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他的第三年》 第1章 怀了他的孩子,很丟人吗? 当初沈厌非裴欢不娶,都说沈厌爱极了她。 却在婚后第三年,裴欢和风纯一起坠海时,沈厌毫不犹豫的去救了风纯,任由她被呛晕过去。 等再醒来时在医院,裴欢得知自己怀孕了。 她梦寐以求的孩子终於来了,她满心欢喜,可这个时候,沈厌却不冷不热的问她,“这孩子你要吗?” 一盆凉水兜下来,裴欢不敢置信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厌轻飘飘的把早孕一个月的检查单放在桌子上,眸如深海一眼望不到底。 他出差整整两月未回,昨日才回南州城,而他的老婆却怀孕一个月,这孩子能是他的? 沈厌不动声色,沉声说:“做掉很伤身体,如果你想生那就生下来,我可以养。” 裴欢一下懵了,脑子一片空白。 他是想把孩子打掉? 他忘了上个月他拥她在床上,不停的咬她的耳朵,不停的善诱:老婆,不戴套好么? 现在怀了他却不想要。 沈厌单手插兜,眼里幽暗深邃,清冷道,“小纯有幽闭恐惧症,又溺了水,这会儿很害怕,我去陪陪她。” 他开门出去。 出门第一件事就是查裴欢上个月的所有行踪,以及她身边所有异性。 病房里,裴欢的脸如同死灰一样的白。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她正在输液。 她的小腹也在疼,她也能感觉到下面在流血,床头柜上也还放著保胎药。 她正在流產保胎,而她孩子的父亲就这么走了。 他排除万难娶了她,却又一次次的漠视她。 只有他的妹妹风纯,长在了他的心尖上。 新婚之夜,沈厌去陪了风纯一夜,因为他结婚了风纯伤心,他不能不顾。 出门,沈厌的胳膊风纯时时刻刻都被风纯挽著。 结婚纪念日,沈厌也带著风纯一起庆祝。 风纯在他们的婚姻里,无孔不入,都是沈厌给的底气和纵容。 她想要个孩子来稳固夫妻关係,没想到沈厌是这个无所谓的態度。 她摸著小腹,眼眶发红,眼底是无助悲苦,现在她已经不知这孩子到底要不要留下来。 她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来,要是他在就好了,必然能在她脆弱的时候帮她出个主意。 裴欢在医院里住了三天,情况基本稳定后出院。 医生交代,“最好是休息一个礼拜,你这才过去了三天,回到家也別急著上班,再躺几天。这段时间少走路,多吃热食。” 裴欢,“好。” “对了,你老公呢?让他扶你下楼。”医生还跟她开玩笑,“当然,抱著你更好。” 沈厌三天没来了。 “他可能在忙,没通知他。” 医生见多识广的笑笑没说话。 裴欢在云妈的陪同下到了停车场,司机小郑过来接。 “你抱著她啊,你这当哥哥的是怎么照顾妹妹的?” 裴欢听到了这让她心底深处很排斥的声音,她顺著声音看去,隔著一个绿化带,她看到了沈厌的母亲风梦月。 风梦月的正前方,就是沈厌和风纯。 原来沈厌今天也来了医院。 风纯柔若无骨地贴著沈厌走,沈厌一只手拿著手机,一只手扶著她的胳膊。 听到亲妈这话,沈厌说,“小欢儿也是今天出院,我得去接她。” 风梦月说,“你不是说她痛经住院吗?仅仅是痛经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她那么胖能有什么事儿。你妹妹可是在海上出事了,事关重大,而且她这么瘦,你更应该照顾妹妹。” 裴欢心惊,她是住院保胎,沈厌却告诉他家人,她是痛经? 难道她怀了他的孩子,见不得人吗? 第2章 怕打扰你俩就地开房 沈厌粗黑的眉轻轻一拧,“妈,不带这么贬低裴欢的,我就喜欢她身上带点肉。” 裴欢身高168,重125斤,一直被沈厌母亲詬病。 风梦月,“行,你喜欢你的,你到底抱不抱你妹妹?” “好好好,我抱。”沈厌把手机收起,弯腰把风纯打横一抱,风纯顺势地搂著她的脖子。 风纯娇羞一笑,调皮地吐吐舌头,“谢谢哥,我比嫂子轻吧?” 沈厌哼笑,“轻多了。” 这一副浓情蜜意的小情侣模样,哪儿像兄妹! 这时一个石头子儿从远处砸到了沈厌脚边,他扭头,看到了沉著脸的裴欢。 他抱著风纯走到灌木丛旁,挑眉,“这么懂事儿,出院都没叫我来接?” 懂事儿? 不,是因为不想叫,叫了也没用。 他还得抱他妹妹呢。 裴欢看他还没有放下风纯的意思,心里刺痛发闷。 三年婚姻,沈厌和风纯一直这么亲热,他们並没有血缘关係,风纯只是裴家领养的。即使是亲兄妹,在结了婚后也该有边界和分寸。 但他们没有。 沈厌依然是觉得抱风纯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丝毫不顾及在她的面前上演。 她心底有多悲凉麵上就有多冷,“怕打扰你俩就地开房。” 忍了三年,他们变本加歷,沈厌连孩子都不认,那就不忍了。 “……” 沈厌把风纯放在了地上,他说,“走,我把你俩一起送回家。” 裴欢讽刺,“你想左拥右抱?你有黄袍还是有玉璽?你剃辫子了吗?” 沈厌的脸冷硬了几分,“有必要见面就吵?就不能和和气气的?” 风纯轻声细语的,“嫂子,你不要生气,从小我身体不好,哥都是这样抱我的,你別骂他。” 裴欢忍了她三年,现在不想忍了,“骂他没骂你是吧,特意在沈厌面前自邀比我轻,那確实,死了你也比我轻,骨灰盒都比我小,沈厌更好抱了。” 风纯的唇张了又张,想反驳却找不到合適的词,只有红了眼眶以示委屈。 沈厌蹙眉,责怪的看著裴欢,觉得裴欢现在怀了孕,真是满身的刺。 风梦月上前,心疼的搂著风纯,责骂裴欢,“果真是裴家养女,教养就是没有你姐好,裴欢,你该好好反省了。” 裴欢对风梦月一直都很尊重,也不跟她吵什么。 但是这三年以来,她对裴欢冷嘲热讽加辱骂的次数太多了。 为了沈厌,裴欢一直都在忍。 既然不想忍了,那就都不忍。 “你活了大半辈子说话都这么恶毒,你都不反省我反省什么。” 风梦月的脸一沉,怒道:“裴欢,你再说一遍!” 裴欢直接开懟,“你耳背?” 风梦月的脸开始发青。 沈厌已经走到了裴欢面前,搂著裴欢,对风梦月道,“妈,你带小纯回家,我送小欢儿,她说了什么你不要在意,注意身体。” 风梦月盛气凌人:“我能不在意?你听不到她在骂我?真是倒反天罡!” 裴欢:“看不惯你就……” 沈厌捧著她的脸在她嘴巴上亲了一口,堵住了她要说的话:“乖,快別说了,我们回家。” 裴欢怒视他,他这是拿亲吻当安慰,拿一个敷衍的亲吻让她息事寧人。 她被沈厌抱到车上,沈厌拿了一袋板栗塞进她怀里,“慢慢吃,吃完了我们也到家了。” 裴欢直接扔了出去,板栗洒了一地,支离破碎,乱七八糟,就像他们俩的婚姻。 沈厌侧头看她,眸漆黑,脸沉沉,有无奈有责怪更有怒火。 他咬著牙,克制著语气:“不要无理取闹,我对你不好吗?” 他对她好吗? 前年和他约好了去爬山,到了山脚下发现风纯也来了,在山顶她和风纯一起掉下一个小山崖,沈厌最先救的是风纯。 去年结婚纪念日,她和沈厌去吃烛光晚餐,吃饭时风纯又来了,蜡烛倒台,她和风纯一起被烫伤,沈厌最先关心的也是风纯。 包括这一次落海,他救的也是风纯。 风纯永远是他的第一选择,没有一次例外。 从最开始的羡慕他们兄妹情深,到后来的介意吃醋,到怀疑自己太过敏感。 到现在的无可奈何。 裴欢真的快要窒息了。 沈厌:“小胖儿,人不能贪心。”更何况她怀的还是別人的孩子。 裴欢真的要疯了。 她是有些胖,可她不喜欢小胖这个称呼,她提出无数次抗议,沈厌从来不听。 一包板栗就能拿来哄她了。 她是饿狗吗! 第3章 我希望我没有嫁过你 她从来不爱哭,是沈厌让她隨时隨地都能红了眼眶,她发著狠道,“好,好的很,好到我希望我没嫁过你。” 沈厌的眼睛一下子就染上了戾色。 把她送回家,沈厌下车,把她从副驾拉下来,“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到,你怀著孕情绪不稳定,所以你说了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进屋休息会儿,换身衣服,然后我们去我妈那边吃饭。” 裴欢发红的眼睛盯著他,他把她的委屈当成情绪不稳定? 她还没回话,沈厌开著车扬长而去。 转弯时引擎的轰鸣和轮胎溅起来的灰尘,都在詮释他的心情。 裴欢心里悲的发苦。 云妈胆颤心惊的,“我好像很多年都没有见过少爷这么火大过,他怎么了?” 裴欢沉下气来,“以后他每天都会这样生一场气,这才哪儿到哪儿。” 云妈支支吾吾:“这怎么老吵架,少爷还吩咐我一定要隱瞒你怀孕的事情,这是怎么了?” 裴欢呼吸一停,愕然,“他还交代了你这个?” “嗯,说除了医生,我,不准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沈家人。” 裴欢的脑子一片空白,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只想过沈厌不爱孩子,也没想到他这么厌恶孩子的到来,这么瞒著。 既然如此,他何不联合医生在她昏迷时把孩子给做了? 她胸闷,上楼休息。 云妈扶著她。 到了臥室门口,云妈指著斜对面紧闭的房门隨口一说,“风纯小姐的臥室,都不准我进去打扫呢,也不知道她的房里有什么秘密。” 那是沈厌特意在他们的婚房给风纯准备的臥室,裴欢一次都没有去过,只有沈厌进过。 进屋,阳台还有衣服,云妈去收,收好放进衣帽间。 裴欢靠坐在沙发上调息。 云妈一边收拾瀋厌的衣服一边说,“这衬衫质地怪好的,我看少爷穿过好多次呢。” 裴欢瞄了一眼说,“风纯给他买的。” “……” 沈厌的衣服裴欢也买了很多,风纯也买了不少,沈厌都是来回的穿,很会雨露均沾。 云妈,“这么多內裤还没拆封呢,怪贵的。” “风纯买的,那里面叠好的沈厌穿过的內裤,也有风纯买的。” 云妈,“……不像话,哪儿有妹妹给已婚的哥哥买內裤的。” 裴欢挤出一抹笑来,心里像荒草。 “少夫人,您別不开心了,你看后院那湖多漂亮,我陪您去散散心。” 裴欢推开窗户,看著那湖泊,有气无力的道,“两年前那儿被推了一栋別墅,然后人工挖了一个湖,是沈厌送给风纯的22岁生日礼物。” 她怕水,她不喜欢湖泊,她抗议,但抗议无效。 只要风纯喜欢,沈厌就给,其他人不同意都不重要。 云妈不知道说什么了,“少夫人,我不知道这些……对不起啊……” “没事儿。”裴欢心里淌著血,“是我活该,是我的忍让才落得如今的下场。” 云妈觉得自己嘴笨,让少夫人难过了,也就不敢再说话,收拾好后出了门。 第4章 小欢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另一边。 沈氏集团的办公室里。 沈厌扯了一把领带,涔薄的唇微张,一口浊气吐出来,问他对面同样玩世不恭的男人:“查好了吧?” 孟回捏著一根烟把玩著,说:“小欢儿的行踪太正常了,正常的像个寡妇。” 沈厌神色未变:“我要是死了,也会拉著你垫背。” 孟回嗤笑:“已知小欢儿在你名下的一家游戏动漫公司上班,所以你出差的60多天的时间她除了上下班之外,就是回家学做甜点,我问了你家佣人,说是专门学著做给你吃的。” 沈厌习以为常的嗯了一声,“没有別的男人出现在她身边?” “没有,自始至终她身边的男人只有你一个。” 不可能。 要真是这样,那孩子是怎么来的,总不可能那夜男人大晚上钻进了他的別墅,进了他的臥室,动了他的人。 孟回话锋一转,“不过上个月5月5號,她彻夜未归。她先是回了一趟裴家,然后去了清水湾,之后去了哪儿无人知晓。因为那夜清水湾失火,把清水湾给烧了,所有监控都被损坏,所以查不到后续。” 5月5號,是裴书臣的忌日。 三年前的这一天,裴书臣海上遇难,有四人死亡,二十人轻伤,三人重伤,只有裴书臣失踪,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也没有他的任何踪跡,警方推理过,说很有可能他死亡后尸体进了海底,被海底生物给吃了。 他是裴欢异父异母的哥哥,两人的关係好到让沈厌咬牙切齿的地步。 小胖儿那天回裴家很合理,但是去清水湾做什么? 那是一个洗浴城,难不成她去洗脚? 不可能,她完全可以叫上乘的技师上门服务。 孟回问,“你那天在清水湾吗?” 沈厌沉著脸道,“我那天在国外,而且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踏足清水湾一步!” 那地方让他本能的厌恶。 孟回找到一段仅有的监控,投放在电脑上,放大到某个画面,“可我在监控里看到了你。” 监控是在休息区,客人洗完脚,按完摩,到这儿来吃水果,歇息。 此时画面里有很多人,成群结队,聊天的、吃东西的、说闹的,有认识的也有陌生的面孔。 谁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一位穿著一身黑的男人,他背对著监控,不知是路过还是从房间里出去。 哪怕是模糊的一个的三分之一的侧脸,也能一眼就认出,那就是沈厌。 就连沈厌也愣了片刻,確实跟他十分像。 他篤定的道,“不是我。” 孟回,“可惜,那一晚的监控都给毁了,所以不知道是不是你。如果不是你,那是谁能这么像你?” 沈厌摇头。 孟回继续分析,“难道是凑巧长得像你?可这也太像了,跟你本人一样。” 沈厌扯了一把领带,心烦意乱。 他敢保证那绝对不是他。 可那是谁呢? 把小胖大晚上叫了出去,还让她怀了孕,又那么巧的在裴书臣忌日这天。 孟回咋舌,“你突然查小欢干什么?” 沈厌眼神戾了:“小胖儿怀了孕。” “哟,恭喜啊,我要无痛当爸了。” “我两月没回,她怀孕一个月,我喜从何来?” “……小欢儿真有种,敢在沈家小爷头上种绿草。不过这也好办,你离了就是。” 沈厌本能的:“离了,你赔我个媳妇儿?” “那怎办,都喜当爹了,不离把孩子打了?” 沈厌本就烦躁的心情此时更是雪上加霜,沉道:“她的子宫她做主,旁人谁有资格让她打掉孩子,她要生,我就只能养。” 孟回逾越:“没看出来你人还怪好的咧。” 沈厌,“给我滚。” 他开车去了清水湾。 这是南州最大的洗浴城,也是南州风评最好的娱乐休閒场所。 因为它正经,不带一丝灰色產业。 员工男女老少都有,不限学歷,不限长相身材,只要想上班都可以来应聘。 而且它们每个月都会在官网上展示他们的营业额、税务、消防安全问题,让所有人信赖。 唯独沈厌,他不喜欢。 五年前,他第一次来这儿,就生理性的排斥厌恶,无法自控的心跳加速,浑身冒冷汗。 他说不清那是什么,就好像他在这儿经歷过一场生死大事。 但仔细想想,並没有,他这28年也没有发生过生死大事,父母健在,家庭和睦。 今天是他第二次来,远远的他就停了。 两栋大楼矗立在黄昏中,经过一个月的修缮,已不见被烧过后的残垣,亮丽堂堂,高大恢宏。 清水湾三个大字矗立在楼栋前,正闪闪发著光。 沈厌看过去,醋黑的眉头拧起,心底深处的排斥和厌恶再次来临,来的不明所以。 这样的地方,小胖妹来干什么,她见的人到底是谁? 除了他,谁值得她半夜出门? 第5章 结婚35个月,她收到了35粒避孕药 裴欢收拾好下楼时,沈厌已经回家,在车上等她了。 她也没想到到了车上,沈厌递给她一个热气腾腾的红薯。 快要下山的太阳发出一点残存的淡光落在沈厌的眉眼,让他与这落日共温柔,“我就是这么不爭气,媳妇儿扔了我买的板栗,转头我又给买了红薯,还扔吗?” “……” 再扔,可能她在他眼里就更不识好歹了。 但是她也没吃,把红薯放在了小腹上暖著,暖她也暖宝宝。 沈厌看到了,问了她另外一个问题:“上个月你去了清水湾?” 裴欢嗯了一声。 “你去那儿干什么?” 裴欢:“你有毛病?不是你叫我去的吗?” 撒谎。 他根本不会叫她去那儿,而且那天他不在南州城。 沈家电话来了。 沈厌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开车。 到了沈家庄园,风纯跑出来迎接,灵秀的脸蛋儿都是笑意,那是看情郎才特有的喜悦,“哥。” 沈厌下车,半斥责,“我又不会消失,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別摔著。” 风纯的眼睛亮晶晶的,“你给我剥板栗吧。” 沈厌失笑,“还挺会使唤我,行,一会儿给你剥。” 斜阳早就落下,裴欢这才看到,沈厌眉眼里对她的温柔早就没了。 原来刚刚是错觉。 她下车,把红薯扔进了垃圾桶里。 风纯看到她,低低的叫了声,“嫂子。” 裴欢冷眼看她,“你哥可太不懂事了,都给你买了板栗,怎么不提前剥好再给你。” 风纯昵了一眼沈厌,眼神撒娇。 沈厌,“虽然有道理,但也不能这么惯著孩子。” 风纯撅嘴,以示抗议。 沈厌又去搂裴欢的肩膀,低头对她道,“不过还是媳妇儿想的周到,做嫂子的就应该这样对小姑子。” 裴欢把他的胳膊推了下去,给他一个非常鄙夷的表情,“你俩的存在真是杜蕾斯最失败的gg案例。” 裴欢进屋,不到五分钟晚餐就开席了。 沈厌父亲有应酬回不来,长辈就沈老爷子和风梦月。 加上他们,餐桌前一共也就五个人,吃18道菜。 老爷子看著他们,嘆气,“厌儿,要是你哥你姐都在就好了,肯定热热闹闹。” 沈家大少爷在边塞,为了一个女人自愿请命驻扎部队,过著每天把脑袋掛在裤腰带上的生活。 沈家大小姐留学时看上了一位穷小子,风梦月不准她嫁,她寧愿和沈家人断绝关係也要嫁,现如今直接不回家。 沈厌排行老三,是风梦月也是沈家人唯一的希望。 沈厌安慰老爷子,“我依旧在联繫大哥大姐,我会让他们回来跟我们团聚。” 风梦月冷著脸,“回来干什么?既然能为了一个陌生人拋弃家人,那就死在外面別回家。厌儿,我只告诉你一件事,不要恋爱脑,不要把爱情看的太重,切记!” 说完还看了眼裴欢,意有所指。 正好此时,佣人又上了一份新鲜的鸭血准备汤煮。 血腥味就在裴欢的鼻息縈绕,胃里猛一翻腾。 她捂著嘴巴冲向了洗手间,住院期间本就没吃什么东西此时都给吐了。 吐的她脑袋发晕。 沈厌进来,抽纸巾给她擦嘴,温声道,“我让他们撤了鸭血,一会儿给你吃点酸的。怎么样,还很难受吗?” 裴欢背部绵延,气息紊乱,洗脸漱嘴,吐的两腿无力。 此时她想有个宽阔的肩膀靠一靠。 沈厌把她搂进了怀里,轻轻的拍著她的后背安慰她。 裴欢没有把他推开,她太难受了。 风梦月来了,她孤疑的看著裴欢的肚子,又看向她的脸,蹙眉,“怀了?” 裴欢破罐子破摔,“对,怀了。” 风梦月火气来了,“我不是每个月给你药让你吃吗?你怎么搞的?为什么还会怀孕?” 沈厌一凛,半开玩笑的道,“妈,小欢儿开玩笑呢,最近她痛经加肠胃不適,这不今天才出院?妈要是想要孙子了,我们会加油。” 怀孕是好事,但是怀別人的孩子就不是好事。 沈厌不能让裴欢怀孕的事情、让別人以及沈家人知道,绝对不能。 裴欢心凉,甩开了他的手。 风梦月鬆口气,“没怀就好,还有你也让裴欢减减肥,这么胖不影响美观吗?带的出去吗?万一將来怀孕了,孩子有这么一个胖子妈,丟不丟人?” 裴欢没来得及回击,嘴巴又被沈厌捂住了。 他捂的很是时候,风梦月嘲讽她时他不阻止,她要回嘴了他来捂。 就好像无论沈家人怎么对她,她都得受著,不能还嘴。 风梦月去餐厅,裴欢也跟著。 到了餐厅前,风梦月说,“爸,裴欢没怀。” 风纯喝水,也暗暗的鬆口气。 老爷子还有点失望,“还以为能看到厌儿的孩子呢。” 风梦月微笑,“別急,再等等。菜上齐了吧,我们吃饭。” 裴欢说,“还有最后一道菜,別急。” 她去厨房,出来后把这道菜摆在了风梦月面前。 风梦月看到了惊道,“裴欢,你给我一盘子药丸是什么意思?” 裴欢去了她对面,跟她对视,“这是你给我的,我和沈厌两年零11个月的婚姻,你每个月给我一粒避孕药,一共35粒避孕药,我一颗没吃,现在我还给你。” 第6章 他主动要娶她,让她觉得沈厌是喜欢她的 风梦月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怒视裴欢! 裴欢的一句话让餐桌的气氛变得紧绷又尷尬! 沈厌眉峰微寒,审查似的看向裴欢,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老爷子懒得吭声,晚辈的事情他不想插手。 风纯默默的剥虾,剥一只就往沈厌碗里放一只。 风梦月拔高音量,“你没吃?” 裴欢,“对,一颗都没吃,意外么?” 风梦月气的手握空拳:“裴欢,你只是裴家养女,你的出身和素养通通都配不上沈家,希望你有自知之明,怀孕是不可能的事情!这药拿回去,既然以前没吃,那就以后吃。” 裴欢讽刺,“你这么怕裴家养女怀你们沈家的种,怎么,你忌惮裴家?” 风梦月恼怒:“你……” 裴欢,“你死心吧,这药我以前不吃,以后也不会吃,你要是不服气你就让你儿子去绝育。” 沈厌拉住了裴欢的手,沉声说,“妈,避孕药很伤身体,是我不让小欢儿吃。” 风梦月咬牙切齿:“是吗?你倒是维护你媳妇儿,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恋爱脑,你没放在心上?!” “我娶回来的媳妇儿我不维护等著別的男人来宠?妈,请你尊重我的选择。饭我们不吃了,我带小欢儿回家。” 沈厌拉著裴欢起来,往出走。 风纯看著沈厌碗里的虾,无声嘀咕,虾都没吃呢,她剥了这么多,手都剥疼了。 风梦月气懵了,“裴家的人死的还是太少了。” 裴欢听到了,她转头衝著风梦月就走了过去。 怎么骂她都行,但是她不许任何人骂她哥! 沈厌拽著她的手,把她强行带离了餐厅,塞进了车里,她挣扎,沈厌瞠目欲裂:“裴欢,够了!” “不够,我怎么够?” 沈厌胸腔也堵著一团火,又拼命压著语气,“自从海上落水,你就变得特別激进,一点就炸。现在回我妈家,你也敢掀桌子了,就是因为我先救了小纯没先救你是么?至於么?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揪著不放?”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裴欢一字一句:“事情过去了吗?没有,是时间过去了,不是事情得到解决了。受委屈的是我,被漠视的是我,受伤的也是我,不是你们任何一个人。旧事被重提,是因为从来没有被妥善处理,你没有资格要求我放下。” 华灯初上的光透过昏暗的车窗照射在沈厌轮廓分明的脸庞,让他整个人都处在半清半暗里,思绪不明。 二人之间气氛寂静,都没开口,又都感觉到了彼此隱忍的呼吸。 半晌后,沈厌嘶哑的问,“嫁给我你很委屈?” 裴欢苦笑,“外人要是知道大名鼎鼎的沈家小少爷娶了裴家一个养女,那肯定得唏嘘,说你吃了亏。更何况,你娶了我后,还帮著我哥守住了摇摇欲坠的裴氏,我哪儿来的脸觉得委屈?” 沈厌:“你好好说话,语气正常点儿!” 裴欢对上了他幽暗的眼睛,又说,“可当初是你主动提出娶我,主动要和裴家联姻,裴家要把裴书雅嫁给你,你没同意,你点名要我嫁。是你要娶我的,可你没有珍惜,也没有爱护,你只是晾著我。” 就因为他主动要娶她,让她觉得沈厌是喜欢她的。 没想到是错觉。 沈厌喉咙一梗:“我並不认同你所说,我珍惜你,爱护你。你若是看不到我对你的好,那么你就是被你死去的哥蒙蔽了心,见不到別的男人的好。” “……” 裴欢都不知道他这样谬论是从哪儿来的,荒唐又伤心。 原来,他觉得他对她已经很好了。 沈厌冷静道,“我知道你介意我妈给你避孕药的事情,也介意小纯,我和她们不可能分割。你若是非要我和小纯还有我妈断绝关係,要我身边只有你一个人,那你也过於不明事理了。” 第7章 离婚吧! 裴欢心里就像有一根长长的钉子慢慢地钉进心臟里,窒息和疼痛一层层撕开,逐渐蔓延到骨血里,最后鲜血淋漓。 她不明事理吗? 她要的是他和她们分割吗? 她若是有足够的安全感,他身边即使有鶯鶯燕燕,她也不怕。 她忍不住哽咽。 “你真会看扁我。”她视线模糊,“如果我是你口中的这种人,你妈给我第一粒避孕药时,我就会跟你大吵大闹。在新婚夜你去安慰哭泣的风纯並且陪了她一夜、让我独守空房时,我就该不依不饶,但我都没有,我都忍了,就因为她们是你的亲人,我得包容她们。所以我无视了她们对我的伤害,可我没想到,你也在伤害我。” 她忽然觉得这段婚姻真是糟糕透了。 沈厌见她流了泪,心里也软了。 抬手给她擦眼泪,裴欢把他的手推开,她转了身,脸对著外面。 沈厌的手僵在半空中,很快他开车离开了沈家,一路无言。 回到藕深处,车子刚停稳,裴欢问他,“沈厌,你爱这个孩子吗?” 悲痛和眼泪都没了,只有压抑和冷静。 这冷不丁的一个问题,让沈厌下意识地看向她的小腹。 衣服遮挡,什么都看不到。 沈厌看了几秒,沉声道,“你认为呢?” 裴欢,“我想听你说。” 她大有一种听不到答案不罢休的意思。 沈厌道:“爱不起来,但这是你的,我会尽一个父亲的责任。”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將来把別人的种好好地抚育成人。 他却不知【爱不起来】四个字已经把裴欢打进了地狱。 原来他的答案是这样的。 裴欢没有发怒,也没有骂他,而是用平静的语气道,“离婚吧。” 这个男人她不想要了。 沈厌熄火,下车,打开副驾把她抱下来。 她没哭,但睫毛湿漉漉的,配上这张白皙的脸,我见犹怜。 他恍然发现,裴欢瘦了不少。 “多吃点饭,怀了孕更得注意。”