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诡:我能无限提升气运词条》 第001章 乱世难活 大雍朝,云阳县。 日头已斜斜坠向山坳,秦羽背著捆比他还高的柴禾捆往刘大户家后巷挪,每一步都像是拖著块千斤重的铅块。 粗麻短褂早被汗水泡透,黏在背上勾勒出嶙峋的脊骨,肩膀被柴绳勒出两道红痕,疼得他眼冒金星。 这痛感和半个月前滚下山坡时仿佛,那时混沌识海里突然挤入另一个世界的碎片,键盘的触感、屏幕的光…… 短短半个月,却恍如隔世。 也不知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今年十八岁的秦羽不再是象牙塔里的大学生,而是云阳县最底层的樵夫,每天靠卖柴得三四十文换些嚼穀。 “万万没想到当初那种『牛马日子』,却是现在求之不得的安稳。”秦羽喘了口粗气,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此时刘大户家后门前,绰號“刘剥皮”的老帐房正蹲在那里抽旱菸。 见秦羽过来,他磕了磕烟锅站起身来,乾巴巴的声音像被烟燻过的劈柴:“卸下来,先让我看一眼……” 秦羽迫不及待地卸下身上柴捆,没想到膀子有些脱力,一不留神柴捆落地,溅起些许灰尘飞到帐房身上。 他立刻听见“刘剥皮”有些不耐烦地“嘖”了一声。 “捆的松垮不说,还混进来烂木头,”老东西狠狠吸了口旱菸,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灰色烟雾,“按规矩,扣十文。” 说著他隨手用菸袋锅在柴捆上敲了敲,那声响像敲在秦羽心上——十文,正好够妹妹两天的药钱。 “这老杀才又来吸血了……” 秦羽喉结下意识地滚了滚。 “刘剥皮”是刘大户的远房表亲,平日里没少在秦羽这些底层的樵夫身上榨油水。 上个月有个老汉就因辩了两句,转天柴捆就被挑出『虫蛀』,扣了七成工钱。 可奈何形势逼人。 要是刘大户不允许,秦羽这些人甚至无处打柴,他只能应了声:“晓得了。” 三十枚铜钱被帐房隨意塞进秦羽手中。 他小心翼翼地点清楚数目后,这才朝帐房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待走出一段距离来到无人处,秦羽迅速摸出铜钱十枚埋在一处废宅墙根,剩余的才揣在怀里。 这是秦羽被逼出来的法子,每次发工钱,柴帮那群地痞总在巷口堵他,只有这样做才能减少点损失。 果然,刚拐出这条巷子没多久。 秦羽就迎头撞见李豺带著两个跟班堵在路头。 为首的李豺敞著怀倚在墙上,露出黑黢黢的胸脯,手里的铁尺往掌心一拍,发出“啪”的脆响。 “原来是小羽啊,今天又赚了几个子?” 李豺咧嘴笑,露出一口烂牙。 “怎么著,看你这样子是领了钱就想走,忘了规矩吗?上山要交过路费,领了工钱要交孝敬钱……” 看到对方不怀好意的笑容,秦羽心里一紧。 反手从掌心挑出十枚铜板,指尖攥得发颤——这是他藏完后剩的半数,本来够买十来个麦饼,现在又要少一半。 不过明面上,秦羽的腰依旧弯得恰到好处: “不敢忘不敢忘,正准备过去交给您,没想到在这遇见了。这点心意,还请豺爷您收著,买点粗茶解解渴。” 李豺接过铜子,又贪婪地瞥了一眼秦羽手中剩下的十枚,这才把手中的铁尺往巷口老槐树上一敲: “算你小子识相,不过千万別觉得这钱交得冤……” 李豺边说边往地上啐了口痰,铜板在手上哗哗作响: “就在前几天,布庄李掌柜死在床底下,心肝脾肺一样都没找著!昨晚张家更邪乎,一家四口没一个囫圇的!” 他往前凑了凑,唾沫星子喷在秦羽脸上:“没老子护著,你小子走夜路都得被野东西拖走,这点钱买条命值!” 秦羽连连点头,心中却是没好气地暗骂几句。 要真信了你的鬼话,怕是被吃干抹净,连渣子都不剩。 不过李豺提起的那两件死人案倒让秦羽心生警惕。 城里现在这么乱吗…… 抓完药得赶快回去才是。 “豺爷教训的是,我都记住了。”他顺著话头应著,紧紧攥著剩下的十枚铜子,“那我先去给妹妹抓药了。” 李豺挥挥手,铁尺在手里转了个圈: “滚吧,下次机灵点。” 秦羽“誒”了一声,转身就走。 李豺的话似乎並不是空穴来风。 往药铺去的路上,秦羽发现街面比往常冷清许多。 现在明明离天黑还有大半个时辰。 不少卖菜摊贩已忙著收摊,开店的早早上了门板,连挑担子的货郎都走得飞快,拨浪鼓的声音透著几分急促。 路过张家所在那条巷子时,秦羽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果然见到巷子口围著几个大腹便便的衙役。 此刻正大声呵斥驱赶著周围探头探脑的百姓。 他目光一凝,看见了从大门缝里渗出来的大片黑血。 风一吹,隱约飘来股甜腻的腥气。 比胡屠夫铺里的血腥味更让人发怵。 有个穿粗布褂子的汉子被衙役推搡著往外走,嘴里还嘟囔著:“明明听见夜里有怪叫,像狗又像狼……” 秦羽闻言只觉得后背的汗黏的人心慌。 不由得一缩脖子,加快了脚下步伐。 好在药铺还没有关门,等他抓完药,天已擦黑。 乌云堆积,沉沉压在云阳县上空。 回家路上秦羽刻意绕道避开了张家在的那条巷子。 紧赶慢赶终於在天黑前回到家。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屋里的油灯晃得厉害。 昏暗的光晕里,妹妹秦月正蜷在土炕上咳嗽不止,单薄的肩膀抖得像风中的秋草。 “哥?你回来了……” 听到动静,秦月仰起苍白的小脸,定定看向秦羽。 “今天回得比往常晚了三百三十六个数。” “是晚了点,砍了好些柴,耽搁了。” 秦羽把药包搁在缺角的桌上,伸手轻触她额头。 直到指腹触到一片微凉,他这才鬆了口气。 转身就著灶台上的余火点燃柴草。 砂锅架上,褐色药末在清水中化开,苦涩气开始弥散,混著灶里柴火的烟味,成了这间小屋最常有的气息。 秦月看著秦羽忙碌的背影,小声说: “哥,今天是不是又被人欺负了?你的肩膀……” 秦羽动作明显的顿了顿。 后背的勒痕还在隱隱作痛,李豺那张丑陋的嘴脸又浮现在眼前,但他转过身时,脸上已经带了点笑: “瞎想啥,今天卖了好价钱,给你买了个麦饼。” 秦羽从怀里摸出用油纸包著的麦饼,秦月接过去,小口小口啃著,眼睛却一直盯著他的肩膀,没说话。 药煎好后,秦羽小心翼翼地把药汁滤进粗瓷碗。 吹凉了才递到妹妹嘴边,看著她皱著眉喝下,又赶紧塞了半块麦饼进她嘴里压苦,这才鬆了口气。 等秦羽收拾好碗筷回来时,发现妹妹似乎已沉沉睡去,旁边桌上留著半块还没有吃完的麦饼。 秦羽看著麦饼有些发怔。 正在这时,却听见妹妹细如蚊吶的声音: “哥你別骗我了,这明明是昨天剩下的饼,我都闻见汗味了,你快吃了吧,我白天吃东西了,现在很饱……” 秦羽嘴唇微动,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秦月比他小三岁,双亲早逝,兄妹二人从小相依为命。 半个月前秦羽来到这里时,在山坡下摔的很惨。 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秦月见他久久不归,硬是走了几里路把他搀了回来,不然秦羽都不一定还能站在这里。 秦羽抹了把脸,轻声说道:“好,我吃,早点睡吧……” 三下五除二吃掉半块麦饼,秦羽回到房间躺在破旧床板上,窗外的月光刚好漏进来一缕,照在他的脸上。 “世道越来越不太平,教人难活,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秦羽看著月光喃喃自语,眼前忽的一。 一本古朴的书卷在他脑海中浮现! 封面“命籙天书”四个大字似有活气,笔画间流转著近乎透明的光晕,细看竟是无数细碎星点在缓缓游移。 像把整片星空都囊括在了这方寸之间! 第002章 初改词条 “命籙天书……莫非这就是我的金手指?” 二世为人的秦羽很快便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平復心神,试著用意念去触碰。 书卷“哗啦”一声自行展开,翻动声仿佛从魂魄深处响起,书页上没有冗杂文字,只有几行虚实变换字跡。 这字跡偏又无比大气,带著沉甸甸的质感: 【苍生有命,天道鐫之。大千寰宇,芸芸眾生罕有逆天改命者,唯命籙天书能夺造化,可改生死,转变乾坤!】 【籙主:秦羽】 【命盘:吉神/凶神缺失】 【命数】:命犯太岁,横祸缠身(黑) 【运势】:命运多舛,三十而终(黑) 【身相】:体弱多病,暗病入骨(灰) 【稟赋】:凡胎浊骨,心拙意迟(灰) 101看书 读小说就上 101 看书网,??????????????????.??????超顺畅 全手打无错站 【命点】:60 【命批】:两黑两灰,丁等中下。 秦羽逐字瞧去,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几行字像面镜子,照得他眼下的困窘无所遁形。 命带凶煞,运途黯淡,连身躯都像是一副破烂。 尤其那“黑”“灰”二字旁隱有小字註解,他凝神辨出原来是气运词条的等阶划分:黑,灰,白,绿,蓝,……” 看到这里,秦羽嘴里有些发苦。 自己这两黑两灰,怕是连垫底都嫌寒磣。 目光落至【命点】一行,60这个数字旁似有微光吞吐。 “既然说这命籙天书能夺造化,可改生死,转变乾坤,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秦羽正思忖间,书页上忽有字跡流动,显露出命点的用处: 【命点者,五十遁一,造化无穷。往往羚羊掛角,无跡可寻,或藏於古物,或附於刀兵,或隱於异宝,或伴於妖邪。】 “伴於妖邪?这个世界真的有妖邪?” 两个刺眼的字样,让秦羽心中有些沉甸甸的。 他下意识的联想到昨天见到那怪异的命案现场。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似乎还藏著更深层次的恶意。 看著脑海中沧桑古朴的“命籙天书”,秦羽攥紧指节泛白,眼底慢慢浮出点光,像黑夜里燃起的一星火苗。 “比起之前一无所有,至少现在我也有所依仗……” 他开始更仔细的研究命点的具体用法。 “原来如此,造化无穷,指的是可用命点更改词条?” 秦羽心头一跳,忙將意念凝在【运势】上。 那个“三十而终”实在是太扎眼了。 这意味著他只剩十二年的寿元。 然而秦羽却没想到,【运势】一栏只是轻微颤了颤,就没有其他动静,他不死心的又想去试试改变【命数】。 同样是稍微颤动,看来是並没有满足改动的条件。 秦羽长嘆了一口气: “早该想到的,这种涉及到命与运的气运词条,估计是最难改动的,恐怕得不少的命点才行……” 旋即他又將目光看向了【身相】和【稟赋】两栏。 仔细观察后发现,和【命数】【运势】两栏词条固化凝实不同,这两栏的词条都在闪烁,看样子可以改动。 秦羽思考片刻,决定先改变【身相】! 如今的秦羽,最缺的就是副好身板。 没力气就扛不动柴,这风吹就倒的身子,別说应付李豺那群地痞,山里窜只野狗都能把他唬住。 心念一动,他轻轻用意念触碰了一下【身相】。 那行字旋即模糊,浮出两个选项,旁侧標著所需命点: 【选项一:耗50命点,易“体弱多病,暗病入骨”为“身强体壮,耳聪目明”】 【选项二:耗45命点,易“体弱多病,暗病入骨”为“眉目疏朗,面如冠玉”】 秦羽嘴角微抽,面如冠玉? 他一个天天跟柴禾打交道的,要这皮囊何用? 几乎没犹豫,他选了第一项。 “就选这个。” 秦羽深吸口气,以意念点选。 脑海中书卷轻轻一颤,【命点】数字从60骤减到10。 【身相】词条则如被春水涤过。 旧字褪尽,新字浮显,带著丝温润光泽: 【身相】:身强体壮,耳聪目明。(白):你的力气要超过一般成年人,你的听力和视力都远超常人。 变化也在一瞬间涌遍全身。 一股暖流自秦羽丹田升起,顺著筋脉缓缓淌过。 先前被柴绳勒出的红痕处泛著微麻。 那钻心的疼意竟如融雪般化去。 半月前滚坡时磕在腰眼的隱伤,像被柔荑抚过,滯涩感一扫而空,连向来发沉的双腿,也轻得像踩著云。 秦羽下意识攥拳,指节“咔咔”作响。 他能清晰觉出,肌肉里憋著股从未有过的劲,不是暴烈的衝劲,而是沉甸甸的踏实感,仿佛能扛住千斤重压。 他低头看著手臂,依旧是少年人的清瘦。 皮肉下的线条却紧实了许多。 摸上去也不再松垮,带著韧劲儿。 “这变化也太明显了……” 秦羽喃喃出声,声音里裹著按捺不住的激动。 他掀被下床,赤脚踏在冰凉的泥地上。 没像往常那样瑟缩,脚心反倒透著股稳当的暖意。 秦羽走到墙角提起柴刀,往日压手的傢伙此刻轻得像根枯木,手腕一转,刀锋在月光里划出道利落的弧线。 “好!” 秦羽低喝,眼底亮得灼人。 再看那【命批】一栏。 也由“丁等中下”变为了“丁等中中”!虽然只有些许提升,那对秦羽来说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夜,他兴奋地几乎没合眼,翻来覆去查看著“命籙天书”,可惜现在没有命点,也进行不了更多的操作。 “没想到不止是钱不够用,命点也不够,可惜这命点更是难寻,还是先去挣钱填饱肚子吧……” 无论是古物、刀兵、异宝还是妖邪,都不是秦羽现在要考虑的事,因此天蒙蒙亮,他便精神抖擞的跳下床。 先去秦月的房间实验性地观察了一下。 发现並没有在她身上看到类似於词条的显示,也不知道究竟是不能显化他人,还是没达到开启条件。 叮嘱了秦月一番之后,秦羽便抓起柴刀绳索出了门。 他大步穿过烂尾胡同往城外去。 往常这时,柴帮的地痞总堵在城口,斜著眼打量打柴的樵夫,伸手要“过路费”,今儿却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秦羽扫了眼空荡荡的路口略感诧异。 心想许是城里命案闹得紧,这群人暂歇了? 他没细想,只一门心思加快脚步钻进晨雾繚绕的山林。 山路崎嶇,碎石与荆棘遍布。 换作昨日,他得步步留心生怕摔跤,今儿却走得格外稳当。再陡的坡也如履平地,呼吸匀净,额上没见多少汗。 到了刘大户的地界,秦羽抡刀试了试。 高举柴刀劈在茶盏粗的杂树上。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树干应声而断,断口齐整! 秦羽自己都愣住了。 往日砍这树,至少得三四下,今儿竟一刀便成。 “这力气,比一般强壮的成年人还稍胜一筹……” 他掂了掂柴刀,又惊又喜。 接下来秦羽不再专挑细枝,而是拣粗壮的枯枝下手,柴刀起落间,木屑纷飞,面前很快堆起柴山。 不过半个时辰,秦羽便捆好了一担柴。 掂量了一下,足足比昨日那担重了有一倍多。 秦羽俯身背起,绳索勒在肩上没预想中的刺痛,只觉稳稳噹噹,脚步依旧轻快,仿佛背上不是捆蓬鬆的乾草。 “痛快!” 秦羽心里敞亮,往山林深处走,想趁时间早多砍些。 “夺、夺、夺……” 正在秦羽全力挥刀劈向一根枯枝时,【耳聪目明】提升后的敏锐感官告诉他似乎有什么大傢伙正在靠近。 几乎是眨眼之间,身后灌木丛突然“簌簌”作响。 伴著沉浊的喘息和枝叶断裂声。 秦羽猛的回头,將柴刀横在胸前,眼神戒备。 只见二十几步外,灌木丛剧烈晃动。 一头半人高的野猪猛地窜出,站在那里。 它浑身黑毛油亮,脊背拱起。 两颗弯獠牙闪著寒光,浑浊的眼里满是凶戾,死死盯著他,鼻息喷著白气,发出威胁的低吼。 竟是头快要成年的野猪! 秦羽瞳孔骤缩。 打柴半年,他听闻山里深处有野猪,但从没亲眼见过。 这畜生瞧著有数百斤,獠牙能轻易挑开皮肉。 寻常猎户遇著都得绕走,更別说往日的他。 但此刻,望著野猪蓄势待发的模样,秦羽握刀的手没半分颤抖。他能觉出,手臂里的力气在缓缓涌盪。 心跳虽快,却並不乱—— 这是来自“身强体壮”给的底气。 第003章 一刀毙命 野猪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 前蹄在地上刨了刨,溅起几片还带著枯叶的湿泥。 它显然没把眼前这个瘦小子放在眼里,浑浊的瞳孔里满是暴虐,猛地弓起身子,像块黑色的巨石般朝秦羽衝来。 风声骤起,腥臊气扑面而来。 换作之前,秦羽估计早已嚇得腿软,要么转身狂奔最后被野猪追上拱死,要么直接乾脆瘫在原地等死。 但此刻,【身强体壮】带来的力量在筋肉里奔涌。 【耳聪目明】让他清晰捕捉到野猪衝来的轨跡! 速度虽快,却不够灵活! 秦羽甚至能通过野猪衝刺节奏,辨出其用力轻重。 “来得好!” 秦羽低喝一声,非但没退,反而攥紧柴刀,脚下猛地发力,新得的力气让他步法异常稳健。 脚尖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轻轻一点。 身子竟像被风吹动的树叶一般。 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侧面滑出半步。 就是这短短的半步,恰好避开了野猪的正面衝撞。 野猪气势汹汹而来,却是扑了个空。 庞大的身躯带著惯性往前冲了两步才稳住,再转头时,它眼里的凶戾更盛,再次调转身子,獠牙直指秦羽。 就是现在! 秦羽眼中精光一闪。 野猪常年在山林活动,经常到松树上蹭痒,久而久之身上就被油脂包裹,会变得更加的皮糙肉厚。 刚才避开的瞬间,他已看清这畜生的破绽,相比其他被油脂厚厚覆盖的地方,脖颈下方有处皮肉格外明显。 他没有给野猪再次加速的机会。 借著侧身的惯性,手腕翻转,柴刀在晨光里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刀刃带著破空的锐响,直劈野猪脖颈!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书库多,?????????s??.???任你选 】 这一刀,凝聚了他全身的力气! 往日里连挥刀都嫌沉的手臂,此刻却稳如磐石。 刀锋落下的角度、力度,都精准得不可思议! “噗嗤!” 刀刃没入皮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野猪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嚎,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两颗獠牙胡乱挥舞,却怎么也碰不到秦羽。 它挣扎著往前踉蹌了几步,脖颈处的鲜血如喷泉一般喷出,转眼间就染红了身下的泥土和枯叶。 不过片刻,野猪挣扎的力道便弱了下去,庞大的身躯“轰”地一声栽倒在地,抽搐了几下,彻底没了声息。 秦羽拄著柴刀,大口喘著气,心臟还在砰砰直跳。 並非害怕,而是刚才肾上腺素飆升后的体现。 他低头看著自己的手,虎口此时发麻发软。 却没像预想中那样被震得脱力。 再看那野猪,脖颈处的伤口深可见骨。 柴刀的刀刃甚至嵌进了脊椎里。 “这……这就成了?” 秦羽脸上若有所思。 刚才那一瞬间的反应、力量的爆发,都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这副“身强体壮”的身子,竟强悍到这种地步。 他正出神间,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惊呼声。 “那边咋回事?刚才是不是有野猪叫?” “听著像!莫不是有人遇上野猪了?” “快过去看看!別是出了人命!” 七八个人影从林间钻了出来,都是些常来这一带打柴的樵夫,个个背著半捆柴禾,脸上带著惊慌和好奇。 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 姓王,打柴几十年,是这伙人里最有经验的。 他们循著动静跑到近前,一眼就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野猪,以及站在旁边,手里还拄著柴刀的秦羽。 所有人都愣住了,脚步像被钉在原地。 王老汉揉了揉眼睛,又往前凑了两步,看清那野猪的体型和脖颈处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发颤: “这……这是那头山猪!前阵子胡屠户带著他那傻大个儿子围猎,拿著扁担和屠刀都没拦住,反倒被它撞断了胡屠户的腿,没想到……竟栽在了你手里?” 旁边一个年轻些的樵夫咋舌道:“王伯没说错!我那天也见了,这畜生凶得很,快三百来斤的身子,跑起来像阵黑旋风,两个壮汉都按不住!秦小子……你这一刀……” 他话说到一半,看著秦羽消瘦的身板,又看了看野猪脖颈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喉咙动了动,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这反差实在太大了。 谁不知道秦羽? 这半年来,他在樵夫里是出了名的“身体单薄”,背柴捆要歇三回,砍根粗点的树枝都得费九牛二虎之力。 李豺那群地痞欺负的最狠的就是秦羽。 可现在,那个连风都能吹倒的小子。 竟一刀斩了头连两个壮汉都拿不下的凶猪? “秦……秦小哥,你这是……” 有个和秦羽相熟的老樵夫此时也终於忍不住开口,声音里满是惊疑,“你这身手……啥时候练的?” 秦羽抹了把脸上的血渍笑了笑没多说,只弯腰去拔嵌在野猪脖颈里的柴刀:“碰巧罢了,它自己撞上来的。” 这话听在眾人耳里,却没谁会真信。 真要有这么简单,胡屠夫至於现在还在床上躺著? 王老汉蹲下身颤巍巍地碰了碰野猪,又看了看秦羽握刀的手,那手上看上去和他们一样的粗糙,却稳得惊人。 他突然站起身,对著秦羽拱了拱手,语气里带著几分郑重:“秦小哥,不管咋说,老汉是服了你这身本事。这野猪至少能卖一贯多钱,够你兄妹俩过个安稳冬了。” 其他打柴的樵夫也纷纷附和,看向秦羽的眼神彻底变了,有敬畏,有羡慕,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他们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是太小看这个沉默寡言的瘦小子了,纷纷默契的再也没有人提“秦小子”的称呼。 