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乾饭统治NBA》 第一章：鸡蛋灌饼 2019年6月20日，深夜，纽约，皇后区。 空气里瀰漫著一股复杂的气味——廉价公寓特有的陈旧地毯味，混合著吃剩的半盒夏威夷披萨那甜腻的酸味，以及一种无形无色，却最为致命的，名为“梦想破碎”的味道。 电视屏幕上，nba副总裁马克·塔图姆（mark tatum）带著职业化的微笑，走上巴克莱中心的舞台。他的声音通过环绕音响，在这间不足三十平米的出租屋里迴荡，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with the sixtieth and final pick in the 2019 nba draft， the sacramento kings select…vanja marinkovi?， from serbia.” 最后一个名字尘埃落定。 屏幕上的光，映在一个年轻的华裔男孩脸上，他的脸庞毫无血色。 他叫刘恆远，身高六尺六寸，臂展七尺一寸，一个在ncaa一级联盟边缘球队打了四年，场均能贡献12.5分、4.8个篮板、外带1.2次抢断的锋卫摇摆人。一个……刚刚在全世界的注视下，被彻底遗忘的人，他落选了。 他拿起遥控器，用一种结束仪式的郑重感，按下了那个红色的电源键。 嗡—— 电视屏幕瞬间陷入黑暗。 刘恆远拿起身边那支已经发烫的手机，屏幕是黑的。他用拇指下意识地在光滑的表面上一次又一次地划过，解锁，刷新，锁屏，再解锁。 什么都没有。 没有电话，没有简讯，没有邮件。 微信聊天列表的置顶，是他的经纪人，一个名叫山姆的白人胖子。头像是一只戴著墨镜的斗牛犬，看起来比本人精明多了。 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三小时前选秀大会刚刚过半的时候。 “恆远，別急，还有机会，我正在运作。” 机会。 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扯动了刘恆远的嘴角。山姆的“机会”，他这会儿大概已经坐上了飞往欧洲的航班，去寻找下一个能从海外联赛淘来的“潜力股”了；又或者，正围绕在某个幸运的二轮秀身边，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描绘著光明的未来。 至於刘恆远？他连被敷衍的价值都没有了。 落选，其实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从头到尾，你就像一团空气。没人討论你，没人预测你，甚至在选秀结束后，你连出现在“遗憾落选名单”上的资格都没有。 101看书 追书就去 101 看书网，?0?????????????.??????超方便 全手打无错站 60个名字，像60个响亮的耳光，精准地扇在了每一个抱著希望的篮球手的脸上。 而他，连挨巴掌的资格都没有。那个无声的、代表著“你不存在”的第61个耳光，才是最响亮的。 “行了，整个夏天还长，看看还有什么训练营的机会！”他对自己低语，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他从那张快要散架的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全身的骨头噼里啪啦一通乱响，像一串被点燃的鞭炮，宣告著某种仪式的终结。 没有颓废，没有怒吼，也没有把电视砸了的衝动。 他只是饿了。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空洞的飢饿感。 刘恆远走向公寓另一头的开放式厨房，水槽里还堆著昨晚的碗碟，上面残留著番茄酱的乾涸印记。 他熟练地打开冰箱，冷白色的灯光照亮了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食材。鸡蛋、麵粉、培根、葱、黄瓜，还有两瓶来自家乡超市的、被他奉为神物的海天牌甜麵酱和蒜蓉辣酱。 篮球暂时打不成了，饭总得吃饱。 今天，他要给自己办一场盛大的安慰仪式，菜品他都想好了—— “落选纪念豪华版至尊鸡蛋灌饼”。 他从保鲜袋里取出一块早就和好的麵团，案板上撒上薄薄一层麵粉，抄起擀麵杖。一下，两下……动作熟练得仿佛一个在后厨顛了十年大勺的老师傅。 也好，他自嘲地想著，实在不行，就回去继承老爹在法拉盛开的那家中餐馆，说不定还能把“刘家小厨”做大做强，开遍全美。这四年大学篮球练出来的核心力量和臂力，用来顛勺，想必也是极好的，以后跟街头的小混混打架也能占点便宜。 一边胡思乱想著，他一边將麵饼擀得薄而均匀。热锅，倒油，当麵饼与滚烫的油麵接触的剎那，“刺啦”一声，一股焦香的烟火气瞬间升腾起来，暂时驱散了心底的冰冷。 他拿起一枚鸡蛋，在碗沿上轻轻一磕。 就在这时，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异变，发生了。 在他的视野右上角，一个几乎快被他遗忘的半透明ui，突兀地闪烁了一下。它就像一个设计简陋的页游弹窗gg，带著一股挥之不去的廉价感。 【“永动机”系统】 【状態：未激活】 【激活条件：获得一份来自nba球队的正式签约承诺（包括但不限於双向合同、训练营合同）】 刘恆远瞥了它一眼，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弧度。 这破玩意儿从他大二那年就开始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了，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训练过度出现的幻觉，后来才慢慢接受了这个离奇的设定。 一个能让他拥有无限体力的系统，听起来很酷。 但它的激活条件，简直就是对他最大的嘲讽。 “获得一份nba签约承诺……”他低声念了出来，感觉像在讲一个地狱笑话，“这跟告诉我『等你中了五百万彩票头奖，我就送你一套房』有什么区別？” 净整这些没用的。 他懒得再理会这个“幽灵插件”，专心致志地做起了他的灌饼。鸡蛋液顺著筷子戳开的小口灌入鼓胀的麵饼中，金黄的蛋液与麵饼融为一体，香气愈发浓郁。 出锅，刷上甜麵酱和蒜蓉辣酱，铺上两片煎得焦脆的培根，再撒上一把翠绿的葱和几根清爽的黄瓜丝，最后用力一卷。 成了。 这就是刘恆远，为自己准备的……豪华版鸡蛋灌饼。 他端著盘子，坐回到那张从二手市场淘来的简易餐桌前。 热气腾腾的鸡蛋灌饼散发著碳水化合物与油脂结合后最原始、最动人的香气。他张大嘴巴，狠狠地咬下了一大口。 酥脆的外皮，柔软的內里，咸香的酱料，焦脆的培根，还有鸡蛋的嫩滑与葱的辛香……所有的味道在口腔里爆炸开来。 这一刻，什么nba，什么落选，什么经纪人，都滚他妈的蛋。 果然，还是碳水加脂肪，最能抚慰一颗破碎的心。 就在刘恆远眯著眼睛，享受这片刻的治癒时，被他扔在桌角的手机，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震动。 嗡。 他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 谁啊？他含糊不清地嘟囔著，催房租的？房东太太，能不能发扬一点人道主义精神，让他吃完这顿再聊？ 他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灌饼，拿起手机。 屏幕上亮起的，是一个陌生的微信通知。 头像是一个卡通的灌篮高手樱木道，名字叫“铁柱子”。 刘恆远皱了皱眉，这谁啊？脑子里飞速检索了一遍，好像有点印象，又好像完全没有。大概是哪个球友，或者是什么时候加上就没再联繫过的路人甲。 他划开屏幕，点进了那个几乎快被他遗忘的对话框。 一行中文，赫然出现在眼前。 “恆远，刚看新闻，你落选了？没事儿。” 他翻了个白眼，又是一个来安慰的。兄弟，安慰的话就不必了，不如直接v50，让他看看疯狂星期四的菜单。 但紧接著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瞳孔猛地一缩。 “我司刚投了个新项目，我们老板，是布鲁克林篮网队的新老板，蔡崇信先生。他最近对扶持咱们华裔球员这事儿，挺有兴趣的。” 蔡崇信……篮网……华裔球员？ 这几个词，就像几颗毫不相干的星球，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强行撞到了一起，在他脑子里引发了一场剧烈的宇宙大爆炸。 他甚至都忘了嘴里还塞著半口食物，眼睛瞪得溜圆，几乎要把手机屏幕给盯穿。 还没等他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对方的第三条信息又发了过来。 “你现在，立刻，马上去录一段高质量的训练视频，把你最好的东西都展现出来。投篮、运球、防守脚步……什么都行，但一定要看起来非常专业，非常有活力！然后发给我，我帮你递句话试试。” “记住，是『递句话』，成不成我不敢保证，但这是个机会。” 刘恆远反覆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这几条信息读了三遍。 他確认这不是什么新型的电信诈骗。 也確认自己没有因为落选的打击而產生幻觉。 他放下手机，又拿起那半块鸡蛋灌饼，机械地塞进嘴里，用力地咀嚼著，仿佛想通过这个动作来確认现实的真实性。 蔡老板……收购篮网……这事儿他知道…… 扶持华裔球员……这听起来，比他视野里这个破系统还玄幻。 递句话…… 他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那颗刚刚被宣判死刑的心，仿佛被一台简陋的除颤仪，“砰”的一声，强行电击了一下。 虽然微弱，但它確实又开始跳动了。 该相信吗？ 一个几乎记不起名字的微信好友，一段听起来像天方夜谭的故事，一个虚无縹緲的“递句话”的承诺。 这听起来……蠢透了。 但是…… 万一呢？ 刘恆远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贴著的那张褪了色的科比·布莱恩特的海报。紫金色的24號，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散发著不屈的光芒。 他刘恆远，天赋平平，家境普通，除了一副还算耐操的身体和一颗不甘平凡的心，一无所有。 他已经坠入谷底了，再差，还能差到哪儿去？ 死马，就当活马医吧。 万一……万一这张彩票，真的能刮出个“再来一瓶”呢？ “噗通。” 他放下那只吃到一半的鸡蛋灌饼。 他站起身，那双因为落选而黯淡下去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却又无比执拗的火光。 “高质量……训练视频……” 他开始在自己这间狭小、凌乱的公寓里，四处打量起来。 客厅太小，施展不开。 臥室床上全是杂物。 厨房……难道要表演一边顛勺一边胯下运球吗？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公寓楼下那片被铁丝网围起来的，只有一个孤零零篮筐的社区球场上。 那里的灯光昏暗，地面龟裂，篮网破旧。 但此刻，在刘恆远的眼里，它就是全世界最完美的，舞台。 第二章：一块士力架的价值 布鲁克林篮网队的hss训练中心，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高窗，在打磨得鋥亮的高级枫木地板上切割出明亮的光斑。空气中漂浮著一种混合了汗水、消毒水和金钱的味道，那是属於nba级別的，梦想的味道。 刘恆远站在一群肌肉线条分明、眼神充满渴望的试训球员中，感觉自己像一根被误投进狼群的豆芽菜。 他身上穿著自己能找到的最体面的一套训练服——一件纯黑色的速干t恤和一条同样顏色的篮球短裤，是他省吃俭用在折扣店买的。而他周围的傢伙们，不是穿著最新的耐克精英系列，就是踩著限量版的aj战靴，每个人都像是一本行走的篮球装备杂誌。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和刘恆远一样的落选秀，或者是在发展联盟摸爬滚打了好几年的“老油条”，每个人眼中都闪烁著野兽般的光芒，那是对nba那份保障合同最原始的渴望。 刘恆远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他离梦想最近的一次。 三天前，他將那段在社区球场录製的、堪称他生涯最佳表现的训练视频发给了那个叫“铁柱子”的神秘亲戚。他本以为会石沉大海，没想到，就在昨天，他接到了一个来自布鲁克林的电话。 电话那头，一个声音平淡的男人自称是篮网队人事部的，通知他来参加一场非公开的试训。 没有承诺，没有保证，只有一句冷冰冰的“来试试”。 但对刘恆远来说，这已是天赐的恩惠。 “好了，小伙子们，开始热身！” 一个身材精壮的训练师拍了拍手，將所有人召集到场地中央。试训开始了。 基础体测环节，折返跑、弹跳摸高、底线到罚球线的衝刺……一系列的测试，像一台精密的仪器，毫不留情地剖析著每个人的身体天赋。 刘恆远拼尽了全力。他將每一次衝刺都当作人生的最后一次，每一次起跳都恨不得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 然而，天赋的差距是赤裸裸的。 他的弹跳摸高数据，在一眾“飞禽走兽”中只能算中下游；他的百米衝刺速度，更是被几个黑人后卫甩开了肉眼可见的距离。 “得，跟我想像的差不多。”刘恆远在心里苦笑，“这帮傢伙个个都是怪物，我这小身板，跑几趟就快散架了。” 他感觉自己的肺像一个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著灼烧般的疼痛。视野开始阵阵发黑，腿上的肌肉酸胀得仿佛灌了铅。 在接下来的三对三对抗中，这种体能上的劣势被无限放大。 他还能靠著大学四年积累的球商和防守预判，勉强跟上节奏。但身体已经跟不上大脑的指令，脚步开始变得迟缓，投篮的动作也逐渐变形。 在一个防守回合中，他对位的一个小个子后卫用一个简单的变向加速，就把他过了个乾净。他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对方轻鬆上篮得分，而自己的双腿却像被钉在了地板上，动弹不得。 “那段视频果然是美顏滤镜开太狠了，”他无奈地吐槽自己，“现在好了，电量耗尽，原形毕露了。” “嗶——” 训练师吹响了暂停的哨声，示意大家休息五分钟。 刘恆远如蒙大赦，一屁股瘫坐在场边的长椅上，感觉身体里的每一块骨头都在呻吟。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汗水顺著下巴滴落在地板上，砸开一朵小小的水。 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摸出了一块被压得有些变形的士力架。这是他早上出门时，为了以防万一塞进口袋的。 他撕开包装，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將那块混合著生、焦和巧克力的能量棒塞进嘴里，三两口就吞了下去，仿佛那是什么救命的仙丹。 就在他吞下最后一口巧克力，喉结滚动的一剎那，脑海中那个熟悉的、被他鄙视了无数次的廉价ui界面，毫无徵兆地亮了起来！ 一道柔和的白光闪过，几行蓝色的数据流飞速刷新。 【检测到高热量碳水化合物摄入…】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临时能量转化模块启动…】 【预计5分钟內，使用者体能將恢復至75%】 一股奇异的暖流，毫无预兆地从他的胃里升腾而起，像一条温顺的小蛇，迅速钻入他的四肢百骸。 原本酸胀得快要罢工的大腿肌肉，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清泉，疲劳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那个快要炸裂的肺部，也渐渐平息下来。 “我靠……”刘恆远瞪大了眼睛，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来真的？这破系统……它不是个诈骗软体？” 就在他为自己身体的奇妙变化感到震惊时，一个身影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投下一片阴影。 “hey， kid， take it easy.”（嘿，小伙子，悠著点。） 刘恆远抬起头，看到一个穿著篮网队助教服的白人中年男子正站在他面前，手里还拿著一瓶佳得乐，脸上带著善意的微笑。他认得这张脸，是篮网队的首席助教，雅克·沃恩（jacque vaughn）。 沃恩將佳得乐递给了他，友好地调侃道：“在布鲁克林，像你这样拼命的傢伙我见多了。每个人都想抓住救命稻草，我理解。但是光有拼劲可不够。” 他指了指场上那些天赋异稟的球员，继续说道：“看到他们了吗？我们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天赋和努力。那份双向合同的位置是有一个，但你得让我们看到点不一样的东西。不然就算是老板也不好留下你！” 刘恆远接过水，感觉自己像个上课偷吃零食被班主任当场抓包的学生，脸颊有些发烫，只能尷尬地点点头，挤出一句：“好的，教练，我明白。” 沃恩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多说，转身走开了。 刘恆远握著那瓶冰凉的佳得乐，心里却是一片火热。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恢復著。那种从极度疲惫到重新充满活力的感觉，比任何兴奋剂都来得更猛烈。 不一样的东西……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 他没有那些人的弹跳，没有他们的速度，甚至连投篮的稳定性都不如他们中的佼佼者。 但他现在有了他们没有的东西。 恢復力。 或者说，是靠“吃”就能换来的，作弊般的恢復力！ “嗶——” 五分钟的休息时间结束，对抗训练继续。 当刘恆远重新站上球场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脚下仿佛踩著两团云彩。 他的对手，还是刚才那个轻鬆过掉他的黑人小个后卫。那傢伙叫特雷·威廉士，一个速度奇快的双能卫，以第一步的爆发力著称。 特雷看到又是刘恆远对位自己，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在他看来，这个亚裔小子就是场上最软的柿子。 他开始在三分线外不紧不慢地运球，眼角的余光观察著刘恆远的防守站位。 突然，他一个大幅度的体前变向，身体猛地向右侧沉了下去！ 同样的第一步，同样的爆发力！ 然而，这一次，刘恆远的世界不一样了。 他的脚步像装上了一台精密的马达，几乎是在对方启动的同一时间，他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右脚迅速向侧后方滑出一步，身体重心压低，像一堵移动的墙，稳稳地卡在了特雷的突破路线上！ “什么？！”特雷心里一惊，他没想到这个刚才还步履蹣跚的傢伙，居然能跟上自己的第一步！ 他不信邪，一个急停回拉，衔接一个背后运球，试图从左侧再次突破！ 快！非常快！ 但在刘恆远眼中，对方的动作仿佛被放慢了0.5倍。他双腿的肌肉充满了能量，让他能够做出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的快速反应。 又是一次精准的滑步！他的身体像一块牛皮，死死地黏在了特雷的身前，双臂张开，巨大的臂展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连续两次突破无果，特雷的节奏被打乱了。他有些急躁，眼看进攻时间所剩无几，只能选择了一个高难度的后仰跳投。 在强烈的身体对抗和干扰下，篮球磕在了篮筐前沿，高高弹起。 一次成功的防守！ 全场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刚才还被一步过的刘恆远，居然连续防住了球队试训中突破能力最强的尖刀！ 场边，一直面无表情、像一座冰山般观战的篮网队总经理肖恩·马克斯（sean marks），看到这一幕，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终於微微亮起了一道光。他侧过头，对身边的球探低声说了句什么。 那个球探点了点头，在本子上的刘恆远名字后面，画了一个圈。 马克斯吹停了正在进行的训练赛。 他缓缓走到场地中央，锐利的目光扫过所有大汗淋漓的试训球员，最后，停留在了刘恆远的身上。 他指著刘恆远，然后又指了指刚刚被防得灰头土脸的特雷·威廉士，“你。明天早上九点，跟他一对一，十个球。” 整个训练馆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刘恆远身上，充满了嫉妒、不解和一丝期待。 马克斯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只要你能防得他进球不超过四个，那份双向合同，就是你的。” 轰！ 刘恆远的脑袋里仿佛有一颗炸弹被引爆了！ 机会！ 一个真真切切，摆在他面前的，通往nba的机会！ 他感觉自己的心臟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血液衝上大脑，让他整个人都有些眩晕。 这一切，都源於刚才那次成功的防守。而那次成功的防守，都源於…… 那块被压扁的士力架！ “这士力架……也太值了！”他心中狂喜地吶喊，“早知道，我他妈该来一箱的！” 当天傍晚，刘恆远走出hss训练中心，布鲁克林的夕阳將他的影子在人行道上拉得老长。 他没有回家，而是像一头髮疯的公牛，径直衝进了街角最近的一家沃尔玛超市。 明亮的灯光下，他站在零食区的货架前，看著眼前琳琅满目的高热量食物——家庭分享装的乐事薯片、哈根达斯的大桶冰淇淋、成排的巧克力能量棒、还有一打一打冰镇著的可口可乐…… 他的眼中，闪烁著一种决绝又狂热的光芒，仿佛一个將军在巡视自己的军火库。 他推来一辆巨大的购物车，开始疯狂地扫货。 “明天要防十个球……”他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计算著精密的战术配比。 “一个球……按照刚才的消耗，起码得两根士力架吧？不，特雷肯定会拼命，得按plus版算，先来一板奇巧……” “还得配上可乐，补充分，增加瞬间的爆发力……这个大瓶装的不错……” “防守是体力活，光有爆发力不行，还得有耐力……这个家庭装的奥利奥，扭一扭，舔一舔……不对，泡一泡牛奶，热量更高，续航更久！” 超市里其他的顾客，都用一种看神经病似的眼神看著这个亚裔青年，看著他把一车又一车的“垃圾食品”堆进购物车，仿佛世界末日即將来临。 但刘恆远毫不在意。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明天，他要用全世界最不健康的食谱，去贏得一份全世界最健康的职业运动员合同。 他要用卡路里，去淹没那个叫特雷·威廉士的天才。 他要，把这家沃尔玛，吃出一个未来！ 第三章：吃货，启动！ 第二天清晨，hss训练中心的气氛比昨天更加肃杀。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篮球撞击地板的“砰砰”声。 半场区域內，刘恆远和那个名叫特雷·威廉士的“闪电”相对而立。场边，篮网队总经理肖恩·马克斯双臂抱胸，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像一尊冷峻的雕像。他的身边，首席助教雅克·沃恩和几位球探也神情严肃地观看著，他们的眼神像x光一样，试图穿透场上两人的每一个细胞。 这是一场决定命运的对决。 十个球，刘恆远防守。只要能让特雷的进球数不超过四个，一份通往nba的双向合同就將属於他。 “ready?”训练师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特雷·威廉士自信地笑了笑，转了转手里的篮球，眼神里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謔。在他看来，昨天的防守只是这个亚裔小子的曇一现，是走了狗屎运。今天，他要当著总经理的面，把这傢伙的尊严彻底碾碎。 刘恆远则深吸了一口气，胃里翻江倒海。 他感觉自己不像来打球的，更像是来参加大胃王比赛的后遗症现场。昨晚，他几乎扫荡了沃尔玛半个零食区，回到家后，他用一种近乎疯狂的仪式感，吞下了三根士力架、半袋奥利奥、一整条奇巧巧克力，外加一升装的可口可乐。 此刻，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里流淌的不是血，而是浆和反式脂肪。 “开始！” 隨著马克斯一声令下，特雷动了！ 他的速度快得惊人，一个高速的交叉步变向，衔接一个几乎贴著地面的拉球，身体瞬间从刘恆远的左侧抹了过去！ 刘恆远的大脑发出了警报，身体也做出了反应，但依旧慢了半拍。昨晚塞进去的“燃料”虽然提供了能量，却也让他的身体感觉有些沉重，像一辆加满了油却还没预热的重型卡车。 他只能眼睁睁看著特雷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轻鬆杀入內线，一个写意的挑篮，篮球空心入网。 1:0。 特雷连头都没回，只是在跑回中线时，轻蔑地扔下一句垃圾话：“就这点能耐？热身都不够。” 刘恆远的心猛地一沉。 “完蛋，开局血崩。昨晚那一车零食白吃了？”他在心中哀嚎。 第二球开始。 特雷显然不想再用同样的方式羞辱他。他在三分线外玩起了活，连续的胯下运球看得人眼繚乱。突然，他一个急停，衔接一个教科书般的后撤步，身体如一张拉满的弓，瞬间跳投出手！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唰！” 2:0！ 场边的空气更加冰冷了。雅克·沃恩甚至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已经预见到了结局。 刘恆远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知道，自己再丟两球，这场赌局就几乎宣判死刑了。 他看著对面那个一脸轻鬆，仿佛在逛自家后园的特雷，脑子里飞速运转。 “不行，不能跟他玩技术，我玩不起。速度、节奏、投篮手感，我样样都不如他……” “比技巧，我是业余碰专业。那就不比了！” “我得用我的独门绝技——『人肉磨盘』战术！”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既然技巧不如你，那我就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用我这身靠著垃圾食品堆起来的无限体力，活活把你磨死！ 第三个球开始了。 当特雷再次拿到球时，他发现眼前的刘恆远，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不再有任何试探性的防守脚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野蛮的、撕咬式的贴身压迫！ 刘恆远像一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牛皮膏药，死死地黏在了特雷的身上。他放弃了所有预判，放弃了赌博式的抢断，他只做一件事——用自己的胸膛，去撞击对手的胸膛！ “砰！” 特雷感觉自己像是撞在了一堵肉墙上。刘恆远的身体虽然看起来单薄，但核心力量却出奇的稳。更要命的是，这傢伙的呼吸悠长而平稳，仿佛刚才那两个丟球对他毫无影响。 “这傢伙疯了吗？”特雷心里暗骂一句。 他不信邪，试图用更强的力量挤开空间。但刘恆远就像焊在他身上一样，无论他怎么移动，对方的身体总能第一时间跟上，像个不知疲倦的影子。手臂高高举起，遮蔽著他的投篮视线，腿则像铁钳一样，限制著他的突破路线。 这种防守，毫无美感，甚至有些丑陋。 但它有效。 连续几次进攻，特雷都在这种令人窒息的身体对抗中无功而返。不是运球被干扰，就是被逼到角落仓促出手。他的额头开始冒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第四球，第五球，第六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场上的局势发生了诡异的逆转。 特雷的技术依旧华丽，但每一次动作的启动，都需要消耗比平时多一倍的体力。而刘恆远，就像一台刚刚启动的机器，他的防守强度，非但没有下降，反而隨著身体的活动开，变得愈发凶悍！ 比分依旧是2:0。 但场边的气氛，已经从冰冷转为了一丝惊奇。马克斯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兴趣。 终於，在第九个球，特雷的体力出现了明显的下滑。他的动作开始变形，眼神也变得急躁。 这是最后一个机会了。如果这一球再不进，他就將以一个耻辱的比分输掉这场对决。 他孤注一掷，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放弃了所有技巧，试图用最纯粹的蛮力碾压过去！ 然而，他面对的，是一台已经进入最佳运转状態的“人肉磨盘”。 刘恆远稳稳地扎下马步，用身体硬生生扛住了特雷的衝击。在激烈的身体碰撞中，特雷失去了平衡，只能在身体快要倒地的情况下，勉强將球拋了出去。 篮球软绵绵地飞向篮筐，连篮网都没有碰到。 一个狼狈的三不沾。 2:0！刘恆远，防住了！ 全场一片死寂。 特雷双手撑著膝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汗水像小溪一样从他脸上流下。他难以置信地看著对面那个同样在流汗，但眼神依旧明亮得嚇人的刘恆远。 他想不明白，这个傢伙的体力，为什么像个无底洞？ 就在这时，肖恩·马克斯拍了拍手，清脆的掌声打破了沉默。 他缓缓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看著刘恆远，那张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 “小子，你的技术烂得像坨屎。” 