震惊的盯著张诚。 如果刚才不是诚哥拉住她而是任由她衝过去的话,那现在就连她也要被埋在下面了。 “诚哥,你怎么知道会二次坍塌的?” “直觉。”刚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张诚此刻才淡然开口,“如果换成是我,如果怀有极大怨念的话,也会保证他一定死掉,如果有人想救他,那我肯定也不介意让那个人一起死。” 张诚双手插兜,“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刚才那大爷怕是也不行了。” 沈娇娇一怔,接著猛然回身冒著大雨朝村口那大爷家的房子衝去。 而张诚在雨中缓缓踱至废墟之前,低头打量著这片废墟。 原本第一次坍塌时田力头上那只剩不到5%的绿色血条,此刻彻底清零碎裂。 “也算是无妄之灾了。”张诚弯下腰捡起那掉落的烟盒跟打火机,然后从烟盒中抽出三根香菸点燃摆在废墟前,然后看著香菸被暴雨淹灭。 “前人造孽后人遭殃,你们先人要么要吃人绝户,要么袖手旁观,现在人家要让你们绝户又能怎么办呢?这找谁说理去。真要恨,下去后就去地狱问问你们先人为什么要当畜生吧。” 张诚回头看了眼村里,那些原本开著的屋门院门在田力家房子坍塌后也全都关了起来,这村里的房子此刻仿佛全都被厚厚雨幕披上了一层厚纱,看上去分外朦朧,好似...不在人间。 但张诚能感觉到有很多道视线正透过窗户惊恐地看著这边。 他笑了笑,转身悠哉悠哉漫步雨中,朝沈娇娇跑的方向走去。 等他走到那大爷家前,就看到沈娇娇手里拿著那个测试仪器僵硬立於雨中。 而在大爷家打开著的院门里,那大爷已经趴在地上一手掐著自己脖子,另一只手伸向前方死不瞑目了。 张诚走上前拍拍沈娇娇肩膀,沈娇娇侧过脸,唇瓣蠕动几下欲言又止,最终却一句话也没话说。 张诚拉著她回到车上,然后抽出纸巾递给她。 沈娇娇接过纸巾擦著脸上头髮上的雨水,半晌,她忽然回头,声音都有些发颤,“诚哥,没有反应......” 正擦著脸上头上雨水的张诚闻言本想调侃她两句,但一侧脸看到她脸上少见的露出柔弱表情,搭配著微微泛白的嘴唇跟惊惶的眼神以及贴在脸上的湿润发梢,他的声音也不由放的轻柔,“什么没反应?” “这个。”沈娇娇举起手里的仪器,“这个毫无反应......” 这仪器的功能之前沈娇娇跟他说过。 “所以意思是田力跟那个大爷的死並非因为诅咒?” 听到张诚的话,沈娇娇摇了摇头,“不是的诚哥,这说明...哪怕相隔这么远,那诅咒一样对他们有效,並非他们逃离老槐村就能躲过诅咒。” 顿了顿,她一把拉住张诚的手腕,张诚甚至能感受到她手上的冰冷跟颤抖,“诚哥,別去洛阳大学了吧...真的很危险。” “好,那你先把我送回去吧,或者我打个车回去。” 张诚回头透过后车窗看了眼村里,“你肯定得等有人过来接手这边才能走吧。” 说著他打开副驾手套箱从里面拿出刚才下楼带著的雨伞就要下车,但胳膊又被沈娇娇拉住。 “不行!你肯定要去洛阳大学的吧!” 张诚无奈,“我今天可以先不去好吧,倒是可以过两天再去。而且我说实话,老槐村这诅咒如果真的存在,那最少也有几十年的时间,甚至可以往前追溯到百年前旧社会那会儿。 “这么长的时间老槐村的村民都没死绝,而且洛阳大学还好好开著,这都说明那个诅咒的危害级別並不高。” 他耸了耸肩,“我甚至觉得也许它只会针对老槐村的村民及其亲属。” 按照他在论坛看到过的级別分类,这可能连c级都勉强,说不定只有d级。 也就是“对满足条件的人类个体有一定威胁,但利用规则可以较为轻鬆的规避,且召唤条件复杂繁琐,或者类似地缚灵一样只盘踞在一个狭小地域不会外溢,且只要不满足条件便不会自主出现与传播。” 伤害高是伤害高,所以诡异跟脏东西如果触犯规则都是致死的程度。 张诚觉得沈娇娇是第一次真正亲眼看到超自然死亡现象出现在面前所以有点儿应激了。 沈娇娇果然缓过来不少,她拧开矿泉水抿了一口,接著才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很快就有救护车、消防车跟著另外一辆私家车一起到了。 两名同样穿著白衬衣跟黑色长风衣的人从私家车上下来掏出仪器检测了一下,之后才允许消防员进去清理残垣断壁。 沈娇娇过去跟那俩人交接了一下工作,说了一下刚才发生的情况,然后就回来带著张诚直接冒雨回了市区。 把张诚送到小区门口,沈娇娇郑重警告他,“诚哥,这事儿你別管了,我已经匯报上去,我们单位会全面接手。” 见张诚不置可否,她於是解释道:“诚哥,那诅咒现在不危险不代表以后不危险,我们必须把它控制在可控范围內,我就问你一句,你想不想来我们单位上班?” 张诚果断摇头,“没兴趣。” “这就是了,如果你暴露出对这方面的了解...到时候就是不想来也不行了。”沈娇娇正色道:“所以诚哥,別冒险,好吗?” 成为收容者就註定了死亡的那一天,甚至想安心死去都做不到,他们只会成为那些东西的养料与新的躯壳。 张诚点头,“放心,我肯定不会冒险。不过你这是要回单位?” 沈娇娇点头,“对,我得回去匯报下情况。” “行吧。”张诚下车打开伞,“一路小心。” 道別之后看著车子远去,张诚回身进了小区上楼。 他打开那个双肩背包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然后想了想,打开电脑再度登上怪异论坛。 他搜索了一下“老槐村”,但没有查到任何资料。 想了想,张诚註册了个帐號然后发了个贴子,“谁知道中国那边在洛阳的老槐村诅咒?” 贴子发出去之后他就去卫生间洗澡了。 等洗完澡出来他吹了吹头髮才回到电脑前坐下,接著他目光一凝。 只见评论区只有一条回復。 魙羽:我知道,看私聊。 第24章 洛阳大学怪谈 张诚点开后台私信,里面有两条私信。 第一条是恭喜他註册成功的官方私信。 这论坛註册帐號不需要任何身份证明,因为能找到这个论坛本身就已经能够证明一些东西。 张诚目光落在第二条私信上。 魙羽:怎么称呼? 张诚看了眼右上角,自己刚註册,id还是一串乱码。 不过他暂时不打算改名。 (乱码):无所谓,你知道老槐村诅咒的事? 对方打的字也是简体中文,应该是国人。 而且甚至可能就在洛阳,要么就是老槐村村民的后代,或者认识老槐村的村民后代。 对面似乎一直在等著他的回覆,所以时刻在线。 而见他回復,对方马上就发来新的私信。 魙羽:当然知道了乱码哥,不过准確来说我知道的並非老槐村诅咒,而是『洛阳大学怪谈』。那地方是老槐村旧址也是调查后才知道的。 魙羽:乱码哥,来交换情报吧。我把我知道的有关『洛阳大学怪谈』的事情告诉你。作为交换,你也要告诉我老槐村诅咒的事情,你了解的部分就可以。 (乱码):好。 魙羽:既然我先找的你,那就我先说。 魙羽:洛阳大学有两个校区,原本的校区在涧西的西苑路跟龙鳞路那边,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学校徵用了老槐村的地用来盖新校区。 魙羽:据说当时在挖地基之时学校想把那颗老槐树挪走,但挖的时候导致地面塌陷出一个巨大深坑,当时死了不少人。而且还在深坑中发现了上千具尸骸。后来地下水渗漏,那个塌陷深坑形成了一座小型湖泊,新校区就將那片湖泊包裹在內。 魙羽:到上世纪九十年代,那里又连续有人失踪,但最后全都不了了之。一直到二十年前,据说学生宿舍又死了不少人,学校迫於压力废弃了那一间宿舍楼,然后在新校区南边新建了校舍,而当时的老校长也跳楼自杀了,据说就是他做主征地盖的新校区,而死亡事件太多,他压不下去了,但也有人说是因为他贪污受贿的事情暴露,谁知道呢。 魙羽:那之后每过几年,学校都会有人自杀,但也没掀起什么风浪。 魙羽:我知道的就这些,现在该你了,乱码哥。 张诚思索片刻,才开始打字。 (乱码):我只知道老槐村的诅咒,但只是大概。 (乱码):不知道什么年代,但应该是旧社会那会儿,不过不至於到清朝。当时老槐村有户人家绝户了,然后村长带头领著人上门吃绝户逼死了人家家里最后一人,那人怨气太大,所以留下诅咒报復所有老槐村人跟后代,他们那的人全都活不到五十岁,並且家庭绝对不会幸福。如果男人娶了老婆,老婆生孩子后肯定会死。如果女的嫁给別人,那她生下孩子之后她老公也会死。 魙羽:原来如此,那这老槐村应该是d级异常事件,虽然致死率高无法反抗,但传播范围不大,很容易控制。不过这几十年也死了不少与老槐村无关之人,也许那诅咒已经破限了,可能成为c级异常也说不定。 (乱码):什么是破限。 魙羽:看来乱码哥你不是官方人员,也没加入什么组织啊。破限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些异常並非一成不变的,在吞噬其他异常或者杀人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破限变得更难限制。 这个张诚懂。 不是说级別越高的异常越强,因为所有异常如果触发了杀人规则,都是百分百绝杀。 只不过级別低的异常规则触发困难,所以不太容易杀到人罢了。 而级別越高的异常,就是越容易触发杀人规则,並且也更容易传播,甚至可能都找不到应对方法。 魙羽:乱码哥,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组织?我们这里比较鬆散,属於互助会性质。你懂的,毕竟不是所有收容者都想加入官方。 (乱码):好啊,联繫方式说一下,还有地址报一下。 魙羽:然后你去官方举报是吧?这些还是等之后再说,拜拜乱码哥~ 之后这人就没再发私信了。 张诚现在倒是放鬆下来了。 既然知道老槐村的具体地点,那在任务时间到期內去一趟就行,倒也不急於一时。 不过这魙羽居然认为自己也是收容者? 难道这论坛只有收容者才能登录? 如果是的话,那自己能登录可能还真是因为酆都通宝的原因。 看了眼时间还早,张诚打开度娘输入“白蘅芷”三个字。 跳出来很多结果,也有几个人名,但很明显都跟cg动画中的那位新娘没关係。 想了想张诚又搜索到洛阳大学的官网,试图找寻魙羽说过的那些信息,但很遗憾他什么也没找到。 不过还是有两条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一条消息是多年前的一条校內新闻,当时说因修建的时候没注意走线,所以南校区的四號宿舍楼废弃了。 第二条是今年的校內新闻。 当时说因为失误导致今年新生太多,宿舍楼不够用,所以在高年级学生中抽籤抽中了几个宿舍暂时搬去废弃的四號宿舍楼临时居住。 “原来如此。”张诚摩挲著下巴。 南校区就是新校区,也就是盖在老槐村旧址上的。 废弃的四號楼应该就是魙羽说的那个死了不少人的地方。 第二条新闻...田力的儿子田晓估计就是被抽中的那些倒霉蛋中的一个。 毕竟自己完成“隔墙有眼”任务后得到的奖励之一就有“洛阳大学南校区四號楼404寢室传承背包”。 那么这背包里的那些东西应该就能在四號楼里派上用场。 张诚往后靠在椅背上,然后隨意瀏览著怪异论坛上的视频区跟文章区。 “这全世界都这么多异常事件了,真的还瞒得住吗?” 有文章区的文章里就说了,国外有些地方已经开始瞒不住,然后打算逐步公开了。 下面也有国內疑似官方收容者的人评论,说国內也在討论,大概最近就要一步步公开了,但还没想好该怎么公开,还是说先从某个地方开始试点。 张诚觉得有趣,就看著他们討论,顺便多看视频,想著看能不能找到那种召唤类的异常,然后他就能在家里尝试召唤出来爆金幣了。 视频这玩意儿確实杀时间,一晃眼窗外天色已暗,而暴雨仍未停止。 一直到晚上八点半的时候,张诚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已经伺候完爸妈吃饭的张诚隨意拿起看了一眼。 “嗯?” 他马上坐直身子接通电话,“喂,阿姨?” 打来电话的是沈娇娇母亲。 “没有,娇哥不在我这儿。联繫不上?电话也关机了?行,我知道了,放心吧阿姨。好的,找到她之后我就给您打电话,放心吧,说不定是加班,他们单位您也知道的。” 掛断电话,张诚表情严肃,他给沈娇娇打了过去。 果然已经关机了。 “娇哥...你特么该不会去洛阳大学了吧......” 想到这儿,他再也坐不住了。 不行!他得马上去洛阳大学! 第25章 相亲二阶段 几小时前—— 封魔事务部內,已经换了套衬衫长风衣的沈娇娇正坐在自己工位前查看著与洛阳大学有关的內部资料。 “尸骸坑、隔几年就会淹死人的人工湖、废弃的宿舍楼......” 沈娇娇思考著这些与老槐村诅咒的关係。 虽然不知道具体之间有什么关联,但这些事情都说明洛阳大学南校区没这么简单,最起码这几十年里是真的死了不少人,只是当初信息传播不发达,再加上被时间稀释了,所以才没什么大的影响。 而且...沈娇娇有种直觉,她觉得诚哥应该对老槐村诅咒有著一定了解,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儿了解到的。 她总觉得诚哥越来越神秘了,但无论如何,诚哥就是诚哥,她不会让他冒著危险去洛阳大学南校区。 虽然不知道诚哥要去那里调查什么,但只要她能提前把事情都调查清楚,然后再告诉诚哥就行。 正想著的时候,部长秘书过来通知她去开会。 沈娇娇关掉资料,起身拿著本子跟笔去了部长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她才发现已经有六个同样是一线外勤组的收容者同事。 那个留著公主切髮型的少女见到沈娇娇之后就溜了过来挽著她的胳膊朝她眨了眨眼睛。 沈娇娇冲她笑笑,然后跟其他人一起看向坐在办公桌后的宫羽卿。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分配任务。” 沈娇娇举手,“部长。” 宫羽卿笑容柔和,“说吧。” 沈娇娇道:“部长,我记得外勤组似乎有十五个人,现在人好像还没到齐。” “哦,有两个人在大树村调查,剩下六个人要在山门村轮班协助部队封锁村子,可以暂时不考虑他们。”宫羽卿笑眯眯问道:“还有別的问题吗?” “没有了。”沈娇娇退了回去。 “嗯,那么现在我来说明情况。” 宫羽卿低头翻看著文件,“陈军、林可。” 被点到名的两个人挺直腰杆,“到!” “根据娇娇还有另外两人调查来的线索,老槐村诅咒的发生地在如今的洛阳大学南校区,你们俩去调查一下情况。如果確认那里確实有异常,那么在確认完异常危险级別之后马上封锁校区並匯报情况。我这边到时候会派后勤组前往配合你们封锁现场。”宫羽卿有条不紊的布置著任务。 “是!”陈军、林可二人应声。 “沈娇娇。” 沈娇娇精神一振,“在!” “这件事是你先开始调查的,而且以目前状况来看就算有异常,危险级別应该也不高,你就作为实习生跟著他们俩去跑一下现场吧。明天开始还是以我之前交代给你的任务为主。” “是!” 沈娇娇大声应是,然后一回头就看到林可笑嘻嘻的朝她眨眼,她回以微笑。 而宫羽卿继续安排任务,“其他人照常巡逻,记得晚上九点半之后去44號公交路线上配合沿途执勤交警劝阻行人不要上车。”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书库多,?????????s??.???任你选 】 “是!”剩下四人应声。 宫羽卿拍了拍手,“嗯,最近大家辛苦一下,等这两件事结束之后我请大家聚餐。” “好耶!” 原本还有些严肃的眾人顿时欢呼雀跃。 等他们热闹完,一直含笑看著他们的宫羽卿才道:“不过也別放鬆,上面已经研討出方案了,过几天就会把培训手册下发到全国各个分部。到时候大伙学习完,还有去给警局、消防队等部门的同事开如何应对异常事件的培训讲座。 “最近异常事件越来越多,大家多辛苦辛苦。不过大伙放心,上面也说了,咱们一线执勤人员的福利待遇在调整后会比现在翻三倍有余。 “好耶!!!” 这次的欢呼比刚才更大。 在地下停车场跟著陈军林可上车的时候,沈娇娇想了想,还是没给张诚打电话。 今天雨这么大,诚哥应该不会到处乱跑了吧。 那就等洛阳大学的情况调查完再去找他说明好了。 於是她低头上了车。 ----------------- 数小时后,天色已暗。 当张诚打著伞进入洛阳大学南校区之后,他在行政楼前看到好几辆闪烁著警灯的警车,周围还有一群学生在冒雨围观,甚至好几个人拿著手机在拍。 张诚上前拍了拍一个男生的肩膀,“哥们,这啥情况?” 那人回头,见张诚长相陌生,但看上去挺年轻的,还以为是学校学生,於是隨意道:“嗐,出事儿了唄。你没看贴吧?” “没,我手机这个月流量用完了。”张诚撒了点儿小谎,“所以这啥情况?” “哦,是那个谁,咱们学校三个月前有人跳湖自杀那事儿你知道不?” “知道,好像叫田晓来著?” “好像是这名吧,反正一直在传,说他是因为偷窥女生宿舍被发现,所以才自杀的。” 那同学耸了耸肩,“不过听说那哥们人缘不错,所以他不少同学都不信。这不,他女朋友昨天带著一个寢室的女生还有那哥们寢室剩下仨男的跟隔壁屋的四个男的跑去四號楼了。 “结果今天他们几个都没去上课,听说辅导员打电话也联繫不上他们,然后好像是有人报警了?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警察就来了,然后给一大片区域都封锁上了,反正他们都在传,说是有几个警察进去之后也没出来。” 张晓嘖了一声,“行,谢了啊哥们。” 道別这大学生,他打量起前面来。 只见行政楼后面包括那一片人工湖以及人工湖后面更远处的几栋隱没在黑暗中的楼房都被拉在了警戒线里,而警戒线外有十几个警察在维持秩序。 看著人工湖中心那颗最少三十多米高的大树阴影,张诚没忍住往前走了几步。 下一刻,他眼前忽然有光幕展开。 【门当户对】 【我妈从小就告诉我,以后找对象就要找个门当户对的,这样既不用担心对方家庭的问题,也不用担心两个人的三观不合。但这次的相亲对象似乎並不住在市区。】 【要求:前往女方所在的村子(已完成)】 【奖励:一万元人民幣】 【奖励:同心锁(白)】 伴隨著手机简讯提示的一万元到帐信息,张诚裤兜也是一沉。 他收起手机,然后摸出了那个多出来的东西。 这是个翡翠同心锁吊坠。 这玩意儿入手並无高级翡翠的温润,而是通体冰凉甚至有些刺骨,而真正让张诚瞳孔微缩的原因...是这个吊坠的外形跟材质。 这东西...跟他在相亲cg中被抢走然后又拿回来的那个同心锁吊坠一模一样! 【永结同心锁(白):可用於容纳异常並借用异常之力,异常的能力根据根据永结同心锁的品级可发挥出不同程度威力。使用次数不限,但使用后会触发debuff『贰心』。】 【贰心:若容纳非鬼新娘的异常之力时,会被鬼新娘標记。之后每次使用都会使鬼新娘进一步靠近,若鬼新娘现身,则会击杀使用者。】 【备註:夫君,她是谁?】 张诚嘴角微扯。 这是使用次数不限?这玩意儿分明比酆都通宝要求还高! 你直接说这是鬼新娘专属不就完了嘛! 还没等他內心蛐蛐完,新的光幕又生成了。 【门当户对(二)】 【这次的相亲对象虽然是农村户口,但也是大家闺秀,想要见到她,需要打破层层阻碍,尤其是遵从所谓当地习俗的相亲对象家属亲朋与村民。】 【要求:解决拦路的村民(0/20)】 【要求:解决刁难的闺蜜(0/4)】 【要求:解决找事的村长(0/1)】 【要求:解决碍事的父母(0/2)】 【要求:解救帮忙的髮小(0/1)】 【奖励:五万元人民幣】 “......”张诚沉默几秒,呸了一声,“这亲我能不相了吗?” 第26章 想作死的人是拦不住的 说是这么说,但张诚还是打算去见见白蘅芷。 倒也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性格好什么的,主要是那五万块任务奖励有点儿香。 谁家好人相亲还能爆对方金幣的? 这机会张诚可不会放过。 只是现在的问题是...得想个办法进入封锁线內。 张诚想了想,退出围观人群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再度掏出同心锁。 这同心锁並没有出现破限条件。 “所以有两种可能。”张诚手里把玩著翡翠同心锁,“要么就是到极限了,这玩意儿没办法升级。要么就是还没触发破限条件。” 把同心锁戴脖子上,张诚掏出手机给沈娇娇打了过去。 依旧还是关机。 张诚收起手机揉了揉头髮,“刚才那学生说的有警察进去也没出来...娇哥,该不会就是你们吧。” 这下麻烦了。 他又唤出光幕看了眼新的任务要求。 “解救帮忙的髮小...娇哥,这就是你吧。” 看来这任务真是不得不去了,不仅能救人还能赚钱,而且还能跟白蘅芷见面,一举多得。 张诚思索片刻,果断绕了一大圈来到人工湖后面。 果然如他所料,这里可能因为靠近那几栋废弃楼房的原因,也因为远离围观群眾,所以看守的警察人力比较少。 而且现在时间已经比较晚了,这边也確实没什么动静,那些守著这里的警察大概有些放鬆。 於是张诚找准时机便迅速钻进了警戒线內,然后迅速贴到一栋楼前躲开他们视线。 “嗯?” 他眉头微挑。 现在虽然雨势不减,但因为没风的原因依旧闷热。 但在进入这里之后,他却感觉一阵阴风阵阵,甚至还有点儿小冷。 “有点意思。” 张诚抬头看了眼这栋楼,上面显示这里是三號楼,而且这栋楼的入口关著门还上著锁。 於是张诚继续往前走,下一栋楼入口上了一把锈跡斑斑的铁索,门上还掛著个“二號食堂”的牌子。 看来这儿是食堂楼。 这排布也挺有趣,一间食堂居然跟宿舍楼挨著。 张诚接著去下一栋楼。 这一栋楼上的牌子写的是四號楼。 张诚悄无声息来到入口前,门是关著的,但地上有一把打开的门锁,而且地上有很多凌乱的鞋印。 在这些凌乱的鞋印上是三双湿鞋印。 “有人进去了,而且人数还不少,不过是在下雨前,下雨后又进去三个人。” 前一批应该就是田晓的前女友带进去的那批学生。 后一批估计就是刚才那学生说的警察,应该是沈娇娇跟她同事。 张诚轻轻一拉,这门就开了。 张诚毫不犹豫迈步走入。 四十分钟后,他又回到了门口。 “奇怪,人呢?” 张诚挠了挠脸。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拎著的金属棒球棍还有兜里揣著的水果刀,颇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之感。 別说头顶红血条的怪了,就连个npc他都没看到! 甚至这栋楼里他逛遍了也没找到丝毫问题,包括尸体什么的也没找到。 但没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那么多人都进了这栋楼,然后现在你告诉我一个都找不到? 甚至连他们留下的痕跡都没有,这到哪儿说理去。 “这里不可能没问题,所以那些人的失踪,可能是因为跟我处在不同空间?” 毕竟这栋楼里没有其他人的鞋印,这说明也许他们进来的剎那就去了其他地方。 张诚思忖片刻,忽然想起了自己背著的背包。 他蹲下来打开背包拿出里面的东西。 分別是水卡、门禁卡、望远镜、还有一把钥匙。 “宿舍楼的话...应该是这个。” 张诚拿起门禁卡,在大门上那个废弃刷卡器上刷了一下。 已经完全废弃掉的刷卡器却忽然滴的响了一声。 张诚背起背包压了压鸭舌帽的帽檐,然后再次推门而入。 顿时他眼前的场景便大不相同。 原本应该没电了的楼道內声控灯闪闪烁烁,昏黄灯光下能看见墙皮剥落处露出的水泥底色,左手边的公共水房飘来洗衣粉夹杂著铁锈的味道。 水龙头中水流冲刷的声音传了出来。 张诚走进水房,只见水泥砌的长方体洗衣池里接满了水,一排五个水龙头全都拧开著任由水流接满了池子溢了一地。 但问题是...这些水的顏色並非透明,反倒又红又粘稠,倒更像是...血。 张诚鬆了口气,“嚇我一跳,幸好不是屎。” 如果真是大便溢出,那么就算这水房里有再多线索他也绝不会迈进去一步。 於是张诚迈步走入水房,这水房內溢出的血水已经漫过他脚脖,搞的张诚鞋袜全都湿透了。 他咧了咧嘴,脚底下黏黏腻腻的感觉真不舒服。 不过还是先解决这事儿再说。 这些水龙头都开著,但血水却下不去,说明下水道口被堵塞了。那只要拔掉堵塞物这血水就能通下去。 张诚走到水池边挨个关了水龙头,然后打算伸手进水池的时候脚腕忽然被抓住。 张诚一低头,正好跟水池下的那张脸对上了眼。 他一言不发,从兜里掏出了水果刀。 “自己人!自己人!” 张诚低头看他一眼,然后甩开他的手继续把手伸到水池里摸索。 那人见状顿时从水池下爬出来站起身一把拉住张诚的胳膊就要把他拽开,“別你妈作死!刚才就有个人想伸手进去清理堵塞物然后被拉进去了!” “哦,我应该没事儿。”张诚隨手应了一句,然后继续摸索。 那人见状也没再拦他,而是推后两步抱臂冷笑。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想作死的人是拦不住的。 张诚摸索了一会儿,手忽然顿住。 他回头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冷笑,“怎么,摸到东西了?” 张诚点头,“摸到了。” “摸到什么了?” “摸到手了。”张诚抬起胳膊,只见一只惨白髮青的手从血池中伸出,正死死抓著他的手腕不放。 “准確说,是它拉住我了。” 不过没有关係。 张诚反手一把抓住那条胳膊然后用力往上拉。 那胳膊仿佛卡在什么东西里面一样拉不太动,甚至似乎还在用力把张诚往里面拉。 但张诚面不改色,继续用力往外拉。 顿时一阵让人牙酸的肉体撕裂跟骨骼扭曲弯折让人牙酸的声音响起。 应拽了几分钟,张诚终於把一具极度扭曲变形的窄细残尸拽了出来。 顿时血池中出现一个漩涡,伴隨著水流声,血池里的血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著水位。 “看来就是这尸体堵塞了下水道。” 张诚把这拧巴跟麵条似的扭曲尸体丟到地上,然后这尸体惯性翻滚了一下,露出了那张惨白铁青到扭曲的脸。 “嗯?” 张诚一愣,这张脸...好像有点儿眼熟? 忽然两只手死死掐住张诚脖颈。 张诚回头,只见那人的脸在黑暗中泛著青灰色,嘴角整个撕裂,仿佛咧开到耳根一样。 它的手逐渐用力。 “下来...陪我吧......” 第27章 副本中的支线任务 这“人”用力收紧双爪,狞笑著听到了颈骨断裂的声音。 它知道...很快它就要有伴了。 但面前这个人却依旧神色平静的看著它,甚至还加油鼓劲,“加油,你再掐一个小时我就真的死了。” 这是假话。 这玩意儿掐他的力道,大概让他每分钟只掉1%的气血,所以哪怕掐一个小时,他也只掉60%的血。 严格来说,真要掐死他,要持续一小时四十分钟。 而且这还是在他不回血的情况下才能做到。 “下来...陪我吧......” “我陪你妈。” 张诚从背后背包中抽出金属棒球棍,一棍子就锤在这东西侧脸上,直接给它脑袋打的凹进去一大块儿。 而这东西倒在地上之后,脑袋上的艷红血条直接减少了30%. 【倀鬼】 【死於异常领域之人若意志不坚定,则会化为倀鬼徘徊於其中,永世不得超生。它们怨恨嫉妒著其他活人,所以甘愿化作异常帮凶谋害他人。】 【备註:人被杀就会死,为什么要反抗......】 张诚微微一笑,用力往它脑袋上抡著棒球棍。 连续抡了四下,隨著血量见底,这倀鬼融化成一摊血水融入地面溢出的血水之中,不过原地出现了一颗红色猫眼石。 “嗯?” 张诚一愣,接著弯腰在血水中捡起那颗小石头。 【窥视之眼:可用於提升宝物品级】 【备註:脏东西看多了长针眼】 看著猫眼石旁的光幕,张诚瞥了眼地上那具扭曲的尸体,“窥视之眼...这傢伙该不会就是田晓吧。” 又看了眼那具尸体,张诚把目光转向任务光幕。 【门当户对(二)】 【要求:解决拦路的村民(1/20)】 【要求:解决刁难的闺蜜(0/4)】 【要求:解决找事的村长(0/1)】 【要求:解决碍事的父母(0/2)】 【要求:解救帮忙的髮小(0/1)】 【奖励:五万元人民幣】 “拦路的村民...这也算吗?” 那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等水池里的血水全进了下水道,张诚看到那下水口里闪烁著微光。 “嗯?” 他眼眸微眯,伸手进去夹起那玩意儿抽了出来。 这是一张纸,但却奇蹟般的没被血水冲走也没湿。 【田晓的调查信】 【我们大学那个自杀的校长原来也是老槐村人,他当上校长后一定要徵用老槐村的地盖新校区,一定有什么目的。难道与老槐村时代流传的那个诅咒传说有关? 我在图书馆中找到了老槐村村志,顺著上面的资料,我又发现了学校的秘密。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但为了以防万一,我將总结出来的资料分成了三份藏在三个不同的地方。希望诅咒能有解除的那一天......】 张诚挑眉,“三个地方吗。” 这背包里的东西恰好就是水卡、门禁卡、望远镜还有钥匙。 按照刚才“倀鬼”的身份介绍,这里应该就是所谓的“异常领域”。 张诚就是通过门禁卡进入的这个“异常领域”。 “嗯?等等。” 张诚忽然发现个问题。 他是通过门禁卡才进入这个“异常领域”的。 而在这个异常领域里,他目前还没发现有其他人存在。 而只有田晓的尸体跟他化作的倀鬼確实在这里。 也就是说娇哥他们还有昨天进来的那些大学生,实际上在其他“异常领域”? 而这些“异常领域”都被包括在了鬼新娘的领域之內? 那还是先找到其他三样东西吧。 张诚虽然不懂异常,但懂游戏啊。 这种明显就是个副本,而田晓的任务线属於其中的支线。 自己因为隔壁403的“隔墙有眼”任务解锁了前置奖励,所以才能触发这个支线。 按照张诚玩游戏的经验,如果没那个背包里的道具,他最后应该还是能想办法进入“异常领域”,只不过到时候难度会高很多。 而这个支线的奖励,应该能让副本难度降低。 “除去用过的门禁卡之外还有水卡、望远镜跟钥匙。” 望远镜跟钥匙先不说,水卡指向哪里很容易就能搞懂。 张诚再次低头看了眼那具扭曲的尸体,然后拎著棒球棍转身离开水房在走廊里漫步。 到了大厅之后他双眸一亮。 只见在大厅一角靠墙的位置摆放著一台黑色开水器。 张诚刚要走过去,却忽然止住脚步。 他猛地抬头,只见天板上有一个倒掛著仿佛蜘蛛一样四肢贴在天板上脑袋反扭著的人形怪物。 见被张诚发现,那怪物尖叫一声便朝张诚飞扑而来。 张诚一个侧身躲开,接著笑了,“血条这么明显还想埋伏我?你当我宫崎老贼的游戏白玩儿了?” 他转了下手里的金属棒球棍,迅速衝上去抡了过去。 但这一下却抡了个空,那怪物迅速衝到了墙上接著跑来跑去。 张诚眉头微皱。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敏捷型的怪物。 之前无论是相亲怪谈还是隔壁403那玩意儿都有著对应的规则,只要没触发规则,那张诚可以隨意攻击它们也不会遭遇反抗。 但这东西似乎类似“异常领域”內的衍生物,它们可以不遵从规则隨意攻击。 这下有点儿麻烦了。 张诚虽然已经身体游戏化,但並没有出现类似加点之类的能力。 经过锻炼,他此刻的身体素质也就比那种亚健康的成年人强一些。 不过他也有办法对付这东西。 张诚站著没动,那怪物绕了几圈之后忽然拉出一道残影衝到张诚背后,然后一条已经异化成尖锐利爪的手臂从背后猛地贯穿张诚胸口! 它正要用力撕碎面前的人类,却忽然发现胳膊被卡住了! 接著那男人右手忽然后伸一把抓住它湿润凌乱的头髮把它抓到身前,然后左手金属球棒抡圆了猛往它脑袋上砸! 伴隨著让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音,这怪物最终肢体扭曲著血条被清零。 身上伤口跟衣服恢復原状,张诚呸了一声,“才掉10%血,这精英怪不太行啊。” 不过这也说明他来对地方了。 眾所周知,在游戏中找到一样任务物品前必有拦路精英怪。 这说明他没找错。 於是张诚来到开水器前掏出水卡在上面扫了一下。 滴! 机器响了一声,接著標著红色开水的出水口开始流淌出冒著热气的血水。 等血水流干,张诚才从出水口中发现一个小白点。 他捏住那白点拽了出来,这才发现是捲起来的一张纸。 【村志上说,那一天全村所有超过二十岁的人都死了......】 第28章 404寢室 【那是一百二十多年前的事,据说那次事件就是老槐村诅咒的开端,但我发现对这件事的具体记载被人抹掉了。 於是我又去调查了老校长的生平履歷。 他姓白,叫白胜利,是老槐村走出的大学生,而且后续成绩十分优异,原本能高升,但他却选择去学校当校长,而且还是我们学校最年轻的校长。 他主导了徵用老槐村土地之事,並且给予了村民们十分丰厚的条件。之后他便主导了新校区修建,根据我查到的资料,当时打算挖掉那颗老槐树的时候发生了塌陷,死了十几个工人,但这事被压下去了。 而且那塌陷的坑里发现了三百多具乾尸,根据我的推测,那些尸体也许就是村志中记载的一百多年前那次事件中一夜死亡的老槐村二十岁以上的全部村民。 我又查到了当年修建新校区时的资料,发现实际用料要比预定的多出好几倍,我觉得奇怪,也许是学校里面有什么隱藏的秘密。於是我半夜去调查,然后发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在人工湖边烧纸,他的脸...是自杀的校长?!】 这张纸上的內容到这里就结束了。 张诚嘖了一声,“不是,怎么线索也搞断章的?” 但不得不说,这田晓还真是行动力超强,而且確实有能力,居然还真让他调查出不少东西。 只是现在还少了另外两份资料。 “出去水卡跟门禁卡之外,还有望远镜跟钥匙。” 望远镜在哪儿用还真不好说,但钥匙嘛...就很清晰了。 装这些东西的背包奖励是“四號楼404寢室传承背包”。 那毫无疑问,这钥匙就是404寢室的门锁钥匙。 张诚双手插兜上了楼。 不过他没直接去四楼,而是把二楼三楼也都逛了一遍,但什么都没发现,也没有其他的倀鬼攻击他。 那就只可能在四楼了。 上了四楼,张诚来到404寢室门口掏出钥匙插了进去。 伴隨著咔嚓一声,门锁被他打开。 接著张诚一手拎著棒球棍,另一只手缓缓推开屋门,然后掏出手电筒照了进去。 这是个標准四人间寢室,上床下桌那种,然后在中间过道上摆放著一张长方木桌。 在尽头是一扇门,门外是个小阳台,但这寢室里没有独立卫浴。 张诚先抬头看了眼四张床,四张床上被子都叠的好好的,也不可能躲的有人。 他手中手电又照到四张桌子上。 桌子上没有名字,也没有电脑,而且桌子也是那种很老晃晃悠悠的刷了枣红漆的破木桌。 张诚手电扫过四周,只见墙壁是上白下绿的那种,而且墙壁上脱落了很多墙壁露出下面的水泥面儿。 屋里也没空调,只有天板上一个摇摇欲坠的电风扇。 总的来说很有年代感,张诚觉得这地方特別像他那个翻修之前的小学教室。 他当时上课的时候就总走神,然后抬头看著晃晃悠悠的电风扇幻想看似摇摇欲坠的风扇会不会掉下来。 不过那学校在他小学四年级就翻修了。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而此刻那电风扇则同样慢悠悠转著。 张诚看了片刻,“该不会掉下来切掉我脑袋吧。” 虽然也只是掉血罢了。 不过他现在的血条才恢復到80%,如果一击伤害太高,他可能也顶不住。 不过看了片刻,那风扇只是转著却没其他动静。 张诚想了想,回头去拉了下门口那种拉绳式电灯开关,但头顶的萤光灯管没任何反应。 很显然,这里没电。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没电,电风扇为什么会转? 屋子尽头的推拉门关著,也没风吹进来。 张诚沉默几秒,来到第一个床边的下面的正方格铁柜子前。 他蹲下拉开柜门,里面什么也没有。 张诚想了想,关掉手电。 顿时屋里陷入黑暗。 接著张诚马上打开手电。 “嗯?” 刚才手电灭掉的那一瞬间,他在柜子里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颗大概足球大小的球形物体。 但只是一瞬,当手电再打开之后里面什么也没有。 张诚眯起眼眸,让自己能更快適应黑暗。 然后他再次关掉手电。 这一次他看清楚了,那里面確实有个球形物体。 他把手电放在地上,伸手进去摸索,然后...摸到了那颗球上。 而他摸到的並不是球,而是...头髮。 张诚一把抓住头髮把那颗球拽了出来站起身仔细端详。 这是一张在黑暗中泛著青灰色的脸,他的眼睛还睁著,腐败发灰的乾瘪眼球似乎在盯著张诚。 而且他的嘴角同样撕裂的耳根,就仿佛在诡异的笑著。 接著,他幽幽开口了。 “找到你了......” 看著这颗脑袋头顶鲜红的血条,张诚鬆开手任由脑袋落地,然后一脚踩爆清空血条。 咔嚓—— 连续三声门开的声响,伴隨著诡异的笑声,三颗脑袋从另外三个柜子里飞了出来朝张诚脸上扑去。 张诚握紧棒球棍,一颗脑袋来了一发全垒打全部打爆。 “应该就是这里了,精英怪搞定,第二份线索肯定就在这儿。” 张诚摸了下手里的棒球棍,接著眉头微皱。 “哪怕是金属球棒也不能空心啊。” 这棒球棍已经被他抡的有点儿变形了。 但他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感觉有什么扫过自己的脸。 他后退两步,微微抬眸。 只见黑暗中,似乎有四个东西吊在风扇上,正隨著风扇的旋转摆来摆去。 张诚捡起地上的手电筒打开往上照,结果只能看到慢悠悠空转的老电扇。 他关掉手电,黑暗中的电扇上又出现了那四道仿佛吊起猪肉似摇摇晃晃的阴影。 他又不断开关手电,接著嘆了口气,“四颗脑袋搭配四具无头尸体是吧,气氛渲染的不错,可惜少了点儿bgm。” 既然是游戏,这时候必须要有bgm才更有气氛。 就在不断开关手电的某一次,张诚忽然愣了一下。 他打开手电,风扇还是吱呀呀转著,但速度要比刚才慢了一点。 眉头微挑,张诚关掉手电。 那风扇吊著来回摆动的阴影再次出现。 只不过...只剩下三具。 上面少了一具。 第29章 湖中殿 “呵......” 张诚嗤笑一声,手中握紧的棒球棍抡圆了就是一个转身朝身后挥去! 嘭——! 一声巨响,身后那道身影便被抡倒在地。 张诚手中棍子抡的比光州跑男大赛的军棍还快,那抡的都出残影了。 等清空血条,隨著这具无头男尸化作飞灰,张诚任务中的“解决拦路村民”名额喜加一。 而且在这具无头尸体原本所在的位置还多出个闪烁著微光的小玩意儿。 张诚拿起来一看,发现这是个只有手心大小的液压钳模型。 【千斤之顶:可用於提升宝物品级】 【备註:我不是备胎,我只是换备胎时才会用到的千斤顶,但最起码比打气筒强......】 张诚差点儿没绷住。 “不是哥们,怎么二十年前也这样啊?” 千斤顶...这可连备胎都不是啊! 想想年纪,这大哥都能当他叔了。 “...老哥,下辈子对自己跟父母好点儿吧。” 想到这里,张诚也不再拖时间。 他一把抓住风扇上吊著的另一具无头尸体猛往下拽。 那尸体挣扎著似乎不想下来似的,跟它比起来,倒显得张诚更像是怪物一样。 “给我过来!” 张诚一用力,还是把那不情不愿的无头尸体拽了下来。 尸体刚落到地上后,脖颈的切口上就出现了红色血条。 “果然是触髮式的。” 张诚微微一笑,“光州铁棍”再次挥动。 如此往復,剩下三具尸体也被解决,而地上也留下了三样闪闪发光的物品。 【备胎:可用於提升宝物品级】 【备註:我就喜欢她不喜欢我的样子】 【打气筒:可用於提升宝物品级】 【备註:打掉对身体不好,没关係,他的孩子我愿意养】 张诚捂脸:“......” 得,你们这“备胎”、“千斤顶”、“打气筒”全家福算是凑一起了。 他掏出酆都通宝在手里把玩。 【酆都通宝(白):可用於容纳异常並借用异常之力,有较重副作用,异常的能力根据根据酆都通宝的品级可发挥出不同程度威力。可使用五次。】 【可使用:相亲怪谈之力(4/5)】 【破限要求:人民幣(52108.7元/100000元);异常之种(9/20)】 【备註:有钱能使鬼推磨......】 “任重道远啊。” 收起酆都通宝,张诚目光落在地上那最后一样物品上。 那是一张纸。 张诚拿起纸打开手电细看。 【我確定那確实是死去的老校长,但他是不是人也不一定。我又调查了一段时间,最后根据线索拼凑出了背后隱藏的真相。 我们老槐村当初的先人们应该做了什么事情惹来了诅咒,那次诅咒导致全村二十岁以上的人全部死亡,尸体就埋在老槐树根须之下,也就是后来塌陷出的坑洞內。 之后村里人皆会於五十岁之时惨遭横死。 白胜利校长也查到了这件事,而当时他已有四十七岁,所以他才决定利用身份徵用老槐村土地,妄图一劳永逸解除诅咒。 原本他想將村落剷平,然后盖上新校区,利用学生的阳气镇压诅咒。但在挖出那个尸坑后他改变了想法。 根据我从他留下的笔记中看到的,当时应该是有什么人接触了他,並指点他如何破局。 於是,他按照对方指点,选择在南校区內盖起一座庙宇用来镇压那诅咒,而超额的用料就是用到了这里。但很明显,镇压失败了,白胜利也死了。 但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根据白胜利的调查,老槐村村民只会在五十岁时横死,但为何村子的诅咒会扩大化,乃至配偶也会在生下孩子后死亡? 也许...那庙宇的作用並非镇压,而是...放大诅咒! 但那座庙宇究竟在哪里?我很快就想到了。但是...... 我再也没机会了,因为...我死了。 快没时间了,谁也逃不掉。 我逃不掉...... 张诚...你也逃不掉......】 “啊?” 当看到自己的名字之后张诚愣了一下,接著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后面。 身后是关著的寢室屋门,那里什么也没有。 “有点儿东西,直接读我id是吧。” 这种“小惊喜”確实让张诚觉得挺有意思,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完成任务见到白蘅芷,而且还要救出沈娇娇。 那么下一步,应该就是找到那个隱藏於学校內的庙宇了吧。 那件庙宇会在什么地方? 张诚只用了不到一秒就想到了。 尸坑,人工湖,田晓跌进湖里溺水身亡,妙妙背包里还剩下唯一没用到的望远镜。 张诚推开门来到阳台眺望。 前方一片影影绰绰,似有黑雾瀰漫看不真切,但也依然能看到不远处是一座人工湖。 而人工湖的上面有一大团阴影,应该就是那颗老槐树。 张诚回身从背包里掏出望远镜,然后朝人工湖看去。 下一刻,他就俯瞰到了那座庙宇的巨大阴影潜藏於湖底,飞檐斗拱的顶端刚好与树根融成一团。 “...好大的手笔。” 张诚没有犹豫,直接跃出阳台从四楼跳下。 接著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脚踏实地,正站在人工湖中心的小岛上。 而面前的老槐树仿佛迎接他一般树叶树枝无风自动哗哗作响。 隨著张诚走进,那近十人才能合抱的巨大树干中间忽然朝两边裂开露出一道可容纳一人通过的孔洞。 张诚微微一笑,跳了进去。 ----------------- 天上弦月高掛,映照的脚下积雪一片猩红。 陈军此刻左手已成了一副骨架,手心骨架中间一颗仿佛猫眼石般的土黄色竖瞳邪眼镶嵌在那里,眼珠还不停乱转,而这眼球四周的神经血管仿佛寄生一般插入陈军骨骼之中仿佛不断吮吸著他的骨髓。 他身侧是一手拿枪一手拿著合金长剑的沈娇娇。 另一侧是双腿反曲成黑色羊蹄,瞳孔横向眼白髮黄,同时头顶也长出扭曲羊角的林可。 而在三人身后,则有几个满脸稚气与惊恐的大学生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 在眾人身前,一排排人头拖著长长的脊椎骨来回飘荡,毫无眼球的空洞双目正流著血泪,面无表情的青黑色脸孔正盯著他们。 感受著飘落的猩红雪落入脖颈的凉意,陈军不禁哆嗦一下骂出了声,“草他妈的......” 第30章 再见沈娇娇 看著那些仿佛气球似的人头缓缓飘近,哪怕周围寒冷刺骨,陈军额头也不禁渗出冷汗。 他们三人今天来大学南校区调查,根据部长通过权限调取的內部资料,这里应该有一座引来邪祟的无名庙宇。 结合沈娇娇提供的情报,这里的无名庙宇应该是用来放大老槐村诅咒用的。 准確来说,是有人利用白胜利求生心切,所以誆骗他在老槐村旧址修建了那座无名庙宇,真正的目的,实际上是要让那诅咒吸收足够的生命力破限而出! 这群该死的畜生!陈军咬牙切齿。 收容者中大致分为三类人。 第一种是想维护秩序,目的是让那些异常最好不要现世,就算现世,也最好控制在一定范围內。 这种一般是官方机构,或者一些由富豪资助的民间收容者组织。 第二种是事不关己,只想享受人上人的生活或者普通的隱姓埋名。 这种人一般也会结成鬆散联盟。 而第三种...则是“降临派”。 他们认为自己在收容异常之后便已不算人类,或者觉得自己迟早会被异常吞噬乾脆破罐破摔。 这一类组织一般被认定为恐怖组织,而他们的目的就是全世界搞事,妄图让更多的异常復甦,甚至会人为引导异常发展壮大去破坏社会稳定跟杀人献祭。 那个白胜利明显就是被这种组织的人忽悠了,然后盖了这座庙宇用来引导那只沉睡的异常数十年间不间断的杀人,接著源源不断积攒血气怨气,最终好破限而出! 这种怨气持续上百年都没有削弱的怨气...释放出来会造成怎样的破坏他想都不敢想! 而现在,哪怕还没破限而出的异常都能生成“异常领域”! 这是只有a级或更高危害级別的异常才能生成的东西!就类似鬼打墙一样! 而那些人头气球便是这“异常领域”內的倀鬼! 这些东西都是过去死於诅咒之人的怨念!它们会永世不得超生,永远在这领域內徘徊,然后作为帮凶杀死更多的误入者! 而能从“异常领域”逃脱出去的,哪怕是收容者也十不存一,普通人更是几乎必死无疑。 陈军回头看了眼身后那几个学生,惨笑一声,“林可、沈娇娇,一会儿我会拖住这些东西,你们...想办法逃出去。如果侥倖出去,记得告诉部长这里的问题。” 他此刻一直举著那条已经成了白骨的手臂对著那些人头气球,手心的邪眼上正亮著黄色光芒將那些人头气球定在原地。 但他肌肉跟皮肤的乾瘪溃散已经蔓延到了手腕,更多仿佛触手般噁心的血管神经已经扎进了他胳膊。 而从他已经撕掉衣袖的胳膊上看,那些血管神经已经沿著皮肤下一路延伸到了他的脖颈与心臟处。 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要被这邪眼反客为主吞噬掉了。 沈娇娇二话不说闪身上前,远超常人的力量速度让她手中合金长剑都挥出了残影。 那几个人头气球迅速被她砍成碎片然后化作飞灰。 陈军这才收起邪眼半跪在地大口喘著粗气。 “没...没用,异常杀不死,那些倀鬼也不会死,过一会儿它们又会復甦继续追杀咱们......” 沈娇娇蹙眉,“你们俩不能再用异常之力了。” 无论是陈军还是林可,身上都已经开始出现被异常吞噬的症状。 只有她没有任何被吞噬的症状,但除了身体素质变得特別强之外,她好像也没从相亲怪谈那里得到什么特殊能力。 总不能相亲怪谈赋予她的特殊能力就是身体素质变强吧? 此时,远处又有几只人头气球飘了过来,而在周围的院子里也生出响动。 那些关著的门后...仿佛有眼睛在看著他们,等他们稍有鬆懈,便会扑出来將他们撕碎殆尽。 回头看了眼那几个腿软脚软战战兢兢哭哭啼啼的男女大学生,陈军心里暗骂他们没用。 原本十几个人,现在都已经死了一半了,这剩下一半还是如此不经事。 要不是为了救他们...他们仨也不至於被坑到这里! 他再度举起手,“你们走吧,我留在这里殿后。” 沈娇娇摇了摇头,“你们带著这几个学生走吧,我才入职,也不清楚该怎么跑出去,而且我的收容並没什么特殊,现在我体力最好,留在这里殿后正好。” “不可能。”陈军沉声道:“是我把你引上这条路的,也是我介绍你来的咱们部门,於情於理都得你们离开,留我来殿后。” 沈娇娇瞥他一眼,接著目光再次停留在前方那些人头气球上,“我走上这条路並非因为你引导,也与你无关,我是为了我朋友。 “也请你们如果能出去的话,记得联繫我朋友张诚,告诉他这里很危险,让他千万不要来。” 陈军脸色猛变,“那个张诚有问题!半年前那件事他便是唯一生还者!经歷那种异常事件还没死,他不可能还是普通人! “之后相亲怪谈时间他也在场!还有这次!你说让他不要来?他肯定知道什么! “不!说不定他知道这里的內幕!哪怕他不是幕后黑手,但也肯定跟那个蛊惑了白胜利的组织有关係!” 沈娇娇凝眉,眼神冰凉都不去看他,但声音却十分生硬,“走吧,別让我的牺牲白费。” 陈军还要再说,一直一言不发的林可却拍了拍他,然后指了指身后那几个大学生。 陈军回看一眼那几个人可怜兮兮的样子,最终一咬牙道:“...一定要等到我们把人送出去后回来救你!” 沈娇娇摆了摆手,並未回头。 陈军跟林可带著那几个大学生离开了,他们蹣跚的身影和快淹没在猩红的风雪大雾之中。 似乎感觉到了只剩沈娇娇一个人,那十几颗人头气球忽的加速飘近! 而伴隨著吱呀声响,周遭的院落院门纷纷打开!不知凡几的青黑色腐烂无头尸体从中走出朝沈娇娇围了上来! 沈娇娇忽的嘆气举起长剑跟手枪,眼前闪过从小到大与张诚在一起的画面。 幼儿园的时候她穿的脏兮兮的一个人哭,是张诚过来第一个跟她交朋友。 小学的时候她在公园迷路走丟躲在滑滑梯下面,是张诚冒著大雨赶来找到了她。 初中的时候她被小太妹们欺负,是张诚拎著凳子棍子过来把她们还有那些小混混全都打成骨折救了她,但他也因此被记过回家思过了一个月。 高中的时候...每次他说被女生拒绝,都是她陪著他喝酒打游戏,但从没说过其实是她阻拦了那些女生向他表白...... 想到那些事情,眼前始终都飘过一张脸,或年轻,或稚气,或忧鬱,或洒脱。 但始终都是那张脸。 她朝那些人头气球跟无头倀鬼冲了过去,唇角不自觉溢出一抹笑意。 “诚哥...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流泪吗......” 真可惜,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跟他表白的机会了。 下一刻,张诚从天而降,重重在雪地中砸出一个深坑,而他脚下,两具无头倀鬼化作飞灰消散不见。 张诚抬眸,正对上沈娇娇惊愕的脸。 张诚歪了歪头,“娇哥,你刚才说啥?能再说一遍不?我没听清。” 沈娇娇:“......” 第31章 別再走丟了 “我隱约听到你被打哭了?” 张诚抬眸打量著她,“你真哭了?” “我才没哭!” 沈娇娇抹了把脸,这才恼羞成怒骂了他一句。 主要是她真发现自己眼眶湿润了。 而且本来没什么,可在绝望到已经脑子里走马灯的情况下,他却突然从天而降。 她眼眶里的泪水再也绷不住了。 “王八蛋......” “臥槽你的娇哥,別再娘们唧唧发癲了,快拉哥们一把!” 张诚咬牙切齿伸出手,“哥们腿摔断了!” 沈娇娇一惊,急忙跳进坑里检查他的腿,“你疯了?!为什么要来!” 张诚反问她,“你又是为什么要来?” 沈娇娇卡了一下,“我当然是...当然是单位派我们来调查的!” “我是自己要来调查的,之前都跟你说过了。”张诚嘖一声,“要不是我来了,你怕是已经掛了。” 沈娇娇瞥了眼已经围上来的人头气球跟无头倀鬼,苦笑一声,“本来死我一个就行,这下咱们俩要死一起了。” 张诚腿断了,肯定走不了。 而她也肯定做不到留张诚当诱饵自己趁机跑掉这种事。 那就只能死在一起了。 “想死怕是也挺难。”张诚摔下来之后只掉了不到10%的血,而这会儿他断掉的两条腿就已经恢復如初了。 只不过此刻沈娇娇的注意力已经放在了那些人头气球跟无头倀鬼上。 她站在张诚身前,手中合金长剑平举,然后另一只手里拿著的警用手枪不断点射著那些脑袋,但那些脑袋哪怕血四溅,依旧不紧不慢飘了过来。 张诚暗暗鬆了口气。 別看血喷的挺热闹,实际上在他的视角里,那些脑袋头顶著红色血条一点儿没减少。 张诚心中唤出任务光幕。 【门当户对(二)】 【要求:解决拦路的村民(7/20)】 【要求:解决刁难的闺蜜(0/4)】 【要求:解决找事的村长(0/1)】 【要求:解决碍事的父母(0/2)】 【要求:解救帮忙的髮小(1/1)】 【奖励:五万元人民幣】 看著那些人头气球跟无头倀鬼,张诚舔了舔嘴唇。 这些怪物在他眼里可不是危险,而是实打实的任务目標啊。 眼见沈娇娇打算衝上去,张诚一把抓住她肩膀把她拉到身后,然后在她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拎著棒球棍就冲了上去。 而沈娇娇就看著他这么衝进了人头气球跟无头倀鬼群中左右挥棒。 哪怕肩膀脑袋被人头气球咬掉血肉,哪怕身上被无头倀鬼抓的血肉横飞也不在乎,他只是一味的把棒球棍抡出了残影。 不消片刻,那些怪物全都化作飞灰消失,而当张诚回过身来到她面前的时候,身上头上那些足以致命的伤势连带著衣服全都恢復如初,就连血跡都没留下。 沈娇娇都看傻了。 张诚把已经彻底变形报废的棒球棍丟到一边,接著问道:“娇哥,有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借我用用。” 沈娇娇张了张嘴,接著飞扑过去扒拉著他的衣服。 “你干嘛!”张诚奋力挣扎,“发狂了是吧!还是荷尔蒙开始分泌了?” 可惜,原本他就不如久经锻炼的沈娇娇力气大,更別说此刻成为收容者后强化过的沈娇娇了。 沈娇娇把他压在身下,胸口贴著他的后背,然后扯开他衣领摩挲著他的锁骨,然后又摸了摸他大腿,接著她呆愣原地。 张诚趁机掀开她站起身,“不是,你摸啥呢?” 要搞顏色还摸错了地方。 沈娇娇神色复杂抬头看著他,“诚哥,你...什么时候成的收容者?” 张诚的身体確实完好无损,甚至就连衣服都没破,仿佛刚才她亲眼看到的那些伤势以及血跡都是假象。 这种异常现象已经很明显了,诚哥其实已经成了收容者,这种伤势乃至破损的衣服都恢復的情况,明显是异常现象。 除了异常之外,就只有收容了异常的收容者才能做到了。 她眼神复杂。 本来她成为收容者就是为了不让诚哥接触这些事,可没想到...... 嘆了口气,没等张诚回答她就道:“诚哥,你想加入我们部门吗?” 张诚果断摇头,“没兴趣。” “好吧,但你千万別再一个人到处乱跑了,有什么事儿先跟我说。” 顿了顿,沈娇娇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张诚觉得好笑,“不是娇哥,过去挺爽利一人,怎么最近越来越往娘们的方向一路狂奔了?青春期终於来了?但你这身材也没看出来发育的晚啊。” “去你的!”沈娇娇给了他一肘,但情绪確实恢復不少。 “诚哥,说正经的,以后少用异常之力。”沈娇娇表情恢復严肃,“收容者会不断被侵蚀,异常之力用的越多,就被侵蚀的越多。诚哥,你可別死在我前面了。” 她这是把我当成收容者了? 不过张诚也没解释,“我知道,话说你打算去哪儿?我反正还要继续调查。” 其实是去找怪杀。 沈娇娇凝眉道:“诚哥,这里是『异常领域』,应该有一个超规格的异常在这里,根据我们的调查推测,其本体就是老槐村诅咒的根源。 “我们怀疑有人想让那个异常从沉睡中甦醒,咱们得先找到出去的办法然后回去报信。如果能找到我同事他们就更好了。” “但这里似乎没什么危险。”张诚四下打量,表情微微变得有点儿奇怪。 这地方...怎么看著有点儿眼熟? 这不是他梦中cg见过的雪夜老槐村嘛! 只不过这里的雪都是血一般的猩红。 沈娇娇表情严肃,“异常是杀不死的。而且那些倀鬼在异常领域內也不会死,它们之后就会重新回来,咱们得抓紧找到我同事他们才行。” 张诚反问她,“那你知道路吗?” 沈娇娇摇头,“这里到处血雾瀰漫,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去,但先找到他们把大家凑一起的话,最起码活下去的概率能大一些。” “那就跟我来吧。” 张诚回头眺目远望,只见这世界虽然依旧一片血雾瀰漫,但他视线中却出现了一个发光的蓝色箭头指向左前方。 而在远处有一道金色光標散发出冲天光柱分外显眼。 张诚一指那边,“跟紧我,別再走丟了。” 沈娇娇一愣,脑海中忽的浮现小时候自己走丟被他找到的那次。 她记得那次风雨中,他也是这样走在前面,而她的手就牵著他的衣摆。 两个人仿佛在风雨中摇曳的一叶扁舟,但她並不觉得害怕,因为身前永远有他。 迟疑了一下,沈娇娇悄然伸手,然后瑟缩了一下又缩了回来,但很快她又小心翼翼的抓住他t恤下摆。 他没有回头,只是坚定的朝前走著。 但她却觉得十分安心,一如当初。 第32章 又见白蘅芷 一路无话,俩人全须全尾的来到那光柱前。 见张诚停下脚步,沈娇娇不解,“怎么了?” 她看不见那箭头,同样也看不见光柱。 出现在面前的只是一间残破的木头泥土平房,甚至这房子的木门都是开著的。 见张诚目光停留在屋门处,沈娇娇道:“这里的房子我们之前也看过,初步判断应该是清末到民国那个时间段的。 “所以也许引发老槐村诅咒的那个异常本体就是这个时期诞生的,这里其实就是当初诅咒事件发生时的老槐村。 “而且那些倀鬼的穿著打扮也像是这个时期的农村人,它们可能就是当年第一批死在村子里的老槐村村民。” “我知道。”张诚目光盯著那屋子没挪开视线,“不过你们也挺厉害的,居然能调查到这一步。” 沈娇娇眉头微挑,“什么意思,诚哥你还知道更多?不是,你怎么知道老槐村的事情?我们都还没全部查清楚呢。” 张诚只是拍拍她肩膀笑而不语,然后迈步走进了屋里。 “小心!我们之前就有人这样进屋被偷袭了!” 沈娇娇马上跟上甚至挤开他当先冲了进去,手中的手枪第一时间预瞄。 但张诚没看到屋里有血条,所以他才满满的鬆弛感。 没见到屋里有人头气球跟无头倀鬼,但沈娇娇依旧没有放鬆。 她眯起眼眸小心戒备著四周的黑暗。 张诚拍拍她肩膀,然后把手电筒递给她。 沈娇娇头也没回接过,然后把合金长剑塞他手里。 全过程俩人都没对视也没说过话,甚至沈娇娇都没问张诚在找什么,但俩人默契却几乎拉满。 张诚目光扫过这屋子。 这屋子就属於很典型的穷苦人家木头房。 头顶是一根横樑支撑住屋顶,屋子靠墙角处是一张土炕,土炕上一道管子连接著隔壁厨房的灶台。 同时这屋里纸窗边还有一张破木桌,桌上连根蜡烛都没有。 但此刻桌上却有一张宣纸,纸上空白一片。 但那道光標就停在这纸上。 张诚走过去拿起这张纸。 就在他手指碰到纸张的剎那,眼前一,他再次进入cg画面。 他发现自己正坐在马车前樑上驾著马车,而身后车厢中传来几声咳嗽。 “儿啊...咱们还有多远?” 张诚发现自己身体自动挥鞭,同时自动开口恢復,“爹、娘,马上就到村子了。” “唉...儿啊,別怪爹娘,俺们出去闯荡了一辈子,这临到死了总想著落叶归根...以后在村子里跟街坊们都好好相处,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跟人衝突。俺们已经给村里捐钱修了路盖了学堂跟祠堂,村里人往后不会难为你的。 “俺跟你娘现在就担心你的终身大事......” 画面飞转,很快他们仨就回到了许久未回的老槐村老宅。 然后本就重病缠身的父母终究没熬多久就一起走了。 张诚这大少爷没人服侍,然后觉得得找个人来服侍自己,於是决定到城隍庙会上去赶集买个丫鬟回来。 等张诚发现自己行动自如之后,他已经出现在集市上了。 冰凉感跌进衣领,他撑起手中的油纸伞仰头望天。 青灰色的天像被戳破的絮,豆大的雨点砸的油纸伞上劈啪作响。 泥土的腥味夹杂著屎尿的恶臭飘过鼻尖,张诚眉头微皱四下打量。 卖麦芽的老汉佝僂著背,用袖子胡乱抹掉脸上的水,慌张的护著竹筐里裹著水汽裹在草纸中的块。 张诚的目光掠过骂著娘往屋檐下挤的穿短打的挑夫,掠过当铺门口缩成一团的乞丐,掠过粮店前攥著铜元发抖的妇人,掠过趴在泥水坑里专注拾捡散落米粒的孩童。 最终他目光停留在了雨中一辆斜倚路边的独轮车。 独轮车上用草蓆盖著一具尸体,而车前跪著两个人。 一个穿粗布衣的中年女人。 还有...她身边那个一身粗布白麻衣的女孩儿。 这女孩儿容貌清丽,只是有些营养不良,而且脸上沾满泥土雨水。 但那张脸...张诚闭著眼睛都认得出来! 白蘅芷!除了她还能是谁? “卖身葬父!只要三个银元!条正盘顺的大姑娘只要三个银元嘞!快来看看吧!” 听到那中年女人的悽厉喊叫,张诚迈步上前。 可他刚走上前,就见一个阔少带人凑上前,“这小娘子本少爷要了!” 那女人满面欢喜的磕头,“多谢!多谢大少爷抬爱!” 说著她就去按白蘅芷的头让她磕头谢恩。 但白蘅芷死死咬著牙就是不磕。 那女人大急,抬手给了她一巴掌,“还不快谢谢主家!” 白蘅芷脸上顿时红肿起来,但她依旧咬牙不说话也不磕头。 “哟~性子还挺烈,真叫本少爷欢喜!” 那大少说著就要伸手,但手刚伸出去就把抓住手腕。 他猛然回头,入目乃是一把油纸伞下面带笑意的眼神。 “放手!”他用力抽了两下手,但抓著手腕的那只手仿佛铁钳般一动不动。 “还愣著干什么!”这油头粉面的大少爷回头怒吼。 他身后跟著的两个跟班顿时抽刀走了上来,一言不发朝著张诚便砍! 其他人见状只是缩了缩脖子绕著路走,却没人敢阻拦,更无人出声。 咔嚓——! 两把刀砍到张诚脖颈上,鲜血飞溅混入漫天暴雨之中。 那大少爷眼中凶厉闪过,“什么狗屁畜生——” 他话没说完,脸上狰狞的笑容忽然凝固。 因为他看到了这男人同样露出笑容。 “终於亮血条了。” 张诚一把抓住刀柄,把两把刀从脖子上拔了出来。 不消片刻,他脖子上的伤已经完全恢復。 而他头上的血条只掉了3%. 接著两道刀光闪过,那两个打手便捂著脖子倒在地上,然后脑袋一歪,死了~ “啊呀!” 那大少爷摔倒在地满面惊骇,“你是人是鬼?!” 张诚反手又是一刀结果了他的狗命。 什么东西,怪物也配跟我说话了? 丟了沾血的长刀,张诚一手举著伞,另一只手伸到白蘅芷面前,“愿意跟我走吗?” 白蘅芷仰著头,细密的雨珠顺著贴在脸颊的发梢滚落。 耳畔母亲的悽厉尖叫再也听不见了。 她眼中只有那道站在伞下的青年脸上温柔笑意。 她抓住了那只手,用力的抓住,接著点头,第一次出声。 “我愿意。” 第33章 你总不能阻止我奔向更好的人吧? 眼前一阵恍惚,张诚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 他一回头,看到沈娇娇戒备著外面的侧脸,“找到什么了?” 看来时间只是过去了一瞬。 这cg播放的还行,没耽误正经时间。 不过內容嘛...难道是比被吃绝户更早的时间点? 还跟我玩儿倒敘是吧。 “手电给我。” 张诚从沈娇娇手里接过手电筒对准手里的白纸。 只见这原本空白一片的纸上仿佛墨染倒放般匯聚出占满一张纸的娟秀文字,但这些文字此刻却仿佛乱码般看不清楚,就跟上面打了马赛克似的。 而蓝色光標箭头再次出现指向了一百多米外的另一处冲天光柱。 “跟我来。” 张诚离开屋子就朝那边衝去。 沈娇娇知道他肯定发现了什么,或者提前就知道什么,但她也没问题,反正跟著他就行。 很快俩人便来到一座院子前。 这院子一看就比刚才的房子强上不少,砖砖瓦瓦的,这房子原本的户主在村子里地位怕是也不低。 而此时张诚已经看到了里面的几道猩红血条。 “小心,里面有怪物。” “你怎么知道的?”话虽然问出口,但沈娇娇还是一手握枪一手抽出警棍甩出棍身,然后小心戒备。 见她准备好,张诚上去一脚便踹开了院门。 这是个三合院,正对院门的是一间敞开门的大堂,左右两边各有厢房厨房跟茅房。 而此刻正对两人的大堂內,在房樑上吊著两个人。 “还有人?” 沈娇娇要上前查看,不过被张诚拦住了。 “两边厢房里还有怪物,左边两个右边两个,你注意点儿门口。” 那也是张诚在院门口隔著墙看到的四道血条。 而这两具尸体没血条,说明跟404寢室吊扇上那几具尸体一样,得掉下来才能触发。 游戏里面这种设计他见得多了。 於是他拎著合金汉剑就往大堂里走。 沈娇娇一边小心戒备两侧,一边回眸用余光关注著张诚。 然后她就看到他走进屋里,直接把那两具吊著的尸体的四肢全都砍断,然后那两具尸体忽然开始挣扎著掉了下来。 只是因为四肢被提前砍断,所以只剩身体在地上蠕动。 然后被张诚一套乱披风剑法给砍成了碎肉段,接著化作飞灰消失不见。 张诚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这两人的脸...他见过。 就在上一个cg里,分明就是要把白蘅芷卖掉的那个中年女人,还有躺在板车上的那具中年人尸体。 他唤出任务光幕。 【门当户对(二)】 【要求:解决拦路的村民(20/20)】 【要求:解决刁难的闺蜜(0/4)】 【要求:解决找事的村长(0/1)】 【要求:解决碍事的父母(2/2)】 【要求:解救帮忙的髮小(1/1)】 【奖励:五万元人民幣】 所以这俩人就是白蘅芷的父母了。 张诚回头,见沈娇娇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不由打趣道:“怎么,第一次发现哥们这么帅?” 沈娇娇抿了抿唇,表情有点儿难以形容。 说开心吧,还有点儿难受。 说难受吧,又有点儿开心。 “诚哥...你知道吗,我们之前要干掉一只倀鬼都很费劲,想破防只能靠异常之力,但这些东西是杀不死的,等於说我们只是在慢性自杀,但却只能暂时限制它们......” 沈娇娇语气莫名,“甚至那些学生都死了好几个,最后我留下来断后的时候是真觉得死定了。 “但你这...为什么会这么轻鬆?” 轻鬆的甚至让她觉得自己跟同事之前的挣扎求生有点儿可笑。 “几个原因吧。” 张诚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首先我受的伤能快速恢復,只要不超过一个临界值就行。” “包括致命伤?” “包括致命伤。” “诚哥,这能力以后少用,肯定会加速异常对你身体的吞噬,还有不要告诉別人。”沈娇娇神色郑重。 如果张诚这个能力曝光,想利用他的人不知凡几。 就算他们部门...也难说。 “我心里有数。”张诚笑笑,“然后就是所有对我有危险的异常只要接近我,我就能感应得到。” 说白了,就是对他有敌意或者有威胁的东西就会亮出红色血条。 实际上不仅是异常,如果他想,所有生物头上都会出现血条,但那样太晃眼,所以他设定了只有红色血条才能接近后看得到。 毕竟头顶绿色血条的生物他攻击的话就不会有游戏化效果。 黄色血条的能被他攻击的中立生物他还没见过,也不確定究竟有没有黄色血条存在。 “这最后嘛...就是我的攻击会对异常產生效果,而且效果拔群。” 只要有血条,那对他来说就是怪。 攻击怪物会让对方掉血,血掉完了就会死,就这么简单。 而其他人的攻击普遍对异常无效,哪怕只是“异常领域”內的倀鬼,他们想杀都要靠异常之力才能勉强做到。 但异常之力越使用,被侵蚀的程度就越深。 而且就连倀鬼被杀之后也会无限復活...... 这样一想確实绝望。 他玩儿游戏的时候,什么游戏最恐怖? 当然是怪物杀不死且玩家手里没武器了。 那种绝望感,想想都不寒而慄。 他看了眼沈娇娇,“先不说我,娇哥你才是少用点儿异常之力吧,我可不想以后给你上坟烧纸。” “这倒是不用担心。” 沈娇娇毫不犹豫就把自己的秘密说了出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没继承到相亲怪谈的异常之力,或者它的异常之力就是让我身体素质强化了好几倍。 “不过好处是我能伤到异常,但特殊能力方面不如其他收容者,只是我好像没有被侵蚀,也不知道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相亲怪谈的异常之力被我毛了,不然还能是什么原因? 但张诚也挺好奇,“那你们就这么完蛋了?就没什么缓解的办法?” “有,容纳更多异常之力,然后让不同的异常在体內互相制衡,但很难就是了。”沈娇娇嘆气,“一般只有濒死的情况下才会尝试,据我所知,我们单位容纳了一只以上异常的好像就只有宫部长。” “原来如此,反正你小心著点儿。” 张诚左右打量,接著道:“你替我压阵,我去干活。” 沈娇娇还没说话就见他拎著合金汉剑衝进了左边厢房,三分钟后又出来衝进了右边厢房。 当张诚再出来后,见沈娇娇愣愣看著自己,不由问道:“怎么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伤势早恢復了。 这四只倀鬼对他造成的伤害甚至还没他大口呼吸回的血多。 沈娇娇张了张嘴,这才问道:“诚哥...难道半年前你就是收容者了?山门村里的异常被你收容了?” 张诚摇了摇头,“那没有,嗯?” 他话没说完忽然愣住。 因为他再次进入了cg动画之中。 画面一转,他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前。 茅草屋中时不时传出剧烈到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的咳嗽声,还有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 张诚悄无声息上前两步,侧耳倾听屋里的声音。 “闺女,你爸是不成了,俺要改嫁,人家说你...多了张嘴吃饭浪费,明天要不咱们去市集转转吧?” 无人应声,那女人声音忽然尖利,“恁怎的这么自私!恁这病癆鬼老爹要死了!恁凭啥不让俺去找更好的人?!” 接著是扇巴掌还有木棍打人的声音。 张诚面无表情,一脚踹开屋门走了进去。 第34章 指洛水为誓 张诚一进屋,就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还有尿骚跟发苦的药味儿。 他打量著屋子。 这破屋子不大,靠墙就一张竹板床,床上躺著个形容枯槁不断咳血的中年人。 这人眼看有进气没出气了。 而在角落里隔著个帘子,帘子另一边没有床,只有地上用茅草烂布堆在一起的“床”。 除此之外屋里真说得上是家徒四壁。 而此刻正单手叉腰站在床边跟个茶壶似的中年女人手里拿著根擀麵棍愕然看过来,她脸上的凶厉都还没来得及消退。 “恁是谁?!” 张诚看她一眼没搭理她。 这女人见到张诚身上没见过但看著就是好布料的穿著,眼中凶厉转变成瑟缩,“这位少...少爷,有什么俺们能做的?” 张诚没搭理她,而是来到那个跪在泥地中满身泥泞血污还在微微发颤的消瘦身影前。 这女孩儿仰起俏顏,满是血污的脸上不仅不丑,反而多了种莫名的破碎感跟麻木感。 但在看到张诚的剎那,她原本空洞麻木的杏眸忽的有了灵动,仿佛一湖平静秋水泛起涟漪,更似常年不见天日之人骤然得见青天看到了希望。 张诚觉得奇怪,“你...认识我?” 白蘅芷点头。 这时那女人冲了过来弯著腰諂媚道:“少爷果真好眼力!俺这闺女盘正条顺!绝对能把您给伺候好!您看看这脸!” 她一把抓起白蘅芷,接著粗暴去擦掉她脸上血污露出下面胜雪肌肤,“您看!她这不论风吹日晒都这么白!还不快转几圈给少爷看看!” 说到后面她看白蘅芷的表情再度变得尖酸凶狠。 白蘅芷默不作声轻咬下唇,接著身子晃了晃就要转圈。 张诚一把拉住她胳膊,“行了,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样子,跟我走吧。” 白蘅芷毫不迟疑,“好。” 她用力抓住张诚的手,死也不放开。 那女人见状飞扑过来拦住二人,脸上陪著訕笑,“少爷...俺闺女只要五个银元,只要五个银元您就能带她走!” 张诚旋即停下脚步摸了摸兜里。 很遗憾,別说银元了,就是人民幣也一分没有。 他记得自己上次用纸幣已经可以追溯到2015年了。 於是他正色道:“不好意思,人口买卖是违法的。” 只要我不给钱,那就不算买卖。 那女人见张诚真不打算给钱,上来就要抓白蘅芷胳膊。 她甚至不敢去抓张诚的衣服。 张诚一巴掌给她扇翻在地,然后掏出那个同心锁丟到她面前,“滚蛋。再敢拦,別怪我不当人。” 那女人千恩万谢叩著头,张诚眉头微皱,拉著白蘅芷就出了屋子。 白蘅芷就这么一直仰头看著他的侧脸。 直到又往前走了几步,她忽然站住不动。 张诚疑惑回头,“怎么不走了?” “因为...你又要丟下我......” 白蘅芷看著他,面无表情,“只要再往前走,你就又会消失不见了...这个梦我不想醒......” 又? 张诚道:“你说你认识我,那你知道我是谁嘛?”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名字。” 白蘅芷蹲下,仍在淌血的手指在泥土地上歪歪扭扭写了两个字。 张诚。 还是简体字。 张诚乾脆也蹲到她面前,“你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好久,好久好久了。” 白蘅芷抬眸看著他,“你说过...会等我。但你又要走了,依旧拋下我,就像以前一样。既然总要拋下我,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梦里?” 张诚一怔,顿时想明白了一切。 原来自己这个cg动画走的是倒敘模式。 一开始的时候,是自己已经死了被吃绝户的样子。 第二个cg,是白蘅芷被迫卖身葬父的时候。 现在这第三个cg,就是卖身葬父之前。 那个相亲任务现在只剩下一个“找事的村长”了。 完成之后,应该就能解锁最后一个cg动画。 也就是白蘅芷说的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而且她还说在梦里。 也就是说,cg动画中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只是一场梦。 她最后...还是死了。 而且得多强的怨气才会引发老槐村的诅咒,並且一直绵延一百多年还没消散,甚至有增强的趋势。 他挠了挠脸,“咱们以后其实还会再见面的。” 她白瓷般的脸上杏眸死死盯著他,“真的?” “当然是真的。”张诚拍著胸脯保证,“我说出去的话就像放出去的屁,哪有收回的道理?” 白蘅芷迟疑片刻,接著一指村外的那条河,“你指著那条河发誓。” “没问题。”说去的话都像放屁了,发个誓能怎么样? 张诚举手发誓,“如果以后咱们见不到,就让我以后——” 他还没说呢就被遮住嘴巴,“不要说这些,就...发誓如果骗了我,就一辈子都生活美满不要再见到我了。” 看著她认真的表情还有略带焦急的杏眸,张诚不知为何心口抽了一下。 这姑娘...... 他马上转移话题,“话说那条河是什么河?” “洛河啊。”白蘅芷歪头回答。 张诚:“...你知道司马懿吗?” 白蘅芷杏眸迷茫,“那是谁?” “那没事了。”张诚抬手一指洛河,“我指洛水为誓,如果我骗了你,就让我此生不得安寧。” 白蘅芷用力点头,杏眸中倒映著他的影子,“若你骗了我,我就算做鬼...也会来找到你,缠著你。” 护著你。 哪怕你只是在梦里护著我。 “啊?”张诚表情奇怪,“这感觉大可不必了吧。” 如果老槐村诅咒的本体真是白蘅芷,那自己难道还真要被她缠上? 毕竟自己这次的相亲对象...是鬼新娘啊。 “你快走吧。”白蘅芷站起身,“走吧......” 张诚也站起身,“那我走了,下次见。” “嗯。” 张诚转身,结果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住。 他想回头,但想了想,还是没回头,只是静静站在原地。 过了许久,那个怀抱离开了他的后背,然后猛地一推。 他下意识往前迈出一步,眼前顿时一。 再度恢復正常时,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漫天血雾与血。 还有沈娇娇的脸。 张诚看了眼任务光幕。 【门当户对(二)】 【要求:解决拦路的村民(20/20)】 【要求:解决刁难的闺蜜(4/4)】 【要求:解决找事的村长(0/1)】 【要求:解决碍事的父母(2/2)】 【要求:解救帮忙的髮小(1/1)】 【奖励:五万元人民幣】 现在,只剩“找事的村长”了。 张诚抬头,眺望著那直衝天际的光標。 也许...真的很快就能再见到白蘅芷了吧。 第35章 总要有反派跳出来搞事 “诚哥,你还有什么要做的?” 沈娇娇手揽著张诚肩膀看似开玩笑一样的询问,“该不会你打算把老槐村诅咒的那个异常本体放出来吧?” 张诚也跟著开玩笑,“別说,本来还没这想法,但你这么一说......” “別想!”沈娇娇锤了他一下,当然也没用力,“这种行为可是违法的,而且我们不保证死活。不过一般来说肯定不会就地格杀,而是关起来,甚至还得保证生存。 “毕竟收容者就跟定时炸弹差不多,如果死了...体內收容的异常可能当场就整个大的。” 张诚一捂胸口,“哎哟!俺不中嘞!娇哥你这说话方式也忒官方了。” 沈娇娇翻了个白眼,“给你一拳!” “算了,不扯淡了。”张诚恢復正经,“不过有一说一,你那同事有问题。” 沈娇娇一愣,“你说陈军?这人確实有点儿...不过他属於一直想自己大包大揽的內耗型性格,倒也不是针对你。 “诚哥,我总感觉他对你有意见。” 张诚闻言忽然回头上下打量著她。 沈娇娇被他看的浑身发毛,“你干嘛。” “没,我怀疑他是不是看上你了。”张诚摩挲著下巴,“那些不了解你的人看,就会觉得娇哥你又帅又颯又漂亮,而且还高冷,听说不少人就好这口。” “滚蛋吧你。”沈娇娇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我跟他拢共没说过几句话,他搭档是林可也不是我,而且我听同事说他有对象,再说我也不喜欢这样的。” 张诚乐了,“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沈娇娇看他一眼,“我们部长那样的。” 张诚顿时来了精神,“其实我也喜欢你们部长那样的。” “你喜欢温柔款的?” “不,我这人专一,就喜欢漂亮款的,而且得胸大屁股翘腿长。” 这说的不就是我吗?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沈娇娇心情忽然好了不少,“不扯那些有的没的,诚哥,你真觉得陈军有问题?” “谁跟你说他了。”张诚边朝光柱那边走边回头瞥她一眼,“我说的是那个公主切髮型的黑长直。” “你说林可?!”沈娇娇愣住,“她有什么问题?” “那我怎么知道。” 张诚耸了耸肩,“反正只能说最好赶紧找到他们,否则...我不好说。” 他从树洞里跳下来的时候就进入了这个“异常领域”的半空。 所以在落地的过程中他看到了沈娇娇殿后,还有那些人离去的身影。 其中头上顶著红血条的人...有两个。 一个就是那个公主切髮型的林可,另一个是个不认识的年轻女孩儿。 可惜他落下来的时候那几个人已经消失在血雾之中了。 沈娇娇神色一紧,“那赶紧找他们去!” 不过她刚迈出一步,就又停下脚步,“会不会耽误诚哥你的事情?” “不会,我的目標也在那个方向。”张诚指了指光標的方向,那也是刚才陈军那群人逃走的方向。 “走吧娇哥,如果你说的是对的,那么想要把老槐村诅咒放出来的组织肯定会派人来,那个林可说不定就是他们派来的人,还有另一个女孩儿。” 沈娇娇猛地反应过来,“是那个田晓的前女友!田晓三个月前失踪的时候她没想过来找,现在过去了三个月她反而要进来找人!而且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短暂交流过!就是那个女孩儿把他们带进这异常领域的!” “也许吧。”张诚笑笑,“抓紧找到人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他的任务也要在那边完成,可不能被別人捣乱。 ----------------- 陈军大口喘著粗气,但听到门外脚步声响起,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有人抓著他的胳膊微微发抖,他回头看了眼那个满脸惊恐的女孩儿,表情严肃轻轻摇了摇头。 那女孩儿回头看了眼地上几具几乎成了摊肉泥的尸体,抬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口鼻努力不发出声响。 陈军见状这才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著外面的声音。 听到沉重的脚步声远去之后他才暗自鬆了口气。 之前沈娇娇殿后,他们几个人也没方向,只能往相反方向逃跑。 运气可能不错,他们没遇到其他的人头气球跟无头倀鬼。 但雾气太大,走著走著他们就迷了路,最终找到了这栋四进院的老宅。 原本是想先休息一会儿,然后留林可在这里保护几个学生,陈军再回去支援沈娇娇。 结果田晓那个前女友不知道触碰了什么机关,导致前堂那口巨大铁棺材骤然打开,从里面出来个满口黄牙的两米多高强壮老头的尸体。 那老头尸体全身青黑肿胀散发著氨水味道的恶臭,原本眼睛的位置没有眼球,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往外淌著红黑色的血。 只是一瞬间,那老头尸体就抓住两个学生的脑袋一拉,直接连带著他们的整体脊椎骨从身躯上分离。 陈军跟林可尝试攻击那老头尸体,但理所当然,他们的攻击都没有用。 而陈军的邪眼也只能勉强压制那老头几秒钟,並且邪眼对他身体的侵蚀会成倍加速。 慌不择路的逃窜中,他们几人走散了,陈军带著田晓的前女友躲在这间厢房里。 不过...他们还能联繫上。 陈军掏出那个定製化功能机打了出去,很快对面就接通了。 “林可,你那边情况如何?” 他们这“手机”是特製的,不仅在任何没信號的地方都能接打电话,同时在“异常领域”中也能互相打通。 但双方必须都处於同一个“异常领域”之內才行,在领域內的人是没办法联繫上领域外的。 手机中响起沙沙声跟紧张的喘息。 过了几秒,林可略带疲惫的声音响起,“那几个学生都被杀了,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 陈军沉默片刻,这才沉声询问,“你在哪里?” “不知道,我躲在一间屋子的衣柜里。你要小心,如果有人被那个老头杀掉,那么死后就会迅速转变成人头气球跟无头倀鬼。” 林可压低声音传递著情报,“还有,刚死不久的人头气球可以说话,而且语气声音都跟活著的时候一样,它们会敲门试探屋里有没有人,如果有人敲门说话,千万別开门!” “我明白了,那老头刚离开,你在什么位置,我过来找你。”陈军询问。 电话那头的林可还没回答,沉重敲门声忽然响起。 咚咚—— 陈军脸色微变,顿时把耳朵贴在门上。 他刚才並没有听到脚步声。 而且这敲门声十分沉重,並且敲门的位置...在头部附近,甚至还要高一点。 所以...这是人头气球在敲门? 因为它们飘著,而且是在脑袋砸门。 陈军屏住呼吸。 下一刻,他听到门外响起了林可的声音,“陈哥,你在吗?是我啊,林可。” 陈军表情猛变。 门外確实是林可的声音! 难道她已经死了?而且也变成了人头气球倀鬼?! 可如果门外是林可...在电话中跟他说话的...又是谁? 第36章 谁也阻止不了我 陈军回头看了眼那个田晓的前女友。 听到门外林可的声音后她有些意动,但对上陈军严厉的眼神之后她摇了摇头又缩了回去。 陈军紧绷的心弦稍稍放鬆。 幸好这女大学生还不蠢,这时候最怕的就是有猪队友存在。 陈军拉著那女生悄悄远离了屋门,然后对著手机小声道:“林可,你现在没事吧。” 电话那边的林可觉得奇怪,“刚才不说了吗,我躲在柜子里的。” 陈军確定了。 电话里的也是林可的声音,屋外的也是林可的声音。 但这二者之间必定有个假的。 如果门外的是真的林可,那么林可就已经死了,手机中的不知道是谁。 如果手机那头的是林可,那么外面的人头气球就是假的。 可是...倀鬼也能偽装成其他人吗? 类似的异常陈军从资料中看到过不少,比如水鬼之类的异常。 可是“异常领域”內的倀鬼也能做到吗? 陈军不清楚,但他有办法测试真假。 因为有一件事只有他跟林可,还有听过他俩匯报的宫羽卿才知道。 当时那件事他俩回去匯报给了宫羽卿,但宫部长说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没有通报给其他人同事以及其他部门。 所以只要用那件事询问手机那边的林可,就能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林可了。 “林可,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星巴克的事情。” “星巴克?哦,你说同时出现两个异常信號,但咱们去了之后却一切正常的那次?”林可在那边反应过来了,“你问这个干嘛?” 陈军鬆了口气,看来手机那边的是真的林可。 “对,当时我觉得那是『异常吞噬』现象,但部长说没事。”陈军接著道:“但我还是觉得那个张诚有问题。” 林可反应过来了,“我还以为你对娇娇姐有想法呢,敢情是那天他也在星巴克,然后又多次出现在异常事件现场,所以你才觉得他有问题?” “对。”陈军沉声道:“一切都太巧了,我昨天悄悄查了那个张诚的行踪,发现他也在调查老槐村,而且沈娇娇跟他在一起。” 林可语气有点儿奇怪,“所以你觉得他跟老槐村诅咒的异常有关?” “对,我觉得他可能就是某个组织的一员,他们组织的目的就是放出各地的异常,这群疯子...如果要做这些事,肯定要有他们的收容者成员在现场,或者出现在附近。” 陈军说出自己的判断,“而且你不觉得太巧了吗,我怀疑半年前山门村的异常事件、相亲怪谈异常事件、包括想要破限老槐村异常的事件,全都是他在捣鬼。” 林可不置可否,“但根据资料,半年前那件事山门村村民可全都死了,包括他的父母。” “这些变態疯子都想毁灭世界了,做出这种畜生事也正常,咱们不能以常理来看他们。” 陈军到这里已经百分百確定手机那边就是林可了,“对了,我门外有人头气球敲门,而且在喊我名字,它发出的是你的声音。 “也就是说,倀鬼实际上可以模仿他人,等咱们出去之后得把这个新发现匯报上去。” 那边林可苦笑,“但咱们得先能活著回去才行。” “总有机会的,咱们得先匯合。”陈军询问,“你还记不记得躲在哪个房间?我想办法带著田晓那个前女友过去找你。” “我躲在哪儿?”对面林可声音玩味,似乎多了几分甜美,仿佛就在耳畔。 “我不是...就在这里吗......” 陈军愕然回首,正对上田晓前女友那甜美的笑容。 只不过...那颗脑袋,此刻正被捧在手中。 ----------------- “不行,打不通。” 沈娇娇放下手机表情严肃,“诚哥,可能真出事了。” 见张诚挑眉给了自己一个问询的眼神,沈娇娇解释道:“之前跟你说过的,我们这手机有特殊功能,比如可以在没信號的地方也打得通,天上有特殊卫星专供我们的信號。 “然后我也不知道什么原理,反正如果在『异常领域』里,两台手机可以互相打通,但范围不能超过五公里。 “现在处於占线状態,说明陈军跟林可处於通话状態。” 张诚瞭然,“如果林可真有问题,那就是故意这样让你没办法联繫上他们。” “对,而且这说明他们俩可能不在一起,而且陈军已经做不到掛断电话了。”沈娇娇有些焦急,“咱们得抓紧了。” “不慌,已经到了。” 看著近在咫尺的光標,张诚停下脚步。 沈娇娇顺势看去,只见两人面前有一间院子静静佇立在血雾之中。 “这院子是这村子里最好的房子,而且標记明显,如果真走散了,他们可能就躲在里面。” 她四下扫视,“而且这里没其他人头气球跟无头倀鬼,说明这院子里有大傢伙。” 见张诚只是打量著院子没接腔,沈娇娇疑惑,“怎么了?” 张诚没说话,只是走到打开的院门前看了眼门框。 那上面果然钉著个陈旧的破木牌,牌子上还歪歪扭扭写著“绝户”俩字。 张诚笑了,“还真是这地方......” 沈娇娇疑惑,“诚哥,你知道这地方?” “嗯,这里確实是老槐村,不过是一百多年前的那个。” 张诚抬头看了眼府邸上面,不过上面没有牌匾。 “嗯...不过跟我认知中的一百多年前的老槐村还有点儿不同。”抬手接住飘落的殷红雪,张诚抿了抿嘴。 这“异常领域”大概就是白蘅芷梦中的老槐村了吧。 张诚抬眸,只见院子深处一颗高大槐树在血雾中若隱若现。 那光標的位置就在那里。 “走,进去看看。” 他跟沈娇娇迈步而入。 沈娇娇忽然止住脚步。 张诚疑惑回头,“怎么了?” 沈娇娇直勾勾盯著他的脸,“诚哥,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特別想给你帅脸来一拳。” “嗯?” 张诚一怔,接著默默唤出光幕,然后就在自己的身份栏上看到了一个新的debuff。 【阴邪入体(已屏蔽)】 【在非人领域內停留过久导致阴邪入体,脾气会加倍暴躁,严重的还可能產生幻觉,有概率无差別攻击所有视线內的目標。】 【备註:哼哼...这里是我们冥斗士的主场,哪怕黄金圣斗士来了这里也只是杂鱼。】 哦,原来“异常领域”还会给人上狂躁、幻觉debuff。 有这些debuff叠加不会死的倀鬼跟异常,难怪能展开“异常领域”的异常最低都是a级。 而且就连收容者都只能抵抗一段时间。 看著眼中已开始出现血丝的沈娇娇,张诚耸了耸肩,“没办法,哪怕娇哥你长得这么帅,可看到我的脸也只能避我锋芒,我能理解。” 沈娇娇强行咬著牙压下內心的衝动不去看他,“先...別说废话了,快找到他们再说......” 她刚说完,便听到院子深处靠近槐树的位置响起一声巨响。 二人没有迟疑,迅速冲了过去。 当连续衝过三道厅堂,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株数十米高的老槐树。 而在老槐树前还有三个人。 公主切髮型的林可,手中提著漂亮脑袋的女孩儿,还有倒在地上四肢都被扯断,正生死不知的陈军。 以及...几人身前那具两米多高的老头尸体。 沈娇娇表情狰狞瞪著林可,“林可!为什么要背叛!” “背叛?可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你们的人啊。” 林可调笑一句,接著看向张诚,“帅哥,没想到你也来了。” 张诚看著那具尸体上熟悉的梦中cg的村长老头的脸,不由歪了歪头,“所以...你的目的就是让老槐村诅咒的本体异常破限而出?” 林可微微躬身行了个淑女礼节,“难道你想阻止我吗?但很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第37章 我在未来等你 “为什么你觉得我要阻止你?”张诚恍然,“也不怪你,谁让我天生长著一张正气凛然的脸。” 他看了眼生死不知的陈军。 林可咬著棒棒微笑,“帅哥,你想救他吗?但他可是一直在说你的坏话来著,还说要回去想办法把你抓起来切片研究呢。” 张诚笑而不语。 见张诚並没接腔,林可才又看了眼满面愤怒的沈娇娇,神色中有些可惜,“娇娇姐,本来我很看好你的,但没想到居然是你留下来断后,真是可惜。” 沈娇娇冷冷回应,“我没空听你在这儿当谜语人说废话!马上把人放了!还有那几个大学生呢!” “何必再问,既然他们不在,肯定是已经死了。”张诚接话。 他看了眼那个捧著自己脑袋的女大学生,又看了眼被斩断四肢的陈军,心里大概有数了。 “破限的条件,莫非是要让老槐村诅咒源头的异常吞噬掉其他异常才行?”张诚摩挲著下巴。 但与此同时,沈娇娇已经拉出一道残影朝林可衝去,同时还迅速举起手枪朝著她的双腿各开三枪。 不过那老村长尸体更快一步拦在她面前,六发子弹搭在它青黑色的身体上多出了几个弹孔,甚至也流了血,但它还是一挥胳膊將沈娇娇击飞十几米外狼狈落在张诚身边。 “咳......” 她乾咳出一口血沫,接著甩了甩髮麻的胳膊,“这东西不好对付。” 当然不好对付。 张诚瞥了眼那老头头顶的血条,上面可是一丝一毫都没减少过。 不过子弹能打进它的身体,就说明它的身体坚硬程度並没有太夸张。 “娇哥,这老头倀鬼交给我,你去对付林可。” 沈娇娇面色凝重,“诚哥,你行吗。我身体素质强化这么多都不是对手。” “行不行不是靠说的。”张诚甩了下合金汉剑,“我的能力你也知道,短时间內它杀不死我,我会儘量缠住它给你创造机会。 “只要阻拦下林可的行动咱们才有机会活著出去。” 知道这时候不能迟疑,沈娇娇抿了抿唇用力点头,“诚哥,活下去。” 语毕,她便再度前冲,不过这次走了个z字型。 那老头用力挥爪抓向沈娇娇的脑袋,但沈娇娇不闪不避,因为她知道张诚能挡住。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把双手汉剑拦在爪前。 青黑爪子跟汉剑摩擦出刺耳噪音跟刺目火,接著张诚便被砸飞出去,甚至握剑的双臂都弯折了九十度。 但就是这一瞬间的空隙,沈娇娇已衝过老头倀鬼直衝向林可而去! 张诚看了那边一眼,见林可自己跟那具女大学生倀鬼已经跟她交上手了。 但他也没时间关注其他,因为一股巨力已经从侧面狠狠砸中张诚將他击飞出五米开外! 这一下不仅右臂骨折,原本已经骨折的左手手腕更是接触到地面之后粉碎性骨折! 而他的右侧肋骨也同样骨折! 不过看似悽惨,但张诚的血条实际上只掉了15%. “呼——呼——” 他大口呼吸回血,同时身体恢復的瞬间便朝老头衝去。 老头一挥爪,他脖颈连带著气管喉骨瞬间被撕碎一半,只剩颗脑袋耷拉著靠皮肉勉强相连。 但同时他手里的汉剑已经深深刺穿了老头的小腹。 -15% -20% “他妈的......” 一向极少说脏话的张诚也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只不过此刻他脸上露出的竟是笑容! 虽然脑袋搬家的疼痛让他身体的反馈机制差点儿强制昏迷,但这种剧痛以及汉剑刺入身体的声音却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释放爽快之感。 “在cg动画里我能一刀割了你的喉,没道理在这儿做不到。” 一手抓住自己的头髮把脑袋按回脖颈,张诚旋即提剑再上! -15% -20% -15% -20%! 不过转瞬,张诚的血条已经只剩25%了! 只要再来两下,他就会死! 而老头的血条更是只剩下最后20%! 只要一下!这老头就会死! 张诚大口喘著粗气,握剑的手都有点儿颤抖。 他低头看了眼剑身,沾满腐臭污血的汉剑此刻已有些卷刃。 感受著喉咙中发疼的燥热,张诚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如果正常来说,只要以命换命,那最后的结果就是他活下来,然后这任务要求的最后一个小boss就会被他干掉。 但此刻他体力已经有点儿跟不上了,而老头尸体却一如既往。 也就是说...可能他这一剑还没干掉对方的时候他就会死。 真是...紧张又刺激。 才怪! 张诚迅速从怀里摸出一个干硬发霉的馒头猛咬一口。 +50%! 他的血条瞬间回到了75%! 很幸运,他没有触发『霉变中毒』的debuff。 於是张诚丟掉已经没用的发霉馒头提剑再度冲了上去! 下一刻,他胸口被一爪刺穿,心臟也被瞬间捏碎! 而他手中汉剑已经深深刺入老头小腹。 老头青黑色的脸上面无表情,接著迅速化作飞灰消散不见。 下一刻,张诚眼前一。 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条河边。 而在他面前,一个穿著破烂头髮杂乱脸上还脏兮兮的小屁孩正抬眸看著他。 这小孩儿手上拿著个木棍削成的尖枪,枪头上还扎著一条正在挣扎的河鱼。 “你是谁呀?” 听到这孩子清脆的声音,张诚一怔。 他仔细打量,结果在她脏兮兮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眉眼。 只是现在那双大眼睛还不是日后的杏眸,而且里面散发著纯真光彩,尚未见日后的麻木与温柔。 只是不知为何,她的脸色有些发青。 “我叫张诚,一张纸的张,诚实的诚,你叫什么?” “俺姓白,爹管俺叫丫头,俺该是叫白丫头。” 白丫头...... 张诚蹲下含笑问道:“那你爹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在这儿?你今年多大了?” “俺不知道俺几岁,爹...俺爹说俺娘出了远门,他置办了白布给俺娘带走,没人管俺,俺来洛水抓鱼吃。” 张诚瞭然。 原来她的亲娘在她小时候就死了,那个要卖她的中年女人原来是后妈。 “给你吃。” 张诚回过神,看著双手捧著鱼的小女孩儿。 她吞了吞口水,肚子咕咕叫出了声。 而且她看鱼的眼神分明写满了不舍。 “为什么要给我?” “俺娘说如果有人跟俺和气说话的就是好人,要好好对待好人。”白丫头回答。 “那以前就没人对你好?”张诚反问。 白丫头先摇头又点头,“俺娘对俺好,但俺娘不要俺走了。” 张诚沉默片刻,接过那条鱼,然后又塞回她怀抱,“那这鱼我在送给你吃。” 嗯?她的身子怎么有点儿冰凉? 小姑娘眨巴眨巴大眼睛,忽的眼眸弯弯,“恁是个好人!俺以后会报答恁!” 张诚仔细看她半晌,已经看出问题来了。 沉默片刻,他嘆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裤兜,接著掏出一个同心锁掛在她脖子上。 在小女孩儿茫然的目光中,他揉了揉对方头顶杂乱的跟杂草似的头髮,“白丫头这名字不好听,以后你叫白蘅芷好不好?” 白蘅芷歪了歪头,“白蘅芷?” “对,白蘅芷。”张诚道:“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这个同心锁算是感谢你的鱼。” “俺娘说不能要贵重的东西。”白蘅芷不愿意要。 “留著吧,下次再见的时候你还给我就好。”张诚笑著回应。 白蘅芷眨了眨眼眸,“那什么时候能再见?” 张诚笑著又揉了揉她头顶。 “我在未来等你。” 第38章 白蘅芷日记 眼前一,张诚再度回到了老槐村的“异常领域”之中。 【门当户对(二)(已完成)】 【要求:解决拦路的村民(20/20)】 【要求:解决刁难的闺蜜(4/4)】 【要求:解决找事的村长(1/1)】 【要求:解决碍事的父母(2/2)】 【要求:解救帮忙的髮小(1/1)】 【奖励:五万元人民幣】 这任务光幕上的文字化作光斑消散,接著新的文字出现。 【情投意合(终)】 【歷经多重考验,你终於见到了相亲对象。她对你的表现十分满意,但女孩子的矜持导致她无法主动出击。而你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礼物便能得到她的青睞。】 【要求:赠送鬼新娘精心准备的小礼物】 【奖励:可操控鬼新娘进行攻击、防御、吞噬异常等等,具体方式请在收到奖励后自行探索。】 看来这就是最终的任务了。 张诚忽然感觉裤兜发烫,他伸手一摸,掏出了之前那看不清字跡的宣纸。 此刻上面娟秀的文字已清晰可见。 “梦到张诚的第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 “脖子上的同心锁又变凉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今天河水漫过脚踝时,它突然好烫,像是梦里张诚手心摸我头顶的时候一样。 “他总在雾里笑,就像当初把这枚同心锁掛在我脖子上的时候一样。那时他说以后会在见的,但为什么过去了这么久也没再见到他? “梦到张诚的第一千五百六十个日夜。 “爹娶了新的娘,但她不是我娘。她给爹生了弟弟。 “他们不要我了。 “梦到张诚的第两千四百四十四个日夜。 “我数著河水涨了又落,岸边的芦苇黄了三次。人们看见我总躲,说我脸色像泡发的纸人。可我摸了摸脸颊,明明和梦里照过的水面一样,就是没什么温度。 “张诚还是没有来找我。 “我要去找他,把锁还给他,娘说我们穷人家的孩子要有骨气,欠了人的要拿命来还。 “梦到张诚的第两千九百一十六个日夜。 “锁在怀里硌得慌,像揣著块冰。 “我不知道张诚在哪里,他说在未来等我,可未来究竟在哪里? “梦到张诚的第三千一百个日夜。 “我又梦到了他。 “梦里爹爹害了肺病,他娶的那个娘却要卖了我改嫁。 “也许是我被赶出来太久了罢,难道我想爹爹了?那棍子打的我好疼,爹却只是躺在床上看著,他也想卖了我吗? “但不重要了,因为张诚来了。 “他推开了门,说要带我走。我觉得心口好热。 “但这只是梦,梦醒后我依旧孤身一人。 “既然做不到,为何还要给我希望? “梦到张诚的第三千四百三十三个日夜。 “我第三次梦到了他。 “那天好大的雨,爹爹死了,那个娘带著我拉著他来到集市,说要把我卖掉。 “爹,你到了下面,会告诉娘,你要把我卖了吗? “张诚又来了,他还是要带我走。 “明知这只是梦,但我还是跟他走了。 “果然,这只是梦。 “既然做不到,为何还要给我希望。 “梦到张诚的第三千六百五十个日夜。 “我最后一次梦到了他。 “我成了他的妻,但他躺在床上已经死了。 “也许这是我替他找的藉口,因为若不是死了,他为什么没有等我? “十年后,难道依旧不是未来? “我將同心锁戴在他脖子上。 “他醒了,再一次保护了我。 “哪怕这只是梦。 “可既然做不到,为何还要给我希望? “我决定去找他,亲口问问他。 “梦里的村子叫老槐村,也许他就在那里等我,也许...他真的来不了,也许...我能救他出来。 “终於攒够力气走出河滩了。 “有人说往南走能找到老槐村,梦里张诚的声音也跟著应和,说他就在飘著槐香的地方。 “路过的货郎说老槐村有树神,要献祭才能求平安。我攥紧同心锁,心里偷偷想,我的平安就是找到张诚,不用求神。 “老槐村的土路上都是灰。 “他们看我的眼神像看笼里的祭品,我缩了缩脖子,同心锁在衣领里硌著锁骨。夜里听见槐树叶沙沙响,我捂住耳朵,就听见张诚在梦里喊我的名字。 “他给我鱼吃。 “他们把我绑在槐树下了。 “粗麻绳勒得骨头疼,锁却突然烫起来,烫得我想哭。我抬头看见老槐树的影子张牙舞爪,像要把天吞下去。 “有人举著火把念咒语,烟呛得我睁不开眼,可我死死攥著锁,因为如果没有了锁,张诚就不会在未来等我了。 “火燎到裙角时,我才发现一点都不痛。 “原来我早就死了啊...... “洛河底的水草缠住脚踝的感觉突然清晰,那年我才七岁。 “是张诚把同心锁戴在我脖子上,我才一直『活』到现在。 “『我在未来等你』,原来是他要我『活下去』。 “树汁是苦的,混著血咽下去,倒比河水甜些。 “我听见树根在骨头里发芽的声音,听见村里人的尖叫变成泡沫。 “我似乎又看见了张诚的脸,一如当初温暖的笑著。 “现在我是老槐树了。 “风穿过枝椏,是我在呼唤他的名字。 “但回应我的,只有满村不散的槐香。 “但我会『活下去』,我会一直一直一直一直等下去。 “等到未来的那一天,张诚来见我的那一天。” 张诚看完一整封信,久久无言。 重,太沉重了! 痛,太痛了! 但还没等他反应,这一纸长信忽的无火自燃,接著化作黑灰覆盖上同心锁。 等灰烬上去,张诚手中的同心锁更显古朴,上面似还多了一抹无法褪去的血色。 【永结同心锁(绿):可用於容纳异常並借用异常之力,异常的能力根据根据永结同心锁的品级可发挥出不同程度威力。使用次数不限,但使用后会触发debuff『贰心』。】 【贰心:若容纳非鬼新娘的异常之力时,会被鬼新娘標记。之后每次使用都会使鬼新娘进一步靠近,若鬼新娘现身,则会击杀使用者。】 【备註:张诚,她是谁?】 张诚:“......” 彻底不装了是吧! 第39章 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 “咕......” 沈娇娇嘴角溢血,手捂右臂半跪在地,她右臂黑色长风衣的外套袖子顏色更深了一块儿,一缕缕鲜血顺著袖口淌下染红了整个手背,而且还在往地上淌血。 她晃了晃脑袋,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五米外的林可已经出现了重影。 而对面的林可更加狼狈。 她身上的黑色长风衣早已被撕烂,女士衬衫也烂掉不少露出下面染血的细腻肌肤。 她抬手摸了摸脑门——那里有个正往外淌血的小洞。 “娇娇姐,你真的很厉害......” 看著表情扭曲的沈娇娇,林可叼著棒棒颇为感慨,“如果不是因为『异常领域』会逐渐影响人的心神,我这次的行动可能真的要被你破坏了。 “可惜,一切都结束了。” 那同样已经全身被打的破破烂烂女大学生一手托著脸上青紫一片的脑袋,另一只手化作锋锐利爪便朝半跪在地意识混乱的沈娇娇衝去! 撕拉——! 但下一刻,它那条胳膊便夹杂著喷涌的鲜血打著旋飞了出去! 林可猛地闪身躲过那柄斩断前面尸体胳膊的汉剑,接著猛地侧头看向那边。 只见张诚双手插兜不疾不徐踱至沈娇娇身侧,那老头的巨型尸体早已消失不见,而他身上则一尘不染,別说受伤了,就连衣服都没破。 林可公主切髮型边上不由渗出一抹冷汗,但她依旧咬著棒棒笑道:“看来你的异常之力並不是身体恢復速度超凡脱俗这么简单呢......” 因为方才她跟沈娇娇缠斗之时眼角余光分明看到张诚的衣服连带著胸腔都被那老头撕碎了,但此刻就连衣服都完好无损...... 看来还是低估了张诚。 但是林可也不怕。 她打了个响指,四周血雾中顿时影影绰绰,接著上百只人头气球已经更多的无头倀鬼从血雾中出现隱隱將张诚跟沈娇娇包围在內。 张诚左右打量著那些倀鬼。 虽然此刻他手中卷刃的合金汉剑已经丟了出去,但他身上那股子自信满满的鬆弛感依旧没变。 “小林妹妹,你该不会以为这些东西能威胁到我吧。” “確实不能。”林可有些苦恼,“但如果你不管不顾衝过来的话,娇娇姐该怎么办呢?” 她手指捏著棒棒的塑料棍指了指半跪在地面目痛苦扭曲的沈娇娇,“娇娇姐都印堂发黑了,如果你不待在她身边,这些倀鬼足以杀死她了哦~ “来选择吧,是打算救下这个一直针对你而且成了废人的陈军,还是选择娇娇姐。” 张诚沉默片刻,忽然道:“所以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內,你的异常之力就是能操控尸体吧,不,你甚至能一定程度上操控『异常领域』內的倀鬼。” 林可歪了歪头,“帅哥~看你不仅长得帅,脑子也很聪明~” 张诚点头,“你也很诚实。” “......”林可无语。 张诚摩挲著下巴继续道:“所以你们组织从几十年前起就忽悠了前校长白胜利建了这座水下庙宇,实际目的便是將这片『异常领域』包裹在內,同时帮老槐村诅咒破限。 “如果我猜的没错,田晓就是死在你手里的,而他前女友早在三个月前就开始调查此事,结果也被你杀了,之后你就一直暗中操控著她的尸体偽装成正常人。 “直到现在条件成熟,你才打算帮助老槐村诅咒破限而出。 “只是我不太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干。如果这世界上异常遍地,那世界岂不是要毁灭?你们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 “帅哥,你不觉得这是上天的旨意嘛?”林可反问他。 “上天的旨意?”张诚挑眉。 “没错,你不觉得很神奇吗?”林可展开怀抱,仿佛要拥抱什么似的满脸陶醉,“如果不是因为人类罪孽深重,上天为什么要让世间存在异常? “而我们收容者就是上天的使者!我们没有死於异常事件,而是因祸得福成为了收容者!我们被赐予了异常之力!但我们终究会被吞噬成为异常! “帅哥,你相信命运吗?我觉得这就是命中注定。只是有些人...他们明明得到了上天的垂青,却要逆天而行...帅哥,要不要加入我们?” 张诚嘴角微微抽了抽,“中二病?” 林可脸上陶醉的笑容一僵。 接著她又笑了,“看来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可惜了。不过帅哥你要怎么选呢?” 张诚也笑了,“其实...你没办法精准操控这么多倀鬼跟尸体吧,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一次最多只能精准操控一具尸体或者倀鬼,同时让另一具尸体或者倀鬼自动攻击,其他的尸体跟倀鬼你只能勉强控制著不让它们动起来。 “当然你也可以放开控制让它们全部恢復本能,但那样的话...它们就会无差別攻击所有人,你也跑不掉。” 林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盯著张诚沉默了很久很久,终於无奈扶额,“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不是自己人太可惜了。” 张诚微笑著朝她走去。 而那些围著他跟沈娇娇的人头气球跟无头倀鬼果然一动不动,它们既没有攻击他或阻拦他,也没有去攻击沈娇娇。 就在此时,四肢被斩断一直昏迷中的陈军忽然身躯跟犯了癲癇一样不停抖动,他驀地睁开双眼,但原本眼白的位置已经变成了纯粹的黑丝。 接著他的脸中间忽然出现一条竖著的红线。 那红线越分越开,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整个人便从正中被分成两半,中间只有血丝跟肉丝如同蜘蛛网般勉强相连! 而在他身体中间,是一颗网球大小的橙黄竖瞳!那眼球四周无数噁心的神经组织插入陈军身体之中飞快吸收著他的养分。 只不过三秒钟,陈军的身体便被彻底吸成了乾尸! 下一秒,林可身后的老槐树无风自动,成千上万的漆黑树枝仿佛万千髮丝般化作触手骤然爆出將那眼球死死抓住!然后在它不断挣扎中拉了回去融入树干之中! 原本一动不动的人头气球与无头倀鬼如同被电击似的不停颤抖发出无声的嘶吼。 紧接著那老槐树中再次爆发成千上万的触手插入那些人头气球与无头倀鬼之中! 只不过数息时间,它们便尽数化作灰烬! 然后...血雾上去,天上飘著的猩红雪也停了下来。 一切都仿佛静止,这“异常领域”內安静的可怕。 然后,那大树仿佛融化似的朝內收缩,转瞬间便凝聚成了一个人的样子。 这是个飘在半空的女人。 她肌肤白的像雪,及腰青丝被一顶点翠鏤空金缕凤冠束在头顶,身上还穿著一件殷红似血的缎绣金纹喜袍,而她的双脚同样洁白丝雪,却也没穿鞋子。 而在那张阴森美艷的鹅蛋脸上有一条红色薄纱绸子蒙著双眼。 在红绸巾后,毫无眼白的漆黑眸子里泛著血光的瞳仁空洞,两道血泪顺著惨白双颊而下,淌过透著血一般殷红的唇瓣。 “真美......”林可满脸双手捧著脸,沉醉的看著那个鬼新娘。 接著她俏皮的朝张诚眨了眨眼,“帅哥,我在拖时间,你又在等什么?” 张诚脸色沉了下去,“帮她破限,你就不怕死在这里?” “我研究过老槐村诅咒的杀人规则,它只会杀死二十岁以上的人。” “而我今年只有十九岁。”林可叼著棒棒,微微后退两步,“所以会死在这里只有你们。现在...帅哥,来尽情表演吧!作为它诞生的残响!尽情绽放你的人生吧!” “还真是中二病。”张诚脸上的沉重骤然消失,他再度恢復了那副轻鬆的模样,“你说让她杀我...你叫她一声看她答应吗?” 林可一怔,骤然抬头。 那鬼新娘只是飘在半空一动不动。 “为什么不动手?!” 林可骤然一惊,眸子死死盯著张诚,“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 张诚掏出同心锁掛在脖子上,“白蘅芷!” 那鬼新娘倏的一下消失不见。 下一刻张诚脖子上的同心锁骤然蔓延上漆黑。 但在这漆黑之中又仿佛蜘蛛网一样爬上了些许猩红裂纹。 而这些裂纹一明一灭,仿佛正在呼吸的活物一般。 张诚打了个响指,接近三米高的鬼新娘骤然出现在他身后飘在半空,双臂还从背后交叉在他胸前,仿佛將他牢牢抱在怀中保护,又仿佛想要困锁他的牢笼。 “我只是个经过多重考验,才终於见到相亲对象的无业游民罢了。” 张诚歪歪头,目光玩味的打量著脸色苍白的林可,“对了,你问我在等什么......” 他咧嘴笑了: “我当然是等你帮她破限,然后...看你怎么死罢了。” 第40章 鸟枪换炮 林可正要说话,忽然瞳孔猛地一缩,接著毫不顾忌形象的一个翻滚躲开! 当她起身之后双腿便反曲成黑色羊蹄,瞳孔横向眼白髮黄,同时头顶也长出扭曲羊角,黑长直公主切也变成了奶白的顏色。 下一秒,鬼新娘的长髮便骤然伸长变粗!头髮的末尾发梢变成了黑色木质触手扎在了方才林可站著的位置! 而那个田晓前女友已被刺穿胸口举到天上,接著无数头髮触手將它包裹在內吞食殆尽! 张诚笑了。 刚才跟你废话是让你放鬆警惕按计划破限放出白蘅芷。 现在白蘅芷都出来了,那我还跟你废话干嘛? 他双手插兜站著没动,但身后鬼新娘的头髮则不间断的持续攻击! 但过了没多久张诚就发现问题。 虽然林可面对鬼新娘的攻击只能不断狼狈逃窜滚来滚去搞的灰头土脸毫无形象。 但鬼新娘的髮丝触手攻击却始终没碰到她一次。 明明就算林可此时的模样导致速度跟反应变快了许多,但鬼新娘的攻击速度依旧远超林可的反应速度,可她好似能提前预知到一样每一次都精准的提前躲开。 难道她容纳了不止一个异常?预知未来几秒也是她掌握的异常之力? 但很快张诚就明白並非如此,因为林可虽然不断躲避鬼新娘的攻击,但她的目光却並未观察鬼新娘,而是一直盯著自己。 “原来如此,真是厉害啊你......” 张诚明白了。 这林可確实厉害。 哪怕不是收容者,她也不是一般人。 没错,她是反应不过来鬼新娘的攻击,无论力量速度都不是鬼新娘的对手,只有鬼新娘的攻击打到她一下,她非死即伤。 那么为什么鬼新娘打不到她一下? 因为很简单,她没必要观察鬼新娘如何攻击,而是只要观察张诚就好。 就像有的经过专业训练的人该如何在近距离躲避子弹? 人的反应是快不过枪跟子弹的。 但可以快过持枪的人。 所以只要观察对方的手指,在对方扣下扳机前的瞬间闪躲,那么这一枪就有极大概率打不中。 当然,这是电影里拍出来的。 而林可的做法也差不多。 她的速度力量確实都跟鬼新娘相差甚远。 但她经过专业训练的神经反射绝对要强於张诚! 而张诚操控著鬼新娘,在鬼新娘攻击强,张诚的眼神会发生变化!他的视线也会看向攻击的方向! 所以只要观察他,就能仿佛预知一样提前躲避鬼新娘的下一次攻击! 张诚知道无数种应对她这种方式的办法,但很遗憾,那些都需要经年累月的专业训练才能做到。 反正他暂时是做不到。 “如果能让她不得不正面应对攻击就好了。” 这个念头刚起,张诚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就见鬼新娘的攻击骤然停下。 林可也终於停下狼狈闪躲的动作弯著腰扶著膝盖大口喘著粗气。 面对鬼新娘狂风骤雨般不带停留的攻击,她的心神消耗也是巨大。 但哪怕趁机恢復体力之时,她的一双眼睛也依旧死死盯著张诚。 她算是发现了,这个帅哥不讲武德,不会在动手前跟你说些有的没的废话,他之所以刚才废话一堆,一方面是试探,另一方面也同样是在拖延时间让她放鬆警惕。 现在想想...这帅哥的目的其实也是给那老槐村诅咒破限,但他自己做不到,所以反而利用了自己。 而得到这新的异常之力之后,他还能马上適应,没有经过九死一生的体內两个异常拉扯绞杀的环节就能形成平衡...... 果然是早有准备!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结果自己这只黄雀却被猎人给盯上了。 林可抿了抿嘴,认真观察张诚的表情、眼神、乃至动作,好应对可能到来的突然袭击。 而张诚身后的鬼新娘驀地抬头,她苍白如纸的光洁额头中心骤然出现一道红线。 而那红线撕裂她额头血肉从中分开,接著一只琥珀色的竖瞳出现在了那里。 林可表情一僵。 这莫非是...邪眼?! 下一刻,那只眼睛散发出黄色光芒將林可笼罩在內。 而她保持著戒备的动作却动弹不得。 果然是陈军的邪眼! 林可不由苦笑。 这可真是被雁啄瞎了眼,她用来让老槐村诅咒吞噬破限用的“药引”却反过来成了对付她自己的利器。 自己忙活这么许久,结果最后这诅咒確实破限了,但又马上被收容。 敢情全都给那叫张诚的帅哥做了嫁衣! 张诚愣了一下,接著笑了。 他打了个响指,“宰了她。” 话音方落,他身后鬼新娘便骤然消失,下一瞬便出现在林可身前。 接著它长发一甩,林可便惨遭腰斩! “回来吧。” 鬼新娘消失不见。 而张诚脖颈上戴著的同心锁散发出幽幽的血色光芒。 感受著同心锁上的冰冷,张诚缓缓踱至林可身前看著她还在抽搐的上半身,“小林妹妹啊,下辈子別再犯中二病了。” 林可那惊愕的俏脸上忽然展露笑顏,“帅哥,你真的很厉害,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就猜到了我的异常之力。 “不过...你还是猜错了一点。” 张诚挑眉,这少女的样子可不像一个已经被腰斩后濒临死亡之人的反应。 难道说? “嘻嘻...人家能同时精准操控的对象,是两个哦~~ “人家很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林可的眼中渐渐失去了神采,同时她上下两半截尸体化作飞灰消失不见。 没有异常出现。 也就是说...这个名叫林可的公主切黑长直少女,同样是一具已经死了的尸体。 这並不是林可的本体。 不,甚至她是不是真的叫林可都不一定。 张诚抬眸打量四周。 隨著鬼新娘回到同心锁中,周围的一切都在逐渐崩坏。 看来鬼新娘不出,它的“异常领域”也会崩解。 张诚抬手把玩著胸前的同心锁,冰冷的触感让他还有点儿舒服。 【永结同心锁(绿):可用於容纳异常並借用异常之力,异常的能力根据根据永结同心锁的品级可发挥出不同程度威力。使用次数不限,但使用后会触发debuff『贰心』。】 【贰心:若容纳非鬼新娘的异常之力时,会被鬼新娘標记。之后每次使用都会使鬼新娘进一步靠近,若鬼新娘现身,则会击杀使用者。】 【可使用:鬼新娘之力】 【备註:张诚,她是谁?】 没有破限要求,但鬼新娘之力可以无限使用。 唔...等回去后再好好研究。 他回去扛起沈娇娇,接著身子晃了晃狠抽了她屁股一下,“別挣扎了!真够重的!” 两人交叠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血雾之中。 第41章 宫羽卿有约(家里长辈住院,今天更新晚了) 沈娇娇睁开眼,是陌生的天板跟白炽灯,以及掛在架子上的输液袋子。 周围飘散著消毒水的味道跟药味儿。 “醒了?” 旁边响起温柔的御姐声音。 沈娇娇侧过脸就看到穿著女士白衬衫的宫羽卿翘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剥著荔枝。 剥完之后,她手指拈著晶莹剔透的果肉送到沈娇娇嘴边,“张嘴。” 沈娇娇情绪有些低落没有说话。 宫羽卿把荔枝肉贴在她脸上,“张嘴。” 沈娇娇无奈,只得张开嘴,宫羽卿顺势把荔枝肉塞了进去。 “无核荔枝,五六十块一斤呢。”宫羽卿紫罗兰似的眸子里浮现出温柔笑意,“不过都是从你的工伤补助里取的钱,说起来也是你自己买的。” 沈娇娇却情绪低落一句话都没说。 宫羽卿也没再出声,而是坐在床边安静的剥著荔枝然后放到碗里。 半晌,沈娇娇声音低沉自责,“部长...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宫羽卿依旧语气不紧不慢。 “陈军...还有林可......”沈娇娇眼眸微敛,声音哽咽。 “嗯...正好想从你这里听听情况。”宫羽卿腰背前倾,丰润的臀部压在凳子上,接著手心托腮手肘撑在翘起的膝盖上,“在大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娇娇猛地坐起,但身上的疼痛让她又躺了回去,但她毫不在意侧头询问,“部长!我昏迷了多久?!” “唔...大概一天一夜吧,是那位张诚先生微信联繫的我,然后我这边派人去大学那边接的你们。” 宫羽卿笑容温柔,“看得出来他也很累,所以我先让他回去了。现在来说说看吧,在那里面发生了什么,陈军跟林可应该是殉职了吧。” “不是的部长!陈军...是被林可杀死的!这一切都是林可的阴谋!咳...咳......” 听到张诚没事,沈娇娇便迅速將注意力拉回了工作上。 “不要急,慢慢说。”宫羽卿脸上的笑容隱去,但情绪並没有太多变化,甚至语气还是一样平静。 沈娇娇便开始回忆,“是这样的...我们查到那个被封存的校舍这几十年来发生过许多次自杀事件,结果我们在调查的时候,林可发现了隱藏在人工湖底部的那座庙宇。” 她无奈苦笑,“现在想想...那並不是意外发现,她是有意引著我们进去的。” 深吸一口气,她缓了缓神继续道:“接著我们去了人工湖中间那座小岛,接著从那颗老槐树的树洞中的通道下到了那座庙宇里,从那时起我们就进了老槐村诅咒的异常领域里。” “异常领域...看来最少也是a级异常。” 宫羽卿撑著下巴的手指轻轻摩挲著肌肤,“接著呢,那个异常领域內是什么样子,你们又遇到什么了。” 似乎是她不疾不徐的语气有著安抚人心的作用,沈娇娇此刻竟然觉得自己也心情平静了许多。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接著道:“那里应该是一百多年前的老槐村,就是当初老槐村诅咒第一次出现的样子。 “在那里面当初都是血雾,地上都是积雪,天上也飘著雪,不过雪都是红色的。 “然后当初的村民还有后续死於诅咒的人会变成人头气球或者无头倀鬼。我们在那里找到了剩下几个学生,之后的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沈娇娇把后续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就是她留下来断后,然后侥倖活下来,之后发现了林可是幕后黑手的事情。 她隱去了张诚,但把对林可的猜测还有她组织的目的大致说了。 “那些学生都死了,田晓应该就是被林可害死的,田晓那个前女友早就死了,一直是林可用异常之力在操控。在最后我的意识被异常领域侵蚀昏了过去,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宫羽卿漫不经心询问,“在里面没见到张诚先生吗?” “没有。”沈娇娇摇了摇头,“可能他是在『异常领域』消失之后找到我的吧。 “对了部长,陈军跟林可...有找到吗?” “陈军的遗体找到了,林可倒是失踪了。”宫羽卿好似没发觉沈娇娇在转移话题一样,“陈军遗体那里没有发现异常,所以他收容的异常应该真的被老槐村诅咒吞噬后用来破限了。 “但破限后的诅咒可能转移走了,也可能被林可收容或者引走了吧。” 宫羽卿道:“我会把这件事上报总局,你先好好修养吧。” 沈娇娇小心观察她的表情,但也看不出她是不是信了自己的话。 不过现在只能先好好休息了。 “好的部长,辛苦了。” “你才辛苦,好好休息吧,我还要回去写报告。”宫羽卿有些苦恼,“事情越来越多了,现在又少了两个人,真麻烦......” 沈娇娇配合著捧哏,等宫羽卿走后她才费劲抓起床头柜的手机给张诚打了过去,但张诚那边关机了。 没办法,她只能给张诚发了条微信,然后一阵困意袭来,她又闭上了眼。 而在走廊里朝电梯走去的宫羽卿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然后停留在了置顶的那个名字上。 “张诚...看来要好好聊聊了。” ----------------- 张诚睡了个舒坦的。 等醒来后他就看到爸妈就站在床边低头看著他。 “我去!” 张诚嚇了一跳赶紧开灯,接著捂著心口坐起身,“不是,爸妈,我真没事儿,你们先休息去吧。” 但爸妈依旧一动不动,脸上也没有表情。 张诚恍然,赶忙爬起来洗了把脸就去给他俩做饭。 等他们“吃”完后张诚收拾完腐臭变质的饭菜才回到臥室给手机充上电开机。 刚一开机,他打开微信就看到沈娇娇发来的消息。 上面大致说了下情况让他安心,然后把她跟宫羽卿的对话基本上过了一遍,最后让他注意下情况。 张诚给她发了句ok,但没看到回復,就猜到她应该还在休息。 於是他正要把手机放到一边,微信就又响了。 打开一看,是宫羽卿发来的消息。 “张先生,明天有空吗?我想跟你见一面。” 张诚思忖片刻,回復个“有空”。 接著宫羽卿秒回,“那就明天下午两点吧,我们在王府井星巴克见。” “来者不善啊......”张诚笑了笑,然后回復个“ok”,之后便放下手机摸了摸脖颈上戴著的同心锁唤出了鬼新娘。 他要研究研究白蘅芷的情况了。 第42章 白蘅芷的状况 “白蘅芷?” 张诚坐在电脑椅上仰著脖子。 一袭红嫁衣的白蘅芷就飘在他身前双手交叠在小腹。 但说是飘著,其实她此刻基本算是脚踩底板头顶天板了。 这身高...感觉能单防姚明跟奥尼尔了。 但她只是双手交叠在小腹,无论张诚怎么呼唤都没反应。 “蹲下来。” 白蘅芷听话蹲下,但依旧能跟坐著的张诚平视。 张诚透过她的蒙眼红纱跟她对视,她那双黑色眼底的红瞳一片死寂没有丝毫聚焦。 看上去...就跟爸妈差不多,属於只有躯壳却没意识。 或者只有潜意识。 张诚看了半晌,白蘅芷忽然伸手到他面前。 看著这比自己手大了几乎一倍的修长“玉手”,张诚轻轻碰了碰。 霎时间一股刺骨冰寒就冻得他手指发麻。 张诚甩著手面色一喜,“噫嘻!以后不用开空调了!” 但很快他就面色一变,“冬天就麻烦了......” 也不知道自家冬天的地暖顶不顶得住。 张诚瞥了眼墙上开关边的室內温度计,这会儿他臥室里的温度已经从二十八度降到二十四度了,而且好像还在降温。 张诚打了个寒颤,起身去衣柜里找了件长袖卫衣套在短袖外面才又回到电脑椅坐下。 接著他就这么跟白蘅芷对视著。 又过了一分钟,白蘅芷洁白如纸的脑门上忽然裂开一道红线,接著露出那只琥珀色的竖瞳。 “嘖。”张诚嘖了一声,“不用出声,靠意念也能控制,但速度有点儿慢,不过这也不怪她,是我的问题,这事儿还得专门针对训练才行。” 而且他还发现有些事是做不到的。 比如让白蘅芷瞬移到別的城市,或者来段儿“开火车”舞蹈之类的就完全不行。 “应该是精密度不够。” 也就是操控性並没有那么精確。 “嗯......” 张诚摩挲著下巴唤出白蘅芷的面板光幕。 【邪眼鬼新娘】 【清末民初淹死於洛水之畔,依託永结同心锁化鬼,后於老槐村吞噬槐仙,后又吞噬邪眼,但其身上似乎有更多秘密......】 【千须万发:三千青丝可化作利刃或植物触手攻击敌人或防御攻击。】 【邪眼:被额头上第三只眼照射的目標会陷入僵直状態,僵直时间受双方实力、状態影响。】 【恋爱脑:张诚操控下威力得到提升,其他收容者无法收容,且会处於激怒状態无差別攻击范围內的所有活物。】 “...恋爱脑有点儿可怕。” 张诚又尝试控制白蘅芷穿墙,结果发现她还真能穿墙。 “有意思。” 张诚正要让她回去,结果眼角余光一瞥之下看到了一抹雪白。 不是胸口,那里虽然大,但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那么雪白出现在她的左袖袖口,只有巴掌大小,虽然不起眼,但在这一袭大红嫁衣上也有那么点儿扎眼。 张诚让她伸出左臂仔细打量,甚至还摸了摸。 但似乎没什么变化,就连布料材质都一样。 他將白蘅芷收回同心锁中。 正好明天要见那个宫部长,到时候旁敲侧击一番看看。 他又掏出酆都通宝把玩了一番。 【酆都通宝(白):可用於容纳异常並借用异常之力,有较重副作用,异常的能力根据根据酆都通宝的品级可发挥出不同程度威力。可使用五次。】 【可使用:相亲怪谈之力(4/5)】 【破限要求:人民幣(102108.7元/100000元);异常之种(10/20)】 【备註:有钱能使鬼推磨......】 钱是够了,但异常之种还差十个。 “得想想办法。” ----------------- 翌日,下午一点半。 张诚提前打车到了王府井下面的星巴克。 收银台后的店员正在忙著,忽然听到推门的风铃声。 她下意识说了声欢迎光临抬起头,接著微微一愣神。 只见进来个身材修长的帅哥。 他头髮留了个美式前刺,身上穿了件白色短袖t恤,外面套了件墨绿短袖宽衬衫,衬衫扣子松松垮垮敞开著。 这帅哥真有点儿帅吧。 心里如此说著,但专业性还是让她迅速露出標准商业微笑,“您要喝点什么?” “来杯柠檬星冰乐,谢谢。” 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现在社会上大伙火气都大,所以他下楼买瓶水都会跟人家说谢谢。 那店员果然笑容少了几分商业化,“好的,您稍等。” 很快一杯星冰乐就做好了。 张诚拿著星冰乐来到咖啡店最深处靠著落地窗的角落位置坐下。 看了眼价格,他嘖了一声。 “老爷不知民间疾苦啊真是...雪王不好吗?非要来什么星巴克......” 就这一杯的价格,够他喝十杯雪王柠檬水还有的剩! 看来果然还得想办法触发新的任务。 否则等攒够异常之种给酆都通宝再次破限,那他可就只剩下两千块钱了。 他正想著该怎么触发新任务的时候,忽然一阵被身体乳跟沐浴露醃入味儿的淡雅茉莉清香飘过鼻尖。 “抱歉,我来晚了,等很久了吧。” 张诚相亲成自然,下意识回道:“没有,我也才刚——” “到”字还没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相亲。 嘖,还是这地方选的不对,选哪儿不好非得选星巴克? 他之前跟相亲怪谈相亲,十次有八次都在星巴克! 不过迟到嘛......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钟錶。 这会儿才下午一点四十分。 也就是说,实际上对方已经提前了二十分钟就到。 別说,就这一点就让张诚颇有好感。 沈娇娇的这位领导看来確实是个干实事的。 “我其实也刚到,是宫部长来早了,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来著。” 张诚回过神客套了一句,接著抬眸后愣了下神。 对面的女人笑著微微歪头,“怎么了吗?” “没事,就是上次是晚上没看清楚,没想到宫部长这么年轻有为,看著才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而且还这么漂亮。” 这女人怎么回事? 不知道为什么,张诚完全记不住她的长相。 但在看到她之后,就能確定她就是上次见过的宫羽卿。 是因为气味?还是那双紫罗兰似的眼睛? “谢谢。”宫羽卿双手十指交叉撑在頜下,完美无瑕的俏顏上露出温柔笑容,“但我今年只有二十四岁。” 张诚:“......” 第43章 宫羽卿的邀请 “那宫部长可真是年少有为。”张诚乾笑两声端起星冰乐喝了一口。 宫羽卿也端起自己刚点完拿过来的纯美式抿了一口,接著道:“张先生也挺有趣,第一次见面就夸我美瞳好看,第二次夸我年轻。” 张诚:“......” 可以,这宫羽卿还挺会说话。 第一次自己夸她美瞳好看,结果她说紫色眼睛天生的。 这第二次自己夸她年轻说她二十五六岁,结果人家说自己才二十四。 张诚马上转移话题,“不说这些了,宫部长,娇哥她还好吧?” “她很好,已经醒过来了,不过还需要调理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恢復不留下后遗症。对了,张先生没必要喊我部长,你並非我的下属。”宫羽卿依旧那副笑眯眯的云淡风轻模样。 “好吧,那不知宫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张诚又抿了口星冰乐。 宫羽卿双手十指交叉撑在线条分明的頜下,“张先生是收容者吧。” 张诚脸上没什么反应,“对,所以宫小姐是打算镇压我?” 他也知道肯定瞒不过去,只能说娇哥还是太天真了。 “没有,只是想问问张先生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部门。我们部门有正式编制,五险一金全都是按照首都的顶格来算,月基础薪资三万,外勤组还有额外的补贴与提成,其他隱形福利更是不少。”宫羽卿给出了自己的条件。 但张诚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好意思啊宫小姐,我无业游民当惯了,不太能受约束。” 如果他不是有掛,那肯定就答应了。 不过现在虽然他缺钱,但靠自己就能把钱赚到手,没道理去寄人篱下。 “確实,我们一线外勤组伤亡率是高了些。”宫羽卿没什么意外,或者说她的表情就没怎么变过。 哪怕知道陈军跟林可的事情之后也没什么太大反应。 也许是已经习惯了所以麻木了? “那你愿意当我们的外聘专家吗?”宫羽卿又开出新的条件,“虽然没有基础工资,但有固定津贴,而且还有专家諮询费。” “很有诚意。”张诚点点头,“那么需要我做什么呢?” “隨叫隨到,而且需要配合我们的工作,每次我们外勤组出外勤的时候,你都需要留在单位帮忙坐镇,並且隨时准备支援。”宫羽卿道。 张诚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很有诱惑力,但请恕我没本事,还是做不到这些。”张诚直球“婉拒”。 宫羽卿此刻才稍有些苦恼的微微蹙眉努嘴,“那有些难办了,每一个收容者都是行走的煤气罐,如果不加以限制或者最起码要报备行踪的话,我们也很头疼。” 张诚不由多看她一眼。 她这反应才有点儿年轻女孩儿的样子。 但这位可是最少收容了两个异常的大佬。 “宫小姐说的也有道理。”张诚终於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咱们单位就没有什么临时工之类的?” “临时工?”宫羽卿歪歪头,还有点儿可爱,“我们单位不搞第三方外包的,毕竟我们不能让英雄们流血又流泪,而且说的市侩点,只有我们条件够好才能留的住人让人安心做事 “毕竟很多人在成为收容者之前都是普通人,他们也有家人要照顾,而我们能提供很好的保障。” 因为知道张诚父母都不在了,所以她前面没提有关父母老婆孩子方面的福利。 “我明白,其实我长这么大也是因为有个稳定的国家跟安全的社会替我兜底,所以我也没那么冷血。”张诚十分诚恳,“只不过我这人內向,怕没办法跟同事相处好。所以才问问能不能当个临时工。” 宫羽卿反问他,“那张先生觉得临时工要做些什么呢?” “就是平时没事儿別联繫我,如果有异常事件出现就跟我说,然后能给我足够的支援,我去现场处理事件。之后咱们单位看著给点儿辛苦费就行,我要求不高。”张诚左眼写著“真”,右眼写著“诚”。 那眼神清澈的,跟大学生似的。 宫羽卿闻言右手放下,左手比了个“八”字轻轻摩挲著白嫩下巴,接著恍然大悟,左手握成拳头锤了下右手掌心,“我明白了,所以张先生想要的是既不用担责,也不用听命於人,同时还能享受到我们单位的后勤福利与情报支援,然后还能赚点钱,同时也能帮助你收容其他异常的工作。” “咳......”张诚乾咳一声,“宫小姐未免把我想的太坏了。” 宫羽卿连忙道歉,“抱歉,是我想错了。” “不,你没想错。”张诚微笑,“其实我就是这么想的。” 宫羽卿:“...张先生幽默风趣,可一点儿都不內向。不过我答应了。” “我其实是开玩笑...嗯?”张诚抬眸,“你答应了?” “没错,不过我们单位没有临时工。”宫羽卿青葱玉指轻点下巴,“唔...这样吧,不知道张先生愿不愿意成为我的私人顾问?” “私人顾问?”张诚反问。 “对,我们单位不招临时工,所以要满足你这些条件的话就只能当我的私人顾问了。”宫羽卿露出淡淡的笑容,“张先生的那些条件我都可以满足,如何,要接受吗。” 张诚笑著反问,“如果拒绝,是不是宫小姐就要拿下我了?” “不至於,顶多会给张先生戴一个有定位装置的手环或者脚环,並且要求定期来我们单位报导一次做体检。” 宫羽卿笑眯眯道:“不过张先生如果愿意接受我的私人应聘,那么我会以自己的名义替你做担保,那之后只要每过十天跟我见一面確认状態就好。” 她闭上右眼,把食指竖在唇前wink了一下,“而且还有额外福利。” 张诚挑眉,“什么额外福利。” 老实说,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所以现在也放鬆不少,甚至有心情调侃宫羽卿,“宫小姐的福利难道是给我一个跟你相处的机会?” “也不是不行,如果张先生想的话。”宫羽卿嘆了口气,“也没办法,我这么忙,结果一直单身到现在。 “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福利指的是一些与异常有关的情报。” 第44章 情报交换 “宫小姐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不同意就有点儿不给面子了。”张诚伸出手,“我同意。” 宫羽卿轻轻握住他的手,“合作愉快。” 紧接著她便不知从哪里取出两份合同连著笔跟印泥一起推到张诚面前,“那就来签合同吧,一式两份,咱们各拿一份。” 张诚打开看了看,接著意外抬眸,对座的女人脸上依旧是那种温柔笑容。 “没想到宫小姐早有准备。” 这合同並非有什么陷阱或者太过严苛,恰恰相反,上面的条款待遇跟张诚想的简直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她其实一开始就准备给出这种宽裕的条件来著。 “我可没有那么多心机,如果放在动漫里,也许我的年龄是御姐定位,但实际上我才二十四岁,大学才毕业没两年呢。” 宫羽卿仿佛看出来了似的,紧接著又跟变魔术似的又掏出来四份合同,“其实无论是正式员工还是外聘专家的合同我都提前准备好了,所以无论张先生你选择哪一种,我都能拿出来合同。” 她此刻略带俏皮的挤挤眼眸,“就像《雍正王朝》里的张廷玉一样,无论皇帝要他推荐谁当太子,他都能拿的出准备好的奏摺。” 张诚颇为意外,“你还看《雍正王朝》跟动漫?” “我才二十四岁,又不是四十二岁,別总把我当成老古董,我入宅那会儿张先生你可能还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呢。”宫羽卿嘟了嘟嘴。 “那可不好说,我小学那会儿就开始看动漫打游戏了。”张诚耸了耸肩。 “哦?你也喜欢动漫?”宫羽卿紫罗兰似的丹凤美眸亮了起来,“那你喜欢什么番?” “后宫番,我喜欢后宫番。”张诚眼神坚定的仿佛要上战场,“如果能再卖卖肉就更好了。” “太流於表面了,这种不够深入。”宫羽卿却有不同看法,“要我说,其实真正推荐给你的是《地狱少女》、《大剑》、《妖精的旋律》那种作品。” “嘶——!”张诚倒吸凉气,“这种...確实,非人类的女性確实有种很诡异的吸引力,没想到你这么懂。” 他意外打量了几眼宫羽卿,但依旧记不住她的脸,无论怎么看,也就只是单纯觉得她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很温柔,是能成为母亲的那种女人。 “只是没想到宫小姐你还有这样一面。” “毕竟同好难找,我年纪也不大,但职责所在,平时不会把情绪表现出来。如果我情绪天天变,其他人也会没信心应对异常事件。我也好想成为人类啊......” 张诚眼神一亮,“你也go?” “毕竟那么火,谁没看过呢~”宫羽卿拢了拢发梢,“还是说正事吧,张先生,你知道异常的级別划分吗?” 张诚点头,“略有耳闻,听说是从d级到s级这么划分的,但具体的不太清楚。” “嗯,具体的之后我给你发一份我们內部的判断表格,但要说起『异常领域』的话,那是只有a级乃至s级异常才会出现的『本能』。” 宫羽卿道:“其实我们內部高层相对悲观,因为异常是杀不死的,所以我们也只能儘量控制,然后给全世界多爭取些时间找到应对办法。 “不过也有希望派,这一派认为异常自古有之,但人类文明几千年都没毁灭,说明要么异常不会威胁到全体人类的生存,要么就是肯定有应对办法,只是我们还没找到。” 她紫色眸子饶有兴致看著张诚,“所以...张先生,在洛阳大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来她的目的在这儿。 不愧是宫部长,先自然的聊天把关係拉近,然后就能问些关键的事情了。 不过张诚早有准备。 “事情是这样的......” 他把全过程都说了一遍,但隱去了自己有关的部分事实以及白蘅芷的事情。 “所以林可是某个妄图放出更多异常的恐怖组织的成员,她的能力是操控尸体与倀鬼,也是她把陈军献祭破限了老槐村诅咒,之后就带著老槐村诅咒离开了?”宫羽卿认真倾听。 “对。”张诚反问她,“异常到底是怎么形成的?还有异常真的没思维吗?” 这一点对他很重要。 而且他很清楚,如果想取得主动权,或者不想说自己的事情,那最好的做法就是把问题丟给对方。 宫羽卿果然顺著他的思路走了,“异常其实是统称,无论是妖魔鬼怪还有都市怪谈,或者一切类似的事物,其实来源都是人类。” 顿了顿,她继续道:“当然,这是我们內部专家的推测,因为目前所有已知的异常,其实都能从以上故事中找到原型。” 张诚瞭然,“所以异常才是杀不死的,因为只要还有人知道原型的都市传说或者怪谈,或者有著相应的认知,这些东西就不会消失。” “对。”宫羽卿打了个响指,“所以要么所有人类都忘掉对应的异常,要么人类灭绝,否则它们永远存在。 “但另外一点我们也不確定,主要目前全世界尚未出现s级的异常,我们给出的评级,只是一种预判。 “也有可能s级异常其实早就出现了,但...它们隱藏的很好。” 张诚眼眸微眯,“有意识的异常?” “对,所以全世界的收容者组织都有种共识猜测,那就是也许s级的异常...就会有自己的意识。” “原来如此。” 如果这个猜测正確,那么只要白蘅芷吞噬足够多的异常就能破限到s级,那么...说不定她就会真正归来。 如今她只吞噬了邪眼,所以衣袖上白了一块儿。 等一身红嫁衣全数变成白色,可能就是她破限的时候。 想到这里,张诚越发饥渴难耐。 他希望自己能遇到更多的异常。 这样不仅能触发新任务赚大钱拿奖励,还能帮白蘅芷找回自我。 於是他问道:“宫小姐,咱们洛阳还有什么异常事件?或者有什么召唤异常事件的仪式?” 见宫羽卿表情疑惑,张诚解释道:“我这人这辈子最大的缺点就是乐於助人,而且我家从小就不富裕,要不是有国家的各种政策,我都长不到这么大,所以现在我想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来回馈社会。” 但是他甚至都不愿意转正。 宫羽卿笑了笑,接著反问,“那你知道咱们洛阳有哪些异常事件吗?” “除去洛阳大学那事儿之外,应该还有山门村泥石流事件跟404公交事件吧。”这是张诚知道的两个。 那种全世界范围內都可以召唤的都市传说他就没提,因为他知道肯定有各种限制,否则人类早就完蛋了。 而且也不能当著宫羽卿的面问,否则人家反问他想知道这个干嘛的时候他都不好解释。 召唤类的都市传说跟怪谈就等之后到怪异论坛去找答案就是了。 “嗯,山门村那件事目前暂且告一段落,短时间內那里不能去。 “404公交车事件目前有人接手。” 宫羽卿思索片刻,抬眸道:“其实现在確实有一起事件,但目前杀人规则还没弄清楚,张先生,你要接手吗?” 张诚马上询问,“什么事件?” 宫羽卿道:“午夜电台。” 第45章 午夜电台(感谢安幕风尘的舵主) “又到了午夜十二点,欢迎准时收听...《一路相伴》,我是主持人...小美。” 伴隨著沙沙的微弱电流声,温柔甜美又嗲嗲的女人声音从电台中传出。 但正坐在驾驶席上等客等到昏昏欲睡的计程车司机王华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子。 他自己没计程车牌照,所以是租了另一个司机的车专门跑夜班。 之前晚上犯困全靠东鹏特饮顶著,但时间一长,一来他已经產生了抗体,二来虽然东鹏特饮比红牛便宜,但也经不住这样个造法。 於是他最近有了个新消遣,那就是听午夜电台。 这应该是私人电台,而且只在市区涧西这一片开播,播放时间就是午夜十二点到早上五点,刚好跟他的工作时间重叠。 而这电台讲的是鬼故事,那主播的声音颇有磁性,而且压低声音娓娓道来真的很有感觉。 “嗯?今天怎么主持人换人了?” 王华嘟囔了一句。 这女主持人的声音確实嗲,但他现在需要的是大头清醒而不是小头觉醒。 “今天我们来讲一个美女主播的故事......” 算了,听听看她讲的怎么样。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王华看了看周围,见这小区门口空荡荡应该不会有人打车,於是发动了车子准备去火车站碰碰运气。 在路上那广播里嗲嗲的女人还在继续讲故事。 “小美是一个舞蹈学院毕业的舞蹈生,她的工作是情感主播,但她男朋友並不喜欢她的工作,时常要她换份工作。 “小美一直觉得很委屈,她男朋友是计程车司机,一个月只有八千块工资,她当初高中跟他在一起受了太多的委屈。 “她一个大学本科生,长得还漂亮,虽然她男朋友没考上大学高中毕业之后就选择工作,並且负责了她大学四年的学费跟每个月三千块的生活费,但她从没嫌弃过他工作不体面。 “但如今两个人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她男朋友为什么要阻止她奔向更好的人呢? “她已经忍受了太多诱惑,有很多直播间的大哥给她刷礼物只想见她一面,但都被她拒绝了。 “但这次的大哥真的不一样,他给她刷了一百八十万的礼物,两年內孜孜不倦的守护著她,而诉求不过请她吃一顿饭。 “她只是答应赴宴而已,为什么男朋友就是不理解? “他苦苦哀求求她別去,看著卑微到尘埃里的男朋友,她越发觉得对方配不上自己,於是选择提出分手並瀟洒离去。 “那一夜,她跟大哥都喝醉了。在酒店中,看著大哥送给她的项炼,她答应了大哥的求爱。 “上了计程车后座,回想起明天就能搬去大別墅居住,未来的人生从此改变,她就觉得未来一片光明。” 听到这里,王华倒是清醒了,不过也红温了。 “这贱人真特么该死!” 王华自己也是计程车司机,而且他女朋友也是因为他开计程车觉得不体面就把他给甩了,因此他更加感同身受。 而电台中的故事仍在继续。 “小美本来正在期待未来的生活,但她看到窗外的景色越来越陌生,这才惊觉线路不对,这並不是回出租屋的路。 “这时,司机回过头,她看清楚了...那司机就是她的男朋友...... “当计程车开进河里之后,在挣扎著打不开门被河水淹没之前,小美终於后悔了。 “她后悔...当初就不应该跟他在一起......” “好!这种不知悔改的贱货就该死!”王华忍不住骂了一句,“就是可惜了这哥们,干嘛要同归於尽呢?” 摇了摇头,他瞥了眼电台。 看来这电台是转型了。 不过虽然不是恐怖故事,但这种风格他也挺喜欢的,恶有恶报嘛,而且那女人嗲嗲的声音娓娓道来,还挺有感觉的。 恰在此时,那女人的声音幽幽响起,“你也觉得小美该死吗......” 嗯? 王华一怔,这话怎么感觉像是在问他? 下一刻,他面色惨白。 小美? 小美! 这电台女主播就叫小美! 而且这声音的来源...... “王华...我就在你身后......” 王华瞳孔震颤,下意识看向了后视镜...... ----------------- “洛河大桥周遭一个月內於凌晨时分连续发生多起车祸,在此小编提醒广大车主请注意休息,不要疲劳驾驶。” 坐在驾驶席的张诚打了个哈欠收回落在手机上的目光。 那上面的新闻就是他刚刚看到的官方版本,也就是因为凌晨疲劳驾驶导致的车祸。 昨天跟宫羽卿聊完之后他就接下了这个委託,然后就从宫羽卿那里拿到了他们得到的一手资料。 这个异常事件在当前来说他们只给了d级。 也就是对满足条件的人类个体有一定威胁,但利用规则可以较为轻鬆的规避,且召唤条件复杂繁琐,或者类似地缚灵一样只盘踞在一个狭小地域不会外溢,且只要不满足条件便不会自主出现与传播。 根据目前的已知条件,午夜电台一次只能传播一个人,但杀人规则不明,因为目前死亡的八人中还没有倖存者。 而这七人的共通点都是开的计程车。 原本他们以为目標是计程车司机,但那七名死者中只有五人是司机,另外两人之中有一个是乘客,那也是最早的死亡记录。 当时一名司机载著一名女乘客,然后车开进了河里,俩人双双死亡。 而死亡的最后一人並不是计程车司机,而是那辆计程车的车主朋友,当时他临时要去高铁站接人所以找司机借了车。 这些人中有男有女,並没有什么共通点。 而如果把同时死亡两人的那起事故当做是这个异常的起源的话,共通点就很容易找了。 独自一人,驾驶计程车,午夜十二点到凌晨五点之间处於洛阳桥附近方圆五公里之內,並且车子处於行驶状態,那么就有概率被找上。 於是张诚从宫羽卿那里拿到了这辆计程车在这个范围內漫无目的驶来驶去。 而跟他临时搭档的是封魔事务部外勤组的一名实习员工,那人是个二十三岁的小年轻,同时也是一名新晋收容者。 他们俩分別开著一辆计程车在范围內行驶,同时用封魔事务部提供的手机用对讲机模式实时通讯。 “张诚,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听到开启著的手机中的声音,张诚回了一句,“没什么事,你那边呢。” “也一切正常,这都凌晨两点了,估计今天是碰不上了。”那边的收容者笑道:“对了,你有对象没?” “没有。”张诚不想多说,但那人是个话癆,而且很喜欢炫耀自己的女朋友,也不管別人想不想听。 “哦?那等会儿我给你看看我女朋友的照片,绝对羡慕死你!也不瞒你说,我干这行就是为了多攒点钱,等我女朋友研究生毕业我们就回老家结婚。” 张诚翻了个白眼,晒恩爱死得快,而且还敢竖旗,他看这傢伙是真想死了。 下一刻,手机中忽然一片死寂。 第46章 我在等你亮血条,你在等什么? “徐亮?” 张诚喊了声那收容者的名字,但手机那边没有反应。 “徐亮?” 他又喊了一声,但手机那边依旧没反应。 张诚靠边停车,然后把手机调成定位模式,顿时上面就显示出在他三公里外的另一个光点。 那个光点就是徐亮手机的位置。 现在那个光点已经一动不动了。 凌晨的洛阳大街上没什么车,张诚嘖了一声猛踩油门,没几分钟就赶到了地方,但他只看到了一辆已经几近报废的计程车残骸。 他下车凑上前看了一眼,这计程车正好撞在一条分叉路中间的石墩上,整辆车的车头已经瘪了进去,a柱也扭曲变形。 而主驾驶位的徐亮胸骨被方向盘挤得凹了进去,而且脖颈断裂,几乎呈九十度的扭曲。 他满是血的脸上双目圆睁写满恐惧,恰好跟张诚对上了脸。 张诚挠了挠脸,“都说了別立flag,你又晒恩爱又回老家结婚的,你不倒霉谁倒霉!” 换他是那异常也得找上门宰了徐亮。 他拿著那个封魔事务部的手机给宫羽卿打了过去。 那边到现在还没睡,基本上秒接。 “徐亮死了。” “我知道,我在单位,这边已经看到他的车不动了,我现在会派人过来。” “行,我再转悠转悠。” “张先生,小心些,安全第一。” “我知道。” 掛断电话,张诚仔细检查现场。 徐亮死状极惨。 根据痕跡来看,应该是他撞到石墩上之后气囊爆了出来,结果a柱断裂,车头被撞瘪,发动机那些东西侵入驾驶室压碎了他下半身,而他的脸也因为方向盘冲了出来发生偏转从气囊一侧砸在了方向盘上直接拧断了他的颈椎。 “这傢伙开的什么速度?按这撞击力最少也得一百五以上了吧。” 张诚绕到车后看了眼地面,地上並没有黑色的剎车印,也就是说徐亮並没有踩剎车,而是直直撞了上去。 张诚趴下打开手机手电扫了眼车底,剎车没坏。 他起身摩挲著下巴,“也就是说,徐亮全程没踩剎车,结合上他惊恐表情...应该就是中招了。” 没有犹豫,他回身上了自己那辆计程车启动了发动机踩下油门,“让我看看怎么个事儿。” 车子刚一启动,本来调在空白频道的电台忽然沙沙作响,接著一个嗲嗲的女人声音响起。 “欢迎来到《一路相伴》,我是主持人...小美。让我们继续连线下一个嘉宾。” “死夹子。”张诚抖了一下,他最噁心这种声音。 但接下来响起的男人声音让他眉头微挑。 “大家好,我是嘉宾徐亮,今晚是我第一次来......” 张诚瞥了眼电台。 这声音...確实是徐亮。 看来这是挑中自己了。 “徐亮,欢迎你,那么你要给我们带来什么故事呢?”那个嗲嗲的女声伴隨著沙沙声再度响起。 然后是徐亮的声音,“我要讲一个渣男的故事。 “阿亮大一时认识了同班的小芳,经过他的不懈努力,他们终於在一起了。 “就这么过了甜甜蜜蜜的四年,过程中虽偶有爭吵,小芳也为他打了两次胎,但他们感情依旧很好。 “小芳考上了研究生,而阿亮没有,他找到一份销售的工作。 “但很快他就犯了错误导致公司赔了不少钱,公司虽没让他赔偿,但还是开除了他。 “他很久都没找到工作,每天就待在出租屋里打游戏混日子。 “而小芳对他不离不弃,不仅经常来出租屋给他做饭,甚至省吃俭用每个月拿出四分之三的生活费给他存著,而自己每天吃馒头喝开水充飢也不告诉他。 “她总说想快些毕业找到工作,那样就算他没有工作她也能养活两个人,而且她相信这只是一时的困难,他一定能走出来的。 “就算赚不到什么大钱也买不起车跟房子,但她也不在乎。 “阿亮万分感动,也终于振作起来,並发誓会一辈子对她好。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还是没找到工作。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因为某次意外,他成功收容了一个d级异常成为了收容者,而且拿到了封魔事务部的编制。 “丰厚的薪资福利,远远超过普通人的超凡能力,这一切都让阿亮十分满意。 “他开始出入高档饭店,並且吃饭再也不看菜单价格。买衣服也终於敢鼓起勇气去品牌店买衣服而不是全靠网购。 “小芳一如既往的节俭,既不买高档化妆品也不买昂贵的名牌包包跟衣服,而是跟他说要把钱好好存起来,並憧憬著未来的生活。 “但看著素麵朝天不化妆也穿著朴素的小芳,阿亮渐渐生出厌烦之心。 “终於他提出了分手,小芳伤心欲绝,但最后只是默默离开。是啊,她怎么能阻止他奔向更好的人呢? “如今年少多金的阿亮成了钻石王老五,他想到自己当初看了好几年的女主播,於是他几乎光自己攒的积蓄约那个女主播出来。 “一夜风流,他觉得这女主播也不过如此,所以直接刪掉了对方的联繫方式。 “之后他选择了大学时隔壁院校的美女疯狂追求,那个才上研究生的女孩儿见他有钱又年轻,最终被他打动答应了他。 “他觉得自己找到了配得上自己的真爱,决定再赚点钱买套房子就跟对方求婚。 “然后他在晚上开夜车兜风的时候因为车速过快撞上了分岔路口的石墩车毁人亡......” 张诚吹了声口哨,“好死。” 小美幽幽的声音响起,“你觉得他该死吗......” 张诚笑道:“当然该死。” 他眼角余光瞥了眼挡风玻璃上刚弹出来的光幕。 【触发d级见闻任务:午夜电台】 【这里有伤心人的伤心事,人生百態酸甜苦辣不得不品尝。你要来听吗?这里...也许也有你的故事。】 【击杀午夜电台:0/1】 【奖励:解锁『非正常人类协会』系列任务线】 【奖励:五千元人民幣】 光幕淡去,他又听到小美的声音。 “那你有故事吗?” “我当然有故事,那你有酒吗?” “有的,什么都有的...张诚,我就在你身后,来吧...来我这里,讲述你的故事......” 张诚透过后视镜,看到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 那女人忽然伸出手想要勒住前排张诚的脖颈。 但手刚伸出去就被一只修长却惨白如纸的手抓住了胳膊动弹不得。 只见一袭红嫁衣蒙著双眼的白蘅芷不知何时出现在车外跟著汽车的速度平行往前飘著,而它的手就穿过车窗死死抓著后座红衣女人的胳膊。 张诚猛踩剎车接著回头。 映入眼帘的是那女人七窍流血扭曲的脸,以及它头顶的殷红血条。 张诚咧开嘴,笑了。 “我在等你亮血条,你在等什么?” 第47章 非正常人类协会(感谢安幕风尘又一个舵主!) 【击杀午夜电台:1/1】 【奖励:解锁『非正常人类协会』系列任务线】 【奖励:五千元人民幣】 把车停在车祸残骸边,张诚坐到路边马路牙子上开始研究收穫。 五千块钱杯水车薪,但积少成多也足够生活,而且他也不什么大钱。 这个“非正常人类协会”系列任务线反倒有点儿意思。 【触发b级纪闻任务线:非正常人类协会(其一)】 【总有些人觉得自己要高於他人,过去是政客、是资本家,但现在...是收容者。有些收容者觉得人人平等...平等的成为他们体內异常的食粮。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收容者了,必须要出重拳! 但首先,要找到他们在哪里。】 【午夜电台:1/1】 【鬼压床:0/1】 【电梯惊魂:0/1】 【隔墙有人:0/1】 【奖励:来生手炼】 【奖励:开启后续任务线】 【奖励:五万元人民幣】 张诚摩挲著下巴,“来生手炼?看上去像是跟酆都通宝还有永结同心锁类似的宝贝。” 可惜任务没完成之前看不到这手炼的面板。 不过这手炼跟非正常人类协会莫非也有关联? 但第一个目標已经完成了,意思是还有三个异常事件,而且这四个异常事件並非偶然,实际上都跟非正常人类协会有关? 有点儿意思。 张诚低头看了眼搭在自己胸前的殷红衣袖,那左袖上的白色又多了一丝丝。 这种级別的异常哪怕吞噬了都涨不了太多“经验”。 甚至白蘅芷都没多出来相关能力。 心头一动,张诚把白蘅芷收回脖颈上的同心锁內。 不到一分钟,他便听到发动机的轰鸣。 紧接著便有几辆车飞速驶来停在了计程车前。 宫羽卿下车后便朝张诚走来,她身后两个张诚没见过的外勤组收容者配合著救护车上下来的医生护士去残骸那边尝试把徐亮的尸体弄出来。 周围还有警车下来的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宫羽卿乾脆在张诚身边坐下双手托腮同样目视前方,“张先生,辛苦了。” 张诚沉默片刻,不知为何笑了,“宫小姐,有没有人说过你挺冷血的?” “可能不少人这样想过,但还没有人当面说过。”宫羽卿语气不变,依旧温柔。 张诚甚至觉得昨天咖啡馆见到她的那一面...是不是全是她刻意表演出来的。 她的本质也许就是这种冷淡的女人。 不过无所谓,张诚跟她反正只是单纯的合作关係。 他耸了耸肩,“你有什么想问的。” “既如此,那我也开门见山了。”宫羽卿侧过脸,紫色眸子打量著他下頜线明晰鼻樑高挺的侧脸,“张先生,你是否遇到了『午夜电台』?” “遇到了。”张诚点头。 宫羽卿又问,“是暂时解决,还是吞噬掉了?” “吞噬掉了。”这一点张诚没什么好隱瞒的,“不过以后是不是就说明世界上不会再存在『午夜电台』这么个异常了?” “不,只是洛阳的『午夜电台』没有了,类似午夜电台的都市传说全世界到处都有,就连国內的不同城市都有无数个不同版本。” 宫羽卿道:“不过同一时间只会有一个同类型异常存在,之后也许是全世界不知道什么地方,就会有新的『午夜电台』诞生吧。” “原来如此。”张诚也同样侧过脸,跟她完美无瑕却看不真切的温柔俏顏正对上目光,“你还有想问的吧。” 宫羽卿頷首,“徐亮体內收容的异常也被你吞噬了吗?” “这就是我要说的问题了。” 张诚把自己跟徐亮交流,然后徐亮那边失联的情况说了一下。 “总之等我到这里的时候现场就是这样,我没动过,换言之...我来的时候他体內的异常就已经不见了,而且他的尸体也没被异常同化。” 眼见宫羽卿若有所思,张诚又问了一句,“我多嘴问一句,你给我的那个专用手机信號会被屏蔽吗?” 宫羽卿道:“除非交流的双方一个在异常领域內,另一个在异常领域外,否则无论是都在外面都是都在里面,按理说都不会断联。” “但我確实跟他断联了,虽然只有几分钟时间。”张诚摊手。 宫羽卿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在那几分钟之內,这里出现过异常领域。” 张诚点头,“对,但午夜电台只有d级,你说过只有a级乃至更高的可能存在的s级异常才拥有异常领域。” 宫羽卿微嘟著嘴,“那只是我们根据现有条件的初步判定。” “实际上也確实只有d级。”张诚可以保证,“最起码我的体感绝对不超过c级。” “也就是说......”宫羽卿瞭然,“张先生你认为是有另一名收容者,而且是收容了a级异常的收容者在此展开了异常领域隔开了你跟徐亮的通讯,在午夜电台杀掉徐亮之后对方又迅速撤走了领域並离开了现场?” “对,徐亮的收容异常应该就是被对方带走或者吞噬掉了。甚至我怀疑午夜电台就是对方刻意搞出来的。” 张诚摩挲著下巴,“宫小姐,你听说过非正常人类协会吗?” “略有耳闻,总部开会的时候那个女人提到过,这是一个成员遍布世界各地的收容者恐怖组织。他们的目的还不清楚,反正全世界各个国家基本都把他们认定成恐怖组织了。” 提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宫羽卿罕有的露出些许情绪波动。 “那个女人?”张诚也敏锐察觉了这一点。 “是封魔事务部的总部长司空珏,总之那个女人很危险,以后如果有机会遇到她,一定要躲远些。”宫羽卿眼神中透露著些许忌惮与嫌恶。 接著她便转移话题,“张先生,你问这个莫非是...你觉得是非正常人类协会做的?” 张诚頷首,“不確定,主要林可当时干的事儿就是让更多异常破限?而且她还说这是他们组织都在做的事情,我觉得她可能就跟非正常人类协会有关,说不定就是其中一员。” “而且这次的事件也可能是她主导的对吧。”宫羽卿替他说了后半段。 张诚刚要点头,忽然眼角余光看到一片闪光灯闪烁了一下。 他顿时眯起眼睛看了过去。 只见马路对面的树林中有道人影正飞快开溜。 第48章 女大侦探苏幽璃 “怎么了吗。” 慢点宫羽卿疑惑的紫色眸子,张诚摇了摇头,“没事。” 那感觉有点儿熟悉。 是林可? 应该不是,她没这么大胆子。 毕竟张诚可不是什么会手下留情的人。 算了,那些之后再说。 见张诚有些分神,宫羽卿笑笑,“这件事我会派人调查,有线索后会告诉你。” 她站起身拍拍他肩膀,“你也熬夜这么久了,先回去休息吧。” 张诚也顺势起身询问,“还有没有別的异常事件?我感觉我还能处理。” “暂时没有了,山门村已经封存,目前只有一个404公交车的异常事件,但那件事有外勤组接手,你总不能让人家查到一半就放弃吧。”宫羽卿笑著解释。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张诚頷首。 看来封魔事务部对洛阳的异常事件並没有那么了解,自己可能之前把他们看的太高了。 也可能是受到了娇哥的影响。 嗯...而且那几个异常事件最多c级,甚至可能都只有d级。 毕竟四个异常事件加在一起也不过才b级的任务难度。 回去想想办法调查另外三起异常事件的线索吧。 宫羽卿派了辆警车送他回家,张诚洗漱完顺便去隔壁做了个日常任务赚了五千块钱,然后才回屋睡觉。 翌日一早,正在楼下买豆浆油条的张诚忽然眯起眼眸。 正给他夹油条的早点摊老板忽然后背一阵恶寒打了个哆嗦。 他看了看张诚,明明这小伙挺帅的,看上去也人畜无害,但他为什么会忽然觉得这小伙子这么可怕? 迟疑了一下,老板还是把凉掉的软油条放了回去,然后从油锅上夹了四根刚炸出来控油的热油条装进塑胶袋,然后又悄悄多加了一根,接著才递给张诚。 “谢谢。” 张诚接过油条跟装豆浆的保温瓶,然后不动声色瞥了眼不远处便利店,接著回头若无其事的走进小区朝家走去。 进了单元门后他一个闪身就躲在了死角处。 不消片刻,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咦?人呢?” 接著一颗戴著鸭舌帽跟口罩的脑袋就探了进来,刚好跟张诚打了个对眼。 那女孩儿一愣,接著缩了回去扭头就想跑。 但张诚已经一把抓住她的后脖领把她拽了回来,“你跑什么。” 他已经打算让白蘅芷出手把她捆起来了。 但这女孩儿被他揪住命运的后脖领之后就放弃了挣扎。 张诚二话不说,拽著她的后脖领就上楼开门进屋。 屋里爸妈依旧坐在客厅看著电视面无表情毫无反应。 张诚没跟他们交流,而是拎著那女孩儿回了自己臥室就关上门把她丟到床上,接著虚著死鱼眼居高临下俯视著她。 別说,这女孩儿虽然戴著口罩,但牛仔裤下紧绷的屁股还挺翘。 “你你你!!!”那女孩儿瑟瑟发抖双手抱胸,但看到张诚目光,她又急忙一手护住屁股,“你是想杀我还是想睡我?” 张诚噗嗤一声乐了,“能不能先睡再杀?” 女孩儿眼角含泪一侧头,“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杀了你我还怎么睡?”张诚坐到电脑椅上翘起二郎腿,“来,把帽子跟口罩摘了,说不定你长得丑我就放过你了。” “那我肯定完蛋了啦......” 这女孩儿欲哭无泪,但还是老老实实摘到了鸭舌帽跟口罩。 顿时一张满是胶原蛋白的漂亮脸蛋儿露了出来,那股子青春气息让张诚都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 不过这姑娘一头长髮都染成了栗色,而且还烫了个上半截是直发,发尾末梢是捲髮的那种《百变小樱》里面大道寺知世的髮型。 “上大几了?”张诚审问。 这女孩儿面容中还有点儿稚嫩,或者说很明显的露出“大学生的清澈”气质,不过打扮已经挺精致了。 所以要么大二要么大三。 大概率大二。 “洛阳大学...大二......”这女孩儿有点儿不情不愿。 “叫什么名字。”张诚继续审问。 “苏幽璃...啊呀!你打我干嘛?!”栗发少女捂住额头。 张诚收回拳头,“还在go是吧?再敢把我当傻子就没这么简单了。” 苏幽璃欲哭无泪,“我真叫苏幽璃!真跟《mygo》没关係!” “行吧。”张诚翘起二郎腿,“说说看吧,一直跟踪我做什么。” 没错,昨晚上跟踪他的那个人就是这个苏幽璃。 而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自从洛阳大学回来之后他都察觉了好几次。 “我是洛阳大学侦探社兼灵异社社长,在学校的那天晚上我看到你从人工湖里背了个人出来,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事儿!” 苏幽璃大大的眼眸里闪烁著兴奋的光芒,“我一直在调查我们学校的都市传说!你是不是从那个老槐庙中出来的?” 张诚一阵无语。 敢情就为了这个。 他再度看了眼苏幽璃头顶。 这女孩儿头顶弹出的血条绿油油的,反正不是敌人。 所以就只是意外了。 张诚又给了她脑门一下,“赶紧走吧妹妹,没事儿別跟踪人,不礼貌就不说了,要是真遇到坏人,你可就完蛋了。” 这姑娘运气还真可以,真要让她碰到异常事件...那她坟头怕是都能长草了。 张诚已经打算赶人了。 不过这姑娘的一句话却让他改变了想法。 “那我能不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昨天晚上是不是遇到午夜电台怪谈啦?” 张诚顿时眼眸一凝,“哦?你知道午夜电台?” “对啊,我调查过的。” 苏幽璃坐直身体,抬手拍的小有成就的胸口piapia响,“不仅午夜电台怪谈,我还知道好几个闹鬼的地方呢!” 张诚貌似不经意间询问,“哦?什么闹鬼的地方,东都商厦当初那种吗?那种事儿我小时候就听说过。” “那都什么老黄历啦!”苏幽璃掏出手机翻开记事本,然后念叨著,“午夜电台怪谈、东方宾馆鬼压床怪谈、亚细亚十八楼电梯吊死鬼传说、鸿兴小区埋尸事件、404末班公交车怪谈...这些我都调查过!” “嗯?” 这里面的几个好像都有点儿听著耳熟。 张诚坐了回去,“详细说说看。” 第49章 「成立」侦探社 “先说什么?”苏幽璃不解。 张诚翘著二郎腿淡淡道:“先说说为什么跟踪我,就因为那天晚上我从人工河里背了个人出来?” “当时我有点儿好奇,然后去查了下资料。”苏幽璃老老实实解释,“我发现你是半年前的山门村泥石流事件的唯一倖存者。” 张诚反问,“你觉得泥石流有问题?” “我不知道啊。”苏幽璃挠了挠头,“就是这种死了上百人的灾害肯定会有人第一时间去现场,而且也会有新闻报导甚至实时直播的吧。 “但那次事件这些都没有,最后只是说了个泥石流,別的就什么新闻都找不到了,所以我觉得肯定有问题!” 她热切的看著张诚,“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是泥石流而已,最起码我看到的是这样。”张诚不置可否,“说说其他事件吧,就你刚才说的那些。” 苏幽璃坐直身子瞬间变得兴致勃勃,也许以前都没人会听她这么说。 “那个午夜电台!” “这个不用说。”张诚打断她,“从下一个开始。” “好叭......” 苏幽璃不情不愿的跳过了午夜电台,“那你想先听哪一个?” 张诚瞥了眼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光幕。 【午夜电台:1/1】 【鬼压床:0/1】 【电梯惊魂:0/1】 【隔墙有人:0/1】 “先说说鬼压床的那个。” “那个啊,那个是东方宾馆的事情。” 一聊起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苏幽璃就换了一副嘴脸,“其实一开始我还没太当回事,毕竟都市传说还有闹鬼传闻各个城市都有不少。 “但我同学说那里真的有问题,她特意找到我的,本来我是打算过几天跟她一起去调查来著。” “因为发现了我的事要先来跟踪我是吧。” 张诚嗤之以鼻,“话说你那同学怎么知道的?” “东方宾馆就是她家开的嘛。”苏幽璃解释道:“她知道我是灵异侦探社的社长,所以才找到我的。” 张诚挑眉,“你这侦探社收多少钱?” “不要钱呀,只要有有趣的事件我就接。”苏幽璃疑惑反问,“为什么要收钱?好庸俗。” “...你侦探社里有几个学生?”张诚接著问。 “就...就我一个......”苏幽璃蔫了下去。 张诚毫不意外,“我就知道。” 看著这放在动漫跟校园小说里能当御姐型学姐,但在他面前只是个大二女孩儿的姑娘,张诚在思考一件事。 他要不要僱佣苏幽璃? 毕竟任务也没有自动寻路,他只能靠人帮忙查找线索。 宫羽卿那边是条路子,娇哥也是条路子。 但苏幽璃这里似乎也是条路,最起码这样他不至於那么依赖封魔事务部。 於是他道:“对了,那你还要去东方宾馆调查吗?” “不去怎么办呢?”苏幽璃嘟著嘴小心翼翼瞥他一眼,“您大人有大量不告我就不错啦,我又没办法继续跟踪调查你了。” 张诚頷首,“行,那如果我跟你一起去调查的话多少钱。” 苏幽璃疑惑抬眸,“多少钱?” 张诚点头,“对,说说看吧,多少钱。” 苏幽璃小心翼翼开出价格,“一次三万?” 张诚皱眉,“有点儿高了。” 一次三万块? 他现在全部身家就十多万,而且还要预留出来十万等著给酆都通宝破限用。 他现在可拿不出那么多钱。 话说这女大学生是不是不知道钱有多难赚? 別是小红书跟抖音微博看多了,以为月入过万很容易吧。 要知道就连北上广的中位数收入也是六七千左右,月入过万哪那么容易。 “高、高了吗?”苏幽璃吃了一惊,“那...一万块?” “还是高了。”张诚否掉了这个价格。 一次一万,他就是出去卖屁股都不会要这么贵! “那......”苏幽璃满脸纠结,“五千吧,真不能再低了。” 张诚见她这表情,知道已经是底线了。 他思忖片刻,觉得这个价格没什么问题。 他一个日常任务的收入就是五千块。 倒也没什么问题。 “行,就一次五千块吧。” “好!那可不能反悔!”苏幽璃喜笑顏开摸出手机,“来来来!我加你微信给你转帐!” “好...嗯?” 刚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的张诚手僵住了,“你给我转帐?” “对呀,你跟我去,那我肯定要给你开工资嘛。”苏幽璃歪歪头,“有什么不对的?” “......” 不,太对了姐! 张诚砸吧砸吧嘴,“你哪儿来这么多钱?你不是才上大二?” “我爸有钱,从他那里爆金幣就行。”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那张诚也不不装了。 “我觉得五千还是少了点儿,毕竟这活可能有危险,不如还是一万算了。” “好!” 好像生怕张诚反悔似的,苏幽璃马上答应,“钱给你转过去了!那你现在就算是侦探社的副社长了!” “也行吧。” 听到简讯提示的到帐声,张诚態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位现在可不是跟踪他的女大学生了,这明明就是富婆! “那社长,咱们侦探社叫什么名字?” 苏幽璃反问他,“你的名字是张诚没错吧?” “对。”张诚頷首。 苏幽璃一拍手,“那咱们侦探社的名字就叫『成立侦探社』!正好是『诚』『璃』的谐音,这说明咱们很有缘分嘛~” 张诚眯起眼眸,“这侦探社...该不会是你刚想的名字吧。” “当然不是......”苏幽璃眼神游移。 眼见张诚越来越狐疑,她乾脆起身叉腰道:“我都给钱了!咱们什么时候去调查东方宾馆?嗯?” 她忽然打了个寒颤,然后搓了搓自己胳膊上泛起的鸡皮疙瘩,“你开空调了?怎么忽然这么冷?” “没什么。”张诚收回几乎要贴到她脸上的白蘅芷,“空调我关了,走吧。” 看来这女孩儿不是故意接近自己的,而且也不是收容者。 她完全看不见白蘅芷,应该真的只是个对灵异有兴趣的富二代女大学生。 “啊?我都没见你拿空调遥控器。”苏幽璃回头看了眼墙上掛著的空调,那空调甚至都是关著的状態。 “奇怪...怎么忽然没那么冷了?” 虽然屋里还是很凉,但最起码没有刚才那种仿佛待在冰箱里一样的感觉了。 她挠了挠头,但还是起身跟著张诚出了家门。 “咱们打个车去吧,我同学就在宾馆门口等咱们。” 第50章 走廊尽头的房间(感谢安幕风尘的又一个舵主!) 下了车,张诚眉头微挑,“平时你出门都是打专车的?” 苏幽璃缩了缩脖子,“怎、怎么了嘛?” “...没什么。” 张诚撇开话题,“你同学人呢。” “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苏幽璃先是从包包里掏出把遮阳伞打开,然后才打电话。 不多时,从宾馆入口就走出个小美女来。 这女孩儿上来就张开怀抱跟苏幽璃嘻嘻哈哈抱成一团,接著还不是悄然打量著一边的张诚。 张诚眼角瞥了她俩一眼,见那小美女一边看自己一边凑到苏幽璃耳边小声说著什么。 结果说的苏幽璃耳朵都红了拼命摆手,然后也回头悄然打量自己,见自己看回去,又嚇得急忙挪开视线。 呵,也不过是小女孩儿之间互相调侃罢了。 张诚扭头看向宾馆。 这宾馆...他有点儿印象。 不同於现在的酒店跟招待所,这种宾馆介於中间层,大概是三十年前的產物,也就是九十年代那会儿。 这宾馆房间不多,而且总共就两层,现在已经没什么人住了。 可能也是这个原因才导致这里的异常事件没开始发酵吧。 前提是这里真的有异常事件。 张诚瞥了眼苏幽璃跟那个小美女的头顶,她俩的血条都是绿色的。 他仔细看了看宾馆,但並没有看到红色血条。 也许还在更里面,或者还没触发杀人机制。 “先进去说吧,外面有点儿热。” 那小美女跟苏幽璃嬉闹完就招呼俩人进了宾馆,然后一路来到办公室。 这种宾馆的走廊本就见光不多导致比较阴凉,办公室开了空调之后就更凉爽了。 只不过办公室里没有別人,那小美女招呼俩人坐下之后给他们倒了杯水,这才看向张诚,“幽幽,这位帅哥是?” “这是张诚,是我们『成立侦探社』的副社长。” 苏幽璃直接从包包里取出平板电脑跟蓝牙键盘,然后戴上眼镜表情严肃,“琪琪,说说那个鬼压床的事吧。” 听到苏幽璃提起鬼压床,那个琪琪端著水杯的手猛地抖了一下洒出来了不少水。 “抱歉......” 她放下杯子道了声歉,然后去拿纸擦了擦身上的水。 苏幽璃握住她的手,“安心,我们都在这儿呢。” 琪琪点了点头,然后定了定神才道:“你们应该也都听说过吧,就是酒店尽头的房间不能独自一人住的说法。” 张诚跟苏幽璃纷纷頷首。 琪琪解释道:“其实这种说法有好几种原因,一来是因为酒店尽头的房间通常位於走廊末端,离电梯、楼梯或服务台较远,人流量较少,环境更安静但也可能显得『冷清』。 “尤其在晚上,走廊空旷时可能放大对未知的恐惧,而且物理意义上的『边缘位置』很容易让人產生『被孤立』的心理暗示。 “二来也是建筑结构问题,尽头的房间往往採光通风差一些,而且距离空调外机跟管道井之类的比较近,所以容易產生让人烦躁不安的低频噪音。 “最后就是民间传说的迷信问题了,一个人住结合上前面几点,就很容易產生这种问题,尤其我们宾馆除去旅游旺季之外本来客流量就不大,如果是独自一人开房的话就更容易產生这种问题。” 张诚挺意外,“你这不是挺懂的嘛。” 琪琪苦笑,“因为有顾客投诉之后我就上网查过资料,这也是跟顾客解释的话术,一般这种情况我爸妈就给人家换个房间。但经歷过的几个顾客都选择换家酒店。 “因为我放假的情况下都会来这里帮忙嘛,然后知道这事儿后我就打算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嘆了口气,琪琪咬了咬下唇脸色有些苍白,而且瞳孔也有些发散,明显是在回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 等苏幽璃坐过去拍了拍她后背之后她才缓过来接著往下说: “那是上周末吧,那天我特意去开了二楼最里面的那间房住了一天。 “但是白天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以为没事了,但想著客户投诉都是晚上,那就再留一晚。 “事情就是那天后半夜发生的......” 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定了定神,琪琪才继续道:“其实我这人平时睡觉喜欢侧著睡,但那晚我没有。” 苏幽璃不解,“这是为什么?” “怎么说呢...我虽然不迷信,但查资料的时候看了不少地方的类似都市传说,所以多少还是有点儿怕的。有的地方说那种双人床如果你侧著睡在一边,那半夜另外一边可能会多出一个...『人』。” 苏幽璃听著就是一抖。 因为她家里臥室摆的就是双人床,而她平时就是侧著睡在一边...... 但她只是咬著下唇一边握著琪琪的手瑟瑟发抖一边继续听。 “所以那天晚上我是躺在床上正中间睡的,甚至还摆成了『大』字型,而且我还把卫生间的灯开著,但如果有光我就睡不著,所以我是戴著眼罩睡的。 “接著到了凌晨两点左右吧,具体时间我也记不清了,当时我没睡踏实但已经特別困了,所以应该是半梦半醒之间吧,我忽然感觉...床头有人。” “床头有人?”张诚摩挲著下巴,“是床边吧?而且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床边,就是床头。”琪琪十分肯定,“而且我有感觉,这种感觉大家应该都有,如果你装睡的时候虽然闭著眼睛,但面前出现个人的话你是能感觉到的。” “对,但一般是因为对方的呼吸还有脸上的温度,而且必须你是醒著的状態才能感觉到。”张诚撑著下巴询问,“当时那个人有呼吸吗?” “没有呼吸,但我感觉到了水珠滴在我脸上的感觉,而且...很冷。” 琪琪脸色越发苍白,“在水珠滴在我脸上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但是我戴著眼罩看不到外面,可我也不敢抬手摘眼罩。或者说...我当时身体动不了。 “不过我眼罩在睡了几个小时之后有点儿歪了,所以我眼角余光看到了卫生间外的玻璃,我在玻璃的反光里看到了一个...『人』,它就跪在我头顶低头看著我。” 想了想,她想到了一个更准確的比喻,“唔...你们看过《火影忍者》吗?” 张诚点头,“看过。” “那就对了,就是第一部终结之谷鸣人跟佐助打完之后鸣人不是昏迷了嘛,他就躺在地上,然后佐助跪在他头上弯腰跟他脸对脸的样子,差不多就是那样。” 琪琪咽了咽口水,“但问题是...我是顶著床头睡的,那它是跪在哪儿?” 第51章 这异常还歧视男性? 琪琪说完之后却没从张诚跟苏幽璃脸上看到惊恐的神色,相反,苏幽璃还表情疑惑。 她一拍脑门找来纸笔,“算了,我画出来给你们看看。” 接过纸张看了一眼,张诚语气莫名,“嗯...你这画的倒是颇具浪漫主义气质啊。” “让我也看看!”苏幽璃那颗染了栗发的脑袋也凑了过来。 “呀!” 她一声惊呼,然后下意识抓住张诚胳膊瑟瑟发抖。 张诚虚著死鱼眼,“不是,这火柴人有什么可怕的?” “不是呀!你想想看!你头顶著床头,结果这个人是跪在你床头上面的!它怎么跪上去的?还有它怎么进屋的?就算这不是脏东西真是个人...那也很可怕啊!” 张诚想了一下,发现好像確实如此。 他是因为自己不怕死加上有白蘅芷护体才一点儿不怕,但別人就不好说了,尤其是一个年轻女孩儿独自一人在屋里。 就算那玩意儿是人,也挺可怕的。 不,甚至某种概念上来说,是人反倒更可怕。 因为如果是异常,那就要遵循杀人规则才能杀人。 而如果是个人的话...这个人干什么都有可能。 於是张诚抬眸问道:“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当时下意识想尖叫,结果发现我发不出声音,而且也动不了。但那傢伙好像就跪在那里没有动过。” 琪琪脸色苍白眼神不自觉往右偏,这明显是在回忆。 “后来我迷迷糊糊不知不觉间就睡著了,等我睡醒之后就发现自己能动了,然后那个人就不见了。” 她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压下自己的心慌,然后接著往下说,“起来之后我检查过房间,除了我自己之外没有脚印,门锁也是反锁状態没有变过,而且那个床头只有几厘米宽,根本不可能有人跪上去的,除非它飘在半空,而且就算飘在半空也不可能!” “有道理。”张诚頷首。 苏幽璃急忙追问,“那之后这种事还发生过吗?” “没有,后来到今天也就才过去几天,那个房间我没再打开过了,也没人再住进去过。”琪琪摇头。 苏幽璃挠了挠栗色发梢,“会不会只是你当时心里有事加上没睡醒导致的错觉?我记得这个症状是叫...叫什么来著?” “睡眠瘫痪症。”张诚接道:“一般在做梦的时候大脑会处於活跃状態,这时候如果忽然醒过来的话,脑子是半梦半醒的状態或者彻底清醒状態,但身体肌肉为了防止梦中做太大动作导致受伤的『暂时性瘫痪』状態还没恢復,就会產生『鬼压床』的症状。 “一般是睡眠不规律或者睡眠不足然后焦虑紧张压力大的时候就很容易发生。尤其是躺著睡的时候可能压迫呼吸或神经,就会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 琪琪抿了抿嘴,“但那种感觉太真实了......” 但她还是有点儿犹豫,“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毕竟走廊上的监控確实没看到有人出入那个房间,而且对著外面的窗户上有防盗窗的,也不可能有人进得来......” “这个好说。”张诚打了个响指,“那个房间至今还没人住对吧。” “对的。” “那现在打开吧,我进去睡一晚看看。” 张诚笑著开口,“说不定真是你压力太大,只要我进去睡一晚就行了,如果真没什么事,那你也能放心了。” 老实说,他反倒希望那异常能出现了。 按他的猜测,琪琪之所以没事,就是因为没触发杀人规则。 他在心里祈祷著,今晚...你可一定要出现啊。 ----------------- 苏幽璃本来想劝他別冒险,但张诚说一万块都赚了,必须得服务到位。 苏幽璃拗不过,乾脆就和琪琪一起睡在员工宿舍里等明天的结果,而且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她也能马上过来。 张诚答应之后下午就晃过去了,等晚上吃完饭道別她俩,他就独自去了二楼尽头的那个房间。 坐到床上拧开一瓶苏打水灌了一口,张诚旋即回头打量著屋里。 这屋子不算大,就跟那种普通的快捷酒店差不多。 一进门就是房间,右手边有个柜子,柜子旁就是镜子跟卫生间的玻璃门。 卫生间的外墙也是玻璃,不过是不透明的毛玻璃。 而那毛玻璃外墙隔著条走道就是双人床。 双人床那边是两个椅子跟一张小圆桌背靠著窗户。 张诚走过去拉开窗帘,防盗窗外夜色已浓。 洛阳本就不是什么大城市,在晚上九点之后还热闹的地方就只有几个商圈以及夜市摊跟旅游区了。 而东方宾馆这里属於老工业区,现在早已没什么年轻人,这个时间外面的马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就只有偶尔飞驰而过的汽车带起一阵风声。 拉上窗帘,张诚洗了个澡靠在床头玩著手机。 沈娇娇还在医院躺著,她说自己已经恢復了,但医生说还要观察观察,看看她被侵蚀的程度有多深,所以她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而宫羽卿那边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时间就来到了午夜十二点。 张诚把手机丟到一边充上电,然后直接往下一躺呈“奆”字瘫在双人床中央缓缓闭上双眼。 “来吧,让我看看你要怎么压我的床。” ----------------- 翌日,天光大亮。 张诚坐在床边发呆。 敲门声响起,张诚起身开门。 苏幽璃跟琪琪手挽著手探头打量屋里,张诚乾脆让开位置把她俩放了进来。 苏幽璃咽了咽口水,“昨天晚上...怎么样?” 张诚耸了耸肩,“一觉睡到大天亮,屁事都没有。” 琪琪有些无语,“难道真是我压力太大了?那你是不是躺著睡的?” “对,躺在床中间,但也不好说,毕竟样本不够。” 张诚看了眼苏幽璃,“今晚你睡在这里,我等在门口。” “啊?我吗?”苏幽璃手指指著自己满脸惊讶。 “对。”张诚笑道:“『鬼压床』的症状取决於压力,你身为富二代有什么压力?” “谁说没有!我当然有压力了!”苏幽璃不满蹙眉。 张诚来了兴趣,“哦?你有什么压力?是腿太长了?总不能是腰太细吧。” 脸就不用说了,这姑娘虽然脑子不太聪明,但確实挺漂亮。 “好油腻啊你!”苏幽璃撇了撇嘴,“我也有压力嘛,我高考就没考好,而且我以前看小说,里面霸道总裁都有私人飞机的,女主角生病的话霸道总裁都会公主抱著她直接去机场上私人飞机去医院。 “我看完之后让我爸也带我直接去坐私人飞机,我爸说我傻,他说哪怕是私人飞机在空管也要提前报备才行!” 张诚:“......” 所以你家真有私人飞机是吧? 他摆摆手,“別说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你今晚住这里。” 第52章 吊桥效应 入夜,晚上十一点五十分。 张诚搬了个凳子就翘著二郎腿坐在二楼尽头的房间门口玩著手机。 “给。” 眼前出现了一瓶脉动,张诚顺手接过,“谢谢。” 琪琪坐到他旁边面色犹豫,“真不用我进去陪著幽幽?” “不用。”张诚拧开脉动抿了一口,“你把门卡给我就行,然后就歇著去吧。” “那...行吧,有什么事来前面喊我,我就在前台值班室里。”琪琪打了个哈欠,把门卡塞给张诚之后就回前台去了。 张诚看了眼她的背影然后收回目光。 其实光从琪琪的话里以及他昨晚什么都没发生的结果上他就已经大致推测出了这个“鬼压床”的杀人规则。 第一,必须一个人在房间里。 因为琪琪说这个房间之前也有不少旅客住过,但都没事。 张诚下午就看过记录,之前住进那间房的客人基本都是两个人一起。 据他所知,目前已知的异常都是没有思维的,哪怕宫羽卿猜测会有异常存在思维,那也是s级的才会有。 毕竟就连白蘅芷现在也没有意识。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这个鬼压床的异常刚刚復甦,要么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它才会出现。 而且这一个人还得是女人,也可能包括老人跟小孩子,但总之一个成年男性是没办法触发它的现身机制。 至於苏幽璃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 一来只隔著一道门,张诚能通过血条確认她的情况以及异常是否出现。 二来嘛...他已经把如何避免这个“鬼压床”杀人规则的方法告诉苏幽璃了。 一切都万无一失。 ----------------- 苏幽璃洗漱完躺在床上。 她现在心跳的飞快,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五十八分了。 她给张诚发了条微信,“你在门口嘛?” “在,快睡吧,別想太多,记住我说的话。” 顿了顿,张诚又发来条消息。 “今晚看到的事情可能会顛覆你的认知,如果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看到他发的消息,苏幽璃不知为何安心了不少。 “不用,我早就期待著了。” 回完消息之后时间也差不多了,她把手机放到枕边,然后就关掉檯灯平躺好,接著把张诚特地教给她的眼罩戴好。 不知不觉间,她就睡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脸上一凉骤然惊醒。 水珠? 屋顶漏水了? 但这水珠为什么这么冰凉? 苏幽璃心头一紧,想要抓紧背角却发现自己一动都不能动。 她想到了琪琪说的话。 也就是说...眼罩后面,现在正有一个“人”跪在床头看著她?! 她眼角余光透过眼罩缝隙拼命往左瞥。 下一刻...透过卫生间的外墙的毛玻璃她看到了...看到自己头顶上方多出一道阴影。 那似乎...是个跪著的“人”! 它的脸就在自己正上方! 苏幽璃心忽然揪了起来。 原来琪琪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有鬼!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张诚真的会进来救我吗? 他让我戴上眼罩真的没问题吗? 我真的...会死吗? 苏幽璃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冷,呼吸也渐渐变得困难,手脚也逐渐麻木,就连意识都变得模糊...... 也许,自己真的要死了...... 下一刻,张诚犹如天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抓到你了。” 撕拉——! 仿佛破布被撕烂的声音响起,苏幽璃忽然发现自己能动了! 她下意识猛地坐起身拽掉眼罩,只见床头柜的檯灯已经打开,昏黄灯光下只有站在床边的张诚。 她猛然回头,却並没有看到什么跪在床头的“人”。 “没事吧?” 回过神,苏幽璃只感觉耳畔一阵耳鸣,眼前一片眩晕。 她之前怎么没感觉出来?原来张诚的声音这么有磁性又这么好听。 她定定看著张诚,忽然直起身跪在床上一把抱住张诚,而且双手极为用力,仿佛要把张诚给揉碎进自己怀里一样。 张诚本来想吐槽,但感受到怀里女孩儿颤抖冰凉的身体,他眉眼终究还是柔和下来轻轻拍著她的后背。 但拍著拍著,隨著“咔噠”一声,俩人都僵住了。 苏幽璃呼吸顿时变得急促,张诚感觉到自己胸口原本冰冷的脸蛋迅速升温,不过看不见她的脸,只能看到栗色长髮间露出的耳廓红的仿佛滴血。 张诚缓缓鬆开她,然后转过身。 苏幽璃同样默默转过身,然后一阵淅淅索索。 “好...好了......” 张诚回过身,就见她正抬手扇著风,而脸上红彤彤一片。 见张诚看过来,苏幽璃琥珀色瞳孔眼波流转,“我这是...这是上吊效应!” “...是吊桥效应。”张诚扶额。 隨著这不太聪明的姑娘下意识耍宝,那种曖昧的感觉迅速消退。 至於苏幽璃为什么眼神躲闪不敢跟张诚对视...这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张、张诚......”苏幽璃没话找话。 “嗯?”正检查床头的张诚头也没回,“怎么了。” 见他没看自己,苏幽璃鼓起脸颊抿了抿唇瓣,然后就膝行到他旁边顺著他的目光探头,“你看什么呢?” 洗髮水的味道隨著栗色脑袋遮住视线,张诚脸一黑,手指点著她的脑袋推到一边,“找线索。” 苏幽璃讶然,“难道刚才真的是...脏东西?” 张诚没回答,而是道:“如果你现在放弃,其实还来得及,这种事不是你该接触的。” 孰料他一劝完,苏幽璃反倒双目放光,“所以这世上真的有鬼?!那你是不是抓鬼的道士?!还是驱魔人?!” 张诚瞥她一眼,“你就不怕?” “怕呀,但你会救我嘛。”苏幽璃说的理所当然。 张诚哑然,“我遇到危险可不会救你。” “没关係,我能出钱呀!”苏幽璃拉著他的胳膊晃来晃去,“我当你的助手呀!好不好嘛~!” “再说吧。” 身为洛阳最冷漠的男人,张诚面无表情甩开她的手,然后低头在枕头上方的床头上摸了摸。 他摸到一手湿润。 “这是什么?” 苏幽璃小脑袋好奇凑了过去。 当看到张诚手上的液体之后她捂嘴惊呼,“血?!” 没错,张诚摸到一手血。 第53章 陈军还活著? 苏幽璃死死捂著嘴瞳孔震动,但张诚却没什么反应。 因为这血的手感不对。 