他把云妈叫了出来。 裴欢重申,“我说离婚,沈厌,我要离婚。” 沈厌说,“何必爭风吃醋就说这种话?不高兴我以后就多回家陪你,让云妈给你做点吃的,好好休息,別动了胎气。” 他上车走了。 裴欢的脸从白到青,她认真地提离婚,他说她爭风吃醋?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正视她? 裴欢是被云妈扶著进去的,一进屋就看到了鞋柜里风纯的拖鞋。 云妈贴心的给她穿上鞋,扶著她去沙发坐著。 “少夫人,又吵架了吗?少爷又走了,您喝口水。” 裴欢魂魄离体,她脸色苍白,思绪混乱,她没法回答云妈的话,感官失灵。 她想嚎啕大哭一场,却又哭不出来,汹涌的眼泪到了眼眶又被堵住。 苦不堪言。 云妈嘆口气,去厨房做饭。 裴欢不想待在这个家,这个家里处处都有风纯的影子。 拿起手机,翻著通讯单,她发现除了曲松儿竟没有人可以打电话,没有人能来接她。 最后苍白的指尖摁在“妈妈”两个字上,她如同再深渊之下拨打了这通电话,渴望能得到一根救命的绳索。 通了。 她张嘴,“妈。”字一落,脆弱决堤,眼泪也没有忍住。 “满满,你…哭了?”妈妈听出来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你来接我好吗,我想妈妈。” 妈妈担忧的劝解,“是不是和沈厌吵架了?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哭什么,把眼泪擦擦。” 裴欢听话的擦了一把眼泪,坐正了,就像放学了等妈妈来接的乖巧模样。 “妈妈不能因为你和沈厌吵架来接你回家,妈妈不想干涉你俩的感情。你別任性,去找他,撒个娇说些好话,哄哄他就没事了。沈厌对你好,你做了什么他都不会生你气的。” 裴欢瞳仁微微扩张,眼泪如雨,心里像被割了一刀又一刀。 妈妈已经默认,只要和沈厌有矛盾是她有错在先。 母爱的天秤也已失衡。 第8章 我在我的婚房是多余的 “满满乖啊,和沈厌好好的,裴氏还靠他呢,他要是有哪儿让你不舒服的,你忍著点儿,好吗?” 裴欢把电话掛了,她爬在沙发上,埋著头,悲痛大哭。 还是没有例外。 无论多绝境,妈妈永远都不会来接她到她的身边。 她的渴望,又一次成了笑话。 她像一只在戈壁滩里挣扎的小鱼儿,带著濒临死亡的痛苦喃喃,“哥,你在哪儿啊…” 无人回应她,奢华的水晶灯发出璀璨的光,铺满了整个客厅,照著她绵延起伏的后背,哭声蔓延,痛人心肠。 好久后,哭声渐歇,哭累了,脑子缺氧,睡著了。 云妈走出来,嘆气,给裴欢盖上被子。 裴欢醒来是后半夜,除了一盏落地灯还亮著,到处都黑漆漆,一个人都没有。 空闹闹的,像被世界遗弃了一般。 她坐起来,上楼。 臥室还是一尘不染的样子,沈厌今夜又没回。 洗了把脸,打起精神,去沈厌的书房列印了离婚协议书。 这一步总要走的,是她一个人苟延残喘的坚持了这么久,今天才正式踏出。 现在她不想顾忌任何人。 裴氏,妈妈,或者是肚子里的孩子,只想离婚,只想离开这拥挤的三人关係。 书桌上有沈厌和风纯还有她,三个人一起的照片。 她也抗议过,她不知道为什么夫妻合影,一定要加一个风纯。 並且摆放在他每天都会来的书房。 一样抗议无效。 她把照片取下来,把自己的那部分剪下,留下他们两。 既然这么形影不离,让他们好好的捆绑在一起。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体验佳,101????????????.??????超讚 】 她在协议书上签了字,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出门。 叫了一辆车,直接去了曲松儿家。 曲松儿看到她,“……第一次见你来我这儿提著行李,不会是被赶出来了吧?” 裴欢,“差不多,我在我的婚房是多余的。” 曲松儿什么都没说,去倒了一杯牛奶给裴欢,“需要律师么?” 裴欢,“我净身出户,和沈厌没有財產纠纷,只要他签了字,那就不需要律师。” 曲松儿抱著她,问她,“会不会遗憾?你曾经把沈厌当做全世界。” 裴欢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闭著眼睛,哑声说,“这段感情我努力过,爭取过,悲欢与酸甜苦辣我尝尽了,如果说要遗憾,那遗憾的人不会是我。” 洗漱时,她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她不是骨感型的女孩儿,反而肉乎乎的。她想起结婚的这三年,她总是以吃饭为由,留著沈厌,她想要二人空间。 可每次都有风纯。 她吃醋生气,沈厌就带她去吃,只要跟他一起吃一顿饭,她什么怨言都没了。 久而久之她胖了,沈厌也认为天塌下来用一顿饭就能把她哄好。 是不是人胖了,就不配得到爱? 她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戴了一夜的眼罩总算让眼睛的肿胀消下去了。 第二天七点准时起来,曲松儿顶著一头鸡窝起来,诧异,“你起这么早干嘛?” “上班。” “不是,你那破工作还去干嘛?沈厌你都不要了,工作还要?更何况风纯还在那,你看到她不膈应?” 裴欢说,“膈应,但是那公司是当初沈厌和我哥带著我一起创立的,是我们三个人的。虽然我占股仅有仅有百分之十,那也是个老板,所以就算是要走,也是风纯走。” 哪怕这个老板的身份所有员工不知道,就像不知道她和沈厌的关係一样。 曲松儿好奇,“那你的婚姻你怎么退出了?你怎么不把风纯给赶走?” “不是没试过,只是赶不走她,她在沈厌的心里根深蒂固,我比不上,她是我的威胁。但是,在工作上面,风纯是垃圾,就是混日子的,我是她的威胁。而且这份工作有我哥的过去,我不想丟。” “那好,加油,不能步步退让,不然以为谁怕她似的。” 裴欢没有食慾,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吃了早餐。 大概是母亲的本能,她都不知道该不该留著这孩子,但是又想保护ta。 第9章 你哥真该买一块百达翡丽,你值得配一块好表 曲松儿送她去上班。 进公司,办公室里都是欢呼雀跃声,“谢谢漂亮的风小姐,没想到你不仅是老板的妹妹,还这么善良贤惠,还会下厨,竟亲自给我们做早餐。” 裴欢,“…” 风纯来了?她不是还有四天的假吗? 风纯双手合十,对所有人都客客气气的,“不客气,大家不嫌弃就好,是家里的阿姨跟我一起做的,简单的三明治不成什么气候。” 即使风纯什么都不做,办公室的人对她也是各种吹捧,更何况堂堂老板妹妹还亲手下厨给员工做早餐。 她们都要把风纯捧成神了。 风纯看到了裴欢,立刻堆起笑脸,“嫂……裴姐,我给你也做了。” 裴欢看著她虚假的笑容冷道,“我成你姐了?那以后別人骂我x你妹,我可就欣然接受了。” 风纯一凛,很快又颇为失落的道,“叫姐是尊称,不喜欢那我就不尊了。我只是怕裴小姐落水嚇坏了,所以给你点吃的安慰你,算我自作多情吧。” 裴欢知道,她这是在嘲讽、炫耀加挑衅,可旁人不知道啊。 她的茶言茶语惹来同事们更加热烈的称讚,什么好的形容词都往她身上套。 风纯说谢谢说的嘴都要起泡了。 裴欢冷眼相看,讽刺,“你哥真该买一块百达翡丽,你值得配一块好表。” 风纯咬著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上司李尽来了,她递给风纯一份文件,语气有著不属於上司对属下的尊重和諂媚,“风小姐,这是你负责的角色项目,后天我们就要开始公示,但是人物都给没画完,需要帮忙吗?” 风纯倒是一点没有皇亲国戚的傲慢,相反很谦逊,“对不起李总,我…我马上弄,我可以带病上班的。” 李尽,“真敬业。” 裴欢,“……”怕不是被拼夕夕砍断了脊梁骨。 此时沈厌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他西装革履,一身黑色西装,配一件雪白色衬衫,剪裁极尽风流,恰到好处地包裹著修长有力的身躯。 没有领带,平添几分慵懒隨性,却又莫名危险。 他有顶级的皮囊。 沈厌一进来就看向了裴欢,见她精神不算好,眉头轻拧,昨晚上她没好好睡觉吗? 接著又看向了风纯,看到了她委屈不敢言的表情。 视线又转回来落在了裴欢身上,小胖儿是不是又骂小纯了? 真这么不融洽? 他沉声道,“怎么回事儿?” 李尽把文件递给了沈厌,说了实话。 沈厌打开,这是他们新游戏的其中一位女性角色,体型微胖。 他说,“风小姐不適合这种线条复杂的热人物设计,换个人来。而且风小姐不舒服,情有可原。” 赤裸裸的偏爱。 不仅是生活里,还带到了工作上。 李尽,“那交给谁呢?后天就要在官网发角色传了,谁能这么快完成。”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裴欢。 眾所周知,办公室里游戏角色形象设计的佼佼者就是裴欢,这是她的专业。 她设计出来的游戏角色,也最受各大玩家的喜爱,也是二次元爱好者的cos首选。 裴欢心想,沈厌要是敢在她怀孕的情况下,把风纯的烂摊子交给她,那就別怪她在同事面前,跟他当眾翻脸。 沈厌看了眼裴欢,余光又看了眼她的小腹,说了一句话。 第10章 有老婆在怀,要脸做什么 “裴小姐也是病人,才上班第一天,不必给她增加工作量。重新找个人,协助风小姐一起完成。” 裴欢没想到,沈厌没有让她给风纯善后。 下一秒沈厌就说,“但在工作方面,裴小姐是老师,风小姐若是有不懂的,可以向裴小姐取经。” 风纯微笑,眼里亮晶晶的,看著沈厌说:“好的,沈总。” 裴欢:“……”到底还是她想多了,他还是护风纯,是没让她给风纯擦屁股,让她给风纯提裤子。 她当即道:“既然这么安排,那么风纯的工资分给我吗?” 沈厌下頜收紧,给了裴欢一个暗示,让她適可而止,“同事之间互相帮助,倒也不失本分。” 裴欢明白他的暗示,但不听,“我愿意帮助跟我並驾齐驱的,而不是扶一坨烂泥。像风小姐这样毫无工作能力,靠裙带关係混的风生水起的,还有必要在公司待著?沈总何不把她弄回家去养著?当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不好?她这个態度上班,纯属祸害人。” 一句话落,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噤若寒蝉。 风纯是老板妹妹,必然有人諂媚她,但是嫌弃她业务能力差而敢怒不敢言的,也大有人在。 可无人敢向沈厌提。 要知道老板护风纯,那是出了名的,办公室里的人谁没有因为工作加过班,谁没有去应酬过,只有风纯没有。 她到点儿来,到点儿走,妥妥的关係户。 他们不敢说的话被裴欢说了,很解气。 可同时,也觉得裴欢怕是会被开除吧。 沈厌斜飞入鬢的眉皱成了一个川字,暗黑的眸锁著裴欢,气愤凝重。 裴欢仰头迎视他,她现在就是破罐子破摔了,谁都不想忍了,不服气就跟她离。 风纯委屈的看著沈厌。 这一次沈厌没跟她对视。 沈厌也看到了她的表情。 两秒后,他一把抓住裴欢的手腕,把她往自己的办公室带! 同时命令其他人:“都给我上班去!” 李尽吩咐她人,赶紧归岗。 风纯看向他们离开的身影,暗暗咬住了唇,眉心拢起。 有人惊讶,“总裁怎么拉著裴欢的手腕,哪怕是生气是不是有点曖昧啊?” “应该不可能吧,裴欢胖乎乎的,总裁那样的身份怎么可能喜欢她。肯定是生气拖进去收拾唄,你见过谁在老板面前这样吐槽风小姐的。” “那是,总裁最喜欢他妹妹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风纯暗暗挺直了腰背,娇俏一笑,“哪儿有,我也喜欢我哥啊,我们是相互的。” …… 沈厌推开办公室的门,强行把裴欢拽进来后,一脚踢上门反锁,拿遥控关闭所有窗户和窗帘,又打开一盏暗黄色的灯。 他站在裴欢面前,两手摊开,“来,踹我。” 裴欢调整呼吸,“你有病?” “你不是生气么?要发泄就往我身上来,你儘管踹,实在不行,你身后还有棒球棍,打我几棍子,你只要泄火了我也好过了。” 裴欢本就没睡好而发红的眼睛这会儿更红了,“你的意思是我在无理取闹?” 他这话並非是在安慰她,只是觉得她在闹脾气。 沈厌抿了抿唇,嘆息,走到她面前,低声道,“小欢儿,我让她向你取经,本意不是要给你安排工作,而是我想你俩在工作当中能够修补关係,毕竟我们是一家人,何必针锋相对?” 裴欢看著他道,“那你就是想多了,我和你妹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你乐意把她当废物一样的养在公司,那是你的事,但是不要因为她一无是处的业务能力去影响他人。” 沈厌蹙眉:“处处都是尖锐的攻击她的话,她到底怎么你了?这么容不下她?如果我大哥和我大姐回来,我和她们亲近,你是不是也有意见!” 裴欢一字一句的道:“你大哥大姐在你新婚夜也会大哭,让你出去哄一夜吗?你大哥大姐会每次出现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和私下聚餐吗?你大哥大姐也会再来大姨妈时打电话让你给买卫生巾吗?你大哥大姐会……” 沈厌不让她说了,“我大哥不来大姨妈。” 裴欢愤怒悲伤在心里扭成了一团,让她喘不过气来:“我的话戳中你了是么,所以你用这么一句没有营养的话来打断我。” 沈厌摁了一下太阳穴,深呼吸。 片刻后,他把裴欢拉到了自己腿上坐著,禁錮著她的腰,裴欢抗拒。 他眼神暗雾:“你再动一个试试。” 裴欢感觉到了什么,不动了。 她扭头,昔日明媚春光的大眼睛,此时憔悴发红没有精气神,“你要不要脸!” 沈厌抱住了她,捧著她的脸在她唇角亲了一口,低声哄道,“有老婆在怀,要脸做什么。” 裴欢深感无力,她在跟他理论,他竟对她有那种意思,怒道:“放开。” 沈厌搂的更紧了,“不想帮就不帮,我也不会勉强你,別老生气,小心孩子。” 裴欢一下捂住了肚子,沉下心来。 沈厌哄著她,“不想和小纯修补关係也无所谓,你高兴就好。但是,你確实需要好好休息,要不你辞职。” 裴欢不可思议,“我辞职?” “你的工资,你的分红我加倍给你,绝不会少你的。你待在家养胎,想做什么做什么。让曲松儿也辞职,我给她一笔钱,让她陪著你。班就不上了,这样你的状態会好很多。” 裴欢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今天早上才决定让风纯从公司离开。 搞半天是她被赶出公司。 哪怕她努力工作,被游戏用户喜欢,专业能力也得到了同事们的认可,还是抵不过什么都不会的风纯。 真的要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偏爱吗? 她眼圈发红,“行啊,我走可以,我甚至能退出你的世界,但是你得把该给我的给了。我的工资,我的分红,还有我俩的离婚证。” 沈厌无奈,“我只是想让你回家养胎,毕竟你怀了孕,你现在的状態不適合上班。说什么退出我的世界,你退的开吗?乖乖的,別这么敏感。” 是她敏感吗? 不是他厚此薄彼吗? 裴欢心里凉透了,“你什么时候能不指责我?” “我哪儿敢指责你,又想哪儿去了?” 裴欢不愿意跟他交流下去,说多了,她又成了想独占他、不明事理的人。 反正什么事儿,只要碰到风纯,她都是过错方。 她起身,沈厌扣著她的腰,低声哄著,“辞职,你同意了?” 裴欢暗讽:“我不同意,即使要走,那也是风纯走。你敢让风纯从公司滚蛋吗?我哥不在了,你连我也想赶出去?公司是你一个人的吗?” 沈厌眸中一暗,捧著裴欢的脸,在她唇上重重一吻:“再提你哥一句,信不信我就地办了你,怎么,他是长在你心里出不来了?!” 裴欢在唇上擦了一把,怒视他。 沈厌见她湿漉漉的眼睛,一下起了慾念。 第11章 沈厌看到了离婚协议书 他压著声音道:“让你辞职和任何人无关,只是想让你休息。既然你不走,那我让小纯走也行。要是让她辞职,你能好好的跟我说话,我就让她把手头上的工作完成后,就让她回家待著。” 裴欢也是颇为意外的,她也没想到沈厌会同意。 “行,我拭目以待。” 她起身,沈厌走把她摁了回去,他修长的手指搁在她的锁骨上,指腹若有似无的摩擦,戏謔道,“你不听我的话,但是我也听了你的。这么些个日子,尽给我脸色看了,很久都没有好好抱过你,温存一会儿?” 裴欢不愿意,刚张口,沈厌就亲了过来,强行让她跟他接吻。 这样让她心动的事情,如今只会让她心里发酸。 她不会再因为一个吻,就什么伤疤都忘了。 她推开了他,站起来对他说,“我写好了离婚协议书,放在家里你书房的桌子上,你下班后你回去签,签好了通知我一声。” 她走了出去。 沈厌並没有把她说的离婚协议书放在心上,无非是吃醋,想独占他的手段罢了。 倒是看著她离去的背影,和迅速离开他怀抱的作为,让他心头有片刻的不適。 以往裴欢心情不好,带她去吃一顿,或者抱著亲一会儿,就是天塌下来她也能笑起来,然后腻歪在他的怀里。 现在,怎么不灵了呢? 晚上沈厌回到家,见裴欢没回。 云妈说,“少夫人走的时候提著行李箱走的,少爷,您这次和少夫人吵架这么严重,她怀孕了都离家出走,好像很生你的气。” 沈厌虽有微词,但也没说什么。 裴欢这回好像铁了心,要跟他好好闹一回。 坠海先救风纯,看来小胖儿一时没法释怀,跟他这么置气,哄都哄不好。 他去书房,果然看到了离婚协议书。 还跟他来真的。 他隨手把协议书丟进了粉碎机里,很快就出来了一堆纸屑。 即便裴欢真的想跟他离婚,他也不可能答应。 刚怀上別人的种,就要跟他离,然后跟那野狗双宿双飞? 这世上哪儿这么好的事? 他下楼,准备给裴欢打电话,想想又作罢,两人分开住几天也未尝不可,让她冷静冷静。 他给曲松儿转了一笔钱过去:给我老婆做点好吃的,你要是敢让她拉肚子,我就起诉你。 紧接著风纯打来了电话。 沈厌一边上车一边接,语气温柔,“小纯。” “哥哥。”风纯的声音也很甜,“我八卦一下,今天你和嫂子在办公室里都说了些什么啊?她出来后怎么眼眶红红的,你欺负她了吗?” 沈厌下意识的,“她哭了?” “……哥哥好关心嫂子,真让人吃醋!” “废话,我老婆我不关心?少打听我跟你嫂子的私房事儿啊,哥哥也很关心你。对了,你把手头上的事儿做好了后,就別去上班,在家陪妈。” 风纯一愣,接著非常委屈,“是…是嫂子不让我去的吗?她都在办公室那样骂我了。” “你嫂子当我面儿可是夸你的,她绝不会不让你上班。是哥不想你辛苦,每个月照常给你零钱,公司就不用去了,就这样。” 掛了。 沈厌驱车出去,心想著裴欢今天从他办公室出去后,真的哭了? 她何时变这么爱哭了? 怀孕难道会改变一个人? 那让她怀孕的野男人,真该被碎尸万段! 曲松儿是个財迷,沈厌给了她五万块钱,她立刻收了,化身諂媚小猫咪:保证完成任务。 转头对裴欢道,“財神爷,你想吃点什么?你老公给了我好大一笔钱,让我做你的小女佣~” 裴欢拿起自己的手机,没看到沈厌发过来只言片语的消息。 难道他没看到离婚协议书吗? 她问,“他没说別的吗?” “没啊。” “真没提?哪怕是让我、让我回家也没说?” “没啊。” 裴欢的心一下空了。 转瞬一想,真够贱的。 都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指望沈厌把她放在心上,指望他接她回家吗? 別逗了。 一天后,她早早的去公司。 今天是游戏新角色公示的日子,也是风纯离开公司的日子。 希望不要有意外。 第12章 再没什么能把你们分开 裴欢到达办公室,首先就碰到了李尽。 和裴欢互道早安过后,问了句,“那天沈总对你说了什么?” 裴欢,“你一个大男人好奇心这么重。” “我就是问问,不过你是优秀员工,要是换成別人,早就开除了,沈总特別护短。” 確实。 饶是裴欢,也差点被辞退。 风纯確实是沈厌的心头宠。 “別和风纯计较,她后台硬,她爱怎么滴就怎么滴,你看我,不也得天天舔她。日后,她要是有什么不想乾的活儿,你给干了就是,我可以偷偷的帮你加绩效。” “不可能,她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走人,我还是这个態度。” “你再这么下去,走的人恐怕就是你了。” 裴欢没做声。 她去工位,拿出一瓶曲松儿给她做的酸梅汁喝,酸甜可口,刚好抑制胃里的不適。 很快同事们陆续上班。 风纯也来了。 她今天很不一样。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以往她来上班的打扮都算低调,一件衣服不超过一千块,今天一套定製版的香奈儿长裙都超过了六位数,更不说她身上戴的千万级別的珍珠项炼。 珠光宝气,贵不可言。 裴欢看了眼她的珍珠项炼,心里已经明白了。 又是沈厌送的。 因为她也有,那是领证那天,沈厌买给她的。 但是,沈厌带她去买的时候,就买了一套。 所以事后又带风纯去买了? 给妻子的专属结婚礼物,没想到也买给了妹妹。 还背著她给。 谁见了,不得说一句他们“兄妹情深”! 想当然,风纯又被一通夸讚,说千金大小姐来体恤民情了。 上班时间到了,沈厌也来了。 秘书通知大家,开一个简短的会议。 沈厌並不是天天来这儿,还有別的事情要处理,所以他看了眼腕錶,就给了秘书一个眼神。 意思是让他快点。 秘书易超就直接宣布了,“风小姐策划的新角色已经在今天凌晨上线,截止目前为止已经有十亿的瀏览量,效果非常可观,首先感谢风小姐为公司的付出。” 所有人鼓掌,除了裴欢和沈厌。 裴欢没有表情,但是沈厌唇角微勾,似乎也在讚扬风纯。 呵,风纯这项工作能完成,不知道办公室里多少狗腿子帮助了她,有一个细节设计是她单独做好的? 沈厌必然知道,但是他不说。 他对风纯真是偏爱到了极致。 风纯起身,对所有人鞠躬,真是身著富贵也不忘亲民,“也是大家的功劳,如果不是大家我也不能完成,我铭记於心,晚上我请大家吃饭。” 裴欢暗想,都要离职了,还请吃饭? 易超又说,“不过这也是风小姐最后一次上班,鑑於风小姐的身份多有不便,所以从今天开始,她就不在公司里上班。” 裴欢挑眉,终於说到正点上了。 她听到了吁气的声音。 像是在说,终於走了。 但是也有很多觉得惋惜的。 可紧接著易超话锋一转,“不过风小姐偶尔也会来走动走动,因为从今日起,她已经是我们的小老板了,她持有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 裴欢,“……” 她的呼吸一下子没了。 当初沈厌,裴书臣和她辛辛苦苦创立的公司,她没日没夜的去设计角色、策划项目,一直以来都在公司兢兢业业的上班,也才拥有百分之十的股份,风纯唾手可得? 怎么得到的? 哪儿来的! 她情不自禁的、慢慢的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著沈厌。 是他给的是吗? 她也是公司小老板,他还没跟她离婚,所以给风纯股份,不用跟她商量,也不用通知她? 怪不得风纯今天打扮的这么贵气,原来是以老板的身份来的。 掌声再次响起,恭维声此起彼伏,风纯鞠躬言谢,宛如一场大型喜事现场。 风纯又感谢沈厌,“谢谢哥给我这个礼物,我会在公司外好好学习的。” 沈厌嗯了一声,接著看向了裴欢。 从裴欢的表情里,他看到了她的不理解和不情愿以及不高兴。 他不会解释,也不可能在这儿同她解释。 “此事不必议论,各位好好上班。” 他离开,他要去沈氏集团。 易超留下来协助李尽,处理今天的工作。 裴欢看著满身名牌、和她在公司平起平坐的风纯,她第一次有甩手走人的衝动。 甚至觉得这儿每一寸的空气,都让她反胃。 这公司已经变味了。 她直接下楼。 李尽叫都叫不回来。 裴欢到了楼下直接拨通了沈厌电话,那边显示正在通话中。 她必须找到他问个清楚,心里的这口气不吐出去,她会烧死自己。 到停车场碰到了小郑。 “少夫人,少爷正等著你呢,他料准了你会来找他。” 裴欢直接上了沈厌的大g,到后座。 “就这样,我一会儿到公司,让所有人到会议室准备。” 说完沈厌取下蓝牙耳机,把手机扔到一边,对裴欢低笑,“又生气了?我就知道你有想法,所以在这儿等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呢?” 裴欢心里的这团火越烧越旺,以至於声音都嘶哑了,“沈厌,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 沈厌失笑,“你是我老婆,你说呢?” “拋开这个,我们也是合伙人,你把股份给风纯可以不告知我。但是我提议让风纯走,你转头就给她股份,你是在替她打我的脸,在替她报復我是吗?” 沈厌不以为意,“说这么严重?股份確实是我给的,我妈知道她离开公司,跟我埋怨,说我不照顾她,给点儿股份也算是堵我妈的嘴,也算是安抚小纯。” 真大方! 安抚风纯,就给股份。 而安抚她,只需要给她口吃的就行。 她感觉心臟都被挖空了一半,凉风出来,浸骨伤筋,万箭穿心。 大概这份工作也不能要了。 沈厌在变相的逼她辞职。 “我俩也做份交易。”裴欢猩红著眼睛说,“我的股份也可以卖给你,你给我一笔钱,我退出。从此那公司就是你和你妹两个人的。