秦羽拔起柴刀,在草地上擦了擦刀刃上的鲜血。 又看了看地上的野猪,心里也鬆了口气。 “今天也算是有个意外之喜,收穫不小……” 只是在该怎么处理野猪上,秦羽有些迟疑。 这野猪三百来斤,他一个人要弄下山稍显吃力。 更关键的是,胡屠户那伙人向来势利,前阵子自己卖柴稍多点,就被他指桑骂槐扣了两文钱。 如今在带著这么大一头猪去,保不齐要被扒层皮。 他如今身体素质虽大大增强,不畏惧个別地痞流氓,但县城中像柴帮、肉帮、盐帮这些帮派还是不想招惹。 想到这里,他目光扫过眾人喉结滚动的模样。 掂了掂手里的柴刀,不急不缓地说道: “这畜生太沉,我一个人扛不动,劳烦各位老哥搭把手抬到山下,內臟和脊骨归你们,算是辛苦钱。” 话音刚落,几个年轻樵夫眼睛就亮了。 山里日子清苦,寻常时候能见点油星都算是过上好日子,就算是內臟什么的,也够全家暖好几天身子。 王老汉乾咳一声,脸上却带了笑: “秦小哥这话见外了,搭把手是应该的。”嘴上说著,他却已经指挥人解柴绳找粗木,麻利地捆了个简易担架。 秦羽没再多说,挥刀剔下內臟和脊骨。 用草绳分扎成七八份,扔在一旁的柴堆上。 刀刃起落间,皮肉分离乾净利落,看得几个老樵夫暗暗点头——秦小哥果然不是,常人这手法,不像个生手。 殊不知这是秦羽如今眼力手劲都大大增强的效果。 “可以了,抬吧。” 处理好野猪肉之后。 秦羽一手拎著肉,一手拎著柴捆,率先往山下走。 四个壮汉抬著野猪,其他人前后扶著,脚步比来时快了不少,每个人的脸上都显现按捺不住的兴奋之色。 走到半山腰,王老汉凑过来,声音压低: “秦小哥,等下別去胡屠户铺子里,他前阵子被这畜生撞断了腿,见了野猪指定发疯,说不定要压多少价。城东王记肉铺老板是我远方侄子,我带你去,保准不少你钱。” 另一个樵夫接话:“今早见李豺那伙人在城根赌钱,这会估计还没散,咱从东门绕过去,刚好能避开他们。” 秦羽脚下没停,应了声:“晓得了。” 他心里清楚,那点下水和脊骨,换的不只是力气。 这些人常年在山里城里打转,哪条道好走,哪个老板实在,门儿清的很——这些门道,比几副骨头金贵多了。 一路再没人多话,只有脚步声和担架压得咯吱响。 到了山脚,秦羽跟著王老汉往城东走,王老板见了野猪,又听王老汉说了几句,过秤时秤桿翘得老高: “实打实三百斤,按市价给你两贯钱,不亏你钱。” “那就多谢老板了……” 秦羽点头,伸手接过钱袋揣进怀里。 在等著猪肉铺给肉焯水的工夫,他转身將那几包下水脊骨分给等在一旁的樵夫,眾人脸上的笑都实打实的: “秦小哥,明天上山喊一声,咱给你搭个伴!” 秦羽摆摆手,让王老汉把自己砍的柴捆带过去。 自己则是拎著三四十斤猪肉径直往药铺走,先抓了几副调理的药,又在旁边买了十几个白面馒头,这才往家去。 “还是有钱的感觉好……” 秦羽心满意足地摸摸钱袋,感觉脚步都轻快几分。 刚拐过街角,迎面撞见一个穿粗布长衫的汉子,正背著个箱子匆匆往城东跑,看上去神色慌张。 “张仵作,这急急忙忙的,又出啥事了?” 路边一个认识这汉子的摆摊老嫗忍不住问。 “张仵作”头也不回,声音有些发涩:“听说铁元武馆有人被袭击,血都被吸乾了,捕头叫我过去看看……” 秦羽脚步猛地一顿。 第004章 暗流涌动 “莫非又是妖邪……” 秦羽站在街角,脸色阴晴不定。 张仵作那句“血被吸乾”像针一样扎得他后颈发紧。 又出事了…… 这距离张家灭门才过去几天? 铁元武馆的情况他也略知一二。 武馆招牌在县里立了快有二十多年。 馆主铁山据说能轻鬆赤手空拳打死疯牛,手下的弟子常年舞刀弄枪,寻常地痞连门都不敢靠近。 这样的地方都能出人命,行凶之物的凶悍可想而知。 最让人胆寒的是出事的这还是云阳县內城最近的一家武馆。 而就算这样安全都已经没了保证…… “妖邪……” 秦羽低声念著这两个字,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命籙天书上说“命点或伴於妖邪”。 刚才那瞬间,他甚至有种衝动,想跟著张仵作闯进去看看,或许能摸到点沾著妖气的东西,就能多攒点命点。 但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死死按了下去。 绝对不行。 他现在只有【身强体壮】这点底子,命数里的“横祸缠身”字样依旧醒目,运势更是“三十而终”的死局。 手中的柴刀或许能劈杀野猪,震慑地痞。 但决计不是对付这种邪祟的手段。 “命点重要,活著更重要。” 秦羽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躁动。 往家走的路上,他拐进旁边的窄巷,把之前给刘家打柴领的工钱偷存的那一部分,小心的从墙缝里取出来。 钱不算多,大约有一两百文的样子。 但跟卖野猪得的两贯钱放在一起,沉甸甸的,足够他和妹妹安稳过段日子,至少短时间不用再为吃喝发愁。 和之前一样,他刻意绕开了张家在的青石巷。 如今街面上的人更少了,连巡逻的衙役都比往常多了两拨,一个个脸上都无比凝重,手时刻都按在刀柄上。 有个秦羽认识的卖菜老汉推著车往家赶,车轴“吱呀”作响,他忍不住上前问:“大爷,听说铁元武馆出事了?” 老汉猛地停住车,惊恐地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 “小声点!官府不让乱讲!听说死得老惨了……前不久张家四口,今儿又是武馆旁边,这云阳县怕是要变天了!” 他说著,哆嗦著身子啐了口: “邪门的很!我这就收摊回去,天黑前把窗钉死!” 秦羽没再多问,点点头让开了路。 看来这案子已经传开了,只是官府在压著。 回到家,夕阳刚好漫过矮墙,把木门的影子拉得老长。 秦羽推开门,就见秦月正趴在窗边,小脸贴著窗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巷口——听到门响,她猛地回头。 苍白的脸上瞬间绽开个怯生生的笑。 “哥,你回来啦!” 她想下床,却被秦羽按住。 “別动,身子徐,多躺著歇歇……” 说著秦羽把东西往桌上一放,油纸包“啪”地落在缺角的木桌上,发出的声响让秦月嚇了一跳。 她这才看清,桌上除了药包,还有个鼓鼓囊囊的油纸包,以及十几个白胖的馒头蒸腾著热气,馋得她直咽口水。 “哥……这是……” 秦月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表情十分错愕。 她认得那是白面馒头,前儿路过馒头铺时,她只敢远远看一眼,秦羽说过,那是“大户人家才吃得起的东西”。 “白馒头,给你买的。” 秦羽麻利地解开油纸包,里面是切成块的野猪肉。 隨著火越烧越旺,锅里的水已经废开,秦羽將猪肉倒了进去,鲜红的肉瞬间得飘出一阵阵诱人的肉香。 秦月的眼泪“啪嗒”掉在床上,不是哭,是激动得慌。 她长这么大,除了过年时见过点肉星,就再没闻过这么浓的肉香,她掐了掐自己的脸,还以为是在做梦。 “哥,这得好多钱吧?今天打了很多柴吗……” “不是卖柴换的。” 秦羽笑著摸了摸她的头,掌心能感觉到她头髮里的细汗——这是身子虚的缘故。 “今儿运气好,捡了头野猪,这段时间不缺吃的了。” 他没说自己杀野猪的事,怕嚇著妹妹。 