刘恆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马克斯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但你的体力……和你的脸皮一样厚。” 他转过头，对身边的助理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给他一份双向合同。我倒想看看，一个只会跑的傢伙，能在nba撑多久。” yes！成功了！ 刘恆远在心中疯狂地吶喊。虽然这评价听起来半点都不像好话，但结果才是王道！ 合同，到手了！ 一个小时后，刘恆远跟著一名工作人员，走进了那扇他只在电视和梦里见过无数次的大门——布鲁克林篮网队的正式更衣室。 高级的木料香气扑面而来，墙上掛著凯文·杜兰特和凯里·欧文的巨幅海报，他们冷酷的眼神仿佛在审视著每一个踏入这片圣地的人。 一排排整齐的更衣柜上，贴著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名字铭牌：斯潘塞·丁威迪、卡里斯·勒韦尔、乔·哈里斯…… 工作人员带著他，走到了更衣室最偏僻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个比其他柜子小了一半的临时更衣柜，上面刚刚贴好了一张列印的、崭新的名字铭牌。 ——h. y. liu。 “这是你的衣柜。”工作人员言简意賅地说道，“欢迎来到布鲁克林” 刘恆远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他伸出手，指尖颤抖著，慢慢地触摸到了那扇冰冷的柜门。 就在他的手掌完全贴上去的一瞬间—— 那个陪伴了他两年、一直处於灰色状態的ui界面，在这一刻，爆发出了刺眼夺目的金色光芒！ 【检测到来自布鲁克林篮网队的nba双向合同承诺...】 【激活条件已满足...】 【“永动机”系统，正式启动！】 灰色的界面瞬间被渲染成了华丽的金色，所有的图標和文字都变得清晰而富有质感。他的视野在这一刻焕然一新，左上角那个一直岌岌可危、时红时黄的体能条，像坐了火箭一样，从不到20%的红线瞬间暴涨！ 50%... 80%... 100%！ 最后，那个“100%”的数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散发著金色光晕的、无限循环的符號“∞”。 一股前所未有的、澎湃的力量感，从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涌现出来！ 他正沉浸在这脱胎换骨的巨大喜悦中，系统界面中央，突然弹出了一个无比华丽的、堪比顶级抽卡游戏抽出ssr时的过场动画！ 【叮！恭喜宿主成功与nba球队签约，新手专属福利任务链——“饕餮盛宴”已开启！】 【任务描述：传奇之路，始於足下，始於口腹。为了铸就一副足以顛覆联盟的传奇之躯，宿主需在未来的100天內，每日享用系统指定的“天选之食”，完成身体的究极改造！】 【任务奖励：解锁传奇级被动天赋——“金刚不坏之躯”（永久豁免95%的赛场內外伤病影响，大幅提升身体对抗能力）！】 金刚不坏？！ 刘恆远的心臟狂跳起来！这简直是为他这种打法量身定做的神技！有了这个，他不就成了真正意义上跑不死的铁人了吗？！ 他激动得双手颤抖，迫不及待地点开了任务详情，想要看看今天的“天选之食”到底是什么神丹妙药。 一行金色的文字，缓缓浮现在他眼前。 【第一日“天选之食”已刷新：一份来自法国著名球星弗兰克·里贝里故乡布洛涅的……顶级金箔战斧牛排。】 【备註：食用后可初步强化核心肌群力量。】 …… 刘恆远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金……金箔……战斧牛排？ 他默默地掏出手机，点开了刚刚收到的，来自篮网队財务部门发送的薪资確认邮件。上面清清楚楚地写著，他这份双向合同的年薪是——7.7万美元。 平均到每天，大概两百多块。 他看了看那个金光闪闪、一看名字就贵得离谱的“金箔牛排”任务。 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第四章：梦想的价格標籤 签约后的当晚，纽约皇后区，廉价公寓。 房间里还残留著庆祝时叫的那份超大號鸡蛋灌饼的味道，混杂著一丝梦想成真的甜腻气息。窗外的城市霓虹闪烁，將斑斕的光影投射在墙壁上，屋內，刘恆远的心情比那霓虹灯还要明亮。 他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型躺在那张一翻身就“嘎吱”作响的破床上，双手高举著手机，翻来覆去地看著屏幕上那份双向合同的电子版邮件。 那顶端硕大的“布鲁克林篮网队”官方標誌，在他眼里比任何奢侈品牌的logo都要耀眼。他一遍又一遍地用手指滑动屏幕，將那个標誌放大，再放大，仿佛要用视网膜將它的每一个像素点都拓印下来。 “嘿，真签了！”他咧著嘴，笑得像个两百斤的地主傻儿子，“老子现在也是正儿八经的nba球员了！虽然是临时工，但那也是端上铁饭碗的临时工！” 他畅想著未来，等打出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张陪伴了他四年的破床给换了，再也不用听它每晚“嘎吱嘎吱”地为自己的梦乡伴奏了。 心满意足地关掉邮件，他意念一动，点开了脑海中那个已经变得金光闪闪的系统界面。目光，精准地聚焦在那一行散发著诱人光泽的任务上。 【新手专属福利任务链——“饕餮盛宴”】 “金刚不坏之躯！豁免95%的赛场內外伤病！”他默念著任务奖励，“这简直是为我这种靠身体吃饭的地板流球员，量身定做的神技啊！有了这个，別说『人肉磨盘』了，我就是『人肉压路机』！以后在场上岂不是能横著走？” 他的目光顺著任务链往下，看到了第一天的指定菜品。 “金箔战斧牛排……听著就霸气！开局就起这么高的调子，这系统，真不够意思！” 刘恆远，抓起手机，点开瀏览器，在那个白色的搜索框里，郑重其事地输入了一行內容。 金箔战斧牛排纽约价格。 搜索结果几乎是秒加载出来的。一排排装潢奢华、看起来就高不可攀的餐厅名字跳了出来，每个名字下面都配著一张张令人垂涎欲滴的图片——巨大的战斧牛排上，覆盖著一层薄如蝉翼、闪闪发光的金箔。 刘恆远脸上的笑容，隨著他手指的向下滑动，一寸，一寸地消失了。 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了那些高级餐厅菜单截图上，价格標籤后面那一长串令人心惊肉跳的数字“0”上。 “$1，250…” “$1，280…” “$1，500…” “$2，000…” 他的笑容彻底凝固，然后慢慢龟裂，最后碎了一地。 “个、十、百、千……”他伸出手指，戳著屏幕，艰难地数著位数，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滯了，“我……我没数错吧？这一顿饭，能顶我一个半月的房租了？” 他感觉自己被耍了，被这个看起来忠厚老实，实则包藏祸心的系统给耍了。 “这系统不会是哪个奢侈品集团派来搞交叉营销的臥底吧？先用『金刚不坏』的梦想把我骗进来，再用天文数字的帐单把我给活活杀了？”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淹没了他。 他不死心，颤抖著手点开了手机自带的计算器。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即將面对一份死亡判决书，手指在屏幕上艰难地输入了自己那份双向合同的年薪——$77，250。 按下除號，输入365。 屏幕上显示：211.64。 日薪两百一十一块六毛四。听起来似乎还不错？ 但刘恆远没有停下。他按下减號，开始计算他在纽约这个全美生活成本最高的城市之一的每日开销。 房租，皇后区的廉价单间，一个月800刀，平均每天26刀。 水电网气，一个月大概100刀，每天3刀。 交通，地铁月票127刀，每天4刀。 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生活必需品…… 他颤抖著按下了等於號。 计算器屏幕上，最终显示出一个刺眼的、小到可怜的两位数。 79.5美元。 “一天……不到八十美元的可支配收入……”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在纽约，这笔钱……可能还不够买那块金箔牛排旁边点缀的那根芦笋……” “完犊子了。” 他一屁股瘫坐在床上，感觉自己的nba梦想刚开始，就要因为破產而提前结束了。 几分钟后，公寓里。 刘恆远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焦躁地来回踱步。地板被他踩得“嘎吱”作响，仿佛在为他的財务危机奏响悲鸣曲。 希望与绝望的巨大落差，让他坐立难安。放弃任务？那意味著放弃“金刚不坏”，他这种打法的球员，在nba高强度的对抗下，受伤是迟早的事。不放弃？他拿什么去吃那块比他命还贵的牛排？ 难道要去抢银行吗？ 就在他快要把自己逼疯的时候，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拿起手机，翻出一个几乎快被遗忘的號码，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是他远在曼哈顿的表哥，一个在华尔街投行工作的金融精英。 电话接通，传来表哥带著浓重睡意的声音，含糊不清地问道：“餵？恆远？你小子搞什么鬼，这都几点了……你不会是在夜店嗨过头被人打了吧？” 刘恆远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尷尬地说道：“没，没有。哥，我……我签了！布鲁克林篮网，双向合同！” “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清醒了，拔高了八度，充满了惊喜，“我靠！真行啊你小子！可以啊！闷声干大事！怎么著，打电话过来是想请我吃饭庆祝一下？” “那……那个……吃饭的事好说，好说。”刘恆远支支吾吾，感觉难以启齿，“我就是……想问你个事儿。你人脉广，路子野，知不知道……嗯……哪儿能弄到便宜点的……金箔战斧牛排吗？”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五秒钟的、死一般的沉默。 沉默过后，表哥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语气已经完全变了，变得像是在审视一个刚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外星人。 “……刘恆远，你是不是疯了？还是被驴踢了脑袋？金箔战斧牛排？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你那点双向合同的工资，別说金箔了，在曼哈顿实现牛排自由都难！” “你是不是被nba的灯红酒绿晃晕了头？刚签约就学人家那些千万年薪的球星搞这些里胡哨的东西？” “不是，哥，你听我解释，”刘恆远急得满头大汗，试图辩解，“这是……这是一种特殊的……训练需要……” “行了行了，我懂了，高强度的『装逼』训练是吧？”表哥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语气里充满了“关爱智障儿童”的无奈，“听哥一句劝，刚进联盟，踏踏实实打球，老老实实做人，少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 “真要是馋了，就去吃顿麦当劳，那个巨无霸也带个『金』字，金拱门嘛！不比你那金牛排接地气？行了，掛了啊，明天早上七点还得开会呢。” “嘟……嘟……嘟……” 电话被无情地掛断，听筒里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刘恆远举著手机，愣在原地，感觉自己刚被冰冷的现实，狠狠地、左右开弓地扇了好几个大嘴巴子。 他颓然地坐回到桌子旁，目光无神地扫过凌乱的桌面。吃剩的披萨盒，揉成一团的餐巾纸，还有一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在门缝里的，绿绿的超市宣传单。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那张被他隨手扔在桌上的沃尔玛宣传单上。 目光，像是被磁铁吸住了一样。 宣传单上，用醒目的红色特大號字体印著一行字：“每周特惠！农场直供！aaa级带骨战斧牛排，仅售$24.99/磅！”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 目光又缓缓移到了宣传单的另一边，是烘焙区的gg：“diy您的梦想蛋糕！食用色素、巧克力酱、霜、还有……闪亮可食用的金箔粉……应有尽有！” 一个大胆、离谱、甚至有些惊世骇俗的想法，像一道闪电，猛地劈开了他脑中那片名为“破產”的混沌。 他的眼睛，慢慢地，慢慢地重新亮了起来。 那是一种混合了“走投无路”、“山穷水尽”和“天才创意”的复杂光芒。 他拿起那张宣传单，嘴角勾起一抹哭笑不得的、带著点小邪恶的弧度。 他看向脑海中的系统界面，对著那行“金箔战斧牛排”的任务要求，在心里默默地发问。 “系统啊系统……” “你……没说这牛排，必须得是大餐厅做的吧？” 第五章：山寨版米其林 第二天上午，沃尔玛超市。 这里的空气中没有米其林餐厅的松露香气，只有打折麵包的甜腻、清洁剂的清新以及人来人往的嘈杂。这种充满烟火气的环境，与刘恆远昨晚在网上看到的那些高档餐厅形成了鲜明而残酷的对比。 刘恆远推著一辆轮子不灵、总是往左偏的吱呀购物车，表情庄重地穿过零食区和日用品区。他的步伐坚定，目標明確。 他径直走向了超市最深处的生鲜肉品区。 冷气扑面而来，玻璃冷柜里，一排排用保鲜膜包裹的肉类整齐地陈列著。刘恆远在一排包装精美的牛排前停下，目光如炬，仔细对比著每一块肉的纹理、厚度和价格標籤。 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块被隨意扔在角落促销柜里的、最大、最厚，也是最便宜的带骨战斧牛排上。它的包装有些简陋，价格標籤上还印著一个醒目的红色“sale”標誌。 他毫不犹豫地拿起那块牛排，在手里掂了掂，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决定是你了，『沃尔玛限定款』战斧牛排！”他在心里为这块牛排加冕，“虽然长得丑了点，脂肪分布也不太均匀，但分量足啊！性价比，懂不懂什么叫性价比？！” 將“核心武器”稳稳地放进购物车，刘恆远推著他那辆执著左倾的战车，来到了烘焙用品区。 他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搞得有些晕眩。 一整面墙的货架上，摆满了五顏六色的珠、各种口味的巧克力酱、五八门的裱袋和食用色素。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误闯了爱丽丝仙境的钢铁直男，每一个物品都在挑战他的认知极限。 他在这片色彩斑斕的海洋中艰难地搜寻著，像个迷路的孩子。 最终，他放弃了自己寻找，拦住了一位正在理货的、体型壮硕的黑人胖大妈店员。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尷尬地比划著名：“打扰了，女士……我在找……金色的……能吃的……像纸一样的东西，有吗？” 胖大妈停下手里的活，用一种“你小子是不是在逗我玩”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哦，宝贝儿，你是说可食用金箔碎啊。” 她熟练地从货架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翻出了一小瓶还没他小拇指高、看起来像眼药水瓶的东西，递给了他。“喏，就这个。给女朋友做生日蛋糕吗？真浪漫。” 刘恆远接过那瓶比他想像中小了无数倍、里面只有几片薄如蝉翼的金箔碎的小瓶子，如获至宝。 “浪漫？不，大妈，”他在心中默默回答，“这不是浪漫，这是我的身家性命，是我的『金刚不坏之躯』。” 中午，刘恆远的公寓厨房。 这里正在上演一场堪比好莱坞灾难片的厨房大戏。 厨房里一片狼藉。案板上沾著血水，地上滴著油点。刘恆远一手高举著手机，屏幕上正播放著戈登·拉姆齐的“如何完美煎牛排”视频教程，另一只手则紧紧攥著一把锅铲，姿势僵硬得像一尊雕塑。 抽油烟机发出“呜呜”的巨大轰鸣，但依然压不住平底锅里黄油融化后，“滋啦滋啦”的油爆声和滚滚浓烟。 “ok，锅要足够热，热到冒烟！”视频里的地狱厨神大声咆哮。 刘恆远看著自己锅里那已经快要著火的阵势，咽了口唾沫，將那块巨大的“沃尔玛限定款”战斧牛排，用一种英勇就义的姿態，扔进了锅里。 “滋啦——砰！” 滚烫的热油瞬间向四面八方飞溅开来，其中一滴精准地落在了他的胳膊上，烫得他齜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 “嘶……拉姆齐！你个老骗子！教程里没说这玩意儿还带溅射伤害啊！” 他手忙脚乱地试图给牛排翻面，按照视频里的指示，要有一个帅气的顛锅动作。他学著样子手腕一抖，结果用力过猛，那块承载著他全部希望的牛排，直接被他甩出了半个身位，以一个完美的拋物线，“啪嘰”一声，掉在了厨房的地砖上。 厨房里瞬间一片死寂。 刘恆远和地上的牛排面面相覷，时间仿佛静止了。 两秒后，他如梦初醒，嘴里念念有词：“三秒钟定律！三秒钟之內捡起来还能吃！对，还能吃！”他一个饿虎扑食，手忙脚乱地把牛排重新捡回了锅里。 经过一番史诗级的折腾后，一份外表焦黑如炭、內里却半生不熟的“黑暗料理”，终於在一片狼藉中正式出炉了。 刘恆远看著盘子里这坨不可名状之物，陷入了沉思。 他拿出那瓶珍贵的食用金箔，深吸了一口气。 他放弃了用筷子这种高难度的工具，环顾四周，最终从洗漱杯里，找来了一把他平时用来修眉毛的……小镊子。 他拧开瓶盖，用镊子尖，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地，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金箔。 他的手很稳，稳得不像一个刚刚经歷过厨房大战的菜鸟。 “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细心过，”他心里吐槽道，“当年高考涂答题卡都没这么专注。” 他將那片金箔，轻轻地、带著一种近乎虔诚的仪式感，贴在了牛排那焦黑的表面上。 一片，两片，三片…… 他把一整瓶金箔碎全都用上了，像一个三流的装修工人，试图用金漆掩盖豆腐渣工程的本质。 终於，经过一番“精心打扮”，一份看上去“金光闪闪”，实则充满了廉价感和灾难气息的“山寨版米其林金箔战斧牛排”，正式诞生了。 午后，公寓的餐桌前。 气氛庄严肃穆，像是在等待一场最终的审判。 刘恆远正襟危坐，对著盘子里那块堪称“后现代主义艺术品”的牛排，连续做了三个深呼吸。 然后，他闭上眼睛，拿起刀叉，用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狠狠地切下了一大块，塞进了嘴里。 “唔！” 一股复杂的味道，瞬间在他的味蕾上爆炸开来！ 外皮的焦苦味，混合著牛肉內里那股生腥的血味，再加上沃尔玛牛排本身那略显粗糙的肉质纤维…… 他的面部表情瞬间扭曲，五官痛苦地挤在了一起，仿佛正在经歷一场味觉上的酷刑。 但他还是咬紧牙关，脖子一梗，硬著头皮將那块“毒药”给咽了下去。 就在他完成吞咽动作的瞬间，脑海中，那个金光闪得有些刺眼的系统界面，提示音如期而至。 【检测到“天选之食”摄入...】 【正在进行品质鑑定...请稍候...】 刘恆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忘了。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系统界面上，一个带著边框的报告单，缓缓浮现。 【鑑定报告生成完毕！】 【食材品质：d级（沃尔玛周末折扣品，建议宿主关注食品保质期）】 【烹飪技巧：f-级（热烈建议宿主报名新东方联合烹飪技校速成班，为了您和他人的生命安全著想）】 【形式创意：a+级（穷则思变，这种在规则边缘疯狂试探的精神，值得鼓励）】 【综合评定：……勉强合格！】 【叮！第一日“饕餮盛宴”任务完成！完成度：65%。任务奖励减半发放。核心肌群力量微量提升中...】 【系统特別提示：本系统致力於为宿主提供最顶级的成长体验。下次请宿主尊重美食，也尊重自己的胃！】 看到“勉强合格”那四个大字，刘恆远整个人就像被抽掉了骨头，瞬间瘫软在了椅子上，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看著盘子里那块滑稽又可笑的牛排，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过了……居然真的给老子过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发现了一个巨大的bug，一个可以让他用“拼多多”的价格，去完成“爱马仕”级任务的bug！ “还f-级？还新东方？你一个系统，內心戏怎么这么多？你是不是还想给我颁个『最具创意精神奖』？” 虽然被系统无情地吐槽了一番，但刘恆远还是非常开心！ “不过……”他一边用叉子戳著那块牛排，一边期待地搓了搓手，“既然bug能卡，那这『金刚不坏』就有希望了！” “就是不知道……明天的『天选之食』是什么？希望是周大魔王最爱吃的那种鸡蛋灌饼，那个我熟啊！绝对能给你整个s+级的评价！” 第六章：训练营的乾饭人 布鲁克林篮网队的hss训练中心，球队正式集合日。 当刘恆远再次踏入这片熟悉的场地时，感觉截然不同。空气中不再只有汗水和消毒水的味道，而是多了一种无形的、名为“金钱”与“天赋”的香氛。 整个球馆的气氛，专业、精英，甚至连灯光都仿佛比他试训那天更亮一些。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刚刚收到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的麻瓜，既兴奋又惶恐地踏入了这片属於巫师的神奇世界。 球馆的另一头，主教练肯尼·阿特金森（kenny atkinson）正和一个男人低声交谈著。那个男人穿著一身剪裁得体的休閒西装，身形修长得有些夸张，双腿长得仿佛没有尽头。即便只是隨意地站著，那股独一无二的、睥睨天下的巨星气场也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 刘恆远的心里一震。 凯文·杜兰特。 那个被誉为“死神”的男人，活生生地，就在他不到二十米远的地方。 “我靠，活的！是活的！”刘恆远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乾，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这空气里是不是都带电？怎么感觉呼吸都有点刺痛感？” 他的目光又转向另一边的半场。 凯里·欧文正戴著一副骚紫色的头戴式耳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隨著音乐的节奏做著各种匪夷所思的运球练习，篮球仿佛是他手臂的延伸，动作如丝般顺滑，充满了艺术感和想像力，让人眼繚乱。 刘恆远呆呆地看著，感觉自己和眼前这两个人，可能不属於同一个物种。 “这就是我的新同事？感觉我们之间隔著的不是一条小河沟，而是一整个太平洋。”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努力將自己那件刚刚从球队领来的、崭新的篮网队训练服抚平，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职业球员，而不是一个误入训练馆、四处张望的游客。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作为球队名单上唯一的华裔面孔，也是地位最低的双向合同球员，几道混杂著好奇、审视、甚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的目光，正从四面八方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就像一个走错了班级的插班生，显得格格不入。 “嘿，你是刘，对吧？” 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刘恆远转过头，看到一个身材壮硕、留著络腮鬍的白人球员正朝他走来。他认得这个人，是球队的首发得分后卫，神射手乔·哈里斯。 “yes， joe. nice to meet you.”刘恆远有些受宠若惊，连忙伸出手。 乔·哈里斯友好地和他握了握手，脸上带著爽朗的笑容：“欢迎加入球队。我看了你和特雷的一对一，伙计，你的防守太疯狂了。” 101看书 101 看书网伴你读，101????????????.?????超顺畅 全手打无错站 “谢谢！”刘恆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谢谢，我就是瞎跑跑。” 简单的寒暄过后，球员们陆续到齐。斯潘塞·丁威迪、卡里斯·勒韦尔、德安德烈·乔丹……一个个只在2k游戏里见过的名字，此刻都化作了活生生的人，在他身边热身、交谈。 刘恆远安静地待在角落里，默默地拉伸著身体，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知道，在这里，他只是一个隨时可能被裁掉的边缘人。想留下来，就必须拿出点真本事。 而他的“真本事”，就是跑。 “好了，动起来！五对五，全场对抗！” 隨著主教练阿特金森的一声哨响，球队的第一次正式合练开始了。 刘恆远被分在了替补一方，身穿白色训练背心。和他一队的，大多是球队的轮换末尾和新签下的角色球员。 而对面，由欧文和一眾主力组成的黑队，气场强大得令人窒息。 比赛开始。 刘恆远立刻感受到了什么叫nba级別的对抗。 进攻端，他彻底沦为了一个“战术黑洞”。 阿特金森教练强调的是一种快速、流畅的动態进攻体系（motion offense），要求球员们不停地跑位、掩护、切入。而刘恆远在这些复杂的战术跑位中，像一个刚学会走路就闯进f1赛道的无头苍蝇。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为谁做掩护，该在什么时候切入。 偶尔，队友看他跑出了一个空位，好心將球传给了他。他接到球后，大脑瞬间一片空白，面对著防守人压迫性的脚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像烫手的山芋一样，匆忙將球回传给最近的队友。 有一次，他被逼到了底角，进攻时间所剩无几。他硬著头皮，学著nba球员的样子，做了一个僵硬的试探步，然后干拔跳投出手。 篮球划出一道毫无美感的直线，“梆”的一声，狠狠地砸在了篮板的侧沿，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场边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轻笑声。 “进攻？別为难我了，能把球安全运过半场不失误，就算积德行善了。”刘恆远自言自语道！ 然而，当攻防转换，轮到他防守时，整个画风突变。 他仿佛瞬间切换了人格。 技术？粗糙得像块没打磨过的砖头。 防守意识？基本等於没有。 但他有一样本钱，是场上其他二十一个人都无法比擬的——无限的体力！ 他像一条被解开了锁链的疯狗，在球场上全速飞奔。 当对位的球员无球跑动时，他就死死地跟在对方身后，像个甩不掉的背后灵。对方跑到哪，他就跟到哪，用不知疲倦的脚步和持续的身体接触，消磨著对方的耐心和体力。 当队友失位时，他会从球场的另一端，像一颗炮弹一样衝过来，试图补防。 当对方投篮时，他会拼尽全力起跳，即便盖不到，也要用自己张开的双臂，去干扰对方的视线。 他积极地参与每一次卡位，每一次协防，每一次退防。他的防守充满了大量的、无效的奔跑，但在这种近乎自杀式的奔跑中，却透著一股令人胆寒的拼劲。 场上所有人都被他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给惊到了。他们从来没见过一个球员，能从训练赛的第一秒钟开始，就用百米衝刺的速度去进行每一次攻防转换，而且丝毫看不出疲惫的跡象。 “这傢伙……是嗑药了吗？”对位的替补后卫被他缠得心烦意乱，忍不住低声咒骂。 “防守……反正我別的没有，就是有劲，”刘恆远在心中给自己打气，“跑不死他们，就累死我自己！” 场边，主教练肯尼·阿特金森的眉头，从比赛开始就一直紧紧地锁著。 他看著在场上疯狂奔跑，像个永动机一样的刘恆远，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不解。 他转过头，对身边的首席助教雅克·沃恩低声问道：“这小子……是装了两个心臟吗？” 沃恩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我不知道，肯尼。他的体测数据很平庸。但在场上……他就像变了个人。” 阿特金森的目光重新回到场上，他看到刘恆远刚刚完成了一次从底角到篮下的极限补防，紧接著又在下一个回合，第一个衝过半场参与快攻。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疲態。 “把他换下来。”阿特金森突然说道。 沃恩愣了一下：“现在？他才刚打了几分钟。” “让他下来。”阿特金森的语气不容置疑，“让他去场边，做五组折返跑。全速。” 他想看看，这个小子的体力，到底是不是真的没有极限。 刘恆远气喘吁吁地跑下场，心中有些忐忑。他以为是自己糟糕的进攻表现，惹怒了主教练。 没想到，等待他的，是一个更离谱的指令。 “刘，去边线。五组折返跑，全速。现在！”一名训练师对他喊道。 刘恆远愣住了。 场上的队友们也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 在激烈的全场对抗中被叫下来，然后立刻进行魔鬼式的折返跑，这是体能训练中最折磨人的一环，通常是用来惩罚那些训练態度不佳的球员的。 他们都以为，这个华裔小子，因为技术太差，被主教练“重点关照”了。 然而，刘恆远在短暂的错愕后，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比拼技术，他是个菜鸟。 