果然不消片刻,他手中的血渍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床头上的血也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苏幽璃小脸煞白,“那个究竟是什么?” “异常。”张诚看她一眼。 既然她要参与进来,那还是跟她说清楚为好。 “可能存在的妖魔鬼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神话传说、以及都市传说跟各种类似笔仙碟仙地缚灵之类的玩意儿还有现代社会的都市怪谈,这些被统称为『异常』。” 张诚抬头看了看天板,那里看上去很正常。 “所有异常目前来看都没有自我意识,它们会遵循某种规则行动,只有满足条件的人才会遇到它们,而触发对应的规则它们就会杀人。” 张诚指了指床,“比如你遇到的这个『鬼压床』,它的出现条件应该就是单身年轻女性,而且要一个人住在这个房间里,並且要仰躺著睡。 “而在它出现之后,必须你直接跟它对视上之后才会触发杀人规则。” 苏幽璃俏脸上恐惧夹杂著兴奋,“所以当时你才让我戴眼罩!” “对,你那个女同学琪琪说她当时处於鬼压床的状態完全不能动,那么为什么她还活著?” 苏幽璃醒悟,“因为琪琪没触发杀人规则!她戴著眼罩没跟那个异常对上眼睛!她也是通过眼罩缝隙看到的卫生间玻璃反光的影子!” “没错,就是这样。”张诚点头认同。 苏幽璃看了看天板,然后缩了缩脖子小声询问,“那怎么办?咱们该怎么跟琪琪说啊......” “就说是她压力太大导致的,没必要告诉她真相。”张诚早有决定。 苏幽璃挠了挠头,“但这里毕竟真的有那种东西啊。” “已经解决了,最起码短时间內不会再有。” 张诚看了眼光幕。 【午夜电台:1/1】 【鬼压床:1/1】 【电梯惊魂:0/1】 (请记住 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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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不明所以,但还是跟著张诚来到二楼尽头隔壁的房间门口。 张诚想了想,又吩咐她俩,“我个人建议你俩戴上口罩。” “啊?为什么?”苏幽璃眼神茫然。 但琪琪似乎反应过来了,她脸色发白,然后拉了一把苏幽璃便迅速找来口罩跟她戴上。 接著她又递给张诚一个。 张诚摆了摆手,“我不用。” 接著他就当先刷卡进入房间。 这房间的布局跟旁边那间没什么区別,但方向是正相反的镜像模样,张诚露出恍然之色。 “果然如此。” 他的目光落在的卫生间上,“这房间怎么布局跟隔壁那间是反著的?” 琪琪回答,“因为管道什么的就是走的这两间屋子的中间,所以只有这两间房是这样。” “也就是说,这两个房间中间有个夹层?”张诚继续询问。 “这没有,不过这两间屋子卫生间上面的防水层是通著的。” “那就没错了。”张诚搬了把椅子来到卫生间放好,然后站了上去。 他抬手推了推卫生间天板上面的隔板,果然轻轻鬆鬆就推动了。 於是他一用力就推开了其中一块儿隔板,然后低头问道:“有手套没?那种橡胶手套。” “有的!我这就去拿!”琪琪飞快跑出去,没两分钟就气喘吁吁跑了回来,手里那拿著一双橡胶手套递给张诚。 张诚接过戴上,然后十指交叉紧了紧手套,之后两手抓住边框一用力就扒了上去吊在半空把头探进夹层里。 “你们退后点儿。”张诚声音从上面传出,“还有,准备报警吧。” 俩姑娘听话的挽著手退出卫生间。 接著只见张诚一只手抓著边框,另一只手伸了出去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 然后他一用力,一样包裹在塑胶袋中的东西被拽了出来嘭的一声掉到地上。 “呕——!” 苏幽璃跟琪琪看到那是什么东西之后全都脸色发白回头摘掉口罩弯腰乾呕起来。 张诚跳了下来拍了拍手低头看著地上那东西。 那是...一个人。 或者说是一具全裸著蜷缩成一团被封在真空塑胶袋中的女人尸体。 而且这具尸体...全身的皮都被剥掉了。 第54章 异常能人工催生吗? 半小时后,这宾馆二楼已经拉上了警戒线。 而刚来法医跟刑侦痕跡科的人已经在里面检查了。 一个警察面色不豫的打量著张诚三人。 可能天生就有点儿怕警察,苏幽璃跟琪琪手挽著手缩在张诚身后瑟瑟发抖。 张诚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之后递给对面的警察,“有什么等下再问,找你的。” 那警察有些狐疑的接过手机,一分钟后他表情就变了,接著恭敬將手机还给张诚。 张诚把手机凑到耳边,听筒中响起宫羽卿夹杂著电流略显失真的温柔嗓音,“张先生,你遇到凶杀案了?” “算是吧,但具体情况等我摸清楚了再跟你说。”张诚暂时没说陈军的事情。 “好,我这边也还在忙,之后联繫。对了,我跟那边说过了,之后会帮你掛个名办个证件,之后办下来我让沈娇娇带给你,这种小事你自己就能处理了。” “行,那你先忙吧,改天请你吃饭。” “这话我记住了,我等著你的『改天』。” 掛断电话,张诚抬头看著那个警察,“同志,还有没有问题?” 那警察態度和善许多,甚至敬了个礼,“没有问题了,不过宫部长说您有权限全权负责此案,您看是?” “这就不用了,咱们方向不一样,你们忙就行,我主要需要一些线索。” 张诚道:“咱们这边应该能查到那个人的行踪吧?” 他指的是“陈军”。 “有些困难,这附近监控比较少,我们只能慢慢排查,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这警察压低声音道:“不瞒您说,其实现在我同事他们也挺困惑的,那屋里就没採集到之前的指纹,应该是打扫卫生的时候都打扫完了。 “那嫌疑人入住的监控您也看过了吧?” 张诚頷首,“看过了,那人没做偽装,不过当时是带著行李箱入住的,尸体应该就是装在行李箱里运进来的。” “对,我们也这么认为。”那警察菸癮上来了,掏出包烟就递给张诚一根,张诚摆手拒绝。 他乾脆也收了回去,然后道:“现在调查方向就两个,一个是查沿街监控看他去了哪里,但毕竟已经是快一周前了,大概要查个一两天,另一个就是从身份证上的户籍地址查。” 张诚乐了,“是不是查不到『陈军』的详细信息?” 那警察一愣,“您怎么知道?” “因为那人身份是假的,陈军前不久死了。”张诚回答。 “死了?”那警察神色一变,抱了声歉就转头匆匆离开。 不多时他又回来了,表情带著点儿困惑,“不好意思,您刚才说陈军已经死了,但我让同事查了一下,並没有查到他的死亡记录以及火化记录。” “理所当然。”张诚道:“因为他是『我们』这一边的人。” 这警察先是疑惑,接著恍然,“我明白了,那他是真的死了?” 很明显,官方部分机构已经被批准允许知晓有关异常的事情了。 “对,我亲眼看著他死的,就在我面前,死无全尸的那种,所以那个人绝对不是陈军。” 听到张诚的话,苏幽璃跟琪琪更是瑟瑟发抖,但眼眸中更多的是好奇。 张诚到底是做什么的? “那......”那警察凑近压低声音,“是不是脏东西?” “不至於,不过我建议你们查查看陈军有没有兄弟,这个总能查到吧,我怀疑那人是陈军的双胞胎兄弟。”张诚回答。 那警察精神一振,“我马上让人去查!” 等他走后苏幽璃就凑上来想问问题,但张诚手指按在她脑门上把她推开,然后自己走到角落里掏出电话又给宫羽卿打了过去。 “怎么了张先生,决定今天就是『改天』了?” 听著宫羽卿的调侃,张诚面不改色,“改天就是改天,不急於一时,我是还有事儿想问你。” “请说。”那边宫羽卿语气也正式不少。 “是这样的,你觉得异常有没有可能人为製造出来?”张诚询问。 “应该...不能,但我们內部討论过,说不定能够人工催生出来。”宫羽卿解释道:“比如说一些都市传说或者都市怪谈,如果传播的足够广,那么当发生具体案例之后就有可能成为其载体。” 张诚笑了,“那我懂了,等我这边有结果会跟你说。” “好的,我等著你的好消息。”宫羽卿浅笑一声也没多问就掛了电话。 看来她那边真的很忙,而且对张诚確实足够信任。 “她是谁?” 一颗顶著栗色长髮的脑袋从张诚肩后窜了出来,她那双琥珀色的瞳仁中写满了好奇跟吃瓜的情绪。 “一个大领导。”张诚敲了她脑门一下,“谁让你偷听的?” “哎呀!我好奇嘛!不过大领导怎么声音这么温柔还这么年轻的?”苏幽璃还在好奇。 “跟你也没关係。”张诚没好气撇了撇嘴。 “唔......”苏幽璃鼓起脸颊。 见张诚没在意,她鼓的更厉害了。 但见张诚还是没反应,她只好把空气在嘴里一会儿鼓到左边一会儿鼓到右边,没多久就从气鼓鼓变成乐呵呵的开始自娱自乐了。 而张诚已经看到那个警察回来了。 “我同事那边查清楚了,陈军確实有个弟弟!就叫陈泽!那陈泽在牡丹计程车公司当经理!”那警察十分兴奋。 “计程车公司?”张诚反问。 “对,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张诚眯起眼眸。 “午夜电台”的出现就是因为某个计程车司机跟劈腿的女友同归於尽才催生的。 这“鬼压床”也是因为那具尸体被残忍杀害藏在卫生间上面的狭小空间里催生出来的。 因此这两种“都市传说”明明名气极大,结果才都只是d级异常。 因为它们才刚诞生没多久。 也就是说...它们確实是人工催生出来的! 那么那个陈泽是真凶吗? 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他又看了眼光幕。 【午夜电台:1/1】 【鬼压床:1/1】 【电梯惊魂:0/1】 【隔墙有人:0/1】 有点儿意思,看来后面两起异常事件...也许都跟这个陈泽有关! 第55章 任务只差一步 警车停到了牡丹计程车公司的停车场,那个带张诚跟苏幽璃一起过来的警察孙子义靠在车门上点了根烟对张诚道:“那个陈泽已经半个月没来上过班了,咱们接下来要怎么调查?” 这事儿毕竟是张诚主导,所以听张诚的就行。 张诚道:“你们应该已经查到陈泽的住处了吧。” “嗯,陈泽今年二十七岁,单身。他在蓬莱小区买了套按揭房,去年装修完就住在那儿了。” 孙子义嘬了口烟道:“我同事已经在附近布控了,但不確定他最近有没有回去过,现在他们都在那边等咱们过去。” “那走吧。”张诚笑道:“在那里说不定也有『惊喜』。” 孙子义苦笑,“作为我这个职业来说,我可不希望有什么『惊喜』。” “难说。”张诚隨意接了一句。 之后一路无话,等孙子义抽完烟,三人很快就到了蓬莱小区见到了物业经理。 物业经理早就得到消息,於是拿上备用钥匙就带著张诚他们往陈泽居住的那栋楼走去。 等进了单元楼等电梯的时候,张诚忽然问道:“对了经理,咱们小区有没有什么都市传说之类的事情?” 那经理本来正跟孙子义套话,闻言笑道:“还真有,咱们小区里一直有人传言说半夜一个人坐电梯会遇到电梯里灯光接触不良,然后有人说看到了吊在电梯里的女尸。 “但咱们电梯里都有监控,再加上也没发生什么事,所以都当故事听了。” 孙子义心头一动看了眼张诚,张诚微微摇头不置可否。 很快电梯就到了一楼,几人鱼贯而入。 但电梯却显示超重没办法关门。 张诚看了眼上面写的承重,“这上面载重八人,咱们就七个人就超过了?” 经理有些不好意思笑笑,“当然採购的时候...有点儿偷工减料的问题,相关负责人已经被处理了,但木已成舟也没办法。他当初还喊冤来著。” 张诚瞭然,“原来如此。” 最后还是一个警察先退了出去走楼梯。 电梯门关上,然后来到了十八楼。 刚一出来,苏幽璃便皱起眉头捏住鼻子,“什么味儿?” “臭味儿唄,还能什么味儿。”张诚面不改色给孙子义使了个眼色。 孙子义上前接过物业经理手里的钥匙,之后问道:“是1803对吧?” 经理点头。 孙子义於是来到1803门口,而其他人则躲在一边。 孙子义敲了敲门。 里面没动静。 他又敲了两分钟,甚至还喊了几下,不过里面依旧没反应。 这时隔壁1802的防盗门反而开了。 一个戴著口罩拿著拖把的男人探头出来,“別敲了,他家都最少一个礼拜没人回来了。对了,警察同志你们给我评评理!我都说家里全是臭味儿!肯定哪儿有问题!结果他们物业说没事,让我自己打扫一下家里!我这都打扫一个礼拜了还是这么臭!” 那物业经理无奈,“我们已经来检查过了,確实没问题,下水管道什么的也都是好好的。” 但孙子义表情却十分严肃。 见张诚看了过来,他凑到张诚身边压低声音,“这味道...像是尸臭味儿。” 张诚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於是孙子义便安排几个同事跟著那人去了他家,然后那几人轻车熟路的去卫生间查看天板上面。 没多久他们就回来了。 “上面没东西,而且他家里的味道实际上还没有走廊里浓。” 张诚笑道:“看来重点还是在这个1803了。” 孙子义这才插入钥匙打开1803的屋门。 隨著屋门打开,那股恶臭便扑面而来熏得几人都眯起眼睛。 见苏幽璃小脸煞白,张诚掏出口罩递给她。 苏幽璃慌忙戴上。 接著张诚当先进入屋內,其他人鱼贯而入。 这房子是两室一厅的格局,大概80多平的样子。 屋里的陈设都好好的,但桌面地面都落了一层灰说明有相当一段时间没人进来过。 孙子义鼻翼煽动,眉头紧锁,“这里的味道好重!” 循著味道,几名警察迅速將目光锁定在了卫生间里。 他们戴上手套迅速来到卫生间,接著他们就愣了一下。 孙子义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有个同事摇头,“就是隔壁卫生间里没浴缸,没想到这里这么点儿地方还整了个浴缸出来。” 而且这浴缸还不是摆放在地上的那种,反倒是浴缸周围用水泥垒了个台子將浴缸固定在內。 本来这没什么,但放在这本就不大的浴室里就显得有点儿拥挤了。 那几个警察搬来椅子站上去戴好手套推开天板的挡板然后探头进去。 但里面什么都没有。 “奇怪......” 孙子义疑惑,“那还能在哪儿?” 他现在已经十分確定这屋里肯定有尸体存在,但不一定是人的尸体。 只是如果不在这上面,那还能在哪儿? 张诚走到浴缸边踢了踢浴缸下浇筑的水泥,“你们看这浴缸是不是有点儿问题。” “有什么问题?”孙子义走过来,接著就愣住了,“確实有问题!” “啊?什么问题?”苏幽璃小脑袋凑到张诚身边探头看来看去,“张诚,到底什么问题?” “浴缸高了。”张诚抬手比了一下,“这浴缸要想跨进去必须得我这种大长腿才行,而且里面又有点儿浅了。” “这浴缸跟地面之间有个不大的空间!” 孙子义补充完张诚没说的话。 接著他马上趴下去屈指敲了敲浴缸下砌的水泥,“果然是空心的!” 马上有警察拿来锤子,张诚接过锤子让他们退开,然后用力几下砸开了水泥。 顿时一股极致的阴湿恶臭伴隨著大量蛆虫涌了出来。 苏幽璃面色一变,马上逃去了客厅,几个警察也都面色难看。 但张诚不为所动弯腰打开手电往里看。 里面果然蜷缩著一具尸体。 这尸体同样全身皮肤都被剥光,但没有封在真空塑胶袋內,而是通体用透明胶带缠绕。 但因为泡在阴湿环境导致尸体出现巨人观现象撑破了胶带,不少蛆虫还在尸体眼眶里爬来爬去。 孙子义面色一变,马上起身回头吩咐,“马上联繫局里申请对陈泽的通缉令!” 那边马上有警察点头转身离开。 接著张诚让开位置,几个警察旋即开始保护现场等痕跡检验科跟法医的人跟过来。 张诚瞥了眼光幕。 【午夜电台:1/1】 【鬼压床:1/1】 【电梯惊魂:0/1】 【隔墙有人:1/1】 这任务就完成了? 意思是说没有异常出现也算完成? 看这布置...应该是这个异常还没被催化出来就被他们发现了。 这任务是“非正常人类协会”的相关任务。 也就是说...陈军那个弟弟陈泽也许就是非正常人类协会的成员! 哪怕不是,也一定有关。 隨著法医等人的介入,张诚跟孙子义出了1803来到走廊透气。 见苏幽璃躲在电梯间里脸色苍白,张诚笑著调侃,“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其实我根本不怕,就是有点儿反胃!”苏幽璃还在嘴硬。 张诚笑了,“不是,你怎么还在嘴硬?” “真不是!”苏幽璃跺脚解释,“就是怎么说呢,如果能直接让我看到的我都不害怕,最让我心里发毛的是什么都看不到的那种。” “有道理。”张诚点头。 就比如游戏,他以前就不太喜欢《逃生》,因为没有反抗手段只能跑。 相反的《生化危机》跟《寂静岭》系列虽然压迫感也很强,但只是因为有几个boss不到最后杀不死,而且资源太少。 但他並不觉得害怕,正相反,甚至还觉得有点儿亲切。 像是《咒怨》之类的恐怖电影也是他的日常消遣,甚至吃饭的时候配著下饭用的。 苏幽璃探头询问,“你们不在里面吗?” “没必要。”张诚微微一笑,抬手按下电梯按钮。 隨著电梯升上来电梯门缓缓打开,张诚问了一个问题,“难道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苏幽璃疑惑歪头,“什么奇怪?” “为什么明明能承载八个人的电梯,实际上只能进来七个人?而且这七个人里可没有什么超重的胖子,甚至你体重还很轻。”张诚笑著反问。 “啊?不是说当初採购的时候偷工减料了嘛。”苏幽璃还是不解。 “偷工减料?怕是难说。”张诚看向孙子义,“你觉得呢?” 孙子义猛地脸色一变,“难道说...这电梯实际承重没问题?” 张诚走进电梯,抬眸看向电梯厢顶,“我建议看看这上面,说不定会有惊喜。” 第56章 张诚之死(求追读哇!) 深夜,凌晨三点。 张诚又独自一人回到了蓬莱小区。 今天这一天可真是发现了不少东西,比如那连续三具尸体。 没错,在电梯上面也有一具尸体。 这尸体同样被剥掉了全身皮肤封在真空塑胶袋里蜷缩在电梯厢上面。 “所以陈泽大概率就是非正常人类协会的人,最起码也有联繫。他搞出这些尸体是故意想要『製造』异常。 “只是为什么任务还差一步?” 张诚看了眼任务光幕。 “电梯惊魂”的任务依旧没完成。 “『隔墙有人』发现尸体就完成了任务,但『电梯惊魂』发现尸体也没完成任务。” 这也是张诚深更半夜再来蓬莱小区的原因。 “也许是因为『隔墙有人』的那具尸体还没来得及催生出异常,但『电梯惊魂』的这具尸体已经催生出异常了。” 当时在东方宾馆的那个任务也是解决完异常就完成任务了,处理尸体都是后续善后。 “来啊......” 隨著电梯门打开,张诚迈步而入。 “快出来亮血条吧......” 电梯门合上。 张诚按下十八楼,电梯缓缓上升。 下一刻,电梯却忽然停住,十八楼原本亮著的按钮也灭了。 电梯里的灯光忽然熄灭,电梯厢里漆黑一片,张诚什么也看不见。 但方才灯光熄灭的剎那,他似乎...从电梯门的反光上看见了一道影子。 滴答—— 滴答—— 水珠滴落的声音在此时只有白噪音的电梯厢里响起。 张诚感觉到一抹夹杂著湿润的瘙痒落在自己脖子上,仿佛是什么人的头髮从高处垂落,而且...渐渐收紧,仿佛要勒死他。 张诚忽然仰头,在黑暗中他確实看不到电梯里的东西。 但那在高处半空的猩红血条不会骗人。 身披红嫁衣的白蘅芷骤然出现,她修长惨白的手化作树枝触手缠住了那吊在半空的异常。 张诚嘴角咧起,“抓到你了......” ----------------- 【触发b级纪闻任务线:非正常人类协会(其一)】 【总有些人觉得自己要高於他人,过去是政客、是资本家,但现在...是收容者。有些收容者觉得人人平等...平等的成为他们体內异常的食粮。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收容者了,必须要出重拳! 但首先,要找到他们在哪里。】 【午夜电台:1/1】 【鬼压床:1/1】 【电梯惊魂:1/1】 【隔墙有人:1/1】 【奖励:来生手炼】 【奖励:开启后续任务线】 【奖励:五万元人民幣】 小区门口,张诚摊开手。 出现在他手心的是一个手炼。 【来生手炼(白):可用於容纳异常並借用异常之力,异常的能力根据根据来生手炼的品级可发挥出不同程度威力。使用次数1次。】 【破限要求:忘川彼岸(0/5)】 【备註:哪怕到了来生,你也逃不掉......】 “这已经是第三样异常物品了。” 酆都通宝的破限要求是金钱跟异常之种,总共只能使用五次。 永结同心锁算是绑定白蘅芷的“专武”,没有使用次数限制,但破限条件也不明確,目前只知道需要让白蘅芷吞噬更多异常。 现在这个来生手炼也是白色品质的异常物品,目前看似乎不是“专武”。 但只能使用一次是什么鬼? 而且要求的破限条件虽然没有金钱,並且异常之种只要五个。 但酆都通宝是什么异常之种都行,而来生手炼却指定了“忘川彼岸”。 这玩意儿从哪儿弄?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张诚把来生手炼戴到左腕上,然后掏出酆都通宝看了一眼。 【酆都通宝(白):可用於容纳异常並借用异常之力,有较重副作用,异常的能力根据根据酆都通宝的品级可发挥出不同程度威力。可使用五次。】 【可使用:相亲怪谈之力(4/5)】 【破限要求:人民幣(152108.7元/100000元);异常之种(10/20)】 【备註:有钱能使鬼推磨......】 哪怕破限完,自己还能留下五万块。 现在主要是异常之种,可惜最近这几个小卡拉米都没爆出来什么好东西,也可能是因为它们都被白蘅芷吞噬了的原因吧。 希望近期能搞定。 张诚还想知道磨盘客那里能买到什么新东西呢。 那现在只剩最后一个奖励了。 【开启后续任务线】 【b级纪闻任务线:非正常人类协会(其一)】 【妄图创造异常而伤及无辜者,其罪行罄竹难书。但其仍觉不足,竟妄想製造出更强的异常!於是...他前往了二十五年前那条旧闻的地址......】 【进入东都商厦(0/1)】 【奖励:一万元人民幣】 张诚摩挲著下巴,“东都商厦?” 这地方他小时候就听人提过。 好像是二十多年前那地方发生了火灾,死了最少三百多人。 他在路边找了个马路牙子坐下,然后掏出手机打开导航搜索“东都商厦”。 但导航里並没有这地方,反倒是有个“东都商厦家属院”,距离他此刻的位置有十一公里左右。 张诚思索片刻,一个电话给宫羽卿打了过去。 那边秒接。 “张先生,有什么事吗。” 张诚惊了,“不是,这么晚你还没睡?” 这都凌晨快三点了,她还能秒接电话的? 而且听语气还是那种“冷漠”的温柔,完全听不出没睡醒的模糊感。 “你不是也没睡吗。”宫羽卿浅笑,“张先生这么晚找我,应该是有事找我吧。” 张诚也没客气,“是这样的宫小姐,不知道你清不清楚东都商厦在哪儿。” “东都商厦......”电话对面的宫羽卿沉吟片刻,“是那个发生火灾的东都商厦吗。” “对,就是那个。” “在老城十字街隔壁,顺著进去就能找到,不过东都商厦已经拆了,现在原址上是一条回字形步行街。” “谢了。”张诚有点儿奇怪,“你就不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我为什么问那里。” “不好奇。”宫羽卿的语气依旧平缓温柔,就仿佛从来没有过变化。 “行吧,那...晚安。” “晚安。” 掛断电话之后张诚耸了耸肩,然后直接打了个车朝老城十字街而去。 那地方算是个网红景点,其实就是小吃一条街。 因为附近有几个其他的旅游景点,所以最近几年也算火爆。 不过等张诚到了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十字街上早就没了人,甚至地都打扫乾净,商家也都关门休息了。 这一条街上现在只有街道上方一排排的红灯笼隨风摇曳。 张诚付完车钱下了车迈步走入老街。 他没作停留,顺著宫羽卿说的位置迅速找到了那个回字形步行街。 这步行街周围都是二层建筑,要么是卖衣服的要么是开辅导班的。 而中间的“回”字型是个四层建筑,跟当初的东都商厦一样是四层,但范围却要小了很多。 这里同样都是服装店跟辅导班。 只不过现在已是后半夜,这里自然没店开门也没人游荡。 除了张诚。 他从栏杆翻进了“回”字楼。 但任务並没有完成的提示。 站在回字楼里,张诚眉头微挑。 “倒是我多想了,如果真这么好进去,这里不可能还能正常经营。” 那么,该怎么“进入”东都商厦? 张诚想了想,又翻了出去。 半小时后,买回来打火机的张诚又出现在“回”字楼里。 他举起打火机打著,但並没有什么反应。 思索片刻,他按著打火机,缓缓將火苗挪到眼前。 下一刻,一股火热窒息的热气由脸前的火苗蔓延至全身。 张诚放下打火机猛然抬头,只见周围全是熊熊烈火以及滚滚浓烟! 接著没等他回过神来,骤然从四周伸出许多只烧焦漆黑的手抓住他身上开始撕扯! 不消片刻,献血內臟伴隨著碎肉骨骼飞溅! 张诚被活生生撕成了碎肉块! 他的脑袋掉到地上,脸上表情保持著惊愕。 而视线中...他头顶的绿色血条...彻底归零。 第57章 死后的世界 张诚猛地坐起摸了摸脖颈,“我头安在否?” 见脑袋还在,他顿时喜笑顏开,“嘻...果然死后要跑尸!” 这还是他第一次死,所以没什么经验。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手確实呈半透明状,而在视线里,一切都变成了黑白色。 或者说...是失去了顏色。 “这就是死后的视角?那现在是不是该跑尸了?” 他记得自己是用特殊方法成功进入了燃烧著的东都商厦,然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群异常撕成了碎片。 “所以现在的东都商厦已经成了异常领域?那里有a级异常?” 可如果真是a级异常,那十字街附近早就生灵涂炭了。 结果按异常不仅没爆发,甚至进入都很困难,而且二十多年了没挪过窝。 “嗯?怎么这么眼熟......” 张诚马上反应过来,这不是跟之前白蘅芷的“老槐村诅咒”一样嘛!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陈泽的行为跟林可一样,都是想让那个级別的异常破限造成更大的危害。” 那么是不是可以判定他们俩是同一个组织的成员了? 或者最起码也是申请进入的状態。 而那个组织就是非正常人类协会。 “看来不得不阻止他了,而且还有第一次死亡的仇也必须得报。” 张诚唤出光幕。 【b级纪闻任务线:非正常人类协会(其一)】 【妄图创造异常而伤及无辜者,其罪行罄竹难书。但其仍觉不足,竟妄想製造出更强的异常!於是...他前往了二十五年前那条旧闻的地址......】 【进入东都商厦(1/1)】 【奖励:一万元人民幣】 这任务已经完成,然后是新的任务。 【b级纪闻任务线:非正常人类协会(其一)】 【杀身之仇不可不报,况且身为正义使者的你定要替天行道阻止惨剧的发生!】 【找到陈泽(0/1)】 【奖励:一万元人民幣】 “嗯...看来陈泽確实就在『东都商厦』里。” 不过自己现在死了,得先跑尸回去才行。 张诚左右打量,脸上表情有点儿茫然,“不是,这给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洛阳吗?” 按照他以前玩游戏的经验,死后就是灵魂状態跑回尸体所在处就能原地復活了。 虽然他的尸体被撕成了碎片,但跑回去一样能復活。 但现在这儿还是洛阳吗? 如果连洛阳都不是,那还回个屁啊! 张诚仰头看天,但並没有看到天。 头顶高空上是一层厚厚的乌云遮蔽了整个天空。 目光扫视四周,周围全是看不出顏色的,毕竟现在他的视线內全都是黑白灰的失去了色彩的模样。 而他就躺在丛中。 张诚站起身眺目远望,就在海不远处有一条河,这河看不出有多宽,但隱约间他能看到河对面影影绰绰似乎有不少人来来往往。 而且周围极度安静。 或者说已经不只是安静这么简单,应该说是完全的寂静无声。 別说风声之类的嘈杂声响,就连他踩过海都没有声音,他挥手也没有声音。 “hello hello?”张诚开口说话,但只有他自己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他在水里说话一样,声音能透过震动传进他自己耳膜里,但外面可能听不到他的声音。 这种绝对的死寂让人莫名心中生出孤寂之感。 张诚又喊了一会儿,但还是没人回应。 他挠了挠脸乾脆一屁股坐下思考该怎么办。 隨手掐断一朵的根茎,忽然跳出的光幕让张诚愣了一下。 【忘川彼岸:可用於提升宝物品级】 【备註: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让我们生死相隔,永不再见......】 “嗯?” 张诚一下愣住。 “不是,这就是忘川彼岸?” 他抓起那朵仔细观察。 这確实没叶子。 他又抬起左胳膊看了眼上面的来生手炼。 这忘川彼岸的造型跟他手炼上枯萎的彼岸確实看上去差不多,就是更加丰盈一些。 “等等!这忘川彼岸算不算异常之种?” 他马上唤出酆都通宝以及来生手炼。 【酆都通宝(白):可用於容纳异常並借用异常之力,有较重副作用,异常的能力根据根据酆都通宝的品级可发挥出不同程度威力。可使用五次。】 【可使用:相亲怪谈之力(4/5)】 【破限要求:人民幣(162108.7元/100000元);异常之种(11/20)】 【备註:有钱能使鬼推磨......】 【来生手炼(白):可用於容纳异常並借用异常之力,异常的能力根据根据来生手炼的品级可发挥出不同程度威力。使用次数1次。】 【破限要求:忘川彼岸(1/5)】 【备註:哪怕到了来生,你也逃不掉......】 张诚视线扫过四周,看到遍地海中数不胜数的忘川彼岸,终於还是没忍住笑了。 “桀桀桀...我的!都是我的!” 他毫不犹豫,直接开始扫荡模式去薅著。 不消片刻,他已经抓了大把大把的忘川彼岸。 反正无论酆都通宝还是来生手炼的破限要求都已经达標了。 甚至还多了十几朵。 但张诚觉得还不够,这次復活后下次死亡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现在当然要弄更多的才行。 这样之后才给宝贝破限的话就没必要再满世界找异常杀了,而且杀完还不一定能爆出来异常之种呢。 他现在只恨自己没背个麻袋过来。 “算了,免得夜长梦多,还是先破限为妙。” 张诚举起胳膊心里默念破限。 下一刻,他手腕上的来生手炼忽然绽放出妖异的深红色光芒,一股冰寒刺骨的感觉直接从胳膊侵染进张诚心肺。 明明他刚才开始就没有任何对温度的感觉,但此刻竟有一种马上要被冻死的感觉。 而这种冻彻心扉的寒冷很快又让他觉得特別热,就仿佛不脱掉衣服就会全身冒汗一样。 张诚知道这是冷到极致后的体感变化,所以很多在雪地里冻死的人被发现尸体的时候都是脱掉衣服的。 但他都已经死了,难道还能再冻死不成? 所幸这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他很快恢復正常。 而这时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来生手炼。 【来生手炼(绿):可用於容纳异常並借用异常之力,异常的能力根据根据来生手炼的品级可发挥出相对强横程度威力。使用次数2次。】 【破限要求:忘川彼岸(18/10)】 【备註:哪怕到了来生,你也逃不掉......】 “威力肯定提升了,但没有明確数值,不过使用次数也提升了。” 张诚一喜,马上再次选择破限! 【来生手炼(蓝):可用於容纳异常並借用异常之力,异常的能力根据根据来生手炼的品级可发挥出极为强横程度威力。使用次数3次。】 【破限要求:忘川彼岸(8/20)】 【备註:哪怕到了来生,你也逃不掉......】 威力从“相对强横”提升到了“极为强横”! 而起使用次数也从两次提升到了三次! 张诚微微一笑,就打算继续弄来更多忘川彼岸提升手炼。 但下一刻,一声清脆活泼的少女声音在身后响起。 “喂!不要太贪得无厌呀!” 第58章 幽冥之力 张诚一怔。 有人说话! 在这死后世界里居然有人说话! 而且就跟张诚自己说话的时候声音仿佛直接由骨传导在他耳朵深处响起一样,这清脆甜美的声音居然也是同样的方式在他耳底深处响起! 而却如同娓娓道来並不刺耳。 无论如何,这人肯定不简单。 人? 或许...她並不是人。 张诚心头一动,他忽然想到了宫羽卿曾经说过的官方推测。 那就是s级的异常...也许拥有意识! 所以背后的傢伙难道是s级异常? 张诚假装听不见,继续弯腰捡。 “喂!不要装听不见呀!”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伴你閒,101????????????.?????超贴心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张诚忽然身体一僵,他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 接著他的身体被强制著丟掉手里的忘川彼岸转过身。 入目只见那条河上飘著一艘无底小船。 船上一个穿著玄色襦裙的姑娘一手撑著竹篙,另一手掐著小蛮腰,看著就像个小茶壶。 她头顶乌髮松松挽了半髻,剩下的髮丝隨波晃成墨色的流苏垂落河面。 而带著婴儿肥的小圆脸上那双墨色杏眸不满的打量著张诚。 “你摘作甚?” 张诚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能说话了,於是道:“恁是谁?这是俺拾嘞!” “嗯?还是中原人?” 那少女一愣,莲步轻移迈出小船,下一秒就出现在张诚面前。 张诚不由挑眉。 他完全没看出这少女是如何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应该不是速度快到自己看不清,而就是极为突兀的出现。 还有...在这个完全没有色彩的死后世界了,她却是有顏色的那个。 仅凭这一点就说明她不简单。 她身高才到张诚下巴,在来到张诚面前后便背著手身子微微前倾仰起秀气小圆脸打量著张诚。 “你是中原哪里人?” 张诚不答。 她秀眉微蹙小嘴嘟起,下一秒,张诚便躺倒在海中,而她抬起只穿著罗袜的一只小脚踩在张诚胸口,之后弯下腰,拖在地上的青丝扫过张诚面颊。 “喂!要是不老实听话,我就一直踩著你!你也不想一直被这样侮辱吧?” “哎哟...俺不中嘞......” 张诚竟然笑了,“奖励说完了,那惩罚呢?” 听到他说的普通话,这少女先是一愣,接著满脸嫌恶一蹦三尺外! “咦惹...你有病!” 见张诚表情回味中带著遗憾,这少女急忙鬆开手让襦裙的裙角盖住自己只有罗袜的小脚。 不过迟疑了一下,她还是来到张诚身边蹲下双手托著下巴杏眸好奇,“你叫什么名字?” “张诚,弓长张,实诚人的那个诚。” 张诚反问她,“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嘻...张诚?但我看你可不像实诚人。” 少女托腮,杏眸弯弯。 “人家叫幽璃,幽冥的幽,琉璃的璃。” “幽璃?真是好名字。”张诚客套了一句。 “好在哪里?”幽璃眼眸一脸,满脸期待的低头看著张诚。 “...好就好在出现在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身上,如果换个人的话可配不上这名字。” “算你有眼光~” 幽璃喜笑顏开,接著起身手指一点,张诚顿时站了起来。 接著他一个踉蹌往前走了两步。 幽璃容失色,顿时突兀出现在三米之外警惕的看著张诚,“你想作甚?” 张诚无语,“我比竇娥还冤啊!我只是刚能活动,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而已!” “哦哦...那是我的错啦。”少女有些不好意思,接著好奇问道:“竇娥又是谁?” 张诚张了张嘴,“怎么说呢...一个被冤枉的人。对了幽璃妹妹,这里不在洛阳吗?这条河难道不是洛河?” “妹妹?嘻嘻......”幽璃笑嘻了,“我可比你大多啦。” “幽璃姐姐?” “还要更大呢~!” “哦,妈妈。”张诚展开怀抱,“妈妈抱抱。” 幽璃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但也笑的前仰后合,“算啦算啦!就妹妹好啦!” 她是懂折中的。 “张诚,你真有趣。”幽璃乾脆坐下朝他招了招手。 张诚也顺势坐下。 幽璃十分满意,接著才道:“这里可不是洛阳,那条河也不是洛水。那是忘川河。” 张诚挑眉,“这里是地府?” “没有那种地方,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幽璃嘟了嘟嘴,“算啦,不说那些。你是从哪里来的?” “当然是洛阳了,我可是活人。” 不知为何,面对幽璃的时候张诚似乎会下意识放鬆下来,而且会莫名其妙变得跟她很亲近。 所以那些以前他不会开的玩笑也会开,很多他不会说的事情也都说了。 “嗯嗯...所以你被杀掉了,但只要跑尸回去就能在阳间復活?” “对。”张诚十分篤定,“但现在的问题是...我得跑尸回去才行,这地方不是洛阳,我该怎么回去?” “这个嘛...谁知道呢~~”幽璃眼珠一转,站起身背著小手仰著下巴,满脸都是“快来问我”的模样。 张诚不说话,只是摸了摸裤兜,然后真还让他摸出来一块儿巧克力。 他撕开巧克力掰下来一半送进自己嘴里。 幽璃貌似不在意,但目光不断跟著他的手晃来晃去,“那是什么?” “巧克力。”张诚微微一笑,“德芙,纵享丝滑。” 幽璃吞了吞口水,“好吃吗?” “当然好吃。”张诚捏著剩下的半块巧克力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只要你告诉我怎么回阳间,我就给你吃。” 幽璃嘟著嘴,“你在威胁我?” “怎么是威胁呢?明明是交换吧?”张诚据理力爭,“你看,我给你巧克力,你告诉我怎么回阳间,这不是朋友之间的交换吗?” 幽璃眨了眨杏眸,“好像也是,但这么点可不够我送你回去。” 张诚挑眉,“幽璃妹妹,你能送我回去?” “那当然,你以为人家是谁~~”幽璃双手叉腰仰起小圆脸得意洋洋。 “那——” “但是不够!” 张诚想了想,“那这样,下次我来的时候再给你多带点儿巧克力,怎么样?而且阳间还有很多別的好吃的,我都能带给你。” “比如呢?”幽璃好奇。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鸭、烧雏鸡、烧子鹅......” 张诚直接开始《报菜名》。 “停停停!”幽璃听到杏眸都变成了蚊香眼,“你说这些谁懂呀!下次过来的时候给我带五个,不!给我带十个巧克力!你就你吃的这个!” “没问题。” 张诚乐了。 德芙二十多块就能买一大盒,不亏! “那...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说话算数?”幽璃有点儿迟疑。 张诚耸了耸肩,“那你说怎么办。” 幽璃眼珠一转,接著手指一掐,一滴血珠弹到张诚左手腕的来生手炼上。 “如果你违背约定,就等著吧!哼哼~~” 张诚忽然感觉手腕一阵灼热。 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出现在了老城十字街上。 张诚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一切都是他死前穿著的衣服。 他又回来了! 抬起手腕,看著上面的来生手炼,张诚久久无语。 【来生手炼(蓝):可用於容纳异常並借用异常之力,异常的能力根据根据来生手炼的品级可发挥出极为强横程度威力。使用次数3次。】 【可使用:幽冥之力(1/?)】 【破限要求:忘川彼岸(8/20)】 【备註:哪怕到了来生,你也逃不掉......】 【备註:德芙巧克力!十颗!】 第59章 再见幽璃 “这个幽璃究竟是什么?” 他抬起左胳膊看了眼手腕上的来生手炼。 这手炼看著跟之前没什么太大区別,甚至还依旧是枯萎的样子。 他打开手炼的介绍光幕细品。 “备註都改了,而且明明能使用多次,但现在只能用一次了。” 但最细思恐极的是那个“幽冥之力”。 要知道酆都通宝上显示的是“相亲怪谈之力”,永结同心锁上显示的是“鬼新娘之力”。 如果说能使用的是这个异常的“本质能力”,那么显示的也是这异常的“本质”。 那岂不是说幽璃的本质就是“幽冥”? 而且还有一点。 “幽璃,苏幽璃...应该没什么关联吧。” 幽璃是死后世界的撑船少女,疑似s级异常。 苏幽璃是脑袋空空的女大学生,而且长相也不一样。 应该只是个意外,最起码目前来看是这样。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幽璃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下意识放鬆了,很多原本绝对不可能做的事跟说的话都会说跟做。 就仿佛那个幽璃有种很独特的魅劲会诱导著他不自觉放鬆防备一样。 但活过来之后那种感觉又没有了。 思忖片刻,张诚直接找了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盒德芙巧克力。 无论如何,有备无患。 那么,是时候再挑战一下“东都商厦”了。 ----------------- “角度真刁钻。” 张诚再次从海中坐起。 目光扫过四周,他这下確定了,在他死后確实会来到这里。 “大意了。” 101看书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超靠谱 全手打无错站 这次他又进了“东都商厦”。 那里的火焰跟浓烟就类似之前大学里面白蘅芷异常领域的血腥迷雾。 只不过除了遮蔽视线之外,二者的效果也不同。 白蘅芷异常领域內的血腥迷雾是会让人逐渐暴躁攻击性拉满。 而东都商厦內的烈火跟浓烟则是纯纯的物理攻击了。 在里面待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呼吸到有毒气体,而且温度也在逐渐升高。 最起码张诚头顶的血条就不断在掉,虽然一次掉的不多,但架不住一直掉啊。 而那些焚烧著的焦尸同样是倀鬼。 张诚尝试控制白蘅芷对它们进行攻击,虽然同样能干掉它们,但效果很差。 毕竟白蘅芷实际上是鬼吞噬了槐妖后的產物,她的攻击就带有很多槐树的植物性质。 而那里到处都是火,就连那些倀鬼身上也都燃烧著火焰,白蘅芷的攻击效果相对较差。 但张诚自己的攻击效果也很差。 基本可以说是伤敌一千,自损三百的程度。 不过就算这样他也清理完了一楼,但没找到那个陈泽。 东都商厦当初一共四层,那傢伙怕是躲在四楼吧。 而这次张诚强撑著到了二楼,最后还是没撑住被几只倀鬼抓著一起带进了火堆直接被活活烧死。 “你怎么又来了?” 幽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张诚回头,只见幽璃正站在那艘无底小破船上撑著竹蒿。 见张诚回头,她旋即丟下竹蒿迈著小腿儿跳到了岸上,接著瞬间便出现在张诚身前。 张诚直接从兜里掏出一把德芙巧克力递给她,“我这不是答应你了嘛,所以买完巧克力之后马上就来找你了。” 此乃谎言。 虽然他不怕死,但死前的痛苦也是要经受的。 只能说过去几次异常事件有点儿太顺了,导致他有些忽视了异常事件的难度。 “是这样吗?” 幽璃接过巧克力有些好奇,接著在张诚的指点下才撕开包装丟了一块进嘴里。 “味道如何?”张诚笑眯眯看著她,同时手上动作不停。 “还行。” 幽璃嘴里含著巧克力含含糊糊回答。 她把巧克力郑重装好,接著背著手打量著张诚,“你怎么又拔?” “有备无患。” 张诚又抓著忘川彼岸猛薅。 但没多久他就被幽璃叫停了,“好啦,你不能再留下来了。” 张诚停下动作抬眸,“啊?为什么?” “如果待的太久,你就回不去啦。”幽璃嘟著嘴道:“还有,以后要少死几次,死的次数太多,你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张诚一凛,“还有这说法?” “那当然啦。”幽璃两手叉腰,跟小茶壶似的,“行啦,快回去吧。” 她跑上来小手推著张诚就要走。 “等等。”张诚一把抓住她的手,顿时冰寒刺骨的感觉让他差点儿心神崩溃。 张诚急忙鬆开,然后问了个问题,“你是不是把力量灌注到我手炼里了?” 幽璃笑嘻嘻点头,仿佛刚才被他拉手也没什么感觉,“是的呀,就是你的手炼质量太差了,我只能塞进去一点点。” 张诚接著问,“这能力用了有什么效果?” “那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呀~”幽璃笑靨如。 张诚皱眉,“该不会还有什么副作用吧,比如你能借著这力量偷偷跑出去什么的。” “要那么简单就好啦。”幽璃嘟嘴,“这么点儿力量能有什么副作用嘛,不过真要说的话......” 她食指轻点小圆脸下巴,“如果使用时间太长,你的手炼会坏掉,而且你在阳间也会变成半死不活的活死人吧。 “其实活死人也没什么不好的,顶多就是没有感觉,而且吃什么东西都没有味道而已。” “那还是算了吧。”张诚撇撇嘴,“吃东西都没味道,那活著还有什么意思?你就说能用多久吧。” “大概...一刻钟?”幽璃歪头。 张诚扶额,“不是,你的能力你问我?” “因为太弱了嘛!这么点儿力量人家才记不住!” 幽璃一把抓住他就丟了出去,“別忘了下次再给人家带好吃的!” 等张诚消失不见,她脸上笑容消失不见。 隨手拿出一颗德芙巧克力撕开包装丟进嘴里,幽璃缓缓低下头。 “果然...还是什么味道都没有......” 幽璃悵然若失,回身消失,之后便在无底小船上现身。 她仰躺在船上翘著二郎腿,两手枕在脑后望著天上的乌云发著呆。 忘川河的水波晃著她的影子,忽明忽暗间,那影子里竟透出尊戴冕旒、持玉圭的威严身影。 那冕旒串著的不是珠玉,而是一粒粒会转的微型轮迴盘,盘沿还沾著点业火燃过的黑痕。 小船隨波逐流,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忘川河一眼望不到边的尽头。 第60章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十字街回字形步行街上,张诚摩挲著下巴,“所以不能死太多次了?” “十五分钟吗?” 他抬起左臂看了眼手腕上的来生手炼。 “应该也足够了吧。” 再次进入回字楼里,张诚举起打火机打著举到鼻樑前。 下一刻,周围再次被闷热灼烧覆盖。 鬆开打火机,看著周围燃烧著的熊熊烈焰以及浓浓黑烟,还有那些无声嘶吼著的焦尸倀鬼,张诚笑了。 幽冥之力,使用! ----------------- “开什么玩笑!” 一个跟陈军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正缩在一间没有烟火的办公室里的办公桌下面。 只是虽然跟陈军长得一模一样,但陈军身上那股冷峻沉稳的气质他却没学到。 正相反,此时此刻他满脸都是焦躁不安跟恐惧。 他右眼紧闭,眼角还不断淌著血。 此刻他表情狰狞低声怒骂,“为什么要破坏我的计划! “那群王八蛋也是,怎么没跟我说会特么惹到这种怪物!” 他就是陈泽,同时也是收容者。 明明收容者是凌驾於人类之上的高等生物,可他的计划居然被不知道哪儿来的傢伙接二连三破坏!甚至还招惹来了封魔事务部的关注! 该死的陈军!说好的替他遮掩收容者身份,结果人还联繫不上! “该死!这傢伙到底是什么怪物?!” 在成为收容者后他的眼睛就被一只异常替代了。 那只异常也是一颗眼球,而且能脱离他的眼眶独自行动,並且不会被其他异常跟人类注意到。 而他的视觉就能跟那颗眼球连接在一起。 现在那个眼球就在一楼看著那个怪物一边笑著一边宰杀著倀鬼。 “已经第三次了吧...他真的是人类吗......” 那个男人第一次进来的时候,陈泽还以为是意外进入这异常领域的倒霉蛋儿。 他没在意,而是继续忙著自己的事情。 反正那种意外进来的人也不止一个,最后他们的结局都是死在这里,然后被同化为新的倀鬼。 那个男人果不其然很快就被倀鬼们撕扯成了尸块。 但紧接著让陈泽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被撕碎的尸块居然消失了! 没错!就是上一秒还在,但下一秒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没过多久那个男人就又进来了! 没错!绝对是那个男人! 陈泽自己就是双胞胎中的弟弟,所以他十分明白,哪怕是双胞胎,如果不是刻意偽装神態穿著,那么气质也会完全不同。 而这个男人绝对就是刚才被分尸的那个男人! 他绝不会记错! 毕竟这俩人就连衣服都一模一样! 这到底怎么回事? 但紧接著那个男人的做法又震碎了陈泽的三观。 那个人身后竟然冒出一个身穿红色嫁衣双眼蒙纱的两米多高的异常! 那异常的气息他光是看见都后背冷汗狂飆两股战战! 果不其然,那异常杀起倀鬼来就像砍瓜切菜! 但幸好那红衣异常似乎被火焰克制,可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自己掏刀上去砍异常了? 为什么他胳膊断了还能恢復? 为什么他心臟被打烂了还能跟没事人一样? 为什么他脑袋都被撕烂了一半也能恢復如初的? 渐渐的,陈泽理解了一切。 这个男人...不!这个怪物不是人!他也是异常! 他虽然自詡超越人类的高等生物,但收容者在没被吞噬之前確实仍旧属於人类的范畴。 会受伤,会流血,当然也会死。 那个怪物已经不是人了。 他是有著人类外表的异常! 而且...是有思维的异常,並且还能奴隶其他异常! 看著那怪物在二楼被拖入火中烧成焦炭,陈泽並未放轻鬆。 因为他知道...那个怪物还会再来! 因为自己已经触发了它的现身机制了! 那么下一步,就是避免触发它的杀人规则! 而很快,那怪物再次出现了。 这一次他在一楼没动,也没有召来那个红嫁衣异常。 反而他举起了左手,然后...周身冒出了青紫色火焰?! 周围的倀鬼被迅速吞噬!只用了不到一分钟,一楼数十只倀鬼就全都被青紫色火焰吞食殆尽! 接著是二楼! 陈泽额头冒汗,眼睁睁看著那怪物把二楼也清理一空。 接著...那怪物的脚步似乎停在了...面前? 陈泽脸色煞白,下意识抬手捂住嘴屏住呼吸。 下一刻,一张脸骤然占据了他的整个视线! 那是怎样一张脸? 平平无奇有点儿小帅的男人的脸,看上去大概二十四五岁,嘴角微扬似乎在笑。 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个阳光开朗大男孩儿。 前提是...他没有站在火海中,並且掏掉心臟砍碎头颅还不会死。 陈泽就通过那颗眼球跟那个怪物“对视”著。 一分钟过去...... 两分钟过去...... 陈泽一动也不敢动,甚至眼睛酸涩都不敢眨一下。 哪怕对方在二楼而他在四楼,但他仍旧捂著口鼻连呼吸都做不到。 不会发现我了吧...... 不可能的!我的异常眼球谁也发现不了! 这只是意外! 那它...为什么站在这里不动? 是杀人机制? 对! 没有杀人机制触发,它很快就会离开! 毕竟这里是另一个未破限异常的异常领域。 它入侵进来想必也不容易。 一分钟后,那怪物收回目光朝三楼走去。 陈泽这才鬆开手猛然大口喘著粗气,甚至豆大汗珠流进眼睛里也不在乎。 “应该...应该没发现我吧......” 陈泽才放鬆几秒钟,忽然又反应过来。 “不对!它是往楼上走的!” 他马上继续闭上右眼连通那颗异常眼球控制著它上了三楼。 烈火跟浓烟依旧遍布了整个三楼,甚至比二楼跟一楼更剧烈。 並且这里的焦尸倀鬼也更多。 似乎没什么问题。 但下一秒,陈泽忽然脸色惨白。 “它在哪儿?!” 没错! 那只异常明明上了三楼!但为什么三楼一切“正常”?! 如果那怪物杀了上来,三楼的倀鬼肯定会少很多!但它们並没有减少,甚至位置都分布的很平均,这说明它们没有被別的东西吸引注意力。 也就是说...那怪物没上三楼! 但不可能啊!他刚才在二楼的时候明明通过异常眼球看到那怪物上了三楼的! “在哪儿?” “到底在哪儿?!” “在哪儿啊!!!” 陈泽拼命让眼球在三楼去找那怪物的踪跡。 但越找越找不到,越找不到他越急躁。 就在他內心的那根弦快要绷断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 咚—— 咚咚—— 陈泽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声音戛然而止,甚至呼吸都停了下来。 这栋楼里的活人...就他一个! 那会是谁敲的门? 下一刻,门外响起小孩子清脆空灵的歌声。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 第61章 我是人 站在没有火焰跟烟雾的四楼走廊,张诚目光扫过四周。 这走廊两侧应该都是当初东都商厦的办公场所,也就是一间间办公室。 而在尽头的双开门里则是死人最多的歌舞厅。 当初那起惨案中超过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死在了歌舞厅里。 而此刻张诚也从走廊尽头的那两扇门后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这个异常的本体应该就在那里吧。” 张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唤出光幕。 【身化幽冥:在持续时间內周身燃烧著『鬼灭幽焰』,並获得『透化』技能,同时速度、敏捷、力量皆大幅度提升。】 【鬼灭幽焰:来自地狱深处的神秘火焰,可焚烧三魂七魄令其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透化:自身隱去身形,且可穿过任何障碍物。】 【备註:我,既是死亡!】 强! 好强! 太强了! 这种同时提升数值跟机制的技能著实让张诚欢喜。 但很快他的笑容就消失了。 这么强的力量他只能使用十五分钟,下次要补充大概只能再等死后遇到幽璃才行了。 而且这只是幽璃的一丝丝力量。 可哪怕一丝丝力量就有这种程度,那她自身又该有多强? s级异常看来不只是拥有意识这么简单。 这种级別的东西...还是別放出来为好。 但现在,还是先解决当前的问题才是第一位。 张诚双手插兜往前走著,他的眼睛隨意扫过走廊两边的办公室屋门。 最终,他停在了距离那极度危险的歌舞厅最远的一间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里那浅红的血条简直比黑夜中的萤火虫还明显。 简直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张诚看了眼“身化幽冥”的持续时间。 还有十分钟。 他旋即开启“透化”状態进入屋里,然后就看到那个长得跟陈军一模一样的男人缩在办公桌下脸色惨白神色紧张。 而在看到这个男人的瞬间,张诚身前便弹出了光幕。 【b级纪闻任务线:非正常人类协会(其一)】 【杀身之仇不可不报,况且身为正义使者的你定要替天行道阻止惨剧的发生!】 【找到陈泽(1/1)】 【奖励:一万元人民幣】 这个男人还真就是陈泽! 但这陈泽...比陈军差的远了。 张诚看了眼新弹出的光幕。 【b级纪闻任务线:非正常人类协会(其一)】 【这样的傢伙已经不是普通的罪犯了,必须要出重拳!】 【將陈泽绳之以法(0/1)】 【奖励:陈泽自白书】 【奖励:十万元人民幣】 绳之以法? 张诚笑了。 这个绳之以法,可没说怎么个绳之以法。 扭送派出所是绳之以法。 交给封魔事务部也是绳之以法。 而直接干掉他...当然也是绳之以法。 张诚悄然离开办公室退出“透化”状態。 等了一分钟,见时机差不多了,张诚才抬手敲门,然后掏出手机点开qq音乐放了首《小兔子乖乖》。 屋里依旧没有声音,但张诚看到那血条溜进了更里面,甚至血条还低了一米多。 见差不多了,他才微微一笑,开启“透化”进入房间然后显现身形。 眺目四望,这办公室虽然很有二十多年前的气息,但看著还挺温馨,而且几乎没有烧灼过的痕跡。 也难怪陈泽要选这里。 张诚压根没压制脚步声,而是隨意在办公室里散著步寻找线索。 但这里明显都被陈泽整理过,所以什么线索都没有。 那就来办正事吧。 张诚任由自己脚步声停留在陈泽躲著的那个休息间屋门前。 等了几秒,他这才转身离开。 等走远几步,他便关掉手机上的音乐开启“透化”迅速进入休息间。 这休息间地上丟了不少泡麵桶跟矿泉水瓶,靠墙的角落摆放著一张钢丝床。 而陈泽就躲在床下。 张诚就蹲在他面前看著这傢伙捂著淌血的右眼神色紧张。 张诚眉头微挑。 这是使用异常之力的状態? 他记得使用异常之力的话,身体也会被不断侵蚀,所以身体外在会有一定的变化。 比如陈军手心的眼睛,还有林可当时双腿的变化以及额头长出的羊角跟变成横瞳孔的眼睛。 那么这个陈泽收容在体內的异常也是眼睛咯? 该不会跟陈军是配套的吧。 那张诚就很感兴趣了。 现在,该动手了。 ----------------- 听著那脚步声跟让人恐惧的儿歌出现在外面的办公室里,陈泽屏住呼吸心跳加速,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著休息间的屋门。 那声音...停在了门口! 他越发紧张,甚至都不敢再让眼球出去观察。 因为他不確定之前在二楼自己的眼球是不是真的被发现了。 他不敢冒险。 脚步声是没有了,但那儿歌的旋律依旧在门外盘旋。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过去了几个小时,那方才踩在陈泽心跳上的脚步声再度响起,不过这回是伴隨著童谣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不见。 陈泽悄然鬆了口气,接著他闭上右眼抬手一抹,一颗布满血丝的眼球便飞了出去融入墙壁查看外面办公室的情况。 但看了一圈之后陈泽本来放鬆的心突然揪了起来。 因为外面办公室的门是关著的! 既然门是关著的,那么那个怪物是怎么进来的? 而现在办公室里没找到它的踪跡,可办公室的门也没有开关的声音。 那么那个怪物真的离开了吗? 如果那个怪物没离开...如果它...进来了呢? “桀桀......” 渗人的笑声忽然在耳畔响起。 “陈泽,找到你了......” “啊啊啊!!!” ----------------- 关掉“透化”的张诚掏了掏耳朵,刚才那惨叫怕是有专业男高音的水平了吧。 还有这傢伙...真是陈军的双胞胎亲弟弟?怎么一点儿都没他哥的硬汉性格? 看著瘫在地上裤子上湿了一大片的陈泽,张诚满脸嫌弃。 这傢伙当初虐杀別人引导製造出异常的时候怎么那么牛逼? 算了,面对这种废物点心一般的畜生,张诚完全没一点儿兴趣。 废话都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干掉就行。 他手心向下抬起左手。 “杀人规则...杀人规则......” 陈泽脸色苍白汗如雨下,他一边发著抖倒在地上往后退一边念叨著什么。 可直到退到房间角落,他也没想出张诚的杀人规则是什么。 终於,隨著张诚的接近,他彻底崩溃了。 “该死!这怪物的杀人规则到底是什么啊?!” 张诚愣了一下,接著指了指自己,“杀人规则?我吗?” 接著他恍然之后便笑了,“你觉得我是异常?” 孰料陈泽愣住了,接著牙关下意识开始打颤,眼神中布满了绝望,“原来你真的有意识...我明白了...有意识的异常不用遵守杀人规则.......” 张诚忽然觉得好笑,“你不是一直想弄出更多异常吗,怎么现在怕了。” 敢情也是个叶公好龙的傢伙。 陈泽一听之后双眼一亮,他马上跪下给张诚磕头,“求求您饶我一命!我可以帮您製造更多异常!求求您!” 张诚哑然。 他已经没兴趣再说话了。 隨意抬起燃烧著黑紫色火焰的左手按在陈泽头顶,张诚就要將他顷刻炼化。 陈泽表情狰狞,但却连反抗都不敢,“我真的能帮您!您不是异常吗!” 张诚微微一笑,“我是人。” 下一秒,他手中火焰涌入陈泽体內。 陈泽七窍中顿时喷涌出巨量黑紫色火焰。 他的三魂七魄已被焚烧殆尽,永世不得超生了。 第62章 白蘅芷强化中 【b级纪闻任务线:非正常人类协会(其一)】 【这样的傢伙已经不是普通的罪犯了,必须要出重拳!】 【將陈泽绳之以法(1/1)】 【奖励:陈泽自白书】 【奖励:十万元人民幣】 这个任务算是完成了。 但没有后续任务,看来这任务就到此为止了。 “这就是b级纪闻任务线?怎么感觉没多难?不...只是我比较特殊。” 首先,他完成的只是“非正常人类协会(其一)”。 有“其一”就肯定有“其二”乃至更往后的任务。 而且这个“b级纪闻任务线”是所有的“非正常人类协会”任务线的统称。 况且要不是他自身特殊,换成其他人估计早就死了。 別说是普通人,哪怕是收容者,如果不是特別强大的那种恐怕也难走出去。 前面几个d级异常事件都好说,最危险的就是这个疑似a级未破限的“东都商厦”异常事件。 寻常收容者进来之后基本上必死无疑! 哪怕张诚自己都死了两次,不过也因此因祸得福了。 但现在...除了任务奖励之外,还有额外的“战利品”等著他呢。 张诚看著地上陈泽的“尸体”。 没错,是“尸体”,因为他还有呼吸。 虽然三魂七魄已被焚烧殆尽,但陈泽的身体还是活著的。 只不过在失去三魂七魄之后,他的身体也会渐渐“忘记”本能,而这本能中就包括呼吸。 所以只要再过最多三分钟,陈泽就会真正死亡。 而张诚就在等待。 “来吧...快出来吧......” 就在这时,张诚看到一只眼球从外面飘了回来,然后融入陈泽空洞洞的右眼眶里。 接著过去了一分钟...两分钟...... 陈泽的呼吸越来越弱,下一刻他的身体忽然开始不自然的抽搐抖动。 无数神经血管如同蚯蚓小蛇般顺著他的右眼眶飞快扩散到全身,接著这些神经血管就如同有生命一眼不断律动著。 而陈泽的身体也隨著律动不断有节奏的抽搐,且每抽搐一下就会缩水一圈。 不到两分钟,陈泽的身体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颗眼睛已经扩张到了篮球大小。 同时...它头顶的血条变成了红色。 张诚笑了,“不枉费我等这么久。” 他看了眼光幕上“身化幽冥”的状態。 还有四分钟。 “小白,出来!” 白蘅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双手交叠在他胸前將他护在怀里。 他身上的黑紫色火焰迅速蔓延到白蘅芷的手臂上。 张诚一惊,连忙控制白蘅芷离开他身边,同时收回了那两股火苗。 接著他瞥了眼白蘅芷头顶绿色血条暗自心惊。 就这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居然就烧掉了白蘅芷超过20%的血量? 幽冥之力真可怕。 而这甚至还只是幽璃的一点点力量。 不过白蘅芷也不是完全体! 毕竟她的完全体也是最低a级的异常。 而且她还在不断破限的过程中呢。 “小白,吞噬它。” 刚才哪怕被紫黑色火焰焚烧也没有丝毫反应的白蘅芷骤然抬眸,接著她脑后三千青丝化作墨色植物触手迅速刺了出去將那颗巨大眼球包裹在內! 那眼球发出无声嘶吼奋力挣扎,但隨著包裹上去的头髮触手越来越多,它的挣扎力道也变得越来越弱。 最终,它停止了挣扎。 那些包裹著它的触手仿佛刺进了它里面,无数股冒著红光的血团如同律动般顺著髮丝传回白蘅芷的身体。 而它头顶的血条也在一截一截的降低。 最终,它的血条归零了。 而当白蘅芷放开头髮之时,那里已经没有了眼球的存在。 张诚回头,只见白蘅芷左袖下半截已经完全变成了白色。 隨著张诚心念微动,白蘅芷苍白如纸的光洁额头正中间忽然裂开,接著那只琥珀色竖瞳冒了出来。 紧接著,那只眼睛周围的肉芽仿佛手脚一样扒著白蘅芷的额头,然后飘了出来。 接著这眼睛便朝著张诚射出一道琥珀色的光芒將他笼罩在內。 片刻后这眼睛又飘回白蘅芷额头融入进去。 张诚心中瞭然。 “这眼睛果然跟陈军那只邪眼是一对儿。” 或者说,这可能是同一只异常的能力。 只是当初他们兄弟俩遇到这异常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这异常一分二位分別被他们兄弟收容。 难怪这两个异常级別都不强。 敢情是同一只异常分裂而成的两只异常。 这一点虽然没人跟他说过,但他也不觉得意外。 既然异常可以吞噬其他异常强化自身,那异常分裂成更多更弱的异常也很合理。 这样看...张诚觉得自己也许慢慢摸到了过去那些收容者前辈们是怎么封印异常的了。 遇到弱的就直接封印,遇到强的...虽然异常杀不死,但可以想办法让它们分裂变弱然后再封印。 现在这个额外奖励已经拿到手,那就要看看原本的奖励了。 这时时间也到了,他身上的火焰渐渐熄灭,但张诚並没有什么不適的感觉。 迟疑了一下,他抬手摸了摸墙壁,接著眉头微挑。 “体温变低了。” 如果原本他有三十六度五左右的体温,那现在他的体温就降到了三十五度左右,甚至可能更低一点儿。 “这就是使用幽冥之力的代价吗?我的身体会渐渐『死去』。” 但是...... “无所谓。” 比起註定会走向被异常侵蚀而变成怪物的收容者来说,他已经很幸运了。 而且他还有著游戏化的金手指,这本身就已经足够了,天地本不全,也不需要妄想著一切都很完美。 张诚一挥手,手中便多出了一封信。 “这就是『陈泽自白书』?我看看写了点儿什么。” 【我叫陈泽,父母双全,生活幸福美满。但...我还有个哥哥,双胞胎哥哥,他叫陈军。 从小到大他做什么都比我强,无论是学习、体育、还是討父母欢心,甚至就连打游戏我都不是他对手。 爸妈的目光永远都在他身上,我很嫉妒他。 那一天,怪物出现了,爸妈死了。 陈军把我护在身下,我们都活了下来。 那个怪物钻进了陈军身体,他成为了超能力者,加入了官方超能力者部门。 他还是那么风光,我很嫉妒他。 为什么...成为超能力者的不是我? 我跟他大吵了一架,他沉默了一晚,第二天把把一只眼睛交给了我,並说这是从他身体里的那个异常上撕裂下来的一部分。 我看到他脸色苍白,但並没有安慰他。这是他欠我的。 但为什么...他给我的异常这么弱?我明白了,因为他害怕,害怕我夺走他的光芒。 等著吧,我会超过你,狠狠把你踩在脚下。 如果加入官方超能力者部门,我永远也无法超越他,所以我要想办法加入別的超能力者组织。 我找到了他们,非正常人类协会。 他们目的是让更多的异常破限,让我们真正成为人上人吗?有意思,但我觉得协会中的那些怪物似乎各有各的目的。 但要加入协会还需要一场试炼。 试炼分为两种,第一种是製造出一系列足够惊人的异常事件;第二种则是促成一个a级及以上级別的异常破限。 我选择第一种,但...就在我即將成功的时候却被破坏了,是那个叫封魔事务部的官方组织。 陈军也在那个组织里,该死!为什么你总要坏我的事? 我希望协会再给我一次机会,但这次我没有找到他们。 我明白了,只有完成试炼才能成为协会的一员。 第一种方式失败了,现在...只剩下第二种。 陈军,你会帮我的吧,我可是你唯一的亲弟弟,这是你欠我的。 陈军...死了...... 活该,谁让你要拼命的! 原来收容者註定要被异常侵蚀变成怪物。 原来陈军当初的犹豫不是怕我超过他,而是为了保护我...... 我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信纸化灰消散。 张诚嘖了一声,“只能说这陈泽死的不亏。” 不过这陈泽的异常眼睛果然是陈军那里分裂而来的。 难怪这么弱。 而且这陈泽原来还不是“非正常人类协会”的正式成员。 还有那个试炼...难道林可当时就在进行试炼? 张诚眯起眼眸。 “看来要调查一下陈泽过去的行踪了。” 还有...... “我还需要变得更强。” 张诚掏出酆都通宝在手里把玩著。 “是不是该开启下一次相亲了?” 第63章 磨盘客的新货 张诚先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来生手炼。 【来生手炼(蓝):可用於容纳异常並借用异常之力,异常的能力根据根据来生手炼的品级可发挥出极为强横程度威力。使用次数?次。】 【可使用:幽冥之力(0/?)】 【破限要求:忘川彼岸(10/20)】 【备註:哪怕到了来生,你也逃不掉......】 【备註:张诚!下次带些別的吃!】 张诚嘴角微扯。 “你当这是留言板呢......” 不过原本能使用三次的来生手炼现在只能用一次,而且这一次还用完了,估计想再用只能再去找幽璃充能了。 但张诚可不想没事儿就死过去。 这要死的多了回不来,岂不是万事皆休?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接著是酆都通宝。 【酆都通宝(白):可用於容纳异常並借用异常之力,有较重副作用,异常的能力根据根据酆都通宝的品级可发挥出不同程度威力。可使用五次。】 【可使用:相亲怪谈之力(4/5)】 【破限要求:人民幣(262108.7元/100000元);异常之种(20/20)】 【备註:有钱能使鬼推磨......】 张诚把玩著手里的酆都通宝看了眼飘在半空的白蘅芷。 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但就一个还没加入协会的陈泽都能整出这么大的么蛾子来。 那些协会正式会员不敢想哦,要知道想加入协会,要么就是搞出来不少异常事件,要么就是帮助a级异常破限。 正式成员肯定都是做到了这些的收容者。 那只靠自己现在的实力恐怕就不太够了。 白蘅芷其实也是a级以上的异常,甚至从相亲过程来看,她在小时候就死了,等於说她其实原本是有独立意识的异常,也就是...s级! 但可能是没完全破限,或者其他原因,导致她的意识还在沉睡,目前身体受自己操控,所以完全展现不出她应有的实力。 就连a级异常拥有的异常领域都释放不出来。 而想要解封白蘅芷的实力,乃至让她意识回归,就需要吞噬更多更强的异常。 但更强的异常又不是现在的张诚能对付的,这就悖论了。 其实他不怕死,虽然死的多了可能回不来,但只要能解决问题,那些都不叫事儿。 问题关键就在於之后如果碰上更强的异常或者非正常人类协会的正式会员,他打不过也跑不掉又该怎么办? 101看书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01????????????.??????隨时享 全手打无错站 那样的死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归根到底,还是要自身变得更强。 目前能快速变强的方向只有两个。 要么看看磨盘客那里有没有什么新的宝贝,要么就是看看相亲对象里面有没有什么给力的对象。 但无论哪一条,都跟酆都通宝有关。 “十万块就十万块吧,一辆车的钱而已。” 张诚没有迟疑,果断选择破限。 他手中原本就微冷的酆都通宝骤然变得火热滚烫,但钱幣上的顏色却仿佛乌云翻滚。 不消片刻,这钱幣又变得冰寒刺骨,仿佛能把人的灵魂冻结,上面的乌云也悄然散开。 隨著温度逐渐恢復到张诚能承受的冰冷程度,钱幣上的顏色最终停留在了仿佛滴血般的赤红。 张诚凑近看了看。 没错,这钱幣上的赤红就仿佛血液般还在不断流动。 “我去...从贴图皮肤变特效皮肤了?这破限还带升级特效的?而且怎么还有裸眼3d效果?牛的!” 接著他才看弹出的光幕。 【酆都通宝(绿):可用於容纳异常並借用异常之力,有一定程度副作用,异常的能力根据根据酆都通宝的品级可发挥出不同程度威力。可使用五次。】 【可使用:相亲怪谈之力(4/5)】 【破限要求:人民幣(162108.7元/200000元);异常之种(0/30)】 【备註:有钱能使鬼推磨,有更多钱能使磨推鬼......】 “副作用从『较重』变成『一定程度』了吗?” 老实说,张诚回忆了一下副作用,或者说...回味了一下娇哥那健美身材的触感...... “我请问了,副作用能不变吗?或者更严重一点儿也没问题。” 但很遗憾,目前来看並不能。 张诚吐槽两句之后便接著往后看。 “还是只剩下四次相亲机会,也就是说,酆都通宝中容纳的异常之力是固定的,等全部使用完之后才能补充。 “破限要求也提升了,钱还好说,我能靠任务不断赚到手,但三十个异常之种...算了,没直接要求翻倍就算不错了。 “不过提升后的相亲对象应该也会有所提升吧。 “让我先看看多了什么好东西。” 张诚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晃了晃,“能进得来吗?” 他也在测试。 下一刻,周围原本偏高的温度骤然冰冷。 伴隨著“咯吱咯吱”的声音,磨盘客悄无声息出现在他面前。 它接过张诚递过去的红票子,然后从脸上磨盘中吐出一枚白纸铜钱还给张诚,下一刻那枚“银元”无风自燃。 这入场费算是交了。 张诚摩挲著下巴打量著它。 这磨盘客也不简单。 要知道“东都商厦”可是处於异常领域之內的! 而这磨盘客却能旁若无人的进来。 虽说这间办公室类似“安全屋”,但也足够离谱的了。 因为这说明磨盘客最差也是a级异常。 甚至...有可能是s级。 “hello hello,听得见吗?” 张诚朝磨盘客摆了摆手。 但它毫无反应。 “看看宝贝。” 磨盘客两只枯瘦乾瘪的大手刷的一下朝两边掀开斗篷露出下面的宝贝们。 “......” 张诚也分不清这磨盘客究竟是有意识,还是说这种交易也是它规则的一部分,它实际上並没有意识。 但算了,先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再说。 【发霉馒头】 【一个发霉的馒头,虽然很硬,但大家都很喜欢。】 【效果:恢復50%气血,隨机附加『霉变中毒』状態(每秒减少1%气血,持续10秒)。】 【隱藏特性:连续食用三个会触发『积食诅咒』,全属性下降30%,需支付10银元解除。】 【价值:100银元】 这是最上面的发霉馒头。 张诚现在卡里还有十六万。 而一百块钱等於1银元。 而且他也证明过了,这馒头不止对他自己,甚至对其他人也有用。 思忖片刻,张诚决定先看看后面有什么。 原本只有馒头一样物品,而现在下面被雾气缠绕的物品中多出了两样东西。 【银票火摺子】 【用银票来点菸一定很帅吧。】 【效果:点燃后生成持续30秒的“银票护盾”(可吸收一定程度的伤害),但燃烧的银票会吸引半径100米內的异常。】 【隱藏特性:护盾被击破时会引发『金融炸弹』,对周围敌人造成中量伤害。】 【价值:300银元】 【算盘耳塞】 【我听不见,除了钱的声音之外我什么也听不见。】 【效果:降低声音类诅咒造成的伤害与蛊惑,但也会屏蔽掉任何声音。】 【价值:800银元】 第64章 新的相亲对象 “嘶——!好宝贝!” 张诚吹了声口哨。 这磨盘客的新东西还真不错。 馒头自不必说,回血利器。 这银票火摺子跟算盘耳塞也都是好东西。 银票火摺子能给自己加个护盾,这样面对一般的倀鬼都没必要闪躲防御了。 而且面对能打破护盾的异常也能给自己一个反应时间,並且护盾被打破后还能爆炸產生一定的伤害。 真不错,就是三万块一张...著实有点儿小贵。 而那个算盘耳塞居然是装备类道具吗? 这玩意儿能一定程度减轻声音类诅咒或蛊惑对自己的影响。 最起码自己不会瞬间迷失心智,也不会被即死型声音诅咒给瞬间秒杀了。 但这个副作用是听不到任何声音...... 只能说有利有弊吧。 要是没这个副作用的话,这种装备类道具也不可能才卖八万块。 看似是很贵,但想想一次性用品的“发霉馒头”跟“银票火摺子”都分別要一万块跟三万块了。 这样一看“算盘耳塞”还挺有性价比来著。 思忖片刻,张诚先买下了“算盘耳塞”。 十六万只剩八万。 思索片刻,他又买了一张“银票火摺子”跟两个“发霉馒头”。 至此他银行卡的存款就只剩三万两千多块了。 “二十六万巨款一朝回到解放前了算是~” 但千金散尽还復来,况且他也確確实实有了提升。 这钱的不亏,別的收容者想要这机会还没有呢。 张诚先收起发霉馒头跟银票火摺子,然后摊开手心。 那里有两颗黑色木头雕琢而成的算盘珠子,看上去倒是跟入耳式耳机差不多大。 张诚把珠子尝试著戴到耳朵上。 那一瞬间,天地万物全都安静了。 张诚很难形容那种感觉。 就是完全没有一点声音的极致的寂静。 他拍了拍手,没有声音。 跺了跺脚,也没有声音。 就连张嘴说话...也没有任何声音。 没错,不像传统的堵住耳朵还能通过骨传导听到自己的声音。 在张诚戴上算盘耳塞之后,声音就连骨传导都传不出来。 摘掉耳塞,一些细微的自身呼吸声、鞋底跟地面的摩擦声、裤子衣服的摩擦声、办公室外楼下火焰燃烧的声音才重新进入耳中。 “真是奇特的感觉。”张诚表情严肃了不少。 这“算盘耳塞”確实是双刃剑,难怪价格这么“便宜”。 虽然能减少声音类诅咒的蛊惑跟伤害,但这个“听不到声音”的副作用他算是体会到了。 如果战斗的时候听不到任何声音,那著实难顶。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把东西都收拾好,张诚召回白蘅芷,然后推门走出这间办公室。 顿时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朝他袭来。 张诚猛然侧头看向四楼走廊尽头紧紧关著的歌舞厅大门。 之前有幽璃的力量护体,所以觉得这里有一定的危险,而现在没有了幽璃的力量直面之时张诚才知道这“东都商厦”的核心异常有多危险...... 要知道他一开始还打算碰碰看来著。 “算了,这不是现在的我能处理的事情。” 反正陈泽已经死了,这里暂时不会破限。 等出去之后跟封魔事务部联繫一下。 张诚转身下楼离开,不做丝毫停留。 ----------------- 回到家后冲了个澡洗去身上的烟火气跟疲惫,张诚看了眼主臥。 爸妈都直挺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张诚这才去冰箱拿了罐冰镇健力宝回到自己臥室坐下打开猛灌一口。 “嗝——!爽!” 接著他把易拉罐放在电脑桌上拿起手机拔掉充电线就给宫羽卿打了过去。 他一个编外人员都大半夜的为了百姓安危不辞辛劳的干活不睡,没道理封魔事务部的干部睡得那么香是吧? 但张诚万万没想到对方秒接。 “张先生?” 听到听筒那边温柔甜美的声线,张诚回头瞥了眼墙上的钟表。 现在是凌晨四点四十七分。 “不是啊宫小姐,你通宵不睡觉的?” “怎么可能,我只是恰好起夜上厕所而已。张先生这么晚打电话,总不会是想听我的声音吧。”宫羽卿的语气永远是不紧不慢,反正张诚没听出来刚睡醒的困意。 “难说。”张诚见她开玩笑,於是也调侃了两句,“你声音这么好听,要不改天给我录个音当闹钟铃声算了。” 他本是开玩笑,但对面宫羽卿秒答,“好。” “啊?” “我说,好。” 宫羽卿的语气没有丝毫情绪起伏,“还有別的事情吗。” 面对这个滴水不漏没有丝毫弱点的女人,张诚只感觉一阵牙酸。 於是他也不再开玩笑,而是正色道:“宫小姐,你知道东都商厦吗?” “知道,二十多年前的那起事故很有名。”宫羽卿停顿几秒,反问道:“那里出现异常事件了吗?” “真厉害啊宫小姐,这都被你猜到了。”张诚真心实意的感慨。 “没有,我只是恰好知道应该知道的事情罢了。”宫羽卿浅笑嫣然,“那么具体发生什么了呢?” 於是张诚就把东都商厦以及陈泽的事情都说了。 “...也就是说,陈军的弟弟为了加入那个非正常人类协会,所以进行了试炼,而试炼的內容就是製造异常事件或者使一个被封印的a级异常破限。”哪怕听到如此大的信息量,但宫羽卿的语气依旧不疾不徐。 “对,就是这么回事。” 张诚虽然隱瞒了一部分信息,但也把能说的都说了。 “我知道了,今天我会派人去封锁那里,短时间內不会让人进去。”宫羽卿道:“同时陈泽的案子也会结案,並且他往前一年內的行踪我都会派人调查,等有结果了会联繫你。” “好,那就这样,拜拜。”掛断电话,张诚鬆了口气。 老实说,这就是他喜欢宫羽卿的地方。 要不说人家年纪轻轻能当部长呢。 除了实力疑似极强之外,人家办事也极有分寸,比如压根就不问张诚怎么找去东都商厦的,还有陈泽最后是个什么结果。 而且还马上反应过来要调查陈泽的过去好通过这一点去抓非正常人类协会的线索。 “好了,那么现在別人的正事办完了,该办我的正事了。” 张诚手中握著酆都通宝在床上躺好,然后心中默念“使用”。 【正在匹配旗鼓相当的对手】 【匹配成功!】 下一刻,张诚进入了cg。 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丛林。 而且还是一座山上的丛林里。 但脚下並没有路,他此刻就站在一棵树下。 从这高度来看...自己这是变成了小孩子? “跳过。” “...skip.” 同样没有丝毫反应。 奇怪,这里应该跟白蘅芷那次一样是剧情cg吧。 但相亲对象在哪儿呢? “小不点!”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清脆中夹杂著些许囂张的少女音,“这里可不是你这种小屁孩该来的地方!” 第65章 山神与祭品 张诚转身,入目又是一个双手叉腰的“小茶壶”。 这女孩儿大概只有一米五的身高,但也比现在的张诚要高半头。 她脑后乌黑长髮最少有两米长,而且就隨意的拖在地上却没沾染到丝毫灰尘。 至於穿著打扮...张诚只能用“古朴”来形容。 或者说是原始人。 因为这女孩儿光著脚,且身上的衣裙全都是用叶子做成的,腰带似乎也是用某种藤蔓交织而成,上面甚至还点缀著细碎的白色小。 不过哪怕是原始人打扮,这女孩儿也挺爱美的。 因为她不仅手腕脚腕都有朵编织成的手环脚环,而且还在头上戴著环。 但这女孩儿最特殊的是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金色的眼眸。 张诚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字。 得嘞,这次成了个小哑巴。 “喵呜——!” 见张诚没说话,从那女孩儿身后跳出一只一米长的斑纹野猫衝著张诚哈气。 “文狸,回来!” 隨著那女孩儿的呼喊,那只野猫退出棘背龙形態缩回了女孩儿身后。 这女孩儿背著手绕著张诚转了一圈,接著才问道:“小不点,你叫什么名字?” 张诚张了张嘴,然后指了指自己嘴巴摆了摆手。 “你不能说话?”女孩儿好奇。 见张诚点头,她那双灵动野性的大眼睛里顿时生出同情,“难怪你会被送进来『献祭』。” 她老气横秋的抬手摸了摸张诚头顶,“放心吧,你不会被杀死的,不过你穿的衣服好奇怪呀。” 张诚有点儿无语。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他现在身高缩水到了一米四左右,身上本来穿著的就是在家穿的短袖短裤。 没想到这会儿短袖短裤也跟著缩水了。 但这女孩儿说的话里信息量已经挺大的了。 首先,自己是被“献祭”的“祭品”。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是被献祭给谁的呢?应该是给这女孩儿的吧? 其次,她没见过自己身上穿的短袖短裤这些样式的衣服。 那么这里要么不是现代,要么就是极端封闭且愚昧无知。 就在张诚思考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拉住。 抬眸一看,那少女正牵著他的手拉著他往山林里走去,“走吧走吧,这山里面挺危险的,不过在我身边就没事啦。” 走了不知多久,张诚感觉自己已在深山之中。 回目远望,入目皆是山林,他已经看不到下山的路了。 这少女把他带到了一处背风的山坳空地中,然后挠了挠脸,又跑出去捡回来许多木材,然后双手合十一阵快速摩擦,顿时便有火星落在那乾燥的木材上,篝火瞬间升腾而起。 张诚不由下意识看了这少女一眼。 这也是个非人类啊。 双手摩擦生火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见他看自己,那少女摸了摸他脑袋,“別怕,这是火,你们村子里应该也能有人生火才对。” 张诚点了点头。 “你还没呢,你叫什么名字?”那少女问完之后一拍脑门,“我忘啦你不能说话。” 她左右看看,接著小跑出去找回来一根小树枝递给张诚,“会写字吗?” 张诚点头。 “嘻嘻~~他们不错嘛!你会写字也能送来来当祭品的。看来他们就是嫌弃你不能说话。” 少女喜笑顏开,接著坐到他身边同一个横著的粗树干上双手托著腮,“把你名字写下来给我看看。” 张诚捏著树枝在泥地上写下“张诚”两个简体字。 少女一怔,金色眼眸中顿时泛起怒意,“你在骗我?这是什么字!我怎么不认识!” 她身边臥著的斑纹猫也进入棘背龙模式。 张诚表情无辜的看著她。 少女顿时火气消散,那野猫也恢復正常又趴了回去。 张诚又捏著树枝在地上写下“张诚”两个字。 简体字不认识,繁体字总认识了吧。 但少女依旧不为所动,甚至看他的眼神都变成了同情。 “算啦,一看你就什么都不懂。” 这女孩儿抓住张诚的手一起握住树枝,然后在地上写下一个字。 “这是我的名字,你要记好了哟~” 这名字还真是看著眼熟。 张诚恍然,这不是“嵬”字嘛! 但看样子最早也是汉朝乃至更早的秦朝或者战国时代的文字了吧,他对歷史上的文字变迁不太了解,但怎么看这文字感觉都很古老。 也就是说...这次的梦中cg的时间点在两千多年前? 两千多年前,山下村落,进入深山献祭的祭品,嵬...... 山鬼? 这女孩儿是山鬼! 张诚虽然没看过山鬼原文,但这是屈原写的他倒是知道。 或者说他听过一首叫《山鬼》的歌。 这位就是这山中的女山神? 难怪穿著如此...古朴,而且还有金色眼眸,甚至能双手摩擦生火。 见到张诚的眼神变化,嵬挺胸抬头洋洋得意拍的胸前小苞砰砰作响,“没错!我就是这山中的山神!也是你的祭祀目標!你是我的祭品,那以后就是我的人啦!” 她手指轻点著下巴思索片刻,“那既然你是我的人了就得听我的,以后你的名字就叫『贏』怎么样?” 我是什么大成贏学或者小成贏学的人吗?就贏贏贏的。 张诚果断摇头,然后指了指地上自己的写的名字。 是简体的那个“张诚”。 “这两个乱写的字有什么好的嘛!”嵬还要挣扎,但看到张诚只是静静看著她,於是还是妥协了,“好嘛好嘛!就叫这个好了!” 张诚看出来了。 这位山神著实有点儿寂寞,大概是一个人在山上完全没有交流沟通的同伴,所以才会迁就自己。 嵬也不纠结名字,而是一把拉著张诚的手就站了起来,“走走走!本来今天就要去抓那只大狸的!咱们一起去!” 张诚被她拉的一个踉蹌,但她虽然才一米五,可力气却大的嚇人,无论张诚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也可能是因为张诚现在才一米四的原因吧。 不过被拉著跌跌撞撞往前走的时候,张诚脑海中浮现出那首《山鬼》的歌词来。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张诚侧目看了眼跟在两人身后的斑纹野猫。 如果这一米多长的野猫就是“文狸”,那“赤豹”又会是什么样? 这位山神大人...该不会打算送自己去餵豹子吧...... 第66章 嵬的野性 “我就知道......” 当张诚看到那只同体赤红的豹子之时,这句话就是他內心中的真实想法。 十米高的豹子是什么鬼?! 这长度怕是得有五十米还要更长了吧! 嵬真要对付这玩意儿? 不过张诚现在倒是不在意自己会不会被嵬拿去餵给赤豹了。 因为就自己现在这小体格,给这豹子塞牙缝都不够的。 而且...张诚看得出来,真正的弱势方其实是那只赤豹。 它一双硕大兽瞳死盯著嵬,同时前半身伏低,全身赤毛倒竖,腰背仿佛弓成了一座山峰。 甚至那张豹脸还呲著牙不安的冲嵬低吼著。 嗯? 张诚忽然一愣。 这反应怎么这么眼熟? 他瞥了眼旁边的大野猫。 对方已经开启了脊背龙形態冲那赤豹哈气。 就跟赤豹的动作反应一模一样。 ...敢情这哈基豹也在开启脊背龙形態哈气啊! 张诚不动声色,默默將嵬护至身前。 嵬也没觉得有问题,她把张诚拉到身后满脸兴奋,“小不点!看我怎么把大狸揍趴下!” 然后张诚就看到这一米五的山神大人冲了出去高高跃起,然后一记上勾拳把体型比她大最少几十倍的巨型赤豹打的飞上几百米高空,然后伴隨著哀嚎重重砸回山林中。 那一刻仿佛大地震迸发,张诚被震的东倒西歪一屁股坐下。 就在他要滚下坡的时候,身边那只斑纹大野猫就挡在他腰后把他护住。 张诚朝它点了点头权当道谢,这大猫喵呜一声便齜著牙仰头哈气。 张诚猛地回头,顿时看到震撼他三观的一幕。 只见天上一个小黑点由高到低重重砸在那宛若一座小山的赤豹头顶。 赤豹一声惨叫,但仍旧不服气的来回翻腾反抗。 地面仿佛接连不断的地震般震颤个不停,要不是大野猫一直用爪子跟身躯顶著张诚,这会儿他可能都掉下山崖摔死了。 下一秒,嵬忽然出现在张诚身前弯下腰打量著他,“小不点,没事吧?” 张诚摇了摇头。 “唔...可恶的大狸!” 似乎是觉得丟了面子,也可能是关心张诚这个她新得到的“祭品”,嵬银牙轻咬,回眸恶狠狠瞪了赤豹一眼,然后骤然消失。 下一瞬间,五十米高的嵬骤然从天而降一招泰山压顶接锁喉就把赤豹狠狠压在身下勒紧它的脖子。 “服不服!” 感受著周围的震动,看著那个巨人搏斗巨兽,张诚恍惚间甚至有种自己穿越到了奥特曼片场的错觉。 不,这种巨大美女殴打怪物的应该是小眾特摄片。 那赤豹还在挣扎,但勒著它脖子的胳膊越收越紧,它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翻过身肚皮朝上呜咽著求饶表示服从。 嵬这才放过它,然后蹲在张诚面前轻轻双手捧起张诚把他捧到自己脸前,“怎么样!小不点!我厉不厉害!” 张诚点头。 不过別说,哪怕近距离看,这位山神大人並没有《格列弗游记》中小人国写的那样因为等比例放大,所以毛孔的小瑕疵暴露无遗。 哪怕如此近的距离看,她的脸还是一样精致,脸上肌肤如同白玉一样细腻,甚至都看不到毛孔跟汗毛。 只能说...山神確实跟人类不是同一个物种。 见张诚点头,嵬笑嘻嘻的把他轻轻放到自己头顶的环上的一朵上,接著一拍赤豹肚子,“走!回前山去!” 赤豹一翻身趴下,等嵬骑上去之后才露出人性化的不堪重负的表情。 但它还是咬著牙驮著嵬往来时路走去,那只野猫就跟在屁股后面。 等回到那个山坳处,嵬才翻身下来拍拍赤豹脑袋让它自己到一边睡觉,然后轻轻把张诚放到地上之后才恢復原本一米五的身高。 她双手叉腰得意洋洋,“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以后你就跟著我!我们一起在山里玩儿!” 张诚点头。 嵬於是喜笑顏开又跑去把已经熄灭的篝火又双手手掌摩擦给点燃了。 接著她就拉著张诚坐到横倒的树干上手指远方炫耀著,“小不点,这整座山都要听我的!以后你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谁要不听话了我就揍它! “你看那只小鸟,它是这里飞的最稳的!那边那只小鸟是飞的最快的!” 张诚一抬头,整个表情僵住。 因为嵬所说的两只“小鸟”展开翅膀都有上百米宽...... “飞的最稳”的那只的嘴又尖又长,整体看上去像是鹤,但通体漆黑如墨。只有额顶有那么一抹青色。 而“飞的最快”的那只就是鹰鉤嘴的雕的模样,只是煽动翅膀之时下面会生出把下面最少十几人合抱的参天大树都连根拔起的暴风。 这特么是“小鸟”?! 小在哪儿了请问了? “对了对了,明天我们去......” 话才说到一半,嵬忽然愣住,她抬眸望天,只见天上巨大的太阳已然西斜,一轮明月不知何时爬上了夜空。 她忽然侧头看著张诚,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小不点,晚上一定要躲好!这山里有个怪物!它虽然不是我对手,但总是在晚上我睡觉的时候出来捣乱!” 看著她泛著幽幽金光的眸子,张诚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剧情...也忒烂俗了吧! 说白了,不就是你自己唄! 该不会是真的吧...... 嵬脑袋摇摇晃晃,接著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一头栽倒进张诚怀里,“唔...我还困,小不点,我先睡啦。” 张诚一动没动。 半晌,等確定她真的呼吸悠长之后,张诚才鬆了口气。 这次的cg倒是格外长,居然都过去了几个小时还没结束。 不过应该睡著之后再醒过来就能回到现实了。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张诚已经坐的有点儿麻了。 他小心翼翼想要挣脱开嵬的怀抱起身活动一下身体。 但他刚要挣扎,嵬搂著他腰的双臂骤然收紧。 接著她身体仿佛软骨小蛇一样缠了上来。 然后...她缓缓睁开双眸,那野性的眸子在夜晚闪烁著璀璨野性的金芒。 她凑近张诚的脸,小巧琼鼻煽动,然后轻轻伸出仿佛带有倒刺的小舌头舔了口张诚侧脸,那种仿佛毛刷似的触感让张诚一抖,接著挣扎的更剧烈了。 但却挣脱不开嵬的怀抱。 “小不点......” 她贴在张诚身上嗅来嗅去,声音中夹杂著没睡醒的呢喃鼻音,“你好香啊......” 张诚骤然睁大双眼。 布豪!!! 第67章 一般性副作用,山鬼线开启 “嗅嗅...舔舔...唔...小不点你好香啊......” 被她带著倒刺的舌头舔来舔去,张诚也觉得难绷。 倒不是有什么风光霽月,也不是有洁癖。 实际上嵬的口水带著股香甜,光是闻一下就让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只能说这位確实是实打实的天生神灵。 但张诚著实有点儿提心弔胆。 因为他明確知道这位对自己的认知並非什么男女关係,而是单纯的“祭品”与“接受献祭者”的关係。 也就是说,在她的认知中,自己是属於她的“物品”。 甚至可以是食物。 所以此时此刻,张诚是真怕她把自己当小零嘴儿给吃了。 也幸好她搂的是张诚的腰,所以张诚勉强从地上抓住一根树枝。 但就在他刚抓起树枝的时候,嵬便张开了嘴。 这也是张诚第一次看到她嘴里的情况。 这傢伙...居然是鯊鱼齿形状的那种锋利牙齿! 甚至在此之上,她的虎牙还分外锋利! 张诚急忙把树枝横在她嘴前。 但那树枝只坚持了不到一秒就被嵬的一口仿佛锯齿般的尖牙碾成粉末。 “唔...呸呸!难吃......” 嵬闪烁著幽幽光芒的金眸迷离,然后又往张诚左手拱了拱,接著忽然张开嘴巴。 而她的嘴角一直延伸到了耳根,嘴巴张成接近一百八十度。 接著没等张诚反应过来,她已经迅速合嘴咬下。 张诚只感觉手臂一痛,整条左臂从手肘往下便彻底断掉进了她的嘴里。 “唔姆唔姆...好香~~” 嵬的金色眼眸眯成了月牙缝,同时一边咀嚼著他的手臂骨骼,一边越发收紧了怀抱。 而张诚渐渐无法呼吸,最终失去了意识。 ----------------- “臥槽!” 张诚猛然惊醒。 他摸了把裤子,接著鬆了口气,“是汗啊,我还以为是尿呢。我就说做个噩梦怎么可能会尿。” 侧头看了眼窗外,天色虽已亮了,但仍旧昏昏沉沉的乌云密布,而且还夹杂著雷声滚滚,张诚感觉要不了多久就会风雨大作。 果不其然,还没两分钟呢屋外便是一阵狂风暴雨。 无数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户玻璃上,仿佛给整个窗户蒙上了一层滤镜。 张诚此时此刻才真正清醒过来。 他搓了搓自己的脸伸了个懒腰,“我去——!一开始还以为是美梦cg,结果最后是噩梦cg嘛?” “来来来,看看任务。” 张诚唤出光幕。 【触发相亲任务:赘婿也有春天】 【你愿意当赘婿吗?我想是不愿的。但如果她家里有八套房呢?我想你会犹豫。那如果她不仅漂亮,而且还没谈过恋爱,並且整整一片山脉都是属於她的,甚至还没有父母压在你头上给你机会爬山,你又该如何应对? 现在这个机会就来了,但首先要找到她,去吧!赘婿也有春天!】 【要求:查到女孩儿家庭住址】 【奖励:一万元人民幣】 【奖励:山盟戒指(白)】 “海誓山盟的山盟?这都不算暗示了,这已经是明示了吧......” 张诚无语。 “海誓山盟”特意只留下“山盟”,那什么跟山有关? 山鬼唄。 查到女孩儿家庭住址? 山里唄。 只是在哪座山呢? 张诚跑到电脑前打开电脑,然后登录了ai搜索提问。 “洛阳周边有哪些山。” 隨著ai的思考,不到一分钟时间就跳出好多答案。 张诚没看后续那些解释介绍,而是只看有哪些山。 “伏牛山脉的老君山、白云山、木札岭、龙峪湾。 “熊耳山脉的青要山、果山、神灵寨。 “崤山山脉的黛眉山、荆紫山。 “邙山丘陵的翠云峰跟周山。 “嵩山余脉的万安山跟九皋山。 “额外还有西泰山跟天池山...沟槽的怎么洛阳这么多山?” 张诚有点儿难绷。 但他思忖片刻,又打字提问,“山鬼跟什么山有关。” 很快又是大段大段资料释出。 “儘管洛阳周边伏牛山、熊耳山等山脉(如老君山、青要山)以险峻著称,但目前並无文献或传说將山鬼与这些山脉直接关联。 “伏牛山作为洛阳最高峰,其宗教文化以道教为主(如老君山),与山鬼的巫文化属性不同。 “《山海经》称青要山其为『帝之密都』,但记载的是黄帝与武罗神的传说,与山鬼无关。” 后续还有其他资料,都说山鬼跟洛阳没什么关係。 跟山鬼有关係的是三峡巫山。 “三峡?三门峡?” 张诚去度娘搜了一下,接著一拍脑门,“敢情是蜀中的长江三峡,不是黄河的三门峡。” 踢掉拖鞋起身爬上床靠在窗边看著外面仿佛被雨幕蒙上层纱雾的小区,张诚任由大脑放空。 他在想要不要去趟三峡巫山,权当去旅游了。 但又有点儿远,而且他还从来没去过。 况且既然是相亲,那自然不可能介绍外地的吧。 就算介绍外地的也不可能介绍那么远的吧? 方言都互相对不上! 那么应该就在洛阳周围的山脉里。 有时间全走一遍吧。 正想著的工夫,忽然有人敲门。 张诚下床穿上拖鞋去开门。 门外站著好几天没见到的沈娇娇。 “嗯?娇哥?你病好了?” 张诚见她头髮湿漉漉的不断往下滴著水,赶忙让开位置,“怎么淋著雨过来的?赶紧进来,我去给你拿条干毛巾擦擦。” 但沈娇娇没说话,只是直勾勾盯著他。 “嗯?” 张诚顿时察觉不对。 对了!之前跟白蘅芷“相亲”的时候使用了相亲怪谈之力,那之后的副作用就是娇哥被她体內的相亲怪谈控制身体“缠著”自己狂吸血! 这次没见娇哥瞬移过来,他还以为减弱的副作用就没什么了呢。 没想到在这儿等著的! 张诚下意识想躲,但他眼前一,就已经被沈娇娇穿著牛仔裤的大长腿架在他脸侧给他来了个壁咚! 张诚拍拍她丰润的大腿乾笑,“柔韧性不错啊娇哥...唔!” 他骤然睁大双眼。 沈娇娇的脸在视线中放大到占据了全部视线。 感受著唇上的温热濡湿,张诚屈辱的闭上双眼攥紧拳头。 可惜,他没留下屈辱的眼泪。 而且还有点儿享受。 第68章 十八层楼(求月票!) 张诚臥室里,沈娇娇拧开一瓶可口可乐猛灌下去半瓶,然后毫无形象打了个嗝之后抬眸好奇道:“你嘴怎么肿了?” 张诚顶著两条香肠嘴虚著死鱼眼看她,“怎么肿的你不知道?” 沈娇娇挠挠头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就跟我有关係了?我怎么不记得?好傢伙!你想讹我请客是吧!不过你怎么就连舌头都大了?” 张诚表情狐疑的盯著她那张英气勃勃的古铜肤色中性帅脸。 沈娇娇也底气十足的跟他对视著。 难道她真没记忆? 张诚摸了摸自己嘴唇,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也是被狗日了今天! 先是梦中cg里胳膊被咬掉然后被人家拥抱一番到窒息失去意识。 醒过来后又被这短髮假小子前女警按在墙上狂甩口条! 甩就甩吧,还一点儿技巧都不讲,就那么直接。 他想试著反客为主吧,结果肚子就挨了几记铁肘! 这还扯个屁的情调。 果然是“副作用『降低』”了。 本来想著甩口条怎么能算“降低副作用”,没想到还真是! 张诚揉了揉嘴,隨著他呼吸回血,肿起来的舌头跟嘴唇也恢復正常,然后他才问道:“你这才恢復吧,急匆匆跑来找我连个电话都不打是因为什么事儿?” 之前在老槐村诅咒中见过他快速恢復的沈娇娇没什么异样反应。 见他已揭过此事,沈娇娇甚至暗暗鬆了口气。 接著她从顺著张诚的话接道:“是部长派我来的,她说之前你拜託她帮忙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让我把资料给你送来,顺便暂时在你这里辅助你。” 沈娇娇狐疑的打量著他,“你什么时候跟我们部长这么熟了?” “不算熟,只是因为异常事件有过几次交流罢了。” 宫羽卿那个女人很怪。 虽然之前私下里她在张诚面前暴露过少女的一面,但根据事前事后来看,张诚更怀疑那是她“演”出来的,目的就是拉进跟自己的关係,或者说让自己对她没那么警惕。 那种对任何事都一视同仁的无视的“温柔”才是她的本性。 所谓的“温柔”,实际上也不过是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不在意罢了。 因为不在意,所以不会有情绪,那自然就是平静又温和。 “真的?”沈娇娇还在狐疑。 张诚笑了,“那我问你个问题,娇哥,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沈娇娇不假思索回答,“当然是男人。” 张诚恍然,“哦~~那我懂了,原来你吃你们部长的醋了?” 沈娇娇马上改口,“我其实喜欢女人!” 张诚继续恍然,“那你是吃我的醋了?” 沈娇娇:“......” 好好好!一根筋两头堵是吧! 看见张诚的贱笑,她选择肘击。 “哎哟臥槽!” 张诚齜牙咧嘴揉了揉肋骨,“说说吧,都调查出什么了?” 他此刻的身体素质单靠沈娇娇是不可能把他弄疼的。 毕竟他也不是毫无收穫。 张诚不著痕跡瞥了眼自己左手腕上的来生手炼。 【来生手炼(蓝):可用於容纳异常並借用异常之力,异常的能力根据根据来生手炼的品级可发挥出极为强横程度威力。使用次数?次。】 【可使用:幽冥之力(0/?)】 【可使用:山鬼之力(1/?)】 【破限要求:忘川彼岸(0/20)】 【备註:哪怕到了来生,你也逃不掉......】 【备註:张诚!下次带些別的吃!】 【备註:小不点,好香(╯▽╰)~~】 还真是山鬼之力! 不愧是蓝色品质的宝物,不过能承受山鬼之力...怕是因为之前幽璃用她的力量对来生手炼改造过的原因吧。 而且嵬是梦中cg里咬掉了自己的左臂,所以她也不自觉的遗留了一丝力量,然后那一丝力量就被来生手炼吸收了。 把目光重新挪回沈娇娇身上,张诚等待著她给出结果。 沈娇娇掏出平板电脑打开一通比划,接著低头看著屏幕问道:“我在这儿確定一下,诚哥,你是拜託我们部长派人去调查陈军弟弟陈泽之前的行踪对吧?” 张诚点头,“对。” “嗯,我们调查了他过去三年的行踪。” 进入工作状態的沈娇娇不再是那个跟张诚勾肩搭背插科打諢玩儿荤段子的好哥们,而是严肃负责的威严女警。 “经过筛选,有个地方他经常去,甚至曾经在一年半內去过九十八次,其中最近的一次就是他去东方宾馆开房的前两天,在隔天他就杀死了其中一名受害者,並將其尸体处理后再又一个隔天带去了东方宾馆。” 张诚也坐直了身子,“什么地方?” “十八层楼。”沈娇娇说了四个字。 张诚顿时眯起眼眸,“是那里啊。” 所谓“十八层楼”,其实是涧西这边的老洛阳人才知道的一个俗称。 其实也没什么神秘的。 就是当初九十年代的时候涧西这边同时两个地方动工破土。 其中一个是涧西第一个商业住宅楼小区,另一个就是涧西第一处有电梯的商业住宅高楼,对外出售的那种。 那个小区先不必说,后面这个高楼之所以被人记住,就是因为那时候洛阳的住宅楼基本都是六层或者七层,因为规定除非特殊情况,否则只有超过七层楼才会要求强制修电梯。 所以当初最早的那批开发商们就都把住宅楼盖到只有六层或者七层。 而这栋高楼就是第一栋有电梯的高层住宅楼,因为总层数有十八层,所以也被称作“十八层楼”。 但那个地方虽然名气大,实际上却没什么人买。 市面上流传有好几种说法。 一者说是因为那里当初房价太贵,小老百姓都买不起,能买得起的要么是官方各部门领导,要么就是做生意的。 然后因为各种原因,这里的房子都没什么人住,所以显得冷清。 毕竟还是现代化的园式小区住著更舒服,而不是那个临街就一栋的十八层楼。 当然,那里其实还有另一个说法。 当初十八层楼在修建的时候,出过人命...... 第69章 这次真没鬼 “就是这儿了。” 雨水噼啪敲打著byd宋的车顶,在车窗上蜿蜒流淌,模糊了外界的景象。 十八层楼孤零零地矗立在老旧小区群落的边缘,如同一根突兀刺向铅灰色天空的灰黑色巨柱。 张诚坐在副驾,侧头望向窗外那片被雨幕笼罩的压抑空间。 这栋鹤立鸡群的高楼,在周围那些普遍只有六七层、外墙斑驳的居民楼映衬下非但没有彰显出气派,反倒透著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与阴森。 “看著跟墓碑似的。”张诚眯起眼睛,身体微微前倾,试图透过车窗上不断滚落的水珠,更清晰地仰视雨雾中若隱若现的楼顶。密集的雨线为它披上了一层流动的薄纱,更添几分诡秘,“十八楼,没错吧?” “对,十八楼。”沈娇娇熟练地熄了火,拔出钥匙,车內顿时只剩下雨声敲打车顶的沉闷迴响。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平復某种情绪,才接著说道:“初中那会儿每次骑车路过这儿,我都好奇得不行。 “为什么偏偏顶楼那层所有窗户都用锈跡斑斑的铁皮封得死死的?跟个密不透风的铁盒子似的。 “这次借著陈泽那桩失踪案深入调查,我才知道...原来当年那个搅拌机的传言竟然是真的。” 张诚挑眉,转过头看向她,“就是那个...工人掉进搅拌机,被活活搅碎拌进水泥里封了顶的传言?” “对。”沈娇娇嘆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敲打著方向盘,“当年盖这楼的时候下面搭了临建工棚,里面住著不少拖家带口出来打工的夫妻。出事的就是其中一对。 “那个女的据说是夜里起来方便还是怎么的,失足滑进了还没完全凝固的大型混凝土搅拌机里...等发现时,已经......”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后面的描述过於残酷,“总之,最后她確实成了这栋楼顶层水泥的一部分。所以后来才有人疯传,深更半夜能听见十八楼有女人的哭声,开发商这才慌慌张张地把十八楼整个封存了。” “所以,哭声是假的?”张诚追问。 “假的。”沈娇娇语气肯定,带著职业性的冷静,“我查了当年的卷宗和新闻报导,还有当时辖区派出所的记录。没有任何官方记载或可靠的目击证言提到过什么哭声。 “封存十八楼的原因简单又残酷——那事儿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本地人谁还敢买这『凶楼』顶层的房子?开发商眼看血本无归,才病急乱投医,请了不知哪里来的和尚道士做法事。 “那些人出的餿主意就是:把十八楼所有窗户用铁皮封死,就能把『冤魂』彻底封在里面,甚至可以转凶为吉,把这凶宅变成『福邸』。哼哼......”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伴你閒,101????????????.??????超方便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她冷笑一声,带著几分嘲讽,“结果你也看到了,十八楼是封了,可十七楼连带遭殃,一样卖不出去。整栋楼都成了烫手山芋。开发商做完法事、封好窗户就跑了,留下这么个烂摊子。 “通往十八楼的楼梯间早就用粗铁链和大锁封死,电梯也压根没设置十八楼的按钮。” 沈娇娇指了指副驾前的储物箱。张诚会意,打开手套箱,从里面拿出两把结实的摺叠伞,递了一把给沈娇娇。 “咔噠”一声轻响,沈娇娇解开安全带,接过伞,边推开车门边说道:“不过,自从加入封魔事务部,、成了收容者,见识过那些...东西之后,我倒不敢那么篤定了。 “也许十八楼真的有什么呢?” “难说。”张诚笑了笑,也推开车门。 冰冷的雨水夹杂著湿气瞬间涌了进来。他“唰”地撑开伞,深蓝色的伞面立刻承接住密集的雨点,发出持续的“噗噗”声。他下车,关好车门,目光扫过四周。 雨幕中,非机动车道两侧规划的停车位上,稀稀拉拉只停著几辆车。除了他们这辆byd,其余几辆也落满了灰尘,显然停了很久。 “这地方看来確实没什么人住,或者说...没什么人愿意回来。”张诚环顾著被雨水冲刷得格外冷清的街道和孤零零的大楼。 “没办法。”沈娇娇也下了车,撑开伞走到他身边,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低沉,“这里太老了。当年能住进来的非富即贵,多少地痞有点门路。 “可时过境迁,那些人要么发达了搬去更好的地方,要么...人走茶凉,家道中落。现在还住这儿的,要么是实在没能力搬走的老人,要么是贪图便宜租住的租客。物业?早就形同虚设,连个正经看门的都难找。”她语气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张诚耸了耸肩,抖落伞沿上的水珠,“那咱们自己上去。能確定陈泽失踪前来的是几楼?具体哪一家?” “电梯里的监控很清晰,他每次来都按的是十七楼。”沈娇娇抬头望向大楼高处,雨幕让那些窗户都变成了模糊的色块,“这楼太老,楼道里没监控。不过十七楼情况特殊,十几套房子一套都没卖出去,现在全都是空置状態。咱们挨个查看,总能发现点蛛丝马跡。” 两人不再多言快步穿过雨幕,接著走进大楼略显破败的单元门。 顿时一股混合著陈年灰尘、潮湿霉味和淡淡尿臊气的沉闷气息扑面而来。门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接触不良的声控灯在头顶忽明忽灭。雨水顺著伞尖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小滩一小滩的水渍。 张诚收起伞,习惯性地环视门厅。他的目光瞬间被入口內侧地面上的景象吸引了——几摊明显的水渍,还有几串湿漉漉的鞋印,歪歪扭扭地延伸向单元楼深处。 他眼神微凝,示意沈娇娇看。 沈娇娇顺著他的目光看去,作为前刑警的敏锐立刻让她做出了判断。她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笑意,差点笑出声:“诚哥,你该不会以为咱们前面就有人上去了吧?还这么巧?” 张诚確实有些意外於她的轻鬆,但多年的默契让他立刻明白她有了结论,紧绷的神经也隨之放鬆了些,“不是吗?这脚印看著可新鲜。” “这大楼虽然破败,但还没完全废弃,里面零零散散还住著些人呢。”沈娇娇走到电梯前,按下上行按钮。老旧的电梯发出沉闷的齿轮咬合声,开始缓缓下行。 她指著地上的水渍和鞋印解释道:“你看这些水渍的扩散程度和鞋印边缘的清晰度,明显是刚进来不久的人留下的,而且他们也是在这里等电梯的。你看鞋印的朝向,集中在这片区域,没有直接走向楼梯间的痕跡。” “叮——”一声略显刺耳的提示音,布满划痕的银色电梯门迟钝地向两侧滑开,露出狭小而陈旧的轿厢。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轿厢內壁贴满了早已褪色卷边的小gg,空气里瀰漫著一股机油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味。 沈娇娇伸手,在布满污渍的按键面板上,准確无误地按下了那个標誌著顶层的数字——17。 张诚的目光扫过按钮面板,果然如沈娇娇所说,最高层只到17。那个传说中的18楼,连在电梯里都失去了存在的痕跡。 电梯门缓缓关闭,將门外阴冷潮湿的空气隔绝。轿厢发出沉闷的呻吟,开始向上攀升,轻微的失重感传来。 “那怎么確定有问题?”张诚在电梯运行的嗡鸣声中问,“除非十七楼地面也有类似的新鲜水渍鞋印?” “没错。”沈娇娇点头,目光紧盯著不断跳动的红色楼层数字,“关键是持续性。之前ly市区连续晴了小半个月,地面乾燥得很。上次下雨还是咱们去老槐村那次。 “所以如果十七楼的公共区域地面出现明显的新鲜水渍和鞋印,那只能说明是今天下雨之后上去的人留下的。而且......”她顿了顿,眼神锐利起来,“如果鞋印只有进去的痕跡,没有出来的,那意味著...上去的人很可能还在上面。至少在我们到达之前,还没下来。” 电梯发出“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数字终於跳到了“17”。伴隨著一阵轻微的晃动,门缓缓打开。 一股比一楼门厅更加浓重、更加阴冷的空气瞬间涌入轿厢。那是一种纯粹的、长久无人活动的空置感,混合著灰尘、霉菌和混凝土本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 张诚和沈娇娇几乎是同时迈出电梯,目光也同时凝固在脚下斑驳的水磨石地面上。 “嗯?” 两人迅速对视一眼,无需言语,长久培养出的默契让彼此瞬间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味。 几滩不规则的水渍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显得格外刺眼。 更关键的是,水渍之上覆盖著几串凌乱、湿漉漉的鞋印! 鞋印大小不一,纹各异,显然不止来自一个人。它们从电梯口延伸出来,方向明確地指向幽暗的楼道深处。 第70章 再见苏幽璃 沈娇娇立刻蹲下身,手指虚悬在鞋印上方,仔细辨认:“至少三到四个不同的鞋印...运动鞋、皮鞋底纹...还有一个像是...雨靴?或者厚底工装靴。” 她抬头看向张诚,“脚印边缘还很清晰,水渍没有完全乾透,时间不会超过半小时。诚哥,看来...咱们还真不是今天唯一对这『凶楼』感兴趣的人。 “不过看这鞋印大小...似乎都是年轻女孩儿。” 张诚的目光顺著鞋印延伸的方向望去。十七楼的公共走廊狭窄而压抑,两侧是紧闭的、样式老旧、漆皮剥落的统一样式防盗门。 就盼盼牌的那种上面有个巴掌大的小门,能从里面打开的那种。 走廊顶部的吸顶灯大多已经损坏,仅剩的一两盏也光线昏黄,勉强驱散著浓重的阴影,反而將长长的走廊映照得更加幽深诡譎。 那些鞋印,如同一条湿漉漉的轨跡,径直消失在走廊尽头的黑暗里。 “真是坑爹玩意儿啊物业公司。”张诚忍不住吐槽,“那些大爷大妈不是最能闹的嘛,怎么也没见他们去物业闹的。” “物业公司都跑路了,他们能去哪儿闹?”沈娇娇白了他一眼。 “市民之家啊,或者去居委会,这种大爷大妈战斗力老强了。”张诚耸耸肩,“不过可能十七楼没人住吧,谁知道呢。” 他目光顺著地上鞋印水渍看向走廊前方的黑暗,“走吧,看看那几个『朋友』在哪儿。” 现在他特別希望那几个人就是非正常人类协会的会员。 这样就不用他再费心费力的去把他们揪出来了。 张诚嘴角上扬,已经召唤出了同心锁中的白蘅芷。 但下一刻他就感觉到身边一声破空声。 他下意识侧头,只见沈娇娇正后背紧贴墙壁,一手持枪对准自己后背上方的白蘅芷,另一只手中死死握著的警棍横在身前。 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应激的大猫。 “诚哥,那是什么?!” 张诚一怔,接著反应过来把白蘅芷收了回去。 他给忘了,沈娇娇都没见过白蘅芷。 当时在老槐村诅咒那个异常领域里的沈娇娇被debuff侵袭导致意识混乱,压根就没见到白蘅芷的出场。 之后她就进了医院一直躺到现在,不知道这事儿也正常。 见那红衣女鬼消失,沈娇娇紧绷的身子软了下去大口喘著粗气。 不过她还是眼神犀利的盯著张诚等著他给出解释。 “这个就是老槐村诅咒的本体。”张诚过去伸出手,“別担心,现在已经被我收容了。” 蹲在地上喘气儿的沈娇娇抓住他的手用力把自己拉了起来,闻言不由吐槽,“收容?这应该是a级异常吧,诚哥你得小心著点儿,真別经常用它的力量。级別越高的异常虽然借用力量的效果也越强,但被侵蚀的速度也比別的收容者更快。” 张诚頷首,“我知道。” 其实他压根不是收容者,最起码至今还没收容过哪怕一个异常。 白蘅芷在永结同心锁里。 甚至这个只是她的部分力量,她的本体可能都不在这里。 “游戏化身体”只是他自身的金手指,跟异常无关。 而沈娇娇似乎才反应过来,她表情一变,“诚哥!你收容两个异常了?!” 因为她想起来了,张诚在之前就体现过身体超速恢復的异常之力。 “安心吧。”张诚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你们部长不也没事儿嘛,放心放心。” 沈娇娇抿了抿嘴,接著嘆了口气,“木已成舟,我再说也没什么用,不过之后我会盯好你的。毕竟......” 她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叔叔阿姨也不希望你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知道。”张诚笑著安慰她,“我爸妈復活前我不会作死的,放心吧。” 沈娇娇抿了抿唇瓣,接著转移话题,“行,你小心点儿,咱们看看他们跑哪儿去了。” 张诚点头,接著两人默契地放轻脚步,沿著湿漉漉的鞋印向走廊深处走去。 灰尘在昏暗的光线下飞舞。湿润的鞋印在积灰的地面上异常清晰。 他们逐一经过十七楼那些空置的房门。大部分房门都紧锁著,门把手上落著厚厚的灰尘,显然很久没人动过。 偶尔有一两扇门没有锁死虚掩著一条缝。张诚和沈娇娇也会小心翼翼地推开,用手电筒快速扫视內部。 但映入眼帘的皆是空旷、破败的景象。 毛坯的水泥地面和墙壁,裸露的电线,废弃的建材垃圾,以及厚厚的灰尘。 那些新鲜的湿鞋印根本没有在这些空房间的门口停留或进入的痕跡。 鞋印还在延伸,执著地指向走廊最深处。 终於,他们走到了十七楼走廊的尽头。这里没有住户的门,只有一堵冰冷的承重墙。 而在承重墙的侧面,是一扇不起眼的、漆成墨绿色的防火门。门上掛著一个早已锈蚀不堪的牌子:安全通道。 但此刻这防火门却虚掩著留下了一道足以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隙。 张诚和沈娇娇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道缝隙上,隨即下移。 地面上,那几串湿漉漉的鞋印毫不停留地延伸进了防火门后的黑暗之中。 两人缓缓靠近,沈娇娇用手电筒光柱照向门轴处。 只见门上原本应该掛著一把粗大铁锁的位置此刻只剩下一个扭曲变形的锁扣环,断裂的茬口还闪著金属的新鲜光泽。 几节被暴力剪断的粗铁链像死蛇一样垂落在门边。 而门框上固定锁鼻的位置,也留下了新鲜的撬砸痕跡。 张诚心下瞭然。 通往十八层的锁果然被人砸开了。 沈娇娇神情凝重,然后掏出一个张诚看著眼熟的小设备打开扫描著四周。 片刻后她收起设备对张诚道:“没有异常能量残留。” 张诚並不觉得意外,“上面的人估计不是陈泽见的人。” 沈娇娇也同样点头表示认同,“对,因为如果是陈泽见的人,那这锁不会被撬开。” “走,上去看看什么情况。” 沈娇娇走在前面,俩人关上手电上了十八楼。 孰料刚出了楼梯间,迎面就见两道人影冲了过来。 沈娇娇眼神一凛,毫不犹豫一套擒拿手把前面那人按在地上反剪双手,膝盖还压在她后背上让她动弹不得只能惨呼。 而张诚动作也不慢,他瞬间抬手掐住另一人的脖子把她压在墙上,同时另一只手瞬间抓住她两条手腕举过头顶控制住。 “你们是什么人。”张诚声音冷冽。 “啊?是我啊!我是苏幽璃!”被张诚控制的女孩儿惊呼出声。 张诚眉头微挑,掐著她脖子的手鬆开,然后打开手电对准她的脸。 这栗色长髮的女孩儿下意识闭上双眼。 还真是苏幽璃。 第71章 你们还真是百花齐放 “欢迎下次光临。” 冰冷的雨丝斜织著夜幕。便利店自动门滑开,暖光短暂拥抱了门外的湿冷。 张诚侧过头,看著身旁拎著大包小包零食饮料走出来的苏幽璃,语气带著难以置信的调侃,“所以...你们是专程跑来『作死』的?” “哎呀!別说这么难听嘛!”苏幽璃不满地鼓起脸颊,“我们是来团建的!这可是我们兴趣小组第一次正式团建呢!”她特意强调了“正式”二字。 “团建?”张诚手中的雨伞不动声色地向她偏移几分,挡开更多雨丝。 他小心绕开人行道上被雨水浸透、顏色深暗的鬆动地砖,“庆祝『成立侦探事务所』正式成立?” “那肯定不是啦,”苏幽璃紧跟著他,塑胶袋哗啦作响,脸上浮现无奈,“侦探事务所是咱俩的『事业』,琪琪这个是『灵异探索部』。 “自从琪琪经歷了东方宾馆那件事之后对这些就好奇得不得了,这个兴趣小组就是她鼓捣出来的,另外两个女生也是她拉来的。” 两人拐进十八层楼的单元门內,张诚收起滴水的摺叠伞甩了甩,楼道瀰漫著霉味和灰尘气息,“她不知道这世界上真有『脏东西』,你还能不知道?这你也不拦著点?” “我知道呀。”苏幽璃声音低了些,“但应该没什么危险吧?我们又不是真的去凶地『探灵』。” 她看了看幽暗的楼梯间,“这地方以前是有传言,但我调查过发现都是假的。我就想...应该没事,就当满足她们好奇心。” “不是探灵?”电梯门在十七楼打开,张诚走出电梯厢后侧头看她,“那你们还兴师动眾跑这儿开茶话会?” “我们来玩游戏啊!”苏幽璃挺直腰板,下巴微扬,带著点得意。 张诚心头不妙的预感瞬间膨胀。他盯著她,声音沉下,“什么游戏。” “可多啦!”苏幽璃眼睛发亮,“笔仙、镜中人、午夜捉迷藏、天堂之门、血腥玛丽、午夜梳头、上楼梯、四角游戏......” 她越说越起劲,但一抬眼撞上张诚瞬间黑沉的脸和看傻子的眼神。 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个游戏名含在嘴里咕噥出来,接著迅速低下头盯著鞋尖,像个犯错被抓的小孩儿姐。 张诚抬手指著她,嘴唇翕动,最终无奈扶额。 半晌,他才从牙缝挤出几个字,“你们玩的...种类还真是挺『百齐放』啊。” 苏幽璃试图傻笑矇混:“嘿嘿...也没有啦...图个新鲜嘛......” “你当我在夸你?嗯?”张诚声音拔高。 他猛地伸手捏住苏幽璃下巴,迫使她抬头,左右晃著她脑袋,“清醒点!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直到把她晃得眼神迷离成“蚊香眼”,他才没好气鬆手。 “唔......”苏幽璃也没生气,只是继续傻笑,“是琪琪提议的嘛。”她似乎习惯了。 “算了!先上去再说!”张诚嘖了一声朝十八楼走去,苏幽璃脖子一缩化身乖巧跟班,拎著东西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十八楼空旷得让人心慌。 裸露在外的水泥没有任何装修,甚至还不如十七楼,最起码十七楼还装的有门。 手电筒的光柱之下,长长的走廊如同通往深渊的甬道。 他们俩走过幽暗走廊,脚步声激起轻微迴响,最终停在了走廊尽头的1818號房。 客厅中央,一块鲜艷野餐布与毛坯环境形成鲜明对比。几盏露营灯在布的四角散发著还算明亮的光。 野餐布旁,鼓囊的塑胶袋里塞满长短粗细不一的红白蜡烛。 最扎眼的是靠墙一面蒙灰的落地镜,镜面在灯光下反射模糊扭曲的光影,也不知道这几个姑娘怎么把镜子搬上来的。 “幽幽!买到了吗?”安琪欢快迎了上来,她对张诚点头笑笑算是招呼后就去拉苏幽璃胳膊。 苏幽璃没立刻动而是偷瞄张诚脸色。 直到他几不可察地微点头之后她才如蒙大赦小跑著跟安琪回到野餐布旁。 很快那边传来压低笑语和打闹声。 张诚没理会嬉闹,走到一直靠门边双手抱臂观察的沈娇娇身边。 “娇哥。”他压低声音,眉头紧锁,“你知道她们想干嘛吗?” 说著张诚还朝野餐布那边扬了扬下巴。 沈娇娇回过头,线条分明的脸上虽没什么表情,但嘴角极轻微的扯动,“玩儿那些作死游戏是吧?刚才听她们討论的时候全听到了。” 张诚揉著眉心,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不明摆著往火坑跳?得让她们赶紧走。” “有难度。”沈娇娇微微摇头,目光投向兴奋的女孩们,“异常不能暴露。但强行嚇走或赶走她们只会勾起这群小女生的好奇心。她们事后肯定想方设法偷跑回来。 “咱们总不能一直盯著她们或者把她们关起来吧?” 张诚嘖了一声,“真是纯纯作死,这种人放恐怖片里我都懒得救。” “但这不是恐怖片。”沈娇娇摩挲下巴,锐利目光审视女孩们,“换个思路唄,就让她们玩,但必须在咱们面前玩儿。” “让她们玩?”张诚挑眉,“娇哥,你还没睡醒呢?” “听我说完。”沈娇娇沉稳解释,“诚哥,你可能不了解这类仪式的规律。 “根据我们內部长期积累的资料以及跟他国官方组织的交流来看,这类『召唤』类仪式成功率低得惊人。 “笔仙、四角游戏这些可是在全世界都出名的,但其中真正引发a级异常事件的案例几乎凤毛麟角,你觉得是为什么?” 確实,真那么灵验世界早乱了。 张诚沉吟片刻,“所以...这些召唤类仪式的异常要求比较苛刻? “或者召唤仪式不复杂,但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隨便什么地方就能搞成的?” “对!”沈娇娇露出笑容,“关键在仪式的『精確性』和『完整性』上。 “首先必须是特定流传、细节不能错的完整仪式,而且还只是有极小可能建立『连接』。 “念错字、少步骤、心念不纯、环境不对,这些都可能导致彻底失效。” 她指向蜡烛袋和镜子,“你看她们准备的东西和谈论方式——这些仪式在流传中经歷无数改编、简化、添油加醋,现在早就变得面目全非了。 “网上流传的版本跟最初有效的版本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绝大多数人玩这些游戏,除了自己嚇自己之外什么都不会发生。” 张诚眼中闪过明了,“懂了。她们成功引来异常的概率无限接近於零。” “可以这么理解。”沈娇娇肯定点头,“所以与其强行阻止引发更大好奇逆反,不如让她们在我们眼皮底下里玩个够。 “等新鲜劲过去,发现除了嚇自己之外啥也没有,她们的好奇心自然会消退。 “到时候不用咱们催,她们自己就会无聊回学校去。 “等她们走了咱们再继续探索搜查,两不耽误。” 张诚努了努嘴。 虽然他还是觉得不靠谱,但沈娇娇的分析確实是目前最方便的方案。 他看向客厅中央兴奋討论先玩哪个游戏的女孩们,眼神深邃:“行,听你的。不过得盯紧点。” “放心。”沈娇娇语气斩钉截铁,“有咱们在翻不了天的。” 第72章 先玩笔仙吧 两人商量完毕,回到客厅中央。 见四个女孩的目光齐刷刷聚焦过来,张诚努力挤出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玩游戏能不能带我们两个一起?” 苏幽璃和安琪自然没意见,爽快点头。 但另外两个女孩只是悄然抬眸,略带好奇地打量著沈娇娇英气逼人的脸庞,没有立刻表態。 张诚不动声色抬起胳膊肘给了沈娇娇肋骨一下。 “嘶——”沈娇娇倒抽一口凉气,隨即认命般揉著被撞疼的肋骨,脸上瞬间切换出一个极具杀伤力的清爽又帅气的笑容,连声音都刻意压低了几分,带著点迷人的磁性,“能带我们两个一起玩儿吗?” “呀——!” “好帅——!” 效果立竿见影,那俩女孩瞬间化身小迷妹,欢呼著扑了过来一左一右紧紧挽住沈娇娇的胳膊,甚至脸颊飞起红晕,声音都透著兴奋,“姐姐好颯!刚才你都没说叫什么名字呢!” “噗——”张诚没忍住,发出一声嗤笑。 沈娇娇立刻甩给他一个恶狠狠的眼刀,但转瞬间又恢復了那副迷死人不偿命的颯爽“帅哥”模样开始应付身边两个热情洋溢的女大学生。 苏幽璃则极为自觉地挪到张诚身侧站定,但她一言不发只是低著头,两只手的手指头不安分地绞在一起,活脱脱一个装模作样试图矇混过关的乖乖女。 安琪则背著手,脚步轻快地来到张诚面前。 她微微前倾身子,带著少女特有的自信和饱满活力好奇问道:“张诚哥,你们来这儿是干嘛的呀?” 没等张诚回答,她脸上就抑制不住兴奋,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问道:“是不是跟我家宾馆那事儿一样?这里...也有命案发生?” 张诚瞥了她一眼。难怪能跟苏幽璃玩到一块儿去,敢情都是傻大胆。 “不是,”张诚隨口编了个理由,“我们来是调查別的事情,而且已经处理完了。” 他抬手指了指四周,“这十七楼跟十八楼平时都没人上来,我们看见有人上来了才打算上来看看情况。你们谁把锁剪断的?” 安琪有些不好意思地举手:“我做的。” “真是胆子不小。”张诚侧头又敲打了一下身边的“乖乖女”,“还有你,现在开始装乖了?” “嘿嘿......”苏幽璃抬起头,挠著后脑勺傻笑。 “行了,一会儿一块儿玩游戏。”张诚伸手不轻不重地敲了下苏幽璃的额头,“说吧,你们打算先玩什么?” “笔仙!”安琪抢在苏幽璃前面,笑嘻嘻地回答,“这么经典的游戏肯定要先玩吧?” “还真是作死无极限。”张诚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你们要等到晚上十二点再开始?” “对!”安琪和苏幽璃异口同声,斩钉截铁。 张诚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跟这两个作死爱好者废话。 於是,在几个女孩嘻嘻哈哈的吃零食喝饮料,以及沈娇娇被迫营业的“陪聊”下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接近了午夜十二点。 隨著那个临界点的临近,客厅里原本热烈的气氛仿佛被无形的冷水浇过般渐渐冷却凝固。 女孩们说话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笑声也消失了,最终客厅里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窗外隱约的风雨声和蜡烛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十二点了。”张诚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抬眸打破了沉默,“你们要玩笔仙是吧,谁来?”他的目光扫过那四个女孩。 女孩们面面相覷,刚才的兴奋劲儿似乎被紧张取代了似的谁也没吭声。 张诚被气笑了,“不是吧?吵著闹著要玩,真到点儿了临阵退缩?总不能让我跟娇哥两个人玩吧?” 沈娇娇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声音带著点慵懒,“也不是不行。” 就在这时,安琪像是给自己鼓足了勇气,猛地举起手:“我来!” “行,够胆。”张诚点点头,“那另一个谁来?” 他的目光落在苏幽璃身上,“你来?” 苏幽璃那颗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拒绝得乾脆利落:“我才不!” 她的好奇心虽然旺盛,但绝对不想真作死。 鬼压床的经歷已经让她刻骨铭心地明白这世上肯定有脏东西!而且她隱隱约约也猜到了张诚的身份。 现在张诚和那个帅气的短髮姐姐出现在这里,明显就不是路过! 而且刚才张诚隨口编的理由也假得离谱! 再联想到从便利店出来时张诚问的那些话...苏幽璃瞬间想通了:他们肯定是来调查十八楼那个都市传说的! 既然那个传说被证实不存在,而他们知道她们要玩召唤仪式后还没走...那么真相只有一个——这世上除了有脏东西之外,那些仪式本身也是真实存在的! 既然知道了这一点,苏幽璃就打死也不会去碰!上次鬼压床的阴影足够她做噩梦到现在了! 不过...每次噩梦做到最可怕的时候,梦里总会出现张诚的身影,把她抱进怀里保护起来,就像当初在东方宾馆那样...... 苏幽璃感觉耳廓发烫,缓缓低下头掩饰。 张诚只当她是害怕,所以也没多想。 他又看向另外那两个女孩,她们也纷纷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沈娇娇见状,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那还是我来吧。” “可是......”安琪有些为难地开口,声音带著点犹豫,“玩笔仙...好像要一男一女来才最灵的吧?” 她记得网上的攻略是这么写的。 沈娇娇一愣:“还有这说法?” 这倒有点出乎她的预料。 “算了,我来吧。”张诚拍了拍沈娇娇的肩膀,示意她不用纠结,然后看向安琪,“说吧,怎么玩儿?” “我都准备好啦!”安琪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起身跑到靠墙的角落拎过来一个黑色的双肩背包。 她拉开拉链,从里面抽出一张摺叠得整整齐齐的巨大白纸,然后小心翼翼地展开铺在野餐布中央。 白纸中央画著一个醒目的圆圈。上方横写著“是”与“否”两个大字,下方则按半圆形排列著数字0到9。左右两侧则写著诸如“唐、宋、元、明、清、男、女、死、寿”等汉字——看来是特意製作的中文版笔仙用具。 安琪和张诚在纸张两侧相对盘腿坐下。另外三个女孩赶紧行动起来。 她们拿来蜡烛在两人周围小心地摆放好,接著一一点燃。 隨著角落里的露营灯被关掉,整个房间的光源只剩下这些摇曳的烛火。 三个女孩做完这一切,立刻小跑著回到沈娇娇和苏幽璃身边,紧张兮兮地注视著坐在纸笔中央的两人。 沈娇娇看似隨意地站著,全身肌肉却处於一种放松而警觉的状態。 说实话,她並不认为这种简化版的仪式能成功召唤出什么,她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屋外的黑暗走廊和楼梯间——毕竟这里是陈泽经常上来的地方,难保不会有其他不速之客。 张诚则盘腿坐在野餐布上伸出右手与安琪伸出的左手手指交叉叠握在一起,两人的手指共同夹住一支笔的笔桿,让笔尖悬垂於白纸中央的圆圈內,两人的手臂都保持著悬空。 “然后呢?接下来怎么做?”张诚低声询问。摇曳的烛火在他和安琪的脸上投下跳动的光影,他们的脸一半被照亮,一半陷入深沉的阴影,平添了几分神秘和不安。 安琪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维持著镇定,甚至挤出一个浅笑,“张诚哥,一会儿我们一起念那句话就行。就是『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这句。记住,心要诚,不要有杂念。” “好。”张诚没有犹豫,直接开始倒数,“那我倒数三二一,然后咱们一起念。” 安琪用力点点头,目光紧紧盯著悬垂的笔尖。 “三......” “二......” “一......” 两人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同时响起,带著一种奇异的共振: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话音落下的瞬间—— 异变陡生! 房间內的温度毫无徵兆地骤然下降,仿佛瞬间跌入冰窖! 窗外原本只是淅淅沥沥的风雨声骤然放大,如同狂躁的野兽在嘶吼!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几圈原本平稳燃烧、散发著温暖橘黄色光芒的蜡烛火焰猛地剧烈摇曳起来! 接著...火焰的顏色,竟诡异地转变成了幽幽的、冰冷的...蓝! 告诉大家的事~~ 一会儿六点上架! 可能先两章,然后晚上还有两到三章,之后开始爆更之旅。 別的就不说啦,卖惨什么的...知道我情况的都知道我確实惨,但也没什么说的必要,大家都是来看书的。 大伙都不容易,喜欢的多支持支持,不感兴趣的咱们也结个善缘,下本书说不定您就喜欢了呢~~ 就这样,我抓紧码字去啦! 忘川拜谢! 第74章 这是该问笔仙的问题吗? 第74章 这是该问笔仙的问题吗? 隨著摇曳的烛光毫无徵兆地转为一片幽冷诡异的蓝色,守在门口的沈娇娇眼神一凛, 瞬间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来! 但她疾冲的身形硬生生在几步外剎住一只因张诚那只空閒的手迅速抬起,朝她沉稳而明確地摆了摆。 沈娇娇瞬间瞭然。 笔仙已经被成功召唤出来了。 那么,在按照正式流程將其“送走”之前,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触发未知的、致命的规则。 她只能强行压下衝过去的本能改为高度戒备的姿態,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著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捕捉任何异常的蛛丝马跡。 按照过往那些惊悚片的套路,笔仙既然降临,理应伴隨著一个具象化的鬼影出现。 然而沈娇娇和张诚那超越常人的感知中都没有捕捉到任何类似“鬼魂”的实体存在。 这意味著..这笔仙异常,恐怕並非传统意义上的“鬼”,而更像是某种依託於规则运行的.,,“机制怪”。 沈娇娇选择了毫无保留地信任张诚的判断。 就在此时,张诚和安琪共同握住的那支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攫取,开始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 笔尖先是缓慢地、隨即越来越快地在白纸中央的圆圈內毫无规律地疯狂画著凌乱的线圈! “好..好冰..”安琪的声音带著明显的颤抖,她脸色煞白,额角渗出冷汗,不断地吞咽著口水以缓解恐惧带来的乾涸感。 她看向张诚,见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才鼓起勇气小声確认:“来.来了吗?” 张诚沉稳地点点头,“问问题吧。” “按...按规则是轮流提问.... 安琪的声音抖得厉害,“那.,.那我先问了?”得到张诚无声的许可后,她深吸一口气,用近乎气音的声音问道:“笔仙笔仙,请问您是男是女?” 那原本疯狂画圈的笔尖猛地一顿,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瞬间划出一道乾脆的弧线,稳稳地停在了“女”字上。 张诚眉头微不可查地一挑。这笔仙...竟然还分男女?可眼前依旧空空如也。 他目光如电,迅速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一所有人头顶的血条都呈现绿色,没有任何异常。 轮到张诚提问了。他略作沉吟,拋出了一个问题: “笔仙笔仙,稳定小型核聚变该怎么样才能做到?” 此言一出,原本屏息凝神、紧张到极点的几个女孩瞬间懵了。 这..这..这种问题原来也能问的吗?! 下一刻,巨大的荒谬感甚至暂时压倒了恐惧,她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那支笔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好奇一笔仙会怎么回答这种科学难题? 张诚和安琪握著的笔,骤然在纸上僵住了! 整整一分钟,笔尖如同被焊死般纹丝不动。 就在张诚觉得奇怪时,那笔锋猛地活了过来! 它不再画圈,而是在圆圈內狂乱地、毫无章法地反覆涂抹、打叉,力道之大,几乎要戳破纸面! 安琪看著那狂躁的笔锋,脸色更加苍白,声音带著哭腔小声道:“笔.,笔仙拒绝回答了..” 她急忙补救,颤声问道:“笔仙笔仙,您是..,不知道答案吗?” 那狂舞的笔尖终於停下,带著一种不情不愿的迟带感,缓缓地移动到了“是”字上。 安琪刚想鬆一口气,就听到张诚那轻快得仿佛在问“今天天气如何”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又该我问问题了。” 安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紧接著,张诚的问题如同第二记重锤砸下: “笔仙笔仙,明天福利彩票的特等奖中奖號码是什么?” 安琪只感觉手背传来的寒意骤然加剧,刺骨的冰冷几乎让她失去知觉!那支笔仿佛被激怒了一般,再次陷入狂躁的、近乎痉挛的乱涂乱画状態! 眼看张诚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悦,安琪急中生智,连忙大声补救道:“笔仙笔仙!张诚哥明天买彩票的话能中奖吗?” 这一次,笔锋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停止了狂舞,带著一种斩钉截铁般的决绝,毫不犹豫地停在了“否”字上! 张诚见状,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安琪赶紧小声提醒,声音带著哀求:“张诚哥!笔仙..,笔仙只能回答『是』或者『否』这一类的选择性问题..不能问具体答案...” “这样啊,”张诚似乎有些扫兴,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他调整了一下语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笔仙笔仙,我能在这里找到想找的线索吗?” 那狂躁的笔锋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思考”,隨后带著一种奇异的篤定,缓缓地指向了“是”字。 就在问题结束的剎那,一股比之前更加刺骨的寒意如同冰锥般顺著两人的手臂蔓延而上。 张诚和安琪同时感觉握笔的手仿佛要被彻底冻僵,几乎完全失去了知觉! 安琪强忍著不適,声音虚弱而急促:“张诚哥!笔仙一次最多只能回答三到四个问题..我们...我们该送它回去了!” 张诚点头:“还是倒数三二一吧。” 安琪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与张诚一同倒数: “三..” “笔仙笔仙,感谢您的解答,请您回到您该去的地方吧。”两人的声音在幽蓝摇曳的烛光中重叠响起。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支笔如同得到了解脱,笔锋迫不及待地挣脱了束缚,迅速而安静地回到了圆圈的正中心,稳稳停住。 紧接著,那股笼罩著整个房间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刺骨寒意瞬间消散无踪。 几圈幽蓝色的烛火猛烈地摇曳了几下,如同风中残烛。 隨即顏色迅速褪去,重新恢復了温暖而正常的橘黄色光芒。 安琪紧绷的神经瞬间鬆弛,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瘫软下去,眼疾手快的苏幽璃一把將她扶住搂在怀里。 而她的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 张诚回头看向沈娇娇。 沈娇娇手里拿著一个造型奇特的精密仪器,屏幕上的数据正在跳动。她神色凝重地朝张诚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能量波动峰值..b级强度。但...召唤难度和触发条件评估大概只有c级。” 张诚顿时瞭然。 b级异常事件,意味著它对区域內满足特定条件的人类群体具有切实的威胁性,其规测难以规避,出现的条件相对容易满足,並且具备大范围传播扩散的潜在风险。 但沈娇娇的评估表明,这笔仙仪式的“召唤门槛”却低於b级標准,所以才给出了“强度b级,难度c级”的综合评级。 张诚的目光转向在苏幽璃怀中逐渐缓过气来但脸色依旧苍白的安琪,沉声问道:“这个仪式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安琪还有些惊魂未定,但在张诚的目光下还是努力打起精神认真回答,“是..是在网上看到的。我们在豆瓣有一个专门討论都市传说和神秘仪式的交流小组.,.这个笔仙仪式的详细流程和用具製作方法,就是在那里面找到的。” 张诚闻言,嘖了一声,眉头微皱:“所以..你们打算玩的其他那些游戏一镜中人、午夜捉迷藏、四角游戏那些一也是从那个小组里看来的?” “对。”安琪用力点了点头,確认道,“全都是。” 》 第75章 诚哥,您再给来来吧 第75章 诚哥,您再给来来吧 张诚与沈娇娇交换了一个眼神。 沈娇娇毫不迟疑,立刻掏出內部专用的封魔事务部手机快步走出客厅,来到空旷的走廊上拨打电话。 没过多久,她便神情严肃回来了。 “诚哥,查不到那个把资料发出来的人的1p,而且对方已经註销了帐號。但群组內其他成员的1p都追踪到了,我们会通知属地同事去处理。那个群组也已经强制关停了。” 她目光转向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安琪,“现在怎么办?” 张诚平静道:“剩下的游戏,我觉得也可以继续。” 沈娇娇眉宇间掠过一丝不赞同,但她並未发作,只是认真地看著张诚:“诚哥,理由?” 她信任张诚的判断,但內心深处实在不愿让这些女孩继续置身险地。 笔仙仪式的真实性已被证实,剩下的那些游戏...很难说其中没有真实的危险。她推测里面可能真假混杂。 “测试这些游戏能帮我们確定一件事。”张诚打了个响指,“那个留下仪式信息的人,究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无意中撞上一个真的,还是.,.根本就是幕后黑手在故意在传播这些危险的仪式?” 他顿了顿,语气篤定,“当然,我个人更倾向於后者一这些仪式都是真的,那人就是刻意为之。” 沈娇娇眉头紧锁:“还是太冒险了。” “我知道。”张诚的眼神变得深邃,“但你还记得我刚才问笔仙的那个问题吗?” 沈娇娇瞬间恍然:“陈泽的事情?” “对。”张诚又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这里我们初步搜查过,但暂时没发现明显问题“可陈泽確实多次上来过,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来见那个协会的『面试官』。” 沈娇娇接道:“可现在这里確实什么都没发现。” “没错,但我不信会毫无痕跡。”张诚语气肯定,“就算对方已经转移了阵地,这里也不可能完全抹去所有线索。” 沈娇娇明白了他的意图,“所以诚哥你是打算..,通过进行这些游戏,来探查这里隱藏的情况?” “对,”张诚点头,“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最好选择那种单人就能进行的仪式,这样我可以自己来玩。”说著,他砸吧砸吧嘴,还带著点惋惜地瞥了安琪一眼,“其实我最想玩的是『四角游戏。” 所谓的“四角游戏”是一种经典的多人招灵仪式。 其原理基於一个简单的逻辑悖论:四个人占据房间的四个角落,在按顺序移动后,理论上总有一个角落是空的。 但当游戏持续进行,参与者会发现有人拍到了本应无人的角落里某个人的肩膀或者后背一这意味著房间里出现了无法解释的“第五个存在”。 安琪虽然脸色苍白,但眼晴却亮得惊人,带著一种病態的兴奋:“其实..我也能玩的。” 旁边的苏幽璃小脸也是煞白,但同样被紧张和刺激感攫住,小声附和:“我..我也能试试。” “算了吧,”张诚摆摆手,“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起身去打开了角落的露营灯,让房间重新被光亮充满,然后走回来对安琪道:“你把记下来的那些游戏详细步骤都发给我。对了,咱俩微信加过了吧?” “在东方宾馆就加过了,张诚哥。”安琪赶紧掏出手机操作,很快就把记事本里记录的各种游戏规则和资料都发给了张诚。 “好,”张诚接过资料,看向沈娇娇,“这里晚上不太安全,而且现在確实太晚了。 娇哥,麻烦你送她们回去吧。” 接到张诚递来的眼神,沈娇娇瞬间心领神会。她起身拍了拍手:“確实不早了,那咱们先撤吧,妹妹们,我送你们回去。” 另外两个姑娘早就嚇得面无血色,巴不得立刻离开这鬼地方,尤其是在亲眼见证了笔仙的真实性后。 一听沈娇娇发话,两人立刻像受惊的小鹿般跑到她身边一左一右紧紧抱住她的胳膊, 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也不知道她俩是纯粹害怕,还是藉机想靠近这位帅气的“姐姐”。 看到张诚在一边窃笑,沈娇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接著看向安琪和苏幽璃,“走吧,你们俩也一起。” 安琪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苏幽璃却忽然开口,“我留下来。” 眾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她虽然脸色发白,眼神有些闪躲,但还是鼓起勇气解释道:“咱们这么多东西之后肯定要带回去的,车上放不下那么多吧? “而且张诚哥一个人待在这里也不太好...我留下来一起还能帮把手。况且沈姐姐的车应该也坐不下我们这么多人吧?” 沈娇娇不由瞪了张诚一眼,眼神里带著“看你惹的”无奈意味,最终只得点头,“行吧,那我们就先走了。” 她给了张诚一个“放心”的眼神。 张诚立刻瞭然一娇哥明白他的意思了。 那两个女孩另说,但安琪估计要被带去封魔事务部接受更详细的询问了。 等沈娇娇带著几人收拾好东西离开,偌大的毛坯房客厅里就只剩下了张诚和苏幽璃两寂静骤然降临,仿佛连空气都凝滯了。 屋外风雨声的鸣咽变得更加清晰,也更显孤寂。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露营灯的光芒在空旷的水泥地上投下巨大的影子。 野餐布、灯、蜡烛,以及安琪那个装著各种游戏道具的黑色双肩背包都还留在原地。 张诚忽然打破沉默,语气带著一丝戏謔,“咱俩孤男寡女的,这地方我要真想做点什么,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用。你就真不怕?” 苏幽璃一怔,苍白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她低著头,不敢与张诚对视,半响才声音细若蚊吶地嘟囔:“张诚哥你肯定不会的.,.因为.,.因为要是真想那样,在东方宾馆里就..” 张诚嗤笑一声,屈起手指不轻不重地弹了下她的额头:“別太相信別人。说实话.. 有时候人心可比那些异常玩意儿危险多了。” “嗯嗯!但我更相信我自己的直觉!”苏幽璃虽然点头,但明显並不认同他的说法。 不等张诚再开口,她迅速转移了话题,带著残留的紧张和一丝好奇问道:“那..我们下一个游戏玩什么?” “不是『我们',是我。”张诚打开手机,翻看著安琪发来的资料,“不少游戏都要求午夜十二点..看来今天是来不及了。能一个人在后半夜玩的游戏.”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目光最终定格在一个条目上。 “有了,就这个!” 他的目光牢牢锁定了那个游戏的名称: “镜中人”。 > 第76章 抓到你了 第76章 抓到你了 “镜中人”这个游戏,张诚总觉得有些眼熟。 片刻后,他猛地一拍脑门一一这不就是当初意外进入那个诡异论坛时看到的视频內容嘛! 他清楚地记得,视频里拍摄者一只手举著手机对准镜子拍摄,另一只手则与镜中的“自己”玩著猜拳游戏。 当时张诚还以为会出现镜中人故意出不同手势的惊悚画面,但结果並非如此。 视频最后,拍摄者不停地出“布”,而镜子里的“他”似乎也急了,竟放下了原本举著的手机,同样不停地出“布”。 视频到此復然而止。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镜中的“我”放下了举著手机的手,那么从这个镜头开始,视频画面又是谁在拍摄呢? 答案不言而喻:放下手机的只有镜子里的那个“东西”,真正的拍摄者依然举著手机。 能登录那个“怪异论坛”的全都是身负特殊能力的收容者,既然视频作者还能把视频发出来, 就说明他没死。 这意味著这个游戏即便中招,也大概率不是那种即刻致命的异常。 况且,就算是即死类的,张诚也毫无畏惧一一大不了,再去找幽璃见一面便是。 “让我看看具体规则。”张诚拿起手机仔细研究。 苏幽璃的脑袋也自然而然地凑了过来几乎贴著他的肩膀一起盯著手机屏幕。 护髮素淡淡的清香縈绕在张诚鼻尖,看著女孩儿毫无防备且毫无距离感的样子,他终究也没多说什么。 苏幽璃看了一会儿,好奇地问,“这个游戏怎么感觉跟『血腥玛丽”有点像?” “国內外类似这种『对镜”的仪式不少,天知道谁抄谁的,或者都是同源的变种。”张诚揉了揉眉心。现在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许多话也不必再藏著掖著。 “其实这些所谓的古老仪式,很多都是给自己套个壳子,硬说是流传千百年。 “要我说,八成就是网际网路兴起这二十年才被魔改加工之后广泛传播开来的,源头说不定还是什么《故事会》上的猎奇小故事。” 他指著手机屏幕解释道:“比如镜子这个游戏,说白了就是利用了民俗里关於镜子的某些概念。在很多民俗传说中,镜子都被视为现实世界与灵异世界的通道,据说镜子能映照出隱藏的实体,甚至能吸收、困住人的魂魄。” “以前清末那会儿,不少人还不敢拍照呢,非说照相机是摄魂的法器。” “你小时候肯定也有过吧?家里长辈不让在屋里打伞,说是会长不高;吃饭时如果把筷子直直插进米饭里,也会被打手让赶紧拿出来。” “因为像上坟插香对吧?我也被说过。”苏幽璃恍然大悟,但隨即又露出不解,“那按你说的,这些都市传说大多是近二十年网络发达后才魔改出来的,那为什么它们会变成真的呢?” “念念不忘,必有迴响。”张诚笑了笑,“正是因为知道的人多了,形成了庞大而稳固的集体想像,这种『相信”的力量,才让某些概念凝聚成了『真实”的异常。” “行了,理论课结束。”张诚收起手机,“来帮我准备吧。” 苏幽璃懵懂地点点头,但立刻应道:“来啦!” 两人一起动手,很快布置好了场地。 张诚看了眼手机,凌晨2点37分。 这个游戏要求的时间是晚上23点到凌晨3点之间一一民间认为子时阴气最盛,而到了凌晨3点, 则有“鬼门关关闭”的说法。 所以这个仪式要在这个时间段中完成,並且要在凌晨3点之前解除掉。 而场地一般选择臥室或浴室,核心要求是绝对安静不见外界光亮。 这客厅里有那面几个女大学生带上来的半身镜,而窗户早已被铁皮封死,虽然这屋子没门,但此刻確实安静得可怕。 於是,两人將镜子调整好位置,然后在镜子两侧各点燃一根白色蜡烛作为唯一光源,隨后又熄灭了其他所有的灯光。 张诚把安琪留下的一个小洗脸盆拿到脚边放好,接著往里倒满了带来的纯净水。 然后他把一根红绳的一端系在镜框上,另一端牢牢地系在了自己的右手腕。 做完这些,他示意苏幽璃退开,不要出现在镜子的反射范围內,並吩附道:“看著时间。如果到了三点我还没“回来”,或者有异常,记住,什么都別管,立刻跑!然后第一时间联繫沈娇娇。” 苏幽璃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担忧:“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我自有分寸,放心吧,不会有事。”张诚语气沉稳。 苏幽璃还想再劝,但张诚已经摆手让她退后。她只好抿紧嘴唇,掏出手机,手指悬在拨號键上,做好了隨时拨出求救电话的准备。 张诚独自站定在镜子前,昏黄的烛光將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粗糙的水泥地上。 接著他拿起一把木梳子,动作缓慢而庄重地开始梳理头髮。 左三下,右三下,中间也三下。 动作完成,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就在他闭眼的剎那一一镜中摇曳的烛光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扭曲、拉长,镜中“张诚”的面容在阴影中变得忽明忽暗, 模糊不清。 而镜子影像中,放在他脚边的那盆水的水面竟无声无息地凝结出了一层细密的冰! 张诚骤然感觉右手腕上繫著的红绳猛地一紧!仿佛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狼狠拉扯! 他霍然睁开双眼! 镜中的“他”也在同一瞬间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镜內镜外,气氛凝固。 “剪刀石头布!” 张诚猛地出手一一布! 镜中的“他”也毫不犹豫地出手一一同样是布! 张诚紧接著出手一一剪刀! 镜中的“他”也出手一一剪刀! 然后,张诚第三次出手一一拳头! 镜中的“他”也同步出手一一拳头! 然而,就在这第三次同步出手的瞬间,镜子里的“张诚”猛地愣住了! 它只看到镜子外那个真实的张诚,那只刚刚出拳的手並未收回,反而带著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如同穿透一层无形的水面,拳头在它眼前急速放大、放大...最终竟直接“伸”进了镜子里!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一把死死住了它的胳膊! 紧接著,一道低沉中带著掌控意味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镜面,烙印在它並不存在的意识深处: “抓到你了。” > 第77章 邀请函(感谢南笙的舵主) 第77章 邀请函(感谢南笙的舵主) “呼. ” 张诚无声地吐了口气。 这动作在镜中世界更像是一种意念的模擬。 他抬起手,原本属於“镜中人”,但此刻此刻却由他意志操控的手掌在昏暗中握紧又鬆开。 没有肌肉的反馈,没有血液奔流的鼓动,只有视觉上指节的屈伸。 他再次看向镜面一一那面连接著现实的门户。 镜子里清晰地映照出外面昏暗的毛坏客厅。 摇曳的烛光在粗糙的水泥墙壁上投下鬼魅般的影子,但本该映出他此刻形象的位置却是一片空洞。 他就站在镜子前,镜中却只有背景。 “这就是镜中世界吗?”张诚的意识在无声地发问。 他再次握了握拳,感受著这具“身体”的奇特。 “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连呼吸都没有...有点儿意思。” 在这里,他失去了听觉、触觉、嗅觉和味觉,唯有视觉保持著正常的功能。 没有空气流过鼻腔的凉意,没有脚下水泥地的坚硬感,甚至感觉不到心臟的搏动, 然而,这种感官的缺失並未影响他的行动能力。 意念驱动著这具“镜中人”的躯体迈步、转身,一切如常,就如同操控著一具精密的提线木偶这种剥离了物理反馈的行动感,带著一种超然又冰冷的奇妙。 而且这种尝试並非毫无根据的冒险。 其实在上楼之后,他和沈娇娇已將十七、十八两层楼近乎掘地三尺般搜查了一遍。 十七楼的空置毛坏房虽然装了简陋的门,但內部同样空空如也。 十八楼更是彻底,就连走廊的灯都欠奉。 除了他们这群不速之客留下的痕跡,这里乾净得像从未有人踏足过。 但线索清晰指向陈泽频繁造访此地。 那个负责对他进行考核的非正常人类协会会员必然在此处与他有过接触。 那么问题来了,人跡罕至的毛坯楼层中毫无生活痕跡,所以他们究竟在哪里会面? 张诚的思维跳跃到了这些“游戏”上。 接著一个大胆的假设在他脑中成形:如果陈泽与协会会员的接头点...並非存在於现实的物理空间呢? 如果他们的会面发生在某个依附於此地却又独立於现实的“夹缝”之中呢? 那么一切的不合理便瞬间有了合理的解释。 协会的入会考核分为两类。 要么解封a级异常,或是“製造”出具备一定规模和影响的异常事件。 林可选择了前者,而陈泽的初次尝试明显是后者。 更关键的是,陈泽所“製造”的异常事件一一午夜电台、墙中人、电梯鬼影、鬼压床一一无一例外,其核心都围绕著“亡者的怨念”与“鬼类”异常。 这是否意味著,协会中某些成员在“製造”异常时,会专注於特定的类別? 比如...专门利用都市怪谈和“召唤游戏”作为媒介? “镜中人”游戏正是基於这个猜测的一次试探。 没想到无心插柳,竟真的让他成功踏入了这方奇异的镜內天地, 不过此刻並非感慨之时。 张诚收回凝视镜外目光,接著缓缓转过身镜中的世界乍看之下与现实並无二致,依旧是空旷的毛坯客厅,靠墙的落地镜,两侧燃烧的白蜡烛提供著唯一的光源。 最大的区別,除了感官的剥离,便是空间的左右完全顛倒一一所有物品的摆放都呈现出镜像对称。然而,真正的玄机,往往藏在视线无法直接触及之处。 他的目光投向客厅连接內部房间的走廊深处。昏暗的光线下,那边的景象似乎有些...异样。 张诚眼神修地一凝。他不太確定是视觉的错觉还是镜中世界的特性。 於是他从兜里掏出强光手电。 冰冷的白光柱瞬间刺破走廊的昏暗,精准地打在了靠里右手边那间屋子的...门板上! “呵..:”一声无声的轻笑在张诚的意识中漾开,带著一丝瞭然的笑意,“还真让我猜对了.. 这1818號房在现实世界是彻头彻尾的毛坯,別说这间屋子,整个楼层连一扇像样的门都没有。 他清晰地记得外面的景象,那本该是门洞的地方只有粗糙的水泥门框和空荡荡的开口。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一扇门? “这就是所谓的“视线之外”吗?或者说...是镜像世界对『现实”映射的扭曲和补充?有意思。”张诚心中念头闪过。 他並未关掉手电,而是一手握著手电筒,另一只手轻抚过胸前掛著的同心锁,接著一道清冷窈窕身穿红嫁衣的巨大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侧。 无需言语,白芷如同他肢体的延伸,一如既往的守护著他。 张诚迈开步子,悠然地向那扇凭空出现的门。 他脚下虽然无声,行动间却带著一种掌控者的从容。 隨著靠近,他低头警了一眼右手腕。 那根系在镜框上的红绳此刻被拉伸得极长,如同一条跨越维度的丝线,从手腕一直延伸回客厅镜子的方向。 而现在绳身绷得笔直,显然已接近它所能延展的极限,但终究还未断裂。 这意味著他活动的范围基本被限制在这1818號房內了。不过,这已经足够。 他的目光扫过走廊两侧。 除了眼前这扇门,其他房间的入口依旧是毛坯门洞的模样,空空如也。 目標不言而喻。 张诚在门前站定,没有试探,没有犹豫。 他意念驱动著这具镜中躯壳,抬脚,对著那扇看似普通的木门猛地端了上去! 三记势大力沉的猛端,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无声呻吟。 接著门锁崩坏,门板向內歪斜著洞开。 腿?当然不疼,这具身体本就没有痛觉, 张诚迈步踏入,就在他身体完全进入门內的瞬间,手腕上的红绳猛地绷紧到了极致,就如同琴弦被拉到极限。 无形的力量拉扯著他的胳膊將他牢牢锚定在这片空间。但,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就在他踏入房间的剎那,一道冰冷而熟悉的光幕,无视了镜中世界的规则,直接在他意识视界中展开: 【b级纪闻任务线:非正常人类协会(其一)) 【通过陈泽遗留的自白书,你找到了对其进行审核的协会成员留下的邀请函。】 【成功前往邀请函上的地址(0/1)】 【奖励:一万元人民幣】 光幕淡去,张诚眯起眼眸,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这间不算正常的房间。 与外面冰冷粗糙的毛坏形成极致反差,这里竟是一间装修得颇为温馨的书房。 除了没有窗户显得有些封闭之外,书桌、书架、椅子、甚至一张单人床一应俱全。 正对著房门的是一张中等尺寸的深色实木办公桌,桌面整洁,桌子后面摆著一张看起来相当舒適的真皮老板椅。 而在老板椅后方,占据了大半面墙的是一排书架。 张诚的意念驱使著白芷靠近书架扫过那些书脊:《中国妖怪大全》、《中国民间禁忌图解》、《欧洲中世纪鬼怪传说考》、《美国都市恐怖故事溯源》、《仪式与禁忌:全球视角》.: 清一色都是关於民俗、怪谈、异常事件的著作。 在房间的右手边靠墙位置摆放著一张铺著深蓝色床单的单人床。 枕头隨意地扔在床头,被子凌乱地堆叠著。 这里明显有人居住过的痕跡。 白衡芷在张诚的意念指令下飘到床边仔细观察。 然而这看似有人气的床铺却乾净得近乎诡异。 枕头上、被单上、乃至床垫缝隙都找不到一根脱落的髮丝,甚至一粒微小的皮屑,这里就仿佛被某种力量彻底净化过一样抹去了所有生物痕跡。 张诚的目光最终落回到那张办公桌上。 桌面上唯有一样东西异常醒目一一一个方方正正、顏色鲜红的信封。 此刻那信封正安静地躺在桌面中央,就如同凝固的血滴。 白衡芷飘至桌前,头髮拿起信封,轻盈地飘回张诚身边。 张诚伸出手接过信封,接著他拆开封口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纸。 信纸是纯粹的黑色,深邃得仿佛能吸走光线。而印在黑色信纸上的文字却是刺目的纯白: 【恭喜你解决掉了陈泽並发现了这封邀请函。】 【那么,按照规则,你將顶替他的名额,获得非正常人类协会的预审资格。】 【请於九月三十日凌晨零点前往“来生小区”4號楼4单元4楼403户。】 【我静候您的光临。】 【您的入会审核员】 第78章 新的线索 第78章 新的线索 “来生小区4號楼4单元403?” 这地方张诚可太熟悉了! 这不就是他家隔壁嘛! 也就是田力、田晓父子的家,那个被田力硬生生改造成了阴宅的地方。 现在那只诡异的“眼晴”异常还盘踞在那间屋子里,张诚时不时就会过去“拜访”一下,看看能不能从它身上爆出点儿珍贵的异常之种来。 而且他做日常任务时也经常需要用到它。 “把审核地点定在那里?”张诚摩著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这倒是有趣了。” 九月三十號,也就是三天后。 所以,这封邀请函显然是在陈泽死后对方特意留在这镜中世界的。 能成功进入镜中世界並拿到这封邀请函本身,恐怕就是对方设置的一道隱形门槛,也就是考验的一部分。 “那么,对方知道是我干掉了陈泽吗?”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但张诚觉得对方大概都无所谓。 那个非正常人类协会看重的,似乎是结果和具备相应能力的人选。 张诚收起那封触感冰凉的黑底自字邀请函。 接著,他又控制著白衡芷让她將书架上的每一本书都仔细检查了一遍,希望能发现夹层或隱藏的信息,但可惜一无所获。 而且书架本身的结构也平平无奇,没有任何暗格或机关。 回到镜中世界的客厅,张诚的目光投向那扇被铁皮封死的窗户,那里依旧透不进一丝光亮。 他又警了一眼开的门洞,门外是无尽的黑暗,仿佛择人而噬的深渊。 “可惜了。” 要不是右手腕上那根紧绷的红绳束缚著活动范围,他真想迈出去看看门外的镜像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张诚倒不是怕死,他只是担心一旦贸然出去可能就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要是被困在这诡异的镜像世界就麻烦了。 不过总会有下次机会的。 他不信陈泽当初进来时也要绑著这么一根红绳,说不定那傢伙掌握著其他进入此地的特殊方法。 张诚不再犹豫,意念驱动著镜中人的身体一步跨过那面作为通道的落地镜,瞬间回到了现实世界。 “你回来啦!” 一直缩在镜子后面角落里的苏幽璃如同受惊的小鹿终於等到了依靠似的猛地扑了过来,一把紧紧抱住张诚的胳膊。 她刚才独自留在这里的心理压力简直大到了顶点。 眼睁睁看著张诚整个人“走”进镜子里消失不见,整个十八楼除了那两根摇曳著微弱光芒的蜡烛外再无其他光源,耳边也只剩下屋外风雨悽厉的鸣咽。 她一个人在这空旷死寂的毛坏房里等待了漫长的十分钟,眼看时间就快到凌晨三点,恐惧和孤独几乎要將她淹没,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张诚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现在是凌晨2点59分。 “没事了。”他轻声安抚道,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面镜子。 然而,这一警却让他微微一愣。 只见镜子里映出的“张诚”正用一种毫无表情、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镜子外的他。 而更诡异的是,镜中影像里,紧挨在他身边的苏幽璃...竟然消失了! 镜子里就只有他孤零零的身影! “怎么了?”苏幽璃察觉到他的停顿,好奇地抬起头,顺著他的视线也看向镜子。 就在下一秒! “咔一一!!!” 那面巨大的落地镜表面毫无徵兆地如同遭受重击般瞬间爬满了无数蛛网般的裂纹! 紧接著,伴隨著一连串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那整面镜子轰然崩塌,化作一地大小不一的锋利碎片! “呀一一!”苏幽璃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嚇得一声惊叫,本能地躲到张诚身后紧紧抓著他的衣服,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声音发颤地问,“怪...怪物出来啦?” “没有。”张诚语气平静。 他弯腰隨手捡起一块较大的镜子碎片,斜著角度照了照自己的脸。 镜片里,他自己的表情已经恢復了正常,而碎片边缘也映出了苏幽璃那张写满好奇和惊嚇的漂亮脸蛋儿。 “没事了。”他隨手將碎片丟回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接著回头对惊魂未定的苏幽璃道:“行了,咱们走吧,我先送你回去。就是可惜了你们辛辛苦苦搬上来的这面大镜子了。” “啊?这镜子不是我们搬上来的呀。” 苏幽璃闻言直接摇头否认,脸上还带著困惑,“我们上来的时候,这面镜子就已经在这里了。” 张诚猛然转身,目光锐利,“...你是说,你们来的时候这面镜子就已经在了?!” “对啊。”苏幽璃被他突然严肃的態度嚇了一跳,但还是努力回忆著边想边说,“当时这面镜子就靠墙放著,我还觉得奇怪来著。但琪琪当时说『不用在意,正好省事了”,我还以为是她为了这次团建特意提前准备好的呢。 “毕竟...这么大的镜子光靠我们几个女生根本不可能搬上十八楼嘛。”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声音也低了下去。 张诚立刻掏出手机,迅速拨通了沈娇娇的號码。 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通。 “诚哥?你那边结束了?”听筒里传来沈娇娇熟悉的声音,背景音里还能听到渐浙沥沥的雨声,看来她还在外面。 “嗯,刚结束,详细情况之后细聊。”张诚语速略快,直奔主题,“你那边情况如何?” 沈娇娇的声音带著一丝工作后的疲惫,但很清晰,“她们三个都安全带到我们部门了。 “对另外那两个女孩儿的初步询问和背景调查已经结束,她们俩都没问题,就是单纯被嚇坏了导致情绪不太稳定,我们这边已经安排人安抚並送她们回去了。” 她顿了顿,语气严肃了几分,“至於那个安琪...初步询问中发现她在一些关键细节上说了谎,或者有所隱瞒。 “我们这边的审讯专家正在对她进行进一步的深度问询,天亮之前应该就能有比较明確的结果了。 “不过,她的个人背景调查目前看也没有发现明显问题。” “我明白了。”张诚眼神微凝,“问询结果出来后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明白。”沈娇娇应道。 掛断电话,张诚回头看著一脸担忧的苏幽璃:“行了,別担心了,她们都没事,只是配合调查而已。 “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苏幽璃目露担忧,小声问:“琪琪她们...真的不会有事吧?只是问话?” “放心吧。”张诚抬手习惯性地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只是例行询问,这也是为了彻底排除风险確保她们以后的安全。走吧,再磨蹭天都要亮了。” 苏幽璃这才鬆了口气,听话地点点头。 打车送她回学校后,张诚一直目送著她成功敲开了宿管阿姨的门,看著她安全走进宿舍楼並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这才转身离开。 不过,张诚並没有直接回家。 他熟门熟路地上到四楼站在了403户的防盗门前。 这里曾经是田力父子的家,如今是那只诡异“眼睛”异常盘踞的巢穴,同样也是邀请函上的地址。 开门之后,那股熟悉的混杂著灰尘和陈腐气息的阴冷感扑面而来。 张诚再度翻找起来,甚至那纸人悄然出现在他身后准备拧断他的脖子时他也没在意。 但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 “没线索吗?”张诚站在客厅中央,回头看了眼已经被白衡芷撕碎的纸人,手托下巴眉头微,“但邀请函上白纸黑字写的地址確实是这里...难道是时间不对?必须等到九月三十號凌晨零点才行?” 他摩著下巴思索片刻,见暂时没有头绪便不再停留转身离开403回到了隔壁404自己家中。 现在线索有了一一那封诡异的邀请函指向三天后的403。但要调查清楚这个“非正常人类协会”及其审核员的底细的话...下一步该怎么做? 要联繫宫羽卿吗? 张诚脑海中刚浮现出这个念头就立刻自己否定了。 宫羽卿是封魔事务部洛阳分部的分部长。 这件事如果告诉她,以她的立场和职责,必然会调动整个部门的资源介入调查。 那之后事情的发展走向就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內了,甚至很可能就跟他没什么直接关係。 这不符合张诚的目的。 那么,还有什么地方能得到关於这个协会或者“来生小区403”更深层次线索的? 张诚的目光落在了电脑上。 他走过去坐下,按下开机键。 等屏幕亮起后他移动滑鼠点开了那个特殊的瀏览器图標。 隨著一阵短暂的加载,一个界面风格极其诡异、色调幽暗的网站缓缓呈现出来一一正是那个充斥著各种异常信息的.::怪异论坛。 第79章 魙羽的情报 第79章 魙羽的情报 进入论坛之后,张诚习惯性地快速扫视了一遍首页推送的那些关於最新异常事件的视频帖子。 屏幕上闪过各种模糊晃动令人不安的影像片段, 黑暗角落里的低语、扭曲的影子、不明原因的集体昏迷事件...: 但看了一会儿,张诚发现这些似乎都是已知异常类型的变种或者捕风捉影的传闻,说实话没什么真正有价值的新发现。 他移动滑鼠,点开了“文章区”的標籤, 这里的气氛与视频区的直观惊悚截然不同,帖子刷新得飞快,里面各种语言討论异常热烈,甚至有两派观点截然不同的人马正在激烈地爭论一个核心议题:该不该將异常事件的真实內幕公之於眾。 一派是坚定的“公开派”。他们的论点核心在於“民眾的知情权”。 他们认为让所有人都知道异常的存在没什么不好的,这本身就是对生命最基本的尊重。 知晓真相,人们才能提前防范,並且避免在无知中踏入危险。 甚至有人言辞激烈地宣称,刻意隱瞒真相就是对民眾自由选择权的粗暴践踏, 哦,张诚一看是英语还有欧洲的语言,瞬间就懂了一切。 而与之针锋相对的,则是主张谨慎的“稳定派”。 他们的理由更为现实:首先,自前全球范围內的异常事件虽然频发,但总体上仍在各国官方机构和隱秘组织的可控范围之內,到目前为止尚未引发毁灭性的连锁反应。 其次,目前有一种被广泛討论的猜测,不少人认为许多异常现象的出现或其力量的增强,很可能就是依赖人类的“认知”和“相信”。 古代社会之所以没有爆发大规模的异常灾难,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信息闭塞,缺乏像网际网路这样能將一个都市传说瞬间传遍全球的渠道。 那些歷史上记载的、造成大规模人口死亡的神秘灾难,背后也许就潜藏著异常事件的影子。 因此如果贸然將异常公之於眾的话,就极有可能打破目前脆弱的平衡, 当亿万人的恐惧和想像匯聚起来成为滋养异常的温床,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而且谁也无法预料恐慌的民眾在得知真相后会做出何种极端行为,社会秩序的管理成本將呈几何级数升。 张诚饶有兴致地看著屏幕上不断刷新出文字或单词的评论区。 各种语言的帖子混杂在一起,英语、西班牙语、日语、俄语...论坛上的收容者们依靠著强大的翻译插件进行著跨语言的辩论。 但隨著爭论的白热化,理性的探討逐渐被情绪化的攻击取代,各种语言的谩骂和嘲讽也开始充斥版面。 “太对了!”张诚忍不住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这正是他熟悉的网际网路论坛生態无论討论多么严肃的话题,最终都难逃滑向无意义对喷的宿命。 津津有味地围观了一会儿这场全球性的“键盘大战”后他才想起正事。 张诚点开私信界面,找到了那个熟悉的id一一“羽”,然后敲下一条消息。 乱码:在不在? 原本只是抱著试试看的心態,毕竟现在是凌晨四点,大多数人早已进入梦乡。 但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的头像几乎是瞬间就亮了起来,回復也快得惊人。 羽:怎么了乱码哥?想我了?还是事情办完了?都好久没见你出现了。 ta的字里行间透著一股熟稳和调侃。 张诚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下,他並不想透露太多信息。 这个“羽”虽然掌握著大量宝贵的情报,为人也似乎比较爽快,但ta本身太过神秘。 张诚清楚地记得ta之前还试图邀请自己加入某个所谓的“鬆散收容者组织” 面对这样的对象,保持谨慎且儘量不暴露自己的底牌和动向是必要的。 乱码:確实有点事。 囊羽显然捕捉到了他言语中的保留。 羽:看来乱码哥你不想说呢,不过没关係,你这大晚上的找我有什么事? 张诚不再犹豫,直接切入主题。 乱码:確实有问题想问你。 羽的回覆带著她一贯的带著点游戏性质的风格。 羽:那就还是老规矩,我们来交换问题。当然,回答是真是假无所谓,甚至可以选择“拒绝回答”。如何? 张诚盯著屏幕上的字,思片刻后做出决定,这种交换方式虽然主动权不完全在自己这边,但至少能获得一些信息碎片。 於是他敲下回復。 乱码:可以,但要我先问。 羽爽快答应。 羽:没问题。 张诚深吸一口气,敲出了他此刻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乱码:你知道“非正常人类协会”吗? 羽的回覆没有丝毫迟滯。 羽:知道。我的问题是“你是不是官方收容者”。 张诚的眼眸微微眯起。 对方不仅知道非正常人类协会,而且立刻用问题反將一军试图確认他的身份。 他略一思考,给出了一个坦诚的回答。 乱码:不是。我的问题是“你是否是非正常人类协会的会员”。 羽的回答同样乾脆。 羽:不是。我的问题是“你是否收容了不止一个异常”。 张诚心中快速分析著。 他初步摸清了羽在这种问答游戏中的策略:如果问题本身比较模糊,比如只问“是否知道”某个概念,ta大概率会回答“知道”,但这对获取关键信息毫无帮助。 如果想要获得有效信息,就必须问得直接、具体。 对方否认了协会会员的身份,但张诚对此並不在意,反正他也从未打算信任ta。 这更像是一种试探一一如果羽是协会成员,在得知有人在调查协会后,她后续的回答很可能会掺假。 反之,如果后续她提供的信息能被验证为真,那就能侧面印证她確实不是协会成员。 他决定继续自己的问题线。 乱码:不是。我的问题是“镜中人的镜中世界是否与其他类似召唤类异常的空间比如血腥玛丽的空间相连”。 他將问题描述得更具体,以避免歧义。 羽很快给出了答案,甚至还主动附赠了额外的情报。 羽:是相连的。哼哼...作为福利,我再附送你两条情报。第一,类似血腥玛丽或者镜中人之类的空间型异常,它们的空间全都是共通的。 羽:第二,我们这些知情者通常称呼那个共通的异空间为“阴阳界”,那里就像现实世界的镜像。 羽:奉送一个忠告,活人进去后生命力会飞速流逝,很快就会迎来死亡。即使是收容者在里面待久了也会加速体內异常的侵蚀,就算坚持的时间比普通人长些,实际上也非常有限。 羽:现在轮到我问问题了,如果乱码哥你愿意回答,无论答案是什么,哪怕你拒绝回答,我都会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在收容者圈子里知道的人可不多哦。 张诚看著屏幕上“阴阳界”的描述,感觉与自己在镜中世界的体验有几分印证。 於是他做出回復。 乱码:你问。 羽的问题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羽:我的问题是..:“你是否见过拥有自我意识的异常”? 张诚放在键盘上的手指顿住了。 这个问题...指向性太强了。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幽璃跟白芷的身影。 沉默片刻,屏幕的光映照著他沉思的脸。 最终,他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乱码: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羽似乎並不意外。 羽:我明白了。那么按照约定,我要说的秘密就与“阴阳界”有关。 羽:在部分资深收容者和研究者中流传著一种观点:他们认为阴阳界实际上並非终点,而是连接我们这个世界与异常真正源头世界的“通道”。如今世界上出现的那些千奇百怪的异常,本质上都是通过阴阳界这个“通道”渗透过来的,它们並非诞生於人类的想像与恐惧,只是也无法证偽人类的想像与恐惧对它们是否会產生影响。 羽:而真正可怕到拥有完整自我意识和智慧的s级异常,它们绝大部分其实並未真正降临我们的世界,它们如今仍然盘踞在阴阳界的另一边...也就是那个纯粹的、属於“异常”的世界。 第80章 电梯游戏 第80章 电梯游戏 魙羽:其实这些也都只是猜测而已,究竟是否存在拥有自我意识的异常,至今仍然停留在理论探討层面,说实话並没有確凿的证据, 魙羽:也许所谓的s级异常根本不存在呢?也许即使有些异常表现出类似意识的行为,其对人类文明的危险程度也根本够不上s级呢? 魙羽:或者换个角度想,也许那些真正拥有自我意识的异常,反而能够进行沟通交流,或者存在更多可以利用的弱点也说不定。 看著屏幕上跳出的这几段文字,张诚心里暗暗思付。 这个“魙羽”背后站著的绝对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组织。从她透露信息的深度、广度以及那种系统性的表述方式来看,其背景很可能是国家性质的官方机构。 单从她的作息时间和打字习惯来判断,很难精准定位她是哪里人。 但她的中文表达极其自然流畅, “难道是封魔事务部內部的收容者?”一个念头闪过张诚脑海。 他回顾了一下刚才的对话,自己確实在前面的问答中透露了一些信息,比如確认了收容者身份、对某些特定异常的兴趣、甚至並未否定自己见过自我意识的异常等等。 没否定其实就是肯定。 不过他觉得问题应该不大,毕竟这些信息都比较模糊,甚至还能起到一定的误导作用,可以让对方误以为他背后也有某个大势力在支撑。 很快,魙羽的下一个问题又来了。 魙羽:那么现在又轮到我了,我的问题是“如果遇到其他收容者主动对你动手,你会如何对待对方”? 这个问题对张诚来说根本不需要思考。 乱码:直接干掉对方。现在轮到我了,我的问题是“你是否知道与『山鬼”相关的异常事件”? 魙羽的回覆相当乾脆。 魙羽:不知道。目前来说,像“山鬼”这种源自古老神话传说中的生物是否会作为异常现象出现在现实中,仍旧是个未知数。 魙羽:最起码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网络来看,迄今为止全世界范围內都没有出现过类似特徵的被確认的异常事件报告。 紧接著,魙羽似乎还不死心,拋出了之前提过的邀请。 魙羽:我这里倒是还有个问题,乱码哥你现在还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组织? 张诚的回答同样乾脆利落。 乱码:没兴趣。 魙羽似乎也不强求。 魙羽:好吧~那以后如果你有什么情报信息想要交换的话,一样可以隨时找我。 乱码:好的,如果我有这方面的想法,会第一个考虑你们。 张诚打完这句客套话,立刻拋出了他酝酿好的最后一个关键问题。 乱码: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除了“镜中人”仪式之外,还有什么別的方法可以进入阴阳界? 要那种不需要太多复杂准备就能进行的游戏或仪式,而且最好是真的有效的那种。 魙羽这次回復的篇幅明显变长,显然是在提供详细的操作指南。 魙羽:那我的建议是尝试“电梯游戏”。这是在相对安全性和便捷性上平衡得比较好的一种仪式。 魙羽:首先,你需要在午夜零点整的时候独自一人站在一栋有十层以上、带电梯的建筑物的一楼电梯门前,接著按下电梯的上行呼叫按钮。最关键的是,必须確保周围没有其他任何人,並且整个过程中不能有第三者介入。 魙羽:还有记得提前准备好一枚普通的硬幣。进入电梯轿相后先不要按楼层,而是立刻连续向上拋出这枚硬幣十次,並仔细记录每一次是正面朝上还是反面朝上。 魙羽:如果这十次拋掷的结果中,既有正面也有反面,那就证明你目前还安全地处於现实世界,这时候才能正式开始游戏。 魙羽:然后严格按照这个顺序按下电梯的楼层按钮:4、2、6、2、10、5、1。在按下前面几个楼层时,通常不会发生什么异常。但当你按下5楼按钮后,情况可能会变得不一样。 魙羽:这时务必保持眼睛一直盯著电梯轿厢的地面,並且手指要一直快速按著电梯的关门按钮,直到门完全关闭並开始运行。 魙羽:接著无论电梯在运行过程中或者停下时,轿厢內发生任何奇怪的现象、声响或者温度变化时,记住,绝对不要回头去看,也绝对不要抬头,一定要自始至终就保持低头,目光只锁定在自已脚下的地面上。 魙羽:等电梯最终运行到达1楼停下开门后,你人先不要出去,要立刻再次连续向上拋出那枚硬幣十次。 魙羽:如果这次拋掷的结果中,同样是既有正面也有反面,那就说明这次仪式失败了,你依然在现实世界。这时,你需要立刻在电梯內按照倒过来的顺序重新按一遍楼层按钮,也就是5、10、 2、6、2、4、1。这个主要是为了再次到达5楼时,能把刚才可能引来的“东西”安全地送回去。 魙羽:接著当你再次回到1楼后,第三次连续向上拋出硬幣十次。如果这次的结果依然是有正有反,那就说明一切已经恢復正常,你可以安全地离开电梯,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了。 魙羽:然后是成功进入阴阳界的情况。如果你前面的所有步骤都严格无误地执行了,並且当你第一次到达1楼后,拋掷十次硬幣的结果是全部十次都是正面朝上,或者全部十次都是反面朝上, 这就说明仪式成功了。这时的电梯就不是在1楼,而是阴阳界的10楼了。 魙羽:而要安全地从阴阳界回来也很简单。你只需要在这个阴阳界的10楼找到並进入同一部电梯。然后在轿厢內按照刚才提到的那个倒序再操作一遍,也就是5、10、2、6、2、4、1顺序。 魙羽:当电梯最终运行回到1楼开门后,同样立刻连续拋掷硬幣十次。如果这次拋掷的结果是有正有反,那么恭喜你,你成功回来了。 张诚快速瀏览完这一大段极其详尽的规则描述,敲下回復。 乱码:谢谢。 魙羽的回覆带著一丝轻鬆和祝福。 魙羽:不客气~虽然不知道你具体要去阴阳界做什么,但总之祝你顺利注意安全哦! 关掉电脑屏幕,房间瞬间陷入昏暗。 张诚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警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一一已经快早上五点了。 窗外持续了一整夜的大雨仍旧没有停歇的跡象,哗啦啦的雨声是此刻唯一的背景音。 他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起身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 冰凉的水拍在脸上稍微驱散了些许睏倦。 回到臥室,他把自己扔进床铺,柔软的床垫带来一阵舒適的放鬆感。 “这个『电梯游戏』......”张诚在陷入睡眠前的最后一丝清醒意识里想著,“等明天晚上...不,应该说今天晚上,就可以先试试看了。” 第81章 死亡来电 第81章 死亡来电 张诚是被一阵坚持不懈的手机铃声从睡梦中硬生生拽醒的。 他有些烦躁地皱起眉,勉强睁开一只眼警向窗外。 虽然天色已经泛白,但昨晚那场倾盆大雨依旧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雨水里啪啦地敲打著玻璃窗,织成一片密集的水幕。 愣愣看了几秒钟,张诚这才伸手摸索到枕边的手机拔掉充电线。 屏幕亮起的光有些刺眼,他眯起眼晴看了看,现在是早上七点半。 “才睡了三个小时......”他低声咕嘧了一句,声音带著浓重的睡意。 但看清来电显示是“沈娇娇”后,他一个激灵,残留的睏倦瞬间消散了大半。 张诚立刻將手机贴在耳边接通了电话。 “娇哥?你真一晚上没睡啊?”张诚的声音里带著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电话那头传来沈娇娇的声音,疲惫感显而易见,但同时也透著一股子完成任务的振奋,“这不是忙著处理你交代的事情嘛。已经有结果了。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开车过来找你细说。” “行。”张诚应道,隨即想到外面的恶劣天气和她通宵未眠的状態,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不过你路上开车一定要慢点,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还是疲劳驾驶,太危险了。要不...我去接你算了?或者你先找个地方睡一觉,等睡醒了精神好点儿再说?” “不用!”沈娇娇的回答斩钉截铁,一如既往地雷厉风行,“等我过来再说。” 