只伸手把馒头递过去:“先垫垫,等下吃肉。” 秦月小心翼翼地拿起个馒头,指尖触到温热的麵皮,又赶紧放下,使劲往秦羽手里塞:“哥先吃,你扛柴累了。” “自己吃吧,你看这还有不少呢……” 片刻之后,秦羽眼看锅中的肉火候差不多,简单的加了一些佐料之后,用筷子夹了块肉递到她嘴边。 “小心烫,这肉补身子,吃了你的病才能好得快些。” 秦月这才小口咬下去。 面的甜混著肉的香在嘴里化开,她嚼著嚼著,眼泪又下来了,这次是笑著的:“哥,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看著妹妹满足的样子,秦羽心里像被温水泡过。 刚才在街上憋的那点戾气,瞬间散了个乾净。 等秦月吃完半个馒头,秦羽把今天新抓的药煎上。 药香混著肉香,把破屋熏得的似乎都像是温馨了些。 “哥,县城里是不是出事了?” 秦月靠在床头,看著秦羽忙碌的背影,小声问: “上午没事的时候我趴在窗口,听巷口有人在聊天,王奶奶说,这几天老在死人了,还说……还说不是人干的。” 秦羽的动作顿了顿。 他忘了,秦月虽然身子弱,耳朵却灵得很。 他回头笑了笑:“別听她们瞎传,官府会处理的。咱把门閂插好,谁来都不开就没事。放心,有我在!” “哦。” 秦月点点头,却还是攥紧了被子, “哥,我不怕,只要跟你在一起就不怕。” 秦羽看著秦月的眼睛,里面是无比坚定的信任。 他笑了笑,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睡会儿吧,等汤好了叫你。” 等秦月睡熟了,秦羽才走到门口,悄悄拉开条门缝往外看,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枯叶的“沙沙”声。 他知道,自己和妹妹的安稳是暂时的。 那几桩命案像悬在头顶的刀。 说不定哪天就会掉在自己头上。 但他也不能莽撞。 得找个稳妥的渠道打听消息。 王老汉常年在山里和城里打转,说不定知道些坊间传闻,甚至就连那地痞李豺,消息都比一般人灵通…… 至於命点…… 秦羽默念著天书上的“五十遁一,造化无穷”。 急不来,与其冒著风险去找妖邪。 不如想想其他的办法,比如天书提到的古物,他记得西城有条街,里面开了好几家古玩店…… 第005章 古街寻宝 天刚蒙蒙亮,秦羽正打算起身,院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隨后是王老汉熟悉的吆喝声:“秦小哥,醒著没?” 秦羽披了件衣裳开门,见王老汉手里捧著个用荷叶盖著的陶罐,刚靠近就感觉香气扑鼻,他有些诧异: “这是……” “嘿嘿,昨儿分的那猪肝,我老婆子给燉了锅汤,想著你妹妹身子弱,正好补补。” 王老汉把陶罐往秦羽手里一塞,搓著手笑道: “不瞒你说,我家那几个小子,打记事起就没闻过这么浓的肉香,昨儿晚上围著锅转,连汤渣都舔乾净了,今早起还念叨呢。秦小哥,你放心这份情,老汉记著。” 王老汉语气里满是真切的感激。 打柴人说话直来直去,心里有啥就说啥。 那点下水在秦羽看来是隨手分的。 在王老汉眼里,却是能让全家都痛快的过几天嘴癮的宝贝。 秦羽接过陶罐,揭开荷叶,一股浓郁的香气钻进鼻腔。陶罐內外都清洗的很乾净,看得出来对方很用心。 “王伯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那也得谢。”王老汉摆摆手,往院里探了探头,“你妹妹还没醒?也是,孩子身子虚,多睡睡好。” 秦羽把碗搁在灶台上,转身给王老汉倒了碗水。 他心里正惦记著城里命案,李豺那伙人嘴里没几句实话,倒不如问问王老汉这种常年在城里打转的实在人。 “对了王伯,” 秦羽状似隨意地问道: “这几天城里不太平,听说又出了命案?” 王老汉端著水碗的手抖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你也听说了?嗨,城里传得邪乎,说啥的都有。不过我领居在铁元武馆旁边茶馆当伙计,听他说铁元武馆里面其实倒没事……。” “哦?”秦羽来了精神,“不是说武馆那边有人血被吸乾了吗?” “瞎传!死的不是武馆的人” 王老汉啐了一口,“死的是武馆后巷那个老乞丐,听说半夜被啥东西盯上了。刚好武馆馆主铁山经过,听见动静出去,正好撞见个黑糊糊的影子在啃那乞丐,上去一拳头就给打跑了!那怪物跑得很快,铁馆主追好久都没追上。” 他说著,比划了个挥拳的动作,满脸佩服: “以前只听说陈馆主一拳能打死头牛!没想到这真遇上邪乎东西都这么厉害,还得是手里有硬功夫才能保命。” 秦羽心里一动,铁山能一拳打跑吸血的怪物? 这么说,学武並非只是强身健体。 而是真能对付那些所谓的“妖邪”?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虽然【身强体壮】,但遇上昨晚王老汉说的那种邪物,恐怕还是不够。 王老汉见他若有所思,又上下打量他几眼,笑道: “秦小哥,你刀劈野猪可是利落得很,莫非也想学武?我瞅著你这身子骨,比铁馆主那几个徒弟也差不多了。” 他又咂咂嘴:“铁元武馆经过这件事儿,名气更大了,听说正收徒呢,可没几个人能成。听说学武得看稟赋,不是光有膀子力气就行,好多人练了几天就被打发回来了,说是什么『根骨不行』。” 秦羽笑了笑,没解释。 他心里清楚,自己的【稟赋】一栏明明白白写著“根骨不佳,心拙意迟”,就算身子壮了,这底子还是差得远。 听王老汉这样讲,看来那铁元武馆馆主確实有实力,若能拜入其门下,將来真的遭遇妖邪也不至於毫无还手之力。 只是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提升【稟赋】! 送走王老汉,秦羽把猪肝汤端给刚醒的秦月,看著她小口喝完,又叮嘱了几句,便揣上钱袋往西城去。 命籙天书上说命点或藏於古物。 只要里面有命点,秦羽靠近其三五步內就有感应。 然而转了大半条街,秦羽心里渐渐凉了。 本来想著西城那条古玩街几家铺子,或许能有收穫。 铺子里摆著的多是些瓶瓶罐罐、旧书字画,看著古旧,却没给他任何特殊的感觉。他试著去触摸感应,脑海中的命籙天书毫无动静,显然这些东西里並没有命点。 除了其中一家店里要价三百两的镇店宝印,让秦羽脑海中天书有过颤动外。 他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看来这命点果然难寻。” 秦羽嘆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刚走没几步却被前方一阵喧譁声吸引,他好奇的抬头看去。 发现街角一个小摊前围了不少人。 不少人指指点点,隱约能听见爭执的声音。 “你这破石头也敢当宝贝卖?糊弄谁呢!” 一个尖利的声音喊道。 “我这是从老坟岗捡的,怎么就不是宝贝了?你不买別捣乱!”另一个乾瘦的声音反驳,但底气明显要弱上不少。 秦羽路过此处,心中微微一动,鬼使神差之下凑了过去。 他刚挤到人群边,就看见在一个看起来十分破旧的小摊前,一个长脸汉子正在跟摊主爭执个不停。 那汉子穿著件半旧的绸缎短褂,腰间掛著串油光发亮的算盘珠,一看就是常年跟帐目打交道的市井油滑人。 “老坟岗捡的就是宝贝?” 汉子冷笑一声,抬脚碾了碾摊位角落块不起眼的碎石,“我看你是把坟头土都当金砂卖!