比拼战术，他是个白痴。 但比拼跑动和体力？ 对不起，在座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垃圾！ 他二话不说，跑到场边，在所有人惊奇的注视下，开始了堪称自虐的折返跑。 第一组，他跑得像风。 第二组，他依旧跑得像风。 第三组，第四组，第五组…… 他的速度，自始至终，没有丝毫的衰减！ 当他完成最后一组，只是微微喘著气，脸上连汗都没出多少时，整个训练馆，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在看一个怪物。 阿特金森和沃恩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震惊。 他们似乎……捡到了一个宝贝。一个技术粗糙到令人髮指，但体力却神秘到无法理解的……宝贝。 第七章：板凳席上的兄弟会 当刘恆远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完成了五组全速折返跑，並且连大气都不怎么喘的时候，整个hss训练中心，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在看一个披著人皮的怪物。 就连一直对他不怎么感冒的凯里·欧文，都忍不住从自己的冥想世界中抽离出来，多看了他两眼，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阿特金森教练吹响了全队休息的哨声，但他的目光，却久久地停留在刘恆远身上，仿佛在重新评估这件他亲手签下的“商品”的价值。 球员们三三两两地走向场边的休息区，那里有工作人员准备好的冰桶、毛巾，以及成箱的佳得乐和能量饮料。汗流浹背的球员们熟练地拿起饮料，大口大口地灌著，补充著流失的水分和电解质。 嘈杂的休息区里，充满了球员间的谈笑声、拧开瓶盖的“噗嗤”声，以及冰块碰撞的清脆声。 而刘恆远，则成了这片嘈杂中的一个异类。 他没有去拿那些五顏六色的运动饮料，而是默默地走到自己的背包旁，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硕大的、闪著银光的不锈钢保温饭盒。 这个饭盒的出现，就像在《速度与激情》的片场里，突然开进来一辆卖豆浆油条的三轮车，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又那么引人注目。 “这傢伙……又想干什么？” “他的背包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个不锈钢饭盒吸引了过去。 在所有人惊奇的注视下，刘恆远拧开了饭盒的卡扣。 “咔噠”一声。 一股浓郁得近乎霸道的肉香，混合著某种特殊酱料的甜香，瞬间从饭盒里喷薄而出，以一种不讲道理的姿態，蛮横地入侵了这片只属於汗水和运动饮料味道的领地。 那香味，浓郁、醇厚，带著烟火气，瞬间压过了佳得乐的甜腻，让好几个正在喝水的球员，都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耸动著鼻子，循著香味的源头望去。 今天的系统任务是：【一份来自华夏南国、皮脆肉嫩、正宗的广式烧鹅】。 为了完成这个任务，刘恆远今天起了个大早，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地铁，专程跑到了布鲁克林的八大道，在一家据说最正宗的广式烧腊店门口排了半小时的队，才抢到了这只油光鋥亮的烧鹅腿。 “没办法，为了『金刚不坏』，別说让我在这儿吃烧鹅了，就是让我支个锅吃涮羊肉，我也认了。”刘恆远在心里给自己做著建设。 他完全无视了周围那些惊奇、困惑、甚至有些鄙夷的目光，旁若无人地从饭盒里，拿出那只被斩件的、油光鋥亮的烧鹅腿，然后……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咔嚓！” 清脆的鹅皮破裂声，在相对安静的休息区里，显得格外清晰。 酥脆的外皮之下，是鲜嫩多汁、饱含肉香的鹅肉。那股被锁在皮下的浓郁肉汁，瞬间在他的口腔里爆炸开来。 “看什么看，”他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在心里吐槽，“没见过自带口粮、隨时隨地补充能量的优秀打工人吗？你们这群只知道喝水的，懂什么叫真正的『能量补充』？” 这一幕，彻底引爆了球员们的好奇心。 “我靠！嘿，菜鸟！” 球队的中锋，有著“小乔丹”之称的德安德烈·乔丹，第一个瞪大了他那双铜铃般的眼睛，大步流星地凑了过来。他像看一个外星生物一样，低头看著刘恆远手里的饭盒和烧鹅，巨大的鼻孔夸张地翕动著。 “这他妈的是什么玩意儿？你这是把唐人街的餐厅搬到训练馆来了吗？不过闻起来倒是真他妈的香。” 刘恆远抬起头，嘴里塞满了肉，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像一只囤积粮食的仓鼠。他含糊不清地回答：“guang...shi...shao...e.”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guang...”小乔丹一脸懵逼，显然他的中文水平还停留在“你好”和“谢谢”的阶段。 而远处的凯里·欧文，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这边，便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转过身去。在他的篮球哲学里，这种在训练中途吃油腻食物的行为，简直就是对“职业”二字的褻瀆。他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 球场上，球员们的反应，形成了鲜明的两极分化。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刘恆远身边响起。 “嘿兄弟，你这个很特別啊。” 刘恆远转过头，看到斯潘塞·丁威迪正拿著一瓶水，脸上带著感兴趣的笑容，在他身边隨意地坐了下来。 丁威迪没有像小乔丹那样大惊小怪，也没有像欧文那样流露出鄙夷。他的眼神里，更多的是一种过来人的理解和善意。 他看著刘恆远手里的烧鹅，笑著说：“你知道吗，这让我想起了我在发展联盟打球的时候。为了省钱，什么都得自己带。不过你这个……可比我那时候吃的能量棒高级多了。” 听到这话，刘恆远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丁威迪。 他没想到，这位球队的后场核心、未来的全明星球员，会用这种平等的、带著共情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他咽下嘴里的食物，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没办法，饿得快。” 丁威迪笑了，他拍了拍刘恆远的肩膀，那手掌温暖而有力。他的语气变得格外真诚： “我懂。在这里，没人关心你是怎么来的，大家只关心你能不能在场上打出自己的价值。” 他的目光转向球场，意有所指地说道：“你那股跑不死的劲头，教练看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继续保持下去，但是……你需要跑得更聪明一点，而不只是更拼命。” 刘恆远愣住了。 丁威迪的话，像一道温暖的光，照进了他那颗因为身处异乡和前途未卜而有些忐忑不安的心。 这是他来到这支球队后，第一次有核心球员，不是把他当成怪物或者笑话，而是把他当成一个真正的“队友”，並且愿意给他提出建议。 “谢谢你，斯潘塞。我会的。”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短暂的休息结束，训练继续。 或许是丁威迪的话起了作用，又或许是那份烧鹅提供的某种神秘能量加成。在接下来的训练中，刘恆远虽然在进攻端依旧笨拙，但在防守端，他开始尝试用大脑去指挥自己的身体。 他不再是无意义地全场飞奔，而是开始观察队友的站位，学习丁威迪是如何指挥防守，如何选择轮转的时机。 他依然是全场跑动最多的那个人，但他的跑动，开始变得有目的性了。 训练结束后，球员们陆续离开球馆，准备享受难得的下午休息时光。 刘恆远正准备收拾东西走人，却被丁威迪叫住了。 “刘，等一下。” 丁威迪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直接离开，而是拿著一颗篮球，主动叫上刘恆远，重新走回了空无一人的球场。 夕阳的余暉透过巨大的落地高窗，在枫木地板上投下两道长长的影子。 “看好了！”丁威迪一边运球，一边给他比划著名，“当球在这一侧时，你作为弱侧防守人，站位不应该在这里，而是这里。你的身体要能同时看到你的防守人和球，这叫『防守三角』。” 他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给刘恆远讲解著几个最基础、却也最重要的防守站位和轮转技巧。从如何判断传球路线，到如何利用脚步去挤过掩护，再到如何与队友进行防守沟通。 这些，都是在大学里，教练不会时间去教给一个角色球员的细节。 夕阳下，一个未来的全明星后卫，和一个前途未卜、技术粗糙的双向合同工，在空旷的训练馆里，构成了一幅最奇特，却也最温暖的画面。 刘恆远知道，从今天起，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他在这支充满了巨星和天才的球队里，找到了第一个真正的“盟友”，和一位愿意领他进门的导师。 而这一切的开始，仅仅是因为一份来自东方的，广式烧鹅。 第八章：进攻黑洞 训练营第二周，篮网队內的竞爭氛围愈发浓厚。 隨著季前赛的临近，主教练肯尼·阿特金森开始安排高强度的五对五分组对抗赛，旨在磨合阵容，演练战术。 hss训练中心的主球场上，球员们被分成蓝白两队，节奏飞快，每一次攻防转换都充满了nba级別的速度与激情。 刘恆远，毫无意外地被分在了由替补和边缘球员组成的蓝队。而他的对面，正是由斯潘塞·丁威迪带领的白队。 对抗赛一开始，刘恆远就感觉自己仿佛被扔进了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的洗衣机里。 他努力地想跟上队友们的节奏，去执行教练在战术板上画下的那些复杂跑位。但现实是残酷的。 “牛角位掩护切出！球转移到侧翼！” 蓝队的控卫大声呼喊著战术口令，球员们像被编好程的机器一样，迅速落位、跑动。而刘恆远，则像一个系统里突然出现的乱码，茫然地站在原地。 “牛角位……是哪个位置？”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去给队友做一个无球掩护时，战术已经跑完了半程，他尷尬地跑过去，正好和准备空切的队友撞在了一起，直接把整个进攻节奏给堵死了。 “这跑位……比纽约的地铁线路还复杂！”他在心里哀嚎，“早知道我应该在手上画个战术地图的！” 在接下来的几个回合里，他更是洋相百出。 一次，教练安排了一个“西班牙挡拆”战术，这是一个相对复杂，但效率极高的进攻起手式。 刘恆远听著控卫喊出的“spain pnr”，脑子里一片浆糊。 “西班牙挡拆？那是什么？一种新的三明治吗？加了辣肉肠的那种？” 结果，他把一个应该给持球人做二次掩护的“后掩护”，硬生生地理解成了去给篮下的中锋卡位，导致整个战术从源头上就宣告破產。 蓝队的控卫，一个名叫西奥·平森的、性格活泼的后卫，在一次跑位失误后，终於忍不住对他低吼了一句：“伙计，你到底在干嘛？就待在底角別动就行了！” 刘恆远羞愧地满脸通红，只能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默默地跑到球场的底角，戳在那里，努力不让自己再成为战术的“绊脚石”。 然而，即便他只是站在底角，麻烦也总能找上门来。 一次进攻，蓝队的战术受阻，进攻时间即將耗尽。平森在弧顶被逼得没办法，一个漂亮的交叉步突破，吸引了双人包夹，然后手腕一抖，一个迅疾的击地传球，精准地塞向了底角被完全放空的刘恆远。 这是一个绝佳的空位机会！ 刘恆远看到了来球，也看到了篮筐。他的大脑告诉他：接球，出手！ 但他的身体，却诚实地表达了內心的紧张。 他伸出手去接球，或许是太紧张了，指尖有些僵硬，出现了低级的“黄油手”，篮球在他手里弹了一下，差点脱手飞出界外。 他慌乱地抱住球，重新调整。对面的防守球员已经嘶吼著朝他扑了过来。他没有时间多想，几乎是凭著本能，合球，起步，上篮。 整个动作，因为太过紧张而显得无比僵硬，像一个生了锈的机器人。 篮球从他指尖飞出，带著他所有的希望和压力……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篮球既没有碰到篮筐，也没有碰到篮网，而是不偏不倚，狠狠地砸在了篮板的下沿，然后无力地弹了出去。 一个离谱到近乎滑稽的……上篮不沾。 整个球馆，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 传球给他的平森，愣在原地，然后极度无奈地摊开双手，仰天长嘆，那表情仿佛在说：“我为什么要传这个球？” 场边，一直站著观战的阿特金森教练，默默地举起了手中的战术板，挡住了自己的脸，似乎是不忍再看这辣眼睛的一幕。 只有对面的丁威迪，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他什么也没说。这是nba，菜，就是原罪。 对抗赛进入下半段。 场上的气氛，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蓝队的球员们，在经歷了刘恆远一系列的“灾难级”表现后，开始有意识地、心照不宣地，在进攻端“忽略”他了。 他成了一个战术上的“传球绝缘体”。 一次进攻，刘恆远拼尽全力，利用自己不知疲倦的跑动，在底线篮下，跑出了一个巨大的空位。他兴奋地高举双手，大声要球。 “我空了！” 然而，持球的队友仿佛没有听到，也仿佛没有看到他。那个队友选择了一个难度极高的、试图穿越人缝的传球，想给到內线的队友。结果，篮球被白队的防守球员精准地预判，一把断下，直接打成了快攻反击。 刘恆远举著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 “兄弟，我在这儿！我真的在这儿！我周围三米內连个鬼影都没有啊！”他在心里无声地吶喊。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这一幕反覆上演。 无论他多么努力地跑位，无论他跑出的空位有多大，篮球，就像安装了“刘恆远规避系统”一样，总能完美地绕开他。 队友们寧愿选择一次高难度的强行出手，或者一次风险极大的冒险传球，也不愿意把这个该死的篮球，交到他这个“进攻黑洞”的手里。 “好吧，我承认我进攻是烂了点，烂得像一坨屎，”他自嘲地想，“但也不至於把我当成空气吧？我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个穿著篮网队球衣的隱形人。” 他不再伸手要球了。他只是沉默地，机械地，在球场上来回奔跑著，从一个底角，跑到另一个底角。 他就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npc，只负责拉开空间，但永远不会触发任何剧情。 “嗶——” 阿特金森吹响了暂停的哨声。 蓝队的球员们立刻聚拢到助教身边，围成一圈，激烈地討论著刚才的防守问题，分析著如何破解白队的进攻。 所有人都被圈在了里面。 除了刘恆远。 他被自然而然地晾在了那个圈子外面，像一个局外人。他想凑过去听听，但看著队友们那一张张写满了“別来沾边”的严肃脸庞，他的脚步又犹豫了。 最终，他只能尷尬地站在圈外，挠了挠头，然后缓缓地蹲下身，低头假装认真地繫著自己的鞋带。 那根鞋带，他反覆解开，又繫上，繫上，又解开。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复杂的难题。 他能感受到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有同情，有嘲笑，也有漠视。这些目光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在他的后背上，让他坐立难安。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种无形的尷尬淹没时，他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抬起头，看到了斯潘塞·丁威迪的脸。 丁威迪没有说话，只是朝他递过来一瓶水，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球场。那眼神里，没有嘲笑，没有怜悯，只有一丝同情，和一种无声的鼓励。 那眼神仿佛在说：“嘿，兄弟，我知道这很难熬，但撑下去。” 刘恆远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接过水，对著丁威迪，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进攻端，他已经成了一个笑话。如果再不能在防守端，打出足以抵消他进攻副作用的价值…… 那么等待他的，只有一个结局。 被裁掉。 他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起来。 暂停结束，回到场上。 他看著对面持球的丁威迪，深吸了一口气。 进攻，他不行。 但防守……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他这个“进攻黑洞”，到底能换来多么恐怖的防守压迫力！ 第九章：跑不死的防守价值 对抗赛进入最后阶段。 高强度的折返衝刺，让场上所有球员的体力都开始亮起红灯。节奏明显慢了下来，球员们的跑动不再那么积极，传球也开始变得隨意，失误隨之增多。 每个人的胸膛都在剧烈地起伏，汗水浸透了训练背心，黏在身上，沉重而又难受。 除了刘恆远。 他依然在奔跑，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异类。 他的进攻依旧是灾难级的，队友们也依旧默契地將他当成球场上的第十一个“篮筐”——只负责站著，不负责参与。 但现在，当所有人的体能条都在飞速下滑时，他那永远100%的体能，开始展现出它那不讲道理的恐怖之处。 白队的一次进攻。 丁威迪通过一个漂亮的挡拆，甩开了防守他的平森，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插蓝队禁区。 蓝队的內线球员刚刚参与完进攻，回防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丁威迪一马当先，杀向空无一人的篮下。 这本该是一次毫无悬念的、轻鬆写意的上篮得分。 白队的替补席已经有人准备提前欢呼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像一颗从后场发射的追踪飞弹，以一种完全不合常理的速度，疯狂地追了回来！ 是刘恆远！ 他刚刚在另一侧的底角站桩，目睹了队友的投篮偏出。在所有人转身准备慢悠悠回防的瞬间，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迈开双腿，从球场的这一端，全速冲向了另一端！ 九十四英尺的距离，他跑得像博尔特附体！ 场边的球员们都惊呆了，他们甚至能听到刘恆远那沉重而有力的脚步声，像战鼓一样敲击著所有人的心臟。 丁威迪正在从容地调整著上篮的最后一步，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一团白色的风暴正极速逼近！ 他心中一惊，原本舒展的上篮节奏，下意识地出现了一丝紊乱。他加快了出手速度，试图在刘恆远追到之前將球放进。 说时迟那时快，刘恆远在他起跳的瞬间，也从他身后高高跃起！ 他那惊人的臂展在空中完全舒展开来，像一张从天而降的大网，遮蔽了丁威迪眼前的所有光线！ “盖掉他！” 场边响起了几声惊呼！ 刘恆远的手指，並没有碰到篮球。他的弹跳，还不足以完成这样一次逆天的追身大帽。 但是，他那从天而降的巨大身影，和那股仿佛要將空气都撕裂的压迫感，却实实在在地干扰到了丁威迪。 丁威迪在空中最后的出手动作，出现了一个微小的变形。 篮球擦著他的指尖飞出，轻轻地磕在了篮筐的侧沿，然后旋转著，偏出了篮筐！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0?????????????.??????超靠谱 】 球没进！ 整个训练馆，在这一刻，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这一幕。 一个双向合同工，一个进攻黑洞，居然从后场追防，防下了球队核心后卫的一次准扣篮式的快攻上篮！ 丁威迪稳稳落地后，惊讶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同样落在地上，因为衝刺和起跳而微微喘息，但眼神却依旧明亮如星的刘恆远。 他没有丝毫的懊恼，反而衝著刘恆远，露出了一个发自內心的、充满讚许的笑容，然后用力地拍了一下手。 “拼得好，小子！真他妈的拼！” 场边，一直用战术板挡著脸，仿佛在打瞌睡的阿特金森教练，在这一刻，第一次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战术板。 他的目光，第一次正视那个在场上显得格格不入的17號。 那眼神里，不再有失望和不耐烦，而是多了一丝……审视和好奇。 这次匪夷所思的追防，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刘恆远心中的某种东西。 他发现，即便自己进攻再烂，也能用另一种方式，去影响比赛。 他的自信心，开始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慢慢建立起来。 比赛进入最后几个回合，决胜时刻。 蓝队的一次进攻，毫无意外地再次以失误告终。控卫平森一个高难度的传球，直接被白队的替补控卫一把抄截。 白队控卫拿球，看了一眼计时器，准备不紧不慢地运过半场，发动最后一攻，杀死比赛。 按照惯例，攻防转换，除非是快攻，否则防守方都会先退回半场落位，等待对方攻过来。 但刘恆远，再一次打破了常规。 他没有退。 在篮球被抢断的一瞬间，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气馁，而是像一台被按下了启动键的机器人，直接从前场，就朝著对方持球的控卫，扑了上去！ 全场紧逼！ 从对方的底线，就开始进行一对一的全场领防！ “这傢伙是疯了吗？！”白队控卫心里一惊。 在训练赛的最后时刻，体力都快耗尽的情况下，玩全场紧逼？这根本就是一种吃力不討好、而且极度消耗体能的自杀式防守！ “进攻端指望不上我，防守再不卖力，我就可以直接滚回我爸的中餐馆，去研究西班牙海鲜饭了！”刘恆远在心里对自己咆哮著。 他的脚步像装了两个永动小马达，像一块黏性十足的狗皮膏药，死死地贴在白队控卫的身上。 滑步，跟防，再滑步！ 他不断地用自己的身体去给对方施加对抗，用张开的双臂去干扰对方的运球视线。他的防守动作依旧谈不上標准，甚至有些笨拙，但那股子连绵不绝、仿佛永远不会停歇的压迫感，却让对方感到无比的窒息。 白队的控卫被他这不要命的防守搞得心烦意乱。 他想加速突破，但刘恆远的脚步总能跟上。 他想传球给队友，但刘恆远的干扰让他找不到合適的出球线路。 更要命的是，他自己的体力，已经接近枯竭了。他的每一次运球，每一次变向，都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而眼前的这个17號，却像刚从休息室里走出来一样，眼神里充满了能量！ 在这种持续的高压下，一个微小的失误，发生了。 白队控卫在一次体前变向时，因为体力不支，手上的力量稍稍小了一点，篮球的回弹，比他预想的慢了0.1秒。 就是这0.1秒的破绽！ 一直像猎豹一样紧盯著篮球的刘恆远，眼神瞬间一凝！ 他精准地预判到了篮球的轨跡，身体如同本能般向前一探，右手闪电般地伸出，一把將那个该死的篮球，捅掉了！ 断球！ 篮球脱离了白队控卫的掌控，滴溜溜地滚向了场边。 场边，阿特金森教练正站在那里，看著场上这疯狂的一幕。篮球径直朝他滚了过来，他下意识地伸出那只穿著限量版球鞋的脚，將球稳稳地停住。 他低头，看著停在自己脚边的篮球。 然后，他又缓缓抬起头，看向球场中央。 那个刚刚完成抢断的菜鸟，正因为这次成功的防守而兴奋地、忘我地，狠狠握紧了双拳，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那张年轻的、写满了汗水的脸上，洋溢著一种纯粹的、发自內心的喜悦。 阿特金森的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以及一种……如同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的、混杂著狂热与兴奋的光芒。 他转过头，对著身边同样目瞪口呆的助教雅克·沃恩，用一种梦囈般的、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问出了那句足以改变刘恆远命运的关键问题： “雅克，这小子的油箱……好像……是满的？” 第十章：沃尔玛战士 对抗赛结束的哨声响起时，刘恆远感觉自己像是刚刚打完一场抢七大战。 虽然他的身体並不疲惫，但精神上的高度紧张和情绪上的大起大落，让他有种虚脱的感觉。他叉著腰，看著计分板上蓝队依旧落后的比分，心中五味杂陈。 他搞砸了球队的进攻，上了一个惊世骇俗的三不沾，被队友当成了整整半场的空气。 但他也用一次玩命的追防，和一次从底线开始的全场紧逼抢断，为自己贏回了一丝尊严。 当他和其他球员一起走向场边时，他注意到，那些投向他的目光，变了。 不再是纯粹的轻视和嘲笑，而是多了一种复杂的情绪——困惑、惊奇，甚至……一丝敬畏。 是的，敬畏。 对那种仿佛无穷无尽的体能的敬畏。 与此同时，在hss训练中心的教练办公室里，气氛却异常的火热。 主教练肯尼·阿特金森的脸上，洋溢著一种淘到绝版古董般的兴奋。他站在巨大的白色战术板前，用红色的马克笔，重重地写下了刘恆远的名字——“h.y. liu”。 然后，他没有像分析其他球员那样，在名字旁边標註上“投射”、“组织”或“篮板”等技术特点。 而是在那个名字旁边，画了一个巨大而潦草的、代表著“能量”的闪电符號。 “先生们，我们可能捡到宝了。” 阿特金森转过身，看著他教练组的成员们，眼神里闪烁著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 “这傢伙的进攻是灾难，是彻头彻尾的车祸现场。但他的能量……他的引擎……是现象级的。” 他用马克笔重重地敲了敲战术板上那个闪电符號。 “我们得为他设计一套『使用说明书』。” 首席助教雅克·沃恩推了推眼镜，有些不確定地问道：“肯尼，你的意思是……？你想把他放进轮换阵容？” “轮换？不，还不到时候。”阿特金森摇了摇头，但脸上的兴奋不减反增，“我的意思是，你们想想。如果一个球员永远不会累，我们能用他来做什么？”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像一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迫不及待地向同伴们展示著。 “全场领防？打满48分钟？无差別换防，从一號位防到五號位，完全不用担心体能消耗？用他去专门消耗对方的箭头人物，满场追著他跑，把他活活磨死？”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所有助教都瞪大了眼睛，被阿特金森这番疯狂的设想给惊呆了。 阿特金森摊开双手，脸上露出了一个野心勃勃的笑容。 “这小子，不仅仅是一个球员。他是一个可以被我们无限使用的，『战术核武器』！” 另一边，篮网队的更衣室里，气氛也因为刘恆远而变得轻鬆和热烈起来。 球员们一边换著衣服，一边七嘴八舌地討论著刚才对抗赛里那几次令人印象深刻的疯狂防守。 “伙计，我从来没见过谁在训练赛最后几分钟还那么跑的，太疯狂了！” “你看到他追防斯潘塞那球了吗？我以为我在看田径比赛！” 就在这时，刚刚冲完澡、腰上围著一条浴巾的小乔丹，迈著他那双大长腿，走到了刘恆远的更衣柜前。 他咧著大嘴，用他那洪亮的嗓门，笑著对正在默默收拾东西的刘恆远喊道： “刘！我的兄弟！你今天就像是在沃尔玛买了一整车的红牛然后全喝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拍著刘恆远的后背，拍得他一个踉蹌。 “我决定了！从今天起，你的绰號就叫『沃尔玛战士』！” “沃尔玛战士！” 这个带著点戏謔、又有点形象的绰號，瞬间引爆了整个更衣室。球员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就连之前一直嫌弃刘恆远进攻挡路的西奥·平森，也笑著走过来，用拳头轻轻地锤了一下他的肩膀。 “嘿，伙计。虽然你进攻的时候老是挡我的路，”平森说道，脸上带著一种复杂的、既无奈又认可的表情，“但你防守的时候跑得真他妈的快。下次我被过了，你可得帮我补上啊。” 刘恆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些善意的玩笑和认可，意味著什么。 他，刘恆远，这个技术在球队里常年垫底的双向合同工，终於用一种最朴素、最原始的方式，贏得了这群天之骄子们最直接的尊重。 他不再是那个可有可无的“隱形人”了。 他有了自己的位置，和第一个……听起来有点廉价但还挺酷的绰號。 当更衣室的喧囂散去，球员们都陆续离开后，空旷的球馆里，只剩下了几盏照明灯，和两个还未离开的身影。 刘恆远正背著他那个巨大的背包，准备回家去迎接系统发布的下一个“天选之食”任务。 “刘，过来。” 斯潘塞·丁威迪的声音，在空旷的球馆里响起。 他没有离开，而是换上了一身乾净的训练服，手里还拿著一颗篮球。 刘恆远连忙放下背包，跑了过去。 丁威迪看著他，表情严肃而又认真：“你的能量很棒，真的，很惊人。但你跑得像个没头脑的橄欖球员。篮球防守，我的朋友，是脚步的艺术，不是田径比赛。”