话音未落,电话已经被她乾脆利落地掛断了,根本就没给张诚继续劝说的机会。 张诚对著传来忙音的手机无奈地耸了耸肩。 接著他打著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髮出轻微的啪声,然后才慢吞吞地爬起来走进卫生间洗漱。冰凉的水泼在脸上,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然后他按照每天的惯例去给爸妈冲调豆浆。 看著沙发上那两个安静端坐的身影,他熟练地將碗放在餐桌上喊他们过来“吃饭”。 等“吃”完了饭,他把那两碗掉且散发著难闻气味的豆浆倒进马桶衝掉,又仔细刷洗乾净碗筷。 做完这些后他穿好外套拿了把雨伞出门。 大雨如注,街上行人稀少。 他在楼下的早餐店买了两份热气腾腾的豆腐脑胡辣汤两掺,接著又打包了茶叶蛋、糕、油条和菜角,之后才顶著一身潮气回到家。 刚把买来的早餐在餐桌上摆好没多久门铃声就响了。 张诚打开门,只见门外的沈娇娇浑身带著湿气,脸色苍白,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像是被人揍了两拳,整个人透著一股透支后的疲惫感。 活脱脱的班味儿迎面而来。 张诚二话不说一把將她拉了进来。 沈娇娇一进屋,就感受到室內明显低於外界的温度。 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然后朝客厅沙发方向看了一眼,对著端坐的张诚父母点了点头,声音带著倦意,“叔叔阿姨好。” 沙发上的人影自然没有任何反应。不过无论是张诚还是沈娇娇,对此都早已习以为常。 张诚拉著沈娇娇在餐桌旁坐下,把一份还冒著热气的豆腐脑胡辣汤两掺推到她面前,又把油条、糕等摆好。 “先別急著说,看你这样就知道没吃东西。赶紧的,吃点儿热乎的垫垫肚子先。” 沈娇娇確实饿坏了,她也顾不上什么形象拿起勺子就埋头苦干。 吃饱后,她甚至毫无形象地瘫在椅子上满足地揉著自已微微鼓起的肚子,还打了一个响亮的饱隔。 张诚起身去泡了杯热茶端给她,“感觉怎么样?要不还是先去我屋里睡一觉?我看你眼皮都快粘上了。” “呼...一会儿再睡吧,先把正事说完。”沈娇娇接过热茶,小心地吹了吹气,然后才小口抿了一下。 温热的茶水似乎驱散了些许疲惫,她定了定神,开口道:“那个安琪选择去十八层楼果然不是心血来潮,她是受人指使的。” 张诚挑了挑眉,身体微微前倾,“哦?详细说说。” “就豆瓣那个討论各种仪式的群组,她也不是偶然加入的。”沈娇娇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努力梳理著思路,“她之前確实对灵异事件感兴趣,然后加入了一个灵异电影同好会的qq群。在那个群里她和一个管理员聊得挺投机,两人经常私下交流。” “那个豆瓣的都市传说仪式交流组就是那个管理员推荐给她的。甚至在群里找到各种『游戏”的详细步骤后,她还特意去私聊询问对方『玩哪个比较有意思或者比较灵验”。对方就向她推荐了『镜中人』这个游戏。 “最关键的是,连『十八层楼”这个地方也是对方一步步引导著安琪自己『找”到的。” 张诚露出思索的神色,“那个人知道洛阳的十八层楼?难不成也是洛阳本地人?” “这倒未必。”沈娇娇摇摇头,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根据安琪的供述,那个人只是引导她去洛阳寻找类似的符合『游戏”氛围的废弃高层建筑, “对方的目的大概是希望安琪真的能搞出点异常事件,但又不想让事件过早暴露,或者直接指向对方,所以才採用这种间接引导的方式。” 张诚瞭然地点点头。 这操作方式...听起来倒是和陈泽之前的手法有几分相似, 不过对方显然更谨慎,而且还不是亲自下场,並且对方似乎也不像陈泽那样追求让异常事件快速发酵引人注目。 “总之。”沈娇娇用力眨了几下眼睛,试图驱散困意,“我们宫部长已经亲自飞去深城联繫那边的同事,然后准备通过官方渠道跟藤子申请调取那个q群管理员的详细信息和后台数据,反正目前还在等那边的处理结果。 “至於安琪本人,经过我们的教育后已经深刻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和危险性,情绪也稳定下来了,刚才她已经被送回了学校。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会安排人手在她周围暗中盯梢几天,看看线下会不会有什么可疑人员试图联繫她。” 看著沈娇娇脑袋一点一点,眼皮沉重得几乎要合上,身体也摇摇晃晃快要栽倒在餐桌上的样子,张诚不再多言。他站起身,不由分说地一把將沈娇娇从椅子上拉起来,半扶半拖地往自己臥室带。 沈娇娇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头晕眼,直到被“丟”在柔软的床上才有点懵地抬起眼皮。 她看著站在床边的张诚,一句没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不是吧诚哥!窝边草你也下得去嘴? + “吃个屁!”张诚没好气地在她弹性十足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脑子里都想什么呢?赶紧睡!有什么事等你睡醒了再说!” “唔...嗯......”沈娇娇咕嘧了一声,身体接触到舒適的被褥,强烈的困意瞬间將她淹没。 她翻了个身,几乎是立刻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这种毫不设防的状態,也充分说明了她对张诚的绝对信任。 “这傢伙.....:”张诚看著瞬间进入梦乡的沈娇娇,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他上前替她脱掉还带著外面潮气的鞋子,拉过薄被给她盖好,然后才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退回到客厅。 坐在客厅沙发上,张诚拿起手机刷著新闻,心思却飘到了晚上即將进行的行动上。 该如何探索那个阴阳界,他还需要好好规划一下。 沈娇娇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直到下午三点多才悠悠转醒。 她打著哈欠拉开臥室门走出来,站在客厅里毫无顾忌地伸了一个极其舒展的懒腰,舒服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嗯~~~”“ 正低头刷著手机的张诚闻声抬眸,目光恰好落在她因为伸懒腰而向上捲起的t恤下摆处。 那截露出的腰肢线条紧致有力,精致的肚脐、清晰可见的马甲线轮廓以及若隱若现的腹肌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察觉到张诚的目光,沈娇娇非但没有半点羞涩遮掩的意思,反而毫不在意地伸手挠了挠自己平坦的小腹,脸上带著刚睡醒的慵懒和戏謔,“咋了诚哥?都当了一回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了,这会儿才想起来看两眼?禽兽不如啊你。” 张诚被她这理直气壮的样子逗乐了,“喷,连个小黄片儿都没正经看过的人,这会儿倒跟我囂张起来了?” 沈娇娇得意地扬起下巴:“哼哼...不服?想用强的?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张诚放下手机,慢悠悠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那是以前的老黄历了。现在嘛...咱们可都是收容者了,情况不一样咯。” 沈娇娇一看他这架势,立刻非常识时务地高举双手,摆出標准的投降姿势,脸上堆满假笑,“大佬饶命!我投降!诚哥威武!” 张诚被她这夸张的认怂动作逗得正想再调侃几句,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铃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元。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来电显示是苏幽璃, 不太妙的预感隱隱升起,他立刻接通电话將手机放到耳边:“餵?怎么了?” 同时,他迅速给了沈娇娇一个严肃的眼神。 沈娇娇瞬间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表情变得凝重,接著悄无声息地快步走到张诚身边侧过身子,然后几乎把耳朵贴在了手机听筒旁边,以便能清晰地听到电话里的声音。 听筒里传来苏幽璃惊恐万分、带著浓重哭腔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嚇,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而不稳,“张诚哥!出事了!琪琪...琪琪她刚才...接到了一个电话!” 张诚声音儘量保持平稳,带著些安抚的意味,“別急,慢慢说,你先冷静一点。是谁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苏幽璃的哭腔更明显了,甚至还带著难以置信的恐惧。 她断断续续地说:“是...是她自己!是她自己的手机號打过来的!” 第82章 送给自己的死亡预告 第82章 送给自己的死亡预告 “你们这会儿在学校吗?”张诚立刻追问,语气稍微带著点儿紧迫感。 “没有.....:”苏幽璃的声音带著明显的慌乱,“琪琪不敢一个人,也不想待在学校,她一定要回家...我就陪著她一起出来了,现在我们俩在东方宾馆这边。” “好!小苏,你现在听好了。”张诚的声音十分冷静,“你们哪儿也別去就待在宾馆房间里, 然后等著我,我马上就到。” “好!” 吩附完之后张诚果断掛断电话,接著侧头看向身旁的沈娇娇, 沈娇娇心领神会,她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同事的电话。 几分钟后她掛断电话,抬头对张诚道:“我们安排了两个外勤组的同事负责盯梢安琪。现在其中一个同事正在学校那边调查情况,另一个同事跟著她们到了东方宾馆。” 张诚点点头,没有丝毫废话,“走,去东方宾馆。” 两人迅速出门坐上沈娇娇那辆白色byd,沈娇娇启动车子,在瓢泼大雨中直奔东方宾馆而去。 抵达目的地后,张诚发现本就生意不算兴隆的东方宾馆此刻更是门可罗雀。 停车场里空空荡荡,前台服务员甚至都不在,也许已经辞职了,或者放了长假。 连续的大雨和之前那起骇人听闻的卫生间藏户案显然给这里蒙上了浓重的阴影。 沈娇娇掏出车钥匙按了一下锁上车门,接著低声道:“之前的案子影响还是太大了,估计这段时间这里的生意都好不了。” “没事,问题不大。”张诚隨口应道,目光扫视著宾馆入口,“她们这儿本来也就是靠牡丹会之类的节假日撑流量,等明年会的时候人自然就多了,外地游客又不知道这里的案子。” 他此刻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之后两人快步走进宾馆大堂,只见大堂一侧的休息椅上坐著一个同样穿著白衬衫打著领带,外面还套著黑色长风衣的女人。 这短髮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此刻正低头专注地刷著手机。 听到脚步声后她立刻抬起头收起手机站起身。 “娇娇,你们过来了?”她朝沈娇娇打了个招呼,目光隨即落在张诚身上,然后也朝他点了点头,表情上带著几分公事公办的尊重。 显然张诚作为宫部长私人顾问的身份在封魔事务部內部並非秘密。 而这位正是负责盯梢安琪的外勤人员徐洁。 “徐姐,现在情况怎么样?”沈娇娇没有寒暄直奔主题。 徐洁朝宾馆客房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表情严肃,“她正在里面的房间,那个叫苏幽璃的栗色头髮小姑娘一直陪著她。” 张诚紧接著问道:“具体是什么情况?电话到底怎么回事?” 徐洁深吸一口气,回想起早上的情形,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后怕,“怎么说呢...那个打进来的电话本身就透著股邪性。”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当时我和同事卢小军正在跟她们俩交代注意事项,主要是提醒她们如果遇到陌生人搭汕,或者那个qq群的管理员再联繫安琪的话一定要立刻通知我们。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安琪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响的铃声是..:《找朋友》那首儿歌。” 张诚扯了扯嘴角,“还挺有...童趣?” “问题就出在这里!”徐洁的表情更加凝重,“安琪原本设置的手机铃声根本就不是《找朋友》!这一点苏幽璃也证实了!” 沈娇娇立刻抓住了关键点,“电话內容呢?通话內容是什么?这才是重点吧?” 徐洁点点头,她的目光扫过张诚和沈娇娇,“对,这才是最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你们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吗?” 沈娇娇摇头等待著答案。 张诚摩著下巴,眼神微冷,“能把她嚇成那样...总不会是死人打来的吧?” “不...比那更诡异。”徐洁嘆了口气,语气带著难以置信,“是她自己打过来的。” “自己?谁?安琪自己?”沈娇娇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追问確认。 “没错,就是安琪自己!”徐洁肯定地解释道:“当时安琪的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的姓名清清楚楚写著『安琪”!也就是她自己的名字!而且接通电话后,听筒里传来的声音...百分百就是安琪自己的声音!连说话的语调跟气息都一模一样!” 沈娇娇立刻提出一个技术性的可能,“会不会是熟人恶作剧?或者用了ai语音技术?现在ai这么发达,如果是熟悉她的人收集了她的声音样本,然后用ai模擬她的声音打电话...应该能做到吧?” “这个我们也考虑过。”徐洁表情没有丝毫放鬆,“但还有事情根本解释不通。 “就在电话掛断之后我们查看了安琪的手机通话记录。那通电话不光来电人姓名显示是『安琪”,就连来电號码...都是她自己的手机號码!” “而且更离谱的是..:..:”徐洁的声音压低,带著一种荒诞的寒意,“来电记录上显示的时间...是今天下午!” “今天下午?”张诚重复了一句。 “对,今天下午。”徐洁下意识地抬腕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准確来说,按照她手机上的显示,那通电话.:.是在一分钟之后打进来的。” 就在这时! “啊——!!!” 一声悽厉到变调的尖叫声猛地从宾馆客房走廊深处爆发出来,瞬间刺破了宾馆大堂的寂静! 张诚脸色骤变,他没有任何迟疑,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朝著声音来源的方向猛衝过去! 徐洁和沈娇娇反应也是极快,迅速紧隨其后狂奔而去!沈娇娇边跑边急促地问徐洁,“那通电话里到底说了什么?!” 徐洁一边奋力奔跑,一边飞快地复述著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內容,“就六个字!『別过来,救救我』!” “別过来!!救救我!!!” 紧接著,安琪那充满极致恐惧和绝望的惨呼再次响起,隨即被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骨骼断裂的咔声硬生生切断! 这声音让徐洁和沈娇娇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她们拼尽全力加快脚步! 当两人终於衝到发出声音的房间门口时,看到的景象让她们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张诚正蹲在地上,怀里搂著已经瘫软在地满脸惊恐身体不住颤抖的苏幽璃,显然小姑娘被嚇得不轻。 而更里面,靠近房间中央的位置安琪以一种人类绝对无法做到的极其诡异扭曲的姿势倒在地上。 她的双臂以一种完全违背关节活动方向的角度反向弯折,两只手...正死死地掐在她自己的脖子上! 但最令人头皮炸裂、寒气直衝天灵盖的是她的头颅! 她的头颅...竟然被她自己硬生生地从脖子上拔了下来! 那颗失去身体支撑的头颅此刻正滚落在地毯上,一双瞪大到极限充满无尽恐惧和难以置信的眼晴,正空洞地盯著门口衝进来的三人! 安琪...死了。 以一种匪夷所思惨烈到了极点的方式.:.死了。 第83章 下一个是谁 第83章 下一个是谁 “琪琪...琪琪她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 ” 东方宾馆的大堂休息区,苏幽璃蜷缩在沙发里眼神空洞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她仿佛还无法从亲眼目睹挚友惨死的巨大衝击中缓过神来。 张诚给她倒了杯热水。 她机械地接过杯子,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温暖的杯壁才微微颤抖了一下。 张诚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声地传递著些许安慰。 接著他才站起身,看向正快步走过来的沈娇娇, “怎么说?”张诚的声音分外冷静。 “初步判定,確实是异常事件无疑。”沈娇娇亮了一下手中的可携式仪器屏幕,“能量波动强度评估在c级左右,但具体的传播方式和影响范围还不清楚。 “如果传播性很强,或者触发条件太容易满足...其潜在危害等级完全有可能达到b级,甚至接近a级的门槛。” 张诚瞭然地点点头,“关键还是要看能不能儘快摸清楚它的杀人规则对吧? 1 “对。”沈娇娇肯定道,“几乎所有异常一旦触发其特定的规则后几乎都是致命的。我们对它们的分级並非依据什么虚无縹緲的『实力”或者『境界』,而是根据它们对人类社会结构以及文明秩序造成的实际威胁程度来划分的。 “当然,对它们杀人规则的了解程度也直接影响到这个等级的判定。如果了解得越多,並且能掌握规避方法的话,其危险性自然就会下降。” “那么,根据目前已知的条件来看.....:”张诚梳理著信息,“受害者会收到一个“死亡来电”,没错吧?” “没错。”沈娇娇確认,“受害者会在临死前接到这个电话。来电显示的时间就是其被预告的精確死亡时间。而电话接通后,受害者听到的自己所说的那句话,恰恰就是其死前最后的遗言。” 她停顿了一下,补充了一个关键细节,“那通电话更像是一段来自未来的『录音”,实际上受害者是无法与电话那头进行交流的。而且电话在说完那句话后会自动掛断,之后无论你怎么回拨那个號码都没办法再接通。” 张诚將这些信息在脑中过了一遍,接著回头朝沙发上的苏幽璃招了招手,语气儘量放得温和, “小苏。” 苏幽璃的身体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虽然巨大的恐惧感依然盘踞在心头,但她还是鼓起勇气放下水杯慢慢挪了过来站到张诚身边。 “张诚哥......”她的声音带著浓浓的鼻音和依赖。 “没事,有我在,不用担心。”张诚自然地伸出手臂揽住她单薄的肩膀,用行动给予她支撑和安全感。 “嗯......”苏幽璃低低地应了一声,此刻她完全不在意与张诚的身体接触,因为她真切地感受到,只有紧挨著他,才能获得一丝对抗恐惧的力量。 “现在跟我们详细说说。”张诚看著她,语气平稳,“安琪从今天早上开始一直到出事前,究竟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任何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都可以说。” 苏幽璃努力地回忆著眉头紧锁,半响后她还是摇了摇头,“没有...真没有什么特別的。上午醒过来没多久她就跑到我们宿舍来找我了。 “然后...她就一直缠著我问我跟你是什么关係,还有...还有打听昨天晚上他们走了之后,咱们在十八层楼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说到这里,脸色又白了几分,泛白的手指下意识抓紧了张诚的骼膊。 沈娇娇立刻敏锐地追问,“所以她自己完全没有提到关於『死亡来电”的任何事情?也没有表现出担心会接到奇怪电话的样子?” “她应该不知道吧。”苏幽璃抿了抿髮白的唇瓣,试图平復急促的呼吸,之后才继续道:“琪琪完全没有表现出来知道这个的样子。 “而且...而且当时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的时候她还笑话我来著,她以为那幼稚的铃声是我的手机在响呢......” 回忆起那个短暂轻鬆的瞬间,再联想到紧隨其后的恐怖,苏幽璃的眼中又蓄满了泪水。 张诚明百了,“也就是说,安琪本人对此完全不知情,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以及怎么中招的。” “是啊...:.:”苏幽璃难受地低下头。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声音带著惊惶,“张诚哥!会不会...会不会是昨天晚上在十八楼的时候?!” 张诚果断地摆了摆手,“不会。” 他语气篤定。昨晚他全程在场,以他的感知能力,如果安琪当时就沾染了什么异常,他不可能毫无察觉。 他扭头看向沈娇娇,用眼神传递了信息。 沈娇娇会意地点点头立刻走开几步,接著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號码。 没过多久她就回来了,“我给卢小军打了个电话,他说在学校那边查到点新情况,马上就开车赶过来跟咱们匯合。” 张诚点头,“行,那就等他过来再说。” 大约二十分钟后,卢小军的身影出现在东方宾馆门口,然后带著一身外面的水汽快步走了进来。 他留著利落的平头,看上去三十岁左右,虽然穿著和徐洁一样的白衬衫领带配黑色长风衣的封魔事务部標准制服,但打扮却透著一股时尚感。 像是他的头髮明显精心打理过,甚至还烫了个当前流行的美式前刺髮型,而且一侧耳朵上还戴著个不起眼的银色耳钉,整体气质显得年轻跳脱,不太像是已经成家立业的样子。 看到大堂里等著的几人,他扬了扬手,语气带著点隨意的熟稔,“哟,都在等我呢?不好意思,路上雨大。” 他的目光扫过眾人,最后落在张诚身上,接著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走过来主动伸出手,“您就是张顾问吧?久仰大名!长这么帅!难怪我们宫部长会破格请你当她的私人顾问,您果然一表人才!” 他的话虽热情,但仔细品来,其中似乎隱隱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或试探。 张诚脸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伸手和他握了握,但没有接话。 这人表面態度不错,但话里话外那点刺儿他听得出来。 看来这傢伙要么是心里觉得他这顾问名不副实,要么...就是对娇哥或者宫羽卿有点什么小心思。 沈娇娇面色一冷,直接呵斥道:“少说点没用的废话!你那边到底查到什么了?赶紧说正事!” “行吧行吧,那就说正事。”卢小军耸耸肩,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然后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今天早上安琪接那个诡异电话的时候我跟徐姐都在现场。 “当时我就注意到一个细节,安琪接通电话后脸上瞬间流露出的不是疑惑或者被恶作剧的恼怒,而是纯粹的、无法掩饰的恐惧!这反应就非常不对劲。” 张诚接口道:“因为正常情况下,任何人接到一个显示是自己名字的电话,而且里面还是自己的声音,其第一反应要么是恶作剧,要么就是莫名其妙,觉得是恶作剧或者诈骗新样。 “但安琪的第一反应是恐惧,这只能说明...她心里清楚这意味著什么,或者至少她预感到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卢小军有些意外地又看了张诚一眼,“挺敏锐啊张顾问。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当时就追问她,但安琪支支吾吾不肯说,明显是在隱瞒什么。 “於是我今天就重点在她学校里查,找她的同学老师打听,结果还真让我挖出来一件事!” 沈娇娇沉声追问,“什么事?” “他们学校,確切地说,是他们学院里死了一个人。”卢小军马上补充了一句,“別误会,不是之前老槐村诅咒案牵扯的那些受害者,是另外一桩独立的死亡事件。” 他顿了顿,看著眾人继续说道:“死的那个是安琪他们学院一位老师的孩子,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沈娇娇追问:“这个死者跟安琪认识?还是有直接联繫?” “完全不认识!甚至可以说毫无交集。”卢小军肯定地摇头,接著脸上露出一丝带著探寻意味的笑容,“你们猜猜看,这个死者和安琪之间,除了他父亲是安琪学院的老师之外,还有什么关联?” 沈娇娇和徐洁都皱紧眉头,凝神思考起来。 苏幽璃抿著嘴没有说话,她只是下意识更紧地住了张诚t恤的下摆,侧过脸,眼神依赖地看著他。 张诚则语气平淡地开口,仿佛陈述一个事实,“该不会...就是他给安琪打过电话吧。” 卢小军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了,目光在张诚脸上停留了好几秒,“厉害!这也能猜到?没错! 安琪是他们班的班干部。他们那位老师有个习惯,除了课堂上直接布置之外,其他时候留作业或者通知事情都是联繫安琪,再由安琪去通知全班同学。 “就在两天前,那位老师让他儿子给安琪打了个电话通知一项作业的调整。然后你们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卢小军拋出了关键问题。 张诚依旧语气平淡,仿佛早有预料,“就在安琪今天接到电话的那个时间点吧。” “完全正確!”卢小军用力点了一下头,“他是在坐电梯的时候出的事。当时电梯故障,结果门开了,但电梯厢没到位。他一脚踩空,直接从电梯井里摔了下去当场死亡。 “法医根据尸检和现场情况推断的死亡时间,跟安琪今天接到电话的时间差不多。 “我去了现场,然后从负责调查的警方那里拿到了死者的遗物。那哥们据说是个宅男,平时社交圈很小,也没什么朋友。他手机里的通话记录显示...他生前拨出的最后一通电话...就是打给安琪的!” 沈娇娇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在场眾人,一字一句地提出了那个关键问题: “那么,现在最核心的问题就是...安琪死前打出去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谁的?” 第84章 雨夜杀机 第84章 雨夜杀机 这话一出,徐洁脸色瞬间一变! 她立刻转身就要往里面的房间走,“你们先等一下,我这就去找痕跡科的同事要手机!” “我去吧!”沈娇娇反应更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语气果断而严肃,“你在这边等著。” 说完她大步流星地朝里屋安琪遇害的房间走去。 没过多久沈娇娇就回来了,她手里拎著一个透明的物证塑封袋。 袋子里装著的正是安琪那部屏幕已经碎裂的苹果手机, 她没有丝毫耽搁直接把袋子递给张诚,同时顺手丟给他一双薄薄的橡胶手套,叮嘱道:“戴上,別沾上指纹破坏证据。” 张诚依言戴上手套,接著动作利落地打开塑封袋小心翼翼地取出那部冰冷的手机。 接著他转向苏幽璃,语气儘量放得温和,“小苏,你知道安琪的手机解锁密码吗?” “2887。”苏幽璃几乎是立刻回答出来,声音带著一丝回忆的悲伤,“琪琪是《高达seed》里阿斯兰的粉丝......” “是人家粉丝结果密码设定成人家的自爆密码?” 甚至最后还死於手机的“死亡来电”。 张诚扯了扯嘴角,对这个充满宿命感的巧合有些无语。他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输入这串数字成功解锁了手机。 接著他径直点开通话记录界面。 最上面那条刺目的记录,就是標註著“安琪”名字的“死亡预告”来电。 张诚的手指向下滑动,目光锁定在倒数第二条通话记录上一一那是一个备註为“李月”的號码“李月?”张诚將手机屏幕亮给苏幽璃看,“这个人是谁?有印象吗?” 苏幽璃皱著眉努力思索,几秒钟后她恍然抬眸:“张诚哥!我想起来了!她是这家东方宾馆的前台服务员!以前我陪琪琪回来的时候见过她几次!” 张诚眉头立刻锁紧,“那她现在人呢?在宾馆吗?” “没有。”苏幽璃摇摇头,努力回忆著细节,“在那次...厕所藏尸案发生之前琪琪好像就给她放了假,说是工资照付。 “我记得琪琪还跟我提过,本来说这几天就让她回来上班的...琪琪打这个电话给她,也许是想通知她继续放假?或者问问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张诚马上追问关键信息,“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广苏幽璃轻轻摇头,面露难色,“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记得琪琪提过,她好像是洛阳下面某个县或者镇子上的人。 “她原本应该是住在宾馆提供的员工宿舍里,但后来...好像是交了个男朋友,然后就搬出去跟男朋友合租了。 “琪琪还跟我吐槽过,说她谈恋爱之后工作都不像以前那么认真了。” 张诚不再多问,迅速將手机装回塑封袋,在仔细封好口后就连同橡胶手套一起递还给沈娇娇。 沈娇娇接过来,神情凝重,“我这就安排人手去查这个李月的具体住址。一旦找到,我们会立刻派人过去对她进行保护性监控。前提是..::::”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她现在还活著。” “行,有结果了第一时间通知我。”张诚点点头,然后轻轻拍了拍身边苏幽璃的肩膀,女孩的精神状態明显很差,眼神都有些涣散,“小苏受了惊嚇精神不太好,我先送她回去休息。” 沈娇娇看著窗外依旧沱的大雨,担忧道:“外面雨还下这么大,你们怎么走?你送她回学校后自己还要回家的吧?” 她考虑的是交通问题。 张诚正要说“打车就行”,旁边的卢小军却忽然开口了,“我的车就停在门口,要不我送他们一趟吧。送完他们我再回来找你们匯合,反正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沈娇娇没立刻答应,而是下意识地看向张诚徵询他的意见。 张诚颇为意外地督了卢小军一眼。 这位仁兄之前对他可是明里暗里带著刺儿的,没想到这会儿居然主动提出要送他? 不过眼下確实是最方便的选择,张诚也没推辞,点点头道:“行吧,那就麻烦你了。” 卢小军脸上又掛起那种略带浮夸的笑容,“不麻烦不麻烦,能送送咱们宫部长的私人顾问是我的荣幸。说不定张顾问心情好了回头在宫部长面前美言几句,我这待遇还能往上提一提呢?” 这话听著像是玩笑,但那股子酸溜溜的试探意味又冒了出来。 沈娇娇立刻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语气带著警告,“卢小军!你要是心里有不满,大可以去找宫部长当面说清楚!在这儿阴阳怪气地放屁有什么用!” “哎哟,我的错我的错,是我小心眼了。”卢小军立刻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脸上却没什么歉意,“没想到你们关係这么好,那我可要拜託你们,千万別到宫部长那里告我的黑状啊。” 这话听著更像是拱火。 沈娇娇握紧拳头一股火气上涌,几乎要上前给他两拳。 张诚却適时地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微微摇了摇头,且脸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笑意。 看到张诚的眼神,沈娇娇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火气,然后放鬆了紧握的拳头撇撇嘴,乾脆不再搭理卢小军。 张诚没再看卢小军,只是牵起苏幽璃冰凉的手,对卢小军平静而客气地说道,“麻烦你了,卢先生。” 这软钉子碰得卢小军也觉得没趣,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摆摆手,“算了算了,走吧,別耽误时间了。” 接著他率先朝宾馆门口走去, 张诚朝沈娇娇和徐洁点点头示意,然后带著还有些恍惚的苏幽璃,跟在卢小军身后离开了宾馆大堂。 目送著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沈娇娇这才收回目光,忍不住对徐洁吐槽,“徐姐,你平时也挺辛苦的吧,摊上这么个搭档。” 徐洁无奈地笑了笑,替卢小军打了个圆场,“单位给分配的,我也没辙啊。 “而且卢小军平时工作其实挺认真的,虽然看著有点吊儿郎当,但关键时候不掉链子。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这跟吃了枪药似的,见谁都想两句。可能最近压力大吧,他火气一直挺旺的。” 见沈娇娇还著眉望著门外被雨水冲刷的世界,徐洁以为她是担心张诚,便安慰道:“放心吧,卢小军怎么说也是有编制的正式员工,有组织纪律约束著,不至於仗著自己是个收容者就跟张顾问动手的。顶多就是嘴上不饶人。”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沈娇娇回过头,看著徐洁,眼神里带著一丝复杂和难以言说的忧虑,幽幽开口,“我担心的是以诚哥的脾气...喉,算了。” 她似乎觉得说多了也不好,转而道:“最好还是祈祷卢小军別接著得寸进尺吧,否则...后面的事情就不好说了。” 她深知张诚的性格绝不是个能忍气吞声任人揉捏的主。真正该当心的,反而是那个不知收敛的卢小军。 徐洁闻言一愣,脸上浮现出些许不確定:“应该...不会吧?” 她看著沈娇娇认真的表情,心里也打起了鼓。 卢小军开车先把依依不捨一步三回头的苏幽璃安全送回了学校宿舍。看著女孩消失在宿舍楼门口,他才调转车头,载著张诚驶向来生小区。 回程的路上,车厢內气氛沉闷得如同外面的雨天。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机械地左右摆动发出单调的刮擦声。 张诚闭目养神,卢小军也沉默地开著车,两人一路无话,只有电台里播放著轻音乐,更衬得车內一片寂静。 车子终於抵达来生小区门口。张诚解开安全带,正准备拉开车门下车。 就在这时,卢小军忽然开口了,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带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真好啊。” 张诚动作一顿,收回已经搭在车门把手上的手,侧过头看向驾驶座上的卢小军,眉头微挑,“ 什么真好?” 卢小军转过头,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带著探究和一丝...嫉妒的笑容,“又有苏幽璃那种漂亮清纯的女大学生依赖你,家里爸妈还都没了,就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无牵无掛地瀟洒,而且还能得到沈娇娇和宫部长那种级別大美人儿的青眼有加...... “最离谱的是还能走狗屎运莫名其妙就成了收容者。喷,这人生难道还不够好吗?” 张诚脸上的淡然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平静。 他直视著卢小军的眼晴,嘴角甚至也勾起了一抹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声音平稳,“你要是也想体验一下当孤儿的感觉,我不介意帮帮你。” 车厢內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 卢小军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举起一只手摆了摆,故作轻鬆地打著哈哈,“哎呀哎呀,別这么生气嘛,开个玩笑而已!开个玩笑!” 他试图用这种轻桃的方式化解掉那瞬间紧绷到极点的气氛。 张诚没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卢小军心里莫名地“咯瞪”一下。 然后,张诚拉开车门,撑开带来的那把黑色雨伞,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密集的雨帘之中,身影很快被雨水模糊。 在他身后,隔著副驾驶那扇被雨水不断冲刷变得模糊扭曲的车窗玻璃,卢小军的目光紧紧追隨著张诚消失在小区深处的背影。 他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接著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雨点啪地敲打著车顶,车內再度陷入沉默。 时间到了晚上九点。 张诚放下手机,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接著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他刚刚陪著惊魂未定的苏幽璃煲了几个小时的电话粥,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女孩平稳的呼吸声, 確认她终於安心睡著后,他才掛断电话。 现在他打算出门去小区门口的24小时便利店买桶泡麵回来隨便对付一口当晚饭,然后养精蓄锐,等到午夜十二点,就去尝试那个“电梯游戏”,进入所谓的阴阳界一探究竟。 他拿起靠在门边的雨伞打开家门。 屋外的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跡象,哗啦啦的雨声充斥著整个楼道。 他撑开伞刚迈出单元楼门洞一脚踏入冰冷密集的雨幕之中。 紧接著脚步却猛地顿住了! “嗯?” 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瞬间住了他。 虽然此刻暴雨如注,小区里空无一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张诚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气氛不对! 周围的空气似乎比刚才更加阴冷粘稠,带著一种无形的压力。 雨水砸在伞面上的声音依旧嘈杂,但这片雨幕下的空间,却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死寂和...窥伺感。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藏匿在这无边的雨夜深处,冷冷地注视著他。 就在这念头升起的剎那- — 他脚下那滩积攒的浑浊雨水毫无徵兆地剧烈翻涌起来! 两条完全由浑浊雨水凝聚而成的冰冷的触手如同潜伏的毒蛇般骤然暴起! 它们闪电般缠上了张诚裸露在外的脖颈! 狠狠勒紧! 第85章 念头通达 第85章 念头通达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著张诚倒在地上的身体。 他的脖子呈现出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显然是被那恐怖的力量硬生生扭断了。 而他就这样静静地躺在积水的路面上一动不动,仿佛真的成了一具失去生命的尸体。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大约过了三分钟,预料中那个应该现身来“確认战果”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 “呵......”张诚心中冷笑一声,意识无比清醒。 他微微抬起眼皮,目光穿透迷濛的雨幕,精准地锁定了远处。 在小区后门方向那片被雨水模糊的黑暗中,一条刺目的红色血条如同灯塔般在雨夜中幽幽地亮著,此刻清晰无比! “这么沉得住气?还不过来?”张诚有些意外,也有些失望。 他原本躺在这里装死就是想“钓鱼”引对方现身。没想到这条鱼如此谨慎,就是不上鉤。 但可惜的是,对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也就是他先动手攻击了张诚。 这就意味著他已经被张诚牢牢锁定了仇恨! 只要距离不是远到离谱,在对方主动脱离战斗状態之前,张诚都能清晰地看到那代表敌人状態的红色血条。 张诚会让他轻易“脱战”吗? 当然不可能! “那个位置...是小区后门外。”张诚在脑海中迅速定位。 他居住的来生小区正门临著宽阔的四车道大马路,而后门外则是一条豌穿过老旧城中村的偏僻小路,平时就人跡罕至,在这种暴雨之夜更是如同鬼。 而此时,那代表著敌人的红色血条就稳稳地停在后门之外。 更关键的是,张诚家所在的4號楼,恰好距离后门更近。 对方选择在此处精准截杀他,显然是知晓他的住处,並且一直在暗中监视,在確认他出门后才发动的袭击。 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对方认识他!了解他的行踪!並且...理所当然的也是收容者! 符合这些条件的人,范围瞬间缩小到了一个极其狭窄的圈子。 然而张诚甚至不需要费力去猜测,因为就在他受到攻击的瞬间,一道光幕已经在他的视野中骤然弹出。 【触发c级见闻任务:念头通达】 【封魔事务部外勤组组员卢小军对你心怀嫉恨,因此利用自身收容的“水鬼之力”在此截杀, 你侥倖躲过死劫。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决定將他彻底解决以消除此怨仇,此举更能以绝后患,念头通达。】 【击杀卢小军:0/1】 【奖励:异常之种(水鬼怨心)】 【奖励:一万元人民幣】 “就因为...嫉妒心?”张诚无声地笑了,那笑容在雨水中显得冰冷而讽刺,“这种人渣也能混进封魔事务部?宫羽卿啊宫羽卿,之后你得好好谢谢我才行,哥们今天就算是替你清理门户,清除內部垃圾了。” 他意念微动,脖颈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骨骼復位声,那致命的伤势在呼吸间便已恢復如初。 他不再偽装,乾脆利落地从冰冷潮湿的地上爬了起来,顺手捡起掉在一旁的雨伞撑开,毫不在意地拍了拍沾满泥水的衣服,然后迈开脚步,径直朝著小区后门的方向走去。 “算盘耳塞”针对的是精神攻击,这里显然用不上。 而“银票火摺子”这种能提供三十秒强力护盾的昂贵消耗品用在卢小军这种货色身上...张诚觉得简直是浪费。 刚才对方那记水鬼之力的偷袭哪怕拧断了他脖子,终究也不过让他损失了10%的生命值。 这点损伤光是靠著他自身的恢復能力,在刚才“躺尸”的几分钟里就已经快要回满了。 对付这种货色,还需要做什么额外的准备? 张诚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朝著那代表死亡的血条方向一步步踏入了更深的雨夜。 白色的车灯如同两柄光剑刺破浓密的雨幕,更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惨白的光斑。 车內音响流淌著轻柔的背景音乐试图营造一丝安寧,但却与驾驶座上卢小军此刻的心情形成了尖锐反差。 他猛地睁开一直紧闭的双眼,眉头死死拧成了一个疙瘩,死死盯著手机屏幕上那个代表张诚位置的移动光点,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住了他,“怎么回事?!” 卢小军收容的异常,源自他童年时老家门前那条吞噬了无数生命的“鬼河”。 每年夏天,那条河都会传出有人游泳淹死的噩耗。 年少无知的他不信邪,暑假时带著几个同村孩子去游泳,结果其他孩子纷纷溺水身亡,只有他在濒死之际与河中潜伏的“水鬼”达成了某种诡异的联繫侥倖活了下来,並意外成为了收容者。 但这份力量並非没有代价。 他本身学习就不好,那场事故后更是被家乡人视为不祥的扫把星,在数落和异样的眼光中长大,直到加入封魔事务部,有了体面的编制和“铁饭碗”,才让家乡人刮目相看,夸他有出息。 他原本也没想过要害人性命,自己只想安稳地活下去。 然而频繁使用水鬼之力的代价巨大,水鬼的侵蚀早已深入他的骨髓。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像一块被水浸泡的朽木一样正在一点点腐烂,距离被水鬼彻底吞噬沦为新的河中怨灵,恐怕只是时间问题。 绝望之下,他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一那个神秘莫测的“非正常人类协会”。 传闻中,协会有办法拯救像他这样被异常侵蚀殆尽的收容者。这是他能活下去的最后希望! 但协会的入会名额极其珍贵,最近的名额只有两个。 其中一个他无法染指,而剩下的那一个,需要他与另一个人竞爭一一那个人就是陈泽。 他们都需要完成协会苛刻的入会考核,谁先完成,谁就能拿到那张象徵生机的邀请函。 原本陈泽已经领先一步,因为他卢小军明面上毕竟是封魔事务部的外勤成员,行事束手束脚, 不可能像陈泽那样肆无忌惮地去“製造”异常事件完成考核。 然而,陈泽死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狂喜万分! 他一边暗中加紧推进自已精心策划的“死亡来电”事件的发展,一边迫不及待地前往十八层楼,想要找到协会留下的那份邀请函。 可是...他在阴阳界中翻遍了整个毛坏楼层,但最后一无所获! 不甘心的他通过隱秘渠道联繫到了协会的那位“面试官”。 对方却冰冷地告诉他新的候选人已经选定,邀请函也已发出。 只要对方在约定的时间抵达指定地点,就能开启入会面试。 通过面试,对方即可成为正式成员。 希望破灭的狂怒和不甘瞬间淹没了他!他动用了在事务部內部的所有关係和人脉,终於查到那天去过十八层楼的人一一张诚、沈娇娇、苏幽璃和安琪还有另外那两个女孩儿。 而这些人中除了张诚跟沈娇娇,其他人都不是收容者。 但沈娇娇性子直来直去,如果真拿到了邀请函,肯定第一时间上报。 那么,是谁拿走了那张能救他命的邀请函,答案不言而喻! 於是,他决定孤注一掷! 只要在张诚去参加面试之前干掉他並夺走那张邀请函...那么,那个活下去的机会,就还是他的! 他甚至隱隱怀疑,协会那位“面试官”故意向他透露张诚成为候选人的信息,打的就是让他们自相残杀优胜劣汰的主意。 但他不在乎!他只想活下去!为了活下去,他可以做任何事! 他表面上故意表现出的轻浮、刻薄、嫉妒,都不过是他精心偽装的表象,目的是用以掩饰內心深处的算计和狠毒。 他卢小军,从来就不是一个莽撞的人。 所以,哪怕亲眼“確认”张诚被他扭断了脖子,他也没有丝毫放鬆,更没有贸然现身。 他计划继续隱藏在暗处耐心地等待,一直等到张诚的尸体被人发现,被確认死亡,他才会真正放心离开。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偷偷放在张诚身上的那个微型追踪器,显示目標在原地停留了几分钟后...竞然又开始移动了?! 而且移动的方向...正是他这里?! 卢小军的心臟狂跳起来,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他猛地低头看向手机屏幕一一代表张诚位置的光点越来越近,几乎已经与他所在的位置重合! 他霍然抬头,充满惊孩的目光死死盯向前方车灯照射的雨幕边缘! 只见那片被车灯照亮的雨水如帘幕般落下的黑暗中,一道撑著黑色雨伞的人影,正不紧不慢步伐沉稳地...一步一步朝著他的车走来! 那个身形!那个轮廓!绝对就是张诚! 他怎么可能还活著?! 巨大的震惊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卢小军。但下一刻,求生的本能和孤注一掷的疯狂压倒了一切,他眼中瞬间爆发出凶厉的寒光! “就算没死又怎么样!”卢小军面容扭曲,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大不了...再杀你一次1” 他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狠绝之色!右手迅速掛上d档,右脚则將油门狼狼地用尽全力踩到了底! “嗡一一!!!” 汽车的引擎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转速指针瞬间升至红线区!排气管喷出滚滚白烟,巨大的轰鸣声在雨夜中迴荡,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钢铁巨兽! 然而.... 预想中的轮胎摩擦地面,车辆如离弦之箭般衝出去將前方人影撞飞的场景.:.並没有发生! 车子如同被焊死在地面上一般纹丝不动!任凭引擎如何嘶吼咆哮,四个轮子也没有向前滚动哪怕一厘米! 一股强大的无形力量牢牢禁住了这辆钢铁机器! “怎么回事?!动啊!为什么不动?!!”卢小军目毗欲裂,额头青筋暴起,几乎要將脚下的油门踏板踩穿!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却带不来丝毫向前的动力! 就在他惊骇欲绝之际,一股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毫无徵兆地席捲了整个驾驶舱! 卢小军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他猛地抬头看向前方一只见车灯惨白的光柱中,那把黑色的雨伞微微向上抬起,露出了伞下那张他无比熟悉的脸。 张诚正站在那里,脸上带著一种近乎温和的、人畜无害的微笑。 然而,他看向车內的眼神...却冰冷得如同万年寒冰,带著一种居高临下看待死物般的漠然! 那眼神让卢小军如坠冰窟,浑身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凝固了! 他僵坐当场,如同被毒蛇盯住的青蛙。 接著,一种源自本能的毛骨悚然般的恐惧感迫使他如同生锈的机器般极其僵硬地侧过头,看向自己左侧车窗。 车窗玻璃上,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贴上了一张脸! 那是一个女人的脸,皮肤是毫无生气的惨白,如同上好的瓷器,却又透著一股死气。 她的双眼被一条浸染著暗沉血色的薄纱轻轻覆盖,只露出挺翘的鼻樑和一张形状优美的却殷红似血的嘴唇。 她静静地“贴”在布满雨水的车窗上,仿佛自亘古以来就存在於那里。 卢小军的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难以置信。他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瘫软在驾驶座上,嘴唇翁动,发出梦般的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异常...直接出现了?! 这...这不符合规则......“ 但求生的本能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就在那车窗外无数湿冷、滑腻、如同拥有生命般的黑色长髮悄无声息穿透车玻璃朝著他脑袋缠绕而来的瞬间一一卢小军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疯狂!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抓起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手指带著决绝的恨意,狠狠按下了那个早已准备好的標註著“张诚”名字的拨號键! “你也別想好过一一!!!”这是他意识陷入永恆的黑暗前,最后的咆哮。 【c级见闻任务:念头通达】 【击杀卢小军:1/1】 【奖励:异常之种(水鬼怨心)】 【奖励:一万元人民幣】 冰冷的系统提示在张诚意识中闪过,宣告著卢小军的彻底消亡。 张诚看著那辆被无数湿冷黑髮缠绕、如同巨大黑色茧房般包裹的汽车,脸上露出一丝淡漠的笑意。他正准备转身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叮铃铃...叮铃铃...... 他口袋里的手机,却毫无徵兆地响了起来。 张诚眉头微挑掏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著一个完全陌生的號码。 他略一沉吟,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將手机放到耳边, “餵?”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人说话。 只有一片死寂中清晰可辨的哗啦啦的雨声...以及一种低沉而规律的,像是汽车发动机处於怠速状態下的嗡鸣声。 张诚沉默了几秒,直接掛断了电话。 然而,手机屏幕刚暗下去不到一秒一它竟然又一次执著地响了起来! 但这一次,响起的铃声却不再是张诚自己设置的手机铃声而是那首...充满了童真却又在此刻显得无比诡异阴森的., “找呀找呀找朋友.. 第86章 准备夜探阴阳界 第86章 准备夜探阴阳界 “找朋友?” 这突兀响起的、充满童真却又在此刻显得无比诡异阴森的铃声,让张诚不由得微微一证,停下了准备离开的脚步。 他清楚地记得,沈娇娇那位名叫徐洁的同事在描述安琪遇害经过时,特別提到过一一当那通“死亡来电”打入时,安琪手机响起的铃声正是这首《找朋友》儿歌。 顺著安琪死亡这条线往下授她那位老师的孩子刚在电梯井摔死,死亡时间几乎分秒不差。安琪的手机就立刻接到了那通宣告她自己死亡的“死亡来电”。 那么现在,逻辑似乎再次重演。 卢小军死了,而他临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恰恰就是打给了自己! 卢小军刚被白衡芷解决掉,自己这边就立刻接到了这通铃声诡异的来电...一切都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再往前追溯,安琪生前真正拨出的最后一通电话,目標应该就是卢小军。 然而安琪的手机通话记录里却根本找不到任何拨打给卢小军的痕跡。 “有意思。”张诚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卢小军倒是玩得一手好活,一环套著一环,手段还挺多。” 他稍一琢磨就把其中的关节想通了。 卢小军和徐洁本就是官方派去盯梢安琪的负责人: 身为官方人员,卢小军自然更容易取得安琪的信任。 这傢伙恐怕早就摸透了“死亡来电”的运作机制,甚至极有可能就是这起异常事件的幕后推手! 因此,他八成是哄骗安琪在打完给他的电话后,就要求她立刻刪除通话记录,並且警告她不能再给其他人拨打电话,以此確保自己成为“死亡来电”转移链条上的最后一环,並规避诅咒反噬。 “所以说,卢小军其实早就掌握了在不引火烧身的情况下转移诅咒的方法,只是还没来得及把这手段用在我身上,就先一步死在了我手里。”张诚抬手挠了挠脸颊,心里泛起一丝荒谬的嘀咕,“可他费这么大週摺准备这么多,难道在没见过我之前就盘算著要对我动手了? “仅仅因为嫉妒娇哥和宫羽卿对我態度好?这人的心眼..也忒离谱了点吧?” 执著而诡异的《找朋友》铃声在空旷的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张诚隨手按下接听键,將手机贴到耳边电话那头是一片死寂般的安静。 但在这绝对的安静中,张诚还是敏锐捕捉到了一丝微弱却持续的背景音种不大不小的、 低沉的喻喻声。 这声音...既像是电梯在井道中运行时缆绳摩擦的声响,又隱隱带著点老式日光灯镇流器工作时发出的那种令人烦躁的电流声。 紧接著,一个无比熟悉,却又在此刻显得无比陌生的声音,清晰地透过听筒传来。 那分明是他自己的声音。 “没血条,回头即死。” 七个字,言简意。 而在话音落下的瞬间,电话便被猛地掛断,只剩下一串忙音。 这六个字...无疑就是“未来”的自己在临死前说出的最后遗言。 张诚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挑,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一丝饶有兴味的表情。 他点开手机的通话记录界面。 最顶端那条刺目的记录,赫然显示著来电人一一“张诚”! 他点开这个“自己”的联繫人名片,里面显示的號码...与他自己的手机號码一字不差! 接著,他的目光扫向那通来电显示的时间。 “日期是明天,具体时间...凌晨0点11分。” 这个时间点...恰好是他计划好要去尝试“电梯游戏”探索阴阳界的时刻。 “看来我是死在那儿了......”张诚低声自语,嘴角却勾起一抹奇异的弧度,“呵,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撑著伞,迈开脚步走到那辆被雨水冲刷的suv驾驶室旁。 透过布满水痕的车窗玻璃,他冷漠地朝车內望去。 卢小军瘫在驾驶座上早已气绝身亡,甚至他那副七窍流血、双眼圆睁、死不目的样子也绝称不上安详。 毕竟他的四肢和脖颈呈现出极其不自然的扭曲角度,显然是被某种恐怖的力量硬生生拧断的。 然而即便到了这般地步,他那双僵硬的手依旧死死地著那部手机,甚至连右手的大拇指都还死死地按在手机屏幕上,仿佛凝固在了按下拨號键的最后一刻。 “这傢伙.....:”张诚不由得咂了咂舌,眼神里带著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就这么恨我?死了都要拉我垫背?” 好傢伙!这真是做鬼都不放过他啊。 张诚挠了挠脸,隨即拿出自己的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宫羽卿的名字,接著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瞬间就被接通了。 宫羽卿那特有的平和温柔的少女嗓音传来,从中听不出丝毫被深夜打扰的不悦,“张先生,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需要了解的事情吗?” 她给张诚的感觉,就仿佛她永远都在电话旁等候著。 张诚没有绕弯子,而是开门见山,“宫小姐,你知道卢小军这个人吧?” “知道。”宫羽卿的语气带著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他是我们外勤组的一个收容者。怎么, 出什么事了吗?” “哦,他死了。”张诚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天气,“他中了某个异常的诅咒,大概是对我有点意见吧,所以跑来想弄死我,结果诅咒发作,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他刻意隱去了诅咒已经成功转移到自己身上的关键信息。 “对你有意见?”宫羽卿的声音里透著一丝真实的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卢小军以前应该完全不认识你,甚至...在今天之前,你们都没正式见过面吧?” 她的语气虽然带著疑问,但那份属於少女的温柔平和却丝毫未变,仿佛死去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而非她魔下的成员。 “谁知道呢。”张诚耸了耸肩,儘管对方看不到,“说不定他暗恋你,看到你对我態度挺好, 就记恨上了唄。 “反正他今天阴阳怪气的,一会儿说我是『孤儿』,一会儿又暗示我是靠当『小白脸”才混上你这个私人顾问的位置。” 电话那头传来宫羽卿一声极轻的宛如银铃般的浅笑,“呵呵,这可不是在夸你长得帅嘛。至於其他的,张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是啊。”张诚顺著她的话,半开玩笑地接道,“谁能想到他气性那么大非得跑来杀我,结果反倒被自己的诅咒给剋死了。这事儿...你不会怪我处理不当吧?” “怎么会呢。”宫羽卿的声音依旧温柔似水,却带著一种洞悉世事的淡然,“从选择成为收容者的那一刻起,每个人便都行走在通往死亡的道路上,只是或早或晚罢了。 “卢小军...只是走得比预想中更快了些。” 她话锋一转,似乎更关心另一个问题,“那他死后,他所收容的那个异常呢?我记得他收容的是一只相当凶戾的『水鬼』,你那边...能妥善处理吗?” 张诚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当然能处理,放心。” “好,那我就放心了。”宫羽卿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隨即又追问了一句,“导致他死亡的那个诅咒,应该就是之前沈娇娇向我匯报过的那个『死亡来电”事件吧?” 张诚肯定道:“对,就是那个。” “好,我知道了。”宫羽卿顿了顿,难得地极其轻微地嘆了一口气。 这声细微的嘆息仿佛打破了某种完美的外壳,瞬间给她那总是波澜不惊的少女形象增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等我开完这个会回去再说吧。喉...... 2 张诚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声嘆息里的异样,不由得好奇起来,“怎么了这是?听起来不太顺利? “总部的那个女人......”宫羽卿的声音里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无奈,但很快又收住了,“算了,不提那个麻烦的傢伙了。就这样吧,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详谈。” 说完,她便乾脆利落地掛断了电话。 张诚听著手机里传来的忙音,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心里对宫羽卿口中那个能让都她產生情绪波动的“总部的女人”,也生出了几分好奇。 毕竟,能让宫羽卿都感到“麻烦”甚至无奈的人物...会是个什么角色? 然而,更让他在意的是宫羽卿的態度本身。 她不在意卢小军的死,可以理解为他咎由自取或者收容者宿命论。 但她为何如此篤定自己能处理掉卢小军死后失控的“水鬼”?那可不是什么善茬。 而且,对於那个他没再提起的“死亡来电”诅咒,她竟然连多问一句都没有...这份信任,或者说这份“不闻不问”,显得有些...过於异常了。 就在张诚陷入思索的剎那一两条湿冷、滑腻、如同浸泡过户水般乾枯的手臂,悄无声息地从他背后的雨幕中伸出,带著冰冷的死亡气息,直直地抓向他的脖颈! 然而,就在那冰冷的手指即將触碰到皮肤的瞬间,无数根漆黑带著怨念的髮丝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般死死缠住了那两条手臂! 张诚放下手机,面无表情地缓缓转过身。 只见卢小军那具原本瘫在车內的户体,此刻竟直挺挺地站在瓢泼大雨之中! 他的肤色变得青黑浮肿,七窍流出的血跡被雨水冲刷成暗红的沟壑,整个人如同刚从深水中打捞上来的浮尸,散发著浓烈的腐败气息。 那双试图掐死他的手,正被白衡芷的头髮死死缠绕在半空动弹不得。 望著对方头顶那抹在雨夜中显得格外刺目的猩红血条,张诚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个淡漠的微笑: “不过算了,反正对我来说,这些...都是好事。” 权当是给白衡芷加一顿“营养丰富”的宵夜了。 午夜时分,万籟俱寂,唯有窗外沱的雨声是永恆的背景音。 张诚站在4號楼一楼空旷的电梯厅里,头顶的白炽灯管发出稳定的嗡鸣。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此刻的时间是23点58分。 “还有两分钟。”他低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已经將那辆属於卢小军的suv隨意地停在了小区外的路边,並且锁好了车门。 至於卢小军死后异变成水鬼的那具躯体...自然早已被守候在侧的白衡芷毫不客气地“吞噬”得一乾二净,连一丝痕跡都未曾留下。 此刻,外面的暴雨依旧没有丝毫停歇的跡象,哗啦啦地仿佛冲刷著整个世界。 再加上时间已近午夜,这栋普通的居民楼里早已没了进出的住户,电梯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张诚就那么静静地佇立在电梯门前,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耐心地等待著午夜的钟声敲响。 他即將启程,去探索那个被称为“阴阳界”的未知领域。 第87章 回头即死 第87章 回头即死 23点59分58秒...59秒...0点0分。 手机屏幕上的数字在张诚的注视下,完成了从旧日向新一天的跨越。 “时间到了。”他低语一声,声音在寂静的电梯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隨著新一天的零点准时降临,张诚几乎同步按下了电梯的上行呼叫按钮。 “叮一一清脆的提示音响起,原本就停在一楼的电梯门应声而开。轿厢內空无一人,只有惨白的光线倾泻而出。 张诚迈步踏入电梯,在转身面向电梯门之前,目光习惯性地扫向正对门口的镜面墙壁, 镜子里清晰地映照出他独自一人的身影,无论是电梯內部狭小的空间,还是外面空旷的厅堂, 都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存在。 一切正常。 电梯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缓缓关闭將內外隔绝,轿厢內只剩下头顶灯管发出的稳定喻鸣。 张诚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枚一元硬幣。 他深吸一口气,手腕轻抖,硬幣被连续向上拋出十次, 每一次,他都凝神注视著它在灯光下翻转、坠落,然后接住。 “正面...反面...正面.... 十次结果:七次正面,三次反面。 结果混杂,恰恰证明他现在还安全地处於现实世界。 张诚不再迟疑,按照记忆中羽告知的严格顺序,伸出手指,依次按下了电梯控制面板上的楼层按钮: 4、2、6、2、10、5、1。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按下最后一个按钮后,电梯门完全闭合。伴隨著电机启动的轻微喻鸣声,轿厢开始缓缓上升。 “嗯?” 张诚的眉头微微起,目光落在楼层按钮上方那个显示当前楼层的小屏幕上。 “意外”...已经开始了。 按照正常的电梯运行逻辑,即使他按下的楼层顺序如此怪异,电梯也应该在物理上依次停靠一比如先到最近的二楼停下开门,然后再到四楼,接著是五楼、六楼,最后抵达十楼。 然而此刻,电梯的运行轨跡完全违背了常理! 它竟然毫无徵兆地跳过了本该停靠的二楼,轿厢一阵轻微的失重感后,直接停在了四楼! “叮!” 电梯门隨之打开。 张诚的目光投向门外。 这里他再熟悉不过了一一正是他家所在的四楼电梯厅! 灯光、墙壁、那扇熟悉的防火门...一切都与他家门口的景象別无二致。 他迟疑了一瞬,脚步终究没有迈出去。 电梯门在短暂的停留后缓缓关闭。 紧接著,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电梯没有如预想般继续向上前往五楼或六楼,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开始向下运行! 它停在了二楼!接著电梯门再次打开, 门外的二楼电梯厅景象同样正常,毫无异状。 张诚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电梯门再次关闭。 这一次,电梯的运行轨跡更加混乱!它仿佛无视了物理规则,直接跳过了五楼,轿厢猛地一震停在了六楼! 开门,关门。 然后,它再次下降,停在了二楼。 依旧是开门,关门。 接著,电梯似乎终於“想起”了那个关键的楼层,然后开始上升,紧接著停在了十楼。 还是同样的开门,关门。 最后...电梯开始下降,目標直指五楼。 “叮町!” 电梯门在五楼缓缓开启。 一股冰冷的仿佛能渗透骨髓的寒意骤然从开的电梯门外席捲而入瞬间侵袭了张诚的全身,甚至让他裸露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著泥土、水腥和腐烂气息的恶臭,也隨著冷风猛地灌进了他的鼻腔! 张诚立刻按照羽的警告猛地低下头,视线死死锁定在自己的鞋面上。 电梯门.:.並未像在其他楼层那样正常关闭。 它就那么开著,如同一个通往未知深渊的洞口,冰冷的空气和那股腐臭味源源不断地涌入轿厢。 张诚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紧绷,但意志没有丝毫动摇,依旧低头只盯著脚下那片狭小的地面。 他能感觉到无形的压力在轿厢內瀰漫,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站在身后,用冰冷的视线打量著他低垂的后颈。 时间在死寂和寒冷中变得粘稠而漫长。也许是煎熬的一分钟,也许是令人室息的十分钟.... 终於! “咯哎...... 电梯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极其缓慢且不情不愿地...开始关闭。 就在电梯门即將完全合拢的剎那一轿厢顶部的照明灯管突然剧烈地闪烁发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噪音! 就在这明灭不定不足半秒的闪烁瞬间,张诚强忍著巨大的诱惑和本能,用尽全身力气克制住抬头的衝动,只是极其细微且快速地转动了一下眼球,用眼角的余光警向身后那面光滑的镜面墙壁镜子里...除了他自己那因为光线闪烁而显得模糊扭曲的倒影之外空空如也! 根本没有任何想像中的“东西”出现在他身后! 下一刻! “啪!” 灯管彻底熄灭! 令人室息的黑暗瞬间吞噬了整个电梯轿厢! 就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一张诚感觉到无数只冰冷滑腻,仿佛带著粘稠液体触感的手,如同从地狱深渊中伸出的魔爪,骤然从四面八方出现!接著死死抓住了他的胳膊、肩膀、腰部、大腿...甚至脚踝! 这些手的力量大得惊人!而且它们抓扯的方向出奇的一致一一全都是朝著电梯门的方向! 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这些手臂...似乎是从紧闭的电梯门缝隙中硬生生挤进来的?! 与此同时,电梯猛地一震,开始继续向下运行! “听!”张诚闷哼一声,立刻发力挣扎! 但那些冰冷的手如同钢浇铁铸般纹丝不动! 反而在电梯下行的过程中那无数巨大的力量拖拽著他,將他整个人朝著紧闭的电梯门方向拉扯过去! 他的双脚渐渐离开了地面! “小白!”张诚在意识中厉喝一声! 清冷窈窕的巨大身影瞬间出现在这黑暗狭小的空间! 无需张诚指令,她那如瀑的漆黑长髮瞬间化作无数道锋锐的利刃,带著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刺向那些抓住张诚的手臂! 然而那些由腐肉和污水构成的手臂在被髮丝利刃刺中的瞬间竟如同虚幻的泡影! 髮丝毫无阻碍地穿透了过去!仿佛攻击的只是空气! 白衡芷似乎也感到意外,长发瞬间变招,如同灵活的毒蛇般缠绕向那些手臂,试图將其勒断或拉开! 结果依旧! 髮丝再次缠绕了个空!那些手臂仿佛存在於另一个维度,物理攻击完全无效! 电梯持续下降! 张诚被那些无形却力量巨大的手臂死死抓著,身体被拖拽得越来越高,最终双脚完全悬空!整个人如同被钉在电梯门上的標本,紧紧贴在了冰冷的金属门板上! 冰冷的触感和巨大的拉扯力让他几乎室息!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瞬间,一道灵光如同闪电般劈开了张诚混乱的思绪! “原来如此...没血条...回头即死.... 他终於彻底明白了电话里那六个字遗言的含义! 这並非指某个有血条的异常,而是指这电梯游戏规则本身的一部分!是来自未来的自己的警示1 紧接著,一股沛然莫御且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猛然爆发! “咔!咔!咔!!!” 令人头皮炸裂的密集到恐怖的骨骼碎裂声和肌肉组织被硬生生挤压碾碎的闷响,如同爆豆般在狭窄黑暗的电梯厢內疯狂炸开! 张诚感觉自己的全身骨骼一一从指骨、臂骨、肋骨、脊椎到腿骨一一在这股无法想像的巨力挤压下寸寸断裂! 他的內臟如同被丟进了液压机,瞬间破裂变形! 血管爆裂,神经寸断! 剧烈到超越人类承受极限的痛苦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若非他意志坚韧如铁,恐怕瞬间就会昏死过去! 伴隨著最后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烂泥被挤扁的闷响,那些冰冷的手臂骤然鬆开! 张诚那已经不成人形仿佛一摊被彻底揉烂的骨肉混合物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噗通”一声重重摔落在冰冷的电梯地板上,鲜血和破碎的组织瞬间染红了地面。 一切仿佛陷入死寂。 只有电梯依旧在黑暗中缓缓下降发出喻鸣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 那摊“烂肉”中,一条手臂突然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接著,那条手臂上的肌肉组织开始违反常理地蠕动、重塑!断骨在血肉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声自行復位、连接! 几秒钟后,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掌艰难地颤抖著抬了起来。 那只手在虚空中一晃,一个散发著浓烈霉烂气味的干发黑的馒头凭空出现在掌心。 手掌的主人一一或者说,那摊正在艰难重塑人形的“东西”一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將这个散发著不祥气息的馒头,艰难地塞到了嘴边,狠狠咬下了一口! 咕. 隨著发霉的馒头被咽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著剧痛和新生麻痒的奇异感觉瞬间席捲了张诚残破的躯体! “咔!咔唻!咔!!!” 比之前更加密集更加响亮的骨骼復位声与肌肉组织重新生长连接的声音疯狂响起! 断裂的血管如同拥有生命般自行接续,破裂的內臟在蠕动中飞速癒合,粉碎的神经重新编织...那摊烂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塑形! “呼...呼...呼..... + 当最后一块皮肤组织覆盖上新生的小腿,张诚猛地从地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 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胸口如同风箱般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著尚未完全消退的剧痛。 他抬手用力揉著仿佛刚刚被重锤砸过的胸口,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缓过劲来。 “真...真差点儿又死一次.....:”他心有余悸地低语。 刚才那短短几秒,他头顶的生命值血条已经狂跌至不足10%的濒死红线, 若非及时啃下那口发霉馒头带来的强大恢復力,此刻他早已是一具真正的户体。 “难怪没血条...原来我一直想错了方向.....:”张诚靠在冰冷的电梯壁上,一边感受著身体在60%生命值状態下持续的恢復,一边復盘著刚才那惊魂一幕,“我一直以为在五楼会闯进来某个强大的异常实体,只要我能看到它的血条,就有机会干掉它。” 他咧著嘴角摇头,“结果万万没想到,『五楼回头即死”根本不是指某个怪物,而是这『电梯游戏规则本身的一部分。 “那些手臂...就是规则力量的具现化,所以它们才没有血条,物理攻击才完全无效。” “可惜...它们遇上的是我。”张诚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带著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冰冷的自信,“如果换个人...百分百死定了!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更重要的是,他彻底摸清了这个致命规则的边界! “看来,『在五楼回头会死』这个理解还是太浅了。”他低声自语,眼神闪烁著洞悉的光芒,“规则的本质应该是『从五楼开始,在电梯最终抵达一楼並完成硬幣验证之前,无论身处哪个楼层,只要回头...就会触发即死!』” 只有严格按照羽所说的,在后续的步骤中,特別是第二次到达五楼时完成那个“倒序操作”,才能將这个致命的规则力量“送走”解除这个死亡锁。 在此之前,哪怕他成功进人了阴阳界,这条规则也依然有效! 与底理上了这条死亡规则后,张诚的心头豁然乳朗。 他扶著冰冷的电梯壁,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刚刚重生还带著些许酸痛的筋骨,拍了拍沾满血污和灰尘的衣武。 感又著电梯依旧在黑暗中持续下降的轻微震动,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带著探索欲和一丝冰冷的弧度: “那么现在...就让我看看,这趟『电梯游戏”的终点,也就是那个所谓的“阴阳界”里,到底还有什么『惊喜在等著我吧。” 第88章 再见林可 第88章 再见林可 张诚刚迈步踏出电梯轿厢,双脚才踩在阴阳界十楼冰冷的地面上,脸色便骤然微变。 一股无形且沉重的压力如同冬天冒著风雪回到家,脱完衣服想钻进被窝暖和暖和,结果发现被全都湿透般的冰冷沉重一样瞬间包裹了他全身! 他立刻心念微动,唤出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光幕面板。 果然,在状態栏区域,一个散发著不祥气息的debuff图標赫然在列。 【阴阳永隔】 他凝神看去,状態描述清晰浮现。 【阴阳永隔】 【停留超过10分钟:將陷入持续“衰弱”状態,各项属性持续下跌。】 【停留超过30分钟:將陷入“幻听”状態,难以分辨真实声音与幻觉,更难找寻回到现实世界的正確路径。】 【停留超过60分钟:將陷入“同化”状態,被阴阳界同化侵蚀,最终沦为活死人,永远迷失在阴阳界的夹缝之中。】 “这鬼地方...果然不是正常人能踏足的。” 张诚低声嘟了一句,声音在死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上次通过“镜中人”那个游戏仪式进入阴阳界时,他占据了镜中人的身体。 当时他的感官被大幅削弱,並未真切体会到环境的可怕。 而此刻以本体踏入此地,那恐怖的侵蚀感才瞬间袭来。 张诚感觉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胸口如同压著一块巨石般沉闷得发慌。 甚至他眼前开始阵阵发黑,视野边缘闪烁著细碎的金星。 尖锐的耳鸣如同魔音贯脑,持续不断地折磨著他的神经。 更糟糕的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力量正在一点点流失,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吸管在悄然抽走他的生命力。 而在那恼人的耳鸣深处,似乎还混杂著一些若有若无意义不明的呢喃低语。 当他凝神去捕捉时,它们又瞬间消散无踪,让他怀疑那是否只是耳鸣带来的错觉。 张诚眉头紧锁略一思索,手一晃就取出了那对造型奇特的“算盘耳塞”,接著他毫不犹豫地將它们塞进了耳朵。 剎那间一一万籟俱寂! 脚步声消失了,呼吸声消失了,甚至连那如同骨之蛆的耳鸣和诡异的呢喃也一併被隔绝在外! 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绝对安静之中。 更重要的是,那种身体力量被持续抽离的“衰弱”感也明显地减弱了。 仿佛耳塞不仅隔绝了声音,也部分屏蔽了阴阳界对活人生命力的侵蚀。 “好东西!”张诚心中暗赞一声,紧绷的神经稍微放鬆了些许,“不愧是了我好几万大洋的保命玩意儿,这钱得值!” 感慨之后他定下心神,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与现实世界既相似又截然不同的“阴阳界十楼”。 这里的一切就如同现实世界的镜像投影,但都被扭曲了方向。 电梯门打开后正对著的那面墙上,原本醒目的楼层数字“10”,在这里被翻转成了诡异的“01”。而且那个“1”字顶端本该向左的小点,此刻却怪异地朝向了右边。 在现实世界他家这栋楼走出电梯后,向左转才是通往公共走廊的路径。 但在这里方向被彻底顛倒。 必须向右转才能进入那同样被镜像翻转的走廊区域, 就连他刚才乘坐的那部电梯在现实中也位於电梯厅的左侧,而此刻也镜像般地出现在了右侧的位置。 更令人感到不適的是整个空间的色彩基调。 现实世界中的色彩在这里仿佛被强行漂洗过一般饱和度大幅降低,周遭一切都呈现出一种褪色般的灰濛濛的质感。 墙壁不再是鲜明的白色,而是带著陈旧的灰黄;消防栓的红色变得黯淡;安全出口標誌的绿色也失去了生机。 不过这种褪色尚未达到他曾在“死亡视角”下看到的那个只有纯粹黑白灰三色的世界那般彻底。 “难怪说“阴阳界”是阳间与阴间之间的缓衝地带跟连接通道..::::”张诚心中瞭然,“色彩在这里开始褪去活力,如果继续深入抵达真正的『阴间”,恐怕那里的一切都將彻底失去色彩,只剩下冰冷的黑白灰了吧。” 之前在十八层楼的毛坏房里,因为环境本身色彩就极为单调,这种褪色感还不明显但来到这日常居住的楼层中时,色彩的流失就变得触目惊心。 “不过有个问题。”张诚忽然想起电梯的运行,“我明明最后按下的是一楼按钮,电梯也明显是在下降,为什么出来却是在十楼?” 他仔细回忆刚才在电梯相內的体感,那种失重感清晰地告诉他,电梯確实是在向下运行。 “难道在阴阳界的规则里根本就没有『10”这个数字概念?最大数字只到『9』?”一个猜测浮上心头,“而这里之所以显示为十楼,仅仅是因为阴阳界作为现实世界的“镜像映射”,所以不得不照搬了现实世界的楼层標识?”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那么这所谓的“阴阳界”范围之大,简直超乎想像!如果它完全映射了整个现实世界...那岂不是等同於拥有了一个地球般庞大的异度空间? “要在阴阳界里到达九楼,大概就只能老老实实走楼梯了。”张诚无奈地想著,隨即一拍脑“,“哦对了,差点忘了关键一步!” 他从裤兜里掏出那枚沾著体温的一元硬幣,再次连续向上拋掷了十次。 硬幣每一次洛下,都清晰地显示看同一个结果。 正面! 十次,全部正面朝上! “虽然没在电梯里就拋硬幣验证,但现在拋也一样。至少证明,这里千真万確就是『阴阳界”了。”张诚收起硬幣,虽然他觉得凭藉自身感知和对环境的判断足以確认身处何地,但羽的提醒不无道理。 在阴阳界中,很可能会產生某种奇异的“认知扭曲”,让人误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在这种致命的幻觉下,那枚能给出明確二元结果的硬幣就成了唯一可靠的验证工具。 为了验证另一个想法,张诚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倒退著重新走回了那部依旧开著门的电梯轿厢。 电梯门就那么诡异地敞开著,仿佛在静静等待。 张诚伸出手指,按下了控制面板上標註著“9”的按钮然而,按钮上的指示灯並未亮起。电梯门也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关闭的跡象。 整个轿厢死气沉沉,毫无反应。 “原来如此。”张诚瞭然地点点头,也算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阴阳界里的电梯无法正常使用,除非是进行那个特定的『倒序操作”仪式用来『返回”现实世界。 “在这里想上下楼,只能依靠我的两条大长腿了。” 他再次退出电梯,这一次,他整个身躯向右转了个直角,接著踏入了那条色彩黯淡的走廊。 走廊两侧,几户人家的防盗门紧闭著。 张诚依次上前尝试著拉动每一扇门的把手。 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但所有门都如同焊死一般纹丝不动。 確认无法从住户门进入后他也不再耽搁,而是保持著绝不回头的姿势转身走向楼梯间推开那扇同样镜像翻转的防火门,踏上了向下延伸的台阶。 下楼梯的过程中他始终保持著身体前倾,並且目光直视前方台阶或墙壁。 上一次在电梯里全身骨骼被硬生生挤碎的恐怖经歷和那深入骨髓的痛苦他可不想再体验第二遍! 而且上次好列有电梯门挡著,那些无形的“手”最终把他挤压在了门缝夹角。 这次如果在这空旷的楼梯间触发规则...天知道那些诡异的力量会把他拖拽到什么地方去。 幸运的是,他一路下行並未发生任何异常。 他小心翼翼地经过五楼,原本紧绷的神经做好了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结果却风平浪静。 “看来那个『五楼要万分小心』的致命规则,確实只属於『电梯游戏”仪式本身,与阴阳界的环境並无直接关联。”张诚心中稍定。 但他依旧不敢有丝毫鬆懈,保持著绝不回头的姿態一路下到了四楼。 站在403的房门前,张诚从口袋里掏出隨身携带的那把属於现实世界403的钥匙。 抱著试一试的心態,他將钥匙插入了那扇镜像防盗门的锁孔, “咔噠。” 一声张诚此刻听不见的清脆解锁声响起,锁芯顺畅地转动。 张诚心头一跳,轻轻一推,门应声而开。 他迈步踏入这间在阴阳界中同样存在的403房间。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愣在当场。 只见房间內,一个留著標誌性公主切黑长直髮型的女人正吃力地搬动著一张沉重的实木桌子。 似乎是听到开门声,她然地停下动作,下意识地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张诚的瞳孔微微收缩,脱口而出那个熟悉的名字: “嗯?林可?!” 没错!正弯腰搬桌子的那个同样傻掉的女人,正是之前在老槐村诅咒的异常领域里被张诚毁掉傀儡身躯的林可! 第89章 来合作吧 第89章 来合作吧 然后,张诚就看到林可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急切地说了些什么。 不过,此刻戴著“算盘耳塞”的张诚正身处一片绝对的死寂之中,他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而林可此刻那副手脚吃力搬动那张沉重的实木桌子的模样,配上她因惊讶而略显夸张的表情,在这无声的环境里竟透出几分滑稽的意味。 “可惜没有配乐。”张诚心里想著,“不然这简直就是一出默剧现场了。” 她此刻的形象,与当初在老槐村诅咒事件中那个高深莫测,神秘又带著几分反派气场的坏女人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林可见张诚对自己的话语毫无反应,甚至眼神都没变化一下,心中一慌,立刻丟下桌子就想往臥室里逃窜! “小白!抓住她!” 张诚在意识中果断下令。 白芷的身影瞬间在张诚身侧显现,如墨的长髮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般激射而出,接著精准地缠住了林可纤细的腰肢! 强大的力量猛地一提,林可惊呼一声,整个人被头朝下地吊在了半空中拖了回来! 林可那双包裹在黑色连体丝袜中的修长双腿立刻慌乱地併拢夹紧,同时双手急忙死死地拽住裙摆用力往下拉扯,试图遮挡住因倒吊而几乎走光的私密部位。 她眼角似乎都急出了泪,嘴巴开合著,显然是在气急败坏地骂骂咧咧。 张诚见状,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抬手摘下了塞在耳朵里的“算盘耳塞”。 瞬间,外界的各种细微声响重新涌入耳中,包括林可那带著哭腔气急败坏的控诉声,“...混蛋!快放我下来!我跟你拼了!” “林可。”张诚的声音带著一丝久別重逢的“惊喜”,语气却十分平稳,“好些天不见了,真是没想到能在这个鬼地方跟你再重逢啊。 “这缘分,喷喷。” 林可听到他的话,骂声夏然而止。 她艰难地扭过头警了一眼悬浮在张诚身旁散发著冰冷气息的白芷,脸上瞬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带著討好意味的笑容,“张...张诚哥哥!好久不见啦!那个...有话好好说嘛,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呀?这样吊著...我脑充血了..... 3 “你觉得呢?”张诚没有动作,只是淡淡地反问。 “我也觉得大概是不能.....:”林可汕笑了两声,接著才小声嘟道:“张诚哥哥,你这样...在外面可是要被人家在网上写小作文的...不仅要控诉你非法拘禁、限制人身自由、意图不轨...说不定还要告你呢......” “哦?”张诚被她的话逗乐了,脸上笑容更盛,“你也想保研?不过我本来没想怎么样的,但既然你都这么提醒我了...... ”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神带著审视,目光在她因倒吊而更加凸显的身材曲线上扫过。 “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林可立刻尖叫著举手投降,但下一秒又惊慌失措地赶紧用双手去死死按住裙摆。 然而,就在这手忙脚乱的瞬间,裙角还是不可避免地掀起了一角。 张诚的目光顿时变得犀利。 他敏锐的瞬间捕捉到了那惊鸿一警一一一抹精致的黑色蕾丝边。 “黑色蕾丝边?”张诚脸上的笑容温和依旧,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冰冷的恶意却如同实质般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品味不错嘛,还挺有情趣。” 他不再看她窘迫的姿態,目光转向那张被搬动了一半的实木桌子,以及周围一些明显在布置的痕跡。 “搬桌子...布置场地是吧?看来明天晚上在这里等著我的就是你咯?所以给陈泽留下那张邀请函的人也是你?” 在张诚心中,这个“非正常人类协会”的成员有一个算一个都该死! 光从他们那扭曲的入会条件来看就知道。 要么亲手“製造”惨烈的异常事件,要么去“解封”足以造成大范围灾难的a级异常。 就从这上面就足以证明这协会里的人全都是丧心病狂的畜生! 对付这种恶贯满盈的傢伙,必须出重拳! 林可清晰地看到了张诚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恶意,她立刻尖声求饶,声音都变了调,“真不是我!大哥!我考核没通过啊!上次老槐村的事情不是被你破坏了吗!我这次真的只是被派来打杂的!就干些布置会场清理痕跡这种脏活累活! “因为...因为我的收容能力比较特殊,很適合在阴阳界这种地方行动,所以才被临时抓了壮丁啊!” 张诚摩著下巴,眼神锐利,“不对吧。实际上你的考核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成功了。 “我身边的这位『鬼新娘』,不正是被你亲手解封出来的a级异常吗?” “他们不知道!我没上报!”林可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速飞快地辩解,“协会那边只知道我任务失败了!而且...而且我发誓!我到现在为止,真的没害死过一个无辜之人!” 张诚眯起了眼睛,危险的光芒在其中闪烁,“由晓怎么说?还有他那个被你製作成愧的前女友,还有死在洛阳大学人工湖底的那些人,甚至...那个被蛊惑最终走向绝路的老校长。 “这些命债,难道都与你无关?” “那些人真的是意外!至於什么老校长更是与我无关!”林可的声音带著哭腔极力否认,“田晓...田晓確实是我杀的!但那是他前女友求我的! “我们当时做了交易!她愿意在死后把她的身体完全交给我使用!而她唯一的交换条件...就是要我杀了田晓!” “因为田晓以前一直疯狂偷窥她还跟踪她,那傢伙控制欲强到变態!她实在受不了那种折磨, 走投无路才愿意跟我做这个交易的!” “哦?”张诚冷笑一声,“恐怕这『走投无路”和『交易』的念头,也是被你精心蛊惑种下的种子吧?如果这就是你临终前的遗言...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他不再废话而是意念一动操控著白衡芷的头髮骤然收紧! 漆黑坚韧的髮丝如同无数道冰冷的钢索一般深深勒进林可的腰肢! 巨大的力量挤压著她的內臟,让她瞬间发出痛苦的惨豪! 眼看这些髮丝就要將她纤细的身体拦腰斩断!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林可脸上的惊恐慌乱和痛苦突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张诚无比熟悉的当初在老槐村时曾见过的那种神秘而诡异的微笑! 她甚至放弃了挣扎,双手也鬆开了紧按的裙摆,任由那包裹在连体黑丝袜中的贴身衣物暴露在张诚的视线下。 她仰著倒吊的头,脸上带著一种奇异的平静和篤定,声音虽然因疼痛而微微发颤,却透著一股掌控感,“呵...反正...这也不是我的本体。好大哥...你杀就杀了吧...不过...明天晚上...你可能就永远抓不到『非正常人类协会”在洛阳这边的尾巴了... 3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张诚眼神微凝,操控白衡芷的意念稍稍一顿,那致命的髮丝也隨之放鬆了一丝。 “什么意思?”张诚的声音平静,但压迫感简直拉满。 林可急促地喘息了几口气缓解了腰间的剧痛,这才道:“来合作吧。 “你这次放过我,作为交换,我保证绝不会把你今天来过这里的事情透露给协会任何人,而且我会带你去真正的『面试地点”。” 张诚眼眸微眯。 他知道林可没有说谎,这里並不是“邀请函上的地址”。 因为他的相关任务並没有完成。 第90章 有限度合作 第90章 有限度合作 张诚的视线下意识地扫过意识中浮现的光幕,那个一直悬而未决的任务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 【b级纪闻任务线:非正常人类协会(其一)】 【通过陈泽遗留的自白书,你找到了对其进行审核的协会成员留下的邀请函。】 【成功前往邀请函上的地址(0/1)】 【奖励:一万元人民幣】 任务要求“成功前往邀请函上的地址”那一项,状態仍然是刺眼的“0/1”。 这清晰地说明,此刻他们所在的这个阴阳界中的403房间並非任务所指向的最终目標地点。 然而邀请函上白纸黑字写著的,確实是让他明天晚上在“来生小区4號楼4单元403户”见面。 这个矛盾点张诚暂时按下不表,他锐利的目光重新锁定在半空中晃悠的林可身上,拋出了核心疑问,“既然你反覆强调这具身体不是你的本体,就算我现在毁掉它对你来说也无所谓,那你还有什么必要非得跟我谈合作?” 他微微前倾身体,语气平静,“除非...你確实有求於我。而且,是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 林可的心思被一语道破。 確实,如果仅仅是为了保全这具躯壳,她完全没必要拋出“合作”这个诱饵,更没必要暴露协会的信息。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需要张诚的力量,或者说,她需要利用张诚达成某个目的。 “哎呀,被发现啦~”倒吊著的林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试图让气氛轻鬆一点,“不过嘛,这具身体对我来说还是挺重要的。 “要把一具新的“容器”的外表等细节完全转变成我习惯的样子,可是要不少时间和精力的。 “之前在学校里那具被你毁掉了,现在就只剩这一具备用的啦,再弄丟...可就真没时间准备了。” 张诚的语气听不出情绪,“看来为了这些“容器”,你手上沾染的人命也不少。” “冤枉啊!”林可立刻叫屈,声音带著几分夸张的委屈,“我可没主动杀过人!我都是跟一些...嗯,怎么说呢,身处绝境且內心充满绝望的人做交易。 “我会承诺替她们完成生前最强烈的执念,而她们则需要承诺在死后將完整的未被异常破坏的户体交给我使用。”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啦,我只会找那些...本身就註定很快要死掉的人做交易罢了。” 张诚对此不置可否,既没有表现出相信,也没有直接斥责。 他平静地拖过旁边一把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姿態放鬆,“说说看吧,你想做什么交易。” 林可的眼珠狡地转动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张诚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打断。 “让我猜猜。”张诚的声音带著一丝瞭然和淡淡的嘲讽,“你是想...借刀杀人吧?” 林可微微一愣,隨即脸上绽放出夸张的讚嘆表情,在半空中晃荡著身体,“不愧是你!这也能让你猜得到!” “很简单的逻辑。”张诚笑一声,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著,“你是想让我帮你干掉那个负责审核的协会正式成员,也就是那个『审核员”,对吧? “然后...你才好顶替他的位置,或者至少获得某种『转正』的机会?” 他直接点破了林可可能的意图, 林可没有否认,只是像盪鞦韆一样在半空晃来晃去,声音带著点撒娇的意味,“哎呀,张诚哥哥,话別说得那么难听嘛...合作共贏,合作共贏!不过呢...... ” 她话锋一转,带著点警惕,“如果我直接把进去找他的办法告诉你,你肯定会立刻干掉我然后自己进去的吧?” 张诚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看她,嘴角掛看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觉得呢?” 林可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赶紧转移话题,“好啦好啦,不说那个了。我先跟你说说那个『审核员”的事情展现一下我的诚意,这总行了吧?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著倒吊的姿势开始讲述,“那个负责审核陈泽和你的傢伙是协会的正式会员之一。他的本名没人知道,长相嘛...据说见过他真面目的人不多,但综合一些零星信息, 应该是个男人。他在协会內部有个外號,叫『户匠”。” “师匠?”张诚挑眉,“这人是个老师?” “不是啦,”林可连忙摇头,努力解释道,“是『尸”体的『尸』,『匠』人的“匠”。” “协会內部的正式会员,基本都专精於某一种特定的异常路线,而且他们的路线选择往往和他们自身收容的异常能力高度相关。” “比如我,”她指了指自己,“走的就是跟尸体还有灵体附身相关的路线。” 这一点张诚早有猜测。 陈泽之前搞的那些午夜电台、墙中人、电梯鬼、鬼压床,明显是偏向“都市传说”和“鬼类”的异常;而这个“尸匠”的风格,显然是另一种体系。 张诚心头一动,结合两次进入阴阳界的经歷,试探性地问道:“该不会...这位『户匠”的能力核心就是跟『游戏仪式或者『规则类”异常相关的吧?” 林可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带著惊讶,“还真是!你怎么猜到的?” 她没想到张诚的直觉如此敏锐, 张诚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 这推理其实相当直接,他第一次拿到邀请函是通过“镜中人”的仪式进入阴阳界;这次来到阴阳界,则是通过“电梯游戏”的仪式。 协会把如此关键的入会考核地点设置在阴阳界,那么负责考核的“面试官”,其体內收容的异常能力,必然与“仪式”、“游戏规则”这类能连接或操控阴阳界的手段密切相关! “所以。”张诚將话题拉回重点,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你想借我的手除掉他,最起码也得告诉我他到底有什么本事,或者说...他收容的异常究竟是什么吧?” 他盯著林可的眼睛,语气带著篤定,“如果你真的存了要干掉他的心思,我不信你没私下调查过他的底细。別告诉我你对他一无所知就敢动这种念头。” “我確实查过一些。”林可承认道,神情变得认真了几分,“但情报来源有限,不敢百分百確定他收容的就是那个异常...不过,根据我拼凑起来的线索,可能性最大的就是......” 她深吸一口气,吐出了一句日文: “也<屯の加。” 第91章 你到底是什么? 第91章 你到底是什么? 张诚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一丝困惑,“你说什么?” 林可刚刚似乎说了一个日语词汇。 林可也觉得奇怪,解释道:“我说的日语啊,『百物语』(の)。” 张诚闻言,意念微动,原本缠绕在林可腰间的长髮瞬间鬆开! “哎哟——!” 失去支撑的林可惊叫一声,脑袋结结实实地磕在冰冷的地板上,疼得她立刻蜷缩起身子,捂著脑袋满地打滚。 张诚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她,眼睛虚成了死鱼眼,“说人话。” 林可疼得眼泪汪汪,捂著迅速肿起一个包的额头,声音带著哭腔,“就是百物语啦百物语!妖怪传说的百物语!” “『百物语』...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张诚摩著下巴,努力在记忆中搜寻这个似曾相识的词汇。 林可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揉著额头,一边拍打著裙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尘。 她凑近张诚几步,试探性地问道:“那...你知道『青行灯”吗? 张诚頜首:“知道,以前玩过《阴阳师》手游,我还抽到过青行灯,这两者有关联?” “对啊!”林可眼睛一亮,赶紧解释,“青行灯传说中就是由『百物语”这个游戏仪式本身所诞生出来的妖怪!” 她开始详细讲解,“『百物语”是日本江户时代流传下来的经典招灵游戏仪式。 “这个游戏要求参与者们围坐成一圈,然后在圈子中央点燃整整一百支蜡烛。 “蜡烛中间要放好一盏特殊的青行灯,按传统做法,这灯通常是用纸做的灯罩。 “然后,游戏必须在『逢魔时刻”开始进行。” “『逢魔时刻”?”张诚打断她,语气带著点不屑,“又是小日本的说法?” “就是晚上23点到隔天凌晨3点之间的这段时间啦!”林可连忙解释,“他们认为这个时间段是人间与异界界限最模糊且妖魔鬼怪最容易出没的时候。” “原来如此。”张诚恍然,嘴角勾起一丝讥消,“这不就是咱们老祖宗一直说的『子时阴气最盛”、“鬼门关洞开”的时间段嘛?小日本真会偷概念。” 林可偷偷翻了个白眼,但不敢反驳,只能接著往下说,“接下来,参与游戏的几个人按照顺时针方向轮流讲述一个恐怖故事。 “注意!这个故事必须是亲身经歷过的,或者祖上真实流传下来的恐怖怪谈,杜撰编造的故事是没效果的。 “而且每个故事讲完时,讲述者必须吹灭自己面前的那支蜡烛。” 张诚瞭然点头,然后再次打断了她,“行了,后面流程不用细说了。你直接告诉我,那个『尸匠』收容了青行灯这种异常之后获得的具体能力是什么?这才是重点。” 林可撇了撇嘴,似乎有点遗憾不能继续科普,但还是依言道:“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问答”! 根据我的推测和分析,那傢伙的能力应该是构筑一个类似『百物语”仪式的怪谈空间!一旦被拉进这个空间,就必须遵守其中的特定规则,很可能就是要回答某种“问题”,或者完成某种『仪式』。” 张诚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异常领域?这是收容者自身也能掌握的能力?” 他自身就通过同心锁收容了a级异常白芷,但只能借用其部分力量,他根本不可能施展出完整的异常领域。 如果真有办法能做到...那对他的实力將是巨大的提升! “毕竟青行灯本身也是a级异常啊!那可是在日本歷史上都赫赫有名的大妖怪!”林可补充道:“不过,只靠人类脆弱的身躯当然不可能直接使用出那种完整的属於异常本身的领域力量。” “所以根据我的判断。”她语气变得篤定,“那个『户匠”被异常侵蚀的程度应该已经非常深了,甚至几乎到了临界点。 “而且他能用出来的必然是某种弱化版的依託於仪式规则的简易『领域”。 “但不管怎样,效果肯定是类似的,都是构建规则空间,强制参与者遵守。 “至於进去之后怎么对付他,那就是张诚哥哥你的事情了。我只希望...他能死!” “你对他的仇恨值这么高?”张诚有些好奇,“他是日本人?” 他试图从林可的回答里再套出一些有关非正常人类协会组织结构的线索。 “不知道。”林可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也可能是留学生,或者乾脆是驻日美军什么的,谁知道呢。 “协会里大家都隱藏得很深,互相之间根本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这无意间透露了一个新情报,非正常人类协会很可能是一个类似线上匿名会议似的结构鬆散的全球性组织,成员遍布世界各地且互不知根底。 张诚继续试探,“既然大家都互相不知道身份,那你为什么单单对他有这么高的仇恨值?” “因为我的入会审核就是被他给否掉的!”林可咬牙切齿,眼中燃起怒火,“协会里任何一个正式会员都有资格临时充当『考核员』。当考核任务完成后,『考核员”会把结果提交给协会,然后所有在线的正式会员进行投票。 “只要参与投票的人数超过会员总人数的三分之二,这次投票就算有效。这时候,只要同意我转正的票数超过一半,我就能成为正式会员了! “可偏偏就是那个该死的『尸匠”投了关键性的反对票!他说我在洛阳大学人工湖解封白芷那次不算成功解封a级异常!因为...因为后续被你控制住了,影响不够大!这个混蛋!他就是故意卡我!” 她越说越气,拳头都紧了。 不过她还是马上补充了一句,“当然他们不知道你的事情,他们只知道影响不够大!甚至还有人怀疑我是不是真的解封了a级异常!” 张诚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旋即眯起了眼睛,“难道协会的考核標准不是像邀请函上写的那么简单?不是『解封a级异常”或者『製造出一定程度的异常事件”就行了吗?” 这和他之前的认知似乎有出入,难道考核还有隱藏条件? “这就是协会內部的另一个秘密了,不过嘛...告诉你也没什么。”林可似乎觉得说出来也无妨,“其实协会里每个正式会员在充当『考核员』的时候,给出的具体考核题目和要求都是不同的,全凭“考核员”个人的喜好和標准来定。” “而那个『尸匠”,他给出的『考核”:..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通过!所有被他考核的候选人...全都死了!” “协会內部私下有种说法。”林可的声音压低,带著一丝寒意,“说他屠杀普通人已经麻木了,甚至找不到刺激感。所以为了追求更大的“快感”,他开始猎杀拥有特殊能力的“收容者”! “而没有什么方法比担任协会的『考核员”更容易接触到落单且渴望加入协会的收容者了! “可能也正是因为他这种疯狂的行为,导致他被体內收容的异常侵蚀得异常厉害,同时也变相地让他能借用更多青行灯的力量,从而掌握那种简易的『领域”能力。 “我甚至怀疑...他让体內的青行灯吞噬了不少其他异常或者失败者的力量..... 张诚的眼眸瞬间眯成了一条危险的细缝。 林可这番话蕴含的信息量巨大! 这清晰地表明了林可和陈泽的“考核员”是同一个人! 而那个人跟“户匠”不是同一个人! 甚至,林可很可能认识她自己的那位“考核员”!这些关於协会的深层內幕,就是那个人告诉林可的! 而这个人.:.现在就隱藏在洛阳! 张诚心头微动,但面上却不动声色,表情依旧平静道:“如果只是透露这么点信息就想换取我们的合作,甚至让我帮你干掉『尸匠』:..这点诚意可远远不够。” 他意念微动,白衡芷那如墨的长髮再次如同灵蛇般缠绕上林可的腰肢, 林可立刻双手高举作投降状,语速飞快,“別急嘛!我当然现在不会告诉你最关键的信息!毕竟那之后我就没用了,你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毁掉我这具宝贵的身体!” “邀请函上是让你后天凌晨零点来阴阳界的403见面,对吧?”她眼中闪过一丝狡点,“那你完全可以提前一个小时!在明晚23点『逢魔时刻”开始之后就再次进入阴阳界!到时候,我就在这里等你!我会帮你一起对付『户匠”!我们里应外合!” 见张诚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態度,林可赶紧拋出更大的诱饵,“你肯定也很想知道非正常人类协会更多的核心秘密吧?如果我这次能成功转正成为正式会员,我就可以做你的內应!由我潜伏在协会內部为你提供情报!你肯定也需要一个在敌人心臟里的眼睛吧?” 张诚沉默了片刻,目光在林可写满“真诚”的脸上扫过。几秒钟后,他意念操控,白芷的长髮再次鬆开,然后缓缓收回。 “记住你说的话,是我帮你干掉『尸匠』。”张诚的声音冰冷而清晰,“那么,明天晚上见了。” 说罢,他不再给林可任何说话的机会,果断转身,沿著来时的路,谨慎地遵守著“电梯游戏”那“绝不回头”的规则,一步步消失在色彩黯淡的走廊尽头。 直到张诚的身影彻底消失,林可脸上那刻意討好楚楚可怜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玩味的仿佛在审视一件有趣玩具的复杂眼神, “张诚哥哥.....:”她低声自语,声音在寂静褪色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这阴阳界...活人进来就会受到侵蚀,生命力飞速流逝。我能平安无事地进来活动,全靠我操控尸体的特殊能力可以最大程度规避这种侵蚀......“ “可你...为什么像个没事人一样?你身上那股『生气』明明那么旺盛..... 1? “还有那次在洛阳大学...哪怕是最强的收容者,说到底也依旧是人类。为什么你受了那么重的贯穿伤却在短短时间內就恢復如初?甚至连一丝疤痕都没留下?” “那个a级异常『鬼新娘”...为什么会如此听命於你?” “还有那次在咖啡馆,为什么你会留下属於异常本身的能量波动....: 她微微歪著头,瞳孔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芒,仿佛在试图穿透重重迷雾,看清那个男人的本质。 “你...到底是什么?” 第92章 再见嵬 第92章 再见嵬 张诚一丝不苟地按照步骤回到了现实世界的一楼。 直到他反覆丟了十次硬幣確认自己真的已经返回之后,那颗悬著的心才终於落了下来。 之前在五楼將那个麻烦的诅咒成功送归原位时,他当时就清晰地感觉到身上那股无形的重压骤然减轻了。 虽然过程惊险,但这次冒险也算有些意想不到的收穫, 他警了一眼手机屏幕,时间显示现在已接近凌晨一点。 他心中又默默復盘了一遍整个事件的经过,確认没有遗漏任何关键问题后才放心地转身上楼回家。 今天这一番折腾著实让他精疲力竭,回到家发现父母早已像往常一样在床上安睡,於是他简单地洗漱完毕之后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沉沉睡去。 就在半梦半醒的朦朧之际,他发现自己又坠入了另一个梦境。 睁开双眼,张诚赫然发现自己正置身於一座苍翠的山峦之上。 他朝山下望去,在远处广阔的盆地平原中,隱约可见一座城池的轮廓。那城池看起来规模似乎不大,但也可能是由於此处距离太过遥远造成的错觉。 “又是一个梦?” 张诚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感受到肌肉充满力量的紧绷感。 他又动鼻翼,泥土特有的潮湿气息、雨后草木的清新芬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动物粪便气味瞬间交织著钻入他的鼻腔。 与此同时,周围高大茂密的树林里,各种鸟儿的鸣叫声此起彼伏,清晰可闻。 触觉、嗅觉、听觉...所有的感官反馈都如此真实而清晰。 “看来我又进来了。” 张诚正凝神思索著这奇异的情形,忽然间,脑后袭来一阵腥风! 他猛地转身,一股奇异的香风伴隨著一股巨大的衝击力便狠狠撞进了他的怀里! 伴隨著“咔”一声脆响,他被撞得倒飞出去三米多远,同时清晰地感觉到至少有三根肋骨断裂了! “噗一—!” 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 紧接著,那个压在他身上的“怪物”动作极其迅捷,竟伸手接住了他喷出的那口鲜血,直接塞进了自己嘴里。 “小不点!真的是你哇!” 张诚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胸口就再次遭受了沉重的“泰山压顶”。 刚刚才勉强恢復的肋骨,瞬间又传来了断裂的剧痛。 仅仅是这两下重击,就让他的血条掉了將近三分之一。 张诚疼得嘴角抽搐,这次恢復后他乾脆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了。 不过,此刻他已经知道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位是谁了。 没错,正是鬼! 这姑娘的模样与当初相比几乎没有任何变化,身上的穿著打扮也还是记忆中的那副样子。 而在她身后,一只宛如小山般庞大的巨猫和一只体型如同成人般大小的野猫正用鼻子亲昵地拱了拱躺在地上的张诚,隨后便慵懒地趴在了旁边休息。 不用猜了,这两只显然就是屈原《九歌》中所记载的常伴山鬼左右的那对神奇宠物。 张诚无奈地拍了拍她腰肢上那细腻却蕴含著爆炸性力量的软弹肌肉,“?” 鬼抬起小脸,那双泛著微红的大眼睛里此刻已经满了泪水。 她猛地一把搂住张诚,放声大哭起来,“哇!真的是你呀!小不点!” “放手!”张诚被她勒得脸色涨红,他奋力挣扎却根本挣脱不开这看似纤细实则如铁箍般的双臂。 说实话,要不是有鬼胸前那两座“小山包”作为缓衝,他感觉自己的肋骨恐怕又得再断一次。 幸好鬼似乎听到了他痛苦的声音,接著真的鬆开了手,但她依旧保持著骑坐在他腰腹下方的姿势没有挪动。 “小不点你没死呀?”的声音带著浓重的鼻音和难以置信的惊喜。 张诚被她的小屁股无意识地磨蹭得有些难绷,只好无奈地解释道:“还行吧,大概是你不知道去哪儿给哪棵大树施了肥,我这不就又从那土里重新长出来了嘛。” “施肥?施肥是什么东西呀?”鬼满脸都是天真和好奇,但紧接著她似乎感觉坐著不太舒服, 於是下意识地挪了下位置,“小不点,你藏什么东西啦? 张诚努力维持著面不改色的状態,“没什么,只是生物在濒临死亡之时的某种本能,不用太在意。 “不过你要是再这么坐下去,可能真就要出问题了。” “哦......”鬼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但还是听话地不再动弹。 好在张诚及时转移的话题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你后来跑哪里去啦?我找了你很久很久呢! 嗯?听这话的意思,她似乎並不知道上次在梦里自己是怎么消失的? 张诚心中一动,立刻来了精神,“你不知道我怎么不见的?” 鬼轻轻歪了歪她那秀美的脑袋,金色的眼眸里充满困惑,“知道什么呀?我一觉睡醒,看到日头都掛得老高了,结果你就不见啦!我还以为是你觉得太无聊,自己偷偷跑掉了呢!你可是我的东西!怎么能不经过我同意就自己偷偷跑掉呢?” 说著,她那灵动的眼珠滴溜溜一转,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张诚顿感不妙,立刻抢先警告道:“休想打断我的腿!我跟你讲,门儿都没有!” 鬼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接著嘟起了小嘴,“可是...你上次悄悄溜走之后,真的已经过去好久好久啦!” 张诚也感到好奇,“那具体是过去了多久呢?” “就是好久嘛!”鬼再次歪了歪头,似乎对时间的概念相当模糊,“好久就是好久啦!” 张诚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如果连一个常年居住山中,可能对岁月流逝不甚敏感的山鬼都觉得过去了“很久”,那恐怕真的过去了相当漫长的时间。 “嗯.:.天上的太阳,升起又落下,这样循环了几次?”张诚换了个更具体的问法。 鬼伸出青葱般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点著自己白嫩的下巴,努力回忆著,“好多好多次啦, 唔...反正周围的山林变白变冷,然后又变绿变暖,这样的大变化都有三百次啦!” 张诚瞬间睁大了双眼,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距离上次在梦中与鬼分別...竞然已经过去了整整三百年?! 第93章 山上的仙 第93章 山上的仙 三百年的间隔.... 张诚的心微微一沉。 三百多年...看来这次的相亲任务,和他上次在白衡芷那里的经歷完全不同。 上次像是沿著时间逆流回溯,跳跃间隔不过数月或几年,那个尚能理解。 而这次...是直接跨越了三百年的鸿沟!这巨大的时间差让他感到些许陌生。 但这落差也激起了他的兴趣。 相亲任务的核心很明確,那就是查清鬼的“家庭住址”。 但目前只知道她住在这座山上,可这山是不是《九歌》中的“巫山”? 这一点无从確认。 既然白衡芷那次的梦在清末民初,那鬼这里也大概率就是古代。 只是多“古”?从鬼书写名字的古老字体看,最晚也是战国时期,毕竟秦统一后文字就变了。 张诚一拍脑门,何必瞎猜,直接问当事人就是了! “鬼,你知道这里具体是哪里吗?比如山名?或者山外人们怎么称呼这地方?”他问道。 鬼正逗弄著巨猫文狸,闻言歪了歪头,金眸里满是困惑,“就是在山里呀。山就是山,还要名字?” 她指了指周围,“这里,那里,都是山。我的家就在这里。” 张诚:“ 得,白问。 他轻轻拍了拍她紧致的腰肢,“鬼,能先下去吗?我想起来活动下。” 鬼却不动,依旧固执地盯著他,“你先答应我,不准再偷偷跑掉!”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保证这次不打断你的腿了!” “好好好,我答应,绝对不跑。”张诚心里嘀咕,要不是上次被你“吃”了,我现在说不定还在这儿呢。 听到保证,鬼这才满意地滑下来站好。 但那双金眸依旧牢牢锁在他身上,生怕他消失。 “放心,真不跑。”张诚无奈,再次引导,“鬼,你真不记得上次我怎么不见的?就在你睡著之后?” 鬼嘟起嘴,委屈又茫然。“我就是睡著了嘛!就是有时候会睡得特別沉,怎么也醒不过来! “等我醒来的时候日头都老高了,而且你就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我还以为...是你觉得无聊,自己溜走了!” 她的语气带著控诉。 张诚瞭然。 她野性觉醒时的记忆是割裂的,所以她对“吃掉”他毫无印象,只记得自己睡醒后他消失了。 他顺著说,“那这次別睡太死。万一你醒来又看不到我,可別怪我。” 隨即他话锋一转,“对了,鬼,你现在还觉得我身上...很香吗?” 鬼鼻翼翁动,本能地凑近他脖颈深深吸气。 瞬间,她金眸更亮,粉舌舔过嘴唇,口水开始分泌。 “小不点......”她声音带著迷醉的沙哑,“你好香啊...比最甜的野蜜...还香......”她吞咽著口水,目光灼热。 张诚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又是那“美味”的信號!他几乎预见到她金眸爆光,自己再次被“品尝”的样子。 然而,几秒室息般的等待后,她那种狂暴变身並未发生。 鬼只是拼命吞咽口水眼巴巴望著他。 但她的身体无异样,金眸也未泛起狂暴金光。 她似乎在努力克制著,像面对心爱零食却不能吃的小兽。 张诚紧绷的神经这才鬆弛,心中长长吁了口气。 暂时安全!看来她处於相对稳定的“常態”。 那么眼下最紧要的,是確定这里究竟是何处,现在是什么年代,山下城池文属於谁。 张诚站起身活动了下四肢,接著不动声色调整了下略显尷尬的姿势,然后抬脚朝树林边缘走去,想找个视野好的位置观察山下。 敦料他脚步刚迈出两步,一只纤细却蕴含恐怖力量的手却瞬间抓住他手腕!铁钳般的力量让他动弹不得! 同时“呼啦”两声!原本打盹的巨猫文狸和赤豹骤然弓背炸毛,脊背毛髮如钢针倒竖,仿佛进入“棘背龙”似的战斗姿態! 两双幽光兽瞳锁定张诚,喉咙发出低沉警告的哈气声! 寻常小猫哈气倒也无妨,但眼前两位的体型压迫感著实太强。 尤其小山般的文狸,站起的阴影就令人室息,而低沉嘶吼更是震得张诚耳膜喻喻响。 还有最要命是手腕剧痛!鬼的手像液压钳般紧紧箍住他的腕骨。 张诚毫不怀疑她再加点力,自己的腕骨就会“咔”断掉! 他无奈回头扯了扯嘴角,“放心,真不跑!我就想去那边看清山下情况。” 鬼定定看著他,金眸深邃如古井,只有绝对的占有和控制以及雌兽般的野性,“那你发誓!”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 “好好好,我发誓!我发誓绝对不跑!行了吧?”张诚立刻举手,语气诚恳。 “不行!”鬼断然拒绝。 她挺直腰背,扬起下巴,带著神性般的骄傲,“你要对著我发誓!就像山下那些小人儿!他们都是对著我发誓的!” 张诚猛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差点忘了!她本就是这片山野的主人,也是受天地孕育而生的山神! 他收敛神色,变得郑重。 接著举起没被抓住的手,掌心朝向鬼,直视她金眸,一字一句道:“我,张诚,在此向尊贵的鬼大人发誓,未经您允许,绝不私自跑掉。若违此誓...... ,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没说后果。 鬼听到“大人”和郑重的姿態,眼中闪过满意,但立刻急切补充,“要永远!永远待在我身边!不准再消失!” 她语气执,仿佛带著对长久陪伴的渴望。 张诚看著她眼中霸道的依恋,微微一嘆,温和笑道:“行,我答应你。我发誓,永远在你身边不消失。” 当然,他心里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又“吃”了我,或者“梦”醒了...那可怪不得我。 誓言刚落,张诚便敏锐的听觉捕捉到山下异样声响一一混合著脚步声、车轮声、金属摩擦声、 低沉人语的庞大噪音,如潮水般涌向山脚。 他疑惑扭头,极目远眺。 山下那座城池城门大开,蚁群般的人群鱼贯而出,组成了庞大到望不到头的队伍。 样式古朴的旌旗招展,长矛戈戟尖端在阳光下闪烁著寒光。 而那只队伍沿著豌土路,朝山峦的方向缓慢行进著。 队伍核心,是九辆形制古朴无顶盖的双轮小车。 车身木质,上面似乎有简单纹路。 而每辆车前有数匹健壮马匹牵引。 九辆车被眾多持械卫土簇拥,似乎地位尊崇。 舅已鬆开手,然后背著小手蹦跳到他身边。 顺著他目光看去,鬼撇嘴道:“什么嘛,张诚,你对那些小人儿这么感兴趣?有什么好看的?” 张诚目光锁定山下队伍,眉头微,“上次来时山下还是荒原来著。” “哦,你说那些小人儿和屋子?”鬼歪头回忆,“他们不久前才搬来,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来了之后他们就叮叮噹噹砍树挖土,盖起了方屋子。”她指山下城池轮廓,“盖好时热闹, 一大群人跪在城外空地,对著天地“咚咚”磕头,还念念有词,吵得很。” 她脸上浮现孩子气的得意,“我觉得有趣,就偷偷下山躲在林边看。结果他们一看到我,先嚇了一跳,然后呼啦啦全朝我跪下!对著我又磕头又念叻,比刚才还起劲!” 她模仿跪拜动作,“后来常有人单独或结伴上山,然后到我常出现的地方对著大树石头或空气嘰里咕嚕发誓赌咒,我都听腻了。” 她耸了耸肩,兴趣缺缺。 张诚捕捉到关键信息,挑眉追问,“那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从哪儿来?属於哪个部族?亦或是什么国家?” “不知道呀。”鬼语气隨意,“谁在乎?反正都差不多。” 她挥手拂去细节,“他们好没意思,每天不是屁股刨地种东西,就是拿东西互相打,吵吵闹闹,烦死了。” 人类的农耕爭斗,对她来说远不如追野兔或听山涧有趣。 她想拉张诚去山涧玩水或爬树看风景,但见他对山下“无聊”的小人儿和队伍兴趣浓厚,便耐著性子站在一旁。 她也没去打扰章程,而是无聊地用脚尖拨弄石子,或挠巨猫文狸下巴,引得它舒服呼嚕。 但无论做什么,那双金眸始终牢牢锁在张诚侧脸不曾移开。 目光混合依恋、占有欲和一丝紧张,仿佛视线离开一秒,这“小不点”就会消失。 张诚入梦时天刚破晓。 隨著时间流逝,不知不觉骄阳西沉。 当巨大如熔金的夕阳掛在山脊將云霞染成橘红金红时,山下那支笨重队伍才如疲惫巨蟒般蠕动到山脚。 队伍在平坦空地停下扎营,燃起篝火。 经过短暂混乱后,才从中分出上百名持械健壮男子,沿崎嶇山路向上攀登。 他们登山速度不快,爬了许久,绝大部分人停在半山腰开阔平台设立临时警戒。 只有十几人在为首者带领下,继续朝山顶张诚和鬼的位置艰难攀爬。 当这十几人终於穿过最后灌木丛出现时,夕阳最后余暉落在他们身上。 张诚快速扫视。 那些隨从们大都面有菜色,皮肤粗糙黔黑,显然是长期劳顿营养不良。 而且他们身高偏矮,大概只到他肩膀,但体格还算结实。 而看他们身上则是穿著简陋粗麻或兽皮短衣,外罩陈旧破损的藤条或皮甲片缀成的简陋甲胃。 不过他们脸上虽然带著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手中也紧握石矛、青铜短剑或沉重木棒。 发现张诚这衣著奇异的陌生人和旁边两只骇人巨兽后,他们立刻显露出警惕戒备以及恐惧感但他们握紧武器脚步谨慎,目光紧张地在张诚和巨兽间扫视,不过却並未应激攻杀过来。 被护卫隱隱拱卫的中年男子衣著明显华贵整洁的多。 他身材更高大,虽带著风尘但气度沉稳。 此刻他满脸激动,眼神热切虔诚。 之后跟跪快走几步,无视了巨兽和鬼,而是衝到张诚面前数步躬双手合拢平举在眉前躬身行礼紧接著,一串急促高亢带著浓重喉音和奇异语调的话语连珠炮般从他口中进出。 那音节鏗鏘抑扬,有古老韵律感,却完全超出了张诚的理解范围。 这绝非现代方言,甚至与张诚所知古代雅言也相去甚远,而是更原始粗,其中充满野性力量张诚下意识挠挠脸颊。 他本能回头,看向唯一可能的“翻译”,那个正无聊用草叶编绳圈的鬼。 鬼感受到目光,抬头看见中年人激动的样子,“噗”笑了,接著脸上露出恶作剧般的调皮。 她放下草绳,蹦跳到张诚身边,笑嘻嘻翻译,“喏,这像小头头的小人儿说你是天上降临的仙人!他看见你站山顶披霞光。”她指指夕阳,“他说这是祥瑞,求你这大慈大悲的仙人,展法力保佑他们此行一路平安,无灾无难,能够得偿所愿!” “仙人?”张诚哑然失笑,接著立刻否认,“我可不是仙人。” 他抓住机会,拋出关键问题,“那他们这么大阵仗,还风尘僕僕的,究竟要去哪里?” 鬼於是转头,对激动微颤的中年人嘰里咕嚕复述问题, 她的发音同样古老奇异,但更清脆。 中年人听到鬼的问话,神情瞬间更激动! 他猛地抬头,脸上充满希冀光芒,语速更快声更高亢,连串急促恳切的嘰里咕嚕,边说边用力朝西沉落日方向指去。 鬼打著哈欠听完他冗长陈述,转回头对张诚翻译,“他说他姓“姬”,名字叫『满”。 “他现在虔诚求你这位显圣仙人降下神恩,庇佑他和忠诚的勇士们衝破艰难险阻,最终成功抵达太阳落下的地方。” 她模仿著对方向往敬畏的语气,也朝西指了指。 张诚表情瞬间凝固! 姓姬?名满? 寻找太阳落下的地方?! 这几个关键词如惊雷接连在脑海炸响! 一股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电流般窜遍全身! 这...听起来怎么如此熟悉? 一个在古老典籍中熠熠生辉的名字,一个充满神话色彩的传奇君主形象,骤然跃入思绪! 难道...眼前这风尘僕僕、对他顶礼膜拜的中年首领,竟是...传说中的周穆王?! 第94章 赠「神器」 第94章 赠“神器” 这中年人真的是周穆王? 张诚的脑子有点憎,一时之间理不清头绪, 说实话,周穆王的名字是不是叫姬满,张诚自己也不太確定。 但结合目前所知的线索,这里是秦朝之前的年代,再加上对方明確表示姓姬,这怎么看都应该是周朝的王室成员。 然后这群人声称要去寻找太阳落下的地方,那毫无疑问,他们的行进方向肯定是往西边走。 综合来看,战国之前的古代时期,姬姓的王室成员,率领著一支庞大的队伍向西进发,目標直指日落之地。 张诚自己是洛阳人,而且从小就在洛阳长大。 洛阳有个地方叫“周山公园”,这名字的由来就是因为公园里聂立著三座东周时期的天子陵墓。 而且洛阳还有个非常著名的“王城广场”,这个“王城”指的就是歷史上的“周王城”,传说中周武王姬发定鼎中原所设立的九鼎就是在这里。 更別提那大名鼎鼎的“天子驾六”车马坑遗址,那遗址就是在“王城广场”下面发掘出来的, 它也是歷史上第一次以实物证明了周代天子出行確实使用六匹马拉车这一重要记载。 想到这里,张诚不由得眯起眼睛,再次仔细地朝山下队伍的核心位置望去。 在那些车中,最中间最显眼的那一辆...车辕前套著的马匹数量,好像...確实就是六匹! 能够同时满足以上所有条件,年代、姓氏、目標方向、出行规格的歷史人物,除了那位传说中曾远赴西方崑崙山拜见过西王母的周穆王,还能有谁呢? 那么现在这个时间点.:.莫非就是周穆王即將启程西巡的关键时刻? 张诚在脑海中反覆思量著各种可能性,最终还是决定先试探一下。 他转向鬼,问道:“他想要什么样的祝福?” 他其实並不懂什么真正的祝福仪式之类的东西,但装模作样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万一真能留下点痕跡,说不定以后还能在史书上混个名字呢,这想法让他觉得有点意思。 敦料他说完后,鬼却没有立刻翻译,反而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他,那双金色的眸子里充满了不解。 张诚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为什么要问这小人儿想要什么祝福?”鬼不解地歪了歪头,表情纯真又带著点理所当然的困惑,“咱们想给他什么,或者不想给,不都是看咱们自己的心情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去问这小人儿的想法呢?” 这话如同冷水浇头,让张诚心头猛地一惊! 他再一次深刻且直观地体会到了什么是属於“神”的思维方式。 在鬼的心念里,她完全不在乎这些凡人的生死存亡。 降下福祉可能仅仅是因为那一刻她觉得有趣;同样地,如果她想毁灭这些人,大概也不会是因为他们得罪了她,而很可能仅仅是因为...那样做同样让她觉得有趣罢了..... 张诚一时语塞,他没有再说话,而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身上。 他手腕上那个“来生手炼”以及脖子上掛著的“永结同心锁”全都不见了踪影。 不过,裤兜里的家门钥匙和之前为了点蜡烛顺手买的一次性打火机倒是还在。 他想了想,心中有了主意,於是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了那个塑料的一次性打火机,“咔噠”一声按了下去,一小簇橘黄色的火焰立刻跳跃著冒了出来。 这突如其来凭空生火的一幕,让那中年人再次发出惊呼,激动得连连行大礼。 他身后的那些护卫们更是齐刷刷地跪倒了一片,个个脸上写满了敬畏。 张诚隨即把打火机隨手丟给了那个诚惶诚恐几乎是用双手捧在胸前接过的中年人。 接著他扭过头,对旁边正一脸好奇伸著脖子看热闹的鬼解释道:“这个小玩意儿是用来生火的,不过里面装的那种特殊的『水』消耗完就没用了。这个就送给他们当个纪念吧。” 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嘰里呱啦地將张诚的话复述了一遍给那中年人听。 那中年人小心翼翼地捧著这能凭空生火的神奇“宝物”,尝试著也按了一下,看到火苗再次蹄出,他脸上充满了狂喜。 接著他立刻回头,对著自己的手下急促地吩咐了几句。 不消片刻,便有几个人飞快地跑下山去。 很快,他们就抬著好几头刚刚猎获的鹿、野猪之类的猎物,以及一些看起来新鲜饱满的瓜果, 恭恭敬敬地堆放在了张诚和鬼的面前。 鬼看著这些“贡品”,笑嘻嘻地对张诚说,“小不点,这是这些小人儿献给你的祭品哦。 “他们说这次来得匆忙,所以没有准备活著的血牲,等他们平安归来之后,一定会从城里精心挑选三十个雌性小人儿,当做正式的血牲献祭给你!” 张诚听得一脑门黑线,赶紧摆手,“大可不必!你告诉他们,用不著这样,该干嘛干嘛去就行了,以后也完全不用来献祭了。” 他可不想晚上做噩梦。 接著,他猛地一拍脑门,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对了,鬼!你再帮我问问他们,他们来的那个地方,那座城,具体叫什么名字?” 如果这人真的是周穆王,那么他的都城要么是在西安那边的镐京,要么就是在洛阳这边的洛邑。 虽然张诚也不太清楚镐京具体是什么时候成为西周都城的,更是不清楚洛邑究竟西周就存在, 还是东周之后才有的,但至少范围已经大大缩小了。 冤於是又对著那中年人嘰里呱啦地问了一遍。 那中年人態度极为恭敬地躬身回答。 鬼听完后,转回头对张诚说,“这小人儿说,他们来的地方叫『成周”。” “成周..:..:”张诚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他歷史知识有限,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成周”具体对应现代的哪里,不过这没关係。 等这次从“梦”中醒来后,上网仔细查一下就什么都清楚了。 “行,我没別的事了,你让他们走吧。”张诚说道。 鬼闻言立刻喜笑顏开,飞快地用不耐烦的语气翻译了张诚的话。 她本来对这些“小人儿”就毫无兴趣,要不是见张诚似乎对他们有点好奇,她早就让身边两只大猫把他们统统当点心吃掉了。 听到鬼那明显不耐烦的驱赶语气,那中年人双手紧紧捧著那个神奇的打火机,再次无比恭敬地朝著张诚的方向深深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才带著他那群同样兴高采烈的护卫们,小心翼翼地退下了山。 望著他们一行人逐渐消失在豌山道上的身影,张诚不由得摩著下巴出神。 说实话,如果这里不是一场虚幻的“梦”,而是真实存在的时空,他还真想跟著这支队伍一起去传说中的崑崙神山,还有见见那位神秘莫测的西王母啊...也不知道那些是不是真的存在。 放在以前,他肯定对此嘴之以鼻。 但经歷了这么多异常事件后,说实话,那些古老的神话传说,在他心里已经不再是完全不可信的了。 正当他沉浸在对神话世界的无限神往时,胳膊上突然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 这股力量猛地一拉,带动他的身体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圈! 紧接著,他就对上了一双写满了强烈不满正燃烧著怒气的金色眼眸! “小不点!”双手用力地捧住他的脸,左右晃了晃,確保他的视线完全集中在自己身上,“你是我的东西!所以你的眼睛只能看著我!” 她的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你也只能想著我!” 张诚咂了咂嘴,故意逗她,“这个嘛...难说。” 鬼闻言,金色的瞳孔瞬间收缩,眼看就要爆发怒火。 但就在这节骨眼上,只听张诚话锋一转,及时说道:“走吧,咱们去玩儿。你想去哪儿玩?今天听你的。” 鬼脸上的怒容瞬间如同冰雪消融,刚才所有的不快顿时被她拋到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孩童般纯粹的兴奋和喜悦。 她一把紧紧拉住张诚的手腕,不由分说就朝著山脉更幽深更原始的方向跑去,“太好啦!我带你去玩最好玩的地方!” 张诚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箏,被拽得在半空中甩来甩去,胳膊上的肌肉传来几乎要被撕裂的痛楚。 他感受著这熟悉又无奈的“山鬼式”热情,心里不住地嘆息。 希望这次在被这位山鬼大人“玩死”之前...能再多了解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吧。 第95章 诚逝:被吃二度 第95章 诚逝:被吃二度 从傍晚夕阳西沉,直到皎洁的月光爬上枝头,张诚就这样一直陪著精力旺盛的鬼在山野间漫无目的地疯跑乱转。 她一会儿兴致勃勃地非要断一棵参天巨树最粗壮的枝丫,一会儿又跑去招惹山里的巨型野象和同样体型惊人的猛虎,惹得山林一阵鸡飞狗跳。 玩累了,她就隨手摘下不知名的野果塞进嘴里大嚼,也不管味道是酸是涩。 等到鬼终於耗尽了那仿佛无穷无尽的精力,她才拉著张诚找到一片林间空地。 接著她像变戏法似的隨意在自己光洁的胳膊上搓了几下,几点火星便蹦跳出来引燃了地上早已准备好的枯枝落叶,篝火“啪”一声燃了起来。 暖黄的火光跳跃著,映照著冤带著倦意的小脸。 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皮沉重地查拉著,然后像只终於找到窝的小兽,软软地趴倒在了张诚盘坐的大腿上。 她的小脑袋在张诚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接著一点一点的,那双原本璀璨的金色眸子此刻也半睁半闔蒙上了一层浓浓的睡意。 张诚感受著腿上沉甸甸又温热的重量,不由得放轻了呼吸。 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抚摸著她那有些蓬乱却异常柔顺仿佛带著山野气息的秀髮。 篝火的光芒在她金色的髮丝上跳跃,他放低声音,轻声唤道:“。” “嗯嗯..::.:”鬼似乎还没完全睡过去,只是迷迷糊糊地应著。 她的小脑袋无意识地在张诚怀里蹭了蹭,发出满足的咕嘧声。 张诚趁机问道:“上次我来的时候记得山里有很多特別巨大的怪物,它们现在都去哪儿了?这次好像都没看见。” “大多都死掉啦。”翻了个身,把脸颊更舒服地贴在张诚的大腿上,眯著金眸享受著他温柔的抚摸。 她声音带著浓重的睡意,慢吞吞地回应著,“前些日子..它们有好多都按捺不住跑下山去凑热闹啦。 “然后它们就跟著那些小人儿打来打去,打得好凶好凶...就在那时候它们就死掉了一大群呢。 “后来...还剩下一些活著的,结果也被那些狡猾的小人儿趁著它们打架打累没力气的时候又杀掉了好多...还有些胆子小的见势不妙,就都嚇得逃走了。” 鬼说著,又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甚至眼角都渗出了两滴晶莹的泪珠,“再后来...它们还跑来找过我呢,说想喊我一起走。 “但我懒得动呀...我的家就在这里,山就是我的家。 “再说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还要等小不点你回来呢...怎么能走? “它们见我不搭理它们,就只好自己灰溜溜地走掉啦。” 张诚心头一动,立刻追问道:“那你知道它们最后走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呀..::.:”的声音已经细若蚊,充满了浓浓的睏倦,“我对它们去哪儿一点也不感兴趣.....:”话音未落,她又是一个长长的哈欠,眼皮彻底合拢,“小不点...我好睏...真的好睏...让我...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她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最终归於寂静,只剩下悠长而平稳的呼吸声说明她真的已沉沉睡去。 张诚手上的动作放得更轻更柔,生怕惊扰了她的好梦。 鬼所说的“小人儿打架”::.结合之前的线索,大概指的就是那场改朝换代的商周之战。 原本在张诚的认知里,那应该只是凡人间王朝更叠的战爭。 但现在看来...其中竟然有这么多神异的怪兽巨物下场参战了!这歷史的真相可远比史书上记载的复杂得多。 不过,这肯定不像《封神演义》里写得那么夸张离奇神仙满天飞。 毕竟那部小说是明朝才问世的,那时候距离现在“梦”里这个时代,中间隔著两千三百到两千四百多年的漫长岁月! 这是什么概念?这相当於从春秋战国时期一直跨越到公元二零二五年! 明朝作者的想像,自然添加了太多后世的神话色彩。 那么那些站队商朝的神异巨兽被杀倒是在情理之中,成王败寇嘛。 但站队周朝的神异们在胜利之后居然也会被周朝“过河拆桥”又干掉了一批.:.这倒是张诚之前完全没想到的。 而那些侥倖活下来的神异们最终去了何方? 张诚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但隨即又自嘲地笑了笑。 这跟他有什么关係? 等他这次从梦中睡醒,首要任务是查资料弄清楚鬼所在的这座山到底在现实世界的哪个位置。 然后晚上还得打起精神应付那个“非正常人类协会”呢。 现实世界的麻烦事就够他头疼的了。 张诚一边思考著现实的问题,一边梳理著梦境中得到的信息。 忽然,他眉头一挑,觉得有些不对劲。 “嗯?怎么回事?”他警觉地抬起头,侧耳倾听。 太安静了!山林里原本在入夜后分外嘈杂此起彼伏的鸟叫虫鸣声,此刻竟然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仿佛整个森林都被按下了静音键一般陷入了一片死寂。 一股莫名的寒意瞬间爬上张诚的脊背,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入手一片冰凉,皮肤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鸡皮疙瘩,甚至汗毛也根根倒竖起来! 一股源自本能的恐惧感在他心头瀰漫开来。 这周围的环境.:.安静得实在太过诡异。 他下意识侧过脸,想从旁边那两只文狸和赤豹身上寻求一丝安心感。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心头一沉。 只见那两只甚至敢挑畔猛虎巨象的巨兽,此刻竟然都把巨大的脑袋死死地贴在地面上,庞大的身躯蜷缩著,喉咙里发出极其轻微如同幼崽哀鸣般的“鸣鸣”声。 那姿態,那声音...活脱脱就是猎物在强大的猎人面前卑微地卖惨求饶! “小不点.... +” 就在这令人室息的死寂中,一道带著奇异磁性的声音如同羽毛般轻轻拂过张诚的耳畔。 这声音响起的瞬间,张诚心底那股没来由如同野草般疯长的恐惧感竟然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得无影无踪。 “呵...:.:”张诚几乎要笑出声来。 其实对他来说,真正可怕的从来都是未知。 尤其是在这种气氛被烘托到极致,仿佛下一秒就要冒出什么恐怖东西的时候,对未知的想像最容易滋生出他的恐惧。 但既然確定了这诡异变化和恐怖气氛的源头就是怀里的鬼...那他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毕竟,被吃也不是第一次了.... 张诚平静回头,正正对上了鬼那双不知何时已经睁开,此刻正散发著幽幽金光的眸子。 得嘞,他现在算是彻底搞明百了规律, 每当太阳落山夜幕降临之后,鬼似乎就会变成这副模样。 或者说...张诚身上的某种特质对鬼而言,真的变得格外“香”? 毕竟之前见到其他人类时,鬼可没有流露出半点想吃的欲望,更是没有想亲近的意思,唯独对他张诚甚至疑惑地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袖子,除了残留的沐浴露清香和洗衣液的淡淡味道,他实在闻不出有什么特別到能引发山鬼食慾的气味。 而此刻的鬼已经完全不是刚才那个睏倦的小女孩了。 她又像上次那样,整个身体都钻进了张诚的怀里,双臂死死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微微仰起脸,温热的唇瓣凑近张诚的耳廓呵气如兰,那幽幽的声音带著致命的诱惑力,又重复著那句让张诚头皮发麻的话,“小不点...你好香啊......“ 看著眼前这张近在尺尺,美丽却透著非人气息的脸庞,张诚脸上露出了一种近乎看破红尘的淡然笑容。 他甚至还从容地伸出手主动扯开了自已胸前的衣领露出脖颈,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行吧,这次从脑袋开始吃吧。 “最起码没那么疼,而且也不用活生生地看著自己一点点被吃掉了。” 与其挣扎恐惧,不如躺平任她施为, 得到他这近乎“邀请”的同意,鬼那双金眸中的幽光猛地一闪! 下一瞬,她原本精致小巧的嘴巴瞬间以一种违反生物结构的方式张开! 只见她嘴里平整的贝齿骤然变得锋利无比,如同交错的锯齿。 而她的嘴角一直咧开到耳根,整张嘴巴瞬间扩张到一个足以吞噬头颅的恐怖大小。 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她朝著张诚毫无防备的头颅,一口狠狠咬下! “臥槽啊一一张诚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臟在胸腔里疯狂擂鼓,仿佛要破膛而出。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额头后背上全是冷汗。 他下意识地抬手抹了一把额头,感受到一片湿漉漉的冰凉,这才心有余悸地鬆了口气,“呼...原来是汗啊,我还以为是尿呢..... ” 他顿了顿,扯起嘴角笑了,“我就说嘛,只是梦里面对鬼而已,我怎么可能会尿呢?” 惊魂未定地扭过头,他看向窗户。 窗外天色阴沉,厚重的乌云如同铅块般低垂,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落在玻璃上发出“里啪啦”的声响。 这大雨下了一夜依旧未停。 但...天终究是亮了。 第96章 第一歷史 第96章 第一歷史 张诚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他感觉睡意还未完全散去。 顿了一会儿,他伸手摸索著拿起枕边的手机,拔掉充电线,屏幕亮起的光芒刺得他眯了眯眼。 现在是上午九点四十七分。 这一觉睡得不算短,足足有七八个小时。 中途除了做了个前半截还挺美但后半截却变成噩梦的怪梦之外,精神头倒是恢復的不错。 张诚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皮肤。 他不由得哑然失笑,“这次鬼倒是挺“听话”,说从脑袋开始吃,还真就一口给我咬掉了。” 梦里的那份惊悸仿佛还残留著一点感觉。 扭头看向窗外,外面雨势依旧凶猛,豆大的雨点里啪啦砸在玻璃上织成一片模糊的水幕。 不过他家位於洛阳城区的西边,地势相对较高,倒不用担心雨水倒灌淹了街道。 发了一会儿呆,张诚划开手机屏幕,找到宫羽卿的號码拨了过去。 一如既往,几乎是刚响一声就被接通了。 “张先生。”听筒里传来宫羽卿那特有的平静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调侃的声线,“看来你是真的有点儿粘人了呢。” 听著这熟悉的腔调,张诚面不改色心不跳,张嘴就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理解一下。” “可惜张先生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宫羽卿的声音依旧温柔平静,像是潺潺的溪水似的,仿佛能抚平一切躁动,“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我一会儿还有个会要开。” 张诚於是开门见山,“宫小姐,冒昧问一句,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清华。”宫羽卿那边乾脆利落地回答,隨即像是忽然反应过来轻轻笑了一声,她的笑声如同羽毛拂过心尖,带著点狡点,“怎么?张先生是看不起我的学歷?但我还是要强调一下,清华的牌子不比二本差的哦。” 张诚:: 好好好,又拿我二本学歷说事儿是吧? 他嘴角抽了抽决定不接这茬,而是直接切入正题,“宫小姐,你是高材生,又是体制內精英。 “那我请教你个问题,古代是不是就已经有异常这种东西存在了?” “嗯?”宫羽卿的语调微微上扬,透出一丝探究的意味,“张先生...这是有什么新发现了吗?” “没有没有。”张诚立刻否认,接著解释道:“纯粹是我自己瞎琢磨。你也知道,小说看得多,脑洞就大。 “我就寻思著异常这玩意儿危险係数这么高,a级、s级的动輒威胁国家甚至人类文明。就算是b级,影响范围也是省一级的。 “可我长这么大,直到半年前才第一次听说这玩意儿。就算我以前孤陋寡闻吧,但这么高危险度的事件,怎么可能一点儿蛛丝马跡都没在社会上流传过?”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而且我也没发现什么天地异象,比如血月当空、日全食频发之类的, 感觉也不像是小说里写的『灵气復甦』那种情况。 “昨晚我就为这事儿翻来覆去睡不著,这不,刚起床就赶紧来请教宫专家了嘛。” 紧接著,他又很“识相”地补充了一句,“当然,规矩我懂。如果这涉及国家机密或者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你当我没问。” “这倒算不上机密。”宫羽卿的声音恢復了一贯的平稳,“不过异常之事確实古已有之。张先生,你应该清楚异常的核心特性之一吧?” “杀不死?”张诚接口道。 “对。”宫羽卿肯定道,“但你的感觉也没错,虽然无法彻底消灭异常,但可以削弱。比如將其『杀掉”一次,虽然它终究会復甦,但再次出现需要一段或长或短的“冷却期”。这是我们处理异常时常用的手段之一。” 这说法与张诚自己的经歷不谋而合一一无论是相亲怪谈还是隔壁的眼睛,清空血条后都会消失一段时间。 “那为什么不直接吞噬掉?这样还能增强自身实力吧?”张诚提出疑问。 “吞噬確实能带来力量的提升。”宫羽卿耐心解释,“但代价是被体內异常侵蚀的速度会大幅加快,基本等於是加速自杀。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继续收容新的异常,这样不仅能使用更多异常之力,理论上还能减缓单一异常带来的侵蚀速度。” 她话锋一转,点出关键难点,“但这其中的风险极高。首先,收容在体內的异常必须达到某种微妙的平衡,最好是势均力敌,否则力量失衡的瞬间就可能暴毙。 “其次,收容者需要时刻保持对体內所有异常的绝对平衡,这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復。” 张诚不由感慨,“当个收容者还真是...辛苦活儿。” “数千年来的前辈们,正是用生命和鲜血不断探索总结,才为我们后人铺就了这条荆棘之路。 我们自当如履薄冰,砥礪前行。”宫羽卿的声音里带著一丝对前人的敬意。 她话锋一转,问道:“张先生,你可曾听说过『第一歷史”的说法?” 张诚頜首,“这个我知道。” 他脑海里迅速闪过相关的概念。 所谓“第一歷史”指的是真实发生的“史实”;“第二歷史”是与之相关的考古发现等“史料”;而“第三歷史”则是编纂的“史书”。 我们现在所了解的歷史,大多源於“史书”,以及辅以“史料”佐证,但它们与真正的“史实”之间可能存在巨大的鸿沟。 他心头一动,“所以...有真实的『史实”流传下来?” “有,甚至一些看似荒诞不经的神话传说和志怪笔记中,就混杂著真相的碎片。”宫羽卿道,“比如上古的“绝地天通』,比如《山海经》中光怪陆离的记载,再比如《阅微草堂笔记》、 《子不语》这类书中真真假假的故事。”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深沉,“结合一些古代收容者前辈们留下的只言片语和秘录,我们才逐渐明白一件事。 “古代並非没有异常,而是异常的强度和数量远不如现在。它们的存在似乎具有某种周期性, 其会在一段时期內逐渐变强增多。而为了应对这种威胁,也催生出了更多实力强大的收容者对其进行封印和压制。” 毕竟只有异常变多,才会有更多人把异常收容进体內成为收容者。 “那些爆发的时间节点莫非是...战乱时期?”张诚若有所思。 “你应该能猜到。”宫羽卿肯定了他的想法,“正是战乱频仍、秩序崩塌的年代。 “而如今,全世界真正安全的地方屈指可数,再加上资讯爆炸,信息的流通也无意中滋养了更多新生代异常。 “而之前几十年相对太平,异常事件最高也就到d级,甚至d级异常本身都极其罕见。” 又交流了几句,宫羽卿道:“张先生,我这边真的要去开会了,还有別的事吗?” “没有了。”张诚今天收穫颇丰,“多谢解惑。” “好,那就一一” “喂!阴险女!跟谁打电话呢这么腻歪?小男友啊?” 就在宫羽卿准备道別时,听筒里猛地传来一道清亮又带著点张扬且极具穿透力的女人声音。 紧接著,电话就被突兀地掛断了。 张诚眉头微挑,看著手机屏幕,“难道...这就是她说的那个『麻烦的女人”?”“ 不过,从宫羽卿这里获取的信息已经足够重要。那么接下来,该去查查那个关键的地点了。 “成周。” 第97章 三面环山 第97章 三面环山 张诚起床洗漱完毕,冷水泼在脸上驱散了最后一丝困意。 接著他像往常一样走进客厅,开始给端坐在沙发上的父母准备“早餐”,也就是那两碗永远不会被真正享用的豆浆。 耐心地等他们“吃”完,空气中已经瀰漫开食物加速腐败特有的酸气味。 张诚面无表情,照例收拾掉碗里已经变质发粘的残渣,仔细刷洗乾净碗筷,这才回到自己略显凌乱的臥室。 他坐到电脑前,按下开机键,待屏幕亮起后,直接在搜寻引擎框里敲下了“成周”两个字。 敲下回车键,页面瞬间刷新,密密麻麻的百科资料和歷史文献条目弹了出来。 张诚移动滑鼠,点开几个看起来靠谱的连结,目光快速扫过屏幕上的文字。 看了十来分钟,他大致梳理清楚了脉络。 “原来西周的都城有『宗周』和『成周』之分...西安和洛阳出土的文物都提到过『宗周”, 但洛阳这边挖出来的更多东西上刻著『成周”的字样。” 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敲击著桌面,“当时在洛阳建了两座城,两城隔著河相望,一座是『王城”,另一座就是“成周城”。” 他拖动页面,又点开一个关於《穆天子传》的条目。 《穆天子传》里说周穆王西巡崑崙,起点就是洛阳...喷,周穆王本名还真叫姬满.. 这下可以彻底確定了,“成周”指的就是洛阳。 但新的问题立刻浮上心头,梦中自己跟鬼所在的那个俯瞰“成周城”的连绵山脉,现实中对应的是哪里? 洛阳地形复杂,三面环山。 北面是部山,属於庞大的秦岭山脉的余脉;西面是山,是秦岭东段延伸出来的支脉;东面耸立著中岳嵩山,属於伏牛山系;甚至南面也紧邻著伏牛山的余脉。 更別提市区里本身也有些小山丘分布。 范围太大了。 张诚摩著下巴,觉得光靠查资料效率太低,乾脆直接穷举法算了。 他果断拿起手机,翻出沈娇娇的號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七八声才被接通。 “餵..:..:”听筒里传来沈娇娇有气无力的声音,她的声音带著浓重的疲惫感,仿佛下一秒就能睡著,“诚哥?怎么了?” “这话该我问你吧?”张诚眉头微皱,“声音听著跟熬了三天三夜似的,虚成这样?昨晚上导太多了?” “去你的吧!”沈娇娇没好气地骂了一声,声音总算拔高了一点,但那股子疲惫感依旧挥之不去,“还不是封魔事务部这边出事了,折腾得够呛。” 她顿了顿,语气忽然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诚哥,你...那天之后,还见过卢小军吗?” 张诚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出什么事了?” “就是那天他送你跟苏幽璃走了之后人就失联了。”沈娇娇的声音沉了下来,“后来市局那边联繫到我们部门,说在你家小区侧门外那条偏僻路上找到了他的车。 “他车停在那儿,但人不见了踪影。车里车外都找遍了,他的衣物、手机、隨身物品...什么都没留下,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她话里的暗示几乎不加掩饰了,“诚哥,那天他送你回去之后,你就再没见过他了吧?” 她似乎希望张诚顺著这个话头接下去。 张诚听出了她的意思,但他和沈娇娇之间不需要那么多弯弯绕绕。 所以他直接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他已经死了。”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能听到沈娇娇骤然变得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过了好几秒,沈娇娇疲惫又带著点无奈的声音才幽幽响起,嗓音压得很低,“诚哥...这种事,就算...心里明白,也不能就这么说出来啊......” 张诚扯了扯嘴角,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今天天气不错,“但这是事实。” “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说啊!”张诚几乎能想像出电话那头沈娇娇扶著额头一脸头疼的样子,“你这让我怎么办?我是抓你还是不抓你?程序上怎么交代?很麻烦的好不好!” “嗯?”张诚倒是有点意外,“你们宫部长没跟你们通气吗?这事儿我早就跟她报备过了啊。” 他指的是卢小军的死因。 “哦?你们什么时候联繫的?”沈娇娇的关注点却瞬间歪了,她语气里透著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属於工作关係之外的探究。 “就之前吧。”张诚隨口带过,“她找我帮忙处理点事情,我就顺便把这事儿跟她说了。 “就是那个“死亡来电”的案子,幕后黑手就是卢小军本人。“死亡来电”就是他搞出来的异常事件。那天晚上他送我回家之后,想用这招阴我,结果玩脱了,被那诅咒反噬,自己栽了进去, 死得透透的。” “什么?!”沈娇娇的声音猛地拔高,充满了惊和担忧,“诚哥你没事吧?!那个诅咒.. 后面怎么样了?不会传到你身上了吧?!” “放心,没事。”张诚安抚著她,不过这里他稍微模糊了一下处理方式,“你们宫部长委託我处理的这事儿。现在它已经被我“封印”住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没提白衡芷吞噬的事,毕竟沈娇娇对白衡芷的了解有限。 她一直以为张诚是常规意义上的收容者,並不清楚张诚其实到现在自身没有收容一个异常。 这些事,暂时还不是摊牌的时候。 沈娇娇闻言,明显鬆了口气,她紧绷的语调也缓和下来,“封印了就好...这事儿我一会儿就联繫宫部长確认一下流程,走个过场应该就没事了。” 她顿了顿,小声补充道:“反正外勤组这边,很多人私下里都挺烦卢小军那人的。而且你这一说,倒是对得上了。” 张诚疑惑,“什么对得上?” “就是我们去查的那个东方宾馆前台李月。”沈娇娇解释道,“我们找到她了,她说她並没有收到什么『死亡来电”,人现在好好的。 “我们正对照著安琪手机里的通话记录一个个排查她近期联繫过的人,试图找出诅咒转移的链条呢。 “结果这头还没查完,那边又插进来卢小军失踪的案子,两头忙活,搞得人焦头烂额。”她忍不住小小地抱怨了一句,“部长也真是的,既然早知道情况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们一声,省得我们瞎忙活.....” 张诚替宫羽卿找了个理由,“也许是想看看你们部门內部,还有没有卢小军的同伙或者跟他有牵连的人没暴露出来吧,谁知道呢。官场上的心思,猜不透。 “对了,你现在有別的重要任务没?” 沈娇娇那边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似乎在確认工作安排,“本来要继续追查李月那条线的线索来著,但既然你那边已经把诅咒源头解决了,我这边的调查优先级就降下来了。等我找部长確认完卢小军这事的手续,今天应该能放一天假喘口气。 “怎么,诚哥你有事?” 张诚点头,“嗯,我要用用你的车。” 他自己暂时还没买车。 沈娇娇立刻道:“要去哪儿?我开车去接你唄,反正我也没事了。” “別了吧。”张诚想也不想就拒绝,“瞅瞅你这熬夜熬的,声音都飘了。 “到时候你再来个疲劳驾驶,咱俩要是没栽在什么妖魔鬼怪手里,反而翻车死在普通车祸里, 那乐子可就大了,传出去多丟人。” 他半开玩笑地说著现实的危险。 “那...好吧。”沈娇娇有点不情不愿地应下,似乎有点失落,“那你来我单位这边取车吧, 我把车钥匙给你。” “行,我收拾下就过去。”张诚掛断电话,起身开始穿鞋。 窗外天色尚早,他得抓紧时间。 那三座需要实地探查的山峰,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在天黑前跑完。 毕竟,到了晚上...还有那位“非正常人类协会”的“尸匠”,在阴阳界的403里等著他去“面试”呢。 时间不等人。 第98章 任务完成 第98章 任务完成 张诚把车停在沈娇娇单位略显空旷的停车场里, 没等多久,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晃晃悠悠地飘了过来一一没错,是“飘”。 沈娇娇此刻走路深一脚浅一脚,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架子,脸色更是白得嚇人,浓重的黑眼圈掛在她脸上,眼神涣散无光,活脱脱一副刚从丧尸片片场下班的样子。 从她手里接过那串还带著体温的车钥匙,张诚忍不住上下打量著她,喷喷两声,“不是吧娇哥,你这黑眼圈...真掛出来了?看著跟被女鬼吸了三天阳气似的。” 沈娇娇闻言,没好气地翻了个的白眼,声音有气无力,“大哥!我有编制的!正经八百的国家单位工作人员!你以为都跟你这无业大少爷似的,天天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醒了还能在家躺平打游戏?” 张诚咧嘴一笑,精准打击,“就问一句,加班工资发得足不足吧?” 沈娇娇顿时一,气势弱了半截:“这...倒確实是不少...., “那不结了。”张诚耸耸肩,一副“你自找的”表情,“高薪必然伴隨高压,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就別搁这儿抱怨了,显得矫情。” “喊!”沈娇娇立刻倒打一耙,强打起精神回去,“我这不是未雨绸繆嘛!你说你一个无业游民,万一哪天穷得揭不开锅了,眼巴巴跑来求哥们接济,哥们我要是兜里没赞够钱,拿什么养活你这尊大佛?不多赚点儿行吗?” “行行行,你有理。”张诚懒得跟她斗嘴,再次耸耸肩,“那你赶紧回去补觉是正经。对了, 是回家睡还是就在单位凑合?回家的话我顺道送你一程。 2 “不用麻烦了。”沈娇娇疲惫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我在单位宿舍眯一会儿就行,醒了还有活儿呢。 “那个『44路公交车”的异常事件又出么蛾子了,得去处理一下。”她指了指张诚手里的车钥匙,“车我昨晚就充满电了,油也给你加得满满的,续航跑个一千多公里没问题,放心开就是。 “反正单位有油补电补,不用百不用。” “成,那你好好歇著,我先闪了。”张诚不再多言,跟沈娇娇挥挥手道別,转身利落地钻进那辆白色的byd。 点火,掛挡,车子平稳地滑出停车场,匯入午日的车流。 接下来的行程,张诚直奔目標。 他开著车,几乎绕著洛阳外围跑了大半圈,先是嵩山,再是山,最后又深入了伏牛山区域。 然而,几个小时过去,哪怕跑遍了这几座赫赫有名的山脉,他期待中的任务完成提示却始终沉寂著毫无反应。 这意味著,梦中那座藏著“”的山峰,並不在这三个方向。 那么,答案只剩下一个一一北边的部山从伏牛山最后一个可能的景点失望地离开,张诚把车停在景区外的公共停车场,警了眼中控台上显示的时间:下午15点27分。 从这里赶到部山,少说还得一个多小时。 真的会在部山吗?张诚心里其实有点打鼓。 部山这地方没啥特別出名的风景区,这些年也早被开发得差不多了。 他大学暑假回来考驾照那会儿,科三路考就是在部山脚下那条道上跑的。更別提他老家的山门村就在部山脚边上,要真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异常事件,按说早就该被发现了才对。 不过,来都来了。 他甩甩头,把杂念拋开。 成与不成,跑一趟自然见分晓,反正有任务提示兜底。 正琢磨著路线,车窗玻璃忽然被人“篤篤篤”敲了几下。 张诚眉头一挑,摇下车窗,看向外面站著的男人。 这人个子不高,身材瘦小,估摸著二十多岁的样子。 他大热天穿著短袖短裤,外面却套了件皱巴巴的防晒服,头上戴著鸭舌帽,脸上架著副大墨镜,手里还著根登山杖,一身標准游客打扮。 “有什么事?”张诚疑惑地问。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语气熟稔地开口,“师傅,回市区走不走?” 张诚瞬间瞪起死鱼眼,“看清楚点,哥们这不是计程车!要打车去那边计程车停靠点排队去!” 他指了指不远处排著队的正规计程车。 “哎呀,那边的车贵嘛!”那人非但没走,反而凑近了些,掏出手机晃了晃,“师傅,帮个忙唄?咱们私下交易,不走平台,也省得平台抽你水了,咋样?价格好商量!” “商你妈个头!”张诚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懒得再废话,直接一脚油门狠狠踩下! “嗡一一!” 引擎发出一声低吼,白色的byd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蹄了出去,只留下那游客在阳光下凌乱。 “狗日的!”张诚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吐槽,“还真把老子当跑滴滴的了!沈娇娇这破车看著就这么像网约车吗?这事儿回去非得好好嘲笑她不可!” 憋著一股劲儿,张诚一路油门几乎踩进油箱,车子在绕城高速上压著限速的极限飞驰。 得益於沈娇娇充足的准备和良好的路况,他比预计时间还快了二十分钟,下午刚过四点就抵达了孟津区域。 把车靠边停下,张诚掏出手机,开始搜索“部山主要山峰”。 “让我看看......”他滑动著屏幕,嘴里忍不住“嘶”了一声,“好傢伙,这部山上的名头还真不少...” 屏幕上罗列著邯山几座赫赫有名的山峰及其渊源。 翠云峰传说老子曾在此养生悟道,后来道教祖师张道陵也在此清修过,因此被尊为道教的重要发祥地之一。 凤凰山名字取自《诗经·大雅》里的“凤凰鸣矣,於彼高岗”。相传周成王定都洛邑后,曾率群臣登临此山宴游,亲眼目睹凤凰在山巔飞舞盘旋的祥瑞之景,故此得名。 平逢山在古老的传说中,曾经是炎黄二帝母族有氏繁衍生息之地,更有黄帝的坐骑龙马死后归葬於此的传说。 宜苏山据传是上古伏羲、女媧的母亲华胥氏活动过的地方。 首阳山则是商末周初那两位“不食周粟”的贤者伯夷、叔齐隱居並最终饿死的地方。 “这下可有的跑了...:.:”张诚看著这一个个充满歷史厚重感的名字,无奈地嘆了口气。 时间不等人,他立刻发动车子,朝著离他最近的翠云峰驶去。 接下来的儿个小时,张诚像上了发条一样,开看车在部山山脉的几座知名山峰之间来回奔波。 翠云峰、凤凰山、宜苏山、首阳山...他几乎跑遍了地图上標註的有名有姓的山头。 夕阳的余暉渐渐染红了天际,时间悄然滑到了傍晚18点多。 当他再次驾车来到相对偏僻的平逢山脚下,正准备熄火再查查资料时一一嗡! 一股无形的震颤感瞬间掠过全身!意识深处,那道沉寂已久的提示光幕猛地弹出! 【相亲任务:赘婿也有春天】 【你愿意当赘婿吗?我想是不愿的。但如果她家里有八套房呢?我想你会犹豫。那如果她不仅漂亮,而且还没谈过恋爱,並且整整一片山脉都是属於她的,甚至还没有父母压在你头上给你机会爬山,你又该如何应对?现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砸你头上了!但首先,你得找到她家大门朝哪开。去吧!属於你的赘婿春天,就在眼前!】 【要求:查到女孩儿家庭住址(已完成)】 【奖励:一万元人民幣】 【奖励:山盟戒指(白)】 第99章 再入阴阳界 第99章 再入阴阳界 那一万块现金奖励对现在的张诚来说,不过是锦上添的小添头。他真正看重的,是任务奖励列表里紧隨其后的那枚“山盟戒指”。 他的意识扫过光幕上弹出的物品说明。 【山盟戒指(白):特殊物品,可用於容纳异常並借用其力量。所容纳异常的能力,將根据山盟戒指自身的品级发挥出不同层级的威力。使用次数不限,但每次使用非山鬼异常之力后,將触发debuff弃誓者』。】 【弃誓者:当戒指容纳並使用了不属於『山鬼』”的异常力量时,使用者將被真正的山鬼標记。 此后每次使用戒指力量,將永久性损失10%的气血上限生命值上限,且此损失无法通过任何手段恢復。】 【备註:骗子......】 “呵......”张诚盯著那句充满怨念的备註,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甚至感觉有点牙疼。 这玩意儿跟之前得到的“永结同心锁”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套路! 都是所谓的“专武”对吧?一点儿掩饰都不带有的! 还有那句“骗子”的备註...怨气衝天啊! 张诚心里忍不住吐槽,明明是你这戒指背后的正主把我给吃了,物理意义上的中,结果现在倒反过来埋怨我是骗子? 这让他上哪儿说理去? 不过吐槽归吐槽,经过这段时间的经歷,张诚对这类“装备”的机制倒是逐渐摸清了一些门道。 像“鄯都通宝”和“来生手炼”这类宝贝都属於“通用型”容器。 它们可以用来收容並借用不同异常的部分力量。 但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它们本身有明確的“破限”升级要求,需要特定的素材,但是这些宝贝自身也有不同能力。 比如鄯都通宝能唤来“磨盘客”,来生手炼被幽璃改造后能容纳多种异常之力。 而像“永结同心锁”和眼前这枚“山盟戒指”,则是妥妥的“专属装备”。 它们没有具体的破限升级要求,功能也极其专一一一基本上只能容纳並完美適配其对应异常的力量。 但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一旦容纳了“正確”的异常,不仅没有任何负面效果,还能近乎完整地发挥出该异常本身的强大力量! “看来这『相亲任务”给的奖励,清一色都是这种绑定对象的『专武”了。”张诚心里有了判断。 他手往裤兜里一掏,一枚戒指便落在了掌心。 这戒指造型古朴奇特,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碧绿色,材质看上去像是某种坚韧但不知名的野草精心编织而成。 整体风格...就跟他记忆里那个穿著草裙在山林间跳跃的少女“鬼”的气质,简直是一脉相承,整体上都充满了原始自然的野性气息。 “喷,还真是『专武”.....:”张诚嘀咕著,捏起戒指在几根手指上挨个比划了一下,最后稳稳地套在了左手中指上。 这戒指大小竟然严丝合缝,仿佛量身定製, 戴好戒指,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意识中的光幕,那里已经刷新出了新的任务。 【赘婿也有春天(二)】 【你千辛万苦找到了她家山门,结果扑了个空。邻居山风告诉你,人家姑娘早就外出打工去了,听说还是坐公交车走的。可那趟神秘公交车的去向,却成了一个谜。】 【要求:找到那趟载走了山鬼的公交车(0/1)】 【奖励:五万元人民幣】 “公交车......” 张诚摩著下巴,眉头微。 在这个充满异常的世界里,提到“公交车”三个字,他脑子里第一时间蹦出来的就是那个“44 路公交车的末班车”。 难道鬼是坐那趟车走的?可这时间跨度也太离谱了吧!鬼可是商周时期就存在的山神。 难道她从那时候一直活到了现代,还融入了人类社会,甚至...会去挤公交车? 一想到那个穿著草裙赤著脚丫在山间奔跑的少女形象,和拥挤嘈杂、汽油味瀰漫的公交车厢重叠在一起,张诚就有种强烈的荒诞感。 但若真是如此...那“冤”的实力恐怕远超之前的预估。 如果放在现代的异常评价体系里,她绝对是稳稳噹噹毋庸置疑的s级!甚至在s级中也属於强者一. 这个念头让张诚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宫羽卿曾经说过的一个猜测也隨之浮上心头。 “难道宫羽卿的推测是对的?其实真的有很多拥有自我意识智慧极高的s级异常就隱藏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的人类社会里,过著不为人知的生活?” 外界对s级异常是否存在尚有爭论,但张诚是知道答案的,s级异常绝对存在! 白芷在入梦时展现的自我意识,幽璃那深不可测到仅仅泄露一丝就被称作“幽冥之力”的力量..都是铁证! 只是他之前下意识以为,像幽璃那种级別的存在,都盘踞在死后世界那种特殊的维度。 “但今天肯定是来不及追查44路了。”张诚看了眼渐暗的天色,压下心头的震动,“等明天吧,明天去给娇哥还车的时候,正好找她问问详细情况,她不是说了要去处理44路公交车的怪谈事件嘛。” 打定主意后,张诚抬头望向眼前这座名为“平逢山”的山峰。 虽然知道可能性渺茫,但来都来了,不上去看看实在心痒难耐。 半小时后,当他站在修砌整齐毫无野趣可言的山顶观景平台上时,脸上只剩下浓浓的失望。 这里早已被开发成一个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简陋的旅游景点。 周围散布著几处掛著大红灯笼的农家乐,空气中飘荡著烧烤油烟的味道。 平整的水泥路取代了崎嶇的山径,人工种植的绿化带代替了记忆中鬱鬱葱葱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 那个会像精灵一样在树梢间跳跃,在溪流边嬉戏的无忧无虑的山神少女早已不见了踪影,仿佛她只存在於遥远的传说和他短暂的梦境里。 “唉......”张诚长长嘆了口气,带著一丝悵然,转身默默下山,开车驶向来生小区的方向。 几小时后。 饱餐一顿的张诚站在自家客厅中央,开始进行最后的装备检查。 脖子上,掛著那枚古朴的永结同心锁。 裤兜里,揣著锋利的摺叠短刀和那枚布满铜绿的鄯都通宝。 左手腕上,缠绕著泛著微光的来生手炼左手中指上,戴著那枚碧绿草编织而成的山盟戒指。 此外,能提供强力护盾的银票火摺子和隔绝精神侵扰的算盘耳塞,也都被他仔细地贴身放好。 “这下算是全副武装了。”张诚活动了一下手腕,感受著身上各种物品沉甸甸的分量,心中稍定。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一直等到晚上23点整夜色深沉之时。 一楼电梯厅里,张诚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而专注。 他再次启动了那个诡异的“电梯游戏”仪式,身影在现实世界的电梯厅中悄然消失。 片刻之后,当他从顛倒镜像的电梯门中踏出,重新站在阴阳界那色彩黯淡且瀰漫著冰冷死寂气息的走廊上时,目光立刻锁定了前方。 只见403那扇镜像翻转的房门前,一道身影正安静地仁立著,似乎已等候多时。 正是林可。 第100章 进入她的身体 第100章 进入她的身体 “哟,来得挺准时嘛。” 林可倚在403那扇镜像翻转的门框上,看到张诚的身影从电梯厅那边转出来,懒洋洋地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 她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在张诚身上扫了一圈,带著点审视的意味,“都准备好了没?傢伙事儿带齐了吧?” 张诚没接她的茬,反而挑眉反问她,“你呢?准备得怎么样了。该不会到时候真就站旁边嗑瓜子看戏,让我一个人跟那什么『户匠”单挑吧?” “怎么会呢...:.:”林可眼神立刻开始飘忽,嘴角扯出一个乾巴巴的笑容,试图矇混过关。 “...喷,看你这心虚样,还真是这么打算的啊。”张诚眯起双眼,眼神里透著一丝瞭然和不满,“我说姐们儿,明明是你恨他入骨想宰了他,结果脏活累活全甩给我干?完了我这儿还捞不著半点好处?这买卖做得,是不是太不地道了点?” “但这对你也有好处吧?”林可立刻据理力爭,试图扳回一城,“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嘛!我可以在协会內部给你当內应,还能给你传递情报哇!这价值还不够大?” “如果我今天自己考核通过顺利混进协会內部,那还要你传递什么情报?”张诚语气十分淡定,直接戳破她的算盘,“我自己就在里面了,情报自己看不香吗?” 林可被了一下,气鼓鼓地嘟起嘴,圆脸上写满了不情愿,“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嘛!直说!” “不是我想要什么。”张诚老神在在地抱著胳膊,“是看你林大小姐能拿出什么诚意来打动我“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尸匠”就要来了,你最好快点做决定。” 虽然干掉“户匠”本身也许就有后续的任务奖励,但能从林可这里再多榨点好处出来,那何乐而不为呢? 林可抿了抿嘴,试图挣扎一下:“但金钱对我们收容者来说也不重要..... “没关係!”张诚直接打断她,斩钉截铁,“金钱就可以!我不挑!” 林可:“啊???” 她一脸错,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张诚看著她那呆愣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啊什么啊?怎么,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宝贝?比如..:『鬼器”之类的玩意儿?” 他比划了一下,“就是那种能直接使用异常之力的神兵利器?刀啊剑啊什么的?” 林可顿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当看小说吶,还『鬼器”。 “...拜託!我们收容者要是有那种宝贝,还用得著辛辛苦苦提心弔胆地把异常收容进自己脆弱的身体里吗?早拿著神器大杀四方了好不好!” “这倒也是..::.:”张诚摸了摸下巴,算是认同了这个说法。 不过这也更凸显了他的特殊之处一一他不需要把异常收容进体內,就能使用多种“鬼器”般的力量。 这么一想,对付那个“户匠”的把握似乎又多了几分。 “其实吧。”张诚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语重心长,仿佛电视里调解情感纠纷的专家,“我只是要你一个態度。钱不钱的真不重要,关键是你得拿出个合作的诚意出来。 “只要你態度到位,让我感受到你的决心和信任,我自然就帮你把那『尸匠”料理了。” 林可皱著眉头,眼珠滴溜溜地转,显然在飞快地盘算得失。 片刻后,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咬著牙开口,“二十万!我私人小金库现在最多只能挤出二十万!你要是答应这次帮我干掉他,完事之后我立马把钱打给你!一分不少!” 张诚脸上顿时绽开一个无比和煦的笑容:“行,没问题。不过嘛..先掏钱。” 林可眉头得更紧了,几乎拧成一个疙瘩,但还是恨恨道:“..卡號!” 张诚麻溜地报出一串数字。 林可冷哼一声,掏出手机飞快地记下,“等著!我这就去转帐!”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哎,先等等。”张诚喊住她。 林可猛地回头,眼神不善地瞪著他,仿佛在说“你又想干嘛?” 张诚慢悠悠地补充道:“记得是中行的卡啊,別搞错了。” “知一一道一一了!”林可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带著十足的怨气,转身快步消失在色彩黯淡的走廊尽头。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她的身影才重新出现在403门口,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 “钱已经打过去了!”她冷著张小圆脸,语气硬邦邦的,“你现在就可以出去,找个有信號的地方自己確认一下!” “不用那么麻烦。”张诚摆摆手,脸上笑容真诚了几分,“我都说了,主要是看態度。 “既然你展现了诚意,把钱都痛快打过来了,那我自然也会对你报以信任。合作嘛,讲究的就是个互信。” 他抬手指了指403的房门,语气轻鬆,“走吧,时间差不多了。不是说好要带我去真正的考核地点吗?还等什么呢?” 林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不太习惯他这么好说话,但还是哼了一声:“哼!算你识相!跟我来!” 她率先推门进了403的房间,张诚紧隨其后, 然而,意识中的任务提示依旧沉寂著,【成功前往邀请函上的地址】的状態还是“0/1”。这说明,这间阴阳界的403房,这次依旧不是最终目的地。 张诚环顾四周,直接问道:“所以,真正的入口在哪儿?怎么进去?” 林可转过身,歪著头,用她那標誌性带著点狡点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张诚,忽然问了个看似无关的问题,“你信我吗?” “再別说了!”张诚脸色一正,表情无比严肃,甚至夸张地竖起大拇指,“信任!绝对信任! 可子,我对你的信任,那是天地可鑑,日月可昭!” “打住打住!”林可被他这浮夸的表演弄得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我叫林可! 纯正的中国人!別喊我可子,听著跟日本名似的!那个『尸匠”才是正儿八经的日本人呢!” “我就说嘛!”张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外號听著就一股子日本味儿,再加上他收容的异常是『青行灯』这种日本妖怪,那就更像了。” 他撇撇嘴,催促道:“行了行了,管他是哪国人,先进去再说正事。 “怎么进?你该不会也有个什么『人种袋”之类的法宝,需要我钻进去悟上一悟吧?” 要不然为啥问他信不信任呢?不信任能隨便钻袋子吗? “才不是呢!你以为演《黑神话》啊!我早就通关了好吧!”林可没好气地又翻了个白眼,然后指了指房间中央的空地,“你,往后退几步。退远点,我怕等会儿嚇著你。” “那怕是有点儿难。”张诚嘴上这么说,身体还是很诚实地依言后退了几大步,甚至一直退到墙边,接著饶有兴致地看著她,“行了,够远了吧?你要表演什么大变活人?” 林可没理他的调侃,而是深吸一口气,然后...抬手开始解自己衬衫的衣扣! 她今天穿的是一套很学院风的搭配。 修身的小翻领女士衬衫,下身是格纹百褶短裙。 配上她那略带婴儿肥的小圆脸以及標誌性的公主切黑长直髮型,活脱脱一个青春靚丽的现役女大学生。 隨著衣扣一颗颗解开,领口逐渐开,露出一抹白皙细腻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张诚目光如炬,看得一眨不眨,嘴里还喷喷有声,“我说这合適吗?