这破石头黑不溜秋,连点玉性都没有,你敢喊五百文?真当旁人都是傻子?” 摊主是个头髮白的老头,穿著件打满补丁的粗布衫,手里攥著根磨得光禿禿的旱菸杆,脸憋得通红: “你懂个屁!这石头是我废了好大力气从老坟岗挖出来的…,埋在半截棺材板底下!拿回家放著, 夜里油灯都要亮三分,怎么就不是宝贝?” “哟,还带棺材气的宝贝?” 周围眾人鬨笑起来。 “我看是邪物还差不多,不怕沾晦气?” 老头急得直跺脚,拿起那块被嫌弃的石头往摊上一拍:“你们不信拉倒,又没求著你们买,肯定有识货的!” 这话一出,笑声更响了。 长脸汉子笑得前仰后合: “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路边隨便捡块瓦砾都能当宝贝卖了!趁早收摊回家吧,別在这儿丟人现眼!” 秦羽的目光却落在那块石头上。 那石头约莫拳头大小,通体黝黑,表面坑坑洼洼。 乍一看確实瞧著像块再普通不过的顽石。 可不知为何,他盯著石头看了片刻。 脑海中那本沉寂的命籙天书竟微微颤动了一下! 虽然只是极轻微的悸动,快得像错觉。 但秦羽敢肯定,自己没感应错。 有戏! 秦羽不动声色地往前凑了半步。 借著人群的遮挡,悄悄用意念去触碰那石头。 这一次,天书的反应更明显了些。 书页仿佛被风吹动般轻轻掀起一角。 【命点】那一栏的数字旁,竟泛起一丝极淡的光晕。 秦羽眼中精光一闪,真有命点藏在里面! 第006章 再次提升 察觉到命籙天书的反应。 秦羽凑得更近了些,识海中的命籙天书此时已泛起涟漪,一行小字清晰浮现出来:【异宝:天外陨铁,蕴含命点:90】。 九十点! 他心臟猛地一跳,这些不知道够不够提升【稟赋】。 表面上,秦羽依旧是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淡淡的瞥了一眼石头:“老板,这黑疙瘩瞧著倒有些古怪,开个价吧。” 摊主闻言眼睛一亮,忙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小哥好眼光!这可是我从乱葬岗棺材板底下刨出来的好宝贝,五百文,少一分不卖!” “五百文?” 秦羽嗤笑一声,“你老自己觉得值这个价吗?要我说这破石头只是看上去有些稀奇罢了,八十文顶天了。” “八十文?” 老头都快急得吹鬍子瞪眼。 手里的旱菸杆在摊上敲得邦邦响:“小哥你这价砍得也太狠了!最少四百五,再少我寧愿砸了也不卖!” 周围顿时响起鬨笑,人群里长脸汉子笑得最欢: “老头子,当真以为你这石头是金子铸的?” 他边笑边用脚尖碾著摊位角落的碎石,“就这黑疙瘩,白给我都嫌占地方,四百五?咋不直接去抢?” 长脸汉子嘴上刻薄,视线却总在石头上打转。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方才凑近时,他就觉出这石头透著股说不出的奇异,应该不像看上去那样简单。 本想压到百文以內拿下,没成想半道杀出个秦羽。 这小子看著瘦瘦弱弱。 眼神却稳得嚇人,倒像是真识货。 “一百文!” 秦羽寸步不让,指尖在石头上轻轻敲了敲: “多一分我转身就走。” “两百!少一文不卖!”,老头梗著脖子,脸涨得通红。 “一百二,这是我能够最接受的最高价……” 秦羽报出最后的价格。 声音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决。 老头正咬著牙犹豫,长脸汉子突然挤上前来,一把按住石头:“等等!这石头我要了,九十文!” 他心里暗骂秦羽碍事,嘴上却理直气壮:“刚才是跟老头子逗乐子,这石头我看著顺眼,按规矩也该先卖给我!” 秦羽皱眉看他,长脸汉子却挺了挺胸。 故意露出腰间隱约的柴帮標识:“老头子,我是柴帮的赵虎,抬头不见低头见,卖我个面子,少不了你的好处。” “柴帮很了不起?” 老头冷笑一声,猛地擼起袖子,露出胳膊上一个不起眼的骷髏头暗记:“老子当年是混摸金一脉的,我还怕你?这小哥先问的价,规矩就是规矩。一百二,成交!”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赵虎。 觉得要不是这个傢伙乱压价,肯定不止卖这么点钱。 赵虎也是脸色铁青,本来以为轻鬆能拿下石头。 却没想到碰得上个硬茬子。 摸金这帮子人专干些地下营生,不比柴帮弱多少。 真闹起来还不一定能討在这討到好。 一念至此,他恶狠狠地瞪著秦羽: “你又是混哪路的?他卖给你我就不说什么了,你再折半转给我,刚才的话还算数,以后柴帮可以罩著你。” 秦羽置若罔闻。 先不说柴帮这帮地痞都是什么德性。 就衝著这石头中蕴藏的90命点,他也不会卖出去。 赵虎气的浑身发抖,怒极反笑:“好,好得很!看来柴帮几天没发威,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踩一脚了!” 撂下狠话,他愤愤转身,袖子里的拳头攥得咯吱响。 这口气他咽不下去,一定要让这小子知道厉害! …… 秦羽付了钱后便攥著石头快步离开集市。 他拐进条僻静的后巷,巷子深处堆著半人高的柴火垛,墙角还有个破水缸,倒是个隱蔽的好去处。 他確认四周无人,立刻运转意念提取命点。 暖流源源不断地从石头涌入体內。 识海中天书上的命点数值飞速上涨。 很快从10跳到100! 就在提炼完成的剎那,他突然耳朵微动,听到了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赵虎那標誌性的尖利嗓门: “那小子肯定往这边跑了,给我堵住!” 秦羽转身,正见赵虎带著四个跟班堵住巷口,每人手里都拎著根手腕粗的木棍,脸上带著不怀好意的笑。 “小子,把石头交出来,饶你一顿打!” 赵虎扬了扬木棍,语气凶狠。 秦羽缓缓抬手,手中还捏著那块石头,淡淡道: “想要这个?” 赵虎以为秦羽怕了,狞笑道: “石头也要,钱也要,你今天惹老子不爽了,把你身上所有的钱都交出来,让老子打断一条腿,这事才算完!” 秦羽面无表情的握拳。 被提炼完命点的石块化作一阵齏粉,从他指间飘散。 “什、什么?!” 赵虎惊得后退半步,眼睛瞪得溜圆,一脸难以置信。 这石头怎么说碎就碎了? 莫不是遇上了什么邪术? 他身后一个瘦猴似的跟班忍不住道: “虎哥,这小子给咱们的石头捏碎了,竟然敢耍咱们!你发话,让我上去干他一顿,好让他知道厉害!” “啪!” 赵虎反手甩了他一巴掌,打得瘦猴一个趔趄。 “你傻啊?能把石头捏成粉末,这小子是普通人?我们上去就是送死!”他压低声音,脸色阴晴不定,眼神里带著几分惊惧看向秦羽,摆手道:“先回去,查查他的底细!” 看著几人狼狈离去,秦羽鬆了口气。 隨即把注意力放在命籙天书上。 【稟赋】一栏正闪烁著微光,浮现两个选项: 【选项一:耗100命点,易“凡骨浊胎,心拙意迟”(灰)为“筋强骨健,渐入妙门”(白):你的根骨和悟性都超过普通人。】 【选项二:耗60命点,易“凡骨浊胎,心拙意迟”(灰)为“巧舌如簧,以理服人”(白):在对方放下戒备时,你更容易说服別人。】 “巧舌如簧?在地痞流氓面前,远不如一拳来得实在。” 秦羽瞥了一眼第二项,毫不犹豫选了前者。 熟悉的暖流瞬间涌遍全身。 像是泡在温煦的泉水中,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 秦羽下意识握了握拳。 