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运球下场，开始给刘恆远做示范。 “看你的防守姿势，重心太高了。你要降下来，感受来自地面的力量。” “还有你的滑步，你的步子太大太笨了。应该是小而快的碎步，像这样。这能让你保持平衡，並且能瞬间改变方向。” 他从最基础的防守滑步，到如何控制身体的重心，再到如何利用防守角度去干扰对手的投篮和传球，一点一点地，不厌其烦地教给刘恆远。 刘恆远像一块乾燥的海绵，疯狂地吸收著这些宝贵的知识。 “原来防守还有这么多门道？我以前一直以为，防守就是跑得比別人快、跳得比別人高就行了……”他一边模仿著丁威迪的动作，一边在心里感慨万千。 这些，是他在ncaa的教练，永远不会时间去单独教给一个蓝领球员的“屠龙之术”。 “丁哥人真好啊……”他看著眼前这个耐心指导自己的球队大佬，心中充满了感激，“回头系统要是刷出什么顶级好吃的，比如北京烤鸭什么的，一定得想办法分他一半！” 夕阳的余暉，透过hss训练中心巨大的落地高窗，將两人的影子在空旷的球场上拉得很长，很长。 一个冉冉升起的未来全明星后卫，正在为一个前途未卜、但潜力无限的“沃尔玛战士”，传授著在nba这个残酷联盟里立足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生存法则。 刘恆远的训练营生存危机，在这一刻，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號。 他不仅找到了自己在球队中的第一个定位，还找到了第一个愿意真心帮助他的导师。 第十一章：最漫长的94英尺 布鲁克林，巴克莱中心。 时间是季前赛第一场，对阵奥兰多魔术队。比赛进行到第四节，还剩下5分03秒。 巨大的电子计分板上，篮网队领先著对手23分。胜负已分，比赛早早地进入了索然无味的“垃圾时间”。 场上的节奏明显放缓，主力球员们早已在场下谈笑风生，观眾席上也开始有球迷陆续退场，整个球馆都瀰漫著一种“早点打完，早点下班”的慵懒氛围。 刘恆远正襟危坐地坐在板凳席的最末端，那个属於双向合同球员和饮水机管理员的“vip专座”。 他的身旁，是球队的第三中锋和另一位同样前途未卜的落选秀。他们三个，像三尊望夫石，从比赛第一秒开始，就用同样渴望的姿势，眼巴巴地望著场上。 他身上的17號球衣，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不是因为上场打球，而是因为紧张。从赛前热身到现在，他感觉自己的心臟一直在进行著高强度的有氧运动。 他本来以为，自己今天会把板凳坐穿，然后在赛后，默默地完成系统发布的、那个名为“一份融入了深海鱈鱼肝油的俄式红菜汤”的奇葩任务。 然而，命运总是在不经意间，向你发出召唤。 “刘！准备上场！” 主教练肯尼·阿特金森的声音，从板凳席的另一头传来。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隨意地向后摆了摆手，像是在吩咐一个球童去捡球。 那声音不大，几乎被球馆里嘈杂的背景音所淹没。 但对刘恆远来说，这声呼唤，却像一道惊雷，在他的耳边轰然炸响！ 嗡——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紧接著，心臟猛地一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像一个安装了弹簧的玩偶，下意识地从椅子上“蹭”地一下弹了起来！ “来了来了！终於来了！”他在心中狂喜地吶喊，肾上腺素在这一刻飆升到了顶点。 他手忙脚乱地开始撕扯自己身上那件套在球衣外面的训练服。因为太过激动和用力，胸口的一颗塑料按扣，被他“啪”的一声直接给崩飞了出去。 “冷静，刘恆远，冷静！”他一边深呼吸，一边告诫自己，“你可是吃过『自製金箔牛排』、喝过『广式烧鹅汤』的男人，是见过大世面的『沃尔玛战士』！要淡定！拿出你吃烧鹅时的那种从容！” 他努力地想让自己表现得像一个老鸟，但那双有些发软的腿，却出卖了他內心的紧张。 “这可是nba的正式比赛地板……踩坏了……应该不用我赔吧？”一个荒诞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 “嗶——” 场上，一个犯规造成了死球。 阿特金森教练对著技术台的方向，做出了换人的手势。 刘恆远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自己身上。他咽了口唾沫，迈开脚步，朝著那个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技术台，跑了过去。 从板凳席到技术台，这短短的十几米距离，他却感觉自己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站在技术台前，刺眼的聚光灯从球馆上方打下来，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空气中，是汗水、爆米和某种高级古龙水的混合味道，那是属於nba的味道。 他低下头，看著自己的脚下。那片印著篮网队巨大logo的枫木地板，在灯光下反射著温润的光泽。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下的木板传来一种坚实而富有弹性的触感，和他训练时踩过的任何一块地板都不同。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 篮筐，似乎比训练馆里的更高、更远。 球场，也比想像中的更宽、更长。这94英尺的距离，此刻仿佛被无限拉伸。 周围的球员，无论是穿著篮网球衣的队友，还是穿著魔术队蓝白球衣的对手，每一个都像是一座座移动的小山，充满了压迫感。他们的肌肉线条，他们的身高臂展，在聚光灯下被无限放大。 这里，是真正的nba赛场。一个由怪物和天才们组成的，弱肉强食的丛林。 裁判看了一眼技术台，確认换人信息后，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上场了。 刘恆远深吸了一口气，將胸中的紧张与杂念一同呼出，然后跑向了自己的防守位置。 他努力地回忆著过去一周，丁威迪手把手教给他的每一个防守细节。 “降低重心，双腿分开与肩同宽，感受地面的力量……” “张开你的双手，像大鹏展翅一样，干扰他的视线……” “不要看他的眼睛和手里的球，那都是假动作！盯住他的腰腹，那才是他身体转向的核心！” “丁哥说的都记得，对，都记得。”他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著，像是在背诵一篇重要的课文，“我是一个专业的防守者，我不是来买票参观的游客……” 他摆出了一个自认为最標准、最扎实的防守姿势，目光如炬地盯著他对位的球员。 奥兰多魔术队的替补控球后卫，麦可·卡特-威廉士。一个曾经的最佳新秀，一个身高臂长、经验丰富的老將。 现实，总是比想像中要残酷一万倍。 迈卡威在弧顶不紧不慢地运著球，他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稚嫩的、眼神里写满了紧张的亚裔菜鸟，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甚至没有使用任何复杂的战术或华丽的技巧。 就在刘恆远全神贯注，试图从对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中预判出下一步时，迈卡威动了！ 一个极其简单的、毫无哨的体前变向！ 快！ 一种刘恆远在训练中从未体验过的，极致的爆发速度！ 那不是单纯的身体快，而是一种人球结合后，节奏上的快！变向的瞬间，运球的高度、身体的倾斜角度、发力的时机，所有的一切都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刘恆远的大脑在一瞬间给出了所有的正確指令——滑步！跟上！卡住他！ 但他的身体，却诚实地告诉他：办不到！ 他在训练中从丁威迪那里学来的所有防守预判，在这一刻，全部宣告失效。他就感觉自己的双脚，像是被两颗巨大的钉子，狠狠地钉在了巴克莱中心的地板上。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迈卡威像一阵蓝白色的风，从他的身边呼啸而过。 他听到了风声，甚至闻到了对方身上那股淡淡的汗味。 当他终於从僵直中反应过来，狼狈地转身追赶时，迈卡威已经杀入內线，用一个轻鬆写意的挑篮，將球稳稳地放进了篮筐。 “唰！” 篮球空心入网的声音，清脆悦耳。 但听在刘恆远的耳朵里，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脸上。 “完蛋！”他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地发烫，心中的防线在这一刻被轻易地击溃了，“跟训练时……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他的速度……是开了二倍速的吗？” 他站在篮下，看著从自己身边跑过的迈卡威，对方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仿佛只是过掉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训练桩。 “丁哥……我对不起你，”他在心里痛苦地呻吟，“你教我的那些东西，我一招没用出来，就全还给你了……” 他低下头，不敢去看场边教练席的方向。他能想像得到，阿特金森教练此刻的表情，一定比他吃自己做的那份“黑暗料理牛排”时还要难看。 现实，给他上了残酷的第一课。 训练，和实战，永远是两个世界。 而他，这个刚刚踏入新世界的菜鸟，要走的路，比他想像中，还要漫长得多。 第十二章：奔跑吧，菜鸟 在被迈卡威用一个最简单的方式过掉之后，刘恆远感觉自己的信心，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迅速地瘪了下去。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他彻底陷入了一种技术上的“无所適从”和精神上的“自我怀疑”之中。 他想努力去做好防守，去实践丁威迪教给他的那些技巧。但实战的节奏，比训练快了何止一个档次。对手的每一个假动作，每一次传球，都让他感觉无从判断。 一次，魔术队打了一个简单的“挡拆外弹”战术。 刘恆远记得丁威迪的教诲，在队友上去延误的时候，他应该迅速补防到可能接球投篮的大个子球员身前。 他的大脑是这么想的，但身体的反应却慢了半拍。等他迈开脚步时，对方的大个子已经在三分线外接球，轻鬆命中了一记空位远投。 又一次，他试图预判对手的传球路线，想来一次帅气的抢断。结果，对方一个轻描淡写的背后传球，直接打穿了他的防线，助攻队友上篮得手。 他站在场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气，但那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的脑中一片混乱。 丁威迪教他的防守技巧、阿特金森教练在战术板上画的轮转路线，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团被打乱的毛线，在他脑子里搅成了一团浆糊。他越是想去做好，就越是出错。 “不行……再这么下去，我这辈子都別想再上场了。”他看著场边教练席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脑子跟不上，技巧也没有……那我……我还有什么？” 他问自己。 一个念头，像一道闪电，猛地划过他那片混沌的脑海。 “我……我还有腿！” “我跑不死！” 这个念头是如此的简单，如此的粗暴，却像一根救命稻草，被他死死地抓住了。 “算了！”他的眼神，在这一刻，突然变了。那种迷茫和混乱，被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所取代，“想那么多干嘛！技巧？战术？都他妈的见鬼去吧！” “老子防不住你，难道还跑不过你吗？！” 从这一刻起，刘恆远的战术手册，被他自己撕得粉碎。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最简单、最原始的一条指令。 ——跟住他。 接下来的比赛，巴克莱中心的观眾们，看到了一道极其奇特的风景线。 当魔术队的球权转换，迈卡威在后场接到发球时，他惊讶地发现，那个刚刚被他连续过了两次的17號菜鸟，居然像一头猎犬一样，直接从前场就贴了上来！ 没错，从对方的底线开始，就进行全场一对一的贴身紧逼！ “这小子疯了吗？” （请记住 海量小说在 101 看书网，101????????????.??????等你寻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迈卡威皱了皱眉，觉得这个菜鸟简直是在浪费体力。他不紧不慢地运球，想用节奏的变化轻鬆甩开对方。 但刘恆远，根本不吃他的任何假动作。 他放弃了所有复杂的防守预判，他不再去猜测对方是要往左还是往右，他只做一件事——用自己的胸膛，死死地顶住对方的后背；用自己的脚步，疯狂地跟上对方的脚步。 迈卡威运球通过半场，刘恆远寸步不离。 迈卡威將球传给了队友，准备进行无球跑位，刘恆远依旧像一个甩不掉的影子，死死地跟在他的身边。 他就像一只盯上了兔子的猎犬，眼中只有自己的猎物。 魔术队的进攻战术，因为刘恆远这种不讲道理的“疯狗式”防守，出现了一丝凝滯。迈卡威作为进攻发起点，被缠得无法舒服地跑位和接球，只能眼看著队友们进行四打四。 迈卡威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轻鬆写意，逐渐转为了不解，再到最后，被跟得不胜其烦。 在一个回合的死球期间，他甚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依旧在他身边摆出防守架势、眼神里燃烧著火焰的刘恆远，那眼神仿佛在问：“兄弟，你至於吗？这只是垃圾时间啊！” 刘恆远读懂了他的眼神，但他在心里冷笑著回应。 “对，我就至於！” “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跟著你！我不得分，你也別想舒舒服服地散步！” 在比赛的最后三分钟里，刘恆远没有再碰到一次球。他在进攻端，就是一个纯粹的、负责拉开空间的“人形立牌”。 但在防守端，他用自己的双腿，在球场上掀起了一场奔跑的风暴。 他全场追防迈卡威。 当迈卡威被换下场后，他又全场追防换上来的另一个后卫。 他把自己的体能优势，用一种最极端、最原始的方式，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 他就像一台永动机，在所有人都已经进入“节能模式”的时候，他却依旧在用“性能模式”疯狂运转。 “嗶——” 终於，比赛结束的蜂鸣声响起。 全场比赛结束，篮网队大胜。 刘恆远撑著膝盖，听著耳边嘈杂的欢呼声和散场音乐，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 他缓缓地走向场边，心中充满了忐忑。他不知道，自己这最后的“疯狂”，在教练和队友眼中，究竟是加分项，还是减分项。 他偷偷看了一眼技术台上的数据统计大屏幕。 刘恆远，出场时间：5分03秒。 得分：0 篮板：0 助攻：0 抢断：0 盖帽：0 一串华丽而又刺眼的“0蛋”，像是在无情地嘲笑著他的nba首秀。 他有些沮丧，感觉自己还是搞砸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同时递过来一瓶冰凉的佳得乐。 他回头，是丁威迪。 丁威迪的脸上，带著一丝玩味的笑容：“跑得不错，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兔子。” 这句评价听起来不像夸奖，但刘恆远却从中听出了一丝认可。 他正想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教练席那边的一幕。 他看到，主教练阿特金森並没有像其他教练一样，在赛后与对手寒暄或者接受採访，而是径直从技术台，拿过了一份厚厚的技术统计报告。 他没有看最前面的那些基础数据，而是直接翻到了报告的最后一页。 那一页，没有得分和篮板，只有一些复杂的、由各种顏色和线条构成的图表。 那是球员的跑动热图和高阶数据分析。 刘恆远看到，阿特金森教练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了一张图表上。 那张图表属於他，刘恆远。 图表上，代表著他跑动轨跡的线条，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红色蜘蛛网，几乎覆盖了整个球场的每一个角落。那鲜红的顏色，与其他球员那些或蓝或绿的、稀疏的轨跡图，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阿特金森教练的手指，在那张鲜红色的热图上，轻轻地划过。他停留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缓缓抬起头，隔著嘈杂的人群，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正站在丁威迪身边的刘恆远。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责备和失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地质学家发现了稀有矿脉般的、充满了好奇与探究的光芒。 第十三章：影子战术 距离篮网队第二场季前赛还有两个小时。 对手是来自首都的华盛顿奇才队。 篮网队的战术会议室里，气氛专业而又严肃。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播放著奇才队近期的比赛录像，主教练肯尼·阿特金森手持雷射笔，正在详细地剖析著对手的攻防习惯和战术特点。 “……比尔是他们的绝对核心，我们的防守策略很简单，就是用锋线群不断地去消耗他，勒韦尔、普林斯，你们要轮流给他上对抗，不让他有任何轻鬆的接球和出手空间……” “內线方面，托马斯·布莱恩特是个能投三分的空间型五號位，dj（德安德烈·乔丹），你需要在他外弹时及时跟出去，不能给他空位投篮的机会……” 球员们都全神贯注地听著，不时地点头，將教练的部署记在心里。 刘恆远坐在会议室的最后一排，努力地消化著这些复杂的战术信息。他知道，这些针对主力阵容的安排，大概率和自己没什么关係。他今天的工作，很可能还是和上一场一样——挥舞毛巾，看守饮水机，以及在垃圾时间上场跑几分钟龙套。 就在阿特金森教练讲解完主力阵容的攻防安排，所有人都以为会议即將结束时，他却清了清嗓子，放下了手中的雷射笔。 “好了，还有最后一件事。” 他这一句话，成功地將所有人的目光，都重新吸引了过来。 只见阿特金森转身，从旁边拿起了一块乾净的、备用的小號磁吸战术板。 这块战术板上，没有复杂的战术路线，也没有密密麻麻的球员代號。 只有两颗孤零零的磁铁棋子。 一颗代表篮网队的蓝色棋子，和一颗代表奇才队的红色棋子。 全会议室的球员，包括杜兰特和欧文，都好奇地看著他们的主教练，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阿特金森教练拿起那颗蓝色的棋子，用马克笔在上面草草地写上了刘恆远的球衣號码——“17”。 然后，他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了最后一排的刘恆远身上。 刘恆远的心，没来由地一紧。 只见阿特金森教练，用一种不容置疑的、甚至带著点戏剧性的动作，將那颗写著“17”的蓝色棋子，移动到了球场的后场。 紧接著，他拿起那颗红色的棋子，用一种极其简单粗暴的方式，“啪”的一声，直接吸附在了蓝色棋子的正上方，將它完全覆盖住了！ 两颗棋子，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 然后，他拿起黑色的马克笔，从这两颗合体了的棋子出发，画下了一道长长的、歪歪扭扭的、从球场一端贯穿到另一端的箭头。 整个过程，没有一句解释。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看得一头雾水。 “这是什么战术？”刘恆远瞪大了眼睛，在心里默默吐槽，“两颗棋子黏在一起满场跑？这是……合体技吗？还是教练新发明的什么二人转跑位？” 就在眾人面面相覷，猜测这到底是什么高深莫测的新战术时，阿特金森教练开口了。 他的目光，像两道探照灯，死死地锁定在刘恆远身上。 “刘，听著，这是为你准备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力量。 “如果我们在第四节取得了大比分的领先，你就会上场。你的任务，很简单。” 阿特金森教练用手指，重重地点了点那两颗黏在一起的棋子。 “不用管进攻，不用管协防，不用管球在哪儿。你就去找对面那个穿14號球衣的傢伙，伊斯梅尔·史密斯。他去哪儿，你就去哪儿。他要是去上厕所，你都得在门口给他递纸。” 伊斯梅尔·史密斯，奇才队的替补控卫，一个以速度奇快、满场飞奔而著称的“乱战高手”。 阿特金森顿了顿，似乎是在给刘恆远消化的时间。然后，他加重了语气，说出了一句让整个会议室都陷入震惊的话。 “我给你无限开火权——不，是无限犯规权。” “只要別是恶意伤人，你就用你的身体、你的脚步、你那用不完的体力，去把他给我消耗掉！去烦他，去消耗他，让他一看到你就头疼！听明白了吗？” “……”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长达三秒钟的、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阿特金森教练这番简单、粗暴、甚至有些离经叛道的战术安排给惊呆了。 不用管进攻？不用管协防？只跟著一个人跑？还给无限犯规权？ 这……这还能叫战术吗？ 这简直就是派一个刺客上场，进行一对一的兑子！ “噗嗤——” 坐在前排的小乔丹，第一个没忍住，一口笑了出来。他那標誌性的魔性笑声，像点燃了引线，瞬间引爆了整个会议室。 “哈哈哈哈！” “伙计，这是我听过最疯狂的战术了！” “『影子』战术！我喜欢！” 更衣室里响起了一片善意的、鬨堂的大笑声。连一直表情严肃的丁威迪，嘴角都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 他们都明白了教练的意图。 这是要將刘恆远的唯一优点——那变態的体力，发挥到极致！ 刘恆远自己也听傻了。 他看著战术板上那两颗黏在一起的棋子，又听著教练这番“流氓”般的指令，感觉自己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战术……也太简单粗暴了吧？听起来像个球场恶棍。不过……” “我喜欢！” 在全队的鬨笑声中，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挺直了胸膛，用他这辈子最洪亮的声音，大声回答道： “明白了，教练！” 他的脸上，洋溢著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期待。 他终於，不再是那个在进攻端手足无措、在防守端茫然四顾的菜鸟了。 他有了一个明確的、清晰的、为他量身打造的……任务。 成为对手的，影子。 第十四章：球场上的幽灵 布鲁克林，巴克莱中心。 对阵华盛顿奇才的季前赛，第四节，还剩下4分12秒。 篮网队以98比75领先，巨大的分差让比赛彻底失去了悬念。场馆內的气氛已经从剑拔弩张的对抗，转变为一场大型的篮球表演秀。 “嗶——” 死球的哨声响起。 阿特金森教练从座位上站起来，对著板凳席末端，平静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刘！换下平森。” 听到召唤，刘恆远的心臟，再一次不爭气地狂跳起来。 但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的紧张和惶恐，而是多了一种……即將奔赴战场的兴奋！ 他利索地脱掉训练服，走到阿特金森教练身边。 教练没有看他，只是目光盯著场上，用一种不带感情的语气，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你知道你的任务。去吧。” “是，教练！” 刘恆远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像一头即將出笼的猛兽，冲向了技术台。 他上场了。 他的眼中，没有篮球，没有队友，没有篮筐。 他的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一个目標。 那个正站在球场另一端，穿著奇才队蓝色14號球衣的男人——伊斯梅尔·史密斯。 从刘恆远踏上球场的那一刻起，巴克莱中心这片本已进入“垃圾时间”的场地，画风突变。 一个勤奋到令人髮指的“卷王”，登场了。 奇才队的后场发球。 通常情况下，防守方会象徵性地站在发球人面前，或者乾脆退回自己的半场。 但刘恆远，牢记著教练的指令。 他像一尊门神，直接杵在了准备发底线球的史密斯面前，张开他那七尺一寸的恐怖臂展，像一只准备捕食的巨大螃蟹。 史密斯被他这架势搞得一愣。 他甚至能听到眼前这个亚裔菜鸟，正用一种阴惻惻的、带著点兴奋的语气，念念有词地对自己说： “兄弟，今天晚上，你归我了。” 史密斯：“？？？” 他感觉自己好像不是在打篮球，而是在一部三流恐怖片里，被一个神经质的杀手给盯上了。 他匆忙將球发了出去，然后立刻开始进行无球跑位。 但他跑到哪里，那个该死的17號幽灵，就跟到哪里！ 他往左，刘恆远就往左。 他往右，刘恆远就往右。 他想藉助队友的掩护甩开，刘恆远就像一头蛮牛，直接从掩护墙中间挤了过去！ 第四节的垃圾时间，本该是球员们散步、刷数据、和对手聊家常的轻鬆时刻。但伊斯梅尔·史密斯，却提前感受到了季后赛抢七大战级別的防守压迫力！ 他被跟得心烦意乱，连球都懒得去接了。 在接下来的几个回合里，更滑稽的场景，接连上演。 一次暂停。 双方球员都回到各自的板凳席前。史密斯感到口乾舌燥，他走到场边的饮料箱旁，拿起一瓶佳得乐，正准备拧开瓶盖喝一口。 突然，他感觉背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 他一回头，差点把手里的水瓶给扔了出去。 只见篮网队的那个17號菜鸟，正站在他不到一米远的地方，没有喝水，也没有和队友交流，就那么直勾勾地、用一种近乎深情的眼神，凝视著他。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喝啊，你快喝啊，喝完了我好继续跟著你。” “王德发…?”史密斯被嚇得手一抖，水都洒出来半瓶。他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 他终於明白，这傢伙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真的，要把教练那个“上厕所都要在门口递纸”的指令，给贯彻到底！ 在被刘恆远用这种“幽灵”式防守纠缠了整整两分钟后，奇才队的主教练斯科特·布鲁克斯，也终於看不下去了。 他看著自家那个被折磨得快要精神崩溃的替补控卫，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著技术台做出了换人的手势。 史密斯如蒙大赦，逃也似地跑向了板凳席。 然而，就在他跑向场边的过程中，他感觉那个阴魂不散的17號，居然还下意识地跟著他跑了两步！ 直到场边的裁判，吹响了哨子，指著刘恆远，用一种哭笑不得的语气警告道： “嘿！菜鸟！你的防守范围，可不包括对方的板凳席！” 全场观眾，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这滑稽而又执著的一幕，自然也落入了球场四周，那些大佬们的眼中。 篮网队的板凳席上，早已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小乔丹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他甚至惟妙惟肖地学著刘恆远刚才的样子，对著空气张牙舞爪，嘴里还模仿著刘恆远的语气：“brother! you're mine!” 丁威迪也是忍俊不禁，他笑著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个愣头青一样的菜鸟，正在用一种最笨拙、却也最有效的方式，在nba这个联盟里，刻下属於自己的印记。 而在对面的奇才队板凳席上，则是另一番景象。 主教练斯科特·布鲁克斯一脸困惑，他指著场上那个找不到“猎物”后，显得有些茫然的刘恆远，问身边的助理教练：“这傢伙到底是谁？他跟伊斯梅尔有私人恩怨吗？” 助理教练苦笑著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篮网队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个“怪胎”。 场边的贵宾席。 凯文·杜兰特，这个因为跟腱伤势赛季报销的超级巨星，正西装革履地坐在那里。 在过去的十三场季前赛和常规赛里，他大部分时间都是低著头，要么在玩手机，要么在和身边的朋友聊天，对场上这种无关痛痒的比赛，显然提不起什么兴趣。 但今天，他第一次，没有看手机。 他的目光，饶有兴致地，一直锁定在场上那个滑稽的、像个幽灵一样的17號身上。 当看到刘恆远因为追防对手到替补席而被裁判警告时，这位一直以冷酷示人的“死神”，嘴角竟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极其罕见的、玩味的微笑。 他似乎对这个来自东方的、有点一根筋的“沃尔玛战士”，產生了一点点兴趣。 场上，被裁判警告后的刘恆远，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猎物”下场了。 他茫然地站在那里，像一个失去了任务指令的机器人。 他看到，奇才队换上了一个新的控球后卫。 他想了想，然后，眼神再次变得坚定。 