无论是上班还是回家,你俩都能在一起,再没什么能把你们分开。” 第13章 她看到了裴书臣 沈厌又看了眼腕錶,粗黑的眉狠狠一皱:“为什么又说这种话?確实没有什么能够把我和我的家人分开,包括她,包括你。” “你和她不能分,但我俩能。”裴欢:“离婚协议书看到了吧?” 沈厌负气:“没看到。” “就在书房,儘早回去签,我不想拖下去。” 沈厌捏了捏鼻根,很是无奈,“吃醋也该有度,吃醋就得离婚?更何况是小姑子的醋。” 醋多了就变成了失望,裴欢早就习以为常,“没吃醋,你想多了。” 沈厌不信,耐著性子哄,“小欢儿,我给小纯的是我的个人资產,丝毫不影响你的利益,我现在是不是没有权利处理我的资產了?” “……” 好大一顶帽子。 裴欢脸都白了,“你我是夫妻,退一万步讲,你的资產是我们夫妻共同財產,你凭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更何况我爭的是你给她多少吗?” 沈厌,“难道不是?” 裴欢觉得脑袋要炸了,她就感觉身体里有一个小人儿在不停的拿针炸她,血都往骨子淌。 她爭的是他一直偏向风纯的心,是他对她的重视。 沈厌从来不懂,即使她说出来沈厌依旧觉得她小心眼,敏感。 她悲痛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沈厌,“你倒也没说错,確实是夫妻共同財產,这样吧,给了小纯多少,我就给你多少,一会儿我叫律师来处理,哪怕是老板,你也在小纯之上,这样行吗?” “……” 不加后面四个字,或许裴欢心里会好受一些。 沈厌侧头在她脸上哄慰性地亲了一下,暗声说,“小胖儿,大方一点儿,犯不著跟小姑子爭,她被宠坏了,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要开,我先去开会。你若是不想上班,就回家休息,乖。” 说完离开。 裴欢站在停车场,头顶的太阳炙热火辣,和她心里的冰凉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裴欢。” 身后李尽叫她。 裴欢整理好情绪回头。 李尽叉著腰,十足的不理解,“上班中你跑什么?难不成你和总裁有什么关係,他给自己妹妹股份你不服气?你还想找他理论不成?不是,你能摆清自己的位置吗?” 是啊,她得摆清。 她不过是沈厌的妻子,一个外姓人,怎么能和跟他一起长到大的妹妹相提並论。 “行了,去上班,我手底下一帮大老爷们看腻了,就你一个女的是得力干將,別给我掉链子。挣钱才是正经事,你们女人就得搞钱,好好搞钱。” 101看书 101 看书网伴你读,101????????????.?????超贴心 全手打无错站 裴欢对著他笑了一下。 李尽,“……笑这么难看?” “你说得对,我应该好好上班,这个公司有我必须要待下去的理由。” 这里有哥哥的一部分,她不想丟,刚才衝动了。 又和李尽一起去办公室。 风纯还没走,看到裴欢,脸上堆起笑脸,“裴姐,不,裴小姐你去哪里了?晚上我请全公司的人吃饭,我热情的欢迎你的到来。” 她这样的笑容,裴欢再熟悉不过了,分明就是挑衅和炫耀。 正好裴欢手机响了,是沈厌的律师找她。 【裴小姐,您有空吗?我得沈总吩咐,跟您商量转让股份事宜。】 裴欢放下手机,对风纯道,“放心,我一定来,另外恭喜你,终於当上了老板。” 风纯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客气,也是多亏了你。” “嗯,我也多亏有你。” 风纯没懂这句话的意思,裴欢也不需要她懂。 风纯离开公司,裴欢像李尽请了半天的假,出去和律师赵润见面。 裴欢对他说,“给你老板打电话,我要我哥生前手里所有的股份,让他给我。” 赵润目瞪口呆,“裴小姐,您是不是…胃口太大了?裴书臣先生生前和沈总一样各自持有三人行游戏公司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死后沈总以两亿美金购入,这百分之四十五你都要去?” 裴欢双手抱胸,“是的,你没听错,我都要,你给他打电话。” 她不仅要在风纯之上,还要在沈厌之上。 赵润也没法,打给了沈厌。 沈厌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裴欢会要这么多,但很快就说,“她要就给,速度办好。” “是。” 下午,沈厌就让人办好了,裴欢也拿到了股份转让合同。 天也快黑了,裴欢该去酒店参加风纯的庆功宴了。 公司一共200多人,还有员工拖家带口的,酒店里密密麻麻都是人。 裴欢往饮食区走去。 “是我哥哥知道我要请你们,特意让酒店提前打烊,已经包了场,大家尽情享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需要什么找服务员就是。” “有个有钱又宠妹妹的哥真好啊,羡慕死人了。” “可不,风小姐,你哥有女朋友吗?有没有和別的富家公子哥一样,搞个商业联姻?” 风纯优雅一笑,“没有的,我哥他…还单身。” “呜呼……”一群人欢呼,这么高兴好像他们有机会似的。 “风小姐,你说要是沈总结婚了,他对你还会不会这么好?要是把股份给你了,你嫂子会不会有想法?” 风纯笑道,“不会啊,我哥对我好不是应该的吗?说白了,我嫂子有什么权利不高兴?再说了,娶了老婆就不能宠妹妹了吗?哪儿来的道理呀。” “倒也是,但是你嫂子会分走你哥的爱肯定是真的。” 风纯篤定道,“不会的,有没有嫂子,我哥对我都是一样的好。” 裴欢冷笑,她確实有这样的自信。 她拿起手机,从相册里找到了几张照片发到了风纯微信。 风纯在同事们的恭维中就快要迷失自我,手机震动把她拉了回来。 点开,发现是裴欢发过来的三张图。 图片放大。 等她看清以后,瞳孔慢慢的扩张。 最后咬住了嘴唇,满脸的不能接受! 裴欢居然成了公司大老板,哥哥居然给了她那么多,为什么! 先前裴欢在公司说:多亏有你,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有什么,裴欢就找她哥哥要什么,还是三倍。 她抬头,准备寻找裴欢的身影,没想到一下子就被裴欢冰冷的眼神给攥住! 目光相视。 裴欢反讽。 风纯隱忍。 很快风纯又堆起笑,“各位吃好玩好,我去给我哥打个电话,看他来不来。” “请。” 风纯走了。 裴欢想,估计是对沈厌撒娇抗议去了,可能很快沈厌就会来找她算帐,说她欺负他妹了吧。 无所谓。 她都习惯了。 裴欢和同事们打了招呼后就到院子里坐著,她等沈厌来找她。 园草坪,鞦韆湖泊,风景宜人。 裴欢选了一个离湖泊最远的位置坐著,六月底的晚上像熄了火的火炉,闷热发沉。 这时她闻到了一股浓厚的香水味,胃里一下子开始翻腾,她立刻起来,深呼吸几口气。 还是想吐,她想进去拿杯冰镇饮料。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刻,一辆车从她前方五十米的距离驶过去,光影交错,她看到了一个人。 她整个人猛的一颤。 裴书臣? 第14章 沈厌同意打掉孩子 裴欢拔腿就去追! 这一刻她忘了反胃,也忘了孩子,她想追上去,她想看看那个人是不是裴书臣。 那一船的人死的死,伤的伤,都找到了,就是他不知所踪。 裴欢不敢信那样一个优秀的男人真的死了。 她拼命的跑,撕心裂肺的喊:“哥,哥!!” 汗水冷热交替从她额头和后背滚滚而下,心跳像擂鼓,浑身血液沸腾。 成排的路灯,璀璨的夜景,通通都不在她眼里,她只看得到那辆车。 可它还是不见了,一溜烟的功夫。 她並未放弃,追过去,脚下一个趔趄,她往地上栽。 意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把她揽起,往怀里一拉,斥责道:“你跑什么,你不知道你肚子是什么情况?!” 裴欢顾不了那些,看到是沈厌,她慌忙抓著他的手臂,气息不稳,语气急切:“我哥,我看到他了,就在刚刚开过去的那辆车里,你快派人去拦他!” 沈厌眼神幽暗汹涌,胸膛起伏。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一言未发。 裴欢见他不动,甩开他的钳制,想自己去追,沈厌再次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沉冷道:“刚刚那车里面坐的,是跟我谈事的曲总,他不是什么裴书臣!”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超靠谱 】 裴欢僵住,“……不是我哥?” 沈厌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他都不知道心里这股火气是从哪儿来的。 提起裴书臣,裴欢就毫无理智,就这么想他! 他压低嗓子,狠著眼睛:“你哥死了,他不会再回来,永远都不会,你什么时候能放下他!” 裴欢眼睛发红的冲他吼:“他没死,他回来了,他一定会回来的!” 沈厌看了眼她的肚子,眸一眯道:“你见过他了?” 裴欢已丧失了语言,两秒后大滴大滴的眼泪喷涌而出。 沈厌最不喜欢看的就是裴欢掉泪,一哭他心里就发拧。 给她擦眼泪,语气也软了,“刚情绪不对所以说话重了,乖,不哭。你怎么知道他回来了,他难道来找过你了?” 裴欢脑子里混沌黑暗,心痛到无法呼吸,把他的手推开,转身看著那车子离去的方向。 泪如雨下。 理智告诉她,哥哥不会回来了,他確实死了。 情感告诉她,哥哥还没死,还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 她想他,哪怕跟他一起死,她也愿意。 这个世界太孤独了。 即使她的老公就在她身边,她也觉得无依无靠。 她慢慢的蹲了下去,隱忍的低声啜泣。 沈厌站在她身后,看著她这悲伤的样子,眉头紧锁。 又是为裴书臣哭。 他把她抱起来直接上了旁边的车里,裴欢蜷缩在他的怀里发抖。 他感觉不对劲儿,“裴欢!” 裴欢未语,一直抖。 沈厌给她系好安全带,急声道,“撑一会儿,我们立刻去医院。” 小郑不在,只能他开车。 车子才出酒店,沈厌的电话也响了,他没接。 风纯不死心,一遍遍的打,打了十来个沈厌都没接。 酒店迴廊下,风纯脸色很不好看。 长这么大,沈厌从来没有这样不接她的电话过,这还是第一次。 “风小姐?” 有人叫她。 风纯回头,立马笑了,轻柔回復,“怎么啦?” “你在这儿干什么,大傢伙都在里面等著呢,总裁来吗?” 风纯张口道,“我哥说有他在大家玩的不痛快,所以不来了,让你们玩的尽情尽兴。” “哇塞,总裁真贴心。” 风纯侧头一笑,“当然啦,对我也是一样的贴心呢。” 心里却想著另外一件事。 【你跑什么,你不知道你肚子是什么情况吗】 哥哥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裴欢怀孕了吧? … 裴欢吃过保胎药睡著了,沈厌给她腋好被子,报復性的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头。 混蛋小胖子,这么喜欢裴书臣。 他对她,难道没有裴书臣对她好? 没良心。 他走出病房,孟回站在门口。 两人心照不宣的到走廊尽头。 沈厌扯了一把领带问他,“你觉得曲湛南长的像裴书臣吗?” 孟回摸著下巴,思索著,“虽然我只见过曲湛男一次,但你还別说,有些角度確实挺像的,你问这干什么?” 沈厌咬著牙:“我家小胖儿错认了他,就失控的去追车,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又有流產徵兆。” 孟回,“可能思念成疾。” 沈厌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她眼神不好,我看你也是瞎了,这两个人哪儿像了!” “你就嘴硬吧。” 沈厌肌肉僵硬,眼神发黑。 片刻后他说,“继续查裴书臣,小胖儿说裴书臣回来了,不知道说的是气话,还是真的回来过,她肚子里的孩子很可疑,除了裴书臣,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放心。” 沈厌回病房看裴欢。 小姑娘胖是胖,但脸蛋儿好看,这么乖巧的躺著,眼睛还肿著,真是我见犹怜。 沈厌宠溺的摸了摸她冰凉的脸蛋儿,小可怜,老是游走在流產的边缘。 情绪怎么这么不稳定呢?因为怀孕? 电话响了,他出去,边走边接,“小纯。” 他一走,裴欢就睁开了眼睛。 她感受了一下被沈厌摸过的地方,还带著一层热,熟悉又陌生。 门口处传来沈厌低低的嗓音。 “哥哥错了,哥哥不该不接电话,你嫂子不舒服,我著急送她来医院,你乖乖的,改天带你去买包。” “嗯……你嫂子她肚子疼,没什么事儿,肠胃不適,別担心。”沈厌笑了,“我妹妹心肠就是好,这么关心嫂子,她没事儿,你不用来医院。” 他这样的语气在裴欢看来就像是和另一半谈情说爱。 而且风纯是不是真的关心她,沈厌真的分辨不出来吗? 还是不想分辨。 她闭上眼睛,摸著肚子,心想这孩子还是打了吧。 她不捨得孩子,可她目前的状况,这孩子生下来也不会幸福。 那又何必让ta来这个世界受罪。 一个小时后,她的主治医生来查房。 裴欢坐了起来,“医生,我想把孩子给做了。” 医生微笑,“考虑好了?” “嗯。” “要是这样,那就把你丈夫叫过来,让他签字,我明天上午就可以给你安排手术。” “我一个人同意不行吗?我是孩子的妈妈,我有权利决定。” “抱歉,我们有规定,必须丈夫和妻子一起签字。” 裴欢思前想后,给沈厌打了电话。 沈厌很快来了。 他坐在床边,黝黑深邃的眼神裹挟著她,低声问,“你决定好了?真不要?” “嗯。” “做人流很伤身体。” “怀孕就不伤了吗?反正你也不爱这个孩子。” 沈厌握著她的手,沉沉道:“你若是想好了,那就做掉,我给你安排最好的医生,把伤害降到最低。” 第15章 你以为我真想养別人的种 內心深处裴欢很想留下这个孩子,不想要孩子也是因为沈厌的態度,和他这破破烂烂的感情。 可现在她决定不要了时,沈厌连半点犹豫都没有,直接给她安排手术。 或许他早就想她把孩子给做掉了,只是碍於情面不好说出来。 她看著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心就像被他的手给死死捏住,鲜血淋漓。 一时无法自持。 手指在被子底下颤抖。 沈厌看她的脸很白,眼睛发红,问道,“捨不得孩子?无妨,以后我们还会有我俩的,別难过。” 裴欢抑制著痛苦,哑声说,“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著。” “好,我在外面守著你。” 沈厌出了门。 裴欢躺了下去,眼泪从眼角簌簌而落,成串成串的渗进髮丝里,冰冰凉凉。 沈厌连夜找医生,联繫好了又去裴欢病房,门反锁了,他进不去,就去了楼梯走道。 斜靠在墙壁,昏暗的灯光把他的身形雕刻的挺拔凌厉。 不知他在想什么,眉头紧皱,薄唇紧抿。 “你在这儿装逼耍帅?这也没女孩子啊,勾引谁呢?难不成小欢儿在暗地里偷看你?” 沈厌抬头,嘖了一声,“怎么又是你?” 孟回插著兜,玩世不恭的回,“你以为我想找你,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孟回拿出一个透明袋子,“在失事地方找到的。” 沈厌接过来,袋子里面是一个锈跡斑斑的手錶,依稀可以看到品牌,是组装版的劳力士。 他讶然,“这不是书臣的手錶么?” 裴书臣热爱电子產品,也爱组装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他组装过跑车、电脑、手錶,还给裴欢组装过一辆电动车,裴欢到现在还在骑。 孟回,“嗯,一小时前我收到的,在海底打捞起来的。手錶下面还有一个东西,你看看。” 沈厌托起袋子,看到了一小截的骨头,看著像手指。 孟回,“確实像手指的骨头,晚点我会找人化验,看是不是书臣的。” 沈厌沉默。 两人之间气氛凝重。 孟回嘆息,“我们三都是一起长到大的,谁希望他出这事儿。出事后,我们找了他三年,一直不信他死了。第一次找到属於他的东西,我真的怕我们之前猜测的,他死后尸体被啃食的惨景成真,好歹…好歹有个全尸吧。” 沈厌舌根子发苦,心烦意乱,“我希望他还活著,这样小胖儿肚子里的孩子我也知道是谁的了。继续查吧,即使这骨头是他的,也不代表他死了。” 孟回,“嗯。” “这件事务必保密,一定得瞒著小胖儿。” “放心吧,我还能不知道这个。”孟回接过袋子,想了想又问,“你待这儿干嘛,不进去陪小欢儿?” “她门反锁,不让进。” “……你老婆不要你嘍。” 沈厌没说话。 孟回觉得奇怪,以往他说这种话,沈厌必然得懟回来,这次一声不吭? “不会被我说中了吧,她真的要跟你离婚?” 沈厌深呼吸,苦笑,“或许,自从小胖儿怀孕后,脾气大的很,占有欲也变强了,她就想我身边只有她。” “大概是你没给她安全感吧?要知道当初,你们沈家不同意你和她联姻,你还是娶了,然后你家人也不怎么喜欢她。我记得你爸妈说了,就算你要娶裴家的,那也得娶嫡千金裴书雅。” “我对裴书雅没兴趣。” “嗯,知道你对小欢儿有兴趣了,你第一次见到10岁的小欢儿就不要脸的把她惹哭了。” 沈厌低沉道,“她现在想把孩子给打了,看得出来她很捨不得。” “那你不拦著?” “你以为我真想养別人的种,只不过是她生的,我愿意养罢了,一切都隨她。” 孟回没说什么,拿著袋子走人。 沈厌进不去病房,就在病房外的凳子上坐著,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睡去。 竟梦到了和裴欢刚结婚那会儿,她甜腻腻的走哪儿都喜欢抱著他的胳膊,甜甜的叫他:“老公。” 那时候不仅是家里人,包括他,都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对他的爱意。 醒来时,沈厌一阵恍惚。 都忘了有多久,裴欢没有抱过他,也没有叫过他老公了。 他起身,正要去问护士站要钥匙开门时,突然一声悽惨的叫声从电梯里传出来。 他猛一提神。 接著就看到四五个人披头散髮的衝过来,沈厌立刻整个人贴在墙上,这群人从他面前跑过去,直奔护士站。 推搡声,辱骂声,爭吵声,此起彼伏,把这层楼所有產妇都吵醒。 裴欢也醒了,她本就睡的不安稳,起床打开门。 沈厌发现了她。 护士站那边,开始砸东西。 沈厌抓住了裴欢的手,沉道:“我们不凑这种热闹,回去。” 那边一个老大姐撕心裂肺的叫声让裴欢停住了脚步,“我儿媳妇做个人流,她就死在了手术台上,屡次来找,你们屡次不给说法,今天我跟你们拼了!” 她拿出一个盒子,打开。 裴欢借著灯光,看到她打开的那一团血肉呼啦的东西,在血泊里她隱约看到了一个小手的形状。 那是……一个小婴儿的手! 裴欢的心跳一瞬间没了,她害怕的浑身发紧,头一侧,埋进了沈厌的怀里。 沈厌也看到了,他的呼吸剎那间加快! 这是他第一次直观的看小婴儿的尸体,那么小。 “这是你们从我女儿肚子里拿出来的孩子,你们看看!你们还是人吗?孩子在肚子里被解肢,然后一个部位一个部位的取出来,你们看了不害怕吗?你们怎么下得去手,你们一尸两命,你们不给我一个说法,我跟你们没完!” “对,给说法,不然我砸了你这护士站!” 护士理据力爭,“是那个孩子严重畸形不得不引產,而且也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一点点拿出来,而是……” 动手了。 啪的一声。 继而爭吵打闹,声音激昂洪亮,声控灯都没有灭过,值班医生在办公室里也没敢出来。 现场激烈,沈厌抱著裴欢进了病房,反锁门。 裴欢嚇的不敢睁眼,沈厌搂著她,轻声道,“不怕,那不一定是真的,乖,我们不会碰到这种事。” 裴欢没能说话,额头上的冷汗一直往下滚。 外面还在吵吵闹闹,沈厌腾不开身出去,叫了人来协助处理。 电话打完,他的衣服也被揪住,低头,她看到了泪流满面的裴欢。 “我的孩子…是不是也会这样…在肚子里被肢解,然后拿出他的小手,他的小脚…心臟…头…” 这个画面从脑海里闪烁不停,她惊恐万分,害怕心疼到浑身发疼。 沈厌拍著她的后背,哄慰,“不会的,你才怀孕一个月,他还没有在你肚子里长成人型,不会有那种情况发生。乖,不要想,我不会让你出事,相信我。” 裴欢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害怕上手术台,她像深渊之下一朵飘零的茉莉,没有支点,没有避风港。 这个孩子是非打掉不可吗? 第16章 孩子留下吧 裴欢艰难地睡了,睡著后噩梦连连,手抓著沈厌的衣角,不敢鬆手。 沈厌坐在床边守著她。 早上医生给沈厌打电话,沈厌轻手轻脚地把裴欢的手掰开,去阳台接。 眼神还不放心的隔著玻璃看著裴欢。 医生说,“沈总,我才看到你半夜给我发的消息。人流是个小手术,一般不会有生命危险,这个您可以放心。” 沈厌追问,“一般?” “我不敢把话说满,我只怕万一。半夜那件事是意外,一千例中也就那一例。孕妇的死亡是她本身就有病,而且在做引產手术时,部分还留在子宫內,所以得用卵圆钳把残留取出来,不存在肢解,您不用担心。” 沈厌的心还是悬著,“谢谢。” “不客气,我还要半小时到达医院,到了后我们就可以做了,请您和裴小姐做好手术准备。” 沈厌却迟疑了。 没有一万,就怕万一,他不关心孩子,可小胖若是在手术台出了事… 他呼吸一紧,不敢想这个结局!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进病房,裴欢醒了。 她捂住小腹,还在梦魘里没有出来,“宝宝別哭!” 沈厌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低笑,“好,不哭。” 裴欢定定地看著他。 好一会儿才从梦里醒来,清醒了后她的手也从他手心里拿出来。 声音淡漠,“都准备好了吧?” 沈厌,“嗯。” 裴欢坐起来,该起床收拾收拾做手术了。 很快医生来了,沈厌去找医生,等他回病房时看到裴欢坐在轮椅上。 她丰润的脸颊是苍白的,眼神是木纳的,整个人是死气沉沉的。 定定地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欢並不是骨感型的女孩儿,她身上有些肉,可这一刻她在沈厌眼里,她娇小玲瓏,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走过来,俯身在她头顶一吻。 没吻上,裴欢避开了。 沈厌一凛,然后弯腰把她往起一抱:“不让亲,那就抱著走,你还能躲开了?” 裴欢未语。 沈厌抱著她进电梯,又到了车內。 裴欢愕然,“干什么?不是去做手术吗?” “不做,回家。”沈厌说,“孩子生下来,我会尽一个父亲的责任,好好抚养他。” 裴欢也暗暗鬆了一口气。 就在刚刚,她坐在轮椅上看外面的天空时,她心底深处想把孩子留下的想法已经超越了做人流。 车子一路开向藕深处,裴欢说,“我要去曲松儿那。” 无人理她。 也可能是听到了,但觉得她的想法不重要,就无视了。 车还是停在了婚房的停车场,裴欢下车后,才看到旁边还有一辆粉色的奔驰。 这辆车是风纯的。 她来了。 沈厌抱起裴欢进客厅,风纯手里端著草莓一路小跑了过来,“哥…啊,裴小姐也来了啊。” 沈厌把裴欢放在沙发上坐著,他在风纯额头宠溺地弹了一指头,“瞎叫什么?” “是嫂子在公司里说不让我叫她姐的嘛。” “这是在家,好好叫。” 风纯对著裴欢笑了,“嫂子,刚刚不好意思,我问过云妈,她说你最近肠胃不好,我帮你熬碗粥吧。” 云妈还真是对她怀孕的事情守口如瓶。 裴欢看到风纯身上穿的是沈厌的运动短袖和短裤,宽鬆的掛在她纤瘦的身躯。 这运动服沈厌穿过。 裴欢讽笑,“用不著,你这样子可真像女主人。” 风纯,“我確实算主人啊,这里有我的臥室,而且我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哥哥,可以吗?” 沈厌,“当然可以,正好你陪陪你嫂子,我去书房。” “等等。” 风纯跑到沈厌面前,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明媚娇俏的道,“哥,我穿你的衣服好看吗?” 沈厌上下打量完了后,讚赏,“还不错,我妹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我的衣服你隨便穿。”说完就上楼了。 风纯笑的更加开心。 目送沈厌消失,风纯到裴欢面前,骄傲的一坐,拿著抱枕在怀里,拿出遥控器就开始看电视,同时加音量。 裴欢的耳朵被震的发疼,“声音小点儿。” 电视声音更大了,震天响。 下一秒,砰。 瓶砸上了电视屏幕,碎了。 瓶和液晶显示器的残渣同时飞溅,声音停了。 世界安静了。 但风纯炸了。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没忍住的吼,“裴欢,你干什么!” 