肌肉里仿佛多了股收放自如的巧劲。 而不再是先前那般简单的蛮力。 秦羽有心试试提升后的变化,刚好余光瞥见墙角有块半截青砖,便弯腰拾起,凝神运力,一掌拍下。 “啪”的一声。 青砖上蛛网密布,应声碎成了许多小块。 “若是在提升之前之前,凭身强体壮词条也能將青砖拍碎,但是那都是蛮力,现在要灵活不少……” 一掌下去,秦羽心中同之前做了一下对比。 而比起力气,悟性的提升更让他惊喜。 大脑像是被一股清泉涤过,先前琢磨不透的发力技巧,反应动作,此刻竟感觉豁然开朗,思路清晰了不少。 感受到身体素质的再次提升,秦羽长吐了口气。 “按理来说,我现在应该比一般人要强,但命批只是从『丁等中中』变为了『丁等中上』,想来是其他词条拖后腿的缘故?” 秦羽看著天书上的变化,心中猜测。 或许只有等“命数”、“运势”有变化,我的命批才能得到更高的提升。 “不过再去铁元武馆拜师,应该大差不差,若能学到馆主的真传……” 秦羽整了整衣襟,快步往城东走去。 不多时,他便到了武馆前,只见大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队。 这里有一个个年轻大小伙子正摩拳擦掌,脸上满是激动。 想来是铁山馆主击退邪祟的事,已传遍了云阳县城。 他默不作声地找了个队伍排上。 目光落在武馆门楣那块“铁元武馆”的匾额上,眼神微凝,在这里或许能找到对抗那些邪祟的真正力量! 第007章 骨相惊人 铁元武馆门前的长队一直排到街角。 秦羽隨著人群往前挪动。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暗处似乎有人在盯著自己。 秦羽不动声色地扫过四周。 然而只看见排队的少年们一个个跃跃欲试,围观的百姓多半交头接耳,目光都聚在武馆大门方向,没什么异常。 “奇怪,莫非是我想多了……” 秦羽皱了皱眉,压下心头的异样。 两条街外的巷子里。 一个精瘦汉子正贴著墙根不敢喘气,额角沁出冷汗。 他是赵虎手下最擅长跟踪的“泥鰍”。 往日不管盯谁的哨儿都能保证不被对面发觉,今儿个却被那少年无意间扫来的眼神惊得差点跳起来。 “娘的,这小子感官也太灵了,差点漏了!” 泥鰍心有余悸地往武馆方向瞥了眼,他不敢再耽搁,转身钻进巷尾,得赶紧回去给虎哥报信。 …… 武馆大门前站著个国字脸的赤膊壮汉,胳膊上的肌肉块像铁块似的,正是负责验根骨的杨海。 他是馆主铁山的师弟,一手“铁砂掌”练得炉火纯青,最擅摸骨辨材。 適不適合练武,伸手一摸便知。 来报名的眾人在其面前瑟瑟发抖,恐怕在杨海师傅嘴里听到半个不字,隨著时间流逝,秦羽前面只剩下两个人。 最前面的是个高个少年。 站在杨海面前时,脊背挺得像桿枪。 杨海师傅伸手在他肩、臂、腰腹处捏了几遍。 指节叩击骨骼的闷响清晰可闻。 “嗯,肩宽腰窄,骨缝紧实,多下功夫是块练拳的料。” 杨海声音洪亮如钟,朝旁边指了指:“去那边登记。” 周围看热闹的那些人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嘆: “好傢伙!王家小子这是运气不错呀……” “谁说不是呢,今天前面总共也才收三个人吧,加上他也才是第四个,听杨师傅的意思他天赋应该是最好的了。” 高个少年脸涨得通红,激动得连连作揖。 紧接著第二个是名面色蜡黄的少年。 站在杨海面前时,双腿都在轻微打颤。 杨海的手刚搭上他的胳膊,眉头就皱了起来,等捏到腰侧时更是直接鬆了手:“不行,骨软如,扛不住桩功。” 他摆了摆手,语气没什么起伏:“回去吧。” 那少年脸色瞬间惨白。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死死抱住杨海的腿:“师傅!再给我次机会!我能吃苦!我每天能挑几担水!求您收我吧!” 他额头磕在青石板上,咚咚作响,很快渗出血跡。 杨海不为所动,抬脚挣开他的手: “练武靠的是根骨,不是蛮力,强求只会伤了自己。” 周围百姓看著都为少年嘆了口气。 却知道武馆收徒向来严苛,哪有討价还价的余地。 果然隨著杨海一挥手,旁边来了两名学徒將少年拉到一旁。少年见苦苦哀求也无用,终於瘫坐在地。 捂著脸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声里满是绝望。 “下一个。” 杨海的声音打断了这场小小的骚动。 秦羽深吸口气,走上前去。 他虽然现在有了【身强体壮】的词条,此刻站在精悍如铁塔一般的杨海面前,却依旧显得有些单薄。 杨海扫了他一眼,没觉出什么不同,便没太在意。 只是习惯性的伸手按上秦羽的肩膀。 下一刻,杨海指尖触到秦羽肩膀上的骨骼。 紧接著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丝诧异。 他加重力道,从肩到臂,从腰到腿。 指腹仔细摩挲著每一处骨缝,原本平淡的脸色渐渐变了,到后来竟微微泛红,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好!好!好!” 杨海连说三个好字! 猛地拍在秦羽背上,力道之大,让周围人都替他捏了把汗。秦羽却只微微晃了晃,稳稳站在原地。 “骨坚如铁,缝密似铸,竟是块天生的练武料子!” 杨海眼露喜色,声音都带著颤,“你叫什么名字?这拜师费,给你减免五成!直接入內院隨我修行!” 演武场边瞬间鸦雀无声。 半晌后,爆发出比刚才响亮十倍的惊嘆: “减免五成?这可是头一遭啊!” “看著不起眼,竟是块宝玉?” “这小子祖坟冒青烟了吧!” 秦羽自己也有些发愣。 他知道【稟赋】提升后根骨大进,最起码不至於落得刚才那名黄脸少年一样的下场,却没想到竟好到这种地步…… …… 而此时的柴帮一处据点里,赵虎正烦躁地踱步。 “那小子能捏碎石头,应该是练家子,但是城里有名的练武学徒我都知晓,这人却眼生,莫非是外来的过江龙?”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別看自己平时威风八面,但那都是欺负一些泥腿子,要是真得罪了这种人物,柴帮那些堂主可不会放过自己。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瘦猴似的跟班突然凑上来,挠了挠头: “虎哥,我瞅那小子有点眼熟,好像是外城打柴的。” “放屁!” 赵虎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恶狠狠的骂的道: “你见过哪个打柴的能捏碎石头?你当老子傻吗?” 瘦猴捂著屁股嘿嘿笑:“我也觉得不是,可那脸盘真像!要不问问李豺?他常在外城晃悠,说不定认识。” 赵虎眼珠一转,觉得这主意可行,当即拍板: “去,把李豺给老子叫来!” 不多时,李豺就被拽了过来。 他刚从赌坊输了钱,脸上还带著晦气。 赵虎把秦羽的样貌一描述,李豺眼睛一瞪: “虎哥,听你描述像是病秧子秦羽?没错,就是他!前几天还被我堵著要过孝敬钱,弱得风一吹就倒!” 赵虎皱眉:“你確定?这小子可是当我面捏碎了一块石头!” “捏碎石头?” 李豺嗤笑一声,“他能捏碎个鸡蛋就不错了!虎哥你准是被他糊弄了,保不齐是用了什么障眼法!” 