他迈开脚步，朝著那个新的“猎物”，又一次，幽灵般地，贴了上去。 阿特金森教练的指令是：消耗对方的控球后卫。 虽然14號下去了，但新的控卫上来了。 任务，还在继续。 第十五章：更衣室的新吉祥物 当终场哨声响起，刘恆远走下球场时，他的心情是复杂的。 一方面，他完美地、甚至超额地执行了教练布置的“影子”战术。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把精准的、只带“追踪”功能的巡航飞弹，成功地锁定了目標，並对其进行了持续的、令人精神崩溃的骚扰。 另一方面，他的赛后数据，依旧是那么的“乾净”和“纯粹”。 得分：0。 篮板：0。 助攻：0。 抢断：0。 盖帽：0。 犯规：2。（两次都是在他不小心绊倒了史密斯之后，裁判看不下去给的） 除了出场时间和两个无关痛痒的犯规，他在技术统计表上，留下的依旧是一片空白。 “唉，又是0蛋专家。”他一边走向球员通道，一边在心里自嘲。 然而，当他推开主队更衣室大门的那一刻，迎接他的，却是一番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景象。 “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为今晚的mvp欢呼！他就是——球场上的幽灵，对手的噩梦，教练的爱將——刘~~~~~！” 球队中锋，德安德烈·乔丹，正站在更衣室的中央，用一种极其夸张的、如同拳击比赛主持人的语气，高声吶喊著。 他一边喊，一边带头鼓起了掌。 “啪！啪！啪！” 整个更衣室，瞬间被掌声和善意的鬨笑声所淹没。 刘恆远愣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他看著眼前这群正在为他这个“0蛋专家”鼓掌的、年薪千万的队友们，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mvp？”他在心里吐槽道，“我今天数据又是0分0板0助攻……这mvp的含金量，比我那份自製金箔牛排里的金箔含量还低啊。” 西奥·平森，那个在上一场对抗赛里还嫌弃他挡路的后卫，此刻也笑著走了过来，將一瓶冰镇的佳得乐塞到了他的手里。 “嘿，刘。”平森挤眉弄眼地说道，“你今晚防的那个傢伙，伊斯梅尔·史密斯，我打赌他赛后估计得去做心理諮询了。我看到他在板凳席上摇了一整节的头。” 另一个替补前锋也凑过来，大笑著说：“伙计，当裁判警告你不要防守替补席的时候，那是我整个赛季见过最搞笑的事情了！” 更衣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刘恆远，这个曾经被视为“进攻黑洞”、“战术白痴”的边缘人，在这一刻，用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真正地融入了这个集体。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小心翼翼、察言观色的菜鸟了。 他成了球队的……一个新的吉祥物。一个跑不死的、让对手头疼的、有点滑稽的“沃尔玛战士”。 当更-衣室的喧囂逐渐散去，球员们都各自冲凉、换衣，准备离开时，斯潘塞·丁威迪走到了刘恆远的更衣柜旁。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大声调侃，只是靠在柜门上，脸上带著温和的笑意。 “感觉怎么样？第一次拥有属於自己的战术。” 刘恆远正在用毛巾擦著头髮，听到丁威迪的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老实地回答道：“感觉……挺奇怪的。就像个被雇来打人的打手一样。” 丁威迪闻言，笑了起来。 “听著，刘。”他收起笑容，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在nba，能上场就是一切。不管战术是复杂还是简单，只要教练愿意为你设计一个，那就证明你有了自己的价值。” 他顿了顿，肯定地说道：“你今天做得很好，完美地执行了战术。” 得到来自“导师”的肯定，比得到全队的mvp欢呼，更让刘恆远感到安心和踏实。 他知道，自己终於在这条看似崎嶇的道路上，找到了一个正確的方向。 就在这时，刚刚接受完场边简短採访的主教练阿特金森，正好路过他们的更衣柜。 他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刘恆远。 “liu.” “教练?”刘恆远立刻站直了身体。 阿特金森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但他眼神里的那份欣赏，却是藏不住的。 “明天的训练继续保持。”他言简意賅地说道，“下一场比赛，我给你换个目標。” 说完，他便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但在转身的瞬间，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掛在更衣室墙上的那块巨大的战术板。 战术板上，已经贴好了下一场比赛的对阵信息。 对手是——夏洛特黄蜂队。 在那份首发阵容名单上，一个名字被阿特金森用红色的圈笔，重重地圈了出来。 肯巴·沃克。 夏洛特黄蜂队的当家球星，联盟顶级的得分手，一个以无解的变向和不讲理的后撤步跳投而闻名的……全明星控球后卫。 虽然阿特金森什么都没说，但刘恆远，以及他身旁的丁威迪，都瞬间明白了教练那句话背后，所蕴含的疯狂与期待。 刘恆远的心，再一次狂跳起来。 这一次，不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一种难以抑制的、混杂著恐惧与渴望的……战慄！ 下一个“猎物”，竟然是……全明星？ 他感觉，自己这个刚刚上岗的“球场幽灵”，似乎要接到一个地狱级难度的任务了。 第十六章：骄傲的天才 篮网队的最后一场季前赛，主场迎战夏洛特黄蜂。 赛前的战术会议室里，气氛比上一场对阵奇才时，更加专注和凝重。 肯尼·阿特金森教练正在详细地部署著对黄蜂队核心球员肯巴·沃克的防守策略，这是一个足以让联盟任何一支球队都头疼的难题。 刘恆远依旧坐在最后一排，但他明显感觉到，今天投向他的目光，比以往多了不少。那些目光里，带著好奇，带著调侃，也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 “沃尔玛战士”的名號，经过两天的发酵，已经成了他在队內一个响噹噹的、非官方认证的標籤。 当主力阵容的战术讲解完毕后，阿特金森教练，如眾人所料，再次拿起了那块属於刘恆远的小號战术板。 但这一次，板上的情况，发生了变化。 代表刘恆远的17號蓝色棋子，被贴在了一颗新的红色棋子上方。 阿特金森教练按下了遥控器，他身后的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了那颗红色棋子所代表的球员资料。 照片上，是一个眼神桀驁不驯的黑人青年，梳著一头脏辫，嘴角带著一丝轻蔑的微笑。 贾马尔·里德（jamal reed） 位置：控球后卫 身高：6尺1寸 选秀：2019年首轮第12顺位 绰號：“喷气机” 球探报告：拥有闪电般的第一步速度和顶级的节奏感，擅长利用速度撕裂防守。球风华丽，自信心极强，但防守端注意力不集中，且容易受到情绪影响…… “liu.”阿特金森教练的声音响起，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来，“这是你今晚的目標。”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超实用，101????????????.??????轻鬆看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他指著屏幕上那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年轻人。 “『喷气机』里德，今年的12號秀。他的速度极快，节奏感顶级，而且非常自信，或者说，非常骄傲。他是黄蜂队第二阵容的进攻发动机。” 阿特金森的目光转向刘恆远，变得严肃起来。 “你的任务和上一场一样：消耗他，让他烦躁。但注意，他比你之前遇到的所有对手，都要强得多。他是个真正的天才。” 刘恆远看著屏幕上那个眼神桀驁的“喷气机”，感觉自己的血液开始微微沸腾。 “喷气机？听起来就很快……”他在心里嘀咕道，“希望我这两条靠著食品和系统bug养出来的腿，能跟得上。” 他能感觉到，教练这次给他的任务，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影子”骚扰。 这更像是一次……检验。 用一个真正的、天赋异稟的天才新秀，来检验他这个“体力怪物”的成色，到底有多足。 比赛进行到第四节中段，篮网队依旧保持著两位数的领先优势。 当阿特金森教练喊出刘恆远的名字时，篮网队的板凳席上，甚至响起了一阵压抑的、充满期待的窃窃私语。 “战士又要出动了！” “我很好奇那个菜鸟喷气机会是什么反应，哈哈哈！” 刘恆远在一片善意的调侃声中，踏上了球场。 他的眼神，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那个穿著黄蜂队紫色球衣的1號球员——贾马尔·“喷气机”·里德。 里德也注意到了这个刚刚上场的亚裔球员。他看到了刘恆远眼中那不加掩饰的、如同猎人盯上猎物般的眼神，但他只是不屑地挑了挑眉。 作为一个天之骄子，从高中时代起就是全美闻名的篮球天才，他早就习惯了成为对手重点照顾的对象。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看起来甚至有些瘦弱的亚洲人，不过是篮网队派上来又一个试图阻挡他的炮灰而已。 黄蜂队进攻。 里德在后场接到球。 几乎是在他触球的同一时间，刘恆远像上一场对付史密斯一样，如鬼魅般贴了上去。 “又来了。” 篮网队的板凳席上，丁威迪和乔·哈里斯相视一笑，准备看好戏。 然而，这一次，剧本却没有按照他们预想的那样发展。 面对刘恆远压迫性的贴身防守，里德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和烦躁。 他甚至连护球的动作都没有，就那么不紧不慢地，在刘恆远面前，做了一个极其轻巧、写意的背后运球。 那个动作，快如闪电，却又带著一种奇特的韵律感。 刘恆远的身体本能地想去跟防，想去卡住他前进的路线。 但是，就在他重心移动的一剎那，里德的身体，却突然一个反向的节奏变化！ 一个急停，紧接著是一个爆发性的二次加速！ 一收，一放。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欺骗性！ 刘恆远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戏耍的木偶，所有的防守动作都慢了半拍。他眼睁睁地看著里德的肩膀从自己的身侧一晃而过，等他再想转身去追时，对方已经像一架启动了的喷气式飞机，將他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里德轻鬆杀入內线，面对著协防过来的篮网內线，一个瀟洒的拉杆上篮，篮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打板入网。 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三秒钟。 得分后，里德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个被他过得乾乾净净的17號，只是轻蔑地摇了摇头，慢悠悠地跑向后场。 那表情，那姿態，仿佛在说： “就这？” 刘恆远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脸颊，再一次火辣辣地发烫。 “我靠！”他在心中爆了一句粗口，“这傢伙……这傢伙是真的跟喷气机一样！完全跟不上！” 跟防史密斯时，他虽然也防不住，但至少能跟住，能给对方製造麻烦。 但面对里德，他连“跟住”都做不到！ 对方的速度、节奏感、人球结合的能力，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那就好像，他是一辆马力全开的皮卡，而对方，却是一架可以隨时变向、加减速的f-22猛禽战斗机！ 完全不是一个维度的存在！ 一股巨大的挫败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第一次，对自己那引以为傲的“跑不死”的能力，產生了怀疑。 光能跑，又有什么用？连对方的影子都摸不到！ “不行！不能慌！”他狠狠地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教练的任务，不是让我防住他！是消耗他！对，是消耗！” 他想起了阿特金森教练的话。 “跑起来，刘恆远！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十次！我倒要看看，你这傢伙，到底加了多少油！” 他的眼神，重新燃烧起了斗志。 一次被过，不算什么。 只要比赛还没结束，他这个幽灵，就会一直，一直地，缠绕下去。 第十七章：心態的崩溃 一次被过，不算什么。 刘恆远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他强行將刚才被一步过掉的屈辱画面从脑海里刪除，然后，再一次，像一块被强力胶黏住的膏药，贴向了贾马尔·里德。 黄蜂队的下一次进攻。 里德在后场接球，看到那个17號又一次幽灵般地缠了上来，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他决定再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鸟上一课。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方式。 他再一次启动，试图用他那无解的节奏变化和爆发力，复製刚才的突破。 但这一次，刘恆远学聪明了。 他不再试图去预判里德的突破方向，不再去跟他的节奏。他放弃了所有“聪明”的防守技巧，回归到了最原始、最野蛮的“人肉磨盘”战术。 他就像一堵移动的墙，用自己的胸膛，不断地去挤压里德的运球空间。 里德想加速，刘恆远就用一个凶狠的身体对抗，延缓他的第一步。虽然这让他立刻被甩开，但他总能在下一步，凭藉著恐怖的体能储备，硬生生地重新追回来，像一块甩不掉的牛皮。 里德想慢下来，找回自己那飘逸的节奏，刘恆远就用不知疲倦的小碎步，像一只烦人的苍蝇，不断地在他面前进行无规则的骚扰，破坏他的运球感觉。 里德跑到哪里，刘恆远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和永不停歇的脚步，都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噩梦，寸步不离地跟隨著他。 比赛，就这样在一种极其诡异的氛围中，进入了最后的三分钟。 篮网队的板凳席上，已经没有人再笑了。所有人都神情专注地看著场上那匪夷所思的一幕。 一个技术粗糙的落选秀，正在用一种完全不符合篮球逻辑的方式，去“纠缠”一个天赋异稟的首轮秀。 “这傢伙……是铁做的吗？”小乔丹喃喃自语，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 场上，贾马尔·里德的额头上，开始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他发现了一个令他感到恐惧的事实。 眼前的这个17號，他的防守强度，非但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下降，反而……越来越强了！ 那种连绵不绝的身体对抗，那种无时无刻的贴身骚扰，正在疯狂地消耗著他的体能。他每一次接球，每一次运球，都需要付出比平时多一倍的力气。 他开始频繁地向裁判摊手抱怨，试图博取一个犯规。 “裁判！他拉我！他推我！” 但裁判只是摇了摇头。因为刘恆远的动作，虽然充满压迫性，却乾净得令人髮指。他从不伸手，也从不拉拽，他只是用自己的身体和脚步，像一道影子，覆盖著你。 这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让里德的心態，开始逐渐失衡。 连锁反应，很快就发生了。 比赛还剩下两分半钟。 黄蜂队进攻。 心態已经极度急躁的里德，在弧顶持球。他已经被刘恆远这种“疯狗式”的防守折磨得快要发疯了，他迫切地需要用一次华丽的、压倒性的突破，来摧毁眼前这个幽灵，来挽回自己作为天才的尊严！ 他做了一个极其复杂的、试图结合背后运球和穿襠的华丽变向。 在体能充沛、心態平和的时候，这个动作或许能成为今日五佳球的候选。 但此刻，在体能下滑和心態急躁的双重影响下，这个高难度的动作，变成了一场灾难。 他的手，慢了半拍。 篮球，不听使唤地，直接砸在了他自己的脚上，“砰”的一声，滑稽地弹出了界外。 一次低级到令人髮指的运球失误！ “f**k!” 里德愤怒地用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地板。他看向刘恆远的眼神，已经充满了血丝。 而刘恆远，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调整著自己的呼吸，像一个冷酷的机器人，等待著下一个回合的到来。 回过头来，篮网队进攻不中。 黄蜂队拿到篮板，发动反击。 里德在快攻中接到传球，他想立刻提速，但他的双腿，却传来一阵阵酸胀的疲惫感。他被刘恆远追防，被迫停在了边线的一个角落。 视野受阻，心態失衡。 他仓促地，想把球传给內线的队友。 然而，这个传球，无论是时机还是力道，都充满了负面情绪。 “啪！” 一直在一旁伺机而动的西奥·平森，像一道黑影般杀出，精准地预判了传球路线，一把將球断下！ 篮网队，再次打出反击！ 连续两次失误！ 黄蜂队的主教练，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家这位天才新秀的心態，已经被那个来自东方的17號，给彻底搞崩了。 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很快便降临了。 比赛进入最后一分钟。 黄蜂队的最后一攻。 恼羞成怒的贾马尔·里德，此刻已经完全上头了。他的眼中，没有了队友，没有了战术，只剩下眼前这个让他受尽屈辱的17號。 他要用一个最直接、最残暴的方式，强行过掉他，来挽回自己所有的顏面！ 他发起了一对一的单挑！ 他运球，加速，一个背后运球，试图从刘恆远的左侧强行突破！ 然而，这个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动作，此刻却变得无比的沉重和僵硬。 他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 他的心態，已经彻底失衡。 这个动作，完全变形了！ 而刘恆远，从始至终，都保持著百分之百的专注和百分之百的体能。 就在里德背后运球出现那0.1秒的停滯和僵硬时，刘恆远的眼睛，猛地一亮！ 机会！ 他像一头蓄势已久的猎豹，身体本能地向前一探，右手如同一条毒蛇，闪电般地伸出—— 精准地，一把將那个该死的篮球，从里德的身后，乾脆利落地，捅掉了！ 抢断！ 一次来自“进攻黑洞”的，金子般的抢断！ 球馆的解说席上，两位解说员看著场上这戏剧性的一幕，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 解说a：“我的天哪！贾马尔·“喷气机”·里德，他今晚的燃料……好像被这个17號球员，给活活抽乾了！” 解说b：“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防守！他就像一台永动机！这个来自中国的年轻人，他好像把一场无关紧要的季前赛，打成了奥运会的决赛！他的能量条是无穷的吗？！” 球场上，完成抢断的刘恆远，没有去参与快攻。 他只是站在那里，看著因为失误而瘫倒在地、双手抱著头，状若崩溃的贾马尔·里德。 然后，他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拳，狠狠地握紧。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喜悦和满足感，像火山一样，从他的心底喷涌而出！ 他用一种最不讲理、最“笨拙”的方式，击败了一个真正的天才。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进攻黑洞，不再是那个只会在垃圾时间登场的边缘人。 他用自己的双腿，在nba的赛场上，跑出了自己的价值！ 他，刘恆远，一战成名！ 第十八章：马拉松人的诞生 当比赛结束的蜂鸣器在巴克莱中心长鸣，宣告著篮网队季前赛的完美收官时，球场上，呈现出了两幅截然不同的画面。 一边，是落寞。 夏洛特黄蜂队的替补席前，天才新秀贾马尔·里德，在哨响的瞬间，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没有和任何人交流，甚至没有看那个让他整晚都活在噩梦里的17號一眼，就黑著一张脸，第一个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进了球员通道。 他的背影，写满了被羞辱后的愤怒与不甘。 而另一边，则是狂欢。 篮网队的半场，刘恆远被一群兴奋的、体型比他大了一圈的队友们，团团围在了中央。 “mvp! mvp! mvp!” 德安德烈·乔丹像个活宝，夸张地將手中的毛巾当成扇子，拼命地给刘恆远扇著风，嘴里还用他那標誌性的大嗓门，带头高喊著mvp的口號。 “就该这么干，『沃尔玛战士』！”西奥·平森也笑著过来，用力地揉乱了刘恆远的头髮。 斯潘塞·丁威迪走上前，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用他那厚实的拳头，笑著捶了一下刘恆远的胸口。 “干得漂亮，菜鸟。这是你应得的。” 被簇拥在人群中央的刘恆远，感受著队友们那发自真心的祝贺和接纳，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 这是他第一次，不是因为滑稽，也不是因为同情，而是因为自己真正在球场上打出的表现，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虽然，他的数据统计，依旧是那么的“乾净”。 但他知道，有些价值，是数据无法体现的。 赛后深夜，皇后区的廉价公寓。 刘恆远洗完澡，躺在那张熟悉的、一翻身就“嘎吱”作响的床上，却久久无法入眠。 今晚比赛的每一个画面，都像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里反覆回放。 被里德一步过掉的狼狈，重新振作后的偏执，以及最后完成抢断时那股酣畅淋漓的快感。 他拿出手机，鬼使神差地，第一次在推特的搜索框里，输入了自己的英文名字——“hengyuan liu”。 在过去，这个名字在网络世界里，几乎等同於不存在。 但今天，当他按下搜索键后，跳出来的结果，却让他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看到，在布鲁克林当地最火的一个体育论坛“netsdaily”上，出现了一个关於他的、热度不低的新帖子。 帖子的標题，简单而又直接： 《那个17號亚裔小子是谁？他像个疯子一样追了『喷气机』里德整整三分钟！》 他点开帖子，手指有些颤抖地向下滑动。 楼主：“今晚去现场看了最后一场季前赛，第四节垃圾时间，篮网派上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亚裔球员，17號。然后，我看到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他就像一条猎犬，从头到尾，贴身紧逼黄蜂队的那个天才新秀里德。说真的，那不是防守，那简直就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帖子下面，很快就盖起了高楼。 热门回復1：“我在现场！我看到了！里德最后的心態完全崩了，他简直想把那个17號给生吞了！哈哈哈！” 热门回復2：“我看了一下球员名单，他叫刘恆远，是个双向合同球员。天哪，他的体力是无限的吗？我感觉他不是来打篮球的，他是来跑马拉松的！” 热门回復3：“楼上说得对！他根本就不是在用篮球的方式打球，他是在用跑马拉松的方式，去消耗对手！我建议，我们应该给他起个绰號——『布鲁克林马拉松人』（the brooklyn marathon man）！” 热门回復4：“『马拉松人』！这个我喜欢！他今晚的跑动距离，绝对是全场第一！” 热门回復5：“哈哈哈，我们篮网不仅有『死神』和『德鲁大叔』，现在还多了一个『马拉松人』！我们的阵容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 刘恆远看著屏幕上那些或调侃、或讚赏的评论，脸上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马拉松人？这绰號……怎么听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他在心里默默吐槽，“感觉像个只会傻跑的田径运动员。” 虽然嘴上在吐槽，但他的心里，却不可抑制地涌起了一丝小小的得意和满足。 他，刘恆远，这个曾经无人问津的落选秀，终於在这个臥虎藏龙的联盟里，拥有了第一个被外界球迷所公认的……绰號。 就在他沉浸在这种新奇的体验中时，脑海中，那个熟悉的系统提示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叮！恭喜宿主完成季前赛全部赛程，在nba赛场成功留下初步印记！】 【“饕餮盛宴”任务链第二阶段已解锁！】 【请宿主查收下一阶段的“天选之食”任务。】 刘恆远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他连忙点开任务界面。 只见一行金色的、带著点异域风情的文字，缓缓浮现在他眼前。 【阶段性任务（1/10）：一份来自瓦伦西亚海滩、用料正宗、藏红与海鲜完美交融的……西班牙海鲜饭（paella valenciana）。】 【备註：食用后可少量提升下肢横向移动速度。】 “西班牙……海鲜饭？” 刘恆远的笑容，再一次凝固在了脸上。 他下意识地打开了自己的手机银行app。 屏幕上，那串可怜的、四位数的帐户余额，像一盆冷水，將他刚刚升起的喜悦，浇了个透心凉。 他清楚地知道，季前赛的结束，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开始。 按照双向合同的规定，常规赛开始后，他大部分时间都不能待在篮网队，而是要被下放到nba的发展联盟（g-league），去长岛篮网队报导。 只有在发展联盟打出名堂，证明自己不仅仅是一个“垃圾时间的骚扰者”，他才有机会被nba球队召回，才能拿到那份能让他吃得起“西班牙海鲜饭”的正式合同。 而发展联盟，那是一个比nba更加残酷、更加混乱的战场。那里充满了无数和他一样，渴望著证明自己的飢饿的野兽。 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关掉手机，看著窗外布鲁克林的夜景，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马拉松人”的征途，才刚刚踏出第一步。 （训练营与季前赛篇完） 第十九章：无情的下放 季前赛结束后的第二天上午，刘恆远接到了球队人事部的一个电话。 电话的內容很简单，总经理肖恩·马克斯想见他。 当他怀著一丝忐忑，推开hss训练中心顶层那间总经理办公室的大门时，布鲁克林清晨的阳光，正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满整个房间。 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布鲁克林的街景，远处高楼林立，脚下车水马龙。这是一种站在城市之巔的、属於权力的视角。 办公室的装修风格简约而现代，墙上掛著几幅记录著篮网队史重要时刻的黑白照片。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咖啡香气和高级木料的味道。 肖恩·马克斯，这位以精明和冷酷著称的篮网队掌舵人，正坐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看到刘恆远进来，他脸上露出了一个职业化的、恰到好处的微笑。 但刘恆远能感觉到，那微笑的温度，並没有抵达他的眼底。 “刘，坐。”马克斯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那把椅子。 刘恆远拘谨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一个等待面试结果的应届毕业生。 马克斯將手中的一份文件合上，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开门见山地说道： “首先，刘，恭喜你完成了一个非常出色的季前赛。” 他的声音平稳而清晰，带著纽西兰口音特有的腔调。 “你用你自己的方式，给教练组和我们管理层，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听到这句开场白，刘恆远的心中，不受控制地涌起了一丝喜悦和期待。 “谢谢你，马克斯先生。”他连忙回答道。 他甚至开始幻想，马克斯会不会因为他季前赛的“惊艷”表现，破格將他的双向合同，直接转为一份正式的nba保障合同？ 然而，现实，总是在你最充满希望的时候，给你一记冷静的耳光。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书库多，101????????????.??????任你选 】 马克斯脸上的微笑不变，但话锋，却陡然一转。 “但是，你也知道，我们是一支目標总冠军的球队。常规赛的阵容轮换非常紧张，每一个位置都至关重要。” 