裴欢指著电视,“继续看啊,你再製造点动静出来,你信不信下一步就是开你的脑袋。” 她知道风纯是个什么德性,不过就是在沈厌面前装的天真烂漫没有心机。 她等著风纯发飆。 可风纯不。 她硬是忍了。 不仅如此,她拿著扫把去清理玻璃渣子,就那么巧的,手弄出了血。 也非常巧的,沈厌下楼看到了。 “怎么回事儿?” 风纯不说话,但眼眶发红,泫然欲泣。 沈厌下意识的就看向裴欢,“你是不是又骂她了?” 裴欢就知道会这样,风纯一个表情,就能让沈厌护著。 她决定不能让沈厌冤枉了她,“当然了,送我面前我能不骂吗?我骂她是个不要脸的,没有节操没有下限,是个毫无智商、低级的绿茶……” “裴欢!你在说什么,给她道歉。” 明明是他先冤枉她的,她顺势而为,他倒是生气了。 裴欢扬起下巴,“我凭什么给她道歉,要不我也骂骂你?你以为你有多要脸?” 话一落,屋子里的气氛如同走钢丝般的幽紧危险! 云妈缩在厨房,不敢出来,大气都不敢出。 沈厌动了雷霆之怒,他逼近裴欢,一字一句地道:“把刚刚的话收回去!” 裴欢迎风而上,“我要是不呢?” 沈厌额角和脖颈青筋暴起,怒不可遏! 风纯此时发话了,“哥,你別生气。是我想看电视,嫂子可能觉得吵,就把电视给砸了。你从小把我保护的太好了,导致我不会做家务,我去收拾残渣手也割破了。你不要发火,都是我的错。” 沈厌怒视裴欢却哄著风纯:“你没有错。” 第17章 什么时候因为我怀孕就顾忌我了? 风纯眼神一柔,无辜乖巧的站在沈厌身边,笑看裴欢。 沈厌胸膛鼓动,声音隱忍嘶哑,对裴欢道,“她是我妹妹,你再怎么不喜欢她,也不该用这样狠毒的字眼去骂她。你心情不好,骂骂我就行了,她何其无辜。” 风纯在沈厌身后笑了。 裴欢怒火中烧,她迎视著沈厌,冷道:“无辜?以前的事情我不说,就说这一次,她穿著你的衣服在你面前转圈,问你好不好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的老婆,你是觉得这样的行为没问题?” 沈厌沉声说道,“她从小就喜欢穿我的衣服,像个小大人似的问我好不好看,一直以来我们都是这样相处的,在我心里他还是个孩子,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我的衣服你也能隨便穿,你何必斤斤计较?” 一句一个指责。 裴欢眼神清冷克制,她已经不愿意给自己澄清,更不愿意去揭穿风纯。 因为没用。 那就破罐子破摔。 “对,我就是过分,我就是狠毒,你想怎么样?反正你妹我骂了,我不可能给她道歉,而且我下回还会骂,有本事你就跟我离婚。” 沈厌的脸铁青铁青,浑身气场暴戾,似有屠城之势。 如果在他面前的人不是裴欢,他今日必然要让对方带著血的跪著出去。 沈厌咬著牙,“我先带小纯离开,你冷静冷静。”拉著风纯的手走了。 裴欢看著他把风纯塞进了他的副驾驶,非常具有保护性的把风纯带走了。 她想,风纯短时间內不会住在这儿,沈厌这几天也不会回来了。 也好,她能清静。 可心里为什么这么疼。 胃里开始翻腾,又想吐了,她去洗手间,把吃的东西都给吐了出来。 云妈听到声音赶紧跑出来,拍著裴欢的背,给她接水漱嘴,焦急道,“孕吐吗?少爷怎么搞的,他又不是不知道你怀孕,又不是不知道你在保胎中,为什么还要气你?怎么还跟你吵架,他就不知道让让你?” 裴欢摇头,绝望苦笑,“他每一句都是对风纯的维护和对我的指责,什么时候因为我怀孕就顾忌我了?” 可能这就是不爱吧。 因为不爱,所以不在乎。 云妈把裴欢扶到沙发上躺著,很快又拿来了水果,又给裴欢做草莓汁,没什么胃口,但为了让自己舒服点儿还是吃了。 吃完休息了一会儿后,她上楼去书房,她想看看她的离婚协议沈厌为什么没看到。 桌子上確实没有,地上也没有,她把云妈叫了来。 “少夫人,少爷不让我进书房,所以这也不是我的打扫范围,若是丟了什么东西,我真的不知情。” “好,您先下去吧。” 云妈下去后,裴欢的电话响了,里面是曲松儿不爽的声音:“你是不是和风纯吵架了?” 本书首发 追书神器 101 看书网,101???????????.??????隨时读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你怎么知道?” 曲松儿开始咬牙切齿:“我能不知道吗!下个礼拜你三周年结婚纪念日,我给你订了一个包,今天过来拿,我才来不到五分钟你老公就带著风纯来了。我听到沈厌对风纯说了一句话:別噘嘴了,哥哥给你买包,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所以弥补你。不是,这个该死的绿茶受了什么委屈?” 第18章 他藏的小情人 裴欢双目发红无神,整个人脆弱的就像是一朵飘零的儿,隨时会跌向淤泥深渊。 她嘶哑著嗓子,“是沈厌单方面这么认为,风纯在我这儿掉一根头髮丝沈厌都觉是我的错,都得找我算帐。” “所以现在是哄绿茶来了唄?什么玩意儿,哄风纯就买奢侈品,哄你就给你顿吃的,这也太偏心了吧?完全不把你当回事。” 是啊。 沈厌从来不把她当回事儿。 裴欢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曲松儿在那边骂来骂去:“而且你根本不知道沈厌有多过分,风纯说一句店里好吵,然后沈厌就清了场,现在我们这些客人都被赶了出来,沈厌真是有病,这么宠,不知道的还以风纯是他藏的小情人。” 差不多吧。 不过是以兄妹的身份互称。 很快,裴欢看到了粉碎机下面的垃圾桶里,有一堆纸屑。 她抓起一把放在桌子上,拼凑了几张,哪怕拼不出一个完整的字,也能能辨別,这是她写的离婚协议书。 沈厌把她写的协议书,粉碎了? 他什么意思!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要跟他离婚,没有惊讶,没有跟她交流,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直接粉碎了。 似乎不把她当做一个完整的人,不在乎她做的所有的事情。 裴欢呼吸急促了不少,胸腔火辣尖锐,呼吸带刺,无法自持,久不能平息。 “喂,你在听吗?你在干什么,怎么呼吸这么重,你没事儿吧?”曲松儿意识到了不对劲儿,急忙说道,“你怀著孕呢,淡定一点儿,深呼吸放轻鬆,乖乖的,我们得为自己和孩子著想,早知道不告诉你了。” 裴欢好几个深呼吸,如此反反覆覆才稍微好些。 她下了楼。 她要去做一件事情。 …… 沈厌回到公司后,孟回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他。 两人也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孟回,“手錶和骨头都鑑定过,都是书臣的,那跟骨头是他右手小手指的。也就是说,即便是他还活著,那么他也少了一根手指。” 沈厌捏了捏发胀的鼻根,多日没有休息好,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男低音沉稳中含著疲惫的沙砾,意外的好听,“继续找,死要见人,活要见尸。” “嗯。” 两人共同开了一个会议,结束后一起下楼,到车上孟回看到了后座的玫瑰和一份炒栗子。 孟回逾越,“给小欢儿的?” 沈厌闭著眼睛休息,“嗯,最近她心情很差,今天和小纯又闹了矛盾。小纯懂事,想买点什么哄哄嫂子。玫瑰是她亲手包的,栗子也是她亲手炒的,不值钱,但心意无价。但愿小胖儿能理解我妹的一片良苦用心,我妹是真想我和小胖儿恩恩爱爱。” 孟回咋舌:“是么?我怎么得到小道消息,你给风纯买了一款定製版,费千万,而小欢儿就拿到了这不值钱的和栗子?她没有包?” 沈厌向单身狗孟回传授经验:“送礼物要对症下药,明白么?以往我也给小欢儿买包,但她不喜欢,她说寧愿我带她去吃一顿,所以还是吃的对她更有诱惑力。” 第19章 我把沈厌让给你 沈厌拿著袋子物回了藕深处,把裴书臣的手錶和指骨品放进了保险箱里。 一扭头,他看到了办公桌上的相片,本该是他们三个人的,现在只有他和风纯,不见了裴欢。 被裁剪掉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裴欢的杰作。 他扯了一把领带,露出精悍的下頜和滚动的喉结,两手撑在桌子上,胸膛起伏,很无奈,小胖儿怎么这么不喜欢小纯? 不知道小胖儿什么时候才明白,他的世界里不是只有她,还有家人,风纯是他家人的一份子,他不可能不管。 他回臥室,站在门口稍稍一愣。 空了? 不,应该说属於裴欢的东西空了,通通都没了,他的还在。 这是在做什么? 总不会要真的跟他闹离婚。 沈厌下楼问云妈。 云妈说,“少夫人叫了人过来收拾的,至於为什么这么做,我不清楚。哦,她就说了两句话,她说…这婚房留给您和风纯小姐住,也把您让给她,让您不要打著兄妹的幌子爱她。” “……” 空气死寂! 沈厌的脸,铁青嚇人,眼里也滋生出寒意。 云妈低著头不敢再说话。 好一会儿沈厌忍著火气道,“她当真这么说?” “嗯,还说…说她的孩子不需要您负责,您只需要爱风小姐给您生的孩子就好。” 沈厌出了別墅,车子带著狂暴怒火到了马路,如入无人之地。 他给裴欢打了五通电话,都没打通。 裴欢把他所以联繫方式都拉黑了。 他又打给了曲松儿,通了。 “餵?哪位啊?”曲松儿阴阳怪气的。 沈厌的声音听不到半点温度:“我媳妇儿在哪儿?” “你媳妇儿我怎么知道?” 那头猛的传来一声:10號技师,接客了。 技师? 沈厌不敢相信:“你们在洗浴城?” “……啊,对,在清水湾,你媳妇儿正在洗脚,我掛了哈。” 沈厌再次打过去,发现曲松儿关了机。 他暗骂了一句,车子掉头往清水湾的方向驶去。 无论这个地方有多正派,有多少好名声,那也娱乐场所。 是这样的场合,就会有无法启口的勾勾搭搭。 更不用说裴欢白嫩可爱的外形,在风月之地最招男人的喜欢。 车子加速,很快到了清水湾门口。 今天是清水湾重装过后的第一天营业,绚烂的灯绵延不绝,停车场已无空位,矗立在夜空中的大楼华光闪烁。 沈厌还是没进去,在一百米之外的地方停了。 他心跳不稳,有种无形的窒息感裹著他,甚至身体发冷。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更不知为何会这般。 他降下车窗,让肺腑涌入新鲜的空气,可脸色依旧越来越苍白。 还是离这楼太近了。 掛倒档,又退出五十米。 拿备用机给裴欢打电话,还是把他给拉黑了。 操! 沈厌脸色极差。 此时,清水湾的经理送一名重要客人离开,返回时看到了他,连忙一跑著过来打招呼。 “沈少,您好,您怎么不进?上次您来时,还夸我们店的环境好呢。” 沈厌的脑子叮的一声,“我来过?什么时候来的?” 他猛的想起孟回查那晚的监控,监控里有一个人跟他很像。 第20章 那晚到底谁在冒充他? 沈厌这些天一直在找裴书臣,反而忽略了监控里跟他长的很像的人。 经理诧异,“上个月5號,沈少记性这么差?” 沈厌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经理眼皮子一缩,弯腰:“抱歉,是我鲁莽了,用词不对。” 沈厌,“我来干什么,来了后做了什么,给我说清楚。” “那晚人特別多,我也是老远看到了您,当时我还觉得奇怪,您怎么不进来找小姑娘给您洗脚,反而一个人站在后院,不知道您在观察著什么,然后就听您说了句,这环境真好,就是可惜了。” 沈厌追著问,“还有吗?” “还有就不清楚了,我过去叫您,您这大长腿一迈就消失了,然后我也不知道您去了哪儿。” 沈厌蹙眉,“你確定你看到的是我?” “哪怕隔得远,但是那不怒自威的气质和英俊的身形,哪儿有人可比?” “少在这儿拍马屁,我问你看到的是不是我本人?回答是或者不是。” 经理觉得沈厌很奇怪,怎么会问这个。 那天沈厌站的位置比较昏暗,但他坚信他的眼睛。 “嗯,是您,您当时还戴著手套呢。” 沈厌沉默了,一双黝黑的眸在黑夜里湍流涌动。 那晚他百分百不在国內,而且他绝不会来清水湾。 所以是谁在冒充他? 难道是冒充他的人,跟小胖儿发生了关係,又让小胖儿怀了孕? 还戴了手套。 这莫名的让他想起那截骨指。 会不会是断了一根手指的裴书臣回来了,因为残疾所以戴手套遮住? 然后这经理看错了? 种种疑惑。 “小少爷,您…进去么?我给您安排雅座,您能一边洗脚按摩一边参加拍卖。” “拍卖?” “对啊,今晚来了一位姑娘,也不知道她怎么了,把她的名牌都拿过来以1000元的低价拍卖,今天又是我们第一天开业,里面热闹疯了。” 沈厌眉心一动,问,“哪个姑娘?叫什么?” “好像是姓裴。” 裴欢! 沈厌的眼神猛的沉了下去:“调开监控给我。” 店內监控別人是不能隨意查看的,但是沈厌开了口,经理又不能不给。 打开手机上的监控软体,递给沈厌,同时疑惑,沈少为什么不直接进去? 沈厌在监控里果然看到了裴欢。 大厅里一排排的沙发座椅,客人躺在那儿,服务人员蹲在那儿给他们洗脚,其中就包括裴欢,她和曲松儿一起。 他们的前方是一个大型舞台,平时走人在那上面表演节目,现在正在举行一场小型拍卖。 拍卖品的所有物品,沈厌都很熟悉,有些不是他买的,但是在家里他也看到过。 他返回到桌面,拿经理的手机打给裴欢。 那边很快接了,“喂,哪位?” 还是裴欢甜腻的声音。 火气在胸口凝结成团,沈厌梗著嗓子:“出来,我在门口等你,速度!” 居然是沈厌。 裴欢当即冷笑了一声,“你命令小狗呢,我凭什么出来,我还没玩够。” “裴、欢!”沈厌咬牙切齿:“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今天小纯没怪你,我也没有,你把我给你买的东西都拍卖了是什么意思?” 裴欢了三秒时间来消化他的话,然后声音像卒了毒般:“那不如一直怪下去,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狗男女不原谅我是什么样的!” 掛了。 沈厌再打,打不通。 他阴沉著脸,他仰头看著这雄伟的建筑,一字一句的道:“给我办件事。” … 裴欢真后悔接了这通陌生电话,好不容易平息的好心情又没了。 她用手支著太阳穴,曲松儿的身体越过沙发椅在她胸口上下抚著。 “不气不气,咱们把沈厌给买的包都给卖了,等下礼拜我拿出我订製的全球唯一的包给你,姐妹宠你。” 裴欢瞥她,“你要不要把手伸进去摸?” “可以吗?” 裴欢不想跟她闹,把她的手推走。 此时,第一款包的拍卖价已经结束,百万的包卖了五万。 第二款继续。 曲松儿问,“要是沈厌来了怎么办,他肯定阻止你这么侮辱他的行为。” “他要来了,那就当他的面侮辱他。” 但是沈厌没来,而且之后的包都被神秘买家给买走了,现场的人都没有拍到。 裴欢用膝盖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不愿意进来,就暗箱操作? 真有意思! 最后一款珠宝是顶级珍珠三件套,往台上一搬,镜头一拍,出现在大荧幕上时,华光溢彩,所有人哗声一片。 曲松儿:“哇靠!你把沈厌给你买的结婚礼物给拿出来拍了?他会不会把你天灵盖给掀起来?” 裴欢,“无所谓。” 这三件套一直是她的珍藏,她爱不释手,请人定期保养,曾想著传给下一代。 自从上次风纯也戴了同款后,她就觉得这珍珠不值钱。 起拍价,一块钱。 它只值这个价。 曲松儿眼睛都直了,这不等著白送吗? 沈厌真不会衝进来把这儿一把火烧了吗? 想当然的,这三件套也都落到了神秘富商手里。 大厅里的人,只有惋惜的份儿。 拍卖会结束,裴欢的脚也洗好了。 厉左带人来了,他是沈厌的首席保鏢。 他身后跟著五六名属下,阵势庞大,走进来直衝裴欢。 几百坪的大厅,因他们的到来而鸦雀无声。 厉左走到裴欢面前,鞠躬,“夫人,请您跟我出去。” 裴欢冷冷的看他,“我要是不出去呢?” 厉左什么都没说,看了一眼经理,经理立刻哭丧著脸来了,赔笑,“这位尊贵的小姐,还请您…出去吧。您若是不走,今晚我们清水湾就得关门,这么多客人,我真的怕引起什么轰动。” 裴欢看了眼这么多的客人,其中不乏农民工,他们辛苦搬砖一整天下班来缓解劳累,若是因为她得提前离场,那確实是她的不对。 她没犟,站起身走了出去,曲松儿跟著。 厉左一行人跟在裴欢身后,看似是护送,不如说是控制。 盯著她到了沈厌面前。 沈厌斜靠在车门,远处大楼的灯光把他的身形雕刻的凌厉而修长,他掀了掀眼皮子,锐利的眸紧锁著裴欢:“玩够了吧,脚洗的舒服吗?” “舒服,我拍卖我的私人物品更舒服。” 一句话落,沈厌气息冷了:“为什么把我买给你的包都拿来拍卖,你是缺钱了?” 裴欢讽刺,“处理几个没用的身外之物,值什么钱。你激进什么,至於吗?” 沈厌眼睛黑了:“还有结婚礼物,也是没用的?” “对,这个最没用。” 第21章 你怎么才能信,我的心是向著你的 沈厌眼睛都气红了。 “你能说点正常的话,干点正常的事吗?” 裴欢反问:“我敏感激进、小心眼、不明事理、狠毒、斤斤计较、过分之后,开始不正常了?下一次我是不是该去死了?” 沈厌的太阳穴突突的跳,胸腔鼓动:“你什么时候开始说话这么不饶人?” “我饶你三年了,当然,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知道我身上能有这么多缺点。” 沈厌胸口里憋著一大团怒火,他看了眼裴欢的小腹,强行把这股火给压了下去:“公共场合不吵架,我们先回家,你得注意身体。” 裴欢还想说什么,曲松儿碰了碰她的胳膊,裴欢没再说话。 厉左打开了后排车门,一打开裴欢就看到了后座的玫瑰和包装精良的板栗。 她的眼神有一丝柔和,指尖蜷缩,唇抿了起来,她静默无声,心中的火气软化了几分。 沈厌也放低了语气,“这是小纯买给你的,和板栗都是她亲自动做的。她肯跟你和好,你也別硬著,跟她冰释前嫌,我们好好相处,好吗?” 心头那点软意在一瞬间消失的乾乾净净。 砰,她甩上了车门。 清亮冷寂的眼神对上了沈厌,“那你妹可真善良,我下辈子都得好好谢谢她。” 沈厌的眉头又蹙了起来,他不想吵,可觉得很无奈,“又怎么了?她求和也不对了?” 裴欢也不想吵,可她忍了三年,被他俩欺负了三年,她不过稍微反抗了下,就被沈厌冠上那么多骂名。 凭什么? 她就该当个忍者神龟? “不值钱的玫瑰和板栗,就得我跟她握手言和?我这么好说话?” 沈厌反问,“那你又对她做了什么?动手送过?给她弄过吃的?你不过欺负她,嫌弃她,辱骂她罢了,她跟你计较过吗?” 这一刻裴欢的嗓子像卡著黄连,苦的她一个字都道不出。 结婚那会儿她確实尝试过和风纯搞好关係,她下厨给风纯做她爱吃的红烧鸡翅,风纯吃了后上吐下泻。 风梦月打电话来骂她,沈厌也责怪她。 她又尝试过约风纯逛街给她买衣服,风纯乘坐电梯时摔了一跤,她又被训了,说照顾不好小姑子。 后来她也不愿意再找风纯。 这就变成了她没有为风纯做过什么。 稍微平復了一下后,她才反击:“那你让她別计较,我还会继续欺负她,嫌弃她,辱骂她。” “你適可而止,不要恃宠而骄!” 真他妈要疯了。 她还成恃宠而骄了! “你有能耐就別把我的离婚协议粉碎,有能耐你就跟我签字离婚,我这么对你妹妹,你还忍什么?” 沈厌咬著后槽牙没说话。 这时经理来了,把沈厌拍下来的包和珍珠三件套都送了过来,看现场气氛不对,也不敢乱说话。 这些包都被裹在透明硬盒子里,被戴著手套的工作人员提著。 “沈少爷,这是您…您…” 裴欢拿出其中两个包扔给沈厌,“结婚三年,你就给我买过两个包,都给你了。你拿去给风纯,就当我的回礼,我可比她大方多了,別说我没给过她什么。” 沈厌下頜紧绷,一把抓住裴欢的手腕,把她打横一抱,直接塞进车內。 玫瑰和板栗不要了那就直接扔了,关门。 他冷声道:“开车!” 厉左上了车,赶紧开车往藕深处的方向驶去。 后座,裴欢把他的手甩开,沈厌改捏著她的肩膀,隱忍火气道,“是不是又怪我带小纯去买包没给你买?” 裴欢说,“这三年你给风纯买过那么多包,我只拥有两个,我哪儿好意思跟你计较这个,她是你妹妹,我只是你区区的老婆而已,我怪过你吗?你也太敏感了。” 沈厌的眼睛恼得发红,“你说过,你不喜欢这些。” 有多少怨言和火气此时都堵在了嗓子眼上。 她为什么说不喜欢包,喜欢他带她去吃东西,他不明白原因吗? 裴欢心里像被刀子颳了一遍,“对,我不喜欢你买的,我只喜欢我自己买的,行了吧。” 沈厌狠狠咬著牙:“行,你確实很有种。” 裴欢捂著肚子,暗自调息,她看著窗外,冷声说,“我要去曲松儿那。” 沈厌,“不行,回家。” “想我回家也行,把风纯的臥室腾出来,另外把房子后面的湖填了。” 沈厌一口拒绝,“不可能。” “那就没什么好商量的,我不回家,除非你打死我。” 沈厌像一头狼扑向了她,摁著她的脖子,发狠的、强势的堵住她的唇,如风似雨的吻不给裴欢半点喘息的机会。 她的反抗,她的呜咽声都让他变本加厉,直到裴欢因为缺氧的瘫在他怀里,沈厌才鬆开她。 他暗雾的眼神紧锁著裴欢:“是不是我俩好好上回床,你会认为我的心在你这边?你就不闹了?那是去酒店还是曲松儿家做?” 啪。 裴欢煽了他。 一小时后,裴欢到了曲松儿家,曲松儿围著浴巾,挑眉,“跟沈厌吵架搞贏了?不然他能放你走?” “没贏,不过就是提了一个要求,我让他把风纯从我们的婚房赶走,他没同意。” “……”曲松儿,“他確实是个好哥哥,却不是一个好丈夫。” 晚上裴欢睡觉时,看了眼床头柜上二次元日历,还有一礼拜就是她和沈厌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了。 这三年,好漫长。 曲松儿的手机响了,沈厌发来的。 【让我媳妇儿在你那休息几天,什么时候想回家了我来接她,另外劝劝她跟我家人好好相处。】 裴欢看到了。 她心如死灰。 过去的和睦,不过是她忍气吞声换来的。 所以沈厌是让她继续忍。 不可能了。 从坠海那次,他救风纯而不管她时,就註定他们会以离婚为结局。 …… 她现在是带薪休假,也不急著去公司,待在曲松儿这儿好好的养胎。 但也会处理工作。 说起来还是风纯的烂摊子,她设计的新角色上线一天后,被玩家投诉了。 打斗起来人物失帧,技能缓慢且里胡哨,需要重做。 为了公司名声,她还是得给风纯擦屁股。 整改好了,重新上线,好评再次回来,沈厌作为公司老板,接受了媒体的电话採访。 谈到了这个角色。 他的声音磁性悦耳,“是大家协助我公司的风小姐设计,她確实很棒,很努力。” 裴欢,“……” 她呼吸没了。 第22章 和裴书臣很像的男人 这样的婚姻裴欢不想一刻都不想等了,直接去找律师,她要诉讼离婚。 曲松儿陪她一起去律师事务所。 財產不要,她净身出户,条件就是肚子里的孩子沈厌不能爭。 和律师谈了过后,两人一起出去。 才到停车场,曲松儿突然说,“我去个厕所,你等等我啊。” 她飞奔著跑了,像有什么追她似的。 裴欢独自去车旁,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从五米之外的距离驶过去,惊鸿一瞥间她看到了一个人,那个角度… 裴书臣。 她心里猛的一磕。 没有一点犹豫的跑上前,拦住了要远去的车辆。 司机愕然。 他下车,“小姐,你…” 裴欢看著后座,心跳加速,“我想和他说几句话。” 司机往后面看,请示,“曲总。” 曲总? 就是他? 曲湛南车窗下降,黝黑的目光透过金丝框眼镜射出来,轮廓分明的脸庞冷硬玄寒,他看著裴欢。 沉默良久,一会儿后才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是你啊。” 裴欢绕过来,直勾勾的看著他的脸,神韵只有两分像裴书臣。 可哪怕是两分也够了。 思念喷涌而出,眼眶猛然发红。 “你认识我?” 曲湛南模稜两可的道,“就当不认识吧,不过,哭什么?” 裴欢吸吸鼻子,拿出手机,带著鼻音说,“能加个微信吗?” 曲湛南眼眸往下,很难判断他是看她的手机,还是看她丰润白皙的手指。 抬手,他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指扶了扶眼镜,沉声说,“我们还会再见,不著急加好友。” 司机上车,一溜烟车子走了。 他短暂的出现,把裴欢的好奇心拉满了。 他居然认识她,並且篤定他们还会再见。 这时曲松儿出现了,她拉裴欢的手,“你看什么看,赶紧走,晒死人了。” 到了曲松儿家,裴欢在网上搜曲氏集团。 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看他的气场和那辆限量版的迈巴赫,必然出身不凡。 搜出来的是晋城曲家,黑白两道通吃,权势庞大。 但是网上公示的曲家人员,没有今天看到的那位曲总,网上搜不到。 曲松儿鬼鬼祟祟的走过来,盯著屏幕,“你搜这个干什么?” “我今天在律师事务所外面看到了一个男的,有点像我哥,而且很奇怪,他好像认识我,他怎么会认识我呢?” 没人说话,沉默的很不一般。 裴欢回头,看到曲松儿在咬奶茶的吸管,而且脸色古怪。 裴欢心里一动,“你紧张什么?” “我哪儿有紧张?” “你一紧张就爱咬东西,说起来你今天跑去洗手间很可疑。” “可疑什么,撒个尿而已。” 