咱们孤男寡女的...不过说真的,你这『容器』身材还挺有料嘿!” 虽然知道这大概率不是她的本体,但她之前说过是按照自己真实样子转化的,那等於说她本体就长这样唄? 林可被他看得脸颊微红,又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手上的动作却没停,“闭嘴!我还是黄大闺女呢!我这辈子都不想找男人!” “女同?”张诚顺口接了一句,“因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小红书看多了还是微博看多了?难不成是豆瓣?” “才不是!我只是单纯怕疼而已!懂不懂啊你!”林可气呼呼地反驳著,手上动作更快了。 衬衫完全解开后,露出了里面粉色bra包裹著的確实相当有料的胸脯。 接著,在张诚略带惊愣的目光注视下,林可的双手没有继续解裙子,而是直接放在了平坦的小腹上! 然后...她的指甲猛地变得尖锐锋利,如同手术刀般,从胸口正中的位置沿著皮肤一路向下, 接著狠狠地划下! 嘴啦一一!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皮肉撕裂声响起!鲜血瞬间喷溅而出! 林可却面不改色,就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她双手抓住伤口两侧的皮肤边缘,用力向两边一扯! 嘶啦——! 她的胸口到小腹下方裙腰的位置,瞬间被硬生生撕开一个血淋淋的巨大豁口! 豁口里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而且看不到任何內臟骨骼的影子,那里仿佛连接著另一个空间! “来吧。”林可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著点催促,“钻进去就行,里面就是真正的考核地点。” 张诚看著那个还在汨泊冒血,边缘皮肉翻卷的恐怖洞口,眉头高高挑起,“就这?你刚才不还说自己怕疼吗?这就不怕了?” “我暂时屏蔽了这具身体的痛觉神经!”林可的语气带著点小得意,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操作技巧,“快进来呀!时间真的不等人了!再磨蹭『尸匠”就要到了!” 张诚看著那个相对於自己体型来说明显有些“狭小”的血洞,表情有点难绷:“..这么小个口子你让我怎么钻?再说你这...造型也太別致了点,总得让我做一下心理建设吧?” “建设个屁!婆婆妈妈的!进来吧你!”林可显然没那个耐心等他调整心態。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猛地一拉自己腹腔边缘的皮肤,那个血洞瞬间张大,如同深渊巨口般朝著张诚当头罩下! 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张诚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瞬间被那片粘稠的黑暗吞没! : 第101章 尸匠到来 第101章 尸匠到来 眼前的景象如同断电般骤然陷入一片漆黑, 张诚只觉得意识微微一沉,等再恢復清明时,他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说空.::也不完全对。 这房间约莫五十平米大小,空荡荡的水泥地面上纤尘不染。 唯一的“家具”是靠墙摆放的一套桌椅奇一一一张普通的办公桌,以及桌后一张同样普通的办公椅。 张诚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正是林可之前搬进阴阳界403的那套。 而更诡异之处在於四周的墙壁。 它们被粉刷得一片死白,白得刺眼,白得毫无生气。 更令人心底发毛的是,这个房间...没有门,也没有窗。 就仿佛一个完全密闭的...被遗忘的水泥盒子。 下一刻,空气微不可察地扭曲了一下,林可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张诚身边,就仿佛从另一个空间直接挤了进来。 她一现身,立刻一手捂著胸口,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拍了拍张诚的胳膊,语气急促,“帮帮忙!快!” 张诚挑眉,不明所以,“帮什么忙?” 林可二话不说,利落地背过身去,然后地一下脱掉了上身的衣服,露出线条优美且光洁白皙的后背。 这背简直太適合拔火罐了! “帮我掛一下后面的掛鉤!勒死我了!”她催促道,声音里带著点不易察觉的狼狈。 张诚无语凝,但还是依言伸手,摸索著去够她內衣后面那排小巧的金属鉤扣。 “哎呀!轻一点!夹到我肉了!”林可立刻痛呼出声,身体一缩。 张诚调整角度,又试了一次。 “別硬拽啊!鉤子都要被你拽变形了!”林可不满地抱怨。 好不容易,在张诚满头黑线的努力下,终於把最后一个鉤扣艰难地掛了上去。 “你搞这么紧干嘛?”张诚忍不住吐槽,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指。这活儿比他想像中费劲多了。 林可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感受著终於不那么紧绷的束缚感,这才长舒一口气,然后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针和一团黑线,低下头,开始专注地缝合自己胸口一直延伸到腹腔的那道狞伤口。 一边缝,她还一边小声嘀咕抱怨,“那我哪知道!可能又大了吧!你都不知道现在內衣卖得多贵!就几块破布加两根钢圈,价格跟抢劫似的!真是见鬼了,怎么感觉越来越贵了!” “不是。”张诚听得眼角直抽抽,一边警惕地打量著这个封闭得令人室息的空间,一边忍不住接茬吐槽,“户体还能继续发育的?你这...著实有点儿离谱了。不过也可能是你最近胖了。” 林可没接他这茬,手上的针线活儿倒是飞快,几下就把那道长长的伤口缝合完毕,而且针脚细密整齐。 接著她麻利地穿好衣服,一抬头,发现张诚依旧背对著她,警惕地望著四周,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 她双手环抱胸前,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別跟个木头桩子似的著了!这里可以回头!安心吧!我是带你『偷渡”进来的,已经绕开了你之前那个『电梯游戏”的规则限制。 “这里的空间规则跟外面不一样,不受那个“回头即死”的诅咒影响!” 张诚將信將疑,试探著转动了一下脖子。 没有预想中撕裂血肉的剧痛,也没有冰冷滑腻的手臂凭空出现把他拖走。 他这才完全转过身,紧绷的神经稍微放鬆了一点。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张诚环顾著这个雪白、密闭、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空间,眉头紧锁。 更让他疑惑的是,意识中那个提示他“抵达邀请函地址”的任务光幕竟然没触发。 难道这里也不对? “这里...应该不是这样。”林可闻言也皱起了眉头,脸上同样带著困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按之前的布置,这里应该是...... 一: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 “那你还信誓旦旦说这里是『户匠”面试考核新成员的地方?”张诚眼神锐利起来。 “因为之前我也帮忙布置过场地,所以我偷偷留了个后门程序,然后才把你带进来。”林可挤了挠脸颊,显得有些尷尬和不解,“但在我的记忆里,这里布置完成后,应该是一个极其恐怖、充满各种精神污染和致命陷阱的仪式空间才对! “所以我之前才反覆提醒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可眼下这情况,完全不对头!” 张诚瞬间瞭然,“看来,空间的变化,或者说『启动”,核心就掌握在『尸匠”手里。只有他真正降临,这里才会变成你记忆中那个恐怖的『面试场”。” 这样看来,他的任务要等到那个“户匠”亲自到来,將这片空间“激活”之后,才算真正完成就在这时,张诚注意到林可正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自己,那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疑惑,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惊疑跟恐惧。 “怎么了?”张诚被她看得有点发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没见过这么帅的帅哥?我脸上有?” 他仔细感受了一下,脸上皮肤光滑,没有起痘,鬍子也颳得乾乾净净,感觉没啥问题。 “没什么。”林可飞快地挪开视线,掩饰般地看向別处。 但她本体所在处的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速了。 这傢伙...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吗?! 这个房间没有门!没有窗!自然也就意味著...这里没有空气流通! 那么,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摆在了眼前。 为什么张诚在这里行动自如,呼吸平稳,而且丝毫没有室息的跡象? 还有上次在阴阳界的时候也一样!他完全没有被阴阳界那无处不在到能侵蚀活人生命力的“污染”影响到一丝一毫! 她林可能在这里活动,是因为她此刻操控的只是一具尸体,这尸体的生理活动早已停止,自然不怕缺氧和侵蚀。 可张诚呢?他可是个活生生气血旺盛的大活人啊! 除非..... 一个只在封魔事务部內部极少数人中流传,被当作都市传说般的恐怖猜测,瞬间浮现在林可的脑海: “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的...s级异常...据最高等级机密推测,它们拥有完整的自我意识和智慧,其存在本身...便足以威胁整个人类文明的存续..... 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慄,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窜上脊背。 她死死咬住下唇,没敢把这句话问出口。 见林可突然发起呆来,张诚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喂!发什么愣呢?话说回来,等下那傢伙来了怎么杀?你也待在这儿帮忙?” 林可猛地回过神,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我不能留在这儿!不然目標太大,肯定会打草惊蛇,让他提前警觉就麻烦了!” 张诚挑眉,“所以呢?你打算就在外面干看著?” 林可耸耸肩,迅速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我先在外面等著。等到凌晨一点整的时候再进来。 “那时候,如果『尸匠”已经被你干掉了,那自然最好;如果他还活著...按协会的规矩,面试时间也差不多该结束了,他应该已经离开。 “到时候我就进来...嗯,给你收尸,或者把你带出去。” “呵,希望你不是真来给我收尸的吧。”张诚闻言,也扯出一个带著点玩味的笑容。 然而,就在下一刻! 张诚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死死盯向林可身后的那面雪白墙壁! 林可心中警铃大作,猛地回头! 只见刚才还一片死白的墙壁上,毫无徵兆地如同泼墨般迅速蔓延开无数道猩红的血丝! 这些血丝疯狂滋长、蔓延、交织,速度之快,简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疯狂蜘蛛在瞬间织就了一张覆盖整面墙壁的巨大血色蛛网! 而且这血色蛛网还在不断扩张,飞速爬满了相邻的墙壁、天板、甚至冰冷的水泥地面! 林可的脸色“”的一下变得惨白!她立刻对张诚急声道:“他来了!我先闪了!记住!凌晨一点!” 她转身就要发动能力离开,但脚步又顿了一下,回头飞快地、带著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复杂情绪补充了一句,“活下去!千万別死了!”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瞬间消失在原地。 “这不是当然的嘛。”张诚对著空无一人的房间轻声回应,不过林可已经听不到了。 他的目光重新投向那面最先出现血丝的墙壁。 此刻,整个房间已经彻底沦为了猩红的巢穴。 四面墙壁、天板、地面,甚至包括那张孤零零的办公桌和椅子,全都被密密麻麻如同活物般蠕动的血丝完全覆盖! 紧接著,更加孩人的一幕发生了! 一双苍白且毫无血色的手臂,猛地从张诚脚下的血色地面破土而出!冰冷的手指如同铁钳般, 死死抓住了他的脚踝! 张诚眉头微挑,但身体依旧稳稳站立,没有移动分毫。 那双手臂也仅仅只是抓著他,並未施加更大的力量或者试图將他拖入地下。 但...这只是开始! 更多的手臂! 数不清的同样苍白且冰冷的手臂,如同雨后春笋般从遍布血丝的地面疯狂钻出挥舞! 四周的墙壁上,无数条手臂撕裂了覆盖的血丝,从墙面“生长”出来,它们狂乱地挥舞抓挠, 密密麻麻地组成了一片令人头皮炸裂不断蠕动的“人肉篱笆墙”,甚至彻底取代了原本的墙面! 天板上垂下了更多的手臂,如同怪诞的藤蔓,又像是吊死鬼的绳索,在无形的风中微微晃荡。 那张办公桌和桌后的椅子也被无数条手臂覆盖、缠绕、托举,仿佛变成了一张不断蠕动散发著不祥气息的“人肉办公桌”和一把同样由手臂组成的“人肉老板椅”! 此时此刻,整个房间已然化作一片手臂的森林,甚至一片血肉的地狱! 而最初出现血丝的那面墙壁上,无数条狂舞的手臂如同摩西分海般向两侧分开,在墙壁中央硬生生撕开了一个不规则且血肉模糊的“门洞”。 接著,一道模糊且被血色光芒笼罩的身影,缓缓从那门洞中...走了进来! 就在这道身影完全踏入房间的剎那一嗡! 一道熟悉而冰冷的光幕骤然在张诚的意识视界中展开,蓝幽幽的光芒甚至短暂地压过了满屋的血色。 【b级纪闻任务线:非正常人类协会(其一)】 【通过陈泽遗留的自白书,你找到了对其进行审核的协会成员留下的邀请函。】 【成功前往邀请函上的地址(1/1)】 【奖励:一万元人民幣】 任务...完成! 第102章 百物语青春版 第102章 百物语青春版 【b级纪闻任务线:非正常人类协会(其一)】 【当你歷经波折,终於抵达邀请函上指定的诡异地址后,你发现自己站在了命运的岔路口,面前摆著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要么选择接受这场充满未知与危险的考核,努力博取对方的认可並获得提名,爭取成为那个高深莫测逼格满满的“非正常人类协会”的正式一员,从此化身反派组织里一位魅力四射亦正亦邪的迷人反派角色。 要么坚守內心的底线与原则,化身正义的伙伴,与世间罪恶抗爭到底,就在这里,就在此刻, 將这个危险的协会成员彻底干掉,做一名纯粹的罪恶克星。】 【成功完成对方考核(0/1)】 【奖励:五万元人民幣】 【成功破坏对方的异常仪式(0/1)】 【奖励:五万元人民幣】 “好好好,新任务这就刷出来了,还是个二选一的分支路线。”张诚快速扫过光幕上的文字, 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但几乎只用了一秒钟都不到的时间,他脑子里就已经有了决断。 为什么要老老实实二选一? 成年人的世界,当然是一一我全都要! 先假意配合,通过他的狗屁考核。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超好用,101????????????.??????隨时看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然后摸清楚他的底细,接著再找机会...把他给扬了! 奖励双倍拿,岂不美哉? 打定主意,张诚抬眸,冷静地看向那个从血肉门洞中走进来的身影。 这人身高目测大概一米七左右,可能还差点意思。 但他身材並不显得单薄瘦弱,反而有种內敛的结实感。 这人此刻穿著一套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款式类似燕尾服,显得颇为正式,甚至有些古怪的仪式感。 而他双手甚至还戴著一尘不染的白色手套,脸上则覆盖著一张白色的狐狸脸面具。 就是那种张诚在日本动漫里常见的带有浓郁神道教色彩和庆典风格的狐狸面具。 这“户匠”见到张诚,似乎並不意外。 他绕开张诚,径直走到那张由无数条苍白手臂缠绕托举而成的“人肉老板椅”前,姿態自然地坐了下去,仿佛那是什么舒適的王座。 坐下后,他甚至还轻轻鼓了鼓掌,白手套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斯巴拉西.....:”面具下传来带著明显外国口音的中文,语调有些古怪,“不愧是能拿到邀请函的人,最起码...心態孤注一掷的过关。” 这胡乱使用的成语,配上那口的口音...张诚瞬间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电视剧《地下交通站》里那位“黑田太君”说中文的味道。 石锤了,还真是个日本人。 张诚默不作声,只是用平淡无波的眼神静静看著他,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户匠双手交叉,支撑在同样由手臂构成的不断微微蠕动的办公桌上,开口问道:“邀请函,带了吗。” 张诚也没废话,直接从兜里掏出那张触感冰凉的邀请函隨手丟了过去。 尸匠精准地接住,打开仔细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没错,看来你果然是正选者。” “不用验证一下我的身份?或者问我怎么拿到邀请函的?”张诚反问。 “不需要。”尸匠回答得很乾脆,“协会的规矩,只要能拿来邀请函,就算正选。 “至於身份...协会內部並不需要,也不鼓励成员之间互相探究彼此的真实身份。”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可以称我为『尸匠”。这也是协会的另一个规矩,每个正式成员在协会內部,都会使用一个独有的绰號。” 张诚歪了歪头,继续把话题引向考核,“所以要怎么考核?需要我现在向你证明我已经成功製造出具有一定影响力的异常事件了?还是需要我展示已经解封了某个a级异常?” “能拿到这张邀请函,本身就已经证明了你有能力做到上述的任意一点,或者...两点都做到了。”户匠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著一丝笑意,“所以现在的考核很简单,只要你能通过我设置的这一关,我就会將你的信息推荐给协会。之后只要线上投票通过,你就可以正式成为我们的一员了。” 张诚点头,直奔主题,“所以,这一关具体要怎么做?” “第一步,实际上你已经通过了。”户匠轻声笑了笑,那笑声在面具的阻隔下显得有些沉闷扭曲,“这第一步,便是能够成功抵达这里,並且能在我到来之前活下来,同时...心理素质要足够过硬,不能崩溃。 “最起码从目前来看,你表现得颇为独树一帜。” 张诚:“ 这人的成语用得真是烂得独树一帜。 见张诚没有接话,尸匠便继续说了下去:“接下来的步骤就很简单了。你和我,两个人,玩一场小小的游戏。只要你能顺利过关,考核就算通过了。” 张诚心说“来了”,果然和林可猜测的一模一样! 但他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平静询问,“什么游戏?” “百物语(<屯の加)。”尸匠缓缓吐出这个日文词见张诚脸上露出適当的疑惑表情,尸匠便用他那口音古怪的中文,大致讲解了一下“百物语”招灵游戏以及“青行灯”由游戏诞生的妖怪传说。 张诚眼眸微眯,抓住一个关键点確认道:“就你跟我两个人?传统的百物语不是需要很多人轮流讲怪谈故事吗?” “对,所以我们玩的是简化后的版本,两个人足以。”尸匠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到那个时候,会有三个问题分別询问你和我,然后我们轮流回答。只要我们都回答正確,你就可以过关。” “听起来倒是可以。”张诚状似隨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忽然话锋一转,问道:“那如果...没能过关呢?会有什么后果?” 尸匠却仿佛没有听到他这个问题,或者说刻意忽略了过去。在听到张诚说出“可以”两个字之后,他马上双手猛地一拍! “啪!” 清脆的击掌声如同一个启动信號! 剎那间,周围墙壁、天板上那无数条静止的手臂仿佛瞬间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 它们疯狂地蠕动、生长、延伸!如同无数条苍白的毒蛇,朝著张诚蜂拥而至! 这些冰冷滑腻的手臂迅速缠绕交织,在张诚周围硬生生组成了一个诡异而恐怖的“手臂祭坛”! 他被强行按在了一把同样由手臂构成且不断蠕动的椅子上! 紧接著,好几双特別粗壮有力的手臂死死抓住了他的胳膊、肩膀、大腿,巨大的力量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接著將他牢牢禁在原地动弹不得! 而那个尸匠也同样走了过来,坐在了张诚对面另一把“手臂椅子”上。他的双手双脚同样被好几双苍白的手死死紧,固定在了原地。 在两人中间,那个由手臂构成的祭坛中央,六双相对纤细些的手掌缓缓托举而出,每双手的掌心都托著一根粗矮的惨白色蜡烛。 “噗!”“噗!”..“噗!” 六朵昏黄的火苗依次凭空点燃,摇曳的光芒映照在无数条蠕动的手臂上,投下光怪陆离令人心悸的影子。 紧接著,更多的手臂如同朝拜般匯聚到蜡烛上方,它们相互纠缠、托举,最终共同捧出了一盏样式古朴,散发著幽幽寒意的纸灯笼。 正是那盏传说中的“青行灯”! 青行灯被缓缓放置在六根蜡烛中央。 下一刻,灯罩內的火苗猛地一跳,顏色骤然转变为一种诡异无比的幽青色! 那青色的火苗脱离灯盏,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飘升到半空中,扭曲、变形、拉伸...最终,竟在空中凝聚成了一行清晰无比散发著森然鬼气的汉字: 【请说出你第一次杀人的具体前因后果与过程】 第103章 杀人经歷 第103章 杀人经歷 看到半空中那排由青色鬼火凝聚而成的冰冷文字,尸匠沉闷而扭曲的笑声在狐狸面具下喻喻作响。 “呵...你大概不太明白这场游戏的规则。”他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儘管被无数冰冷的手臂禁著,“这里要求讲述的『故事”,必须是亲身经歷且绝对真实的往事。 “任何虚构或谎言,都將在『青行灯”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那么,就由我先来给你做个示范吧,让你明白什么样的“故事”才算合格。” 张诚没有说话,既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反对,只是用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看著他,仿佛在观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拙劣表演。 尸匠似乎很满意这种掌控节奏的感觉,他缓缓开口,声音透过面具带著一种回忆般的縹緲,却又难掩其下的扭曲兴奋。 这是个...真实的故事。 “原本,有那么一个人。他从小脑子就不笨,甚至可以说学习很好,每次考试都能拿到很高的分数。但也.:.只有学习好了。 “他不擅长运动,不懂怎么跟人打交道,性格沉闷又无趣,所以在学校里,他有个外號叫『书呆子”,並且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被同学们排挤和霸凌的对象。 “他平日里在学校吃便当的时候,从来不敢在教室吃。他总是独自一人,偷偷躲进教学楼最偏僻的厕所隔间里,反锁上门,蹲在地上,才能稍微安心地把那份冰冷的便当吃完。 “但有一天...一个女同学无意中看到了他。那个女同学...就像一束突然照进他阴暗世界里的光。 “她不仅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嘲笑他躲开他,反而主动走近他,甚至热情地拉著他去参加社团活动,还会真心实意地夸他『学习这么好,真是太厉害了”。 “她对他说,中学生就应该好好享受青春,怎么能总是一个人躲在厕所里吃饭呢?所以后来, 她甚至每天中午都拉著他一起去教学楼的天台,两个人一起分享便当。而且...她见他每天吃的便当都太过朴素简单没什么营养,还会特意把自己便当盒里的高级蔬菜和昂贵的肉食分给他吃。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原本那颗如同沉在冰窖里的心,渐渐被温暖了。他以为自己终於从地狱般的人生里逃脱了出来,幸运地找到了独属於他的温柔善良的天使“他坚信,她对待自己,一定是特別的,是与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的...直到那天...他意外地听到了她正在跟別的朋友聊天时说的话..::::” 张诚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內心更是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打哈欠。 这故事的开头和发展著实俗套得像是三流地摊文学里的桥段,他甚至已经能猜到后续那令人作呕的展开了。 无非就是那女孩儿的朋友问她,为什么要对那个被所有人孤立的“书呆子”那么好,是不是喜欢他。 结果女孩儿笑著否认了,说只是觉得好玩,所以逗逗他而已,或者乾脆就是出於纯粹的“怜悯然后等这个內心脆弱的男生之后鼓足勇气表白时,就会被当眾狠狠羞辱,彻底击碎他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一一標准的“丑小鸭误以为被天鹅垂青,结果发现只是戏弄”的戏码。 而户匠,还在用他那带著变態沉浸感的语调,继续往下讲述, “他听到那个女孩儿用同样温柔关切的语气,在对另一个同样孤僻瘦弱的学生说著几乎一模一样鼓励的话!他不敢相信,於是暗中观察了好几天...终於,他搞明白了一切。 “原来那个女孩儿虽然家境优渥长得漂亮,但性格就是那种天生对谁都热情洋溢开朗善良的类型。 “她会对学校里几乎所有看起来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对所有人都展现出同样的温柔和耐心。” 尸匠的声音在这里陡然变得尖锐而充满怨毒,仿佛至今仍无法释怀。 “但是...为什么呢?!对所有人都温柔,本质上...其实就是一种最大的冷漠吧?!一种廉价的不加区分的施捨而已!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被特殊对待的那一个...但原来並不是!他和其他那些被施捨的可怜虫没有任何不同!他所以为的“特別”,根本就是个可笑的自作多情! “所以...他对那个女孩儿...產生了无法抑制的强烈憎恨心理!他恨她的『滥好人”,恨她为什么要给自己希望又亲手把它碾碎!他故意开始让自己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表现得更加颓废和需要帮助...他成功地引诱那个善良到愚蠢的女孩儿,在晚上放学后独自留在空无一人的教学楼里, 坚持要给他补习功课。 “然后...就在那间他吃了整整三年午饭的熟悉的厕所隔间里...他用提前准备好的胶带封住了她的嘴...侵犯了她...之后又因为害怕事情败露,用削尖的铅笔...狠狠地...杀了她。 “最后,他就地把她的尸体...埋在了学校后面小树林里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直到今天,恐怕都还没被人发现...... 1” 尸匠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还沉浸在那种扭曲的“成就感”中,说到这里终於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狐狸面具的两个眼孔后,似乎有冰冷的目光射向张诚,带著一种变態的期待。 “我的故事讲完了。那么...轮到你了。” 张诚先是下意识地警了一眼两人之间的那六根蜡烛。 无论是尸匠面前的三根,还是他自己这边的三根,烛火都依旧在静静地燃烧,没有丝毫要熄灭的跡象。 这似乎意味著,尸匠刚才讲述的那个令人作呕的故事,在“青行灯”的判定规则里,属於.:“真实”。 接著,他又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对面那个戴著狐狸面具浑身散发著阴湿变態气息的男人。 这人...可真是个彻头彻尾且无可救药的心理扭曲变態畜生啊.... 张诚本来听到前半段,还以为会是一个老套的“因为发现对方表里不一,假意关心实则嘲弄, 才导致因爱生恨进而报復杀人”的故事。 结果真相居然是,人家女孩儿是真心实意发自內心地善良,而且想要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只不过因为她阳光开朗对所有人都很好,就莫名其妙地激发了这个內心阴暗懦弱的畜生的变態独占欲! 觉得“你的善良必须只给我一个人,否则就是虚偽和背叛”!然后就心安理得地实施了强暴乃至最终残忍的谋杀! 面对这种货色,必须要出重拳!把他骨灰都扬了才算为民除害! 但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游戏规则要求,该轮到自己讲故事了。 张诚脸上看不出丝毫內心的波澜,他只是沉吟了片刻,仿佛在回忆某些久远的片段,然后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敘述今天早餐吃了什么。 这是个真实的故事。 “有个人,他在某次晚饭后,陪著自己的爱人在公园里散步消食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忽然心血来潮给爱人讲了一个他小时候亲身经歷的带点惊险色彩的故事。 “他说,他记得大概是他五六岁的时候,有一次差点儿就被人贩子给拐卖走了。幸好他爸爸、 他叔叔、他爷爷,还有村子里闻讯赶来的其他热心邻居们,大傢伙儿一起及时赶到村口拦住了那个人贩子,情急之下...失手把那个人贩子给活活打死了,之后这才把他救了回来。 “他的爱人安安静静地听完了这个故事,牵著他的手沉默地走了很久很久。接著她停下脚步, 转过头,看著他的眼晴,非常认真但小心翼翼地问了一个问题..... ? 张诚说到这里,语气微微一顿,模仿著那种带著迟疑和深思的口吻,“『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其实当年那个在村口被愤怒的村民们失手打死的人...才是你的亲生父亲?而你现在的爸爸...其实才是人贩子?』” 紧接著,张诚的语气瞬间切换,变得轻快甚至带著一丝诡异的笑意,仿佛在复述当时那人满不在乎的回答。 “他听完之后愣了一下,隨即就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很有趣的猜想,然后用一种近乎欢快的语气回答,『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后来...等我长大到足够有力气的时候...我就把我现在的爸爸、叔叔、爷爷...他们三个...全都给杀了。』” 他的话音落下的瞬间一一呼一一! 那六根蜡烛上的昏黄火苗无风自动,剧烈地摇曳起来! 仿佛有一股无形且冰冷的力量扫过祭坛。 紧接著,在尸匠面前那三根原本稳定燃烧的蜡烛之中,位於最左边的那一根烛火猛地跳动了几下,如同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掐灭了一般,“噗”地一声,彻底熄灭了。 只留下一缕细微的青烟升起,旋即消散在布满手臂的压抑空气中。 张诚的眼眸顿时眯了起来因为他察觉到了一件事。 对面那个尸匠的身体...忽然紧绷了一下。 第104章 第二个故事 第104章 第二个故事 按照传统“百物语”游戏的规则,每讲完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讲述者就应当吹熄自己面前的一根蜡烛。 但现在的情况却透著一股诡异的反常。 他和尸匠各自都讲完了一个故事,结果自己面前的三根蜡烛纹丝不动,依旧静静地燃烧著。 反倒是尸匠那边三根蜡烛里已经有一根彻底熄灭了,只留下一小截焦黑的灯芯和若有若无的青烟。 这算什么规则?难道是谁的蜡烛还亮著谁就要倒霉?还是说...熄灭了反而更危险? 张诚一时之间也有些拿不准。 但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细节,就在尸匠面前那根蜡烛熄灭的瞬间,尸匠整个人的身形极其短暂地僵硬紧绷了一瞬! 虽然幅度很小,而且被他迅速控制住了,但依旧没能逃过张诚的眼睛。 这让他想起平时跟沈娇娇插科打浑閒聊时,从这位前刑警那里听来的不少观察人的小技巧。 沈娇娇说过,人在突然受到惊嚇或感到紧张以及遭遇剧痛时,全身肌肉会有一个下意识不受控制的瞬间紧绷反应,这一点除非是经过大量特殊专业训练,否则很难完全消除掉这种最本能的生理反应。 也就是说,尸匠那边的蜡烛灭了,而自己这边的蜡烛没灭...这个结果,让尸匠紧张了,甚至可能伴隨著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所以,蜡烛熄灭对自己来说大概率是好事,但对尸匠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张诚瞬间瞭然,心里冷笑一声。 他懂了。 这尸匠果然在这个所谓的“百物语青春版”仪式的真实效果上撒了谎! 这根本不是什么需要合作通过的“简化版”仪式,而是一个变种且充满了恶意和对抗性的pk擂台! 他们俩分別讲故事,然后由那个散发著幽幽青光的“青行灯”来充当裁判,判断谁的故事更“真实”、更“符合它的口味”或者说更“精彩”。 它判定为“胜利”的一方,蜡烛就不会熄灭;而判定为“失败”的一方,蜡烛就会熄灭一根。 而最先被灭掉三根蜡烛,也就是率先输三次的那一方...恐怕会遭遇某种极度恐怖,甚至可能是瞬间致命的惩罚! 很可能就是被周围这无数条疯狂蠕动的手臂撕成碎片! “呵,这倒是有趣了。”张诚心里暗道。 青行灯明明是这尸匠自己收容的异常,按理说应该受他驱使才对,结果现在看来,户匠对它的控制力已经微弱到了几乎要反噬其主的地步了? 这倒是印证了林可之前的猜测,尸匠恐怕已经被体內的异常侵蚀得非常严重,快要彻底失控了。 他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对面被无数手臂死死禁著的尸匠,很快就发现了更多端倪一一对方的身体正在极其轻微难以抑制地颤抖著。 张诚眯起眼眸,视线变得更加锐利。 接著他就发现,那些原本只是抓著尸匠手脚和身体的手臂,此刻正在缓缓地收紧用力! 好几根苍白手指的指尖,已经如同铁鉤般深深地陷进了他包裹在西装下的皮肉里! 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刺破了衣料,渗出了暗红色的血渍,这些血渍將那白色的手套和深色的西装面料染上了一块块深色。 “哦...原来如此。”张诚明白了。 看来一旦在讲故事pk中输掉一次,不仅仅意味著灭掉一根蜡烛,更会立刻受到这些诡异手臂施加的痛苦侵袭。 如果先输掉三次,三根蜡烛全灭,那恐怕就不是一点点痛苦了,大抵真的会被这些疯狂的手臂当场撕扯得四分五裂,变成这血肉祭坛的一部分! 现场陷入了短暂令人室息的沉默。 只有无数条手臂蠕动时发出的细微摩擦声,以及蜡烛火苗偶尔爆开的轻微“啪”声响。 几秒后,尸匠似乎强行压下了身体的颤抖和痛苦,接著再次开口。 他的声音和语气都努力维持著之前的平稳,仿佛那些正深深陷入他皮肉里的手指和渗出的鲜血都不存在一样,“不错的...故事。 “那么现在,开始第二轮故事吧。这次...依旧由我先来。” 张诚没说话,只是用那种平静得近乎冷漠的眼神静静看著他,等待著他的表演。 户匠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他的第二个故事。 “这次的故事...依旧是真实的。 “以前...有那么一个男孩儿。他在学校里...一直遭受著无休止的霸凌,但他很聪明,学习一直很好。 “他没有朋友,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习里,也把自己封闭起来。 “最终...他凭藉优异的成绩,成功考上了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东京大学。 “他离开了那个让他充满痛苦回忆的乡下,来到了繁华的东京。 “但渐渐地...他发现他那糟糕透顶的原生家庭就像骨之蛆,只会不断地给他带来新的苦难和耻辱,阻碍他迈向光明的未来。 “他的一家是四口人。除了父母之外,他下面还有一个...不成器的弟弟。 “与他这个凭藉自已努力考上东大的前途无量的哥哥完全不同,他那个弟弟...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学习成绩一塌糊涂,整天只知道游手好閒惹是生非,是个人人都看不起的垃圾。 “在即將离开家乡前往东京开始崭新大学生活之前,他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已未来將会成为受人尊敬的公务员,或者收入丰厚的医生律师,成为真正的『人上人”! “但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废物弟弟...只会成为他完美履歷上最刺眼的污点!只会让他在未来的同窗、同事、乃至上司面前永远抬不起头,被人暗中嘲笑! “他甚至开始恐惧的想像,如果以后在东京大学里幸运地结识了某位富家千金,甚至是地位尊贵的华族小姐...对方如果某天心血来潮想要来他家里做客,却看到如此不堪入目的家庭环境和那个像臭虫一样的弟弟...又会怎么想?他所有精心营造的形象都会瞬间崩塌! “所以...他下定了决心,决定彻底斩断与那个家庭的联繫,就当自己从来没有过那样的家人“原本他以为,只要自己不联繫他们,就可以在东京很好地隱藏过去,开始全新且体面的生活...直到...他那个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的废物弟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他的消息,竟然不知死活地跑来东京,想要投靠他这位“有出息』的哥哥! “这种丟人现眼只会拖累自己的废物...怎么可能让他出现在自己那些精英同学的面前?!怎么能让他毁掉自己好不容易才看到曙光的美好未来?! “於是...在一个夜晚,他把他那个废物弟弟...骗到了一处偏僻无人的地方...然后...杀了他。 “之后,他悄悄地把尸体处理掉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跡。 “东京这样的大都市,每年都会莫名其妙失踪那么多人,警察根本不会在意多一个少一个。而像他弟弟那种来自小地方的,在东京毫无根基,也没有任何朋友的废物...失踪了,也就失踪了, 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不会掀起任何波澜。 “处理完一切,他平静地回到了东京大学,继续他的学业。仿佛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他依旧是那个光芒万丈的东大高材生,未来註定光鲜亮丽、受人尊敬的人上人。” 户匠发出几声乾涩而扭曲的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笑声,那笑声里充满了病態的快意和一种扭曲的“成就感”。 他抬起头,狐狸面具的眼孔后,目光死死锁定张诚,“我的故事讲完了。那么...该你了。” 张诚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听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恶劣笑话。 他甚至还故作思考状地想了想,然后才用一种平铺直敘仿佛在回忆某些日常琐事般的语气,缓缓开口,“这也是个真实的故事。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大概...也就五六岁吧。有一次,我妈单位临时加班回不来,我就跟著我爸一起回了乡下老家。 “那天晚上睡到半夜,我迷迷糊糊的,被老房子外面一阵特別吵杂的喧闹声和叫骂声给惊醒了。还没等我完全清醒,我爷爷和我叔叔就猛地衝进了我睡的那间屋子,两个人的脸色都特別难看,他们语气又急又慌地告诉我,说是有人贩子摸进村里来了,现在全村人都在到处抓那个人贩子,让我千方別出声,乖乖跟著他们走。 “他们俩带著我,摸黑躲到了村子后面的山上,然后找了个隱蔽的草丛后面藏著。 “山里晚上特別黑,特別冷,我只能听到远处村子里隱隱约约传来的狗叫声和人的喊声,还有身边爷爷和叔叔特別粗重紧张的呼吸声。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爸也找上山来跟我们匯合了。我们就那么一言不发地在山上躲了整整一夜。 “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外面的动静好像彻底没了,我们这才下山。 “第二天,真的有警察来村里调查,还挨家挨户问话。轮到问我的时候,我就按照爷爷他们提前反覆教我的那样,告诉警察叔叔,说我昨天晚上睡得很熟,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他们好像还是不放心,又带我去镇上的卫生所看了医生。那个医生给我检查了半天,最后跟我爷爷他们说,『孩子没事,一切正常,可能就是嚇著了,休息休息就好”。” 张诚说到这里,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个极其细微却让人心底发寒的笑容,那笑容里带著一种远超年龄的十分冰冷的洞悉,“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了。他们...都真的相信,我已经完全忘记了那天晚上.:.我究竟目睹了什么事情。” 他的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半空中,那盏散发著不祥青光的“青行灯”,灯罩內的火苗仿佛被无形的气息触动,诡异地摇曳了一下。 紧接著! 噗! 尸匠面前,那三根蜡烛中,位於中间的第二根蜡烛...烛火猛地一阵剧烈晃动,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灭!毫无徵兆地,彻底熄灭了! 又一根! 第105章 最后一个故事 第105章 最后一个故事 尸匠的身体颤抖得越发剧烈,甚至从被手臂紧紧缠绕的躯干內部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骨骼正在被巨大力量扭曲挤压的“咔咔”声响。 他的喘息变得更加粗重,带著明显的痛苦和压抑。 这次,他沉默了足足有三分钟,才用一种仿佛砂纸摩擦般极其沙哑乾涩的嗓音,艰难地开口,“有...有趣的故事...那么,就剩下最后一个故事了...这次...依旧由我先来。” 张诚微微頜首,声音依旧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听不出丝毫波澜,“请便。” “这次的故事...很短............”户匠的嗓音嘶哑得几乎难以辨认,虽然他的胸口仍在剧烈起伏试图汲取空气,但张诚却几乎听不到他呼吸的声音,只有那种喉咙被扼住般濒死似的声。 张诚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听著尸匠讲述他所谓的最后一个故事。 “事情...终究...还是要被发现了...他的父母...察觉到了弟弟失踪的事情...於是...要来东京找他....: “但...很不幸...他们...死了...死於......地铁毒气事件...他...得到了一大笔赔偿...並且...就此...生活下去......“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连多说一个字都异常艰难,然后才道:“该...你了。” 张诚眉头微挑。 这次的故事...就这么简单?几乎没有任何细节和情绪渲染,乾巴巴得像是一则新闻简报。 但只是转瞬间,张诚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户匠恐怕已经快要撑不佳了! 那些不断收紧的手臂带来的痛苦,以及连续两次故事被判定“失败”的反噬,正在急剧消耗他的精神和体力,让他无法再像前两次那样绘声绘色地讲述扭曲的故事了。 於是,张诚也言简意地开口道:“好吧,那我就来说说最后这个故事。 “半年前,我跟隨爸妈回老家给爷爷扫墓,当时正巧赶上村子里的祭典。 “当天下起了几十年不遇的大暴雨,上游的水坝水位疯涨,眼看著就有些撑不住了,情况当时危险。 “但村子里的老人们却异常固执,著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变』、“衝撞了神灵更不得了』,坚持要继续举行祭典而不肯疏散。 “后来...果然决堤了。滔天的洪水混合著泥石流,像一头失控的巨兽,瞬间就吞没了整个村子。 “村子里的人...几乎全都死了。我爸妈也死了,只有我...侥倖活了下来。” 张诚抬眸,目光平静地看向对面那个被手臂包裹得几乎变形的身影,“我的故事,就是这样。” 尸匠没有立刻说话,狐狸面具后的眼睛仿佛穿透了面具,难以置信地盯著张诚的脸,甚至都没有去在意他自己面前那最后一根代表著最终判决的蜡烛,已经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呢啊一一!” 伴隨著周围所有手臂骤然施加出更加恐怖的收紧力量,户匠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到了极限,他再也无法抑制,下意识地从牙缝中挤出一阵压抑到极点的痛苦低哼,整个人如同触电般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就这样在无数手臂的残酷挤压下,痛苦地颤抖著挣扎了將近五分钟,那骨骼不堪重负的“咯哎”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地上,从他身上渗出的鲜血已经匯聚成了一小滩粘稠的暗红色的血泊。 终於,那恐怖的挤压力量似乎稍微减轻了一丝,尸匠这才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声音破碎不堪地断断续续道:“这一关...你...过了...现在...还有...最后一关......“ 张诚眉头再次挑起,心中闪过一丝讶异。 嗯? 这户匠.:.居然没被这些疯狂的手臂当场撕碎? 但他现在的状態也绝对谈不上好。 他全身都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失血显然不少。 看来,前三轮故事的“失败”惩罚並不会直接致死,或者说不是即死性的,而是这种持续且不断加剧的肉体折磨。 如果承受力不够顶不住这种痛苦,同样会死。 那么,这所谓的“最后一关”考验的又是什么呢?难道真的只是单纯比拼谁讲的故事更“好”? 但按他这说法,要把三个故事拼凑起来...张诚马上就明白了过来。 原来如此! 这“百物语”的三个故事並非独立存在,而是必须要连贯,甚至本身就是同一个完整事件的不同发展阶段! 如果隨意讲了三个互相之间毫无关联的故事,恐怕就会直接违反“青行灯”判定的某种核心“规则”,导致瞬间出局! 看来自己刚才机智地模仿对方那种“分段式”讲故事的方法,是完全正確的选择! 而且从结果来看,自己的故事在“青行灯”的判定规则里,显然要更胜一筹! 只是不知道这最后一个需要拼凑故事的考验,具体形式又是什么。 於是他平静道:“请讲。” “最后的考验...也很简单.....:”尸匠的声音依旧沙哑,但似乎因为提到了最终关卡,反而强行提起了一丝精神,“你我...分別將对方的三个故事...拼接成一个...完整的故事...然后... 交由『青行灯』来判断...胜负。” “如果...你胜了...就算...通过考核。” 张诚立刻反问,並且抓住了关键点,“那如果我输了呢?” “输了..:”尸匠发出一阵低沉而扭曲的仿佛破锣般的笑声,“就会被『青行灯”...当场杀掉...或者...吞噬殆尽...来吧...这次...还是由我先开始......“ 张诚內心一阵明悟。 原来如此! 难怪林可反覆强调这个“户匠”极其危险! 也难怪户匠自己都快要被异常彻底侵蚀了! 搞了半天,他提升力量,或者说延缓被侵蚀的方式,就是利用这个仪式引诱其他收容者前来, 然后任由他收容的“青行灯”去吞噬掉失败者! 而看尸匠现在这副急不可耐甚至不顾重伤也要抢先开口的样子,恐怕这最后的拼凑环节存在著某种“先手优势”? 或者谁先完整地说出对方的故事真相,谁就能锁定胜局? 但他丝毫不惧,只是淡淡道:“请便。” 户匠闻言,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然后立刻用尽全身力气,以一种极其急促几乎不过脑子的语速抢著开口,將他所理解的张诚的三个故事强行串联起来: “你是被拐卖的!而那个村子里的人全都是搞人口贩卖的人贩子!你小时候其实是跟著亲生父亲到那村子附近玩儿,结果你被村子里那些丧尽天良的人贩子给强行带走了!你爸追过去想救你, 却被他们残忍地围殴打死了! “你当时年纪太小,为了活命,於是假装自己被嚇傻了不记事,把那些人贩子全都骗了过去! 於是他们就顺水推舟,把你当成自己家孩子养大了! “你后来长大了,可能尝试过报警,但警察来调查的时候,也被那些狡猾的村民联合起来矇骗过去了!你彻底绝望,於是决定不再依靠任何人,要按照自己的方式来了结这一切!那场导致村子毁灭的泥石流根本就不是意外!是你故意破坏了堤坝放水淹没了村子!村子里的人...全都是你杀的!你是在復仇!” 尸匠此刻的身躯忽然奇异地放鬆了一些,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的声音甚至恢復了几分之前的“好整以暇”,带著一种仿佛看穿了一切的瞭然和得意。 “別忘了,这个仪式有个隱藏的“规则”:..那就是虽然可以在讲述故事时故意误导对方,以及隱瞒关键信息,但是必须把所有已经提供的能够指向真相的信息碎片...全部合理地串联起来, 不能遗漏。 “你的故事能被『青行灯”判定连续胜过我两次...也就是说...你提供的信息碎片,要比我的故事里透露的更多更关键! “那么我根据所有线索推测出的这个“真相”::.应该就是事实了吧?哈哈哈哈— 他仿佛一只捉住了老鼠的猫,迫不及待地想要欣赏猎物绝望、崩溃、被揭穿一切后惊恐失措的表情。 然而,当张诚缓缓抬起脸的时候...他愣住了。 因为张诚脸上没有任何他预期中的惊慌恐惧或者被揭穿秘密的愤怒。 张诚的脸上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甚至...他的嘴角还著一丝若有若无带著淡淡嘲讽的笑意。 “很精彩的推测,逻辑似乎也能自洽。那么..:”张诚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仿佛山涧溪流般冷静地冲刷著岩石,“现在,该轮到我的猜测了。” 听到张诚这平静无波的声音,户匠身上那刚刚恢復的一点点“好整以暇”的感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无法抑制的惊慌失措! 但是,“规则”所限,他此刻根本无法阻止张诚开口!否则他遭到的规则反噬將比刚才手臂的挤压还要恐怖剧烈数倍!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听著。 而张诚的声音,已经如同宣判般,清晰地、一字一句地流淌出来,將他隱藏在三个扭曲故事下的真实人生彻底剥开。 “其实...你,才是你故事里那个...真正的『弟弟”。 “並且你的学习其实並不好,根本也考不上什么东京大学。那个对你哥哥表现出善意的女同学,她真正在意...甚至可能暗恋的,是你那个优秀又努力的哥哥。而真正在学校里长期被霸凌、 被排挤到只能躲在厕所吃饭的...是你这个內心阴暗、成绩糟糕、还嫉妒心爆棚的废物弟弟。 “你嫉妒你哥哥所拥有的一切,所以你在发现那个女孩儿的心意后,因嫉生恨,强暴之后又残忍地杀害了那个暗恋你哥哥的无辜少女。 “你哥哥后来不知怎么知道了此事,他痛苦万分,原本想去举报你,但你的父母苦苦哀求他, 用亲情绑架他...他最终在极度痛苦和挣扎中选择了沉默。 “在考上东大后,他决定彻底离开这个让他室息的家去东京开始新生活,从此与你们断绝联繫。 “但你...依旧嫉妒他!而且在家里,你每天都要忍受父母无休止的『你看看你哥哥多么有出息”的嶗叻和对比!这种生活让你快要发疯!所以你决定也去东京“闯荡”,幻想著能混出个人样。 “但到了东京,內心阴暗又没学歷也没能力的你处处碰壁受尽白眼,连活下去都成问题。走投无路之下,你只好硬著头皮去找你那个“有出息”的哥哥,想去投奔他。 “然后...你看到了什么?你看到了你哥哥在东京光鲜亮丽的生活,看到他前途无量的人生, 看到他身边那些出色又优秀的同学和朋友,甚至可能还有对他抱有好感的、家境优越的女孩子. “极度的嫉妒和不甘像毒蛇一样啃噬著你的心!所以...你杀了他。接著,你仗著你们是双胞胎或者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就冒名顶替了他的身份,偷走了他的人生! “而让他以你这个“废物弟弟”的身份...从此“失踪”。 “后来,你的父母因为久久联繫不上小儿子,放心不下所以跑来东京找你。你不得不继续偽装成你哥哥的身份去接待他们...但那毕竟是生养你们的父母,他们对儿子的熟悉程度远超外人...所以你...暴露了。 “而你早已经沉醉在偷来的『东大精英”身份带来的虚荣和便利之中,你捨不得放弃这一切! 於是,在丧心病狂之下...你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你的父母也杀了。 “而且你甚至不仅仅是杀了他们...你用的是在地铁里投放毒气这种极端残忍波及无辜的手段!你害死的不仅仅是你父母两条人命,还有列车上许许多多,跟你毫无关係的...无辜之人!” 张诚平静地注视著那个在无数手臂中剧烈颤抖,仿佛隨时都会散架的身影,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 他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又像是在看著一堆不可回收散发著恶臭的垃圾: “这才是...隱藏在你这三个扭曲故事背后的...完整的、真实的,属於你的故事。” 第106章 天眼系统,启动! 第106章 天眼系统,启动! 尸匠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下一刻,异变陡生! 那些原本只是禁著他的无数条苍白手臂骤然发力,如同最坚固的咖锁般將他死死地按在了那张由手臂构成的椅子上动弹不得! 而被六根蜡烛包围在中央的那盏“青行灯”,灯罩內的幽青色火焰猛地暴涨! 接著那灯火如同一条甦醒的青色毒蛇瞬间窜出,將尸匠的全身彻底吞噬! 炽热而冰冷的诡异火焰疯狂燃烧,却诡异地没有点燃周围的任何东西,只专注於吞噬它的宿主。 与此同时,那些原本死死抓著张诚胳膊、肩膀、双腿的手臂,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鬆开了对他的钳制。 张诚活动了一下被得生疼,甚至留下深深青紫色指痕的手腕,接著缓缓站起身。 他步来到全身都被包裹在熊熊青色火焰中却发不出任何惨叫声的户匠面前,平静地俯视著这个在火焰中扭曲挣扎的身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户匠被那些无情的手臂和青火牢牢固定在椅子上,他艰难且极其缓慢地仰起头。 那张狐狸面具已经被烧得焦黑捲曲,面具后露出的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无法理解近乎崩溃的不可置信,“我不可能猜错!绝对是你杀了他们!否则前三个故事的判定你不可能通过!青行灯为什么会判定你贏?!” “谁知道呢”张诚耸了耸肩,他语气轻鬆,带著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他甚至还轻笑出声,那笑声在寂静燃烧的青火声中显得格外清晰,“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任何一个考核者真正通过吧?或者说,你主持的所谓『考核,从来就没有一个候选人能活著离开。 “你的真正目的,只不过是利用这个仪式和『青行灯”的规则,吞噬掉其他前来参加考核的收容者,然后用他们的力量来增强自身。 “或者...你其实更想干掉別的异常者,人为地製造异常事件爆发,之后再想办法去收容那些新出现的、你认为合適的『第二个异常”,好让你体內即將失控的『青行灯”能与新异常之间达成某种危险的平衡。” 张诚微微歪头,眼神锐利如刀,仿佛早已看穿了一切。“毕竟你已经快被青行灯”侵蚀殆尽了,如果再找不到第二个足够强大的异常来制衡它,並达成所谓的『完美收容”状態,那你就死定了,你很快就会被它彻底同化吞噬,对吧? “只是很可惜,这么长时间过去,你都没找到第二个能跟『青行灯”位格对等的异常出现。 “或者就算偶尔出现了...以你如今这被严重侵蚀的状態,也根本没把握能成功收容它,反而可能被对方反杀。” 张诚语气篤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我说的没错吧。” 户匠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他面具后那双死死盯著张诚的眼睛里,怨毒、愤怒、惊惧、不甘等情绪疯狂交织,仿佛要將他的样貌深深地刻进自己的灵魂深处,哪怕化作厉鬼也不会忘记。 张诚对他的目光毫不在意,反而笑著提醒道:“所以按照流程,我这场考核...应该算是通过了吧?” “呵呵.........”狐狸面具后,响起几声极其难听仿佛破风箱漏气般的嘶哑笑声,其中带著无尽的怨毒。 接著,尸匠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咬著牙,从几乎被烧穿的喉咙里,挤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不要...以为...你贏了...... 一, 下一刻! 他身上的青色火焰如同被浇入了滚油,骤然再次爆发! 火光冲天而起,瞬间將他的身影彻底吞没! 火焰之中,隱约可见他的身体迅速变得焦黑碳化,紧接著甚至在短短几秒钟內就彻底崩解化为了飞灰,接著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小滩不规则的人形灰烬。 而周围,那些由无数血色手臂和蠕血肉壁覆盖而成的墙壁、天板、地板以及桌椅...也隨著尸匠的湮灭,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隱去,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这个诡异的空间,再次恢復成了最初那个纯白、密闭、毫无生气的空房间模样。 只有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以及站在原地毫髮无伤的张诚。 与此同时,那道熟悉的光幕再次无声无息地在张诚的意识视界中展开。 【b级纪闻任务线:非正常人类协会(其一)】 【当你歷经波折,终於抵达邀请函上指定的诡异地址后,你发现自己站在了命运的岔路口,面前摆著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要么选择接受这场充满未知与危险的考核,努力博取对方的认可並获得提名,爭取成为那个高深莫测逼格满满的“非正常人类协会”的正式一员,从此化身反派组织里一位魅力四射亦正亦邪的迷人反派角色。 要么坚守內心的底线与原则,化身正义的伙伴,与世间罪恶抗爭到底,就在这里,就在此刻, 將这个危险的协会成员彻底干掉,做一名纯粹的罪恶克星。】 【成功完成对方考核(1/1)】 【奖励:五万元人民幣】 【成功破坏对方的异常仪式(1/1)】 【奖励:五万元人民幣】 果然不出他所料! 这两个任务他全都完成了!奖励双倍到手! 过了不知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更漫长。 房间內的空气再次微微扭曲了一下,林可的身影如同幽灵般又突兀地闪现了进来。 她一出现,那双大眼睛就急切地四处扫视,看到安然无恙站在那里的张诚时,她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惊喜之色! “尸匠呢?被你干掉啦?”她几乎是蹦跳著凑近张诚,然后背著手,像个好奇的小女孩一样围著张诚足足转了三圈上下打量,“你没事吧?没缺胳膊少腿吧?精神还正常吗?” “你很希望我有事?”张诚没好气地反问她“当然不是!我可是坚定不移站你这边的!”林可立刻表忠心,但依旧背著手,仔细地观察著房间里的每一处细节,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跡。 很快,她的视线就牢牢锁定在了地面上那滩极其显眼还保持著人形轮廓的焦黑灰上。 她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户匠死了?!你真把他给彻底干掉啦?!太厉害了吧!” “准確来说,他是被『青行灯”的火焰反噬而死的。”张诚语气平淡地纠正道,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我怀疑...他可能並没真正死透。” “啊?这都没死?”林可吃了一惊,脸上的喜色稍褪,换上了几分惊疑不定,“都被烧成灰了误!” “別忘了他的外號叫什么。”张诚提醒道,“他叫『户匠”,这个名號一听就与户体脱不开关係。你都能操控尸体行动,他拥有类似甚至更诡异的保命或復活能力也不足为奇。” 但他脸上却不见丝毫担忧,反而依旧胸有成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不过放心吧,他就算侥倖逃得一条狗命,但也绝对跑不了的。” 说著,他警了一眼意识中再次悄然弹出的新任务提示。 【b级纪闻任务线:非正常人类协会(其一)】 【你侥倖在尸匠精心布置的必杀之局下逃过一劫,甚至成功反杀。面对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穷凶极恶之辈,心怀正义的你,绝不会放任他继续逍遥法外。 更別说,他还处心积虑地想置你於死地。这场子,必须找回来!】 【击杀尸匠(0/1)】 【奖励:五万元人民幣】 【奖励:44路公交末班车乘票】 【奖励:游戏版本升级】 林可闻言,小巧的鼻子皱了皱,不解地问道:“如果他真的没死,那我们现在连他去哪儿了都不知道,你怎么才能找到他?阴阳界这么大,他隨便找个角落一躲,或者逃回现实世界,那不就跟大海捞针一样?” 张诚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带著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他掏出手机,轻轻晃了晃,屏幕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微弱的光泽。 “当然是摇人,然后启动官方的『天眼”系统了。除非他这辈子再也不露面,否则...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挖出来。” 第107章 第三次见嵬 第107章 第三次见嵬 “留个联繫方式吧,方便以后联繫。”张诚抬眸看向林可,语气平淡地提议,“等我这边解决掉尸匠之后就马上联繫你。” “大可不必~”林可闻言,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她脸上虽然笑嘻嘻的样子,但眼神里却带著狡点和警惕,“真留了联繫方式,怕是你还没找到户匠呢我就先一步想被你干掉,或者被封魔事务部的人给抓起来啦”” 她心里门儿清,张诚既然能联繫官方动用“天网”系统去追查尸匠的动向,那自然也能通过一个手机號码顺藤摸瓜,轻易查到她的行踪和底细。 她才不会傻乎乎地自投罗网呢。 不过,她心里还有一个巨大的疑惑,忍不住问道:“对了,尸匠刚才...应该没在你面前露过脸吧?难道他最后被烧的时候面具掉下来,让你看到他的长相了?” “没有。”张诚实话实说,“他从头到尾都戴著那张狐狸面具,哪怕最后被青色火焰吞噬的时候,面具也像是焊死或者用特殊方法粘在了脸上,跟著他一起烧成了灰。 “我从始至终都没看到过他面具下的真实长相。” “啊?那.....:”林可更疑惑了,漂亮的眉毛在一起,“你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又要怎么找到他?这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別?” “我自有我的办法。”张诚没有详细解释,只是语气篤定地回了一句。 “话又说回来了。”他转而把问题拋了回去, ,“既然你不想留联繫方式,那我成功解决他之后要怎么通知你?总不能靠心灵感应吧。” “不需要你特意通知。”林可得意地扬起下巴,一副“我早有准备”的样子,“他如果真死了,我自然会有办法知晓的。” “哦?”张诚这回是真的有点好奇了,“你怎么知晓?难道你在他身上下了什么追踪的印记? 或者你们协会成员之间有什么特殊的感应方式?” “我自有我的办法~”林可俏皮地眨了眨眼,故意把张诚刚才那句用来敷衍她的话原封不动地又还了回去。 “行吧,那就这样。”张诚摸了摸下巴,也懒得再追问下去,反正只要结果一样就行,“你应该有办法找得到我吧?” 他换了个问题。 林可也没否认,只是继续保持著她那副神秘兮兮的笑容,“嗯哼~那你等我这边搞定协会內部的流程之后,就找机会联繫你~放心吧,跑不了你的!” 说著,她忽然毫无徵兆地一把扯开自己刚穿好没多久的上衣衣扣,露出白皙的皮肤和那道已经缝合好的横亘在胸腹间的伤口,催促道:“来吧来吧,別磨蹭了,我带你出去~老规矩!” 有了之前的经验,张诚这次也没反抗或者犹豫,十分配合地俯身,如同钻入一个特殊的通道般,再次进入了林可腹腔內那个奇异的空间, 等他眼前那片黑暗褪去,视线恢復正常时,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阴阳界403房间的门口走廊上。 “快来搭把手!”身后传来林可熟悉的带著点急切的催促声。 张诚回过头,只见不知何时也出来的林可已经背对著他,再次利落地解开了上衣,露出线条优美的白皙脊背。 她一手抓著自己那標誌性的厚重黑长直秀髮,將它们全部拨到胸前,从而露出了整个后背和內衣掛鉤,催促道:“快帮我系上!这次好像又鬆了!” 张诚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感觉这事儿都快成固定流程了。 不过一回生二回熟,他也没多说废话,上前两步,隨手“咔噠”两下,就利落地帮她把这麻烦的掛鉤给掛好了。 林可迅速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仪容,接著这才转回身,对著张诚笑嘻嘻地挥了挥手,“那就下次再见啦~拜拜~” 说罢,她根本不给张诚再开口询问或者道別的机会,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或者说更像是见了猫的耗子,转身就一溜烟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 张诚眯起眼眸,盯著她消失的方向看了儿秒,不过什么也没说。 他又在原地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仿佛在思考著什么,然后才转过身,严格遵守著“电梯游戏”那绝不能回头的诡异规则,一步步退回到电梯厅,通过仪式返回了现实世界,接著才上楼回家。 到家之后,他挽起袖子跟裤腿看了看。 手腕和脚踝处之前被那些冰冷手臂死死抓住的地方果然留下了一圈触目惊心的青紫色淤痕,甚至有些地方的皮下还有细微的出血点。 他喷了一声,从抽屉里翻出红油,倒了一些在掌心搓热,然后咬著牙,用力在淤伤处揉搓了好一会儿,直到皮肤发烫,那股钻心的酸痛感才稍微缓解了一些,淤青也差不多全都消散了。 今天晚上又是探索阴阳界,又是跟尸匠斗智斗勇讲故事,实在是有点儿劳心劳力。 所以等他洗漱完毕躺到床上后,几乎是脑袋刚一沾到枕头,浓重的睡意就如同潮水般袭来,没过多久他就沉沉睡去了。 时间在深沉的睡眠中悄然流逝, 迷迷糊糊之间,张诚感觉到脸上多了一阵轻微持续的刺痛感,有点像被什么东西啄著似的。 他下意识地挥了挥手,模糊中听到一阵“扑棱扑棱”的翅膀扇动声,似乎有什么小东西被惊走了。 但没过儿秒,那咳咬的刺痛感又来了。 张诚有些不耐烦地睁开沉重的眼皮下一刻,他愣住了。 眼前不再是熟悉的天板,而是天光大亮! 刺眼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下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他下意识地眯起眼晴適应了好几秒,视线才从模糊逐渐恢復正常。 彻底看清周围的环境后,他瞬间完全清醒了过来! 这哪里还是他家那间臥室柔软的床铺? 分明就是一片陌生且绿意盎然的荒郊野岭! 而他此刻正躺在一片厚厚的落叶和杂草之上,鼻尖縈绕著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 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就站在不远处的树枝上,正好奇地歪著小脑袋打量著他, 甚至还有几只胆大包天的直接就停歇在他的胸口和腿边,时不时低下头,用尖尖的小喙好奇地咳两下他的衣服,或者他的脸。 合著刚才就是这帮小东西在打扰他睡觉! “去!去去!”张诚哭笑不得地坐起身,摆手驱赶这些过於“热情”的小访客。 小鸟们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动,立刻扑棱著翅膀飞散了开去,落在稍远些的枝头,继续用黑豆似的小眼睛望著他。 张诚站起身,一边活动著有些僵硬的四肢,一边仔细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高大的树木、茂密的灌木、脚下厚厚的腐殖层...这里明显是一片人跡罕至的原始林地。 他抬手一拍脑门,语气带著几分无奈和瞭然:“得,又进来了..... 张诚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做了几个深呼吸。 森林中特有的混合著草木清香和泥土芬芳的清新空气涌入肺叶,让他残存的最后一丝睡意彻底消散,大脑变得无比清醒。 “这里应该就是部山的某处了。那么鬼应该也还在这片山脉的某个地方。” 毕竟之前的任务提示说得很清楚,鬼是“坐44路公交末班车走的”。 那么在44路公交车那个异常事件出现之前,按照逻辑推断,鬼应该都一直待在部山山脉之中才对。 “只是不知道这次『入梦”,距离上一次西周穆天子时期又过去了多久.....:”张诚心里有点没底,暗自嘀咕,“希望別过去太长时间,不然按照鬼那个有点小任性的脾气,估计又得跟我闹彆扭,甚至直接发了......” 想到这里,他决定主动一点。 於是他將双手拢在嘴边充当临时喇叭,朝著四周寂静的山林气沉丹田大喊了一声: “鬼——!我又来啦——!” 洪亮的声音在山林间迴荡,惊起远处的一片飞鸟。 然而...除了回声和他自己的呼吸声,四周依旧一片寂静。 那个穿著草裙、赤著双足、如同山林精灵般的少女身影,並没有像前几次那样立刻欢快地出现在他面前。 “嗯?没听到?”张诚挑了挑眉,觉得有些奇怪。 不应该啊。 根据前两次的经验,每次他进入这个“梦境”,鬼似乎都能第一时间感知到,並且很快就会出现。 这次怎么没反应了? “难道时间点不对?或者说我这次『出现”的位置离她特別远?” 张诚再次四下打量,试图找到一些人造的痕跡,比如小路、路牌、甚至是垃圾之类的,他可以依次来判断年代和具体位置。 但放眼望去,除了茂密的植被之外还是植被,这里根本看不到任何人类活动的跡象。 他闭上双眼屏住呼吸,集中起全部精神侧耳仔细倾听著周围的动静,试图捕捉任何不寻常的声音。 片刻之后.::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確实听到声音了。 但不是鬼那轻快熟悉的脚步声,也不是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更不是鸟兽虫鸣.... 而是...一种极其沉重、整齐、並且数量极其庞大的...脚步声! 成百上千?不...甚至可能更多!那声音由远及近,沉闷而富有节奏感,仿佛有一支纪律严明规模浩大的军队,正在这片古老的山林之中...沉默地行进! 第108章 骗子 第108章 骗子 大部队,而且人数绝对不少,粗略估计最少也得有几千人,但上万应该还不至於。 他以前去大型体育场看过建业队的球赛,散场时上万人潮水般涌出的动静,可比现在这脚步声要浩大杂乱得多。 但上千人是肯定有的,而且听这沉重整齐的步伐,绝非乌合之眾。 张诚微微眯起眼眸,迅速评估著现状。 如今他身处於这诡异的“梦境”之中,白芷无法被召唤到身边,鄯都通宝、来生手炼这些异常物品的力量似乎也被隔绝了,暂时无法动用。 “结果到头来,在这种地方能依靠的,还是只有我自己的血条和这身蛮力了唄。”他低头握了握拳,感受著体內奔涌的力量,眼神变得坚毅而冷静。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就钻进了旁边茂密的树丛里,迅速隱藏好身形。 开什么玩笑呢! 就算自己现在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真打起来或许能一个打十个,甚至打几十个...但面对成千上万武装到牙齿的正规军队? 那根本就不是个人勇武能解决的问题了!他绝对会被淹没在人海里,乱刀砍成肉泥! 他的血条再厚,恢復力再强,也绝对撑不住那种规模的持续围攻和消耗, 就在他躲藏起来后不久,那沉重而密集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他刚才短暂停留过的那片林间空地上。 脚步声停下后,各种粗声粗气的呵斥声,简短的问询声便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他们说的话张诚大部分都听不懂,这语调古怪,发音口,但隱约能听出点儿类似现代洛阳地区方言的底子一一不,应该反过来说,是现代洛阳的方言里,还残留著一些他们这种古老口音的痕跡才对。 “有点意思...难道越是接近现代的时间点,我就能越听懂他们的话?”张诚心里琢磨著,但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可惜现在还是听不太懂,连蒙带猜都费劲。” 那么,现在的策略就是按兵不动,等这支军队绕过去或者离开之后再出来吗? 张诚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但当他听到那些脚步声非但没有远离,反而有一部分明显朝著他藏身的这片树丛包围过来,並且有人指著地面似乎在说什么的时候...他暗自嘆了口气,知道躲不过去了。 也难怪,刚才进来之前根本没想到要清理地上的脚印,对方既然是正规军队,队伍里肯定有擅长追踪的老手,被发现痕跡再正常不过了。 想到这里,他反而放鬆下来,接著乾脆利落地站起身,主动从树丛里走了出去,坦然面对外面黑压压一片的古代士卒。 张诚抬眸,冷静地扫过这群將自己包围的土兵。 只见他们大多身著甲胃,但制式和材质明显参差不齐。 只有少数军官模样的人穿著看起来还算精良的铁甲,大部分普通士卒穿的是简陋的竹甲,甚至更差的只是厚布填充的“布甲”,上面镶嵌著一些薄铁片聊作防护。 看样式...张诚的歷史知识储备不太够,看不出具体是哪个朝代的制式。 但可以肯定是在唐朝之前,因为从唐朝开始,鎧甲的风格就非常鲜明且有大量考古实物和壁画参考了。 但肯定也不是春秋战国那种更古老原始的皮甲或青铜甲。 虽然这些甲胃在张诚眼中显得十分简陋落后,但比起上次在周穆王时代见过的军队装备,已经要好上无数倍了。 张诚心里猛地一沉,“坏了...看来这次『入梦”又不知道往后跳了多少年...这下见了鬼,怕是真的要好好解释一番才行了,不然她肯定得生气。”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无所谓了一一反正当初是鬼主动把他吃了的,只要把前因后果说清楚,问题应该不大。 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搞清楚面前这支突然出现在部山深处的古代军队,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是来集体郊游的吧? 张诚快速检索著自己贫瘠的歷史知识,回想古代在洛阳地区发生过的著名战役。 “难道是南北朝时期,那个尔朱荣搞的『河阴之变”...不对,那是在河边屠杀百官,跟部山关係不大。 “或者是西魏宇文泰和东魏高欢爆发的那些次『邯山之战”? “又或者...是唐朝初年,李世民围攻王世充的『洛阳之战”,战场也波及到了部山?” 但无论他们是哪一方的人,当务之急是得让他们离开这里。鬼似乎很不喜欢被大量凡人打扰她的清净。 张诚刚理清思路,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儘可能表示无害的笑容,准备尝试沟通,哪怕对方很可能听不懂。 结果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噗吡”一声利刃穿透皮肉的闷响!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缓缓低下头。 只见一桿锈跡斑斑但矛头锋利的木质长矛,已经毫不留情地刺进了他的左胸胸口! 温热的鲜血立刻顺著矛刃的血槽喷溅出来,染红了他胸前的衣服。 他头顶那根只有自己能看见的血条轻微地波动了一下,只下降了微不足道的1%。 张诚面无表情,一抬手便如同铁钳般牢牢握住了那杆试图抽回去的长矛枪桿,然后缓缓抬起眼眸,眼神幽深冰冷,死死盯住了那个突然动手的士卒,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一字一顿地问道:“为什么...杀我?” 那士卒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又用力拽了几下枪桿,却发现那桿枪在对方手里仿佛焊死了一般纹丝不动! 他脸色地变得惨白,指著张诚,表情惊恐万分的朝著周围的同伴们大声著什么,语速又快又急,声音都在发抖。 张诚没搭理他那些听不懂的鬼叫,而是目光冰冷地扫过四周。 只见更多手持兵刃的士卒围拢了上来,他们眼神里混杂著面对陌生人的凶狠,以及看到对方被刺穿胸膛却仿佛没事人一样的惊疑和恐惧,气氛显得躁动不安。 张诚忽然咧开嘴,对著他们露出了一个染著血色的令人不寒而慄的笑容。 接著,在周围所有士卒惊恐的注视下,他握住胸口的矛杆,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將那杆染血的长矛,从自己身体里硬生生拔了出来! 整个过程,他的眉头甚至都没皱一下! 看到这远超常理宛如鬼神的一幕,围著他的士卒们下意识集体后退了好几步,握著武器的手都在颤抖。 但很快,他们身后传来了军官更加严厉,甚至有些气急败坏的呵斥声! 几个被点到名的士卒脸上闪过挣扎和恐惧,但最终还是在军令的压迫下表情变得扭曲,发著狠再次快步衝上前,手中不同的兵器,类似长戟、环首刀、甚至是斧头,朝著张诚狠狼劈砍刺来! 雾时间,张诚身上顿时又多了好几处伤口!虽然都不致命,甚至血条都没掉多少,但是..—· “呢......”张诚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哼。 她舔了舔唇角溢出的带著浓重铁锈味的鲜血,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彻骨,仿佛有风暴在其中凝聚真他妈的...疼啊...: 下一秒,他脸上那冰冷的表情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仿佛带著极致怒意的笑容! 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猛地挥舞起手中那杆刚从自己体內拔出来滴著血的长矛,如同虎入羊群,主动衝进了面前密集的军阵之中! 喵啦一一! 血肉被锋锐利器疯狂撕碎!割裂的声音瞬间取代了之前的呵斥! 士卒们惊恐的惨叫声、垂死的哀豪声、军官们试图维持秩序的喊杀声、以及给同伴鼓劲的加油打气声...各种声音混乱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將这片刻前还寂静的山林变成了血腥的屠宰场! 十分钟后。 张诚依旧站在原地,他身上那件普通的t恤早已被鲜血浸透染成了暗红色。 但奇怪的是,除了之前被刺破的地方,他衣服本身竟完好无损,仿佛那些攻击都无法真正触及他。 而他身前的山坡泥地,早已被大量倾泻的鲜血彻底浸透饱和,匯聚成了一条汨泪流淌令人作呕的粘稠血色小溪。 残缺不全的户体横七竖八地倒伏得到处都是,几乎铺满了这片不大的林间空地,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味冲天而起,吸引来了远处天空中盘旋的食腐飞禽。 张诚隨手丟下不知道是第几根已经砍刺得卷刃甚至断裂的长矛,接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甚至还悠閒地伸了个懒腰,仿佛刚才只是进行了一场热身运动。 “喷,这么多上好的肥料...明年这山上的野野草,估计能长得格外茂盛吧。”他语气轻鬆地评价道,仿佛眼前这修罗场般的景象与他无关。 他看著那些终於彻底崩溃丟盔弃甲,乃至哭喊著向山林深处亡命奔逃的残兵败將,並没有追击的打算。 毕竟刚才他只是仗著自己不怕死,加上地形狭窄才勉强支撑到现在,让他去追杀等於是自寻死路。 但就在下一刻一一一道快如鬼魅的黑色光芒毫无徵兆地在侧面的密林阴影间极速闪烁了一下!其速度之快,几乎在空中拉成了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黑色丝线! 下一秒,那道身影如同瞬移般,悄无声息地停滯在了张诚的面前。 而与此同时,那些正在疯狂逃命的士兵,以及少数还在试图组织抵抗的军官,他们的动作、表情、甚至是惊呼惨叫声...全都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骤然凝固静止!就连山林间原本存在的细微虫鸣鸟叫,也在这一剎那彻底消失! 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种绝对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紧接著,仿佛暂停结束噗通!噗通!噗通..... 那些静止不动的士卒和军官,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样,成片成片且毫无徵兆地软倒在地! 他们彻底失去了所有生机,变成了满地逐渐冰冷的尸体。 张诚对身后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他的目光,早已被眼前这道骤然出现的黑色身影牢牢吸引。 那是一个身穿黑底镶金丝纹路宫装裙的女子。 这女子身高约有一米七左右,身姿挺拔窈窕,容顏冷峻得不似凡人,仿佛万年不化的寒冰。 她梳著一种极为古典且繁复而高贵的髮髻,那是张诚在一些汉朝壁画或俑像上见过的髮型样式。 但她的脸庞轮廓...张诚依稀还能从中辨认出几分属於很久很久以前,那个穿著草裙、赤著双足、在山林间无忧无虑奔跑嬉戏的少女“鬼”的影子。 只是那双眼睛...不再是记忆中清澈灵动的模样,而是变成了一双冰冷剔透,毫无感情色彩的,仿佛纯粹由金色琉璃铸就的眸子。 张诚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脸上努力露出一个他自认为和善仿佛带著久別重逢意味的笑容,然后打了个招呼: “鬼。好久不见。” 宫装儒裙女子...或者说,山神鬼那双非人的金色眼眸冰冷地倒映著张诚此刻略显狼狐浑身是血却带著笑意的身影。 她沉默地注视了他半响,仿佛在確认著什么,又像是在压抑著什么。 最终,她嫣红却抿成一条冰冷直线的嘴唇微微开启,吐出了两个仿佛带著千年寒气的字: “骗子。” 第109章 放心,我就陪在你身边 第109章 放心,我就陪在你身边 看著眼前这位气质大变,周身散发著冰冷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將自己彻底抹杀的鬼,张诚果断选择先声夺人。 他脸上摆出十足十的委屈,“冤枉啊!天大的冤枉!我怎么就成骗子了?这话从何说起?” “大骗子。”鬼那双毫无温度的黄金瞳依旧冷冷地注视著他,语气斩钉截铁,带著一种被漫长时光酝酿出的幽怨,“你当初明明说好再也不会离开我身边的。 “但结果呢?你还是趁我睡著之后偷偷溜走了。”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波动,却自有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这真是六月飞雪,竇娥都没我冤啊!”张诚简直哭笑不得,双手一摊,开始据理力爭,“明明是你自己把我给『吃』了!现在怎么还倒打一耙怪起我来了?” 他心里暗自嘀咕,毕竟鬼是正牌的山神,算得上是真正的“小仙女”,就是不知道这位“小仙女”的实际年龄到底有多大了.....· 鬼那张完美得不似凡尘俗子,且宛如冰冷玉雕般的仙顏上依旧没有丝毫动容,她语气平淡却篤定地反驳,“我从不吃人。” 她现在不再用那种带著天真好奇的“小人儿”来称呼张诚了,言语间自然流露出一种属於神的疏离和淡漠。 张诚敏锐地注意到了这种称呼和语气上的变化, 看来这漫长的时光里,鬼果然也成长或者说变化了不少。 他的视线下意识地在她那身华美而庄重的黑底金丝宫装儒裙上飞快地警了一眼。 嗯...確实是“成长”了很多,各个方面都是。 但他还是得把误会解释清楚,不然今天怕是没法善了。 “但你確实“吃”了我,而且前后加起来,足足有两次。”张诚竖起两根手指,强调著这个次数。 “具体过程呢,就是到了晚上你就会开始睡觉,然后睡到一半会醒过来,还迷迷糊糊地说什么觉得我好香,闻起来很好吃之类的话,接著就把我给整个儿『吞”下去了。” 他详细描述著那离奇的经歷,说到最后还忍不住吐槽补充了一句,“不过上次你倒是学乖了点,知道从脑袋开始下口了,这体验確实比第一次好了不少,最起码没那么痛苦。” 鬼闻言,明显愜住了,那双冰冷的金色眼眸里极快地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可能......” 但她这句话还没说完,便自己止住了声音。 因为那段记忆虽然模糊,却並非完全无跡可寻。 张诚虽然只跟她相处了短短两天,但这个独特无比的“小人儿”却给她那漫长而孤寂的神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新鲜感和快乐,仿佛一道绚烂的阳光,短暂地驱散了她周遭那无边无际令人室息的孤独。 而在他莫名消失之后,她便再度陷入了那永恆且冰冷的孤独之中。 在这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她总会反覆梦见那短暂却无比鲜明的两天相处,尤其是第二天。 他们无忧无虑地在整座山脉间尽情嬉戏玩闹了一整天,那是她漫长生命中极少有的真正感到轻鬆快乐的时光。 她有时候甚至都分不清,自己內心深处反覆怀念的,究竟是那个带来快乐的张诚,还是那个能够无忧无虑放肆欢笑的自己。 但现在,在真真切切地再次看到张诚的这个瞬间,她忽然就明白了。 她全都怀念! 既怀念那时能够无忧无虑展现真实自我的自己,也深深地怀念著这个独一无二的名为“张诚” 的人类! 而在那於脑海中反覆重温怀念过无数次的“快乐的一天”的记忆开头...张诚在刚出现的时候,確实曾带著点无奈和困惑地问过她,是否记得睡著后发生的事情。 他当时似乎提过一句,好像他被她“吃”掉了。 而自己当时的回答是“不记得”,他见问不出什么,也就体贴地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想到这里,鬼脸上那万年寒冰般的冷峻表情,似乎不易察觉地稍微柔和了那么一丝丝, 但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横亘在心间近千年的问题,“就算...如你所说。既然你能够再次活过来...为何...过了如此之久才来寻我?”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幽怨和...委屈? “第一次你消失,我等待了整整三百年才再次见到你。但这次...你知道已经过去了多少年吗?” 张诚听到这话,心里也是咯瞪一下,正好借著刚才那支军队的话题岔开一下,於是好奇问道:“刚才那些士卒是谁的部下?哪个朝代的?” 鬼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金色眼眸静静地注视著他,然后清晰且冰冷地吐出两个字,“王莽。 “臥槽?!王莽篡汉?!”张诚大吃一惊。 那这么说的话...他大概能推算出现在是什么时间点了! 周穆王姬满大约是公元前922年左右去世的。 而王莽篡汉建立新朝的时间...他虽然记不清具体年份,但在网上没少看那些歷史营销號视频,里面各种说王莽是“穿越者”的阴谋论,其中有一条证据就是说他执政建立新朝的时间,刚好跟西方耶穌诞生的公元元年差不多处於同一时期! 那也就是说.... “过去了...九百多年?!”引张诚自己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都觉得有点头皮发麻。 鬼冷冷地注视著他,那双黄金瞳里仿佛凝结著九百余年的风雪,“你以为呢。” 张诚立刻两手一摊,开始甩锅...啊不,是摆事实讲道理,“这也能怪我?你要是不“吃』我,不就啥事没有了吗!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活过来,甚至能不能活过来都是个未知数呢!方一我那次被你吃掉之后就真的彻底死透了呢?那你岂不是永远都等不到了?” 鬼顿时语塞,她被张诚这番逻辑縝密的反问给堵得说不出话来,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甚至极快地闪过一丝类似“理亏”和“无措”的情绪。 张诚也看出了她的窘迫,他生怕这位实力深不可测的山神大人恼羞成怒,於是赶紧见好就收, 迅速转移了话题,“对了,那两只大猫呢?它们去哪了?” “走了。”的眼眸微微低垂,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它们终究也要去“那个地方”。我...放它们去了。” “那个地方?”张诚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哦!我明白了!” 说的是上次见面时,自己好奇问起的那些山里原本存在的巨型妖兽都去了哪里。 她当时的回答是死了很多,剩下的则去了一个特殊的地方躲避某种“灾祸”,它们还曾邀请她一同前往,但她拒绝了。 於是张诚顺著话头问道:“那这次...你怎么又没跟它们一起去?” 鬼抬起那双金色的眼眸,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包含了太多东西,但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再次陷入了沉默张诚看著她这副模样,瞬间就懂了。 她这次没走.:.是在等自己。 等著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再出现,甚至不知道是否还存在於世的...承诺。 张诚心里莫名地软了一下,无声地嘆了口气,语气也放缓了许多,“这九百多年你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刚才那些人上山,又是干嘛来的?总不会是来观光旅游的吧。” “他们是来杀我的。”鬼的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汉朝建立后,我被奉为此地的守护山神,可以享受祭祀。 “如今王莽篡汉,天下动盪,他的气数已近乎穷途末路。 “下一步,他准备派遣大军前往昆阳。此刻大军即將开拔,他想要杀我祭天,用山神的血..: 来提振他魔下大军的士气。” 她的语气极淡,寥寥数语却勾勒出王朝更叠的残酷与神在人间权力面前的无奈。 此时此刻,她身上那份属於“山神”的威严和疏离感达到了顶峰,像极了神话传说中那位高踞神座,俯瞰眾生变迁的冰冷神女。 但...张诚清楚地知道,那份曾经属於“冤”的赤足奔跑於山林间的无忧无虑和纯粹欢欣,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他正想说些什么安慰或者表態的话,忽然整座山脉,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晃动!脚下的土地都在微微震颤! 张诚表情一凝,露出疑惑的神色。 而鬼则给出了解答。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密林的阻碍望向了山下的方向。 她声音依旧清冷,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 “王莽的主力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少顷便要大规模上山了。这次...来的远不止刚才那点先头部队。你...真的该走了。” 然而,张诚却忽然笑了起来。 那笑容里没有恐惧,没有退缩,反而带著一种近乎狂妄的自信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 他毫无畏惧地走到鬼的面前,缓缓站定,接著看著她那双冰冷的金色眼眸,笑著说道: “放心,这次我不走了。我就陪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谁敢踏上山来打扰你的清净...咱们就把他们全都宰了。” 第110章 我再也不睡觉了 第110章 我再也不睡觉了 张诚说完,便十分自然地伸出手,想要去拉住鬼的手带她一起行动。 鬼没有挣扎,任由他温热的手掌握住了自己微凉的手指,但她的身体却像是脚下生根了一般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张诚疑惑地回眸看她,“怎么了这是?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 鬼的目光平静地望向山下隱约传来肃杀之气的地方,语气淡然而疏离,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我不会下山的。你走吧,以后...也再也不要回到这里来了。” “那我走了,你呢?”张诚立刻反问,握著她手的力道下意识紧了几分。 “我就在这里。”鬼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她身上那股属於“山神”的神性此刻压倒了所有属於“人”的情感,显得格外冰冷和遥远,“等著他们到来。若这就是既定的命运...我会安然接受。” 张诚紧接著追问,“后不后悔当初没跟著白虎和黑豹它们一起离开,去那个能躲避灾祸的地方?” “不后悔。”鬼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 顿了顿,她仿佛是为了强调,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我绝不后悔。” 张诚简直被她这副“认命”的样子给气笑了,“既然不后悔,那就別扯什么狗屁的安然接受! 我告诉你,王莽那傢伙根本蹦噠不了多久了!很快他就会彻底完蛋!你接受个屁啊接受!” “啊? 八鬼那张万年冰封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属於“惊讶”和“愣然”的神情,那层冰冷的神性外壳仿佛被这句话敲出了一丝裂缝。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可是...王莽他坐拥三十万大军,声威正盛..:: 张马上打断她,语气篤定地接话,“然后呢?然后他这三十万大军很快就会在昆阳被一个叫刘秀的傢伙,带著几千人就给打得全线崩溃,一败涂地!” “谈?”鬼那张不似凡人的完美无瑕神女之顏上,露出了一个极其罕见带著十足迷惑的呆萌表情,那双金色的眼眸里写满了“这怎么可能”。 此时此刻,在她脸上,张诚才终於又看到了几分许久以前那个懵懂天真不语世事的山野精灵的影子。 他表情不由得变得有些狐疑,上下打量著她:“我说,鬼...你该不会现在这副冷冰冰看破红尘的样子,全都是故意装出来的吧?” 鬼像是被说中了心事,立刻抿紧了嘴唇,迅速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再度恢復成那副面无表情云淡风轻的绝世神女模样,甚至还微微扬起了下巴,语气硬邦邦地甩出一句,“不用你管。” “我看难说。”张诚无奈地扶额嘆气,“当初可是你把我“吃”掉的,难道这也能怪到我头上?我不都解释过了嘛,我什么时候能『活”过来我自己根本控制不了,甚至能不能回来都是两说》7 “...我不跟你说了。”鬼像是有些恼了,也可能是被戳穿了心思感到不好意思,乾脆侧过脸去不再看他。 张诚本打算再趁机调侃她两句,但话到嘴边,一想到她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独自在这部山之上硬生生等待煎熬了九百多个春秋...他心里那点玩笑的心思瞬间就淡了下去,而是化作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行行行,那就不说了。”他放软了语气,带著几分安抚的意味。 他再次牵起她那只修长白皙却微凉的手,语气变得认真而坚定,“不过这次,我肯定不会丟下你一个人。我说到做到,一定会陪你一起面对。 “王莽现在的主要压力和敌人,是天下各地蜂拥而起的反抗势力,他不可能真的把全部军队都拉来部山对付你。 “所以咱们只要想办法击退他的先头部队,让他们吃到苦头,让带兵的將领和王莽本人意识到这块骨头太难啃,损失远大於收益,他们自然就会退兵。” 鬼这次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微微侧过头,那双纯净的金色眼眸认真且一眨不眨地凝视著张诚的侧脸,仿佛要將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刻进心里。 那金色的瞳仁里,此刻只清晰地倒映著他一个人的身影。 片刻后,当张诚结合著自己有限的歷史知识和战术构想,说得口乾舌燥之后,他回头问她,“我刚才说的那些,都记下了没?一会儿打起来,主要还得靠你发力,我现在这状態,实力发挥不出全部,只能从旁策应。” 鬼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反而忽然问出了一个她似乎思考了良久的问题,“张诚,你怎么会知道以后的事情?” 她指的是他为何如此篤定王莽大军会在昆阳战败,甚至还知道那个此刻或许还藉藉无名的“刘秀”? 张诚被她问得一愣,隨即失笑道:“你这才反应过来吗?这反应弧...也忒长了点儿吧。” 鬼秀眉微,似乎有些不服气,辩解道:“这九百多年我也不是白白度过的,只是当初与你在一起时心思单纯,不愿去想这些复杂事情罢了,我才不是笨。” 她的语气里,难得地带上了一丝属於“人”的类似“委屈”和“强调”的情绪。 確实,当初张诚如同天降陨石般突然出现在她的地盘,被她“捡”到並“据为己有”。 那时的她天真烂漫,完全沉浸在拥有一个“独一无二玩具”的新奇和快乐中,根本没有去深思过张诚的来歷和种种异常之处。 但在之后漫长孤寂的岁月里,她一次又一次地回忆那短暂的两天,加上对人类社会的观察和了解逐渐加深,她渐渐也发现了许多当初被忽略的不合常理的地方。 比如张诚当时完全听不懂周围“小人儿”们的语言,甚至还需要她来充当翻译。 比如张诚那奇特的口音,她在之后的九百多年里,再也从未听到过有任何类似的口音出现过。 比如张诚身上穿的那身古怪却舒適的衣服款式和材质,她后来再也没见过第二件同样的,甚至连类似材质的布料都没见过。 还有他那头利落的短髮...在她后来逐渐形成的认知里,只有那些被判处“城旦春”刑罚的犯徒,才会被强行割断长发。 但张诚细皮嫩肉的,举止神態又完全不像那些做苦力的囚徒。 所以,慢慢的,她得出了一个让自己都感到惊疑不定的结论。 张诚..:也许原本就不属於这里。 “难道你其实..:..:”她迟疑地开口,金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探究。 “没错,我其实...:.”张诚也几乎同时开口,想要揭开谜底。 两人异口同声: “来自天外?” “来自未来。” 话音落下,两人都愣住了,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有些凝滯和...滑稽。 张诚沉默了片刻,表情古怪地咂了咂嘴:“嗯...你的思维发散方向和跳跃性,比我想像的还要...出眾。” 他本来想用“清奇”这个词。 鬼立刻侧过脸,努力维持著那副冰冷无波的神女姿態,仿佛刚才那个提出“天外”说的人不是她。 但她那如墨染般的青丝间,悄然露出的一小截精致耳廓,却已经不受控制地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似乎彻底出卖了她內心的窘迫。 张诚看著她这副强装镇定实则害羞的模样,正要笑著再调侃两句- 一鬼的神色骤然一变! 她猛地转回头,那双金色的眼眸瞬间恢復了冰冷和锐利,如同最警惕的猎食者,冷冷地凝视著山下的某个方向,周身散发出漂冽的气息。 张诚被她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一愜,疑惑道:“怎么了?” 冤没有回答,而是猛地抓紧了他的手! 下一秒,张诚只觉眼前一,周围的景物如同被拉长的模糊色块般急速向后飞掠!强烈的失重感和风压瞬间袭来! 那並非什么瞬间移动,而是纯粹快到极致的速度带来的体验若非张诚如今的身体素质早已远超常人,加上那奇特的“游戏化”体质对剧烈变化的承受力更强,光是这一下突如其来的高速移动,恐怕就能让他直接昏死过去。 几息之后,那股恐怖的加速度骤然消失。 张诚脸色有些发白,扶著膝盖缓了好几秒,翻涌的气血和嗡鸣的耳朵才渐渐平復下来。 但下一刻,当他抬起头,看清眼前景象时,所有的轻微不適瞬间被拋到了九霄云外,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山下的场景牢牢吸引! “这个位置...是上次咱们一起看山下『成周”城的地方?” 没错,视角还是那个熟悉的视角,但山下的一切早已沧海桑田,面目全非。 原本那座规模不大的“成周”城,早已被更加庞大更加繁华的“洛阳”城所取代。 山下的道路纵横,人烟气息也比九百多年前那个相对荒凉的时代要稠密旺盛得多。 然而,此时此刻吸引他全部目光的並非那座古城,而是从洛阳方向一直蔓延出来,仿佛一条沉睡的黑色巨龙般盘踞在大地上的一一庞大军队! 甲胃森然,兵戈的寒光在阳光下连成一片刺眼的金属海洋,无数面不同制式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昭示著这支军队的浩大声势。 而此刻,这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肉巨龙正在缓缓向前行进其中分出了一股格外粗壮的“支流”正调转方向,浩浩荡荡、杀气腾腾地朝著邯山山脉,朝著他们所在的方向压迫而来! 张诚深吸了一口山巔冰冷的空气,感受到身旁鬼身上传来的同样凝重的气息。他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用力捏了捏掌中那只微凉的手,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著紧张、兴奋和决然的笑容: “这下子.:.可就真的刺激了。” 鬼微微侧过脸,那双纯净的金色眼眸中,清晰地倒映著张诚此刻写满了昂扬战意的侧脸。 她沉默了几秒,忽然轻声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她心头九百多年的终极疑问,“张诚,你...究竟来自哪里?” 张诚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定著山下那支不断逼近的军队,头也没回,坦然承认,“我来自未来, 一个很远很远的未来。” “那...你还会走吗?像前两次一样?”鬼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颤抖。 “应该是吧。”张诚的回答带著几分无奈和坦诚,“我確实没办法一直留在这里。只要我在这边『死』了,大概率就会回去。 “下次...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来,更不知道再来的时候,你这里又会过去多少年。” 他顿了顿,补充道:“毕竟对我来说,从上次离开到这次见到你,中间其实只间隔了短短的几天而已。” “是这样啊....:”鬼低声呢喃著,仿佛在消化这个信息,又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忽然,她的语调扬起,带著一种奇异的仿佛豁然开朗般的轻快,“那是不是说...只要我一直不睡觉,就这样一直保持清醒...也就有更大的机会,能再次见到你了?” “理论上是这样,但最好別这么做。”张诚失笑,回头想看她一眼,“该睡觉还是要睡的,不然多难受。反正你放心,我肯定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等著你,咱们总有一天能再..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在他回头的瞬间,他看到的是鬼脸上绽放开的极其璀璨而美丽的笑顏,那笑容甚至驱散了她眼中积累了九百年的冰霜和孤寂。 然而,与此同时一一噗! 一股钻心的剧痛,猛地从他胸口传来! 力量瞬间被抽离,视线迅速变得模糊黑暗..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剎那,他仿佛听到了鬼的声音,那声音里带著一种斩钉截铁的近乎偏执的决然,清晰地烙印在他即將沉寂的意识深处: “嗯...我再也不会睡觉了。” 第111章 调查身份 第111章 调查身份 “鬼一一!” 张诚猛地从床上坐起! 他胸腔剧烈起伏,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仿佛刚从一场无尽的下坠中挣脱出来。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臥室天板,窗外大雨沱,密集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发出持续不断令人心烦意乱的啪声响。 这场大雨已经断断续续下了好多天,阴沉沉的天色让人几乎忘记了阳光的模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幸好现在洛阳的下水道系统和城市排水规划已经不是二十年前能比的了......”他下意识地想著,隨即又觉得有点好笑,“而且洛阳这地方也確实挺邪门,歷史上好像什么大的自然灾害,比如地震、特大洪水之类的都很少波及到这里,而且大多是有惊无险。 “也难怪古代那么多朝代都抢著把这里定为国都,可能真是块风水宝地。” 他在床上又呆坐了一会儿,让梦中那最后刻骨铭心的画面和鬼决绝的声音在脑海中渐渐淡去, 之后才长长吁了口气,伸手抽了张床头柜上的纸幣擦掉额头的冷汗。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上午八点多。 他其实满打满算只睡了不到七个小时,但此刻却感觉异常清醒毫无睡意。 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刻找到宫羽卿的號码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 “张先生,你最近:::似乎越来越粘人了呢。”听筒里传来宫羽卿那特有的一如既往温柔平和,此刻却带著一丝若有若无接地气的调侃意味的嗓音,“如果想约会的话,其实可以直接说的, 我不一定会拒绝哦~” 那就是也可能拒绝咯? 张诚此刻暂时没心情跟她进行这种日常般的调侃,而是深吸一口气,直接切入正题,“宫小姐,请教个问题。在真实的歷史记载中...我指的是你们封魔事务部內部可能掌握的更接近真相的那种,当初王莽大军从洛阳开拔之后,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不太寻常的事情?” “嗯?”宫羽卿那边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张先生,你是发现了什么特別的线索吗?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没有,就是我最近偶然看到点儿野史杂谈,上面说其实当初根本没什么“陨石天降”帮刘秀砸烂土莽大军来看,感觉挺有意思的,所以就好奇问问。”张诚面不改色地撒了个小谎,將话题引向部山。 “確实没有陨石天降那种夸张的传说,但当时也確实发生了一些自然灾害,不过那些並非决定战局的关键因素。”宫羽卿的声音恢復了平时的专业和清晰,如同在查阅某种无形的资料,“根据我们內部收集整理的一些更隱秘的史料来看,当初王莽大军在开拔之前,似乎曾派出一支规模不小的部队前往部山进行某种『祭天”仪式,但据说仪式失败了,而且引来了...嗯,可以理解为『上天降下的神罚』,导致那支先锋部队损失相当惨重,士气也受到了巨大打击。” 她顿了顿,继续道:“所以当他的主力大军带著这种初战不利的阴影抵达前线时,整体的士气和状態本来就没那么充足,再加上后续指挥失误以及天灾人祸等原因,所以才被刘秀抓住了机会, 最终成功破局。 “部山的挫折,可以看做是压垮王莽大军心理防线的第一根稻草。” “这样啊.....:”张诚抿了抿嘴,心里悬著的一块大石头总算稍微落下了一些。 这么说来,鬼最后应该没事。 她毕竟是部山的山神,说到底本质上也是一种强大的异常,人类军队想要杀死一位扎根於山脉的异常,恐怕没那么容易。 再加上之前的任务提示明確说了鬼是“坐44路公交车离开”的,那她肯定平安活到了现代。 想到这里,张诚初步放下心来。 “张先生,还有別的事情吗?”宫羽卿温柔地询问道。 她就是有这种魅力,张诚觉得和她相处起来非常舒服。 虽然他现在已经能清晰地看透她那温柔似水的外表下对世间绝大多数人和事都保持著一种近乎绝对的冷漠和疏离的本质,但这並不妨碍他们之间这种高效且愉快的合作模式。 最起码,她从不问东问西,而是直接聚焦於解决问题本身。 “对了,確实还有一件事,可能要麻烦你。”张诚收敛思绪,回忆著与“户匠”交锋时对方暴露出的所有蛛丝马跡,整理了一下语言,开口道:“能想办法帮我调查一下最近一年內来到洛阳, 並且目前依旧滯留在此没有离开的外国人吗?筛查范围可以优先集中在日本籍的男性,年龄区间大概在三十岁到五十岁之间。 “这个人很可能从事与文化、民俗研究或者某些...嗯,比较特殊的行业有关。” 宫羽卿完全没有问他为什么要调查这个,也没有询问任何背景信息,只是乾脆利落地应道:“好,给我半小时。” 电话掛断。 张诚起床,用冷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更加清醒,然后照例去给客厅里父母准备那份他们永远不会真正享用的“早餐”。 大约半小时后,手机准时响起,是宫羽卿回了过来。 “张先生,你要调查的目標,根据初步筛查,符合日本籍、男、30到50岁、近一年內入境且目前仍在洛阳的人员,目前一共有六个。”宫羽卿的声音依旧平稳,“不过,他们的具体身份资料属於內部信息,我不能直接发送给你,这不符合程序规定。” 但她话锋一转,立刻给出了解决方案,“我已经安排沈娇娇负责跟进此事,她一会儿就会把这些人的基本资料整理好,亲自给你送过去。 “由她经手,程序上就合规了。” “还有別的事情需要处理吗?”她最后问道。 “没有了,这就足够了。”张诚笑道,语气真诚,“宫小姐,你办事真是太靠谱了。说实话, 有时候我甚至都觉得,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我只是知道我应该知道的事情罢了,不需要这么恭维我。”电话那头,宫羽卿温柔地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如同微风拂过琴弦,好听却难以捉摸,“我这边还要继续应付总部那位麻烦的女士, 就先掛电话了。” “好的,你先忙。” 结束通话,张诚走到冰箱前,拿了瓶冰镇可乐,拧开盖子,仰头猛灌了一大口。 “幅——!” 冰凉带气儿的液体衝过喉咙,带来一阵刺激性的舒爽感,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隔。 “爽!” 他抹了抹嘴,脸上隨即露出一个带著冷意志在必得的笑容。 “尸匠啊尸匠...你藏得再好,偽装得再巧妙,又怎么能比得过国家机器的力量?” 那傢伙在最后的仪式中,为了拼凑故事获胜,情绪激动之下,已经暴露了太多关於他自身真实经歷的信息。 那些扭曲的过去,就是锁定他现实身份最好的锚点! “今天......”张诚眼神锐利,握紧了手中的可乐罐,“我就要把你揪出来彻底干掉,完成这个任务!” 然后...就能集中精力,去追寻那个跨越了漫长时光的身影一一鬼的踪跡了! 第112章 锁定目標 第112章 锁定目標 张诚在家中等了大约半个小时,他家的防盗门就被敲响了。 他走过去拉开门,只见门外站著的依旧是一身干练白衬衫搭配黑色长风衣制服的沈娇娇。 但她此刻的表情却有点奇怪,甚至用一种探究玩味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张诚。 张诚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挑眉问道:“怎么了这是?表情古古怪怪的,跟路上捡了十块钱又发现是假幣似的。” 他一边说著,一边侧身让开通道,示意沈娇娇进屋。 沈娇娇耸了耸肩,跟著走进来,脸上却露出一抹带著八卦意味的坏笑,“我说诚哥,你跟我们宫部长到底是什么关係啊?总不能你真喜欢上她了吧?” 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好奇。 “都说多少遍了,就是很普通的合作关係,各取所需而已。”张诚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等她完全进屋后才顺手关上门,“你们那位宫部长啊,表面上看起来对谁都是温柔客气如沐春风,实际上她骨子里对大多数人大多数事都挺冷漠的,表面温柔也只是一种职业习惯罢了。” 沈娇娇进来后,先是非常自然地朝客厅沙发上端坐著的张诚父母点头打了个招呼,儘管得不到任何回应,但她依然还是报以微笑,然后她才回头衝著张诚笑道:“哟,这你也发现啦?看来观察力挺敏锐嘛。” 打完招呼,她跟著张诚走进他的臥室,非常熟稳的坐到他的人体工程学座椅上,这才接著刚才的话题道:“我们部长好像天生就是这样,或者说...是后来变成这样的?估计是经歷太多,习惯了吧。” 她耸了耸肩,语气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毕竟她那个位置,见过的生离死別比我们多太多了。说实话,我们外勤行动组的伤亡率和折损率...可真不低。 “见的多了,心肠可能就慢慢变硬了,说不定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张诚点点头表示理解,隨即把话题拉回正事:“先不扯这些了。说说你那边,那个『44路公交车”的异常事件调查得怎么样了?有什么新进展没? 一这件事关係到鬼可能的行踪,他確实非常关心。 “毫无进展,一点信儿都没有。”沈娇娇指了指自己眼下那浓重的黑眼圈,语气里充满了疲惫和无奈,“你瞅瞅就知道,这些天我几乎天天半夜跑去那几个站点蹲守,熬得都快成仙了!结果呢?连那趟44路末班车的鬼影子都没见到!那趟车就跟从来不存在一样,乾净得离谱!” 她嘆了口气,眉头紧锁,“但我那俩失踪的同事,那天晚上明明就在对讲机里匯报说亲眼见到这趟车了,之后才彻底失去联繫的。现在活不见人,死...总得见尸吧?真是邪了门了!” 她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提这糟心事了,越想越头疼。” 接看,她从隨身携带的黑色双肩背包里小心地取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张诚,“喏,这是我们部长让我交给你的资料,就是你要查的那几个人的情况。 “说好了啊,你只能在我面前看,看完我必须立刻收回,一张纸都不能留下,这是规定。” “行,规矩我懂。”张诚接过那份並不算厚的文件袋,打开封口,將里面的资料抽出来,一页页仔细翻看起来。 “嗯...进出口贸易公司的日方代表...驻洛阳某日企的高管......”他快速瀏览著基本信息, 嘴里低声念著。 名单上的六个人全是男性,年龄分布在三十岁到五十岁之间,职业五八门,看起来都很正常然而,当张诚的视线扫过其中一页时,他的目光骤然凝固了,手指也停在了那一页上。 “泽田晴隆,四十一岁,东京大学人文科学系毕业的高材生...但却没有进入学术界或者大企业,反而跑去从事冷门的民俗学研究...资料备註,其弟弟早年天折,父母双亡,而且...死亡原因標註为...多年前东京某次严重的地铁投毒事件的遇难者......”“ 所有的信息碎片,在这一刻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那个心理扭曲、手段残忍的“户匠”,九成九就是这个化名潜藏在洛阳的泽田晴隆! 张诚压下心头的激动,面色平静地將所有资料整理好,接著递还给沈娇娇,“我这边看完没问题了,娇哥你把资料拿回去吧。” 沈娇娇接过文件袋,仔细检查了一下页数无误,才重新放回背包里拉好拉链。 但她並没有起身告辞,反而说道:“部长吩附了,让我今天全程协助你处理这件事。” 张诚闻言有些疑惑,“协助我?这种算是我个人私事范畴的事情,你们官方也能隨便派人来帮忙的?” 他以为宫羽卿只是提供信息支持来著。 “私事?”这下轮到沈娇娇疑惑了,她眨了眨眼,“部长没跟我说是私事啊。她明確指示,说你这趟是在处理一件与异常事件高度相关的调查,只是暂时不走官方正式流程,所以特意安排我过来从旁协助,確保事情可控,必要时可以提供武力支援。” 张诚沉默了片刻,隨即失笑摇头,心里对宫羽卿消息的灵通和安排的周密又有了新的认识。 “那行吧,既然有免费劳力...啊不是,是专业支援,不用白不用。”他站起身,“那咱们就出发,去找这位泽田晴隆老师『聊聊天”。” 宫羽卿到底知道多少內情?难道仅仅从自己那几句模糊的询问和索要资料的行为中,她就推测出了大致的情况? 还是说她私下里已经动用权限进行过更深入的调查,掌握了不少自己不知道的线索? 总不能...她本人其实也和那个神秘的“非正常人类协会”有著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吧? 张诚脑子里瞬间闪过几个念头,但面上不露分毫,只是打了个哈欠,伸著懒腰问道:“对了, 你吃早饭没?” 沈娇娇摸了摸肚子,很实诚地摇头,“还没,接到部长电话就赶紧整理资料过来了。” 张诚闻言,很是自然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人是铁饭是钢,先找个地方把早饭解决了。 “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干活,然后咱们直接去学校会会这位泽田老师。” 第113章 追查 第113章 追查 沈娇娇那辆白色的byd缓缓停在了ly市第三十九中学的门口。 她侧过头,雨水顺著车窗玻璃豌流下,將窗外学校的伸缩门和警卫亭都晕染得有些模糊扭曲。 她看向副驾驶座上的张诚,语气带著几分不確定,“你的那个目標...是这所高中的老师?” “准確来说,是这里聘请的外教。”张诚的目光透过被雨水不停冲刷的车窗,打量著那座在雨幕中显得有些沉寂的校园,“资料上是这么写的。” “外教...:.:”沈娇娇细细品味著这两个字,眉头微微起,“一个东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就算研究的是冷门的民俗学,跑来洛阳这种三线城市当高中外教?这落差是不是有点太大了?难道...是来教日语的?”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 “你也觉得奇怪是吧?”张诚扯了扯嘴角,从手套箱里拿出两把摺叠伞,“而且他是半年內才办妥手续过来的,时间点也很微妙。” 他將其中一把伞递给沈娇娇,“走吧,进去会会这位泽由晴隆老师,看看他今天在不在学校里。” 101看书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01????????????.??????超给力 全手打无错站 两人推开车门,撑开雨伞,瞬间,密集的雨点便里啪啦地砸在伞面上。他们快步穿过校门前积水的路面,走到门卫室窗外。 沈娇娇掏出她的刑警证件,这是封魔事务部对外常用的偽装身份之一,然后隔著窗户向里面的保安出示了一下,简洁地说明了来意一一找人,需要校方配合。 保安不敢怠慢,立刻打了个內线电话。 没一会儿,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头髮梳得一丝不苟还戴著眼镜的中年男人打著伞从教学楼方向快步走了过来。 “你们好你们好,辛苦二位大雨天还跑一趟。我姓齐,是咱们学校的教导主任。”这位齐老师语气很是客气,跟张诚两人简单寒暄了两句,然后又仔细看了看沈娇娇的证件,这才说道,“外面雨太大了,说话不方便,要不来我办公室坐著说吧?” “行,那麻烦您了,齐老师。”张诚从善如流。 两人跟著齐主任,穿过因为大雨而空无一人的寂静操场,来到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教学楼, 接著走进位於一楼东南角的一间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不大,陈设也很简单,里面只有一张办公桌和几个靠墙的文件柜。 此刻无论是桌子上还是柜子里,都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试卷和文件夹,显得有些凌乱,却也充满了生活气息。 “让你们见笑了。”齐主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弯腰收拾著沙发上的几作业本给两人腾出坐的地方,“我是教语文的,平时也好写点东西,侥倖混了个区作协副主席的头衔,这地方就弄得乱了点。快请坐,请坐。” 他热情地招呼两人坐下,又转身从角落的袋子里拿出几个洗好的苹果递过来。 张诚接过苹果道了声谢,没有过多客套,直接切入主题,“齐老师,我们这次来,其实是有一个案子需要咱们学校这边配合调查一下。” 齐主任闻言,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案子?什么案子?跟我们学校的学生有关?” “这个暂时不方便透露太多细节。”沈娇娇在一旁接过话头,她的语气自然而然地带上了一种公事公办的严肃和专业,“但这起案子性质比较严重,所以希望齐老师您能全力配合,不要有任何隱瞒。 “否则如果后续调查发现知情不报的情况,您可能也需要负相应的连带责任。” 或许是因为张诚看起来太过年轻且態度隨和,齐主任刚才心里那点微小的疑虑,在沈娇娇这番標准的带著威力的“官方话术”下,立刻烟消云散了。 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更加郑重和配合。 张诚不由警了沈娇娇一眼,沈娇娇则回给他一个“看吧,就得这样”的无奈眼神。 得,这年头,有时候確实需要一点“刻板印象”和“专业架势”才能高效办事。 齐老师十分配合地点头,“我明白,我明白!一定全力配合!你们是要找...泽田晴隆老师了解情况,是吧?” 他说出这个名字时,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確定。 张诚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挑眉问道:“听您这语气...泽田老师是已经出什么事了吗?” “瞎,说起来泽田老师他已经有一个礼拜没来学校上班了。”齐主任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递给张诚,张诚摆手婉拒。他便自己点上,吸了一口,才继续道,“我们打他电话也一直联繫不上,学校里內部也都在私下传,说他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张诚追问,“二个外教失联整整一个礼拜,学校这边也没想过报警或者通过外事部门联繫他吗?” “这个..::.:”齐主任马上解释道,“他是外教,合同上规定的课时本来就不多,一个礼拜只需要上三节大课。 “平时除了上课时间之外,他基本不怎么来学校待著的。所以严格来说,从他最后一次课结束算起,真正“失联”的时间其实也就两三天。 “我们本来是打算如果今天再联繫不上,就上报教育局和外事办看看的。” 沈娇娇接著追问,“那他失踪前的这段时间,在学校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或者,他在学校有没有关係比较近的人?比如同事或者学生?” 齐主任夹著烟,皱著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这个还真没有。泽田老师他会说中文,但说得不算很流利,带著挺重的口音。 “而且他这个人吧,性格比较內向,甚至有点孤僻,不怎么喜欢跟人来往,在学校里也没什么朋友。基本上都是到了上课时间才来,下课铃一响就走,也从来不参加学校组织的任何教师聚会或者活动的。” 张诚总结道:“所以就是说,他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几乎不跟任何人打交道?” “差不多就是这样。”齐主任手指夹著烟,点头確认。 他沉思了片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脑门,“哎!不过说起来...他倒也不是完全自己一个人。他还有个侄女也跟著他一起在洛阳!那女孩儿也是个日本来的留学生,听说是个天才,才十四岁的小姑娘,就已经直接跳级插班到我们高三了!之前的几次月考,她成绩都是全年级断档式的第一名,厉害得很!” 他的语气带著明显的讚嘆,但隨即又转为担忧,“不过...奇怪的是,那个女孩子也请了三天假没来学校了。明天就是周末,如果她下周一还没来上课的话,按照学校规定,我们就得安排老师去她家里做一次家访看看情况了。” 张诚和沈娇娇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张诚立刻追问:“那个女孩子...她叫什么名字?” 齐主任肯定地答道:“织田联夜。织布的织,田野的田,口关联,夜晚的夜。” 第114章 敢情是邻居 第114章 敢情是邻居 “织田咲夜?”张诚摩著自己光洁的下巴,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隨即提出疑问,“这个姓氏和泽田晴隆並不是同一个?” 齐老师闻言笑了笑,很自然地给出了一个常见的推测,“也许泽田老师是她的舅舅而不是叔叔呢?这种情况也挺常见的嘛,毕竟一个是父系姓氏,一个是母系姓氏。” “也许吧。”张诚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这个猜测。 旁边的沈娇娇此刻已经拿出了隨身携带的笔记本和笔进入工作状態。 她一边记录一边抬头追问,“那么齐老师,关於这位织田联夜同学,您了解多少?她的性格怎么样?平时在学校里的具体表现呢?还有,她有没有关係比较亲近的朋友?” “这个嘛...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齐老师皱著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才谨慎地回答,“我是教语文的,她在我的语文课上表现不算特別活跃,但成绩確实不差,属於那种悟性很高的学生, 背诵课文的时候基本看几遍就能记住,作文也写得很有灵气,文笔挺不错的。除此之外...我就没什么太深的印象了。”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的信息不够全面,主动提议道:“要不这样,我把她现在的班主任刘老师请过来?你们具体问问她可能更清楚。高三的学生,班主任了解得肯定比我这个教导主任更细致。” 沈娇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將询问的目光投向张诚, 张诚微微頜首,“那就麻烦齐老师了。”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两位稍坐一会儿,我这就去喊刘老师过来。”齐老师说著便起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没过多久,他就带著一位年纪大约四十多岁,留著齐耳短髮,还戴著黑框眼镜,看上去颇为干练的中年安教师回来了。 张诚和沈娇站起身,与这位刘老师简单握了握手,分別落座后,张诚开门见山道:“刘老师, 基本情况齐老师应该都跟您说过了吧?” 刘老师点了点头,表情带著些许凝重和困惑,“是的,齐主任简单说了,你们是想了解泽田老师的事情?” “对,”张诚肯定点头,隨即问道,“首先想请问您,您对那位泽田晴隆老师本人有多少了解?” 刘老师几乎没怎么思考就摇了摇头,“说实话,没多少了解。泽田老师这个人...挺独的,他跟学校里其他老师几乎都不怎么来往,显得很疏离。” 她说话的同时,目光略带惊讶地打量了张诚几眼,似乎没想到前来调查的“警察同志”会如此年轻,而且相貌出眾,態度还出乎意料的温和。 张诚回以一个友善的微笑,然后顺势將话题引向核心目標,“那关於他的侄女织由联夜同学呢?您对她有多少了解?” “sakuya啊?那真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一提起织田联夜,刘老师脸上下意识就露出了欣赏和喜爱的笑容,语气也轻快了许多,“这孩子太出色了,不仅仅是学习顶尖,她每次考试都是断层式的第一。而且特別懂得尊敬师长,待人接物也很有礼貌。 “最关键的是,她在班上人缘看起来特別好,跟大部分同学都能玩到一起去,是个挺外向挺开朗的小姑娘。” “外向?”张诚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形容词,眉梢不易察觉地挑动了一下。 旁边的沈娇娇注意到了他这细微的反应,低声疑惑道:“怎么了?这个描述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张诚摆了摆手,没有立刻解释,反而看似隨意地问了另一个问题,“sakuya...这是同学们给她起的外號?” “不是外號。”这次是沈娇娇开口解释,她有些奇怪地看了张诚一眼,总觉得他在听到那小姑娘“外向”这个评价时,脸上闪过一丝极其古怪仿佛难以理解的表情,“sakuya就是日语里『联夜”这个名字的读音。” 说实话,张诚此刻內心確实觉得相当“难绷”。 如果泽田晴隆真的就是那个心理极度扭曲变態的“户匠”,那么一个长期生活在他身边且受他控制和影响的小女孩,能够心理健康没有留下严重心理创伤就已经是奇蹟了,怎么可能还会是性格“外向开朗”以及“人缘好”的样子? 这合理吗? 难道真是“虎毒不食子”? 因为这是他亲姐姐或亲妹妹的孩子,所以他才难得地保留了一丝人性,对她格外好,让她得以正常成长? 但张诚那经过多次异常事件磨礪出的直觉却在疯狂预警一一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最直接的反驳点在於:如果泽田晴隆真是“户匠”,那么根据他讲述的故事,他根本没有什么姐姐或妹妹!他只有一个被他嫉妒杀害並顶替了身份的哥哥!他的父母也惨死在他手中! 就算他还有什么远房的堂姐妹或表姐妹,以他那极端自私残忍的性格,张诚也不相信他会突然良心发现,对姐妹的孩子视如己出悉心培养。 “那么按照您的说法,这个叫织田联夜的小姑娘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对吗?”张诚压下心中的疑虑,继续引导性地提问。 “应、应该没有吧.....:”刘老师的语气变得有些不確定起来,“她这次请假的理由也挺正常的,说是得了流感发高烧了。请假条还是泽田老师亲自打电话到学校来替她请的。” 接著,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种欲言又止的神情, 张诚立刻捕捉到了她的犹豫,马上用鼓励的语气道:“刘老师,您想到什么就请直接说,任何细节都可能对我们有帮助。” 刘老师迟疑了一下,但在旁边沈娇娇也投来鼓励和肯定的目光后,她还是说了出来:“其实吧...怎么说呢,sakuya这个女孩儿,有时候会给我一种...有点奇怪的感觉。 “当然,这可能完全是我有点儿敏感想太多了。” 沈娇立刻接话,语气严肃而专业,“刘老师,任何线索,哪怕您觉得只是微不足道的猜测,我都希望您能提供给我们。 “这关係到案件的调查,请您务必不要有任何隱瞒。” 她文把那套行之有效的“官方话术”搬了出来。 刘老师听到这话也不再犹豫,而是將自己观察到的感受和盘托出,“就是吧...这小姑娘给我最真实的感受,其实跟她平时表现出来的那种“外向开朗”不太一样,甚至有点儿...矛盾。” 张诚精神一振,身体微微前倾,“怎么个矛盾法?您详细说说。” 刘老师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她表面上看起来和谁都能聊几句,好像很合群。但有好几次,我们学校组织需要小组合作完成的活动或者实践课时,她却找不到一个固定的组员,总是落单。 “我一开始以为是她的年龄太小,毕竟她是跳级生嘛,或者因为她外国人的身份受到了同学们的隱形排挤,所以我还特意私下里找我们班几个比较活跃或者人缘好的学生问了情况。 “但结果他们都很肯定地告诉我,绝对没有人排挤她。实际上,不管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都有很多人主动去邀请她加入自己的小组,但...全都被她以各种理由婉拒了。 “后来我暗中观察了她一段时间,发现她其实是个骨子里非常...自我,甚至可能有点...看不起其他同学的孩子。 “她没有那种会结伴一起去洗手间、分享零食和小秘密的闺蜜型女同学,放学后也没有任何固定同行回家的伙伴。 “而且这种疏离感是面向所有人的,不光是女同学,她对那些试图接近她的男同学也同样是一个都不搭理,保持著一种礼貌却疏远的距离感。” 张诚恍然大悟,“所以您才觉得她內心深处可能其实是看不起其他同学,所谓的『外向合群只是一种表演?” “对,我有这种感觉。”刘老师肯定地点了点头,但马上又习惯性地为自己学生的这种“负面揣测”找补,“不过这也可能完全是我多心了。小姑娘才十四岁,心智还没完全成熟,可能正处在心思特別敏感的时期,觉得自己跟周围这些比她大好几岁的哥哥姐姐们玩不到一块去,毕竟有代沟。 “再加上她自己又是外国人,文化背景不同,感到孤独或者难以真正融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张诚对这番“找补”不置可否,他心里自有判断。 而沈娇娇则展现出了她作为前刑警的敏锐。 她立刻抓住了关键点,追问道:“刘老师,现在方便的话,能请您立刻给他们打个电话吗?无论是打给泽田晴隆老师,还是织田联夜同学都可以。” “好的,我这就打。”刘老师立刻掏出手机,先找到了泽田晴隆的號码拨了过去。 听筒里传来的,是冰冷而標准的系统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她马上又找到织由联夜的號码拨了过去。 结果完全一样,也是关机状態! 这下两位老师的脸色都微微变了。 连续失联多日的泽田老师关机或许还能用意外解释,但连正在“生病请假”的织田联夜也同时关机,这就极不寻常了! 刘老师猛地抬起头,脸上带著显而易见的担忧和一丝慌乱,看向张诚和沈娇娇,“警察同志, 两个人的电话都打不通!全都关机了!” “请不要著急。”沈娇娇安抚了一句,立刻切入下一个关键问题,“刘老师,您知道他们的住址吗?学校应该有登记吧?” “知道的,登记的住址我有印象。”刘老师努力回忆了一下,肯定地说道,“我记得是...来生小区,4號楼,4单元,4楼,402室。” “嗯?” 这个地址报出来的瞬间,张诚和沈娇娇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惊讶和意外! 来生小区4號楼4单元4楼402? 这.:.不就是张诚家隔壁的隔壁嘛! 第115章 能不开吗? 第115章 能不开吗? 安抚好两位明显有些担忧的学校老师,並客气跟他们道別之后,张诚和沈娇娇回到了停在雨幕中的白色byd上。 沈娇娇一边拉过安全带扣好,一边忍不住问道:“诚哥,你就真的一次都没见过402的住户? 这好岁是你家隔壁的隔壁。” 张诚收拢还在滴水的摺叠伞,然后塞进副驾驶手套箱下方的空隙里,接著顺便也繫上了安全带。 听到沈娇娇的问题后他语气平淡回应,“我平时要么整天在外面跑不著家,要么就全天都窝在家里打游戏或者睡觉,出门和回家的时间点都跟正常上班族完美错开。 “说实在的,別说402了,我跟我们这层楼的其他邻居就几乎没打过照面,完全不熟。” 他警了沈娇娇一眼,提醒道:“你忘了?我隔壁403那套房子之前可是个標准的“阴宅”,里面还盘踞著异常呢。 “那种地方正常人谁会靠近?我躲都来不及。” 沈娇娇一想也是,就连张诚自己家隔壁403住的到底是男是女是人是鬼,他之前都完全不清楚。 她不由感慨道:“唉,现在这邻里关係確实跟咱们小时候那会儿没法比了。记得那会儿一个大院里或者一个单元楼里的邻居基本上都互相认识,谁家做了好吃的都会给邻居端一碗过去。” 就连她跟张诚,也都是小时候在家属院门口玩捉迷藏跟弹玻璃珠的时候认识的。 “那会儿一个小区里住的都是一个单位或者一个系统的同事家属,互相认识太正常了。”张诚系好安全带,顺便调整了一下坐姿,“走吧,先回去看看具体情况。不过说起来,我们那层楼也確实挺离谱的,一层拢共就四户人家,结果目前看来,:,至少有两户都不太正常。” 恐怕...得是三户吧。 沈娇娇默默看了他一眼,心里暗自嘀咕。 就张诚爸妈那种诡异的状態,说实话恐怕也不是很正常,甚至可能是整层楼里最诡异的那一户不过这话她当然不会说出口,只是默默掛上d档,接著一脚电门,车子轻巧地窜出,重新匯入被雨水笼罩的街道。 话不多说,十几分钟后,车子便稳稳停在了来生小区门口。 两人下车,快步进入小区然后上楼,很快就再次站在了四楼熟悉的走廊里,直面著402那扇紧闭的暗红色防盗门。 沈娇娇抢先一步抬手拦了张诚一下示意他稍等。 然后她动作熟练地从腋下枪套里抽出配枪,確认子弹上膛,打开保险,这才对张诚点了点头, 低声道:“可以敲门了,小心点。” 张诚会意,上前一步,不轻不重地敲了敲402的防盗门。 “咚、咚、咚。” 他连续敲了几下,侧耳倾听。 门內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也听不到任何脚步声或者物体移动的细微声响。 正相反,倒是他们侧后方位於走廊另一端的401屋里,清晰地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这明显是有人从里屋走到客厅,然后停在了防盗门后。 但401的门並没有打开,里面的人似乎只是站在门后,静静地听著外面的动静。 这层的四户布局並非一字排开。 402和403位於走廊的同一侧,而401和张诚家所在的404则是在走廊两侧尽头,门对门分布。 此刻,张诚和沈娇娇一侧头,就能正对上401那扇贴著福字春联的防盗门。 那福字刚好不偏不倚把门上的猫眼给遮了个严严实实。 所以屋里的人大概率看不到外面,只是想听听走廊里发生了什么。 沈娇娇立刻给了张诚一个警惕的眼神。 张诚微微摇头,用口型无声地表示,“没事。” 这401的住户他之前打过照面,是个四十多岁看起来挺普通的中年妇女。 这还是之前他被隔壁403天天半夜莫名其妙的敲墙声搞得心烦意乱,有一次忍无可忍大半夜去砸403门的时候,这个女邻居曾开门探头出来看过情况。 至少从表面上看,那人没什么异常。 暂时无视了401门后那道若有若无的窥探感,张诚继续抬手,更加用力地敲击402的防盗门。 “咚!咚!咚!” 他又敲了好一会儿,甚至把耳朵贴近门板仔细听了一会儿。 门內依旧如同坟墓般寂静,丝毫没有人类活动的跡象。 “看来真没人在家。”张诚直起身,对这个结果並不感到意外,“其实这才正常,我平时就从来没见这屋里有人出来过。说不定他们登记的这个地址根本就是个幌子,人压根就不住这儿。” “但这样反而更奇怪了吧?”沈娇娇起眉头,觉得逻辑上说不通,“既然他们两个人都同时请假了,而且请的还是病假,那不在家里待著休养,还能跑到哪里去?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吧。” “先別猜了,直接进去看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张诚说著就要上前,似乎打算做点什么。 但沈娇娇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面对张诚疑惑的回眸,她解释道:“这种老式的防盗门结构很结实,硬端是很难端开的,动静太大了,肯定会惊动其他邻居。再说咱们是来调查的,不是来拆家的。” 张诚正要解释自己没打算端门,而是准备让白芷出来“帮个小忙”,但沈娇娇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道:“你等我一下,我打电话喊个专业的开锁匠过来开锁,这样最稳妥。” “开锁匠?”张诚动作一顿,表情有点愣然,“找开锁匠来开这种疑似案发现场的门?” “对啊,这有什么问题?”沈娇娇觉得他有点大惊小怪,於是详细解释道,“市里所有正规备案的开锁公司和个人,都需要到辖区派出所进行登记报备的。 “其中有几个老师傅技术好嘴巴严,跟我们单位...哦,我说的是之前的刑侦支队有长期合作关係,遇到这种需要技术开锁又不方便暴力破拆的情况,叫他们来最合適。” “行吧,你是专业的,听你的。”张诚从善如流,后退了两步给沈娇娇让出空间,“喊人来吧,能正常把门打开当然最好。不过...这种级別的防盗门,开锁匠真的也能弄开?” “那谁知道呢,反正人家確实有这手艺。等我喊人。”沈娇娇说著,掏出手机拨了个號码。 电话沟通得很简短,不到两分钟就搞定了。 过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楼梯间传来了略显沉重的脚步声。 接著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身材微胖还剃著光头的面相颇为和善的大叔,拎著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黑色工具箱走了上来。 他跟张诚和沈娇娇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目光就落在了402的防盗门上,用带著点本地口音的普通话问道:“就这个门?” 沈娇娇应道:“是啊李叔,麻烦您了,这门能开不? “那肯定能开。”李师傅自信满满地凑上前,先是仔细看了看锁眼的型號,又用手电照了照门缝,然后才道,“现在最难搞的是那些高科技的指纹锁跟电子密码锁,那种一般只能想办法把密码输入面板或者识別区破坏掉才能处理。 “这种老式的机械防盗门,主要看里面有没有用钥匙或者旋钮反锁。如果没反锁,那就挺容易的;如果反锁了,就得多费点功夫。” 张诚闻言,好奇地挑眉追问,“您说的这个『挺容易”,大概需要多久?” 李师傅头也没回,一边从工具箱里挑工具一边回答,“没反锁的话,运气好几秒钟就搞定了。” “.....:”张诚沉默了片刻,然后又问,“那如果反锁之后的『得多费点功夫”,又大概是多久?” 李师傅继续著手上的准备工作,语气依旧轻鬆,“反锁了的话,那要稍微麻烦点,但一般来说,五分钟以內也肯定能打开了。” 张诚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抬手拍了拍沈娇娇的肩膀,语气带著几分惊嘆,“娇哥,我现在觉得...让你们官方把这些老师傅都登记报备,实在是太有必要了!这手艺...有点嚇人啊。” 沈娇娇深有同感地用力点头,“谁说不是呢。” 那李师傅只是嘿嘿笑了两声没多说什么。 接著他便拿起选好的工具,开始专注地对著锁眼操作起来。 一开始还很顺利,工具进出锁眼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但过了大概三分钟左右,李师傅手上的动作毫无徵兆地僵住了。 他就那么保持著弯腰凑在门锁前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张诚察觉到异常,疑惑道:“怎么了师傅?是这锁特別难开,还是遇到麻烦了?” “不...不是锁的问题.....:”李师傅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声线带著一丝极其不自然且难以抑制的颤抖,“门...能开...但我不行...... 这下不止张诚疑惑,连沈娇娇也瞬间察觉出情况不对了,她的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语气严肃起来,“李师傅,这门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开?” 她以为李师傅是发现了什么危险装置, “不是不能开...是.....:”李师傅极其缓慢且僵硬地回过头,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著, 露出了一个简直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我能不能...不开这个门?我...我怕晚上回去做噩梦..” 他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提出一个近乎哀求的建议,“要不...这样行不行?我把锁给你们弄开,然后等我走了之后,你们再自己开门进去看?我...我真不想亲眼看到里面的情况” 沈娇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恐惧搞得更加不解,眉头紧锁问道:“李师傅,您这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害怕?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师傅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到什么,每一个字都带著颤音:“我经常跟你们刑侦支队合作,出现场开各种锁.::你也是知道的..::: 沈娇娇点头,“是啊,这我们都知道,所以才特意请您来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闻到味儿了......”李师傅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 “闻到味儿?”沈娇娇的神经瞬间绷紧,“什么味儿?从哪儿闻到的?” “就从这门缝里飘出来的.....:”李师傅抬手指了指防盗门最下方的缝隙,手指都在发抖。 “到底是什么味儿?!”沈娇娇的心沉了下去。 其实她心里已经隱约有了一个极其不祥的猜测。 李师傅死死咬著牙,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最终,他用一种近乎崩溃的气音,吐出了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答案: “死人的味儿.:.:: 第116章 这屋里尸体有点儿多了 第116章 这屋里尸体有点儿多了 “哦?” 张诚眉头微挑。 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被勾起了浓厚的兴趣。 接著他几步走到门边,毫无顾忌地俯下身,將鼻子凑近防盗门侧边的缝隙,鼻翼微微煽动,仔细嗅探。 雾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著腐烂与某种难以名状的化学药剂气味的恶臭,如同实质的细针般钻入鼻腔! 然而他只是微微了下眉,隨即直起身,脸上依旧是那副看不出深浅的平静表情。 见他这副模样,旁边的沈娇娇反而有些不確定了,疑惑道:“真有怪味儿?我怎么没闻到?” 她站的有点儿远。 张诚摇了摇头,语气平淡,“不好说,你距离有点远可能闻不到。你来这边仔细闻闻看。” 他侧身让出位置,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娇娇將信將疑,但还是依言凑上前,学著他的样子弯腰去闻门缝。 下一秒— “我去!呕一一!”她像是被无形的重拳击中,猛地直起身子连续后退了好几步,接著赶紧用手死死捂住口鼻,恶狠狠地瞪著张诚,眼泪都快被那猝不及防的恶臭给呛出来了,“张诚!你绝对是故意的!!” 张诚那张原本绷著的脸瞬间“破功”,他笑得像只偷到了鸡的狐狸似的,“这就叫有难同当嘛,好兄弟当然要有福同享,有臭同闻”” 兄弟如果过得太惨,那你当然会替兄弟难过。 但如果兄弟过得太好,那更是让人不能接受! 而如果自己倒了霉,並且兄弟就在旁边...那必须得让兄弟也一起倒这个霉才行!这才是“兄弟情深”! 旁边战战兢兢的李师傅看著他俩这近乎“打情骂俏”的互动,终於没忍住小心翼翼地插话:,“那两位警官,锁已经开了,我能先走了不?我真顶不住了.....” 张诚这才收起玩笑的表情,笑眯眯地看向他,“李师傅,別急嘛,还是麻烦您稍等一下,等我们把门彻底打开,確认里面没什么需要您『技术支援”的地方了,您再走也不迟。” 李师傅重重嘆了口气,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绝望表情,“唉...行吧.....:”他一边小声嘟著“造孽啊”、“这得加钱”之类的话,一边手上加快动作,几乎是闭著气战战兢兢地完成了开锁的最后步骤。 几分钟后,伴隨著锁芯內部传来一声清晰的“咔噠”轻响,这扇厚重的防盗门应声而开一一当然,只是锁具打开了,门还关著。 李师傅如蒙大赦,飞快地收拾好工具,几乎是屁滚尿流地蹄向楼梯口,边跑边喊,“锁开了! 两位警官!我先走一步!后续有什么问题电话联繫!再见!不!最好別再见了!” 目送著李师傅仓惶逃离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张诚这才无奈摇头,然后伸手握住了冰冷的防盗门把手。 他稍一用力,向外拉开顿时,一股比之前在门缝处嗅到的要浓烈十倍不止的混杂著腐烂恶臭与沉闷霉味的恐怖气息, 如同积压已久的浪潮般扑面而来张诚面不改色,早已提前屏住了呼吸。 待那令人作呕的气流稍稍散开一些,他才对旁边脸色已经有些发白,此刻正强忍著不適的沈娇娇偏了偏头,“走吧,进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了这间诡异的住宅。 屋內的装修风格和张诚家差不多,都是些老旧的款式, 户型布局则和他家隔壁的403类似。 单从这些硬体来看,这似乎就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居民住宅。 隔壁403的“阴宅”风格要比这里阴森诡异的多。 前提是...忽略掉那贴得到处都是几乎覆盖了每一寸可见表面的...符咒。 黄色的符纸,用硃砂画著难以辨识的繁复图案和文字,密密麻麻地贴满了天板、四面墙壁、 地板、甚至连內门的门板和窗户玻璃上都贴得满满当当,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空隙。 这整个空间就仿佛被这些符咒彻底包裹给封印了起来。 张诚环视四周,眉头微,疑惑道:“这些符咒画的都是什么?看起来不像国內常见的样式。” “等我查一下。”沈娇娇立刻掏出他们封魔事务部配备的那种造型奇特类似手机的专用设备, 对准墙上的符咒扫描了一下。 设备屏幕上的数据快速跳动了几秒,很快给出了结果。 “查到了。”沈娇娇看著屏幕上的信息,语气带著一丝讶异,“这些是..:“马头观音”的符咒。” “马头观音?”张诚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一个长著威严马首的观音菩萨形象,不由觉得有些荒诞,失笑道,“难道是观音菩萨菩萨长了颗马脑袋?这造型够別致的。” “诚哥,就你这知识储备,要是想正儿八经考进我们封魔事务部,估计连第一轮笔试都过不去。”沈娇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我要是想去,肯定也是进外勤组,而且就凭我这能力,你们宫部长得特聘我进去,压根不需要走考试那套流程。”张诚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底气十足。 沈娇娇虽然很想反驳,但仔细一想,以这傢伙展现出的各种诡异能力和与宫部长的私交,这话恐怕还真不是吹牛。 她乾脆放弃爭辩,直接转移话题解释道:“马头观音也叫马头明王,是藏传佛教和东密佛教体系中的一位重要护法神,是观音菩萨的忿怒相化身之一,属於六道中畜生道的护法明王,也被认为是五百罗汉之一。 “其主要职能之一是保佑信徒出行平安,同时也具有极强的镇伏魔障、驱除邪秽的力量。 “在日本那边也挺流行的。” “出行平安和镇魔驱邪?”听到这个解释,张诚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终於没忍住笑出声。 就“尸匠”那种心理扭曲、杀人如麻、自身就是最大“邪秽”的傢伙,居然也会迷信这些东西?指望漫天神佛保佑他?这可真是.:::: 他摇了摇头,话语里的讽刺意味毫不掩饰接著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客厅。 客厅里的布置其实很普通。 旧沙发、玻璃茶几、老式电视机柜...除了被无数符咒覆盖之外,这里看起来就跟任何一个普通的家庭没什么两样。 张诚伸出手指,在积灰的电视柜面上轻轻抹过一道。 指尖沾染了厚厚一层灰尘。 他低头看了看地面,地板砖上同样积灰严重,並且没有任何近期留下的脚印或鞋印。 这一切都表明这个地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回来居住和活动过了。 这倒也符合张诚这半年来的体感一一他的確从未见过这户人家有人出入。 他再次轻轻抽动了一下鼻子,仔细分辨著空气中那复杂恶臭的来源。 气味主要从两个方向传来。 卫生间,以及並列的两间臥室。 沈娇娇再次握紧了手中的配枪,神色凝重地看了张诚一眼,“诚哥,你这案子到底什么情况? 现在已经可以確定是异常事件了吧?” “嗯。”张诚点了点头,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紧紧锁定著卫生间的方向,“而且看来...已经死了不少人。或者更准確地说,这是人为製造的利用异常规则进行的屠杀现场。” 沈娇娇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倒吸一口凉气,“非法收容者?!” “没错。”张诚肯定了她的猜测,接著朝她招了招手,“先別管那么多,看看对方在这里到底留下了什么『杰作』吧。” 沈娇娇心领神会,立刻从隨身携带的勘察包里取出两双崭新的橡胶手套,丟给张诚一双之后她自己也利落地戴上另一双。 张诚走到卫生间门前,手握上门把手,感受著金属的冰凉透过手套传来。 他轻轻用力一拧一门锁发出轻微的声响,卫生间的门並没有反锁,接著应声而开。 而隨著门扉的开启,凑在张诚肩膀后方越过他肩头紧张地向內窥视的沈娇娇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只见並不宽的卫生间地面上,横七竖八毫无章法地胡乱堆叠著五个硕大且鼓鼓囊囊的长条状包裹物! 这些东西全部都用厚实到看不清原本顏色的编织袋包裹著,外面还用透明的宽胶带一圈圈、一道道地缠绕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而这些包裹物的轮廓和大小...简直像极了...被蜷缩起来或者强行塞进去的..... 人类的尸体! 第117章 诡异的尸体 第117章 诡异的尸体 “经过初步清点,一共发现了十三具尸体。”在402客厅临时拉起的警戒线內,沈娇娇在刑侦大队的前同事,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正压低声音向她匯报著现场初步勘查的惊人结果,张诚也站在一旁静静听著。 “其中五具堆在卫生间,四具在主臥室,还有四具在次臥室。”老刑警的脸色十分凝重,眉头紧锁,“两间臥室里的尸体分布得很散乱,有的在床上,有的被塞在床底下,阳台角落也有,甚至衣柜里也发现了。” 旁边一位戴著口罩和手套的法医补充了户检的初步发现,他的语气充满了困惑和难以置信,“目前已確认的死者是八男五女。初步判断,所有人的直接死因都非常一致,急性心臟麻痹。” 他推了推滑落的眼镜,无奈地嘆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对常识被顛覆的茫然,“真的...太怪了。这死法本身就够离奇了,但还有更让人无法理解的地方! “这些明明都是户体,根据我们的初步经验判断,死亡时间绝对超过三个月了.:.可它们...它们完全没有腐烂!甚至连肌肤都还保持著一定的弹性,触感...触感就跟刚死亡不到十分钟的新鲜尸体一样!” 他顿了顿,似乎接下来的话更加难以启齿,显得有些犹豫。 张诚平静地开口,“还有什么发现都可以直接说。这里没有外人。” “主要是...这太违背科学常识了,跟我学了十几年的专业知识完全衝突。”法医组织著语言,试图解释清楚那种诡异感,“其实想让尸体不腐,现代医学或者某些特殊手段也能做到,比如冷冻或者一些化学处理。但最离谱的点...你们知道在哪儿吗?” 张诚和周围的几人都摇了摇头,等待著他的下文。 法医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给自己打气,然后才压低声音道:“最离谱的点在於...从这些尸体的关节活动度、肌肉状態等方面综合来看,它们...它们就像是不久前...才刚刚活动过一样!” 他说完,自己都觉得这个结论荒谬绝伦,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娇娇身上那套標誌性的黑色长风衣,又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试探著问道:“这案子...是不是就是传闻中的那种“神秘事件”?” 旁边一直沉默站著的老刑警脸色瞬间一沉,立刻低声呵斥道:“小刘!不该问的別问!做好你自己的本职工作!有什么话回去写报告再说!” “哦哦!明白明白!我懂我懂!”那法医立刻意识到自己多嘴了,他马上闭嘴,转身快步走回临时设立的检验区域,继续忙活去了,仿佛生怕再多待一秒。 老刑警这才勉强对张诚和沈娇娇挤出一个抱歉的笑容,“让你们见笑了。现在关於这类事情...听说上面还在开会研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个明確的章程和说法下来。” 事实上,虽然具体情况对外严格保密,但国內对於“异常事件”客观存在的事实,已经在一定级別的官方体系內部进行了通报。 像他们这些市局层面的资深刑警,或多或少都听到过一些风声,知道世界似乎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但他们只知道高层在激烈討论,具体细节和最终决策却一无所知。 “应该快有结果了。”沈娇娇接过话茬,语气带著一丝宽慰,“我们宫部长之前就去京城参加那个会了,说是最晚下个礼拜就能回来。估计等部长回来的时候,相关的政策和应对方案应该也就差不多明確了。” 她说著,自己也有些无奈地嘆了口气,“怎么说呢...我们国家一向讲究居安思危,防范於未然。但目前来看,確实还没有出现那种波及范围特別广或者破坏性无法控制的夸张异常事件。 “你说死几个人,乃至十几个人的事件严重吗?从我们个人的角度和职责来说,真的非常严重,每一条生命都值得全力去挽救和追究真相, “但如果纯粹从冰冷的宏观数据来看...可能出一起重大车祸,比如满载的大巴车出事,一次伤亡的人数就可能达到几十人。一年下来,全国范围內明確登记在册的失踪或確定死於异常事件的人数...可能还远远比不上每年因交通事故死亡人数的零头。 “再看看国际上其他一些国家面临的状况,各种新型疾病、美式小草泛滥、枪击案频发...甚至有些地区至今还处於战乱状態。对他们来说,异常事件造成的这点儿伤亡数字恐怕就更是不值一提,甚至都无暇顾及了。 “我们国家虽然一直在国际层面上呼吁各国重视异常事件的潜在威胁,也反覆强调这类事件可能会逐渐变得频繁且危险性不断提升,但真正有能力有远见去关注长远未来的国家...实在是太少了。 “现在上面开会討论的核心焦点,並不是要不要对老百姓公开,这一点其实分歧不大,上面討论其实是怎么公开,该用什么方式公开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社会恐慌,以及最关键的一点,担心公开后引发的社会混乱和次生灾害,其造成的损失反而可能比异常事件本身更大。 “现在上面的会议主要就是在反覆权衡和推演这些问题,下个礼拜...应该就会有一个阶段性的结论和应对方案出来了。” 沈娇娇大致解释了一下目前高层的討论方向和面临的困境,算是间接安抚了一下对方焦灼和不確定的情绪。 然后她將话题拉回眼前的案子,“除了死因和尸体状態异常之外,现场还查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没有?比如能指向凶手或者作案手法的痕跡?” “怎么说呢...:.:”老刑警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下意识想去摸烟,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放在鼻子下深深闻了闻,然后又塞了回去,仿佛这个动作能帮助他思考,“这屋子里『乾净”得离谱。 “小沈你也懂,咱们刑侦上说的这个『乾净”是什么意思。” 沈娇娇神色凝重地点头,“嗯,我明白。意思是这里没有提取到任何陌生的指纹掌纹、没有发现不属於死者的皮屑组织、没有找到可疑的鞋印、甚至连一根不属於死者的毛髮残留都没有,恐怕就连鲁米诺试剂都找不到任何被擦拭过的血跡残留,是吧?” “对,除了这位小张同志之前在桌面上不小心留下的那个指纹之外。”老刑警指了指张诚,“整个犯罪现场,就只有你们两位进来时留下的新鲜鞋印。 “而除此之外,所有『不乾净”的能提取到生物痕跡的地方...就只有那些包裹尸体的编织袋和透明胶带了。” 这位老刑警的脸上浮现出强烈的不自信和困惑,仿佛多年的刑侦经验在此刻受到了巨大的挑战,“但...怎么说呢,这里面的情况...有点儿...诡异。” 沈娇娇追问,“什么诡异的地方?难道那些编织袋和胶带上也『乾净』得找不到任何痕跡?” “不,恰恰相反!”老刑警立刻摇头,语气加重,“那些编织袋和胶带上,密密麻麻全是各种指纹和掌纹!但这...恰恰才是最他妈诡异的地方!”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试图描述那个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脊背发凉的发现,“我们技术队的兄弟仔仔细细比对了所有能提取到的痕跡...结果发现,那些指纹和掌纹全都是户体他们自己留下的! “而更匪夷所思的是,除了他们自已的指纹掌纹之外,在他们尸体外包裹著的编织袋和胶带上,发现的另外一些辅助性的,比如固定或缠绕时留下的指纹掌纹...经过比对,竟然来自於同处一室的其他尸体!” 老刑警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说出了那个足以让任何经验丰富的刑警都感到毛骨悚然的结论: “简单来说...这十三具尸体就像是...自己主动钻进了编织袋里,然后自己用胶带从脚踝开始往上,把自己一圈圈缠起来。 “而最后那些自己够不到无法完成的缠绕部分,则是由同处一室的其他尸体互相帮忙给缠上的...... “整个现场,唯一一具尸体外面的包裹物上没有发现其他尸体的辅助指纹...只有卫生间里的那一具。 “但...也仅此而已了。” 第118章 求长生 第118章 求长生 至於这事诡异不诡异,张诚心里倒是半点儿不在乎。 毕竟但凡跟“异常”这俩字沾上边的事儿,哪一件瓣开了揉碎了看,不都是透著股常人没法理解的诡异劲儿? 更何况这次要找的主儿,还是“尸匠”那种打骨子里就扭曲变態的非法收容者,这人干出来的事没有最诡异,只有更诡异。 张诚眼下真正放在心上的,就只有两件事。 一是怎么把“户匠”这藏头露尾的傢伙从暗处揪出来,二是等找到了之后直接利落把他给解决掉,省得留著再害人。 顺便还能完成任务。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老刑警,语气里带著几分对前辈的尊重,“您是干这行多年的老专家了,经验比我们足,眼下咱们这边针对这案子,有没有什么明確的调查方向?” “方向倒是有两个,而且我们队里的兄弟已经照著这俩方向动手查了,不用等咱们再安排。”那老刑警指尖无意识摩著裤缝,缓缓说道,“头一个方向是查监控,我们已经派专人去调小区这半年的监控录像了,就是想看看这些户体当初是怎么被运进402室,又有没有人在这期间频繁出入过这屋子,能找到点蛛丝马跡就最好不过。”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至於第二个方向,就是这些尸体等会儿会把它们都运回局里做详细尸检,不光要查清楚具体的死亡时间和更准確的死因,还会把尸体的信息录入全国失踪人口资料库, 看看能不能比对上身份,搞清楚这些死者到底是谁还有从哪儿来的。” 站在一旁的沈娇娇这时忽然插了句话,语气带著几分公事公办的严肃,“不过有件事得跟您说一下,这些户体最后不会送市局法医科,得送去我们封魔事务部的专门检验室做户检。这里面的门道您应该也能猜到,我就不多解释了。” 张诚听了这话,心里瞬间就明百了过来。 他不用沈娇娇多说,也知道这里面的缘由。 首先这些户体一看就跟异常事件脱不了干係,普通法医那边的设备和经验未必能查出户体上隱藏的异常痕跡;更重要的是,谁也说不准这些尸体会不会突然出什么么蛾子,万一要是有什么传染性的异常或者潜在危险,波及到法医和刑侦队里的兄弟就麻烦了。 想通这些后,张诚便对著两人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行,那咱们就先等消息吧, 希望不管是监控那边还是尸检这边,都能早点出点好结果,別再乾耗著了。” 沈娇娇隨即又转向张诚,语速比刚才快了些,话里话外都透著股利落劲儿,“那我就先跟著运尸车回事务部把这些尸体交接给检验组的人,这边现场后续的情况,就麻烦诚哥你多盯著点了。” 说完,她又快速转头看向那老刑警,特意叮嘱了一句,“对了,要是监控那边查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看到什么正常人没法理解的匪夷所思的画面,不用先往我这儿报,直接跟诚哥说就行,他比我更清楚怎么应对这种跟异常沾边的情况。” 老刑警立刻抬手应了声,“好嘞,我记著了,一旦有情况,肯定第一时间跟小张同志对接!” 等沈娇娇带著事务部的几个工作人员跟著载著户体的麵包车一起离开小区后,那老刑警又跟张诚简单打了个招呼,说要再把现场过一遍,然后就带著队里剩下的同事拿著手电筒和勘察工具继续在402室里仔仔细细搜查起线索来。 甚至就连墙角的缝隙和家具背后都没放过,生怕漏了什么。 就这么忙忙碌碌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402室里里外外算是被彻底搜了个遍。 从客厅的沙发底到臥室的衣柜顶,再到卫生间那狭小的天板夹层,但凡能藏东西的地方都被他们用工具撬开或者掀开检查过,半点死角都没留下。 张诚看著他们这股细致劲儿,心里暗暗琢磨,估计是之前东方宾馆藏尸案那事儿给他们局里提了醒,现在刑警队里的搜查培训比以前更到位了,连这种容易被忽略的隱蔽角落都成了重点排查对象。 不过还別说,这么细致的搜查还真没白费功夫。 就在搜查快结束的时候,一个年轻刑警在主臥室的书柜最底层还真翻出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只不过这东西既不是能直接指认凶手的照片、录像,也不是藏著线索的笔记、信件。 那就是一用深色布包裹著的书籍,看著还挺旧的,布面上都沾了层薄灰。 等他们把布掀开,一书的封面露了出来,上面的书名看得人眼繚乱。 从老祖宗们传下来的《黄帝內经》《周易参同契》《黄庭经》《抱朴子》,到听著就透著玄乎的《羽化经》《长生詮经》《鲁班书》《三十六水法》,再到国外的《埃及亡灵书》《不朽论》 《死灵之书》《伊波恩之书》《罗洁爱尔之书》《阿兹特克亡灵法典》,甚至还有《xz度亡经》 《浮士德》和日本那边的《丑时之女与诅咒术》.... 张诚凑过去扫了眼这些书的书名,忍不住喷喷称奇,语气里带著点意外,“好傢伙,这可真是够全的,不管是咱们这边古代的,还是国外那边的,只要跟这类题材沾边的,几乎是应有尽有啊。” 那老刑警也好奇地伸手拿起一本隨意翻了两页,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摸了摸,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说起来这书的纸页材质怎么感觉不太对劲,摸著手感怪怪的,不像普通的纸那么软,倒有点发硬发脆。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书里写的內容有啥问题吗?我瞅著大多都是些讲炼丹、招魂、诅咒的玩意儿,看著就像老早以前的封建迷信,也没什么特別的啊。” 一旁的年轻刑警也补充道:“是啊张哥,我们技术组早就把这些书仔仔细细检测过了,不管是指纹、掌纹,还是血跡、皮屑之类的生物痕跡都没在书上找到半点,光从表面看,確实没什么能跟案子掛鉤的特別之处。” “哦,那可就错了,这些书其实藏著不少特別之处呢。”张诚站在一旁並没有伸手去碰那些书,只是目光在书页上停留了几秒,语气平静得没什么波澜,“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书的书页,恐怕都是用人皮做的。” 老刑警一听这话,他手一抖,几乎是下意识就把书扔了出去,脸上满是震惊,声音都比平时高了些,“用人皮做的?!这...这是真的假的?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自前只是我的猜测,但从这书页的质感和顏色来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张诚伸手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那些书,话锋轻轻一转,“而且除了材质特殊之外,这些书其实还有一个很明显的共同点,你要是仔细看看这些书名就能发现。” 老刑警这时候也顾不上捡地上的书了,他连忙抬头看向张诚,急切地追问,“共同点?什么共同点?我刚才盯著这些书名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它们有啥一样的地方啊,有的讲炼丹,有的讲招魂,还有的讲诅咒,看著都不搭边啊。” 张诚看著他这急切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语气篤定地说出了答案,“你再仔细想想,这些书不管是讲炼丹修道求长生,还是说招魂续命、搞诅咒秘术,本质上其实都在讲一件事, 那就是怎研究怎么才能活得更久,乃至...求得长生。” 第119章 尸体的身份 第119章 尸体的身份 “长生?”老刑警闻言下意识低头警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那些书籍,眉头紧紧皱起,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理解,“难道这凶手不光是个变態,还是个沉迷这些的神神叻叻的精神病患者?” “谁知道呢。”张诚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 他之所以能立刻认出这些书並指出它们共同的主题,是因为这里面绝大部分的书籍,他確实都曾亲眼见过,甚至仔细翻阅过。 大约半年多前,他父母刚出事的那段最难熬的时间里,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近乎偏执的状態那时候他疯狂地寻找任何可能与“復活”或“生命”相关的线索,当时他几乎找来了所有能找到的类似书籍,其中就恰好包括了此刻地上的好几本。 当然,他当时看的只是市面上流通的普通纸质印刷版或者网络上找到的各种版本。 內容或许相同,但绝对不像眼前这些很可能是用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製作出来的书籍,比如使用了人皮.... 这种变態的行径,显然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 那么,那个“户匠”处心积虑地搜集这些特殊版本的书籍,目的究竟是什么? 就在他陷入沉思时,一旁的老刑警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老刑警掏出手机接通电话,听筒那头似乎传来了什么紧急的消息,没过几秒,他的脸色就明显一变,神情瞬间凝重起来。 他很快掛断电话,转向张诚,语气急促地道:“监控那边有发现了,而且...確实有点问题。” 张诚闻言精神一振,他立刻打起精神,跟著老刑警快步来到了小区的物业监控室。 早已等候在此的一名年轻警察见到他们进来,立刻起身匯报,“我们確实发现了一些情况,但是...该怎么说呢,有点难以解释,总感觉非常诡异,所以觉得还是需要你们亲自过来看一下。 张诚点点头,示意他直接调出觉得有问题的监控片段, 年轻警察熟练地操作著电脑,很快调出了一段监控录像,並解释道:“这是半年前的录像了, 具体拍摄时间是4月5日。” 他抬手指著屏幕,“你们注意看这里!” 张诚和几位刑警都凑近屏幕凝神细看。 这段监控拍摄的是小区大门口的景象,时间显示是凌晨四点左右。 画面中万籟俱寂,除了偶尔有几只野猫悄无声息地快速跑过之外,整个街道空无一人一片沉寂。 但过了一会儿,张诚忽然眼神一凝, 只见一个穿著深色衣服的男人从小区外的人行道上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到了小区门口的栏杆处,他十分自然地一弯腰就从栏杆下方的空隙钻进了小区,整个过程显得异常熟练。 接著,那位年轻警察又切换了监控的视角。 这次是4號楼门口的摄像头拍到的画面,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个男人走进了楼道门內。 张诚若有所思地挑眉,“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人...应该就是那十三具尸体中的其中之一吧? 7 “对!张哥你说的一点儿不错!”年轻刑警用力点头,隨即又补充道,“可惜楼道里和楼层內部没有安装摄像头,所以无法確定当时402室的灯是否亮过。” 张摩著下巴,沉吟道:“所以所谓的诡异之处,就在於这个人自从进入小区之后,就再也没有被任何监控拍到离开过的画面,是吗?” “对!”年轻刑警再次重重点头,然后详细解释道,“你们这个小区虽然装有电梯,但整体建筑年代还是比较早的,这种老式小区一般还做不到彻底的人车分流,所以地下停车场的出入口也设在小区內部。 “再加上小区没有其他侧门或者消防通道可以隨意进出,基本上可以说,想要离开这个小区, 就只有前门和后门这两个出口,而这两个地方都安装了监控摄像头,另外小区內部的道路和公共区域也分布著不少监控探头。 “因此从概率上来说,那个人在半年前的4月5日凌晨4点左右进入小区並来到4號楼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种可能性非常之大。” 张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恐怕...诡异的地方还不止这一点吧?” “没错!”刑警的语气更加凝重,“剩下的十二个人在之后的半年时间里,也都以类似的方式陆陆续续进入了4號楼!而结果也一样! “监控再也没有拍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离开过小区!甚至连4號楼的单元门都没有再出来过!” 张诚忍不住喷了一声,“这么说,他们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买过菜或者吃过饭?这说明什么?说明很可能进去的人当时就已经...或者很快就不对劲了。” “也不一定完全是这样。”年轻刑警客观地分析道,“因为从后续的监控画面可以看到,之后进去的人大多都提著大包小包的生活用品和食材,估计里面就包括米麵粮油和蔬菜之类的东西。这或许说明至少在某一时间段內,他们是正常生活的。 “而且根据法医那边传来的初步检测结果来看,这些人的死亡时间非常接近,基本上都是在同一时段內死亡的,而且距离现在並没有太久。” “最后一位进入4號楼的人.....:”他一边说著,一边熟练地切换到了另一个监控视频片段,“时间就在三天前。” 这个视角同样是小区的出入口监控,时间同样显示是凌晨三点多、接近四点的时候, 由於是在凌晨,光线十分昏暗,加上这种老小区安装的摄像头本身就已经老化且解析度不高, 导致拍摄到的画面中那个人的脸部完全模糊不清,根本无法辨认。 但那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还是凭藉锐利的目光,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不就是同一个人吗?!”他指著屏幕惊愣道。 张诚经他提醒也仔细看去,隨即点头確认,“嗯,这个人从身形和穿著上看,確实就是最后被发现死在卫生间里的那具户体,也就是唯一一具包裹物上没有其他户体指纹的那位。看来他应该是最后一个遇害的。” 老刑警摸出香菸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一缕烟雾,嘆道:“现在看来,只能等小沈那边那边的详细尸检和身份比对结果了,希望能查到这些人的具体身份。” 张诚也表示同意,目前看来这是最直接的突破口。 时间就在这种枯燥而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天色逐渐变暗,一直到接近傍晚时分,张诚的手机终於响了起来一一是沈娇娇打来的电话。 “怎么说?那边有结果了吗?”张诚立刻接通电话询问道。 “初步结果出来了。”沈娇娇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带著她一贯的冷静和专业,“那十三个人的直接死因確实都是急性心臟麻痹,这一点已经確认。 “而根据更精確的检测,他们的死亡时间.:.就在我们今天进入402室之前的一个小时之內。”她说出这个时间点时语气比较平淡,显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毕竟他们都很清楚,这些人绝非正常死亡,而是死於异常事件。 “此外,我们留在现场的同事之前没有检测到明显的异常能量波动,但在这些户体本身上我们检测到了残留的异常波动,强度大约在c级左右。”沈娇娇继续匯报著,“现在基本可以確定,他们是死於某种异常力量的影响,但死亡现场,也就是402室並没有留下异常的痕跡,这说明他们很可能是在別的地方中了招,然后被移动到了402室才死亡的。 “另外,402室的產权信息也查到了,產权人正是其中一名死者。哦,就是最后被发现死在卫生间里的包裹物上没有其他户体指纹的那一具。 “他的身份也明確了,这人名叫沈建军,是洛阳电视台一档午夜节目的主创编导。” 第120章 午夜档电视节目 第120章 午夜档电视节目 “哦?居然是电视台的人?”张诚一听沈娇娇提到沈建军的职业,顿时来了精神。 他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追问道:“这个沈建军...在电视台具体是做什么的?他有什么特別之处或者不寻常的背景吗?比如他的工作內容、人际关係或者平时的行为习惯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从我们目前掌握的基本资料来看,这个人並没有什么特別引人注目的地方。”电话那头的沈娇娇回答道,听筒中隱约传来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似乎她正在查阅档案,“这个人一直未婚,也没有子女,社会关係相对简单。 “他大学毕业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处於无业状態,基本上就是待在家里,很少与外界接触。 之前社区工作人员还主动联繫过他,觉得他这样长期与社会脱节不是办法,想提供一些职业技能培训或者帮忙介绍工作,但都被他婉言拒绝了。 “然而奇怪的是,大约半年前吧,他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开始积极外出,而且还成功进入了洛阳电视台,並且担任了午夜档节目的编导职位。 “我觉得,我们可以从他是如何获得这份工作的,以及这半年间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这方面入手调查,这背后或许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情况。” “哦,我明白了,原来是因为长期『家里蹲』被社区列为重点关怀对象了是吧。”张诚闻言笑了笑,语气里带著几分瞭然,仿佛想起了什么,“说实话,这半年里我也接到过社区打来的关心电话询问近况和工作情况,看来他们確实挺负责的。 “算了,这个先不提,你接下来是打算跟我一起去电视台调查,还是另有安排?如果一起去的话,咱们什么时候碰头?” “我跟你一起去吧。”沈娇娇果断说道,语气乾脆利落,“我们这边还需要留一组外勤同事在402现场进行后续的取证和封锁工作,之后我就开车过去接上你,咱们就直接去电视台。 “现在这件事...既然涉及多名死者且明显与异常事件有关,那就已经不能算是你的私人事务了,按照程序,我们部门必须介入调查。” 张诚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其中的性质变化,“好,那我就在这边等著,你大概多久能到?需要我先准备什么材料或者了解一下电视台的基本情况吗?” “不用,正好我先送同事去现场交接工作,然后顺路接上你,咱们就直接去电视台。估计二十分钟左右能到你那里。”沈娇娇说完便利落地掛断了电话。 大约一小时之后,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渐渐暗淡下来,夕阳的余暉將天际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但太阳还未完全落山,城市里也只是华灯初上。 此时,张诚和沈娇娇两人已经出现在了洛阳电视台气派却略显陈旧的主楼大厅里。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姓许的副台长。 这人年纪大约五十多岁,头髮梳得一丝不苟,穿著合身的西装,看起来颇为稳重干练。 这位许副台长亲自来到电视台门口热情地將两人迎进了办公楼,带到了自己位於三楼的办公室里。 他热情地请两人在会客沙发上坐下,並熟练地用一次性纸杯给两人泡上热茶之后,才回到自己的办公椅上坐下,开口道:“刚才我已经接到警方同志的电话了,只是没想到二位这么年轻,我们电视台一定全力配合调查。” 张诚与他握了握手,感受到对方手掌的力度和温暖,寒暄道:“许台长您太客气了,您看著也很精神年轻。 “咱们还是直接说正事吧,以免耽误您太多时间。您应该知道台里有一位叫沈建军的员工吧? 大概半年前入职的,在四台工作。” “知道的,知道的。”许副台长显然提前做足了功课,回答得十分流利,“沈建军是我们洛阳四台凌晨一点档节目《我身边的奇人异事》的编导,同时也是主要策划人之一。那个时段虽然收视率不高,但他一直很负责。” 张诚闻言倒是吃了一惊,略显意外地问道:“啊?咱们洛阳电视台还有四个频道?这个我之前还真不太清楚。” 许副台长闻言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这个嘛,算是歷史遗留问题了,確实有不少市民朋友不清楚。我们洛阳台除了综合频道、生活频道、影视频道之外,確实还有一个科教频道,主要播放一些教育、科技、文化类的节目,平时关注的人相对少一些。” 一旁的沈娇娇適时地將话题拉回了正轨,她拿出录音笔放在茶几上,按下录音键后问道:“许台长,根据我们的初步调查,沈建军是大约半年前入职的?我们有点好奇,他当时是通过什么方式入职的?如果按照他的学歷背景和过往几乎空白的工作经验来看,正常来说应该不太容易通过正规招聘进入电视台这种事业单位吧?” “確实如此,你问到点子上了。”许副台长点了点头,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回忆著当时的情况,“说实话,按照我们台里正常的招聘流程和標准,他本来是很难进来的。但他那时候表现得非常坚持,甚至可以说有点...执著。”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大概有將近一个月的时间,他几乎每天下午都会准时出现在我们电视台门口,也不吵闹,就是安静地等著我们台长下班,然后试图上前沟通,表达自己想来做节目的强烈愿望。 “我们台长一开始也没太在意,但见他如此风雨无阻地坚持,最后也被他的诚意打动了,於是就同意抽出时间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然后他就拿出了《我身边的奇人异事》这个节目的详细策划方案,”许副台长继续道,“我们台长仔细看过之后,觉得方案虽然青涩,但创意和切入点確实有点意思,加上被他这种不放弃的精神打动,於是就破例同意让他在四台的午夜档试试水。 “毕竟您二位可能也知道,我们地方台的影响力有限,而四台又是其中相对冷门的一个频道, 午夜时段更是几乎没有什么固定节目,收视率很低,连gg都寥寥无几,节目製作成本压力也小。 “台里当时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一是给他一个实现想法的机会,看看他能做出什么东西来; 二来也是觉得那个时段空著也是空著。台长本来也是想著让他先做个一年半载,积累些实战经验之后,如果確实有能力,再考虑把他调到二台或者一台去慢慢培养,甚至解决编制问题。 “本来一切进展得都还挺顺利的,他虽然非科班出身,但学习能力很强,也很拼,节目从无到有慢慢做了起来...可谁能想到他竟然会出这种事..... 一约许副台长脸上露出了十分惋惜和遗憾的神情,看得出他对沈建军的印象不错,对他的突然离世也感到颇为意外和痛心。 张诚点了点头,顺著他的话继续追问,“那么在他入职后的这半年里,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 您或者台里其他同事有没有察觉到他有什么比较奇怪的举动,或者反常的情绪表现?任何细微的异常都可以。” “这个嘛......”许副台长靠在椅背上仔细回想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轻敲著桌面,之后才有些犹豫地开口,“要说奇怪的话,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印象中他刚来的时候,虽然看得出有些內向,但至少沟通是顺畅的,对於节目製作也充满了热情和想法,甚至会主动找老同事请教问题。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也就是最近两三个月吧,他就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几乎不怎么和同事交流了,下班就立刻离开,集体活动也很少参加。 “台长私下里还找我聊过,担心他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导致的。但说实话,四台的午夜档节目收视率压力其实很小,台里也没有给他任何指標要求,这根本怪不到他头上。 “所以后来当他提出身体不適需要请假休息一段时间时,台里马上就批准了,还嘱咐他好好休养。 “台里的本意是让他好好放鬆调整一下,等他休息好了回来,还打算根据他节目的表现考虑给他解决正式编制的问题,未来甚至调往一台重点培养。可谁又能想到最后竟然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真是太遗憾了.:::::” 张诚若有所思地摩挚著自己的下巴,总结道:“所以按照您的说法,他在性格和行为上出现了显著的反差,从初期还算积极沟通,到后期几乎自我封闭,整个人几乎是判若两人,对吗?” 许副台长嘆了口气,挠了挠脸颊,点头认同,“唉,確实可以这么说。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 但变化確实非常明显。” “我明白了,感谢您提供这些信息。”张诚適时地转移了话题,目光落在办公室窗外已然降临的夜幕上,“那么您能再给我们详细讲讲他负责的那档《我身边的奇人异事》吗?比如节目具体的定位、內容形式、採访对象之类的?任何细节都可能对我们有帮助。” “他做的那个节目啊。”许副台长调整了一下坐姿,说道,“其实最初的策划方案,更多的是借鑑和参考了国外一些流行的综艺模式,特別是日本的一些纪实类综艺,就是那种有主持人和嘉宾在演播室里进行观看、评价和吐槽,同时外景团队会出去实地调查採访奇特人物或事件的形式。”他说著,给了他们一个“你们应该都懂”的无奈眼神。 “这种节目形式在国內的大平台可能不算新鲜,但至少在咱们这种地方台层面还没有多少人真正尝试过。我们台里近些年经费也比较紧张,自製节目少,买不起太多外面的热门节目,再加上台里也一直有宣传本地传统文化、挖掘民间故事的任务,就想著乾脆让他放手去做,最初也希望他能多採访採访那些非遗传承人或者老手艺人什么的,既有特色又能完成任务。 “但这档节目做到后来,方向似乎...確实出了一些偏差,或者说...引发了一些不同的看法。 我觉得这可能也是他后期感到压力过大,最终选择请假的主要原因之一吧。”许副台长的语气变得有些谨慎。 “哦?”张诚顿时来了兴趣,和沈娇娇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追问道,“您能详细说说看吗?具体是出了什么样的偏差或者问题?是內容上的还是方向上的?” 许副台长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和复杂,他似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准確描述,斟酌了半响才开口,“该怎么形容呢...他后来並没有完全按照最初的设想去聚焦於非遗传承人或正面的奇人异事,而是...转向了更广阔的视角,去各行各业寻找他认为是『奇人”的採访对象。而他找来的那些人.” 他停顿了片刻,仔细斟酌著用词,仿佛在选择最恰当且不失客观的表达,最后才终於说道:“根据节目组报备的选题和成片来看,其中不少人据我们了解,或多或少都是那些曾经做过一些游走在灰色地带,或者有明显爭议性行为,甚至可能触及法律底线,但却因为各种原因成功逃避了法律追究或舆论审判的人。 “节目的切入点往往在於挖掘他们当时的心理活动和他们现在的生存状態,但这其中有些选题...確实比较敏感,也引起过一些內部討论。” 第121章 沟槽的尸匠!我锁定你了! 第121章 沟槽的尸匠!我锁定你了! “哦?”张诚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他身体微微前倾,追问道,“具体是哪些人?名单能给我们看看吗?” “你们稍等我一下,我这里有存档。”许副台长说著,便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一个黑色的u 盘,接著插入电脑usb接口,熟练地操作了几下滑鼠,“找到了,这里存有之前报备过的那几期节目的採访对象资料,我调出来给你们看看。” 张诚和沈娇娇闻言,立刻绕过宽大的办公桌站到显示器两侧,凑近屏幕仔细查看。 屏幕上打开的是一份详细的文档,里面排列著多个受访者的照片和对应的个人信息资料。这些人年龄跨度很大,从未满二十的年轻人到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人都有,从事的行业也五八门,看起来似乎毫无关联。 然而,將他们联繫在一起的共同点却令人不安一一资料显示,这些人都曾或多或少做过一些游走在法律边缘,或是在道德层面极具爭议的事情。 例如有人曾经从事过性服务工作;有人在上学时期曾是欺凌的施加者;还有人曾在深夜驾车肇事並选择逃逸...诸如此类。 张诚觉得十分奇怪,不禁提出疑问,“这些秘密按理说应该是这些人內心深处最不愿暴露的隱私,沈建军是通过什么途径得知,並且还能说服他们接受节目採访的呢?” “这个...我们台里確实就不太清楚了。”许副台长摇了摇头,脸上也带著些许困惑,“也许这些都是沈建军自己通过某些渠道挖掘来的资源吧,他做节目確实很有自己的一套办法,虽然有时路子有点野。” 张诚心里瞬间就明白了。別看这位副台长话说得漂亮,什么“之后给编制”、“调去一台培养”之类的,但实际情况很可能並非如此。 事实就是沈建军没有正式编制,节目又被放在收视率最低的四台午夜档,对电视台来说,这几乎是一场无本买卖。 节目如果做好了提升了收视率,那是台领导慧眼识珠管理有方;如果做砸了或者出了什么问题,责任完全可以推到沈建军这个“临时工”身上,台里不会有任何实质损失。 这算盘打得可真精。 不过张诚对此並不在意,这属於电视台內部的管理问题,与他无关,他也不会自討没趣地去点破。 他只是继续和沈娇娇专注地瀏览著屏幕上的资料。 然而,看著看著,两人几乎同时抬起头交换了一下眼神。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发现。 “这些人.....:”沈娇娇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似乎不太敢確定自己的判断,“他们的照片...看起来怎么好像全都是..::::” 张诚面色凝重地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对,没错,全都是。” 这些出现在节目受访者名单上的面孔,与他们不久前在402房间看到的那十三具户体的面容一一完全对得上號! 许副台长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一脸茫然地问道:“什么死者?你们在说什么?谁死了?” 张诚此刻根本没心思理会他,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闪过脑海!他猛地一把夺过许副台长手中的滑鼠,快速地在电脑上操作起来。 他滚动著滑轮,急切地翻阅著文档后面的內容。 沈娇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有些迷糊,赶忙问道:“诚哥,你这是想到什么了?还是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稍等,我確认一个信息。”张诚头也没抬,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屏幕上,手指飞快地点击著。 过了几分钟,他紧绷的身体终於放鬆下来,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接著,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果然如此的冷笑,“呵,还真让我找到了。” 沈娇娇立刻追问,“找到什么了?是关键线索吗?” 张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沈娇娇,反问道:“娇哥,你猜这档《我身边的奇人异事》节目到目前为止总共採访了几个人?” 沈娇娇灵机一动,立刻反应过来,“十三个?不对...应该是十二个对吧?那十三个死者里面已经包括了沈建军自己。” “不。”张诚摇了摇头,语气肯定,“確確实实就是十三个人。” 沈娇娇猛然抬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也就是说,现在所有这些接受过採访的人里...还有一个是活著的?!” “对,理论上確实还有一个倖存者。”张肯定地点了点头,隨即回头看了旁边一脸懵圈的许副台长一眼,接著毫不犹豫地直接拔掉了电脑上的u盘塞进自己外套口袋里,“具体的我们车上再说,这里不方便。” 说罢,他转身就朝办公室外走去,行动乾脆利落。 沈娇娇见状,只好匆忙地对许副台长道了声歉,简单解释了一下u盘作为重要物证需要暂时借用,后续调查结束后会按规定归还,然后便快步跟上张诚离开了办公室。 而被留在原地的许副台长倒是並没有生气,他看著两人离去的背影,反而像是鬆了口气般重新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地吹了吹表面漂浮的茶叶沫,低声自语道:“走了也好...这种听起来就麻烦的事情,我们电视台最好还是別掺和进去......“” 电视台的室外停车场里,沈娇娇坐进驾驶位,一边系安全带一边侧过头询问副驾上的张诚,“ 诚哥,你刚才那么著急...难道是怀疑那个许副台长也有问题?” “他本人倒不一定是有什么问题。”张诚系好安全带,调整了一下坐姿,“只不过我很反感这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所谓领导作风』。” 他简单把自己的观察和推测说了一下。 沈娇娇瞭然地点点头,安慰道:“反正咱们之后跟他们电视台估计也没什么交集了,这种人不搭理他就行了。” “我知道,主要是有些发现和推测不適合当著外人的面说。”张诚晃了晃手中的u盘,“你还记得我们一开始来找沈建军的核心目的是什么吧?” 沈娇娇点头:“记得,部长是让我协助你处理一桩与异常事件相关的调查。但现在看来情况比预想的要复杂得多,牵扯出的范围也更广了。” “我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详细说明。”张诚调整了一下语气,开始解释,“实际上异常事件早就开始了,而且恐怕不止这一起孤立的案件。”他大致將“非正常人类协会”的存在,以及那个作为考核官的“户匠”的事情告诉了沈娇娇。 沈娇娇顿时睁大了双眸,脸上写满了震惊:“难道说...当初的东方宾馆藏尸案也跟这个组织有关?!” “对。”张诚肯定道,“甚至包括你们单位之前死掉的那个傢伙,乃至更早的『死亡来电”事件,甚至老槐村事件...背后都或多或少有他们的影子。” 他顿了顿,揭晓了答案,“而那个所谓的『户匠”,他的真实身份就是那个日本外教泽田晴隆。我最近一直在追查他的下落。” 沈娇娇恍然大悟,一切都串联了起来,“所以这次的402十三尸案,也是他干的!” “八九不离十。”张诚分析道,“他既然外號叫『户匠”,那很可能具备某种操纵或影响户体的能力。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那些尸体会呈现出自己包裹自己,甚至互相协助包裹的诡异状態,也解释了为什么沈建军会前后性格反差如此巨大,像是变了个人。” 他拿起手中的u盘晃了晃,“而这个所谓的午夜访谈节目,极大概率就是他用来筛选和锁定下手目標的方式。他採访这些人,挖掘他们不为人知的阴暗过去,估计最终目的也是为了製造某种特定的异常事件,或者完成他的某种『仪式”。” 沈娇娇立刻反应过来,急忙问道:“所以这个u盘里...有泽田晴隆现在的藏身地点?” “对,我刚刚在最后一份资料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地址登记信息。”张诚笑了笑,卖了个关子,“你猜他登记的地方在哪儿?” 沈娇娇眉努力回想,摇了摇头,“猜不到,信息太多了。” “那个地方咱们之前也因为別的案子一起去过。”张诚给出了提示。 “咱们也去过的地方......”沈娇娇紧眉头,努力在记忆中搜索著,几秒之后,她忽然猛地抬眸,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难道是『十八层楼”?!” “没错!”张诚打了个响指,肯定了她的猜测,“就在『十八层楼”!” 第122章 共通点 第122章 共通点 张诚和沈娇娇先找了个地方简单吃了顿晚饭,待吃饱喝足补充好体力之后,才不紧不慢地驱车前往“十八层楼”小区。 途中沈娇娇还顺路回了一趟单位,领取了一些可能需要的装备。 此刻,在十八层楼小区外的非机动车道临时停车位上,张诚顺手接过沈娇娇从后座拿过来的那件黑色长风衣,一边往身上穿一边有些怀疑地问道:“这玩意儿真能防弹?看著好像也没多厚实。” “不仅防弹,在一定距离上还能有效防刺防切割。”沈娇娇一边帮他整理著衣领和肩线,一边细致地解释,“我知道你的异常之力主要体现在远超常人的身体恢復速度上,但频繁使用异常之力会加速你被异常侵蚀同化的进程,能不用还是儘量別用,至少想办法减少使用的次数和程度也是好的。 “不过你也別把它想得太神奇,防弹防刺的效果肯定没有电影里演的那么夸张,毕竟子弹衝击带来的巨大动能还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只不过我们外勤组的成员本身都是收容者,身体素质和对衝击的耐受能力本来就比普通人强上一大截,所以才能相对有效地驾驭这种防护装备,减少实质性的伤害。” 等张诚穿戴整齐,沈娇娇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嘴里忍不住发出嘖嘖的讚嘆声,“还別说,诚哥你把这身行头一换,稍微打扮一下还真是挺帅的嘛。看看你这张脸,白白净净的,都快能掐出水来了。” 张诚闻言嗤笑一声,调侃道:“你要是像我一样天天窝在家里不见太阳,你也能这么白。”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现在已经是晚上21点多了。 “走吧,上去看看。如果在这里找不到他,那他十有八九就是躲在阴阳界里了。” 根据从电视台查到的资料,泽田晴隆登记留下的地址就是十八层楼的1818房间。 但实际情况是,十八层楼的第十八层根本就无人居住,甚至就连十七楼的房子也一套都没卖出去。 而且十七楼好歹还做过一些基础装修,而十八楼则完全是原始的毛坯房状態。 而那个1818房间,恰好就是之前张诚他们跟著安琪、苏幽璃那几个女生一起待过的房间。 这更加说明泽田晴隆选择这个地方绝对別有用心。 沈娇娇熟练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配枪,確认子弹上膛保险打开,然后又摸了摸腰间的战术短刀,这才说道:“行,那咱们这就上去。我们单位已经联繫了这边的物业协助疏散了这栋楼里的其他住户,我们也有同事在那边监督疏散过程,但並没有发现泽田晴降和织田咲夜的踪跡。 “这就说明他俩要么根本不在这里,要么...就还藏在楼上的某个地方。总之,今天晚上这整栋楼里,除了咱们俩和他们之外,应该不会有別的无关人员了。” 张诚頷首表示同意,“动吧。” 两人下了车撑起雨伞快步来到十八层楼的单元门前。 这里已经有几名派出所的民警拉起了警戒线值守。 沈娇娇上前亮明证件並简单对接了一下情况后,便和张诚一前一后走进了单元楼內。 他们乘坐电梯一路直达十七楼,然后步行至消防通道的尽头。 通往十八楼的那道楼梯门依然被警方设置的锁具牢牢锁著,这表明近期应该没有人上去过。 两人对视一眼,沈娇娇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锁,接著两人小心翼翼地走上了十八楼。 他们一上来便立刻进入高度警戒状態,沈娇娇右手持枪,左手反握短刀,刀尖向下,摆出標准的战术搜索姿態。 101看书 追书神器 101 看书网,??????????????????.??????超流畅 全手打无错站 张诚也早已通过同心锁召唤出了白蘅芷,让她飘浮在自己身侧,隨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他们就这样一间房一间房地仔细搜查过去,然而直到走廊尽头的1818房间也没有发现任何近期有人居住或生活过的痕跡。 地面上积著厚厚的灰尘,空气中也瀰漫著一股空置房屋特有的沉闷气味。 “难道判断错了?他们根本不在这儿?”站在1818房间空旷的客厅中央,沈娇娇举著强光手电四下照射,光束最终停留在那面熟悉的大镜子上,她不由有些疑惑,“是电视台登记的资料本身就有误?还是泽田晴隆当初就没留下真实地址?” “我觉得他留下的应该是实话。”张诚放下隨身携带的背包,开始从里面往外掏出蜡烛、红绳、粉笔等一系列物品。 沈娇娇看著这些眼熟的东西,不由问道:“诚哥,你难道还打算再进行一次那个镜中人』的仪式?” “如果这里找不到,那泽田晴隆肯定就藏在阴阳界里。”张诚已经开始动手把那面镜子搬到客厅中央,並开始摆放蜡烛做准备,“等到了午夜十二点,我就通过仪式进去看看。到时候你就守在外面替我警戒和策应。” 沈娇娇一边帮他布置仪式场地,一边忍不住好奇地追问,“可是诚哥,你为什么就那么確定他资料上留的这个地址一定是真的?万一他只是隨便写了个地址呢?“ 张诚笑了笑,卖了个关子,“这个嘛...等咱们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我再详细跟你说。” 沈娇娇虽然心里好奇,但还是点了点头,继续帮他布置仪式所需的阵法。 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张诚乾脆直接席地而坐,然后又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打开,插上从电视台带出来的那个u盘。 “娇哥,你现在用倍速播放,把这档节目到目前为止的所有期视频都快速过一遍,看完之后咱们再聊。” 沈娇娇於是也挨著他坐下,直接点开第一期视频,然后將播放速度拉到了最高的倍数。 张诚递给她一袋开封的薯片,她顺手拿了一片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专注地盯著屏幕上快速闪动的画面。 两个小时之后,总共十三期节目就全部以超高倍速播放完毕了。 张诚合上电脑,询问道:“怎么样,娇哥,看出什么问题来了没?” 沈娇娇微微蹙著眉头,细细思索著。 单从节目內容本身来看,每一期都显得相当“正常”,甚至模仿日本同类综艺的痕跡相当明显。 一开始是演播厅里的主持人和几位嘉宾插科打军烘托气氛,然后切换到外景部分,由外景主持人“隨机”採访路人,表明电视台身份后询问是否能去对方家中参观採访。 而这十三个受访对象在视频中都答应了请求。 隨后镜头跟隨他们进入家中,开始了看似日常的聊天,话题涉及他们的生活、工作、兴趣爱好等等。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十三个受访者却都仿佛自然而然地...甚至可以说是主动地说出了自己过往人生中那些不甚光彩且阴暗的秘密和曾经做过的事情。 沈娇娇抿了抿嘴,组织著语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先入为主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结局的原因,虽然这些节目单看內容好像都挺正常,但我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有哪个地方透著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那些人为什么就能如此坦然甚至可以说是平静地对著摄像机镜头说出自己过去可能涉嫌违法或者极其不道德的事情?而且你看外景主持人和摄影师的反应也就算了,为什么演播厅里的主持人和嘉宾观眾们也都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或者提出质疑?甚至连一个觉得不对劲想要报警的人都没有?这反应太不合常理了。” “演播厅里的主持人和嘉宾大概率以为是节目组为了效果故意找的演员或者设计的剧本,毕竞这种综艺节目也不可能真的全是未经设计的纯素人。想要有关注度和话题性,节目里肯定需要安排一些惊世骇俗能吸引眼球的內容。 “不过,我让你重点看的並不是这个。” 张诚说著,指了指屏幕上每一期视频文件自带的属性信息,“娇哥,你注意看一下每一期节目製作完成並上传系统的具体日期和时间戳。“ 沈娇娇秀眉微挑,立刻凑近屏幕,仔细地將每个视频文件的创建日期和最后修改时间都仔细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她猛然抬眸,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接著脱口而出,“这些节目的製作完成时间和监控里拍到那些受害者进入来区4號楼的时间..是同天?!” “没错。”张诚頷首。 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每一期节目最终製作完成的当天,视频里对应的那位受访者就会在凌晨节目播出后的一两个小时內前往张诚所住的来生小区4號楼的402室,並且...再也没有出来过。 第123章 找到你了 第123章 找到你了 “所以按照你的说法,那个非法收容者是通过这种节目形式来举行某种仪式的?”沈娇娇好奇地追问。 她眉头微微起,试图理解这其中的关联,“那个人代號叫“户匠”。”张诚摩著自己的下巴,陷入思索,“从自前了解的情况来看,那个所谓的“非正常人类协会”內部,似乎每一个正式成员都会专门研究和掌控某一特定类型的异常现象或能力。 “比如这个『尸匠”,他所专精的领域,很可能就是与『仪式类怪谈”相关的异常。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似乎有什么关键信息被遗漏了。” 沈娇娇被他勾起了好奇心,追问道:“什么地方不对劲?你是发现了什么矛盾吗?” 张诚摇了摇头,暂时將思绪压下,“这个暂时还不重要,等之后有更多线索了再说。” 实际上,自从上次与“户匠”在那个诡异空间正面对决之后,他心里就一直存有一个很大的疑问。 他之所以如此肯定“户匠”没有真正死亡,最重要的依据就是一一作为其核心异常象徵的“青行灯”並未隨之显现。 虽然理论上也存在收容者死亡后其关联异常並不一定会立刻显现的特殊情况,但像“户匠”那种已经被异常严重侵蚀,几乎到达临界点的收容者来说。 他一旦死亡,其体內压抑的异常力量几乎百分之百会失去控制,然后转化为新的异常事件爆发出来。 因此,当“青行灯”没有出现时,张诚就立刻意识到“尸匠”肯定没死。 但当时那具被青色火焰吞噬且最终烧成灰的户体又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结合“户匠”这个外號,张诚自然推断出“户匠”的异常能力中很可能包含了某种操控或利用户体的成分,那具被烧掉的尸体或许只是他金蝉脱壳的替身。 然而,问题隨之而来。 事后他特意去查阅了大量关於“青行灯”的民间传说和文献记载。 在这个流传已久的怪谈中,青行灯確实会引诱人进行百物语游戏,並在仪式结束后杀死参与者,甚至传说失败者可能会变成新的青行灯。 但严格来说,无论是哪种版本的传说,都几乎没有提到青行灯具备直接操控尸体或者远距离操纵他人意识和行为的能力。 那么.:.难道是“户匠”体內其实收容了不止一个异常?他同时掌握著“青行灯”和另一种与户体操控相关的异常之力? 张诚很快又自己否定了这个猜测。 一方面,“户匠”在与他交手时並没有展现出那种同时驾驭多种异常之力时应有的压倒性的强大实力;另一方面,在最后仪式失败遭受反噬的绝境之下,如果他还拥有第二种异常能力,不可能不拿出来拼死一搏试图翻盘。 直到看完了这十三期节目视频,並將所有线索串联起来后,张诚心里才逐渐形成了一个新的尚待验证的猜想。 “诚哥!” 沈娇娇忽然喊了他一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张诚回过神来,发现沈娇娇还在专注地反覆观看那些视频片段,於是他问道:“怎么了?又发现什么了?”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之前被我们忽略的问题。”沈娇娇指著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说道。 屏幕上,视频正处於暂停状態,画面定格在一张陌生的属於亚洲中年男性的脸庞上。 “这个人就是泽田晴隆本人。如果诚哥你的推测没有错,那么其实沈建军可能从一开始就不是主导者,他本身或许也是受害者之一。”沈娇娇语气肯定地分析道。 张诚闻言挑眉,“是因为泽田晴隆才是这档节目第一期的採访对象?” “对!”沈娇娇用力点头,对自己的发现感到一丝兴奋,“泽田晴隆是第一期节目的受访者,但在你家隔壁402房间里发现的十三具尸体中並不存在泽田晴隆的户体,而是多了一个原本不在受访者名单上的沈建军!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很可能是泽田晴隆主导並策划了整个仪式。他从作为第一期节目受访者开始,就已经启动了他的仪式。后面死去的那些人,包括沈建军在內,都是他为了完成这个诡异仪式而准备的牺牲品。 “诚哥你之前那么肯定他留下的地址一定是真的,也是基於这个判断对吧?这个真实的地址,很可能本身就是他仪式中一个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张诚讚许地頜首,“分析得很有道理,逻辑上也说得通。不过现在时间也快到了,具体的真相和內幕究竟如何,一会儿应该就能见分晓了。” 虽然他心中的某些疑惑仍未完全消除,但一个大致的轮廓已经在他脑海中形成。他有种预感,答案很快就会被揭晓。 两人又安静地等待了一段时间,当时钟的指针终於重合指向凌晨0点整时,气氛瞬间变得不同沈娇娇持枪警惕地站在那面大镜子的侧后方,看著已经站在镜子前做好准备的张诚,压低声音轻声叮嘱道:“诚哥,里面情况不明,千万要小心。” “嗯,放心。”张诚点了点头,语气沉稳,“记住,如果我进去之后一个小时还没出来,记得按照计划拉动手上的红绳,想办法把我从里面拉回来。” 交代完毕,他蹲下身,用打火机依次点燃了摆放在镜子四周的白色蜡烛。 橘黄色的火苗摇曳升起,映照著他平静无波的脸庞和镜中那个同样动作的倒影。 他再次按照“镜中人”仪式的步骤操作了一遍。 很快,镜面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般荡漾起来,镜中的那个“张诚”再次浮现,眼神空洞,带著非人的诡异感。 张诚此刻反而有些感谢s级以下的异常存在没有思维这一点了。 否则,上次已经中过招被他反向入侵过的“镜中人”,这次恐怕绝不会再轻易上鉤现身。 看著镜子里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却又毫无生气的倒影,张诚的嘴角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接著,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臂,如同穿透一层冰冷的水膜般径直探入镜面之中,一把牢牢抓住了“镜中人”的手臂! 下一刻,他的意识如同被吸入漩涡般,瞬间抽离了现实世界,通过手臂的连接,强行占据了镜中那个空洞躯壳。 短暂的恍愧和失重感过后,张诚的“视线”再次恢復。 “又进来了。” 镜中的世界依旧死寂无声,仿佛一切声音都被吞噬了。 视野所及的一切都褪去了色彩,只剩下单调而压抑的灰、白、黑三色,从而构成一个冰冷而异样的空间。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那根繫著的红绳依然存在,如同连接著现实世界的唯一纽带,这让他心下稍安。 接著,他转过身,目光投向了这个镜中世界那间紧闭著门的臥室。 没有丝毫犹豫,他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那扇门前,抬手握住了冰凉的门把手,然后毫不犹豫地迅速拧开—— 臥室里的景象映入眼帘。 就在屋里的那张单人床上,泽田晴隆,或者说“尸匠”,正静静地坐在那里。 他似乎早已预料到张诚的到来,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意外或惊慌,反而露出了一种近乎悠閒好整以暇的笑容,仿佛等候多时。 “你果然还是找到这里了。”他开口说道,声音在这个无声的世界里显得格外清晰,却又带著一丝扭曲感。 张诚也无声地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篤定和一丝冰冷的杀意。 尸匠,既然我已经找到你了,那么...这一次,你就不可能再逃掉了。 第124章 秒杀 第124章 秒杀 张诚只是保持著那种莫测高深的微笑,却並未立刻接话。 他好整以暇地四下打量了一番这个镜中的房间,目光在灰白黑的单调色彩中扫过,最终落在了角落里的那把木质椅子上。 他径直走过去,自顾自地搬起椅子,然后把它放在了房间中央正对著那张床,接著坦然坐下。 他身边的这张桌子,正是当初他收到那封诡异邀请函时所在的那张桌子,此刻在这镜中世界里,它依然存在。 坐下之后,张诚才真正將目光投向那张床以及床上的人。 泽田晴隆呈现出標准的东洋人面相特徵。 眼晴细长,鼻樑不算高挺,留著半长不短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分髮型。 此刻,他正姿態端正地坐在床沿,仿佛在进行某种正式的会面。 而在床铺的更里面,则蜷缩著一个娇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留著乖巧蘑菇头髮型的女孩,她此刻似乎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之中一动不动,这女孩儿正是织田联夜。 张诚摩著自己的下巴,目光在泽田晴隆和昏迷的织田联夜之间来回打量,接著缓缓开口,语气带著几分篤定,“这个叫织田联夜的小姑娘其实並不是你真正的什么亲戚吧,泽田老师?或者说,尸匠。” 泽田晴隆依旧沉默著,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反驳。 张诚便將其视为一种默认。 然而,张诚注意到泽田晴隆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那眼神有点儿复杂,其中充满了审视与困惑,仿佛正在思考某个极其复杂且深深困扰著他的难题。 张诚也不著急,他乾脆放鬆身体,悠閒地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我有的是时间,等你慢慢想”的从容姿態。 又过了片刻,泽田晴隆似乎终於整理好了思绪,他开口了,依旧是那种带著明显外国口音,语调有些古怪的中文,“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天晚上...输的人会是我。” 这独特的口音和语气一一毫无疑问,就是那天在诡异仪式空间中与张诚进行“百物语”对决的“户匠”本人! 张诚只是歪了歪头,语气平淡地反问,“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回来之后,我反反覆覆復盘了无数次那天晚上的每一个细节。”泽田晴隆的目光紧紧盯著张诚,似乎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出答案,“我实在想不通,我根据所有线索拼凑出的那个故事,逻辑上究竟哪里出了错漏,为什么“青行灯”会判定我输。”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今天其实一直在等你,並且想亲眼见你一面的原因。” “哦?”张诚闻言笑了笑,语气带著一丝调侃,“我还以为你特意选在这里,是打算趁机再布置一个仪式场地,跟我再堂堂正正地来一场对决呢。” “可惜,我已经做不到了。”泽田晴隆摇了摇头,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你已经在『百物语”的仪式中彻底战胜了我。对於胜利者,同样的仪式无法再次生效,这是规则的铁律。”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下一刻,一团幽冷且无声燃烧的青色火焰包裹住了他的整只手掌,將那苍白的手指映照得诡异无比。 “但是,『青行灯”的火焰足以焚烧闯入者的意识。所以,其实你不该来的,张诚先生。”泽田晴隆的声音透过跳跃的青火传来,带著一丝冰冷的意味。 张诚依旧只是笑笑並未接话,仿佛那威胁性的火焰在他眼中毫无分量。 泽田晴隆继续解释著,语气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如果在现实世界,你或许確实有各种办法应对我的能力。但这里不同,这里是阴阳界的夹缝,而你...是通过“镜中人』的仪式游戏,靠著凭依的方式进来的。” 他伸出被青火包裹的手指,虚点了一下张诚,“在这里,你无法动用你自身所拥有的异常之力,因为你现在所使用的这具身体,並非你真实的躯壳,它只是你意识进入此界的媒介。而我的火焰,焚烧的正是你这具媒介之躯。 “只要將这具身体彻底焚毁,你的意识就会失去锚点,永远徘徊迷失在阴阳界的缝隙之中,直到被这里的力量彻底侵蚀同化,最终消散...或者,变成新的无意识的异常存在。”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泽田晴隆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雾时间,房间的四周墙壁、天板、甚至地板的缝隙里,都猛地窜出无数股幽青色的火焰! 它们无声地燃烧著,迅速蔓延交织,转眼间便將整个房间包围,彻底封死了张诚所有可能的退路,形成一个由青火构成的囚笼。 “现在。”泽田晴隆的声音在跳跃的火光中显得有些扭曲,“满足我的好奇心吧,告诉我那天我究竟错在哪里。也许...我会因此让你死得稍微痛快一点,减少一些不必要的痛苦。” 张诚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著什么,最终他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语气轻鬆得像是在拒绝一个无关紧要的请求,“我觉得没必要跟一个將死之人解释太多废话。” 泽田晴隆闻言,脸上露出了仿佛听到什么笑话般的表情,“但我说过了吧?因为你是通过凭依进入的阴阳界,所以你自身的异常之力在这里是被完全隔绝无法使用的! “现在你这具身体脆弱无比,你拿什么来反抗我?难道你还想徒手对抗『青行灯』之火吗他这一句带著调笑和轻蔑的话还未说完,声音便復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他瞳孔骤然发生的猛烈收缩! 他仿佛看到了什么完全超出理解且难以置信的景象! 在他的视线中,原本安然坐在椅子上的张诚,身影如同鬼魅般瞬间模糊消失! 下一个剎那,泽田晴隆只感到自己的视线猛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疯狂旋转顛倒! 在他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最后映入他剧烈收缩的瞳孔中的影像,是那具缓缓向后倒下的穿著熟悉衣服的无头躯体,以及不知何时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那躯体旁边的张诚那平静无波的脸。 张诚低头,看著脚下那颗滚落到自己脚边且脸上还凝固著极致惊骇和难以置信表情的头颅,又警了一眼那具脖颈处断面光滑,此刻正缓缓软倒在地的无头尸体,他的嘴角终於勾起一抹带著一丝嘲弄的弧度。 “这有什么可疑惑的。”他对著那颗头颅,仿佛在做最后的解答,声音平静却清晰地迴荡在被青火包围的寂静房间里,“当初那三个故事確实属於一个完整的事件,只不过...是从不同的『主人公”的视角分別讲述的罢了。 “你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拼凑故事真相的那把『钥匙”。” 第125章 成长型白蘅芷 第125章 成长型白蘅芷 张诚注视著意识中悄然展开的淡蓝色光幕,其上清晰地显示著任务完成的提示信息。 【b级纪闻任务线:非正常人类协会(其一)】 【你侥倖在尸匠精心布置的必杀之局下逃过一劫,甚至成功反杀。面对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穷凶极恶之辈,心怀正义的你,绝不会放任他继续逍遥法外。 更別说,他还处心积虑地想置你於死地。这场子,必须找回来!】 【击杀尸匠(1/1)】 【奖励:五万元人民幣】 【奖励:44路公交末班车乘票】 【奖励:游戏版本升级】 看著光幕上明確无误的“完成”標识,张诚的眉头不由微微挑起。 任务这就完成了?如此乾脆利落? 所以...泽田晴隆,或者说“户匠”,这一次是真的彻底死亡了? 张诚倒並不觉得这个过程有多么仓促或者意外。 毕竟他所动用的“山鬼之力”,怎么说也是与“幽冥之力”处於同一级別的源自s级异常存在的“赐予”。 儘管这两种力量都仅限於一次性使用,並且似乎都並非完整形態,但鬼作为与幽璃同等级別的疑似屹立於s级巔峰的异常存在,她所赋予的“山鬼之力”,其威能绝不会比“幽冥之力”逊色多少。 “幽冥之力”的效果,主要体现在可以操控並使用那种极具侵蚀性的紫黑色幽冥火焰,那玩意几对於鬼魂类的异常存在有著近乎完美的克制效果。 而这“山鬼之力”::.目前展现出的,则是纯粹到极致的力量、速度与身体综合素质的爆发性提升。 张诚隱约觉得,这股力量应该还有更深层次的未被发掘的用途,但他暂时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去细细摸索。 只能说,户匠的实际战斗力...或许比他预想的还要弱上一些,甚至没能逼迫他开发出“山鬼之力”更多的应用方式。 只是,尸匠以这种形式迎来终结,似乎与他之前的一些推测產生了一定的出入。 就在张诚陷入短暂思考的间隙,地上户匠的“户体”忽然发生了惊人的异变。 他站在原地,冷静地注视著那具无头的躯体连同那颗滚落在一旁的头颅,如同遇到高温的蜡像一般开始迅速地软化熔解,最终化作一滩粘稠的散发著微弱腥气的蜡状液体。 紧接著,周围那些原本无声燃烧、封锁著空间的幽青色火焰,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强烈吸引1,纷纷如同百川归海般尽数朝著那滩蜡水匯聚而去! 融合了大量青火的蜡水开始剧烈地翻滚蠕动,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迅速重塑形態,之后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並且缓缓飘浮到了半空之中。 最终呈现在张诚眼前的,是一个身高约有两米且身形窈窕,穿著青白二色古朴和服的诡异身影。 然而,这道身影的脖颈之上本该是头颅的位置,却被一盏静静燃烧散发著幽冷青光的古老灯笼所取代一一那灯笼的样式,与传说中记载的“青行灯”一般无二“青行灯.... ,张诚缓缓念出了这个异常存在的名字,语气中带著一丝瞭然。 没错,这就是户匠死亡之后,其体內被收容的异常失去控制彻底爆发並显现出的本体形態。 也就是传说中的怪谈妖怪,青行灯。 面对这新生的散发著不祥气息的a级异常,张诚没有丝毫犹豫,他心念一动,立刻召唤出了藏於同心锁中的白衡芷。 没错,他確实是通过凭依“镜中人”的身体才得以进入这阴阳界的夹缝。 按照常理,他自身的异常之力应该无法在此地动用。 但问题在於...他张诚压根就不是传统的“收容者”! 他的身体內部並没有直接收容任何异常实体。 他所拥有的种种异常之力,全部来源於完成那些任务后所获得的“奖励物品”,而那些异常力量就被安全地收容储存在那些特殊的物品之中。 他此次进入,也並非仅仅是“灵魂”或“意识”凭依到了“镜中人”的躯壳內。 实际上他是通过某种更特殊的方式,將自己“整个存在”都塞进了这具镜中躯壳之內。 因此,他的全套“家当”自然也都被他一同带了进来。 方才没有第一时间放出白衡芷,单纯只是不想过早暴露全部底牌,顺便也想亲自试验一下“山鬼之力”的实际威力罢了。 再加上尸匠好列也是那个“非正常人类协会”的正式成员,对方手段未知,他也担心白芷会受到不必要的损伤。 但现在嘛...威胁源头已除,正是继续强化白芷的大好时机。 “小白,把它吸收掉。”张诚下达了简洁的命令。 白衡芷没有丝毫迟疑,她那一头漆黑如墨的长髮瞬间疯狂生长、扭曲、变形! 紧接著髮丝如同拥有生命的树根触手,又好似灵活的黑色毒蛇,铺天盖地地朝半空中的青行灯席捲而去,顷刻间便將其死死缠绕捆绑得动弹不得! 青行灯剧烈地挣扎著,它周身青火爆燃,试图灼烧那些束缚它的髮丝,然而白芷的髮丝坚韧异常,竟能短暂抵抗住青火的焚烧,並且那些发梢的末端如同最锋利的针尖,狠狠地刺入了青行灯的身体之中! 一股股精纯而阴冷的异常能量,顺著无数根髮丝,如同决堤的洪流般被强行抽取吸纳,並且源源不断地涌入白芷的体內。 不过短短片刻功夫,方才还气势汹汹的青行灯,其形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虚幻,最终彻底被那些贪婪的髮丝吞噬殆尽,没有留下丝毫痕跡张诚回过头,目光落在吞噬完成后的白芷身上。 此刻的白衡芷,依旧维持著两米多的修长身高,但她那一身標誌性的鲜艷红嫁衣却发生了显著的变化。 那两只衣袖从手腕直至肩膀的位置已然彻底转变成了如同新雪般的纯白色,与她其余依旧鲜红的部分形成了鲜明而诡异的对比。 张诚心念微动,尝试著引导新获得的力量。 下一刻,他便看到白衡芷那满头舞动的漆黑长髮发梢之上“呼”地一声齐齐燃起了一簇簇幽冷而跳跃的青色火焰! 那火焰无声燃烧,却散发著与之前青行灯同源的气息,只是似乎更加內敛,也更加...受控。 “原来如此。” 看到这一幕,张诚恍然大悟,一直以来的某个疑惑终於得到了解答。 他终於弄明白了白衡芷真正核心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白衡芷在他这里的评级一直以来都是s级。这並非隨意评定,因为通常只有s级的异常存在才可能具备完整高度智慧般的自我意识。 而白芷在她死后化为“鬼新娘”的那种完整状態下,確实是拥有清晰自我意识的。 她现在之所以显得缺乏灵智,显得更像是一件听从命令的“工具”,仅仅是因为张诚通过任务获得的並非白衡芷完整的本体,而是某种程度的“鬼新娘之力”的凝结物。 但这就引出了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 白芷何德何能居然能与鬼、幽璃那般古老而强大的存在並肩,甚至同样拥有自我意识? 张诚过去一直想不通这一点,但现在他明百了。 白衡芷真正可怕的能力,或许並非她表现出来的头髮操控或是力量攻击.... 她的核心能力,极有可能是“吞噬”与“吸收”! 早在那个诡异的梦境之中她就展现过这种特质,当时她死后吞噬了那颗所谓的“老槐树树神”,从而使得她的头髮產生了异变,能够如同树枝触手般缠绕敌人,甚至吸收对方的生命力。 而在那之后,她先后吞噬了陈军、陈泽以及卢小军的相关异常遗留物,也因此获得了那两颗诡异眼球的部分能力,以及属於“水鬼”的某些特质。 而现在她成功吞噬了“青行灯”,於是...她便自然而然地获得了操控青行灯之火的能力! “原来她是这种成长型的异常..:: $ 张诚长长地鬆了口气,一直以来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这让他对白衡芷未来的培养方向有了更清晰的规划。 或许当她身上的红衣被吞噬获得的力量彻底“染白”之时,就是她找回那份缺失的完整的“自我意识”的时刻? 他警了眼光幕。 这些完成任务得到的奖励可以等安全离开这里之后再慢慢仔细研究。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需要处理的问题了。 张诚的目光,缓缓移向那张床上依旧处於昏迷状態的娇小身影一一织田联夜。 而就在他的自光落在对方身上的瞬间,仿佛心电感应一般,那个留著蘑菇头髮型的女孩儿发出一声轻微的带著痛苦意味的婴,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接著缓缓睁开了有些迷茫的眼睛。 她的视线逐渐聚焦,然后...正正对上了张诚那双带著几分玩味和探究意味的眼神。 第126章 那些都是我 第126章 那些都是我 张诚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目光锐利地审视著床上那个刚刚甦醒,此刻显得还有些茫然的女孩开口问道:“我说的话,你能听懂吧?” 织田联夜下意识点了点头,接著用一口流利且口音纯正的中文回答道:“听得懂。” 张诚眼眸微微眯起,心中瞬间升起一丝警惕,这女孩儿的自我意识竟然如此清晰?似乎完全没有被操控后常见的呆滯或混乱感。 所以...她其实並没有被尸匠真正控制住意识? 还是说,因为作为操控者的尸匠已经死亡,施加在她身上的某种控制也隨之解除了? 张诚决定直接切入主题,问道:“你和那个泽田晴隆到底是什么关係?” “他...他是我的一位远房叔叔......”织田联夜缩了缩脖子,双手下意识地紧了衣角,露出一副怯生生惹人怜爱的模样,“因为我爸爸妈妈很早就都不在了,我在日本没有其他亲人,所以只好去东京投奔了叔叔。他的家人也...都不在了,所以我们两人算是相依为命吧。 “后来他说接受了中国这边的工作邀请,担心我一个人留在东京没办法好好生活,所以就把我也一起带过来了。” 张诚摩挚著下巴,静静地注视了她片刻,脸上忽然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缓缓道:“你这故事编得...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但未免也有些太过稀鬆平常,標准得像是模板里刻出来的了。 我说的没错吧,“户匠”?” 织田联夜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茫然,她歪了歪头,用带著几分生硬的口吻说道:“大叔,你说的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懂...我的中文其实不是很好......” “还在装?”张诚好整以暇地向后靠了靠,仿佛在看一场早已看穿的表演。 “之前我一直没想明白一件事。虽然异常之力不像那些超能力动漫或者电影里演的那样,每个异常个体绝对只有一种能力,但通常情况下,一个收容者能够稳定使用出来的异常之力种类並不会太多,而且即便是多种能力,它们彼此之间也往往属於相近的体系,毕竟源自同一个异常源头。 “泽田晴隆所收容的异常,明確是『青行灯”没错。而在所有关於『青行灯”的传说故事里虽然它会引诱人进行百物语游戏,失败者会受到惩罚甚至被同化,但从未有过任何记载表明它与『操控尸体”或者『远距离操纵他人意识”这类能力有关。 “所以,『尸匠”所表现出的这种操控尸体,乃至影响他人意识的能力,与泽田晴隆所收容的『青行灯』之力,本质上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异常之力。但泽田晴隆明明只收容了一个异常...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会这样?” 看著眼前仍旧眨巴著大眼睛,努力维持著一副懵懂无知表情的织田联夜,张诚脸上浮现出淡淡的一切尽在掌握似的笑容,“所以,答案其实就很明显了。泽田晴隆並非真正的『尸匠”。他很可能只是一个被推在前台的傀儡,或者...本身就是被操控的对象之一。”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道:“然后我就在思考,这个真正的“户匠”,其本质究竟是什么?他是身负两种异常之力的特殊收容者呢?还是说,“青行灯”確实是泽田晴隆所收容的异常,只不过在他被真正的“户匠”以某种方式控制之后,“户匠”就可以通过操控他这个人,来间接地控制和使用他的『青行灯』之力? “我个人更倾向於后一种猜测。你觉得呢,织田小姐?或者...我该称呼你为『尸匠”?” 织田联夜忽然轻轻地嘆了一口气,脸上那副刻意装出来的懵懂和无知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张诚觉得莫名有些熟悉的带著几分狡和灵动的眼神,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果然还是没有骗过去嘛。”她的语气变得轻鬆甚至带著点调侃,与刚才判若两人。 张诚见她忽然变得有恃无恐,他默默收回了原本下意识摸向怀中同心锁的手,“看来,这个十四岁日本女高中生的外表,也並非你的真实本体。” 可惜了,今天恐怕没办法在这里彻底解决掉这个神秘的“尸匠”了,甚至连对方是男是女都难以確定。 不过主线任务反正已经完成,户匠这个身份確实被清除了。但这又引出了一个全新的更复杂的问题。 张诚眯起眼眸,试图理清思路,“协会记录在案的“户匠”,其身份就是泽田晴隆。所以..: 你一直是利用他的身份,混进『非正常人类协会』內部的?” 织田联夜,或者说,占据了这个身份的幕后之人。 其闻言先是睁大了眼睛显得有些惊讶,隨即竟然抬手拍了拍自己那平坦的胸口,做出一副鬆了口气的夸张样子,“嚇我一跳!我还以为大叔你今天是专程来追杀『我”的呢!原来你的目標只是『尸匠”这个身份啊!那看来我只是损失了一个比较重要的马甲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啦~” 张诚语气依旧平淡,却带著一丝冷意,“你们那个『非正常人类协会』里就没几个正常人。就算我说是来杀你的,似乎也没什么区別。” “没错没错!他们协会里好多都是心理变態!偏执狂!疯子!”织田联夜立刻煞有介事地用力点头表示赞同,接著笑嘻嘻道,“不过这跟我可没关係呀!我只是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小臥底,我真的没做过什么坏事的!” 张诚懒得再跟她废话周旋,心念一动,身后红衣白袖的白芷悄然浮现。 下一刻,无数漆黑如墨且发梢跃动著青色火焰的髮丝如同拥有生命的触手,瞬间激射而出,將织田联夜牢牢捆绑起来!其中几根髮丝更是如同冰冷的毒蛇,骤然勒紧了她纤细的脖颈! “呢啊!”织田联夜的小脸瞬间得通红,呼吸变得极其困难。 她立刻放弃了所有的偽装和调侃,用尽力气大声求饶,“大叔饶命!大叔!我说真的!我真的没做过坏事啊!我加入那个破协会靠的就是在日本处理掉了好几个渣才製造出的·户匠”事件! 那些人的身份我每一个都详细调查过!確定他们都不是好人而且死有余辜我才动的手!我这是替天行道!” 张诚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语气不变,“陈泽做的事情,以及他所害死的那些人,你不会以为这笔帐不算在你这个考核官的头上吧?” “冤枉啊大叔!”织田联夜急忙辩解,因为被勒著脖子,声音显得有些嘶哑,“那些任务都是协会直接下达的要求!我只是个负责执行和考核的小嘍囉而已!而且我之所以特意申请来当这次的考核官,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找机会亲手宰了陈泽那个变態的!我真是替天行道的大好人!大叔你要信我!” 张诚的眉头微微挑起,他越看越觉得对方此刻的神情语气,尤其是那种看似求饶实则暗藏调侃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你...跟我很熟?”他试探著问道。 这傢伙张口闭口就是“大叔”,而且看自己的眼神里分明带著一种类似於看到熟人吃时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侃意味。 但张诚搜索遍自己的记忆,十分確定自己根本不认识什么日本的收容者,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募地,他脑海中如同闪电般划过一张女性的脸庞。 而那个人,应该已经“死”了才对。 “你是...安琪?”张诚沉声道,但隨即又立刻自我否定,“不,你不只是安琪。” 他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紧紧盯著对方那双虽然因为室息而有些泛泪却依旧闪烁著熟悉狡光芒的眼晴,一字一顿地叫出了那个名字: “林可,是你吧。” 织田联夜...不,此刻应该称之为林可的女孩儿,脸上那副惊慌求饶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计谋被识破后反而更加轻鬆的笑意。 她甚至还有閒心眨了眨眼,接著大方地承认: “没错~无论是死掉的安琪,还是现在这个日本小留学生织田联夜...那些,都只是『我”用来活动的身份之一罢了。大叔你反应还挺快的嘛!” 第127章 张诚心里的秘密 第127章 张诚心里的秘密 张诚心念微动,控制著白芷收回了那些如同活物般缠绕束缚的髮丝,他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著床上那个重获自由的小女孩林可,或者说顶著“织田联夜”皮囊的她。 林可瘫软在床上,捂著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小脸因为缺氧和不適涨得通红,眼泪都快咳出来了。 半响,待她呼吸逐渐平復,咳嗽声也渐歇,张诚才无语地开口道:“你这又是什么情况?明明已经成功打入『非正常人类协会”內部了,却还要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搞出这么多层身份来?” “那不一样嘛~”林可揉了揉依旧有些发疼的脖子,耸了耸肩,语气恢復了之前的活泼,“『尸匠』”是『尸匠”,那是上了日本官方和国际刑警组织內部通缉名单的危险身份,黑料太多,现在已经没法再用了,所以只能果断拋弃掉啦。” 张诚眼眸微眯,捕捉到她话里的信息,“你说你是去『非正常人类协会”当臥底...是谁派你去的?你背后到底是什么组织?” “这个嘛...真的不能说。”林可的表情难得地认真起来,甚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要是透露半点,我可能就真的会死得很难看,而且是立刻、马上那种。 “总之,大叔你这次真的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户匠”这个身份由你亲手终结,最起码协会里的其他人就不会怀疑到我头上了,我的安全係数可是大大增加了呢!” 张诚歪了歪头,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所以,我之前的考核,到底算通过了没有?” 林可闻言,脸上立刻浮现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抬起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眼神飘忽,发出了一连串意味不明的乾笑声,“嘿嘿嘿...这个嘛......” 张诚看著她这副模样,简直要被气笑了,“好嘛,搞了半天,你是把『皇军”答应给我的好处,自己全吃了“回扣”了是吧?” 所以情况很明显了一一他的考核应该是通过了,但那个进入协会的正式成员名额,恐怕已经被眼前这傢伙李代桃僵,用某种方式截胡,然后安到她自己的头上了。 “哎呀,咱们都是自己人嘛”分那么清楚干嘛~” 林可一边说著,一边迈著她那两条小短腿从床上跳了下来,屁顛屁顛地跑到张诚身后,接著十分殷勤地伸出小手给他捏肩膀。 接著,她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带著一丝狡点和暗示,轻声道:“况且...张诚哥哥你的那些小秘密,我可是很贴心地帮你保守著呢,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哦~” 张诚心中一动,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反问道:“哦?我有什么秘密?我怎么不知道。” “其实呢......”林可一边故作老成地帮他捏著肩,一边慢悠悠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那个关於『被拐卖”的故事里的主人公並不是你,而是你的父亲,对吧? “是你的父亲年幼时被人拐卖到了那个村子,而他真正的亲生父亲后来找上门来,却被人贩子们...也就是你名义上的“爷爷”、“叔叔”他们给活活打死了。那个村子,根本就是一个长期从事人口贩卖勾当的罪恶窝点。 “而第二个故事里的主人公才是你本人。 “那天你们一家回村,在后面的山上,你亲眼目睹了你父亲復仇杀掉了你的『爷爷”和『叔叔。 “后来警察来调查时,你选择了替你父亲作偽证,帮他逃脱了法律的制裁。所以你才会在故事里说,『他们真的相信你已经完全忘记了那天晚上目睹的事情”。 “实际上,你清楚地看到了你父亲手刃仇人的全过程。 “至於第三个故事...是你们后来再次回到村子,或许是被村里其他人发现了当年的真相,他们想要迫害你们一家灭口。 “你的父母为了保护你,可能惨遭毒手,或者虽然没死,但也陷入了绝境。 “而你...在那种极端的情况下,或许是利用了暴雨和山洪,或许是通过別的方式,最终导致了整个村子的毁灭。那场泥石流...恐怕並非完全的天灾吧?最后,村子里除了你之外,无一生还。 “张诚哥哥,我猜的...大概没错吧?” 张诚沉默了片刻,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完全否认,只是淡淡道:“猜中了一大半吧,虽然有些细节上还有点出入,但整体方向...算你蒙对了。” 他扭过头,目光平静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压力,看著身后这个心思縝密得可怕的小女孩儿,“不过,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仅凭这点猜测,就能拿来威胁我吧?” 林可见状,本来下意识地就想脱口而出她所猜测的关於张诚更深层次的另一个秘密一一比如他那种近乎不死的恢復能力来源。 但话到了嘴边,她猛地对上了张诚那双似笑非笑,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心里顿时一个激灵。 那个更加危险的猜测,立刻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马上切换回那副嬉皮笑脸人畜无害的模样,打著哈哈道:“哎呀呀,我哪敢威胁张诚哥哥您呀!我的意思是,咱们是盟友嘛!我肯定会给你足够的好处作为补偿的!总之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再说了,那个『非正常人类协会”里面真的全是变態和疯子,那乌烟瘴气的,好大哥你这么风光雾月的人物,肯定也不想去那种地方受罪,对吧?” 张诚一挑眉,“你在这儿光靠嘴皮子给我画饼呢?具体好处是什么?” “当然不是画饼啦!你回去之后就能看到我给你的“惊喜”啦!保证让你满意!”林可双手合十,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著他,“拜託拜託!这次就放我一马嘛!我如果拿不到这个名额混不进协会核心层,回去真的会死得很惨很惨的!” 张诚眯起眼眸,捕捉著她话里的信息,“你背后...果然还有一个成体系的收容者组织?是官方的?还是別的什么?” “这个真的不能说!再说下去警示就要触发了!但我可以保证,我背后的组织暂时对你没有恶意,最起码现阶段绝对没有!”林可继续卖萌求生,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张诚快速思索了片刻。 眼下这种情况,既然暂时无法彻底解决掉这个身份成谜背后似乎牵扯甚多的林可,那不如顺水推舟先卖个人情,看看她所谓的“惊喜”到底是什么,也能顺便观察她以及她背后组织的动向。 於是,他表面上装出一副不太情愿勉强答应的样子,说道:“行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不过,记住你说的话。” “好耶!大哥你最好了!”林可立刻发出一声小小的欢呼,然后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语气神秘兮兮,“你放心~等你回去之后,就能收到我精心准备的大礼啦!保证物超所值!” 她伸出那只白生生看起来毫无威胁的小手,笑容灿烂,“那么,以后就...合作愉快咯,张诚哥哥~” 张诚低头看了看她伸出的手,又抬眼看了看她那副努力装乖的笑脸,片刻之后,也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那只小手,语气平淡却带著一丝若有深意: “合作愉快。” 第128章 这惊喜真不错 第128章 这惊喜真不错 张诚的身影如同穿过一层无形的水幕,悄无声息地从那面古朴的镜子中迈步而出。 他身后的镜面隨之泛起一阵细微的涟漪,如同被风吹皱的湖面,波动了几下之后,便渐渐恢復了最初的平静与光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回过身,目光落在镜面上。 镜子里的那个“他”,此刻也正默默地一动不动地注视著他,而且眼神空洞,没有任何情绪流露。 紧接著,仿佛完成了某种使命,或者仅仅是厌倦了对视,那个“镜中人”的身影便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跡般悄然消散不知所踪。 张诚对此只是笑一声,仿佛看待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把戏,隨即利落地转过身。 然而,他一转身,便直直对上了沈娇娇那双写满了担忧的英气勃勃的眼眸。 “诚哥,你没事吧?里面什么情况?”沈娇娇的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的右手还紧紧著那根系在张诚手腕上作为安全绳的红线,指节甚至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张诚低头看了眼那根红线,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当然没事,现在好得很。你这绳子得再紧点,我血液循环都要被你掐断了。” 然而沈娇娇却並没有立刻放鬆下来,她脸上的担忧之色稍减,但眼神却变得更加认真和探究,她似乎犹豫了一下,嘴唇懦片刻,最终还是问出了一个听起来有些突兀的问题,“诚哥,你还记不记得...小学五年级那个暑假,有一天晚上发生的那件事吗?” 张诚闻言明显一愜,隨即抬手扶住额头,脸上露出一种混合著无奈和“你怎么又提这茬”的表情,“不是...大哥,那都多少年前的陈年旧事了,真有必要现在拿出来说吗?” 沈娇娇眼中的关切在听到他这个反应后才真正消散了大半,但她依旧坚持著认真点了点头,“有必要,必须说,这是流程,也是为了確认你的状態。” “成吧成吧。”张诚一副“我真服了你”的样子,无奈地嘆了口气,接著开始回忆道,“当时咱俩爸妈好像都上夜班。你跑我家来找我玩儿,非逼著我一起用dvd机看《张震讲鬼故事》.:.结果看到一半你自己先怂了,晚上不敢一个人回家上厕所,最后...咳咳,直接把我家床单当厕所了。 “第二天我妈发现,还是我硬著头皮说是我自己晚上喝水喝多了没憋住梦游乾的...这黑锅我可背了十几年了!” 沈娇娇听到他准確无误地说出这段堪称她“人生污点”的往事,並且语气、细节分毫不差,这才彻底放鬆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可疑的红晕,但更多的是安心,“还好还好,思维清晰,记忆完整,看来確实没被“镜中人”侵蚀或者替换。” 张诚虚著眼,摆出一副標准的死鱼眼表情看著她,“『镜中人”?就那玩意儿还想侵蚀我?它见到我不绕著走就算它胆子大了,我不主动去找它的麻烦它就该谢天谢地了。” 他这话说得极其自信,甚至带著点囂张。 如果那没有自我意识的“镜中人”真能听懂人话並且懂得害怕,恐怕以后感受到张诚的气息就得躲得远远的了。 “少在那儿贫嘴了。”沈娇娇甩了甩头,似乎想將刚才那种因为面对未知异常而產生的深植於每个收容者心底的悲哀和绝望情绪甩出去,“异常是弄不死的,只能收容或者驱逐,有时候想想也真是让人感到无力和绝望....” 她很快调整好情绪,重新將注意力拉回到正事上,好奇地问道:“所以,里面的事情都解决完了?那个『户匠”搞定没?” “嗯,解决了。”张诚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尸匠”已经被我彻底处理掉了,连他体內收容的那个『青行灯”异常,我也一併处理乾净了,之后不会再有后续风险。 “不过,关於那个『非正常人类协会”的线索,到了他这里基本就断了。之后你们单位得多费点心,重点关注一下这个组织,他们恐怕比想像中更难缠。” “我知道了,回去我会详细写进报告里的。”沈娇娇点了点头,没有去追问张诚具体是用什么方法“处理”掉一个异常及其收容者的。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也是封魔事务部对外围协助者的基本尊重,只要最终结果没问题,过程有时並不需要刨根问底。 “那现在怎么说?”沈娇娇迟疑了一下。 她原本想顺势问问关於她体內“相亲怪谈”跟张诚之间的具体关联,毕竟她已经挺长一段时间没有再不受控制地突然出现在张诚臥室里“送福利”了。 但既然张诚没主动提起,她也就没好意思再开口追问。 那层若有似无的窗户纸,她暂时也没想好该怎么去戳破,或者说,还没鼓起那个勇气。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唄。”张诚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懒腰,全身骨骼发出一阵轻微的瞬啪声,“这都凌晨几点了,折腾了大半夜,咱俩都累得够呛。回去好好睡一觉才是正经。 “你明天...哦不对,是今天了,你今天不还得给你们那位宫部长详细匯报情况呢嘛。”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了,你不是还得继续头疼那个神出鬼没的44路公交车案子嘛?哪有閒工夫在这儿陪我嶗嗑。” 一提到这个,沈娇娇也像是被戳到了痛处,唉声嘆气道:“唉,別提了,一说这个我就头大。 “那行吧,咱们先出去,我跟外面值守的同事们说明一下情况,然后就可以通知物业让疏散的住户们都回来了。之后我开车送你回家。” “0k,就这么办。”张诚表示同意。 大约一小时后,在来生小区门口,张诚目送著沈娇娇那辆白色的byd轿车尾灯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这才悠哉悠哉地转过身,双手插兜,慢悠悠地步走进小区,然后上楼。 然而,当他走上四楼,来到自家房门口正准备掏钥匙开门时,却忽然停下了动作。 “嗯?” 只见他家门口的防盗门前的乾净地板上端端正正地摆放著一个包装精致的粉色小纸盒。 这盒子体积不大,也就成年人巴掌大小,上面还繫著一条漂亮的紫色丝带,打著一个精巧的蝴蝶结,整体看起来就像个超迷你的、准备送人的生日蛋糕礼盒。 “这谁家放错地方的?”张诚左右张望了一下,寂静的楼道里空无一人。 他等了几秒,见始终没人出来认领,便眉毛一挑,理所当然地弯腰將盒子捡了起来,嘴里还嘀咕著,“没人要是吧?嘿!那按照江湖规矩,这可就是我的了!” 他三两下就利落地拆开了外面的粉色包装纸,里面露出一个更小的质感也更好的藏蓝色硬质礼盒。 打开盒盖,里面是柔软的红色丝绒底衬,而在底衬之上,静静地躺著一把造型別致线条流畅的汽车钥匙,钥匙上的標誌他一时没认出来。 而在车钥匙下面,还压著一张摺叠起来的小小便签纸。 张诚拿出钥匙展开便签,只见上面用娟秀又带著点俏皮的笔跡画了一个q版的小人自画像,大眼睛,蘑菇头,笑得一脸狡。 旁边还写了两个大字一一“惊喜”。 “这就是她说的“惊喜』?”张诚眉头微挑,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他没有丝毫犹豫,拿著车钥匙果断转身下楼。 来到楼下的单元门口,他尝试著按了几下钥匙上的解锁键然而,周围静悄悄的,並没有听到预期中汽车解锁的“滴滴”声和闪烁的灯光。 他也不气,一路小跑著遛达到小区后门外的公共路边停车位区域,然后再次按下了钥匙上的按钮。 滴滴—一! 这一次,稍远处一个停车位上,一辆体型庞大造型硬朗霸气的纯黑色suv立刻有了反应,那辆车的前后灯优雅地闪烁了几下,在昏暗的路灯下勾勒出它沉稳而充满力量感的轮廓。 张诚眼晴一亮,快步走了过去,绕著这辆“大块头”仔细打量了一圈。 这车一看就价值不菲,浑身散发著“我很贵”的气息,但他对汽车品牌了解不多,一时没认出这是什么车。 他掏出手机,对著车头和车標找了个合適的角度,“咔”拍了一张清晰的照片,然后打开手机的识图功能。 几秒钟后,识別结果跳了出来。 当看到屏幕上显示出的那个品牌和车型名称时,张诚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笑出了声,心情瞬间变得极好。 “库里南?这“惊喜”真不错!” 第129章 「游戏」更新 第129章 “游戏”更新 到家之后,张诚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衝去一夜的疲惫与尘埃之后,甚至还心情颇佳地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儿。 等洗完之后,他换上舒適的居家服,懒洋洋地躺倒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却並没有立刻入睡。 他手里还在漫不经心地把玩著那把造型別致的车钥匙,以及从库里南车內手套箱里找到的一整套齐全手续文件。 包括车辆登记证书、购车发票、行驶证、完税证明以及全险保单,一应俱全。 总之,这辆价值不菲的豪车,现在法律意义上已经完全且彻底地归属於他张诚名下了。 並且所有流程都已办妥,连牌照都上好,保险也直接买足了全年,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將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虽然细想起来,这事儿透看几分蹊蹺。 毕竟正常情况下,车辆登记怎么可能在他这个新车主本人没有到场签字確认就办成了的? 但有时候,面对某些“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深究太多反而自寻烦恼,难得糊涂才是明智之举。 毕竟,这玩意儿可是价值大几百万的豪车啊! 不过喜悦之余,现实的琐碎也悄然浮现。 这车的油耗估计低不了,而且不知道它“喝”不喝92號的汽油?估计是不“喝”的,得加更贵的95號甚至98號。 还有那未来绝对价格不菲的保养费、维修费..: “算了,不想了,以后努力多做任务赚钱吧!”张诚很快把这些烦恼拋诸脑后,將车钥匙和文件小心地收进床头柜抽屉里。 接著,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另一样东西一一那张来自任务奖励的触感奇特的硬纸车票。 这张车票大小类似某些旅游景点的门票,通体以深邃的黑色为底,仿佛能吸收周围的光线。 票面中央,用某种仿佛尚未乾涸的暗红色的顏料,清晰地印著几个硕大且略显挣狞的数字—“44路”。 仿佛感应到他审视的目光,那道熟悉的淡蓝色光幕无声无息地在他意识中展开,呈现出关於这张车票的详细信息。 【44路末班车车票】 【物品说明:44路,一趟常年行驶於城市边缘与偏远郊区的公交车线路,它的存在,曾为许多居住在城郊结合部的市民带来了不小的便利。但往常最终班次定在晚上21点半结束,对於眾多加班到深夜的“社畜”而言,这依旧太早,许多人往往赶不上末班车,无法回到那远离市中心的廉价出租屋。 因此,基於民眾的强烈诉求,公交公司曾特意为44路开闢了一趟延时至夜间23点的真正“末班车”。然而,就在这趟加班车首次运行的那天晚上,它便遭遇了一场极其惨烈的车祸,整车乘客连同司机无一生还。自此,44路公交车的这趟深夜末班车便被永久废弃,相关记录也逐渐被掩理。 但都市传说却开始悄然流传:那辆早已报废的44路末班车,其实並未真正消失。它依然会在午夜的某个时刻,如同幽灵般悄然出现在市区的某些站台徘徊不去,只为了將那些需要被送达的特定『乘客”,送去他们本该去往的“地方』。】 【效果:持有此车票,可在44路公交车存在的站台,於適当的午夜时分使用,届时,那辆传说中的44路公交末班车便会出现,並载你前往你应去之地。】 【备註:我的这张旧车票,是否还能登上你的那辆破车?】 “哦?这倒有点意思。”张诚看得津津有味,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笑容,“真是个好东西啊!有了这玩意儿,就能主动引来那辆神出鬼没的44路公交车了。希望能顺利找到鬼的线索::: “就算一下子找不到她本人,能发现她留下的踪跡或者弄清楚她的去向,这也是巨大的进展了。” 他將这张蕴含著诡异力量的车票小心收好,接著將注意力转向了最后一个,也是他最感兴趣的奖励。 【奖励:游戏版本升级】 【提示:是否立即进行版本升级?【是】/【否】】 “游戏版本升级?这又是什么新样?我倒要看看能升级出什么名堂。”张诚饶有兴致地摩著下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在心中默念,“是,我要升级。” 就在他做出选择的下一秒,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深沉至极的困意如同海啸般瞬间席捲了他的整个意识!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眼前便猛地一黑,整个人彻底失去了知觉,直接晕倒在了床上。 这一晚,他破天荒地没有再做任何光怪陆离的梦境,而是如同被强制关机一般,陷入了无比深沉无梦的绝对睡眠之中,直接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大天亮。 然而,就在他睁开双眼的瞬间,一种极其强烈且前所未有的“不对劲”的感觉瞬间住了他! 或者说,是一种与过去截然不同的体验。 “嗯?”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身,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又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完全感觉不到丝毫困意! 这太诡异了。 正常情况下,即使是经过充足睡眠后自然醒来,人体通常还是会残留一些睡眠惯性,会有点想要赖床、犯懒的感觉,需要一点时间才能真正清醒过来。 但张诚此刻的状態却完全不同。 那种感觉非常奇特,很难用语言精確描述。 就仿佛他是一款游戏里的角色,在“睁眼”这个动作完成的剎那,身上所有诸如“睏倦”、“懒散”之类的负面状態便瞬间被彻底清除了! 他扭过头,看了眼窗外。 窗外依旧浙浙沥沥地下著小雨,虽然比前几天暴雨如注的架势要小了不少,但依旧没有放晴。 然而,原本开著窗户时应该能感受到的带著深秋寒意的凉爽秋风,他此刻却...完全感觉不到了。 倒也不是物理上的感觉失灵。 这种感觉极其微妙且难以言喻。 就是他的视觉、听觉、触觉等五感都明明正常运作著,他能看到雨丝,能听到雨声,能用手触摸到冰冷的窗框,甚至能“感知”到有风吹过他的皮肤..... 但他就是“不冷”,也完全体会不到那种属於人类的对“温度”的真实感知了。 那些原本鲜活的属於肉体的“感觉”,此刻仿佛统统变成了游戏角色界面里“状態栏”上的冰冷文字和图標一一他能够“知道”自己正处於“微凉”环境,却无法再像过去那样切身体会到“凉爽”所带来的生理和心理上的不適。 “这就是所谓的『游戏更新』之后带来的变化?”张诚低声自语,掀开被子跳下了床紧接著,他又察觉到了另一处显著的不同。 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拳,然后朝著空气迅捷地空挥了一拳。 动作流畅、稳定、精准,没有丝毫的迟滯或偏差。 “这是.:.状態固定?”他立刻明白了过来。 没错,他身体的“游戏化”程度进一步加深了! 在此之前,他虽然拥有类似游戏角色的“血条”,受伤后恢復速度极快,但受伤的瞬间依然会感到疼痛,受伤部位的动作也会因此受到影响,直到伤势被快速治癒为止。 但现在...他有一种清晰的预感,哪怕此刻他再次受伤,剧烈的疼痛或许依然存在,但將再也无法影响到他动作的精准度和稳定性了。 除非他中了类似“骨折”、“內臟破损”之类的严重负面状態,但那些影响將会直接作用在他看不见的属於角色的“基础属性数值”上,而不是通过干扰神经和肌肉来影响他的具体行动。 换言之,他的痛觉等感官虽然依旧作为“情报反馈”机制而存在,但已经无法再像过去那样轻易地干扰他的意志和身体操控了。 他抿了抿嘴,感受著这具既熟悉又陌生的身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喃喃自语道:“这次的『游戏”更新带来的变化还真是不小...也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类似的“惊喜”在等著我去发现......” 第130章 游戏化的世界 第130章 游戏化的世界 张诚顺手拿起枕边的手机,目光隨意地扫过屏幕,那道熟悉的淡蓝色光幕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的意识之中,接著显示出关於这部手机的简要信息。 【智慧型手机】 【拥有基础接打电话与高清拍照功能的可携式游戏掌机,综合性能中等偏下。】 【系统回收价:五百元人民幣】 “才五百块?”张诚忍不住撇了撇嘴。 这部手机虽然已经跟了他五年多,但得益於当年旗舰机的底子,所以日常使用依旧流畅,到自前为止几乎没有出现过卡顿问题。 没想到在系统的评价体系里,居然只落得个“性能中等偏下”的评语。 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也挺正常。 毕竟他这手机也买了五年了,当年的旗舰放到现在確实也不太行了。 他起身下床,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洗漱,感觉精神愈发清爽。 接著他又走到冰箱前,从里面取出一罐冰镇的可口可乐。 在拉开拉环之前,他心念微动,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这罐深红色的饮料上。 【可口可乐(330ml罐装)】 【主要原料:水、果葡浆、食品添加剂(二氧化碳、焦色、磷酸、咖啡因)、食用香精等】 【可降温去热,劲爽一夏!】 【效果:饮用后,可瞬间恢復3%的精力值。】 “嗯?”张诚愣了一下,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效果”说明感到些许意外。 接著,他怀著几分好奇,“咔噠”一声拉开了拉环,仰头猛灌了一大口。 冰凉的带著强烈气泡感的液体瞬间冲入喉咙,带来一阵熟悉又刺激的舒爽感,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隔。 “爽!” 然而,当他意犹未尽地准备喝第二口时,却发现那种独特的仿佛精力注入般的感觉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是普通的好喝的碳酸饮料而已。 “果然,跟之前在磨盘客那里买来的发霉馒头,还有我自己做的食物一样,都只有『第一口”才具备特殊效果。”张诚恍然,虽然这可乐的效果远不如那些特殊物品显著,但这可是在小区门口便利店两块五就能轻易买到的大眾消费品! 如果赶上电商平台做活动,整箱购买的话,单价还能更便宜。 就这么普通易得的玩意儿,居然也能回復精力值...张诚已经渐渐开始体会到这次“游戏版本升级”之后,这个世界所呈现出的越来越明显的“游戏化”牛逼之处了。 他兴致勃勃地打算继续探索。 目光扫过衣架上掛著的那套沈娇娇之前给他的黑色长风衣制服。 【封魔事务部外勤组制式工作服(全套)】 【主要原料:特种防刺纤维、复合防弹材料、温度调节薄膜等】 【產品说明:专业机构出品,品质保障!冬暖夏凉,防弹防刺,剪裁利落,极为有型!】 【效果:穿戴后,整体防御力提升20%】 “真是好东西!”张诚由衷讚嘆了一句。 他利落地换好这身行头,照例去厨房给父母“准备”了早餐,静静等待他们“享用”完毕后,才收拾好碗筷,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来到楼下小区后门外的那辆黑色的库里南旁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心念所致,光幕再次適时弹出。 【劳斯莱斯库里南2024款blackbadge】 【主要原料/组件:高强度铝合金底盘、8速自动变速箱、6.7tv12双涡轮增压发动机、真皮內饰、胡桃木饰板、星光顶篷等】 【卓越之选!除了价格昂贵、保养费用高昂、油耗巨大、车机系统操作逻辑较为原始之外,几乎找不到缺点!也许还有个未经证实的副作用:当副驾驶乘坐者为年轻女性时,容易因不明原因导致驾驶舱內温度升高,致使该乘客自发脱掉外套。】 【效果:移动速度提升20%】 【回收价:十万元人民幣】 “臥槽!这么黑?!”张诚看到回收价,忍不住吐槽出声。 这车他昨天大致查过,虽然具体成交价会有浮动,但这个blackbadge版本的官方指导价可是妥妥地站在七百多万的高度!就算二手车贬值快,也不至於就值十万吧? 这系统回收价简直是把他当废铁收!真要是卖,他拆了卖零件都不止这个数! 不过...这个“提升20%移动速度”的效果,看起来是不是有点儿低了?他感觉自己骑共享小电驴好像都比这个快。 但这个疑惑在他真正坐进驾驶室,握住方向盘的那一刻之后,就瞬间解开了。 “原来如此。” 这个20%的速度提升,並非直接加持在他本人身上的移动速度buff,而是作用在这辆库里南本身!意味著当他驾驶这辆车时,这辆车的性能极限可以被临时提升20%! 换句话说,如果他油门踩到底,原本官方標註的极速是250公里/小时,现在可以突破到300公里/小时!而且这个提升完全受他的意念掌控,收放自如。 “嘿!这岂不是变相省油了?”张诚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 同样的油耗,但时速提升了20%,確实也等於油耗降低了。 熟悉了一下新车的感觉后,张诚心头一动,唤出了那个一直悬掛在意识深处的任务光幕,找到了那个关於寻找鬼的任务。 【赘婿也有春天(二)】 【你千辛方苦找到了她家山个了,结果却扑了个空。好心的邻居告诉你,人家姑娘早就外出打工去了,听说还是坐公交车走的。可那趟神秘公交车的具体去向,却成了一个谜。】 【任务要求:找到那趟载走了山鬼鬼的44路公交车(0/1)】 【任务奖励:五万元人民幣】 看著光幕上的任务描述,张诚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追踪。” 下一刻,光幕上原本的任务说明下方,果然如他所料地浮现出了一排新的带著些许引i 导意味的文字。 【请於正確的时间前往正確的地点,方可开启追踪模式。】 【检测到当前非任务触发时段,是否消耗少量精力,跳转至可触发任务的时间点? 【是】/【否】】 张诚看著这排新出现的仿佛游戏指引一样的选项,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混合著惊讶和兴奋的笑容。 “这新功能...未免也有点儿太变態了吧?” 第131章 张诚:娇哥,这是病,得治 第131章 张诚:娇哥,这是病,得治 张诚並没有选择立刻进行时间跳转。 他警了一眼车载屏幕上显示的时间,现在是上午九点四十六分,小雨微凉。 他掏出手机,找到沈娇娇的號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后才被接通,听筒里传来沈娇娇带著几分慵懒和些许紧张的声音,“喂,诚哥?你...该不会又遇到什么异常事件,或者碰上野生的收容者了吧.....” 她的语气里几乎带上了一种条件反射般的应激反应。 没办法,最近这段时间,她感觉每次张诚主动联繫她的时候,似乎都伴隨著各种光怪陆离的异常事件和麻烦。 她有时候甚至忍不住怀疑,张诚是不是自带什么“事儿逼”体质引力场? 否则为什么感觉他们封魔事务部正规渠道接到的案子都没那么频繁,而张诚却总能隔三差五就撞上点么蛾子?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当初加入封魔事务部成为一名收容者的初衷,是因为察觉到这个世界正在逐渐变得危险,她想快人一步获得力量和能力,好在未来能保护张诚跟她自己。 可现实却是,从她正式加入封魔事务部开始一一不,甚至在那之前,从那个诡异的“相亲怪谈”找上张诚开始,她每次出外勤工作,好像八成都是在配合张诚处理他惹来的或者他撞上的麻烦? 想到这里,沈娇娇总觉得心情有点难以言喻的复杂,甚至有点绷不住。 “嗯...这个嘛,怎么说呢,”张诚在电话这头语气轻鬆,“这次真不是。放心,没异常,也没野生收容者。” 关於44路公交末班车和鬼的事情,他打算自己先去调查看看,所以暂时没必要再把沈娇娇牵扯进来。 而且沈娇娇那边本身也在官方层面调查这个案子,两路人马分头行动,说不定效率更高。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牵扯到鬼一一那个与他有看特殊牵绊的山鬼,张诚潜意识里还是不太希望鬼的存在过早被官方部门彻底掌握和关注。 “那你突然找我干嘛?”电话那头的沈娇娇听他这么说,明显放鬆了下来,语气也恢復了平时的调侃,“总不能是閒得无聊,又想找我去商场帮你搭汕姑娘要微信吧?你忘了?上次咱俩出去吃饭,人姑娘可都是主动跑过来管我要联繫方式的。” “少贫嘴,说正事。”张诚打断她的回忆,“这会儿能抽出空出来不?有点事。” “倒是有时间。”沈娇娇在那边想了想,“今天排的是夜班,我这会儿还在家里没出门呢。要不...我过去接你?” “不用那么麻烦,知道你在家就行,我来接你,等著。”张诚没给她继续追问的机会,说完便乾脆利落地掛断了电话。 接著,他一脚油门,库里南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猛地窜了出去,匯入上午的车流之中。 十几分钟后,他已经熟练地將车停在了沈娇娇家楼下,接著快步上楼来到她家门前,然后抬手敲了敲门。 很快,屋里就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拖鞋脚步声,接著是沈娇娇隔著门板传来的带著点刚睡醒的沙哑嗓音,“谁啊?” “我,张诚!开门开门!”张诚的语气里带著一种莫名的急切和兴奋。 听到门外是张诚的声音,沈娇娇这才“咔噠”一声打开了防盗门。 张诚正要迈步进屋,但在看到门后的沈娇娇的瞬间,他忽然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般猛地停下了脚步,眼神直勾勾地定在了那里。 沈娇娇本就身量极高,如果单纯论净身高,她其实跟张诚相差无几。 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由於男女骨架和身材比例的差异,同样高度的女性,从视觉上看总会显得比男性更加修长高挑一些。 而此刻沈娇娇的穿著...著实有点儿过於“居家”和隨意了。 她那一头利落的短髮显得有些散乱,几缕髮丝不听话地翘著。 而她整个人斜倚在门框上,一边打著哈欠,一边揉著的睡眼,显然是刚被门铃吵醒没多久。 她上身穿著一件布料纤薄的紧身黑色运动背心,而里面似乎空无一物。 这件背心完美地勾勒出她锻炼得极好的上身曲线一一不论是深邃的事业线、精致的锁骨、以及因为经常锻炼而显得浑圆挺拔的轮廓都清晰可见。 往下,则是线条分明马甲线深邃且腹肌块垒明晰的紧实小腹。 而她的下半身...两条充满力量感得笔直修长的大腿上,只穿著一条黑色的贴身安全短裤。 她的上半身相比同等身高的男性来说显得稍短一些,但这反而更加凸显出她那双腿长得近乎有些“逆天”。 只不过,她此刻的形象实在谈不上“美感”。 她一只脚隨意地拉著一只人字拖,另一只脚则曲起,正用脚趾挠著站立那条腿的小腿肚,一副大大咧咧完全没把张诚当外人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火急火燎的。”沈娇娇被张诚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点发毛,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吗?” 从小到大,她跟张诚之间熟稳得如同亲兄弟,別说现在这样了,就是小时候光著屁股一起洗澡抢厕所的事情也没少干过。 按理说,她不应该感到任何不自在。 但此刻,她的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加速,胸腔里像是揣了只兔子似的砰砰直跳。 原因无他,这种看似隨意的打扮,其实...也是她最近从网络上某些“攻略”里学来的小小“招式”之一。 她感觉自己最近可能真的有点“觉醒心中的雌”了。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不知道张诚到底是怎么看她的? 如果他还是像过去二十多年那样,纯粹把她当个能一起喝酒打屁的“兄弟”...那情况可就大大不妙了。 所以她决定適时地多展露一下自己作为女性的“本钱”。 原本她是完全不在意的,甚至想著以后就算不结婚,也能跟张诚天天廝混在一起吃喝玩乐,就像过去二十多年那样一直走下去,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但当发现那位深不可测的营部长似乎跟张诚私交甚密,还有那个叫苏幽璃的女大学生也跟张诚关係匪浅之后,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和恐惧感忽然住了她。 现在,不能光她自己“觉醒心中的雌”!她必须让张诚也无法再继续用看“兄弟”的眼光来看待她! 所以,当看到张诚此刻的表情和眼神之后,她虽然表面上依旧努力维持著过去那种“哥俩好”的完全不在乎的形象,实际上心里已经紧张得如同擂鼓,手心都快冒汗了。 “没什么。”张诚摩著下巴,睁大双眼,竟然就这么大大方方毫不避讳地观赏起来,那眼神仿佛是要把眼前这幅“美景”彻底扫描下来,高清无损地“下载”並永久存档到脑海深处的“cg收藏库”里。 沈娇娇也努力假装自己没有发现他灼人的目光。 她状似无意地调整了一下倚靠门框的姿势,同时在心里拼命回忆之前在网上“学习”到的那些知识点一一比如怎么装作不经意,但实际上却能刻意展现出身体最优美的曲线之类的。 但她光顾著在脑海里复习“功课”了,却没注意到,张诚脸上的表情逐渐从最初的“欣赏”变得有些...奇怪,甚至带上了几分好笑的意味。 过了一会儿,她终於察觉到气氛不对劲,这才抬手略显尷尬地撩了撩额前的刘海,试图打破这诡异的沉默,“诚哥,你...你这眼神怎么回事?怪嚇人的。” 张诚闻言,咂摸了一下嘴,脸上露出一种混合著关切和纯粹学术探討般的表情,抬手指了指她因为刻意摆姿势而显得曲线格外突出的腰臀部位,十分认真地说道:“娇哥,你是不是最近出外勤太累,缺乏休息和拉伸? “我看你这腰椎和骨盆的姿势...有点不太自然啊。是腰椎间盘突出的前兆?还是有点骨盆前倾?要不咱现在就去正骨医院找个老专家给瞧瞧?可別耽误了。” 沈娇娇:“. 3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下一秒,她那张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直至耳根! 之前所有的少女心思以及紧张期待瞬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滔天的怒火和强烈的无语! 她猛地站直身体,抄起门边鞋柜上的一只拖鞋就作势要砸过去,同时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张!诚!你给老子去死!!!” 第132章 人生处处是游戏 第132章 人生处处是游戏 两人一前一后往小区外走,张诚脸上还掛著笑嘻嘻的表情,甚至凑近沈娇娇试图缓和气氛,“至於生这么大气嘛,我那不就是变著法儿夸你身材好,而且锻炼得卓有成效嘛。” 沈娇娇余怒未消,乾脆把头扭向一边,懒得拿正眼瞧他,“闭嘴!別跟我说话!我现在不想听见你的声音!” “我就不闭嘴。”张诚嘿嘿一笑,故意跟她唱反调。 接著,他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抬手朝不远处路边的一个停车位指了指,“,娇哥,你看那停的是个什么车?看著块头挺大,漆面也挺亮,好像不便宜的样子。” 沈娇娇闻言,下意识顺著他指的方向警了一眼。 只这一眼,她原本气鼓鼓的表情瞬间就变了,眼晴里仿佛有光闪过,脱口而出,“库里南啊!还是blackbadge版本!落地起码得这个数一”她比划了一个“六”和“七”的手势,“六七百万呢!不过这种级別的豪车,怎么会停在我们这种老破小小区门口?” 要不怎么说她是“假小子”呢一一当然,单看这火辣的身材,那可一点儿都不“假” 她从小到大的兴趣爱好就跟一般女孩儿截然不同。 別人家姑娘喜欢洋娃娃、漂亮裙子的时候,她就沉迷於各种热血动漫、武侠仙侠小说;別人追星看演唱会,她拉著张诚泡游戏厅、打各种单机游戏;她童年玩的是丟沙包、 悠悠球、战斗陀螺、四驱车;长大了,则对机械和车辆產生了浓厚兴趣,各种品牌的车型、参数、性能,她简直如数家珍,倒背如流,但她家住的也是那种典型的工薪阶层老小区,邻居们基本都是普通上班族。 这种价值六七套房的豪车,按理说绝无可能出现在这里。 “难道我们小区里...真有人不走寻常路,悄悄傍上土豪了?”沈娇娇也不免被勾起了八卦之心,摸著下巴猜测道。 “那倒不至於。”张诚语气轻鬆,“说实话,感觉不如新能源,省电还高科技多,跟新能源车一比,这车就像上个世纪的货色。” 沈娇娇噗一声乐了,“我也觉得新能源不错,但毕竟价格在这儿摆著的,这种车就是不坑穷人钱嘛,但好歹也是多少人的梦想之车呢,情怀你懂吧?” “我可对这车没情怀。”张诚耸了耸肩,隨即从口袋里掏出那把车钥匙,对著那边轻轻按了一下。 滴滴一一! 那辆黑色的庞然大物立刻闪了闪灯,回应了他的召唤。 沈娇娇然地看著他,又看看车,再看看他,眼晴瞪得溜圆,声音都带上了几分迟疑和震惊,“诚、诚哥?你...你该不会是...真想不开去傍富婆了吧?!” 张诚闻言,还真的摸看下巴认真想了想。 这车確实是林可送的,那小姑娘年纪虽小,但出手阔绰得嚇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跟“傍富婆”好像.::也没啥本质区別?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超顺畅,1?1??????.???隨时读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但他嘴上肯定不能承认,“瞎说什么呢!就咱俩这过命的交情,我真要是有能介绍富婆的门路,还能不先紧著你?肯定先让你去试试水啊!” “那倒也是,毕竟对付富婆,我肯定比你在行。”沈娇娇下意识接了一句,但脸上的担忧並未完全散去,“不过诚哥,你可千万別一时想不开墮入深渊啊...咱们以前那个初中同学的事儿,你可千万別忘了!” 张诚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废话!那种精神衝击级別的名场面,我怎么可能会忘!” 沈娇娇说的是他们的一个初中同学。 那哥们长得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是个標准的小白脸长相。 初中那会儿,他俩其实都有点儿看不上那小子扭扭捏捏的劲儿,但那小子因为性格软弱老被人欺负,每次也都是他俩擼起袖子衝上去替他出头。 后来那小子就认了他俩当大哥二哥,整天跟在他俩屁股后面混。 不过高中大家考去了不同的学校,渐渐联繫就少了。 等再次见到那哥们,已经是大学毕业一年后的事情了。 当时沈娇娇所在的市局需要去各个学校做安全防范讲座,她就把张诚拉去当“御用摄影师”帮忙拍点宣传素材。 当时他们就去了一所涵盖了小初高教育的私立贵族学校。 就在那里,他们意外重逢了那个老同学。 原来他如今已是那所私立学校那位五十多岁的女校长的“专职司机”。据说月薪好几万,但需要完成的“工作”范围,却远远超出了普通司机的范畴。 用钢丝球“做清洁”、被要求“烧鸟”什么的,据说都只是常规操作。 更离谱的是,那位女校长有时会把自己穿过的丝袜、內衣之类贴身衣物丟进盛满红酒的高脚杯里,然后让他当面喝掉。 一杯,一万块。 当时那哥们脸上露出的那种混合著麻木、諂媚又带著一丝扭曲的笑容,恐怕张诚和沈娇娇这辈子都忘不了。 从那之后,他俩之间就算是开玩笑,也绝口不再提“傍富婆”这三个字了,那简直成了心理阴影。 见张诚表情不似作偽,好似也確实没有走歪路的意思,沈娇娇这才真正鬆了口气,隨即眼神里的好奇又涌了上来,“那你这车到底是哪儿来的?天上掉的?该不会是哪个租车行搞活动,让你抽中头奖了吧?” “当然不是租的,这车现在法律意义上就是我的,手续齐全,名字写得清清楚楚。”张诚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那得意的劲儿藏都藏不住,“怎么样,要不要上车?哥带你出去兜兜风,感受一下v12的咆哮?” 沈娇娇忽然眯起眼睛,满脸狐疑地上下打量著他,“你...该不会是想忽悠我上车,然后等没油了让我给你加油吧?这车喝95號油都算委屈它了,得加98的吧?这一箱油下去.....” “我是那样的人?”张诚面不改色心不跳,义正辞严地反问。 但实际上...沈娇娇还真猜中了他一闪而过的小心思。 毕竟这车油耗看看就嚇人,能省一点是一点嘛! 真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这默契没谁了! 张诚左右看了看,目光扫过街边,忽然眼前一亮,有了新主意,“那这样,咱们今天就不开车了,绿色出行,骑共享单车!” 沈娇娇的目光也跟著挪到了路边人行道那一排整齐停放的共享单车上,她有点儿不解,“不开车的话,其实开我的byd也行啊,虽然比不上你这库里南,但好歹能遮风挡雨。你看现在还在下毛毛雨呢。” “別!就共享单车!”张诚语气坚决,说完可能觉得自己反应有点过激,又连忙找补,“我没別的意思,就是觉得咱们天天东奔西跑看似运动量不小,但实际上都是碎片化且缺乏系统性锻炼。 “正好趁这个机会骑骑车,权当锻炼锻炼身体,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唄。” “运动量太少?”沈娇娇扯了扯嘴角,一脸“你逗我呢”的表情。 他们最近处理的这些事儿,哪一件不是跑断腿打生打死的?运动量怎么可能少? 但看张诚一副“我意已决”的样子,她也不想扫兴,便点了点头:“行吧,听你的。 ,两人来到共享单车停放点。张诚目光扫过那一排车,最终停在了一辆看起来崭新亮,显然是刚投放不久的单车上。 【共享自行车(白)】 【主结构採用碳素结构钢折弯焊接,轻便且安全可靠。】 【效果:提升1%移动速度。】 接著,他的目光又自然地挪到了旁边沈娇娇正打算去扫的那辆车上一一那是一辆饱经风霜、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单车,车筐甚至都有些歪了。 【共享自行车(绿)】 【使用高碳钢材质,经100万次负重,可承重160kg的震动测试,坚固耐用。】 【效果:提升10%移动速度。】 张诚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接著他立刻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把沈娇娇轻轻挤到一边,自己站到了那辆绿色旧车前面,语气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娇哥,你骑那辆新的,这辆旧的给我就行。新车好骑,省力。” “嗯?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么好心?”沈娇娇被他的举动搞得一愣,下意识调侃了一句,但心里却不由得泛起一丝暖意。 看来诚哥还是挺会照顾人的嘛...虽然方式有点彆扭。 她美滋滋地想:莫非他终於开窍了?意识到我是个需要被谦让的“女性”了? 她顺从地走到那辆白色新车旁,拿出手机扫码开锁,然后侧过头询问同样已经骑上车的张诚,“诚哥,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先等等,不著急。”张诚隨口应了一句,然后目光投向正前方的道路,眼神似乎没有焦点。 只有他能看见的淡蓝色光幕再次浮现在眼前。 【您已触发e级副本:街道竞速赛】 【副本说明:街道竞速赛是指在街道或类似城市道路环境中举办的竞速类比赛,涵盖跑步、赛车、自行车、甚至龙舟等多种形式。】 【副本通关条件:在一对一500米自行车竞速中取胜。】 【副本通关奖励:人民幣五百元】 下一刻,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泛著微光的虚擬路线图出现在前方的路面上,而且笔直地向前延伸,直至远处。 而在非机动车道视野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半透明黑白格子旗图案的圆环悬浮在空中,清晰地標示出终点线。 同时,在他们面前这个t字路口的红绿灯上方,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倒计时圆环,里面的数字正隨著红灯的读秒一同变化著。 张诚深吸一口气,缓缓侧过头,看向旁边的沈娇娇,眼神变得无比专注,甚至带著一种.:.灼热的光芒? 沈娇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郑重目光看得有点懵,隨即报以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 她心里小鹿乱撞:难道是我的魅力终於起作用了?他干嘛用这种...充满侵略性的眼神看著我?这难道就是心动的信號? 但紧接著,她就愣住了。 因为她在那无比坚毅的眼神深处,清晰地看到了某种不屈不挠的意志、坚定不移的决心、以及一种.::一往无前、仿佛要拼尽一切的勇气? 这眼神...这表情...... 这特么不是传说中的“死亡之瞪”吗?! 上次看到类似的表情和眼神,还是在电视上看奥运会百米飞人大战决赛的时候!那些站在起跑线上的顶级运动员,就是这种状態! 沈娇娇正满心疑惑,完全搞不清状况的时候红灯倒数结束,绿灯亮起! 就在那一瞬间!沈娇娇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只觉身边一道影子如同脱韁的野狗般“嗖”地一下就猛了出去!带起的风甚至吹动了她的发梢! 张诚躬著身,屁股离开车座,整个人几乎伏在了车把上,两条腿蹬得跟风火轮似的,以一种近乎玩命的姿態朝著远处那个虚擬的终点线狂而去! 不到一分钟,那道身影又以一个瀟洒的漂移甩尾,掉头骑了回来。 张诚停在她面前,脸不红气不喘,而且脸上带著压都压不住的喜滋滋的笑容,仿佛刚刚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伟业。 沈娇娇还是没搞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头雾水地问道:“诚哥,你刚才那是干嘛呢?突发奇想测试自行车极速?” “没什么,就是忽然有点技痒,想活动活动筋骨。”张诚嘿嘿一笑,含糊其辞地应付过去。 他利落地把自行车停好、锁车,然后接著道:“那什么...我看这边也没什么事儿了,我就先走了啊。” “啊?哦...倒是没什么別的事了......”沈娇娇正要习惯性地矜持一下,想想还有什么话题可以多聊一会儿。 结果就听到张诚极其迅速地说了一声“拜拜!”,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车门跳上那辆库里南的驾驶座,然后在一阵低沉的引擎轰鸣声中一脚油门,这辆黑色的豪华suv就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只留下一个迅速远去的车尾灯背影。 “矣——!你等等!我话还没..... ,沈娇娇下意识伸出手,话都没说完,就只能眼睁睁看著车子消失在街道拐角。 她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看著空荡荡的街角,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 最后,她无奈地抬手扶住额头,深深地嘆了一口气,语气里充满了对自己品味的怀疑和深深的无力感: “唉...我当初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会对这么一个傢伙有感觉的...... 第133章 44路公交末班车 第133章 44路公交末班车 张诚继续驾车前行。 由於沈娇娇家位於ly市区相对边缘的地带,加上此时天降小雨且正值工作日的工作时间,道路上的车辆本就稀少。 开了不过五分钟,他视野所及的道路前方就已经变得空荡荡,再也看不到其他车辆的踪影了。 张诚隨即打转向灯將库里南稳稳地靠路边停下,之后拉好电子手剎,接著打开了双闪警示灯。 做完这一切,他心念微动,再次唤出了那道只有他能看见的淡蓝色光幕。 【赘婿也有春天(二)】 【任务背景:你千辛方苦找到了她家山个了,结果却扑了个空。好心的邻居山风告诉你,人家姑娘早就外出打工去了,听说还是坐公交车走的。可那趟神秘公交车的具体去向,却成了一个谜。】 【任务要求:找到那趟载走了山鬼鬼的44路公交车(0/1)】 【任务奖励:五万元人民幣】 凝视著光幕上的任务描述,张诚深吸一口气,再次於心中默念,“追踪。” 紧接著,那行熟悉的带著指引意味的新文字便如约浮现,【请於正確的时间前往正確的地点,方可开启追踪模式。】 【检测到当前环境与非任务触发时段,是否消耗少量精力值,跳转至可触发任务的標准时间点?【是】/【否】】 张诚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微笑,毫不犹豫地在心中確认,“是。” 就在他做出选择的下一秒,奇异的景象发生了一一他的耳中忽然清晰地响起了机械闹钟指针走动的“滴答”声。 同时他的视线正前方,一个充满了復古机械齿轮美感的半透明钟錶虚影凭空浮现,悬浮在方向盘之上。 钟錶上的时针与分针开始以一种远超常理的速度飞快地顺时针旋转,周围的景物也隨之变得模糊扭曲,仿佛时间正在被无形的手快速拨动。 等张诚从那短暂的光怪陆离感中回过神来时,他惊讶地发现,车窗外已然从白昼变成了漆黑的深夜! 之前那缠绵的毛毛细雨,也彻底转化为了瓢泼大雨,密集的雨点疯狂地敲打著车窗玻璃发出里啪啦的声响,雨刮器即使开到最快档位,视野也显得有些模糊。 张诚下意识地警了一眼车內的中控台屏幕。 上面显示的时间,赫然已经是一一晚上23点00分。 “这就跳转成功了?”张诚愣了一下,隨即他的第一反应並不是惊讶於时间的变化,而是立刻低头去查看仪錶盘上的油耗显示。 然后他就发现,油表的指针位置纹丝未动,仿佛刚才那段时间跳转完全不存在,车辆一直处於静止状態,没有消耗丝毫燃油。 哪怕他这辆车一直保持在启动的状態。 “这『游戏”版本更新之后的功能真是好用到爆啊!”张诚忍不住笑出了声,对这实用的新功能感到十分满意。 接著,他再次集中精神,於心中默念,“追踪。” 下一刻,他眼前的前挡风玻璃上,一个清晰的散发著幽蓝色微光的半透明箭头光標骤然出现,如同游戏中的导航指引一般,坚定地指向道路的前方。 张诚不再犹豫,立刻关闭了双闪警示灯,將档位切换至d档,隨即一脚油门深踩下去! 这辆性能猛兽般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轮胎梢稍空转激起些许水,庞大的车身便如同挣脱束缚的猎豹般,猛地窜入了被暴雨笼罩的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端的某个偏僻公交站台。 苏幽璃紧紧拉著身旁同寢室好友刘璐的胳膊,声音带著明显的颤抖,“璐璐,雨太大了.:.咱们別等公交了,直接打个网约车吧?” 她身边的那个扎著利落单马尾的姑娘刘璐闻言甩了甩被雨水打湿些许的发梢,语气虽然儘量轻鬆,但也能听出一丝无奈,“幽璃,反正这会儿宿舍楼肯定已经锁门了,咱们就算现在赶回去也进不去,还不如安心等等公交呢。 “说不定就有夜班车呢?” 自从安琪意外身亡之后,苏幽璃的精神状態就一直不太对劲。 她过去是个开朗活泼爱说爱笑的姑娘,但现在却变得沉默寡言,甚至经常一个人发呆,在寢室里也很少主动和其他姐妹交流,甚至有意无意地迴避集体活动。 这一切刘璐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深知苏幽璃过去和寢室的姐妹们关係有多好,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样。 她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来帮助好友走出阴影。 所以,今天她才特意硬拉著苏幽璃出来逛街、吃饭、看电影,然后故意磨蹭到这么晚她的计划本就是等宿舍回不去了,就顺理成章地拉著苏幽璃去附近的酒店开个標准间,然后两个人能有一个彻夜长谈的私密空间。 她觉得也许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环境下,苏幽璃才更容易开心扉,能够说出积压在心里的恐惧和心事。 可她方方没想到天气会突然变得如此恶劣。 更不巧的是她们错过了地铁的末班车,而这个时间段,以及这个相对偏僻的地段,似乎只剩下眼前这一个孤零零的公交站台还有一丝渺茫的希望。 一阵裹挟著冰冷雨丝的秋夜寒风吹过,苏幽璃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將自己单薄的身体裹得更紧了些。 她抬起微微发抖的手指,指著站台上那块被雨水淋湿的公交线路牌,声音带著哭腔,“可是...可是这趟44路公交车的末班车,站牌上明明写著晚上九点半就结束了啊.....” 刘璐闻言,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不对吧?我好像听人说过44路晚上十一点半还有一趟真正的末班车啊?很多加班的人都靠那趟车回家呢。” “那...那是都市传说......”苏幽璃的脸色在站台惨白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苍白没有血色,她的嘴唇微微哆嗦著,“是...是关於幽灵车的传说...... 1 “都市传说?幽灵车?”刘璐平时对灵异怪谈之类的事情並不感兴趣,甚至有些之以鼻,此刻她更多的是感到困惑,“难道那些传言都是假的?根本不存在那趟车?” “我...我希望那是假的.....:”苏幽璃的声音越来越低,语气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远方被暴雨和黑暗吞噬的道路尽头,瞳孔因为极度的惊恐而微微收缩,“但好像...可能...是真的......”” 刘璐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和极度恐惧的眼神弄得心里发毛,於是下意识地顺著她的目光猛地回过头,朝道路的远方望去一只见在远处无尽的黑暗与密集的雨幕之中,两盏昏黄却异常醒目的大灯如同某种巨兽的眼晴一般猛地刺破了沉重的雨帘,正不紧不慢稳稳地朝著站台的方向接近。 而那两盏大灯之上,一块同样被灯光照亮的led显示屏上,正清晰地显示著三个让苏幽璃浑身冰凉仿佛滴看血的字样: 44路。 第134章 走不出去了 第134章 走不出去了 伴隨著一阵仿佛老旧气阀泄压般的嘶哑悠长的剎车声响起,那辆44路公交车悄无声息地滑行至站台边缘,精准地停在了两人面前。 紧接著,前后两扇车门在发出“”的轻响后毫无徵兆地同时向外打开,仿佛在发出无声的邀请。 苏幽璃和刘璐下意识地朝车厢內望去,然而驾驶位旁边被一道不透明的隔板牢牢挡住,她们根本无法看到主驾驶位上的司机究竟是何模样。 透过被雨水模糊的车窗玻璃,她们也只能隱约看到车厢內部一片影影绰绰,似乎有许多模糊的轮廓在晃动,又仿佛有无数道视线正从车厢深处的黑暗中投射出来死死地锁定在她们两人身上,让她俩瞬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脊背发凉。 但无论她们如何眯起眼睛努力想要看清车厢內的情况,那些身影却始终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模糊之中,根本无法確定里面到底有没有其他乘客,或者说...那到底是些什么。 苏幽璃只觉得心头一阵发紧,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住了她。她用力拉了拉刘璐的胳膊,声音带著难以抑制的颤抖,“璐璐,我们...我们还是別上去了吧?我总觉得这辆车很不对劲.:::::” 刘璐虽然平时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对鬼神之说一向之以鼻,但她绝非鲁莽之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她比谁都懂。 更何况,她今晚出来的首要目的就是为了帮助苏幽璃缓解心结走出阴霾,在这种时候,苏幽璃的感受和意愿无疑是第一位的。 只要能让苏幽璃感到安心,哪怕她现在说想淋看雨走回去,刘璐咬咬牙说不定也会陪著。 “好,听你的,咱们不上去。”刘璐立刻点头表示同意,隨即反手紧紧握住苏幽璃冰凉的小手拉著她快步退后,重新坐回到了公交站台那冰冷的金属长凳上。 苏幽璃见状,这才稍稍鬆了口气,接著低声道:“等这辆公交车开走了,我们就马上打车离开这里。” “嗯!”刘璐对此毫无异议。 於是,两个女孩就这样互相依偎著坐在空旷站台的长椅上,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不知为何,一股难以言喻且令人室息的诡气氛瀰漫在两人周围,沉重得让她们都失去了开口交谈的勇气,只能通过紧紧相握的手来传递一丝微不足道的慰藉。 站台外的风似乎更急了,雨也更大了,冰冷的秋风裹挟著雨丝,不断地侵袭著这个小小的避风港。 渐渐的,两人都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不知不觉间就越靠越近,最终紧紧地依偎在了一起,试图从对方身上汲取一点点温暖。 “璐璐......”不知过了多久,苏幽璃的声音带著一丝虚弱的沙哑,打破了这令人难熬的沉默,“过去...过去多久了?” 刘璐被她的声音惊醒,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 “这么久了吗..::.:”苏幽璃也掏出自己的手机確认。 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23点34分。 令人稍感安慰的是,手机信號格是满的。 本书首发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1??????.???超顺畅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要不...我们直接打车吧?別等它走了。”苏幽璃再次提议,声音里带著急切。 刘璐忙不叠地点头附和,“好好好!现在就打!” 其实她也早已察觉到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了。 如果说因为这里地段偏僻、时间又晚、加上暴雨如注,所以公交站台没有其他等车的人,她完全可以理解。 甚至说周围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她也能勉强用天气恶劣夜深人静来解释。 但这辆44路公交车就这么一直静静地停在站台前,前后车门大开,但又不开走,这算怎么回事? 如果车里有其他乘客,为什么没有任何一点动静? 没有不耐烦的催促声,没有抱怨声,甚至...没有一丝一毫人类活动的声音? 还有那个始终未曾露面的司机,他既不催促她们上车,也丝毫没有要关门开车离开的跡象。 这辆传说中的44路末班车.::它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无论如何,只要她们坚决不上去应该就没事吧? 刘璐这样安慰著自己。 苏幽璃打开打车软体,开始尝试呼叫网约车。 然而她操作了几次,界面却始终停留在“正在寻找附近车辆”的提示上,迟迟没有司机接单。 她又尝试了其他几个打车平台,结果无一例外,全部失败了。 明明信號是满格的,为什么会这样? 刘璐看到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不由问道:“幽璃,怎么了?打不到车吗?” 苏幽璃哭丧著脸,把情况快速说了一遍。 “我来试试看!”刘璐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机,也打开了常用的打车app进行操作。 几分钟后,她的尝试同样以失败告终。 “怎么回事...不过有信號的话,电话和微信消息总该能发出去吧?”刘璐不愿放弃,转而尝试发送微信消息向室友求救。 好消息是,消息確实显示“发送成功”了。 但坏消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復她的消息。寢室群、私聊朋友的窗口,全都死寂一片。 苏幽璃迟疑了一下,也给寢室里另外两个没来的姑娘分別发了求救信息。 结果同样石沉大海,香无音信。 她抿了抿髮乾的嘴唇,甚至给辅导员发了一句“老师,我有危险,救命”! 但那边同样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其实没发出去?”凑过脑袋来看的刘璐感到无法理解,“可是也没有消息发送失败的提示啊.....” 苏幽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想到一个验证方法,“璐璐,我们俩互相发消息试试看。” 刘璐立刻点头照做。 她们互相发送了简讯和微信。 结果同样诡异一一消息都显示“发送成功”,但她们两人的手机却都没有收到对方发过来的任何一条信息! 刘璐这下才是真的慌了神,声音里已经夹杂了些许压抑不住的哭腔:“幽璃...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该怎么办?” 苏幽璃做了一个深深的呼吸,她经歷过东方宾馆那次的异常事件,心理承受能力反而被锻炼得更强了一些。 现在她反倒是俩人中相对最冷静的那个。 “先別急,我们再试试打电话。” 她依次尝试给父母以及其他朋友打电话。 电话无一例外全都接通了,听筒里传来正常的等待音,但同样诡异的是没有任何一个电话被接起! 刘璐也颤抖著手尝试了一遍,结果完全相同。 然后她们又怀著最后的希望,互相拨打对方的手机。 听筒里传来的同样是正常的接通等待音,但她们紧握在手中的手机却丝毫没有响起的跡象! 很明显,她们也都没有接到对方的来电! 刘璐的心理防线终於崩溃了,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著明显的硬咽,“幽璃...现在怎么办?我们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 苏幽璃反倒展现出了惊人的坚强。 她摇了摇头,先是快速给张诚的號码拨了过去一一电话通了,但依旧无人接听。 接看她又给张诚的微信发了一条简短却信息量巨大的求救,“张诚哥,我和同学被困住了!可能有异常!救命!” 当然,这条消息也如同泥牛入海,没有任何回音。 她嘆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刘璐紧紧抓著自己胳膊的已经冰凉的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我们不能干等在这里了。试试看能不能沿著路走出去吧。” 刘璐此刻早已六神无主,闻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点头,紧紧跟著苏幽璃站起身。 两人撑起已经被风吹得有些变形的雨伞,互相扶著,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个诡异的公交站台,接著步入了瓢泼大雨之中。 一阵凛冽的秋风猛地灌进两人的衣领,她们同时打了个寒颤缩紧了脖子,然后咬紧牙关,深一脚浅一脚地朝著她们认为的来时的方向艰难前行。 夜间的路灯在密集的雨幕中显得格外昏黄无力且能见度极低。 两人几乎看不清前方几步之外的黑暗,只能更加紧密地依偎在一起,然后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用那微弱的光芒努力照亮脚下湿滑的路面,权当为自己壮胆,也为彼此指引方向。 她们就这样互相扶著,在风雨中不知走了多久,双腿早已变得冰冷麻木。 就在她们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前方黑暗的雨幕深处,忽然出现了一抹模糊的光亮! 两人黯淡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她们此刻也顾不上疲惫和寒冷,求生的本能驱使著她们互相拉扯著朝著那抹希望之光一路小跑过去! 然而,当她们气喘吁吁满怀希望地跑到近前看清那光芒的来源时,两人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剎那间彻底冻结了! 那光芒.::依然来自一个孤零零的公交站台顶棚的照明灯! 而站台之前,同样静静地停看一辆公交车! 公交车头顶那块led显示屏上,“44路”那几个血红色的仿佛由鲜血书写而成的大字在雨夜中散发著诡异而冰冷的光芒,仿佛无声地嘲笑著她们徒劳的努力和最终的绝望。 第135章 上车 第135章 上车 刘璐紧绷的神经终於彻底崩断,接著泪水如同决堤般涌出,她忍不住小声地抽泣起来,肩膀在雨中微微颤抖。 “別怕,璐璐,別怕。”苏幽璃抿了抿有些发白的唇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显镇定一些,“可能是刚才雨太大,天也太黑,咱俩走著走著不小心走错了方向,结果绕了个圈子绕了回来。 “刚才咱们是往右边走的,这次...我们试试往左边走。”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这个希望究竟有多么渺茫。 刚才她们两人一直是紧贴著路沿沿著直线艰难前行的,按理说绝不可能在不知不觉中调头一百八十度重新回到原点。 但苏幽璃更知道,此刻的刘璐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她必须给对方一个能够抓住的哪怕只是虚幻的希望。 哪怕这个理由仅仅是为了说服她们自己,也必须要有。 刘璐果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忙不叠地点头答应,声音中带著浓重的鼻音,“好,好...听你的,往左走...... 》 於是,两人再次互相扶著鼓起残存的勇气,毅然离开了这个如同噩梦循环起点的公交站台,第二次步入了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疾风骤雨之中。 冰冷的雨水瞬间再次打湿了她们的衣衫和头髮。 然而,仅仅几分钟后,当看到前方雨幕深处那抹熟悉的微弱却无比刺眼的亮光时,两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同时僵在了风雨之中,再也迈不动脚步。 冰冷的雨水顺著裤脚流进鞋子里彻底浸湿了袜子,带来一种黏腻冰冷的难受触感。 但此刻,两人都完全顾不上这些了。 她们下意识近乎绝望地同时回过头,望向身后一只见在她们来时的方向,远处那个刚刚离开的公交站台,此刻也变成了一个微小的散发著同样昏黄光芒的光点。 “幽璃...我们...我们该往哪边走?”刘璐的声音微弱得几乎被雨声淹没,带著难言的茫然和无助。 苏幽璃沉默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飞速地思考。 如果是张诚哥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不,这根本就不用猜。 如果是那个面对异常都敢直接衝上去硬刚的傢伙在这里,他大概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最直接.:.甚至是最莽撞的方式吧深吸一口冰冷潮湿的空气,她缓慢却异常坚定地开口做出了决定,“继续往前走。不要回头,也不要往两边看,就一直往前走。” “好!我听你的!”刘璐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主见,像抓住浮木般紧紧抓住苏幽璃的决定。 她原本应该是两人中更有主见也更冷静的那个,但往往越是平日里坚定自信的人,在遭遇完全超出认知且无法理解的诡异事件时,反而更容易陷入彻底的混乱和失措。 此刻苏幽璃能站出来拿主意,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慰藉。 於是,两人互相支撑著,再次迈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朝著前方那未知却也可能是唯一方向的光亮走去。 然而,当那光源在雨幕中逐渐清晰放大,最终再次呈现出那个熟悉的公交站台轮廓,以及站台前那辆如同墓碑般静默的44路公交车时,两人再一次如遭雷击般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幽璃......”刘璐终於再也忍不住,压抑的哭声变成了绝望的鸣咽,眼泪混合著雨水滑落脸颊。 苏幽璃一咬牙,猛地抓住刘璐那只已经冻得冰冷僵硬的手,几乎是拖拽著她继续往前走,“不能停!接著走!停下来就真的完了!” 刘璐被她拉得一个跟跑差点摔倒,但还是下意识地紧紧跟上了她的脚步,仿佛苏幽璃是她此刻与这个疯狂世界之间唯一的连接,然而,残酷的现实並没有因为她们的坚持而改变。 一次,两次,三次...她们一次又一次地尝试著不同的方向,甚至尝试离开马路,沿著路边的非机动车道走。 但最终,仿佛有一只无形巨手拨弄著空间的经纬,她们总是会在筋疲力尽希望將熄之时,再一次看到那盏昏黄的站檯灯,和那辆如同附骨之疽般的44路公交车。 当第九次拖著疲惫不堪且冰冷麻木的身体回到这个命运的十字路口时,刘璐双腿一软,彻底脱力地跪倒在被雨水浸泡的冰冷地面上。 她双手死死捂住脸庞,肩膀剧烈地耸动著,接著发出压抑到极致的无声抽泣。 苏幽璃同样感觉四肢冰冷得快要失去知觉。 但她看了一眼几乎崩溃的刘璐,心里深深地嘆了口气。 她知道不能再这样尝试下去了。 继续徒劳的循环只会彻底耗尽刘璐最后一丝心力让她精神彻底崩溃,到那时,她们就真的再也没有任何走出困境的可能了。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最后一个...可能是唯一的选择了。 “璐璐。”苏幽璃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飘忽,却带著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们...得上车。” 正捂看脸小声啜泣的刘璐闻言猛地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恐,她像是看疯子一样看著苏幽璃,“幽璃!你疯了?!那辆车!那上面...那上面才是最危险的地方吧!” 她虽然对灵异故事兴趣不大,但基本的恐怖片套路还是知道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苏幽璃努力让自己的分析听起来冷静而有条理,儘管她的心臟也在疯狂跳动,“恐惧往往来源於未知。现在我们连危险具体是什么以及在哪里都不知道,一味地逃避和绕圈子毫无意义,不如直接上去看个明白。 “这里这么黑,雨还这么大,如果我们一直停留在外围,谁能保证黑暗里就没有藏著更可怕的东西?说不定那未知的黑暗比这辆明確存在的车更危险,“而且就算外面什么都没有,我们继续待在这里,迟早也会失温,或者饿死渴死。 “与其被动地等待死亡或者发疯,不如主动放手一搏。” 见刘璐依旧瞪大著眼睛,嘴唇哆嗦著说不出话,苏幽璃蹲下身,拍了拍她冰冷的手背,露出一抹苦涩却坚定的笑容,“最起码,现在,此刻,咱俩都还是咱们自己,不是吗?我们还能够互相信任,互相依靠。” 刘璐闻言,下意识地打了个剧烈的寒颤,声音都变了调,“你...你是说......” “对。”苏幽璃重重地点了下头,语气沉重,“我怕如果我们继续待在这里,或者盲目地闯入更深的黑暗...说不定下一次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就不一定是我了,或者你.. 也就不一定是你了。 “很多恐怖片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一觉醒来,或者经歷某个转折后,身边最熟悉的人突然变得陌生而恐怖。” 她顿了顿,继续道:“就算我们能硬撑看不睡一直待在这里,身体的极限也迟早会到来。 “等到又冷又饿又累到彻底失去意识之后再醒来...璐璐,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还能毫无保留地信任对方吗?” 刘璐顿时愣住了,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是啊,如果苏幽璃不说,她或许还不会主动往这个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方面去想。 但一旦这个可能性被点破,那就像一颗种子落入心田,恐惧的藤蔓便会疯狂滋长,再也无法忽视。 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一个人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绝对值得信任的同伴。 哪怕最终真的要面对死亡.:.最起码,也能有个伴,也能知道身边是谁。 “恐惧来源於未知。”苏幽璃重复了一遍,眼神变得愈发坚定,“这是我一个很厉害的哥哥曾经告诉我的话。 “所以,我们上车吧,璐璐,上去面对它!说不定车上就有离开这里的线索或者方法。 “退一万步讲,就算最终真的逃不出去.:.最起码我们也能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是面对什么而死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活活被困死在这片雨夜里,自己把自己嚇死。” 刘璐看著苏幽璃眼中那种破釜沉舟的勇气,仿佛也被感染了。 她挣扎著从冰冷湿滑的地面上站起身,用力握住苏幽璃同样冰冷的手,仿佛从中汲取到了最后一丝力量,“幽璃...我听你的!我们一起上去!” “好!”苏幽璃反手紧紧握住她冰冷颤抖的手,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但也看到了一丝勉力支撑著的绝不后退的决绝。 她们勉强对彼此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鼓励笑容,然后同时深吸了一口冰冷中带著雨腥味的空气。 接看她们毅然决然地转身,踏上了那辆静默等候多时,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44路公交车。 而在两人踏上公交车台阶的瞬间,那扇一直开的车门,如同等待已久的巨兽合上了嘴巴,发出“”的一声轻响,前后门同时迅速而无声地关闭了。 紧接著,车头那两盏昏黄的大灯骤然亮起,更加刺目的光芒猛地刺破厚重的雨幕。 引擎发出一阵低沉而诡异的喻鸣,44路公交车如同从漫长沉睡中甦醒的幽灵,开始悄无声息地平稳启动,接看缓缓驶离了这个不断循环的站台,最终彻底融入了前方无边无际的被暴雨和黑暗笼罩的未知之路。 第136章 我有车票啊 第136章 我有车票啊 两人踉蹌著踏上公交车,脚跟还没站稳呢,车身便毫无预兆地开始平稳地向前行驶。 苏幽璃和刘璐顿时失去平衡身子一阵猛烈摇晃,幸好她俩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旁边冰冷的金属扶手杆,这才勉强稳住身形没有摔倒在地。 惊魂甫定之下,她们几乎是本能地带看一丝渺茫的希望,同时將自光投向了驾驶座的方向一然而,仅仅只是一眼,两人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彻底冻结! 只见那司机穿著一件早已被暗红色血跡浸染得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衬衫,一双呈现出不祥青黑色且异常肿胀的手正稳稳地握看方向盘。 而他的脸...同样呈现出腐败般的青黑色,鼻子和嘴唇仿佛被利刃削掉,只剩下两排糟烂发黑的牙齿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外,形成了一个狞可怖的表情。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那两只空洞的眼眶里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眼球的存在,而七窍都在不断地向外流淌著粘稠的黑红色血液,缓缓滴落在他早已被血污浸透的衬衫前襟上。 刘璐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极致的恐惧瞬间住了她的喉咙,她下意识地张开嘴,眼看一声惊叫就要脱口而出! 但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苏幽璃的反应更快! 她猛地伸出手死死捂住了刘璐的嘴巴,將那声几乎要引爆全车危机的尖叫硬生生堵了回去! 同时,她用尽全身力气,半拖半拽著几乎嚇到腿软的刘璐,跌跌撞撞地朝著车厢后方移动,只想儘可能地远离那个恐怖无比的司机。 刘璐此刻也终於从最初的惊孩中回过神来,强烈的求生欲迫使她压下几乎要衝破胸膛的心跳,与苏幽璃彼此紧紧扶著,一步一步艰难地朝车厢后方挪去。 然而,当她们的目光扫过车厢內部时,更大的恐惧如同冰水般当头浇下,让她们几乎室息! 只见这辆诡异的公交车上,此刻竟然已经坐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乘客”。 或者更准確地说.:.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那些“存在”形態各异,却无一不挑战著人类的认知极限。 有皮肤大面积溃烂不断流淌著黄绿色脓液的无头女尸,而她那颗表情扭曲的头颅正被她自己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有只剩下一个脑袋,下面连接著一段苍白脊椎骨,如同诡异气球般静静飘浮在半空中的人头。 还有双眼充血凸出、下巴不翼而飞、只剩下半条紫黑色舌头查拉在外面不断滴著黑血的女人.. 它们无一例外,所有的“视线”一一无论是空洞的眼眶、怀里的头颅、还是飘浮的脑壳一一都齐刷刷地聚焦在苏幽璃和刘璐这两个活人身上。 但它们却异常的安静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注视”著,这种死寂的凝视反而更加令人头皮发麻心胆俱裂。 两个女孩强忍著几乎要衝破喉咙的尖叫。 她们彼此依偎著心惊胆战地从这群可怕的“乘客”中间穿过,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 最终,她们在车厢后半部分找到了两个挨著的空座位,然后如同找到救生艇般迅速坐下,接著深深地低下头,完全不敢再去看周围那些恐怖的景象。 就在这时,一道听起来似乎十分正常,甚至带著点电子合成的甜美,但在当前环境下听起来却格外阴森诡异的女声,在车厢內的广播中响了起来。 “车辆起步,请扶好坐好,不要隨意走动。下一站是『东都商厦站”,请前往东都商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从后门下车。” 两个姑娘闻言都愣了一下。 “东都商厦?”刘璐此刻已经稍微恢復了些许力气,她努力克制著自己不去看车厢前方那些可怕的“乘客”,而是儘量將身体靠向苏幽璃,用气声在她耳边极低地询问,“幽璃,洛阳...有叫这个地方的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苏幽璃同样压低了声音,她眉头紧,努力在记忆中搜索,“我也不知道...但这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儿听到过..::.:” 她们两人都是外地来洛阳上大学的学生,而且是標准的“05后”,对洛阳本地的歷史和老地名並不十分熟悉。 更何况“东都商厦”那场震惊全国的大火发生之时,她们都还没有出生。 刘璐继续低声追问,“在哪儿听到的?好好想想。” 苏幽璃紧锁眉头,仔细回忆了片刻,不太確定地小声道:“好像...是我那个哥哥偶尔提起过一句,他说他要去东都商厦找什么人来著...:.. 话一出口,她自己的心头猛地一紧,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住了她。 她口中的“哥哥”自然指的是张诚,但张诚哥要去东都商厦找人?他之前不是在忙著调查东方宾馆那起骇人听闻的藏尸案吗?好像当时还隱约提到过什么火灾遗蹟..... 一个被张诚哥特意关注的地方.:.那绝对不可能是正常的场所! 她最初就是因为洛阳大学那个诡异的“老槐树”传说,才好奇之下开始偷偷跟踪张诚哥,然后才接连捲入了东方宾馆藏尸案以及后来的“死亡来电”事件! 想到这里,苏幽璃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得让她自己都感到害怕的猜想。 既然这辆44路末班车本身就不正常,车上的“乘客”也没一个正常的..:: 那么它所停靠的这些“站点”是不是其实也...根本就不正常? 那些所谓的“站点”,实际上...会不会就是一个个真实存在的发生过极端异常事件的灵异地点? 这个想法让她不寒而慄,她没敢说出口,甚至紧张得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苏幽璃下意识地將目光投向车窗之外。 密集的雨珠不断拍打著车窗玻璃形成了一层流动的水幕,仿佛给窗外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雾。 而在这水雾之后,则是一片更深沉更彻底的黑暗。 原本街道两旁应该存在的路灯灯光此刻完全消失不见,窗外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无边无际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漆黑。 整个车厢里,就这样一直保持著一种令人室息且诡异的绝对安静,只有车辆行驶时低沉的喻鸣和雨点敲打玻璃的声响。 不知又过了多久,车辆开始缓缓减速,最终平稳地停下。 苏幽璃和刘璐下意识地同时看向窗外,但却依然什么也看不到,甚至连站牌的轮廓和灯光都完全隱匿在黑暗之中。 她们的视野所及,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死寂般的漆黑。 “车辆到站,东都商厦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 伴隨著广播中那毫无感情的电子女声再次响起,车辆彻底停稳,前后门同时“”的一声打开。 车厢內,那些可怕的“乘客”依旧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要下车的意思。 但下一刻,一阵奇怪的仿佛木柴燃烧时发出的“啪”声,伴隨著一股焦糊恶臭的气味从前门方向传来! 两人惊恐地抬眼望去,只见一具全身都在燃烧正不断掉落下焦黑碎块的“人形物体”,正扭曲著、挣扎著,试图从前门踏上公交车!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看起来十分乾净有力的手,突然从旁边的黑暗中伸了出来,一把按在了那具燃烧焦户的肩膀上,接著毫不费力地把它硬生生从车门边拽了下去,重新又拉回了那片浓稠的黑暗之中! 过了一分钟左右,在苏幽璃和刘璐惊疑不定的注视下,一道挺拔的身影不紧不慢地从前门踏上了公交车。 那人似乎对车內恐怖诡异的景象视若无睹,十分自然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造型奇特的黑色硬质卡片,在驾驶席旁边那个布满污垢看起来早已停用的电子收费器上隨意一刷。 “滴一一”的一声清脆电子音意外地响起。 隨后,公交车的前后门缓缓关闭。 那人这才抬起头,目光隨意地扫过车厢,当他的视线落在后排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两个女孩身上时,他明显愣了一下,隨即脸上露出了一个带著几分惊讶和玩味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笑容。 “小苏?你怎么会在这辆车上?” 苏幽璃顿时睁大了双眼! 就在听到这个熟悉声音的剎那,她之前一直嗡嗡作响的耳鸣幻听仿佛瞬间消失不见!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仿佛驱散了周身的寒意,她感觉自己冰冷僵硬的身体开始逐渐恢復温度,胸腔里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臟,其搏动声也变得越来越清晰有力。 这个人她认识! 是张诚哥!他...他怎么也会上到这辆鬼车上来?! 第137章 看来只能坐霸王车了 第137章 看来只能坐霸王车了 张诚对此毫不在意。 他大大方方地从那些形態各异散发著不祥气息的非人“乘客”中间穿行而过。 察觉到它们那空洞或诡异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自己身上,他非但没有迴避,反而猛地停下脚步,恶狠狠地一一瞪了回去,语气囂张地低喝道:“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把你们脑袋一个个拧下来当球踢!还看!没见过这么帅的帅哥是吧?” 那些异常存在依旧维持著死寂般的沉默,它们只是用那各式各样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持续地“注视”著他。 它们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任何额外的动作。 张诚见状,反而没忍住嘴笑出声。 他当然清楚,s级以下的异常大多缺乏真正的智慧与思维,基本只能依靠本能或某种既定规则行动。 但他此刻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眼前这么多异常生物,虽然能感觉到其中散发出的气息强弱不等,但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虽然目前“幽冥之力”和“山鬼之力”这两种强力的一次性能力暂时无法动用,但他依然有白衡芷这张底牌在手。 看看这么多虽然品质参差不齐但都是现成的“培养素材”,却不能立刻召唤白衡芷出来把它们全吞了用於强化,张诚心里著实觉得有点可惜。 见那些异常仍旧执著地“看”过来,他脸上的笑容更盛,甚至带著几分戏謔和危险的味道,“好好好,都给脸不要脸是吧?行,那就別怪我不客气了。” 他心念一动,正准备召唤白衡芷,衣袖却忽然被人从后面带著明显颤抖地轻轻拉了一下。 他回过头,正对上苏幽璃那张写满了紧张与恐惧,此刻血色尽失的小脸。 张诚眉头微挑,瞬间明白了她的担忧,乾脆暂时压下了动手的念头。 喷,光顾著琢磨“素材”了,差点忘了这车上还有两个大活人在场。 如果只有他独自一人,自然可以毫无顾忌地大闹一场,把这辆鬼车掀个底朝天也没关係。 但有苏幽璃和她的同伴在,那情况就不同了。 万一动起手来场面失控,他可不敢保证一定能护得住这两个普通女孩周全,到时候翻车就不好玩了。 於是他快速思索了片刻,暂时收敛了气息,接著迈步走到两个女孩旁边的座位隔了一条过道坐了下来,接著开口询问,语气恢復了几分平常,“小苏,这位是你同学?” 苏幽璃忙不叠地点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语速飞快地小声介绍,“对的,张诚哥,这是我同寢室的舍友,她叫刘璐。璐璐,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很厉害的那个哥哥。” 刘璐的声音依旧带著无法抑制的颤抖,她苍白的小脸努力朝张诚的方向点了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张、张诚哥...你好..... 2 “嗯,你也好,別太紧张。”张诚朝她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试图让气氛缓和一些,接著他才按捺不住好奇心,压低了些声音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俩怎么会跑到这趟车上来的?这可不是什么观光巴土。” 苏幽璃急忙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剩气声,“张诚哥!你声音小一点!万一惊动了它们......” “你想多了。”张诚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但声音还是配合地放低了些,“它们要是真想动手,你就算把自己藏进地缝里也没用。 “况且现在有我在呢,出不了大事。先说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你俩怎么上来的?” 刘璐下意识地看向苏幽璃,眼神里充满了无助。 她和张诚完全不熟,在这种极端恐怖的环境下,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个看起来异常镇定,甚至有点镇定过头的陌生人交流。 苏幽璃深吸一口气,她定了定神,儘可能简洁地將两人晚上出来散心、如何错过地铁、如何在公交站台遭遇鬼打墙般的循环、最终被逼无奈才登上这辆44路末班车的经过全都快速地低声讲述了一遍。 甚至就连刚刚广播报出的“东都商厦站”这个站名,她也详细地告诉了张诚。 张诚安静地听著,手指无意识地摩著自己的下巴,目光在苏幽璃和刘璐两人脸上来回扫视,眼神里带看一种审视和思索。 苏幽璃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小声问道:“张诚哥...我们俩.:.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张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忽然探出手,用指尖快速而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苏幽璃的脸颊、手背,又摸了摸她的脖颈动脉。 苏幽璃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整个人僵在原地,紧接著,她苍白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甚至连耳根都红透了! “张、张诚哥!你...你干嘛呢!”她的声音因为羞窘而带上了几分尖锐,眼角余光飞快地警了一眼旁边的刘璐,她压低声音急道,“现、现在可不是开玩笑或者...做这些奇怪事情的时候啊!” “想什么呢你。”张诚收回手,表情依旧带著研究意味摇了摇头,“我就是確认一下你们的生命体徵和身体状態有没有被异常力量侵染的跡象。 “所以...按照你们的说法,你们並没有车票,只是在那个站台等著,然后就莫名其妙地能上这辆车了?” 苏幽璃一脸茫然,“啊?上车...还需要车票的吗?” 她猛地反应过来,“就是刚才张诚哥你上车时刷的那个黑色的卡片?那就是车票?” “...这下可有点麻烦了。”张诚的眉头微微皱起,手指习惯性地轻轻敲击著膝盖,“没有正规车票却能上车...喷,看来这趟车咱们只能想办法『坐霸王车”了。” “霸王车?”苏幽璃不解地重复了一遍,眼中满是困惑。 “对,霸王车。”张诚肯定地点点头,接著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印著“44路”的黑色硬质车票,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因为这趟车,理论上只有两种『人』能够上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车厢內那些沉默的“乘客”,缓缓道:“要么,是像我这样,持有正式『车票』的活人.....:” 他的声音略微压低,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要么...就是那些没有车票,却也能被『允许』”上车的...『死人』。” 第138章 恶客 第138章 恶客 “啊?死人?!”刘璐闻言,控制不住地惊呼出声,声音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她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苏幽璃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对方的肉里。 “放轻鬆,不用太在意这些细节,说不定也有特例呢。”张诚见状笑著摆了摆手,试图让气氛缓和一些,“之前也有过不少普通人意外坐上这趟末班车然后失联的案例,这种事嘛...没必要大惊小怪,习惯就好。” 苏幽璃小心翼翼地观察著张诚的表情,接著轻声询问道:“那张诚哥,那些意外上车的人,后来...后来都得救了吗?” “不知道。”张诚回答得异常乾脆利落,没有任何犹豫。 “不知道?”苏幽璃愣了一下,对这个答案感到有些意外。 “是啊,我怎么会知道。”张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然后实话实说,“所有失踪的那些人,至今一个都没回来过,我上哪儿知道他们到底得救了没有?” 他这话一出口,两个女孩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更加惨白,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又被扑灭了。 什么叫失踪的人都没回来?这不就等於间接宣布了无人获救嘛! 张诚也立刻意识到自己这话似乎起到了反效果,於是他赶紧换上一副相对靠谱的表情安慰道:“放心,那是別人。现在有我在,保准你们俩死不了,一根头髮都少不了。” 这一点苏幽璃倒是深信不疑。 东方宾馆那次惊心动魄的经歷已经充分证明了张诚的能力和可靠性。 於是她稍微定了定神,转而轻声安慰起身边几乎要缩成一团脸色苍白如纸的刘璐。 而张诚的目光则再次投向了车厢前方,在他的视野中,那道淡蓝色的光幕再次悄然浮现,呈现出关於这辆诡异公交车的详细信息。 【44路公交末班车】 【异常等级:b~a(波动)】 【成长性:a】 【核心能力:可穿行於阴阳界与人间,將符合“规则”的异常存在送往特定地点。活人上车必须持有特殊“车票”,否则將在下一站遭遇该站点关联异常或其操控的“悵鬼”上车追杀;若侥倖逃脱追杀,再下一站將由车上隨机一只异常出手;若依旧存活,则下一站全车异常將同时出手。若能撑过所有追杀,后续站点方可自由下车。】 【能力2:???(信息不足,无法解析)】 【能力3:???(信息不足,无法解析)】 【乘车须知:文明乘车,请勿抢夺方向盘,请勿尝试跳车。】 这就是张诚所看到的关於44路公交末班车的全部信息。 b级到a级的波动评级,说明这公交车本体的异常强度大概在b级水准,但它却拥有看通常只有a级异常才具备的“异常领域”一一而这个领域,显然就存在於这节车厢之內,或者说,这车厢本身就是其领域的一部分。 他自己是依靠“导航”功能定位,並凭藉那张黑色车票才在老城十字街外的特定站台进入了这个站点,然后跟著那只企图上车的焦尸才成功登上了车。 而那只焦尸,只不过是个被操控的“依鬼”罢了。 嗯?这么看来,结合苏幽璃刚才描述的遭遇...张诚脑中灵光一闪。 看来从她们陷入那个鬼打墙般的公交站台开始,整条路恐怕就已经处於“阴阳界”的范围內了,而每一个所谓的“站点”,很可能都对应著一处现实世界中存在过的发生过极端异常事件的地点。 比如刚刚经过的“东都商厦站”,其对应的异常,很可能就是盘踞在东都商厦四楼尽头那个废弃歌舞厅里的那个a级异常。 从这个角度来说,苏幽璃当时果断决定上车的选择,反而是正確的。 那只试图上车的燃烧焦户张鬼,很明显就是东都商厦那个异常领域內的產物。 这辆44路末班车似乎拥有一种机制,可以在相应的站点“召唤”来与该地点关联的异常本体,或者其领域內衍生的悵鬼。 如果当时苏幽璃和刘璐继续停留在上一站的范围內徘徊,恐怕根本等不到救援,而且当晚就会死在那里,甚至可能变成新的依鬼。 不过,也並非全是坏消息。 冤是邯山的山鬼,按照常理,她几乎无法离开邯山的范围。 但正是依靠这辆44路末班车,她才得以离开郑山。 只是她现在具体去了哪里依旧是个谜。 想到这里,张诚又有点嫌弃s级以下异常普遍缺乏高等智慧这一点了。 要是这车有点脑子能交流,事情就好办多了。 但转念一想,如果这公交车真是拥有完整智慧的s级异常,那恐怕就连他自己也得吃不了兜著走,情况只会更糟。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车厢前排那些形態各异却都保持著死寂沉默的异常们。 幸好,就目前感知到的情况来看,这些异常里最强的也不过c级水准,他应对起来压力不大。 虽说异常的攻击往往关联著即死规则极其凶险,但只要保护好身边这两个女孩不触发那些致命的规则,问题应该不大。 这时,苏幽璃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压得极低,带著一丝希冀问道:“张诚哥,那.:.那我们现在能想办法下车吗?” “现在恐怕不行。”张诚摇了摇头,语气肯定,“异常事件大多遵循著某种特定的『规则』。在搞定眼前的麻烦之前,你们俩是下不了这辆车的。” 刘璐听到这话,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接著低声啜泣起来。 但苏幽璃虽然脸颊同样苍白,眼神中却还保持著相对的镇定。 因为她看到张诚的表现实在太淡定了,这种淡定本身就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她小声追问,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张诚哥,你肯定有办法应对的,对吧?” “还真有。”张诚嘴角勾起一抹带著几分从容的笑容,“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它们要讲『规则”,那我就来当那个不守规矩的『恶客”好了。你们俩安心坐好,其他的交给我。” 苏幽璃闻言,心中稍安,然后立刻开始拉著刘璐冰冷颤抖的手,小声反覆地安慰著她,告诉她张诚哥有多厉害,她们俩一定没问题的。 车厢內再次陷入了那种令人室息的寂静,只有车辆行驶时低沉的喻鸣和窗外永不停歌的雨声。 不知又过了多久,车辆行驶的速度开始明显地减缓。 接著,三人便听到车厢內那毫无感情的电子女声再次响起。 “车辆到站,老槐村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 “嗯?”张诚眉头一挑。 苏幽璃小声问道:“张诚哥,老槐村...这个站名,是不是指我们学校后面的那个地方?” “是,但也不是。具体解释起来比较复杂,你们坐好,千万別乱动。”张诚头也不回地吩附道,目光锐利地锁定著车厢前方的动静。 如果“东都商厦站”算是苏幽璃和刘璐“逃票”上车后经歷的第一站,那么这“老槐村站”就是第二站了。 按照光幕提示的规则,这一站,將会有车上的“异常”要出手了。 而下一刻,当车辆完全停稳之后,车门並没有像往常那样打开。 与此同时,车厢前排那些沉默的异常之中,那颗仅靠一段苍白脊椎骨连接,如同气球般飘浮在半空中的人头,极其僵硬地转了过来,那双空洞死寂的眼眶,精准地“锁定”了后排的张诚三人。 然后...它开始无声无息地朝著他们缓缓飘了过来。 第139章 嵬的线索 第139章 嵬的线索 这人头缓缓飘到三人面前,那双空洞流血的双眼死死盯著三人。 苏幽璃跟刘璐都下意识捂住口鼻,就连大气都不敢出。 而张诚则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头,但也没说话。 接著那人头开口了,“诚哥,你不在家待著,这大晚上跑来这里做什么?” 张诚扯了扯嘴角。 这人头髮出的声音是女人的声音,而且他实在太过熟悉,甚至语气都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没错!它发出的正是沈娇娇的声音! 张诚又打量了几眼这人头气球,顿时它的信息浮现出来。 【人头气球】 【异常等级:d】 【成长性:a】 【核心能力:可模仿目標对象亲朋好友的声音,且该声音只有目標对象本人才能听到。当目標对象在其模仿声音后开口说话,就会被拔掉脑袋被感染成新的人头气球。】 【有时候当个i人也没什么不好。】 张诚回眸警了苏幽璃跟刘璐一眼。 她俩果然还是满脸惊恐,但对这人头气球说的话没什么反应。 这人头气球的第一个目標是自己,所以她俩没听到对方模仿沈娇娇的声音。 可为什么目標会是自己? 自己可是拿著车票上车的正规乘客,它要针对也是针对苏幽璃跟刘璐才对。 很快张诚心里就有了个小猜测。 他觉得44路公交末班车並不能“控制”异常。 这车內空间属於44路末班车异常领域的一部分,所以其他异常在这车上没办法出手。 但违反乘车规则的活人...或者说活人上车不带车票本身就违反了规则。 所以它会放开部分规则限制,这才导致这人头气球能对自己出手。 因为异常是百分百会对活人出手的,而44路公交末班车的规则也不在乎针对的是哪个活人。 因为正常来说,如果持有车票上车,那就不会触发它的杀人规则。 会触发规则的活人,肯定就没有车票。 像自已现在这种持有车票,但其他人没车票的状况就属於规则之外了。 那这就好办多了。 张诚侧头道:“一会儿发生什么,你们俩都別出声。” 苏幽璃跟刘璐忙不叠点头。 然后下一刻,她俩的瞳孔就猛地一缩。 因为就在张诚开口说话的同时,那漂浮人头下面连著的脊椎就猛地卷上了张诚的脖子用力一拔! 鲜血如喷泉般狂喷!甚至染红了他们头顶的车顶! 张诚的脑袋连带看粘连看血丝跟碎肉结缔组织的脊椎骨被整个拉了出来! 苏幽璃大脑一片空白,本来已足够坚强的她眼眶中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顺颊而下。 她下意识就要惊呼出声,但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然间回过神,这才发现捂住她嘴巴的是张诚的手。 然后她就看到张诚身侧出现了一具弯著腰的高大红衣女人。 那女人的头髮瞬间缠住人头气球,在它无声的嘶吼挣扎中將它顷刻融化吸收。 而张诚则双手抓住自己的脊椎骨,然后一点一点往脖颈处的断口里面塞,直到彻底塞进去为止。 接著他双手抱著脑袋按在断口上,几秒钟后,他脖颈断裂处的伤口消失不见。 苏幽璃跟刘璐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恢復如初。 张诚笑了笑,“怎么了?” 刘璐缩了缩脖子,眼眸中流露出恐惧。 苏幽璃则没想太多,而是脱口而出,“张诚哥,你是人是鬼?” “我当然是人了。”张诚伸出手,“不信你摸摸看,鬼可摸不到。” 苏幽璃迟疑了一下,接著手指轻轻点在他手心,然后...她缓缓握住了他的手。 温暖的感觉充实了她的內心,甚至不知为何,她忍不住的心跳加速,但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出现在心间。 她忽然感觉自己不再害怕了。 “张诚哥,我相信你是人。” 她如此坚定的对张诚开口。 哪怕这只是临死前的幻觉也无所谓了,因为人是需要安全感的,她现在確信,只有留在张诚身边,才能得到最大的安心。 张诚笑了笑,接著打了个响指,“放心,我说过没事就是没事。” “嗯!”苏幽璃重重点头。 之后一路无话,公交车再次启动。 一直到,下一站...... “车辆到站,来生小区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 “嗯?”张诚再次抬眸。 这不是到他家门口了? 不过一想也正常,別说小区了,光他那层楼四家住户里就有402跟403都有问题。 隨著车辆停下,其他前排坐著的异常都站了起来,然后同时回过身面无表情的看著他们。 张诚只觉得索然无味。 但还是下达了命令,“小白,解决它们。” 下一刻,无数头髮如蛇般倾射而出將那些异常全部缠绕包裹在內,然后顷刻炼化! 但张诚脸上却露出无聊的表情。 刚才吸收完人头气球他就发现了,白衡芷並未得到人头气球的能力,只是血红色裤脚多了一抹白。 不知道是因为这些异常级別太低,还是因为这里在44路末班车上的原因。 不过现在都解决了,那苏幽璃她俩应该能下车了吧。 可车门並未打开。 下一刻,车厢內就如同《寂静岭》的表里世界变换一样,周遭铁皮跟车座都覆盖上一层血肉,他们三人此刻就仿佛被包裹在一团血肉之內一样。 紧接著从地面上浮现出了几十个人將车辆前半部挤得满满当当。 只不过这些人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由血肉组成,而它们身上也有结缔组织连接在四周血肉上。 这些都是死在车上的活人,它们死后都成了44路末班车的依鬼。 而在此时,这群麻木的悵鬼之中,有个身穿衬衫长风衣的悵鬼忽然抬头,脸上表情急促开口大喊,“快跑!这里有危险!” 张诚一愣,接著就认出它的穿著是封魔事务部的外勤组工作制服。 於是他问道:“你是外勤组的人?难道是之前来调查44路末班车的那两位之一?” 那悵鬼一愣,马上道:“对!就是我!我们也死在了车上!但因为我们是收容者!所以意识暂时还没被吞噬! “你们快走!或者把我们干掉就行!但只有那一瞬间!因为我们还会“復活”!只有那一瞬间车门会打开!” “这个先不著急。”张诚问道,“你知道山鬼去哪儿了吗?她也上了这趟车。” “我不知道什么山鬼,但確实有个穿著古代装束的女性异常上了车,根据我被吞噬后看到的过去的记载,那个女性异常是十年前上了车的!就在这趟车第一次行驶的时候!它是在中段下的车!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第140章 我感觉你有点儿特殊体质了 第140章 我感觉你有点儿特殊体质了 那“人”闻言,脸上的急切之色更浓,接著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清醒催促道:“没时间犹豫了!在这里我们就算被干掉也能“重生』!这是车的规则!你们一定要抓住干掉我们之后那一瞬间的空档逃掉!那是唯一的机会!否则等我们再次復甦,就真的再没机会了!” “那倒不至於。”张诚的情绪没什么明显变化,似乎完全没把眼前的危机放在心上。 他反而语气平静地反问对方,“看你这情况也撑不了多久了,还有什么遗愿没?比如有什么话或者东西要带给你在乎的人?我可以帮你传达回去。” “我在我自己的房子臥室抽屉里留了张银行卡,密码是我妈生日,里面还有四百多万,都是这些年我出外勤和赞下来的钱,也没怎么动过。 “麻烦你...带给我妈了,她就我一个儿子。”那“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种时候对方会问这个,但他还真有未了的心愿,语气顿时带上了一丝硬咽和恳求。 敢情你还真有啊。 张诚心里嘀咕了一句,但面上只是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稳,“行吧,我知道了。不知道怎么称呼?还有,你家具体地址和门钥匙放哪儿了?不然我也进不去。” “我叫李维,家住洛龙区开元大道龙安小区三栋二单元1002。家门钥匙就在我单位工位的抽屉里,用个蓝色的小铁盒装著,麻烦你了.....:”自称李维的依鬼飞快地交代著,隨即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深深地嘆了口气,声音变得更加虚弱飘忽,“我已经...顶不住了,意识越来越模糊...你们一定要抓住那个机会逃掉!切记!切记!”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便如同彻底脱力一般猛地低下头,身体微微晃动,隨后便一动不动地僵立在原地。 当他再次缓缓抬起头时,脸上所有挣扎、痛苦和属於“李维”的情绪已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与其他悵鬼一般无二的麻木和空洞,此刻他已彻底变成了没有灵魂的傀儡。 而方才似乎被他残存意识暂时压制住的其他鬼们,此刻仿佛接收到了统一的指令,然后同时迈开僵硬而诡异的步伐,如同潮水般再次朝著张诚三人涌了过来! “张诚哥!”苏幽璃看著这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忍不住失声惊呼。 她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张诚的衣袖,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没关係,小场面。”张诚甚至没有从座位上站起来,只是心念微动。 侍立在他身侧的白芷那头漆黑的长髮再次如同拥有生命的黑色狂潮般激射而出,速度快得只在空气中留下道道残影。 这一次的髮丝更加凌厉,精准地穿透或缠绕住每一个悵鬼。 只不过几秒钟的功夫,甚至没有激烈的搏斗,这些由血肉构成的悵鬼便如同被戳破的气泡,又像是被阳光照射的积雪般迅速消融瓦解,接著化作缕缕黑烟,被长发彻底吸收殆尽一一它们头顶那虚幻的血条也隨之瞬间清零。 与此同时,车厢內那令人作呕的覆盖一切的蠕动血肉迅速消退隱去,然后重新露出了底下冰冷的金属车壁和塑料座椅。 而仿佛感应到威胁清除,公交车的前后车门也“”地一声適时地打开后露出了外面昏暗却正常的街道景象一一那里是来生小区熟悉的站台。 张诚这才不紧不慢地站起身。 苏幽璃跟刘璐如蒙大赦,赶忙互相扶著腿脚还有些发软地跟著站起来,接著紧紧跟在他身后,仿佛他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但张诚並没有立刻下车,而是脚步一转来到了前车门司机的位置旁边。 他侧头仔细打量了一眼那始终沉默的司机,司机依旧维持著那副恐怖的模样,它目视前方,双手稳稳握著方向盘,对身后发生的一切都毫无反应,就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但张诚敏锐地注意到,与其他异常乃至之前的帐鬼不同,这司机的头顶並没有浮现出任何血条。 也就是说,它甚至可能都不是一个独立的异常个体,或许仅仅是44路末班车这个庞大异常的一个组成部分,一个固定的“程序”或“幻象”。 “张诚哥?”苏幽璃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出声,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未散尽的恐惧,不明白他为什么还不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张诚摆了摆手,示意她们稍安勿躁,“没事了,走吧,先下车再说。” 他这才率先迈步,头也不回地带著两个惊魂未定的女孩儿走下了车。 脚踏实地站在熟悉的小区门口公交站台上,三人都感到一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苏幽璃和刘璐贪婪地呼吸著夜间微凉却清新的空气,试图驱散胸腔里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和恐惧。 再回头望去,只见那辆44路公交末班车的前后车门已经无声无息地关拢,车辆起步后缓缓驶离站台,很快就融入了远处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而在它消失前的一剎那,张诚清晰地看到,在那辆车的顶部,一道长长且猩红的血条清晰可见。 但现在还不是干掉它的时候。 张诚按下这个念头。 他还需要依靠这辆公交车找到鬼的確切去向,在此之前,不宜打草惊蛇。 而且,这公交车独特的功能对他来说还有大用。 比如触发新的任务线索,以及载著他找到更多不同的异常,用来提升白芷的吞噬和进化能力。 “张诚哥,咱们...咱们现在怎么办?”听到苏幽璃带著后怕的疑问,张诚这才从思绪中彻底回过神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里確实是他家小区门口那个熟悉的公交车站,站台的灯光虽然昏暗,却给人一种安心的真实感。 他警了眼站牌,在並列的四五个站牌中找到了那个写著“44路”的牌子。 说实话,他以前还真没注意到44路公交车居然路过他家门口。 不过仔细一想,这也正常。 毕竟他以前经常坐公交车那还是上高中时候的事。 大学去了外地四年,毕业后回来工作,出行要么共享单车要么打车,他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公交线路的变化了。 而这四年里洛阳城市发展太快,很多街道和公交线路都进行了调整,很多地方他都快认不出来了,没注意到家门口新增了线路实属正常。 “我先送你回学校吧。”张诚收敛心思如此吩咐,他的语气也恢復了平时的隨意。 “我?”苏幽璃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反问,“不应该是“我们”吗?” 张诚被她这反应逗笑了,点点头,“对,是你们,口误。走吧,我先送你们俩回学校,確保你们安全到宿舍。” 他说完后直接掏出手机,熟练地操作打车软体叫了一辆专车。 车很快到了,他一路跟著,亲自將苏幽璃和刘璐送到了洛阳大学宿舍楼下,亲眼看著她们俩互相扶著脚步虚浮地走进宿舍楼大门,这才放下心来。 之后,他又让司机师傅转头,打车去了老城十字街附近,找到了自已停在那里的黑色库里南,然后才驾车返回家中。 等到家洗漱完毕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时,窗外已是万籟俱寂。 他双手枕在脑后,才开始静静地復盘今天晚上的所有情况。 “持有那张特殊车票,確实可以主动进入阴阳界,但活动范围似乎仅限於车票对应的那个车站附近区域无法远离。 “阴阳界的环境对活人存在持续的侵蚀性,所以不能久留。小苏跟她那个闺蜜手脚冰凉,除了午夜大雨导致的失温以及內心极度恐惧之外,应该也有受到阴阳界环境侵蚀的影响。 “但如果没有任何凭依,普通活人正常情况下是去不了那个阴阳界车站的。那些意外上了44路末班车的无辜路人,以及封魔事务部的两个外勤组成员,他们之所以能进去,是因为某种意外导致他们短暂『滑入』了阴阳界,並且恰好出现在公交站附近,所以才会引来44路末班车。 “根据从娇哥那里得到的內部情报来看,这些失踪者要么本身就是收容者,要么也是拥有类似“招灵体质”或极易感知异常的人。” 刚才在车上他也暗中试探观察过了,刘璐绝对百分百是个普通活人,她身上没有任何异常气息。 苏幽璃本质上也是活人,但她自从经歷过东方宾馆事件之后,精神层面恐怕受到了某种衝击或烙印,应该也拥有了类似“招灵体质”的情况,变得更容易被捲入异常事件。 也因为如此,她们俩才会在午夜时分意外误入阴阳界,引来了44路末班车。 现在看来,这遭遇虽然极其危险,但说不定反而是一种侥倖。因为如果来的不是规律性相对明显,甚至有一定“秩序”的44路末班车,而是其他更混乱更嗜血的异常,那她俩大概早就已经死了。 原本张诚还以为那个刘璐可能有点问题,但现在看来...有问题的,或者说更容易引来“问题”的,反而可能是苏幽璃。 想到这里,张诚晃了晃脑袋,將这些纷杂的思绪暂时甩开。 他翻了个身,闭上双眼。 “先到这儿吧,明天起床还得去找娇哥,帮忙处理一下李维的遗愿把,银行卡给他妈送过去。” 第141章 寻找李维母亲 第141章 寻找李维母亲 今晚张诚依旧一夜无梦,睡得格外深沉,当他自然醒来时,窗外早已是天光大亮。 持续多日的风雨终於停歇,久违的明媚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屋內在被子上投下些许光斑。 他习惯性地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骼发出一阵轻微的脆响,这才警了眼墙上的钟表。 现在是上午九点半。 不紧不慢地起床,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洗漱后,他如同往日一样走进厨房完成了那套固定的“准备”早饭的仪式。 之后他才拿起手机给沈娇娇拨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通,听筒里立刻传来了沈娇娇那副有气无力,仿佛被抽乾了灵魂的经典加班社畜嗓音,“喂,诚哥?这大早上打电话过来...是专门为了炫耀你不用上班的幸福人生吗?还是说又想接著炫耀你那辆新车了?” “你怎么知道我刚才閒著没事,特意去给库里南打了个蜡还拋了个光?”张诚顺著她的话嬉皮笑脸地开了个玩笑,然后才言归正传,语气稍稍认真了些,“说正事,你那边调查44路末班车那事儿,最近有眉目了没?” “...別提这个,一提这个我就来气。”沈娇娇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萎靡了,“这几天光加班蹲点了,今天凌晨我文在外头硬生生蹲到三点多!结果呢?还是连个屁都没遇到!不是说s级以下的异常都没自我思维的吗?怎么我总感觉那破车成精了似的,专门躲著我们走呢?” 张诚提示道:“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正是因为今天凌晨那辆车恰好发生了一些『別的事情”,所以你们才没遇到呢?” “嗯?”沈娇娇立刻反应过来,声音瞬间拔高,睏倦全无,“我去!你遇到了是吧?!我就知道!没事儿你才不会这个点给我打电话!你现在在家不?我马上过来找你!” “这倒不用专门跑一趟。”张诚阻止了她,“我过去你们单位找你吧。我昨晚確实“搭』了一程44路末班车,里面的情况也大致摸清楚了一些,等到了你们单位再跟你细说。” “行吧,那你路上开车慢点儿,注意安全。”沈娇娇习惯性地嘱咐了一句。 “我知道,放心吧。”张诚应道,接著又问,“要不要我给你带个早饭?估计你还没吃吧。” “早饭就不用了,没胃口。要不你带点儿水果算了。”沈娇娇也不跟他客气,不过她马上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很是认真,“千万別买芒果跟旺仔牛奶啊!买点儿苹果就行。” 干她们这一行的,多少都有些忌讳和讲究。 芒果和旺仔牛奶这类东西,因为谐音听起来像“忙”,是他们最不想碰到的。 而苹果则寓意著“平安果”,意味著平平安安,最好什么事都別发生,一切风平浪静“行,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到。”张诚掛断电话,转身去收拾了一下爸妈“吃”完饭后的东西,这才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出门。 没多久,那辆黑色的库里南就平稳地停在了沈娇娇单位的大门口。 