他顿了顿，让这句话的重量，在空气中沉淀了片刻。 “所以，根据球队的计划，从明天开始，你將前往长岛，向我们的g联赛球队，长岛篮网队报到。” …… 该来的，还是来了。 当“g-league”这个词从马克斯的嘴里说出来时，刘恆远感觉自己那颗刚刚因为兴奋而飘起来的心，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拽回了地面。 虽然他早就知道，作为双向合同球员，被下放到发展联盟是常规操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还是不可避免地涌了上来。 “好吧，”他在心里苦笑著，进行著自我安慰，“nba顶配体验卡，已到期。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无比真实的美梦，现在，闹钟响了。” 过去这几周，他与杜兰特、欧文这些只存在於电视里的超级巨星共用一个更衣室，他在nba的正式赛场上奔跑，他拥有了属於自己的专属战术，他甚至得到了球迷们为他起的绰號…… 这一切，都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而现在，梦醒了。 他要离开这个被聚光灯照耀的顶级舞台，去往那个被遗忘的、混乱的、为了一个虚无縹緲的机会而挤满了飢饿野兽的……发展联盟。 看著刘恆远脸上那无法掩饰的失落，马克斯似乎早有预料。 他站起身，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绕到刘恆远身边，將手轻轻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听著，刘。”他的声音，比刚才多了一丝温度，“这不代表我们放弃了你。恰恰相反。我们需要你这样充满活力的傢伙，但是你目前还不能匹配nba正式比赛的强度。继续呆在这里，你反而没有太多机会去在真实赛场上锻炼自己！我们希望你能快速成长！” 马克斯的眼神，第一次变得锐利而又充满期待。 “我们需要你在g联赛获得稳定的上场时间，去適应职业比赛的节奏和强度。你需要去学习，如何更高效地利用你那独特的『天赋』，而不仅仅是像个疯子一样到处乱跑。” 他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阿特金森教练，对你的『能量』，非常，非常的感兴趣。他需要你像一块隨时可以使用的电池，永远保持满电状態，隨时做好被召唤的准备。” “一块电池？” 刘恆远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著这位球队的掌舵人。 他没想到，自己在教练组眼中的定位，竟然是如此的……直白和形象。 “是的，一块电池。”马克斯肯定地点了点头，“一个能改变比赛节奏的秘密武器。但武器，是需要打磨的。发展联盟，就是你的磨刀石。” 听到这里，刘恆远心中的那点失落，早已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重新被点燃的，熊熊的斗志！ 原来，他不是被“下放”，不是被“流放”。 他是被派去……“练级”的！ 他明白了。球队高层看到了他的潜力，但他们需要一个更成熟、更懂得如何利用自己优势的“沃尔玛战士”。 “我明白了，马克斯先生。”他站起身，神情坚定地回答道，“我会的。” “不过也好，”当他走出办公室，重新沐浴在阳光下时，一个念头，让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充满自信的、甚至有些囂张的笑容，“在g联赛那种级別的对抗里，我这用不完的体力……” “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新手村，我刘汉三又回来了！” 第二十章：欢迎来到新手村 告別了布鲁克林的繁华，第二天一早，刘恆远就背著他那个巨大的行囊，坐上了前往长岛的大巴。 长岛篮网队，布鲁克林篮网的附属发展联盟球队，坐落於纽约州拿骚县。这里没有曼哈顿的摩天大楼，也没有布鲁克林的潮流街区，更像是一个寧静而又有些乏味的郊区。 当刘恆远根据导航，找到长岛篮网队那栋看起来像个社区活动中心的训练馆时，他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从天堂到人间”。 如果说，布鲁克林的hss训练中心是五星级的豪华酒店，那么眼前的这个地方，最多只能算是一个设施齐全的……青年旅社。 这种落差感，在他推开更衣室大门的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没有宽敞明亮的空间，取而代之的，是略显拥挤和昏暗的格局。 没有那种一人一个、带著密码锁和独立通风系统的高级木质衣柜，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紧紧挨在一起的、充满了工业风的灰色铁皮柜子。有些柜门上，甚至还带著被球鞋或是什么硬物磕出来的凹痕。 没有专门的营养师为你准备好贴著名字的能量饮料和营养餐，只有一个公用的饮水机和几箱隨意堆在角落的、牌子都没见过的运动饮料。 刘恆远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好像都少了一点金钱的味道。”他在心里默默吐槽，“不过也好，从五星级酒店的『观景房』，搬到了青年旅社的『六人间』，起码……床位还在。” 他找到了一个掛著他名字的、位於角落的空柜子，將自己的背包塞了进去。 这里，就是他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需要战斗的地方。 发展联盟，g-league。 人们戏称它为“nba的后院”，一个充满了失意者、梦想家和野心家的“新手村”。这里的每一个球员，都像一头飢饿的狼，为了那份微薄的薪水，和那个重返nba的虚无縹緲的梦想，进行著最原始、最残酷的廝杀。 这里的比赛，节奏更快，回合数更多，但战术素养，却和nba相去甚远。更多的时候，是球员们为了刷出好看的数据，以博取nba球探的关注，而进行的个人单打独斗。 混乱、粗野、原始。 这是刘恆远对发展联盟的全部印象。 但此刻，他却对这个“新手村”，充满了期待。 “在这种地方，我那用不完的体力，岂不是正好能派上用场？”他一边换著训练服，一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就在他刚刚把东西放好，准备去球场看看时，旁边的一个柜子前，突然传来了一声压抑不住的、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惊呼。 “我靠？！” 那个声音，既熟悉，又带著一股刻骨铭心的怨念。 刘恆远下意识地一回头，正对上了一张精彩纷呈的脸。 那张脸上，写满了震惊、厌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般的恐惧。 他认识这张脸。 正是当初在篮网队的试训中，在最后的一对一决斗里，被他用“人肉磨盘”战术防到心態爆炸、直接导致他错失双向合同的那个“闪电”——特雷·威廉士！ “怎么……是你？” 特雷·威廉士的嘴唇哆嗦著，看著眼前这个笑眯眯的亚裔青年，感觉自己像是大白天见了鬼。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从试训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接受了现实，与长岛篮网队签下了一份发展联盟合同，准备在这里臥薪尝胆，重新开始…… 结果，一进更衣室，就看到了这个给他职业生涯留下巨大心理阴影的“罪魁祸首”！ 这个毁了他nba梦想的男人，竟然阴魂不散地，追到发展联盟来了？！ “哟，这不是老朋友吗？”刘恆远看到特雷那张仿佛便秘了一个月的脸，心中顿时乐开了，“缘分吶！真是天大的缘分！” 他脸上立刻堆起了自认为最和善、最热情的微笑，主动伸出手，用一种极其熟络的语气说道： “嗨，特雷！好久不见啊。我们现在是队友了，以后大家多多指教，互相罩著点啊。” 他这句话，说得是情真意切，充满了“他乡遇故知”的喜悦。 然而，听在特雷的耳朵里，却无异於魔鬼的低语。 多多指教？ 互相罩著？ 我信你个鬼！你这个只会跑的体力怪！ 特雷看著刘恆远伸在半空中的那只手，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好几下。 他没有去握。 他只是用一种极其复杂、混合了怨恨与忌惮的眼神，深深地剜了刘恆远一眼，然后默默地、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假装整理自己那空空如也的柜子。 那背影，写满了抗拒和“莫挨老子”的决绝。 刘恆远尷尬地收回手，在空中挠了挠头。 “得，看来这位老朋友，对我上次的『防守服务』，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他也不在意。 反正，来日方长。 他相信，凭藉自己真诚（无赖）的个性和强大（变態）的实力，一定能让这位“傲娇”的新队友，感受到来自团队的温暖。 就在这时，更衣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著长岛篮网队教练服的黑人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好了，伙计们，听著！欢迎来到长岛。” “我是琼斯教练。我不管你们从哪里来，是高顺位新秀，还是落选秀。在这里，只有一个规矩：你打得努力，你就有上场时间。你偷懒，你就坐板凳。就这么简单。” 他的目光，在更衣室里每一个球员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在刘恆远的身上，多停留了两秒钟。 显然，他已经从布鲁克林那边，拿到了这位“沃尔玛战士”的……使用说明书。 “五分钟后，第一次训练开始。都去球场上，让我看看你们都有什么本事。” 说完，琼斯教练便转身离去。 更衣室里的球员们，立刻开始行动起来。 刘恆远能清晰地感觉到，这里的气氛，和nba的更衣室，截然不同。 没有了轻鬆的调侃和玩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凝固的、每个人都把彼此当成竞爭对手的紧张感。 他看了一眼旁边那个依旧用后背对著自己的特雷·威廉士，笑了笑。 然后，他从背包的最深处，掏出了一个用保鲜盒装著的、被分成小块的……西班牙海鲜饭。 这是他昨晚连夜赶製出来的“山寨版”天选之食。 他用牙籤，插起一块沾满了金黄色藏红酱汁的虾仁，塞进了嘴里。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 下肢的横向移动能力，似乎……真的变快了一丝丝。 他嚼著虾仁，看著更衣室里这些眼神里充满了火焰的“饿狼”们，心中的战意，也彻底被点燃了。 “新手村的各位……” “你们好啊。” 第二十一章：一个不同的问题 长岛篮网队的球馆，虽然设施比不上布鲁克林那么奢华，但气氛却更加火爆和自由。 球员们三三两两地散落在球场各处，进行著热身。空气中，篮球撞击地板的“砰砰”声、球员间的垃圾话和嘈杂的嘻哈音乐混杂在一起，充满了野性的生命力。 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也没有那么多媒体的长枪短炮。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释放著多余的荷尔蒙和对比赛的渴望。 “嗶——！” 一声尖锐的哨响，压过了所有的噪音。 一个身材精悍、皮肤黝黑、表情严肃得像一块岗岩的中年黑人教练，走到了中圈。他就是长岛篮网队的主教练，罗纳德·诺兰（ronald nolan）。一个在g联赛摸爬滚打了近十年，以务实、铁血和不苟言笑而著称的“老炮儿”。 球员们立刻停止了各自的活动，不情不愿地聚拢了过来。 诺兰教练的目光，像两道冰冷的探照灯，扫视了一圈，最后，在人群边缘的刘恆远身上，多停留了两秒钟。 “听著，伙计们。”他的声音洪亮而沙哑，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这位是刘恆远，主队下放的球员，打后卫。你们中有些人可能在试训的时候认识他。” 诺兰在说“试训”这个词的时候，眼神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站在刘恆远不远处的特雷·威廉士。 特雷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诺兰教练顿了顿，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平淡的语气继续说道：“他的情况很特殊，他的进攻技巧……嗯，还在打磨。” 此话一出，队伍里立刻响起了几声压抑不住的窃笑。特雷·威廉士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极其细微的、带著些许幸灾乐祸的弧度。 对於这些在底层联盟为了一个机会而拼得头破血流的球员来说，没有什么比看到一个靠“特殊关係”进来的人出糗，更让他们感到愉悦了。 诺兰教练对那些窃笑声充耳不闻，他继续用他那毫无波澜的语调说道：“但他的体能，很好。主队对他有特殊的安排。都明白了吗？好了，解散，继续热身！”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整个介绍过程，不超过三十秒。 刘恆远在心里默默地吐槽：“『还在打磨』？教练你真会说话，直接说『等於没有』不就行了。不过……这位诺兰教练，感觉比阿特金森教练直接多了，像个隨时准备带兵衝锋的將军。” 球员们再次散开，但这一次，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有意无意地飘向刘恆远。他们都很好奇，这个被主队“特殊安排”的、进攻技巧“还在打磨”的傢伙，到底有什么特別之处。 热身结束，训练即將正式开始。 球员们都以为，诺兰教练会像往常一样，开始布置今天的战术演练。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没有去拿战术板，而是独自一人走到场边，双臂抱胸，像一尊沉默的雕像，静静地观察著每一个球员。 他的目光，最终再次锁定在了刘恆远身上。 他看到，在经过了二十分钟的高强度热身后，场上大部分球员都已经开始流汗，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而那个17號，却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连气息都没有丝毫的紊乱，仿佛刚才只是在公园里散了个步。 诺兰教练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兴趣。 他对著刘恆远，招了招手。 正在做拉伸的刘恆远看到后，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小跑了过去。 这一幕，立刻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所有球员，都默契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奇地、带著各种猜测的目光，投向了场边的两人。 诺兰教练走到刘恆远面前，用一种审视的、极具穿透力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球员，更像是在看一匹血统奇特、骨骼清奇的赛马。 “刘，”他开口了，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的人听清。 “我跟肯尼·阿特金森聊过了。我听说了你在季前赛的故事，也知道他让你乾的那些『脏活』。” 他凑近了一点，声音压得更低，但却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在上面，他得考虑杜兰特，得考虑凯里，得考虑球队的化学反应。但在我这里，规则很简单——谁能帮我贏球，谁就上场。” 他直视著刘恆远的眼睛，那目光仿佛要將他整个人都看穿。 “所以，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一个他在上面那个大联盟里，用著他那些里胡哨的战术，可能永远都不会问你的问题……” 诺兰教练顿了顿，一字一句地，清晰地问道： “你……能打多久？” …… 这个问题，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在整个球馆里，掀起了无声的巨浪。 所有人都被这个问题给问懵了。 这不是一个关於战术、技巧或者篮球智商的问题。 这是一个关於……极限的问题。 一个最直接、最粗暴、最不讲道理的问题！ 整个球场的喧囂，仿佛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了。 刘恆远看著诺兰教练眼中那份不加掩饰的、充满了期待和疯狂的眼神，又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那个表情变得无比复杂、甚至有些难以置信的特雷·威廉士，和那些伸长了脖子、满脸好奇的队友们。 他笑了。 那是一种压抑了太久之后，终於找到了释放口的、充满了无儘自信的笑容。 他感觉，自己体內的那台“永动机”，在这一刻，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 他迎著诺兰教练那审视的目光，用一种无比清晰、无比平静，却又充满了无尽力量的语气，回答道： “教练，你可以试试……让我打满全场。” 听到这个回答，诺-兰教练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愣了一下。 隨即，他嘴角咧开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充满了满意和欣赏的弧度。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了战术板。 而站在不远处的特雷·威廉士，则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低语： “a madman.”（一个疯子。） 第二十二章：G联赛的怪物 长岛篮网队新赛季的第一场常规赛，主场对阵韦恩堡疯狂蚂蚁队。 球馆里的观眾不多，稀稀拉拉的坐了不到一半。没有震耳欲聋的dj音乐，也没有绚丽的灯光秀，这里的气氛，更像是一场热闹的高中联赛，充满了原始和粗糙感。 诺兰教练兑现了他的承诺。 当首发名单公布时，刘恆远的名字，赫然在列。 他將作为球队的首发得分后卫，出战他g联赛生涯的第一场比赛。 当现场dj用一种有气无力的声音念出他的名字时，更衣室里，特雷·威廉士的脸上，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情。他想不明白，教练为什么会把一个宝贵的首发位置，交给一个进攻能力基本为零的“关係户”。 而刘恆远自己，则在心中对著系统面板，默默地进行著祈祷。 “系统大神，今天的『天选之食』是一份『朴实无华的扬州炒饭』，我可是严格按照食谱，连葱都切得一模一样，完成度高达98%，你应该很满意吧？可千万別在比赛中途给我掉链子啊！” 【叮！检测到宿主精神状態良好，能量储备充足，“永动机”系统运行稳定。祝您游戏愉快。】 得到系统客服般標准化的回覆后，刘恆远长舒了一口气，踏上了球场。 比赛，正式开始。 中圈跳球，长岛队获得了第一次进攻的球权。 特雷·威廉士作为球队的头號得分手，持球推进。他用一个漂亮的交叉步突破，吸引防守后，分球给底角的队友，后者三分命中。 一个完美的开局。 长岛队的替补席上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然而，就在疯狂蚂蚁队准备发底线球，发动他们的第一次进攻时，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极其诡异的景象。 长岛队的其他四名球员，都在按部就班地退回自己的半场，准备落位防守。 唯独那个穿著17號球衣的亚裔后卫——刘恆远，他没有退！ 他像一头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鱼，在对方进球的瞬间，就直接冲向了对方准备接球的控球后卫，从比赛的第一秒钟开始，就展开了令人窒息的全场贴身紧逼！ “这傢伙在干什么？！” 疯狂蚂蚁队的控卫，一个在g联赛混跡多年的老油条，被刘恆远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搞得一愣。 “这傢伙是疯了吗？现在才第一节刚开始！他是想打一分钟就下去休息吗？” 他轻蔑地一笑，完全没把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菜鸟放在眼里。他甚至懒得呼叫队友的掩护，只是想用一个最简单的加速变向，就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甩在身后。 然而，当他真正启动时，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错得离谱。 接下来的比赛时间，变成了一场漫长而又绝望的“猫鼠游戏”。 第一节： 疯狂蚂蚁队的控卫，起初还能凭藉著自己丰富的经验和技巧，几次摆脱刘恆远的纠缠。他甚至觉得刘恆远的防守很可笑，充满了破绽。 但无论他跑到哪里，无论他用什么方式摆脱，下一秒，那个该死的17號，都会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幽灵一样，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用同样强度的身体对抗，继续骚扰他。 当第一节比赛结束时，这位老油条控卫扶著膝盖，前所未有地感觉到了一丝疲惫。 第二节： 疯狂蚂蚁队换上了他们的替补控卫。 那个可怜的傢伙，刚运球过半场，就发现自己被一头“怪物”给盯上了。 他惊恐地发现，眼前这个17號的防守强度，和第一节的时候，竟然一模一样！甚至……因为身体活动开了，压迫性更强了！ 场下，已经休息了近十分钟的首发控卫，看著场上那个正在被同样方式折磨的队友，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他意识到，事情，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第三节： 疯狂蚂蚁队的教练组，也终於发现了不对劲。 他们开始让不同的球员去持球过半场，试图用团队的方式，来破解刘恆远这种不讲道理的“一对一疯狗”防守。 得分后卫、小前锋，甚至他们的內线球员，都轮流体验了一把被“幽灵”缠身的滋味。 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刘恆远的防守范围，仿佛覆盖了整个94英尺的球场。他的油箱里，似乎装载著永远也用不完的燃料。 疯狂蚂蚁队的教练，在场边愤怒地咆哮著，对著裁判投诉刘恆远的“非法身体接触”，但每一次，裁判都只是摇摇头。因为刘恆远的防守，虽然充满了侵略性，却乾净得像一张白纸。 在替补席上，特雷·威廉士看得目瞪口呆。 他张著嘴，看著场上那个如同永动机一般飞奔的身影，大脑一片空白。 他第一次意识到，当初在试训时，刘恆远所展现出来的，可能……真的还不是他的全部实力！ 第四节： 比赛的悬念，早已消失。 疯狂蚂蚁队的进攻，被刘恆远这种从源头上就开始的疯狂压迫，搞得支离破碎。他们的失误开始增多，命中率也急剧下降。 而刘恆远，他还在跑。 他的脚步，甚至比第一节的时候，还要轻快，还要敏捷！ 那份“扬州炒饭”所带来的微量敏捷性提升，在体能的加持下，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的脸上，甚至连几颗明显的汗珠都看不见。 而他对面的对手，那个已经轮换了三次的倒霉控卫，早已经累得像条死狗，连运球都有些不稳了。他看著刘恆远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人类。 而是一个，披著人皮的，跑不死的怪物。 第四节中段，一次暂停。 长岛队的球员们走下场，他们看向刘恆远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轻视和不解，彻底转变为了一种……敬畏。 纯粹的，对非人类体能的敬畏。 诺兰教练没有像往常一样，拿著战术板大声地布置战术。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场边。 从比赛开始，他的表情就一直在变化。从最初的將信將疑，到后来的频频看表，再到第三节时的震惊，和现在……一种像在欣赏稀世珍宝般的、充满了狂热的眼神。 他走到正在走向板凳席的刘恆远面前，亲自递给了他一瓶水。 “小子，感觉怎么样？” 诺兰教练的语气里，带著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兴奋和颤抖。 刘恆远接过水，拧开瓶盖，轻鬆地喝了一大口，然后用一种理所当然的、甚至带著点疑惑的语气，回答道： “教练，我感觉……我才刚热身完。” “噗——” 他身旁的几个队友，听到这句话，差点把刚喝进去的水给喷出来。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他。 就连一直对他心存芥蒂的特雷·威廉士，此刻也张大了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默默地、充满了挫败感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自己和这个傢伙，可能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嗶——”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 长岛篮网队，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取得了赛季的开门红。 刘恆远走下场时，数据统计屏幕上，显示著他本场的数据。 刘恆远：出场时间48分钟，0分，2篮板，3助攻，1抢断，2犯规。 数据，依旧是那么的不起眼。 但他的名字后面，一项新的高阶数据，却亮得刺眼。 全场正负值：+32！ 全场最高！ 当他走下场时，疯狂蚂蚁队的球员们，都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眼神。那眼神里，不再有轻视，只剩下了深深的恐惧，和一种……终於解脱了的庆幸。 他，刘恆远，只用了一场比赛，就让整个g联赛都知道了。 长岛篮网队，来了一个……跑不死的怪物。 第二十三章：烤鸭与认可 在g联赛打了一段时间之后，刘恆远已经成了整个联盟里一个不大不小的“名人”。 “长岛马拉松人”的绰號，隨著他一场又一场打满48分钟、从头到尾进行全场紧逼的“变態”表现，不脛而走。所有球队在对阵长岛篮网之前，都会在战术会议上，专门五分钟时间，来討论如何应对这个跑不死的17號“怪物”。 而刘恆远自己，则在享受著这种“降维打击”带来的快乐的同时，也忍受著来自系统“饕餮盛宴”任务的甜蜜折磨。 一个客场比赛前的休息日，长岛。 刘恆远正开著他那辆了三千美金淘来的、比他年纪还大的二手丰田凯美瑞，在一片华人聚居区的街道上，艰难地寻找著什么。 他一手握著方向盘，一手拿著手机，眼睛在导航地图和车窗外那些熟悉的中文招牌之间，来回切换。 “李记烧腊”、“王家超市”、“福州小吃”…… 他脑海中，那个金光闪闪的系统界面上，今天的任务，清晰可见。 【“饕餮盛宴”任务链，第18天。】 【今日“天选之食”：一份选料上乘、烤制工艺正宗、配以薄饼、甜麵酱与黄瓜丝的……北京烤鸭。】 刘恆远一边开著车，一边在心里跟系统进行著无声的对话。 “系统，我严重怀疑你是在针对我。在长岛这个地方，找一家正宗的北京烤鸭店，这难度，比让我单防勒布朗·詹姆斯还高！” “上次的金箔牛排，是折磨我的钱包。上上次的西班牙海鲜饭，是考验我的厨艺。这一次，你是想折磨我的车技和耐心是吧？” 他开著那辆隨时都可能拋锚的老爷车，在几条街区里，足足转了两个小时。就在他快要放弃，准备去超市买只冷冻鸭自己回家瞎鼓捣的时候，一股熟悉的、带著果木香气的烤肉味，顺著车窗的缝隙，飘了进来。 他猛地一脚剎车，將头探出窗外，像一只警犬一样，用力地嗅著。 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了街角一家门面不起眼的、招牌上写著“老bj饭庄”的中餐馆上。 他把车停好，推门而入。 餐馆的老板，一个身材微胖、一脸和气的中年男人，看到一个身高將近两米、穿著长岛篮网队官方训练服的运动员走进来，先是一愣，隨即热情地迎了上来，用一口地道的京片子招呼道： “哟！靚仔！打包啊？这是给全队改善伙食来了？您放心，我们家这烤鸭，绝对是咱长岛最正宗的！” 刘恆远闻著空气中那股让他口舌生津的香味，尷尬地笑了笑，也用中文回答道：“不，老板，我……我一个人吃。” “啊？”老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最终，在餐馆里其他几桌客人，以及老板和他全家人那种惊奇、不解、甚至带著点同情的注视下，刘恆远一个人，在角落的一张四方桌上，风捲残云般地，吃完了整整一只烤鸭。 连鸭架子，他都打包带走了，准备晚上回去熬汤。 当他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感觉自己那恆定的体能槽，仿佛又坚固了一丝丝的时候，他看到，餐馆老板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头刚刚结束冬眠、食量惊人的……棕熊。 第二天，客场挑战缅因红爪队。 这是一场硬仗。红爪队是凯尔特人的下属球队，作风强硬，防守凶悍。 比赛从一开始，就陷入了比分焦灼的肉搏战。 进行到第三节末段，双方的体力都消耗巨大。 长岛队的核心，特雷·威廉士，作为对方的头號“照顾”对象，更是苦不堪言。