裴欢,“我就觉得不对劲儿,而且你也姓曲,你不会是曲家人吧?” “我只是一个继承我爷爷五千万资產的小可怜而已,爷爷死后,我无父无母无亲人,我要是曲家人,那我不就有爸妈了吗?” 倒也是。 裴欢懟她,“你最好是恰好姓曲,你要是曲家人却瞒著我,我给你脑袋拧下来。” 裴欢关电脑,曲松儿摸著后颈脖子,继续咬吸管。 隔天,跟她断联了十来天的沈厌,终於发消息来了。 【晚上有个宴会需要女伴儿,你陪我一起参加。】 信息是给曲松儿的,但话是传给裴欢的。 裴欢不去。 结婚三年,他所有宴会,裴欢都没有参加过,沈厌也没有邀请过。 大概是嫌弃她胖,给他丟人。 现在何必邀请? 五分钟后,沈厌又发了第二条。 【那个跟你哥有点像的曲湛南也会去。】 原来他叫曲湛南。 她去。 第23章 她把手放在了他的手掌心 半小时后小郑过来接她,给她带来了化妆师和礼服。 化了一个流行的桃妆,又巧妙地把她的头髮给盘了起来,用一根簪子挽著。 蓬鬆的颅顶显得她的脸娇小精致。 曲松儿在镜子里看著,“你是去选美吗?搞这么漂亮干啥?” “你跟我一起去。” 一向爱热闹的曲松儿,这会儿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今晚要和战队里的人打市级比赛,我可不去。” 裴欢不疑有她,曲松儿爱玩游戏也是真。 她换上礼服,是一件浅绿色有珍珠镶边的旗袍,搭配同色系的平底旗袍鞋。 她本就生的美,这么一打扮,站在屋子中央,蓬蓽生辉有了具象化。 旗袍让她的曲线更明显。 曲松儿给她拍了无数张照片,不停的讚嘆,“你瞅瞅这美的,胸是胸腰是腰,粉嫩嫩嫩,天庭饱满,珠圆玉润,沈厌那个王八蛋,还不珍惜。” 裴欢沉默。 再漂亮有什么用,胖胖的,沈厌也不喜欢这款,他就爱风纯那样的骨感女人。 小郑递给她配饰,裴欢打开,是那套珍珠三件套。 她拍卖,沈厌又拍回来。 “少夫人,厌哥让你戴上这个。” 啪,盒子盖上。 “拿走,我什么都不戴。” 她不会要了。 她就这样出门,小郑在车上说,“厌哥还在忙,一会儿在酒店门口碰面。” 她嗯了一声。 在酒店门口她不仅碰到了沈厌,还有风纯和孟回。 都是盛装打扮,俊男美女,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风纯把手腕架在沈厌胳膊肘里,看到裴欢后,沈厌把风纯纤瘦的手腕交给了孟回,“照顾好我妹。” 孟回,“行,我会看好你的宝贝妹妹。” 沈厌穿著一尘不染的白色衬衫,黑色领带打的一丝不苟,下身是手工订製的精良西裤,稜角分明,锐利得如同一柄收敛的黑色剑锋,与他冷峻的气质完美契合。 他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带了过来,又对著裴欢伸手,瞳仁深邃勾人,“这位小姐今天真漂亮,愿意跟我一起吗?” 不愿意。 但是曲湛南还没看到,而且这门口人太多了,裴欢不想引起什么事端。 就把手放进了他的手心。 沈厌弯唇,失望的是裴欢没有带那条珍珠项炼,好在她没有拒绝他的碰触。 这时风纯插过来一句话,“嫂…裴小姐这身旗袍真美,哥哥,我的眼光不错吧,我就说裴小姐穿了肯定好看。” 裴欢眼皮子一抬,什么?这旗袍是风纯挑的? 沈厌嘖了一声,“什么你的眼光不错,这是我亲自去选的,这个功你也不让给哥?” 风纯吐舌头,“知道了。” 裴欢一下子觉得这身衣服有密密麻麻的针在刺向她。 她看了眼风纯,风纯冲她一笑,眼里都是挑衅。 她说,“这么喜欢挑?那以后我的袜子也交给你了,正好,你喜欢伺候人。” 风纯的脸一下变了,沈厌的薄唇也抿了起来。 裴欢骂了就走,就在转身的那一瞬她看到了风纯手上的包。 这个包…… 怎么和曲松儿给她的结婚三周年礼物这么像? 风纯像是终於找到了还击的话题,把包提起来,眼里也有了神采,“裴小姐是在看包吗?是我哥前几天给我买的,可惜这是定製款,只有这一个,不然哥哥也会给你买的。” 裴欢確定了,这就是曲松儿给她订做的,没想到被沈厌和风纯截了胡,估计曲松儿还被蒙在鼓里。 “没事儿,你今晚好好的背一背,明天这个包就不会属於你了。” “你、你什么意思?” “理解能力这么差,能理解包上的法文吗?” 风纯被懟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沈厌责怪的看著风纯,“你也少说几句,你嫂子的包,我自有定夺。” 风纯卖乖,“那我不说了。” 沈厌拉著裴欢走了,一边小声道,“明天我带你去买包,要什么买什么,乖乖的。” 这样的哄法,对裴欢已经不起作用。 一行人进了宴会现场。 到宴会厅还没来得及参观,就碰到了一个手拿雪茄、看起来很有地位的男人。 面对面的打招呼,他喷出一口烟雾,沈厌一把搂住了裴欢,並且捂住了她的嘴。 他挑眉戏笑,“高叔,是不是上回我没让您吃那只螃蟹腿,您就报復我?让我吸二手菸?” 高叔哈哈一笑,“你小子,我还记得,你把那螃蟹腿给你妹吃了,宝贝的很。不过你怀里的这个是谁,我没见过呢。” 裴欢看了眼沈厌,等著他回答。 沈厌的手指在裴欢脸上轻轻的点了点,似乎是在宽慰她。 “这也是妹妹,也是很宝贝的妹妹,当然也得守著。” 裴欢的心猛的一沉。 哪怕是隱婚,但在沈厌心里,她好像见不得人。 高叔哈哈大笑,“行,不抽。走,高叔有几件事要问你,跟我去一趟?” “好。” 沈厌嘱咐孟回,“帮我照顾好她们。” 孟回这回没有一口答应,这两个女人,他怕是照顾不好吧? 沈厌不放心裴欢和风纯,怕风纯哪里做不好,裴欢又上了脾气开始骂她。 他这裁判官,也挺难的。 沈厌消失后,风纯对裴欢甜甜的道,“嫂子,那边有好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裴欢最討厌风纯的装,“你要是喜欢献殷勤,你就穿上围裙把吃的拿过来挨个的发。” “……”风纯受挫的扭头就走。 裴欢一点不关心她去哪儿,她只想看曲湛男,透过他的脸再好好看看哥哥。 可一直不出现。 孟回两手插兜在她身旁,打量著她。 裴欢,“……看什么?” 孟回玩世不恭地道,“过去受过很多委屈?” 裴欢心里一磕,不解的看著他。 “別人的示好你得用激进的话去应对,这是一种自动的心理防御,说明以前吃过很多亏。” 裴欢真没想到她心里的脆弱,被孟回一下子看穿。 孟回都看得出来,为什么沈厌看不出? 她呼出一口浊气,说,“真可惜,你那瞎子兄弟只会认为我激进。” 孟回不接这茬,“吃点儿?” “好啊。” 孟回笑的格外灿烂,两人一起去了饮食区。 孟回给她选了两个无小蛋糕,她拿著就去了后院,同时联繫了一家店,给她送件衣服过来,这旗袍她不想穿了。 宴会无论有多奢华,来的人无论有多富有,她都不感兴趣。 她只想曲湛南快点现身。 “哟,怎么孤零零一个人坐在这儿?是不是沈厌嫌弃你太胖了,不想领著你,怕你给他丟人?” 裴欢听到这声音,本能的僵了僵。 这声音的主人在她的生命里有著不可抹去的分量,是她很不想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一个人。 扭头看过去。 第24章 裴欢,是我重要还是你哥重要 她並不像其它富家千金那样穿奢牌高定,拿限量版的手袋,而是穿著不符合参加宴会的连体工装服,高马尾,有股鲜衣怒马的瀟洒豪迈。 这人就是裴书臣的妹妹,裴书雅。 一个强势具有野性的女人。 裴欢跟她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十几年也没能处成姐妹。 她不咸不淡的道,“沈厌有事儿,你要是找他,你就等等。” 裴书雅两手插在口袋,居高临下的看著她,篾笑,“要不是你,沈厌就该是我的了。你这半路插进来的人真是厌恶极了,你妈抢我爸,你抢我哥,现在又把我的男人抢走了。” 正如裴书雅所说,她总觉得裴欢和妈妈嫁过去,是夺走了她的爱,所以处处跟裴欢作对。 这么多年,始终如一。 过去裴欢忍让惯了,因为妈妈每天都在耳提面命,要她別和裴书雅吵架,要她让著裴书雅,甚至要她担负起裴书雅的生活起居。 她也忍让的够久了。 她连沈厌和风纯都不忍了,为什么还要忍裴书雅呢? 她直接回懟,“现在你也可以把沈厌抢过去,不过他喜欢你吗?当初联姻,他要娶的是你吗?另外,他什么时候成你的男人了?” 裴书雅怒极反笑,“哥在的时候,就打算让我嫁给沈厌,谁知道你这有心机的女人用了什么方法,让沈厌非得娶你。你上得了台面吗,你看看豪门里的少夫人,哪一个不是婀娜多姿,有谁像你一样大饼脸水桶腰?” 裴欢站了起来,裴书雅情不自禁的挺直了脊背,眼神傲慢且压迫。 裴欢眼部周围的桃妆在夜色下闪闪发光,衬的她漂亮的杏眼清凉无畏。 裴书雅心里还有些疑惑,面对她的眼神,裴欢居然不怕也不躲了。 以往这样对视,裴欢都是头一低,然后夹著尾巴走人的。 裴欢表情冷漠,只有三个字,“对峙么?” “什么?” 裴欢拿出手机把沈厌从黑名单里掏出来,拨通了他的电话,很快通了,那边是沈厌悦耳的男低音:“捨得把我放出来了?” 裴欢开了免提,“我和裴书雅在后院,她说你是她男人,说我把你抢走了,你来一趟。” 裴书雅,“……” 她拳头都握起来了,咬牙切齿,“行,算你狠,有种別回裴家。” 她快速离开。 风纯无缝衔接的走了出来,她冲裴书雅后面喊,裴书雅头也不回。 她手里还拿著一杯草莓汁,她递给裴欢,“嫂子,书雅姐是不是说什么气你了,你別在意。她是被她父亲宠坏了,你体谅一下她。” 如果別人说这话,或许没有影射的意思,但是风纯说那一定有,无非是嘲笑她没有父亲疼罢了。 裴、沈两家人都知道裴欢没有父爱,也没有母亲的宠爱,这是她一辈子都不能修好的一门课,偏偏风纯在这时提了出来。 还要她体谅? 呵。 她没接这杯饮料,平视著风纯的眼睛,“你亲生父母健在?他们也把你当掌上明珠宠吗?” 风纯一听,脸色就变了。 她无父无母被沈家收养,这件事虽然很少有人知道,但是裴欢知情。 她带著哭腔,“嫂子,你为什么要揭我伤疤,你知道的如果不是沈家,我就是个孤儿。我是想跟你同仇敌愾,我给你拿饮料,你居然这样说我。” 裴欢一个字,“滚。” 草莓汁掉到了地上,风纯捂著胸口,开始粗重的呼吸,好像喘不过气来了。 裴欢冷笑,“装什么?” 接著,风纯开始站立不住,想要她扶一把,於是往她身上靠。 不。 应该说是用撞的,裴欢毫无防备,失控的往后倒去。 她本能的捂住了小腹。 风纯也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沈厌来了,他有猎豹的速度衝过来就从地上拉起了风纯。 裴欢瞳孔扩张。 还是她和风纯一起有危险,他还是第一时间冲向了风纯,哪怕是知道她有孕的情况下。 他又一次放弃了她。 风纯脸色发白,有气无力的倒在他怀里,就连叫声哥都很困难。 沈厌迅速抱起风纯,扭头问裴欢,语气急切:“怎么回事儿,又闹了什么矛盾?” 裴欢哑口无言。 沈厌抱起风纯去內厅,把她交给孟回。 他又出去,裴欢还在原地发呆,看著黑暗处的角落,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厌握住她的肩膀,把她的头转过来,隱忍著嗓子,“她说什么气到你了?” 居然改口了,不是质问她又是怎么欺负他妹的。 裴欢把他的手推开,“你去问她啊,我怎么知道她突然装的什么毛病,我又怎么知道她突然撞我?” “她那么瘦,按理说不会撞到你,而且你也站的好好的。” “……” 她是站的好好的,那是因为她要跌倒时,不知道角落里是谁伸出了一只手扶了她一把,要不然她也跌倒在地。 裴欢再一次被他伤到了,她气红了眼,“我胖,她瘦,她风一吹就倒。你是不是想说我推的她,对,是我推的,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怎么了?有本事你替她报仇,推我一把,你来啊!” 沈厌额角和脖颈的筋脉正在狂跳,他用了极大的忍耐力:“小欢儿,我没有责怪你,我只是在问清楚事情,她不仅有幽闭恐惧症,她还有先天性的心臟病,受不了刺激,所以我对她说话都是轻声细语,你哪怕討厌她,但是为我考虑考虑好吗?算我求你了,她若是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你忍忍行吗?” 裴欢確实不知道风纯有心臟病,而且她不觉得她刺激到了风纯。 她眼眶发红,那桃妆都变红了,整个看起来脆弱又坚韧。 “我忍的还不够吗?你凭什么认为每一次我和风纯不对付就是我的错?每一次我们三一起出门,我和她都得发生点什么,从不例外,你也没想过为什么。 你妹妹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我就是铜墙铁壁,我什么都不用关心。沈厌,我让云妈转话给过你,不必打著兄妹的幌子爱她,我愿意退出並且祝福你们。” 沈厌摁著太阳穴,胸膛起伏,嘶哑道:“你哥若是回来了,你会怎么做?是我重要还是你哥重要?” 对以前的裴欢来说,都重要。 但是现在。 “他。” 沈厌隱忍著,“我就知道,我妹的存在和你哥的存在是一样的,你哥抱过你吗?护过你吗?我也看到过你哥哄著你吃饭,我介意过?我跟你发过火?” 裴欢颤抖著声音道,“因为你不爱我,所以你不在乎。” “你……”沈厌嗓子卡了,没能说出下文。 片刻后,沈厌走到裴欢面前,把她挡在身后,冲角落道,“还要听墙角到什么时候,出来。” 第25章 他在勾引小胖儿 裴欢疑惑的从沈厌身后站出来,她盯著从黑暗里走出来的男人。 轮廓分明,挺拔高大,面如冠玉。 竟是曲湛南。 想必刚刚就是他扶了她一把。 裴欢盯著他的脸看,一瞬不瞬,借著两分的相似去看另一张脸。 沈厌的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把火气压下去,挑眉,“猜到是你了,堂堂曲总,躲这儿偷听?” 曲湛南勾唇,“应该说是你们打扰了我的清静,我来有一会儿了,本想在角落里静静的呆到宴会结束,没想到看到了好几幕的戏。” 裴欢,“……” 也就是说,从裴书雅出来找她时,他就看到了? 裴欢有一些些的难为情。 曲湛南看了眼裴欢,頷首,算是打招呼。 沈厌也顺著他的目光看裴欢,发现裴欢盯著曲湛南,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薄唇一抿,再次把裴欢拉到自己身后,挡著她。 “敢问看到什么了?” 曲湛南,“你老婆好像被人欺负了,接连出现两位女性,都对她不善,尤其是刚刚那位……那是你妹妹吧,她在陷害你老婆。” 沈厌本能的:“不可能,我妹不是那种人。” 话虽如此,心里却有一丝丝的迟疑。 结合裴欢刚刚说的话,他用最简短的时间想了想,確实每次三个人一起出门,小纯和小胖儿都会出事。 莫非小纯真有问题? 曲湛南不狡辩,“不参与別人的家事,只是觉得,沈总好像不护著自己的老婆。” 沈厌嘖了一声,“瞎说什么,曲总还有挑拨离间的本事。” “过誉。” “夫妻之间的小矛盾,不足掛齿,回到家就好了。” 曲湛南,“嗯。” “你在这儿的业务办完了?什么时候回晋城。” “工作是办完了,但还有一点私事,我找个人。” “需要帮忙隨时开口,助你早日找到。”早点走。 曲湛南抬手整理了一下袖口,裴欢偏过了头,正好看到了他的手,本能的道,“曲总今天怎么没有戴手套?” 曲湛男看著沈厌身侧的小脑袋,娇憨漂亮。 他目光半眯,男低音磁性好听,“虽有这个爱好,但也不是天天戴。” 沈厌这时蹙起眉头,“我媳妇儿怎么会知道你戴过手套,你俩见过?” 曲湛南,“嗯,见过。” “什么时候? 曲湛南骨节分明的手指推了推眼镜,“今天下午。” 他们见面干什么? 上个月清水湾那个男的就戴手套,今天就碰到了。 是巧合吗? 而且曲湛南刚刚跟裴欢说话时,声音都变了,跟孟回在跟女人调情似的腔调。 他觉得,曲湛南在勾引小胖儿。 沈厌不动声色,“走,一起进大厅。” “行。” 沈厌攥著裴欢的手进去,曲湛南跟在后面。 进去后孟回走了过来,“吃了一颗救心丸,没什么事儿了,正在休息,不用担心。” 沈厌,“嗯。” 孟回看到了曲湛南,打招呼,“裴老二。” 曲湛南,“这是什么称呼?” “哦,你好像我们一个朋友,可惜他已经过世。” 曲湛南莫名的看了眼裴欢,点点下巴,“原来是这样。” 沈厌拉离裴欢,並且给了孟回一个眼神:查他! 第26章 沈厌,你真不是人 宴会还在继续。 现场有知名小提琴拉出优雅高级的音乐,一群身著名牌的公主少爷在翩翩起舞。 他们几个人还在角落里坐著,余音绕耳,喧譁骚动。 沈厌和曲湛南討论商场的事情,裴欢在剥橘子。 软绵嫩白的手指捏著橙黄的橘子,剥皮去筋,直到乾乾净净放在精致的小盘子里。 客气的推到曲湛南面前,两个眼睛柔和发亮,“曲总请用。” 沈厌,“……” 曲湛南看了眼沈厌,沈厌两根手指头撑著太阳穴,脸色极黑,“看我干什么?我媳妇儿把橘子剥的这么漂亮,直接越过我递给你吃,你可得把它吃完。” 曲湛南淡笑,“这是夫妻间吃醋的小情趣么,我是你们play的一环?” 沈厌欠欠的点头,甚至带点发跟的意味,“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吃吧,你吃的越多,我们的情趣就越浓。” “……”曲湛南未动。 裴欢的声音软糯好听,“別听他的,曲先生只管吃,另外……” 她捏著手机想加他的联繫方式。 恰好服务员来了,“请问哪位是裴小姐?” 裴欢抬头,“怎么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01????????????.??????超给力 】 “这是您预订的衣服。” 裴欢说了声谢谢,接过衣服,沈厌拉住她的手腕,“你要换衣服?这旗袍不穿了?” “对,不穿了。” “为什么,这不挺好看?” “为什么换你心里没数吗?” 沈厌薄唇一抿,他明白,只是因为小纯说过这衣服是她挑的,所以裴欢就不要了。 她对风纯的排斥真是到了难以理解的地步。 他鬆开了她。 裴欢跟著服务员到了二楼包间。 沈厌也起身想去陪同,走到楼梯口小郑过来,“厌哥,风纯小姐说心里难受让您过去看看。” 沈厌朝著二楼看了一眼,想著换个衣服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你去少夫人门外候著,別让別人碰到她,別让她摔了,护著点儿。” “是。” 沈厌去了风纯房里。 风纯靠坐在床头,盈盈哭泣,眼圈发红,见到沈厌来她更是脆弱,委屈巴巴的叫了一声,“哥哥。” 沈厌应声,拿一把凳子坐在床边,温声道,“怎么弄的,给哥说说。” 风纯泫然欲泣,娇弱不能自理的模样,轻轻道,“其实也没多大事,是嫂子提起了我爸妈,问我亲生爸妈有没有把我当掌上明珠宠,一时心里难受。她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她。” 沈厌,“我没有怪她,她必然不是故意的,她提起你父母確实不应该,这是她的问题。” 风纯吸吸鼻子,想往他的怀里靠,又被沈厌给推了回去。 “但是你告诉哥,你有没有特意跟你嫂子爭宠?” 风纯一愣,並且伴有微妙的慌张,“哥,你、你说什么?” “你和你嫂子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私下在一起,准出事,哪怕是有意外发生,这也太频繁了。” “哥,你怀疑我?那你为什么不怀疑嫂子在爭宠?” “她爭什么宠,我老婆,我当然会宠。”沈厌不点明不说透,“我总在告诉你嫂子,我们是一家人要和睦相处。但没有告诫过你,在我心里你是懂事的。今天我也这么跟你说,別做些小动作,否则我很难办。” 风纯不承认她做了小动作,不承认爭宠,她倔强的捏著被子不说话,也不看沈厌。 闹起了脾气。 二楼,新送来的衣服是民国风的长裙,淡蓝色,薄纱质地,上下分开。 和她今天的妆容很相配。 换好了她出去,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猛然走了出来,人高马大。 那一瞬间,裴欢嚇的魂都没了。 这是谁,他从哪儿来的,她进来时屋里明明是没有人。 他大概一米八,也有180来斤,脸上带著不怀好意的笑,他晃晃手机,“小姑娘,搁我这儿换衣服啊。” 裴欢不可置信,“…你,你偷拍?” “看你说的,我这不是光明正大拍的吗?这是个套房,我在里面玩游戏呢,你突然闯进来,我以为给我送饭的,不过也確实是饭,我能饱餐一顿。” 他开始解衬衫的扣子,淫邪的打量著裴欢,“虽然有点胖,但是曲线还不错,而且你连內衣都不穿。” 裴欢穿了,不过是肉色的。 但她不会解释,她警戒性的看向门口,她连门的顏色都没有看清楚,胖男人一个箭步挡了过来,扼杀了她的意图。 “想跑啊,不给我一回你是跑不掉的。”他步步逼近,裴欢步步后退。 裴欢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她血液翻腾,心跳紊乱,冷汗直滚,却又要强行冷静。 她怕自己收到伤害,更怕肚子里的孩子受伤,她后腿往阳台上撤。 这里是二楼,情急之下她也只能往下跳了,边退边说:“我怀孕了,我劝你三思而后行。” “我不信,你怀了你会干这事儿,別矫情。给你钱,多少都行,可以了吧?” 他等不及了,一个大跨步追过去。 裴欢气息断了,她速度非常快往阳台上跑。 一条腿架在了栏杆上,就要往下跳,胖男人摁住了她。 “不是,你还真跳啊,装什么清高啊。” 他要脱裤子了。 裴欢没理,她的脑子宕机,她看向了100米之外斜对面的一楼臥室。 风纯坐在床上,沈厌討好性的去拉她的手腕。 风纯身子一扭不让碰,明显是生气了。 沈厌失笑,眉眼温柔的不可思议,去倒了一杯水给风纯。 风纯不喝。 他在说话,听不到说什么,但是一定在哄。 很快风纯撅著嘴巴,把水接了过来,沈厌宠溺的颳了刮她的鼻子。 原来… 沈厌是这样哄她的。 这样的行为真是对待妹妹的吗? 这还是她敏感是她多想吗? 沈厌,你真不是人! 胖男人开始拽她的裙子。 裴欢很想尖叫,却又被窒息感给压著。 她置之死地而后生,转身,拿起桌子上的菸灰缸不由分说的就往胖男人的脑袋上砸! 要多狠有多狠! 她狠戾道:“欺负女人是吗?行啊,我送你去死!” 怒气、屈辱剎那间爆发,一菸灰缸不够就再来。 血飞溅出来,流到了胖男人的眼睛里,他看不见,扯著嗓子叫。 那边沈厌听到了叫声,他疑惑的走到窗边。 裴欢在打人? 一瞬间他头皮一麻,出事了! 直接破窗而出,跨越小园,连楼都不进,用他矫健的身手抓著下水道的管子,一跃而起。 到了阳台,裴欢脸上衣服上都是血,男人跪地求饶,可裴欢不管不顾。 菸灰缸裂了,就换瓶。 一瓶砸下去。 胖男人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沈厌一把搂住了裴欢,“別衝动,別怕,我来了!” 裴欢喘著粗气,她还没打过癮。 胖男人捂著头嚎啕大哭,“打我干什么,她不就是只鸡吗?上个月在清水湾,我亲眼看到一个男人在她领口塞了一笔钱,领著她去开了房,人家行,凭什么我不行?” 第27章 你从来没有那样哄过我 沈厌心头一窒。 这种往胸口塞钱的侮辱性行为怎么能发生在裴欢的身上。 裴欢骨子里是清高的,她也不可能接受对方这么做。 他给了胖男人一脚,戾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弄死你!” 胖男人被踢的很痛苦,放声尖叫,“我没有胡说八道,我真看到了,她就是干那行的,啊啊啊!” 皮鞋踩著他的胸口,旋转碾压,胖男人惨叫声连连后晕了过去。 沈厌收回脚,目光阴鷙瘮人:“把他带走!” 小郑打电话叫人来,他一个人肯定扛不走这死胖子。 沈厌抱著裴欢去了浴室,以最快的速度把她脸上的血液清洗乾净,又拖了她的衣服扔到垃圾桶里,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发现她身上並没有伤口,他也暗暗地鬆了一口气。 用浴巾裹著她。 哪怕胖胖的,在他怀里也小小的。 沈厌抱的很用力。 整个过程裴欢都很沉静,发红的眼神死死盯著某一点,仿佛魂魄离体,就剩一个空壳。 沈厌吻著她的额头,沉声道,“没事儿了,別怕,已经安全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裴欢还是没看他,脑子里他哄风纯的画面和被人拖拽衣服的画面来回重叠,撕裂尖锐。 她苍白的唇只吐出了一个字,“滚。” “小胖儿,我是你老公,我…” 裴欢退出他的怀抱,那双大眼睛里都是冰冷,带著几分让沈厌陌生的恨意,“你不是。” 沈厌轻声细语,“你刚刚在精神紧绷里,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別说糊涂话,我们休息一下…” “沈厌。”裴欢从来没有这么冷静的叫过他的名字,今天是第一次,“我最后一次正式通知你,我要离婚,我要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即使富可敌国,受万人青睞,我也不要。” 沈厌心里咯噔一下,竟生出一股从来都没有过的恐慌。 “是不是看到了刚刚我和小纯…別误会,她生病,而我惹了她,所以哄哄,就像我哄你一样。” 