沈娇娇显然提前接到了消息,她很快便从里面出来,接著拉开副驾的门坐了进来,然后跟门口站岗的卫兵打了个招呼说明情况,等栏杆抬起,这才指引著张诚把车开进了內部停车场。 张诚一边慢慢开著车找车位,一边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四周,“之前我来你们这儿好像没查得这么严格吧?感觉警戒级別提高了不少。” 沈娇娇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解释道:“唉,別提了。我们宫部长就快回来了,听说这次总部还有一位大领导要跟著一起来视察工作。部长她不想被那位领导挑出任何毛病,所以让我们提前好些天就开始准备,各方面都收紧了不少,力求万无一失。” “那你们这也够辛苦的。”张诚感慨了一句。 “先不说这些了,”沈娇娇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迫不及待地把话题拉回正轨,语气里带著浓浓的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诚哥你快老实交代!你到底是怎么又遇到那44路末班车的?怎么什么稀奇古怪的异常事件都能让你给撞上的?你这到底是什么体质啊?” 张诚也只能耸了耸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答,“可能我比较有亲和力?所以它们都比较喜欢我吧。” 说实话,他甚至还嫌遇到的“素材”不够多呢。 而且,他对现在这种“异常潜伏於日常之下”的生活状態挺满意的。 他可不想像那些恐怖小说或末世电影里演的那样,整个世界都被异常彻底占据,搞得社会秩序崩溃到支离破碎。 哪怕仅仅为了自己生活得舒服点,维持现状也是更好的选择。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全世界范围內,由官方组织和管理的“收容者”始终能占据主流的原因吧一一大家本质上都希望维持一个稳定可预期的正常世界。 “我可一点也不想被异常喜欢上..:..:”沈娇娇小声嘀咕著撇了撇嘴,隨即甩甩头,神色认真起来,“好了,先说正事。你到底在车上发现什么了?赶紧跟我说说具体情况。” 於是,张诚便把昨晚在44路末班车上的经歷,以及他所观察到的关於那辆车的特性、 规则,包括车票的作用、阴阳界车站的限制、以及活人被捲入的条件等等,都大致跟沈娇娇说了一遍。 当然,关於他寻找鬼的核心目的,以及鬼可能与此车的关联,他暂时隱去未提。 不过他清楚,如果沈娇娇这边真要深入调查,通过询问苏幽璃和刘璐,最终很可能还是会查到鬼的线索上来。 但他相信沈娇娇,也相信她懂得分寸。 果不其然,听到张诚提到他拥有“车票”之后,沈娇娇的注意力完全被车辆本身的机制和危害性吸引了,甚至都没追问车票的具体来源,也没有深究张诚为何能如此清晰地了解44路的部分规则,而是秀眉紧紧起,抓住了另一个关键点: “所以按照你的说法,这44路末班车暂时还没办法彻底解决?而且最麻烦的是...它居然能带著其他异常到处跑?” 很多异常之所以被评定为低级別,並非因为它们造成的后果不严重,往往是因为它们的杀人规则相对苛刻,或者活动范围被限制在固定地点,危害可控。 但如果这些异常能被44路末班车这样的载体带著满世界乱跑...那潜在的危险性和不可预测性可就呈指数级上升了。 见她陷入沉思,张诚笑著打断了她,“那些事可以慢慢从长计议。现在还有另一件更急的事,我得帮你那位同事李维完成他的遗愿。” 接著,他又把李维在车上拜託他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走走走,先带我去他生前的工位找到他家门钥匙再说。”张诚说著就准备下车。 但沈娇娇却坐在副驾上一动不动,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张诚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这是?有什么问题吗?” 沈娇娇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迟疑与不確定,她缓缓开口,语气十分古怪,“诚哥,你的意思是...李维在车上跟你说,他要把钱留给他妈妈?” 张诚点头確认,“对,他是这么说的。” 接著他挑眉反问,“怎么?你该不会是想说,他其实根本没留下什么钱吧?” “这倒不是,钱应该是有的,只要他平时没什么特別大的开销。李维这人平时出了名的节省,应该能赞下不少钱。可问题是...... ,沈娇娇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语气变得更加怪异,甚至带著一丝毛骨悚然的味道: “可是李维...他的父母据我所知,早就已经过世了很多年了啊...他哪来的妈妈可以託付?” 第142章 寻找李维母亲 第142章 寻找李维母亲 若是苏幽璃身在此处,目睹这番对话,恐怕会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直衝头顶,那是一种对未知和逻辑悖论的发自內心的恐惧感。 但张诚显然不能归为神经大条的那类人,他只是单纯地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或者说,他的关注点往往异於常人。 所以他非但没有感到惊悚,反而眼晴一亮,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照你这么说,那他留下的那四百多万,是不是就算无主之物可以自由分配了?” 沈娇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立刻打断了他的“美好”设想,“你想得美!那怎么可能呢!按规定,这笔钱肯定还是要尽力找到他其他的合法亲属,然后按照规定程序转交给人家的。而且部里还会有一大笔抚恤金要一併发放呢。 “人家拼死拼活工作,最后还把命搭进去了,总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吧?这是原则问题。” “哦,那好吧。”张诚从善如流地耸了耸肩,立刻换上了一本正经的表情,“看来还是得想办法把这笔钱交到他妈妈手里才最稳妥。这年头异常可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他本身又是收容者,方一这里头沾上点儿什么我们不懂的因果律或者执念,导致他哪天晚上想起来这事,跑来找我『报恩”或者『报仇”,那可就太搞笑了,这玩笑我可开不起。” 沈娇娇闻言,下意识挠了挠脸颊,语气也变得不那么確定了,“呢...那也可能確实是我记错了?我才来这边单位上班没多久,对很多老同事的家庭情况了解得也不是特別深入。也许...是我不太了解具体情况呢。 “诚哥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这就进去拿他工位抽屉的钥匙,顺便再找几位资歷老一点的同志仔细问问看。” “也行,那就再確认一下。”张诚点点头,隨即又把刚刚推开的主驾车门重新关上,“我就在车里等会儿,你快去快回。” 沈娇娇下车,快步走回了单位大楼。 不过她嘴上说看马上回来,这一去却足足拖了半个多小时。 当她再次回来拉开车门坐进副驾时,脸上带看一种复杂的表情,她將一把掛看简单钥匙扣的钥匙递给了张诚,“诚哥,李维之前应该跟你说过他家的具体地址吧?” 张诚接过钥匙,接著点头確认,“嗯,说得很清楚。” “那咱们就直接过去吧,去他住的地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沈娇娇系好安全带,语气显得有些沉重。 张诚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不对,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收起钥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问出什么来了?李维身上真有什么问题?” “唉,也不好说到底算不算有问题。”沈娇娇嘆了口气,眉头微,“我问了一圈人,有几个跟他关係还挺熟的,都说从来没听他提起过母亲是否还在世,反正没人见过他母亲来单位,也没听他在单位给家里打过电话,以前去他家玩儿的时候,也从来没见他家里有別人生活的痕跡。” 张诚推测道:“也许他跟他妈妈本来就没住在一起,或者关係比较疏远?” “是有这个可能。”沈娇娇表示同意,但隨即摇了摇头,语气更加凝重,“但我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所以特意去档案室调取了他的內部资料仔细核对了一下一一那白纸黑字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他父母確实在几年前就都因病过世了。 “所以我才觉得更奇怪了...还是先去他家实地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別的线索吧。” “行,坐稳了,咱们这就出发。”张诚不再多问,果断掛挡踩下油门。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库里南便抵达了李维所购买房產的小区门口。 由於没有小区內部的车辆通行证,所以张诚无法將车开进去。 他只好在外面非机动车道的临时停车位上找位置停好车,然后和沈娇娇一起步行进入小区。 沈娇娇一边走一边打量著四周的环境,她忍不住感嘆,“这小区看著还挺不错的嘛,绿化和楼间距都挺好。 “我听说这地方前两年房价最高的时候均价都衝到一万四了,就算最近这两年市场不好降价了,可现在也还得一万一左右呢!这价格放在咱们洛阳,应该能算是最贵的那一档住宅小区了吧?” “不算最顶尖的,最好的是洛龙区那边的一些別墅区。不过放在普通住宅里,这儿確实算得上是高档小区了。”张诚一边回答,一边按照李维提供的地址,带著沈娇娇一路来到他所住的那栋楼楼下,然后乘坐电梯上楼。 到了门口,张诚掏出那把刚从单位拿来的钥匙插入锁孔转动,伴隨著“咔噠”一声轻响,门就开了。 他和沈娇娇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推门进屋。 这套房子面积不小,看上去有一百五十多平,是经典的三室两厅户型,而且还带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大阳台。 室內的装修风格是前几年很流行的那种“森系”风格,运用了大量的原木元素和绿植图案,试图营造一种自然清新的氛围一一不过说老实话,张诚个人对这种风格不太感冒。 但最引人注目的並非是装修风格,而是这房子內部的状態。 这里整洁得过分了,甚至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所有的物品都摆放得井井有条,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单身男性长期居住的场所该有的样子。 换句话说,就是极度缺乏生活气息和烟火味。 不过张诚伸手摸了摸门口的鞋柜表面和旁边的茶几,他指尖並没有沾染到灰尘。 这就说明这里还是经常有人过来打扫清理的,並非完全被閒置。 “李维其实大多数时间都住在单位宿舍里,毕竟我们外勤组任务重,需要隨时待命。 而且他跟他同组的那个搭档关係特別铁,俩人经常下班后一起出去吃饭打球什么的。”沈娇娇的神色有些黯然,声音也低沉了些,“不过他確实会经常抽空回来打扫卫生。他以前还跟我们开玩笑说过,这么努力上班挣钱买了这么大房子,哪怕不天天回来睡,光是偶尔回来看一看摸一摸,就觉得付出的辛苦都值了,这班没白上。 “只是没想到...这次他们两个人竟然一起出事了。也许...这就是我们收容者难以逃脱的宿命吧.....” 她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物伤其类的感伤,不禁联想到了自身未来的某种可能性。 张诚见状,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平静却带著一种安抚的力量,“先別想那么多了,眼下找到线索搞清楚状况才是第一位的。” “嗯,你说得对。”沈娇娇深吸一口气,用力甩了甩头,似乎想把那些悲春伤秋的多余情绪统统甩出去,接著重新打起精神。 两人径直走进了主臥室。 这里同样被打扫得乾乾净净,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 张诚目標明確,他直接走到床头柜前拉开了抽屉。 果然,里面安静地躺看一张银行卡。 然而在银行卡的下面还压著一个木质的小相框,而且是倒扣著放在抽屉里的。 张诚拿出银行卡后,顺手將那个倒扣的相框也拿了出来,然后下意识地將其翻转过来就在他看到照片內容的那一瞬间,他的动作顿住了,接著目光凝固在相框之上。 “怎么了诚哥?有什么发现?”沈娇娇见状,立刻好奇地把脑袋凑了过来。 当她的视线也落到那张照片上时,她同样愣住了,甚至脸上写满了惊与不解。 这是一张一家四口的全家福合影。 照片上,一对夫妻並肩站在一起,男方笑容温和,他们的身前站著两个看起来年纪相仿的小男孩,似乎是兄弟俩。 但极其诡异的是,照片上的丈夫和其中一个男孩的面容十分清晰正常,而站在丈夫身旁的那位母亲,以及另一个小男孩的脸部却是一片模糊! 那是一种非常不自然的仿佛被什么力量刻意抹除或干扰过的模糊,就像是后期p图时特意用马赛克或模糊工具处理过脸部一样。 沈娇娇瞪大了眼睛,语气充满了不確定,“这...这是李维他们家的全家福合照?” “大概率是吧。但这肯定不是正常的照片。”张诚神色凝重地頜首,目光依旧没有从那张诡异的照片上移开。 这绝不可能是家人自己p图恶搞的结果一一谁家p图会特意把母亲和另一个孩子的脸p 成这种恐怖片里的模样? 而且,类似这种照片中人脸离奇模糊的景象,张诚並非第一次听说。 他曾经在一部非常有名的恐怖电影里看到过类似的桥段。 那部电影的名字,就叫《午夜凶铃》。 在电影里,被贞子诅咒缠身的人,在他们生前留下的照片中,呈现出的就是这么一副脸部被莫名力量抹去的骇人模样。 那么问题来了,李维的母亲真的是死於疾病吗? 还有另一个小男孩又是什么情况? 第143章 跟恐怖片似的 第143章 跟恐怖片似的 张诚把这个尖锐的问题直接拋了出来,“你確定他父母的死亡信息准確无误?有没有可能记录出了错,或者.:.有什么隱情?” 沈娇娇十分篤定地点头,语气没有任何犹豫,“肯定不会错,我特意调阅了详细的档案和医院的死亡证明副本。 “他父母都是死於疾病,这一点確凿无疑。他父亲是肺癌晚期,母亲是肝癌,两位老人都是在ly市第三人民医院病逝的,记录非常清晰。” 张诚摩著自己的下巴,陷入了短暂的思考,隨后忽然问道:“那他父母,是谁先过世的?” 沈娇娇被这个问题问得愣了一下,她努力回忆著档案上的时间节点,有些不確定地回答,“嗯...好像是他母亲先走的。他父亲是在那之后又撑了几年,之后才因为肺癌去世的。” “这样啊.....:”张诚若有所思,隨后嘴角勾起一抹瞭然的笑意,“那他母亲本人应该没什么问题,看来问题的关键点,很可能出在他那个哥哥或者弟弟身上。” 他看向沈娇娇,提示道:“你发现没有?在他所有的事情里,无论是他的敘述,还是你们掌握的资料,几乎都完全缺失了他兄弟的存在。” 沈娇娇闻言一愣,经他提醒才猛地反应过来,惊讶道:“好像还真是这样!” 李维那个兄弟是死是活,现在身在何处,她完全不知道,而且在之前查看的资料里也压根没有提及。 李维生前所表现出来的生活状態和人际关係里,似乎也根本不存在这么一个兄弟。 至少在他的日常生活中完全看不到另一个人的影子,甚至他本人都从未提起过。 张诚紧接著又问了一个关键问题,“那他收容的异常是什么?这个总有记录吧?” “是“常仙”。”沈娇娇立刻回答。 见张诚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她进一步详细解释,“哦,『常仙』就是民间俗称的“保家仙”中的一种,通常指的就是蛇仙。 “李维是东北人,他家是当年支援洛阳建设时从东北那边迁过来的,然后就在这里定居下来了,大概是他爷爷辈那会儿的事,好像是五六十年代。 “按照传统的说法,“常仙”作为保家仙,一般是寓意著镇宅安寧、祛除病祸的那种北“镇宅祛病,结果他的父母却双双死於癌症?”张诚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带上一丝讽刺,“这听起来...可真是有点儿讽刺和扯淡了。” “谁知道呢,异常这种东西本来就不能用常理度之。”沈娇娇耸了耸肩,“反正按照我们单位內部的记录,他收容的那个『常仙”应该並非本体。有很多异常是属於概念型的,可能会在某一时间段有一个具体的显现个体,但並不代表这世上只有一个『常仙”。” 张诚恍然,“难怪我在44路末班车上完全没有感知到他的异常存在,我还以为是连同他一起被那公交车给吞噬消化掉了。原来是他死后,那个作为保家仙的异常概念就自动离开,或者说消散了?” “有很大的可能是这样。”沈娇娇表示同意,隨即把话题拉回现实,“那我们现在该从哪里开始调查?如果他当时在车上不是意识错乱胡言乱语,那就肯定是他內心深处真的认为他母亲还活著。我觉得还是得从他母亲这条线开始查起,要不我现在就去第三人民医院跑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更详细的病歷或死亡记录?” “先不用急著去医院。”张诚想了想,提出了另一个方向,“他那个一起失踪的搭档,家里是什么情况?比如父母是否还健在之类的,你了解吗?” “诚哥,你是怀疑他当时在车上的意识,可能和他搭档的意识混在一起了,所以才会说错?”沈娇娇恍然,但很快就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这个我也顺便查过了。他那个搭档是正儿八经的孤儿,在福利院长大的,典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那种,没有任何直系亲属。” 张诚这下可就更感到好奇了,“那他居然还会选择加入你们官方的收容者组织?这种没有家庭牵掛的人,不是更应该...无拘无束一些吗?” 沈娇娇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却带著深深的敬意,“因为他爱国。这是他入职面试时亲口说的理由,也是他一直以来的信念。” 张诚脸上的调侃之色瞬间收敛,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然后由衷地竖起大拇指,“这种人,我是真的佩服。” “是啊,他甚至提前立过遗瞩,明確表示要把自己的大部分收入以及未来的抚恤金都捐给国家的相关研究项目。”沈娇娇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沉重,“先不说这些了,说回正题。反正李维的情况,要么是精神错乱胡说的,要么就是.:.在他的认知里,他真的认为他妈妈还活著。” “但我个人的直觉和判断,还是觉得没必要第一时间就从他已故的母亲身上开始查。”张诚再次强调了自己的看法,“我的建议依然是优先查查他那个神秘兄弟的情况再说。这张照片太诡异了,我觉得突破口很可能在这里。” 沈娇娇点头,“行吧,那我回去就立刻著手查这件事,动用內部渠道的话,应该能挖出些东西。” 翌日清晨,张诚一大早就被枕边手机的震动声吵醒。 他摸过手机接通,听筒里立刻传来了沈娇娇的声音,带著一丝熬夜后的沙哑和发现了关键线索的急切: “诚哥,查到了!他確实有个亲哥哥,叫李空。”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不过...记录显示,这个人已经死了。” 张诚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睡意全无,急忙追问,“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沈娇娇深吸一口气,清晰地回答:“死於一场火灾。具体的死亡时间,是2000年12月25日晚上,地点...就是在东都商厦。” 第144章 李维家怎么在这儿? 第144章 李维家怎么在这儿? 张诚一挑眉,语气带著確认的意味,“你的意思是,他那位亲哥哥李空,就死於二十多年前东都商厦那场大火里?” “是啊,记录上就是这么写的。”沈娇娇在电话那头嘆了口气,声音里带著些许晞嘘,“估计...这也是他后来绝口不愿提起自己还有个哥哥的原因吧。 “那种童年创伤,恐怕一辈子都难以癒合。” 张诚的手指无意识地摩著下巴,沉吟道:“但我总觉得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一场火灾的悲剧,似乎无法完全解释我们现在遇到的这些蹊蹺。” 沈娇娇颇为意外,“诚哥,听你这意思,是打算专注把这事儿彻底搞清楚了?” “算是吧。”张诚回答得挺乾脆,“毕竟我亲口答应人家了,既然答应了的事就得做到,这是我的原则。那笔钱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送到他妈妈手里,那这承诺才算真正完成。” 他顿了顿,接著说道:“不过这事儿光靠我一个人琢磨也不行,你还得再帮我个忙。 一“什么忙?你说。”沈娇娇立刻问道。 “帮我仔细查查两件事。”张诚清晰地交代,“第一,当初44路公交车这条线路正式开通第一天运营是什么时候。第二,就是44路那趟末班车首次运行並出事的那天,具体是哪一天。” 李维在车上提到过那个“穿著古代装束的女性异常”是在“这趟车首次运行那天”上的车,他说这是他被吞噬后从车的“记录”中看到的。 无论是44路公交车作为常规线路的开通日,还是那趟致命末班车的首运行驶日,这两个关键的时间点,张诚都认为可能藏著重要线索。 沈娇爽快地应下,“行,我知道了,这事儿交给我去查。” 张诚又补充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娇哥,你顺便再帮我查查李维他爸妈的老家具体在哪儿,或者说,在李维哥哥出事之前,他们一家人以前是住在哪里的。我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他们家的迁移轨跡。” “好,我这就去查。还有別的事没?”沈娇娇记下了要求。 “暂时就这些了。” “0k,那等我消息,之后再联繫。”沈娇娇说完便掛断了电话。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张诚放下手机,手指无意识地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击著,接著陷入了沉思。 “他哥哥死在东都商厦,父母几年前也都相继过世了,母亲死在父亲之前,这时间线很清晰...但他却异常坚定地让我把钱交给他“妈妈”:::.. 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矛盾。 而且,在他家里,张诚並没有发现任何与他已故父母或哥哥相关的线索性遗物。 没有遗照,没有纪念性的物品,什么都没有,乾净得有些不正常。 唯一的也是最诡异的线索,就是主臥抽屉里,被那张银行卡压在下面的那张全家福。 而那张全家福上,他哥哥和他母亲的脸部却呈现出一种极其不自然仿佛被诅咒般的模糊状態。 “这里面绝对有事儿,而且恐怕不是普通的事儿。”张诚暗自思。 不过现在急也没用,只能先等著沈娇娇那边的调查消息。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像往常一样吃了早饭,也给父母“准备”了饭。 閒下来时,他顺便给苏幽璃发了条微信消息,询问她和刘璐的情况。 苏幽璃很快回復了,说她跟刘璐身体都没什么事,只是经过44路公交车上那一晚的惊魂遭遇后,刘璐的性格似乎变得內向沉默了很多。 现在她不敢一个人去上厕所,不敢再坐任何公交车,天一黑就绝对不敢出门,整个人处於一种易受惊嚇的状態。 苏幽璃现在正儘量多陪著她,希望能帮她慢慢走出来。 知道她们那边暂时平安,张诚也就稍微安心了一些。 他一直等到下午,沈娇娇那边的电话才终於打了过来。 只不过电话里,沈娇娇的声音听起来比早上还要疲惫沙哑,充满了一股虽然还活著但是已经走了很久的感觉,“诚哥,资料我都查到了,整理了一下直接发到你微信上了..,你自己先看吧。我实在顶不住了,得先去睡会儿,感觉脑袋都木了...... “不是,敢情你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没睡?”张诚闻言有些异,甚至有点担心,“你这样连续高强度熬夜,身体能顶得住吗?” “所以我才说现在必须立刻马上睡觉啊!先不扯了,我真的要闭眼了,再不睡感觉人要猝死了...拜拜.....:”那边的沈娇娇语速飞快地说完,接著果断掛断了电话,似乎多一秒钟都撑不住了。 张诚听著手机里的忙音无奈地笑了笑,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之后他打开电脑登录了pc版微信,果然收到了沈娇娇发来的一个文件。 他接收后立刻打开仔细看了起来。 资料上显示,李维和他哥哥李空是双胞胎兄弟,两人都是1990年生人。那么到2000年东都商厦发生火灾时,他们兄弟俩正好都是十岁。 他们一家原本住在市区西边过去的新安县城,但在2001年,也就是火灾发生的第二年,他们就举家搬离了伤心地迁入了ly市区內居住。 只不过他家在市区落户的地点,既不是在更繁华的西工区或洛龙区,也不是在涧西区,而是在河区。 “新安县,河区.....:”张诚默念著这两个地名,接著立刻打开了瀏览器搜索出详细的洛阳地图,然后分別在新安县和河区的位置標记了醒目的红点。 “新安县在市区西边,而河区却是市区的最东边...这搬家跨度也太大了,有点没道理啊。” 李维家因为遭遇长子天折的悲剧,所以想要离开伤心地换个环境居住,这一点张诚完全能够理解。 哪怕只是为了李维未来的教育和生活考虑,从县城搬到市区也是合情合理的选择,市区的资源肯定比县城好得多。 但为什么要特意搬去几乎位於市区最东边的河区呢? 从地理上来说,那未免也太不方便了。 按理说,他家的亲戚朋友、社会关係网应该大部分都还在西边的新安县或者涧西区这一带。 就算要搬家,那选择留在涧西区,或者去西工区,岂不是更合理吗? 至少离熟悉的环境和人情更近一些。 从涧西区开车回新安县,大概也就二三十分钟的车程。 但从涧西区到河区,本身穿城而过就要四五十分钟。 这意味著,从他们的新家河区回一趟老家新安县,开车单程就得一个多小时。 这时间都快够从洛阳上高速开到郑州了。 他们这搬家的举动表面上看似正常,但如果细细深究的话...总给人一种感觉仿佛他们不只是为了离开伤心地,更像是想儘可能地远离新安县,有一种划清界限彻底逃离的意味。 “算了,光在这里空想也没用,还是得去实地看看再说。”张诚甩开思绪,继续往下翻阅资料。 然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资料最后附上的李维父母家的具体地址上。 “嗯?” 他愣了一下,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接著又仔细看了一眼那个地址。 “老城十字街后面?这地方...不就在东都商厦旁边吗?!” 第145章 新任务线开启 第145章 新任务线开启 四十多分钟后,张诚的库里南再次停在了老城十字街附近。 他推门下车,午后炽热的阳光瞬间洒满全身。 下午的十字街与夜晚判若两地。 此时的十字街空旷寂静不见人影,与夜晚那种摩肩接灯火通明的热闹场景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些白天休息的小吃车和流动摊位此刻都安静地排列在街道两侧,只等夜幕降临夜市开启后才会被唤醒,接著被挪到马路中央开始一天的营生。 张诚掏出手机打开导航软体,输入了沈娇娇提供的李维家地址。 顺著导航的指引,他仅仅走了一分钟不到就准確找到了目的地。 “这地方...还真是眼熟得过分。” 看著眼前这栋熟悉的“回”字形筒子楼,张诚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没错,就是在这栋回字楼里他干掉了那个变態杀人狂陈泽。 也是在这里,他遭遇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真正“死亡”。 同样是在这里,他在死后的诡异世界里遇到了那个神秘莫测的幽璃。 而那个疑似a级异常被他称为“东都商厦残响”的异常领域,就盘踞在这回字楼第四层那废弃的歌舞厅中。 而李维家搬到市区后所居住的房子,恰恰就在这回字楼的正对面,近得几乎只隔了一条不算宽阔的马路。 张诚转身上楼,老旧的楼梯间里瀰漫看淡淡的潮湿气味。 他站在李维家所在的楼层走廊里,略微思索了一下,还是拿出手机给沈娇娇又打了个电话。 没过多久,这片老式居民区的物业就派了个人过来拿著钥匙帮他打开了李维家那扇锈跡斑斑的防盗门和老式的木门。 张诚道谢之后,便独自一人走进了屋內。 这套房子不大,大约六十多平米,是那种非常標准的两室一厅老式户型结构。 屋里的家具陈设都带著明显的年代感,也保留著浓厚的生活气息,沙发上的抱枕以及餐桌上的隔热垫都显示这里曾是一个温馨的家。 但同时,空气中又瀰漫看一种挥之不去缺乏人气的清冷感,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真正居住过了。 大概自从李维的父母过世之后,他就没再回来长住过。 然而.. 张诚伸出手指,轻轻抹过餐桌的表面。 指尖乾乾净净,並没有沾染到预料中的灰尘。 他又依次摸了摸旁边的柜面以及客厅的茶几,结果同样如此一一所有经常使用的平面都异常洁净,没有积灰。 “李维虽然没在这里住,但看来確实会经常回来打扫收拾。”张诚低声自语了一句。 他步到客厅的窗户边。 这扇窗户被一层厚实且顏色深沉的老式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几乎不透一丝光线。 张诚下意识地抓住窗帘边缘,顺势將其向一侧拉开一顿时,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窗外正对面大约十米开外的地方,赫然就是那栋他再熟悉不过的如同巨大水泥囚笼般的“回”字形筒子楼! 也就是说,从李维家客厅的这扇窗户看出去,视线毫无阻挡就能直接清晰地看到那座回字楼的侧面。 而那栋回字楼,正是在当年东都商厦火灾遗址的基础上又重新盖起来的建筑。 “奇了怪了。”张诚下意识地挠了挠脸颊。 他眉头紧锁,心中的疑惑达到了顶点,“李维家当年为什么要特意把房子买在这里?” 这里可是他们大儿子李空悲惨灌难的地方啊! 把新家安在距离悲剧现场如此之近的地方...岂不是天天都要触景生情?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甚至都有些自虐的倾向了。 这一刻,张诚心中更加確定了之前的猜测一一李维家,或者说李维父母当年的举动,绝对隱藏著更深层次的问题! 就在此时,他脑海中忽然“叮咚”一声轻响,仿佛某个开关被触发了。 紧接著,那道熟悉的淡蓝色光幕自动弹了出来,悬浮在他的意识视野之中。 【触发b级见闻任务:相亲相爱一家人】 【子女中有受宠的,也有不受宠的;一家人有和睦的,也有不和睦的。但有时候,爱的太过深沉、太过偏执...同样会引发无法挽回的悲剧。】 【要求:找到李维母亲的照片(0/10)】 【奖励:解锁技能充能功能】 【奖励:五万元人民幣】 “嗯?果然有事!”张诚嘴角勾起一抹果然如此的微笑。 接著,他仔细阅读了一遍任务內容,然后毫不犹豫地在心中默念:“追踪”。 下一刻,一个半透明散发著微光的箭头出现在他的视线正前方,如同游戏里的任务指引標誌。 那箭头稳定地指向了这套房子里面左手边的那间臥室。 张诚深吸一口气,来到正对著入户门的两间臥室门前。 不过他並没有先打开箭头所指的左手边臥室,而是出於某种谨慎,先伸手推向了右手边那间臥室的房门。 “嗯?奇怪...... 少他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正常来说,绝大多数家庭臥室的门都是朝房间內侧打开的。 但这扇门却是朝外侧拉开的,仿佛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什么东西出来? 而在张诚完全拉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景象更是让他心头一跳,诡异感瞬间拉满 只见一道粗糙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深褐色粗麻绳,正如同警戒线一般横拦在臥室门口的內侧,高度大约在人的腰部位置。 而这根麻绳上,竟然密密麻麻地贴满了张诚完全不认识的符咒! 这些符咒还不是他相对熟悉的那种黄色符纸,而是用一种顏色更深,甚至近乎暗紫色的符纸绘製而成,硃砂的笔触勾勒出复杂而扭曲的图案,透著一股说不出的诡和沉重感。 先不管这些符咒到底是什么来头以及具体有什么作用,光是这诡异的紫色符纸和这拦门的架势就让人感觉极度的不祥和不妙。 但张诚艺高人胆大。 他只是微微弯腰,便轻鬆地从麻绳下方钻进了屋里。 这间臥室面积很小,可能连十平米都不到。 一张老式的单人床就占据了將近三分之一的面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衣柜又占了三分之一。 剩下可怜的空间里还有一半被一张堆放看杂物的旧电脑桌占据看。 然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此刻这间小小的臥室內部,无论是墙壁上、电脑桌上、 床板上、还是衣柜的每一个面上...几乎所有能贴东西的地方都密密麻麻地贴满了那种同样的紫色符咒! 而那根粗麻绳並不仅仅是拦在门口。 它更像是一根完整的首尾相接的绳索,巧妙地沿著墙壁在窗户上也绕了一圈,最终形成一个完整的闭环,仿佛將这整间屋子从內部彻底包裹封锁了起来! 张诚的目光锐利的四下扫视,他很快发现这些符咒似乎还分为不同的种类。 贴在麻绳上、窗户周围、“门框上以及大部分墙面上的是一种图案。 而单独贴在那个巨大衣柜表面的,则是另一种明显不同的符咒。 张诚拿出手机,分別对两种不同的符咒都拍摄了清晰的特写照片,然后打开手机的ai 识图功能进行搜索识別。 很快,检索结果就出来了。 “『敕召五雷符』..还有『往生符”?”张诚看著屏幕上的解释,下意识地挠了挠脸颊,他心中的疑惑更深了,“这是要干嘛?搞这么大阵仗。” 根据手机上的简要说明,“敕召五雷符”通常是道教中用来驱赶,乃至镇压以及消灭邪票妖物的强力符咒。 而“往生符”则是用来超度亡魂,安抚亡灵,让其安息不要再出来扰人的符咒。 把这间臥室用麻绳圈起,並贴满这两种功能迥异却又目標一致的符咒..... 李维的父母,当年到底在这间小小的臥室里试图阻止什么? 或者想要镇压什么? 第146章 技能充能 第146章 技能充能 张诚拿著手机仔细对照著刚才识別的结果,同时目光在屋內来回扫视。 他发现那个巨大的衣柜表面贴著的,清一色都是“往生符”。 而贴在墙壁、门窗、麻绳以及其他地方的,则全都是“敕召五雷符”。 “也就是说,柜子上的符咒是用来超度亡魂,希望其安息的;而其他所有地方的符咒,则是为了驱邪、镇压,防止什么东西进来或者...出去。”张诚悄然分析著,他的目光最终牢牢锁定在那个靠墙摆放的贴满“往生符”的衣柜上。 他没有大意,而是心念一动召唤出了白芷。 红衣白袖的嫁衣女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侧。 张诚控制著白芷,让她那如同拥有生命的漆黑长髮缓缓延伸出去,小心翼翼地拉开了那扇贴满符咒的衣柜门。 理所当然地,那些符咒对於白芷而言,並没有起到任何肉眼可见的作用。 不,也不能说完全没用。 最起码,刚一进这屋子,看到这满墙满室的紫色符咒和诡异的粗麻绳阵仗,確实也结结实实嚇了张诚一小跳。 那种视觉和心理上的衝击力,那种拉满的诡异感和压迫感,確实起到了一定的震效果。 就跟看恐怖电影似的。 张诚自嘲地笑了笑,这才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被打开的衣柜內部。 衣柜里面空空荡荡一件衣物都没有,仿佛这里早已被清理一空。 只是在衣柜最底层的角落里孤零零地摆放著一个深棕色且釉面略显粗糙的陶瓷罈子,罈子口被一个同样材质的盖子严密封著。 白衡芷的长髮如同灵活的触手,轻柔地捲起那个颇有分量的罈子,接看將其平稳地摆放在了张诚面前的空地上。 张诚蹲下身,仔细打量这个罈子。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追书神器 101 看书网,101???????????.??????隨时读 】 只见整个罈子从上到下同样贴满了各式各样的符咒,而且似乎是“病急乱投医”一样。 “往生符”和“敕召五雷符”混杂著贴在一起,甚至...张诚还眼尖地发现了夹杂在其中的他曾经在某些地方见过的“马头观音符咒”! “这是慌不择路,所以什么都试一遍了?”从这些混杂不堪体系混乱的符咒上张诚就能看得出来,当初贴下这些符咒的人內心是多么的焦急惶恐,甚至可能已经陷入了一种绝望的混乱。 张诚伸出手,试著掂量了一下这个罈子。 手感颇为沉重。 他唤出意识中的光幕,试图探查一下这个罈子的底细。 【骨灰罈】 【只是一个用来盛装骨灰的普通陶瓷罈子,似乎並没有什么特別之处。】 “骨灰罈?” 张诚眉头微挑,心下瞭然。 也就是说,李维家有人去世后,骨灰並没有按照常规下葬到墓地里,而是就这样被收在这个罈子中,存放在了这个被符咒层层封锁的房间里。 李维本人死在44路末班车上尸骨无存,自然谈不上骨灰。 那他哥李空死在二十多年前东都商厦那场大火里,那种情况下...如果还能留下可供收的骨灰,那场面是否有点儿太过地狱了? 排除掉这两个,那么这罈子里的骨灰,只可能是他父亲或者他母亲的了。 “瞎,瞎猜什么,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张诚果断伸手,將罈子上那些只是徒具形式的符纸一一撕掉,然后揭开了那个沉甸甸的盖子。 他再次唤出光幕,接看目光对准罈子內部,【骨灰】 【货真价实的人类骨灰,绝不会是海岛黑帮带的货。】 好吧,还真是骨灰。 但光幕並没有標明这究竟是谁的骨灰。 然而,就在这堆灰白色的骨灰中,似乎还埋藏著別的东西。 张诚控制著白衡芷的发梢小心翼翼地探入骨灰中轻轻拨弄了几下,很快便触碰並缠绕住了一个硬物,然后將其轻轻地“捏”了出来。 这是一张老式的彩色照片,边角已经有些捲曲,整体色泽发黄,仿佛自带了一层怀旧而朦朧的滤镜,但画面还算清晰。 照片上,是一对看起来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女,他们肩並肩站著,脸上都带著幸福而温和的笑容。 而在两人身前,站著两个穿著同样衣服长相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男孩,这俩小孩儿正对著镜头笑得灿烂。 这张照片上的人,张诚看著都很眼熟。 那个男人,分明就是李维父亲年轻时的样子。 而那两个双胞胎男孩的长相,跟他在李维家发现的那张诡异全家福上的小男孩简直一模一样! 只是这张照片上的他们显得更加幼小。 张诚仔细看了看,接著便將这张珍贵的似乎未被诅咒影响的照片小心地揣进了自己外套的內侧口袋里。 然后,他將骨灰罈的盖子重新盖好,示意白芷將其又送回了衣柜的角落原处。 接看,他再次唤出了任务光幕。 【触发b级见闻任务:相亲相爱一家人】 【子女中有受宠的,也有不受宠的;一家人有和睦的,也有不和睦的。但有时候,爱的太过深沉、太过偏执.:.同样会引发无法挽回的悲剧。】 【要求:找到李维母亲的照片(1/10)】 【奖励:解锁技能充能功能】 【奖励:五万元人民幣】 “嗯?这也算一张照片?”张诚略感意外,但隨即明白过来。 那很明显了,这张合照上的那个陌生女人,绝对就是李维的母亲未被诅咒前的真实样貌。 而那双胞胎里,除了李维之外的另一个孩子,自然就是他那个死於火灾的哥哥李空了张诚又在这间气氛压抑的臥室里仔细翻找了一圈,但再也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於是,他这次跟看脑海中那个半透明的任务指引箭头来到了对面的主臥室。 这间主臥室的门是正常的朝內开启式。 屋內的陈设显得相对整洁和正常许多。 房间中央靠墙摆放的是一张双人床,床的对面摆放著电视柜和一台老式液晶电视。 双人床的左侧是一个床头柜,紧挨著床头柜的则是一整面墙的巨大衣柜床的右侧同样是一个床头柜,旁边则是通往阳台的玻璃推拉门。 张诚顺著指引箭头的方向打开了那面墙的巨大衣柜门。 然后在衣柜里那一堆叠放得整整齐齐的旧衣服最底层,摸索著翻出了一个用厚实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这油纸包在张诚的视野中正散发著只有他能看到的淡淡的任务目標光芒。 张诚解开缠绕的细绳,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包。 里面露出的,是一叠略微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上都是一个女人的身影,但无一例外,她的脸部都如同之前看到的那张全家福一样,被一种诡异的力量所扭曲模糊,根本看不清楚长相,就仿佛被恶意的ps处理过。 但从身形、髮型和衣看风格来看,这些照片上的应该是同一个人一一李维的母亲。 张诚眉头微挑,仔细数了数。 一共是九张照片。 他將照片逐一翻到背面,然后看到了用蓝色原子笔写下的已经有些模糊的数字编號。 这些数字,是从“二”到“十”。 就在这时,任务光幕自动弹了出来,提示信息已然更新。 【触发b级见闻任务:相亲相爱一家人】 【子女中有受宠的,也有不受宠的;一家人有和睦的,也有不和睦的。但有时候,爱的太过深沉、太过偏执.:.同样会引发无法挽回的悲剧。】 【要求:找到李维母亲的照片(10/10)】 【奖励:解锁技能充能功能】 【奖励:五万元人民幣】 张诚满意地挑了挑眉,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上那串古朴的“来生手炼”。 光幕上关於手炼的信息也隨之浮现。 【来生手炼(蓝):可用於容纳异常並借用异常之力,异常的能力根据根据来生手炼的品级可发挥出极为强横程度威力。使用次数?次。】 【可使用:幽冥之力(0/?)】 【可使用:山鬼之力(0/?)】 【破限要求:忘川彼岸(0/20)】 他集中精神,选择了查看“幽冥之力”的详细说明。 紧接著,便得到了一条全新的提示信息。 【可通过击杀『灵异类”异常获得充能,充能效果视异常强度而定】 他又立刻查看了“山鬼之力”的说明。 【可通过击杀“精怪类』异常获得充能,充能效果视异常强度而定】 “好傢伙!”张诚忍不住在心里喝了一声彩。 这下,“幽冥之力”和“山鬼之力”这两种强大的能力都不再是仅能使用一次的一次性消耗品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不需要再特意去寻找幽璃或者鬼,也能通过狩猎其他同类异常来为这两种力量进行充能了! 这无疑大大增加了他的主动性和持续作战能力。 第147章 诡异的录像 第147章 诡异的录像 接著,任务光幕中【相亲相爱一家人】的任务字样逐渐淡去、消失,隨后,新的任务提示如同刷新般清晰地浮现出来。 【触发b级见闻任务:相亲相爱一家人(二)】 【在李维市区的家中找到了关於他母亲的关键线索,现在你决定继续深入调查,前往他们一家最初生活的地方,帮助李维完成他未尽的遗愿。】 【要求:找到李维一家在新安县的老家旧址。】 【奖励:五万元人民幣】 “哦?直接续上了新任务?”张诚摩著下巴,心中瞬间就有了接下来的行动思路。 不过此刻他並不著急离开,而是再次掏出那张从骨灰罈里取出的合照翻到背面。 只见照片的背面一角,用极细的笔跡清晰地標记著一个数字一一“零” 思索片刻之后,他將照片小心收好,然后並没有立刻动身,而是推开主臥连接阳台的玻璃推拉门走了出去。 霉时间,午后略显刺眼的阳光涌来,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隨即瞳孔微缩,视线迅速聚焦。 这主臥的阳台朝向,果然和客厅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站在这阳台上视野毫无遮挡,可以极其清晰的看到那栋“回”字形的筒子楼,甚至连对面楼里某个窗户上贴著的gg都清晰可见。 张诚双手插兜,在阳台上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对面那栋充满诡异回忆的建筑。 隨后他转身回到屋內,一种“这里肯定还藏看什么”的直觉驱使看他开始又一次更细致的翻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还真让他在电视柜最底层一个塞满了杂物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个被忽略的新东西。 那是一台银灰色的手持dv摄像机,看样子是二十多年前非常流行且价格不菲的那种款式。 这dv机侧面有一个可以伸缩的带子,方便套在手上稳定拍摄,机身侧面也可以翻开一个小型的液晶显示屏,主要用於实时取景和回放。 看牌子,还是索尼的。 只能说,李维家以前的经济条件確实相当不错。 (请记住 追书就去 101 看书网,101????????????.??????超靠谱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而这台dv机的仓室內,还装著一盘紧凑的微型磁带。 但现在还无法查看,因为这台dv机里没有安装电池。 张诚毫不犹豫地將这台颇有年头的dv机也塞进了自己的隨身背包里打算带走研究。 之后他又不死心地对整个屋子进行了最后一次彻底的搜查,在確认再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后,这才真正决定离开。 下楼之后,他在小区门口的一家便利店里买了三节全新的南孚聚能环5號电池,然后拎著袋子离开了依旧冷清的十字街,回到了自己停在路边的车上。 他没有立刻启动车子,而是坐在驾驶位上从包里拿出那台dv机,接著抠开电池仓的后盖,將三节新买的南孚电池仔细地塞了进去,合上盖板,然后按下了电源开关。 幸运的是,机器在发出轻微的读盘声响之后,指示灯亮了起来。 它还能正常工作! 这玩意儿他小时候见过。 那时他一个在京城工作然后回来探亲的表舅就带著一个差不多的dv机,当时他还好奇地教过表舅基本的操作方法。 他靠著模糊的记忆回忆了片刻,然后才略显生疏地在那些小小的按键上操作起来。 他首先选择了给磁带倒带。 倒带完成后,他深吸一口气,接著按下了播放键。 伴隨著一阵熟悉的充满年代感的磁带运转的“沙沙”声响起,在如今看来画质十分模糊且充满噪点和色偏的画面出现在那块只有几英寸大小的液晶显示屏上。 显然,拍摄时间是在晚上。 而拍摄地点,正是张诚刚刚才离开的李维父母家中。 从拍摄视角来看...手持dv的人应该正躲在客厅角落,也就是那个通往两间臥室的狭窄走廊入口处。 从镜头的高度来判断,拍摄者要么个子很矮,要么...就是刻意蹲著或半蹲著,似乎是在隱藏自己。 而画面中占据中心位置的,正是那道站在客厅窗户边的模糊身影! 由於是夜间拍摄,加上客厅的主灯似乎没有打开,只有窗外远处零星的灯光和可能存在的月光提供微弱照明,因此画面极其昏暗看不真切。 但隱约间,还是能分辨出有一道窈窕的长髮披肩的女性身影正一动不动地佇立在窗边她面朝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张诚立刻警了一眼画面右下角自动记录下的拍摄时间。 2002年7月9日。 也就是说,这是在李维的哥哥李空死於东都商厦大火之后一年半多的时间。 也是他们一家从新安县搬到这里大约一年之后。 那么,窗外那道背影...难道就是李维的母亲? 而此刻这个躲在走廊里偷偷拍摄的人,是当时年仅十二岁的李维?还是他的父亲? 这盘磁带就这么持续拍摄了將近十分钟。 而令人感到诡异和不安的是,那窗边的身影,就在这整整十分钟里保持著完全静止的姿態,没有一丝一毫的移动,仿佛时间在她身上凝固了一般。 接著,dv自带麦克风里突然响起一个正处於变声期带著点儿公鸭嗓特徵的男孩声音。 这声音打破了这死寂般的沉默,“爸,你蹲这儿干嘛呢?还没睡呢?” 这声音明显属於少年李维。 “嘘一!” 几乎是同时,一个压得极低充满了惊慌和急促的成年男声猛地响起打断了李维的话! 紧接著,拍摄画面猛地一阵剧烈晃动和旋转,就好像拍摄者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结结实实嚇了一大跳,然后下意识地转动了镜头似的! 镜头迅速扫过身旁。 画面中瞬间捕捉到一张半大小子睡眼悍松带著困惑表情的脸。 这张脸与张诚在44路末班车上见到的成年后的李维有看惊人的相似度。 这肯定就是少年时期的李维了。 那么,此刻正手持dv躲在走廊里偷偷拍摄的人,身份毫无疑问正是李维的父亲。 不过,李维这时候突然出声,难道不会惊动客厅里那个行为诡异的母亲吗? 听他父亲那反应,明显是嚇坏了之后让他赶紧闭嘴的紧张语气。 这段隔著二十多年的录像,其紧张氛围甚至透过小小的屏幕传递了出来,让此刻观看的张诚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跟著一起紧张起来。 果不其然! 下一刻,剧烈晃动的画面猛地又被强行稳住,接著迅速转回对准客厅的方向! 就在这一瞬间,张诚的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原本面朝窗户背对镜头的那道身影,不知在何时竟然已经毫无声息地完全转了过来! 虽然因为光线极度昏暗,张诚依旧无法看清她的面部细节,但他隱约间仿佛能从这模糊跳动的视频影像中感觉到她脸上没有任何一丝一毫属於活人的表情和生气。 那种感觉...令人不寒而慄! 下一刻,拍摄画面开始疯狂地晃动旋转,其中还伴隨著粗重的喘息声! 显然是李维父亲一把拉起还懵懂不知的儿子,以最快的速度衝进了走廊右手边的那间次臥!也而令人惊异的是,此刻的次臥里居然就已经布置好了那根沿著墙壁环绕房间一周的粗麻绳! 並且麻绳上、以及屋里的墙壁、天板上,都已经密密麻麻地贴满了那些紫色的符咒! “砰”的一声巨响!屋门被猛地从里面拉上,然后迅速传来反锁门栓的急促声音! 接著,便是李维父亲那无法抑制的大口大口拼命喘著粗气的声音,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和肾上腺素急剧升后又开始消退的生理反应。 视频录像到这里便臭然而止陷入了黑屏。 接著,播放模式似乎自动切换到了磁带记录的下一段视频。 张诚看了眼新一段画面角落显示的时间。 2003年11月11日。 这已经是又过了一年多之后了。 这一次的画面,拍摄角度非常明確是从次臥內部向外拍摄的。 次臥的门只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道三分之一左右的门缝,那根贴满符咒的粗麻绳也清晰地出现在了画面底部。 而镜头正透过这道门缝,紧张地窥视著对面主臥的情况。 同样是夜晚,同样没有开灯。 透过主臥开的房门,张诚在画面里可以清晰地看到那道熟悉的长髮及腰的窈窕身影而她就如同一个被设定好的程序,又一次一动不动地站在主臥的阳台门口,面朝窗外,凝固如同雕像。 张诚皱了皱眉,选择了快进。 这段视频的长度竟然长达三十多分钟。 而更令人心底发毛的是,在整整半个多小时的快进播放中,那道身影...始终保持著绝对的静止,没有哪怕一秒钟的移动!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能够做到的范畴,她更像是一个被摆放好的人体模型,或者..:一个被无形丝线操控著的木偶。 视频,就在这种令人室息的漫长凝视中...走向了结束。 第148章 可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第148章 可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喷,是有点儿哈人啊..:.::” 看完dv里的內容,就连张诚也忍不住下意识地打了个小小的寒颤。 倒不是他真的害怕什么怪东西,主要是李维他父亲当年拍摄的手法实在太有沉浸感了。 那种第一视角的躲藏跟窥视,画面剧烈的晃动和急促的喘息声,以及黑暗中不知何时骤然转身的模糊身影的那种诡异偽人感...这一切组合在一起,太有那种经典偽纪录恐怖片的味道了。 这氛围感直接拉满,让人不由自主就代入其中了。 但根据沈娇娇提供的內部资料来看,李维的母亲是2008年因肝癌病逝的,而他父亲则是2010年因肺癌过世的。 也就是说,拍摄这两段录像的2002年和2003年,他们当时並没有立刻遭遇不测,至少从记录上看,他们之后还平安生活了好几年。 那么当年录像里记录下的那种诡异行为又该如何解释? “难道是李维的母亲因为过度思念葬身火海的大儿子,导致精神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所以她才天天晚上魔似的站在窗户前对著对面东都商厦的遗址睹物思人,甚至到了梦游般的地步?”张诚暗自猜测著,但这似乎也无法完全解释那种令人心底发毛的诡异感。 他关上dv机將其收好,也不再多想。 接著乾脆直接启动车子,跟著视野中那半透明的任务指引箭头驶出了十字街。 车子在导航和箭头的双重指引下一路向西开了一个多小时,终於抵达了目的地新安县城。 进入县城后,又在主干道上开了將近二十分钟,接著七拐八绕,周围的车辆和行人逐渐变得稀少,道路两旁的建筑也显得越发老旧。 又开了快十分钟,他终於在一片城中村边缘的路边停下了车。 视野中那个半透明的箭头,此刻正稳稳地指向他左手边的一栋略显破旧的三层自建小楼。 但问题是,那栋小楼的外部被一圈锈跡斑斑的蓝色铁皮围挡团团围住,看上去已经颇有些年头了。 “看来这栋被围起来的房子应该就是李维一家以前在老家的住处了。”张诚熄火下车,正巧看到右手边那栋格局相似的三层小楼大门敞开著。 一位头髮白穿著背心短裤的老大爷正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眯著眼晴悠閒地晒著太阳抽著烟。 他脚边还臥著一只同样在眯眼打吨且皮毛油光水滑的大黄狗。 张诚整理了一下表情笑著走过去,客气地开口问道:“大爷,打扰您一下,跟您打听个事儿成不?” 那老大爷闻声抬起眼皮看了看张诚,又警了一眼他停在路边那辆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黑色豪车,於是点了点头,带著浓重的本地口音问道:“凭是市里来的?来找人的?” “还真是让您说对了。”张诚继续保持笑容,顺著话问道,“您知道以前住在这片的李维家具体是哪一户不?” (请记住 101 看书网伴你閒,101????????????.??????超方便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李维?那小子?”老大爷愣了一下,似乎对这个名字还有印象,接著他用夹著菸蒂的手,很自然地抬起来指了指马路对面那栋被蓝色铁皮围起来的楼,“不就那栋楼嘛!他家以前就住那儿,跟我家是对门!他小时候还老跑来我家玩呢,跟我孙子还是同班同学呢!” 张诚眼眸一亮,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找到了知情人,他赶紧趁热打铁,“那您对他家当年的事情有多少了解?” “他家的事情?”老大爷皱著眉头想了想,似乎记忆有些模糊了,“我就模模糊糊记得...他家当时好像是著了一场火,后来没过多久,他们就搬走了,而且再也没回来过。 “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了。”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提供的信息太少,又热心道:“我孙子跟他家那小子挺熟的,以前老一起玩儿!要不你去找我孙子问问?他肯定知道得多点儿!” “那敢情好啊!”张诚马上点头同意,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不过“著火”这个关键词再次出现...李维一家当年从县城搬去市区,难道主要原因並不是因为长子天折的悲伤,而是因为他家房子这场火灾? 还是先找到他孙子,打听清楚具体情况再说。 “恁先等等啊。”老大爷说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老式智慧型手机拿得远远的,然后眯著眼晴费力地在屏幕上戳戳点点,好不容易才找到通讯录拨了出去。 很快电话接通,他把手机放到耳边,用方言大声说了几句什么,內容无非是“有个城里来的小伙儿找李维家”、“你跟他熟”、“过来跟人说说”之类。 掛断电话后,他抬起头对张诚道:“俺孙儿现在当厨子哩,就在他爹开的店里炒菜呢,离这儿不远!凭直接去找他就行!我把俺孙儿的手机號跟你说说,你到了给他打电话!”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麻烦您嘞!”张诚也学著用了几句当地方言道谢,然后拿出手机,认真记下了老大爷报出的他孙子的手机號码。 再次道別之后,他这才转身上车,按照大爷指的大致方向开去。 几分钟后,他的车停在了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苍蝇馆子”门口。 此时还没到饭点,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显得颇为冷清。 一个繫著围裙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和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同样穿著厨师服的年轻男人正坐在店门口的小凳子上抽著烟休息閒聊。 张停好车走过去跟他俩打了声招呼,说明自己就是刚才那位老大爷介绍来的,然后才切入正题问道:“哥,听大爷说,您跟李维是同学?” 那位年轻些的厨师大哥点点头,顺手弹了弹菸灰,“对,我们小学跟初中都是同班同学。 “不过也不算特別铁的髮小,就是关係还不错的同班同学那种。老弟怎么称呼?” 说著,他很自然地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递给张诚。 “谢谢大哥,我不会抽菸。”张诚摆手婉拒,然后自我介绍道,“我姓张,叫张诚,诚实的诚。李维跟我是同事,他那边最近出国出差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所以就拜託我回来他老家以前的房子里找点儿他忘带的老东西。 “但现在他那边信號不好,联繫起来忒费劲,有些事我也搞不清楚,所以只好来找人打听打听具体情况。” “哦哦!是他同事啊!还是大单位好,都能出国出差!”那大哥一听,连同他旁边那位应该是他父亲的老老板,对张诚的態度明显更加热情和信任了,“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儿你直接问就成!只要我们知道肯定告诉你!” 张诚心下瞭然。 看来李维进了“好单位”並且待遇优厚的事情在老家亲戚朋友这里並不是秘密。 虽然李维父母都不在了,但俗话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他有了出息,回老家来在亲戚朋友面前说说满足一下虚荣心也是人之常情,这完全可以理解。 於是张诚也不再多客套,乾脆直接问道:“谢谢大哥!我听大爷刚才提了一句,说李维家以前是著了一场火? “因为我从来没听李维自己提起过老家的事情,是不是他家当年那场火灾损失特別大受了打击,所以才搬去市区的?” 那大哥闻言,深深嘬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接著嘆了口气,“是啊,毕竟他妈都不在了...他跟他爸后来不想再提起这边的伤心事,这也挺正常的,我们能理解。” 张诚也跟著点点头,表示理解。 这种反应確实合情合理,遭遇重大变故的家庭选择离开伤心地,並且不愿多提往事,这是很普遍的现象。 嗯? 等等! 他忽然察觉到对方话语里一个极其不对劲的地方! 对方的用词是一一“他妈妈都不在了”以及“他跟他爸后来不想提起”? 於是他马上追问,语气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等等!大哥,您刚才说...他妈妈不在了?您知不知道他妈妈大概是什么时候不在的?” 李维的父亲也早已病逝了,但这大哥刚才的话里只提到了“他妈妈不在了”,却完全没提他父亲的情况。 他言语间的意思,仿佛是“李维和他父亲”因为“母亲不在”而伤心离开。 这就说明,这位大哥很可能根本不知道李维的父亲后来也已经过世了! 可从沈娇娇提供的资料来看,李维母亲2008年病逝,父亲2010年病逝,这中间只隔了两年。 按理说,如果这位大哥知道李维家的情况,要么两件事都知道,要么两件事都不知道。 可他怎么会只知道李维母亲不在了,却仿佛认为李维父亲还健在? 那位大哥被问得愣了一下,他把烟叼在嘴里,抬头望著天,努力回忆了片刻,这才用十分確定的语气嘆道: “就是那场火灾啊!当时是晚上著的火,火势还挺大的!李维跟他爸命大,侥倖从火场里跑出来了,但他妈妈...,没跑出来,当时就被困在里面...人就没了。 “我爸当时不让我去看,就他跟我爷爷去看了,真是...太惨了。” 第149章 火灾前也许就死了 第149章 火灾前也许就死了 张诚表面不动声色依旧维持著倾听和閒聊的表情,但內心却已然掀起了些许波澜,信息量的巨大矛盾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他稳住心神,仿佛只是出于谨慎想要再次確认似的用儘量平和的语气追问,“等等,大哥,你確定没记错吗?毕竟这事儿过去二十多年了,细节上会不会有偏差?” 被他这么一问,那大哥也开始有点儿迟疑了,毕竟年代確实久远。 他挠了挠头,“这个嘛...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不敢把话说得太死了....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向旁边一直默默抽菸的父亲,扬声问道:“爹!当初到底是啥情况啊!那会儿火著起来你们都不让我凑近看!我就记得个大概!” “烧成焦炭的尸体有什么好看的,看了你晚上不做噩梦?”那大叔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仿佛当年的惨状至今仍歷歷在目,“不过当时李家嫂子確实是死在他家那场火灾里了,这一点我敢拍著胸脯说,绝对千真万確!” “大叔,不是我故意要质疑您啊。”张诚继续不著痕跡的引导著话题,“主要是时间过去太久了,会不会是您记混了?或者跟別家的事情记岔了?” “绝对不会记错!”大叔的语气非常肯定,甚至带著一丝被质疑后想要极力证明的急切,“当时消防车从县里过来的路上了些时间,是我们这些邻居先发现著火,然后自发组织起来帮忙接水救火的! “那尸体...我亲眼所见!就在那屋里,人都烧得蜷曲起来了,那个样子...喉,太惨了,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张诚沉吟片刻,又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那...有没有可能,当时那具户体其实並不是李维他妈的呢?也许是有別人在屋里?” “那也不可能!”大叔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测,“之后警察同志来调查走访做笔录的时候我们也都问过。 “他们后来好像是把尸体上的什么『dna』还是啥的,是叫dna吧?反正就是把那玩意儿取样送到省里去检测了,最后结果明明白白证明那就是李家嫂子本人!这事儿当时警察还跟我们通报过结果,绝对不会有错的!” “这样啊.....:”张诚表面上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心里却飞速盘算著,接著又貌似隨意地询问,“既然警察都详细调查过了,而且最后也没採取什么別的动作,那是不是就能证明他妈確实就是死於意外火灾?” “那肯定是啊!他们夫妻俩感情特別好,是村里有名的恩爱夫妻。”大叔忍不住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些往事,“他俩以前感情好到出去旅游过二人世界的时候都特意把俩孩子放在我家,让我媳妇帮忙照顾几天来著。” 接著他又忍不住重重嘆息一声,语气充满了惋惜,“唉,只能说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 “李家嫂子走了之后,老李有很长一段时间精神都恍惚得厉害,他天天在村子里失魂落魄似的四处游荡,逮著人就问『有没有见过我媳妇儿”,那样子...就好像他媳妇儿根本没死,只是走丟了还会回来一样。” 大叔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无奈和同情,“他当时那个状態,恐怕是根本没办法接受现实吧。 “你想啊,他家才没了一个儿子,这伤痛还没缓过来呢,没想到才过了不到一年又遭遇这种悲剧...喉......” 他叼著烟猛地嘬了一大口,让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才缓缓吐出,仿佛这样才能压下那份沉重,“当时村里不少人都在背后偷偷议论,怀疑他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精神出问题了。 “我们村支书还好心找过他,说想带他去城里的大医院看看病,但他死活说自已没事不用人操心。 “然后没过多久他就默默收拾了东西,带著他家小儿子搬去市里住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大家也都能理解。”大叔补充道,“老李以前当过兵,退伍后也在外面的大城市上过班,比我们这些一直待在村子里的人见识广有主意。 “再加上连续遭遇这种打击,谁也不想天天待在伤心地触景生情不是?搬走换个环境对大人孩子都好。” “別的...好像就没什么特別的事情了,他们搬走之后,我们两家离得远,也就没什么联繫了。 “直到前些年,看到小李时不时会开车回来一趟,我们才知道他在市里混得挺不赖,甚至都开上小汽车了。” 张诚若有所思,接著抓住了最后一个时间点,“大叔,您说的这个『前些年”具体大概是前多少年?您还有印象吗?” “嗯...我想想啊......”大叔皱著眉头努力回忆,“差不多...也得有十几年了吧? 好像就是一零年、一一年那会儿开始的事。 “他家这老房子虽然一直没翻修就这么破著放著,但宅基地毕竟还是他家的,他时不时回来看看打扫一下,这也正常。 “而且孩子在市里有出息了回老家来看看,我们看著也替他爹妈高兴。” “行,大叔,大哥,情况我大致都了解了,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张诚心里已经基本有数了。 见再也问不出更多新的有效信息,他又跟两人热情地寒暄客套了一会儿,然后才转身回到车上。 他开著车,再次回到了那栋被蓝色铁皮半包围著的李维老家门前。 马路对面,那位提供最初线索的老大爷依旧坐在门口眯著眼晒太阳。 张诚下车又跟他打了声招呼再次表达感谢,然后便深吸一口气,迈步越过那些早已破败歪斜的铁皮围挡缺口,走到了那扇布满灰尘的房门前。 他伸手试探性地一拧门把手一一门並没有上锁,伴隨著一声乾涩的“哎呀”声,房门应声而开。 一股混合著陈旧灰尘和淡淡焦糊气味的难以言喻的气息扑面而来。 张诚迈步走入房子內部。 这房子的格局很传统,一进门首先是一道木製屏风,绕过屏风,眼前便是一个相当宽阔的客厅,客厅的角落里,一道水泥楼梯通往楼上。 然而客厅的地面、墙壁以及天板的大部分区域都覆盖著大片大片浓重燻黑的火灾痕跡,如同曾经丑陋的伤疤。 但奇怪的是,许多家具的残骸甚至地板上铺的瓷砖,都还大致保持著原有的形状和轮廓,並未完全化为灰烬。 “所以...当初那场火灾的火势虽然看起来嚇人,但其实並没有猛烈到足以彻底烧毁整栋房子的程度。”张诚迅速做出了初步判断。 他的目光扫过客厅,很快便停留在客厅中央的某个位置。 那里,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散发著微光的小型光圈,正静静地悬浮在地面上方。 这就是任务提示的目的地了。 张诚走过去,稳稳地站在那个光圈之內。 下一刻,光圈如同完成了使命般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紧接著,一个新的半透明的指引箭头在他视野中浮现出来,坚定地指向了通往二楼的楼梯方向。 张诚没有丝毫犹豫,跟看箭头的指引踏上了布满灰尘的楼梯。 来到二楼,箭头明確地指向了走廊右侧的一间屋子。 但张诚並没有立刻进入那间箭头所指的房间,而是出於一种探查的本能,先转身走上了通往三楼楼梯。 三楼有两个房间,张诚分別推开门进去看了一眼。 这两个房间里的燃烧痕跡相对少很多,甚至还能依稀看出臥室的模样。 房间里面各有各一张书桌,书桌上还散落著一些小学和初中的教科书跟作业本,封面上歪歪扭扭地写著名字。 “这两间臥室应该就是李维和他哥哥李空以前各自的房间了。”张诚心下瞭然。 接著他又返回到二楼。 这一层同样有两个房间,箭头指向的是右边那间。 而张诚这次选择先推开了左边那间房的房门。 “嗯?” 一进去,他立刻就察觉到了明显的不同! 这间房內的毁坏程度远超其他地方!地面、墙壁、天板...目之所及的一切全都被彻底熏得漆黑如墨,几乎找不到一寸完好的地方! 房间里的家具、吊灯等所有物品,也全都烧得严重变形碳化,几乎看不出原本的形状,也就只能从残骸中勉强分辨出哪里曾是床,哪里曾是衣柜。 “这里应该就是当年火灾的核心现场了。”张诚摩著自己的下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而且从布局和残留的家具规模来看,这里很可能就是李维父母的主臥室。” “这就奇怪了..:..:”他喃喃自语,逻辑上的矛盾点愈发清晰,“火灾的源头和主要燃烧区域集中在二楼的主臥。但住在三楼的李维成功逃生了,同样当时应该就在这二楼主臥里的李维他爸也活了下来...偏偏只有他妈妈没能逃出来,按照邻居的確切说法,甚至是烧成了难以辨认的焦炭.....· “这意味著她几乎完全没有挣扎和移动的跡象。” 原本他以为李维他妈就算是没来得及跑掉,最大的可能也是因为吸入浓烟过多导致室息而死。 但“烧成焦炭”这个描述,以及尸体就在火场中心的位置...这意味著....,“在大火彻底燃烧起来封堵所有逃生路径之前,她很可能就已经失去了意识,或者...在当时就已经死了,所以才无法做出任何逃生反应。” 张诚眯起眼眸,目光变得无比深沉。 他缓缓转过头,视线越过焦黑的门框,落在了走廊对面那个被任务箭头牢牢指向的房间。 “所有的线索和矛盾,最终的答案...或许就在那个房间里了。” 第150章 李维日誌 第150章 李维日誌 这个房间从布局和残留的架子来看,过去应该是一间书房。 此刻房间的墙面和天板同样布满了一片片浓重燻黑的痕跡,仿佛无声诉说著当年火势的凶猛。 然而与周遭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房间中央竟然摆放著一张深棕色的大办公桌,桌后还有一把看起来颇为结实的木质椅子。 从这桌子跟椅子的款式和成色上看,虽然也都有些年头了,但明显比这房子里其他被烧毁的家具要“年轻”许多,而且上面乾乾净净,丝毫没有经歷过燃烧或烟薰火燎的痕跡。 很显然,这一套桌椅是在那场火灾之后才被人特意买来摆放在这里的。 除此之外,整个房间里就別无他物了。 张诚走到那把椅子前缓缓坐下。 他微微低头,目光扫过桌面下方的抽屉。 其中一个抽屉的表面正散发著一圈只有他能看见的微弱光芒。 他没有急於拉开那个发光的抽屉,而是先顺手拉开了另外两个没有任何异常显示的抽屉。 果不其然,里面空空如也,还积著一层薄薄的灰尘。 於是他伸出手握住了那个发光抽屉的拉手,接著轻轻將其拉开。 抽屉內部静静地躺著一把略显老旧的黄铜钥匙,以及一个黑色封皮看起来略显陈旧的笔记本,还有一根最普通不过的原子笔。 就在张诚的手指触碰到並拿起那个黑色笔记本的瞬间,他意识中的任务光幕便自动弹了出来。 【触发b级见闻任务:相亲相爱一家人(二)】 【在李维市区的家中找到了关於他母亲的关键线索,现在你决定继续深入调查,前往他们一家最初生活的地方,帮助李维完成他未尽的遗愿。】 【要求:找到李维一家在新安县的老家旧址。(已完成)】 【奖励:五万元人民幣】 任务竟然就这样完成了? 张诚的手微微一顿。 他略感意外,但隨即便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手中的笔记本上。 只见光幕上关於笔记本的简要信息也隨之浮现。 【李维的私人日誌】 【似乎记载了一些李维认为极其重要所以必须记录下来的隱秘事情。】 “哦?李维自己记录的日誌?”张诚眉头微挑,他產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翻开了笔记本的硬壳封面。 从第一页开始,笔记本上就密密麻麻满满登登写满了字跡。 然而,这些字写得十分潦草但很用力,行文间也充满了涂改的痕跡。显然李维在记录这些事情的时候內心正处於极度紧张、焦虑甚至恐慌的状態。 不过张诚还是努力地辨认著这些略显凌乱的字跡,並读懂了其中所记载的內容。 【直到我爸他老人家病重过世前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时候,他才终於把真相告诉了我。 而在后来我成为收容者接触到了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之后,我才真正明百当年我爸对我说的那些话。以及发生在我们家的一切究竟意味著什么。】 【当时在病房里是我在陪护。我爸忽然抓住我的手,说他感觉自己时日无多了,所以有件埋藏在心里很久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不能再带进棺材里。】 【我当时心里非常难过,但还是强忍著悲伤安慰我爸,说没事的,肯定会治好的,有什么事等身体好了之后再说也不迟。但他当时的態度异常坚决,反覆强调现在不说,以后就真的没机会了。】 【一开始,我心里甚至有些阴暗地猜测,他是不是要告诉我他在外面欠了巨债,或者更狗血一点,他告诉我其实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之类的事情。但结果他对我说的东西.:.有些完全超出了我当时作为一个普通人的认知范围。】 【他告诉我说,这些年来,他其实杀过很多人。】 【我当时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下意识就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在我从小到大的印象里,我爸他一直是个乐观、开朗、甚至很有幽默感的人。他热爱生活,珍惜家庭,我根本无法將他和我概念里的那种心理变態的杀人狂联繫起来!我完全无法理解!】 【然后,我爸看著我,用一种混合著痛苦、疲惫和一种难以形容的解脱感的语气告诉我说,他杀的其实都是同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我妈。】 【我更加无法理解了,甚至觉得他是不是因为病情太重,所以已经神志不清开始说胡话了?我妈明明在两年前就已经因为肝癌晚期在医院里病逝了!后来的葬礼、遗体告別、 火化、下葬...所有流程都是我和我爸一起亲手操办的!他怎么会说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话?难道真的是病情太过严重,导致意识模糊出现幻觉了?】 【但看著我爸那异常清醒和认真的眼神,以及那种濒死之人迴光返照般的急切,我还是选择了先附和他,毕竟他也確实时日无多了,在这种时候,让老人顺心,让他把想说的话说完,或许才是最好的。】 【可我爸接下来的话让我更加迷惑。他说我妈其实根本不是在2008年病死的,他说我妈其实早在很多年前,从我哥死后大概一个月开始,整个人就“变”了。然后...他说我妈真正的死亡时间,其实是死在很多年前老家新安县的那场火灾里!】 【这太奇怪了!我的记忆绝对不会错!我当时確实有好几天没见到我妈,但我爸当时明確告诉我,说我妈是单位临时有紧急任务被派到外地出差去了!后来我们搬家到市区之后吧,过了大概一周左右,我妈也確实“出差”回来了!我至今都清晰地记得那天,那天我爸站在家门口看到我妈从计程车上下来时,那种激动、欣喜、甚至带著点泪光的表情! 那绝对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我爸看到我很困惑,也没有再继续详细解释下去,他只是深深地嘆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仿佛充满了无尽的疲惫。然后他把一把钥匙塞进了我手里,告诉我那是他以前偷偷承包下来的一个郊外废弃养殖场的钥匙。他说,等我处理完他的后事,心里如果还有疑问,就去那个地方看看,他说到了那里,我自然就一切都明白了。】 【后来我爸也走了。我在收拾他老人家遗物的时候,意外地找到了很多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看身形和衣看,很像是我妈。】 【那些照片的背后都標记著编號。我之所以不確定,只是因为那些照片上她的脸部全都是异常模糊扭曲的模样,那根本就看不清楚长相,就像是某种恶意的ps。】 在这行字的上面空白处,李维又用极小的字体,后来添加了一句话。 【直到后来我成了收容者之后,我才真正明白这些照片上的脸为什么会是那种样子,也明白了那意味著什么。】 张诚看到这里微微证了一下。 这句后来添加的注释,和日誌开篇第一句话遥相呼应。很明显,这是李维在成为封魔事务部的收容者,在接触並理解了异常现象之后,才重新翻看这本日誌时加上去的批註。 所以他后来明百了,照片上他母亲的脸之所以扭曲模糊,並非是技术原因,而是受到了某种异常之力的影响或诅咒。 而这本日誌的主体內容,应该是从2010年他父亲刚过世那会儿开始写的,所以那时的李维还对很多超自然现象一无所知,因此才会充满了困惑。 张诚继续往下翻阅。 【但我很快就把『这照片上的女人是我妈”这个可怕的猜测强行丟掉了。因为我在翻看那些照片时发现,里面有好几张照片的背景建筑,或者是画面里偶然拍到的刚刚修好的天桥、高架路...那些设施,分明是15年乃至16年之后才建成通车的!那时候我妈早就已经过世好几年了!这时间根本对不上!】 【我当时甚至开始怀疑,这些照片上的女人会不会是我爸的某个出轨对象?而脸之所以被故意模糊处理,是我爸自己ps的。毕竟我爸以前可是很潮的人,我刚开始接触电脑、 学玩游戏,还是我爸手把手带我入门的呢,他会ps一点也不奇怪。】 【不过无论真相如何,我还是决定遵照我爸最后的遗愿,去那个他提到的郊外废弃养殖场看一看。我想知道,他到底留了什么在那里。】 而从下一段话开始,笔记本上的字体变得越发潦草扭曲,笔跡深刻地几乎要划破纸背,字里行间都透著一股强烈到无法抑制的情绪衝击,就好像李维在写下这些文字时,內心正遭受著极大的震撼和顛覆! 【原来我爸说的都是真的!!!】 【我在那个养殖场深处一个隱藏的地窖里...看到了很多...很多我爸当年处理『它们』时留下的痕跡和工具。】 【而我也看到了我爸留下来的更详细的记录资料...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觉得我爸后来的做法是错的!也许他一开始也跟我现在有同样的想法和感受,但我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导致他的想法彻底改变了...总之,看完那些东西后,我想尝试著做出改变! 我不想再用我爸的那种方式了!毕竟我过往的经歷和认知告诉我,那些“存在”:..似乎並不会主动造成什么伤害......】 在这段充满挣扎和试图说服自己的文字上方,同样有一行后来新写上去的字跡冰冷沉重的小字注释。 【我错了。大错特错。】 张诚的眉头微微挑起,他看到了日誌的最后一段话,那字跡重新变得稳定,却透著一股沉重的近乎绝望的决绝。 【我终於明白我爸为什么要那样做了...他是对的。也是他用那种方式在这么多年里默默地保护了我。现在...轮到我了。我需要继承他的遗志,继续走下去了。】 第151章 藏尸地 第151章 藏尸地 【触发b级见闻任务:相亲相爱一家人(三)】 【前往那个被遗忘的地窖,找到剩下的最后『拼图”,拼凑出这个家庭背后完整却残酷的真相。】 【要求:在李维父亲承包的废弃养殖场地窖中,找到剩余的线索。】 【奖励:五万元人民幣】 张诚毫不犹豫,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钥匙和那本黑色日誌,转身便快步出门下楼,离开了这栋充满诡异的房子。 马路对面,那位之前提供信息的老大爷大概已经回屋休息去了,连那只总是臥在他脚边打盹的大黄狗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张空荡荡的小马扎留在门口。 张诚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启动发动机,同时在意念中开启了任务的“追踪”功能。 视野中那个半透明的指引箭头再次出现,他毫不犹豫地一脚油门,库里南强劲的动力瞬间爆发,车辆如同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扬起一片尘土。 在坑洼不平的县道和更狭窄的乡间土路上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后,他终於跟看导航和箭头的双重指引抵达了目的地。 这座废弃的养殖场位於县城边缘和下方深山村庄的交界地带,位置十分偏僻,並且距离主干国道有著相当长的一段距离,中间全靠一条年久失修的土路连接。 或者说,这条顛簸的土路,当年可能就是专门为了这个养殖场而修建的。 养殖场的规模並不算大,锈跡斑斑的招牌歪斜地掛著,几乎看不清上面字跡。 张诚把车直接停在了养殖场紧闭的大门口,然后推门下车,警惕地打量著四周的环境土路两旁及更远处的野草失去了人工管束之后疯狂生长,几乎快要没过他的膝盖。 很明显,这里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跡踏足了。 那扇原本是红色的铁质大门如今已被厚厚的红褐色锈跡和灰尘覆盖,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张诚掏出从书房抽屉里找到的那把黄铜钥匙尝试看插入大门上那把同样锈跡斑斑的大锁锁孔里。 但试了几次,钥匙和锁孔的型號明显不匹配。 他撇了撇嘴,也懒得再找其他入口。 心念一动,红衣白袖的白芷悄然出现在他身侧。 下一刻,她那一头如墨的长髮如同拥有生命般轻柔地缠绕住张诚的腰际,隨即带著他如同一片羽毛般悄无声息地越过了並不算高的围墙,接著轻盈地落在了养殖场內部的空地上。 围墙內,原本应该是作为活动场或装卸区的空地此刻早已被几乎齐腰深的杂草所彻底占领,周遭一片荒芜。 正前方是砖石结构的室內养殖棚,透过破损的窗户可以看到里面废弃的围栏与散落一地的乾草,以及早已乾涸布满污垢的石制食槽。 张诚跟隨著视野中那个坚定不移的半透明箭头一路绕过破败的室內养殖棚,然后来到了后面的一排低矮平房前。 箭头最终指向了其中一扇看起来异常厚重,且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铁门了。 张诚控制看白衡芷拉开门了,然后走了进去。 这屋里十分空旷,除了直接修建在地面上的另一扇铁门之外什么都没有,这应该就是地窖的入口了。 而这地窖入口的铁门不仅看起来厚重结实,“门板上更是贴满了大量与李维家次臥里发现的同款紫色符咒,硃砂绘製的扭曲图案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透著令人不安的诡感。 不仅如此,在铁门之上还重重地压著一块足有半人高的需要两三个成年男子才能搬动的巨大石块,就仿佛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什么东西出来似的。 张诚控制著白芷用她那蕴含著非人力量的髮丝轻易地缠绕住那块巨石,然后如同挪动一个空纸箱般轻鬆將其从铁门上移开放置在一旁。 接著,他再次掏出那把黄铜钥匙,这次钥匙的大小和锁孔完美匹配。 他手腕微微用力一拧,“咔噠”一声清脆的响动,锁舌弹开。 他深吸一口气,握住冰冷的门把手,用力向外拉开了这扇沉重的铁门。 一股混合著尘土、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淡淡腐臭气的冰冷空气瞬间从下方漆黑的洞口涌出。 张诚探头看去,只见一道简陋的水泥楼梯向下延伸进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之中。 他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一道微弱但集中的光柱刺破了地窖入口的黑暗。 然后他踩看略显潮湿的水泥台阶小心翼翼地向下走去。 当手机的光亮彻底驱散地窖入口处的黑暗,將內部景象照亮的那一刻一即便是张诚,他的瞳孔也是骤然收缩! 这地窖內部空间不大,大约二十平米见方。 在靠里的一面墙边摆放著一张老旧的长条木桌,桌子上似乎放著一个笔记本之类的东西。 然而,真正让张诚感到头皮微微发麻的,是地面上的景象一在地窖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密密麻麻整齐地摆放著一个个鼓鼓囊囊的那种最常见的白色编织袋! 这些编织袋每一个都用厚厚的黄色胶带缠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看样子完全封死了袋口。 而从这些编织袋所呈现出的那再明显不过的长条状人形轮廓来看...这里面装著的,毫无疑问全都是人类的户体! 粗略一扫,这样的编织袋足足有十七个! 每一个编织袋的外表面都用黑色的马克笔清晰地写著一个数字编號,从1开始,一直到17。 而这些尸体虽然被包裹著,但从其长度和大致轮廓来判断,其身高都相差无几,目测大概都在一米六三左右,並且身材都显得纤细窈窕,明显属於女性。 张诚轻抚著下巴,之前所有的线索和疑惑在此刻如同拼图般迅速组合,一个冰冷而清晰的真相浮现在他脑海。 “原来如此...李维的母亲確实在2001年新安县老家那场火灾里就已经死了。但之后,『她”又不断地『出现”了...而李维的父亲每一次都將新出现的“她”给...处理掉了,然后把户体藏在了这个地方。 “从编號1到...看那些照片上最后的编號是10,那么前10具应该都是李维父亲在他於2010年过世之前处理的。而后面这7具恐怕就是李维在他父亲过世之后,自已接手『处理”的了。” 张诚现在唯一还没完全搞懂的,就是李维的心態转变过程。 按李维在日誌前半部分流露出的想法,他似乎是倾向於“將错就错”。 即便知道这个不断回来的“母亲”並非最初的那个生母,但毕竟这个“存在”也曾和他们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期间似乎並没有直接伤害他们父子,所以他觉得无所谓,甚至认为父亲的做法过於残忍,而他想要改变这种方式。 那么,究竟是什么事情最终让李维彻底改变了想法,让他从试图“接纳”转向了认同並继承父亲那极端残酷的“处理”手段? 张诚觉得,这最终的答案很可能就在那张木桌上摆放著的李维父亲留下的笔记本里。 那里面,大概就记录著足以让李维信念崩塌,被迫面对残酷现实的...最后的真相。 第152章 水落石出 第152章 水落石出 张诚低头凝视著地上那些被白色编织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户体。 他下意识地尝试集中精神,看是否能像往常一样获取到它们的相关信息。 令他稍感意外的是,视野中的淡蓝色光幕竟然真的浮现出了文字。 【李维母亲的户体】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多位『母亲”,但所有这些尸体確实都是李维的生物妈。】 张诚看著这行说明不由得嘆了口气,接著低声自语道:“李维生前...大概是不玩瓦的吧。” 既然光幕明確提示这些都是“正常人类尸体”,那就说明这些编织袋里的尸体从生物学角度上讲,確实都是真真正正的人类,而非什么幻象或怪物。 “真是见了鬼了。”张诚感到一阵荒谬,“难道二十多年前国內的生物克隆技术就已经偷偷发展到能克隆大活人,甚至还能批量生產的地步了?什么时候咱们的生物科技变得这么魔幻跟发达了?” 他当然知道这绝非事实。 这些尸体的出现,背后必然存在著无法用现有科学解释的属於“异常”的力量在作崇单从这些编织袋所维持的完好外形来看,里面的尸体显然没有经歷正常的腐烂过程。 他站在这密闭的地窖里几乎都闻不到多少预想中应有的浓烈腐臭气味。 而且透过编织袋勾勒出的轮廓,可以清晰地看出里面的户体仍然保持著完整的肌肉结构和人体形態,像是丝毫没有干或塌陷的跡象。 “所有的答案,或许只能希望李维他父亲留下的笔记里有记录了。” 他小心地绕过地上那一排排令人心悸的编织袋走到靠墙的那张老旧木桌前,接著伸手拿起了那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笔记本缓缓翻开。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笔记本內的字跡前半部分显得十分潦草凌乱,笔画深重且多有涂改,仿佛书写者正处於极大的情绪波动之中。 但越往后翻,字跡就逐渐变得平稳规整起来。 这种明显的变化说明这本笔记的记录绝非一而就,而是在不同时间点以不同心境下断断续续写成的。 在记录初期,书写者的內心显然充满了激动恐慌或挣扎。 而到了后期,他的情绪似乎逐渐趋於一种冰冷的平静,或者说...是一种麻木的接受。 而笔记本开篇的第一句话,其笔跡与后文明显不同,这显然是后来额外加上去的,並且是专门写给李维看的。 【儿子,当你看到这本笔记的时候,想必我已经不在了。这里面记录了我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以及背后的原因。这个世界,也许远比你从小到大所认知的要复杂和诡异得多。看完之后,你会面临自己的抉择。但作为一个父亲,我仍然希望...你能理解並继续我未竟的事情。】 在这段引言之后才是笔记的正文部分,並且非常详细地標註了时间。 【2001年12月25日】 【今天是小维的忌日。从大概三个月前开始,你妈妈的状態就变得非常不对劲。她每天变得神神叻叻,情绪也极其不稳定,经常毫无缘由地突然变得非常激动,转瞬之间又陷入极度的失落和沉默。更可怕的是...她开始频繁且几乎是无缘无故地对你你打骂不休。】 【我知道,当初生你的时候她差点因为难產出事,所以心里一直对你这个大儿子有些隔阁也不算待见,但以前也从来没有这么过分过。我为此说过她几次,但每次我一开口,她就立刻痛哭流涕表现得异常委屈和痛苦,让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再深说下去。】 【就在今天,她忽然把我拉到一边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说她三个月前回老家祭祖的时候,在深山里偶然遇见了一位“神仙”。她说那位“神仙”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竟然能够让死去的人重新復生!她当时就跪下来苦苦哀求那位“神仙”,求她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家的小儿子。但那位“神仙”拒绝了,她告诉你妈妈,说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死而復生,她所能做的,只不过是让一个“本就没有真正死透”的人重新活过来而已。说完这些那位“神仙”就离开了。】 【但她告诉我,她当时偷偷记下了那位“神仙”施法时的一些仪式步骤和咒语,虽然她也没有记全。於是这三个月来,她像是疯魔了一样到处查找各种民间偏方跟邪门秘术,试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仪式。她坚信只要做到“等价交换”,就能復活我们的小儿子。我问她到底什么是“等价交换”,她看著我的眼睛,用一种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的平静语气说...需要至亲之人的“一命换一命”。】 【她的意思再也明確不过了,她要献祭你的生命,来换取你弟弟的復活!】 【你妈妈...她真的疯了。】 看到这里,张诚顿时眯起了双眸,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这开篇第一段记录所包含的信息量就巨大到可怕。 不过他大概能理解为什么李维在后来看到父亲这本笔记后,会彻底改变对他母亲的態度和看法了。 原来真相竟是如此残酷一一他的母亲竟然想要用他的命,去换回他弟弟的命! 但这里似乎有个矛盾点.:::: 张诚摩著自己的下巴,陷入思索,“李维才是那个弟弟,死掉的明明是哥哥李空才对。笔记里李维父亲却一直说『小儿子”、『你弟弟”...难道说......” 一个惊人的猜想浮现在他脑海,“也就是说...其实他母亲那个疯狂拼凑出来的仪式,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是成功了的?死去的李空真的以某种形式“回来』了?而现在活著的李维,其实才是那个被復活的人?” 他压下心中的震惊,继续往下翻阅。 【我拼了命地阻止她,警告她如果再这样魔下去,我就立刻跟她离婚,然后带著你远走高飞彻底离开这个家。她当时表面上答应了我,哭著说她放弃了,也不会再胡思乱想了。但我没想到她根本就是在骗我!就在那天深夜,她趁我们都睡著后,悄悄地在家里开始了那个仪式!结果...仪式失败了,还引发了火灾。】 【当时火势很大,我第一时间把你救了出来,心里甚至反而鬆了口气,我以为经过这次的失败教训和惊嚇,她总该彻底死心认清现实了。但我想错了!她从火场里跑出来,在看到你安然无恙后,非但没有后悔,反而变得更加歇斯底里!她尖叫看说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不想牺牲自己救弟弟!她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疯狂地扑上来想要掐死你!在当时的混乱中,我失手之下...我...我杀了你妈妈。】 【之后,我把她的户体拖回了火场,丟进了熊熊燃烧的屋子里...不知这是幸运还是不幸,你当时因为极度的惊嚇和刺激,竟然选择性遗忘了那一晚最恐怖的记忆...或许,这对你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果然和我的推测一样..::::”张诚嘀嘀道。 从他之前查看李维老家火灾现场的痕跡,以及李维自己日誌里的只言片语之中,他就怀疑那场火並非单纯的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纵火,並且也猜到了很可能是李维父亲下的杀手。 只是他没想到这背后还隱藏著如此惊悚和无奈的內幕。 他深吸一口气,接著往后看下一页的记录。 【2002年1月3日】 【我以为我肯定会被警察抓起来以杀人罪论处。但出乎意料的是,警察同志在初步调查完火灾现场后,很快就有一群穿著特殊制服气场也完全不同的人接手了这个案子。他们非常详细地询问了我当晚发生的所有细节,我没有隱瞒,全都如实说了。而他们听完之后,竟然.:.放过了我。他们只是表情严肃地告诉我不要想太多,建议我最好带看你儘快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到別处开始新的生活。並且他们给了我一个特殊的联繫方式,嘱咐我以后如果再遇到任何“奇怪”的无法理解的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繫他们。】 【经歷了这一切,我也觉得不能再留在这个到处都是痛苦回忆的地方了。於是我带著你搬到了市区。那里有半年前你妈妈不知为何非要逼著我买下的一套房子,那房子就在...你弟弟小维死亡的东都商厦的正对面。说来也巧,正好因为东都商厦火灾那件事导致那片区域的房价大跌,那家人著急出手,我就顺了你妈的心意把那房子买了下来。】 【我原本以为噩梦终於结束了,我们父子俩可以在新的环境里开始一段平静的新生活。但是...就在我们搬完家一切稍稍安顿下来之后没多久,你妈妈她...居然自己回来了!我当时真的害怕极了!但她看起来...似乎完全不记得那一晚发生的任何事,言行举止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別,就好像只是出了一趟远门回来。我心里很清楚,她绝对有问题,眼前的这个“人”,很可能根本就不是你原来的妈妈了!但是.:.但是我看著她熟悉的脸,听看她说话的声音.:.我实在太想念她了,也太需要她了.:.这种失而復得的巨大衝击让我產生了一种错觉,觉得这或许是老天爷对我们这对苦命父子的补偿...於是,我没有按照嘱咐去联繫那些神秘人,而是选择默默地观察了她几天。在发现她似乎真的没有任何攻击性,似乎已经和正常人一模一样后,我就抱著一种侥倖心理,想著...或许我们可以就这样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家三口继续生活下去,也挺好......】 第153章 难道还跟嵬有关? 第153章 难道还跟嵬有关? 张诚的目光继续向下移动,接著落在后续那些笔跡愈发沉重压抑的记录上。 【...那天晚上,她忽然对著你喊出了你弟弟『李维”的名字。你当时愣住了没有立刻答应。她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恐怖和扭曲!我嚇得心臟都快跳出来了,赶忙在一旁提醒你,告诉你『李维”就是你的名字!你一向听话,虽然有些困惑,但还是顺著我的意思答应了一声。谢天谢地,她听到回应后表情立刻就恢復了正常..::..】 【从那天起我就下定决心,正式將你的名字改成了你弟弟的『李维”。以后,你就不再是『李空”,你的名字就是『李维”了。我告诉你,这是为了纪念你死去的弟弟,你似懂非懂地接受了。而令人稍感安慰的是,你妈妈...或者说那个『存在』果然因此恢復了『正常”,家里似乎又回到了往日的平静。】 【但这种平静...终究只是暂时的假象。没过多久,有一天晚上我起夜上厕所发现你妈妈根本没有睡觉,她就如同一个幽灵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客厅的阳台上面朝窗外,死死地盯著对面东都商厦的废墟方向。我怎么喊她她都毫无反应,就像根本听不见一样。我当时还抱著侥倖心理,以为她只是应激创伤后遗症还没完全恢復,可能只是单纯的梦游或者精神恍惚,毕竟到了白天她又会变回那个『正常”的妻子和母亲。我不敢,也不愿再提起任何关於你弟弟的事情,生怕再次刺激到她。】 【2001年4月4日】 【不!我不能再欺骗自己了!那根本就不是你妈妈!那只是一个披著你妈妈外表占据了她身体的怪物!】 【就在前几天晚上,我半夜惊醒,发现她...不!应该是它,它...竟然悄无声息地站在你的床前!它就那样低著头,一动不动地盯著熟睡中的你!我看到了它眼中闪烁的那种绝非人类该有的冰冷!它想杀了你!它绝对想杀了你!】 【我不能再犹豫了!我想尽办法,託了很多关係,也了大价钱,终於从一些懂行的“高人”那里求来了这些特殊的符咒。我立刻在你的臥室里设置了那种被称为『结界』的东西,就是用那种特殊的麻绳和符咒把整个房间都封锁起来。谢天谢地,这办法似乎起作用了,它终於无法再进入你的房间了。但它並没有放弃,每天晚上,它依旧会准时出现在那里,要么站在阳台,要么站在你的臥室门外,一动不动地“看看』::.我越来越確信,肯定是当初那个该死的未完成的仪式出了什么可怕的岔子,你妈妈真的已经死了! 现在这个东西.:.绝对不是你妈妈!】 【2001年8月3日】 【我...我杀了它。就在它又一次试图破坏结界闯入你房间的时候,我...我用事先准备好的东西...解决了它。之后,我趁著深夜,把它...把它的尸体带到了我早年偷偷承包下来的废弃养殖场,然后安置在了这个隱蔽的地窖里。为了你,我就算双手沾满鲜血,就算真的变成一个杀人犯,我也绝不在乎!我只要你能够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 【2002年3月7日】 【它...它又出现了!就在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另一个“它”...竟然又出现在了家里!和之前那个一模一样!仿佛从未消失过一样!我明白了...也许这样的『它』::.不止一个!这肯定都是你妈妈当初那个错误的仪式所造成的可怕后果!为了你的绝对安全,我发誓...我要把它们...全部找出来...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2004年6月22日】 【到今天为止,我已经处理掉五个那样的『东西』了。我把它们都带到了地窖。现在留在家里陪著你的那个...是目前看起来最『稳定”的一个。我...我留下它,是觉得你成长过程中不能完全没有『母亲』的陪伴,哪怕那只是个怪物偽装的...我相信,只要我们父子俩加倍小心,时刻警惕,应该...应该不会出太大问题吧?我只能这样祈祷了。】 【2008年6月28日】 【你终於长大了,考上了不错的大学,而且马上就要离开家去学校开始新的生活了。 我觉得...是时候让这个扮演了你这么多年『妈妈』的东西彻底消失了。我计划製造一场意外车祸的假象,让它『合理”地退场。希望...一切能顺利吧。】 【2009年9月9日】 【命运给我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我查出了肺癌。医生说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可是...我才刚刚处理掉九个那样的『东西”!天知道后面还有多少?我没有时间了...也许,这就是老天爷对我手上沾满鲜血的报应和惩罚吧。但是.:.在我还能动弹之前,我必须继续!我必须儘可能多地清理掉它们!小维...不,小空,儿子...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2010年3月3日】 【我已经快不行了。至今为止,我已经处理了整整十个那样的『东西”.:.可这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躺在床上反覆思考,也许...这一切的源头根本就不在市区,而是在你妈妈的老家,那个偏僻的村子里!】 【我拖著病体强撑著去了一趟。你妈妈老家的村子叫“山门村』。村里的一些老人很古怪,他们告诉我当年你妈妈遇到的那位根本不是什么『神仙”,而是他们山上供奉的『山神”!他们说那个村子自古以来就存在著一种非常古老且古怪的祭祀仪式...我感觉那里处处透看诡异,非常不对劲!】 【听著!你一定不要回去!除非...除非有一天你也接触並了解了那种诡异的东西,拥有了自保甚至解决它们的力量,否则...千万不要回去!绝对不要!】 【如果你愿意的话...不,作为一个父亲,我最终还是希望...你能接替我,继续处理掉那些不断出现的“东西”:..但是,孩子,你一定要记住,无论它们看起来多么像你妈妈,它们都绝不是!绝对不是!】 笔记到这里真然而止。 而张诚,却缓缓眯起了双眸,口中无声地重复著那两个关键词。 “山门村..山神...” 这个地方,他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那就是他爸老家所在的村子!也是半年前那场导致他父母身亡的诡异泥石流灾害的发生地!整个村子只有他一人侥倖生还。 没想到李维...不,根据笔记,应该叫李空...他的母亲居然也是从山门村里出来的人? 而那个被村民称为“山神”的存在...难道指的就是...鬼? 仔细想想,这似乎非常合理。山门村的这个“山门”,所指的很可能就是邯山的“山门”。那个村子世世代代坐落在部山脚下,而鬼就一直生活在部山的深处。 那么,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清晰地指向了那个山门村。 想到山门村,张诚下意识地抿紧了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但很快他摇了摇头。 不,也许还有另一条线索值得深入挖掘。 东都商厦里的那个a级异常! 鬼已经从部山上下来,並且乘坐44路末班车离开了。 而44路末班车的其中一站,恰恰就是“东都商厦站”! 李维当初加入封魔事务部,说不定根本就不是被隨机分配去调查44路末班车事件的,而是他自己主动选择一路追著线索去的! 他想要彻底解决掉那些由他母亲衍生出的不断出现的怪物,就必然要追溯到一切的源头一一找到当年那个被他母亲误称为“神仙”,实则为“山神”的存在! 而东都商厦里的那个a级异常,或许就与此事有著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 这件事找沈娇娇问一下或许就能得到確认。 想到这儿,张诚不再犹豫,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第154章 还有这亲戚关係呢? 第154章 还有这亲戚关係呢?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被接通听筒里传来沈娇娇的声音,而且还带著浓重的鼻音和显而易见的睏倦,显然她还没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语气里充满了被吵醒后的迷糊和下意识的警惕,“...餵...诚哥...?这个点打电话...你该不会又...又遇到什么棘手的异常事件了吧.....” 听著沈娇娇那带著浓浓睡意且充满狐疑的声线,张诚握著手机思索了片刻,笑著回答道:“那倒没有,这次没遇到异常,放心。就是有个关於之前案子的事儿想跟你打听打听,顺便確认一下细节。” 他现在已经完全明白李空...算了,还是遵照他生前的意愿,叫他李维吧。 他现在算是明白李维最后在44路公交车上对他说的那些话,以及託付遗愿的真正含义了。 李维显然是早已清楚自己已经死了,並且深知自己恐怕没有能力彻底解决由他母亲衍生出的那些诡异“存在”,所以才在仍有意识的最后,將这个未尽的使命和沉重的秘密託付给了在他看来也许有能力应对这一切的张诚。 而他留下的那四百多万存款,本质上其实就是支付给张诚的“报酬”或“行动经费”。 他这些年来一直选择独自处理,从未將此事上报给组织,恐怕也是出於一种复杂的心理。 也就是他既想保护家族的秘密,也不想让母亲的异常状態暴露於世。 对於这份沉重的託付,张诚觉得自己还是愿意尽力帮他完成遗愿的。 电话那头的沈娇娇打了个哈欠,她的声音依旧慵懒,但似乎清醒了一些,“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只要不涉及需要我立刻起床出外勤的就行......” 张诚马上切入正题,询问道:“就是想问问关於李维的事情。他当初去调查44路末班车的任务,是你们组织上直接指派给他的?还是他自己主动申请要求的?” “哦,你说这个啊。”沈娇娇解释道,“我们单位外勤组日常的出勤模式一般是这样的,平时大家都有自己负责的固定巡逻片区,比如我负责的就是涧西区从建设路到龙鳞路这一片。 “平时的工作主要就是在自己的片区內进行常规巡逻,如果辖区內哪里出现了异常情况的报告,指挥中心会统一进行调度和通知。” 电话那头停顿了片刻,传来细微的声和喝水的声音,似乎沈娇娇正在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接著,她才继续更详细的说明,“如果是已经確认存在的异常事件需要介入处理的话,这时候又大致分为两种情况。 “第一种,是已经基本摸清了该异常的核心杀人规则和活动规律,这种情况下,单位通常会指派异常能力属性上比较克制该目標,或者生存能力较强的收容者去接手处理。 “第二种,就是面对信息不明、规则未知的新异常或复杂事件。这种情况下,很多时候就是由指挥中心根据收容者当下的位置和任务负荷情况隨机指派。 “当然,如果这时候有收容者对这个异常事件特別感兴趣,或者有自己的调查方向,那也可以主动提出申请,单位通常会尊重本人的意愿,优先考虑让其接手。” 张诚立刻接话道:“所以李维当时就是属於第二种情况,是他自己主动申请去调查44路末班车的,对吧?” “对,没错,就是他自己强烈要求並申请的。”沈娇娇肯定了这一点,但隨即语气低沉了一些,似乎不想再多谈这个令人伤感的话题,“,结果没想到他居然...算了,不提这个了。诚哥,你突然问起这个,是那边又有什么新的发现了吗?”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超好用,101???????????.??????隨时享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也不算是什么全新的发现吧,主要是把一些已知的线索串联起来,有了点新的推测。”张诚想了想,选择性地將李维母亲因为那个拼凑的仪式而可能变成了某种“异常”的事情大致跟沈娇娇说了一下。 不过,关於他父亲失手杀死母亲,以及后来持续处理那些“复製体”的核心细节,他都暂时隱去未提。 没想到电话那头的沈娇娇听到后,声音瞬间拔高睡意全无,“你说什么?!他妈妈因为那个仪式变成了异常?!诚哥你確定她不是『收容者”,而是直接变成了『异常”本身吗?!” “我基本能確定不是收容者。”张诚对她的激烈反应有些疑惑,“怎么了?难道人类没办法直接变成异常吗?这之间有什么区別?” “人当然可以成为异常事件的一部分,或者说是异常的『显现载体”,但通常分为三种比较主流的情况。”沈娇娇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接著开始详细解释,“最常见的是成为『灵异类异常”的核心,比如地缚灵、厉鬼之类的;要么就是被某些『仪式类异常』吞噬,成为其规则的一部分;或者被极其强大的“诅咒类异常』侵蚀、同化。 “但其实除了极少部分灵异类异常可能还保留些许生前执念外,后面两种情况下,那个“存在”基本上就已经不能算是原本的那个人了。它们更像是异常力量凭依的『容器”或者规则运行的零件”。 “而且你要知道,异常的本质,其实很大程度上源於『人类集体认知”和“传说度”。比如说灵异类异常中的“水鬼”这个概念,它指的是“淹死的人会变成水鬼”这个大概念本身。所有在特定条件下淹死的人,都有可能成为“水鬼”这个异常概念的载体,但“水鬼”这个概念本身是无法被彻底消灭的,只要还有人相信水鬼的存在,它就可能再次出现。 “但现在时代不同了,现在不像几十年前那样信息闭塞,各种山村野怪传说盛行。现在发生溺水事件,首先会进行各种科学调查,很难再简单地归咎於『被水鬼拉下水”。 “而且即便这个人淹死的地方恰好有水鬼的传说,也必须要求当地有相当多的人对此深信不疑,並且这种恐惧和认知形成了一种集体性的『场”,才有可能真正催生或吸引|『水鬼”异常的出现。” 听她说完这么一大段专业的解释,张诚大致明白了,“所以国外那些地方才总是显得水深火热异常事件频发,就是因为他们那边普遍更篤信宗教,各种都市传说、恐怖怪谈的文化產物也比我们这边更盛行传播更广,对吧?” “地广人稀,监控覆盖少,歷史文化中神秘主义色彩浓厚,確实就是这样的。”电话那头的沈娇娇笑著调侃了两句,接著將话题拉回正轨,“但像你描述的李维母亲这种情况,反倒不太像传统的山村精怪作崇,而更接近近现代网络时代兴起的『偽人』类都市传说。” 张诚瞭然,“因为现在网络发达,信息传播速度快,『偽人』这种源自现代网络和媒体文化的恐怖概念才得以迅速传播並被广泛认知,是吧?” “没错。与此类似的还有『后室”、『瘦长鬼影”等等,很多都是网络时代催生或重新焕发活力的概念。”沈娇娇总结道,“所以根据你的描述,我倾向於认为是李维母亲当年那个胡乱拼凑的“復活仪式”本身出了问题。你不是说他父母算是咱们国內最早接触网络的那一批人嘛,她很可能在当时早期的网络论坛或者神秘学小组里接触到了一些国內外混杂的真假难辨的诡异信息,然后把这些信息和她从那个所谓『山神”那里看到的零星仪式片段融合在了一起,结果產生了无法预料的可怕变异。 “毕竟那个『山神”估计大概率是个强大的收容者,她无意中看到的仪式片段说不定本身就蕴含著一部分异常之力,再被她用各种来源不明的邪门知识一通乱搞...不出问题才是怪事。” 沈娇娇的分析逻辑显然还是建立在“山神是强大收容者”这个基础上。 毕竟在目前的认知体系里,s级异常拥有高度智慧且能与人交流还只是猜测,谁也没真正证实过。 就连a级异常都极为罕见且难以沟通。 如果那“山神”真是s级异常,她觉得李维母亲当年根本没可能活著回来。 张诚道:“你的分析有道理。反正娇哥你这边方便的话,再帮我深入查查李维他母亲的背景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具体的线索,比如她当年可能接触过哪些特定的信息源,或者她老家那边还有什么更深入的传闻。” “稍等一下,我这就用內部系统查查看。”沈娇娇那边说完,便暂时掛断了电话。 差不多半小时后,她的电话就又打了回来,语气明显带著查找到线索的兴奋,“诚哥,查到了!有个很有意思的发现!李维他母亲的老家跟你居然是同一个地方!她也是从那个“山门村”出来的!” 张诚对此反应十分平静,他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嗯,这个我之前有些猜测,现在算是证实了。还有別的更具体的信息吗?” “哦,还有一些。她娘家那边的父母早就过世了,不过她还有个亲弟弟。但我顺著这条线往下查,发现她弟弟也在几年前因为一场意外事故过世了。”沈娇娇那边伴隨著滑鼠点击和键盘敲击的声音,显然是一边打著电话一边还在查看详细的电子档案。 张诚道:“所以这么看来,李维母亲娘家这边的直系亲属线索基本上也算是断了,是吧?” “那倒也不至於完全断了。”沈娇娇话锋一转,“她弟弟虽然已经不在了,但还留下了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儿,现在正在上大学,而且巧了,她就在本地的洛阳大学读书。 “按辈分算起来,那女孩儿应该管李维叫表哥才对。不过从我们调查到的所有通讯记录、社会关係往来等信息来看,他们这两家亲戚之间差不多有超过三十年没有任何走动了,他们应该互相之间早就没啥关联了,那女孩儿估计都不知道自己有这门亲戚。” 顿了顿,沈娇娇的语气变得稍微有些凝重,补充了一个值得注意的点,“不过,怎么说呢.. 还有个事儿我觉得挺蹊,诚哥你得注意一下。就是从档案记录来看,李维他母亲娘家那边的直系亲属追溯上去好几代,几乎都没有正常衰老病死的,所有人都是死於各种意外、凶杀或者不明原因的猝死,就没一个是能得善终的。这个家族似乎有点...被厄运缠绕的感觉。” “这倒是有点儿意思。”张诚若有所思,接著问道,“那他那个表妹叫什么名字?档案上有记录吗?” “你等我看看啊,资料有点多,我滚动一下页面.....:”电话那头传来滑鼠滚轮滑动的声音。 过了几分钟,沈娇娇肯定地说道:“查到了,登记的名字叫刘璐。” 第155章 失踪了 第155章 失踪了 刘璐?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张诚脑子里条件反射般冒出的第一个画面,就是那个“爹,我刘路啊,我早就是日本人了!”的镜头。 隨即,另一张更为清晰的面孔才迅速取代了那个电视剧形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是一张年轻中带著几分书卷气,却又因极度恐惧而显得苍白无比的脸庞。 不得不说,那张脸虽然被惊嚇占据,但仔细看去,底子还算清秀。 没错,上一次张诚听到“刘璐”这个名字...正是在那辆诡异莫测的44路末班车上! 苏幽璃的那个同寢室闺蜜不就叫这个名字吗? 而且她们俩还都是洛阳大学的学生...这世上难道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张诚心里一紧,想也没想就立刻找到苏幽璃的號码拨了过去。 但电话响了很久,一直到自动掛断也无人接听。 他不死心,又立刻重拨了一次。 这次响了几声之后,电话直接被对方掛断了。 张诚看著被掛断的界面,反倒是笑了笑,似乎並不意外。 他警了眼时间,见现在快到午饭的饭点儿了,乾脆也不急了,而是慢悠悠开车去找了家看起来不错的店,进去舒舒服服地吃了碗热气腾腾的砂锅面。 等他吃完饭后就回到车上躺著休息刷了会儿手机,大概过了不到一小时,苏幽璃的电话就主动打了回来。 “不好意思啊张诚哥!我刚才在上课呢!”电话刚一接通,听筒里立刻传来了苏幽璃那充满活力清脆悦耳的少女嗓音,她语气里还带著一丝匆忙和歉意。 仅仅是听到她这把活泼欢快的声音,张诚就下意识地嘴角微微上扬,心情仿佛也跟著明亮了几分。 青春活泼的女大学生真好啊.:: 他忽然意识到苏幽璃本来的性格其实就是偏外向活泼那一掛的。 之前她在他面前常常表现的柔柔弱弱,其实主要是因为每次相遇的地点都太过“特殊”。 不是在十八层楼那样的诡异空间,就是在东方宾馆的藏尸现场,或者是在44路那辆恐怖的末班车上。 任谁在那种神环境下,恐怕都很难活泼得起来。 仔细回想一下,这姑娘的胆子其实相当不小。 无论是十八层楼的探索,还是东方宾馆的经歷,乃至最后在44路公交车上果断决定“上车”的决断,她的表现都堪称冷静和勇敢。 这种“本身胆大心细,却偏偏常在极端环境下被衬托得像个瑟瑟发抖的杂鱼”的反差別说,仔细一品,还真挺有种独特的萌点。 最起码,张诚只是听到她这把充满活泼的嗓音,就感觉连方才思考那些沉重事情所带来的压抑感都驱散了不少,心情也跟著变好了。 “张诚哥?”听到电话这头短暂的沉默,苏幽璃又好奇地问了一句,“你突然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张诚笑了笑,语气轻鬆地问道:“没什么大事,你这会儿干嘛呢?” “我在食堂吃饭呢!”苏幽璃回答,背景音里確实能听到食堂那种特有的混杂著各种谈话声与餐盘碰撞声的嘈杂环境音。 张诚於是顺势又问道:“那你下午还有课没?” “啊?我下午...没课了......”电话那头苏幽璃的声音忽然莫名地变小了一些,语气里似乎夹杂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羞涩? 沉默了半响,她才用更小的声音试探性地问道:“张诚哥...那什么...如果要出去的话...能让我先回宿舍化个妆不?很快的!” 张诚被她这没头没脑的问题搞得一愣,觉得有些奇怪,“化妆?好端端的化妆干嘛? 》 “啊?”这下轮到苏幽璃愣住了,隨即她的声音听起来更加不好意思,甚至有点语无伦次,“可是...可是这天气...去泳池或者泡温泉什么的...不太合適吧?而且...我也没提前买泳衣......” 张诚闻言顿时哭笑不得,这才明白过来小姑娘是完全想岔了,於是他无奈道:“想什么呢你。下午是有点正事,不是去玩。过两天等周末空閒了倒是可以陪你出去玩儿,地点你来定,这总行了吧?” “嗯嗯!好的呀!”苏幽璃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误会了,顿时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听到张诚哥並没有直接点破她的尷尬,反而还顺势约了之后一起出去玩,她心里那点小窘迫立刻被巨大的惊喜和暖意所取代。 不过既然不是约会,那张诚哥特意打电话来肯定是有正事了。 她立刻收敛了心思,认真道:“张诚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你儘管说! ? “还真有件事想问问你。”张诚切入正题,“你那个舍友刘璐,她最近怎么样?情绪状態好点了吗?” 苏幽璃的声音忽然顿了顿,之前的清脆活泼感减弱了一些,她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语气有点微妙的答非所问似的反问道:“张诚哥...你怎么突然问起璐璐了?你...你觉得璐璐长得好看不?”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张诚瞬间警觉,这简直是一道送命题! 他几乎是凭藉本能秒答,语气斩钉截铁毫无犹豫,“开什么玩笑?跟你比那可差远了!话说小苏你啊,还挺有心机的嘛,找闺蜜是不是专门挑没你好看的?这样好时时刻刻衬托出你的天生丽质是吧?喷喷,没看出来啊,你个小绿茶?” “哎呀!没有!人家才不是绿茶呢!张诚哥你別瞎说!”果然,苏幽璃瞬间就被带偏了节奏,她那点微妙的小情绪立刻烟消云散,语气也重新变的活泼起来。 张诚隔看电话都能想像出她脚娇嗔的模样。 张诚也忍不住笑了。 还是学生妹妹心思单纯的好啊,这青春洋溢的,心里有什么小九九几乎都写在脸上,根本藏不住事儿,稍微一逗就原形毕露。 这要是换个年纪大点、社会经验丰富的...要么精明的很,一句话里拐八个弯。 要么就是像娇哥那样,被工作和生活磨礪得满脸“班味儿”,聊什么都透著一股看破红尘的疲惫。 “好啦,不逗你了。说正事。”张诚把话题拉回,“刘璐她现在人在宿舍吗?方不方便聊聊?” “张诚哥你稍等一下哈!我这就给她打电话问问!她之前跟我说她今天那个来了身体不太舒服,今天应该一直在宿舍休息没出门呢!”苏幽璃风风火火地说完,立刻就掛断了电话。 但仅仅过了不到一分钟,她的电话就又打了回来,语气带上一丝疑惑,“张诚哥,奇怪...璐璐没接我电话,可能手机静音了还没睡醒?要不我现在直接回宿舍找她去?” 张诚道:“不急这一会儿,你先把你自己的饭吃完再说。” “我早就吃完啦!刚才就是在刷盘子来著!你等我回去找到她再打给你哈!”话音未落,那边苏幽璃又火急火燎地掛断了电话。 张诚看著再次结束通话的手机屏幕,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这女大学生可真是...够风风火火活力四射的。 他放下手机靠在驾驶座上,决定安心等一会儿。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屏幕上跳跃著苏幽璃的名字。 他刚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餵”一声,听筒里就猛地传出了苏幽璃带著明显哭腔惊慌失措的声音: “张诚哥!不好了!璐璐她...璐璐她人不见了!宿舍里根本没有!我问了楼管阿姨和隔壁寢室的人,都说没看见她出去!她好像...好像失踪了!” 第156章 找到了 第156章 找到了 不知为何,在听到苏幽璃带著哭腔说出“刘璐失踪了”这句话的时候,张诚的內心不仅没有丝毫意外,反倒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尘埃落定之感,仿佛一直隱约预感的某只靴子终於落了地。 “张诚哥......”手机听筒中,苏幽璃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低落,甚至带上了一丝自我怀疑的硬咽,“难道...难道我真的是个灾星吗?为什么靠近我的人总会遇到不好的事情.::::” “別胡思乱想,什么灾星不灾星的,真正的灾星可没你这么好的运气能活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张诚语气平静地打断了她消极的念头,隨即用简略且隱去关键信息的方式大致將李维家那种被厄运缠绕代代不得善终的悲剧讲了一遍,“...跟这种真正被命运扼住喉咙的家庭比起来,你这点儿小波折算得了什么?小苏,知足吧,你已经幸福多了。” “唉,张诚哥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像確实好受多了。”苏幽璃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 她马上又振作起来,急切地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等著我,你哪儿都別去,我这就过来找你。”张诚说完便掛断了电话,然后启动车子,朝看洛阳大学新校区的方向驶去。 看著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他不由得再次感慨,也幸亏最近任务完成得多奖励也丰厚,要不然就照库里南这个夸张的油耗天天这么跑...他可真要心疼死了。 二十分钟后,黑色库里南稳稳停在了洛阳大学气派的新校区大门外。 他停好车,给苏幽璃发了条消息,没多久,就看到苏幽璃骑著一辆小电驴从校园里飞快地驶了出来。 她似乎出来得极其匆忙,那一头柔顺的长髮都没有像平时那样利落地扎成马尾,而是隨意地披散在脑后,隨看飞驰的电动车迎风飘扬,竟有种別样的青春灵动。 跟门口值班的保安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在登记之后,张诚便乾脆的坐上了她小电驴的后座,让她载著自己往女生宿舍区驶去。 驶入校园,微风拂过,一股清新好闻的气息若有若无地飘入鼻尖。 不是那种浓烈香水味,而是混合了乾净洗衣粉的清香、某种果味洗髮水的甜香、以及淡淡身体乳的柔和气息,是一种独属於年轻女学生的乾净又健康的淡雅香味。 唉,青春洋溢的女大学生真不错啊...张诚坐在后座,內心忍不住又感慨了一句。 就在他思绪飘飞间,苏幽璃已经熟练地骑著车,七拐八绕地將他带到了女生宿舍楼楼下。 她利落地停好车,连锁都没来得及锁,转身就下意识拉住张诚的胳膊要往楼里冲。 张诚却站在原地没动。 苏幽璃疑惑地回头看他,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张诚这才无奈地抬手扶额,提醒道:“大小姐,你看清楚了,这可是女生宿舍,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进得去?” 苏幽璃却一脸“这算什么问题”的表情,“没关係!我去跟宿管阿姨好好说说看!就说有急事!” “没必要搞得这么兴师动眾,而且大概率说不通。”张诚淡然一笑,心中已有打算,“走吧,带我去找你们学校领导。” 苏幽璃闻言一愣,脸上写满了不解:“啊?找学校领导?张诚哥,找他们...真的有用吗?他们平时可难找了..:..” “听我的就行。”张诚的笑容里带著一种让她安心的篤定,“不过我不知道你们学校行政楼在哪儿,得劳烦你这位小导游带个路了。” “好的呀!没问题!”苏幽璃立刻轻点臻首,毫不犹豫地再次骑上她的小电驴,载著张诚就往校园另一端的行政办公区驶去。 很快,两人就在行政楼里找到了某位分管学生工作的副校长办公室。 这位副校长起初看到两个年轻人贸然来访,眉头微燮,似乎並没太打算搭理,態度显得有些官僚式的敷衍。 但他一抬头,目光扫过张诚身上那件剪裁利落质感特殊的黑色长风衣时,神情骤然一凛。 他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然后马上起身绕过办公桌,热情地过来与张诚握手,“真不好意思,刚才手头有点忙,没注意。请问您是...那个单位的同志?” 张诚与他握了握手,没有过多解释,只是从口袋里掏出宫羽卿之前为他准备的封魔事务部临时证件,递过去让对方查验了一下,“算是吧。” 那位副校长看清证件后,態度更加恭敬,下意识地就想去关上办公室的门,但目光警见站在张诚身后的苏幽璃后动作又顿住了,最终他还是没有把门完全关上,只是虚掩了一下。 见张诚和苏幽璃都对他这略显奇怪的举动投来好奇的目光,这位副校长略带尷尬地笑了笑,接著解释道:“咳,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同志您多理解一下,现在工作环境比较复杂,该注意的流程还是得注意。” 苏幽璃眼神里还透著茫然,但张诚瞬间就懂了一一这是避嫌。 一人为私,二人为公。 虽然张诚是男人,但苏幽璃是女学生,如果办公室门紧闭,万一之后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那根本说不清楚。 看这位副校长心有余悸的样子,八成以前在这方面大意吃过亏,或者见过同事吃亏。 张诚瞭然点头,接著略过这个话题不谈,而是直接切入正题,“您知道我们单位?” 副校长笑了笑,然后压低了些声音,“之前学校里那次『人工湖异常事件”,有幸跟贵单位的同志打过交道,我印象非常深刻。 “不知同志您这次过来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学校这边全力配合的事情?” “其实也不算特別大的事情,主要是想申请调阅一下学校內部的监控录像。”张诚说道,“咱们学校有一位叫刘璐的女同学,她可能与我们正在调查的一起事件有关联。但根据她同学反映,她今天在宿舍內失踪了,我想通过监控看看她最后去了什么地方,或者有没有离开宿舍楼。” “这个好说!我这就安排人带您去监控室!”副校长话刚说出口,似乎又觉得不够重视,马上改口,“算了,还是我亲自带您过去吧!这样效率最高!” 他亲自领著两人来到了学校的安保中心监控室找来相关负责人,在说明情况后,立刻便调取了女生宿舍楼所有出入口今天上午的监控录像。 遗憾的是,宿舍楼的走廊內部原本装有摄像头,但因为之前学生们多次以侵犯隱私为由强烈投诉,校方最终拆除了所有楼层內部的摄像头。 现在也就只能调取到宿舍楼正门、侧门以及周边几个主要路口的监控画面。 张诚和苏幽璃两人紧盯看屏幕,將今天上午从苏幽璃她们去上课开始,一直到苏幽璃刚才返回宿舍楼这个时间段的所有相关监控录像都用倍速快速瀏览了一遍。 令人困惑的是,在所有监控画面中都没有出现刘璐离开宿舍楼的身影。 张诚马上回头询问监控室负责人,“你们学校的宿舍楼有地下楼层或者地下通道吗? 比如地下室以及人防工程之类的?” 那位负责人和副校长几乎同时摇头,非常肯定地回答,“没有没有,这个真没有。咱们这栋宿舍楼是后来新建的,没有设计地下部分。” “这样啊.....:”张诚摩著下巴,目光再次扫过那些监控屏幕,沉吟片刻,又问道,“那这几个出入口的摄像头存在视觉死角吗?有没有可能避开所有摄像头离开?” 负责人再次仔细看了看监控覆盖示意图,接著摇了摇头,语气肯定,“理论上不存在能完全避开所有摄像头的路径。除非她能凭空飞走,否则如果她是正常离开宿舍楼,那肯定会被拍到。现在没拍到,那很大的可能性就是...她人应该还在那栋宿舍楼里。” 副校长闻言立刻表態,“我这就安排宿管和保卫处的人,立刻对那栋女生宿舍进行一轮彻底的排查!一间一间找!” “没必要兴师动眾了,她肯定已经不在了。”张诚的语气异常肯定,他转身就朝监控室外走去。 苏幽璃见状,赶忙小跑著跟上,“张诚哥!等等我嘛!” 眼见两人离开,副校长虽然听到张诚那么说,但也不敢真的完全不管,毕竟是在校学生失踪,无论如何他都要尽到校方的责任。 他立刻拿起电话,一边安排人手赶紧去女生宿舍楼进行搜索,一边也將情况向上级匯报。 而张诚带著苏幽璃出了学校后,径直走向停在不远处的库里南。 他拉开车门上车后却发现苏幽璃对这辆价值不菲的豪车似乎毫无反应,既没有好奇打量,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之色,非常自然地就准备上车。 张诚不由下意识地多看了她一眼。 苏幽璃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歪头看著他,“怎么了张诚哥?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事,上车吧。”张诚笑了笑,没再多问。 喷,也不知道是这姑娘完全不认识车標,对车的价值毫无概念,还是说...这种级別的车在她的认知里,根本就是稀鬆平常不值一提的存在? 系好安全带后,张诚侧头看著副驾上的苏幽璃,表情稍微严肃了一些,“你確定要跟我一起去?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可能不会太安全。” 苏幽璃立刻用力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坚定,“璐璐可是我最好的舍友!现在她出事了,我肯定要尽力找到她啊!” 在她眼眸深处,甚至隱隱浮现出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奋与期待? “行吧。”张诚不再劝阻,只是郑重叮嘱道,“那你要答应我,一会儿跟紧我,绝对不能擅自行动离我太远。否则真遇到什么突发状况,我可能顾不上你,也没法保证你的安全。” “知道啦!我一定紧紧跟著你!绝对不乱跑!”苏幽璃闻言,立刻喜笑顏开,仿佛得到了什么珍贵的许可。 见她答应下来,张诚这才掏出手机给沈娇娇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听筒那边同时还传来一阵吸溜麵条的声音,显然对方正在吃饭,“...吸溜...餵?诚哥?又咋了这是?...吸溜...... “帮忙调取一下全市的交通和治安监控,重点排查老城十字街附近区域,帮我找一个女大学生,就是上午咱们提过的那个刘璐。”张诚语速加快,“最好能快一点,我担心晚了可能会出事。” “好...吸溜...明白了!我马上联繫相关单位帮你查!等我十分钟!”那边沈娇娇意识到事情的紧急性,飞快地掛断了电话,连面都顾不上吃了。 等待的时间並没有十分钟那么久。 仅仅过了几分钟,张诚的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看沈娇娇的来电。 他立刻接通。 “还真找到了!”沈娇娇的声音带著一丝急促,“大概半个小时前,她的身影出现在老城十字街的主街监控里!但她没有在商业区停留,而是拐进了一片老居民区里!那边全是密密麻麻的老式筒子楼和小巷子,监控设施覆盖率非常低,她进去之后很快就失去踪跡了!我现在无法確定她具体进了哪一栋楼,或者现在还在不在那片区域!” “行,我知道了,有这个大致范围就够了。谢了,先这样。”张诚道谢后正准备掛断,忽然又想起什么,他补充了一句,“对了,你们那边最好也赶紧派人过去,不用介入调查,但最起码先在那边几个主要路口拉上警戒线控制一下人流,別让无关群眾误入再说。” 沈娇娇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诚哥,你实话告诉我,预估是什么级別的异常事件?我需要向上匯报调配相应等级的资源和应对小组。” “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判断,大概率是a级异常事件。”张诚给出了自己的判断,並加重了语气,“如果我没能及时搞定,让事件彻底爆发开来...恐怕会造成难以控制的大范围影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隨即传来沈娇娇深吸一口气的声音,“..好,我明白了。我马上向上匯报,立刻安排最高规格的应急响应。诚哥......” “嗯?” “你自己千万小心。” “好。” 电话掛断,车厢內暂时陷入一片寂静。 接著张诚发动车子,然后方向盘一打,驶入了主干道。 他对副驾驶上的苏幽璃说道:“坐稳了。咱们现在去老城十字街。” 第157章 再入东都商厦 第157章 再入东都商厦 用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黑色库里南才终於穿过午后略显拥堵的车流驶抵了老城十字街的地界。 这个时间点的老城十字街本就处於一天中相对冷清的时段,街面上行人稀疏,两旁的店铺也显得有些懒散。 但此刻,警方拉起的明黄色警戒线却格外醒目,这反而吸引了不少闻讯而来的围观群眾聚在外面三五成群地议论张望,平添了几分不寻常的紧张气氛。 张诚领看苏幽璃费力地挤开窃窃私语的人群来到了警戒线的內侧。 沈娇娇早已等在那里,她脸上带看惯常的略显疲惫却依旧专注的神情。 然而除了她之外,现场还多了四位同样身著黑色长风衣的身影,他们的站姿、眼神都透著一股与周围维持秩序的普通警察截然不同的感觉。 一见到张诚,沈娇娇立刻迎上前来语速飞快地介绍道:“诚哥,这四位都是我们外勤组的同事。有两位是原本就负责这片区域巡逻的,另外两位是接到消息后特意从別处调派过来支援的。” 张诚闻言,朝那四个人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那四位收容者见状,也赶忙略显拘谨地回礼,但他们的动作却透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而且他们並没有靠近的意思,反而更像是借著协助维持秩序的名义刻意跟这边保持著一段距离。 张诚察觉到了这微妙的氛围,他觉得有些奇怪,便低声问沈娇娇,“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哦,这个啊......”沈娇娇脸上露出一个有点无奈又带著点调侃的笑容,压低声音解释,“说起来还是我们单位內部的一些流言语给闹的。也不知道是谁开始传的,说招惹了你的人下场都会特別惨。” 她瓣著手指数道:“你看啊,之前那个陈军不是质疑过你吗?后来他就死了。还有林可,她也私下吐槽过你几句,结果人就失踪了,到现在也没个消息。再就是卢小军,他也得罪过你,接过同样落得个下落不明。” 她耸了耸肩,语气带著几分对荒诞传闻的戏謔,“所以现在外勤组里私下都在传,说这些人八成都是你给料理的,还说得有鼻子有眼。 “更离谱的是,还有人说你是宫部长私下养的小白脸儿,背景硬得很,所以大伙儿心里都有点发,怕一不小心得罪了你,然后就...死得不明不白唄。” 张诚听得是哭笑不得,只能无奈道:“纯属谣言,没一句是真的。” 陈军的死跟他半点关係都没有;林可那姑娘活得好好的,只是身份特殊不能露面而已;卢小军嘛...虽然確实是他亲手解决的,但那傢伙是罪有应得,而且他是死了,並非失踪。 这么一看,果然全是彻头彻尾的谣言。 哦,对了,还得加上最重要的一条一一他张诚行得正坐得直,绝对不是宫羽卿养的小白脸儿。 “所以我也跟他们说了,那都是没影儿的谣传嘛。”沈娇娇嘿嘿坏笑两声,隨即又稍微正色了些,替同事们解释了几句,“不过诚哥你也多体谅一下,我们外勤组的兄弟姊妹们常年工作在第一线,跟那些诡异玩意儿打交道,伤亡率確实不低。 “虽说待遇和抚恤都给得很足,但心理压力也是真的大。平时工作之余,大傢伙儿就靠这点八卦閒聊来缓解紧绷的神经,释放点压力。 “只要不过分,部长一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隨他们去了。你也通融通融,別太往心里去。” “这我完全能理解。”张诚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並不介意,“大家都是为了社会的安稳把脑袋別在裤腰带上干活儿的兄弟,我怎么可能为了这点捕风捉影的小事计较。说起来,我敬重他们还来不及。” 他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目光投向那片被封锁的老旧建筑群,“不过,接下来你们得多加小心。如果我进去之后没能顺利出来,你们就是阻拦危险外溢的第一道防线了。里面那东西二十多年没挪过地方,这次会不会因为刘璐的闯入而產生异变甚至扩散出来,我心里也没底。” “二十多年都没挪过窝?”沈娇娇闻言,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那听起来危害性似乎很有限啊?这种程度也能评定为a级?” “不能单看活动范围。”张诚解释道,“那东西拥有成型的『异常领域”,这玩意儿你应该清楚,通常是a级及以上级別的异常才具备的標誌性特徵。说白了,它就是当年东都商厦那场特大火灾中滋生出的异常事件本体。 “这次失踪的刘璐,她的家族血脉似乎跟这事儿有著很深的牵连,我担心她的闯入会像一根导火索,彻底打破那里维持了二十多年的脆弱平衡。现在只希望是我多虑了,但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有你们在外面提前布防,至少能多一层保障。” 关於李维家族那条线上错综复杂的细节,三言两语实在难以说清,眼下时间紧迫,张诚也来不及向沈娇娇和盘托出。 他想起另一件事,转而问道:“对了,我之前让你帮忙深入调查李维母亲背景的事,现在有更新的进展吗?” “范围太广,时间又隔得太久,还没能全部查完。”沈娇娇摇了摇头,隨即补充道,“不过我已经把你提供的那几张脸部模糊的照片特徵上传到我们单位的內部伺服器了,藉助『天网系统』进行大数据交叉比对。就目前反馈回来的零星结果看,相当...诡异。” 她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在全国范围內不同城市的监控系统中都陆陆续续捕捉到过二十多次与照片中女子体態、衣著特徵高度吻合的目標出现,踪跡...遍布大江南北。” “更令人费解的是.....:”沈娇娇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所有这些被捕捉到的『目標”,其外貌体態都保持著二十多年前李维母亲年轻时的样子,仿佛岁月在她们身上停滯了。从现有的行为模式分析来看,这些『个体”似乎都在各自的地点过著相对正常且平静的生活,並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攻击性或危害性。” 她话锋一转,指出了关键,“但是,根据行踪轨跡回溯,我们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每隔一段时间,这些分散在全国各地的“她”之中,总会有一个会突然动身,目的地非常明確,就是洛阳。” 张诚听到这里,心里大概有了推测,“你的意思是,只有当来到洛阳的这个『她”死亡或消失之后,才会从外地“补充”一个新的“她”过来?” “从目前的轨跡模式来看,大概率是这样的一个运行机制。”沈娇娇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方面的情况暂时以监控和观察为主,先不要採取强制干预措施。”张诚沉吟片刻后做出判断,“如果我能顺利解决掉东都商厦里面的那个源头异常,那么由它衍生出的包括李维母亲这件事在內的诸多问题或许都能迎刃而解。” 他看了一眼那片沉寂中透著不祥的回字形建筑,对沈娇娇道:“我这就进去。你们守好外面,保持最高警戒。如果一切顺利,最多两个小时我就能出来。” 一直安静待在旁边紧张地听著两人对话的苏幽璃此刻立刻上前一步,语气急切地说,“张诚哥!我也要跟你一起进去!” “不行,里面情况未明,异常领域的侵蚀性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张诚毫不犹豫地拒绝,语气不容置疑,“你跟著进去非但帮不上忙,反而可能让我分心。老实待在娇哥身边,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说看,他轻轻將苏幽璃推向沈娇娇身边。 沈娇娇会意,伸手揽住苏幽璃的肩膀,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对张诚道:“行,这丫头交给我看著。那...诚哥,你自己千万注意安全,一定要小心!”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迅速解下自己腰侧掛著的枪套以及一把佩戴在腿侧的战术短刀,然后一併递给张诚,接著又从口袋里掏出三个压满了子弹的备用弹夹塞到他手里,忍不住又嘱咐了一遍,“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我有分寸。”张诚接过武器装备,熟练地检查了一下,然后利落地佩戴在身上。 最后他朝两人点了点头,接著毅然转身,迈步走向那座回字楼。 五分钟后,张诚的身影已然彻底没入回字楼內部那异常力量所笼罩的区域。 一股混合著焦糊味、尘埃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怨念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空气本身都在无声地燃烧。 他深吸了一口这令人不適的空气,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 环境中开始浮现出曾经被烈火吞噬的残象,以及扭曲蠕动的焦黑身影。 那些被束缚於此的火灾依鬼似乎感知到了生人的气息,开始从焦黑的墙壁阴影中与扭曲的楼道拐角处缓缓围拢上来。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常人精神崩溃的恐怖景象,张诚的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冰冷中甚至带著几分期待的笑意。 上一次来到这里时,他为了更重要的目標选择了暂时迴避。 但这一次...他无需再避让。 不过,在直面那个盘踞在核心区域的a级异常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確认。 他停下脚步,朗声朝著空旷却充满无形压力的诡异空间开口道:“出来吧!別躲了! 我知道你在这儿!” 他的声音在死寂的废墟中迴荡。 隨著他话音落下,前方不远处一堆烧得只剩下框架的杂物后面传来细微的声。 紧接著,一道身影怯生生极不情愿地从阴影里挪了出来。 这个人不是別人,正是苏幽璃那个失踪的舍友一一刘璐。 第158章 线索全拼齐了 第158章 线索全拼齐了 看著眼前这个表情怯懦、身形柔弱的“刘璐”,张诚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缓缓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废墟中显得格外清晰,“你到底是刘璐...还是林可?” “刘璐”脸上那副怯生生的表情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好奇和玩味,她歪了歪头,语气轻快地问,“?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刘本人的呀?” “之前只是有所怀疑,但现在你的反应算是帮我彻底確定了。”张诚语气淡然,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瞭然於胸的事实,“44路末班车通常不会轻易出现在普通活人面前,否则以封魔事务部的资源和能力,早就应该锁定並控制住它了。 “能够遇见它,通常只有三种情况:持有特殊车票、自身拥有极易吸引异常的招灵体质”,或者本身就是能够感应並接触异常的“收容者”。” 他顿了顿,条理清晰地继续分析,“苏幽璃那丫头或许有那么点招灵体质,但她绝非收容者。而根据之前的观察,刘璐也同样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活人。那么,是否存在一种可能性一一她们两人之中,其实有一个並非真正的『活人”呢?” “当然,最初我也仅仅是怀疑,毕竟当时我仔细探查过,刘璐的生命体徵一切正常,確实是『活著”的状態。”张诚话锋一转,“但是,有安琪那个前车之鑑摆在前面,这一点我不得不格外警惕。” “而真正让我確信无疑的,就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他的目光紧紧锁定著对方,“你从有监控的学校宿舍里离奇消失,却几乎同时出现在十几公里之外的老城十字街。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你利用了『阴阳界”作为通道进行移动。但普通的活人根本难以在阴阳界的环境中长时间生存,更別说自由穿梭了。” 他最后拋出了决定性证据,“恰好,我所认识的林可,就拥有一种独特的能力一一她能够操控已经『死亡』的身体,並且在阴阳界中来去自如。当这所有的线索点串联在一起,很难不让我得出眼前的这个『刘璐”,其实就是你林可偽装而成的结论。” “刘璐”:..不,此刻应该称之为林可,她微微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wink的表情试图卖萌矇混过关,“谈嘿~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呢,张诚哥~” 然而张诚的表情依旧冷淡没有丝毫动摇,他直接切入核心问题,语气带著不容置疑的质问,“说说吧,为什么要杀害这个女孩?” “才不是人家杀的呢!”林可立刻大声辩解,语气带著委屈,“人家是答应了她,要帮她完成最后的遗愿!她是自己在濒临死亡之前主动自愿把这具身体交给人家使用的!” “哦?”张诚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解释,“详细说说看。” 与此同时,他看似隨意地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身著血红嫁衣、面容被纱巾遮掩、整个“人”显得既诡异又艷丽的鬼新娘白衡芷已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侧静静地侍立著。 看到白衡芷那散发看不祥气息的身影,林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不敢再有丝毫隱瞒,急忙解释道:“她...刘璐她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晓了自己家族与山门村之间的隱秘联繫,於是独自前去调查,结果却在山里遭遇了意外差点死在那里!等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回天乏术了! “是她恳求我,让我儘可能地去解决山门村遗留的问题,作为交换,她才自愿把这具尚有生机的身体交给我的!” 她抬手指了指周围这片被火焰灼烧过的扭曲诡异的废墟空间,“而盘踞在这里的这个异常的核心...其实就是刘璐她姑姑家的那个小儿子,也就是李维。” “这和我推测的差不多。”张诚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那么你对李维他们家的情况具体了解多少?” “大部分关键信息应该都掌握了。”事到如今,林可也没打算再隱瞒什么,“刘璐她们这一脉,歷来都是山门村那个所谓的『祈神仪式』的主祭家族。” “祈神仪式?主祭?”张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冷笑,“这种整天和诡异神秘打交道还游走在危险边缘的家庭,血脉居然能延续到现在还没断绝,也真算是不容易了。” “谁说不是呢。”林可赞同地耸了耸肩。 要知道这个世界可是真实存在著各种诡异“异常”的,隨意进行这种来路不明的祭祀仪式.:.天知道最终会招来什么可怕的东西。 “所以归根结底,是他们家族自己作死导致的后果?实际上他们家小儿子的死並非意外,而是整个家族真的被某种诅咒缠上了?”张诚进一步確认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林可回答道,“他们家族的人似乎最终都难以逃脱横死的命运,只是通常不会死得那么早。 “李维他弟弟的死,只能说是那个潜伏的诅咒提前爆发了而已。” 她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神秘,“对了,张诚哥,你知道我在深入调查的过程中,都发现了什么吗?” 张诚顺著她的话问道:“什么?” “你还记得洛阳大学之前那位老校长吧?”林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一个问题。 张诚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记得。那位老校长原本是老槐村的人,后来为了试图解除家族血脉中的诅咒做了各种尝试,结果他被人蛊惑在校园人工湖下面搞出了一个祭坛。”他顿了顿,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语气带上了一丝探究,“嗯?难道说那件事情和眼下山门村以及刘璐家的事情也有所关联?” 林可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那个在背后蛊惑老校长的人,其实就是山1门村出身的人,而且就是刘璐的亲爷爷!他还有另一重身份!他是『非正常人类协会”的正式成员! 这一点也是我最近才好不容易调查到的关键信息。” 张诚闻言,颇感意外地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非正常人类协会”这个组织存在的时间已经相当长了?” “没错,它的歷史最少也有將近一百年了,只不过在过去可能並不叫现在这个名字而已。”林可耸了耸肩,补充道,“至於这个协会的会长究竟是谁,至今也没人知道。 “反正据说会长的外號一直没变过,但到底这个会长有没有换过人,中间更叠过几任,就连协会里的其他成员也不清楚。” 张诚对协会会长是谁的兴趣似乎不大,他更关心实际的目標,“那么,你知道刘璐的爷爷现在人在哪里吗?” 他可没忘记“非正常人类协会”这个组织,按照他的標准和获得的信息,那里的核心成员几乎都是些漠视生命践踏规则的渣,那些人都是他猎杀名单上的目標。 “知道啊。”林可的回答显得非常隨意。 张诚立刻追问,“在哪儿?” “地下唄。”林可伸出食指,指了指脚下地面,“他早在十九年前就已经死啦!” 张诚闻言不由得一证,“死了?” 十九年前...那应该是2006年! 那一年发生过什么事情? 那一年,自己刚满六岁,然后跟著父亲回到了山门村老家。 那一年,父亲在村子里.:.杀了两个人。 他的“兄弟”,还有他的“父亲”。 难道说当时.::: 张诚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他追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刘璐的爷爷是那一代祈神仪式的主祭,因为在村里地位很高,所以同时也担任著村长的职务。”林可解释道,“当时山门村正在举办十年一度的祈神仪式,但据说仪式中途好像出了什么重大的差错。 “然后刘璐的爷爷就带著她的大伯,还有一个他认的乾儿子以及那个乾儿子的儿子,四个人一起上了山。 “但最后只有那个乾儿子和他的儿子回来了。” 她摊了摊手,“刘璐的爷爷和大伯都死在了山上,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说得清楚。反正从刘璐残存的记忆碎片来看,那之后他们一家子就匆忙搬离了山门村来到ly市区居住生活,往后这將近二十年时间里就再也没回去过。” 她补充了一句,“毕竟那个时候刘璐年纪还太小,对当时发生的事情根本没什么清晰的记忆,现在这些记忆碎片还是她从父母聊天的只言片语中知道的。” 张诚点了点头,接著忽然问了一个关键问题,“那个祈神仪式...需要活人或者特殊的祭品吗?” “这个好像不需要,具体的细节和流程我也不太清楚。”林可摇了摇头,“不过根据我后来查到的一些零散资料显示,那个仪式可能更类似於某种传统的『戏”,然后需要挑选一个小孩子戴上特定的面具,穿上相应的服饰,接著扮演某个角色来“请神”。”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一般来说,扮演这个关键角色的小孩子,也都是从刘璐他们家族的直系后代里挑选出来的。” 张诚沉默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目光微凝,仿佛在审视看无形的虚空。 就在这时,他视野之中那道熟悉的淡蓝色光幕悄然浮现而出。 【相亲相爱一家人(三)】 【前往那个被遗忘的地窖,找到剩下的最后“拼图”,拼凑出这个家庭背后完整却残酷的真相。】 【要求:在李维父亲承包的废弃养殖场地窖中,找到剩余的线索。(已完成)】 【奖励:五万元人民幣】 紧接著,这条任务链的最终任务提示也隨之刷新显现。 【触发b级见闻任务:相亲相爱一家人(四)】 【你已经了解了这个家庭悲剧的所有过往,並通过线索拼凑出了完整的真相。此家族有罪恶者,亦有无辜者,但如今已不能让它们继续存在於仍存有希望的世界!现在是时候给它们解脱了!】 【要求:彻底解决东都商厦异常】 【奖励:山鬼之力(满充能)】 【奖励:44路末班车车钥匙】 第159章 拼凑出的真相 第159章 拼凑出的真相 凝视著视野中那淡蓝色的光幕上浮现出的任务提示,张诚再次陷入了沉默,所有的线索碎片已然在他脑海中拼接成型,勾勒出事件完整的轮廓。 而此刻任务的更新与完成状態,无疑印证了一点一一他方才的所有推断,完全正確。 “还真是...好一条完整又残酷的时间线啊..::::”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带著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什么时间线?”旁边的林可捕捉到了他的低语,她脸上写满了好奇,忍不住追问道。 “没什么。”张诚显然不愿在此刻过多解释,所以只是淡淡摇了摇头,將思绪深藏心底。 然而,在他心中,整个故事的前因后果已经脉络清晰地呈现出来。 刘璐的爷爷当年蛊惑白校长那件事暂且可以放在一边,那是另一条需要单独釐清的支线。 单就山门村这条主线而言,真相已然浮出水面。 从很久很久以前,恐怕是无人记得確切年代的过去开始,山门村就形成了一个传统:每隔十年,必须举行一次神秘的“祈神仪式”。 而世世代代担任仪式主祭的,正是刘璐他们这个家族。 最初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要举行这个仪式,其真正的源头早已湮灭在歷史的长河中无从考证,但这个规定却被一代代严格遵守並流传了下来,如同一个无法摆脱的沉重迦锁。 到了刘璐爷爷这一代,他或许是不堪重负,或许是出於对后代的责任,所以萌生了將家族从这个世代相传的“诅咒”中彻底解脱出来的念头。 为此,他选择加入了当时的“非正常人类协会”,试图从那些接触异常事物的人群中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也许是找到了一些线索,也许是徒劳无功,或者更糟一一他只找到了一个不完整甚至可能被误导的方法。 无论如何,刘璐爷爷开始了他的行动。 他不知用何种手段拐来了一个年幼的孩子,並且...杀掉了那个循跡找来试图要回孩子的亲生父亲。 而这个被拐来的孩子...就是张诚的父亲。 刘璐爷爷收养了他,其目的並非出於善意,而是打算用这个“外来者”来代替自己的亲生儿子,在下一次祈神仪式中扮演那个至关重要也是极其危险的“唤神者”角色。 从结果来看,那次仪式...应该是“成功”了。 而再下一次的仪式,恐怕同样是由逐渐长大的张诚父亲作为扮演者完成的。 直到张诚父亲的年龄超过了仪式要求的范围,刘璐爷爷似乎认为他的利用价值已经耗尽,或者认为危机已经暂时解除,这才放鬆了对他的控制和监视並放任他离开山门村去外面的世界闯荡。 张诚的父亲结婚很晚,生养张诚的时候年龄也已经不小。 李维(空)的实际年龄虽然比张诚要大,但从他母亲骨灰罈中发现的那张保存完好的全家福来看,李维母亲结婚以及生下他们兄弟俩的年龄,反而要比张诚父亲成家立业更早的多。 而刘璐的年龄又比张诚还要小上五六岁。 这意味著,实际上李维的母亲以及她的兄弟,也就是刘璐的父亲,他们俩在年龄上要比张诚的父亲小了好几岁。 因此,当张诚父亲因超龄而无法再担任扮演者后,接替他的人选,自然就落到了刘璐的父亲或者她的姑姑一一也就是李维的母亲这一代人身上。 从事后发生的种种悲剧来推断,最终被选中的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李维的母亲。 然后...时光流转。 当仪式周期再次来临,需要成为扮演者的人选就轮到了李维母亲的儿子,也就是李空、李维兄弟中的一个。 然而,或许是出於伟大的母爱,或许是对家族宿命的恐惧与反抗,李维的母亲没有选择带著自已的孩子返回那个如同梦魔般的山村去完成仪式。 现在无从得知远在山门村那边的仪式后来是如何进行的,或者是否因此受到了影响。 但可以確定的是,因为没有按时返回並进行仪式,那个潜伏的诅咒...提前发作了。 最终,李维不幸死在了东都商厦那场惨烈的大火之中。 而哥哥李空则被迫顶替了弟弟的身份,以“李维”的名字活了下来,並在长大后成为了一名收容者。 而李维的母亲,因为自己曾经就是“扮演者”,所以她知晓山门村祈神仪式的一部分步骤和秘密。 但由於年代久远,加上她可能很早就离开了村子,並且当初参与仪式时年纪尚小,或者仪式本身带来的精神创伤太大,导致她对於祈神仪式的记忆是残缺不全且模糊混乱的。 最终,她凭藉这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结合了自己能找到的其他一些民间偏方和邪术,拼凑出了一个不伦不类的“拼好仪”。 这种半吊子的仪式,不出意外的出了大问题。 首先是她自己本身出现了可怕的异变,紧接著,她那葬身於东都商厦火海的小几子李维也因此受到了影响,化作了盘踞在东都商厦废墟之中的强大异常,成为了这场火灾悲剧的聚合点。 而另一方面,隨著张诚的年龄逐渐达到仪式的要求,並不知道张诚父亲早已知晓自己身世以及亲生父亲被杀真相的刘璐爷爷,再次將主意打到了张诚一家身上。 他设法將张诚父亲唤回村子,並要求他必须將张诚也一同带回去。 原因显而易见,也极其冷酷一一他打算用张诚这个“外人”,来代替自己的外孙李维(空)、 以及自己的亲孙女刘璐,作为这一代的“扮演者”,去完成那个祈神仪式。 而张诚的父亲正好也抱著回去清算旧帐为父报仇的决心,於是顺水推舟將张诚带在身边,某种程度上也將其作为了计划中的一部分。 那一次的仪式毫无疑问出了巨大的问题一一至少,在张诚残存的童年记忆里是这样的。 然后,就是在那个出了意外状况的夜晚,张诚的父亲杀了刘璐的爷爷以及刘璐的大伯。 而刘璐的父亲对於这个带给家族无尽痛苦与诅咒的村子自然也没有任何好感,他或许早已身心俱疲,只想著彻底解脱。 因此,他並没有想著替父报仇,而是怀著一种逃离噩梦的决绝之心,带著妻子和年幼的女儿刘璐远远地逃离了山门村,並且此后再也没有回去过。 但是,仪式失败意味著诅咒並未被平息,反而可能迎来更加猛烈的反噬。 刘璐的爷爷和大伯已经死了。 她的姑姑,也就是李维的母亲也死了,並且变成了谁也无法说清的不断重复出现的恐怖怪物,李维的父亲死了。 真正的李维死在了二十多年前的东都商厦火灾里。 顶替了弟弟身份的李维(空),则死在了不久前的44路末班车上。 刘璐的父亲也死了。 而现在...刘璐本人也早就死了。 甚至在半年前,当张诚跟著父母再次回到那个山村时,他的父母,以及当时村子里所有的人...全都死了。 只有他一个人奇蹟般的活了下来。 那么,现在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问题就是,那个贯穿了整个祈神仪式中所指向的“神”...究竟是不是鬼? 为什么在真的李维死后,他母亲返回山门村时,会声称遇见了“神仙”? 那个所谓的“神仙”是鬼吗?如果真是她,她又为什么会突然下山? 张诚並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確切答案。 但此刻,任务奖励中明確標註的那个“山鬼之力”...似乎已经无声地说明了一切。 第160章 直面A级异常 第160章 直面a级异常 张诚瞥了眼身旁顶著刘璐外貌的林可,语气平淡却带著一丝审问的意味,“所以你特意跑到这儿来,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解决掉那个异常?你確定你不是打算把它放出来,或者另有所图?” “哎呀!瞧你说的!我都已经用林可』这个身份成功打入非正常人类协会內部了,怎么可能还会做那种节外生枝的事情嘛!”林可赶忙解释,语气带著几分被冤枉的委屈,但眼神却格外认真,“我使用他人的身躯並非毫无代价的。如果仅仅是操控一具已经彻底失去生机的尸体』,那对我来说確实相对简单。” 她进一步说明道:“但如果要维持这具身体拥有近乎完美的生命体徵,並且还需要让身体原主的一部分意识或执念残留,能够与我產生某种程度的共鸣和联繫,这就需要我与对之间达成深刻的承诺』契约才。违背承诺的后果...我可承担不起。” 张诚闻言,露出了瞭然的神情,“所以之前的尸匠』也是这种情况?甚至包括林可』这个身份本身,其实也是类似的存在?“ “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吧。不过“林可』確实是我的本名,这点可没骗你。”林可特意纠正了一下关於名字的问题。 张诚对此不置可否,他心里並未全信。 但他也懒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转而切入正题,“所以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你应该清楚,真正的'异常』概念本身是无法被彻底杀死的。” 能被消灭的,往往只是异常在当前世界的显现载体或凭依物。 “我原本的打算,是尝试將东都商厦里的这个异常核心转移到刘璐的这具身体里。”林可见状,便將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刘璐和李维是血亲表兄妹,这层血缘关係或许能成为一个关键的“锚点』,让转移成为可能。 “就算最终计划不能完全成功,最起码也能將异常束缚在这具特定的身体里阻止它进步扩散出去危害到更多的。” 其实,她还有话没有完全说出口。 早在之前发现张诚能够在阴阳界中自由行动且几乎不受影响之后,她內心就產生了极大的好奇与警惕,並暗中开始了对张诚背景的调查。 而隨著调查的稍稍深入,她就发现了许多令人费解的疑点。 张诚的过去被记录得太过“正常”了,正常得近乎完美,他的每一段经歷都有据可查。 但这种毫无瑕疵的正常,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反而显得极不寻常。 尤其是张诚经歷过这么多次异常事件,按这个频率...他过去完全没遇到过异常事件简直不可能! 不过,这些深入的猜测和发现她此刻可不敢轻易说出来,所以也只能默默压在心底,打算继续观察。 张诚並不知道她脑海中转著的这些复杂念头,听到她的计划后,他直接开口道:“那正好,我这次来的目的也是要彻底解决掉这个异常。这次的机会能不能让给我?“ 林可本来还想笑嘻嘻地插科打浑討价还价两句,结果一抬眼,就看到安静飘浮在张诚身侧那个纱巾无风自动的白蘅芷。 她顿时把到了嘴边的俏皮话又咽了回去再也不嘻嘻了。 “难道我说不让』,你就真的会不动手吗?”她小声嘀咕,语气带著点认命的味道。 “当然不会。”张诚回答得乾脆利落。 “那你干嘛还要多此一举地问我!”林可忍不住吐槽。 “没什么特別的原因,就是想看看你这种心里不忿,但又不得不认怂的无可奈何的表情。“张诚语气平淡地丟出这句话。 “可恶. ,' 两人一边习惯性地互相吐槽斗嘴,一边沿著被火焰燻黑的楼梯小心翼翼地朝著楼上走去。 原本林可还在运用自己的能力操控著周围那些焦黑的倀鬼互相攻击,为前进清理道路。 但在张诚示意白蘅芷开始出手,並以碾压之势迅速清除沿途的倀鬼之后,林可就很识趣地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只是安静地跟在张诚身边,一边继续閒聊,一边向上行进。 就这样,两人一路无惊无险地抵达了四楼。 经过那间熟悉的办公室门口时,林可忽然停下脚步。 她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微微前倾,带著几分俏皮和探究的神情笑嘻嘻地问道:“这里..就是当初那个陈泽被你干掉的地方吧?” 张诚斜睨了她一眼,语气听不出喜怒,“怎么,听你的语气,是觉得可惜了?” “那倒没有。”林可立刻摇头否认,解释道,“我当时操控尸匠』,也只不过是为了完成他生前最强烈的执念和心愿罢了。那个人无非就是渴望人前显圣,迷恋那种高高在上可以隨意决定他人生死的感觉。 “所以我才会用他的身份去申请成为考官,並且挑选下手的目標,也都是一些本身就有取死之道的渣滓,算不上滥杀无辜。“ 她耸了耸肩,语气轻鬆了些,“不过后来他终究还是被你解决了,倒是顺便也帮我省去了不少后续的麻烦。” 两人边说边聊,脚步未停,最终来到了四楼走廊最尽头的那扇焦黑扭曲的门前。 仅仅是站在这扇门前,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沉重压迫感便再次浮现,清晰地压在两人的心头。 张诚朝著门的方向努了努嘴,隨即抬手,坚定地握住了那冰冷而粗糙的门把手。 就在这时,一只纤细却带著微颤的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阻止了他立刻开门的动作。 张诚侧过头,只见林可光洁的额角已经渗出了丝丝冷汗,她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张诚哥,这里面传出来的...就是a级异常真正的威压吗?“ 张诚觉得有些好笑,“你连a级异常具体是什么水准、有多可怕都没完全搞清楚,就敢一个人跑过来打算解决它?该说你是勇敢还是莽撞呢?“ 林可乾笑了几声,语气有些发虚,“实不相瞒,我活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亲眼见过三次a级异常嘛... ,,她掰著手指数道:“第一次,是我那位老大』所驾驭的能力,她收容的东西绝对是妥妥的a级起步,这点毋庸置疑。 “第二次,就是那个“青行灯』了。不过青行灯本身有著非常特殊的限制条件,当初也是靠著老大帮忙才勉强搞定它的。 “第三次就是在老槐村了,就是你身边这位鬼新娘小姐。” 她小心地瞥了一眼白蘅芷,“它当初虽然给人的压迫感也很强,但似乎...並没有强到眼下这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地步来著,,张诚淡淡道:“那是因为当时的她还不完整,空有a级异常的级別,但並未拥有完全对应的实力。 “而这次我们要面对的...是不仅拥有a级级別,更具备实实在在的完全体a级异常实力,同时又在某些方面类似於地缚灵』特性的特殊存在。”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了些,“这才是真正完整毫无假的a级异常所具备的恐怖水准,要不是它不知为何出不去,恐怕整个洛阳早就生灵涂炭了。” 林可扯了扯嘴角倒吸一口热气,“这可真是...有够可怕的... “感觉还行吧。如果你现在觉得害怕,想离开也还来得及。”张诚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別到时候真动起手来,你反而成了拖后腿的那个。” “知道啦知道啦!两个人一起行动,互相之间好歹也能有个照应嘛!”林可嘴上答应得爽快,脚步却没有丝毫后退的意思,显然不可能真的临阵脱逃。 於是张诚不再多言,只是微微一笑,接著手上猛地用力拧开了门! 霎时间,一股混合著浓烈焦糊味的滚烫尘埃和某种无法形容的怨念能量的灼热气浪,如同实质般顺著门缝猛的冲了出来,几乎要將二人推得后退几步! 原本在这异常领域的一到三楼,环境就已经足够炽热难耐,但与此地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这里的温度高到变態! “这热浪...怕是连空气的温度都超过六十度了。”张诚尝试著做了几个深呼吸,那侵入肺部的灼烧感立刻让他感到一阵隱隱的呼吸不畅。 林可早已用手死死捂住了口鼻,闷声吐槽道:“正常人別说深入其中了,就是在这里正常呼吸都极度困难,恐怕最多坚持不到十分钟就得活活被烤乾或者窒息而死!哪怕是体质特殊的收容者,也得一刻不停地催动体內的异常之力才能勉强维持生存,但这又会急剧加速自身被体內异常侵蚀同化的进程!同时还要面对这里无穷无尽的倀鬼和那个异常本体的攻击.这想活下来,难度也太大了吧!” “这就是a级异常恐怖的地方之一。更何况,眼下这个a级异常还只是个不会主动移动的地缚灵』呢。”张诚笑了笑,补充道,“而且你要知道,异常的级別越高,它的杀人规则』往往就越宽泛越鬆散,没错吧?” 林可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確实是这样。” “那你自己多小心,千万別死在这里了。“张诚最后提醒了一句,隨即深吸一口那灼热的空气,猛地完全拉开了那扇沉重扭曲的门,迈步走了进去。 林可不敢怠慢,赶忙紧隨其后。 而那扇门在两人踏入其內的瞬间,便悄无声息地在他们身后关上了,仿佛彻底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繫。 而隨后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片仿佛永恆燃烧著的熊熊火海。 火焰疯狂舞动发出持续不断的“噼啪”爆裂声响,这声音与无数悽厉到扭曲的惨叫哀嚎声混合在一起,持续不断地縈绕在耳边衝击著两人的听觉神经。 而在那些跳跃奔腾的炽热火焰深处,似乎有无数影影绰绰扭曲痛苦的身影在不断浮现与挣扎,接著又消散,就此周而復始,宛如地狱景象。 第161章 A级异常的杀人规则 第161章 a级异常的杀人规则 “这就是a级异常的异常领域最核区域吗?” 听见林可借用刘璐的身体发出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模糊,张诚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只见她不知何时已经戴上了一个看起来颇为专业的防毒面具彻底遮住了整张脸。 见张诚投来无语的目光,她甚至有些得意洋洋地叉起腰,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著几分闷响的炫耀,“哼哼!没想到吧?你以为我会什么准备都不做就贸然闯进这种地方?刘璐的这具身体对我来说可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我才不想让它毁在这里呢!” 她暗自心想,自己已经调查到张诚虽然很少回去,但他的父亲確实出身於山门村。 而现在,就连“非正常人类协会”那边也开始高度关注山门村发生的异常事件,这让她怎么可能不好奇? 要知道张诚可是半年前那场导致山门村几乎完全覆灭的灾难中,唯一被確认存活下来的倖存者。 协会內部据说已经开始討论,甚至打算派人来“接触”他了—当然,更可能是想来抓他去做研究。 等眼前这件事了结之后,必须得找机会提醒他一下才行。 张诚没有理会她的暗自思索,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燃烧的景象,隨即微微皱起了眉头,低声自语,“奇怪.. ,林可好奇地探过头,隔著面具问道:“什么奇怪?” 她打量了几眼在如此恶劣环境下依然面不改色的张诚,忍不住补充道:“张诚哥,我觉得反而是你比较奇怪吧?在这种高温又缺氧,而且还充满有毒烟尘的环境里,你怎么好像一点呼吸不畅的感觉都没有的?” 张诚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朝自己身后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自己看。 林可顺著他示意的方向一看,顿时无语了。 那个身形巨大穿著血红嫁衣的鬼新娘白蘅芷,此刻正静静的漂浮在张诚身后。 她那两条苍白宽大的袖臂交叉环绕在张诚胸前,看上去就像是从身后將他轻轻搂在怀里一样。 这体型上的巨大差异...从视觉效果上来看,简直就像是“大车骑小马”似的,显得滑稽又诡异,甚至有那么点儿涩涩的...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主要有两个。” 张诚冷静的声音透过火焰的噼啪声,清晰地传入林可耳中,“第一,这个异常的核心聚合体.:.也就是由李维所形成的那个“东西』,此刻究竞藏在什么地方。” 他顿了顿,继续道:“第二,也是最关键的,它的“杀人规则』具体是什么。不搞清楚这一点,咱们俩寸步难行。“ 林可闻言,下意识挠了挠头,而她这个动作在防毒面具的阻碍下显得有些笨拙,“这確实是个大问题。” “第一个问题相对来说还好办一些。”张诚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著周围火海中那些扭曲蠕动的身影,“只要我们把这片区域里所有的倀鬼全部清理乾净,逼也能把它逼出来。但问题的关键在於...我们能不能活著撑到那个时候。” 林可防毒面具后的神色瞬间变得凛然,她当然明白张诚话里未尽的含义。 所有异常的“杀人规则”都是即死性的,一旦触发,几乎没有反应时间与生还可能。 而根据封魔事务总局与国外其他官方收容者组织共同制定的级別判定標准来看,级別越低的异常,它的杀人规则往往就越具体越苛刻,需要满足的条件也越多。 与之恰恰相反的是,级別越高的异常,其杀人规则就越发宽泛模糊,甚至可能难以捉摸。 在s级异常目前还只存在於理论和猜测之中的当下,a级异常就已经是人类所能认知和面对的最高级別的恐怖存在了。 歷史上每一次有明確记载的a级异常事件,都造成了极其惨重和广泛的危害。 只是不知为何,在过去几十年里,高级別的异常活动似乎逐渐沉寂了下去,它们要么销声匿跡,要么被成功封印,但它们並非不存在。 而从大约半年前开始,这些高级別异常的活动频率,似乎又逐渐变得频繁起来。 林可还在封魔事务部“混日子”的时候,也是接受过官方正规培训的。 培训教材里明確强调过,在面对高级异常时,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甚至只是发出一点点声音,都有可能触发其致命的杀人规则。 更可怕的是,有时候你哪怕一动不动什么都不做,也同样可能触发规则。 她压低了声音,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从进来之后就站在这里没有移动,所以一动不动』这个状態本身,大概率不会触发杀人规则。当然,也有可能是站立的时间还没达到触发规则所需的时间长度。”张诚冷静地分析著,“而且我们进来的时候也算是在走动,但可能行走的速度与行动的方式並没有满足规则的触发条件。” 他做出了决定,“总之,你先保持静止不动,也不要做任何动作。由我来进初步的试探,想办法摸清它的规则底线。” 林可从善如流,立刻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僵在原地。 她可是亲眼见过张诚遭受重创后又飞快恢復的样子,所以对他这种“作死”的试探行为並不太担心,相信他不会那么简单就死掉。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给出了提醒,“这里到处都是高温火焰,就算你恢復能力再强,也得小心別被直接烧到了。 “到时候恢復力再强也没用,只会让你反覆承受被焚烧的巨大痛苦。小心最后变成阿格尼』那个样子。” 张诚扯了扯嘴,吐槽道:“少诅咒我。你老实待著別动就。” 他当然知道林可说的“阿格尼”指的是藤本树漫画《炎拳》里的主角。 那个角色拥有类似不死之身的体质,无论受多重的伤都能快速恢復,但疼痛感却会真实存在並不断累积。 后来他全身被无法熄灭的火焰点燃,就成了所谓的“炎拳”,身体在永恆燃烧中不断恢復,意味著他不得不永远承受著被烈焰焚烧的无尽痛苦。 张诚可不想落到那种境地。 而且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血条”並非无限。万一真被这种诡异的火焰活活烧死,那可就搞笑了。 林可闻言,立刻紧紧地闭上了嘴,不敢再乱立fiag。 张诚站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思索了不到一分钟,他似乎下定了决心。 接著,他做出了一个让林可完全意想不到的举动一他猛地转身,拔腿就朝著他们刚刚进来的那扇门的方向跑去! 林可瞬间傻掉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什么情况?! 难道张诚是打算把她一个人卖在这里,自己先跑路?! 求生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地就想跟著一起跑出去。 但就在她的身体刚要开始移动的瞬间,她惊恐的看到已经跑出几步远的张诚身上,毫无徵兆地“轰”一下骤然燃起了熊熊烈火! 那火焰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橘红色,而且燃烧得极其猛烈,几乎瞬间就將他吞没! 哪怕是以张诚那种脑袋掉了都能面不改色的强悍忍痛能力,在这突如其来的极致痛苦下,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接著整个人猛地一个踉蹌,眼看就要直接栽倒在地上。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始终静静漂浮的白蘅芷迅速做出了反应。 只见她那一头如同拥有生命般的漆黑长髮上骤然腾起一层幽冷诡异的青色火焰。 这些燃烧著青焰的髮丝如同拥有意识般激射而出,迅速將几乎变成火人的张诚层层包裹在內! 而更加令人惊异的是,张诚身上那些疯狂燃烧的橘红色烈焰,一接触到那些散发著青焰的髮丝就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被极其快速地吞噬殆尽! 林可下意识地仔细看去,她注意到在白蘅芷吞噬掉那些火焰之后,她长发上燃烧的那种青色火焰似乎变得比之前更加凝实,也更加壮大了一分。 不过她现在没空细究这个,她的目光死死盯在地上那个已经被烧得一片焦黑,几乎看不出人形的“张诚”身上! “让我亲眼看看吧...你究竟是怎么恢復的.....”她心中默念,全神贯注。 下一刻,她的瞳孔之中清晰的倒映出了地上那具焦炭发生的变化! 那身体焦黑的外壳如同时光倒流般飞快的褪去,然后露出下面迅速再生后恢復如初的皮肤和肌体。 而他身上那些被烈火烧毁的衣物,也仿佛从未被破坏过一样,眨眼间便恢復了原状。 张诚呲牙咧嘴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还顺手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菸灰,嘴里嘀咕著,“別说,刚才那一下...还真特么有点儿疼啊.” 而且就这么一小会儿,直接让他的血条骤降了40%! 这伤害简直离谱! 他抬起头,见林可正透过防毒面具的镜片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不由挑眉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没什么。”林可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显得有些失真,“只是没想到你恢復的速度这么快。你收容的异常..能力是极速再生之类的吗?” 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探究的意味。 张诚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隨口敷衍道:“谁知道呢,或许吧。“ 林可见他不想多说,也很识趣地没有再追问。 她只是默默地將目光挪开落在了地面上,也就是刚才张诚被烧成焦炭后倒下的那个位置。 紧接著,她的瞳孔不由自主的微微收缩了一下。 因为那个地方...此刻已经变得乾乾净净,仿佛从未有人倒下过一样,甚至就连一丝一毫焦炭燃烧过的痕跡都没有留下。 > 第162章 张诚胸有成竹 第162章 张诚胸有成竹 在林可的认知体系里,如果一个人的恢復能力真的只是“极快”,那么过程应该是像破茧成蝶那样。 也就是新的血肉飞速生长,將烧焦的旧组织撑开然后剥离,接著人从中挣脱出来,而那些焦黑碳化的皮肤血肉则会像一层脆弱的壳子一样残留在原地。 再不济,至少也会掉落一地的焦炭碎渣,留下曾经遭受重创的痕跡。 但此刻,地面上什么也没有,乾净的就仿佛从未有人倒下过。 更诡异的是,连张诚身上那些本应被彻底焚毁的衣服此刻也都完好如初,甚至连一丝烟燻火燎的皱褶都看不到。 与其说是“极速恢復”,林可心底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个更令人心悸的猜测。 