他被红爪队的头號防守尖兵，用牛皮式的防守贴了整整三节，每一次接球，每一次出手，都极其困难。 他的体力，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下滑。 “特雷累了！继续给他压力！”红爪队的教练在场边大喊著。 然而，他们似乎忘了一件事。 长岛队，累的只有一个特雷。 但他们队里，还有一个永远不会累的“怪物”。 轮到红爪队进攻。 他们的控球后卫刚接到球，刘恆远就立刻对上了他，展开了那套已经让整个g联赛都闻风丧胆的、令人窒息的全场紧逼。 “哦不，怎么又是这傢伙！” 红爪队的控卫在心里哀嚎一声。他已经被刘恆远用同样的方式，折磨了整整三节，现在他一看到那个17號，就感觉自己的小腿肚子在抽筋。 他被缠得实在没办法，只能被迫呼叫內线球员，进行高位挡拆。 然而，这正中长岛队主教练诺兰的下怀！ 就在对方中锋上提做掩护的一瞬间，诺兰教练在场边猛地一挥手！ 长岛队，立刻执行了他们演练了无数次的、专门针对这种情况的夹击战术！ 刘恆远和另一名早已埋伏好的队友，像两只扑向猎物的饿狼，瞬间合围，对那个可怜的控卫，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二防一！ 红爪队的控卫在双人夹击下，视野瞬间受阻，运球空间被完全压缩。他慌乱之中，仓促地想把球传给那个因为挡拆而被暂时放空的队友。 这是一个充满绝望和赌博意味的传球！ 然而，这个传球的线路…… 正好，暴露在了那个已经养精蓄锐、等待了许久的……特雷·威廉士的面前！ 在过去的三节比赛里，特雷虽然进攻端打得艰难，但他一直在积蓄著体力，等待著这样一个机会。 一个由刘恆远用他那变態的体能，所创造出来的……防守反击的机会！ 就在篮球出手的一瞬间，特雷像一头潜伏已久的猎豹，猛地从斜刺里杀出！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 他精准地预判到了传球路线，一把將球断下！ 抢断！ 全场攻防瞬间转换！ 特雷拿到球后，没有丝毫的犹豫，双腿发力，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朝著空无一人的前场，疯狂衝去！ 他完成了一条龙的滑翔上篮，在对方中锋绝望的追防下，將球稳稳地放进篮筐的同时，还造成了对方的犯规！ “and one!!!” 一个技惊四座的、打停了对手的、关键的2+1！ “嗶——” 红爪队请求了暂停。 整个长岛队的替补席，都沸腾了！球员们挥舞著毛巾，为特雷这次关键的表演而疯狂吶喊。 特雷走上罚球线，在全场的注视下，稳稳地命中了加罚。 他走下罚球线，队友们都兴奋地涌上来，准备和他一一击掌庆祝。 但特雷，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举动。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和上来庆祝的队友们互动。 他穿过了兴奋的人群，径直走到了那个正在场边大口喝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做的刘恆远面前。 刘恆远看到他走过来，以为他要说些什么，连忙放下了水瓶。 然而，特雷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看著刘恆远，那双曾经充满了敌意和不屑的眼睛里，此刻，却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混杂了“干得漂亮”和“算你厉害”的眼神。 他对著刘恆远，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然后，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回了板凳席。 没有一句话。 但这一个点头，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刘恆远愣在原地，看著特雷的背影，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哟，冰山融化了？”他在心里乐开了，“点头是啥意思？是承认我这个『沃尔玛战士』的实力了？还是说，下次抢断的球，得分我一半？” “看来，以后的日子，要好过起来了。” 在不远处的教练席上，诺兰教练將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看著场上那两个风格迥异、却又开始產生奇妙化学反应的“怪胎”，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终於，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满意的微笑。 他知道，这支以一个进攻万筒和一个防守永动机为核心的球队，它最恐怖的化学反应…… 终於要来了。 第二十四章：长岛马拉松人 自从那场客场对阵缅因红爪队的比赛之后，长岛篮网队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开启了一波势不可挡的连胜。 而他们胜利的核心战术，简单、粗暴，却又无解。 这个战术，只有一个名字——刘恆远。 在接下来的五连胜期间，g联赛的各个球队，都在他们的战术分析室里，一遍又一遍地，痛苦地回放著长岛队的比赛录像。 教练们用雷射笔，指著屏幕上那个从比赛第一秒到最后一秒，永远在全速奔跑的17號身影，表情凝重得像是便秘了半个月。 “看看这傢伙！他无处不在！” “这怎么可能？他有第三个肺吗？” “如果任由他这么搞，我们的控卫半场就得被累垮！” “如何摆脱刘恆远”，这个听起来有些滑稽的问题，却成了所有g联赛球队教练，在对阵长岛篮网前，必须绞尽脑汁去解决的头號难题。 有球队尝试用双人掩护，为自家的控卫开路，试图形成一道“血肉长城”。但刘恆远总能像一条滑不溜丟的泥鰍，从最不可思议的缝隙中挤过去，重新贴上他的目標。 有球队尝试让更高、更壮的小前锋来持球推进，试图用力量碾压。但刘恆远就像一块贴身的减震海绵，用连绵不绝的、乾净的身体对抗，不断地消耗著对方的重心和耐心。 而作为这套“怪物”体系的最大受益者，特雷·威廉士，则彻底迎来了自己职业生涯的春天。 他在场上打得越来越自信，越来越从容。 他甚至学会了，如何利用刘恆远那鬼魅般的无球追防，来为自己创造进攻机会。他会故意往刘恆远正在“折磨”对手的那一侧跑，利用对方防守阵型的混乱，得到轻鬆的投篮或突破空间。 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极其奇特的“猎犬与猎人”的默契。 刘恆远是那条负责將猎物从巢穴中惊扰出来、搞得它筋疲力尽的猎犬。 而特雷，则是那个养精蓄锐、在最后时刻给予致命一击的冷静猎人。 他们两个人，一个主防，一个主攻，一个像盾，一个像矛，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统治了g联赛的赛场。 连胜的脚步，终於在一场客场对阵g联赛东部第一强队“首都go-go”（华盛顿奇才下属球队）的比赛前，引起了所有媒体和球探的关注。 这是一场名副其实的“加冕之战”。 如果长岛队能贏下这场，他们就將登顶东部第一。 比赛的激烈程度，从跳球的那一刻起，就远超之前的任何一场。 首都go-go队派出了他们的王牌，一个有著超过五年nba经验、以狡猾和强硬著称的老將控卫——乔丹·克劳福德，来对位特雷·威廉士。 而刘恆远，则对上了对方的二號得分手，一个速度飞快、擅长投射的双能卫。 比赛，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刺刀见红的肉搏。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当比赛进行到第四节最后两分钟时，场上的所有球员，都已经是强弩之末。 汗水浸透了每一个人的球衣，每一次呼吸都带著灼烧感，每一次跑动都像是在和自己的身体做斗爭。 除了刘恆远。 101看书 读好书上 101 看书网，?????????s??.???超省心 全手打无错站 他，依旧在跑。 他的脚步，依旧轻快。他的眼神，依旧专注。 而他对位的那个可怜的得分后卫，早已被他折磨得不成人形。在第四节刚开始，就被迫六次犯规，一脸解脱地毕业下场了。 现在，刘恆远將他那令人窒息的防守，转移到了对方的核心，乔丹·克劳福德的身上。 克劳福德，这位在nba赛场上都曾呼风唤雨的老將，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由疲惫和烦躁组成的泥潭，而眼前这个17號，就是那个不断將他往下拖拽的恶魔。 最后一攻。 长岛队领先2分。 克劳福德持球，他要用自己的经验和技巧，来终结这场该死的比赛。 他看著眼前的刘恆远，深吸一口气，猛地一个交叉步变向，试图启动他最后的能量！ 然而，就在他发力的那一瞬间，他的右腿小腿肚子，猛地一抽！ 那是体能被彻底榨乾后，肌肉发出的最后悲鸣！ 他的脚，一软。 整个人，在全场观眾不可思议的注视下，毫无徵兆地，直接单膝跪倒在了地板上！ 手中的篮球，也无力地滚到了一边。 比赛时间，走完。 长岛队，获胜！ 刘恆远没有像队友一样去抢那个滚落的篮球，也没有立刻去庆祝胜利。 他只是停在了跪倒在地的克劳福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只是胸膛，在经过了48分钟的奔跑后，终於有了轻微的起伏。 这一幕，充满了无法言喻的视觉衝击力。 一个成名已久的老將，被一个默默无闻的菜鸟，活生生地，跑垮了。 首都go-go队的教练，在场边，用双手绝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全场观眾，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隨后，爆发出雷鸣般的、不可思议的惊嘆声！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气氛有些压抑。 首都go-go队的教练，一脸疲惫地坐在台前，接受著记者们的轮番提问。 一个来自当地体育媒体的记者，將话筒递了过去。 “教练，您认为今晚比赛的转折点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教练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极其无奈的、甚至有些生无可恋的苦笑。 他摊开双手。 “转折点？从比赛第一秒开始，就是转折点。我们没有输给长岛篮网队，我们输给了他们的17號。” 他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 “你们这些傢伙根本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你没办法针对他去做任何准备，因为篮球歷史上就他妈的没出现过这种能打满48分钟全场紧逼的球员！他根本就不是来打球的！” 他用手指，重重地点著桌子，几乎是在咆哮： “他是来跑马拉松的！” 这句话，掷地有声。 第二天，g联赛的官方网站、espn的篮球板块，以及所有关注次级联赛的体育媒体，都无一例外地，引用了这句充满了无奈与敬畏的咆哮。 他们的头条標题，惊人的一致—— 《“长岛马拉松人”，用脚步征服g联赛！》 这个绰號，就此诞生。 並以一种病毒式的速度，传遍了整个篮球圈。 第二天上午，在返回长岛的球队大巴上。 车厢里，充满了胜利后的轻鬆和调侃。 特雷·威廉士拿著自己的手机，刷著体育新闻。他看到那篇关於“长岛马拉松人”的报导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举著手机，递到了正戴著耳机、闭目养神的刘恆远面前。 “嘿，马拉松人！感觉怎么样？你现在可是名人了！” 刘恆远睁开眼，看著手机屏幕上那个醒目的、加粗的绰號，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马拉松人』？这绰號……怎么听起来还是不太聪明的样子？”他在心里默默地吐槽。 “不过……” 他转过头，看著车窗外那飞速倒退的、一成不变的美国乡村风景，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正在这条不被看好的篮球之路上，用自己的双脚，跑出了一条前无古人，也可能后无来者的……赛道。 “名人……感觉，还不错。” 第二十五章：来自布鲁克林的电话 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长岛篮网队在他们的主场，以25分的巨大优势，轻鬆击败了来访的德拉瓦蓝衫军队。 赛后的更衣室里，充满了胜利后的荷尔蒙气息。 球员们赤裸著上身，大声地播放著震耳欲聋的嘻哈音乐，肆无忌惮地开著玩笑，將香檳（实际上是廉价的苏打水）喷洒得到处都是。 在g联赛，胜利，是唯一能让这些被遗忘者暂时忘却现实残酷的麻醉剂。 “特雷！那个变向太骚了！你差点晃断了他的脚踝！” “看到那个扣篮了吗？我感觉整个球馆都在晃！” 队友们都在大声地吹嘘著、討论著比赛中的精彩回合。 而球队现在的二號核心，特雷·威廉士，在享受完队友们的吹捧后，主动穿过人群，走到了更衣室的角落。 他径直走到刘恆远面前，脸上带著一种发自真心的、爽朗的笑容。他伸出拳头，和正在埋头苦吃的刘恆远，重重地碰了一下。 “嘿，马拉松人。”特雷的语气里，早已没有了最初的敌意和不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等的、属於战友间的认可，“第三节那个抢断，有一半是你的功劳。你把他给彻底跑垮了。” 刘恆远，正坐在自己的铁皮柜子前，聚精会神地对付著今天的“任务餐”——一份被塞满了牛肉、豆子、芝士和莎莎酱的、巨大无比的墨西哥taco。 他嘴里被塞得满满的，听到特雷的话，只能含糊不清地、像只仓鼠一样回应了一声，嘴角甚至还沾上了一点红色的酱汁。 “总算不是北京烤鸭了，”他一边嚼著，一边在心里满足地吐槽，“还是taco这种垃圾食品实惠，满大街都是，隨便一个快餐车就能搞定。” “系统啊系统，下次多来点这种接地气的任务，我的钱包和我的那辆破丰田，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他完全沉浸在战胜对手和享用美食的双重喜悦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一场命运的转折，正在悄然降临。 就在更衣室里的庆祝气氛达到顶峰时，那扇老旧的铁门，突然被“砰”的一声，猛地从外面推开了！ 巨大的声响，让嘈杂的音乐和说笑声，都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惊讶地回头望去。 只见球队的总经理，一个总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中年白人，正神色匆匆地跑了进来。 他的领带歪了，额头上甚至还带著细密的汗珠，脸上写满了焦急，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种运筹帷幄的沉稳。 他无视了所有正在庆祝的球员，也无视了特雷·威廉士投来的问询目光。 他的眼神，像一台雷达，在混乱的更衣室里迅速扫描，最终，精准地锁定在了那个正坐在角落里，一脸茫然地啃著taco的17號身上。 他径直，冲了过去！ “刘！快！块！” 球队经理一把將自己那部一直处於通话状態的、最新款的iphone手机，递到了刘恆远的面前。他的语气，因为极度的急促而显得有些尖锐和变调。 “是肖恩！是肖恩·马克斯的电话！” …… 肖恩·马克斯？！ 布鲁克林篮网队的总经理？！ “轰——” 这个名字，像一颗炸弹，在原本欢快的气氛中，瞬间爆炸！ 整个更衣室，在这一刻，彻底安静了下来。 音乐停了，笑声消失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铁吸住了一样，死死地聚焦在了那个小小的角落。 他们看著球队经理那张焦急的脸，又看著那个嘴里还叼著半块taco、一脸懵逼的亚裔青年。 刘恆远彻底愣住了。 他完全没搞清楚状况，嘴里还咀嚼著牛肉和玉米饼的混合物，下意识地，接过了那部对他来说有些过於高级的手机，然后傻傻地，放到了耳边。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他既熟悉又敬畏的、冷静而又充满分量的声音。 那声音，穿透了电流，穿透了时空，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刘，仔细听。” 是肖恩·马克斯。 “我们在布鲁克林这边出了点状况。斯潘塞……斯潘塞在训练中，轻微扭伤了脚踝。不严重，但需要休息至少一周。” “球队命令你，立刻归队！车，已经在楼下等你了。” ……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刘恆远举著电话，愣在原地。 他听著电话里那不容置疑的声音，看著眼前球队经理那张写满了严肃和催促的脸，又感受著周围那些队友们投来的、充满了震惊、羡慕、甚至是一丝嫉妒的复杂目光。 最后，他缓缓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里那个还剩下半个的、显得有些滑稽的……墨西哥taco。 一股巨大的、不真实的眩晕感，席捲了他的全身。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命运，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机会……” “就这么……来了？” （g联赛之王篇完） 第二十六章：归队 夜幕深沉。 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suv，在从长岛通往布鲁克林的高速公路上疾驰。 车厢內异常安静，只有轮胎压过路面时发出的、富有节奏感的轻微噪音。窗外，城市的灯火连成一片，像一条流光溢彩的、深不见底的河，將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彻底隔开。 刘恆远靠在舒適的真皮座椅上，身上还穿著那件印著“long island”字样的训练服，衣服上甚至还残留著一丝比赛时的汗味，和更衣室里廉价苏打水的甜腻味道。 他的手里，还下意识地攥著那个没吃完的、早已冰凉的墨西哥taco。 这半个taco，像一个连接著他刚刚离开的那个世界的信物，提醒著他，这一切都不是梦。 他打开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他那张依旧带著些许茫然的脸。 手机上，是g联赛的队友们在他离开后，发来的一连串祝贺和调侃的简讯。 特雷·威廉士：“嘿，马拉松人，去上面给他们点顏色看看！別给我们长岛队丟脸！” 诺兰教练：“机会是你自己跑出来的，孩子。抓住它。” 球队的装备经理：“刘，別忘了还你的柜子钥匙！” 刘恆远看著这些简讯，脸上露出了一个复杂的、哭笑不得的笑容。 “这就……回来了？”他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感觉就像一场还没做完的梦，上一秒我还在发愁taco的酱汁会不会弄脏我的训练服，下一秒，我就坐上了去nba的专车。” 他的心中，充满了各种纷乱的思绪。 “丁哥……斯潘塞他可千万別有事啊。希望真的只是小伤。”他有些担忧地想，“我这算是……抢了他的饭碗吗？虽然只是临时的，但还是感觉怪怪的。” “系统今天的『天选之食』任务还没刷新，可千万別是让我去布鲁克林大桥上找个摊子吃热狗，我现在可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个胆子……”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车辆缓缓驶下了高速公路。 透过车窗，巴克莱中心那標誌性的、由无数块钢板拼接而成的巨型环屏，赫然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巨大的屏幕上，正循环播放著篮网队的宣传片。凯里·欧文那蝴蝶穿般的运球，德安德烈·乔丹那力拔山兮的暴扣，以及斯潘塞·丁威迪那標誌性的、冷酷的绝杀…… 刘恆远看著那座熟悉的、如同钢铁巨兽般盘踞在夜色中的球馆，感觉自己的心跳，和车辆的引擎声一样，开始不受控制地，越来越快。 他回来了。 希望这一次，不再是体验卡。 当专车停在hss训练中心的球员专属通道时，已经是深夜，將近午夜。 刘恆远本以为，这个时间点的训练馆，应该已经空无一人。 但当他推开那扇沉重的大门时，才发现里面依旧灯火通明。 空旷的球馆里，没有了白天的喧囂，只有篮球偶尔撞击地板的声音，和几个工作人员低声交谈的声音。空气中，瀰漫著一股紧张而又专业的、属於备战前夜的味道。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正坐在场边休息椅上，脚踝上缠著厚厚冰袋的身影。 斯潘塞·丁威迪。 丁威迪显然也看到了他，那张总是带著点酷劲的脸上，没有丝毫因为受伤或被顶替而產生的不快，反而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如释重负的笑容。 “hey， marathon man!”丁威迪笑著，对他招了招手。 刘恆远连忙跑了过去，將手里的taco和背包隨手扔在地上。 “丁哥，你的脚……”他看著丁威迪那肿胀的脚踝，语气里充满了担忧和一丝愧疚。 “嗨，小问题。”丁威迪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然后伸出拳头，笑著捶了一下刘恆远的胸口，“就是踩到別人脚了，轻微扭伤，休息几天就好。教练太大惊小怪了。” 他看著刘恆远，眼神真诚而又坦率。 “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会回来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听说你在下面称王称霸了？g联赛之王？” “没有没有……”刘恆远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是跑跑步……” “听著，”丁威迪打断了他，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別想別的，好好把握。他们需要你的腿，你就尽情地跑给他们看。” 这句坦诚的鼓励，像一股暖流，瞬间衝散了刘恆远心中最后一丝的愧疚和不安。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丁哥。”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主教练肯尼·阿特金森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著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异常的锐利。他的手里，还拿著一个亮著屏幕的平板电脑。 他径直走到刘恆远面前。 “欢迎回来，刘。”他开门见山，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寒暄，只有不容置疑的命令，“没时间休息了。明天我们对阵洛杉磯快船，一场硬仗。” 他將手中的平板电脑，直接塞到了刘恆远的手里。 屏幕上，正循环播放著一个球员的得分集锦。那个球员穿著快船队的球衣，身形瘦削，但得分方式却如同鬼魅一般，各种不讲理的干拔、突破后的高打板、以及在人群中穿梭自如的拋投…… 路易斯·威廉士。 联盟歷史上最伟大的超级第六人之一。 “这是他们的球探报告，重点看这个部分。”阿特金森的手指，在屏幕上路威的名字上，重重地点了一下，“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比赛之前，我需要你把他每一个进攻习惯，都刻进你的脑子里。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倾向，每一个喜好，都给我烧进脑子里。” 刘恆远看著平板上那个如同幽灵般予取予求的得分身影，又看了看阿特金森教练那张写满了严肃的脸。 他的心，猛地一沉。 他默默地，弯下腰，捡起地上那个被他视若珍宝的、从长岛带回来的taco，然后，毫不犹豫地，將它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那一刻，他清楚地意识到。 他在g联赛那个可以肆意驰骋的“假期”，彻底结束了。 欢迎回到地狱。 真正的nba，现在，才刚刚开始。 第二十七章：路威廉士的恐怖片 比赛日上午，篮网队的战术会议室。 与以往不同，今天的会议，地点被安排在了灯光昏暗的录像分析室。这里没有战术板，没有磁铁棋子，只有一面巨大的投影屏幕，和一排排座椅。 篮网队全体球员和教练组成员齐聚一堂。空气中，瀰漫著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凝重气息。 刘恆远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紧挨著饮水机。他努力地蜷缩著身体，试图让自己不那么显眼。 他昨晚几乎一夜没睡。 在训练馆里，他独自一人，將阿特金森教练给他的那份关於路易斯·威廉士的球探报告和比赛集锦，翻来覆去地看了不下二十遍。 看得越多，他的心，就越沉。 他感觉，自己即將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篮球运动员。 而是一个，披著23號球衣的，球场魔术师。 “好了，都安静。” 阿特金森教练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站在投影屏幕旁，手中拿著一个遥控器。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按下了播放键。 瞬间，屏幕亮起。 一场属於洛杉磯快船队23號——路易斯·威廉士的个人“恐怖片”，正式上映。 录像室里，只有投影仪发出的“嗡嗡”声，和视频里篮球撞击地板、穿过篮网的声音。 画面一： 屏幕上，路威与他最信赖的搭档，蒙特雷兹·哈雷尔，在高位进行挡拆。 路威运球，不紧不慢，仿佛在自家后院散步。防守他的球员，全神贯注，死死地卡住他的突破路线。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藉助掩护，进行下一步动作时，他却突然一个极其写意的、毫无徵兆的拋投出手。 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高得有些离谱、看起来甚至有些歪的诡异弧线…… “唰！” 空心入网。 防守他的球员，甚至连起跳干扰的动作都没做出来，脸上写满了“这也能进？”的茫然。 画面二： 路威持球，从侧翼突破。 篮网队的內线，德安德烈·乔丹，立刻从禁区扑出来补防。巨大的身躯，像一堵墙，封死了路威所有的上篮角度。 就在两人即將撞在一起，所有人都以为路威要强行出手或者造犯规时，他手腕一抖，篮球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从他的背后，绕了过去。 一个写意的、极具想像力的背后不看人传球！ 另一侧，早已心领神会的哈雷尔，如猛虎下山般空切而入，接到这个堪称餵到嘴边的传球，拔地而起，单手將球狠狠地砸进了篮筐！ “boom！” 整个篮筐都在呻吟。 画面三： 进攻时间只剩下最后三秒。 路威在三分线外，被两名防守球员包夹，逼到了一个近乎死角的角落。 他看起来已经无路可走。 然而，就在计时器即將归零的瞬间，他用一个匪夷所思的、几乎是贴著边线的后撤步，强行创造出了一丝丝的出手空间。 身体在空中完全失去了平衡，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將球投了出去。 压哨！ “唰！” 又是一声清脆的穿网声。 …… 一幕幕，一帧帧。 录像在继续播放。 整个录像室里，鸦雀无声。 气氛，压抑得可怕。 刘恆远能清晰地看到，坐在前排的、球队里负责主防对手后卫线的加莱特·坦普尔、西奥·平森，甚至是他身旁的丁威迪，脸色都一个比一个难看。 那是一种，面对无法理解的、不讲道理的强大时，所產生的深深的无力感。 小乔丹，这位曾经的最佳防守球员，在看到自己被路威用一个传球轻鬆戏耍的画面时，甚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仿佛想起了被路威和哈雷尔这对“哼哈二將”轮番支配的恐惧。 “伙计们，看这里。” 阿特金森教练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路威一个即將做出选择的瞬间。 他用手中的雷射笔，在屏幕上路威的周围，画了一个红色的圈。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凝重。 “他从不追求所谓的绝对速度。他玩的是节奏，是欺骗。你以为他要停下来的时候，他却突然加速了；你以为他准备投篮的时候，他却传球了。” “他就像一个你永远也猜不透下一步动作的街球手，但却该死的拥有nba级別的、稳定的终结能力。” 他又切换到下一个画面，是路威和哈雷尔那无解的挡拆配合。 “还有这里，他和哈雷尔的挡拆，是全联盟最无解的二人组进攻之一。” 阿特金森的雷射笔，在两个进攻选择之间，来回晃动。 “你夹击他，哈雷尔就顺下接球暴扣。你不夹击他，他就自己用你想像不到的方式解决战斗。” “这是一个选择题，但很不幸，每一个选项，都是毒药。” 刘恆远在角落里，听著教练的分析，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这傢伙……打球怎么跟跳舞一样？飘忽不定，完全没有规律可循。”他在心里震撼地想。 “他的防守者，就像是被他用一根无形的线，牵著鼻子走。你永远慢他一步，永远在他的节奏里。” 录像室里，依旧是一片死寂。 面对这样的一个“无解”的难题，似乎任何战术，都显得苍白无力。 