裴欢侧了侧头,一缕凌乱的碎发从头顶掉下来,增加了她的脆弱无助与破碎悲伤。 她在看他的脸,看她一直心动深爱的脸,居然充满了陌生,她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他。 沈厌喉咙一下就哑了,“媳妇儿…” 裴欢平静的阐述,没有爭没有吃醋,就像大风过后的平静,像是接受了。 “你从来没有那样哄过我,原来被外界敬仰又忌惮的沈少爷,也会自降身份低著头討好諂媚一个女人,我今天见识到了。” 沈厌的心跳剎那间凌乱,“小欢儿,她是我妹妹啊,难道我在她面前还要摆身份吗?” 他只回答后面一句,全然忽视了裴欢这段话的第一句才是重点。 裴欢不说了,绕过他走出了卫生间。 小郑和胖男人早就不在了,裴欢到门口,正好服务员给她重新送来了衣服。 她拿著去了浴室,关门反锁。 四处检查,確定浴室没有隔间,確定是她一个人后,才换下今晚的第三套衣服。 是一套白色长裙,还送了高跟鞋。 裴欢为了孩子考虑不穿高跟鞋。 但愿今晚发生的事情,对孩子不会有影响。 她就用旗袍平底鞋搭配新裙子,她无所谓好不好看,她只想看起来体面一点。 出去,沈厌在门口守著,正在接电话,脸庞肃穆沉著。 掛了电话后,沈厌去拉裴欢的手,裴欢避开。 沈厌喉咙一梗,缓了两秒后说道,“胖子是高叔的小儿子,应该没有大碍,都是皮外伤。” 裴欢根本不关心这胖子是什么身份地位,也不关心他的伤,他死了都行。 她说,“我要找他。” 她要拿回她的照片和视频。 沈厌也想找,他要问个清楚明白那个往裴欢衣服里塞钱、带裴欢开房的,到底是谁。 两人一起下楼,刚走到大厅,就看到屏幕里在播放一段视频。 拍的位置很巧妙,正好是女人的侧面。 她解开旗袍的扣子,旗袍从她光洁的领口丝滑往下,锁骨若隱若现 看的人在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我去,这小胖子身材够饱满的啊。” “女人这种身材做起来才爽,乾瘪的没意思。谁女朋友,真是有福了。” 裴欢一震,继而脸色苍白如纸。 沈厌浑身血液逆流,他第一时间上前,抓起一个盆栽对著大屏幕砸了过去。 砰! 上百万的大屏幕,碎了,画面也没了。 大家的目光都朝沈厌看去。 正当他们好奇他为什么上前砸屏幕时,沈厌已经揪著一个男人的领口,往前一拉,两指摁在了他的大动脉处,用力。 男人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啊,沈、沈少……” 沈厌居高临下的看著他,灯光从他湛茫的眼神打过去,那一汪要杀人的暴戾让人望而却步。 他冷冽的男低音似要划破男人都血肉:“周岩寺,今天我就是让你死在这儿,你爹也不敢吭半个字!” 声落,现场鸦雀无声。 沈厌如鹰隼的视线再度扫下去,“王超,文果,马天琦,凡是辱骂过刚刚那位小姐的,你们一个都跑不掉,我要你们后半生都得为你们的嘴贱付出代价!” 现场如冰封般的寂静,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被点名的那几个更是瑟瑟发抖,往后缩,想当个透明人。 裴欢定定的看著沈厌,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身边一抹高大的身影罩来,曲湛南两手插兜,漫不经心的道,“看来换个衣服发生了大事,裴小姐怎么走哪儿哪儿就不安生?是有人盯上你了?” 裴欢没有回应。 曲湛南也没算她回。 角落里风纯走了出来,她见此画面,拍了一个小视频,发给了风梦月。 裴书雅也同样看到了,讥讽可笑,笑裴欢的报应来了。 就这时。 高叔带著人来了,模稜两可的笑,“是怎么惹到贤侄了,在我这儿想开个杀戒?这么不给我面子。” 沈厌脚尖一点,一个掉在地上的菸灰缸被拋起来,他伸手接住,同时掷出,这次的目標是高叔的脑袋。 高叔身后的保鏢及时上前,接住。 高叔的脸色一下变了,五彩繽纷,难以形容,“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果真是不给我面子。刚刚那裸体女孩儿无非就是你一个毫无血缘关係的妹妹,是什么妹妹还不好说,你要为了她,得罪整个圈子的人?” 沈厌眼神一斜:“谁说她是我妹妹?” 裴欢紧紧盯著沈厌,他要公开了? 第28章 裴欢呼吸紧了,心也疼了 那一瞬间裴欢心跳开始加速。 不仅仅是她紧张,风纯也很紧张。 “不会是女朋友吧?” “不可能吧,这胖乎乎的,和沈少爷也不搭啊。” “情人?沈少爱这口?” “人家身材好啊,招男人喜欢。” 他们在裴欢身后非常小声的议论,不敢大声,怕沈厌听到了又得开“杀戒”。 可裴欢听的一清二楚。 高叔不咸不淡的对沈厌道,“哦?那你倒是说说她是谁,你们沈家有多少人我还是清楚的,你下面也就一个隨你妈姓的妹妹,她能是谁?” 沈厌沉黑的目光隔著人群定格在裴欢的脸上,他没有犹豫,开口:“她不是我妹妹,而是我……” 砰。 所有的灯在这剎那间熄灭,突然而来的黑暗打断了沈厌的话。 裴欢的手被什么东西给碰了一下,接著一个卡片被塞进掌心。 人群骚动,她闻到了古龙香水的味道从鼻息窜过,清洌微寒,是曲湛南。 等她想唤他时,她听到了沈厌低沉磁性的声音,“不要怕,我陪著你。” 裴欢捏紧了卡片,心落了下去。 “哥哥,你在哪儿啊,我怕,哥哥。” 攒动的人群中有这样一道惊恐求救的嗓音。 裴欢明显的感觉到沈厌的肌肉在发紧。 他在担忧。 沈厌拉著她去找风纯。 “小纯,我在这儿。” 裴欢主动鬆开了沈厌的手。 沈厌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他转身去了风纯身边。 人耳朵尖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么吵,周围这么多骚乱的声音,裴欢还是清楚地听到了沈厌温柔的安慰低哄。 “別怕,哥哥在这儿,只是黑点儿而已,不会有什么事的。” 风纯喘息,哭泣颤抖。 啪,灯亮了。 裴欢闭眼,等睁开时就看到沈厌抱著风纯,把风纯整个纳入到自己的怀抱,用自己的臂膀给她筑起一个坚不可摧的港湾。 她在看他的同时,沈厌也看了过来。 目光对视。 沈厌在裴欢眼里没有看到愤怒吃醋,他有些欣慰,觉得裴欢这回很懂事。 可同时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他也不知道不舒服的点儿在哪儿。 他抚了抚风纯头,以示安慰,然后鬆开她,往裴欢走去。 人走了一小半儿,还有一大半儿留在现场。 高叔捏了捏鼻根,哪怕退休了声音也是气吞山河,“去查查怎么回事儿,怎么会突然停电。” 酒店经理也適时地来了,“没有故障,是有人突然拉了电闸,目前还不知道是员工操作失误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高叔,“去查。” “是。”经理下去。 高叔肩膀一沉,对大家微笑,“各位不好意思,是我照顾不周,给大家造成了不便还请见谅,也打断了沈少爷的话,贤侄,要不你继续?” 沈厌刚要张嘴,门口就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继续什么?什么好事儿不通知我?” 眾人回头看去,见是风梦月和她的助理。 大名鼎鼎的沈夫人,原南洲城第一美人,如今到了迟暮的年纪依旧很美。 穿著定製款长裙,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华贵大方。 她习惯性地在无数双注视中行走,上前和高叔握手,说些很官方的开场白,之后风梦月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 高叔回答,“哦,就是问那位小姐和你儿子是什么关係,贤侄说不是妹妹,那我倒是好奇了。” 他指了指人群中的某个方向,风梦月顺势看过去,看到了裴欢。 她不喜欢裴欢,但是也波澜不惊,情绪不显。 每年费千万保养的脸,只有在笑时露出数条皱纹,她说,“怎么不算妹妹,这姑娘是我儿子发小的妹妹,跟我们裴家走动频繁。虽不是亲妹,但看在发小的份上,也护的紧。” 高叔恍然大悟,“哦,是这样啊,是我误会了,原来还真是妹妹。” 他看向了沈厌。 沈厌盯著亲妈,眸犀利冰冷。 风梦月跟他的视线相顶,似乎在无形的对峙。 片刻后,沈厌粗哑著嗓子,“是,是我发小的妹妹,也是我……妹妹。” 裴欢呼吸紧了,心也疼了。 她以为他会公开她,哪怕她要离婚,他若是有这个態度,她心里也不至於是荒凉的,起码被他承认过。 於是她期待著紧张著,却再一次失望。 她明白,风梦月都这么说了,沈厌绝公开打风梦月的脸,绝不会拆穿亲妈,绝不会让亲妈被人詬病。 这么多人,他得给她亲妈面子。 於是,又一次牺牲了她。 又一次没有顾及她。 为什么她不能有一次成为沈厌的首选呢? 哪怕只有一次。 风梦月笑了,她很满意儿子的回答,顾全大局为沈家声誉著想,说道,“所以高哥以及任何人都不能欺负她,我儿子护妹妹的很。” 高叔哼笑,“我哪儿敢,你儿子为了这姑娘差点要了我的命。” “那我儿子真不懂事,我代我儿子给你道个歉。” “算了,好在没酿成大祸,我也看不予追究了。今晚就这么著吧,我俩去后院聊聊,让他们年轻人在这儿玩儿。” 风梦月,“行啊。” 他们正要走,大厅外警灯闪烁,数量警车抵达。 怎么回事? 很快他们进了大厅。 带头的警察亮出证件,而后询问,“是谁报的警?” 裴欢站出来,“是我。” 高叔蹙眉不满。 风梦月警告的看了眼裴欢,让她別乱来,不过被裴欢无视了。 警方拿出了笔录,“你详说。” 裴欢指著高叔,“他儿子,偷拍、传播並且强暴未遂。” 所有人都还没有发话,风梦月及时制止:“这是你高叔的宴会,你要让这宴会开不下去?闭嘴!” 她转头对高叔,想虚与委蛇,却没想到裴欢指著她说,“她包庇罪犯,我实名举报。” 风梦月,“……” 沈厌抿嘴轻笑,一闪而逝,无人发现。 风梦月气的脸都白了。 即使她要用权利阻挡警方查,这么多人在场,也得让警方走一个过场。 而高叔也把自己小儿子高锦旗叫了出来。 他的脑袋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就露出两个眼睛和嘴巴。 警方询问,他依旧保持原话,“她就是卖的啊,她在我房里换衣服,我还不能拍了?她连內衣都不穿,摆明了就是在勾引我。” 所有人都没看清沈厌是怎么操作的,就听到啪的一声,高锦旗的嘴巴就挨了一巴掌。 声音响亮,听著就疼。 高锦旗捂著嘴尖叫。 沈厌拿消毒纸巾擦手,灯光下他的手指细长有力,骨骼分明,他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子,平静缓慢的让人害怕,“高叔,我妈说过,我对我妹妹极好,你的小少爷冒犯我再先,我抽他一巴掌他也不亏。” 高叔的脸色很难看,权衡利弊之下硬是没敢怪罪沈厌。 高锦旗疼得直叫唤,“又打我干什么,是她说她怀孕了,我想验证她说的是真是假而已,什么强暴,又没成功,而且我还被她打成这个样子。” 怀孕? 风梦月和风纯对看了一眼,疑惑再起。 不是说肠胃不好吗?怎么是怀孕? 第29章 那晚很疯狂 沈厌用余光看了眼风梦月一眼,心下瞭然。 他没有反驳,也不承认,而是对高叔说,“我妹妹都说了怀孕,高锦旗依旧起了心思,那真是畜生不如。高叔,你儿子欺凌孕妇,你看这笔帐怎么算?” 高叔的脸胀成了青色。 风梦月也不再开腔,在公共场合,儿子说什么她不会反驳。 就是心里对裴欢的討厌又多了一层,她觉得裴欢更不乾净了。 高锦旗捂著流血的嘴,依旧为自己打抱不平,“可是清水湾那次那男的给她…” 沈厌不能让这种话被风梦月听到,及时打断:“还想挨揍?” 高锦旗不敢说话了,求救般的看向亲爹。 高叔鼓著腮帮子,权衡片刻后,他选择了大义灭亲,眼睛一闭,“那就交给贤侄发落,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沈厌,“不是交给我,而是交给法律。高叔,就算是日后你要找人算帐,那也怪你自己育儿不方。另外我丑话说在前头,近期之內我妹妹若是有什么不测,我恐怕还得登门拜访。” 高叔的脸整个黑了,沈厌把他报復的路都给断了。 警方带走了高锦旗,经这一闹,高叔也忘了追问是谁拉了电闸。 经理疏散了所有了客人。 裴欢四处看,发现早就没了曲湛南的身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看什么,我们走。” 沈厌揽著她的肩膀出去,到了停车场,风梦月在他们身后叫住了他们。 裴欢就势把肩膀上沈厌的手臂给抖了下去,两人一起回头。 风纯的手掛在风梦月的臂弯里,她的目光从裴欢肩膀处幽幽而过。 风梦月审视著裴欢,疑惑,“怀孕了?” 裴欢没做声,沈厌代替回答,“没有。” “高锦旗说…” “情急之下撒的慌,以为能让他打消犯法的念头罢了。” 风梦月又看了眼裴欢的鞋,平底的,和这套裙子风马牛不相及。 参加宴会,这样穿搭也太失礼了。 若是怀了孕,那就有情可原。 所以她对儿子的话她半信半疑。 “裴欢老是肠胃不適,又住院又吃药的,听著还挺严重,要不明天我带去做一个全身检查。” 沈厌直接挑明,“您想带小欢儿去检查是否怀孕就直说,不用来这套,您不信我也没办法。儘管这三年,小欢儿没吃药,但我们也做了別的措施,妈是想听做了些什么措施?” “夫妻私房事不必告诉我。”风梦月又看了眼裴欢的小腹,走了。 还得想法子去验证裴欢到底是不是怀了。 要是真怀了,那绝不能让她生下来。 她和风纯各上各的车。 裴欢往东侧走,因为她看到了曲松儿的车,她竟然也来了。 沈厌拉住了她的手腕,月色下他的眉眼如画般温柔细腻,像这灼灼夜色,勾人入胜。 他抚了一下她颊边碎发,“我想好好的表扬你。” 裴欢不咸不淡,“表扬什么?” “第一你碰到危险,你勇於搏斗,很棒,但同时我也希望下回你可以叫我。” 裴欢不由得冷笑,“当时你正哄风纯,我就是叫你,你也听不到吧。” 沈厌没有回答她这句话,而是继续,“第二,在停电时我去照顾小纯,你没有像之前一样生气,你懂事了。” “……” 裴欢了点时间消化了他这句话,然后平静的回击,“我知道风纯有幽闭恐惧症,所以你丟开我去找她,我没有生气。我分得清轻重缓急,所以我是敏感激进小心眼吗?” “……”沈厌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弯腰跟她对视,裴欢看到了他深眸里的静謐与温柔,“我为我之前说过你的话道歉,好吗?” “不必道歉,不必鼓励我无视你们的情意绵绵。你以后还会继续说我,因为我不想懂事。” 她走。 沈厌想抱她,已经张开了手臂,裴欢制止他,“人来人往,你若是动手动脚別人会猜测我们之间的关係,你也不想和一个胖子缠上緋闻吧?” 沈厌戏笑,“我无所畏惧,有緋闻也正中我下怀。” 裴欢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道,“別跟著我,我不会回去。” 她走。 沈厌,“…” 他不明白,刚刚裴欢看他的眼神为什么会有失望。 罢了,隨她去。 她去曲松儿家也挺好,他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办。 裴欢上了曲松儿的车,曲松儿趴在方向盘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迟迟没开车。 裴欢心里乱糟糟,也就没注意,好一会儿她终於回过神来,“……你干什么?” 曲松儿够著脖子往外看,眼神鬼鬼祟祟,裴欢叫她第一句她还没听到。 裴欢叫第二句她才听到,“……啊?你说什么?” 裴欢孤疑的看著她,“你怎么回事儿?” “我没怎么啊。” “你少誆我,你一定有事儿瞒著我。还有,你不是说你今晚在家打比赛?跑这儿来干什么?” “我打完了比赛就立马飞过来接你,你这没良心的,你还冤枉我,气死我了,你自己打车回!”说完头一甩,对著窗外。 裴欢看著正驾的车玻璃,“別趁机在那儿偷看,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什么,你到底在找谁?” 被发现了。 但是曲松儿也不慌,嬉皮笑脸的,“找个男的,我一路跟著他来的,帅的我都想给他生崽崽。” “南洲城最帅的是我哥和沈厌,要不你去把沈厌从风纯手里抢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归你了。” 曲松儿开车出去,头摇的像拨浪鼓,“我才不要,我还能当第二个裴欢?你那委屈我可受不了。” 裴欢闭上眼沉默。 今晚沈厌有无数个画面在她脑海里闪现,他替她出头,他哄风纯,他为她当眾打高锦旗,还有他当著他妈的面儿依旧否认她怀孕。 她不明白,沈厌为什么不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晚,他在清水湾跟她调情,跟她情话说尽。 她要回去睡觉,她把一摞美钞放进自己的胸口,挑逗他,说回去玩儿。 他笑著把钞票拿出来叠成了一朵朵的玫瑰,哀求她留下。 她留下了。 那晚很疯狂。 他抱著她说了很多句的爱你,她心动又心醉,整个人如春水般的缠著他,接纳了他的一切。 上个月的事情,歷歷在目,而他连个孩子都不认。 她想不通他为什么不认。 怀了他的孩子,很丟他的人吗? 那又为什么不跟她离婚? 回到家,洗澡时她才想起曲湛南给她的那张卡片。 打开,上面有他遒劲有力的字。 第30章 我的女人凭什么让她看別的男人? 【私人电话189xxxx】 裴欢按著这號码加了微信后就去吹头髮。 吹乾头髮再拿起手机时,曲湛南通过了好友並且给她发了消息。 【回家了?】 裴欢回覆:是的曲总,请问,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曲湛南:改天见面了我再告诉你,或许你也好奇是谁拉的电闸,我都可以跟你说。很晚了,早些休息。 裴欢其实对拉电闸的人並不关心,她猜都猜得到是谁。 回他:你现在告诉我,我明天请你吃饭。 曲湛南不再回消息。 裴欢努努嘴,想著这些地位很高的男人,脾气真是古怪的很。 曲松儿像条泥鰍一样钻进了被窝,靠在她臂膀上,看到了她的手机页面。 “……这谁啊,你明天要请他吃饭?” “曲湛南,明天你跟我一起。” “我可不去,我明天约人了。”曲松儿打著哈欠背对著裴欢躺下去,拿著手机毫无章法的扒拉著。 裴欢观察了她一分钟,悠哉的道,“刚刚你划过去了四个腹肌男,两个你最爱的游戏主播,还有四个美食推荐,放在平时这点內容你的手指都得在屏幕上点烂,今天却看都不看,请问是什么让你没心思看?” 曲松儿白嫩的指尖摁在屏幕上,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片刻后,她扭过来,撅著嘴,“你到底怀疑我什么,我干点啥你都觉得我不正常。” 裴欢,“我怀疑你和曲湛南有关係,你去酒店就是去看他的。” “唉…”曲松儿长嘆气,“那你赶紧让我跟他產生关係,让我进豪门当阔太,孩子还能跟我姓。” 裴欢审视著她的表情,发现这女人眼里坦坦荡荡,竟没看出什么异样来,没有看出她一点撒谎的痕跡。 难道是她想多了? 裴欢淬她,“行,小混蛋,我再信你一次。” 曲松儿哼的一声,把头埋进了裴欢的胸口,闭上眼睛,在裴欢看不见的角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裴欢也准备躺下睡了,隨即她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你给我买的包,长什么样子?图给我看看。” 曲松儿坐起来,找了图给裴欢。 裴欢,“这包怕是给別人做嫁衣了,现在它在风纯手里。” “臥槽,怎么会在她手上?这包是我给你的定製款,每一个细节都是你喜欢的,光订金我都了500万,我等了半年结果成了风纯的?我打电话问我的销售。” 她打了四个,对方才接。 销售支支吾吾,不敢明说。 曲松儿破口大骂,扬言要去砸她的门,销售才说实情,“沈少带著他妹妹过来,他妹妹看上了这款包,她非得要。我说这包订出去了,沈少出了三倍的钱把这包买下来了。小姐,我和我老板都没有办法,只能给。沈少对妹妹好,在我们这个圈子也是出了名儿的,那我们也拦不住啊。” 曲松儿气的把手机扔到床上,来回踱步。 裴欢倒是很淡定,问她,“你手里还有多少钱?” “还有四千多万吧。” “行,明天我让你暴富,过来睡觉,我抱你睡,风纯配让你生气?” 曲松儿气呼呼的钻进裴欢的怀里,靠占裴欢嗯便宜进入了梦乡。 这边。 沈厌到了警局,在局长办公室里。 高锦旗肿著脸在他对面,他惊惊恐恐的看著沙发上穿白衬衫打领带的男人,那閒散凛冽的模样,在平静中又升起一股无法预判的危险,好像隨时都会把他的舌头给割下来。 他结结巴巴的道,“沈哥…你到底要干什么…怎么还追到这儿来…我错了行不,我不该…不该那样说你妹妹…我道歉…你饶了我吧,我…我想回號子里…” 在那儿比在沈厌面前安全。 沈厌两根手指头撑著太阳穴,居高临下的看他,“紧张什么,我还能杀了你不成,我问你一个问题。” “您说。” “是谁往我妹妹领口里塞钱?长什么样子?” 高锦旗愕然,“不是你吗?” 沈厌眼睛一眯,释放出错愕的光来,“我?” “对啊,虽然我就看到了你的背影,但是我感觉我没有看错,就是你啊。”高锦旗又试探性的,“沈哥,其实那胖姑娘…不是你妹妹…是你情人吧…你俩在清水湾调情…真该死,我今天动了你的人。” 沈厌走近他,冷沉的气压隨著他弯腰而逼近,“当真是我?” “八九不离十。” 不可能。 那天他不在南洲。 可若不是他,为什么清水湾经理看到了他,高锦旗也看到了。 即使是有人冒充他,別人认不出,裴欢难道也认不出来吗? 出来后,沈厌给局长打电话,说了一些客套话后到停车场。 孟回抱著手机在车里和妹妹们调情,沈厌跳上车。 孟回发出去一条『看看腿』之后,就隨意的丟了手机,问:“高锦旗怎么说的?” 沈厌心头如同炸开锅的蚂蚁,又火又乱,“他说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我。” 孟回疑惑,“监控看到的一个男人也很像你,你不会有精神分裂症,那天回了国,然后你又忘了?” “我每年检查身体,几十项的体检报告通通上交董事会,我有没有这毛病,都清楚。” 也是。 沈厌的身体状况会公示的,非常健康,並没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更不用说精神分裂。 那就奇怪了。 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对了,你让我查的曲湛南,很奇妙。三年前那艘邮轮上的名单也有他,但他没有登船。两个月后,曲家就多了曲湛男,他是突然出现在曲家的,並且以非常快的速度继承了曲氏。” 沈厌陷入了沉思,须夷,他说,“他和书臣一定有某种关係。” “我也这么认为,而且曲湛南喜欢带手套,目前还不知道是纯个人爱好,还是手上有什么隱疾。” 沈厌捏著鼻根,“明天约他吃个饭,要是他和我们要查的事情没有关係,那就早点让他离开南洲,否则小胖儿见他一次,就得盯著他看一次。” 孟回启动车子,“看唄,你还能吃亏?” 沈厌冷声道,“我的女人凭什么让她看別的男人?我不能看?” 车子行驶在路上,孟回问,“回家?” “不回,找媳妇儿。” 孟回摸著下巴,“你媳妇儿那闺蜜是单身吧?” “你是说曲松儿那男人婆?她確实单身。” 孟回咋舌,“行,我去匯匯,本少爷最喜欢刚烈女人为我柔情似水。” 往曲松儿公寓的方向。 早上裴欢醒来被人抱在怀里,后腰之下感觉很怪。 曲松儿搞什么名堂。 她伸手去摸。 一声难以言喻的闷哼从她头顶响来,她一怔。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上的睡衣被扒开。 她浑身一颤。 第31章 他动情的很明显 沈厌俯跪在裴欢上方,他头髮蓬鬆,眼神如雾暗浓,上身没有穿衣服,肌肉走向紧实流畅,筋脉微突,充满了力量感和隨时都会爆发的欲望。 他从她身上抬头,湛黑的眼神看著裴欢,他动情的很明显,要求欢的意思也很重,声音嘶哑性感,“媳妇儿,想做。” 裴欢肌肤发热,她推著他,“走开。” 沈厌抓著她的手腕摁在她的头顶,去吻她的唇,裴欢扭头反抗。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清晨没有刷牙的吻,沈厌攥住她的唇,低声道,“我早就刷过了牙,我不嫌弃你。” 裴欢想,他精虫上脑怎么会嫌弃呢,不过就是想泄慾罢了。 他霸道地吻著她的唇,她的反抗他当作是调情,无视了她的牴触和不同意。 唇又顺著唇往下,四处游走。 裴欢急了,怕他真的往下面去,“沈厌,我怀孕了,你能不能考虑下肚子里的孩子!” 沈厌在她软乎乎的肚皮上轻轻了咬了口,裴欢一颤。 他爬上来,暗声说,“我若是不考虑,我们早就做了,我们很久没有亲热过,我轻点儿,好吗?不会出事。” 只有不关心孩子,才会认为怀孕一个月行房不会出事。 