这更像是...时间在张诚个人的身上发生了小范围的“回溯”,精准地倒流回他被火焰吞前的那一个瞬间节点。 她喉头上下动了动,下意识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她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敢问出口。 最后也只是將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深深的刻印在脑海里默默记下。 而另一边,张诚似乎已经完全適应了这种在死亡边缘反覆横跳的节奏,甚至已经开始筹划下一步的试探行动了。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向外奔跑,而是转过身,面朝著那扇紧闭的大门,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一步一步的朝那边踱去。 第一步,安然无恙。 第二步,依旧平静。 然而,就在他小心翼翼的迈出第三步的剎那,那诡异而凶猛的橘红色火焰再次凭空出现,“轰”地一下將他彻底吞没! 短暂的燃烧和又一次的恢復之后,张诚没有再立刻进行新的尝试。 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个...看起来已经明显发霉,甚至长著绿毛的干硬馒头,竟然就这么面不改色地开始啃了起来。 旁边的林可眼睛都看直了,她防毒面具后的表情写满了难以置信。 张诚注意到她呆滯的目光,动作顿了一下,接著非常自然的把手里那个被啃了一半还带著霉斑的馒头递向她,语气平常地问道:“来点儿?补充下体力。” 林可赶忙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双手也在胸前飞快地摆动,“不要不要!我才不吃这个!” 她带著强烈抗拒和一丝惊恐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 发霉的馒头真的能吃吗?张诚他...到底还是不是人类啊?这人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怪食癖? 而且,纵观他进入这里后的所有行为,这个人似乎完全没有“恐惧”这种情绪! 他就好像一台精密而冷静的机器,只是在执行一道道测试程序,连死亡和剧痛都无法让他產生丝毫动摇。 林可越想越觉得自己之前对张诚所做的那些背景调查,得出的那个“无比正常”的结论简直是离谱到家了! 一个人的性格和行为模式是长期形成的,怎么可能在短短几个月內就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所以,之前调查显示出的那种“正常”,现在回过头看,反而显得越发不正常,甚至处处都透著精心编织的诡异感。 见林可拒绝得如此坚决,张诚也不强求。 他很是隨意地將那半个发霉馒头收了起来,然后原地安静的休息了一会儿,似乎在等待某种状態的恢復。 直到他感觉自己准备就绪,才再次站起身。 这一次,他没有再尝试走向大门,而是开始在身边那片没有明火燃烧的相对安全区域內进行移动测试。 他先是像正常人一样缓慢行走,没事。 接著加快步伐,变成快步走,依旧没事。 然后,他开始尝试奔跑,並且配合著做出一些大幅度的伸展和挥动手臂的动作。 “轰!” 熟悉的火焰再次將他吞没。 等到再次从焦炭状態恢復过来,张诚没有再继续新的尝试。 他脸上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开口道:“我已经基本摸清它的杀人规则了。” 林可闻,又惊又好奇,“啊?这么快?它的规则具体是什么?” 她心里忍不住嘀咕起来。 不是吧?就这么来回烧了几次,规则就试探出来了?这效率也太高了点! 张诚笑了笑,开始解释,“其实说穿了並不复杂。 “你之前也分析过,这个异常本质上是当年东都商厦那场特大火灾的怨念具现化,而李维的尸体,只不过是所有怨念和诡异力量匯聚的核心聚合点,没错吧?” “对。”林可点头附和,“他哥哥本身就是收容者,加上他们家族的特殊血脉,那么李维自身拥有极强的“招灵』体质也是极大概率的事情。 “当初火灾发生后,这场灾难瞬间成为轰动全国的新闻,获得了极高的知名度』和公眾认知度』。 “之后,结合民眾口耳相传自发形成的各种都市传说,以及数百名死者的滔天怨念,所有这些力量最终都匯聚到了李维的尸体上,这才催生出了这个拥有强大异常领域,但却被牢牢束缚在原地无法离开的某种意义上的'另类』a级异常。” 也正是因为这份力量的核心根基是那场具体的火灾事件,所以这个异常虽然实力评定达到了a级,但二十多年来却始终被困在这片废墟之中,才没有造成更大的灾难。 “没错。”张诚打了个响指,接著自己的分析,“所以我刚才做的几次尝试,其实都是基於那场火灾中遇难者们可能產生的集体怨念来反向推演的。“ “首先,我尝试逃跑』,这样立刻触发了规则。 “这说明异常的怨念核心之一,就是不允许逃离』。 “或许是死者们不甘心为什么只有自己没能逃出去,也或许这条规则是在“模擬』重现当年火灾中无人最终生还的“真实”结局。总之,“逃跑』是绝对的禁忌。 “接著,我尝试缓慢移动出去』,这同样失败了。 “这说明无论是因为见不得別人比自己运气好的怨念作祟,还是规则本身就是为了还原无人逃出』的结果,总之,“离开』这个行为本身可能就是被禁止的。 “然后,我尝试在內部进行不同幅度和速度的行动”。结果发现,动作缓慢且幅度小就相对安全,可一旦动作幅度过大,乃至过於剧烈,同样也会触发规则。” 林可还是有些不解,“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这里最初是歌舞厅。”张诚点明了关键所在,“当年火灾之所以造成如此惨重的伤亡,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当时在场的很多人正沉浸在狂欢中,以至於没能及时发现火情。 “等烟火蔓延到四楼后,想跑就已经来不及了。这份“沉迷舞蹈却疏忽逃生』的懊悔与怨念,也同样被编织进了异常的规则里。” 林可恍然大悟,“所以动作幅度过大会被异常判定为是在跳舞』,因此也会触发杀人规则?”她咧了咧嘴角,感觉一阵头皮发麻,“那这想活下来的难度係数也太高了点儿吧.. ,' 確实,別看她跟张诚现在在这里似乎还能交谈以及分析。 但这完全是因为他们俩都绝非等閒之辈,甚至都不是普通的收容者。 光是看看这些限制就明白了。 进入这个歌舞厅核心领域,首先需要肉身能长时间耐受极端高温且呼吸不受严重影响。 其次绝对不能尝试逃跑或离开。 再次还不能做出任何幅度过大的动作,否则就会被判定为“跳舞”而引火烧身。 对於大多数收容者而言,他们只是能“使用”异常力量,而並非自身变成异常,身体素质很多时候並未发生质变,最起码在被异常彻底侵蚀之前就是如此。 而以上这几条规则几乎判了所有正常人类和大部分收容者的死刑。 而巧合的是...这些要命的限制点,偏偏似乎都是张诚格外擅长应对的方向。 紧接著,张诚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般缓缓扫过整个歌舞厅废墟。 在他的视野里,那熊熊的火海之中浮现出的代表著不同个体的血色生命条密密麻麻。 目测最少有上百条之多,他根本无法分辨出哪一条才是属於核心李维的。 但是,没有关係! 张诚双手悠閒地插进裤兜里,姿態甚至显得有些放鬆。 白蘅芷无声的漂浮在他身后,她那头如同拥有生命的漆黑长髮无风自动。 发梢之上,幽冷诡异的青色火焰静静燃烧著,甚至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现在。”张诚的声音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决断,“先把这几百只烦人的倀鬼.. 清理乾净吧。“ 第163章 张诚的底牌 第163章 张诚的底牌 得到张诚的命令,白蘅芷那一头漆黑如墨的长髮瞬间如同拥有独立生命似的无数触手激射而出,悍然冲入前方翻腾的火海之中! 紧接著,在张诚的视野里,那原本密密麻麻遍布火海,代表著一个个倀鬼的猩红血条,就如同玩消消乐一样,开始接二连三地迅速消失。 然而,白蘅芷並非毫髮无伤。 她头顶那根代表自身状態的血条也同样在以一个稳定而令人心惊的节奏缓慢下降。 虽然每次减少的幅度不大,仅有2%,但每隔大约五秒钟,这2%的下降就会精准的发生一次,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秒表在机械的计时。 张诚默不作声,冷静观察著战局,一直等到白蘅芷以摧枯拉朽之势將视野中超过三分之二的鬼清理乾净之后,他才心念一动,將她召回到自己身边。 此刻,白蘅芷头顶的血条已然下降了一半。 张诚侧过头,目光仔细地打量著她。 她身上的那袭血红嫁衣与苍白袖臂並无太大变化,但那些原本灼烧著倀鬼的橘红色异常火焰,此刻却如同跗骨之蛆般有几缕顽固的附著在她发梢燃烧的青色火焰之上,任凭她如何微不可察地颤动也无法將其甩脱。 而更麻烦的是,那每五秒下降2%血条的持续伤害效果依旧在她身上生效,丝毫没有停止的跡象。 这火焰不仅威力惊人,竟然还带有如此难缠的持续燃烧特性,一旦沾染,似乎不將目標彻底焚尽就绝不会熄灭。 张诚的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隨即他不再犹豫,抬手间便將白蘅芷收回到了那枚掛在胸前的永结同心锁之中,让她暂时脱离这片险地。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再次扫过周围这片仿佛永恆燃烧的橘红色火海,终於没忍住,略带烦躁的嘖了一声。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超便捷,??????????????????.??????轻鬆看 】 一直在旁边紧张观战的林可见状,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忽然变得有点小得意,她甚至下意识地叉起腰,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著几分幸灾乐祸,“怎么样,张诚哥?是不是终於也觉得这玩意儿有点棘手啦?” 张诚闻言,目光转向她,接著他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眉头微微挑起,语气里带著一丝探究,“哦?听你这意思.,.难道你还有什么秘密武器或者后备计划?” “那当然啦!”林可挺了挺胸脯,颇为自豪地用手指了指自己背上那个鼓鼓囊囊的大背包,“明知道要来的地方是火灾源头诞生的异常领域,我怎么可能会不做足万全的准备就跑来送死呢!” 张诚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原来你的最终目的,是想要“收容』这个异常本身。” 他此刻才完全明白,为什么林可非要大费周章的使用刘璐的身体,而不是选择其他收容者的尸体或者她自己的本体。 因为刘璐与异常聚集点的李维之间存在血亲关係,刘璐这具身体无疑是成为一个全新“收容器”的最佳选择。 “那你这百宝箱』里都准备了些什么好东西?”张诚颇感兴趣的问道。 听见张诚的问题,林可立刻来了精神,她像是炫耀宝贝一样开始从那个看起来容量惊人的大背包里往外掏东西。 首先拿出来的是一个標准的红色手提式泡沫灭火器,接著她又费力地抱出了一个看起来颇为沉重,而且还冒著丝丝白色寒气的密封大盒子。 在张诚逐渐变得有些怪异的目光注视下,她开始得意介绍,“泡沫灭火器就不用多介绍啦!关键是这个!液氮!能瞬间產生极低温,快速冷却甚至冰冻目標,理论上对付火焰应该很有效!” 张诚看著她手里那两样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装备”,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接著从善如流地后退了半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带著几分看戏的调侃,“既然如此,那么...请开始你的表演。“ “看我的吧!”林可信心满满,然后抱著她的装备就朝前方一片火焰旺盛的区域走去。 一分钟后林可动作僵硬的默默將已经喷光了的灭火器和空荡荡的液氮盒子丟在了地上发出两声轻响。 然后,她在张诚毫不掩饰的注视下,默默地从背包里又掏出了一个鲜红色圆滚滚还带弹性皮筋的小丑红鼻子..戴在了自己挺翘的琼鼻上。 “噗—”张诚终於没忍住笑出了声,“精彩的表演,真的。最起码在搞笑很有用处,可惜这异常没有思维能力,没办法为你鼓掌喝彩。“ 他顿了顿,语气中的调侃意味更浓了,“不是,话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异常滋生出的火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普通火焰,你居然想著用常规的灭火器和液氮来对付?退一万步讲,就算这只是普通的火灾,你看看这火场的规模!凭你手里这小灭器和一盒液氮,你想干嘛? “难道是给我表演一个“杯水车薪』的现实版,特意跑来逗我笑的吗?那你成功了。” 他每多说一句,林可的脑袋就往下垂低一分。 等张诚这番话全部说完,她的脑袋几平快要垂到胸口去了。 “我只是...只是想试著清理出一小片安全区域,好找到李维的核心具体藏在哪儿嘛......”她小声嘟囔著,声音细若蚊蚋,试图为自己辩解,“再说这次我本来就是以探路为主,,,真要彻底搞定这里,最终肯定还是要等我老大出马才行,. ,,“哦?你老大?”张诚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玩味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头的组织?又是臥底封魔事务部,又是潜伏进非正常人类协会的,听起来业务范围还挺广。而且听你这语气,你那位老大.,.好像强得有点离谱?” 毕竞,儘管存在一些缺陷和限制,但眼前这可是货真价实的a级异常。 然而林可刚才的语气给张诚的感觉却是...她百分百確信,只要她那位神秘的老大出手,这个a级异常就能被手到擒来轻鬆收容。 “这...这个我可不能说了,再说下去我真的要死啦!”林可哼唧了两声,见张诚只是看著她,並没有进一步逼迫的意思,她只好无奈地嘆了口气,语气稍微认真了些,“哎呀!反正你只要知道我们对你肯定没有恶意就是了!非正常人类协会也是我们的敌人! “不过现在我是真的没辙了,张诚哥,你有办法能带我离开这儿不?如果实在不.你就先吧,刘璐这具身体看来今天是要交待在这了。” “办法嘛,还真有一个。” 张诚隨意地摆了摆手,示意她稍微向后退开一些给自己留出点空间。 然后,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抚摸上戴在手腕上的那串古朴神秘的来生手链。 下一刻,他心中默念,启动了其中蕴藏的一股力量。 “山鬼之力”! 周遭的一切在他眼中都仿佛开启了慢放。 而且还是十倍慢放! 他身体的各方面机能也提升了十倍有余! 但不是速度力量以及身体坚韧程度的叠加,而是一种综合的提升。 换种说法,这“山鬼之力”就类似《龙珠》中的界王拳,而且是十倍界王拳! 活动了一下手腕脖颈,张诚抬眸扫过剩下的血条,接著迅速冲入火海! 第164章 磨盘客,出来! 第164章 磨盘客,出来! 林可的视野被翻腾汹涌的火海完全阻挡,她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到火焰疯狂燃烧发出的噼啪爆响,其间夹杂著呼啸的风声以及某种沉重的仿佛肉体被狠狠击中的闷响。 里面的战斗似平异常激烈,但张诚究竟是占据了上风,还是正被压制处於劣势? 林可瞪大了眼睛,但她也无法从这片混乱的火光与声响中判断出分毫。 过了仿佛无比漫长的几分钟,一道身影猛地从炽热的火海中疾窜而出,轻巧地落在她的不远处。 这人自然是张诚,而且令人惊讶的是,他看上去竟然毫髮无损。 “哇!”林可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忍不住惊呼出声,“张诚哥!这你都没事?!” 何止是没事,简直可以说是完好无损!別说受伤了,就连他身上穿著的衣服都没有丝毫被火焰燎烤或燃烧的痕跡! 张诚扯了扯嘴角,没有立刻回答。 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在刚才那短暂的激战中,他的血条又悄无声息地下降了20%。 在极端高温的持续炙烤下,他其实一直处於缓慢受伤的状態,再加上那些神出鬼没的倀鬼时不时的偷袭,若非启动了“山鬼之力”后身体素质得到了全方位的巨幅提升,並且这种火焰似乎无法在他身上真正燃烧起来的话,他估计自己这次真的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他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又不知从哪儿掏出了那个熟悉的带著霉斑的干硬馒头,然后面无表情地啃了几口。 接著,他又摸出了那枚得自幽冥的“银票火摺子”紧紧捏在手中。 他的目光锐利,始终死死锁定著在那片火海之中高速移动的那一道,也是视野中仅存的最后一道猩红血条。 那就是李维!或者说,是构成这个a级异常的所有怨念与力量匯聚的核心点! 默默等到自身的生命值恢復满格,张诚没有丝毫犹豫,他身形再次暴起,如同离弦之箭般第二次悍然冲入滔天火海,目標直指那道高速移动的血条! 他手中从沈娇娇那里得来的战术短刀被他挥动的几乎化作了无数道残影,速度快到肉眼难以捕捉!锋利的刀尖精准地刺穿了那道燃烧著依稀能看出幼轮廓的身影! 然而,手感却极其诡异。 刀尖仿佛只是穿透了一片虚无的空气,他甚至没有感觉到任何命中的实感或阻碍! 这触感,与之前清理那些倀鬼时截然不同! 而且,对方头顶那根醒目的血条,数值没有丝毫波动,连一丝一毫的减少都没有! 下一秒,周遭的火焰仿佛被彻底激怒,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般疯狂地朝他挤压而来! 更可怕的是,那些扭曲舞动的火舌,竟然试图强行钻入他的嘴巴、鼻孔、耳朵,甚至朝著他的眼睛袭来! 张诚反应极快,瞬间引燃了手中的“银票火摺子”! 那火摺子顶端“噗”地一声冒出一簇奇异跃动著金色光芒的火焰。 紧接著,这金色火焰迅速分化变形,转化为无数枚外圆內方半透明状的古代铜钱虚影,接著层层叠叠將张诚包裹在內,仿佛构成了一层坚实的防护罩。 那些试图侵入他七窍的恶毒火舌撞在这铜钱护罩上,立刻就被轻易的阻拦在外,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然而,身处护罩中心的张诚,眉头却紧紧锁了起来。 这护盾的效果...只能持续三十秒。 如果在这三十秒內他找不到能够有效攻击到那个核心的办法,那么最终的结果,就是他被这无尽的火海和持续伤害一点点磨死。 而且,他现在空有强大的“山鬼之力”,可提供的却主要是物理层面的超强身体素质,他根本无法对那个明显属於灵异范畴的核心造成有效伤害。 “必须先冷静观察。”张诚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目光死死追踪著那道高速移动的血条,大脑飞速运转。 对方的移动速度极快,但在开启了“山鬼之力”后动態视力得到极大强化的张诚眼中,其血条位置的移动轨跡却缓慢得如同龟爬。 如果能攻击到,他有绝对的自信可以在瞬息之间解决战斗。 但现在的核心矛盾就在於他的攻击无法触及对方! 这时,他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关於“幽冥之力”与“山鬼之力”的说明。 “山鬼之力”需要通过吞噬“精怪类”异常来充能,说明这种力量本质上是针对精怪类异常的“特攻手段”。 而“幽冥之力”则需要吸收“灵异类”异常来充能,再结合上次在这里对付陈泽时的卓著效果,说明“幽冥之力”才是专门克制灵异类异常的“对策王牌”。 但现在想要立刻为“幽冥之力”充能的话..难道要献祭掉白蘅芷?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被张诚毫不犹豫地彻底否决。 绝对不行! 先不说白蘅芷所具备的“无限成长”能力特性有多么重要和罕见,单单是梦中与她结下的那份深刻牵绊,就让张诚绝不可能做出牺牲她的事情。 他还在期待著將她培养升级,直到她恢復完整的意识那一刻。 那么...再试试用白衡芷本身来发动攻击呢? 她本身也属於“灵异类”异常,或许她的攻击能够触及到那个核心? 想到就做!张诚立刻尝试將白蘅芷重新从同心锁中召唤出来,並毫不犹豫的向她下达了攻击火海中那道血条的命令。 白蘅芷那燃烧著青焰的长髮再次如同狂舞的毒蛇般激射而出!然而,这一次她发梢却与那道高速移动的血条险之又险地擦肩而过! 她不间断地持续进攻了大约五秒钟,每一次攻击都凌厉无比,但每一次...都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无法真正命中目標。 张诚心中掐算著时间,眼看白蘅芷的血条在这短短五秒內又骤降了30%,他不敢再冒险,立刻飞快地將她重新收回了同心锁中保护起来。 张诚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 “小白的速度,仅仅只是和它差不多...再继续这样下去,也只是白白消耗小白的力量,根本无法取得实质性的战果。 “不过,它面对我的物理攻击时並未躲闪,可面对小白的灵异攻击时却明显进行了闪避.,.这说明它確实会被灵异类的攻击所伤害到! “不对...它只是一个a级异常,按理说並没有真正的自我意识。所以它不是故意』不躲闪我的攻击,而是它的速度反应根本跟不上我加持了山鬼之力』后的攻击速度! “按照我最初的推测,它如果被我干掉,核心可能会转移到其他倀鬼身上重生,所以我提前把几百只倀鬼都清理乾净了...但没想到即便做到了这一步,它本身还是如此难对付! “a级异常...果然名不虚传,简直离谱!” 这意味著,其他收容者若想解决这个异常,需要在完全不能触发它那极为宽泛致命的杀人规则的前提下,还必须能长时间抵抗火焰焚烧和高温毒烟对呼吸道的侵害,並且要有能力干掉区域內所有的倀鬼削减其力量,同时自身的速度反应还要能跟得上这个核心的移动,最后.还必须拥有能够对灵异类异常造成有效伤害的特殊手段! 难怪能被评定为a级!这难度与b级异常之间,简直存在著一道令人绝望目难以逾越的巨大鸿沟! 张诚之前遭遇过的a级异常只有老槐村的那一次。 而白蘅芷当时因为任务机制的原因,被他较为轻易的收服了,並且那时的白蘅芷也並非完全体。 青行灯似乎也是a级异常,但当时它刚刚解除封印,正处於虚弱状態,因此同样被他找到机会搞定。 但既然a级异常在歷史上確实存在被收容的记录,说明一定存在著某种对付它们的“常规方法”。 “难道是...“异常领域』?”张诚想到了一个可能。 如果能释放出自身的“异常领域”,说不定可以中和甚至压制掉对方的异常领域。 那样的话,许多现在致命的限制规则或许就將不再生效。 毕竟,当初的“尸匠”就曾施展出过一个效果类似但范围和强度都小得多的“青春版异常领域”。 说不定,只有成功收容了a级异常之后才能真正掌握释放完整“异常领域”的方法。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林可对她背后的那位“老大”拥有如此强大的信心,那位老大很可能就成功收容了一个a级异常! 不过,这些思绪暂时都只是推测,对眼前的困局並无太大帮助。 张诚飞快地瞥了一眼视线左下角— 一那里代表护盾持续时间的倒计时,只剩下不到秒钟了。 铜钱虚影已经开始微微闪烁,变得有些不稳定。 张诚缓缓吐出一口灼热的浊气,接著抬手摸向口袋,指尖触碰到那枚始终散发著冰凉气息的“酆都通宝”。 他在心中默念:磨盘客!快来! 隨著他的意念呼唤,顿时,这片充斥著火焰燃烧噼啪声的嘈杂空间里,突兀地响起了一阵沉重而规律的仿佛石磨缓缓转动的石磨之声! 紧接著,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得阴冷无比!那汹涌的火海仿佛被一股无形且冰冷的力量强行排开,硬生生在以张诚为中心的区域开闢出了一片暂时安全的圆形空地! 甚至就连这片空地上的温度也瞬间降至了常温,与周围的炼狱景象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而那个久违的背著沉重石磨的诡异磨盘客,已经悄无声息的默默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第165章 再见幽璃 第165章 再见幽璃 (上章標题错了,已修改) 见磨盘客只是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对周围的火海与异常毫无反应,张诚没好气的开口道:“钱又不会少了你的,盯著我看有什么用?“ 旋即他手一抬,指向外侧火海中那道高速移动极难捕捉的血条,“帮我搞定那个东西,价格隨便你开。” 他心里甚至已经做好了打算,不了就先赊著帐。 但很可惜,磨盘客似乎並没有真正的自我意识,也无法理解这种临时委託。 它只是沉默的站在张诚身前,然后动作僵硬地掀开了自己那破旧衣袍的下摆,露出下面那张仿佛永恆不变的罗列著各种商品的清单。 张诚没心思搭理它这套固定的“营业流程”,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周围翻腾的火海以及自身状態上。 他清晰的感觉到体內奔涌的“山鬼之力”持续时间就快要到达极限了。 一旦“山鬼之力”的效果结束,他的速度与反应能力都將断崖式下跌,到时候別说跟上那个异常核心的速度,恐怕连自保都成问题。 甚至,那些原本无法沾染他身体的诡异火焰,恐怕也能轻易灼烧到他了。 而那个异常核心,果然也如预料般毫无智慧可言。 它似乎完全感知不到磨盘客的存在,或者说磨盘客的存在本身並不构成“威胁”或“目標”,它竟然径直走出了熊熊火海,踏入了这片被磨盘客力量强行开闢出来的相对冰冷的临时安全区。 直到此时,张诚才算真正看清楚它的模样。 它的身高大约只有一米二左右,从外形上看,就是一具完完全全的人类骷髏架子,而且显得异常瘦小。 但诡异的是,在这具苍白的骨骼之上正持续不断地燃烧著那种不祥的橘红色火焰,仿佛它的骨骼本身就是燃料。 它没有攻击近在咫尺的磨盘客,磨盘客也对它毫无反应只是静静的站著,衣摆下的商品清单依旧展开著。 不过,最起码现在张诚能清晰的用肉眼锁定它的位置了。 於是下一秒,张诚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在它身后!同时,他低头蹙眉,看著自己手中毫无建树的短刀。 就在刚才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再次发动了攻击!但结果与之前毫无二致! 他的手臂连同短刀,如同划过空气般穿过了对方的身体,而且没有受到丝毫阻碍。 而对方头顶的猩红血条也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紧接著,那个一米二的小骷髏立刻对张诚发起了反击!但它所有的攻击,无论是挥舞的骨爪还是喷吐的火焰,都被张诚周身那层由古钱幣虚影构成的护盾牢牢挡住无法寸进。 几秒钟后,隨著护盾持续时间走向终点,包裹著张诚的那些半透明古钱幣开始剧烈闪烁,古铜色的光芒变得越来越耀眼夺目! 最后,伴隨著一次无声却蕴含著强大能量的剧烈爆炸,一圈无形的衝击波以张诚为中心猛地向四周扩散开来! 正再次猛衝过来的火焰骷髏首当其衝,它瞬间就被这股强大的衝击波狠狠地砸飞了出去! 而它头顶那原本满格的血条,也在这一刻骤然下降了10%左右! “嗯?”张诚眼神凝。 银票火摺子生成的护盾,在结束时的爆炸竟然能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但如果想靠这种方式解决掉对方,他至少还需要九个同样威力的银票火摺子护盾爆炸才行。 先不说他根本没那么多的“钱”来购买,就算有,时间上也完全来不及。 而磨盘客依旧毫无帮忙的意思...这下,麻烦可真的大了。 张诚忍不住嘖了一声,看来这次恐怕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没想到第一次来就死在了这里,这第二次来,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个结局。 看来,只能等“死”后去到那个诡异的世界找到幽璃,想办法给“幽冥之力”充能之后,再回来解决这个异常了。 计划已定,张诚不再犹豫,他迅速转身衝出火海。 而磨盘客也仿佛与他绑定一般,无声无息的跟在他身后一同走了出来。 一直焦急等在外面的林可看到张诚出来正要开口询问情况,结果目光一下子就瞥见了他身后那个诡异的磨盘客。 她的瞳孔骤然猛缩,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连退了两步!就在她的脚即將迈出第三步的瞬间,她的胳膊被张诚一把牢牢抓住! “再后退一步,你就真的死了。”张诚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 林可猛地反应过来,惊魂未定地看了眼周围。 恐怖的火焰之海依然存在,並没有因为张诚的暂时退出而消失。 她脸上露出些许不解,“张诚哥,那个异常...还在?” 如果异常已经被解决,那么这片依託东都商厦火灾残骸而形成的异常领域以及这无尽的火海,照理说就应该开始消散了才对。 “还在,那东西比预想的还要难搞。”张诚简短地回答,目光扫过身旁沉默的磨盘客。 林可小心翼翼但带著强烈好奇瞥了一眼磨盘客,压低声音问道:“有这个...也搞不定吗?” 在她看来,这个能凭空开闢安全区且无视周围火海的诡异存在,应该极其强大才对。 张诚闻言笑了笑,语气带著几分无奈,“这东西不是我能控制或者命令的。” 见林可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似乎在琢磨著什么似的,他不由挑眉道:“怎么?觉得收容不了那个火灾异常,开始打起磨盘客的主意了?“ “磨盘客?它叫这个名字吗?”林可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闪烁著发现新大陆般的研究狂热,“这应该...至少也是个a级异常吧,张诚哥?” “从表现出的特质和压迫感来看,是a级异常没错。”张诚点了点头,隨即给她泼了盆冷水,“但你恐怕收容不了它。” 他这也是实话实说。 磨盘客是通过“酆都通宝”吸引来的,本身似乎遵循著某种极其特殊的交易规则,而它似乎並没有杀人规则,或者说只要没打破交易的平衡,那就不会触发杀人规则。 不过他依然不认为林可有能力打破这种平衡去“收容”它。 “那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林可挠了挠头,显得有些沮丧,“咱们真要一起死在这儿了?我倒是无所谓啦,反正这身体也不是我的本体.,.不过张诚哥你到底行不行啊?” 她最后半是担心半是调侃地问了一句。 “你自己想办法保命吧。”张诚没接她的调侃,而是快速说道,“我一会儿可能会进入一种“假死』状態,然后再想办法回来干掉它。 “如果你能找到机会跑掉最好,如果跑不掉...就果断捨弃掉刘璐这具身体,之后再想別的办法吧。” 说完,他不再耽搁,然后迅速走到磨盘客身前,利用身上剩余的资源,又购买了三个发霉馒头和两个银票火摺子。 交易完成的那一刻,磨盘客便如同完成了使命一般,身影逐渐变淡,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其实可以让他停留的时间更长一点,但张诚不確定如果不做交易的话它会做出什么事情,所以还是交易算了。 而隨著磨盘客的消失,那股被暂时驱散的难以言喻的恐怖热浪瞬间再度袭来,几乎要將人烤乾! 与此同时,张诚清晰地感觉到体內“山鬼之力”的增益效果也彻底走到了尽头,然后如同潮水般退去。 而就在此时,那个火焰骷髏异常已经从火海中再次冲了出来!速度甚至比之前更快! 这一次,失去了“山鬼之力”的动態视力加持,张诚甚至连它头顶血条的具体位置都难以捕捉,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残影! “来了!”张诚心中一凛,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就在对方携带著焚尽一切的威势杀到近前,张诚甚至能感受到那灼热骨爪即將触及自己皮肤的剎那 周围的一切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般骤然静止了! 极致的热浪在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冻结灵魂的极致冷冽! 紧接著,一声带著几分慵懒几分戏謔,仿佛沉睡了许久终於得以甦醒的清脆浅笑,清晰的响彻在张诚的耳畔: “终於让我出来啦!” 第166章 长期主线任务 第166章 长期主线任务 看著静立在眼前,距离自己不过咫尺之遥的燃烧骨爪,张诚发现就连那爪子上跳跃舞动的橘红色火焰也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凝固成了一种诡异的静態雕塑。 然而,张诚却发现自己依然能够活动。 他猛然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他完全意想不到的脸庞。 居然是苏幽璃! 那位栗色长髮的女大学生此刻正背著手,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四下打量著这片炼狱般的景象。 她那双漂亮的美眸里闪烁著纯粹的好奇光芒,就仿佛这里並非危机四伏到足以令任何收容者胆寒的a级异常领域,而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学生秋游场地。 “这里就是如今的阳间吗?感觉...和我知道的差了好多啊。”她轻声自语,语气里带著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和感慨。 张诚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盯著她,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真正的苏幽璃现在怎么样了?” “苏幽璃”闻言,眼珠灵动地一转,接著笑嘻嘻的看著他,语气带著几分嗔怪,“才没过去多久,你就不认识我啦?” 张诚先是愣,隨即猛的睁了双眼,个名字脱出,“幽璃?!” “嘻嘻~~算你还有点良~”“苏幽璃”...或者说占据了苏幽璃身体的幽璃这下终於满意了,她笑得眉眼弯弯,“你要是敢把我忘了,那我可就不帮你解决眼前的麻烦啦!” 张诚的眉头却没有舒展,他又严肃地问了一遍,“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还有,这对苏幽璃本人会有什么影响?” “她不会怎么样的,放心好啦~”幽璃依旧是一副轻鬆自在的模样,笑嘻嘻地解释道,“至於我怎么过来的嘛...很简单,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就是我,我就是她,她是我的转世身。” 张诚闻言,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林可。 只见她也如同雕像般被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且从她那连眨都不眨一下且完全失去焦距的眼神来判断,恐怕连她的意识也一同被禁錮了。 这难道是.时间暂停?! “並非是將时间冻结了哦。”幽璃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適时的开口解释,她的声音清脆,“我只不过是暂且用法子禁錮了他们的神魂感知而已,也不过是让他们暂时离线』了。” 张诚立刻转头看她。 “也並不是读心术啦~”幽璃笑嘻嘻地摆摆手,“只是你脸上那怀疑和猜测的表情实在太明显也太好猜啦!” 她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解释道:“嗯...该怎么跟你说呢。 “苏幽璃確实是我的转世身,而上次我们在那个死后世界』分別时,我不是在你身上留下了一丝我的本源力量嘛。 “我就是顺著那一丝力量的联繫,才能將感知勉强延伸到阳间来的。” 她微微撇嘴,似乎有些无奈,“原本呢,我是没办法真正过来的,只能通过你的身体像看监控一样观察阳间,而且还不是一直能看,只能时断时续的看。 “但巧就巧在,你现在所处的这个“鬼域』,它的环境气息非常接近阴间,因此变相削弱了阴阳两界之间的壁垒,所以我才能成功建立稳定的连接。” 她指了指自己的身体,语气变得有些兴奋,“而这一连接过来我才惊喜的发现这个小姑娘居然是我的转世身! “这下就好办多啦~我和她之间存在著最根本的联繫,所以我自然就能暂时將意识投射过来,借用一下她的身体啦! “不过这种状態也是有条件的,大概只有在像这样非常接近阴间环境的地方,我才能过得来。” 见张诚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似乎仍在担心苏幽璃的安危,她才收敛了几分玩笑的神色,语气稍微认真了些说道:“安心啦,她真的没事,最多就是...之后她的体质可能会因为我的这次连结』而变得更容易吸引到那些游荡的妖魔鬼怪吧~算是留下一点点无伤大雅的后遗症?” 听到这里,张诚紧锁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了少许。 但他立刻又抓住了另一个关键问题,“既然你说她是你的转世身,那为什么你...还存在』著?按照常理,转世之后,前世的灵魂不应该...... ,“因为我早就死透啦。”幽璃耸了耸肩,语气轻鬆得像是在说別人的事情,“死后的我,强烈的怨念没有消散,反而凝聚起来变成了“鬼』。后来嘛,机缘巧合之下我又从鬼』进一步转化,成了更特殊的“』。 “所以准確来说,你现在看到的我』,其实是一股承载著记忆和执念的强大怨念集合体。而苏幽璃,她才是我那真正步入轮迴的正经转世。我们算是一体两面,同源但不同態吧。” 张诚听完,二话不说,直接对著她伸出了一只手,手掌摊开向上做了一个经典的“猴子摊手”动作。 幽璃眨了眨大眼睛,一脸无辜和疑惑,“怎么啦?你这是干嘛?” “你的力量,再给我来点儿。”张诚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毫无心理负担,“小苏现在是我罩著的人,你要用她的身体,总得付点租金』或者“使用费』吧?天底下哪有白用的道理。” 幽璃闻言,顿时睁大了美眸,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哇!你好不要脸哇! 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脸面能当饭吃?”张诚嗤笑一声,语气带著几分歷经世事的嘲讽,“要想在这糟糕的世道里活得滋润,那就得脸皮厚心肠黑。这可是我的生存哲学。” “唔...这话听著倒也没错。”幽璃歪著头想了想,竟然点头表示认同,“確实有点道理。” 张诚於是趁热打铁,又问了一个核心问题,“那你这次特意费劲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会真是专门来帮我解决这个小火苗的吧?” 他指了指那边被定住的火焰骷髏。 “哦,对,差点忘了正事。”幽璃一拍脑袋,重新背起手,笑嘻嘻道,“我可以把我的力量借给你用,甚至帮你更多,但前提是...你也得帮我几个忙才行。” 张诚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谨慎地问道:“先说说看是什么忙?” 要是让他去干什么九死一生或者违背原则的要命大事,那他可不干。 “其实是两个忙,都不算特別难为你。”幽璃竖起两根葱白如玉的手指,“第一,帮我找到其他还保有自我意识和智慧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魎』。它们像我样,不该长久滯留阳间。” “第二。”她收起一根手指,神色稍微严肃了一点点,“有一群不安分的傢伙正在暗地里筹划著名想要强行打通阴间与阳间的稳定通道,你必须阻止他们。 “旦通道被彻底打开造成阴阳失衡,那后果不堪设想。” 几乎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张诚的视野之中,那淡蓝色的光幕自动浮现,並且一次性地弹出了两条前所未有的任务信息! 【触发s级主线任务:异常安魂乡】 【这早已不是它们应该驻留的时代了。自上古绝地天通』之日起,它们便应离开纷扰的人间,去往那无忧无虑、永恆寧静的安魂乡,中永远生活下去。】 【然而,总有心怀不甘者,或是对“安魂乡,一无所知的迷惘者,以妖、 魔、鬼、怪、魑、魅、魍、魎等各种形態,依旧游盪在阳间的阴影之中。】 【现在,已是到了它们应当离去的时候了。】 【要求:將当前滯留於阳间的所有s级异常,送回它们本该存在的阴间安魂乡(0/??)】 【奖励:每成功送回一个s级异常,便可永久获得一种该异常的核心之力。】 【奖励:???(未知,需完成任务后方可揭晓)】 【触发a级主线任务:清除人奸】 【异常的归异常,人类的归人类。此乃天地间恆定的法则与界限。】 【然而,总有一群自甘墮落背弃人类的人奸,他们痴心妄想著引导异常大规模降临阳间,企图从这滔天浩劫中攫取私利。】 【此等行径,天理难容,已绝不能允许他们继续存留於仍有希望的世间。】 【要求:彻底清除所有已知且信奉“异常降临』的降临派收容者组织(0/5)】 【奖励:安魂乡的邀请函(效果未知)】 〉 第167章 幽璃的承诺 第167章 幽璃的承诺 两条长期的主线任务,而且一上来就是a级和s级的超高难度,这信息量如同重磅炸弹,砸得张诚一时之间都有些发懵,甚至需要点时间来消化。 不过,他迅速捕捉到了幽璃话语中的一个关键矛盾点,於是敏锐地问道:“听你这说法...看来你们这些异常』,其实也並不怎么渴望来阳间?” “阳间生机勃勃,多姿多彩,当然远比沉寂的阴间更有吸引力。”幽璃脸上依旧掛著那副笑嘻嘻的表情,但眼眸深处却难以掩饰地掠过一丝极为复杂的惆悵,“但这里...早已不属於我们了。 你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存在,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迎来真正且彻底的死亡』吗?” 张诚略一思索,试探性地给出了一个答案,“是被...遗忘?” “没错。”幽璃有些意外地多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带著些许惊讶,“这你也能猜到?“ 张诚只是笑了笑,没有深入解释。 其实这个推论,早在之前那个关於“山鬼”嵬的梦境中就已初现端倪。 嵬曾提及,在远古的某场大战中,她有许多同类死去了。 那场战爭,不是黄帝与蚩尤的传说之战,便是封神演义般的商周更替。 但她的同类无疑都是强大的“异常”,寻常手段怎么可能杀死它们? 所以,答案其实很简单。 因为在那个信息闭塞认知朴素的年代,当人们普遍认为某个异常“被杀死了”,並且这种共识广泛形成之后,那么那个异常...就真的会因此而“死亡”。 在梦境里,嵬说过其他异常都去了一个“地方”,並且多次来找过她,呼唤她一同前往,但她拒绝了。 那个所谓的“地方”,极有可能就是幽璃此刻所说的“安魂乡”。 然而,现代社会的网际网路极度发达,信息爆炸式传播,再加上各种小说、动漫、电影、电视剧的不断薰陶和演绎,反而在人们集体潜意识中形成了一种“异常是无法被真正杀死”的牢固共识。 或者说,大眾对“异常”的本质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这种广泛流传的认知,结合对各种神话传说、都市怪谈以及民间习俗的再解读,导致的结果就是,,,异常反而开始变得更加活跃,甚至变得难以被彻底消灭。 理清思路后,张诚提出了另一个猜测,“是不是在安魂乡里,也有不少你们的同类开始不安分,甚至蠢蠢欲动的想要来到阳间了?” 幽璃闻言,脸上露出些许苦恼的神色,“確实有这么一批不安分的傢伙在闹腾...不过它们也只是在那边闹得欢腾罢了,真正想要出来可没那么容易的。“ 她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几分鼓励甚至甩锅的意味,“所以才更需要你多多努力呀~你肯定也不希望看到阳间彻底被各种奇奇怪怪的异常充斥吧?” 张诚却试图討价还价,他抓住了另一个逻辑点,“但按照你的说法...如果人类全死完了之后失去了认知的来源,那异常岂不是也將不復存在?所以从根本上说,人类其实並不会真正灭亡』,对吧?” “人类这个族群確实不会轻易灭亡,但结局可以有很多种。”幽璃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笑容,“比如说...像猪罗一样被圈养起来。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唯一的价值就是持续不断的提供强化我们存在的认知养料』。这样的结局,你也觉得可以接受吗?” 张诚挑眉,故意唱反调,“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听起来对某些人来说简直是梦寐以求的神仙日子呢。” “但会被严格控制数量哦。”幽璃的笑容不变,补充的细节却令人脊背发凉,“养到一定的岁数,比如二十岁或者二十五岁,就会被统一拉出来宰掉。这样...也没问题吗?“ “那还是算了吧。”张诚立刻摇头否决了这种“幸福生活”,隨即他忽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话锋一转,“等等,你们在安魂乡里...对待其他存在,也是用类似的方式处理』的吗?” 幽璃只是笑而不语,那笑容背后似乎隱藏著深不见底的秘密。 张诚见问不出什么,便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他心念一动,召唤出静静侍立的白蘅芷,转而问道:“那我问你,究竞该怎么帮她找回失去的自我意识?她的意识是不是就被困在安魂乡的某个地方?” 幽璃仔细打量了白蘅芷几眼,沉吟片刻后说道:“这个我不太確定。她这具身体』的先天位格本身就比我要差一些,情况可能更复杂。具体的情况,恐怕得等我回去之后,在安魂乡里仔细找找才能知道,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张诚立刻打蛇隨杆上,“那你总得先给点儿实际的好处吧?就凭我现在这点能耐,你口中那些s级、a级的妖魔鬼怪,我可绝对搞不定。“ 他指了指那边虽然被定住但依旧散发著恐怖气息的火焰骷髏,“光是这么一个现代才诞生的a 级异常,都差点把我逼到绝路了。” 幽璃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轻笑一声,“来,把手伸出来。” 张诚毫不犹豫,立刻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幽璃白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这种毫不客气的態度有些好笑,但还是伸出縴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三秒之后,她鬆开了手,笑嘻嘻道:“好啦,你又能用啦~” 张诚立刻默念,唤出只有自己能看到的淡蓝色光幕。 【来生手链(蓝):可用於容纳异常並借用异常之力,异常的能力根据根据来生手链的品级可发挥出极为强横程度威力。使用次数?次。】 【可使用:幽冥之力(1/?)】 【可使用:山鬼之力(0/?)】 【破限要求:忘川彼岸(0/20)】 果然,“幽冥之力”的充能次数显示已经恢復到了(1/?)。 但张诚觉得这还不够。 他甩了甩手,语气带著明显的不满,“就这?先不说这一次性的力量能不能对付得了跟你同级別的怪物,就说用完这一次之后怎么办?我上哪儿找你去?” 幽璃解释道:“这个好说。只要你之后能成功抓住一个与我位格相近的同类,然后找到我的转世身,也就是这个小姑娘,並让她进入深度睡眠状態与你保持接触,这样你就可以通过这种联繫,直接让意识降临到安魂乡。 “届时,我会在那里等你,並再次给予你我的力量。“ 她的目光转向不远处那个被静止的一米二燃烧骷髏,语气稍微急促了些,“好了,我的时间快到了。再继续维持这种状態,会对这具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说罢,根本不等张诚再討价还价或者说些什么,她的意识便如同潮水般退去。 而苏幽璃的身体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支撑,软软地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 与此同时,周围那被强行凝固的一切,那些跳跃的火焰、飞舞的火星、那狰狞的骨爪、以及林可惊愕的表情...都仿佛被重新按下了播放键,再次开始了流动! 那致命的攻击,伴隨著滔天的热浪,再次朝著张诚猛扑而来! > 第168章 任务完成,嵬的线索 第168章 任务完成,嵬的线索 看著那挟带著焚身烈焰猛衝到近前的小骷髏,张诚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接著毫不犹豫的启动了刚刚充能完毕的“幽冥之力”。 【身化幽冥:在持续时间內,周身燃烧起来自幽冥深处的“鬼灭幽焰』,並获得“透化』技能,同时速度、敏捷、力量皆获得大幅度提升。】 【鬼灭幽焰:源自地狱最深处的神秘火焰,可直接焚烧生灵的三魂七魄,令其彻底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透化:使自身隱去一切形跡,並可无视任何实体障碍自由穿行。】 【备註:我,即是死亡的化身!】 强大!霸道!无可匹敌! 这就是幽冥之力被激活后,张诚最直观的感受。 这股力量的使用並非没有代价。 每次启用,他的体温都將永久性的降低一度,並且持续时间也存在著严格的限制。 但...对於解决眼前的麻烦来说,这已经绰绰有余了。 心念微动,张诚的身形瞬间进入“透化”状態,变得如同虚无的幽灵。 火焰骷髏那致命的一挥了个空,徒劳地穿透了原本他所在的位置。 下一刻,张诚如同鬼魅般骤然出现在它的身后,一只燃烧著深邃黑紫色火焰的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扼住了它那燃烧著橘红火焰的骨骼肩膀! 骷髏身上那狂暴的橘红色火焰本能的反扑而来,试图灼烧入侵者,然而刚一接触那黑紫色的“鬼灭幽焰”,橘红色火焰就如同冰雪遇沸油般发出“嗤嗤”的刺耳声响,接著迅速被湮灭! “刚才...你不是还挺囂张的嘛?”张诚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甚至带著一丝戏謔,“现在再跳个给我看看啊。” 那火焰小骷髏仿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威胁,顿时剧烈地挣扎起来,接著发出一阵阵无声的却仿佛能穿透灵魂的悽厉惨叫! 它猛然回首,另一只骨爪带著残存的火焰狠狠掏向张诚! 然而,它的骨爪在触及张诚周身繚绕的黑紫色火焰的瞬间,就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且极度寒冷的墙壁! 它动作骤然僵住,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而那霸道的黑紫色火焰则顺势蔓延而上,如同飢饿的凶兽一般將它骨骼上残存的所有橘红色火焰贪婪的吞殆尽! 张诚满意地看著小骷髏头顶那根醒目的血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截一截的飞速骤降! 当它的血条暴跌至仅剩30%左右的临界点时,张诚眼中精光一闪,骤然心念召唤! 刚才开始就没被收回去的白蘅芷瞬间响应,她那头燃烧著青色火焰的如墨长发,如同拥有了生命的疯狂藤蔓激射而出,將那只剩骨架的小骷髏层层缠绕,然后死死包裹在內! 小骷髏在白蘅芷的髮丝束缚中发出了最后的无声咆哮,拼尽残存的力量奋力挣扎扭曲,试图挣脱张诚那如同磐石般稳固的钳制。 但在“幽冥之力”的绝对压制下,它的所有反抗都显得如此徒劳而微弱。 隨著时间的推移,它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无力...最终,它彻底归於沉寂,然后被白蘅芷的长髮彻底吞噬吸收殆尽。 白蘅芷头顶那原本因持续灼烧而下降的血条瞬间回满! 並且,她身上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她左脚下那只原本鲜红的绣布鞋,此刻竟悄然转变为了纯白之色,而她那头长髮上跃动的青色火焰之中也隱隱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属於那火焰骷髏的橘红色光泽! 张诚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又变强了! 隨著作为核心的火焰骷髏被彻底吞噬,周围那炼狱般的景象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无边无际的熊熊火海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令人窒息的酷热空气也骤然被清新凉爽所取代。 周遭的环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东都商厦火灾后残留下来的焦黑破败的恐怖景象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正常且现代化的回字形居民楼內部环境。 他们三人此刻正站在三楼宽敞的走廊大厅里,旁边正是一家掛著“悦音钢琴培训班”牌子的教室。 不过此时此刻,整栋回字楼显然已经被提前疏散完毕,此刻寂静得落针可闻。 现在楼里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再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 而苏幽璃依旧昏迷不醒地倒在一旁的地上。 张诚转过身,目光灼灼如同审视猎物般上下打量著顶著“刘璐”外壳的林可。 林可被他看得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脸上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訕笑,试图套近乎,“张、张诚哥,恭喜恭喜啊~大功告成!那个...话说回来,您刚才用的那个黑紫色的焰..到底是什么来头呀?真是太厉害了!” 张诚只是面无表情的看著她,但一言不发。 林可脸上的笑容都快掛不住了,她哭丧著脸开始求饶,“这、这异常既然已经被您搞定收容了,那我肯定不敢再多奢望什么了呀!我保证!“ 张诚依旧不说话,只是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她的一切偽装。 林可被这无声的压力逼得几乎崩溃,最后像是认命般高高举起双手,临时客串起了法国人,“好嘛好嘛!这具身体...也、也给你了行了吧!我认栽!” 张诚此刻才终於开口,他的声音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意味,“她的尸体必须留下来妥善处理。否则,我在封魔事务部那边没办法交代。” 林可闻言,立刻点头如捣蒜,“能理解能理解!这个绝对没问题!不过...她的那份执念..”' “这个我会去处理。”张诚打断了她的话,语气篤定,“山门村那个地方,我迟早要再回去一趟。到时候,可以顺便帮她...以及她们家族,彻底解决掉那纠缠不休的宿命。” 林可听了,似乎终於鬆了口气。 接著她轻嘆了口气,“那就行...这样的话,我也算对她有个交代了。那张诚哥你动手吧。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我有点儿怕疼。” 她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奇怪,紧接著,她脸上露出了一个狡黠中带著几分计谋得逞意味的笑容,“不过张诚哥~这次相遇,你也让我意外的发现了不少关於你的小秘密』呢~~这些东,也够我回去好好匯报番啦!拜拜咯~~” 张诚眼神骤然一变,身形瞬间从原地消失,出现在她身边! 但还是晚了一步。 在他触碰到她之前,“刘璐”的身体已经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的提线木偶一般无声的倒了下去。 张诚心念一动,关闭了仍在持续消耗的“幽冥之力”。 接著他弯下腰伸出手指,谨慎地探了探她的鼻息,又触摸了一下她颈侧的脉搏。 指尖传来的,是一片冰冷的死寂。 她已经彻底没有了呼吸和心跳。 下一刻,那道熟悉的淡蓝色任务光幕,自动在他视野中弹出。 【相亲相爱一家人(四)】 【你已经了解了这个家庭悲剧的所有过往,並通过线索拼凑出了完整的真相。此家族有罪恶者,亦有无辜者,但如今已不能让它们继续存在於仍存有希望的世界!现在是时候给它们解脱了!】 【要求:彻底解决东都商厦异常(已完成)】 【奖励:山鬼之力(满充能)】 【奖励:44路末班车车钥匙) 第169章 宫羽卿即將归来 第169章 宫羽卿即將归来 任务顺利完成之后,视野中却並未如往常般立刻刷新出新的任务提示。 看来这条围绕李维一家展开的曲折任务线,到此便算是彻底终结了。 张诚心念微动,瞥了一眼手腕上的“来生手链”。 果然,“幽冥之力”的使用次数再次归零,但与之相对的,“山鬼之力”的充能状態却显示“1”。 这一来一去,倒也不算亏本。 只要下次遇到的不是像刚才那种棘手的灵异类异常,那么“山鬼之力”的纯粹物理强化效果应该还是相当实用的。 而另一个任务奖励嘛... 张诚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样式古朴带著沉甸甸手感的黄铜钥匙。 【44路末班车钥匙:那趟穿梭於阴阳边界充满传说的末班车的控制钥匙。掌握此钥匙,便可一定程度上掌控这趟车停靠的站点。】 【备註:你依然不能任性到去抢夺方向盘强行改变既定路线,但最起码,从此以后你可以理直气壮地“坐车不买票”了。】 “但我本来就有车票啊。”张诚眉头微挑,觉得这钥匙的功能描述似乎有点避重就轻。 不过他敏锐地察觉到或许不能只看搞笑备註,那句“掌控这趟车的站点”才是其真正核心的价值所在。 这意味著,他或许能主动选择或影响车辆停靠的地点,从而更高效地追踪嵬的线索,或是前往其他特定的异常地点。 看来,今天晚上又得加班“干活”了。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依旧昏迷不醒的苏幽璃,以及已经失去所有生命气息的刘璐的遗体。 接著他不再耽搁,而是掏出手机直接给沈娇娇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听筒里立刻传来了沈娇娇那夹杂著紧张和急切的嗓音,“餵?!诚哥!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刚才里面能量波动异常剧烈,我们都不敢贸然进去!“ “已经搞定了。”张诚的语气恢復了平日的轻鬆,“异常领域完全消失了,现在里面安全了,你们可以进来了。 “对了,记得叫上法医和医疗团队,刘璐的尸体就在这里,还有苏幽璃也昏迷了,需要检查。” “好!明白了!我们马上进来!”沈娇娇闻言,语气顿时一松,接著飞快地掛断了电话。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从楼梯口传来。 沈娇娇一马当先冲了上来,她身后紧跟著两名神情警惕身著黑色风衣的外勤组收容者,再后面则是大批穿著不同制服的警察、法医以及抬著担架和急救设备的医生护士。 队伍抵达后立刻训练有素的分散展开。 两名收容者配合著六七名手持武器的警察,迅速而专业的警戒並排查整个四楼大厅及周边区域,確保没有残留的危险。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而医疗团队则第一时间围了上去,对地上的苏幽璃和刘璐进行检查和处置。 经过初步诊断,医护人员得出结论,苏幽璃只是体力透支导致的昏迷,生命体徵平稳,预计过不了多久就能自行甦醒。 他们隨即便用担架將她小心翼翼地抬了出去,准备送往医院进行进一步的观察和休养。 而刘璐这边则被確认已经死亡。 初步判断死亡原因是突发性心臟衰竭,但从尸体表徵和僵硬程度推断,死亡时间似乎存在矛盾。 某些跡象显示其死亡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但根据体温和环境因素判断,她的实际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半小时。 这个矛盾点让在场的医护人员面露困惑,低声交流著。 但法医和那两位经验丰富的收容者立刻上前接手了现场。 他们显然更清楚这类涉及异常事件死亡的复杂性,因此没有过多纠结於表面矛盾,而是迅速按照標准流程对尸体进行了初步处理和封存,准备运回封魔事务部的专门实验室进行更深层次的解剖和分析,以期查明真正的死因以及是否残留异常能量。 沈娇娇则径直走到了张诚面前。 她二话不说一把拉过张诚,也顾不上周围还有同事在场,双手就开始在他身上四处检查拍打,脸上写满了担忧。 张诚颇感无奈,但也任由她动作,不过他嘴里还是说著安慰的话,“我真没事,连衣角都没脏一点,用不著这么紧张。“ 沈娇娇没搭理他的辩解,直到亲手检查確认他確实连一点皮都没擦破,身上也没有任何异常能量残留的跡象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接著紧绷的肩膀放鬆下来,“没事就好..真是嚇死我了。” 她左右看了看,另外两名收容者对上她的目光后,都很识趣的挪开视线,假装继续专注地巡视周围。 沈娇娇这才压低声音,凑近张诚耳边询问道:“现在没外人了,快跟我说说,里面到底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怎么连刘璐也死里面了?” “简单说,就是我把那个盘踞在这里的异常核心彻底解决掉了,以后东都商厦这边应该能真正恢復平静了。哦,现在这里已经不叫东都商厦了。”张诚言简意賅,大致將刘璐家族与李维家族之间的复杂渊源和悲剧宿命说了一下,但关於幽璃现身、s级主线任务等更核心的隱秘,他则暂时略过未提。 接著,他反问道:“我倒是更想知道苏幽璃那丫头是怎么混进来的?她不是应该跟你们起待在外面吗?” “唉,別提了。”沈娇娇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阴鬱和自责,“我们当时忙得焦头烂额,既要协调警方布控疏散越聚越多的围观群眾,还要时刻跟单位指挥中心保持联络匯报情况,同时还得准备好几套应急方案,,.她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角落,反而让我们都忽略了她。 “谁也说不清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偷偷溜进来的。” “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在结果不算太坏。”张诚摆了摆手,“她溜进来的时候我这边其实都已经开始收尾工作了,估计是最后关头被异常领域的消散或者別的什么衝击波及到了,这才没顶住昏了过去,人没事就行。” 既然大致情况已经清楚,张诚便顺势將话题引开,“对了,关於44路末班车,我这边有些新的发现和线索。晚上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实地探查下?”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得先回单位一趟。”沈娇娇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但面露难色。 张诚表示理解,“回去述职是吧?我懂,今天闹出这么大动静,確实得回去写报告整理材料,估计要走一堆流程。” “倒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沈娇娇挠了挠脸颊,解释道,“主要是我们部长从京城总部开完会回来了,她乘坐的航班今天就抵达洛阳。” “宫羽卿?”张诚摩挲著下巴,“確实有阵子没跟她联繫了。不过她回来你们就需要全体出动去迎接?我记得她好像不是讲究这种排场的人啊。” “因为这次不只是我们部长回来了。”沈娇娇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甚至带著一丝郑重,“总局有一位级別很高的大人物,这次也跟著宫部长一起过来了,说是要专门视察我们洛阳分局的工作情况。” 第170章 宫羽卿与麻烦的女人 第170章 宫羽卿与麻烦的女人 “总局的大人物?”张诚闻言,眉梢微微挑起,流露出一丝探究的神色。 “对,具体是谁宫部长也没多说,只是下了死命令,要求今天所有外勤人员必须回单位待命。”沈娇娇无奈地耸了耸肩,“谁知道来的会是哪路神仙呢,反正我只是个小卡拉米,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著,管他呢。” 张诚扯了扯嘴角,脸上浮现出一个有些奇怪的表情。 结合之前的一些信息,他心里大概已经猜到了这位“大人物”究竞是何方神圣了。 之前他几次给宫羽卿打电话求助时,曾隱约听她嘆过气,甚至她的语气中都隱隱透著几分罕见的无奈。 宫羽卿这女人在张诚的印象里,就属於情绪波动极其微弱的那一类。 她表面上对谁似乎都维持著温和有礼的態度,但骨子里却透著一股事不关己的冷漠。 简单来说,她对绝大多数人和事都抱著一种近乎漠然的態度。 也许除了她自己,没人真正知道她究竟在乎什么。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与张诚有限的几次通话中,却有过明显的情绪波动,而且这有限的几次波动,几乎都指向了同一个人一也就是宫羽卿口中曾不经意提到过的“那个麻烦的女人”。 “行吧,那你先回单位报到。”张诚压下心中的猜测,摆了摆手,“等你那边的事情结束之后给我打个电话,或者你直接来我家找我也行。 “咱们约好晚上出发,去会会那趟44路末班车。” “成,没问题。”沈娇娇抬腕看了眼手錶上的时间,“我看你今天也累得够呛,诚哥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下养精神。到时候我联繫你。” “行,那就晚上见。”张诚不再多言,冲她摆了摆手便转身先行离开了这片刚刚经歷了一场恶战,此刻仍瀰漫著淡淡紧张气氛的现场。 他今天確实消耗巨大,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急需一场深度的睡眠来恢復。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执著响起的手机铃声將张诚从沉睡中吵醒。 他有些费力地睁开眼,揉了揉惺松的睡眼看向窗外。 只见外面天色已然將暗,夕阳的余暉正在天边挣扎,预示著夜晚即將来临。 不过,从天边开始聚集的厚重乌云来看,明天恐怕又是个阴雨天。 张诚伸手抓过床头柜上正在嗡嗡作响的手机,瞥了一眼屏幕。 现在已经是傍晚七点多了。 但令他略感意外的是,屏幕上跳动的来电显示名字並非预料中的沈娇娇,而是..... “宫羽卿?她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给我打电话?”张诚嘀咕了一句,心里有些疑惑。 但犹豫仅仅持续了一瞬,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然后將手机贴到耳边,用带著刚睡醒的沙哑嗓音开口道:“餵?宫大部长?今天怎么有閒工夫给我打电话了?我记得你不是应该在京城开会吗?” “会议今天上午结束了,我已经回到洛阳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宫羽卿那標誌性的永远不疾不徐的温婉嗓音,张诚从中听不出太多情绪波动,“这不,一安顿下来就想到给你打电话了。” 张诚觉得有些好笑,於是半开玩笑的调侃道:“哟,这么急著联繫我?难道是你想我了不成?” “如果你心里是这么希望的。”电话那头的宫羽卿,声音里似乎极其罕见地夹杂了一丝微不可查若有似无的笑意,“那么,我也可以想”你一下。” 张诚顿时觉得这对话有点没劲,宫羽卿这种四两拨千斤的回应方式让他调侃的兴致瞬间消散。 “那还是算了吧,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宫大部长您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没事儿绝不会想起给我打电话。直说吧,有什么指示?” “张先生说笑了,你没事的时候,似乎也不会主动联繫我吧?”那边宫羽卿轻轻浅笑了两声,隨即才切入正题,语气依旧平稳,“我上次跟你提过的那个“麻烦的女人』,她这次跟我一起来了洛阳,而且..她想见见你。,张诚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语气带著几分慵懒和推脱,“宫小姐,我这才刚为咱们洛阳的繁荣稳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一把,东都商厦那摊子事儿可累得我不轻。现在好不容易睡个觉缓过劲来,你就要我去给人点头哈腰捧臭脚?这恐怕不太合適吧。” “知道你这次辛苦了,东都商厦的事情多亏有你,这份人情我记下了。”宫羽卿的声音依旧保持著那份独特的从容,“不过这次见面,其实对你是件好事。 “先,我个人会给你转十万,算是这次动的额外酬劳和点心意。” 张诚原本漫不经心的態度,在听到“二十万”这个数字时瞬间收敛了不少。 他之前在磨盘客那里开销不小,现如今正是缺钱的时候。 宫羽卿继续道:“其次,那个女人..虽然性格上有些问题,但对自己认可的人向来出手大方。她说不定也会给你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这下张诚真的来兴趣了,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追问道:“哦?具体说说,能有什么好处?” “那女人性格是恶劣了些,而且她不仅狂妄自大,还目中无人。”宫羽卿罕见且非常直接的说起了別人的坏话,但语气依旧平淡,“但她对自己人確实非常照顾,也捨得投入资源。” 张诚更加好奇了,“听你这意思...你们是想招安我,让我加入你们封魔事务部?那我可得提前说清楚,我可不干那种朝九晚五受人约束的活儿。“ “这倒不是硬性要求。”宫羽卿否认道,“当然,你能加入我自然是万分欢迎,但这次牵线的主要目的並非为此。算了,我给你透个底吧。她这次专程来洛阳,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山门村的事情。“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今天大致听沈娇娇匯报了你们最近的调查进展。 “到时候你只需要把关於东都商厦还有李维一家以及山门村相关的这些情况挑能说的部分向她做个简要说明就可以。以她的行事风格,只要觉得你有价值,应该就会给出相当不错的回报。“ “当然。”宫羽卿话锋一转,带著一丝提醒的意味,“张先生你也需要在会面中展现出相应的价值。不过山门村重大异常事件唯一倖存者,这个身份本身就已经具备足够的分量和吸引力了。所以,我个人还是建议你去见她一面。” 张诚握著手机沉吟了片刻。 金钱的诱惑和关於山门村更深层次信息的可能获取,让他动了心。“那...我去哪儿见她?” “很简单,你在你家小区门口等著就行。二十分钟后,我会派车去接你。”宫羽卿安排得井井有条,“正好,晚上可以一起吃个便饭。” 张诚想了想,又问道:“除了见面和介绍情况,我还需要做什么准备或者配合什么吗?” “唔...如果可以的话,”宫羽卿的声音稍微压低了一些,带著一丝商量的口吻,“確实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小忙。” 张诚:“你说。” 宫羽卿:“她这次从总局带了几个收容者过来,那几个年轻人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气焰比较囂张。 “我希望...你能找个合適的机会稍微教训他们一下,压压他们的气焰,也好让他们知道洛阳分局不是他们可以隨意撒野的地方。“ “没问题。”张诚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一口答应,“你都给我二十万了,这点小忙算什么?包在我身上。” “嗯,那就先谢谢你了。”宫羽卿似乎轻轻笑了一下,隨即语气转为略带郑重,“不过还有一件事,你要提前有个理准备。” 张诚:“什么事?” 宫羽卿:“我刚才说了,那女人性格非常强势,甚至可以说是恶劣,而且极其目中无人。但这並非没有原因...她是目前全世界范围內,已知的唯一一个成功收容了三个异常的收容者。“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让张诚消化这个信息,然后才缓缓说出后半句,语气中带著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 “並且...她所收容的那三个异常,经过评估,等级全都达到了a级,甚至...有可能更高。” 第171章 司空珏 第171章 司空珏 “这么猛?实力比你还强?”张诚这下是真的被小小震惊了一下,他语气中带著难以置信。 要知道他连成功收容了两个异常的收容者都还没亲眼见过呢。 林可那种情况属於投机取巧,她虽然能操控收容者的尸体,但同一时间內只能操控一具,所以本质上还是一次只驾驭一个异常。 对干那种能够同时容纳多个异常於一身的存在究竟处於什么样的实力层级,他脑子里完全没有清晰的概念。 而且,就算单论收容了a级异常的收容者,他目前也仅仅接触过“尸匠”一个例子。 此刻,他內心不由得对那种级別的存在究竟拥有何等力量產生了强烈的好奇。 “確实比我更强,毕竟迄今为止,我也只成功收容了两个异常。”宫羽卿的语气依旧古井无波,坦然承认了实力差距。 “那见面的时候我需要怎么做?真得表现得低声下气一点?”张诚好奇追问,毕竟对方来头这么大。 “完全不需要。”宫羽卿难得在语气中显露出一丝清晰可辨的笑意,“那傢伙最討厌的就是懦弱和过分谦虚的人,在她眼里,前者是没种,后者是虚偽。 “但如果你表现得过於囂张跋扈,她又会忍不住想要出手打压你。总而言之,她就是个性格极其彆扭难搞的人。 (c√i) ,张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我需要掌握一个分寸,既要显得有底气不卑不亢,但又不能囂张到让她觉得需要教训我,是吧?“ 既然收了人家二十万,那该有的“服务精神”还是得有的。 况且宫羽卿也暗示后续可能还有好处。 退一步讲,就算没有这些,那女人的主要目的是解决山门村的问题,就冲这一点,张诚觉得自己也很有必要去“帮帮场子”。 “这倒也不必刻意拿捏。”宫羽卿浅笑嫣然,声音温婉,“张先生你只需要保持平时待人接物时最自然的状態就可以了,无需任何特別的表演。” “这倒是省了我不少事,嗯?”张诚话说一半,忽然反应过来,语气带著几分调侃,“怎么著?听宫部长这意思,是觉得我平日里为人处世就已经很囂张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宫羽卿连忙否认,但语气中的笑意更明显了些,“只是觉得张先生平日里就比较...嗯,特独,充满了自信。” 她又轻鬆调笑了两句,然后才回归正题,“好了,不耽误你时间了。二十分钟后,我会派车到你小区门口接你,具体的细节等我们见面再详谈。” 电话掛断之后,张诚利落地起身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接著用吹风机把头髮吹得清爽蓬鬆。 然后他换上一套舒適的深色连帽卫衣,一条合身的蓝色牛仔裤,再蹬上一双乾净的运动鞋,整个人看起来休閒又利落。 等准备好后,他便推门而出。 果然,小区门口已经安静的停著一辆黑色的奥迪a6l公务车。 驾驶座上是一位张诚有些面熟的外勤组收容者,他见到张诚后只是默默点头示意,招呼他上车后,便平稳启动了车辆,而且全程紧握方向盘,目光专注前方一言不发。 张诚能明显感觉到司机身上散发出的紧张情绪,车厢內的气氛都有些凝滯。 他本来还想隨口问问对方见没见过那位“大人物”,但看这情形,也不好意思再开口增加对方的压力了。 车辆一路行驶,最终在新区一条看起来颇为普通的马路边停下。 张诚下车后四下打量了一番,心里觉得有点奇怪。 这地方看起来就是正常的城市街道,沿街是些普通的商铺,此刻华灯初上,一切如常,这里似乎並没有什么特別显眼或者气势非凡的场所。 他正疑惑间,只见旁边一个看似寻常的门面里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许久未见的宫羽卿。 她依旧如记忆中那样身姿挺拔如松,一头乌黑的长髮精心编成了一根粗实的麻辫,柔顺的垂在左胸前。 她身上穿的还是那套標誌性的行头。 剪裁合体的白色女士衬衫,繫著一条深色领带,外面罩著那件仿佛永不更换的黑色长风衣。 “好久不见了,张先生。”她走上前,脸上带著一如既往恰到好处的温柔和蔼笑容。 张诚挑了挑眉,目光扫过周围,“宫部长,咱们这是要吃什么?这地方看起来不像有高级餐厅的样子。“ “是一家需要预定的私房菜,主打的是创新豫菜,据说口碑不错,人均消费大概在一千五左右。今天正好带你来尝尝看。”宫羽卿笑吟吟解释著,同时优雅的侧身引路。 “洛阳还有这种地方?我在这儿活了二十多年都没听说过。”张诚眼神中透出几分惊奇和怀疑。 宫羽卿见状,微笑著进一步解释,“这地方过去经营得怎么样我不太清楚,不过现在倒是活得挺滋润,尤其受我们单位同事的欢迎。 “毕竞我们的待遇和补贴相对较高,但洛阳本地確实缺乏足够多的高端消费场所。所以即便这里的口味未必是顶尖的,大家也愿意来这里消费,这里算是个比较方便的聚会点。” “能理解,工作需要嘛。”张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想起之前的话题,转而问道,“对了,你说的那位...是叫司空珏对吧?她是你们封魔事务部的总部长来著?我好像听你提起过。” “对,就是她。”宫羽卿点了点头,语气平静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那女人加入封魔事务部之后,在短短一年之內,就以惊人的速度连续收容了三个异常。 “然后...她就凭藉这份无人能及的功绩和实力,把原本的总部长请”走了,然后自己坐上了那个位置。 “所以我一直说她这个人性格上確实存在很大的问题。” 她毫不避讳的说著上司的“坏话”。 “年之內..”张诚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时间点,眉梢再次挑起,“听这意思,她难道还很年轻?” 他原本以为能达到这种成就的人,最少也得是三四十岁往上了。 “没错,比你还要年轻。”宫羽卿微微頷首,脸上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司空珏今年...只有二十一岁。” 这下张诚是实实在在被惊到了,“岁?!这么年轻?!” “是啊,正因为年轻,所以才更加肆无忌惮,觉得自己天下无敌,甚至连只存在於理论和传说中的s级异常都不放在眼里,儘管她根本连见都没见过s级异常到底是什么样子。” 宫羽卿极为人性化的耸了耸肩,语气中带著几分感慨,“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也確实至今为止从未尝过败绩就是了。“ 她停下脚步,抬了抬下巴示意前,“好了,我们到了。” 张诚顺著她的目光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著旗袍的迎宾小姐已经微笑著为他们打开了最大的那个包间的门。 张诚跟在宫羽卿身后,迈步走了进去。 包间內光线明亮柔和装修典雅。 一进门,张诚就感受到几道不太友善的目光投来。 只见包间那张大圆桌两侧分別站著两个身著黑色作战服或风衣的收容者,他们四人神情严肃,眼神锐利,隱隱形成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而正对著大门的位置则摆放著一把高大的皮质扶手椅,此刻椅背正对著门口。 紧接著,那把椅子缓缓转了过来,露出了端坐在上面的那个身影。 那是一个留著黑长直髮型的年轻女子。 她上身穿著与宫羽卿同款的那种极为凸显身材线条的白色女士衬衫,也打著一条规整的领带,肩上隨意地披著一件黑色长风衣。 但与宫羽卿不同的是,她下身没有搭配西裤,而是穿著一条极其短小的热裤,两条白皙修长的美腿被透肉的黑色连裤袜紧紧包裹,勾勒出完美的腿型,脚上则是一双包裹住小腿的棕色皮质长筒靴,为她增添了几分不羈的帅气。 此刻,她正悠閒地翘著二郎腿,靴尖轻轻点动。 那张精致的如同瓷娃娃般的俏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著好奇、审视与绝对自信的明媚笑容,目光直直的落在张诚身上。 “你就是张诚?” > 第172章 合作 第172章 合作 听到少女那带著审视意味的问话,张诚非但没有立刻回答,反而也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才不紧不慢地反问,“你就是司空珏部长?” 司空珏似乎並未因他这略显放肆的打量而生气,她的目光转向一旁已然落座的宫羽卿,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哦?羽卿,你跟你的这位小男友提起过我?我就说嘛,你心里终究还是把我当好闺蜜看待的。” “呵......”宫羽卿只是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短促音节,她並未出言反驳。 或许是觉得在这种事情上爭辩纯属徒劳,也或许是她早已习惯了司空珏的这种说话方式。 所以她乾脆不再接话,径直走到铺著洁白桌布的圆桌旁,优雅地拉开一把椅子坐下,然后仿佛完全无视了司空珏的存在,转而对著张诚招了招手,语气温和如常,“张先生,別站著了,过来坐吧。” “等等!” 张诚刚迈出一步准备走向宫羽卿示意的座位,那分立两侧一直面色不善的四名收容者便如同得到指令般齐刷刷上前一步,接著形成一道人墙,拦住了他的去路。 张诚脚步一顿,目光先是扫过依旧笑意盈盈,仿佛在看戏的司空珏,见她丝毫没有出声阻止的意思。 接著他又看向已安然入座,此刻面带微笑却微不可查向他轻轻点了点头的宫羽卿。 得了,原来所谓的“下马威”在这儿等著呢。 张诚此刻算是彻底明白宫羽卿为什么非要喊自己来,並且愿意掏出二十万了。 敢情这不仅仅是顾问费,更主要的是“动手费”和“撑场费”。 司空珏是总部长,宫羽卿是分部长,但她俩行政级別上或许並无直接隶属关係。 而且从司空珏的语气来看,两人私下似乎还很熟悉。 以宫羽卿的能量和性格,她完全有能力拦住司空珏不让她见自己,或者至少可以將这次会面安排在一个更正式也更可控的场合。 之所以选择在这个看似私密的餐厅包间,根本原因就在於...宫羽卿需要借他张诚的手,来杀杀这位总部长带来的人的威风,把被压制的“地头蛇”面子给找回来!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沈娇娇之前提到宫羽卿要求所有外勤组成员回去迎接,看来洛阳分局这边確实是被这条“强龙”和她带来的人给压制住了。 嘖,但这活儿確实有点儿难度。 白蘅芷不方便直接召唤出来,毕竟张诚严格意义上来说並非正统的“收容者”,一旦召唤,宫羽卿和司空珏这个级別的人绝对能一眼看穿白蘅芷是纯粹的异常本体,而非他自身能力幻化的產物。 使用“山鬼之力”倒是有把握碾压,但那是好不容易才充满的能量,张诚可不想浪费在这种內部爭斗的场面活儿上。 看来,最终还是只能將“快速恢復”偽装成某种特殊的“异常之力”来使用了。 心念电转间,张诚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目光平静地迎上那四位收容者带著敌意的视线,语气淡然,“哦?几位这是什么意思?” 那四人中身材最高大体格也最壮硕的一个平头男人面无表情的冷声道:“这是两位部长交谈的位置,你不能坐。” 不能坐?张诚心下觉得好笑,不能坐就不坐唄,本来也不是非坐不可。 他下意识又嘌了宫羽卿一眼,一想到那即將到帐的二十万,以及后续可能的好处,他也只好配合著把这齣戏演下去。 於是他脸上露出一个看似隨和,实则带著几分挑衅的笑容,“那如果...我今晚一定要坐在这里呢?” “那你就只能先过我这” 那平头男“一关”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时候,异变陡生! 只见张诚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一闪,眾人只觉眼前一,下一秒,那平头男的脑袋就已经被一股巨力狠狠按在了光洁的桌面上! “碎”的一声闷响,他的脑袋甚至砸碎了一个精致的骨瓷餐盘! 然而,与此同时,张诚的右臂也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弯曲著一显然在刚才电光火石的交锋中,为了达到瞬间制敌的效果,他的胳膊也付出了骨折的代价。 张诚鬆开按著平头男脑袋的左手,仿佛没事人一样,隨意甩了甩那明显已经断掉的右臂。 在眾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只见他右臂的扭曲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復原,骨骼归位的细微“咔噠”声清晰可闻,转眼间便恢復如初活动自如。 他脸上依旧带著那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接著再次问道:“现在,我能坐了吗?” 另外三名收容者见状,脸色骤变如临大敌,下意识就要一齐上前动手。 “好了。” 就在这时,一直作壁上观的司空珏终於悠悠开口,她声音清脆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一点小插曲而已,都下去吧,一楼已经给你们预留了位置,想吃什么隨便点,帐都记在我名下。” 那三名收容者闻言,动作瞬间僵住。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已经从桌上抬起头的脸色铁青却不敢发作的平头男。 四人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向两位部长行了个礼,然后依次退出了包间。 那平头男甚至在离开前,还顺手將桌面上碎裂的瓷盘碎片快速收拾乾净带了出去。 待包间门重新关上,室內便只剩下三人。 司空珏这才將目光重新投向张诚,接著朝她旁边的空位抬了抬线条优美的白嫩下巴,“张诚,坐吧。我確实有些关於山门村的事情,需要向你了解一下。” 张诚顺势拉开椅子坐下,然后直接反客为主地问道:“司空部长想问什么?儘管问。” “嗯..问点什么好呢?”司空珏歪了歪头,纤长如玉的指轻轻点著下巴作思考状,隨即她嫣然一笑,“安心吧,像你具体收容了什么异常,以及能力细节如何这类个人隱私,我並没有太大兴趣。每个收容者都有自己的秘密和成长路径,强行探究反而落了下乘。” 她顿了顿,换了个更舒適的坐姿,一手优雅的托著腮,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摇晃著杯中澄澈的橙汁,“那这样好了,我们就从最基本的开始。先详细说说半年前的山门村事件,你究竟是怎么成为唯一倖存者的?每一个细节都不要遗漏。” 张诚於是將那段已经对不知多少人重复过无数次的“標准说辞”,又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无非是凌晨突发罕见的特大泥石流,睡梦中的他惊醒时已经来不及逃离,於是瞬间被泥石流淹没昏迷,等再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唔...所以概括来说,就是灾难突发,你反应不及被淹没,昏迷后幸运获救?”司空珏美眸流转,似乎在判断这段话的真偽,她的眼眸深处甚至適时地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类似同情的神色,但她並未直接说出道歉的话,只是语气稍微缓和了些,“接著往后说吧,所有你认为与山门村有关联的事件,无论大小,都可以告诉我。“ 张诚於是开始挑挑拣拣地敘述起来。 他將与非正常人类协会的几次接触、东都商厦异常的调查与解决、老槐村的诡异经歷,以及最近才理清的关於李维家族和刘璐家族之间那错综复杂的悲剧宿命,都大致梳理了一遍。 当然,关於幽璃、s级任务等核心秘密,他自然是隱去不提。 “非正常类协会?哼,群只敢在地沟里躲藏的老鼠而已。”司空珏听到这个名字时,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不屑与冷笑,“等他们什么时候敢冒头出来,我自然会亲自出手清理乾净。” 她將杯中的橙汁一饮而尽,然后才將话题拉回正轨,“也就是说,按照你原本的计划,你打算今天晚上就去搭乘那趟44路末班车寻找进入门村的线索?” 张诚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说法,“根据我的调查,那趟末班车的各个停靠站点,很可能对应著洛阳各个异常事件盘踞的地点。 “我觉得这是一个可能的突破口,或许能通过它找到进入山门村的方法。如果只是在车上观察而不轻易下车的话,风险应该相对可控。” “原来如此,藉助异常来寻找异常,倒是有点想法。”司空珏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似平在认真考虑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接著,她忽然双手轻轻一拍发出清脆的响声,脸上露出一个带著几分兴奋和不容置疑的决定性笑容: “好!决定了!今天晚上,我跟你起去。” > 第173章 还是司空珏爱护属下 第173章 还是司空珏爱护属下 “起动?”张诚闻,眉梢微挑,语中带著分恰到好处的讶异和考量,“您这么大的腕儿,至於亲自跑这一线吗?万一途中遇到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我们这些小角色可担待不起。” “只有真正深入一线,才能最快也最直观地了解情况。坐在办公室里看报告,永远只能看到別人想让你看到的冰山一角。”司空珏回答得乾脆利落,隨即唇角勾起一抹带著绝对自信的轻蔑笑容,“况且危险?呵,你觉得,现在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我感到危险?” 这自信程度,还真是有够夸张的。 张诚心里嘀咕著。 接著他下意识侧过头,將探寻的目光投向一旁始终气定神閒的宫羽卿,似乎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些暗示或確认。 宫羽卿接收到他的目光,回以一个依旧温婉平和的微笑,接著微微頷首,仿佛在说“隨她去吧”。 “好吧,既然司空部长你都这么说了.”张诚见宫羽卿是这个態度,自己似乎也没有强硬拒绝的理由,於是便顺势应承下来,“不过在此之前,我已经跟娇哥...就是洛阳分部外勤组的沈娇娇说好了晚上一起行动。到时候她会跟我们一起去,这应该没问题吧?” “可以,洛阳分部也確实需要派一个人参与,方便协调和记录。”司空珏爽快同意,隨即却话锋一转,带著几分挑衅的意味看向宫羽卿,“怎么样,羽卿?没问题吧?小心我跟他们相处得太好,把你的得力爱將都给拐跑』了哦。” “如果你真有那个本事的话,请便。”宫羽卿端起茶杯轻抿一□,语气依旧不紧不慢,听不出丝毫波澜,“不过我要提醒你,那个地方...恐怕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小心別太过托大,最后翻了车。“ “翻车?我?”司空珏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双臂环抱胸前,下巴微微抬起,用她那標誌性的带著几分睥睨姿態的眼神看著宫羽卿,“喂,羽卿,你是不是忘了...你以为我是谁?“ 宫羽卿见状,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她脸上依旧掛著那抹让人捉摸不透的浅笑。 之后三人气氛微妙地吃完了这顿晚饭。 餐毕,宫羽卿对张诚说道:“张先生,你先回去吧,会有人开车送你。然后等到晚上23点整,我们司空部长会在我们单位门口等你匯合。“ 她顿了顿,补充道:“嗯,沈娇娇到时候会提前去接你。” 张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目光又不自觉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司空珏。 只见这女人依旧慵懒的翘著二郎腿,一只手托著香腮,正饶有兴致也毫不避讳得打量著他,那眼神仿佛在审视一件有趣的藏品。 张诚朝她们两人分別点了点头算是道別,接著便转身乾脆利落地离开了包间。 见司空珏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张诚的背影,直到包间门彻底关上隔绝了视线,宫羽卿才不由轻笑著打趣道:“怎么?这才见第一面就看上张先生了?他好像只比你大四岁左右,需要我帮忙牵线介绍吗?” “怎么,这就开始吃醋了?”司空珏回过头,脸上依旧是那种侵略性极强混合著自信与玩味的笑容,“安心吧,我不会抢你小男友』的。 “不过...我確实对他產生了一些兴趣。这个人,看起来似乎並非简单的收容者那么简单,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 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缠绕著一缕髮丝,语气带著几分探究,“不过无所谓,无论他藏著什么秘密,最终都瞒不过我的这双眼睛。” “是吗。”宫羽卿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她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赞同还是別的什么意思。 张诚下楼后,径直走出了饭店。 之前送他来的那位洛阳分部的收容者司机已经將车安稳的停在路边,並在驾驶座上等著他了。 张诚正要伸手去拉车门,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一个熟悉的喊声。 “等下!请留步!” 张诚停下动作转过身,只见司空珏带来的那个平头壮汉,正和另外三名收容者一起快步从饭店里追了出来。 那位洛阳分部的司机见状,立刻警觉地打开车门就要下车站到张诚身边护卫,不过张诚抬手轻轻摆了摆,示意他不用紧张,待在车上就好。 司机犹豫了一下,还是遵从了张诚的意思重新坐回驾驶座,但目光依旧紧盯著外面的情况。 张诚好整以暇地转过身,面带微笑地打量著这四位总部收容者,语气轻鬆地问道:“几位还有什么事?” 那平头壮汉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的冷硬,反而带著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容。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包香菸,抽出一根颇为客气地递给张诚,“兄弟,来一根?算是赔罪。” 张诚摆了摆手,婉拒道:“谢谢,已经戒了。” “戒了好啊,吸菸有害健康嘛。”平头男也不以为意,很自然的把烟收了起来,態度诚恳的说,“兄弟,刚才在楼上真是对不住,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多谢你刚才手下留情了。” 他指的是张诚只是瞬间制服他,而没有下重手。 “彼此彼此。”张诚也报以温和的笑容,既然对方態度友好,他自然也不会端著架子,“说起来我也要谢谢你们几位刚才手下留情了。 “当时那种情况,你们本来完全可以对著我的脑袋或者躯干要害招呼的,但最后却只选择攻击我的胳膊,而且明显收了力道,这些我都心里有数。“ “嗐,你能理解就好。”平头男闻言鬆了口气,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都是总部长的命令,我们这些下面跑腿的也没办法。说白了,都是混口饭吃,不容易啊。” “能理解,太能理解了。”张诚迅速接上话,语气里带著共鸣,瞬间拉近了距离,“唉,大家出来做事,各有各的难处。不过你们在总部那边,平时也这么...辛苦的?”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带著点打听的意思。 “这倒没有。”平头男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饭店门口,然后压低了些声音,带著点推心置腹的意味说道,“说实话,我们总部长...人其实挺不错的,对手下也护短。 “但要是说內部私下投票最想跟哪位部长干活,估计不少兄弟都会选宫部长。她为人又温柔又和蔼,关键是情绪稳定,不会动不动就...而且宫部长身材长相那也是一等一的,不比我们总部长差,可性格要好相处太多了,你懂的。” 他顿了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声音压得更低了,“不过这话我们可只敢私下说说,你可千万別传出去。我们总部长耳朵灵著呢,被她知道我们背后这么比较,非得扒我们一层皮不可。” “宫羽卿...性格好?”张诚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差点没维持住表情。 算了,他们不了解宫羽卿温柔面具下的本质,会有这种错觉也正常。 於是他换了个话题,问道:“对了,你们总部外勤组的收容者,平时的伤亡率怎么样?” 平头男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以前確实牺牲过几位弟兄,不过自从总部长上任以来,好像还真一个都没折损过。她虽然要求严格,脾气也冲,但执行任务时是真罩著自己人,有危险她总是冲在最前面。” 张诚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著伸手拍了拍平头男的肩膀,语气带著几分真诚的劝诫,“要珍惜这样的好部长啊。” 说实话,司空珏这人就是器张了点儿、跋扈了点儿、目中无人了点儿。 但单从“爱护下属、降低伤亡”这个角度来看,她可能真的比宫羽卿强。 宫羽卿表面温柔和善,实际上骨子里冷静道甚至有些冷血。 在她手底下干活...光张诚知道的就已经死了好几个收容者了,更別说那些他不知道的。 那平头男似平没完全理解张诚话里的深意,不过还是热情的掏出手机,“兄弟,留个联繫方式吧!等以后你有机会来京城玩儿或者出差,一定提前告诉我,哥们儿必须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好好给你接风洗尘!” “妥妥的!那就先谢过了!”张诚爽快地跟他互换了机號码和社交软体好友,然后又跟另外三人也简单寒暄了几句,这才在一片颇为融洽的气氛中道別,接著转身上了车离开饭店。 > 第174章 难搞的司空珏 第174章 难搞的司空珏 晚上十点半,夜色已深,小区里只剩下零星几盏路灯散发著昏黄的光晕。 沈娇娇那辆熟悉的byd已经安静地停在了张诚家小区门口。 张诚慢悠悠地走出小区,隨手將自己的库里南车钥匙拋了过去,“怎么了娇哥,看你这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谁又惹著你了?“ 沈娇娇撇了撇嘴,接过钥匙按了解锁,接著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没好气地抱怨,“还能咋回事,被总部来的那几位爷来了个结结实实的下马威唄!” 她熟练的启动引擎,库里南发出低沉的嗡鸣,“走吧,咱们还得赶回去接那位司空总部长呢,可別让她等急了。“ 张诚拉开副驾的门坐进去,然后系好安全带,闻言不由失笑,“其实往好处想,这也未必是坏事。 “那位总部长虽然人是自信膨胀了点儿,但实力摆在那儿,有她压阵,咱们这次行动的安全性可是大大提了。” “安全是安全了,可大伙心里都憋著一股火儿呢。”沈娇娇嘖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服,“说实话,京城那边平时也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子,他们那帮人的实战经验和个人实力,还真不一定就比咱们强到哪儿去。 “主要是最近咱们外勤组確实折损了些人手,状態不在巔峰。而且宫部长私下里还特意交代我们,切磋的时候要適当放放水',给总部来的同僚留点面子...结果可好,人家直接骑到咱们头上来了,这口气换谁谁能爽快?” “唉,人情世故嘛,钱难挣,屎难吃,忍一忍就过去了。”张诚无所谓地耸耸肩,“会儿到了地,反正有那位司空部长顶在前面,咱们就跟在后面划划,把任务混完就行了。 他想到刚刚到帐的二十万,心情颇为愉悦。 101看书 101 看书网书库全,101????????????.??????任你选 全手打无错站 沈娇娇有些狐疑的侧过头,借著车內微弱的光线打量著他,“不对劲啊诚哥,你这態度...该不会是看人家总部长长得漂亮,就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了吧?” 张诚直接送给对方一个大大的白眼,“可拉倒吧你!就她那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性格,这辈子能找到对象都算奇蹟了。我还是赶紧干活赚钱实在。 2 就司空珏那脾气,估计也只有无脑舔狗能忍受,可偏偏她那种高傲性子又绝对看不上舔狗。 张诚承认她確实容貌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好,但他可没兴趣去招惹这种麻烦。 “哼,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沈娇娇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浅浅弧度。 隨即车掛上档,她一脚油门,黑色的库里南便悄无声息地滑入浓郁的夜色之中。 二十分钟后,库里南平稳地停在市区一个相对偏僻的44路公交站台旁。 这条街道到了晚上格外冷清,路上几乎看不到车辆和行人,只有路灯孤零零的站著。 车內,坐在后座的司空珏不耐烦的翘著二郎腿,那只包裹在黑色连裤袜和棕色长筒靴里的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踢著张诚的副驾座椅靠背,“喂,张诚,还要等多久?这地方无聊透顶。“ 在他们这辆车的后方不远处还停著另一辆suv,里面坐著的正是从京城跟来的小平头那四位收容者。 坐在副驾的张诚暗中翻了个白眼,但在回过头时,脸上已经掛起了职业化的笑容,“总部长,那趟末班车要晚上十一点半才会准时出现,咱们还得再等大概四十分钟。“ “四十分钟?太久了!”司空珏不满地加重了力道,接著又踢了踢座椅,“我要喝奶茶,就要一点点家的焦雪盖,现在就要。” 张诚脸上的笑容瞬间有点僵硬,他差点没掛住,“总部长,这大晚上的,我去哪儿给您买奶茶啊?“ 司空珏眼眸微微一眯,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嗯?你这是要违抗我的命令?” 张诚: 66 他此刻內心无比理解为什么小平头他们会私下投票更愿意跟著宫羽卿了。 “但是总部长。”他努力维持著笑容,掏出手机打开导航软体,“一点点一般晚上九点就关门下班了。而且你看,导航显示离这里最近的一点点门店也有十几公里远,这来回一趟,就算不堵车也得半个多小时,肯定来不及啊。“ “呵。”司空珏发出一声冷笑,语气带著理所当然的傲慢,“我带领著封魔事务部日夜奋战,才给他们带来了现在的和平安定,让他们能安安稳稳地开店生活。 “现在我不过是想喝一杯奶茶,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 e6”张诚此刻深切体会到了宫羽卿评价她“性格恶劣”是多么精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吐槽的欲望,儘量用平和的语气商量,“总部长,您说的道理我明,但现在这个时间点確实办不到。要不...您换个要求?” “那我要喝娃哈哈ad钙奶,这个总该有吧?”司空珏似乎勉为其难地退了一步,但语气依旧带著施捨般的意味,“別告诉我,你们洛阳连一家晚上还营业的便利店都找不到。” 张诚闻言,二话不说,立刻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看著他乾脆利落的背影,司空珏秀眉微蹙,转向驾驶座的沈娇娇:“他一直都是这么我行我素的態度吗?” 坐在驾驶席的沈娇娇紧紧抿著嘴,一言不发,心里却在疯狂吶喊:到底是谁更我行我素更囂张啊! 但她终究没敢把这话说出口,只能在心里默默为张诚点蜡。 诚哥,辛苦你了,吸引火力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没过多久,张诚绕到车后打开了后备箱,然后又走了回来拉开车门,將一整板的娃哈哈ad钙奶直接丟到了后座司空珏的怀里,“总部长,您要的ad钙奶。” 幸好他之前往车里放零食饮料的时候顺手买了几板,本来是打算自己喝的。 “哼,这还差不多。”司空珏接过ad钙奶,但隨即又把它扔回给张诚,然后用眼神示意,“帮我打开,插上吸管。还有,以后跟我出来行动,记得提前准备好我喜欢的奶茶和零食。在京城的时候可没人敢让我等这么久。“ 张诚默默照做,熟练地撕开塑料包装,取出一瓶,插好吸管,再递了回去。 他懒得再多说一句话,免得又引火烧身。 同时心里再次感嘆钱难挣屎难吃,宫羽卿给的那二十万里,绝对包含了巨额的精神损失费! 接下来的四十分钟,司空珏总算安静了下来,她小口啜饮著ad钙奶,望著窗外的夜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样子倒是颇有些文学少女的模样,而且那瓷娃娃般的脸蛋儿也確实可爱。 当时钟指向晚上23点30分整的时候,她立刻放下瓶子,语气又恢復了那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吻,“时间到了!公交车呢?怎么连个影都没看见?” 张诚內心再次翻了个白眼,但行动上毫不迟疑。 他利落的开门下车,然后走到后门,非常“绅士”地拉开车门,甚至还配合著说了一句,“公主殿下,请下车。” 司空珏冷哼一声,优雅的迈步下车,然后双手叉腰环顾四周,“车呢?你说的44路在哪儿?” “请跟我来。”张诚忍著吐槽的欲望,引著同样下了车的沈娇娇和司空珏走到空无一人的公交站牌下。 司空珏抬起穿著长筒靴的脚,不轻不重的踢了一下张诚的小腿肚,接著催促道:“车呢?別告诉我我们白等了这么久!“ “...这就来了。”张诚无奈地指了指道路的左侧方向。 司空珏顺著他指的向侧头望去。 只见站台之外的夜色变得愈发浓重,仿佛化不开的墨汁。 而原本一直跟在他们后面载著小平头等人的那辆suv,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连他们刚刚下来的停靠在站台旁的黑色库里南,也仿佛被夜色吞噬了一般不见了踪跡。 就在这片诡异的寂静和空旷之中,远处的黑暗深处,一辆老式的公交车正悄无声息的平稳向站台驶来。 车头顶部,“44路”几个猩红的萤光字体,在浓稠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和不祥。 > 第175章 这里有异常存在 第175章 这里有异常存在 “这就是传说中的44路末班车?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也没什么特別之处嘛。”双手叉腰站在站台上的司空珏打量著缓缓停稳的公交车,语气中带著毫不掩饰的嗤笑。 “我们现在其实已经身处“阴阳界』的范畴了,而且这个站台本身也属於44 路末班车异常领域的一部分。”张诚站在她身侧,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当前所处的特殊环境。 司空珏眼神轻蔑,瞭然的撇了撇嘴,“哦,原来是移动式的异常领域。也就是说,这个领域的核心范围集中在车厢內部以及公交车周围一定距离,它会隨著车辆的移动而移动。 “当公交车停靠在站点时,领域的力量就会將站台及周边区域暂时覆盖,使其纳入规则之中。我说得没错吧?“ 张诚点了点头,对她的快速理解表示认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哼,听起来也不过如此。”司空珏的语气依旧充满不屑。 隨著公交车悄无声息的完全停稳在三人面前,车门发出“啮”的一声轻响缓缓打开。 司空珏抬脚就要迈步上车。 张诚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拉住她的手腕提醒,但司空珏的反应极其敏锐,她手腕一翻便灵巧地躲开了他的触碰,同时眼神锐利的瞪向他,“你要干嘛?!” 张诚被她这过激的反应弄得愣了一下,隨即解释道:“没別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你一声,按照这辆车的规则,如果没有特殊的车票』就贸然上车,可能会触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哼,麻烦?”司空珏不屑一顾的扬起下巴,“能有什么麻烦是我解决不了的?你以为我是谁?” 说著,她从容地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双纯白色的丝质手套慢条斯理地戴好,仿佛不想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接著,她便挺直腰背,如同一位巡视自己领地的女王般昂首挺胸踏上了公交车。 张诚看著她自信满满的背影,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从自己口袋里掏出那张黑色的硬质车票递给了旁边的沈娇娇,“娇哥,这张车票你拿好,按规定刷卡上车。” 沈娇娇接过车票妥善收好,接著脸上露出一丝担忧,“那你怎么办?你怎么上车?” “我自有办法,不用担。”张诚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篤定,“你先上去吧。” 沈娇娇了解张诚的性格,见他这么说,便知道他是真有把握,於是也不再多问,而是点了点头,便走上车去刷了车票。 张诚则没有跟隨她们从乘客门上车,而是绕到了公交车的驾驶室一侧。 他掏出那把前不久才得到的黄铜钥匙,精准的插进了主驾车门上的锁孔,然后...缓缓扭动。 伴隨著一声清脆的“咔噠”声,张诚瞬间感觉到自己与这辆冰冷的金属造物之间產生了一种奇妙的难以言喻的联繫。 这种感觉仿佛血脉相连,他似乎能隱约感知到车辆某些部分的“状態”。 “原来如此.....”张诚心中瞭然,已经明白了这把钥匙赋予他的“权限” 范围。 他並不能控制这辆车的行驶速度以及路线,也无法改变车辆固有的那些杀人规则。 但是,他获得了控制这辆车在每个站点停靠时间的权力! 而且从今往后,即使在白天,他也能在任何一个標有44路的公交站台,通过这把钥匙將这趟本应只在深夜出现的末班车召唤而来。 不过,关於这趟车更详细的信息他依旧模糊。 比如它的起点站和终点站究竞在哪里,具体的完整运行线路是怎样的,他仍然一无所知。 但就目前而言,这些权限已经足够应对眼下的情况了。 张诚拔下钥匙,绕过车头,从乘客门上了车。 车厢內的景象一如既往。 前排座位上散布著各种形態诡异到挑战人类认知极限的异常存在,以及来自不同异常领域的倀鬼,它们死寂般的坐著,散发出某种不祥的气息。 而司空珏和沈娇娇已经选择了车尾的位置坐下。 张诚走过去在沈娇娇旁边的空位坐下。 隔著狭窄的过道,司空珏忽然转过头来,目光锐利地看向张诚,“张诚,按你之前的推测,这辆车停靠的每个站点,都意味著附近存在著一个异常,没错吧?” 张诚点了点头,“目前来看,这个猜测的可能性很高。主要是因为已经停靠的几个站点碰巧我都知道附近確实盘踞著异常,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联想。 “但这终究还只是推测,需要更多验证。” “哼.....”司空珏双环抱在胸前,重新翘起二郎腿,换了个问题,“那这辆车本身的杀人规则是什么?说详细点。” 张诚於是將之前自己之前乘坐时经歷的三站规则,也就是从倀鬼上车,到车內异常出手,再到全车异常围攻这几点注意事项详细的敘述了一遍。 “哦?三站路,每一站都会遭遇不同层级逐步升级的攻击?倒是有点意思。”司空珏那张精致如瓷娃娃般的脸上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笑容,仿佛听到了一个有趣的游戏规则似的。 她再次打量车厢前排那些奇形怪状的异常和倀鬼,眼神中的轻蔑丝毫未减,仿佛在看一群等待被清理的杂兵。 沈娇娇这时忍不住出声提醒,语气带著谨慎,“总部长,请您务必小心。异常的概念本身是无法被彻底杀死的。” “异常杀不死,但承载异常力量的壳子』可以被破坏。”司空珏淡淡地回应,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常识,“只要让它们暂时无法作祟就行了。” 沈娇娇微微皱眉,进一步解释其中的困难,“但是那样做会很麻烦。一个已经被我们確认並记录在案的异常载体被消灭后,新的载体可能会以更隱蔽也更难以预料的方式出现,寻找和定位的难度会大大增加。” “这个简单。”司空珏的下巴微微抬起,语气带著不容置疑的自信,“等它忍不住再次跳出来的时候再杀一遍就是了。 “直到它学会安分为止。” “但是..”沈娇娇还想再说什么。 “我才是总部长。”司空珏一句话,便將她后面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张诚见状,换了个角度提醒道:“但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考虑。就算你能顺利应对所有规则內的攻击並存活下来,之后要怎么脱离这个移动的异常领域呢?车辆不停,领域也不散,我们在阴阳界待的过久可是会產生不可逆的伤害的。“ “呵,这更简单了。”司空珏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幼稚,“我也展开我的异常领域进行中和就行了。怎么,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当两个异常领域重叠时,是可以相互干扰甚至抵消的。” l6 ,,张诚沉默了一下,这个可能性他之前有所猜测,但他们確实无法確认。 毕竞...他们认识的人里,还没听说过哪个收容者能够自主展开成型的异常领域。 “哼,宫羽卿这傢伙是怎么搞的?”司空珏皱了皱挺翘的鼻子,语气带著几分对老友的不满,“她明明自己也能展开领域,却连这种基础的事情都没跟你们提过?算了,反正有我在,这些问题我来解决就是了。“ 张诚和沈娇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於是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完全印证了司空珏的自信並非空穴来风。这趟旅程中的三站“考验”,都被她以一种近乎碾压的方式轻鬆化解。 她所做的,仅仅是在每一站触发规则的异常或倀鬼出现时,用那双锐利的美眸淡淡地“瞪”过去。紧接著,那些被“瞪”的异常载体,便会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击中般瞬间爆裂瓦解,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张诚和沈娇娇甚至没能看清她究竟动用了哪种异常之力攻击便已经结束,这乾脆利落的令人咋舌。 当三轮攻击全部被化解之后,44路末班车似乎“认可”了司空珏的实力,也不再发动新的攻击。 车厢內幽暗的光线一阵波动,最终在司空珏面前的空气中凝聚出了一张黑色的与张诚那张一模一样的硬质车票。 “这就是所谓的“车票』?”司空珏伸手拈起那张凭空出现的车票隨意把玩了一下,隨即她手腕一抖,將其收入囊中。 接著她瀟洒的一甩长发,语气依旧带著那份特有的傲然,“看来获得认可的过程也不过如此。” 之后的几站路,她都显得颇为安静,只是偶尔透过车窗观察著外面漆黑一片的“阴阳界”景象。 毕竟她此行的主要目的,是藉助44路末班车寻找通往山门村的线索。 然而,当车厢內的广播再次响起报出下一个站名时,她却忽然抬起了头。 “来生区?” 她侧过脸,目光落在张诚身上,眸中带著一丝探究,“张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家就住在这个区,对吧?” 张诚点了点头,坦然承认,“没错,是这个小区。” “哦.....”司空珏的嘴勾起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隨即站起身,动作利落乾脆,“那看来你家这小区里也藏著点什么不乾净的东西了。 “你居然直没发现?吧,趁这个机会,我顺道去帮你解决掉。” > 第176章 你们这些邻居,可真是各怀绝技 第176章 你们这些邻居,可真是各怀绝技 沈娇娇心事重重的跟在张诚和司空珏身后一起走下了44路末班车。 那辆诡异的公交车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缓缓驶离,重新融入远处的黑暗之中。 隨著车辆的远去,周围那浓得化不开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极致黑暗也开始逐渐褪如潮水般褪去,重新显露出夜空中稀疏的星光,以及远处城市霓虹灯带来的模糊光晕。 “哦?这就算是自动脱离异常领域的范围了吗?这趟车的机制倒是有点意思。”司空珏感受著周围环境的变化,嘴角泛起一抹带著探究意味的笑容。 她没有过多停留,而是很自然的转身,迈步就朝著小区內部走去,仿佛这里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看著司空珏那自信而篤定的背影,沈娇娇赶紧凑近张诚,几乎將嘴唇贴到他耳边,然后用极低的声音急切地问道:“诚哥,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就让她这么直接去你家那边?“ 张诚闻言,侧过头挑了挑眉,然后反问道:“能有什么问题?“ “叔叔阿姨那边啊!”沈娇娇急得差点跺脚,给了张诚一个“你懂的”眼神,后面的话没敢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被司空珏发现张诚家里的异常情况,后果不堪设想。 张诚只是摇了摇头,什么解释也没有给出。 旋即他便迈开脚步,沉默的跟上了前面司空珏的步伐。 沈娇娇见状,虽然满心无奈和担忧,但也只能硬著头皮跟了上去。 而司空珏显然是有备而来,她完全没有四处张望或犹豫,而是目標明確的径直朝著张诚家所在的那栋居民楼走去。 这清晰的表明她早就通过某种渠道掌握了张诚的具体住址。 沈娇娇脸上的忧色更重了。 而张诚则微微眯起了双眼,大脑飞速运转。 他在暗自权衡,如果自己此刻立刻开启“山鬼之力”,是否有足够的把握能够制住司空珏? 但很快他便放弃了这个略显衝动的念头。 算了,反正关於父母的情况,他本来也没打算永远隱瞒下去。 如果真被她发现了,那就尝试沟通解释。 如果沟通无效...那说不得,就只能立刻开启“山鬼之力”跟她周旋了。 如果连“山鬼之力”都打不过...那就只能搬救兵了! 如果宫羽卿选择袖手旁观,他就想办法联繫幽璃! 毕竟从目前来看,大家至少在“调查山门村”这个大目標上,诉求是一致的。 而张诚还要寻找嵬,如果找到嵬的话,有她帮忙,自己也不怕司空珏。 可惜的是李维当时的意识已经模糊,他只记得有一个穿著古装疑似嵬的女人上了车,却完全不清楚她具体是从哪一站下的车。 张诚內心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这位实力强横的总部长至少是能够进行理性沟通的。 三人各怀心思,一路沉默的来到了张诚家所在的单元楼楼下。 没等张诚这个主人领路,司空珏便自顾自沿著楼梯向上走去,她脚步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就上到了四楼。 ”这里有问题。“ 刚从昏暗的楼梯间踏入四楼走廊,司空珏便突然停下了脚步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而且语气十分肯定。 沈娇娇闻言,身体瞬间绷紧进入了戒备状態。 张诚则相对平静的解释道:“这一层確实有点儿问题。我家的两个邻居,就是403和402,他们家里都出现过状况。“ 他將之前关於403和402的事情大致向司空珏说明了一下。 “你们这小区可真是藏龙臥虎,也有趣得很。”司空珏饶有兴致地打量著张诚,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美眸在他脸上转了一圈,“那你家就是404咯?“ 张诚点了点头,甚至主动问道:“要进去看看吗?“ “没必要。”司空珏回答得乾脆利落,甚至带著一种居高临下的评判口吻,“如果你蠢到连自己家里出现异常都发现不了或者解决不掉,那也不值得宫羽卿那个眼光挑剔的傢伙如此在意了。“ 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四楼走廊里扫视,最终,牢牢定格在了紧闭的401户的防盗门上。 “那么,这一户人家呢?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张诚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我跟他们家不熟,几乎没什么来往。 “我只知道里面住著一位大概五十多岁的阿姨,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o 他回忆起之前那次半夜被隔壁403的噪音扰得不堪其烦出来砸门抗议的时候, 401的住户確实曾开过门探头出来观察过情况。 后来也有几次,他感觉401门后的猫眼里有视线透出来,但对方始终没有开门,只是躲在门后暗中观察而已。 “哦?” 听完张诚的描述,司空珏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混合著恶作剧和探究欲望的坏笑,“你家这层楼有两户邻居都有问题,那剩下的这一家...说不定也藏著什么有趣的东西呢。走,叫门去看看。“ 沈娇娇一听就急了,急忙上前想要拦住她,“总部长!咱们这属於扰民啊! 而且我们並没有接到相关的调查命令!“ “我是总部长。”司空珏灵活的后退半步,轻鬆让开了沈娇娇试图阻拦的手。 她语气里带著不容置疑的傲慢,“所以我的话,就是命令。“ 说完,她完全无视了沈娇娇的劝阻,径直走到401的防盗门前,然后毫不客气地抬起穿著长筒靴的修长美腿,对著门板就是“哐”的一脚! “开门!”她的声音清脆,却带著一股命令式的压迫感。 屋子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司空珏也不气馁,又连续用力踢了好几脚,沉闷的撞击声在安静的楼道里迴荡,显得格外刺耳。 沈娇娇急得额头冒汗,正要再次上前强行阻拦,却被身边的张诚一把拉住了胳膊。 她疑惑的回头看向张诚。 张诚对她微微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隨她去吧,最起码这样能把她的注意力和精力消耗在401这边,免得她非要去张诚家里探查。 大不了等事后他再想办法好好补偿一下401的住户就是了。 司空珏又执拗的踢了一会儿门,就在沈娇娇觉得对方肯定不会开门准备再次劝说的当口,三人忽然都听到从401紧闭的房门內部传来了一阵轻微却清晰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正从房间深处走向门口。 然而,脚步声在抵达防盗门后便戛然而止。 门並没有被打开,门內的人也完全没有发出任何询问,比如“谁啊?”或者“有什么事?”之类的。 整个401户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只有门后那若有若无仿佛静止般的呼吸声提示著三人里面確实有人。 张诚和沈娇娇下意识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疑和凝重。 这下子,401户可能真的有问题了! 而站在门前的司空珏非但没有感到紧张,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一样。 她脸上露出了更加明媚,却也更加危险的笑容。 她回过头,目光落在张诚身上,语气带著一种发现了宝藏般的兴奋,“张诚,你家这可真有意思。你这左邻右舍...还真是各个都身怀绝技』呢。“ > 第177章 殭尸居然也存在? 第177章 殭尸居然也存在? 司空珏调侃的话还没落的时候便抬手对著虚空隨意一拉。 只听“咔嚓”一阵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401户那扇棕色的防盗门门框周围的墙面顿时皸裂出无数道蛛网般密集的皸裂! 下一秒,整扇门发出一阵金属被扭曲的牙酸声响,接著这扇门便肉眼可见的凹陷变形! 这扇防盗门竟被她硬生生隔空拽了下来! 然后“哐当”一声,这扇沉重的防盗门便砸在乐门口地面上扬起一片灰尘。 站在后面的张诚和沈娇娇看得眼角直抽抽。 俩人对视一眼,他俩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在他们以往的认知里,收容者即便掌握著各种诡异难测的能力,但在被异常切底侵蚀殆尽之前的身体本质上大抵仍未脱离普通人类的范畴。 张诚一直將收容者视作某种“玻璃大炮”式的超能力者来著。 也就是说,他们的身体素质基本维持在普通人水平,或者只比普通人略强一些,主要依靠的还是特殊的超能力来进行作战。 或许唯一的例外就是沈娇娇。 由於“相亲怪谈”的核心能力实际上被收容在张诚手里的嚇都通宝之中,因比沈娇娇所承载的部分並不完整。 这导致她並没有获得什么显眼的特殊能力。 但相应的她的身体素质反而比寻常收容者强横了不知多少。 这其中或许也有她自身底子就比较出色的原因吧。 不过这对她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也就是说她几乎不必担心被异常侵蚀的风险。 但今天司空珏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手算是让两人大开了眼界了。 原来收容者的身体素质真的能够达到如此非人类的水准啊.. 司空似乎察觉到两人惊疑不定的目光。 她漫不经心的回头瞥了他俩一眼,隨即扬起线条优美的下巴轻哼一声,然后迈开穿著长筒靴的大长腿旁若无人的跨过变形的门框迈进了屋內。 张诚与沈娇娇对视一眼。 张诚无奈的耸了耸肩,接著俩人也相继走进了401室的客厅。 这户人家的客厅布局与张诚家颇为相似,乍一看似乎没什么特別之处。 只是这屋內的陈设还挺简单,但却莫名透著股没什么人居住的冷清感。 然而张诚鼻翼微微翕动,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这空气中瀰漫著一股相当浓重的血腥味,其间还夹杂著一种肉类腐败后特有勺腐臭气息。 他抬眸看向客厅中央那个正浑身发抖面色惊恐的中年大妈。 那大妈虽然嚇得够呛,却仍强撑著厉声呵斥,“你们想干什么!这是私闯民宅!我要喊人了!” “喊人?”司空珏嗤笑一声,她那双美眸好整以暇的环顾四周,“这层楼除了我们还有別的住户吗?你喊破喉咙也没用。 ”要不乾脆报警?如果你自己不想报警,我倒是可以帮你报。“ 那大妈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抓著一把旧拖把挡在身前。 但听到司空珏的话之后她反倒抿著嘴不再说话,而只是用充满敌意和极度恐具的眼神死死盯著闯入她家中的三名不速之客。 司空珏也不在意。 她挺翘的琼鼻又轻轻嗅了嗅,隨即目光锐利转向了卫生间的方向。 卫生间的门紧紧关闭著,门上的磨砂玻璃也被报纸从里面糊得严严实实,站在客厅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任何情况。 但那股混合著血腥与腐烂的恶臭正是从卫生间的门缝里不断逸散出来的。 而且这味道浓烈到在客厅都能轻易闻到。 “卫生间里藏著什么好东西?”司空珏似乎並没指望从大妈口中得到答案, 他一边自语,一边迈步就朝卫生间走去。 “不准过去!你们给我出去!”那大妈见状,如同被踩了尾巴应激的哈基米以的猛然衝到卫生间门前,然后疯狂挥舞著那破拖把试图阻拦。 “呵......”司空珏发出一声不屑冷笑。 接著她身形微动轻鬆避开挥舞的拖把,同时戴著白色丝质手套的手闪电般探出,然后精准抓住大妈的衣领信手一甩。 那大妈顿时惊呼一声,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箏般被甩飞出去重重砸在客厅的沙发上,接著脑袋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真是聒噪。”司空珏甩了甩手,仿佛沾上了什么不乾净的东西一样。 隨即她抬起被包裹在裤袜內的大长腿,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了卫生间的门板上! 砰的一声巨响,门板应声弹开。 门开的瞬间,一股更加浓郁且令人作呕的恶臭如同实质般涌出,沈娇娇忍不主掩住口鼻皱紧了眉头,甚至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但张诚和司空珏却面色如常,他们俩似乎对这种浓烈的腐败气味早已习以为常。 张诚自己倒没什么,不过他下意识高看了司空珏一眼。 没想到这种疑似有洁癖还有公主病的傲气部长大人居然面对这种情况也能面不改色的。 司空珏没看他,她的目光扫过卫生间的內部,哪怕是见多识广如她也不由微微蹙眉,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昏迷在沙发上的大妈,“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张诚,你这层楼的邻居真是一个比一个深藏不露,你住了这么久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察觉到的?“ 张诚扯了扯嘴角,没有接话。 確实,比起402和403那两户相亲相爱一家人来说,这位401室看似应该出现在广场舞现场的大妈所做的事情...场面可是要猛的多啊.. 张诚顺著她的自光看去。 只见这间卫生间內的墙壁和天板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那些地方早就被一层又一层乾涸发黑的黏稠血浆覆盖了不知多少层,现在呈现出来的只剩下暗红到近乎黑色的恐怖质感,看上去就仿佛这整个空间都被血液浸泡过一样。 而地面更是被厚厚的血垢和某些疑似骨骼碎渣的异物浸染成了彻底的漆黑, 张诚走进去踩在地上,他鞋底甚至有种黏腻的错觉。 而在卫生间最里面靠近洒下方的墙角处赫然站著一道身影。 或者说,那更像是一具经过刻意处理的男性尸体。 这尸体看上去年纪不大,但肤色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气的铁青色。 它被剃光了头髮,身上套著一层层厚重的黑色寿衣。 而最噁心的是它的双眼和嘴巴。 这几处地方都被粗大的红色针线密密麻麻给缝了起来。 而针脚歪歪扭扭,却透著一种莫名的邪气。 司空珏脸上浮现出发现猎物般的兴奋笑容,“没想到还真让我碰上这东西了”殭尸异常吗?有点儿意思。“ 张诚凑近了仔细打量著这只殭尸。 他甚至还探出手按在它如冰般冻手的脖颈上试探了一下脉搏。 理所当然,毫无动静。 又检查了片刻之后他才开口道:“从自前的状態看,这尸体应该还没完全转七成真正的异常。 ”但要是就这么放任不管,那往后恐怕就不好说了。“ 说罢他又低头看了看这殭尸的手腕和脚踝处,那里都紧紧缠绕著仍在滴血的暗红色丝线,而丝线上还绑著一圈儿同样被血浸染成暗红色的符纸。 张诚这才直起身,回头对沈娇娇说道:“娇哥,联繫你们单位吧,让他们详细调查一下这大妈的身份和家庭背景。 ”我怀疑这製作殭尸的方法是她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 第178章 S级异常的踪跡 第178章 s级异常的踪跡 沈娇娇闻言之后立刻掏出手机开始联繫单位匯报情况並申请支援。 而司空珏则依旧站在卫生间门口。 她一手托著香腮,歪著头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著张诚。 而且她的眼神中带著几分探究与玩味。 张诚察觉到她的目光之后挑眉问道:“怎么,总部长终於发现我长得帅了?” 司空珏那张瓷娃娃般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个略带囂张的明媚笑容,“我確实很想把你带回去。 “一想到宫羽卿那傢伙可能会因为你而变得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就特別想亲眼看看那副场景。” “其实我也挺想看的。”张诚无所谓似的耸了耸肩,“毕竟她平时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就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的。 “不过我可没那么重要,总部长您怕是有点想多了。” 司空珏不屑一顾地嗤笑一声,“哼,如果真不重视的话,那她怎么会允许你一个没有正式加入封魔事务部的外人直接对我们单位下命令?甚至下面的人还真的都配合你行动。 “这分明就是她提前吩咐过的,所以下面的人才会买你的帐。 “你还真以为是你自己面子大?没想到宫羽卿这傢伙居然也会假公济私,这可真是有趣。” 张诚表情古怪的打量著她。 本书首发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超给力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司空珏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於是蹙起秀眉瞪著他,“少用这种噁心的眼神看我。” “没有没有。”张诚也没生气,他反而笑眯眯的抬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总部长,你该不会...其实是暗恋宫部长吧?” 司空珏顿时瞪大美眸。 她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隨即她嗤笑一声,“开什么玩笑!你怎么会有这种离谱想法的?压抑了?” 张诚依旧是那副瞭然的笑眯眯的模样,“主要是我以前在网上看到过一个段子。 “那段子说的是很多牛头人漫画里的黄毛实际上並不是真的在意女主,他们的终极目標是要征服男主,女主只不过是他们用来征服男主的工具罢了。 “甚至有些情节里黄毛在牛头人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男主。” 张诚说完,耸了耸肩,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司空珏顿时睁大了美眸,表情都有一瞬间的凝滯。 就连正在门口联繫单位的沈娇娇也不由停下话语下意识转头看了过来。 “张诚,难道你真的没有在乎的人了?”司空珏仔细盯著张诚看了几眼,她脸上的自信第一次出现了些许动摇,“难道她的口味真的这么古怪?” 张诚这下看出来了。 司空珏並非同性恋,但她对宫羽卿似乎积怨颇深。 於是他换了个方向试探著问道:“总部长,您跟宫部长过去...是不是发生过什么过节?” “哼!” 听到张诚篤定的疑问,司空珏扭过头撇了撇嘴,语气中带著明显的不爽,“当初竞爭总部长位置的时候她明明还没有输,可却在关键时刻故意放水把位置让给了我,我一直深以为耻! “后来等我成功收容第三个异常实力大增之后再去找她较量,她却直接说自己不是我的对手,乾脆就避而不战。 “那傢伙...真是可恶!” 司空珏说著说著不由得咬牙切齿攥紧了拳头。 打假赛啊宫羽卿.. 张诚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但嘴上还是安慰道:“她的性格向来求稳,说不定当时她已经预判到自己最终贏不了,所以为了保留体面才主动认输的呢?” “哼... “' 司空珏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她意外的打量了张诚几眼,“难得你居然会不向著她说话。毕竟她对你不错,而且不得不承认,她长得也確实好看。” 张诚脸色一正,义正辞严道:“我这人就爱说点儿实话。 “再说了,总部长您长得也不比她差。” 司空珏很明显心情好了不少,她轻轻哼了一声,但语气缓和了许多,“不过当初我確实觉得她依旧游刃有余,这点没必要拍我马屁,当时我就是不如她。但是!” 她银牙紧咬,美眸中闪过一丝不甘,“在我变得更强之后她就不肯再跟我较量了!那种蓄力一拳打在上的感觉你懂吗?” “懂,太懂了。”张诚表示理解,“就像一个人苦心修炼二十年要去报杀父之仇,结果找到仇家才发现,仇人早就死了,而且连个后代亲戚都没有,空有一身本事却无处施展,拔剑四顾心茫然嘛。” 他继续安慰道:“不过最起码现在確实是你比较强,这点我想就是宫部长也不会否认吧。” “看得出来,你確实喜欢说实话。”司空珏又看了他几眼,忽然道,“那我也告诉你一个內部机密吧,算是回报你的诚实。” 张诚好奇道:“什么机密?是我能听的吗?该不会听完之后如果我不加入你们封魔事务部,那我就会被死啦死啦地干活吧?” “你也挺会开玩笑的,但这事儿本来就跟你有关。”司空珏道,“你也知道山门村现在根本就进不去吧。” 张诚頷首,“听说是被你们单位联合部队封锁了出入口。” “不是我们封锁了出入口。”司空珏摇了摇头,表情变得认真起来,“我们派人在那里驻扎,主要是为了防止不知情的人进去送死。” 她盯著张诚的脸,一字一句道:“我们已经先后派进去了超过十名经验丰富的收容者,以及一整个连队的精锐士兵,但没有一个人能走出来。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一个省级的封魔事务部的驻地却在洛阳而不是身为省会的郑州? 张道:是我能的?该不云听无之如我不加孙魔事务部,那我就会被死啦死啦地干活吧?” “你也挺会开玩笑的,但这事儿本来就跟你有关。”司空珏道,“你也知道山门村现在根本就进不去吧。 张诚頷首,“听说是被你们单位联合部队封锁了出入口。” “不是我们封锁了出入口。”司空珏摇了摇头,表情变得认真起来,“我们派人在那里驻扎,主要是为了防止不知情的人进去送死。” 她盯著张诚的脸,一字一句道:“我们已经先后派进去了超过十名经验丰富的收容者,以及一整个连队的精锐士兵,但没有一个人能走出来。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一个省级的封魔事务部的驻地却在洛阳而不是身为省会的郑州? “所以根据我们总部综合所有情报后的判断,山门村事件实际上並非简单的自然灾害,甚至都不是一般的异常事件。 “实际上那里肯定诞生了一个异常,或者说,有一个別的地方的异常盘踞在了那里。 “而且...是s级的异常。 “所以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宫羽卿会如此关注你了吧?作为那场事件唯一的倖存者,你本身就是山门村事件当中最大的线索。” 第179章 嵬的行踪 第179章 嵬的行踪 “s级异常?”张诚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他语气中带著几分恰到好处的惊讶与疑惑,“说实话,你们单位的人也前前后后问过我好几次了,但我对当时的印象確实就是那样。 “反正是泥石流突然袭来,我被淹没,然后我就失去意识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他摊了摊手,表情显得相当坦诚,“別说s级异常了,就连普通的异常事件我都没感觉到,除非你们说那次突如其来的暴雨和泥石流本身就是异常事件。” “所以才更需要想办法进入山门村內部去看个究竟。”司空环显然有自己的计划和判断。 她微微扬起下巴,美眸微眯,“希望那趟44路末班车真的能像你们推测的那样能够进入山门村吧。” 张诚被她的话勾起了好奇心,於是问道:“话说回来,你们到底是根据什么判断那里存在s级异常的?这总得有点儿线索依据吧?” “因为那个地方表现出的种种跡象太不自然了,那里简直像是有自我意识在背后操控一样在躲著我们,一开始的山门村可是能进去的,要不然你以为你怎么得救的。”司空珏轻哼一声,语气带著惯有的篤定。 顿了顿,她继续解释道:“不过你之前提供的那些有关於李维和刘璐家族的信息確实算是有价值的线索。 “他们都来自山门村,按照他们家族的经歷来看,那地方自古就流传著某种祈神仪式”。 “说不定就是因为那个仪式在某个时间点成功召唤”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这才最终导致了山门村事件的爆发。” 她的自光稍许深邃,“而那个被祈神仪式引来的东西”很可能就是拥有自我意识的s级异常“如果它一直老老实实待在山门村的范围內还好,但如果它不在... 司空珏没有把话说完,但她语气中的凝重已经说明了一切。 张诚恍然大悟,“如果它不在,那这就说明它確实拥有相当程度的自我意识,甚至可能有意识的避开了你们派去的人,然后悄无声息潜伏进了人类社会?” 司空珏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大抵就是如此。但这目前还只是基於现有线索的推测,具体真相如何,那是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提供支持。” 张诚耸了耸肩不置可否,接著才將话题拉回眼前,“那就等这边现场处理完毕之后咱们继续去蹲守44路末班车?” 司空珏乾脆利落頷首,“没错,一切全都按照原计划进行。”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等待。 不过封魔事务部的专业人士效率確实很高,也可能是因为总部长司空珏亲自在场的缘故。 反正没过多久,她们部门的后续处理人员以及配合行动的警察就迅速赶到了现场。 401室周围很快就被拉起了警戒线。 但这些人员都默契的没有去搜查隔壁的402和403室,当然也绝口未提张诚家的事情,显然是提前得到了某种明確的指示。 司空珏將这一幕看在眼里。 但她也只是微微挑了挑秀眉,却並没有出言干涉或质疑,似乎算是默认了这种处理方式。 等他们一行人返回到封魔事务部洛阳分局的办公地点时,司空珏从总部带来的那几名手下也已经赶了回来。 不过洛阳分局这边並没有让总部的人插手接下来的讯问工作,而是由本地人员独立负责。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吧,沈娇娇就从讯问室回来了。 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凝重,或许两者兼有。 张诚见状就笑了,“看来是有发现了,但情况比较严重?” 沈娇娇点了点头走到两人身边,接著开始匯报审讯结果,“审讯已经结束了,那具尸体確认是那大妈的儿子。 “她老伴十年前就去世了,这辈子就指望这个独生子了。 “结果她儿子之前生活不太检点,染上了点儿...病,然后在大半年前不治身亡了。” 她顿了顿,语气带著一丝无奈,“然后这大妈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了一个大仙”,想著能给她儿子续命。” 张诚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別跟我说她也是去山门村找的'大仙”。” “还真是。”沈娇娇耸了耸肩,“诚哥,你知道她退休之前的同事是谁吗?” 张诚摇头表示不知。 “就是那个刘璐的父亲。”沈娇娇揭晓了答案,“她说以前听刘璐父亲閒聊时提起过老家山门村的事情,说村里有办法可以做法事祈求大仙”赐福,而且据说非常灵验。 “她当时只当是乡下迷信笑话听,但她儿子死了之后她的精神支柱算是崩溃了,所以可能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吧,反正她还真的找去了山门村。 “从时间上推算,她去山门村的时间点应该在山门村事件发生之前。” 张诚忍不住扶额,“还真有关係啊...那看来一切问题的根源最终都指向了山门村。 “那她有没有交代那个所谓的'大仙”具体是什么样的?” “交代了。”沈娇娇嘆了口气,接著描述道,“据她说是一个穿著绿色古装的女人,而且那女人长得特別漂亮,外表看上去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而身高大概在一米八五左右。” 张诚摩掌著下巴,思索著问道:“这个人会不会是刘璐他们家族的人?就是世代负责主持祈神仪式的那一脉?” 沈娇娇摇了摇头,“这点她也不知道,反正她只记得当时村子里的人好像都在跪拜那个女人,但她感觉其他人似乎对那个女人充满了畏惧。 “只有她当时已经因为丧子之痛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所以直接衝出去求那个女人救救她儿子,而那个女人居然答应了。” 顿了顿,她继续转述道:“那个女人给了她一片看起来很普通的叶子,然后让她回来把叶子捣成汁液餵进她儿子尸体的嘴里,接著什么都不要做,就静静等三个月,她儿子就能活过来。” 张诚瞭然,“得嘞,既然这么说,那后面肯定出么蛾子了。” “还真是。”沈娇娇解释道,“她当时隱瞒了儿子是因为某些疾病去世的关键信息,结果三个月之后她儿子確实活过来了,但意识完全没有恢復,成了类似植物人的状態。 “她再想回山门村找那个女人的时候,山门村事件都已经发生两个多月了,她也压根进不去。 “然后她觉得既然那个大仙”赐下叶子让她儿子復活这件事是真的,那其他类似的偏门方法说不定也有效。 “於是她病急乱投医,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些邪术偏方,就是用血肉来餵养她儿子,美其名曰补充营养。 “但这种邪门的方法反而可能干扰了当初那个神秘女人的復活方法,结果导致她儿子变成了这种类似殭尸似的活死人状態。 “而这种半死不活的独特状態又吸引来了殭尸异常”。 “根据我们的评估,如果今天咱们没及时发现,估计再有个把月的时间她儿子就会彻底成为'殭尸异常”的新载体。” “那现在这情况能处理吗?”张诚询问。 “可以处理。”沈娇娇肯定地回答,“现在异常还没有彻底成型,我们会將尸体带回实验室进行详细解剖,尝试找出其身体能够復活”的根本原因,然后按照规定流程进行彻底火化处理。” 张诚歪了歪头,提出了关键问题,“那现在最大的问题或者说疑点在哪里?” 沈娇娇高兴估计就是因为事情解决了,而凝重大概率就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一直双臂环抱在一旁静静听著的司空珏此时发出一声嗤笑,她语气里带著一如既往的嘲讽,“这还不简单?那个被描述为大仙”的神秘女人有很大概率就是引发山门村事件的s级异常。” 第180章 张诚,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你在乎的人了? 第180章 张诚,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你在乎的人了? 司空珏微微歪著头上下打量著张诚,“张诚,你这人怎么回事?” 她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以你的头脑和敏锐度来说,这种事情你不可能想不到的。” 张诚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中带著几分疲惫,“最近太忙了,真的。”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午夜显得格外清晰,“最近事情一件接一件的来,搞的我的注意力都没之前那么专注了。 “说实话,现在的我只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事实上他已经猜到那个神秘女人应该就是嵬了。 身著古装,还拥有神异能力,再结合任务提示以及李维曾提到过的那个穿著古装上车的女人...... 这除了是嵬还能是谁? 张诚觉得她应该是在半年前离开邙山,隨后登上了44路末班车,但在哪儿下车的就不知道了。 但这又带来一个新的问题。 张诚转过头,正视著司空珏道:“那个疑似s级异常的存在应该已经不在山门村了吧?那我们还有必要再进去吗?” 在他心里,既然已经基本確定嵬不在山门村,那他对山门村的探索优先级自然就要往后放放了。 最起码在进入山门村之前,他得先找到嵬才行。 否则就算能进入山门村,他自己倒是无所谓,毕竟他不怕死,但他可没办法保证同行的人能不能活著出来。 说实话,哪怕是收容了三个异常的司空珏也一样。 “当然要去。”司空珏瞪了他一眼,“现在一切都只是猜测和推论,如果不亲自进去探查一番,怎么能知道真相如何。” 顿了顿,她继续道:“先不说如果那个s级异常还在那里会怎样,就算它真的不在了,最起码也要找到它离开前留下的痕跡和线索。” 她俏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严肃,声音也低沉了几分,“张诚,你知道s级异常代表了什么吗。” 张诚老老实实回答,“代表了有可能毁灭整个人类社会或者人类文明。” “知道就好。”司空珏轻哼一声,“所以一定要把它找出来,绝不能放任不管。” 接著她突然眯起那双漂亮的美眸,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张诚,“张诚,你该不会有什么事没老实交代吧?” “那怎么可能。”张诚无奈的一声嘆息,脸上浮现出几分真实的伤感,“只是...我不太想回到那个伤心地而已。” 他低下头,声音变得低沉,“毕竟我爸妈也是在那里才.. ” 他没把话说完,但那股悲伤的情绪已经足够明显。 这时沈娇娇接话道:“但是诚哥,难道你就不想查明当初山门村事件的真相吗? 张诚转头看了她一眼,结果就看到沈娇娇在暗中给他使眼色。 张诚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能让司空珏察觉到他家里父母的问题。 如果再继续抗拒下去,他反而会引起司空珏的怀疑,甚至可能暴露不少秘密。 所以张诚决定从善如流,反正到时候只要不下公交车或者不离开站台范围应该就没事。 “行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张诚语气中带著一丝无奈,“那咱们什么时候去? ' “早不赶巧,就现在。”司空珏抬腕看了眼精致的女士手錶,錶盘在夜色中泛著稍许萤光,“凌晨一点,时间正合適。”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张诚挑眉问道,“那都谁去?” “就你和我。”司空珏马上做出决定。 “等等!我也去!”沈娇娇急忙接话。 “你?你就算了。”司空珏轻蔑的上下打量了沈娇娇几眼,“你太弱啦,如果那里真的有s级异常,就算是我也没办法同时保护两个人。” 她的语气中带著极为明显的居高临下的自信。 张诚闻言不由满脑门黑线,“意思是你遇到s级异常也不怕的?而且还能保护我?” 真能吹。 司空珏双手叉腰下巴微抬,“哼,你以为我是谁?哪怕是s级异常,最终贏的也一定会是我。” “那你这几位下属也不带的?”张诚目光扫过远处待命的小平头等人。 “都只是累赘罢了,你跟我去就行。”司空珏乾纲独断,一锤定音,“走吧!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说罢她一甩长发,隨即转身朝外面走去,大长腿下的长筒靴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o 张诚见沈娇娇握拳咬牙一副不甘心的模样,於是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沈娇娇把那张黑色车票还给他,接著压低声音道:“诚哥,你小心总部长,我总觉得她说不定对叔叔阿姨的事情有所怀疑。” “嗯,放心吧,我知道的。”张诚给了她一个瞭然的眼神。 接著才在她担忧的目光下快步跟上了司空珏的步伐。 张诚开著库里南载著司空珏在夜色中穿梭,最终找到了一个44路公交车的站台。 这个站台位於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旁,周围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散发著微弱的光芒。 两人一起在车站等待,而小平头四人组以及四名洛阳分部外勤组的收容者都守在车站外的车上,隨时准备提供支援。 公交站內,司空珏只是悠閒的翘著那双包裹在黑色裤袜中的修长美腿坐在车站的长椅上。 她的长筒靴的鞋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著地面,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很明显她已经等的有点儿不耐烦了。 张诚也坐在不远不近的位置一言不发,他自光望著远处昏黄的路灯,似乎在思考著什么重要的事情。 站台上的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只有偶尔驶过的车辆打破这份寧静。 等了片刻,司空珏似乎真的失去了耐心,她轻轻用靴尖踢了踢张诚的小腿,“喂,在想什么呢?这么安静无聊死了。” 张诚侧头看了眼她那双引人注自的长腿,然后摩挲著下巴,自光从她的长筒靴缓缓上移,最终定格在她脸上。 停顿了几秒,他问出了那个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里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总部长,穿著不透气的裤袜,然后还闷在更不透气的长筒靴里,整天还走来走去的..... “6 他又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才问出那个问题,“你是不是有脚气? ” 司空珏愣了一下,她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什么?” 很明显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哦,我问你是不是有脚气。”张诚面不改色地重复了一遍,他语气平静得像在討论天气,“哦,还有你会不会脚很臭?” 司空珏整个人都呆住了,那张瓷娃娃般精致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呆滯的表情。 过了半晌,她才咬牙冷笑,“张诚,你是不是在这世上已经没有在乎的人了?” 外出相亲,请假一天! 外出相亲,请假一天! 如题!忙著相亲!今天请假! > 第181章 只要是人,脚就会有味道 第181章 只要是人,脚就会有味道 张诚面不改色语气平静,“那还是有几个我在乎的人的。” “呵......”司空珏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乾脆直接迈开包裹在裤袜內的大长腿踏上了公交车。 张诚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隨后也跟了上去。 这次车上依旧多了一些不知从何处上车的异常,但在数量上明显比前几次少了很多。 这些异常或坐或站的散布在车厢的各个角落。 它们同样各种奇形怪状的都有,但都保持著诡异的静默。 看来这趟末班车因为只在洛阳內运行的原因,所以也只会搭载洛阳范围內的异常。 而经过前两轮的清理,ly市內的异常数量確实大幅减少了不少。 或者说,那些异常的载体被摧毁之后还没来得及重新恢復过来。 也可能它们重新出现在了別的城市。 这也是沈娇娇当初绝望的原因之一。 毕竟你费尽千辛万苦解决掉了一个异常,结果它却在別的地方重新出现了。 你这里的异常少一点,就代表別的地方的异常多一些。 而等到上了车之后,张诚注意到这次那些异常都没有特意关注他们俩。 应该是因为他们俩都有车票的缘故吧。 这车票似乎形成了一种无形的保护,也许是让其他异常將他们视为同类,或者至少是不会主动攻击的对象。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车厢后部坐下,中间隔著一条狭窄的过道。 张诚靠在窗边望著漆黑一片的窗外,正思考著一会儿如果真的出现山门村站自己该如何应对的时候,一条包裹在黑色裤袜中的修长美腿突然伸到了他的面前打断了他的思绪。 虽然司空珏这傢伙性格確实恶劣,但张诚不得不承认她確实拥有一双完美符合他审美的美腿。 这腿不仅长度惊人,而且还笔直优美。 更令人讚嘆的是她的腿部肌肉线条流畅自然,既有肉感又不显臃肿,完全不是那种瘦骨嶙峋的筷子腿。 而且她的腿充满健康活力的少女腿部曲线,看得出经过恰到好处的锻链,但又不会显得肌肉过於发达,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 张诚疑惑地转头看向司空珏,“你这是干嘛?” 司空珏脸上带著明显的不耐烦,“你不是说我脚臭吗?那你自己闻闻就知道到底臭不臭了。” 她的语气中甚至带著点几挑衅的意味。 张诚挑了挑眉,旋即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那我真闻了啊。” 说著他就作势就要去脱司空珏的长筒靴。 然后他的胸口就结结实实挨了一脚,力道不轻不重。 而司空珏已经迅速把腿缩了回去,脸上带著得逞的嘲笑。 “你还真要闻啊。” 面对她的嘲笑张诚也不生气,他反而笑了起来。 他揉了揉被踢中的胸口,语气轻鬆,“那怎么可能,难道我就不怕肺部真菌感染了?明明是你自己怂了吧。” 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你的脚確实还行,但说实话,確实有一点点酸味” 。 他的身体经过一定程度的强化,感官比普通人敏锐得多。 刚才其实他已经透过长筒靴隱约闻到了一点淡淡的酸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司空珏嗤笑一声,语气中充满自信,“我每天都要洗好几遍脚,而且还要抹身体乳,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味道。” 她对自己的个人卫生习惯显然十分自豪。 张诚只是耸了耸肩,没有继续爭辩。 司空表情逐渐变得狐疑,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 片刻后,她突然脱掉了左脚的长筒靴,然后弯下腰,小心翼翼把脚凑到脸前,接著鼻翼轻轻煽动。 下一刻,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 “怎...怎么可能......”她声音中带著震惊和不解。 张诚摩挲著下巴冷静分析,“我猜是这几天你长筒靴穿得太多了,当然说不定单纯只是水土不服呢。” 他像是在探討一个科学问题。 司空珏冷笑一声,“我以前也是天天穿长筒靴。” 张诚再次耸了耸肩,“那我猜你以前没闻过自己的脚。只要是人,脚肯定会有味道的,这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 “...谁会闻自己的脚啊!”司空珏声音中带著羞恼。 “it“sme.”张诚语气轻鬆,“难道你扣完脚都不会顺便闻一下手的?” “谁会抠脚啊!”司空珏满脸嫌恶,“我总算知道宫羽卿那女人为什么会在意你了。” “难道不是因为我是山门村事件的唯一倖存者?”张诚笑著反问,眼神中带著玩味。 “哼,那只是我的猜测。”司空珏冷冷道,“她这人没有朋友,也没什么亲近的人,更没有家人。”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复杂,“所以跟她相处的人要么处於下位,要么对她比较敌视,大概只有你...才是真正把她当成平等的朋友吧,如果你在她面前也是这种相处方式的话。” 张诚一想,还真是如此。 不过他反问道:“那你呢?总部长大人,你难道不是她的朋友?” “我不喜欢附和他人。”司空珏言简意賅,“所以她是我惺惺相惜的对手,但不是朋友。” 张诚恍然,“那我懂了,你只想要绿叶衬托你,或者服从你的人,你这人还真是眼里只有自己呢。” “哼,你这人很討厌。”司空珏冷哼一声,接著快速穿好长筒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多跟宫羽卿交流交流,甚至平时可以约她出去玩儿。” 张诚挑眉,“这又有什么说法?你想让我追她,然后让她没空提升实力就永远也追不上你是吧。” 他的语气中带著调侃。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司空珏哼了一声,“只是因为她跟这个世界没有连接的锚点,这样下去很容易就会加快异常的侵蚀程度。”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而且我也担心她会走上歪路。现在她对你跟其他人態度不同,我建议你多关注关注她。” “態度不同?我可没感觉出来。”张诚耸了耸肩,“反倒是你,她给我打电话那会儿,就只有在提到你的时候语气才会发生变化。” “那是我故意的。”司空珏撇了撇嘴,“反正你按我说的做肯定没错,我从来没出过错。” 她的自信一如既往。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公交车內的广播突然响起报出了下一个站名。 山门村站到了。 第182章 初探山门村 第182章 初探山门村 看著缓缓打开的车门,张诚侧头询问道:“总部长大人,现在怎么说?要不要下车看看?” 司空珏凝神观察了片刻。 但车门外没有任何异常或者倀鬼上车的跡象。 她那双美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趣,“这趟车能一直停在这儿吗?”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內显得格外清晰。 张诚面露疑惑,“你问我?我跟你一样都是拿著车票的普通乘客而已。” “是吗。”司空珏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你之前为什么要特意绕到主驾驶室的车门前?” 她微微前倾身子,继续说道:“而且我记得很清楚,之前你把车票给沈娇娇了吧,只是这次她才还给你而已。” 她的声音渐渐带上了一丝审问的意味,“如果按照常理,只有撑过这趟车的杀人规则才能得到车票,那就假设你的车票確实是之前没死才拿到的好了。 “可为什么上次你把车票给了沈娇娇,那些异常却只攻击我而不攻击你?” 张诚轻抚下巴,“也许是因为我当时跟沈娇娇坐在一起?或者其实攻击的目標就是你跟我,只是总部长你实力强大,顶在前面把那些异常都搞定了,所以它们还没来得及攻击我而已。” “我不是傻子。“司空不置可否,她声音中带著明显的不悦,“我也想过是不是活下来一次之后就不会再被攻击了,但如果真是这样,那发放车票的意义在哪里。” 司空珏嗤笑一声,接著双手抱胸,摆出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样,“所以真相只有一个,你隱瞒了一些关键信息。 “而且你很可能有其他方法可以上这趟车,甚至...对这辆车有一定的控制权。” 张诚挠了挠脸颊没有开口。 这位总部长...看来不只是目中无人和实力强大这么简单,她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也相当出色。 “哼,你以为单靠实力强就能坐到总部长的位置?”司空珏扬起下巴,语气中带著几分自得,“没有足够的头脑和判断力,再强的实力也只是个莽夫罢了。 “大王威武!”张诚极为敷衍的拍了句马屁,接著將话题引回正题,“那咱们现在怎么说?要下车吗?还是等回去之后摇人?反正现在隨时都能进来了。有你在,车上的规则也很简单就能搞定。” 况且现在车上的异常都没那么多了。 司空珏没有被他轻易带偏,“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能控制这辆车。” 张诚知道瞒不过去,只好如实相告,“没那么夸张,这辆车的线路是固定的无法改变,规则也无法改变,甚至有哪些站我都不知道。 “不过我能隨时召唤它到车站,这点跟你的车票功能差不多,只是我还能控制它停靠的时间长短罢了。” 反正他自我感觉也打不过司空珏,山鬼之力没必要浪费在这里。 先不说能不能打过以及能不能留下她,就算都能做到,这善后可不好搞。 而且到时候恐怕会出大乱子,他也不好脱身。 所以他乾脆说出一部分真相,反正以司空珏自大的性子也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果不其然,司空珏完全不在意这些,她甚至没问张诚是怎么得到这个权限的。 她只是站起身隨意招了招手,“既然你能控制车辆停靠时间,那就下去看看吧。 “ 她的语气轻鬆,仿佛刚才的质问从未发生过。 “好嘞。”张诚从善如流起身,然后率先下车站到车门边,接著弯腰伸手,做了个邀请手势,“公主请下车。” “哼,算你识相。”司空珏微微扬起唇角,戴著手套的手轻轻搭在张诚手上,然后动作优雅的下了车。 她目光扫过四周,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山门村呢?” 两人此刻正站在公交车站內,而车站灯光之外就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那黑暗浓重得仿佛有实质,似乎要將一切都吞噬其中。 “咱们现在还在44路末班车的异常领域范围之內呢。”张诚解释了一句,“大概只有走出这个范围才能看到真实的山门村。” 司空珏轻点臻首表示理解,接著问道:“你是山门村人吧,这个公交站是在村里还是村外?” “我实际上就回来过两次,。”张诚翻了个白眼,“一次是上小学之前,另一次就是半年前了。而且来的时候也是我们全家开车过来的,对这边没那么熟悉。” 他耸了耸肩,补充道:“不过这车站肯定在村子里,只不过应该比较靠近村口吧。要是这车站在村外,你们封魔事务部肯定早就发现了。” “有道理。”司空珏頷首表示赞同,“有车票的话就能正常出入车站吧?” 张诚点头,“是这样没错。” “好。”司空珏简短应了一声,然后迈开修长的双腿就要往外走。 张诚无奈跟了上去,“不是,咱们就这么大摇大摆走出去?” “有我在,你怕什么。”司空珏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个子挺高,胆子怎么这么小。”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放心吧,我会护著你的。” “行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张诚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跟上了她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迈出了车站的灯光范围。 当他们往前走了几十米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里確实是在村口的公交车站。 一条平整的沥青路直通村里,路两旁是整齐的路灯,只是大多数都已经损坏,只有零星几盏还在散发著微弱的光芒。 村子里的房子都是那种工整的三层小楼,但这些楼房此刻看上去都破败不堪,不仅墙壁上布满了裂纹,而且窗户大多破碎,仿佛经歷了漫长的岁月侵蚀。 更诡异的是,所有的建筑都呈现出火灾后的灰白黑三色,就像被大火焚烧过后的残骸,又像是经过长期风蚀的石头。 而天空被厚重的乌云完全覆盖,暗红色的雨水不断落下。 这雨水中带著浓重的腥臭气息,很明显这不是普通的雨水。 这是血雨。 而这血红色的雨滴打在地面上发出淅渐沥沥的声响,在寂静的村庄中显得格外诡异。 司空珏回头看了一眼。 他们脚下的沥青路往外延伸几十米后就再次没入了黑暗之中。 整个村外都被不知多厚的漆黑浓雾包裹著,那浓雾中似乎有什么极其危险的东西在蠢蠢欲动,让人不寒而慄。 “走吧,咱们进村。”司空珏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她的语气依然镇定,仿佛眼前这诡异的景象对她来说不过是寻常风景。 张诚耸了耸肩,然后跟了上去。 第183章 司空珏其实很好相处 第183章 司空珏其实很好相处 ”这地方怎么回事,简直像是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彻底冲刷过一样。” 司空珏环顾四周秀眉微蹙,她抬起戴著手套的手轻轻接住几滴落下的血雨,低头看著那暗红色的液体在白色布料上缓缓晕染开来。 接著她仔细审视著周围破败的建筑,然后转向张诚问道:“你既然来过这里,那能確定这些建筑的布局確实属於山门村吗?” “是山门村没错,別忘了这里曾经经歷过那场特大泥石流。”张诚抬手指向那些残破的建筑,雨水顺著他的手臂滑落,在他黑色的长风衣上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跡,“这些冲刷痕跡应该就是泥石流造成的,但看起来又不太像是普通的泥石流那么简单,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如果仔细观察那些痕跡,就会发现它们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混合状態。 部分区域像是被高温岩浆冲刷过,表面呈现出玻璃化的光泽。 而另一些地方则像是经歷了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风沙侵蚀,墙体表面布满了蜂窝状的孔洞。 这种矛盾的景象绝对是某种超自然力量造成的衝击。 “既然是山门村就行,现在我们在村口暂时没有发现异常,那问题的核心很可能就在村子深处。”司空珏说著话的工夫已经迈开步伐向村里走去。 她的长筒靴踩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规律的声响,“走吧,说不定这一次我们就能揭开山门村事件发生的真相。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能造成如此诡异的景象。” “难说啊。”张诚耸了耸肩,语气中带著几分不確定,他的目光在周围残破的建筑间游移,似乎在寻找著什么熟悉的痕跡,“这地方变化太大了,跟我记忆中的样子完全不同。” 话虽如此,他还是跟上了司空珏的脚步。 然而没走出几步,他的胸口就被一只戴著白色手套的手轻轻按住。 抬头一看,只见司空珏俏脸上带著明显不悦的神情,甚至用警告的眼神瞪著他,那双明亮的眼眸在血雨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锐利。 “怎么,想藉口警戒周围没看路,然后趁机占便宜?”她的声音中带著明显的质问,但仔细听来,其中还夹杂著一丝若有若无的调侃。 张诚故作惊讶,嘴角微微上扬,“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总部长果然明察秋毫“” 。 “哼,这招建议你用在宫羽卿身上。”司空珏一甩长发,乌黑的髮丝在雨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接著她转身继续向村里走去。 但在转身的瞬间,她又飘过来一句话,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雨声淹没,却清晰的传到了张诚耳中,“还有,別触景生情。当时你能活下来是因为你父母对你的爱,他们也不希望你背负著太重的负担活下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张诚愣了一下,雨水顺著他的脸颊滑落,他抬手抹了把脸,隨即乐呵呵地跟了上去,“总部长,他们都说你难相处,但我觉得你还是挺会关心人的嘛。 “只不过你关心人的方式有点儿太过直接,別人不一定能接受得了。要是能稍微委婉一点,说不定大家都会更喜欢你呢。” “哼,我为什么要迁就別人?”司空珏不屑一顾。 她脚步未停,长筒靴踏过地上的血洼溅起细小的血,“跟不上我的废物就好好滚回去过日子就好,也省得拖后腿。这世界本来就不需要那么多弱者。” 张诚没忍住笑了出来,“总部长,你也太温柔了,简直是天下第一温柔! “明明是在担心別人实力不足会遭遇不测,却偏偏要用这么彆扭的方式表达出来。” “闭嘴!”司空珏头也没回,却明显加快了脚步。 但从她羞恼的语气和微微泛红的耳廓,张诚还是敏锐捕捉到了她的羞涩。 那抹緋红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明显,即使在这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总部长,我这人爱说点儿实话。”张诚不依不饶跟上,“你现在关心我,而且还关心宫羽卿,明明这么温柔,大家却都觉得你高高在上又自我,这全都是他们的误解! “我回去之后一定要把你的温柔列印出来给所有人看!我要替你正名!让所有人都知道司空珏部长其实是个嘴硬心软的好人!” “闭嘴闭嘴闭嘴!”司空珏已经近乎小跑起来,她声音中带著明显的恼羞成怒,连背影都透著一股窘迫,“再多嘴我在这里就把你干掉!我说到做到!” “嘻嘻~~”张诚不再继续刺激她,但眼中的笑意却丝毫未减。 这姑娘本质確实不坏,而且只要找对相处方式,或者懂得如何解读她话语背后的真实意图,那她其实並不难相处。 说白了她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软。 比如她说“跟不上我的废物就滚”,实际上表达的是担心別人能力不足而遭遇不测。 “滚”的意思就是回去安心生活,前方有她顶著,其他人活在她的庇护下就好。 不过这也是她心高气傲的一种体现吧,毕竟年纪轻轻就坐到了这个位置,有些傲气也是在所难免的。 而她似乎並不怎么在意別人的看法。 不...或许她其实挺在意的,毕竟她才二十出头,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哪有完全不在意外界评价的。 她显然很在意宫羽卿,因为她们同样孤独,同样站在顶峰,同样缺少能够平等对话的同伴。 所以只要把她当正常人相处,她虽然自己可能没意识到,但实际上跟张诚交流时她就会很放鬆。 哪怕张诚偶尔得寸进尺一点儿,她也没真的动怒,顶多就是嘴上威胁几句罢了。 两人就这样一个不断调侃,另一个嘴上威胁但实际上並未真正生气的继续往村子深处走去。 然而就在刚进村没多久,司空珏突然停下脚步,神情变得凝重,原本轻鬆的气氛瞬间消散。 张诚也顺势停在她身边,“怎么了?发现什么不对劲了吗?” “有视线在盯著我们。”司空珏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看似空无一人的三层小洋楼,她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在耳语,“这种感觉很像是异常在窥视。而且不止一道视线从不同的方向传过来的。” 张诚不解皱眉。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但除了破败的建筑和永不停息的血雨之外什么也没有看到,“可按你的推测,这里的那个疑似s级异常的女人不是已经离开了吗?难道这里还有不止一个异常?这不符合常理啊。” “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司空珏轻轻摇头,雨水顺著她的发梢滴落,在她肩头的风衣布料上晕开深色的痕跡,“按常理来说,异常之间不可能和平共处,但44路末班车上就有很多异常聚集,而且它们之间並没有发生衝突。” 她顿了顿,补充道:“说不定这里也是类似的情况,毕竟这个地方本身就比较特殊,不能以常理度之。” 她忽然看了张诚一眼,“你知道为什么你对我们来说如此重要吗?” “你们都说过的,因为我是山门村事件里唯一的倖存者。”张诚耸了耸肩,对这个说法已经习以为常,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对,但异常事件的唯一倖存者多了去了,很多跟你情况类似的人都成了收容者,可我们对他们並没有像对你这么重视,只是当做普通收容者处理。”司空珏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你觉得这是为什么?难道你从来没有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吗?” 张诚几乎秒答,语气中带著一丝瞭然,“因为山门村事件比较特殊。” 接著他忽然想到了曾经宫羽卿和沈娇娇都说过的话,那些片段在脑海中串联起来,“因为在此之前,异常事件其实没这么频繁,而且异常的活动也没这么活跃。是在山门村事件之后,全世界的异常事件才开始增多的?是这样吗?” “对,就是这个原因。”司空珏打了个响指,声音在寂静的村庄中显得格外突兀,“这也是我亲自从京城赶来洛阳探查山门村的核心原因。 “我想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而事情的真相...很可能就隱藏在这山门村的某个角落。”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些破败的建筑。 第184章 不死之身 第184章 不死之身 下一刻,司空珏的嘴角忽然咧开一抹冷冽的笑意,“来了!” 话音未落,一道无形的风刃以惊人的速度划破空气带著尖锐的呼啸声朝他们袭来! 司空珏瞬间做出反应,她身形敏捷的向侧方一闪,轻鬆避开了这道致命的攻击。 然而她身后並没有传来张诚的回应声。 她下意识回头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张诚的头颅已经与身体分离,在空中划出一道拋物线就要坠落在地。 而在他们身后约十米开外,正站著一个衣衫槛褸全身覆盖著乾涸泥浆的中年男子。 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张诚!”司空珏惊呼出声,声音中带著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令她震惊的一幕就发生了。 张诚那具无头的身体竟自行行动起来! 他抬手精准抓住了尚未落地的头颅,然后稳稳將它按回了脖颈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他只是重新戴上了一个帽子般自然。 接著他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轻微的“咔噠”声,隨后他眼神中带著几分困惑望向司空珏,“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司空珏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他的脖颈处,那里竟然完好无损,就连一丝伤痕都没有留下,仿佛刚才那惊悚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这就是你的异常之力?”司空珏的声音中带著几许探究的意味,她的视线依然在张诚的脖颈处徘徊,似乎想要找出什么破绽。 张诚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对啊,无论多重的伤,我都能迅速恢復。 “当然了,这个伤害不能超过我的承受上限,否则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是吗。”司空珏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但最终没有继续追问。 她將目光转向那个衣衫槛褸全身泥浆的“人”,语气淡然,“这就是引发泥石流的异常?” 张诚仔细端详著那个男人面无表情的脸庞,隨后摇了摇头,“估计不是,这人我认识,算是我家的邻居吧。 “半年前我们刚回村的时候他还来串过门,是个挺热情的伯伯。”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司空珏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著几分瞭然,“到现在也不愿意说一句实话吗?封魔事务部也不是什么都没调查过。” 张诚笑了,笑容中带著几分无奈,“好吧,这个村子实际上是搞异端教派的。 “这人確实热情,但实际上应该是来监视我们一家三口的,顺便可能也会探探口风,看看我们是否对村里的秘密有所察觉。” “算你老实。”司空珏轻哼一声,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我们已经查到当初这村子大抵是在进行什么祭祀仪式,我们怀疑就是那个仪式导致了山门村事件的发生。” 她难得的分享了一些內部信息,也许是觉得张诚没骗她,所以她心情不错。 接著她又问道:“所以这个人当时还不是异常对吧?” “除非他就是s级异常,否则当时有自我意识的他肯定还是人类。”张诚十分肯定。 “那就是山门村事件之后,他被某个异常占据身体,成为了异常的新锚点。”司空珏仔细打量著那个披著人皮的怪物,语气中带著分析。 “嗯哼。”张诚的声音低沉下来,“按照娇哥他们的说法,当时整个村子都被泥石流淹没了,只有我被爸妈托举在上面才倖免於难。” 他的眼神略显黯淡,“就在救援队打算开始清理尸体的时候山门村就出了异变,他们也就没再进来了。所以当初村子里死掉的村民的尸体都还被埋在村子里。 “这人的尸体应该就是在这半年里成了异常的锚点。” 张诚摩挲著下巴,陷入思考,“跟风有关的异常...刚才那道风刃我也察觉到了,而且我也躲开了,但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会受伤的。” 事实上,就刚才那一下他的血条就骤降了30%. 这要是再来两下,他就要暴毙去见幽璃了。 以司空珏的观察力和敏锐程度,说不定他就要暴露很多东西出来了。 “现在的问题是得摸清楚它是什么异常,以及它的杀人规则是什么。”张诚总结道。 “呵......”司空珏不屑叉腰冷笑,那双美眸中闪烁著自信的光芒,“你以为我是谁?” 下一秒,她的身体猛然侧倾,包裹在黑色裤袜和长筒靴內的右腿以惊人的速度甩出。 