正说著,泥鰍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虎哥!那小子进了铁元武馆,看样子是要拜师!” “我没说错吧,咱们哪有那么多高人……”李豺眼中露出一丝毒辣,“虎哥你放心,那小子绝对过不了验骨关,八成连门都进不去!” 说著他拍著胸脯保证,“就交给我吧,虎哥!等他被武馆赶出来,我带人去堵他,保管让他跪著把钱交出来!娘的,没想到平时那样榨,还有油水去拜师。” 赵虎一听,心里的石头终於落了地。 也是,哪有能捏碎石头的高手会去考武馆当学徒? 刚定是那小子用了什么把戏唬人! “好个秦羽,敢耍老子!” “不用你带人,老子亲手去捏断他全身骨头!” 赵虎眼中闪过狠厉,抓起长刀就往外走,“兄弟们,跟我去武馆门口等著!等他出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他!” 一群地痞呼啦啦地跟在后面。 一个个提著木棍砍刀,浩浩荡荡往城东而去。 路上行人见了,纷纷避让。 不少人心中嘆息,看样子不知道是谁又得罪了柴帮这些地痞,估计这回是要吃不少苦头了…… 第008章 拜师铁山 武馆的大门前,依旧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回杨师傅的话,在下秦羽……” 虽然杨海看上去因为自己的根骨有些失態,但秦羽也不敢有任何矜傲的想法,而是非常恭敬的回答道。 “好好好,秦羽,好名字……” 杨海连喊三声“好”后,这才猛地回过神。 看向后面还排著的长队时,眼神已变得有些漫不经心,和先前摸骨时的严谨细致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对於后面上来的少年们,杨海指尖不过隨意搭了搭,便或点头或摆手,心思已经明显不在这上面了。 他的目光总时不时往秦羽那边飘, 嘴角更是噙著抑制不住的笑意。 “这铁元武馆的日子,可算有些盼头了。” 杨海心里暗嘆。 城西那家山河武馆仗著有个曾在外地当教头的馆主, 这几年处处打压,抢生源、爭商路。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连码头的护卫活计都被他们用阴招抢了去。 若不是师兄铁山昨晚一拳打跑那吸血妖物,今儿哪能招来这么多拜师的?更別提遇上秦羽这般璞玉。 “好好打磨,將来定能撑起武馆的大梁……” 杨海越想越心头热络,眼见队伍里还有三四十人。 索性不耐烦地扬声喊:“石头!” 一个高大的青年跑了过来,正是他的大弟子石磊: “师父,咋了?” “后面的你接著验,按我教的法子来。” 杨海拍了拍秦羽的后背,语气不容置疑。 石磊不由挠头:“师父,我还没练熟呢,万一……” “让你验你就验!”杨海眼一瞪,“当年我教你的时候,你小子比这毛躁多了。放心,错不了。” 说罢,也不管石磊咋咋呼呼。 杨海直接拽著秦羽的胳膊往后院走。 等穿过院子,没有外人时,杨海放缓脚步,笑著问: “秦小子,家里还有啥人?以前练过武没?” 秦羽答得恳切:“家有小妹,身子不大好。至於练武,只在山里劈柴时琢磨过几分笨力气,哪敢称练武。” “今日要不听杨师傅说,我还在惶恐不能拜师成功。” 杨海听得心中很是舒坦。 没想到这小子不光根骨好,还很懂分寸。 难怪看著这般顺眼,这是哈哈大笑: “放心,只要进了咱们武馆,以你的资质,將来別说护著妹妹,就是在这云阳县里立住根脚都不是难事。” 说话间,二人已到后院正厅。 一个穿著黑色短打的老者正坐在石缸前擦拭铁砂掌,手掌黝黑粗糙,指节比常人粗大一倍,正是馆主铁山。 “师弟,你咋跑回来了?” 铁山抬头,眼里闪过诧异,“前院收徒忙完了?” “忙啥忙,有个好苗子带来给你看看!” 杨海把秦羽往前一推,眉飞色舞道: “你摸摸,这根骨,比当年的你我都强,而且这小子很合我的眼缘,我准备把他收为我的弟子!” 铁山放下铁砂掌,浑浊的眼睛在秦羽身上打量。 並未立刻开口说话,只是伸手就按上后者的肩膀。 几乎和杨海刚才的反应如出一辙。 指尖刚触到秦羽骨骼,老者的眼睛猛地一亮。 指腹在秦羽肩、臂、腰侧反覆摩挲。 嘴里时不时“嘖”一声,像是在鑑赏什么稀世珍宝。 杨海起初还笑著点头,可看著看著,脸上的笑就僵住了——师兄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这表情……不对劲! 果然,铁山最后在秦羽腰眼处轻轻一按,直起身道:“不错,是块好料子。以后你就跟著我练『铁砂掌』吧。” “师兄!”杨海急了,“这秦羽可是我先看中的!” 铁山斜了他一眼,慢悠悠道: “是你的道行深,还是我的道行深,要不试试手?” 杨海噎住了,半晌才嘆了口气,拍了拍秦羽的肩膀:“师兄好些年没收徒了,好好跟著学,別辜负了他。” 心里却直骂自己糊涂。 刚才就该先把人攥在手里,哪能让师兄抢了先! 秦羽连忙朝杨海拱了拱手称是,心里暗喜。 他之所以前来拜师,就是听说了铁山击退妖魔的事跡,如今这份安排更是非常符合他的心意。 於是立即向铁山躬身行礼:“弟子秦羽,见过师傅。” 铁山眼中很是满意,摸著鬍鬚笑著点点头: “先去旁边厢房歇著,等前面忙完了认认人。” …… 铁元武馆外一条街外,赵虎带著人蹲在墙根下。 他不敢靠太近——铁元武馆的名头在云阳县还是有些分量的,真闹起来,他们这群人还不够对方几拳的。 “豺子,你去瞅瞅,那小子出来没?” 赵虎踢了踢李豺的屁股。 李豺屁顛顛地跑到武馆门口,探头探脑看了一圈,却没见秦羽的影子,抓著个路过的汉子就问: “喂,刚才是不是有个病秧子来考武馆?人呢?” 那汉子本有些生气,可抬头见李豺一脸凶相,手上还捏著把铁尺,汉子顿时怂了,赔笑道: “你说的是那个黄脸小子吧?哎,可怜见的,根骨太差被刷下来了,坐在地上哭了好一阵子呢……” 李豺一听,笑得露出烂牙:“我就说他不行!” 转身跑回墙根,添油加醋把那汉子的话学了一遍。 赵虎把长刀往地上一磕,脸上又羞又怒: “果然是个废物!刚才竟被他唬住了……”他一挥手,“走,去这小子家堵他,非得把这小子的腿打断不可!” 一行人刚起身,就听武馆方向传来洪钟般的嗓音。 正是刚从后院走出来的杨海向门前眾人拱手: “承蒙各位厚爱,今日铁元武馆有幸收录秦羽这般良材,以及其他符合资格学徒七人,诸位请回!” 赵虎脚步猛地顿住,怀疑自己听错了,僵硬地回头: “他……他说啥?秦羽?良才?” 正在这时,旁边一个往回走的百姓正嘖嘖称奇: “这秦羽根骨好得惊动了杨师傅,他连剩余人都没顾得,直接带秦羽去见馆主了!是要一飞冲天了……” 另一个路人接话:“何止啊!我还听说馆主亲自摸了骨,当场就说要亲自带!没看见杨师傅脸都绿了吗……” 赵虎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乾二净,冷汗顺著鬢角往下淌,他缓缓转头,看向还在发愣的李豺,声音发颤: “你刚才说……你以前没少从秦羽身上榨油水?” 李豺还没从“秦羽被馆主收徒”的消息里回过神,下意识点头:“是……前两天还收过他孝敬钱……” “你个杀千刀的!” 赵虎眼睛瞬间赤红,一脚踹在李豺胸口,厉声吼道: “他娘的,给我往死里打!把这王八蛋的骨头全打断!老子要亲自拖著他去给秦羽,哦不,向秦爷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