裴欢负气道,“你找別人去。” 沈厌揉著它,气息不稳地说,“我只对你有兴趣,我找谁去?” 裴欢看著他出汗的额头和欲罢不能的眼睛,忽然想到了昨晚上她换衣服的照片曝光之后、那些人的腹誹。 【这小胖子身材够饱满的啊,这胸够大,玩起来肯定爽,女人这种身材做起来才爽,乾瘪的没意思。谁女朋友,真是有福了。】 原来是这样啊。 因为丰腴,容易起感觉。 她总算是知道沈厌不爱她,却又不跟她离婚的理由了。 声音更冷了,“不做,你出去。” “你不想?” “不想,对你没感觉。” 这句话说完裴欢轻易的就推开了他,她去了洗手间。 沈厌从床上起来,脸色阴沉的对著吹风口吹著冷风,缓解身上的燥热。 对他没感觉。 那对谁? 裴书臣? 还是清水湾里那冒充他的狗? 指不定裴书臣和冒充她的是同一个人。 冷却好了,沈厌穿上衣服出去。 “你他妈的,我睡裴欢房里,谁把我弄沙发上的。孟回,你信不信我报警告你强姦!” 曲松儿站在沙发上,孟回坐在地上,很显然,孟回是被踹下去的。 孟回曲起腿,懒懒散散的看她,戏笑,“宝贝儿,你穿著睡裙我建议你別站那么高。” “……”曲松儿下来了,她虽然尷尬但她更凶了,“咋滴,你还能看到你的出生地?” 孟回…“……”他挑眉,这姑娘真虎啊,男人婆名不虚传。 沈厌对曲松儿的话自动隔绝在外,他一个字没听到,熟门熟路地去厨房接了杯水。 喝水时曲松儿又给了孟回一脚,孟回很贱的夸她的小脚丫美。 曲松儿更火了。 某些角度一晃而过,沈厌突然在曲松儿的脸上看到了曲湛南的影子。 他心里猛的一跳。 曲松儿,曲湛南,这两人都姓曲,有什么必然的联繫吗? 裴欢穿好衣服出来了,白色无袖蕾丝边的上衣,和一条淡蓝色的牛仔裤,头髮用一根蓝色的髮带编了起来,垂掛在身前。 简单的装扮,让人眼前一亮。 胖虽胖,美也是真美,手感也是真好,这样的姑娘怎么会没有男人惦记。 只要一想到有人冒充他和她调情上床,又让她怀孕,沈厌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靠近裴欢,“你要出门?” 裴欢冷漠,“嗯。” “我送你。” “不用。”裴欢走出去,沈厌跟著。 裴欢换鞋时,曲松儿悠哉的说,“男人对女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小欢儿,你要小心哦。” 沈厌,“……嗯,没想盗。” 他和裴欢出去。 他们一走,曲松儿瞪著孟回,“你想干嘛?” 孟回笑的玩世不恭,“我也没想盗。” 噗嗤—— 什么东西飞过来撞到了孟回的要害。 哦。 是曲松儿的脚。 孟回疼的在地上蜷缩,曲松儿大拇指翘起,白皙q弹,挑衅的问他,“还美吗?” 孟回,“……” 妈的! …… 裴欢要去打车,沈厌要载她,“你正带薪休假中,也没有工作要处理,你要去哪儿?” 裴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审视了一下沈厌,之后改口,“行,既然你想送我那也可以,还有三天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要去挑一件礼物。” “可以,你喜欢什么我们就买什么。”沈厌亲自给裴欢开车门,进了副驾,沈厌给她繫上安全带。 系安全带时,呼吸碰触,微热的气息繚绕,沈厌在她唇角亲了一口,醉人的声音响来,“媳妇儿真美。” 裴欢的心,又软又疼。 她甚至怀疑沈厌夸她美,只是想哄骗她上床。 因为以前,沈厌只在床上夸过她漂亮,床下一次都没有,倒是听过他无数次夸风纯漂亮纤瘦。 今天是第一次。 沈厌带裴欢去吃了早饭,裴欢想去珠宝店。 两人去了。 经理亲自招待,毕恭毕敬。 沈厌让人关门,所有款式供裴欢一人挑选。 可裴欢一个都不试,也没有一个是她喜欢的。 沈厌拥著她发问,“这家店没有?那我们换一家。” 裴欢对经理说,“我从小道消息得知,你们店有一款全球唯一的钻石水晶球,有吗?” 沈厌没来由的皱眉。 经理见这姑娘是沈少带来的,自然不敢怠慢,直言不讳,“有的,才到。不过这是別人半年前订製的,小姐要看看吗?” 裴欢,“当然要看,麻烦了。” “不麻烦。”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裴欢顺著他的指引走。 经理又请沈厌,沈厌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他哪里做错了?难道不该告诉这位姑娘? 到了保险室,经理打开其中一个保险柜,说话时气都短了,“小姐,这就是了。” 蓝宝石钻石水晶球,360度无死角的灿烂奢华,彩光折射,顶级好物。 若是有市价,起码得五亿往上。 出手相当阔绰。 该多宠爱才会订製这样的艺术品? 裴欢对这水晶球並没有著迷,也没有喜欢,就说了三个字,“我要了。” 经理惊讶,“啊?这是別人的,这…” “不管是谁的,我都要了。”她回头问沈厌,“买单。” 沈厌的眸深沉静默,“换一个要,这是別人的。” “是谁的?” 沈厌不答反问,“你就是衝著这个来的是么?” “算是吧,我看上了。你就说,你能不能给。” 第32章 孩子怎么来的,你心里有数么? 沈厌深諳的目光紧锁著裴欢,神情不悦,“你可以要个別的,无论多少钱我都给,这是別人的私有物,何必要抢?” 裴欢,“你是不给了?” 沈厌踟躕片刻,给了她一个確切的答案,“抱歉,我给不了。” 裴欢没有开口,而是看著他,像看一个陌生人。 她不明白,老婆和妹妹的这根天枰怎么会失衡这么多。 为什么要这么区別对待她。 心寒心冷至此,也可以挑明了。 经理看他们之间的氛围很微妙,想著为沈少说几句话,打个圆场,说,“小姐,要不您还是换別的好吗?这钻石球三天后就要送去给它的主人,它会出现在一个宴会上,作用很大。中途我们若是把它给了別人,我们的店信誉就难保了。您看这样,我们这边新进了一款钻戒,非常適合您,我们给您打八折,您…” 裴欢打断了他,“出去。” 经理赶紧闭嘴,一溜烟跑了。 他走后,屋子里就剩沈厌和裴欢,安静极了。 裴欢的声音出奇的冷静,直接说,“这是风纯的?”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1??????.???超顺畅 】 沈厌也没藏著掖著,“是她的。” “怪不得不想给。”裴欢篾笑,“既然她的东西这么宝贝,那我的东西你凭什么说给就给了风纯?怎么,我是命比她贱,还说我活该被你俩合伙针对?” 沈厌双手插著兜,身高的优势让他低头看著裴欢,眼神幽茫无奈,“我把你什么东西给了风纯?” “別装蒜,你上回带你妹清场给她买包,你截胡了別人的订製包,那包是我的。” 沈厌顿了一下,扬眉,“那包的持有者叫sara,什么时候成了你的?” 裴欢的瞳仁剎那间缩了一下,仿佛是过去射过来的一只箭正中了她的眉心,这是她才明白,最高级的杀人方式是深不见血。 沈厌的这一箭,很深。 她声音都颤了,“高中毕业我生日那年,我哥给我做曲奇饼乾,你说你也帮我做,结果烤久了,很难吃,你俩非逼著我吃,於是我一边吃一边往地上洒,你说我调皮,又洒了。乾脆叫sara得了,挺適合我,儘管有点谐音,但sara依旧成了我的英文名,我一直沿用至今。” 沈厌错愕,“当时不过一句玩笑话,你就记这么久?我都忘了有这件事,而且我也没见你用过名字。” 是啊,他的一句玩笑话,她却铭记於心。 而她每说一句真心话,他都当成了玩笑。 她用的少,不是没用过。 裴欢想笑,却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来,“就算不知道那包是我的,但是包上有我设计的第一款游戏角色的人物形象,这你也不知道吗?” 沈厌回,“我以为是你的粉丝,一个包罢了,小纯喜欢那就买了给她。” 他走近了些,表情缓和,唇角带笑,捏著她圆润的肩膀,低声说,“小胖,包的事情是我的不对,我给你道歉,我给你重新订製。我现在带你去挑別的礼物,好吗?” 他想用柔情哄她。 这一招在前两年还是有用的,现在不行了。 裴欢推开他,“那个包是松儿给我订的,我猜你妹知道那是我朋友给我的三周年结婚礼物,她却要了。並且,经理说这个水晶球三天后要跟著原主人出席一个宴会,想必你妹是打算在我们的纪念日上拿出钻石球一鸣惊人。” 沈厌解释,“小纯问我要这个礼物,並没有说特定的日子,只是拿来珍藏,当做是投资。而且,我相信她不会拿到我们的纪念日上去抢你风头。” “对,你妹什么都好,她心地善良,通情达理,又知礼数懂分寸,她身上哪儿有半点缺点。” 沈厌扯了一把领带,让呼吸自由些。 “小欢儿,事已至此包也不可能回到你手上,你开条件。” “行啊,这是你说的。”裴欢,“松儿了两千万,钱赔给她。” 其实没这么多,多余的是精神赔偿。 “可以。” 沈厌当即打电话给自己的秘书,给曲松儿的帐户打两千万过去。 钱到了帐后,他心里也一松,微笑,“现在可以了吗?气消了吧,我们去买別的,再美吃一顿。” 裴欢真是不可思议,他居然以为这件事情给了松儿两千万,她就会不计前嫌。 她这么好糊弄吗? “沈厌,我不再是你一顿饭就能摆平的女人了。” 沈厌,“不止是吃,还可以买別的。” 话落,水晶球从保险柜里掉到了地上,连同那个透明盒子一起摔下。 啪的一声。 就那么巧的,球滚到了沈厌的脚边。 肉眼可见的,有了裂痕。 若是价值五亿,现在恐怕就值个几百万。 沈厌恼了:“你这是干什么!” 裴欢很无辜,学著风纯的说话风格,“我只是扒著看了一眼,欣赏它的美,谁知道它就掉下来了。” 沈厌的脸青了。 裴欢看的出来他正在忍著怒火,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能轻而易举的不顾別人的需求,把包截胡给了他妹。 那她就能让他妹拿一个残次品。 扯平了。 裴欢走出去,从他身边经过时,沈厌一把摁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控制在了门框上,他的虎口卡著她白嫩的下巴,声音魔魅低沉:“我对你是不是不够好,我是不是不够重视你,还是你觉得我对裴家不好,又或者说没能把裴书臣带到你身边,不然你为什么如此闹腾?我知道你针对小纯的种种因素都是因为看不惯我,我到底怎么你了?我还不够包容你吗?” 大概是他的劲儿用的有些大,让裴欢骨头疼了,心也疼了。 “我又闹腾了?你跟你妹能抢我的包,我就不能碰她的水晶球,哪儿来的道理,我凭什么要让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她?” 她听到了耳侧,沈厌因为情绪失控而啪啪作响的手指。 震怒,是么? 裴欢迎著他的视线问她,“还有,你怎么包容我的?你说说看。” 沈厌一直没有问这个问题,他怕裴欢无地自容,怕两人之间的这层窗户纸彻底捅破会真的闹到离婚的地步。 此时他也忍不住了。 他猩红著眼睛质问:“孩子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有数么?” 第33章 宝贝你好香 裴欢眼神一躲。 一下子想起了那夜,沈厌不想戴套,想体外。 情到浓处,她也意乱情迷,没有理智的的搂著他的脖子,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沈厌哼笑著。 埋了进来。 其实那一晚的沈厌也有些不正常,说不清哪里不同,好像比平时多了一种扑朔迷离。 就感觉哪怕是他在你面前,是沈厌的脸,沈厌的身体,可举止形態却又不那么像沈厌。 但那晚的沈厌,裴欢喜欢,因为他会说情话,会调情,会做,会哄她,温柔与兽性共存。 她入了迷。 现在沈厌一提,她就心虚。 可她並不知道,她这一心虚,让沈厌心如死灰。 对他来说,裴欢等於是当著他的面承认和別人做了,並且怀了。 他的嗓子像被黄连卡著,苦的想捏死她换回剎那间的畅快。 他梗著嗓子:“我的耐心和温柔都给了你,我从未亏待过和忽视过你。如果你有一丁点的愧疚,那就安安静静的养胎,不要找茬。” 裴欢浑身麻痹,她不可思议,想回击又哑口无言。 她又有了新的『罪名』。 她何德何能让沈厌给她安这么多缺点! “沈厌,我对你,没有愧疚。你要是长了眼睛,你就能看到你对我的忽视和冷漠。” 她走了出去。 到了珠宝店外,恰好碰到了风纯。 风纯不知道从哪儿来,身上还穿著沈厌的运动装,背著运动包,头髮挽起来。 她確实很瘦。 大概这样的女人才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嫂子,你怎么在这儿?” 裴欢张口就来,“跟你哥逛街。” 风纯笑容一闪,很快又若无其事的道,“哦,马上就三周年了嘛,带你转转也正常,反正我哥也会带我转的,他昨天还说他的衣服我隨便穿呢,夸我穿的好看,嫂子你觉得我穿我哥的衣服合身吗?” 她张开手臂,等著裴欢夸讚。 裴欢,“挺像个跳樑小丑。” “裴欢!” 身后传来了沈厌的低斥声! 裴欢回头看著他,讽笑,“又生气了?我上次不就告诉过你,我还会骂你妹,你忘了?” 沈厌的太阳穴要炸了。 裴欢走了,走几步又回头问沈厌,“你的內裤没有给你妹穿吧?你要是给她穿,给你自己或者你妹买的,我给你买的別给,你直接拿去扔了。” 说完大步离开,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计程车。 风纯撅了撅嘴,“哥,嫂子她说话…” 沈厌深呼吸,“没事儿,你左耳进右耳出。” “好吧,我有哥哥疼我才不在意那些有的没的。”她跑过去抱著沈厌的手臂,甜滋滋的道,“哥,经理给我打电话,说你给我订的钻石水晶球到了,我来看看。” 沈厌掩下被裴欢带起来的火气,对风纯轻笑出声,“这么惦记,三天后给你个惊喜,现在保密。” 风纯头一歪,倒在他的臂膀,“好叭,我等著哥哥的惊喜。” 计程车还没走,他们这一幕裴欢都看到了。 这样的亲密,三年来她看到过无数次。 哄自己不要介意,哄了无数次。 一直说服自己,他们就只是兄妹感情好,不要小心眼,也说服了无数次。 “看什么,那对小情侣感情这么好,你羡慕?”打完电话的司机回头对她笑笑,“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裴欢淡声问,“你觉得他们是情侣?” “那还用说,都穿男朋友的运动服了,还这样靠著,能不是一对儿吗?” 看,外人都说他们是一对。 不是她敏感,也不是她小心眼。 是他们俩本身就有问题。 又一次说服自己失败。 不知道沈厌什么时候能意识到他和风纯这样的举动,不合適。 回到曲松儿的公寓,曲松儿还在家。 她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抱著电脑正在数银行卡的余额,数完就抱著熊激动的发出难以形容的形容,像深山里的猴兴奋时发出的滋滋声。 这样反反覆覆。 裴欢想,这么爱钱,应该和曲家没关係吧,否则曲家大小姐能为了两千万兴奋成大马猴? 她不理,拿手机给曲湛南发信息,晚上请他吃饭。 没想到这一次曲湛南答应的很痛快:行。 曲松儿的猴头拱过来了,在她怀里乱拱,“宝贝你好香啊,身上好软,好舒服啊,好喜欢。” 裴欢隨她去,她躺了下去,幽幽的道,“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我瘦,又不影响宝宝的发育呢?” “为什么要瘦?” 裴欢不说话了。 对啊,为什么这个时候要瘦? 她也不理解。 晚上。 她换了一套浅绿色的薄纱套装,头髮用同色系的髮带编织起来,在耳朵两侧扎成两股小辫儿。 清新淡雅,赏心悦目。 曲湛南准时到达。 酒红色的衬衫,成熟內敛,贵气逼人。 身材很好,宽肩窄臀,也是少有的极品男人。 裴欢起身欢迎。 曲湛南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淡声,“果真是名不虚传的美。” 开场白第一句话就让裴欢懵了,“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之前听人说过我美?” “確实。” 裴欢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了,“是谁?” 两人坐了下来,曲湛南也没藏著,“裴书臣。” 裴欢心口一麻,“你认识我哥?” “几面之缘,听他提起他家里有一个非常漂亮可爱的妹妹,他还说……” “说什么?” 曲湛南淡笑,“他说了什么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 裴欢急於想从他的身上获取哥哥的信息,哪怕是他们很平常的聊天內容,都是她靠近哥哥的途径。 而且她更好奇了。 “你能告诉我,我哥还说了什么吗?” 曲湛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的手指,顾左右而言他,“你的婚戒呢?” “上个月取下来放家里了。” “怎么不戴?沈厌对你不好?感情差了?” 裴欢的鼻子猛的一酸,他为什么要顶著和哥哥相似的面孔来关心她的感情生活? 她看著他的侧脸,像对他说又像对另外一个人说,“我过的很好,你不要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 曲湛南沉默,墨眸深敛,一眼望不到底。 服务员送来了咖啡,一个没拿稳,眼看著要掉到地上,曲湛南本能的去接,不知道怎么的,他没有接住。 杯子从他掌心滑下去,啪,摔在地上,支离破碎。 曲湛南看著自己的右手,眼底有一丝挫败和恍惚。 儘管这神情一晃而过,但还是被裴欢捕捉到了。 他怎么了? 第34章 她对曲湛南充满了好奇 裴欢也顺势问了,“你的手怎么了?” 而服务员也同时道歉,惊惊恐恐,“不好意思先生,是我没拿好,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她把裴欢的话给盖住了,所以曲湛南没有听到,只温润的对服务员说了句,“没事儿,把地上的残渣处理一下就好,无须自责。” 他又对裴欢说,“我先去洗手间,你坐会儿。” “好。” 裴欢目送他离开,她现在对这个男人的好奇更加重了。 她十岁到裴家认识裴书臣。 裴书臣的圈子她基本都知道,她怎么不知道哥哥和晋城的曲家还有关係? “满满,你怎么在这儿?” 裴欢抬头,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周微月和裴书雅。 她的亲妈,和她异父异母的姐姐。 裴书雅打空手,她亲妈手里提了两份奶茶,都是开封过的。 很显然,这是裴书雅想喝,但是不想拿,於是周微月自告奋勇给她拿著。 裴欢没看到就料到了。 她不冷不热的道,“看不出来吗,吃晚饭。” 周微月说,“对妈妈说话怎么这么冷淡,好歹你也站起来一下,欢迎一下我和姐姐。” 裴欢,“有必……” 裴书雅,“你教的好女儿唄,多有礼貌多有教养。前两天在高叔的宴会上,你女儿不仅让高叔顏面扫地,也让高叔儿子进去了,而且她还指著沈厌妈妈的鼻子说话,你看,你培养的女儿多牛逼。” 她一屁股坐到了裴欢的对面,直接伸手,理所当然的,“奶茶给我。” 周微月听话的把她的那杯奶茶给她,裴书雅开始喝。 周微月不敢置信的问裴欢,选择性听一半儿,“真有这种事?你指著你婆婆的鼻子说话?你怎么能这么干,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 妈妈对她和裴书雅的偏心,跟沈厌对她和风纯的態度一样,都是不分青红皂白。 她谁都不忍了。 谁来了都创。 她淡淡的回击,“你也想我指著你鼻子说话吗?” 周微月一愣,就连裴书雅也愣了愣。 因为以前的裴欢绝对不会说这种话,尤其在裴家,她都是逆来顺受,別人说什么她就赞同什么的那种人。 何时敢反驳了? 周微月一时气不过,“你怎么变了,怎么这么的没有礼貌,说话也变得这么刻薄。” “那我再给你刻薄一点儿。”她指著裴书雅,手指一挥,“你,坐別地儿去,你那个位置有人了。” 裴书雅还没说话,周微月就在她肩膀上打了一巴掌,没有声音,但是疼在骨头上。 一下子就疼的她整个手臂都麻痹了。 她仰头,跟周微月对视。 “跟姐姐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厌儿邀请我们两天后去你们的三周年纪念日,所以我和你姐姐出来逛街,顺便吃点饭。你既然碰到了我们,不是应该你请我们好好吃一顿吗?什么態度!” 裴书雅看了眼裴欢的臂膀,笑著扬起了下巴,她什么都不用做,她只是坐著,她就贏了。 裴欢知道裴书雅在笑,她太知道怎么让她挨打受憋,从小就这样。 大大小小的事,妈妈都以裴书雅为先。 大到升学资源,小到桌子上的一个鸡腿,裴欢都得让著。 她也因为裴书雅,挨了周微月很多次的打。 小时候打脸,打头,打屁股,后来大了,除了不打脸不打屁股,其他地方逮到哪儿就打哪儿。 用周微月的话说,只有让著裴书雅,他们母女俩才有好日子过。 也只有裴书臣护著她,斥责过周微月无数次。 让所有人一视同仁,但是没用。 哥哥已经不在了。 没有人护著她了。 裴欢冷笑,“行啊,我请。” 她叫来了服务员,並且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周微月。 同时拿手机给曲湛南发微信消息,今天的晚餐取消,没想到看到了曲湛南一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有点事要处理,怕是不能一起吃饭,改天我请你,抱歉裴小姐。】 也好。 她收起手机。 服务员过来递给了她菜单,她点了10道菜,全部都是最贵的,大概得5万块钱。 又要了一瓶红酒,她看到售价128万。 她看了眼餐厅里的人,一共有十桌客人。 “来十瓶,每桌一瓶。” 服务员眼前一亮,“好。” 裴书雅嘖了一声,败家子。 裴欢问,“还有更好的酒吗?我妈和我姐得喝点儿好的。” “有的,我们老板的藏品,但是这个价钱……” “来,你儘管上。” 老板的藏品,差不多得千万以上了。 菜没上齐之前,裴欢一句话都没说,无论周微月怎么指责她不懂规矩,无论裴书雅怎么数落她,她都不回应。 无视所有人。 周微月像个佣人,不停的给裴书雅添水。 等菜上了,她亲自剥虾给裴书雅吃,諂媚態度明显。 递给裴书雅一根帝王蟹的腿肉,还不忘嘱咐裴欢,“你也快吃,愣著干什么,那边有手套,你自己剥。” 裴欢没说话。 从十10岁到24岁,她想吃妈妈剥的虾,只有一个条件。 那就是裴书雅吃饱了,她不想吃了。 妈妈才会给她一两个。 裴书雅指著鲍鱼,指挥周微月,“別光剥虾,我还要吃这个,你把辣椒和葱挑一下。” “好,小雅得多吃点儿,看你瘦的。”说完下意识的看了眼裴欢的身材,失望的摇头,“满满,减减肥吧,我怕沈厌不喜欢你了。” 裴书雅篾笑出声。 裴欢站了起来,“我去洗手间,你俩慢慢吃。” 她到洗手间,洗完手就从侧门出去,直接走了。 这顿饭裴欢粗略算了一下,大概需要2600万。 她们俩,没有一人付得起。 裴书雅是裴家大小姐没错,但是现在的裴家不会有这么多现金流给大小姐消遣。 至於周微月,更没有那么多钱了。 裴欢没有做过逃兵,也没干过坏事,但是裴书雅干过的坏事,让她承担了很多。 比如说小时候她打碎碗、她发脾气砸电视、发脾气往佣人身上扔酱油醋、骂佣人是下等人……等等。 最后都推到了她身上,都是她承担。 现在小小的回敬一次。 晚上八点,裴欢就在新闻上看到了,裴家大小姐和裴董事长夫人在高档酒店吃霸王餐,因没钱支付而恼羞成怒和经理大打出手。 原来还打人了,也是,裴书雅那样的火爆脾气,哪儿能受得了这个气。 大概得裴董事长出面解决了。 曲湛南意外的给她发了消息:那位小姐是你姐姐?那天拉电闸的人就是她。 其实裴欢猜到了。 而且裴书雅和风纯必然是串通好的。 第二天早上,沈厌把举办纪念日的地址告诉了她,让她准时出席。 这通知,显得她是个嘉宾,而不是女主人。 既然是嘉宾,那她就有不去的权利。 而晚上她在朋友圈看到了风纯发的动態。 【今天是哥哥的重要日子,我穿什么好呢?哥哥给我买了五条裙子,我都不知道穿哪条好。哥哥还说要给我惊喜,也不知道是什么惊喜,我好期待啊。】 裴欢,“……” 第35章 媳妇儿,三周年快乐 她和沈厌的结婚纪念日,沈厌居然要给风纯惊喜。 裴欢本打算不去,但她现在好奇了,那就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惊喜。 说是宴会,其实也就是家庭聚餐,两家人和各自的亲朋好友都叫到一起,吃吃喝喝。 不可能大办,她和沈厌还是隱婚。 不需要礼服,不需要穿的多么隆重,裴欢隨意穿了一条宽鬆的背带裤和白色短袖就去了,扎了一个丸子头。 她和曲松儿一起去。 晚宴地点在沈厌名下的山庄里,四面环山绕水,吹著远处的水风,正好缓解了酷暑的炎热。 山庄门口有喷泉,裴欢绕道走,凡是水深超过半米,她都会生理性的排斥。 曲松儿对身边的一切都保持热爱,在佣人的带领下到处溜达拍照。 裴欢独自进大厅,一进去就看到了风梦月,其他人倒是没见到。 