然而，在所有人都感到压力和沮丧的时候，坐在最角落的刘恆远，却一言不发。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那个23號的身影。 他的关注点，和其他人完全不同。 他没有去看那些华丽的得分，没有去惊嘆那些匪夷所思的传球。 他像一台最精密的人体扫描仪，在观察著路威在做出每一个动作之前的……细节。 他得分前，那微不足道的、调整重心的垫步。 他传球前，那习惯性地、看向另一侧的眼神。 他突破前，那深吸一口气，压低身体的……呼吸节奏。 这些，是球探报告上永远不会写出来的东西。 这些，是一个球员下意识的、最真实的身体语言。 刘恆远仿佛在试图阅读一本无字的、用身体写成的天书。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读懂。 但他知道，如果连尝试都不敢，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有被这个球场魔术师，彻底吞噬的命运。 第二十八章：无解的难题 当录像室的灯光重新亮起，將球员们一张张写满了凝重的脸庞照亮时，那种压抑的、近乎窒息的氛围，达到了顶点。 “恐怖片”，放映结束了。 但留在每个人心头的阴影，却久久无法散去。 阿特金森教练走到那块白色的战术板前，拿起一支黑色的马克笔，却没有立刻写下任何东西。 他转过身，看向他手下这群年薪千万的职业球员们，用一种近乎挑战的语气，打破了沉默。 “好了，恐怖片看完了。” “现在，谁有什么想法？我们到底该怎么对付这个幽灵？” 整个房间，一片死寂。 球员们面面相覷，没有人敢第一个开口。 在绝对的、不讲道理的个人能力面前，任何华丽的战术，都显得那么苍白和可笑。路易斯·威廉士，就是这样一个能让所有战术板都失灵的“系统bug”。 最终，还是球队里经验最丰富的老將之一，加莱特·坦普尔，硬著头皮站了起来。 “教练，”他清了清嗓子，有些不確定地说道，“也许……我们可以尝试在他一过半场的时候，就对他进行延误和包夹，不让他舒服地接到球。” 这是一个非常常规的、针对对方核心持球点的防守策略。 然而，阿特金森教练几乎是立刻就摇了摇头，毫不留情地否决了这个提议。 “不行，那没用。” 他拿起遥控器，將屏幕上的画面，倒回到了一个路威被包夹的镜头。 “录像里你们也看到了，他的出球速度太快了。夹击形成的瞬间，球就已经从他手里出去了。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哈雷尔在我们的禁区里予取予求。上个赛季，我们就为这个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坦普尔无奈地坐了下去。 紧接著，西奥·平森举起了手。 “那……我们无限换防呢？用我们的身高去罩住他，干扰他的投篮。” 阿特金森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那正是他想要的。” 画面再次切换，这一次，是路威面对著一个比他高了將近一头的內线球员。 “让他去单打我们的內线？他有一百种方法能造你的犯规，他是全联盟最擅长干这个的球员之一。我可不想在第二节，就把贾勒特·阿伦和小乔丹的犯规次数都赔进去。” 平森也沉默了。 討论，陷入了僵局。 整个录像室里，瀰漫著一种智力上的、深深的无力感。 篮网队，有防守悍將，有成熟的防守体系，有身高，有运动能力。 但路易斯·威廉士，就像一个来自异次元的病毒，所有常规的“杀毒软体”，对他都完全无效。 他总能找到你的漏洞，用你最难受的方式，去惩罚你。 球员们一个个都低著头，没有人再提出新的建议。 而坐在角落里的刘恆远，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他看著那些垂头丧气的明星队友们，脑子里，却在进行著一场疯狂的头脑风暴。 “他们……他们都在想，怎么『防住』他，怎么用战术去限制他。” “但如果……这个人，根本就『防不住』呢？” 一个离经叛道、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成型。 “他们所有的战术，都是建立在『路威接到球之后』该怎么办的基础上。但如果……从一开始，就让他没法舒服地接到球呢？” “他的所有进攻，都建立在他那独一无二的、飘忽不定的『节奏』上。他就像一个爵士乐手，即兴地、隨心所欲地演奏著他的乐章。但如果……从他上场的第一秒钟开始，就有一个鼓手，在他耳边，疯狂地、毫无章法地敲著烂鼓，去污染他的听觉环境，去破坏他的演奏节奏呢？他还能那么从容吗？” “如果，目的不是让他『不得分』，而是让他『得不了分』——让他在得分之前，就耗尽所有的精力和耐心呢？” 刘恆远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他想到了自己。 想到了自己那唯一拿得出手的、近乎变態的体能。 一个更大胆、更具体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了出来。 用体力，去污染他的出手环境。 用脚步，去破坏他的进攻节奏。 用永不停止的骚扰，在他接到球之前，就让他筋疲力尽！ 这，不是篮球的战术。 这，是战爭的逻辑！ 最终，这场沉闷的战术会议，在没有得出任何明確结论的情况下，草草地结束了。 阿特金森教练只是用一些“打起精神”、“加强沟通”、“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之类的、略显苍白的口號，为会议收了尾。 球员们一个个都垂头丧气地，陆续离开了录像室。他们知道，今晚，將是一场硬仗。 刘恆远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他还在回想著刚才录像里的每一个细节，和自己脑海中那个疯狂的计划。 当他走到门口时，却发现，阿特金森教练並没有像往常一样，先一步离开。 他正靠在门边的墙上，双臂抱胸，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liu，”教练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响起。 “刘，你刚才在想什么？” 刘恆远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教练会单独问他。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教练，我刚才在想……如果，一个人，永远不让他舒服地接到球，他是不是……就没法打出那些进攻了？” 听到这个回答，阿特金森教练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猛地，闪过了一丝极其奇异的光芒。 那是一种，找到了知音，或者说，找到了一个和他一样“疯狂”的人时，才会有的光芒。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走上前，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刘恆远的肩膀。 “去为比赛做准备吧。” 他转身离去。 但这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和那一下重重的拍肩，却让刘恆远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他隱约感觉到，今晚这场对阵洛杉磯快船的比赛…… 可能，不会像他想像中那样，在板凳席上，安然度过了。 第二十九章：虚假的和平 布鲁克林，巴克莱中心。 灯光璀璨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一万七千多名球迷的吶喊声，匯聚成一股如同海啸般的声浪，衝击著球馆的每一个角落。 空气中，漂浮著爆米的甜香、啤酒的微醺，以及一种名为“期待”的、看不见的电流。 这就是nba常规赛。 一个真正的、属於巨星和怪物的战场。 刘恆远穿著崭新的17號黑色城市版球衣，僵硬地坐在板凳席的最末端。那个位置，紧挨著球员通道，视野极差，但却是他目前身份的象徵。 他的旁边，坐著同样穿著一身笔挺定製西装、因伤休战但坚持到场助威的斯潘塞·丁威迪。 刘恆远感觉自己的手心在不停地冒汗，他只能用力地搓著那双有些冰凉的手，试图缓解內心的紧张。 这和他之前打过的任何一场g联赛，甚至季前赛，都完全是两个世界。 “乖乖，这就是常规赛吗？”他在心里震撼地想，“这气氛……比我打过的所有比赛加起来还要夸张。” “坐在这里，感觉连身下的椅子都在跟著地板一起震动。丁哥这身西装，看起来比我一个月的工资还贵吧？真帅……” 丁威迪似乎看出了他的侷促和紧张，用胳膊肘轻轻地碰了碰他，脸上带著一丝调侃的笑容。 “放轻鬆，菜鸟。”他低声说道，“先好好享受一下免费赠送的前排座位。” 刘恆远勉强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场上，双方的主力阵容已经登场。 篮网队这边，由凯里·欧文领衔，配上乔·哈里斯、托里恩·普林斯、贾勒特·阿伦等一眾悍將。 而对面，洛杉磯快船队，更是星光熠熠。科怀·伦纳德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和保罗·乔治那飘逸的身影，光是站在一起，就散发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是一场真正的、火星撞地球般的对决。 比赛一开始，就进入了针锋相对的、令人血脉僨张的节奏。 每一次球权的转换，都伴隨著全场球迷巨大的欢呼或嘆息。 凯里·欧文，面对著以“疯狗”式防守著称的派屈克·贝弗利的贴身纠缠，仿佛一个在刀尖上跳舞的精灵。 只见他一个如同陀螺般丝滑的转身，衔接一个匪夷所思的背后运球，在看似毫无空间的包夹中，硬生生地找到了一丝缝隙，用一个极限的左手上篮，將球轻巧地拋进了篮筐！ 整个巴克莱中心，瞬间被引爆！ 然而，快船队的反击，来得同样迅速而冷酷。 回过头来，科怀·伦纳德在侧翼持球。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用他那机器人般稳定、精准的中距离跳投，立刻还以顏色。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空心入网的声音，乾脆利落，像一声冰冷的宣判，让刚刚沸腾的球馆，瞬间安静了半分。 紧接著，乔·哈里斯利用欧文的突破分球，在底角接到传球，手起刀落，命中一记空心三分！ 保罗·乔治不甘示弱，立刻在球场的另一端，用一记同样流畅、瀟洒的干拔跳投，予以强势回应！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你来我往，见招拆招。 比分，如同犬牙一般，死死地交错在一起。 场上打得火星四溅，板凳席上的篮网队球员们，也都在为队友的每一次得分而疯狂地挥舞著毛巾，大声吶喊助威。 但刘恆远，却没有。 他的目光，像被一块巨大的磁铁吸引了一样，越过了场上那激烈的战局，越过了那些耀眼的巨星，死死地，锁定在了快船队的板凳席上。 他看到，那个穿著23號球衣的男人，路易斯·威廉士，正悠閒地靠在椅背上，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和身边的蒙特雷兹·哈雷尔，有说有笑地聊著天。 他时不时地，会指点一下场上的局势，脸上带著那种洞悉一切的、轻鬆写意的微笑。 他，就像一个隱藏在幕后的导演，冷静地、耐心地，观看著这场由巨星们主演的开场大戏。 “他在笑……”刘恆远的心，猛地一沉。 “他在观察……他在分析我们每一个人的防守习惯……” “他在等。” “等我们主力球员的体力开始下滑，等我们的轮换阵容上场，等我们防守最鬆懈、最混乱的那个时刻……然后，像一条最致命的毒蛇，给出致命一击。” 轮换时间的警报，很快就拉响了。 第一节比赛，还剩下2分30秒。 “嗶——” 阿特金森教练请求了暂停，做出了换人调整。 凯里·欧文和贾勒特·阿伦下场休息，他们的脸上，已经掛满了汗珠。与伦纳德和贝弗利这种级別的防守者缠斗，对体能的消耗是巨大的。 加莱特·坦普尔、西奥·平森等人，陆续脱掉训练服，准备登场。 与此同时，球场的另一端。 快船队的主教练，道格·里弗斯，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做出了调整。 路易斯·威廉士和蒙特雷兹·哈雷尔，那对令全联盟都头疼的板凳匪徒，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脱掉了身上的训练服。 路威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哈雷尔则捶了捶自己的胸膛。 他们看向场上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像两头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准备开始捕猎的野兽。 那一刻，坐在刘恆远身旁的丁威迪，脸上的笑容，也彻底消失了。 他用胳膊肘，轻轻地碰了碰刘恆远，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嘿，菜鸟，看好了。”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要开始。” 刘恆远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有些微微发白。 他知道，场上这短暂的、由巨星们维持的、虚假的和平…… 即將，被撕得粉碎。 第三十章：第六人的降临 当路易斯·威廉士和蒙特雷兹·哈雷尔一同踏上巴克莱中心的地板时，空气的流速，仿佛都为之一滯。 整个球馆的氛围，发生了一种微妙的、难以言喻的变化。 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令人窒息的寧静。 路威上场后，並没有像其他球员一样，立刻投入到快节奏的攻防转换之中。 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不紧不慢地，运著球，缓缓地通过半场。 他的眼神，像一部最精密的雷达，不动声色地，扫视著篮网队场上每一个球员的防守站位、他们的表情、他们的身体姿態。 负责主防他的，是篮网队经验丰富的老將，加莱特·坦普尔。 坦普尔全神贯注，双腿微屈，重心压低，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绷著，准备应对即將到来的狂风暴雨。 然而，路威的第一个回合，却显得风平浪静。 他没有自己攻，甚至没有和他最信赖的搭档哈雷尔，打出那个令全联盟都闻风丧胆的挡拆配合。 他只是站在弧顶，指挥著队友进行跑位，然后，在一个看似隨意的、却又时机恰到好处的瞬间，手腕一抖，將球传给了底角被漏掉的队友。 篮球精准地，像一枚巡航飞弹，找到了目標。 队友接球，中投出手。 “唰！” 空心入网。 “还好，他没自己打。”坦普尔在心里，稍微鬆了一口气，“只要掐死他的传球路线，限制住他和队友的联繫就行。” 他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而在篮网队的板凳席上，刘恆远看著这一幕，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场上的队友们可能没看出来，但他这个在录像室里，把路威的比赛录像看了不下二十遍的“研究员”，却看得清清楚楚。 路威刚才那个看似隨意的传球，其路线，恰好是利用了篮网队这套替补阵容在轮转防守中，最慢、最薄弱的那一个环节。 “他在试探……”刘恆远在心中默念，“他在用最简单、最高效的方式，像一个外科医生一样，剖析著我们场上的防守体系。他在找弱点。” 果不其然，在经过了两个回合的“无声试探”后，第六人，终於亮出了他那锋利的獠牙。 第二节比赛，进行到两分钟。 路威和哈雷尔，终於打出了他们那经典的、让全联盟都为之头疼的高位挡拆配合。 哈雷尔像一堵移动的城墙，横在了坦普尔的面前。 坦普尔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昨天上午，在录像室里看到的那些“恐怖片”画面。 夹击？还是换防？ 他的大脑，出现了零点五秒的犹豫。 是果断地和內线队友一起，形成对路威的包夹？还是迅速地绕过掩护，继续追防？ 就是这零点几秒的、凡人都会有的犹豫，被路威那如同猎豹般敏锐的直觉，精准地捕捉到了！ 他一个看起来並不快的节奏变化，身体却像一条滑不溜丟的泥鰍，从坦普尔和哈雷尔之间那道稍纵即逝的缝隙中，硬生生地挤了过去！ 篮网队的內线，贾勒特·阿伦，立刻像一座大山般补防过来，高高地举起了他那双长臂，试图封盖。 面对阿伦的补防，路威没有选择任何躲闪或者传球。 他在空中，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停顿，然后，用一个看似隨意的、手腕轻轻一抖的、高弧度的拋投，將球扔了出去。 篮球，轻柔地，越过了阿伦那长臂的指尖，在空中划过一道近乎完美的弧线…… “唰！” 再次空心入网！ 整个动作，写意、从容，充满了藐视物理定律的美感。 “该死的！果断点！” 阿特金森教练在场边，对著场上的坦普尔，愤怒地大喊著，双手还比出了一个“夹击”的手势，提醒他不要再有任何犹豫。 警报，正式拉响。 下一个攻防回合。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战术。 又是路威和哈雷尔的挡拆。 这一次，坦普尔和阿伦吸取了教训。他们通过一个眼神的交流，达成了共识。 夹击！ 用最直接、最凶狠的方式，去夹击这个球场上的幽灵！ 在哈雷尔的掩护墙立住的瞬间，坦普尔和阿伦，像两扇关闭的铁门，从两个方向，狠狠地朝著路威，合围了过去！ 一道密不透风的、由两位防守悍將组成的墙，瞬间堵在了路威的面前。 然而，路威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 他没有任何的慌乱。 他甚至都没有抬头去看哈雷尔的位置。 就在被彻底包夹，视野即將完全被封死的前一剎那，他手腕一转，一个极其写意的、却又快如闪电的背后传球！ 篮球，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从坦普尔的胯下，那唯一的、也是最不可能的缝隙中，穿了过去！ 篮球找到了那个早已心领神会、在挡拆后立刻转身顺下的哈雷尔。 哈雷尔接到这个堪称“保姆级”的餵球，无视了篮下另一名匆忙赶来补防的篮网球员。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直接拔地而起！ “roar!!!” 他隔著那个可怜的补防球员，完成了一记势大力沉的、雷霆万钧的单手暴扣！ “砰——” 篮筐，发出了痛苦的、不堪重负的呻吟！ 整个巴克莱中心，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而球场另一端的快船队替补席，则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哈雷尔落地后，用力地捶打著自己的胸膛，仰天咆哮，宣泄著自己的能量。 篮网队的球员们，则都呆立在原地。 所有人的脑海里，都回想起了昨天，阿特金森教练在战术会议上说的那句话。 ——“这是一个选择题，但每一个选项，都是毒药。” 现在，他们亲身体会到了，这杯“毒药”的滋味。 坐在板凳席上的刘恆远，看著场上那如同无解阳谋般的一幕，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他知道，这还只是开胃菜。 属於路易斯·威廉士和蒙特雷兹·哈雷尔的，真正的表演…… 现在，才刚刚开始。 第三十一章：风暴来袭 路易斯·威廉士，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乐团指挥家，在经过了短暂的试音和序曲之后，终於，举起了他的指挥棒，准备奏响那段属於他的、华丽而又致命的乐章。 而整个巴克莱中心，都將成为他个人音乐会的听眾。 风暴，正式来袭。 第二节中段，篮网队刚刚由替补內线完成一次艰难的二次进攻得分，將分差勉强维持在2分。 回过头来，路威持球。 这一次，防守他的人，换成了西奥·平森。 平森的防守，充满了活力和激情，但他面对的，是一个將节奏和欺骗玩弄於股掌之间的魔术师。 只见路威在三分线外，不紧不慢地运著球。他甚至没有看篮筐，只是用眼角的余光，观察著平森的防守脚步。 突然，他一个极其简单的交叉步，衔接一个流畅无比的后撤步！ 动作快如闪电，却又清晰得如同教科书。 平森的身体本能地向前扑，试图封堵他的突破路线，但当他意识到对方是后撤步时，再想调整重心扑出去，已经晚了。 他的干扰，慢了整整半拍。 路威在三分线外，以一个极其舒展、轻鬆的姿態，干拔跳投出手。 “唰！” 篮球，应声入网。 三分命中！ 分差，瞬间被拉开到5分。 平森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望球兴嘆。 下一个回合，篮网队进攻受阻，仓促出手不中。快船队拿到篮板，立刻发动反击。 （请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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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普尔，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將，此刻正用一条巨大的毛巾，死死地盖住自己的头，仿佛不敢去直视教练那双能喷出火来的眼睛。 西奥·平森，则在下场后，懊恼地一脚踢翻了场边的水瓶架。塑料水瓶滚落一地，发出一阵“咕嚕咕嚕”的声响，像是在为球队这糟糕的表现不满。 恐慌，正在这支球队中蔓延。 他们的防守，已经彻底乱了。 暂停期间，篮网队的板凳席前，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阿特金森教练在对著球员们咆哮了几句“防守！你们他妈的防守在哪里？！” 之后，也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之中。 他双手叉腰，在场边来回踱步，看著眼前这群垂头丧气的球员们，眼神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失望。 常规的战术，已经失效了。 他知道，如果再不做出改变，这场比赛，將会以一场耻辱性的溃败而告终。 他的目光，在替补席上，缓缓地扫过。 从满脸沮丧、用毛巾捂著脸的坦普尔，到懊恼不已、正在揉著自己脚踝的平森，再到其他几位同样眼神涣散、不知所措的轮换球员…… 最终，他的目光，越过了所有人。 停在了板凳席最末端。 那个从比赛开始，就一直將腰板挺得笔直，眼神像鹰一样，专注地盯著场上那个23號身影的……17號菜鸟身上。 刘恆远的脸上，没有沮丧，没有迷茫。 只有一种，猎人看到了猎物后，那种跃跃欲试的、近乎原始的专注！ 阿特金森的目光，和刘恆远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了。 那一刻，阿特金森教练在那双年轻的、黑色的眼眸里，看到了一种他从未在其他球员眼中看到过的东西。 那不是技巧，不是天赋，也不是经验。 那是一种，纯粹的、偏执的、渴望將对手拖入泥潭一起毁灭的……疯狂！ 他知道，常规的武器，已经无法应对眼前的危机了。 现在，是时候，动用他那个被锁在武器库最深处的……“战术核武器”了。 他的眼神里，最后的一丝犹豫，也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近乎赌博般的决绝。 他知道，轮到他了。 轮到那个，跑不死的“马拉松人”了。 第三十二章：自杀式任务 暂停时间，分秒流逝。 篮网队的板凳席前，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愤怒过后的死寂。 空气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力的味道。 阿特金森教练在经过了最初的咆哮之后，也沉默了下来。他双手叉腰，胸膛依旧在剧烈地起伏，那双蓝色的眼睛里，燃烧著不甘的火焰。 他手下的球员们，那些拿著千万合同的职业运动员，此刻都像一群做错了事的孩子，个个低著头，不敢与他对视。 坦普尔用毛巾盖著脸，仿佛想把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离开来。 平森则呆呆地望著地板，眼神涣散。 整个板凳席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常规的武器，已经全部失效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次暂停將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结束时，阿特金森教练，突然动了。 他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剃刀，缓缓地扫过替补席。 从满脸沮丧的坦普尔，到懊恼不已的平森，再到其他几位同样束手无策的轮换球员…… 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將腰板挺得笔直的、板凳席最末端的身影上。 他迈开脚步，大步流星地，朝著那个角落，走了过去。 他无视了中间所有的主力球员和明星，无视了所有人投来的、惊疑不定的目光。 他的眼中，只剩下那个17號。 他走到了刘恆远的面前。 在全队球员，以及场边贵宾席上杜兰特和欧文的注视下，这位在nba执教多年、以儒雅和强调战术著称的白人教练，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缓缓地，在刘恆远的面前，蹲下了身子。 他让自己与这个坐在板凳末端的菜鸟，保持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严肃的眼神，直视著刘恆远的眼睛。 整个球队的注意力，在这一刻，被彻底聚焦到了这个被遗忘的角落。 “刘，看著我。” 阿特金森教练的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像一颗从枪膛里射出的子弹，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忘掉你妈的进攻！忘掉那些复杂的战术！忘掉你脑子里所有的一切！” “从现在起，路易斯·威廉士……就是你的全世界！他去哪儿，你就去哪儿！在他接到球之前，你就得让他感觉到你的呼吸，就喷在他的脖子上！”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那股子疯狂和决绝，却让周围的每一个球员，都感到不寒而慄。 他伸出了五根手指，几乎快要戳到刘恆远的脸上。 “我给你五次犯规！整整五次！我授权你，把它们全部用光！” “用你的身体，用你的脚步，用你那该死的、跑不死的体力，去消耗他，去激怒他，去让他怀疑人生！去吧，就像你在g联赛做的那样，去当一个该死的幽灵！” 这，已经不是战术布置了。 这，是一道“自-杀式”的攻击指令！ 听到这番话，篮网队的板凳席上，瞬间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坦普尔和平森，这些负责防守的老將们，全都震惊地抬起了头。他们面面相覷，眼神里写满了难以置信。他们从未听过，一个nba的主教练，会下达如此“粗暴”、如此“野蛮”的指令。 这简直就是，放弃了篮球的规则，用最原始的方式，去进行一换一的兑子！ 场边的贵宾席上。 一直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玩手机的凯文·杜兰特，第一次，坐直了身体。他放下了手机，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充满了审视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好奇。 而他身旁的凯里·欧文，则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在他那信奉“篮球是艺术”的哲学里，这种近乎流氓打法般的“战术”，简直就是对篮球这项运动的侮辱。 刘恆远自己，也听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无限犯规权？”他在心里震撼地想，“这……这简直就是篮球场上的『杀人执照』啊！” “教练这是……被路威给逼得，彻底豁出去了？” 他看著阿特金森教练那双因为激动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知道，教练將最后、也是最疯狂的赌注，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不能输。 也输不起。 “嗶——！” 暂停结束的蜂鸣声，尖锐地响起。 刘恆远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把扯掉了自己身上的训练服，露出了那件黑色的17號城市版球衣。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胆怯和犹豫。 只有一种，猎人终於得到了开火许可后，那种锁定猎物般的、冰冷的专注！ 他对著近在咫尺的教练，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地回应道： “是，教练！！！” 然后，在全场一万七千多名观眾，和两队所有球员那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他大步流星地，朝著技术台，走了过去。 风暴，即將与另一场风暴，正面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