顿时,空气中爆发出一声音爆,震得周围的血雨都为之一滯! 那只异常瞬间被踢爆成一团血雾,连一丝痕跡都没有留下! 张诚一怔,隨即竖起大拇指由衷讚嘆,“总部长威武!这一脚真是惊天动地!” “哼!你就是跟臭棋篓子在一起时间太久了。”司空珏收回长腿,姿態优雅得仿佛刚才那狂暴的一击与她无关,“对付这种程度的异常根本不需要去猜规则,我甚至都懒得猜它是什么级別的异常。” 她双手叉腰,下巴微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但张诚已经完全搞懂了该如何跟她相处,也完全听得懂“司空珏语句”了。 这位总部长大人现在可是被他夸得心里爽爽的呢,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於是他打算再接再厉,语气中带著恰到好处的钦佩,“所以我才要跟著总部长大人一起嘛!如果只有我自己的话,恐怕就这个异常我就对付不了。” 当然,前提是不开启山鬼之力的话。 这个异常明显属於山精野怪的范畴,刚好山鬼之力能够对付。 司空珏撇嘴表示不屑,“过於依赖別人的只会是废物。” 得,又是独特的“司空珏式劝解”,也就是用最严厉的话语表达最关心的意思。 张诚笑嘻嘻的回应,“我会努力跟得上总部长您的脚步的,爭取不做那个拖后腿的。” “哼,好听话谁都会说。”司空珏侧过脸不看他,但微微上扬的唇角早已暴露了她內心的愉悦。 “不过这异常被解决,想再次出来恐怕需要一段时间了吧。”张诚明智的转移了话题。 司空珏微微頷首,恢復了专业口吻,“大概需要半个月到半年不等,这是根据过去的数据总结出来的时间。 “而且它再次出现的位置可能出现在全世界的任意一个地方,只要遇到合適的锚点被吸引过去。” 张诚正要附和,忽然表情微变。 司空立刻注意到他的异常,顺势转身顺著他的自光看去。 只见从一栋三层小楼的阴影中又走出一个衣衫槛褸面无表情,而且全身沾满泥浆的中年妇女。 而紧接著,又是一道无形的风刃破空袭来,这分明还是刚才那个异常! 不需要等待半个月,那个异常在锚点身体被摧毁后,竟然马上又占据了新的身体重新出现在了山门村里! 第185章 司空珏的异常之力 第185章 司空珏的异常之力 司空珏面不改色身形微侧,修长的右腿再次如闪电般迅猛踢出,空气中骤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音爆声,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被这一击撕裂! 她脚下的血洼溅起暗红色的水,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悽美的弧线。 只见二十米外那个刚刚现身的异常顿时炸裂开来再次化作一团浓稠的血雾! 而那个异常载体甚至就连一丝残骸都没有留下! 张诚扯了扯嘴角,脸上露出既惊讶又佩服的复杂表情,他的目光在司空珏与那团血雾之间来回移动,“总部长大人,你这都不怕异常侵蚀速度加快的吗? “话说还有异常之力能提升这么多身体素质的?难道这纯粹是你久经锻链的效果?” 他巧妙地送上了一个小小的马屁,同时仔细观察著司空珏的反应。 实际上,这种程度的身体素质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通过锻链所能达到的极限。 谁家正常人能空踢出音爆,还能踢出空气波把二干米外的人体直接炸碎成血雾啊! “呵,因为我收容的异常比较特殊。”司空珏难得地流露出一丝小小的得意,她微微扬起下巴,血雨顺著她精致的下頜线滑落,“怎么,你想知道?” 张诚立刻会意。 接著他故作恍然状,“那还是算了,收容的异常被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可能被人利用。这点常识我还是懂的。” 他的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司空珏那双饱经锻链的修长美腿,似乎在揣测这双腿究竟蕴含著多大的力量。 “哼,就算被人知道也无所谓,我是无敌的。“司空珏不屑一顾地挥了挥手,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 “没错!大王威武!如此劲!霸!强!天底下谁还能是你的对手?哪怕是宫羽卿也不是你一合之敌!” 张诚这马屁拍得让人分辨不出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在串。 但从司空珏双手叉腰下巴微抬的得意模样来看,她显然认为张诚是真心在夸讚她。 “暴力。” “什么?”张诚愣了一下。 “我收容的其中一个异常,是暴力”。”司空珏大大方方的解释,她的声音在雨声中依然清晰可辨,“所开发出的能力,就是我的身体素质永远比我要施加暴力的对象强,並且能让我更便捷的使用暴力。” 张诚不禁好奇,他向前迈了一小步,压低声音问道:“不是,这种概念性质的玩意儿也能催生出异常来的?” 司空现在心情不错,所以也耐著性子给他解释了几句。 她手指无意识的转动著长发发梢,“是类似西方神明跟恶魔的具象化异常。 “那边的神明恶魔之类的东西往往都会代表某种概念,全看他们的经书神话传说怎么吹了。”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著语言,“然后这些异常成型之后造成的异常事件就会被很多人认为是所谓的神跡,然后更多人就会產生类似你的这种念头。 “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暴力”这个概念又被赋予到了对应的异常身上。”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我当时收容的时候它只是將將a级的程度,如果再往后拖下去,说不定会变得更强,不过可能就没这么容易收容了。 “” “厉害了我的姐!”张诚由衷的竖起大拇指,目光中满是敬佩。 说实话,他確实没想到异常还能以这种形式存在。 “只是一般而已。”司空珏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个话题,隨即抬眸看向前方再度出现的死人。 她秀眉微蹙,表情重新变得严肃,“这异常的出现不太符合常理了。” 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视著那个新出现的异常载体,似乎在寻找著什么线索,“按理说在载体被消灭之后,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復甦重新找到合適的载体,而且基本上不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这是怎么回事?” 张诚耸了耸肩,血水顺著他黑色风衣外套不断滑落,“说不定跟你们想知道的山门村的秘密有关。” “確实与其他异常领域不太一样。”司空珏托腮分析。 她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敲击著大腿外侧,显然她正在快速思考,“这里处於异常领域之內,但没有发现明確的规则是什么。也可能这里会出现其他异常本身就是规则,但最起码能確认一件事。” 张诚立刻接道:“释放这个异常领域的异常还在这里。” “对,也许不是那个疑似s级异常的傢伙,但这里肯定还有a级异常。”司空珏打了个响指,声音在寂静的村庄中显得格外突兀,“走吧,接著往里走看看。” 她率先迈开脚步,长筒靴踩坚定的踩在湿滑的路面上。 十分钟后,司空珏微微喘著粗气,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第几次了?” 她的声音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身姿依然挺拔。 张诚面不改色的回答,“二十七次。总部长,是不是累了?” 他的语气中带著真切的关心,而非嘲讽。 “呵...你以为我是谁?”司空珏强撑著直起身子,但呼吸已经不再像最初那样平稳。 她隨手抹去额角的汗水,眼神中的锐利却丝毫未减。 又过了十分钟,司空珏的喘息声明显重了许多,胸口隨著呼吸剧烈起伏,“又几次了?” 这次她的声音中带著压抑的疲惫,但仍然保持著那份特有的高傲。 “第五十四次。”张诚如实匯报,他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不过就算总部长你还撑得住,但一个还行,现在可是远远不止两个异常了。” 他的目光投向前方,那里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异常载体。 “呼...呼......”司空珏双手扶著膝盖微微弯腰喘著气,她的腰臀曲线比例完美到被她保护在身后的张诚都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汗水已经浸湿了她额前的髮丝,黏在她白皙的皮肤上。 “想看等活著回去总有机会看,现在先活著出去吧。”司空珏十分敏锐,她没回头就感觉到张诚的视线,不过她罕见的没有发作。 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其他的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而她的声音虽然带著疲惫,却依然保持著那份特有的直率。 如今他们俩待在一座三层小楼的一楼大厅,斑驳的墙面上布满了裂纹,破碎的窗户不时灌进带著腥味的冷风。 而在两人面前已经同时出现了三个衣衫槛褸的“死人”。 它们...是三个不同异常的载体。 並且这些异常杀之不尽。 哪怕是司空珏,此刻体力也在极速消耗中。 再继续下去,她就没把握把张诚的命保下来了。 而她自己也没可能再更进一步,到时候只能一个人狼狈逃命。 这不符合她的完美主义。 但现在进来这么久了,两个人才前进了不到五百米。 背对著张诚的司空珏稍加思索,然后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张诚,接下来我会给你展示我的第二个异常之力,你做好准备。” > 第186章 奖励说完了,那副作用呢? 第186章 奖励说完了,那副作用呢? “第二个异常之力?”张诚神色间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好奇,那双总是带著几分慵懒的眼眸此刻闪烁著探究的光芒,但他內心深处其实並没有感到太大压力。 此刻他的生命值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恢復满格。 而且他已经在脑海中权衡是否要动用“山鬼之力”了。 只不过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被他按捺下去。 一旦使用“山鬼之力”,最多只能维持八分钟的探索时间就必须靠剩下的两分钟持续时间紧急撤离,而且事后还要绞尽脑汁向司空珏解释“山鬼之力”的来龙去脉。 回想起司空珏那锐利如刀的自信眼神和敏锐的洞察力,张诚觉得到时候恐怕很难轻易矇混过关。 不过转念一想,人生本就是关关难过关关过,先渡过眼下的危机才是当务之急。 既然司空珏现在主动提出要施展第二个异常之力...那张诚暂时也就没必要暴露自己的底牌了。 而且从司空珏说话时那种罕见的郑重语气判断,这个第二异常之力恐怕非同小可。 张诚决定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但见司空珏直到这个节骨眼上才决定动用这个能力,他不由关切询问道:“难道会有什么很严重的副作用?如果有的话就算了吧,总部长,你比我重要的多。 “到时候你先突围出去,大不了我再想別的办法脱身。” 他的语气真诚,眼神中也流露出真切的关心。 而且如果司空珏不在场,他反而能放开手脚,说不定还能趁机继续深入探查这个诡异的山村。 “没必要,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会丟下部下狼狈逃命的野狗?”司空珏冷哼一声,雨水顺著她精致的侧脸轮廓滑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蜿蜒的水痕,“只是这个异常之力的副作用不是由我来承担,而是需要你来承受。” 她的语气中带著一丝罕见的犹豫,这在向来雷厉风行的她身上极不寻常。 “哦?能让別人承担副作用的异常之力?”这下张诚真的来了兴趣,“这么特別?这是什么异常?方便透露吗?” 他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甚至身体都不自觉向前倾了倾。 “同样是概念程度的异常。”司空珏回眸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复杂难明,仿佛在权衡著什么,“是异常”的异常。” “嗯?异常”的异常?”张诚歪著头有些不解。 这个说法太过抽象。 司空珏难得耐心地解释道:“就是异常”这个概念生出的异常,我一时间也解释不清楚,总之很抽象,你只要知道具体作用就好。” 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更恰当的表达方式,接著纤细的手指无意识的在空中划了个圈,“这个异常之力的具体作用,就是我可以赐予他人一个临时性的异常之力,不过有时间限制,每次只能使用半小时,而且一天只能用一次。” 她继续详细说明,语气严肃得像是在进行某种重要的技术交底,“比如我对你使用了这个能力,那么你会获得一个新的异常之力,但只能维持三十分钟。 “而且每次使用之后,你的身体会被异常严重侵蚀,更关键的是,即便下次我再对你使用这个能力,你也不会得到新的异常之力,而是会重复获得之前的那一种,这个效果是固定的。” 张诚敏锐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点,“这个异常之力也能对已经拥有能力的收容者使用吗?” “可以,但会剧烈刺激到收容者体內的异常,导致其被侵蚀的速度显著加快。”司空珏回答道,“而最关键的是那个副作用... ” 她轻咬下唇有些说不下去了。 她这从未见过的扭捏表情反倒让张诚更加好奇了。 他忍不住向前凑近了些,甚至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细微气流,“什么副作用?这么夸张?难道我会死得很惨?” 他的语气中带著几分玩笑。 “不,並不会危及生命,但对人格有极大的侮辱,所以我不太想动用这个能力。”司空珏深吸一口气,罕见的有些吞吞吐吐,这与她平日里雷厉风行的自信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接受这个能力的人会被视作我的奴僕,在三十分钟能力使用时间结束之后,会有整整十分钟的...人格侮辱时间......” 她这不符合人设的吞吞吐吐反而让张诚更有兴趣了,“怎么个人格侮辱法? 难道要让我去吃屎?” “..就凭你这张嘴,长这么大居然没被人打死也挺神奇的。”司空珏白了他一眼,但反而语气更放鬆了一些。 不过她的语气中依旧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就是...就是...你会变成我的狗!但你的意识会完全保留!” 她说出这句话时候脸上明显带著尷尬和不適,就连耳根都微微泛红。 张诚顿时眼眸一亮,甚至还吹了声轻快的口哨,“还有这种好事?!” 他的反应完全出乎司空珏的意料,那兴奋的神情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似的。 司空珏小嘴微张,一时语塞,“啊?” 张诚脸上带著期待的表情,活像个等待拆礼物的孩子,“奖励说完了,那副作用呢?” “6 ” 司空沉默许久,看他的眼神十分复杂。 那眼神中混杂著鄙夷、震惊、嫌弃,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无奈。 “..你这傢伙...是变態吗!” “男人变態有什么错!”张康张开怀抱,做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来吧!总部长!尽情蹂躪我!不要因为我是娇就怜惜我!” 司空珏满脑门黑线,“你这傢伙...真是没救了。”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招了招手,“过来。” 她的声音恢復了往日的冷静,但眼神中依然带著一丝犹豫,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张诚快步溜了过去,脸上写满了期待,仿佛即將获得的不是可能危及性命的能力,而是什么天大的奖励。 看到他这副迫不及待的表情,饶是以司空珏的性格也觉得难以理解,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她已经有点儿害怕半小时以后的副作用时间了。 到时候...恐怕张诚这个变態会乐在其中也说不定呢。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確。 但她只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手,並指轻轻点在了张诚的眉心。 她指尖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一股奇异的能量开始流动,仿佛有看不见的丝线在两人之间建立起了某种联繫。 下一秒,久违的提示音再次出现在张诚的脑海之中。 第187章 厌恶此世之苦 第187章 厌恶此世之苦 【是否接受能力激活?是or否】 面对眼前浮现的提示,张诚笑了。 这还需要考虑? 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不仅能够获得一个全新的异常能力,儘管只有短短三十分钟的使用时限,而且更令人心动的是还能体验到那种独特的奖励。 双重的喜悦交织在一起,带来的是加倍的满足感,这还有什么值得迟疑的? 张诚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 就在意念確定的瞬间,一股陌生的暖流倏然涌入体內,仿佛某种沉睡的力量被唤醒了。 紧接著,关於这个新能力的详细信息清晰的呈现在他的意识深处。 【厌恶此世之苦:可免疫除精神攻击外的任何伤害,但自身依旧可以进行攻击。】 【持续时间:30分钟】 可以宣布了! 已无敌! 作为经歷过无数次异常事件的资深专家,张诚立刻意识到这个能力的可怕之处。 这分明就是村里人最深恶痛绝但也是第一喜欢的虚化狗! 这能力让他在短时间內处於近乎绝对防御的状態!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脑海中已经开始构思如何最大限度的利用这个宝贵的三十分钟。 然而从外表看来,他並没有发生任何明显的变化,只是独自站在那里,脸上带著难以抑制的兴奋笑容。 司空珏见状不由蹙起秀眉,语气中带著明显的困惑,“你得到了什么异常之力?怎么笑得这么变態。” “哦,我现在无敌了,总部长。”张诚活动了一下四肢,感受著体內涌动的全新力量,隨后自信地迈步向前,越过了司空珏的站位,“接下来就让我来打头阵吧。 司空珏下意识伸手想要拉住他的胳膊,“別去送死。” 但令她惊讶的是这一抓竟然落空了。 “嗯?” 司空珏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她明明看准了位置才出手,而且以张诚的实力,按理说根本不可能躲过她的动作。 她再次抬手,这次更加专注去抓张诚的手臂。 隨即她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並非张诚刻意闪避,他也没躲开,实际上是她的手掌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 而且就像穿透空气一般,她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实质性的触感。 “这是...透明化?” “不完全是透明化,但效果有些相似。”张诚轻鬆回应,同时仔细体会著这种奇妙的状態。 他能够清晰感受到周围空气的流动,却没有任何实体接触的感觉,就像置身於一个与现实世界平行的维度。 他不由想起真正的透化能力,那是“幽冥之力”的附属效果,那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变態能力。 透化不仅可以免疫所有攻击和实现穿墙,而且身形也能完全隱匿。 虽然透化状態下仍可能被灵异类异常攻击,但前提是它们能够“感知”到自己的存在,再加上幽冥之力特有的对灵异特攻火焰的辅助,因此根本无需担忧。 不过眼下这个能力也相当实用。 虽然无法抵御精神攻击,但至少能免疫物理伤害,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山门村里已经足够应对大多数情况。 “这就是你获得的能力?”司空珏深深凝视著张诚。 她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张诚的表象,直抵他內心的真实想法。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张诚被她这般审视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 他能感觉到司空珏话中有话。 “我这项能力赐予的异常之力由於没有具体的异常作为依託,因此觉醒的能力完全不受我的控制。”司空珏解释的语气中带著一丝微妙,“简单来说,觉醒的能力类型实际上是使用者內心最深处潜意识愿望的真实映射。” 她的声音很轻,却每个字都重重地落在张诚心上。 张诚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能力名称。 【厌恶此世之苦】。 他隨即露出一个瞭然的笑容,“看来我骨子里是个胆小求稳的人,不太喜欢冒险。” 他试图用轻鬆的语气掩饰內心的震动,这个能力名称確实触动了他內心某个隱秘的角落。 “或许吧,毕竟很多时候一个人连自己都不了解真实的自己。”司空珏似乎不愿在这个话题上深入。 她转而问道:“不过你这个能力应该能派上用场吧?” 她的自光重新投向远处那些蠢蠢欲动的异常,显然更关心实际作战效果。 张诚肯定的点了点头,“让我来试试看。” 如果仅仅只能免疫攻击,那这个能力的价值就大打折扣了。 他需要的是不仅能免疫攻击,而且还能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或者说能够引发异常杀人规则的针对性反应。 只有这样,他才能为司空珏创造出最佳的输出环境,让她能够毫无保留的发挥全部实力。 司空见状也不再阻拦,只是隨时保持著出手的准备。 她那双锐利的眼眸紧盯著前方的异常,身体微微前倾,全身肌肉紧绷,保持著最佳的临战状態。 张诚迈著稳健的步伐走向那几个行动迟缓的活死人,手中还紧握著从沈娇娇那里得来的战术短刀。 走到近前,他毫不犹豫的將刀刃刺入其中一个活死人的脖颈。 几乎在同一时刻,数道风刃与炽热的火球朝他疾射而来,但令人惊奇的是,这些攻击全都穿透了他的身体,没有造成丝毫伤害! 那些风刃跟火球就像穿过了一道虚影。 紧接著,他脖颈周围的空气忽然產生一阵诡异的扭曲,显然是某种无形的攻击在发挥作用,但他依然安然无恙! 这很可能就是之前那个异常切断他脖子的杀人规则在作祟。 由於s级以下的异常缺乏自主思维能力,在张诚完全不受影响的情况下,那几个异常的杀人规则就会持续不断的针对他发动攻击! 这恰好让他巧妙地利用了这个机制上的bug! 他能够清晰感知到那些无形的规则之力在自己周围盘旋试探,却始终无法找到突破口。 而司空珏则彻底放下了顾忌,以雷霆之势迅速將三个异常尽数击溃! 先前她既要分心规避异常的杀人规则,又要时刻留意保护张诚,这才导致行动受阻。 此刻的她宛如挣脱枷锁的猛兽,再也不必顾虑张诚的安危,甚至可以暂时忽略自身的防御,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进攻中。 她的每一击都带著破空之声,动作乾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在乾净利落的解决掉那几个异常之后,她立即下令,“抓紧时间,我们继续向村子深处推进。” 总共只有三十分钟的宝贵时间,其中至少需要预留十分钟用於撤离村子,因此实际可用的探索时间不足二十分钟,因此每一刻都显得弥足珍贵。 张诚能感觉到体內的力量在缓缓流逝,就像沙漏中的细沙,提醒著他时间的有限。 而这个技能buff上一目了然的倒计时更不必说。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態,准备迎接接下来可能遇到的更多挑战。 2 第188章 那座祭坛 第188章 那座祭坛 离开那间破败的房子,暗红色的血雨再次將二人笼罩。 粘稠的雨滴密集落下,在布满裂纹的沥青地面上溅起一朵朵血,空气中瀰漫著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雨水顺著司空珏的发梢不断滴落,在她肩头的黑色风衣上晕开深色水渍,但她似乎浑然不觉,只是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目光警惕的扫视著四周。 二人马不停蹄地开始顺著村中那条破损的沥青路向深处走去。 道路两旁是倾颓的房屋。 破碎的窗户像空洞的眼窝,在血雨中静静注视著这两个不速之客。 越往里走,血雨下得越大,密集的雨幕几乎连成一片,能见度急剧下降,甚至已经逐渐开始看不清一二十米外的景象了。 暗红色的雨帘中,只是隱约可见扭曲的身影在晃动。 而攻击过来的异常也越来越多,甚至样百出。 这群异常有的佝僂著身子,步履蹣跚。 有的四肢著地,爬行速度极快。 还有的悬浮在半空中,散发著不祥的气息。 如果不算被司空珏重复击杀的那些,实际上出现的异常种类也已经超过了二十种,这个数量有点儿离谱了。 “怎么这么多异常?”又解决掉一批从巷口涌出的异常之后,司空珏不由蹙起秀眉,她的呼吸略显急促,连续的战斗显然消耗了不少体力。 “我有一个猜测。”张诚忽然开口,他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模糊。 司空珏瞥了他一眼,雨水顺著她精致的下頜线滑落,“什么猜测。” “总部长,你知道阴阳界吧。”张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问了一个问题。 “当然知道,怎么了。”司空珏挑眉,雨水从她的睫毛上滴落,“你觉得这里有连通阴阳界的通道?” “不不不,阴阳界的通道到处都是,那些地方可没这么离谱的。”张诚摇了摇头,雨水隨著他的动作四散飞溅。 他接著又问了一个问题,“总部长,你有没有想过...或者说你们单位的人有没有想过,阴阳界到底是什么?” 司空珏沉默片刻,血雨打在她的肩头髮出细微的啪嗒声。 隨后她透露了一个张诚早已知道的秘密,“我们经过探测以及推理,判断阴阳界应该是某种缓衝层。”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担心惊扰了什么。 “是啊,那你们有没有想过缓衝层外面是什么?”张诚再度开始引导,他的目光穿透雨幕,望向村庄深处。 “6 “” 这次司空珏沉默的时间尤其久,整个天地间似乎只有雨声在二人之间迴荡。 片刻后,她才开口,“这种事情太过绝望了。” 血雨顺著她的脸颊滑落,一时间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所以才要想办法解决问题。”张诚直接替她说了,他的语气坚定,“你们应该也思考过异常是怎么出现的吧。” “对外的说法是人类的思维匯聚出来的怪物,这样最起码大家觉得人类应该不会灭绝,毕竟人类灭绝的话,异常也將不復存在。”司空珏罕有的平静,她的目光依然警惕地扫视著四周,但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疲惫。 “但实际上出现的异常实体都只不过是异常的载体,它们甚至都没真正降临。”张诚直接说出了那个残酷的猜想,他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异常实际上来自阴阳界的另一侧,而阴阳界就是缓衝层与通道,人类的认知会对异常有加强,但实际上並非它们诞生的源头。” 司空珏微微点头,血水从她的发梢滴落,“所以...你认为山门村这里有直接通向阴阳界另一侧的通道。” “对,否则那些异常的数量也太多了点儿,我之前遇到过的异常加起来都没这么多。”张诚耸了耸肩。 “我也没见过这么多。”司空珏点头表示认同,她隨手解决了一个从侧面扑来的异常,“而且它们的载体被消灭后恢復的太快了,甚至选择的都是村子里的载体。 “这就说明你的分析確实有道理。” “所以就是要验证这一点。”张诚的目光投向雨幕深处,“如果真有通道,我们就得先回去,然后想办法摇人过来把通道关闭了。” 司空珏点头,雨水打在她的肩膀上。 “嗯。”她的回应很简短。 如果通道一直这么大还好说,但如果有一天,那通道开口越来越大,甚至关不上了呢? 到时候的世界...大概真的要彻底毁灭了。 她抬眸看向张诚,血水顺著她的睫毛滴落,“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是有目標了吧。” “嗯,我半年前来的那次就发现这村子里的问题了。”张诚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遥远。 “这村子里有座很大的院子,甚至有人守著,那些人手里还拿著砍刀跟土枪,而且周围有围墙跟监控,甚至围墙上还拉了高压电网。” 顿了顿,他又道:“说实话,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们在製冰呢,但现在来看,估计问题就在那里。” 司空珏的目光变得锐利,“那就去看看,你还记得方向吧。” 张诚抬手朝前指了指,血雨穿过了他的手臂,“咱们脚下的主路直通村子后面的邙山上,而那地方就在村子最深处,绕过去就出村了,以咱们这个行进速度...到那里估计要二十分钟。” “那就加快速度。”司空珏握了握拳,血水从她的指缝间渗出。 她看著前方雨幕中的那些徘徊的阴影,声音坚定,“走吧。” 俩人不再言语,只是加快了脚步。 血雨打在司空珏,在破损的路面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道路两旁的房屋在雨幕中若隱若现,破碎的窗户像无数双眼睛似的注视著他们前进的身影。 十五分钟后,他俩颇为狼狈地赶到了那座院子前。 张诚的状態还好,只是全身湿透,而且还是之前就湿透了的。 而司空珏身上早已是一片血污,黑色的风衣早已被染成了暗红色,她脸上也沾满了血跡。 这些都是异常载体的血,也就是那些活死人身上的。 一向有洁癖的她甚至都没时间去躲避这些污血了,可见刚才的战斗有多么激烈。 而站在这座大院前,俩人都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这片区域內骤然一空,血雨到了这里就已经停下,而那些异常载体只是远远站著並没有靠近,仿佛这片区域內有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存在。 这里就像是龙捲风的风眼一样异常平静,但却让人更加不安。 司空珏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水,然后淡淡开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走吧,进去看看。” 第189章 S级异常的阴影 第189章 s级异常的阴影 张诚抬手轻轻推向那扇破旧的院门。 出乎意料的是,院门並没有上锁,或者说,经歷了半年的岁月侵蚀和异常事件的影响,这扇门早已破败不堪。 张诚的手指刚刚触碰到门板,那扇门便发出“吱呀”一声轻响,接著缓缓向內开启,就仿佛一直在等待著他们的到来一样。 他毫不犹豫地一马当先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司空珏紧隨其后,同时警惕环顾四周,隨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令人意外的是,进到院子里的二人並未遭遇任何袭击。 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只有院外血雨的声音还在沙沙作响。 而这个院子里並没有寻常的房屋建筑。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位於院子正中心的石制高台。 这座高台直径大约十米左右,整体呈六边形,高度约有三米,由粗糙的灰色石块垒砌而成。 张诚和司空珏对视一眼,隨后小心翼翼顺著石阶走上高台。 就在踏上台阶的剎那,司空珏的脸色微微一变,眉头不自觉蹙起。 “这里不太对劲。”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著明显的警惕。 张诚闻言,低头看了眼脚下的石台,接著点了点头,“这地上都是黑色的,而且血腥味特別浓郁......”他蹲下身,用手指轻轻触碰石台表面,“感觉像是血肉糊在地面上一样。” 他触手之处是一种令人不適的粘腻感,而且从厚度来看,这些暗红色的物质似乎被糊上了好几层。 “嗯,这里肯定发生过什么。”司空珏四下观望,目光如炬,“而且到了这里之后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就好像有视线在盯著我一样。” 她的身体微微紧绷,显然处於高度戒备状態。 “也许只是错觉,我就没这种感觉。”张诚同样张望四周,但除了破败的院墙之外他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现。 不过当他抬起头时,目光顿时被远方的景象吸引。 从这里看过去,邙山山脉的轮廓一目了然,在昏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清晰。 “总部长,你觉得那边过得去吗?”他指了指邙山的方向。 司空珏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简短开口,“等我一下。” 话音刚落,她瞬间拉出一道残影冲了出去。 不到两分钟,她就回到了高台之上,呼吸略微急促。 接著她朝张诚摇了摇头,“出不去,从这里看过去的只是假象,一旦离开这个院子,村子周围还是被漆黑浓雾包裹著的状態。” “那看来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张诚再次蹲下伸手摸了摸地面。 那里黏糊糊一片,触感令人不適,就好像这些血浆是前不久才糊上去的一样,还带著些许湿润感。 “我有个猜测。”张诚甩掉手上的血污站起身,“半年前引发山门村泥石流事件的地方应该就在这祭坛上。 “既然你们调查过,那肯定知道这村子以前是干什么的了。” “知道,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在祭坛上干了什么,又引来了什么异常。”司空珏的目光在祭坛上来回扫视,似乎在寻找著什么线索,“这才是需要弄清楚的问题。” 顿了顿,她补充道:“既然你推测这里有连通阴阳界另一边的门”,那就要找出来,最起码也要排除掉或者確认“门”存在的可能性。” “嗯。”张诚应了一声,隨即咂了咂嘴,“怎么说呢...我有个想法想尝试一下。” 司空珏挑眉,“什么想法。” “这祭坛上被血糊了这么厚一层,应该是想开启某个仪式,而相关人员要么死在了半年前,要么之后陆陆续续也都死於异常事件。”张诚耸了耸肩,“我严格意义上来讲也算是村里人,所以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再次开启仪式看看会发生什么,说不定就能找到那扇门”了。” 司空珏凝视著他,开口询问,“你有把握吗?” “没把握,但反正试试又不要钱。”张诚坦然道,“再说不是有你在嘛,到时候咱们及时撤退就行。” “行,你试试看吧。”司空珏后退两步,但她身躯紧绷,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雌豹,隨时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张诚於是抽出隨身携带的短刀,毫不犹豫的在自己手心上划了一道。 鲜血顿时从伤口涌出,他忍著疼痛,將血液洒落在祭坛地面上。 下一刻,整个祭坛顿时开始剧烈摇晃起来,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似的。 接著,在祭坛中央的位置,一扇破旧的木门缓缓从地面升起,门板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跡,散发出一种古老而诡异的气息。 司空珏立刻来到张诚身边,语气莫名,“这就算成功了?这仪式也太隨便了点儿吧。” “正常来说,仪式有开启自然就有关闭。我猜那仪式只是开启之后就遇到了问题,所以没来得及关闭,也就是说现在仪式仍在进行当中,而我又有村里的血脉,所以我只要血祭就能让仪式进行下去。”张诚没有透露太多实情,但眼前的事实摆在面前,司空珏自然也没有產生怀疑。 司空美眸微眯,凝视著那扇突然出现的木门,“所以这扇门后面就是阴阳界的另一边了?” “这我怎么知道,我们一家三口算是外人”,当时压根就不知道这里有什么仪式。”张诚隨意说著,目光却紧紧盯著那扇门。 “嗯,那就开门看看吧,你退后一点。”司空珏说著就要上前去开门。 但一只手及时拦在了她面前。 她抬起眼眸,便听到张诚的声音,“別忘了我现在的能力,还是我来吧。” 司空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后退了两步让开位置,但全身肌肉依然紧绷,做好了隨时支援的准备。 张诚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然后抬手握住门把手。 在短暂的停顿后,他猛的拉开了门。 就在门开启的瞬间,一条布满锋利鳞片的漆黑巨尾从中飞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张诚! 然而,由於张诚此时处於虚化状態,那条尾巴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张诚面不改色,一个敏捷的后撤步跳下祭坛。 与此同时,司空珏则如离弦之箭般衝上前,凝聚全身力量挥出一拳! 那条尾巴与她的拳头猛烈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空爆声! 周围的空气都肉眼可见地散发出一圈波纹,强大的衝击力让整个祭坛都为之震颤。 司空珏被巨大的反震力推下了祭坛,止不住地后退了几步,最后跌入张诚怀中才勉强稳住身形。 而那条尾巴也在碰撞中爆出一大团血雾,接著迅速缩回了门內! 然而下一刻,那条受伤的尾巴再次电射而出! 但就在它即將脱离祭坛范围的剎那,却仿佛撞上了什么肉眼看不见的屏障一样骤然炸裂! 它吃痛之下急忙再次缩了回去。 紧接著,门后的景象发生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那片空间被一片猩黄色所占据。 而在这片猩黄色的中央,是一条半人宽的纯黑色竖槓。 张诚和司空珏都愣住了,因为他们俩已经看出来那是什么了。 那是...眼睛。 类似蛇的眼睛。 而惊悚之处在於...单单一扇门的大小,甚至无法完全覆盖它眼睛的全貌。 这意味著,门后的那个存在,其体型之大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像。 第190章 嵬的线索 第190章 嵬的线索 那双冰冷的竖瞳透过狭窄的门缝死死注视著他们,某种令人室息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般瀰漫开来,就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但很快,那扇破旧的木门缓缓关上,然后悄无声息的沉入了祭坛之中,那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顿时烟消云散,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 司空珏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声音冰冷,“你还想搂到什么时候。 张诚脸上笑嘻嘻的,手上却没有立即鬆开,“总部长你腰挺细的嘛,但是有点儿硬邦邦的,是不是有腹肌跟马甲线?” 说著,他的手还在对方腰间不轻不重的摩挲著,仿佛在感受著那紧实有力的肌肉线条。 司空珏不说话,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盯著他,那双美眸中闪烁著危险的光芒。 张诚见状,识趣的耸了耸肩放开了她,隨即就听到她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 谢谢”。 张诚知道她这是在感谢自己刚才给她当了一回肉垫缓衝,没让她太过狼狈。 以这位总部长的自尊心,能说出“谢谢”这两个字已经相当难得了。 而且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没有立即动手,而是任由自己抱了一会几。 毕竟这位总部长大人不仅目中无人,而且还是个重度洁癖呢,能容忍这样的接触实属不易。 张诚没再继续调侃,而是明智得转移了话题,“刚才那东西应该是s级异常吧?” “从那一下反馈感觉上看,反正超出正常的a级异常很多。”司空珏抿了抿嘴,显然对刚才勉强打成平手的结果感到十分不满,“而且对方很明显拥有自我意识,说是s级异常应该也没错。” “但是体型太大了是吧,光是一个眼睛都比一扇门还要大很多。”张诚耸了耸肩,“也许那就是异常的本体。” “也许是吧。”司空珏思忖片刻,秀眉微蹙,“但这个祭坛的作用似乎我们都想错了。” “懂你意思。”张诚笑道,“你是觉得这祭坛並不是打开这扇门的罪魁祸首,反而是用来封印这扇门的对吧。” 司空珏頷首,她目光凝重,“没错,这祭坛上明显有什么东西,因此那个异常才出不来。 “如果扩大一下想想的话...有没有可能,这整个山门村其实都是封印?而这座祭坛就是封印的阵眼。” 她顿了顿,接著补充道:“但外面那些异常又没办法解释。” “这个好解释。”张诚接话。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见司空珏投来询问的目光,张诚道:“总部长你看过网络小说没?” ” ..”司空珏沉默片刻,才不太情愿的回答,“小时候看过《綰青丝》 之类的。” “我靠?老前辈啊!”张诚乐了,“那就好解释了,其实这玩意儿说不定就跟修仙小说里的秘境一样。” 他兴致勃勃的继续解释,“你看嘛,很多仙侠小说里的秘境都是高境界修士进不去,反而低境界的能进去。” 司空珏若有所思,手指无意识地摩掌著下巴,“所以这个封印可能就是s级乃至a级异常出不来,但a级以下的可以过来,但不能本体过来。” 她的眼神越来越亮,“而它们也都出不去山门村,所以只能用村民的尸体当做载体降临。” 张诚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问题来了。”司空珏凝眉,表情严肃,“究竟是谁设下的这个封印? ” 张诚抿了抿嘴,声音低沉了几分,“总部长,难道你忘了那个疑似s级异常的女人了?” 司空珏抬眸,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你是说山门村的祈神仪式原本就是用来召唤那个女人的,而当时她確实降临了,同时这扇门也开启了。 “所以她乾脆就把山门村给封印了?” “对,而且也许就是用的泥石流把村子淹没了,同时也是用所有村民的性命...设下的封印。”张诚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但眼神却格外深邃。 “这些都只是你我的猜测,我们还需要更具体的证据。”司空珏看了他一眼,“能力的时间已经快到了,咱们该出去了,等之后再进来。” 她刻意没有提及那些失踪的收容者以及官方人员。 从外面那么多异常就已经知道他们的结局了,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也没必要说。 张诚看了眼能力剩余时间,確实还剩下十来分钟。 “行吧,那咱们就先出去。”说著他就要扭头离开。 但司空珏喊住了他,“先等等。” 张诚回头,给了她一个疑惑的眼神。 司空抿了抿唇瓣,似乎在斟酌措辞。 片刻后她才接著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你父母当初也留在了村里,你要去把他们的尸体带出去吗。” 张诚笑了,他故意拉长了语调,“总部长~~” 司空珏满脸嫌恶,“干什么,语气怪噁心的。” “你真是太温柔了!简直是天下第一温柔!” “闭嘴!我就不该多嘴问你!”司空珏恼羞成怒扭头就走,步伐又快又急。 张诚笑嘻嘻的跟了上去,边走边继续拍马屁,语气夸张的跟个串子似的。 司空珏脚步越走越快,但脸颊和耳朵却越来越红,甚至就连脖颈都染上了一片霞色。 两人身后的祭坛再度恢復寂静,就仿佛什么事都从来没发生过。 八分钟后,俩人已经停留在一座三层小楼前。 这座楼房与其他建筑一样破败不堪,墙面上布满了裂纹,窗户大多破碎,但在张诚眼中却有著特殊意义。 司空珏飞快的又干掉一个从暗处扑来的异常,然后抹了把脸上的血水,接著侧眸问他,“你確定这里就是当时你们住的房子?” 她的声音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张诚脸上的嬉笑此刻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听到司空珏的疑问,他缓缓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嗯,当时我们就在二楼。” “走吧,上去看看。”司空珏率先迈出步伐走进了房子,她的动作依然警惕,但比之前多了几分谨慎。 张诚沉默片刻,然后也跟了进去。 楼梯上积满了灰尘,每走一步都会扬起细小的颗粒在从破窗透进的微光中飞舞。 但在上了二楼之后,俩人都愣住了。 因为原本应该有尸体的地方此刻却看不到张诚父母的尸体。 房间里空空如也,只有散落的家具和厚厚的灰尘。 但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地上摆放的一个由草编织而成的碧绿头环。 这个头环做工精致,却散发著一种野性的自然美感,与周围破败的环境简直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这个头环...张诚很眼熟。 这分明就是梦中嵬戴在头上的头环! 第191章 这副作用是不是不太对? 第191章 这副作用是不是不太对? “不在?”司空珏回头看向张诚。 她秀眉微蹙,语气中带著一丝困惑,“你確定是在这里吗?” “就在这里没错。”张诚弯腰捡起那个碧绿头环,他指尖轻轻摩挲著柔韧的草叶,“我们臥室都在二楼,当时我们惊醒之后打算往下跑,但已经跑不出去了,接著还没反应过来就在这里被泥石流淹没了。” 他的声音平静,但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但他们的尸体不在,刚才你在那些异常载体上见到你父母的尸体了吗?”司空珏再次询问。 “没有。”张诚摇了摇头,“这村子里的村民大概一千多人的样子,你干掉的那些载体总共有一百多个,有可能他们已经成为了载体,但咱们还没遇到。”他的语气平静的有些不自然。 “不见得吧。”司空珏指了指他手中的头环,眼神中带著探究,“这东西.. 似乎你认识?” “这是当时我编著玩儿的,没想到居然还在。”张诚把头环捏成一团塞进裤兜,“我爸妈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咱们该出去了。” 那你这头环为什么过了半年上面的叶子跟还没凋谢的? 这个问题司空珏没有问出口,她只是深深看了张诚一眼,然后道:“走吧,你的能力也快到时间了。” 张诚点了点头,跟著她一起出了房子。 在离开前,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曾经的家,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留恋。 隨后两人便离开了山门村,回到了44路末班车的车站。 见司空珏停在车站没有上车,张诚表情疑惑,“怎么了总部长,不上车吗?” “时间差不多了。”司空珏脸上罕有地露出些许无奈的表情,“能力时间要到了,就在这里吧,等副作用结束之后再出去。” 她瞥了张诚一眼,语气中带著警告,“你也不想那副丟掉尊严的模样被其他人看到吧。” 张诚顿时笑嘻了,“也不是不行。反正只要我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 .”司空珏努力控制著表情,“確实,我会尷尬。但我还是要说,你的意识完全都在,甚至能正常交流,但会做出狗的一些动作,而且...別忘了,狗是不穿衣服的。” 张诚狂喜,“还有这种好事?” “...你这人,真是没救了。”司空珏深吸一口气,接著缓缓开口,“不要再说话了,每当我打算给你些许尊重的时候,你就试图开口激怒我。” 张诚耸了耸肩,“行吧。” 接著他搓了搓手满怀期待,“来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司空珏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他。 隨著时间逐渐流逝,张诚视线中那个能力图標上的倒计时也在进一步缩减,而那个能力图標开始了急促的闪烁,仿佛在发出最后的警告。 很快,倒计时结束,司空珏赋予张诚的能力彻底消失了。 但张诚发现自己並没有什么变化,既没有变成狗,也没有失去对衣服的控制。 他奇怪地抬眸,“这副作用在哪儿?” 总不能因为他本身异於常人的身体游戏化,所以导致副作用没发作吧。 那也有点儿太可惜了。 但这一抬头,他愣住了。 只见司空珏正满脸惊慌地抬手脱著身上的黑色长风衣,她的动作僵硬而不自然,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操控著似的。 张诚一愣,“总部长,你这是怕我脱衣服尷尬,所以打算陪我一起?我倒是无所谓,但你这样真没问题吗?” 司空珏咬牙切齿,声音中带著压抑的愤怒,“我不知道!我控制不住自己! 你都干了什么?!” “我不道啊。”张诚愣了一下,接著忽然想到了当初沈娇娇那事儿。 难道说...因为自己的体质问题,这种副作用反弹回去了? 所以不是自己有副作用,而是司空珏身上有了副作用? “总部长,也许...这副作用需要你自己支付了,那这副作用能停止不?” “停不了!这是规则!”司空珏破防大吼,脸颊因为羞愤而涨得通红,“混蛋!快想想办法!” “那我也没办法。”张诚笑嘻了,眼睛不自觉地睁大了几分,“哇!总部长你皮肤好白!这bra还挺色,还是蕾丝的?聚拢效果不错啊,感觉有c了都。” 司空珏咬牙切齿,脸颊通红,眼角甚至泛起了泪光,但还是颤抖著手解开了衬衫,露出下面的肌肤和贴身衣物。 她那明晰的马甲线在车站灯光下清晰可见,紧实的腹部肌肉线条流畅而优美。 “腹肌没太明显啊,可惜了。”张诚咂了咂嘴,语气中带著几分调侃。 不过一想到沈娇娇就有明显的腹肌,但这种差別还挺有趣的。 而司空珏已经开始脱超短裤了。 她眼角含泪,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闭上眼睛!不要看!” 张诚眼睛瞪得像铜铃,一副认真观察的模样,“好的总部长,没问题总部长。哇!纯白小熊!总部长您还颇具青春气息跟童心未泯吶。 ,“ 而且白色小熊被包裹在黑色裤袜內若隱若现的模样...別说还挺有诱惑力的。 而且司空珏曲线完美,那弧度没那么夸张但也不显得瘦弱,简直是完美的黄金分割比例! 她的身材匀称而富有力量感,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 但很快司空珏就脱掉了bra,地球引力在她身上仿佛看不到踪影。 张诚睁大双眼研究片刻就知道为什么了。 司空珏的身体饱经锻链,所以她肩膀到前胸的肌束將胸前拉得挺拔了起来,再加上她才二十出头,此时正是最青春洋溢的时候,整个身体状態简直完美! “混蛋!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汪!”司空珏羞愤交加,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哽咽。 张诚笑嘻了,“总部长,这不能怪我吧,说实话我现在眼睛根本闭不上,这可能也是副作用的一部分?毕竟谁家逗狗狗是闭著眼睛逗的?不过总部长你怎么也不遮挡一下的?” 司空珏银牙紧咬,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要能遮挡我早就遮挡了!我都说了我身体控制不了!汪汪!” 然后她又开始了新的动作,双手不受控制地继续脱著衣物。 而张诚再次瞪大双眼,“不是!总部长!能不能別继续了?” 他心里暗自嘀咕,裤袜配小熊多好,为嘛要破坏这难得的美感? 司空珏紧抿双唇,显然不打算再搭理他,但身体依然不受控制地继续著令人羞耻的动作。 当她最终未著寸缕之后,便不受控制地趴了下来,然后一路爬到张诚面前,接著...开始摇起了屁股。 这动作让她羞愤的连耳根都红了,但身体却完全不受意志的控制。 张诚笑眯眯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而司空珏则满脸羞愤,却不得不侧著脑袋去蹭他的手,活像一只討好主人的小狗。 摸了一会儿,张诚又开始挠她下巴。 而司空珏一边配合著他的动作,一边小屁股摇得更欢了,张诚忍不住笑出了声。 紧接著她瞬间把张诚扑倒,然后一个翻身躺在了他腿上,蜷曲著双手双腿,露出柔软的腹部。张诚瞬间瞭然,然后便去揉她的肚皮,语气轻快,“真乖~~” 司空珏泛著血丝的美眸死死盯著他脸上的笑容,“你最好把这一切都忘掉! 否则我肯定宰了你!汪!” 张诚不说话,只是指头顺著她的马甲线轻轻挠过,感受著那紧实而富有弹性的肌肤。 司空珏娇躯一阵颤抖,被他手指抚过的地方泛起一片桃红,这反应让她更加羞愤,“王八蛋!没听到我的话吗!汪!” 张诚表情严肃,眼神却分外认真,“放心吧总部长,今天的一切我都会死死记在脑海里,绝对不会忘记。” 他的语气诚恳,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司空珏更加崩溃。 “你给我去死!汪汪!”司空珏气得浑身发抖,但身体却依然不受控制地维持著小狗般的姿態。 张诚看著她这副又羞又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忍不住笑得更开心乐。 他一边继续轻柔地抚摸著她的腹部,一边欣赏著这难得一见的景象。 副作用?这分明就是奖励! > 第192章 有关嵬的任务 第192章 有关嵬的任务 “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下了公交车后,司空珏扔下这句冷冰冰的话语便转身离去,黑色风衣的下摆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只是她离开的背影分明带著几分罕见的狼狈,步伐也比平时急促了许多,仿佛急於逃离这个令她窘迫的场面。 当听到身后传来张诚毫不掩饰的爽朗笑声时,她的脚步越发加快,几乎要小跑起来,那双长筒靴踩在潮湿的路面上发出凌乱的声响。 “该死的张诚!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要你乖乖跪下来给我当狗!”她咬牙切齿,白皙的脸颊在夜色中泛著不自然的红晕。 接著她气冲冲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毫不犹豫打开淘宝迅速下单了一个皮质项圈。还有一对毛茸茸的狗耳朵发卡,甚至还有一条蓬鬆的仿真尾巴。 “你给我等著!”她恶狠狠按下支付確认键。 等到司空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之外,张诚脸上的笑容才渐渐褪去。 他站在空旷的公交站台前,夜风吹拂著他额前的碎发,他的眼神变得复杂。 接著他从裤兜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个碧绿色的头环,借著昏暗的路灯光线仔细端详。 这个由不知名草编织而成的头环散发著淡淡的清香,与他记忆中嵬佩戴的那个一模一样。 【山鬼头环】 【只是普通装饰,可用於开启a级见闻任务线我在未来等你”,是否开启? 是or否】 张诚毫不犹豫选择了是。 就在他做出选择的瞬间,一股莫名的悸动从心底升起,仿佛有什么沉睡已久的东西被唤醒了。 【触发a级见闻任务:我在未来等你(一)】 【他说过会永远陪在我身边,永远也不会离开。】 【第一次,我吃了他。第二次,他说这次肯定不会离开了,但他又消失不见了。也许我又吃了他,但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找我,所以我决定等待。】 【他会回来吗?】 【他会回来吗。】 【他会回来吗?】 【他不会回来了。】 【我不会再等了。】 【我决定下山去找他。】 【我没有找到他,但在山下出现了个村子,这就是那些小人的后代?】 【他们说我是山上的神,求我帮帮他们。】 【但生老病死本就无法改变,我又能帮他们什么?】 【我明白了,他们求的只是心安而已。】 【他们的愿望无穷无尽,若没有付出,他们便不会珍惜得到的东西。】 【有个小孩子出生了,她叫小豆腐,但她大父与阿娘都死了,村子里没人愿意养她,我把她接回了山里。】 【小豆腐长大了,她问我是不是在等什么人。】 【在等什么人...张诚,我似乎在等他。】 【她说如果张诚也是像她一样的凡人的话,那他现在大概已经老死了。时间能够消除一切,也许吧。】 【小豆腐不想嫁人,她说要在山上陪我一辈子。可是一辈子是多久?我记得她明明才被我带来山上不久。】 【人类的承诺果然都是假的,小豆腐还是下山成亲去了。】 【但没过多久,她就回来了,只是为什么她已经这么老了?明明她才下山不久,可居然已经满头白髮,脸上也都是皱纹了。】 【她说她的丈夫已经死了,孩子们也都去了远方,她要回来陪我。真是可笑。】 【小豆腐死了,人类的生命太过短暂,也太过脆弱,从她还是个娃娃到老去死亡,似乎才过去没多久,而我甚至都感觉不到区別。】 【可为什么我会流泪?是因为早上起来喊她的名字却没听到回应吗?难道只是短短几十年,我就会被她改变了生活习惯?】 【小豆腐说人死不能復生,但我偏要试试。】 【復活的果然不是小豆腐,那只是一具没有內心的空壳,我把她重新入土为安了。】 【小豆腐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我已经忘掉她长什么样子了,可为什么...为什么都过去了这么久,张诚的脸却在我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久?原来我也体会到了时间的长久吗?】 【张诚,你当初觉得我只是个小孩子,所以才陪我玩闹。也因为我只是小孩子,所以你才觉得对我的承诺也无所谓吗?因为小孩子记不住別人的承诺。】 【不,也许是你觉得我的生命太过漫长,所以哪怕你食言了,我也会忘掉,对吗?】 【你只是不想我伤心而已。】 【又有个女孩儿上山来了,我在她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她是小豆腐的重孙女。】 【但她居然不知道自己有个叫小豆腐的祖奶奶,人类的记忆还真是脆弱,这就是时间的良药?只要死掉,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忘记。】 【她与小豆腐不太一样,但总有一样的地方,她果然是小豆腐的重孙女。】 【我跟她说了张诚的事情,她很不解。】 【她说,如果他没有来,那为什么不去找他呢?】 【是啊,为什么我不去找他呢?】 【是担心他万一再来的时候找不到我,还是我对他食言的事情不满?】 【可...他万一有事耽搁了呢?】 【万一他来不了呢?】 【我决定下山去找他。】 【山下的村子出了问题,他们连通了那个地方,我要封掉那扇门。如果是张诚的话,他一定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吧。】 【村子里的人自愿献出生命来封印整个村子,他们不想成为人类的罪人。】 【人类会为了其他人类而牺牲自己吗?真是有趣。】 【有一对夫妻,他们后悔了,他们愿意牺牲自己,但他们想让年轻的儿子活下去。】 【那个孩子...张诚?!是你吗?!】 【我绝对不会看错!那张脸!那个味道!他一定是张诚!】 【下山之后果然能遇到他!】 【等我封印掉这扇门,我就去找你!等著我!】 【他不见了,他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还活著!我要去找他!】 【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要失约。】 【要求:找到嵬下山后去的第一处地点寻找后续线索】 【奖励:十万元人民幣】 张诚静静地站在原地,久久无法从这段跨越时空的独白中回过神来。 夜风轻轻吹动他手中的头环,那淡淡的草木清香似乎也在诉说著一个跨越数千年的等待。 > 第193章 宫羽卿有约 第193章 宫羽卿有约 张诚没有著急开启任务追踪功能。 他先是拿出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到沈娇娇的號码按下拨號键。 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沈娇娇略带迟疑的声音,“诚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怎么了?”张诚敏锐察觉到她语气中的异样。 他站在夜色中,晚风轻轻吹动他的衣角,远处的街灯在黑暗中投下昏黄的光晕。 “哦,那位司空珏总部长回来后表情有点儿奇怪。”沈娇娇压低声音,语气中带著几分小心翼翼,“她跟我们部长说想要把你调去总部。” “哦?那你们部长怎么说的?”张诚来了点儿兴趣,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沈娇娇道:“部长说你只是她的私人顾问,不算我们体制內的人,所以没办法调动。 “接著总部长气哼哼走了,我们部长似乎心情不错。” 她顿了顿,语气转为关切,“诚哥,你们进了山门村没?那里到底发生什么了?你找到叔叔阿姨的尸体没有?”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们发现了有关阴阳界的一个秘密,具体估计你们之后就会开会说明了,现在我不太好说。我爸妈的尸体也没找到,不过我已经有方向了。”张诚斟酌著用词回答。 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如果三天內你们没开会说明,那到时候你来找我,我再跟你说。” 沈娇娇立刻听出来张诚的言外之意。 看来这次的发现確实相当重要,於是她懂事的说道:“我明白了,那咱们之后聊。” 张诚乐了,他语气轻鬆,带著几分调侃,“怎么,今天还要加班?” “应该不用吧,嗯?你先等一下。”张诚听到电话那边似乎有什么人在喊沈娇娇的名字,声音透过听筒隱约传来。 过了片刻,她又重新开口,语气带著几分无奈,“诚哥,真让你这乌鸦嘴说中了,单位喊我们开会了,是总部长要开的,估计就是说你们这次行动的事情,那先不说了啊,我开会去了。” “行,你去吧。”张诚掛断电话,不自觉抬手摸了摸裤兜,接著忽然笑了出来。 是了,自己半年前就已经把烟给戒了。 看来他的內心不如他以为的那么平静。 那现在要干什么好呢? 他站在夜色中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先回家休息,等明天看看沈娇娇他们开会能开出什么结果。 之后自己再去跟著任务线索寻找嵬的踪跡。 就在这时,张诚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人信息,是宫羽卿打来的。 沉默片刻,他接通了电话,语气已经调整回平时的状態,“宫小姐?你没去开会?” “不需要我主持,有那个女人在就够了。”宫羽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沉静,仿佛山间清泉般悦耳,“张先生,你现在方便吗?我想跟你见一面。”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张诚挠了挠脸,有些疑惑,“你那边能走得开?” 他目光不自觉扫过四周,似乎在確认周围的环境。 “没问题,我们塔西烧烤见吧,我在那里等你。”宫羽卿语气很自然,仿佛这只是一次普通的邀约,但张诚能感觉到其中隱含的深意。 “行吧,我这就过来。”张诚掛断电话,找到自己的车子,发动引擎朝著宫羽卿说的烧烤摊开去。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 半个多小时后,他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家位於老城区的烧烤摊,平日里总是人声鼎沸,但今天却显得格外冷清。 张诚停好车后走近一看,发现这里已经被清理一空,几十张桌子中只有宫羽卿一人坐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前。 而稍远处的烧烤架上飘散著缕缕青烟,空气中瀰漫著炭火和香料混合的独特气味。 她身上还是穿著那套標誌性的行头。 剪裁合体的白色女士衬衫和黑色长风衣,与这个烟火气十足的烧烤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她的坐姿优雅端庄,仿佛置身於高级餐厅而非原本喧闹的街头烧烤摊。 张诚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疑惑的抬眸打量著她。 宫羽卿同样露出疑惑的表情,“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著我。” 她的声音轻柔,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没有,只是觉得像你这种人不应该会出现在这种烧烤摊上。”张诚耸了耸肩,他的目光在空荡荡的烧烤摊內扫过,最后落回宫羽卿身上,“只是没想到这里被你清场了,这算不算一次小小的任性?” “这家烧烤摊本就是辞职的封魔事务部前员工开的,而且我给了十倍的价钱。”宫羽卿浅笑嫣然,那双总是带著几分疏离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柔和了许多,她轻轻抬手,將一缕散落的髮丝別到耳后,“而且我只是普通人,为什么不会来吃烧烤?” 说著,她把塑封的菜单推到张诚面前,“想吃什么就点吧。” 张诚的目光在菜单上停留片刻,最后还是决定交给宫羽卿决定。 他把菜单推了回去,“客隨主便,你来点吧。” 宫羽卿也没客气,而是熟练的点了一条烤鱼,五十串羊肉串还有二十串烤五跟二十串胸口油,以及五十串小腰片,顺便又点了五个烤饼以及烤青椒跟烤韭菜。 然后她看向老板,补充道:“再来五桶扎啤。” 她的点单熟练的令人惊讶,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张诚看得眼角直抽抽,“不是,就咱俩吃得完这么多吗?” 宫羽卿笑道:“是比我的正常饭量多了点,但今天心情好,我打算放纵一下多吃点。” 她的笑容比平时更加明媚,眼中闪烁著难得一见的光彩。 张诚挑眉,“你还有吃货人设的?” 他上下打量著宫羽卿的身材。 她依然保持著前凸后翘却不显得丰腴的完美曲线,真不知道这么多食物都吃到哪里去了,难道她平时都是装出来的? “只是消耗量大罢了。”宫羽卿笑笑,没有多做解释。 她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动作依然保持著那份特有的优雅。 很快,烤好的食物陆续上桌。 宫羽卿便开始一刻不停地吃了起来,而张诚因为今天开车不能喝酒,她便一个人抱著扎啤杯,一口气先灌下去了三大杯,动作优雅的仿佛在品尝高级红酒。 很快,桌上的羊肉串和烤鱼就被她消灭得差不多了。 令人惊讶的是,她的动作始终慢条斯理保持著优雅的仪態,张诚愣是没看出来她究竟是怎么在保持这般优雅姿態的同时吃得这么快的。 她吃东西时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每一口都恰到好处,就仿佛设定好的某种礼仪一样。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吃下去这么多东西,她的小腹依旧平坦如初,没有丝毫鼓胀的跡象。 而她的风衣依然合身地包裹著身体,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张诚这下真的服气了,“难道你收容的异常里有大胃袋异常?” “嗯?看来你知道我收容两个异常的事情了。”宫羽卿依旧微笑著,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是沈娇娇说的还是司空珏说的?” 张诚耸了耸肩,没有直接回答。 他的目光转向桌上的烤串,隨手拿起一串烤青椒咬了一口。 宫羽卿於是笑道:“那就来跟我说说吧,你们今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拿起一串烤五肉,轻轻咬了一口,悄然等待著张诚的回答。 > 第194章 一日约会 第194章 一日约会 张诚觉得有些奇怪,他放下手中的烤串,疑惑问道:“你想知道这些事,在单位开会的时候听不就行了?司空珏应该会在会议上详细说明这些事情吧。” 他的目光在宫羽卿脸上停留,试图从她平静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 宫羽卿夹了一块烤饼,慢条斯理地小口吃著,动作优雅的仿佛在享用精致的法式甜点。 “她不会全说的,所以听她废话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我很好奇她为什么情绪会有这么大波动。”她抬起眼眸看了张诚一眼,美眸中笑意盈然,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张先生,你会告诉我的吧?” 她的语气带著几分撒娇般的试探,却又恰到好处地保持著距离感。 真特么是个坏女人。 “难说。”张诚努了努嘴,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我怕说出来被她给宰了。” “看来她果然触了霉头呢。”宫羽卿的唇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光芒,“快快细说,让我也乐呵乐呵。” 她向前倾了倾身子,这个动作让她平日里端庄的形象多了几分俏皮。 张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副瞭然的表情,“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俩也挺有意思的,她面对你觉得不甘心,你又觉得她麻烦,要不你俩组个cp吧,好磕。” “那这cp可太邪门了。”宫羽卿浅笑嫣然摇了摇头。 柔和的光线在她精致的五官上投下一片朦朧,张诚看得有点儿迷糊,不自觉眨了眨眼。 他揉了揉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这才继续说道:“话说你为什么不答应跟她比试?” 他把司空珏不甘心的地方大致说了一下,包括她对那场未竟的比试的执念。 “原来她在纠结这个,难怪一直针对我,每次见面都话里带刺。”宫羽卿颇为无奈地嘆了口气。 接著她手指轻轻敲击著桌面,语气中带著几分真实的疲惫,“我討厌麻烦,而她就是个大麻烦,我可不想被她无休止的纠缠。” “啊?你这意思是你能打贏她?可她已经收容三个异常了,难道你能以双异常对抗她的三异常?”张诚惊讶睁大了眼睛,隨即恍然大悟,“也是,她那三个异常里面最起码有一个对她自己没什么用。 “哪怕不看机制,收容三个异常的数值也不是双异常能对抗的。”宫羽卿笑笑,端起扎啤轻抿一口,“不过我不会输给她就是了。” 张诚哑然,“二打三?等等!” 他猛然反应过来,眼睛瞪得更大了,“难道你其实也收容了三个异常?” 宫羽卿眼神中闪烁著狡黠的光芒,像一只捉摸不定的猫。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谁知道呢~” 张诚盯著她看了半晌,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宫羽卿歪了歪头,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怎么这么看我?” “我算是发现了,你这人...还真是恶趣味满满。”张诚摇了摇头,语气中带著几分哭笑不得。 他原本以为宫羽卿第一次故意跟司空珏平手是怕麻烦,而第二次避战是因为司空珏收容了第三个异常,她明白自己不是对手,所以乾脆避而不战。 这样说起来她永远跟司空珏是平手,司空珏实力越强,她的地位名气也会同样跟著水涨船高。 就像詹先生碰瓷乔丹,虽然比不上乔丹,但也会开始有很多人真的信他是歷史第二人。 结果没想到她居然是因为担心自己会贏,或者按她的说法肯定不会输,然后怕被司空珏缠上,所以才避而不战的。 “不谈这些没意思的事情了。”宫羽卿把话题拉回,轻轻摆了摆手。 她的眼中闪烁著期待的光芒,像个等著听八卦的小女孩,“张先生,跟我说说看吧,你们都遇到了什么事情,还有她是怎么吃瘪的。 “我看她衣服上血跡斑斑的,快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你果然是个恶趣味满满的傢伙。”张诚嘆了口气,开始讲述他们的经歷。 他把44路末班车怎么拿到车票以及车上的规则,还有怎么进的山门村,以及进了山门村后遇到的那些异常跟之后的祭坛全都说了出来。 不过他巧妙的隱去了司空珏第二个异常之力被副作用反噬,以及他父母尸体失踪还有嵬留下的头环的事情。 宫羽卿耐心听完,接著微挑秀眉,抬手轻抚下巴,还努著小嘴,露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原来如此,確实是很重要的线索。” 她的表情比平时生动了许多,最起码少了几分疏离感。 “唔...不过张先生,你也隱瞒了不少事情吧。”她突然目光锐利的看向张诚。 別说,她这副模样倒是多了几分人气儿,但问的问题让张诚有点儿汗流浹背。 该死,这女人怎么这么敏锐? 张诚內心暗骂,表面上却保持著镇定,面不改色的询问,“你指的哪方面?” “她的第二个异常之力是什么我也知道,但你却没有说......”宫羽卿的好奇心被完全勾起,身体不自觉的向前倾,胸前的圆弧几乎要压在桌子上了,“难道你给她当狗狗了?真是可惜,其实比起猫,我也更喜欢狗来著。” 原来她指的是这个。 张诚暗自鬆了口气,开始思索该怎么回答。 “为什么你会觉得她对我使用了第二异常之力?”他试图转移话题。 “看来你也知道她的第二异常之力,那就是用了。”宫羽卿笑嘻嘻拍手,像个猜中谜题的孩子。 “你诈我?”张诚撇嘴,露出一副被耍了的不爽表情。 “也算不上吧,按照你的形容,在山门村里她肯定护不住你,而你身上这套制服我们只送给你一套,现在却没什么损伤,这就代表你其实没受什么伤害。”宫羽卿笑眯眯地分析,“所以在你来了之后,我就知道她一定对你使用了第二异常之力,但她回单位后的反应明显是吃了瘪,而且还想把你要过去,这说明她吃瘪是吃在你手里了。” “所以...我很好奇。张先生,你能满足我的好奇吗?”她的声音轻柔,却带著不容拒绝的魅力。 见张诚沉默不语,於是她增加了筹码,“那这样好了。” 她青葱食指轻点白嫩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如果张先生你愿意告诉我,明天我就陪你约会一天,怎么样?” 她的提议带著几分玩笑,却又让人忍不住心动。 张诚表情正直,义正言辞说道:“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好色之徒?为了区区约会就能出卖跟总部长之间的秘密?” 他的语气严肃,仿佛受到了侮辱。 宫羽卿有些苦恼地蹙起眉头,“这可难办啦,那你不愿意吗?” “我愿意。” 张诚果断卖了司空珏。 司空珏是谁? 不熟! 而且他真正要掩盖的是有关嵬的秘密,那只好把司空珏给卖掉了。 这样宫羽卿就不会关注其他可疑之处了。 当然不是因为他想跟宫羽卿约会了! 於是他斟酌片刻,这才开口,“怎么说呢...就是副作用反噬了。” 他的语气有些含糊,仿佛试图轻描淡写带过这个话题。 “嗯?”宫羽卿这下是真的愣住了,“副作用反噬?你的意思是. ” 她的表情变得十分奇怪,似乎想到了什么。 张诚缓缓点了点头,確认了她没说出口的那个猜测。 “噗哈哈哈哈!”宫羽卿第一次没忍住开怀大笑。 这是张诚从没在她脸上见到过的表情。 他一直觉得这女人的笑容很假,就像是精心设计的面具。 但此时此刻,她的笑容很真实。 真实到...笑的前仰后合脸颊发红,甚至就连眼角都笑出了泪。 她不得不用手捂住嘴,试图抑制住笑声,但肩膀依然在微微抖动。 果然,幸灾乐祸是谁都避免不了的快乐。 > 就叫我李师傅吧 第195章 宫羽卿的设想 第195章 宫羽卿的设想 “可惜,你当时怎么没拍个视频下来?”宫羽卿边抹去眼角笑出的泪边轻轻打著嗝,语气中带著几分意犹未尽的遗憾。 她的双颊因方才的大笑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別说,这时候倒显得她没那么虚假的疏离了。 张诚闻言,额头上顿时冒出几道黑线,“我看你是想我死。” 当时若是他真的胆敢掏出手机录像,恐怕下一刻就会被恼羞成怒的司空碎尸万段。 “这可不好说。”宫羽卿端起面前的扎啤杯,轻轻抿了一口,金黄的泡沫在她唇边留下淡淡的痕跡。 “那女人就是个缺爱的小女孩儿。”她放下酒杯,指尖轻轻敲击著杯壁,“张先生你跟她平等相处,她大概把你当做这辈子第一个朋友了,所以她会对你尤其宽容,虽然可能她自己都没感觉出来就是了。” 她眼神中依然带著未尽的笑意。 “那你呢?”看著宫羽卿因酒意上涌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张诚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他便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唐突,但已经无法收回。 夜风轻轻拂过,远处隱约的虫鸣为这一刻增添了几分微妙的氛围。 宫羽卿握著扎啤杯把手的手指微微一顿,隨即一抹温柔的笑意在她眼中荡漾开来,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 她目光直视著张诚,没有丝毫闪躲。 “当然是了。”张诚也笑了。 他拿起一串已经微凉的烤串隨意咬了一口,感受著香料在口中绽放的滋味。 两人又吃了一会儿,张诚放下手中的烤串正色问道:“但按照这情况,是不是就不会把异常的事情公开了?” 毕竟关於异常的信息公开得越多,它们的力量可能就会越强。 “嗯...具体还要等上面开会决定。”宫羽卿微微撅起嘴唇,露出一个思考的表情,她手指无意识在桌面上画著圈,“但按照我的看法,要有序地公开,有计划地公开,先公开一部分,然后有一部分內容不公开。” “满嘴官话,你要考公啊?”张诚忍不住嘖了一声。 宫羽卿笑得更开心了,她眼睛弯成了月牙,还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我本来就是公务员,还是高级公务员,有职务的那种。” 她的语气中带著一丝小小的得意,却又不会让人感到反感。 张诚翻了个白眼没有接话,只是又拿起一串烤腰片细细品尝。 “不过怎么说呢。”宫羽卿收起玩笑的表情,开始认真解释,“其实越无知才越会诞生恐惧,我的看法是应该適当公开一批b级以下的异常,並强化大眾认知產生祛魅效果。”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手指轻轻摩挲著酒杯的边缘。 “而且网络上的人才其实很多,所以我们打算先建立一个有关异常的介绍网站,类似同人站的那种性质,谁都可以添加异常设定。” “懂你意思。”张诚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肯定有限制对吧“” 。 宫羽卿肯定领首,表情变得稍许严肃,“对,我们会设置添加內容,並且要有严格审核,一旦超过我们认定范围內的设定就不予通过,並且每一个设定通过的异常都要有针对规则的防治措施或者封印措施。 “而a级乃至s级异常的相关设定是不允许出现的。” 张诚完全理解她的意思,“所以如果出现其他类似网站,你们就会出手封掉,並且不允许私下里討论类似设定?” “没错,要既开放又封闭,让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个小眾的事情,但又相对大眾。”宫羽卿解释完隨即轻嘆一声,眉宇间浮现出一丝疲惫,“不过这只是我的个人初步设想,具体如何要上面决定,而且就算通过了,想跟其他国家交涉也很浪费时间。” 她揉了揉太阳穴,“我也很苦恼呢。” 这时候的她倒是又多了几分人味儿。 “也是,这种时候也没办法强行要求他们答应。”张诚十分理解。 毕竟这里不是都市高武世界,也不是仙侠世界。 收容者说到底还是人类,其中大部分人都是玻璃大炮。 不,甚至连玻璃大炮都算不上,顶多是玻璃小炮。 按照论战的说法,收容者里面破城级的一个没有,破楼级的估计都没几个,可能就司空珏勉强达標。 宫羽卿如果跟她一个级別,那可能也是这个水平。 收容者真正强大的是能一定程度对抗异常的载体以及能针对生物的能力。 两人又继续享用了一个多小时的美食,谈笑风生间,气氛轻鬆愉快。 这时,远处等在车边的一个封魔事务部员工拿著手机走了过来恭敬道:“部长,单位的电话。” 他的语气中带著几分小心翼翼,显然对打扰他们的谈话感到了些许不安。 宫羽卿微微蹙眉,似乎对被打扰有些不悦,但还是接过了手机。 她低声交谈了一会儿,掛断电话后无奈苦笑,“还真是天生劳碌命,他们催我回去开会了。” 张诚也顺势起身,“要我送你回去不?你可是喝了不少。” 这几桶扎啤可是全都进了她的肚子,虽然她看上去依然清醒,但毕竟喝了这么多酒。 宫羽卿笑著摆摆手,动作优雅的整理了一下风衣的领子,“不用,我有司机。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也累了大半夜了。” 她的语气温和,带著真诚的关心,最起码张诚暂时没听出来其中有多少虚情假意,又有几分真实。 等她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回眸,夜风吹动她的长髮,在灯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泽,“张先生,如果你真的迷惘的话,可以去怪异论坛看看。还有......” 她顿了顿,朝著张诚俏皮的眨了眨眼,“別死了,明天我等著跟你的约会。 ,说罢,她便转身离去,黑色风衣在夜色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很快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 张诚站在原地,望著她离去的方向,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微笑。 虽然对方很假,但相处起来確实让人觉得很舒服。 第196章 宫羽卿的过去 第196章 宫羽卿的过去 “放心吧,我肯定死不了。” 张诚自顾自低声说了一句。 然而此时,宫羽卿乘坐的那辆黑色高级轿车早已匯入车流,尾灯闪烁了几下,便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自然是什么也听不到了。 他耸耸肩坐回原位,將桌上所剩无几的烤串慢条斯理地吃完。 然而就在吃完之后,一个念头猛窜了出来,让他动作一僵。 “我去!该不会要我掏钱吧!”他想起了宫羽卿离去前那句轻飘飘的“我给了十倍的价钱”。 那位部长大人走得瀟洒,可没明確说这帐到底怎么算啊! “这个不用。”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只见那位一直坐在不远处默默抽菸的烧烤摊老板此刻头也不抬的开口,烟雾隨著他的话语裊裊升起,“部长已经提前付过了。” “那敢情好!”张诚瞬间眉开眼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那点刚刚升起的对於可能要“大出血”的担忧立刻烟消云散。 他笑嘻嘻地站起身,几步凑到老板那张小桌旁毫不客气坐下,“老板,那能送我瓶汽水不?吃了这么多烤串,有点渴了。” 老板没吭声,只是把嘴里叼著的烟拿下来,在菸灰缸边缘轻轻磕了磕灰,然后起身走到冒著冷气的旧冰柜前拉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瓶橙黄色的汽水。 伴隨著“啵”的一声轻响,他用开瓶器利落地启开瓶盖,又插上一根红色的弯头吸管,这才递到张诚面前。 “谢了老板!”张诚接过冰凉的汽水瓶,入手一片沁人心脾的舒爽。 他迫不及待地含住吸管猛吸了一大口,冰凉的带著气泡的甜意瞬间滑过喉咙,让他满足地打了个响亮的嗝。 “舒服!” 他这人本来就挺擅长跟人套近乎,虽然很多时候这种“自来熟”是刻意装出来的,但多年摸爬滚打,他早已练得演技精湛,起码錶面上看起来足够真诚自然。 於是,他一边小口啜饮著汽水,一边就跟这老板有一搭没一搭的閒聊起来,从今晚的天气扯到烧烤的火候,语气轻鬆隨意。 聊了片刻,他状似不经意地將话题引向了核心,“老板,刚才宫部长说你以前也是封魔事务部的人?我有点好奇,这放著好好的公务员铁饭碗不干,怎么跑来经营烧烤摊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略显冷清被提前清场的摊位,补充道:“而且我看你.. 好像对这生意也不怎么特別上心的样子?” 起初,张诚猜测老板辞职是为了钱。 但即便宫羽卿今晚支付了十倍的餐费,比起包下整个摊位放弃正常营业的损失,恐怕还是远远不够。 这一晚上本该赚的钱绝对比宫羽卿给的只多不少。 张诚原本以为这老板或许是对宫羽卿心怀感恩,或者极度尊敬,所以才会如此配合。 但观察下来,这位老板对宫羽卿的態度似乎更偏向於一种保持距离的“敬而远之”,两人之间並没有那种熟稔亲近的感觉。 尤其明显的是宫羽卿离开时只跟自己打了招呼,而这位老板甚至连起身相送的意思都没有,这实在有些反常。 那老板闻言,抬起眼皮深深看了张诚一眼,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反问道:“你跟宫部长...关係很好?” “也难说。”张诚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个模糊的笑容,既不完全肯定,也不完全否定,“最起码...应该能算是朋友吧。” “朋友?”老板脸上肌肉牵动,扯出一个极其苦涩的笑容,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又悲哀的事情,“她没有朋友。所有人对她来说,都只是达成目的的工具而已。 “ 他摇了摇头,语气带著一种看透世事的苍凉,“让別人误以为自己是她的朋友,这也是她惯用的手段之一。” 张诚闻言,非但没有露出惊讶或愤怒的表情,反而笑了。 他笑容中带著点玩味,“敢情...你以前还是个收容者?” 他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话语里对宫羽卿行事风格的熟悉,这不像是一个普通文职人员能轻易得出的结论。 “我不是。”老板否认的很乾脆,他拿起烟盒,又抖出一根点上,火星在昏黄灯光下明灭,“收容者不得善终。我当初只是在统计部门工作,具体负责整理数据和报告。” “哦?”张诚挑了挑眉,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质疑,“那你辞职后能安安稳稳离开,甚至她还经常来照顾你生意...结果你就在背后这样说她的“坏话”?” 他刻意放缓了“坏话”两个字,观察著对方的反应。 “我这不是在说坏话。”老板吐出一口浓白的烟雾,他透过烟雾看著张诚,眼神复杂,“我是在救你。” “救我?”张诚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我当初在统计部门,跟外勤组的很多同事关係都不错,也算得上是朋友。”老板的声音低沉下去,带著回忆的滯涩感,“你知道他们最后...都怎么样了吗?” 张诚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都死完了。”老板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近乎惨笑的短促气音,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力与悲凉,“不到一年...二十多个收容者,全都死完了!” 张诚皱起了眉头。虽然这个数字確实触目惊心,但他还是试图理性分析,“外勤组本来就是衝锋陷阵直面各种异常,伤亡率高些也属正常吧? “他们在加入的时候应该都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而且,虽然宫部长她確实骨子里比较冷漠,甚至可以说有些冷血,也不太在意个体的生死存亡,但我能感觉到她心里装的是更大层面的东西,是为了整个社会的安定。 “站在她的位置上,有些取捨...或许难以避免。” 他这番话並非全然为宫羽卿开脱,更像是一种基於自身观察的理解。 他享受了过去二十多年相对安稳的生活,某种程度上也是这种“取捨”下的受益者,这让他很难理直气壮的去指责什么。 “如果事实真像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老板猛吸了一口烟,然后重重摁灭在已经堆了不少菸头的菸灰缸里,紧接著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他又点上了第三根。 “那二十多个人里,真正直接死於异常事件现场的...连五分之一都不到!而且那还是好几年里陆陆续续折损的,其中还包括几个是因为体內收容的异常侵蚀过度,无法逆转才死掉的。 “这摊下来平均每年的牺牲率虽然依旧很高,但也在可接受的范围內,毕竟待遇和抚恤也给得足。” 他的语速逐渐加快,情绪也明显激动起来,“可是...半年前那一次,是整个洛阳分部的外勤组,几乎...团灭了!” “团灭?”张诚的背脊下意识挺直了,他身体微微前倾,“是他们集体参与了某个极其危险的异常事件?”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某种无法抵抗的强大异常。 “不是!”老板打断了他,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他们是被做局了!” 他解释道:“当时有不少民间的收容者组织看我们封魔事务部不顺眼,其中不乏一些无法无天的亡命之徒。 “那次,他们精心设计了一个陷阱,然后联合起来,把我们洛阳分部的外勤组...给一锅端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了一下呼吸,“那件事之后,上面震怒,然后开启了代號扫帚”的专项行动,以雷霆手段几乎把所有非官方的收容者组织都取缔乾净了,没被抓到的,也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再难成气候。 “你现在看到的洛阳分部外勤组都是那之后新招收的,或者是从其他分部紧急调过来填补空缺的。” 他指了指自己,“我也是在那之后递交的辞呈。” 张诚默默听著,手指无意识地摩掌著冰凉的汽水瓶身。 他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將这些信息碎片拼凑起来。 “但这跟宫羽卿本人有什么关係?” 即便下属被伏击,也只能说明敌人狡猾且计划周密,或者內部情报泄露,似乎很难直接归咎於部长。 “有什么关係?”老板抬起头,隔著繚绕的青色烟雾直直看向张诚,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充满了痛苦与一种近乎绝望的后怕,“因为...在我下定决心递交辞呈的那天,我亲耳听到了她在办公室里说的话。”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说出接下来的话需要巨大的勇气,“她...她早就知道! 她知道那些外勤组的兄弟们会被埋伏!她甚至清楚知道对方完整的行动计划!但是她什么都没做!没有预警,没有增援,什么都没有!她就那么冷眼旁观,任由他们...所有人...一个接一个的被杀光!” 老板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压抑不住的哽咽和愤怒,“而她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製造一个足够有分量的理由,去说服上面,让她能够名正言顺且彻底的剿灭所有非官方的收容者组织!用我们二十多个兄弟的命...去换她想要的大局稳定”!” 说完这些之后老板像是被抽於了所有力气,颓然靠在椅背上大口喘著气。 过了好几秒,他才抬起头,已经恢復木然的眼神看著张诚,一字一句地说道:“听我一句劝,小伙子,离宫羽卿远一点,越远越好。靠近她,被她盯上,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深深嘬了一口烟:“她...根本就不是人。” > 第197章 午夜归途 第197章 午夜归途 “虽然按你这说法,她这事儿確实干得不怎么像人,但直接说她不是人”,这评价也確实有点儿太过了。”张诚笑著打趣。 他这句半开玩笑的话,像是一阵微风,倏然吹散了烧烤摊老板费尽心力才烘托出来的那种令人后背发凉的诡异氛围。 老板没有立刻反驳,只是沉默片刻,接著动作有些机械的摸出烟盒,抖出了今晚的第四根烟。 “咔噠”一声,打火机窜出火苗,点燃了菸捲。 他深深吸了一口,让烟雾在肺里盘旋片刻才缓缓吐出。 隔著青灰色的烟幕,他的眼神显得有些疲惫和疏离,“看来你是完全没听懂,或者说...你不愿意懂。” 他的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我只是在你身上看到了我以前那些同事们的影子,他们当初也像你这样...意气风发,甚至带著点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 “我不想看到你重蹈他们的覆辙,仅此而已。” 他抬起眼,目光似乎要钉在张诚脸上,“你还记得她临走之前特意对你说的那句话吧?” “当然记得。”张诚点了点头,脸上那点玩世不恭的笑意收敛了些,眼神变得清晰而冷静,“她说,別死了,等著明天跟我约会”。 “这话乍一听像是调侃或是关心,但仔细琢磨...她的潜台词其实是,我今天晚上很有可能会死,对吧。” 他不是在提问,而是在陈述一个自己早已看穿的结论。 “原来你心里都明白。”烧烤摊老板脸上浮现出一个极其复杂的苦笑,那笑容里混杂著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你相信吗?就在半年前,那次导致外勤组团灭的埋伏发生之前,她也是用类似的口吻,对几乎每一个即將出外勤的同事说过差不多的话。” 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忆那些早已逝去的面孔和声音,“当时大家都只当那是她的关心,类似於路上小心”、注意安全”之类的日常叮嘱,谁也没有多想,更没人会把它当成一个確切的死亡预告...但没想到,那竟然真的是.... “总之,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告诉你了。”老板挥了挥手,像是要驱散眼前不愉快的记忆,也像是在下逐客令,“现在,我跟你们封魔事务部已经没有任何关係了,只是一个卖烧烤的。你走吧。” 见对方態度坚决地开始赶人,张诚倒也没生气,反而很理解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老板,今晚的谈话,出你之口,入我之耳,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更不会把你牵扯进来。” 说完,他仰头將玻璃瓶里最后一点汽水喝尽,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 他將空瓶轻轻放在旁边的小桌上,然后利落站起身,朝著老板隨意地摆了摆手,脸上又掛回了那种轻鬆的笑容,“拜拜了老板,你家烧烤味道確实不错,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能再来吃到。” 挥手道別后,张诚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车內还残留著夜晚的凉意和皮革的味道。 他熟练插入钥匙启动引擎,库里南发出低沉而平稳的嗡鸣。 接著,他拿出手机打开导航软体,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设定了目的地来生小区。 屏幕的冷光映在他此刻没什么表情的脸上。 他完全没有想过要打电话给宫羽卿对峙,质问对方是否真的知情甚至默许了今晚可能发生的袭击。 同样,他也没有打算联繫沈娇娇寻求支援,或者告知那位实力强横却性格麻烦的司空珏总部长。 宫羽卿特意把他叫到这个由前封魔事务部员工经营的烧烤摊,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极其隱晦的提醒了。 否则,她为什么偏偏要选在这里? 张诚心里跟明镜似的。 宫羽卿这个女人,本质上和司空珏是同类。 她们都站在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拥有著强大的力量和沉重的责任,但也因此极度孤独,几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而自己,或许是因为某种平等相处的態度,或者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交流方式,阴差阳错的同时被这两个麻烦又强大的女人视作了“朋友”。 然而她们俩显然都不知道该怎么正常和“朋友”相处。 所以她们只能按照自己那套彆扭的逻辑来行事。 司空珏用挑衅和命令来掩盖关心,宫羽卿则用算计和谜语来传递警告。 “既然是这样......”张诚目光透过挡风玻璃,望向远处被霓虹灯染红的夜空,“那就更没必要联繫她们了。” 而且,从內心深处讲,张诚自己也並不希望她们在场。 a级异常出现的频率明显在增加,甚至连s级异常的阴影也已经若隱若现。 山门村祭坛门后那只巨大的充满恶意的眼睛,他至今记忆犹新。 还有嵬...那个跨越了漫长时光寻找他的山鬼。 按照任务提示,想要让她冷静下来听自己解释,恐怕免不了一场恶斗。 他需要变强,迫切的需要。 但张诚很清楚,依靠常规方法,他自己实力提升的速度远远跟不上危机降临的脚步。 对他而言,目前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变强方式,就是让与他命运相连的白蘅芷变得更强! 而让白衡芷快速强大的捷径,就是吞噬更多的异常。 然而,异常本就踪跡难寻,而且如果每次行动都和封魔事务部的人一起,他根本找不到机会让白蘅芷出手吞噬,反而要束手束脚。 那么,摆在面前的,其实一直都有另一个更便捷,却也更加危险且黑暗的选项。 那就是...直接对收容者下手。 收容者本身就是一个行走的异常聚合体。 他们死后,要么直接成为体內异常復甦的完美载体,要么在死亡过程中被异常彻底侵蚀,转化成一个全新的怪物。 无论如何,正如老板所说,他们几乎註定“不得善终”。 “与其让他们死得毫无价值,甚至死后变成危害社会的怪物...不如死在我手里。”一个冰冷的念头在张诚心底响起,“至少,由白衡芷来吞噬还能转化为力量,而且不会对社会造成二次危害。” 这个念头並非第一次出现,但张诚之前一直在竭力克制。 因为他深知一旦尝过这种通过掠夺来飞速提升力量的“魔修方式”,那就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他再也无法回到过去那种相对“平和”的状態了。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既然有人主动送上门来找死,想要截杀他这个“官方收容者”,那也就怪不得他顺势而为了。 那些如同“野狗”般的民间收容者组织,他们袭击官方人员,恐怕也是为了製造混乱,释放更多异常,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无序,以便他们在浑水中摸鱼吧。 “混乱是阶梯......”张诚低声重复著这句名言,嘴角却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但我討厌混乱。” 他眼神一凛,脚下猛地用力,將油门狠狠踩了下去! 原本平稳行驶的库里南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钢铁野兽,引擎发出一阵低沉而狂暴的咆哮,车身猛地向前窜出,强大的推背感將他紧紧压在真皮座椅上。 车速在几乎空无一人的城市高架上急速攀升,仪錶盘上的指针迅速划过一个个数字。 “会在家等著我吗?”张诚目光锐利地扫过前方道路,以及后视镜中空荡的夜景,语气里带著一种猎人般的期待,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希望.. 你们能多来一点,別让我太失望。” 他更加用力地踩下油门,渴望更极致的速度带来更强烈的刺激。 此刻,库里南在笔直的高架上已经飆到了时速八十多公里,车身稳定,引擎轰鸣。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毫无徵兆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炸开! 前方的引擎盖在恐怖的衝击力下猛的扭曲掀起,炽热的火焰瞬间喷涌而出,吞噬了半个车身! 巨大的爆炸衝击波將库里南坚固的车身撕扯得四分五裂,碎片裹挟著烈焰,如同烟般向四周疯狂迸射! 浓黑的烟柱腾空而起,映照著高架两旁冰冷的路灯,显得分外惊悚。 张诚连人带车,瞬间被淹没在了一片火海与浓烟之中。 第198章 敢砸我的车?! 第198章 敢砸我的车?! “死了吗?”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在燃烧的车辆残骸不远处响起,带著一丝不確定的试探。 “应该死了吧。”另一个声音接话,语气听起来更为肯定,但尾音依旧带著些许犹疑,仿佛在说服自己。 “不,是肯定死了吧。”第三个人加入了对话,他用一种斩钉截铁的口吻试图驱散同伴们心中最后的那点疑虑。 “这么大的爆炸,这么猛的火,就算是铁打的也融化了。” 最先开口的那人似乎轻鬆了些,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屑和嘲弄,“悬赏金额抬得那么高,我还以为是多难对付的角色呢,结果还不是隨隨便便就解决了?真是浪费感情。” “这也正常吧。”第二个人附和道,“除了那几个有名的怪物,其他大多数收容者的身体素质其实也就比普通人稍微强点几有限,挨上这么一下,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好了,先別废话了。”一个听起来像是领头的人打断了他们的议论,声音沉稳而带著命令的口吻,“赶紧想办法把尸体从残骸里拖出来確认身份。 “咱们得留下確凿的证据,然后才能回去领那笔悬赏。” “嘖嘖嘖。”第一个声音再次响起,带著明显的嫌弃,“等这火灭了再说吧,急什么?你看那尸体都扭曲成什么鬼样子了,而且都快烧成焦炭了。 “这模样,除了后续提取dna做比对,光靠肉眼根本没办法確定身份了吧。” 然而,就在他们商討著如何处置“尸体”的时候,异变陡生! “等等!发生什么了?!”一声惊惶的尖叫划破了短暂的平静。 “那是什么?!”另一个声音紧跟著响起,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鬼...鬼新娘?!”第三个人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变了调,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 “救......”最后一声短促的呼救还没来得及完全喊出,便如同被掐断了脖子般戛然而止。 紧接著,一切重归寂静。 这截深夜无人的高架桥上,此刻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除了汽车残骸仍在燃烧发出的啪作响,以及夜风颳过桥面带来的呜咽声之外,这桥上再也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响,包括刚才那四个袭击者的声音。 片刻之后,那辆已然成为废铁的库里南残骸之中,一具原本以不正常角度扭曲著的“尸体”忽然动了一下。 紧接著,在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中,那具焦黑扭曲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我修復,断裂的骨骼归位,烧焦的皮肤剥落,露出下方新生的完好无损的肌肤。 他动作有些僵硬的缓缓从扭曲的金属框架中爬了起来。 站稳之后,他用力扭了扭脖颈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咔咔声响,仿佛在適应这具刚刚重塑的身体。 “嘖。”张诚咂了咂嘴,脸上露出些许失望的表情,“我还以为能偷听到点儿什么有价值的內部消息呢,搞了半天,原来只是些拿钱办事的僱佣兵。” 他回过头,看了眼仍在熊熊燃烧已经彻底报废的库里南残骸,沉默地注视了好几秒。 忽然间,他像是情绪失控般猛抱住了自己的头,发出了一阵痛心疾首的哀嚎“啊啊啊!!!我的库里南!!!” 吼完之后,他猛地转过头,一双因为愤怒和心疼而微微发红的眼睛,恶狠狠瞪向那四个刚刚被白蘅芷解决掉的袭击者尸体。 此刻,从他们的尸体上,正有诡异的气息开始瀰漫,显然是他们死后体內被收容的异常开始復甦了。 张诚伸手指著那几个正在“蜕变”的异常,咬牙切齿下达了命令,“小白! 全特么给我宰了!一个不留!” 刚刚才干净利落地杀掉这四个收容者的白衡芷对於张诚的命令没有丝毫迟疑。 她无形的力量再次降临,將那四个刚刚诞生还未来得及展现威能的异常瞬间笼罩撕碎,然后將其最本源的异常力量尽数吸收。 可惜,吞噬了这四个异常之后,白蘅芷並未获得什么新的能力,只有她身上那件標誌性的红色嫁衣衣角处有一小片区域的顏色悄然褪去,变成了略显突兀的白色。 “四个收容者,连一个能达到b级评价的异常都没有,真是一群没用的垃圾。”张诚不满咋舌。 但最让他不爽的並非对手的弱小,而是就连这样的垃圾,居然也能毁掉他的爱车! 虽然这辆库里南是林可送的。 虽然它的保养费用跟保险费都贵得惊人。 虽然它的油耗巨大,每次加油都让他的钱包缩水,油价也確实很贵。 虽然他每次开出去都小心翼翼,生怕磕著碰著。 但这毕竟是库里南啊!是无数男人的梦想之车之一! 结果,就在这么一场低水平的袭击中变成了一堆冒著黑烟的废铁! “僱佣兵,悬赏......”强行压下对爱车逝去的悲痛,张诚摩挲著下巴,开始冷静分析起来。 “这几个人都是標准的东亚人面孔,说的普通话也很地道,没什么奇怪的口音。 “所以他们本来就是国內的收容者,但应该不属於官方体系,是野路子。” 他继续推理,“然后,是有人在某个圈子里,下了针对我的高额悬赏令。他们接了悬赏,就跑到洛阳来杀我来了。 “而且看这情况,宫羽卿...她恐怕真的知道些什么。最起码,她知道今天晚上会有人来杀我。 “那么,是谁跟我有这么大的仇怨?还是说,对方的主要目標是封魔事务部,我只是被波及的无妄之灾? “不对,悬赏目標明確是我。毕竟我实际上並没有正式加入封魔事务部,事实上只是宫羽卿的私人顾问,只是跟他们的合作比较频繁而已。 “那么,是陈泽的熟人?还是卢小军的熟人来找我报仇?或者...是那个非正常人类协会?” 张诚的思绪忽然定格,想起了宫羽卿离开烧烤摊前,那句看似隨意却意味深长的“提示”。 “她说,如果迷惘,可以去论坛看看...指的是怪异论坛”吗?” 他又嘆了口气,恋恋不捨的回头看了眼那堆还在燃烧的库里南残骸,然后收敛心神。 接著他示意身形接近三米高的白蘅芷將他抱在怀里。 下一刻,白蘅芷的身影变得模糊,如同鬼魅般飘然而起,带著张诚悄无声息的朝著来生小区的方向飞去,很快便融入了浓重的夜色之中。 而在他们离开之后,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一批身穿统一黑色长风衣,行动迅捷而专业的人员出现在了高架桥的事故现场。 他们训练有素的迅速控制现场,扑灭余火,清理痕跡,並將库里南的残骸小心地装载上车运走。 整个处理过程乾净利落,效率极高。 没过多久,这段高架桥便恢復了原状,仿佛几个小时前那场剧烈的爆炸和隨之而来的杀人事件从未发生过一样。 一路无话,张诚被白衡芷带著顺利回到了来生小区的家门口。 他並没有急著用钥匙开门,而是先眯起了眼眸集中精神,隔著厚厚的防盗门,仔细“观察”著屋內的情形。 视野中,没有出现代表敌对或异常的红色血条。 在彻底確认安全之后,张诚这才掏出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接著推门而入。 屋內除了安静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爸妈之外,確实再没有其他人。 张诚像往常一样,先去厨房,给爸妈准备好简单的“晚饭”,看著他们开始机械进食后,他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反手关上房门,他径直打开了电脑登录了怪异论坛。 刚一登录成功,甚至还没等他去瀏览首页的帖子,电脑右下方的一个私信图標就开始不停地闪烁起来。 他移动滑鼠点开,发信人的id是“魔羽”。 魔羽:哟,乱码哥上线了?失踪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或者已经被体內的异常彻底侵蚀,变成怪物了呢。本来我都打算在论坛里给你开个帖子,搞一场轰轰烈烈的赛博出殯来著。 张诚看到这条消息,脸瞬间就黑了下来,手指立刻在键盘上里啪啦地敲击起来。 乱码:放心吧,你死了我都不会死。祸害遗千年,没听说过? 魔羽:哎呀呀,这话说的,其实我也希望自己能早点死呢,可惜啊,就是死不了~算了,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了。乱码哥你一直不在线,看来现实中是个大忙人呢。那你这次突然上线,肯定是有事吧?要不要聊聊看?说不定我能提供点有趣的消息哦。 张诚看著屏幕,灵机一动,立刻顺著对方的话头询问起来。 乱码:我最近確实有点与世隔绝。怎么样,最近圈子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值得关注的大事? 魔羽:真要说大事的话,仔细想想,大概有三件值得一说。 魔羽:这第一件大事,发生在美国那边,一个源於他们本土歷史上某个著名连环杀手传说而形成的怪异正式现身了,而且已经造成了超过千人死亡。根据初步判断,这玩意儿至少是a级异常,而且更麻烦的是它似乎还在成长进化,因为它已经开始吸收融合其他所有与连环杀手”这个概念相关的异常传说了。 魔羽:第二件事,被圈內很多人公认为最强收容者”的那位封魔事务部的司空珏总部长,不久前亲自去了洛阳。至於她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目前还没有確切消息流出来。 魔羽:至於这第三件事嘛...就跟某些见不得光的组织有关了。那个臭名昭著的非正常人类协会”,最近在暗网和某些特定圈子里下了高达一千万美元的高额悬赏,目標只有一个一要一个名叫张诚的收容者的命。 第199章 怎么是你? 第199章 怎么是你? 张诚看著屏幕上魙羽发来的信息,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瞭然的笑意。 果然是非正常人类协会。 这群傢伙自己不敢亲自找上门来,结果是选择了发布悬赏这种手段吗? 倒是挺符合他们藏头露尾的风格。 他继续打字询问,试图获取更多细节。 乱码:知道他们为什么偏偏要对一个“普通”收容者下这么高的悬赏吗?这个叫张诚的是哪里得罪他们了? 魔羽的回覆来得很快,仿佛早已思考过这个问题。 魔羽:不外乎几种可能性唄。要么就是他们在这个张诚手上吃了大亏,损失了重要人手或者计划受挫,但评估之后发现这个张诚实力有点儿强,他们自己没把握能稳妥拿下,因此不想再承受不必要的损失。 魔羽:要么呢,就是他们现阶段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暂时抽不出足够的人力和精力来专门处理这个张诚,所以乾脆笔钱下个高额悬赏,既能借刀杀人,也算是一种公开的声明,意思就是这个张诚跟他们协会结下樑子了,让圈內其他人掂量著点,別轻易去包庇或者帮助他,免得引火烧身。 张诚看著屏幕上的分析,心中顿时瞭然。 看来就是“户匠”的死让他们开始真正注意到自己了。 但“户匠”在他们协会內部实力绝对不算弱,毕竟是成功收容了a级异常的傢伙,甚至还能展开那种简化版的异常领域,这种水平在哪个组织里都算得上是骨干了。 可就连这样的“户匠”都悄无声息的折在了自己手里,他们自然会更加谨慎,不敢再轻易主动上门送死,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而且羽的另一个猜测也很有道理。 非正常人类协会的核心目標,始终是释放更多的a级异常,搅乱整个世界的秩序,从中牟利或是达成他们某种疯狂的目的。 相比之下,找自己报仇或者清除障碍,恐怕真的只能算是一个支线任务。 他们暂时不来主动招惹自己,自己目前也懒得耗费精力去跨省甚至跨国追杀他们,毕竟自己连他们协会里具体有哪些人都还没摸清楚。 但他们显然又咽不下这口气,或者觉得需要藉此机会“正名”,维护他们协会的“威严”,所以还是要用这种悬赏的方式给自己持续製造麻烦噁心自己。 可惜啊可惜,他们似乎完全不清楚,自己在他们內部早就安插了內应。 而且,就连“尸匠”这个在他们內部实力排得上號的收容者,早在出事之前恐怕就已经是林可手下的傀儡了。 这时候聊天窗口再次闪烁,羽又发来了新的信息。 魔羽:乱码哥,我看你刚才问的问题,还有对洛阳的事情这么关注,难道你本人现在就在洛阳? 乱码:怎么,这是想开我盒? 羽:这倒没有那个意思,別误会。我只是想確认一下,乱码哥你跟那个非正常人类协会”到底是什么关係?你们是敌是友? 乱码: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魔羽:很简单,我们组织跟非正常人类协会属於长期敌对关係,我们一直想找机会彻底处理掉他们中的大部分核心成员,只是苦於没有合適的契机。如果你恰好在洛阳的话,我想看看我们双方有没有能合作的地方。 乱码:我確实在洛阳,而且我认识那个被悬赏的张诚。我个人,以及我代表的立场,跟非正常人类协会属於绝对的敌对关係。 魔羽:那可真是太好啦!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实话告诉你,其实我们在非正常人类协会內部很早就安插的有內应,只是一直没有启动。 如果你在洛阳,並且愿意合作,我可以让我们的內应联繫你。到时候,由这个內应来告诉你我们制定的具体行动计划细节,然后由你还有你认识的张诚那边来配合我们里应外合一起行动。你觉得这个方案如何? 乱码:可以,这个合作方式我接受。你把那个內应的联繫方式给我吧。 魔羽:没问题,合作愉快! 接著,聊天窗口里就弹出了一个標准的11位手机號码。 羽:我这边还有点急事要马上处理,得先下了。具体细节你跟內应沟通吧,拜拜~ 张诚看到对方id后面那个代表在线状態的小绿点瞬间暗了下去变成了灰色,看来她是真的关掉网站或者下线去忙別的事情了。 他对此也並不在意,而是把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了论坛的界面上。 他滑动滑鼠滚轮,隨意地瀏览著网站首页和各版块的內容。 但粗略看下来,网站上的主要內容跟之前相比似乎没什么太大区別,依旧是全球各地被报告或发现的异常事件的文字介绍,模糊不清的现场照片,以及一些据说是用特殊手段拍摄到的视频片段。 他点开了文章討论区,发现这里倒是热闹不少,果然有不少人正在兴致勃勃地討论著“非正常人类协会对张诚下达高额悬赏”这件事情。 帖子里大多数回復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眾,各种插科打浑,分析著这笔钱好不好拿。 还有不少人则在感慨非正常人类协会这次胆子真是肥了,居然敢跑到封魔事务部的地盘去惹是生非。 从这些议论的风向来看,封魔事务部在国际收容者圈子里的名声和威慑力,似乎比张诚想像的还要大一些。 不过,他也注意到眾多回覆中,確实夹杂著一些人在认真的打听关於“张诚”这个目標的具体信息,比如他的外貌特徵,已知的能力类型,常出没的地点等等。 这些人的意图很明显,就是对那一千万美刀的惊人悬赏金额心动了。 张诚隨意翻了翻,觉得这些討论没什么实质性的营养。 说实话,他甚至有点几希望那些衝著悬赏来的不知死活的收容者能多来点儿。 这样白蘅芷吞噬异常提升实力的“养料”就能更充足,变强的速度也能更快了。 关掉论坛网页之后,他起身走出臥室来到客厅。 接著像往常一样,动作熟练的收拾完爸妈“吃完”后留下的那些已经发餿甚至开始发霉的诡异食物。 然后,他到冰箱拿了一罐冰镇可乐重新回到自己臥室。 他仰头灌了一大口带著气泡的冰可乐,接著打了个爽嗝。 然后才仔细回味著刚才与“魔羽”的对话。 他觉得那个“魔羽”有点儿意思,行为逻辑也透著些古怪。 按常理来说,“非正常人类协会”里的人个个都是无法无天的法外狂徒。 自己和她在网上充其量只能算是聊过几次的陌生网友,彼此连真实身份都不清楚,她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把组织內部如此重要的內应联繫方式直接给了自己? 不,仔细想想,甚至她让自己知道“她们组织在非正常人类协会里面有內应”这件事本身就显得非常离谱和不专业。 一个念头划过张诚的脑海。 除非她其实已经通过某种方式,確定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是“张诚”本人。 然后,她可以百分百的確定自己与非正常人类协会之间存在著不可调和的矛盾。 因此,她才会如此“放心”的告诉自己这些核心信息,目的就是为了藉助自己这份对协会的仇恨和自身的实力,来达成她们组织“借力打力”的目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非正常人类协会的內部管理也真是够离谱的,他们是传说中的黑衣组织吗?怎么感觉跟个筛子似的,內鬼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先是林可控制的“尸匠”,现在又冒出个羽安插的內应。 “但总之,想太多也没用,只要直接联繫那个內应,一切就清楚了。”张诚放下可乐罐,不再纠结於猜测。 他於是掏出自己的手机,然后按照魔羽发来的手机號码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那边传来的是一个明显经过电子设备处理过的低沉而失真的声音,从中完全听不出原本的音色和性別特徵。 “餵?你是谁?”那个处理过的声音带著明显的警惕。 张诚微微一笑,语调平稳的回答,“是羽”让我联繫你的。”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阵突如其来的沉默。 就在张诚以为对方是不是掛断了电话的时候,听筒里再次传来了声音。 而这一次,不再是那种冰冷的电子合成音,而是一道他十分熟悉,还带著些许惊讶和不確定的清脆的女声。 “张诚?是我们老大让你联繫我的?” 张诚也不由得怔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这声音...分明就是林可的声音嘛! 第200章 再见林可 第200章 再见林可 “林可?”张诚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由扯了扯嘴角,“魔羽”是你老大?这世界要不要这么小的。” 他瞬间就明白了。 难怪那个“魔羽”在论坛上如此放心大胆的就把这位“內应”的联繫方式给了自己,甚至还透露了不少关於组织行动和內部情报的信息。 敢情她心里早就门儿清,知道论坛id“乱码”的背后就是他张诚本人。 虽然他自己上“怪异论坛”这事儿理论上没跟任何人提过,但只要结合他近期的行动轨跡,以及与宫羽卿、司空珏等人的接触,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难推测出这个事实。 “羽?那是谁?”电话那头的林可语气里还带著真实的疑惑,显然对这个id並不熟悉,“不过知道我这个联繫方式的就只有我们老大了。 “如果是她亲自给你的这个手机號码,那让你联繫我的人肯定就是我们老大没跑了。” 看来林可並不知道她们组织老大在“怪异论坛”上活跃时使用的马甲就是“羽”。 不过,“魔羽”之前確实在论坛上私信邀请过自己加入她们组织,只是没想到她本人居然就是组织的首领,而林可竟然也是这个组织的一员。 这么看来,这个组织绝非普通的民间收容者团体那么简单。 毕竟林可的实力他是亲身领教过的,强度或许有上限,但那手操控尸体玩弄灵魂的诡异程度简直堪称一绝。 能把这种级別的角色当做內应派出去长期潜伏...她们组织的底蕴和实力,著实不容小覷。 但很快,张诚的思绪就跳转到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上。 他今晚为什么会突然想起登录“怪异论坛”? 是因为宫羽卿在离开烧烤摊前特意给了他那个看似隨意的“提示”。 难道说...宫羽卿早就知道“羽”以及她背后组织的事情? 甚至她们双方之间,其实存在著某种不为人知的合作关係? 宫羽卿所谓的“考验”,或许就是指今晚他能否在悬赏袭击下活下来。 如果他成功活了下来,她就会顺势利用自己,作为剿灭“非正常人类协会” 的一枚关键棋子? 目前看来,这个推测的可能性相当高。 但具体真相如何,恐怕还要等天亮之后与宫羽卿进行那场约定的“约会”时,才能从她那里探出些口风了。 於是他暂时压下心中的猜测,对著电话说道:“我也不知道联繫我的人是不是你老大,反正对方给了我这个號码,说是在非正常人类协会里的內应联繫方式。 “我还在想这协会怎么跟柯南里的黑衣组织似的,被人渗透得跟筛子一样,没想到这个被派进去的內应居然会是你。” 电话那头的林可瞬间就明白了前因后果,“懂了,看来你也已经知道协会对你下了高额悬赏令这件事情了。” “可不只是知道那么简单。”张诚语气平淡的补充道,“就在不久前,我已经亲切接待了第一批衝著悬赏来的客人了。” 他话锋一转,反问林可,“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没有什么关於协会动向,或者这次悬赏发起者的具体信息能透露的?你们老大说你们组织已经制定了针对非正常人类协会的行动计划,现在正准备实施,我这边可以搭把手协助,所以她才会让我直接联繫你。” “確实有一个初步计划。”林可確认道,“这样吧,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来阴阳界的403房间,我在那儿等你,我们当面详谈。” 说完,不等张诚回应,她便乾脆利落的掛断了电话。 张诚听著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他並没有立刻动身,反而施施然地先去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衝掉一夜的疲惫与刚才爆炸沾染的烟尘,然后换上了一身乾净清爽的休閒装。 等到客厅的掛钟指针稳稳指向午夜十二点整,他才不紧不慢的来到一楼电梯间,熟练地通过那套特定的“电梯游戏”规则,再次进入了阴阳界,上了上了四楼来到403门口。 推开那扇熟悉的门,林可果然已经等在里面了,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张诚见状,不由嘖了一声,语气带著点调侃和无语,“牛逼啊你,敢情你就一直潜伏在我家旁边视奸我?你这脑子...是不是多少有点问题?” “別提了,我现在可不敢隨便在外面露面。”林可无奈耸了耸肩,“那位司空珏总部长大人凶得很,感知又敏锐得嚇人。我要是敢露头,让她发现我当初是假死脱身,恐怕下一秒我就会真的死得很难看。 “躲在这里,也算是灯下黑了。” 张诚闻言挑了挑眉,“所以那天她跟我一起来调查401室那个殭尸异常的时候,你就已经察觉到了,並且一直躲在暗处观察?” “知道啊,你们闹出那么大动静,我想不知道都难。”林可承认得很乾脆,隨即脸上露出一个颇感兴趣的笑容,“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层楼还真是个风水宝地。 “你自己就是个深藏不露的收容者,结果三家邻居愣是没一个正常的。”她一边说著,一边隨手从旁边拿了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递给张诚,“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跟我们老大勾搭上的?她居然这么信任你,直接把我的联繫方式都给你了。” “別说这么难听,什么叫勾搭?”张诚接过矿泉水,拧开瓶盖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我们充其量只能算是网友,在怪异论坛”上聊过几次而已。在今天之前,我甚至连她就是你们组织的老大这件事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你居然也是这个组织的人。” 他放下水瓶,神色认真起来,“好了,閒话少敘。她说你们已经有针对非正常人类协会的详细计划了,现在说说看吧,具体是什么內容?看看我能做些什么,或者需要我怎么配合。” “其实这事儿跟你也有关係。”林可也收敛了玩笑的神色,开始详细解释起来,“在尸匠”確认死亡之后,协会內部就这件事產生了严重的分歧,基本上分成了立场鲜明的两派。 “一派是觉得无所谓,认为协会的核心目標是释放更多a级异常,搅乱世界秩序,没必要在你这个硬茬子身上浪费过多时间和精力,主张避开你,继续推进主要计划。” 她顿了顿,继续道:“另一派则觉得你干掉了尸匠”,等於公然打了协会的脸,严重损害了协会的威信和利益,必须不惜代价处理掉你以做效尤。而且你之后还可能会继续给协会捣乱。 “两拨人爭执不下,最后只能通过內部投票来裁决。结果是,主张暂时放过你”的那一派以微弱优势贏了。 “但为了安抚主张处理你的那一派,避免內部分裂,协会最终达成了一个妥协方案,就是充许他们那一派自行安排一位正式成员专门前来洛阳处理你。 “协会不会提供额外的人力支援,但也不会从中作梗拖后腿,成败全看他们自己。 “而我们老大交给我的任务,就是找机会给这个来杀你的傢伙捣乱製造麻烦,看看能不能借你的手,或者利用局势,把这傢伙也永远留在洛阳。” 张诚不由笑了,笑容里带著点瞭然和嘲讽,“然后顺理成章的让我来背这个锅,是吧?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林可丝毫没有否认的意思,她笑嘻嘻道:“毕竟你本身也想干掉他们,不是吗?我们这顶多算是目標一致,默契配合。” 张诚倒是没否认这一点,他转而好奇问道:“所以那一千万美金的高额悬赏,其实並不是非正常人类协会官方的意思?” “嗯,不是协会公帐出的钱。”林可確认道,“是那个被派来杀你的傢伙自己私人掏的腰包,只不过是以协会的名义发布的悬赏令,协会方面对此採取了默许的態度。” 她补充著自己所知的情报,“这个人的具体身份我知道的也不多。只能確定他肯定是欧美人,具体是什么人种就不清楚了,不过可以肯定是个男的。 “他在协会內部使用的代號是爵士”。” > 第201章 林可的情报 第201章 林可的情报 “爵士?变形金刚?”张诚歪了歪头。 但很快,他恍然大悟,“难道说他收容的异常是跟变形金刚相关的概念异常?” “..虽然我確实不清楚他具体的异常之力是什么。”林可听得一阵无语,“但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绝对跟变形金刚没有任何关係!” 她顿了顿,试图將张诚发散的思维拉回正轨,“这种外號通常都是成员自己起的。 “我推测,他很可能出身於欧美的那种老钱”家族,或者乾脆就是老欧洲那边的没落贵族后裔之类的角色。” 她摊了摊手,“就那种人才拼命想要维持所谓的贵族格调,但实际上屁用没有,只能整天沉浸在家族过往那点虚无縹緲的荣光里自怨自艾,还要不断酸別人。 “你想想,正常人谁会给自己起个“爵士”这么中二的外號啊。” 她看向张诚,“如果是你,你会给自己起个什么外號?” 张诚几乎没怎么思考就脱口而出,“合欢宗主。” ” ...”林可彻底无语,“总之!他的异常之力具体是什么我的確不清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他非常有钱,而且为了达成目的也非常捨得钱,这一点从他能隨手掏出一千万美刀悬赏你就能看出来。” 她继续分析道:“我估计,他可能是暂时不想,或者没把握跟你正面对上,又或者只是想用最省事的方式解决掉你这个麻烦,所以乾脆选择了钱买命这条路,也可能是为了转移你的注意力。” “一千万美刀啊......”张诚咂了咂嘴,语气里甚至带上了点惋惜,“这么多钱听得我都有点儿心动,你说我自己送上门自杀的话,这笔钱我能领到吗?” 林可翻了个白眼,“那怎么可能。” “我说也是。”张诚耸了耸肩,收起玩笑的表情,然后问出关键问题,“话说回来,这傢伙现在大概在什么地方活动,这你总该知道点风声吧?” “具体的详细地址我不清楚。”林可摇了摇头,但给出了一个范围,“不过根据我零星听到的一些信息和內部流传的动向,他本人目前应该就在洛阳,而且很可能藏在东下池。” “东下池?”张诚的眉头微挑。 “那里是有什么问题吗?”林可看到他这个反应,不由有些疑惑。 “你不知道东下池?”这下轮到张诚感到诧异了,他上下打量了林可一眼,“你好歹也在封魔事务部待过一段时间,就算没亲自处理过那边的案子,也总该听说过一些基本情况吧?” “我只是在封魔事务部待过而已!”林可双手叉腰,理直气壮,“但我当初负责的片区又不在东下池!那边属於西工区的地界,我主要是在涧西区这边活动混日子的,不了解那边不是很正常嘛!” “倒也是。”张诚揉了揉眉心,然后开始给她科普,“东下池那一片是洛阳有名的老牌城中村,基础设施相对老旧,流动人口特別多。 “周边县城、乡镇来洛阳打工討生活的人,很多都选择租住在那边,主要原因就是房租便宜,而且周围物价也便宜。 “只有有个挺出名的美食博主去那边做节目,就是有家做盖浇饭的店,那店里的盖浇饭量大管饱,而且只要六七块钱一份,主要就是提供给打工人还有民工们的。” 林可这下明白了,“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地方因为有很多外来人员导致鱼龙混杂,人口流动性极大,所以特別適合藏身?” “如果他是个亚裔,或者长相跟我们没什么区別,那混在里面確实如同大海捞针。”张诚分析道,“但如果他真是个欧美人种,那在城中村里应该还是比较扎眼的,排查起来会相对容易一些。” 他努了努嘴,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等睡一觉,天亮之后我找个靠谱的人问问情况。” “啊?找谁问?”林可下意识追问,隨即反应过来眼睛微微睁大,“你该不会是想...找宫部长吧?”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忌惮,“那位部长大人可是恐怖的紧,你確定要直接去问她? “她肯定会追问你为什么要打听这事儿,到时候咱们的合作关係还有我潜伏的事情,岂不是都要暴露了?” 看得出来,她对宫羽卿是发自內心的感到畏惧。 张诚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怕什么,我估计你那点儿事在她那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搞不好都已经暴露得差不多了。 “你以为我昨天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上怪异论坛”,还恰好就联繫上了你老大羽”?就是她临走时特意暗示”我的。” 他进一步推测道:“我甚至怀疑,她跟你老大之间说不定早就有合作关係了。 否则就凭你假死脱身这么敏感的事情,你真以为能那么轻鬆就瞒过她的眼睛?不,应该是你怎么可能在封魔事务部潜伏这么久都没被揪出来。”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確实很有道理。”林可挠了挠脸颊,但眼神里的担忧並未完全散去,“那你加油吧。之后有什么进展或者需要配合的再联繫我。这地方我不能久留,先溜啦。” 说罢,她便转身准备离开这个临时的藏身点。 但在手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她动作停顿了一下,像是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回过头,语气难得地带上了一丝郑重,“对了,有句话还是要提醒你。 “那位宫部长...她確实很危险,你跟她打交道最好多留个心眼儿。还有,別太相信她说的话。” 说完,没等张诚作出任何回应,她便迅速拉开门身影一闪,接著溜之大吉。 张诚也不再耽搁,他通过电梯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 翌日,早上八点,张诚准时睁眼。 经过强化的身躯毫无睏倦之感。 他利落起身,洗漱,然后像往常一样先去客厅给爸妈准备好早饭,看著他们开始那套固定的“进食”程序后,他才掏出手机打开电话簿。 他的目光在沈娇娇的名字上短暂停留了一瞬,隨即手指果断下滑,找到了宫羽卿的名字按下了拨號键。 电话几乎是秒接。 听筒里传来宫羽卿不疾不徐的温柔嗓音,“早安,张先生。这么早就起得来,看来你昨晚休息得不错,並没有被什么意外打扰到睡眠呢。” 张诚没好气哼了一声,“所以你早就知道有人对我下了高额悬赏令?甚至精確到昨晚就会有人来偷袭我,对不对?” 宫羽卿在电话那头轻轻浅笑,声音依旧柔和,“但我同样也相信以张先生你的能力和手段一定会化险为夷。 “况且...我不是也给过你“提示”了吗?” 张诚闻言嘖了一声,语气带著明显的不爽,“我说宫部长,咱们能不能別总当谜语人?以后有什么情况就直接明说行不行?打哑谜很累的。” “坦白局吗?”宫羽卿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调侃的意味,“这倒是有趣。 “不过按照惯例,如果不喝点小酒的话,那恐怕很难达到最理想的程度呢。” “倒也不是不行。”张诚从善如流,隨即话锋一转,提起了正事,“话说宫小姐,昨天说好的约会还作数吗?” “原来张先生这么早打电话过来,心心念念的是为了確认约会的事情?”宫羽卿的声音里笑意更浓,似乎心情相当不错,“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没错,就是这么迫不及待。”张诚面不改色,甚至顺著杆子往上爬,语气自然得仿佛在討论天气,“对了,记得带上身份证。晚上吃完饭看完电影,咱们还来得及去酒店开一局。” 想用这种话题来调侃他? 那可就打错算盘了。 他张诚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要不是手里没钱,他早就去各大商k会所里驰骋沙场了。 电话那头果然陷入了的沉默。 过了几秒,宫羽卿的声音才再次传来,语调似乎比刚才微妙的快了一点点,“...我在王府井购物中心门口等你。” 说完也不等张诚再说什么,她便径直掛断了电话。 张诚乐了,“还以为你防御有多高呢,弄了半天,原来也是个纸防啊。” > 第202章 与宫羽卿的约会 第202章 与宫羽卿的约会 王府井购物中心门口,换了一身休閒装的张诚抬眸看了看被厚重云层覆盖的天空。 “阴天乌云,看样子今天十有八九要下雨啊。” 这可有点难搞了,他原本还盘算著如果天气不错,或许可以去玩个卡丁车跟碰碰车什么的。 但现在看这天气,室外活动基本泡汤了。 就在这时,一阵轻缓而规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等很久了吧?”熟悉的声音响起,语调中带著一贯的温柔平缓,“我们约好的是九点见面,没想到现在才八点四十你就已经到了,看来是我来晚了。” 张诚回过头,故意摆出一副死鱼眼的表情看著她:“確实让我等了十分钟,我还以为提前来半个小时是基本的礼貌来著。” 宫羽卿眼眸中闪过一抹笑意,“我还以为按照常规套路,你会说没有没有,我也才刚到没多久”呢,张先生。” 张诚闻言嗤笑一声,“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亚撒西日式轻小说男主角吗?” 他一边说著,一边目光自然地落在宫羽卿身上。 接著他眼前一亮,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起来。 今天的宫羽卿確实与往日大不相同,她没有穿那套標誌性的工作制服。 而是上身一件奶白色高领修身羊毛衫,下身则是一条修身的蓝白色牛仔裤,脚上踩著一双经典的匡威帆布鞋。 这身打扮既休閒又充满青春活力,更重要的是將她前凸后翘比例完美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更是少了几分平日的疏离,多了几分鲜活的生活气息。 “真不错啊宫小姐、”张诚由衷讚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穿便装,差点没认出来。” 宫羽卿手里拎著一个款式简约的lv手提包,闻言抬起空著的那只手將鬢角一缕不听话跳出来的调皮髮丝轻轻拢至耳后,“张先生今天也很帅。” 她微笑著目光在他的休閒装上扫过,“看上去就像个阳光开朗的男大学生一样。” “说我脑子不聪明是吧。”张诚扯了扯嘴角,旋即引入正题,“那现在怎么说?” 宫羽卿微微歪了歪头,那条精心编织的麻辫隨之垂落到胸前,“难道张先生你都没有准备任何约会计划吗?” “是你主动约的我,那行程自然由你来决定。”张诚理直气壮,“如果计划就是在王府井里面逛的话,那咱们现在就进去。如果要换地方,那得赶紧去负二楼停车场,现在开走的话,半小时內停车免费。” “车?”宫羽卿略显好奇的眨了眨眼,“你的那辆库里南不是已经在昨晚毁了吗?” “我找娇哥把她的byd借过来了。”张诚回答的无比自然,脸上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觉得借一个女孩子的车去跟另一个女孩子约会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紧接著,他目露狐疑的看向宫羽卿,“嗯?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库里南毁了的消息?我记得我没跟你提过这事。” “昨晚上处理事故现场跟清理痕跡的本来就是封魔事务部的后勤团队,相关的报告自然会送到我这里。”宫羽卿语气平静的解释。 她背著手,拎著包包轻轻晃了晃,“否则你以为那么大的爆炸和火灾,今天早上本地新闻会一点相关报导都没有吗?” 她顿了顿,自然而然的转移了话题,“那咱们就在王府井里面先逛逛吧,这里面有个地方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一趟。” 张诚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客那走唄。” 半小时后—— 商场三楼,抓娃娃机店里。 “张先生,你这水平似乎有待提高啊?”宫羽卿站在一台抓娃娃机旁,看著张诚又一次让娃娃从勾爪上掉落,语气里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调侃。 “胡说!我抓的时机和角度明明都没问题!”张诚一边全神贯注的操控著摇杆,一边头也不回的反驳,“绝对是这机器有问题!爪子调得太鬆了!” 在他们旁边购物车里已经堆了十几个小布娃娃。 但其中只有三只是张诚抓上来的,剩下的那些全都是宫羽卿的成果。 张诚不死心,又连续投幣奋战了七次,伴隨著机器爪又一次垂落,他终於成功抓起了一只小熊玩偶。 “嘖,总算又到手一个。”他撇撇嘴,略带嫌弃得把那只小熊隨手丟进购物车,然后没好气道,“我算是看透了,在第十八次投幣就会触发保底,那一次爪子就不会鬆开。” “观察力很不错嘛,张先生。”宫羽卿微笑著赞了一句,顺手又往机器里投了一枚游戏幣,然后操控摇杆,这一次她也抓了个空。 但她脸上没有丝毫气馁。 张诚不由好奇,“你这心態可以啊,明明都知道机制了,怎么还能这么耐心的?” “因为我也需要適当的放鬆,而这种带有明確规则和概率的小游戏,恰好能给我提供稳定的情绪价值。”宫羽卿一边说著,一边微微扬起下巴,示意张诚看向四周沉浸在抓娃娃乐趣中的其他顾客,“我休息日没什么特別安排的时候就喜欢来这里。一方面是自己玩,另一方面,也是观察別人。” 她饶有兴致地继续分享她的发现,“你看,那边那个穿蓝色卫衣的男生,他已经在那台机器上抓了超过十次,但他放弃后换了台机子。” 她抬手招来了不远处的工作人员低声说了几句。 工作人员旋即將里面被搅乱的玩偶重新整理復位。 “这时候我就会像现在这样请工作人员把机器里的娃娃復位一下,”宫羽卿重新站回那台机器前投入游戏幣,目光专注的看著玻璃箱內的爪子,“这种时候,往往要不了几次尝试就能成功抓到一个。” 果然,仅仅两次尝试之后,爪子就稳稳抓起了一个小兔子玩偶並顺利落入出货口里。 张诚无语,“不是,你休息放鬆的时候也要这么观察別人的?就不觉得累吗?” “怎么会累呢?明明很有成就感。”宫羽卿弯腰取出那只小兔子,脸上带著纯粹的愉悦笑容,“你看,明明只需要再多坚持抓两次,或者像刚才那个男生,如果他愿意十分钟仔细观察,那就能很容易摸清这家店里的保底机制。 “可为什么大多数人都这么容易放弃,或者如此急躁的频繁更换目標呢?” 张诚只是耸了耸肩,“也许对大多数人来说,人家享受的就是抓娃娃这个过程本身,那种不確定性带来的惊喜或失落,本身就是乐趣的一部分。 “反正只要抓的次数足够多,总归是能抓上来一些的。 “那种完全確定结果之后按部就班的抓取方式,反而会让他们觉得没意思了。” “注重过程,而非结果吗?”宫羽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隨即又轻轻摇了摇头,“但对我来说,只有最终达成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过程只是通往结果的必要路径而已。” 她拍了拍手,仿佛结束了一个阶段的研究,“好了,今天抓娃娃的环节就到这里吧。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我倒是没问题。”张诚推著购物车跟在她身旁朝收银台方向走去,“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宫羽卿一边將购物车里的娃娃一个个拿出来,整齐的码放在收银台上,一边语气轻快地回答,“先去趟动物园,然后我们去东下池那边转转。” “东下池?”张诚推著车子的动作微微一顿。 “对啊,就是东下池。怎么?看你好像有点意外。”宫羽卿歪了歪头,那条麻辫再次垂落胸前。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会想去那里。”张诚迅速恢復了常態,隨口应付了一句。 “我当初刚来洛阳的时候就租住在那里,现在想回去看看。”宫羽卿说完便转身对收银员道,“你好,我记得你们店里的活动是三十个小娃娃可以兑换一个大娃娃的是吧?麻烦帮我把这些娃娃兑换成一个大的可达鸭玩偶,然后先寄存在这里,我下次来取。 > 一 第203章 这里有问题 第203章 这里有问题 王城公园,细雨淅淅沥沥。 张诚撑著把伞与宫羽卿並肩站在老虎园的钢化玻璃围栏外。 园內那头老虎显然也对这阴湿天气提不起兴致,此刻正懒洋洋的蜷缩在仿製山岩的屋檐下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张诚看颇为意兴阑珊。 因为下雨的原因,而且今天还是工作日,这公园里並没有什么人。 但站在他身侧的宫羽卿却看得津津有味。 之后他们又陆续逛了好几个动物馆。 或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无论是什么动物都显得无精打采。 这群傢伙要么缩在角落打盹,要么呆呆望著笼外,时不时还打个哈欠。 若不是张诚的身体经过强化而且已经数据化,他恐怕早就忍不住打哈欠了。 但宫羽卿却不同,她似乎对每一个区域都抱有浓厚兴趣,甚至精致俏脸上始终带著恬淡而满足的神情。 张诚实在有些纳闷,完全没弄明白这些懒散的动物究竟哪里吸引她了。 只能说,这位宫部长確实有些不为人知的独特癖好。 等逛得差不多了,两人在公园里找到一家环境不错的咖啡店,点了两杯果茶。 见宫羽卿小口啜饮著果茶,眉眼间似乎还残留著刚才游览时的愉悦,张诚终於忍不住问了出来,“我说宫小姐,你是真觉得刚才有意思?” 宫羽卿闻言,略显疑惑的眨了眨眼,“难道逛动物园没意思吗?” “有意思当然是有意思。”张诚捏著吸管搅拌著杯子里的冰块,“但那得是动物们跟游客有互动才有意思。 “像今天这样所有动物都半死不活的,我是真没看出来乐趣在哪儿。” 说实话,还不如看村头两条大黄狗打架有意思。 “看来张先生你还没弄明白其中的乐趣在哪里呢。”宫羽卿咬著吸管,微微嘟了嘟嘴,这个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带著几分少女的娇憨,就连张诚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恶意卖萌,该死!该死了! 宫羽卿思忖了片刻,似乎决定好好给张诚安利一下自己的快乐源泉。 於是她问了个问题,“张先生,你觉得那些被圈养在动物园里的动物可怜吗?” “还好吧,我倒没什么特別的感觉。”张诚回答的很乾脆,“小时候逛动物园的时候確实会觉得它们被关著挺可怜的,觉得动物就应该在大自然里自由自在的生活。 “但现在我的想法早变了,觉得这样也还行。 “最起码它们在这里一生无忧,每天有人定时投餵吃饱喝足,还有专业的兽医和工作人员时刻关注它们的健康状况,生怕它们生病。”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一丝调侃,“说不定有的动物比外面大部分人都活得要舒坦,不,是肯定比大部分人活得更舒服。” “这就是了!”宫羽卿像是找到了知音似的欣喜轻轻拍了下手,“所以我看到它们就会觉得莫名的安心。 “总有人说动物园是樊笼,里面的动物一定要挣脱出去,不想当供人观赏取乐的小丑。 “但我却觉得这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呢?难道在確定的庇护下安稳的活著,这样不好吗?” 她继续阐述著自己的观点,“我就觉得有些动物园对待那些不安分动物的做法就很好。 “你想逃?觉得不自由?好啊,那就尊重你的意愿把你放归野外。 “但那些早已不具备独自生存能力的动物骤然被放归到自然环境中,最后的结果不外乎两种,要么很快死掉,要么就是灰溜溜的自己跑回来,或者被找回来。” “围城罢了。”张诚耸了耸肩,“里面的想出来,外面的想进去。实则各有各的好,也各有各的烦恼和代价。” 紧接著,他猛的反应过来,“不是!你心里...原来是这么想的?” 宫羽卿面色如常,轻轻点了点头,“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不在於这个想法本身。”张诚扯了扯嘴角,身体靠回椅背,“问题在於,你似乎是把人类社会,或者更具体的说,是把普通民眾当成了动物园里的动物在看待了。” “动物园需要有人管理和运营,动物园通过卖票来维持园区的日常开支和动物的生存,所以园內的动物需要老实听话,以及遵守规则。” 宫羽卿並没有否认,而是微笑著徐徐道来。 她的语气依旧温柔,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冷漠,“类比过来,人类社会整体需要直面各种异常事件的威胁,而拥有对抗异常能力的收容者则站在第一线。 “那么,在一定程度上,社会秩序需要以收容者的意志和判断为主导,这样才能优先保障整体的存续和安全。 “我觉得这二者之间並不存在本质的衝突。” 她端起果茶,又抿了一口,“如果有个別个別人对现有的庇护和规则不满意,当然也可以选择离开。 “他们大可以自己去那些异常事件频发的危险地带,用生命去体验所谓的自由。 “我也乐於见到此景,因为这样的例子最起码可以用来震慑和提醒其他人,让他们明白外面世界的残酷,从而更加珍惜现有的安稳。 张诚挑了挑眉,“所以,这就是你平时不那么在意手下收容者死活的原因之一? “” “拥有超凡能力,並且註定因为异常侵蚀而早衰或非正常死亡的群体,如果放任自流,不受约束的在普通社会里活动,会导致什么样混乱和恐慌的后果,张先生你应该也能想像得到,所以他们也需要恐惧,並且需要牵绊,但数量又不能过多。” 宫羽卿的意志显得十分坚定,“我並不认为我目前的理念和做法有什么错误。” 不过,她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探討下去了,“好了,休息得差不多了。 我们走吧,接下来去东下池。” 张诚见状,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跟著站了起来。 “主要我也没觉得你的理念有什么太大问题。”他实话实说。 这个世界本就复杂,並非简单的非黑即白。 对於宫羽卿这种偏向实用主义和集体主义的理念,他个人並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对意见。 毕竟他自有他的目標和行事准则,只要不直接衝突,他乐得保持现状。 半小时后,那辆借来的byd驶入了东下池区域。 张诚找了个地方停好车,然后侧头问副驾驶的宫羽卿,“然后往哪走?你还记得你当时租住的具体地方在哪儿不?” “跟我来就好。”宫羽卿笑了笑,接著动作优雅的解开了安全带。 “话说回来,原来你不是洛阳本地人啊。”张诚一边熄火,一边也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是周边哪个县城的人?” 洛阳毕竟只是个三线城市,很多年轻人要么会选择去省会郑州,要么就直接奔赴北上广深那样的一线大城市发展了。 “我啊。”宫羽卿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语气平淡,“我是从大山里来的,算是正儿八经的村里人。” 说完她便推开车门下了车。 张诚於是也拿起伞下车,快走两步,將伞撑过宫羽卿头顶,与她並肩而行。 “你確定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找到地方?” 他看著周围因为拆迁和建设而变得有些陌生的街景,“东下池这些年可是大变样了,这边拆迁了不少老房子,也新修了很多路,连高架桥和隧道都建起来了。 “ “找得到的。”宫羽卿的语气很肯定,“那地方相对比较偏僻,按照现在的规划进度,应该还在。” 说著,她忽然非常自然的伸出手轻轻挽住了张诚的胳膊,並且不著痕跡地將身体靠近了些,胸口甚至若有若无贴在了他肩侧。 一股混合著淡淡洗髮水清香和雨后草木气息的味道飘过张诚鼻尖,既熟悉又带著点陌生的暖昧。 张诚挑了挑眉,侧头看向她近在咫尺的侧脸,语气带著点玩味,“宫小姐,你这是干嘛?” 不过他倒也没有抗拒。 “你不是要来东下池找非正常人类协会的人嘛。”宫羽卿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接著压低了声音,“偽装成刚毕业一起来租房看看环境的小情侣,不是更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和怀疑吗?” 张诚嘖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人的?敢情你提议来东下池,是特意衝著这个来的?” “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宫羽卿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走吧,说起来,我还挺怀念这里的。” “但就凭你这长相和气质,就算偽装成情侣,恐怕也没办法完全不引人注目吧。”张诚看著她即使在便装和雨伞下依旧难掩出眾的容貌和仪態,实话实说。 听到他这话,宫羽卿只是笑而不语。 张诚见她如此,也就不再说什么,而是由她挽著胳膊,两人共撑著一把伞,像真正的情侣一样慢悠悠晃进了东下池纵横交错的巷弄里。 这里的城中村尚未完全被拆迁完。 他们撑著伞漫步在细雨迷濛的巷道中,越往里走,行人越是稀少,周围的景象也越发显得僻静和破败。 走著走著,两人来到了一个看起来颇有年头的居民小区门口。 锈跡斑斑的铁门半开著,门口保安亭里只有个老大爷坐那儿看短剧,见到俩人之后只是微抬眼皮看了一眼,接著忽然愣住。 但他並没有从屋里走出来。 张诚有些好奇的打量著小区,“这里居然还有这种老式小区的?我还以为东下池这边都是那种三四层的城中村自建楼呢。” “这里原本是附近一个小学的家属院。”宫羽卿解释道,拉著他自然的往里走,“不过那个小学很多年前就已经废弃停办了。但当初住在这里的很多老住户现在还依旧留在这里。” 这个家属院面积不大,里面只有四栋外表斑驳的七层居民楼。 宫羽卿带著他径直走到了位於角落的三號楼,找到了5单元的入口。 她停下脚步,朝著单元门旁一个上了锁,窗户玻璃上也布满灰尘的值班室抬了抬下巴,语气平静,“当时我就在这里租的房子。看,就这个值班室,当时里面有个负责管理的大娘,我就是在她那里办的租赁手续。” 接著她的目光转向单元门內侧,那里有一段向下的楼梯。 “这地方有个地下室,里面被隔成了不少单间。原本只是用来堆放杂物的地下仓库,但后来被他们单位私自改造了一下,对外出租给像我这样当时没什么钱的人。”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在讲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往事,“当时租金很便宜,一个月只要一百五十块。” “啊?这么便宜?”张诚有点儿惊讶。 虽然他知道现在在洛阳租一个差不多的老实居民楼也要八百到一千多块,但哪怕在当时,一个月一百五十块的租金也著实便宜得有些过分了。 宫羽卿闻言,侧过头看向他,脸上浮现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因为他们当时就说...这里的房子,有点儿问题。” 第204章 地下负二楼 第204章 地下负二楼 “啊?什么问题?”张诚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下去看看再说吧。”宫羽卿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神秘笑了笑,挽著张诚的手臂便朝著通往地下的楼梯口走去,“当时这里有地下两层,但负一层基本都租满了,只有负二层还有空房间,所以我当时就租了负二层的一间屋子。” 两人顺著水泥楼梯向下走去。 现在虽然刚刚入秋,但气温仍旧居高不下。 这段时间雨又下个不停,又没有风,更显得这地方格外闷热难耐。 然而,隨著他们沿著楼梯一步步向下,周围的光线逐渐变得昏暗,一股凉意悄然瀰漫。 那並非舒適的凉爽,而是带著地下空间特有的潮湿阴冷。 搞的这片向下延伸的空间平添了几分阴森诡譎的气氛。 下到负一层,张诚借著从楼梯口透下来的微弱光亮打量著四周。 映入眼帘的是一扇扇紧闭的的防盗门。 “这地方...看著没什么人气儿啊。” 別的地方他不清楚,但在洛阳,很多住户习惯在自家门口摆放鞋架或者堆放一些不常用的杂物,门上也常贴著春联。 然而这里別说鞋架和杂物了,就连门口的地面都没有那种短小的方型入户地毯,防盗门上也是光禿禿的压根就没有春联。 “也许现在这些房间就是当做堆放杂物的仓库了吧。”宫羽卿对此似乎並不在意,然后她便挽紧张诚的胳膊,示意他继续往下走,“我们去负二楼看看。” 俩人继续往下走,拐过楼梯拐角,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停下了脚步。 一扇锈跡斑斑的铁柵栏门挡住了去路,而在柵栏门后面还有一扇直接用水泥砌成的门。 柵栏门上碗口粗的铁链缠绕在门栏上,將门锁得严严实实。 后面的水泥门上则掛著一把很老式的大概巴掌大小的掛锁,锁身布满了红褐色的锈跡,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动过它了。 “阿欧~”张诚咧了咧嘴角,“双重保险,看来是进不去了。” 宫羽卿没有说话,只是鬆开了挽著他的手上前一步,接著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捏住了那根碗口粗的铁链。 紧接著,她看似隨意的往旁边一扯。 噹啷啷——! 一阵刺耳的金铁摩擦和坠地声骤然响起。 那一大坨沉重的铁链竟如同麵条一般从中弯折断裂,软塌塌的掉落在了水泥地上。 张诚低头看著地上那截断裂处呈现出不规则扭曲状態的粗铁链,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还没等他发出感慨,宫羽卿已经伸手握住了水泥门上那把老旧的掛锁再次轻轻一扯。 这一次甚至连金属断裂的脆响都没有,那把锈锁仿佛只是黏在门上的橡皮泥一样被她无声无息就取了下来,然后隨手丟在一边。 已经伸手推开那扇沉重水泥门的宫羽卿回眸看向站在原地有些发愣的张诚。 接著她歪了歪头,脸上带著无辜和疑惑,“怎么了吗?” 张诚扯了扯嘴角,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吐槽咽了回去,接著快步跟了上去,“没什么......” 这女人简直特么天生神力啊! 难怪她之前说自己不输司空珏,搞了半天除了司空珏之外,这宫羽卿也不是玻璃小炮类型的收容者。 这俩人分明就是披著美女外皮的超级体育生! 在普遍身体素质只比常人稍强,主要依靠诡异能力作战的收容者群体里,她俩这肉身强度著实有点太超模了。 这样一想,他不禁为沈娇娇感到一丝丝同情。 她的核心异常之力被自己收容著,导致她没什么特殊能力,虽然身体素质因此得到了不错的强化,但跟眼前这位以及司空珏比起来,好像又有点不够看了。 张诚跟著宫羽卿走进门內,眼前骤然一暗。 门外的微弱光线在这里几乎被完全吞噬,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张诚立刻掏出手机点亮了手电筒功能。 然而手机自带的手电筒亮度本就有限,光束也比较分散,勉强只能照亮前方大约五米左右的范围。 借著这有限的光晕,他看清了门后的景象。 这是一条非常狭长的通道,站在入口处向前望去,一眼根本看不到尽头。 通道的宽度也十分有限,甚至连两个人並肩行走都显得有些勉强。 通道的两侧则如同负一层一样排列著一扇扇紧闭的防盗门。 张诚將手机光束向上移动照亮了天板。 只见棚顶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各种粗细不一的管道和杂乱的电线线路。 “这么大的安全隱患,现在不让再出租住人倒也合情合理。”张诚环视著周围的环境,忍不住又看了宫羽卿一眼,“你当初...真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宫羽卿大大方方地迎上他的目光,脸上依旧带著那抹从容的微笑,“怎么,不像吗?” “一点儿都不像。”张诚语气肯定,“以你的气质和给人的感觉,怎么都应该是住在那种很高大上的地方。 “就算暂时住酒店,最起码也应该是商务套房起步的级別。” 他实在很难將眼前这个无论何时何地都保持著优雅与从容的女子与眼前这个充满压抑感的地下空间联繫起来。 “那时我刚从村子里出来,对外面的一切都懵懂无知,身上也没什么钱。”宫羽卿的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对过往窘迫的介怀,“当时我能找到这样一个容身之所已经算是不错了。所以后来条件稍微好一点,我就立刻搬走了。” “那可真是够辛苦的。”张诚闻言,语气里多了几分真诚的感慨。他正想再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眉头却忽然毫无预兆皱了起来,“嗯?” 他隱约听到了一种极其微弱的声音。 那声音飘忽不定,像是某种压抑著的嘶吼,又夹杂著类似风穿过狭窄缝隙的呜咽声。 如果非要找一个贴近的描述,那有点像是故作低沉显得油腻的超绝气泡音。 得益於身体经过强化,张诚的听觉远比普通人敏锐的多。 他干分確定自己绝对没听错。 而这地下负二楼通风条件很差,所以根本不可能是自然风声。 那么,结论就只剩下一个了。 在这被两道重锁封锁,理应空无一人的地下负二楼里...此时此刻,正有人在里面。 > 第205章 食尸鬼 第205章 食尸鬼 “你也听到了吧?”张诚微微侧过头,压低声音询问身旁的宫羽卿。 他可不相信身体素质明显在他之上的宫羽卿会察觉不到那异样声响。 如果她此刻推说没听见,那张诚就要狠狠质疑她了。 “听到了。”宫羽卿面色如常,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谈论天气,“是某种生物的嘶吼。” “看你这样子...是知道里面那是什么玩意儿?”张诚眯起眼眸,“这地方一直上著两道重锁,还有那扇离谱的水泥门,难道就是为了关这里面那东西的?” 她恐怕早就知道这里面的异常,说不定在她当初租住於此的时候,这东西就已经存在了。 “不算完全知道。”宫羽卿的语气依旧平淡,从中也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只是我当初在这里暂住时,確实遭遇並解决过一次异常事件。 “我以为那之后这里就乾净了。” “那按你的说法,这里现在应该空无一物才对。”张诚摩挲著下巴,“看现在这情况,像是后来又滋生了什么东西,或者有什么被引来了这里,然后被人发现,所以才从外面锁死了门。” 他提出个小建议,“要不要去找他们单位或者现在的物业打听一下具体情况? “” “没必要那么麻烦。”宫羽卿直接否决了他的提议,然后迈开脚步便朝著通道深处走去,“走吧,亲眼去看看,一切就都清楚了。” 张诚无所谓耸了耸肩,然后快步跟上。 眼见宫羽卿在昏暗环境中依旧步履轻快,他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我说宫小姐,没手电照亮,你也不怕踩到什么东西或者撞上什么玩意儿?” 宫羽卿身姿挺拔,即使在能见度极低的环境下,步伐也依旧稳定而优雅,“为什么要怕?” 张诚一愣,隨即反应过来。 也是,司空珏被公认为最强收容者,而宫羽卿曾明確表示自己不在其下。 除非是遭遇s级异常,或者像山门村那样被海量异常围攻,否则以她们的实力,在这种环境下確实没什么可畏惧的。 很快,两人在一扇看起来相当普通的防盗门前停下脚步。 张诚將手机手电的光束聚焦在门板上,昏黄的光线下,俩人能看到门牌上模糊的数字。 209。 “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张诚压低声音確认。 听到他的话,宫羽卿微微頷首,隨即优雅的將手中拎著的lv包包递向张诚。 “张先生,麻烦帮我拿一下。”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又有些不容置疑,“然后,请退后一点。” 张诚从善如流,在接过包包后毫不犹豫的向后撤了几步,並让出了足够的空间。 他並非那种玩游戏时必须自己carry全场才满意的人。 如果队有大腿,他很乐意当个混子坐享其成,毕竟他的最终目標是贏,过程如何並不重要。 况且,他可是亲眼见识过司空珏那非人实力的。 哪怕面对上百异常载体前赴后继的疯狂扑杀,她依旧面不改色,甚至衣角都未曾凌乱,身上沾染的也全是敌人的血污。 最后与s级异常本体的那一次隔空对撼,更是拼了个旗鼓相当。 要知道,那还只是她展现出的部分实力,她至少还有一个异常之力未曾动用。 而宫羽卿自称不弱於司空珏,並且至少成功收容了两个a级异常。 那她亲自出手会是什么景象? 张诚確实还挺好奇的。 见张诚已退至安全距离,宫羽卿依旧保持著左手背在身后的閒適姿態,同时缓缓抬起右手,那白皙修长看似柔弱无骨的手掌轻轻按在了那扇虽然布满锈跡但依旧显得厚重坚固的防盗门上。 下一秒,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没有预想中的巨响,没有金属扭曲的刺耳噪音,甚至没有感受到任何明显的能量波动。 那扇厚重的防盗门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物理特性,变得如同被水浸透的纸张一般悄无声息並软趴趴的向下飘落,最终平铺在地面上,没有激起半分尘埃。 整个过程安静的甚至有些诡异。 紧接著,宫羽卿便神態自若的迈步走进了漆黑的屋內。 张诚立刻跟上,同时將手机手电的光束投向屋內。 这房间的內部果然如宫羽卿之前描述的那样只是一个极其狭小的单间,面积大概只有十平米左右。 这里甚至连独立的卫生间都没有,想解决卫生问题,恐怕只能去负二楼尽头的公共厕所。 而屋內陈设更是简陋到了极点。 一张摇摇欲坠的破旧木桌,一个掉漆严重的小衣柜,以及靠墙摆放的一张锈跡斑斑的铁架单人床。 然而,此刻这间屋子里却绝非它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只见天板、四周的墙壁、乃至水泥地面上,到处都布满了大片大片已经呈现暗褐色但依旧能看出是喷溅状的血跡! 而在屋子中央那片血污最密集的地面上,赫然躺著一具已经不成人形的尸体。 数量不少的蛆虫在尸体上疯狂蠕动,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还有另有一个人形生物,此刻正背对著门口,如同野兽般趴伏在那具尸体上,头颅深埋,肩膀耸动,发出让人牙酸的咀嚼声,显然正在大快朵颐。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恶臭扑面而来。 张诚下意识皱了皱眉。 而站在他身前的宫羽卿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脸上甚至还掛著那抹惯有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浅淡笑容,仿佛眼前这一切都稀疏平常。 “吃人的?”张诚侧眸瞥了宫羽卿一眼,语气带著確认,“这是什么玩意儿?” 看宫羽卿这毫不意外的镇定反应,她显然认得这怪物的来歷。 “这东西的传说在欧美地区流传很广,算是经典形象之一了。”宫羽卿不疾不徐开口。 而几乎就在她话音响起的同时,那原本沉浸在进食中的怪物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和光线惊动,猛的停下咀嚼的动作。 它那覆盖著粘稠血污的肩膀僵硬了一下,隨即,那颗头颅以一种极其缓慢带著某种机械般顿感的姿態,缓缓转了过来。 张诚终於得以看清它的全貌。 它大致还保留著人类的躯干外形,但下肢,尤其是大腿部位的肌肉异常发达,甚至已经到了扭曲的程度,显然这怪物必定拥有著远超常人的爆发力以及移动速度。 还有它的两只手臂已经彻底异化,变成了覆盖著无数大小不一肉瘤的畸形巨爪。 五根指头上的指甲漆黑如墨,而且长度远超指骨。 在手机手电的光照下,甚至反射出金属般的森冷寒芒! 显而易见,这利爪蕴含著可怕的撕裂能力。 而它的面部更是离谱。 其脸上的皮肤几乎完全溃烂,暴露出了下方暗红色不断渗出粘稠液体的血肉组织。 原本应该是眼睛的位置,如今只有两团不断微微颤动的布满血丝的畸形肉瘤。 鼻子、嘴唇、耳朵等器官也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直接暴露在外的两排如同锯齿般参差不齐的锋利牙齿。 此刻,那齿缝间还清晰的掛著几缕带著毛髮的疑似人类皮肤和结缔组织的残渣。 这显然是从地上那具尸体身上撕扯下来的。 它彻底转过身来,用那对无法视物的肉瘤“望”向门口的不速之客。 接著这怪物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阵低沉沙哑到仿佛破风箱拉扯般的嘶吼。 而此时,宫羽卿那优雅而平静的声音才恰到好处的再次响起。 “这是食尸鬼。” 第206章 宫羽卿出手 第206章 宫羽卿出手 “食尸鬼?”张诚扯了扯嘴角,目光在那怪物身上来回扫过。 別说,这名字还真贴切。 眼前这东西的外形,確实跟《魔兽爭霸》和《dota2》里的食尸鬼有几分神似。 甚至让他联想到《生化危机》里的舔食者。 不过,眼前这只似乎还没那么夸张。 它至少还维持著基本的人类骨架形態,而且身上居然还套著残破的衣物。 “从衣服款式上来看,是马登工装。”张诚的观察力一如既往的敏锐,“也就是说,这只食尸鬼在三个月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且是国內的人。 “它死亡或者说转化的时间,应该就在这三个月內。” 他瞥了一眼地上那具不成人样的尸体,“至於这位,死亡时间肯定更长一些,毕竟都生蛆了,但还没到完全风化或者高度腐烂的程度,估计也就几周?” 宫羽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传说中的食尸鬼確实大多是由人类转化而成的。不过你是怎么確定是三个月內的?” “就是凭它身上这件马登工装。”张诚抬手指了指那食尸鬼身上尚未完全破损的工装外套,“我有一套同品牌同系列的款式,是马登工装大概三个月前刚推出的新款。” “看来確实如此。”宫羽卿微微頷首。 就在这时,那只食尸鬼似乎被两人的交谈和光线彻底激怒,喉咙里发出更加低沉的咆哮,接著后肢发达的肌肉猛然绷紧,眼看就要扑將过来! 然而,下一瞬间,张诚只觉眼前一! 宫羽卿原本站立的位置只留下一道极其淡薄的残影。 张诚的瞳孔骤然收缩,又迅速放大,他的动態视力几乎跟不上这速度! 等他反应过来,宫羽卿已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间中央,正姿態优雅的蹲在那具被啃噬的尸体旁,仔细观察著尸体的状况。 而那只食尸鬼此刻却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按下了暂停键似的一动不动。 紧接著,它的躯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萎缩乾瘪,仿佛內部的血肉骨骼被瞬间抽空,最终,只剩下薄薄一层类似皮套的玩意儿轻飘飘的飘落在地。 张诚眼眸微眯,心中凛然。 这就是宫羽卿所掌握的异常之力吗? 看起来像是瞬间吞噬或分解了目標体內的有机物质,只留下一具空壳。 这让他不由想到了《龙珠》里沙鲁吸收人类的样子。 但似乎又有所不同。 因为之前那扇厚重的水泥门,还有这间屋子的防盗门,也都是以类似的方式塌陷的,那两样东西可没有血肉可言。 而且,这只食尸鬼本身就是皮肤溃烂且血肉暴露的状態,可现在依旧变成了类似软皮套的东西...... 宫羽卿的第一个异常之力,看来是某种概念型能力,而非简单的物理破坏或能量衝击。 讲个笑话,有的人获得的异常之力仅仅是提升身体素质,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不过话说回来,以宫羽卿展现出的这种匪夷所思的身体素质...她的第二个异常之力,恐怕就跟这方面直接相关了。 也难怪她自信不输於司空珏。 如果被她触碰到就意味著完蛋,那对司空珏那种依靠绝对力量和速度的战斗方式限制太大了。 司空珏首先就必须保证自己在与宫羽卿交手时,绝对不能被她直接触碰到身体。 “怎么,在猜测我这个异常之力具体是什么吗?”检查完尸体起身的宫羽卿笑吟吟开口询问。 张诚面不改色,“没有,只是觉得不愧是与司空珏总部长齐名的宫部长,出手狠辣...呃,是乾净利落,恐怖如斯!” 他马上转移话题,“话说回来,宫部长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太多有价值的线索。”宫羽卿轻轻摇头,语气依旧平稳,“这具尸体上没有任何证件或能直接证明身份的物品,手机自然也不见踪影。 “而他的面部又被啃咬得一塌糊涂难以辨认。看来只能之后提取dna样本,带回单位的资料库进行比对才能確认身份了。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那摊食尸鬼留下的“皮套”,“这只食尸鬼也一样,现在能看出来的信息有限,只知道这两个都是男性,年龄大概在二十岁到五十岁之间,更具体的就难说了。” “那这只食尸鬼恐怕不是自然诞生的异常,而是有人故意搞出来的吧。”张诚摸著下巴分析。 “哦?”宫羽卿眼眸中笑意更深,“说说看。” “如果是自然生成的异常事件,那就会遵循某种固定规则杀人,这尸体上不可能被清理得如此乾净,连一点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不留。”张诚摊了摊手,“s 级以下的异常缺乏自我思维,不会去做毁尸灭跡这种带有明確目的性的行为。 “所以,很明显,这异常是人为製造或操控的。” 他忽然话锋一转,“我说宫小姐,你该不会早就知道这里可能是那个爵士的藏身之处吧?” 宫羽卿脸上依旧是那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完美微笑,“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 她转身,步履轻盈的朝屋外走去,仿佛刚才只是隨手清理了一点垃圾,“走吧,这层楼恐怕不止这一只食尸鬼,我们把它们全都清理乾净,免得留下后患。” 十分钟后,清理完接近二十只食尸鬼的两人回到了地下室的入口处。 宫羽卿停下脚步,隨手一抹。 那原本如同纸片般铺在地上的水泥门仿佛时光倒流一般,迅速凝聚塑形,眨眼间便恢復了原状,严丝合缝的挡在了通道口。 紧接著,那根碗口粗的断裂铁链和那把老旧的掛锁,也如同被无形的大手修復,重新恢復了它们之前锈跡斑斑紧锁大门的模样。 张诚在一旁看得微微挑眉,忍不住问道:“不用联繫你们单位后勤部门来处理现场和后续调查吗?” “人太多,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宫羽卿回答得乾脆利落,“我们的目標是把那个躲在幕后的爵士”今天就找出来,然后彻底解决掉,免得夜长梦多。” 张诚闻言,有些疑惑,“你知道他此刻的具体行踪?” “这就要考考你了,张先生。”宫羽卿转过身,浅笑嫣然的看著他,那笑容明媚的与周围阴森的环境格格不入,“我今天可是调休,不想动脑子,只想活动活动手脚。所以...把他找出来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张诚顿时无语,“我又不是你们封魔事务部的正式员工,干这种活也没工资拿。” “如果能赶在天黑之前把他揪出来。”宫羽卿笑吟吟的开出条件,“我可以送你一辆车。虽然我积蓄有限买不起太贵的,但一百万以下的车隨你挑选。” 她顿了顿,忽然凑近张诚,温热的气息带著若有若无的清香轻轻呵在他的耳畔,“而且...我还可以破例,给你来一次按摩放鬆,帮你舒缓一下这些天的疲惫,如何?” 张诚面不改色,甚至微微后仰了半分,接著义正辞严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那种会被物质和美色就轻易收买的人吗?” 宫羽卿脸上带著点小苦恼,“那你这是拒绝了吗?” 她话音刚落,张诚立刻接话,“不用一天!天黑之前,我保证把他给你揪出来!” 宫羽卿终於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眉眼弯弯,笑如。 “那就拜託你啦,张先生~~” 第207章 宫羽卿的秘密 第207章 宫羽卿的秘密 张诚站在小区门口,目送著那辆载著宫羽卿的计程车远去。 他耳边似乎还縈绕著她离开时的话,“张先生,我会在游乐园里等你。下午七点,摩天轮那里不见不散。” 张诚撇了撇嘴,转身慢悠悠踱步往回走。 “呸!真是个渣女,画饼倒是一套一套的。” 不过这与他自身的目標倒也並不衝突。 反正那个“爵士”他本就打定主意必须干掉。 下单悬赏要他的命也就算了,但那畜生竟敢毁了他的爱车! 那可是库里南啊! 他才开了特么不到半个月! 虽然不是那畜生亲自搞的,但毕竟是他下的悬赏,说到底还是他的锅。 而且他心里已经对如何找到那个“爵士”有了大致思路了。 他没急著去物业,而是先走到小区门口旁边那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小卖部买了包华子。 然后他拿著烟径直走向门卫室,抬手敲了敲虚掩著的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略带警惕的苍老声音。 张诚推门进去,只见那位看门的大爷正有些紧张的从椅子上半站起身望过来。 待看清只有张诚一人,並且他身后没有跟著那个漂亮女孩时,大爷明显鬆了一口气,抬手用袖子抹了把额头上不知是热出来还是嚇出来的细汗。 “小伙子,怎么了?看你面生,不是我们这儿住的吧?”大爷的语气缓和了些,但眼神里依旧带著警惕。 张诚脸上立刻堆起一个无害又带著点討好的笑容,顺势將手里那包还没拆封的软华子递了过去,“是啊大爷,我想跟您打听点事儿。 心他顺势问道,“咱们小区里最近有没有老外进出啊?” 那大爷犹豫了一下,目光在张诚真诚且无害的脸上和那包价格不菲的香菸上扫了个来回,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烟。 听到问题,他点了点头,“还真有一个!是个黑髮碧眼的老外。 “穿得倒是人模狗样,西装皮鞋的,但跟咱这儿的环境看著就不太搭调。” 还真有啊...张诚双眼亮了一下,“哦?那他上次来是什么时候,您还有印象吗?” “大概两天前吧。”大爷仰起头回忆了一下,不太確定地给出了一个时间。 张诚马上趁热打铁,“那您记不记得他来这儿是干嘛来的?找谁?或者去了哪栋楼?”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大爷摇了摇头,但他脸上隨即又浮现出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太敢说。 “ok,明白了,谢谢您啊大爷。”张诚见状道了声谢,作势便要转身离开去物业那边再打听打听。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剎那,眼角余光却敏锐捕捉到了大爷脸上那份明显的犹豫和不安。 他心里一动,立刻又转回身来,脸上带著恰到好处的关切,“大爷,怎么了这是?我看您好像有话想说?是我长得太凶,嚇著您了?” 他甚至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难道自己手上沾了太多异常的血,还宰了几个收容者,无形中养出了传说中的“杀气”? 不应该啊,他自觉平时还是挺平和挺帅一小伙来著。 那大爷被他这么一问,更是显得局促不安,欲言又止了好几次。 他颤颤巍巍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递给张诚。 张诚连忙摆手,“大爷,我戒了。” 那大爷见状,只好把烟塞回自己嘴里,然后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打了好几次,却因为手抖得厉害都没能打著火。 张诚自然伸出手接过打火机,“大爷,別急,慢慢来。” 他轻鬆打著火凑过去帮大爷点著了烟。 这大爷肯定知道些什么別的情况,而且很可能跟那个“爵士”有关。 大爷来了个史诗级过肺。 接著他迟疑了一下,左右看看確认附近没人,这才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问道:“小伙子...你跟刚才那个跟你一块来的女孩儿是什么关係啊?她...她已经走了吗?” “她已经走了,打车走的。”张诚面不改色,“我跟她嘛...算是半个同事关係吧,在一起处理点事情。” 哦? 有点儿意思。 难道这大爷想说的秘密其实並非关於“爵士”,而是跟宫羽卿本人有关? 总不能是宫羽卿跟那个“爵士”其实认识,他们前两天是一起过来的吧? 要真是那样...那张诚觉得,自己恐怕得考虑拉上司空珏,去好好“调查”一下这位宫部长了。 “那个女孩儿...我好像见过。”大爷的声音中带著浓重的迟疑和不確定,“但我也不太確定,可能是我老眼昏记错了. “6 果然是见过! 张诚心中一动,立刻追问,“您什么时候见过她的?难道是两天前,跟那个老外一起的时候?” 大爷摇了摇头。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指间的菸灰都快积攒了一小截,才缓缓吐出了几个字:“是...十年前。” “十年前?”张诚闻言愣了一下。 她年纪有这么大吗? 可看宫羽卿那模样分明就是二十出头,那皮肤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说实话,一个女人再怎么精心保养,二十岁的皮肤状態和三十岁的皮肤状態完全不同。 那是怎么保养都保养不出来的。 他一直觉得,宫羽卿的气质虽然比司空珏成熟沉稳许多,心思也深不可测,不像司空珏那样情绪外露很好懂。 但看脸顶多也就比司空珏大个三四岁,年龄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可现在这位门卫大爷却信誓旦旦地说,十年前就见过她? 也就是说,宫羽卿当初来这里租住是十年前的事情? 她说过自己是从山里村里出来的。 那十年前难道她初中毕业才十五六岁就跑出来打工了? 这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又或者...她其实真实年龄已经超过三十岁了?只是保养得极其逆天? 张诚觉得他也能接受。 毕竟人家说了可以给他买车嘛,而且之前就送过他二十万。 於是他笑了笑,“这个啊,我知道,她之前跟我提过一嘴。 “她说当初刚从村里出来打工没什么钱,就是在咱们小区租的地下室,条件还挺艰苦的。 “她现在看著是挺显年轻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吧,有的人就是天生丽质,或者特別会保养。” 然而,那大爷却依旧沉默著没有接话。 他只是颤抖著手,又深深吸了一口烟。 狭窄的门卫室里,一时间只剩下窗外隱约传来的车流声和老爷子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半晌,就在张诚以为他不会再开口准备结束这次对话时,大爷终於抬起了头。 他一字一顿的吐出一句话,“十年前...我確实见过她,那时候她的岁数,跟现在看著...差不多。 “但是那时候,她...她已经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