风梦月看了眼她的肚子,目光又挪向她的脸,斥责,“你是女主人,你小姑子却在这儿忙前忙后的准备待客的各种东西,你知不知礼数?” 裴欢,“她这是迫不及待的想上位?那还不勤快点儿。” 风梦月的脸都白了,正要发火,外面来了人。 是裴董事长和裴夫人,还有裴书雅。 风梦月看在裴董事长的面子上出去迎接,裴欢也去了。 周微月没有看裴欢一眼,裴书雅倒是盯著裴欢看,眼神不怀好意。 裴欢通通无视。 想著周微月和裴书雅是怎么解决天价餐饮费的,莫非是裴董事长去警局捞的人? 那可真是太好了。 裴董事长很有深意的看了眼裴欢,走过来到裴欢面前,看起来很宠溺的搂著她的肩膀,绝口不提餐厅的事情,像个老父亲一样的对风梦月道,“我这闺女在裴家时挺瘦的,谁能想到嫁到了沈家被你们养的这么好,亲家,你可真是个好婆婆。” 风梦月赔笑,也不给面子,“看你说的,书雅要是我儿媳妇,我更会好好宠。” 裴书雅笑了。 餐厅吃饭的事情,她还记著呢,这笔帐迟早討回来。 周微月也笑,像是没听懂风梦月对裴欢的不喜欢似的,丝毫没有別人贬低她女儿就是贬低她的觉悟,“我们小雅就是优秀,走哪儿都招人喜欢,我以她为荣。” 至於裴欢,她绝口不提。 裴董事长微笑,“欢儿也很好,你们可不要厚此薄彼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在外面別人夸他亲生女儿,他心里自然是喜悦的。 至於裴欢,他一直都是无所谓的態度。 要不然那些年在裴家,裴欢的日子也不至於那么艰难。 这样的偏袒和比较,包括亲妈对她的態度,裴欢早就习惯了,心已死,也无所谓。 风梦月引到大家去坐,刚坐稳,外面来了一辆大g。 沈厌到了。 於情於理该裴欢出去接,她刚动,一抹白影从她身边像风一样的窜出去,伴隨著娇甜的声音。 “哥哥来嘍。” 裴欢,“……” 风梦月哈哈笑,“我这女儿太黏她哥了,兄妹感情是真好。” 裴董事长笑容一闪,感怀悲痛,“那真好,兄妹就应该团结友爱。” “……裴哥,我不是想提起你的伤心事,抱歉,书臣的事我们也很难过。” “没事儿,你也没说什么,是我太敏感了。” 裴欢也走了出去,她站在屋檐下。 夕阳像一个巨大的网子,笼罩著这如梦似幻的山庄。 朵摇曳,微风徐徐。 很美的风景。 风纯的白裙子和沈厌的白衬衫果然很搭,他们像一对璧人,相视对笑。 沈厌从后备箱抱出一束99朵的玫瑰,风纯顺势接过来。 沈厌低笑,“这是给你的吗?这是你嫂子的。” “那我的呢?” “放心,少不了你的。” 沈厌又拿出一束百合,“抱你自己的。” 风纯说,“哥,我的百合,你给我抱进去吧,我把嫂子的玫瑰拿进去,我交给她。” “想得美,这个殷勤得我来献。”沈厌把玫瑰抱了过来。 风纯抱著百合撅嘴,她顺势把手放进了沈厌的掌心里,沈厌拉著她往进走。 多般配的一幅画。 登对的衣服,登对的人,都抱著,又手拉手。 有多少兄妹走路是这样的? 裴书臣没有对裴书雅这样过,也没有对她这样过。 而沈厌不觉得这么做不合適,包括风纯靠在他的肩膀上走路,他也觉得很平常。 多可笑。 “哎哟,你俩是在一起了吗?”曲松儿拍照回来了,她直接懟,“手怎么拉这么紧,还贴著,哇塞,我们家小欢儿不会成小三了吧?” 风纯撇嘴,但没有不悦,似乎还有点讚同曲松儿的话。 沈厌看著曲松儿,咋舌,“几天不见你这嘴巴又毒了,这么糟践你闺蜜?” “不是你糟践吗?当著你老婆的面,跟別的女人这么亲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夫妻。” “我妹妹身体不好,穿高跟鞋扶著我走,怎么就亲密了?” 曲松儿,“切。” 沈厌这才放下风纯,去拉裴欢的手。 对裴欢低笑,“媳妇儿不会介意,你明白的对不对?” 这么些个日子,她介意的都要跟他离婚了,他居然还说这样的话。 他这是一句平常的话吗? 不,他看似在询问,实则是要求她不介意。 裴欢冷冷淡淡地回,“我就算是介意,你也不在乎啊。” “不,你的情绪我非常在意,三周年快乐。”他把玫瑰递给了她。 他就这样岔开了话题。 裴欢没接。 哪儿有女人不爱的。 她说,“从此我不再喜欢玫瑰,我不要,你处理了吧。” 沈厌眉头一皱,本能的认为方才风纯要帮忙抱,小胖儿又吃醋了。 又或者说是曲松儿的挑拨离间,裴欢入了道。 他不理解这有什么醋好吃,多大点儿事。 “那我抱,我们进去,大家都等著。” 裴欢也在等。 她等沈厌到底给了风纯什么样的惊喜。 四个人一起进屋,风纯还想靠著沈厌走,曲松儿忍无可忍:“没完了是吧,不会自己走路吗?没看到你嫂子在这儿,瞎啊!” 第36章 对,我就欠我媳妇儿骂 风纯被骂了一顿后,也算是收敛一点儿,她没有告状,但沈厌回了头,目光锐利地看著曲松儿。 曲松儿撅嘴,裴欢立刻站在了曲松儿面前挡著,跟沈厌对视,仿佛在说:你想怎么样。 沈厌舌尖在腮帮子处不羈地一顶,说,“怎么不见你这么护著我,尽骂我去了。” 裴欢,“不是你欠骂?” “得,我欠骂,我就欠媳妇儿骂。”他玩世不恭地伸手勾著裴欢的肩膀,把她搂著进了大厅。 裴欢没有推他,是因为大厅里那么多人都盯著他们看著,这个时候要是把沈厌给推走了,免不了又被一顿训,何必。 沈厌把玫瑰塞到裴欢手里,裴欢顺势放在了桌子上。 沈厌看了眼她的动作,心有不悦但嘴上不说,跟大家打招呼,说了一些官方的开场白。 恰好沈厌父亲沈巍也来了,一个南洲城的重量级人物之一。 他和裴欢见面次数不多,裴欢至今都摸不清他对她和沈厌的结合到底是个什么態度。 因为他很少表露出什么,情绪隱藏的极深,也不管沈厌的私事。 他不冷不热的拍了拍裴欢的肩膀,算是打招呼,裴欢鞠躬。 打完招呼后,周微月突然看了一眼风纯,说了句,“兄妹感情確实好,纪念日给老婆买,也不忘给妹妹一束,厌儿真懂事。” 沈厌半开玩笑的口吻回答,“老婆很重要,要陪我一辈子。妹妹也不能忽视,在我眼里她永远都是个小朋友,也得宠著不是?” 裴欢红唇若有似无的一瞥,讥讽一闪而逝。 在沈厌看来,妹妹得宠,她就不用。 “哇塞,好羡慕这种兄妹情,哪一天沈少爷该不会到床上哄风纯小姐睡觉吧?”这是曲松儿说的。 她根本不怕这一群人只有裴欢跟她是一条心,其他人隨便一个都能捏死她。 “……” 曲松儿在大家沉默了之后开始搞抽象,一边说一边模仿,“月黑风高的晚上,风纯躺在床上撒娇,哥哥哥哥人家睡不著,沈厌赶紧进被窝,把她搂在怀里,哦哦哦~不怕不怕哥哥抱著睡~哥哥亲亲~” 沈厌和风纯的脸都黑了。 风梦月敌视她。 裴欢悄悄的站在了曲松儿的身旁,隨时准备替曲松儿承接风雨。 风纯淡淡的开口,“小时候哥哥確实是这样哄我睡觉的,跟曲小姐描述的一模一样。现在我若是睡不著,我哥哥也不会不管我的,也会哄我的。” 曲松儿猛翻白眼,给了她一个你真不要脸的眼神。 下一秒。 “哎哟。”她捂著脑门。 沈厌收回手指头,倨傲地道,“再拿这种眼神看人,我继续弹你脑瓜崩。” 曲松儿气坏了,“你打女人!” 沈厌欠欠的,“不好意思,我没拿你当女人看。” “……” 裴欢摸了摸曲松儿的额头,“不疼啊,乖。”这是短短的时间里,沈厌第二次护著风纯了。 他真是见不得风纯受到一丁点的伤害,无论多小。 但是她,对沈厌来说就无所谓。 她对沈厌说,“脑袋递过来。” “……”沈厌听话地弯腰。 裴欢在沈厌额头用力弹了一指头。 沈厌不知道疼不疼,他放荡不羈的一笑,抓著裴欢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戏笑,“挺能给你姐妹报仇,这软软的小手指別给你弹疼了。” 他又揉又搓,那动作和神情,好像爱极了裴欢。 裴欢发愣,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疯,他什么时候在人多的地方对她这样肉麻过? 这是怎么了? 这一幕大家都看到了,心思各异。 但同样的是,他们都没想到沈厌会这么听裴欢的话。 裴董事长裴凯很满意,周微月一下子脊背都挺直了,仿佛有了底气和面子。 裴书雅讥笑。 沈巍淡淡地喝茶,没有给任何情绪。 风纯也瞪了她一眼,咬住了下贝齿,抱著的手拼命的攥,眼圈发红。 佣人拿著她的手机过来了,“小姐,您的电话。” 风纯去一旁接电话,等她接好了过来,心情竟平顺了,甚至看著裴欢有一种提前庆祝的愉快。 进入聊天环节。 分工很明確,裴董事长裴凯和沈巍谈些他们这个圈子的事,落马升职以及市场证券。 风梦月和周微月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著。 剩下的年轻人坐在一起。 除了曲松儿,她们几个从十几岁就认识,至今十几年了,可感情並没有多好。 裴书雅和风纯从小就相识,但关係一般,性格三观不合,没有共同语言。 沈厌出去,是孟回要过来,被门卫给拦住,他出去接人。 风纯剥葡萄,裴书雅一个人坐在一旁玩手机。 曲松儿靠在裴欢身上,小声跟她说,“你信不信这个小绿茶的葡萄是剥给沈厌的,你看她的眼神盯著葡萄时那荡漾的样子,就跟在看沈厌的/淡一样。” “……” “慢著,你说她看过吗?” 裴欢,“她看没看过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一刻你的脑袋瓜子里一定在幻想著沈厌的…” 她比了一个口型。 曲松儿:“嘿嘿。” 沈厌和孟回来了,后面还跟著几个提著礼品盒和蛋糕的工作人员。 沈厌进屋,风纯就开始骚动,拿著葡萄起来,被曲松儿一把摁了回去。 “多剥点儿,你这几个够谁吃的。” 风纯,“……”她继续剥。 沈厌眼里柔情未退,他拉著裴欢的手腕到了桌旁,“你爱吃的柚子蛋糕,一会儿多吃点儿。” 裴欢隨意的嗯了一声。 工作人员把所有物品都摆好走了,很多个礼品盒,围绕著一束玫瑰,玫瑰前面摆著蛋糕。 要说也挺有仪式感,也挺浪漫,裴欢心里却很是沉重。 开始切蛋糕环节。 大家都围了过来,沈厌把印著三周年快乐的帽子给裴欢带上,同时点燃蜡烛。 两人一起许了一个愿,又一起结束。 沈厌问她,“许了什么愿?” 裴欢,“你呢?” “希望我俩长长久久,希望我媳妇儿开心平安,希望我媳妇儿和我妹妹成为姐妹,一家人和和睦睦。” 还真是干什么事儿都不忘妹妹,对著他们都结婚纪念日蛋糕许的愿,都和妹妹有关。 裴欢,“不过一根蜡烛承载不了你这么多的愿望,但我可以帮你实现第二条,我会开心平安。” 其他的,她管不了。 沈厌不接这话茬,直接忽视,“我们来切。” 他抓著裴欢的手,把她拥在怀里,一起拿著长长的刀,一刀切下去,漂亮到梦幻的蛋糕一分为二。 刀往两边將蛋糕分开一些,千层蛋糕,一层水果一层蛋糕胚,如此叠加。 裴欢却问道,“不是说柚子蛋糕吗?” 沈厌也皱眉头,他点的確实是纯柚子。 风纯跳了出来,“做蛋糕的时候我在场,然后柚子不够了,我就让他们加了几层的芒果,这样口味会更有层次,蛋糕也会更美味。” 风梦月夸讚,“女儿真懂事。” 周微月笑笑,“確实懂事,看著很美味,小纯对哥嫂真是有心了。” 都在夸风纯。 曲松儿都想打风纯了,孟回摁住了她! 裴欢芒果过敏,风纯故意的! 而沈厌没有解释,也没有斥责风纯半句,他把裴欢拉到一旁,哄著她,“一会儿我把芒果给你挑出来,我保证不让你吃到一丁点的芒果,好吗?” 第37章 试探她是否怀孕 裴欢黑白分明的眼神凝视著沈厌,“这个蛋糕我是非吃不可吗?” “……也对,你怀孕了,蛋糕得少吃。” “这和怀孕没关係,沈厌,我是很爱柚子蛋糕没错,可如果中间加了让我討厌的东西,那我就不要了,我的爱可以隨时回收。” 沈厌肌肉一僵,那种要被拋弃的不安感又来了。 她好像在说他。 裴欢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她没有生气,没有动怒,也没有出言讽刺。沈厌想,他的不安应该是错觉,小胖儿没有情绪波动,说明她没有那么介意小纯加了芒果。 或许再哄一哄,小胖儿就不会老和小纯生气了。 蛋糕,裴欢一口都没吃。 即使沈厌把芒果都给挑走,给了她一块儿纯柚子味儿的,裴欢也没要。 糅杂在一起的东西,再怎么挑,芒果味儿也染上来了。 她觉得膈应,觉得脏。 周微月端一块蛋糕过来,对著她笑,可说话確实在训,又特意压低了声音,“你怎么回事儿,不过是过敏吗?你不吃就行了,何必要扫兴?你怎么这么任性?” 裴欢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看著她的亲妈,“你愿意吃你多吃点,你不是也芒果过敏吗?这些年在裴家没少吃吧?” 周微月有火气,但也没发作,“我都提前吃过敏药,我可不像你,一点事不懂。” “谁有您懂事儿,亲生女儿是草,后女儿是宝,不,岂止啊,除了亲女儿,谁都是宝,谁有你智慧。” 周微月气红了眼,甚至是委屈,但她一句话都没说。 她不说裴欢都能想像得到。 【为了你我在裴家忍辱负重,为了你我才去伺候裴书雅兄妹,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我才受尽冷脸…】 总之她在裴家的一切,都是为了裴欢,而裴欢就得还她的恩情,就得听她的。 真是天方夜谭。 “说什么呢。”沈厌走过来,一看周微月的眼睛,便关切的问,“妈,您怎么了?” “哦,没事儿,妈高兴。”周微月又笑了,吸了吸鼻子,“你们这么恩爱,看到你对我女儿这么好,妈激动,我女儿嫁了良人。” 沈厌露齿一笑,“我会一直对我老婆好,妈,一起见证我给小欢儿的礼物?” “行啊。” 大大的桌子,两家人围在这儿一起看沈厌是怎么爱裴欢的,看他的用心程度。 限量版的车,还有沈厌亲自设计的包,项炼、手炼等等奢饰品,都是巨款购入,每一件都是沈厌精心准备。 最后一件,尤为贵重,鸽子蛋大的粉色钻石戒指,全球唯一。 沈厌的眼睛黝黑深邃,拉著裴欢对眾人道,“我和小欢儿的婚姻,缺一个正式的求婚戒指,我补上,也缺一个正式的婚礼。我想到了明年,我们办一个盛大的婚礼,我不打算把这段关係藏著掖著。” 等到孩子生了后就公开。 无论小欢儿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都得给他滚蛋。 別妄想跟他的小胖儿在一起。 裴欢心里一磕,心底深处柔软的那一块,被沈厌狠狠的戳了一下,又软又疼。 嫁给他时,没想过离婚。 她想离婚时,他却想公开。 裴凯和周微月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但沈家人就没有那么愉快了。 只有沈巍说了句,“既然这么打算,那你俩就好好的。” 沈厌,“当然了。” 风梦月深呼吸,没说话,觉得儿子没救了。 风纯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相信哥哥是个好丈夫,会好好疼嫂子的。我也会和哥哥一起保护嫂子,以后每一年纪念日的礼物,我都会像今年一样陪同哥哥好好挑选,这些礼物还是我给哥哥出的主意呢,我也喜欢嫂子。” 沈厌宠溺的摸摸她的脑袋,“真乖,不枉哥这么疼你。” 他没有拆穿风纯,风纯只是隨口扒拉了一句,他並未採纳。 裴欢心里膈应极了,问风纯,“沈厌给我发每一份礼物,都得先询问你的意见吗?” 风纯歪著脑袋,露出一个童叟无欺的表情,“对啊,因为我哥不太懂女孩儿的心思,都会找我参考,然后我哥执行。” 裴欢,“哦,那你哥跟我行房时是不是也问过你了?” 客厅里死一样的静寂! 两秒后,周微月率先道:“裴欢,给你小姑子道歉!” 裴欢也装无辜,“我只是表达我的疑惑,这有什么不行?我小姑子这么热心的撮合我和沈厌,什么事儿都得问她,那保不齐呢?” 沈厌的脸凝重了几分,他对裴欢是有些责怪的,但是也维护她,“有我在,谁都不能吼我媳妇儿,无论她说了什么。好了,一点小插曲不用放在心上,餐厅的菜上桌了,请各位移步。” 大家也都过去了,沈厌和裴欢走在后面,沈厌紧紧的握著裴欢的手,侧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如果心情不好回家收拾我都行,在这儿別发火。无论什么事儿,我都承担,都是我的错,好吗?” 不好。 沈厌並不认为自己有错,他只是想稳住她。 当然裴欢也没说什么,先沉住气,她还想看沈厌给风纯的惊喜,惊喜竟还没到。 想必也快了。 第38章 大家都在,我正式向沈厌提出离婚 所有人到了餐厅落座,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后,风梦月终於拿出了她珍藏的宝贝,她自己酿的葡萄酒,並且亲自给大家斟酒。 斟到了裴欢面前,她看了眼裴欢的肚子,笑著说,“小欢儿,这是我提前半年就开始泡的酒,特意留在你和厌儿大喜的纪念日喝,一会儿妈陪你多喝点儿。” 裴欢看著她杯子大半杯的酒,心里惴惴不安。 这酒,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喝的。 而且她心里也清楚,风梦月是在试探,试探她有没有怀孕。 她再次看身旁的沈厌,她不理解,沈厌为什么不公开说她怀孕了,丟人吗?还是怕通知了风梦月会弄死她的孩子? 可若是公开了,孩子有个什么差池,不是更容易找到凶手? 沈厌把裴欢的杯口给盖住,“妈,小欢儿不能喝酒。” “怎么不能喝?小欢儿怀了?” 沈厌再次否认,“没有,她还小,她的酒我来代。” “妈妈亲自酿酒,亲自斟酒,你要代?儿子,这可有点不把妈妈当回事了啊。” 沈厌,“……” 沈巍非常配合,拿起酒杯,起身,豪迈道,“来,一起乾杯,祝福厌儿和小欢儿,我希望他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裴欢都不知道他这话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都站了起来,都举起了酒杯,只有裴欢。 她没动,於是都看向了她。 裴欢的手在桌子底下,下意识地捂著肚子,她不能让孩子再出事。 这酒她不能喝。 她抬眸看了下这一桌子的人,裴家人巴不得她怀孕,好和沈家的联姻更加牢靠,而沈家人却不想她怀孕。 沈厌知道她怀孕却要隱瞒所有人,他其实更不想她怀。 裴欢忽然觉得举目无亲,四面是敌。 除了没有背景的松儿,哪儿有人能给她靠一靠。 曲松儿坐在她的左手边,她把自己的酒杯放在她酒杯的旁边,起身跟她说了一句话,“跟她喝。” 她冲她挤挤眼睛,“咱不怕。” 裴欢相信她。 曲松儿在她头顶抓了抓,大声道,“不怕不怕,这点酒不会喝醉的哦。” 她说这话的时候,裴欢顺势拿起了属於曲松儿的那杯酒,没人发现酒换了,因为曲松儿把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头上。 裴欢拿起酒,“那就喝,谢谢所有人对我和沈厌这段婚姻的帮助,尤其是风小姐,我特別感谢你。” 风纯的表情不露痕跡,“不客气嫂子,都是我应该做的。” 一起碰杯。 风梦月仰头喝酒,同时盯著裴欢。 看到裴欢一口抿了一大半儿。 这么干脆? 难道真没怀? 裴欢喝完情不自禁地张嘴吐舌,这样的动作在不会喝酒的人身上,最是平常。 因为辛辣,想吐舌头。 风梦月看了一眼风纯,暗暗点头,算是相信裴欢没怀,否则不能这么喝。 沈厌也连忙去拿纸巾给裴欢把嘴,担忧地低声问,“怎么喝这么多,小小的抿一口就好,一会儿不舒服了告诉我。” 裴欢,“我没事儿。” 不可能没事儿。 沈厌把她的杯子拿过来,“小欢儿实在不能喝酒,喝多伤身,而且她最近肠胃不好,剩下的我代了,我敬大家。” 他仰头一口把剩下的都喝了。 “……” 不是酒,是葡萄汁加蓝莓汁,这是什么品种,又酸又涩。 沈厌也想伸舌头,但为了不穿帮忍了。 风纯把酒也推了过来,“哥哥,我也喝不了。” 沈厌无奈,“行,哥也给你代了。” 他毫不犹豫的一口喝完,风纯笑眯眯的,“谢谢哥哥。” 曲松儿做呕吐状,孟回及时在她嘴里塞了一片生菜,“来吐,吐菜里面,別让我看到。” 曲松儿把生菜吐出来,怒视他,恨不得掐死他,咬著牙小声道:“蓝莓汁是你调出来的,你信不信我曝光你!” 孟回无所畏惧,“不去你是我孙女。” “……” 妈的,被拿捏了,她还真不敢。 外面又来了人,佣人出去开门,看到是送礼物过来的,以为是少爷给少夫人准备的礼物,就直接放人进来。 三名打扮规矩的工作人员在门口恭敬道,“风纯小姐在吗?” 风纯走过去,没有被世俗浸染过的眼睛还澄澈明亮,她好奇地问,“是我,怎么了?” “沈少爷给您准备的礼物,根据新的地址我们已经送达,请您笑纳。” “哇!”风纯两手托腮,激动的跺脚。 工作人员把礼物送了进来。 裴欢知道,她等的惊喜终於要来了。 沈厌微蹙眉,他让人把东西送到小纯的住处,怎么送到了这儿? 他开口,“小纯,先过来吃饭,吃完饭你拿回去拆也不迟。” 风纯等不及了。 裴欢也等不及,她倒要看看是什么,她说,“拿回去干什么,就在这儿拆,大傢伙都在,让我们也高兴高兴。” 风纯笑了,“好,我听嫂子的。” 这也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去拆,第一件,一辆跑车的钥匙,哥哥送了她跑车,和裴欢的是姐妹款。 第二件是沈厌给风纯的订製包。 第三件。 “哇,水晶钻石玫瑰!”风纯发出了夸张的讚嘆声。 她把玫瑰抱在怀里,到餐桌前献宝似的给大家看。 物品不大,50公分的样子,是水晶钻石雕刻,闪闪发亮,价值连城,璀璨的像拥有一个男人所有的爱。 裴欢的手攥了起来,身上发冷。 她有的风纯都有,风纯有的,她不一定有。 所有人都是笑眯眯的,看著风纯和沈厌,都是带著笑意和讚赏。 都忘了这是沈厌和裴欢的纪念日,裴欢应该是绝对女主角。 只有裴书雅在冷笑,她衝著裴欢直摇头,蠢货,自己的老公都拦看不住,真是报应。 同时心里也极度不愉快,非常不爽! 这风纯凭什么能让沈厌这么喜欢?! 她是差哪儿了? 风梦月由衷的笑道,“我这辈子你爸都没送过我这么漂亮的水晶,永不凋零,永远盛开,快谢谢哥哥。” 风纯对著沈厌鞠躬,“谢谢哥哥,我好喜欢哥哥。” 沈厌回了一个笑容,“乖,放回去,剩下的回家拆。” “不要!” 风纯怎么可能止得住,她迅速把另外一个拆开。 “哇!!”不见其物,就听到了她激动的叫声,拿著盒子就跑过来,“哥哥,这是你说的惊喜吗?这也太惊喜了!” 打开盒子,是裴欢那天看到的蓝宝石。 风梦月惊住:“上世纪y国皇室流出来的宝石?” 冠上了皇室二字,那价值就是水涨船高。 本就是顶级珠宝,如今更是稀罕物品,是有钱有权都不一定能买到的艺术品。 “这可真是我见过最好的珠宝了。”风梦月露出惊讶讚嘆的表情,“闺女有福了。” 饶是裴凯和沈巍这样见过大风大浪和全球奢牌的人,也被钻石的来歷和上乘的品质给惊住。 这蓝宝石,他们平生都少见。 风纯兴奋的很,“哥哥说给我个惊喜,没想到惊喜这么大。比起钻石水晶球,我更喜欢永不凋谢的和可以戴的项炼,谢谢哥哥。” 她衝过去想抱住沈厌,被沈厌拦住了。 沈厌压著视线,低笑,“既然都拆了,就稳重点儿,乖,回去坐著。” 沈巍也宠溺地道,“对,坐著去,还有你嫂子的娘家人在,改天回家再跟你哥拥抱也不迟。” 风梦月顺势搭腔,“你这礼物可比你嫂子那贵重,你哥对你……跟你嫂子一样的好,他结了婚可没忘记你,以后要好好对哥哥,知道么。” “知道,妈妈,我会和哥哥相亲相爱的。” 裴欢的脸发白,曲松儿捏著她的手掌,给她力量。 裴凯低笑,“真是让人羡慕啊,上世纪y国皇室流传下来的蓝宝石项炼,在当时就可以买一座城,现在更是稀世珍宝,没有任何东西能替代。厌儿不错啊,这么好的艺术品也弄到手了。书臣也对两个妹妹好,比起你来还是不足啊。” 他哼笑了几声,意味不明。 紧接著他看了一眼裴欢,暗含责怪,似乎在怪她,沈厌为什么没有把这个东西送给她。 这可是財富和权利的双重象徵。 周微月也看了眼裴欢的身材,嘆息失望的摇头。 终究还是太胖了,得不到男人十足的爱。 都是老婆了,两样珠宝为什么不能都给她?还是裴欢有地方没做好,让沈厌不那么喜欢她。 裴欢把他们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她的脸慢慢的沉下来,这一刻,她做了一个决定。 沈厌看到了裴欢阴沉的脸,知道她要有想法了,知道小欢儿可能会生气。 於是说,“我给小欢儿的钻戒也是从y国皇室流传而来,我几个月前问过小欢儿,是喜欢粉色还是蓝色,她选了粉色,所以我就把钻戒给了小欢儿,我並非厚此薄彼,裴叔您多虑了。珠宝无论多珍贵,送对了人才有价值,我媳妇儿適合粉嘟嘟的配饰。” “谢谢哥哥,爱哥哥,我最爱蓝色了。”风纯高兴的脸蛋儿发红。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再次衝过去,抱了一下沈厌。 又回到座位上了,要风梦月把蓝宝石项炼给它戴上。 裴欢手脚发冷,她看著对面喜气洋洋、活像她才是今天女主人的风纯,不由得想到了那个有裂痕的钻石水晶球。 三天时间,把两样物品分开,又把破碎的钻石水晶打成玫瑰,很难吧。 需要无数个工人加班加点。 需要处处小心谨慎,还得是手艺精湛的老师傅,才能做到现在这样的完美无瑕。 跑车,包,沈厌给她买,给风纯也买了。 她从不介意沈厌给风纯送礼物,兄妹该送的应该送。 但是妻子和妹妹对沈厌来说,必须雨露均沾吗 妻子有的,妹妹必须也得有。 就连给她订做的蛋糕,都有风纯爱吃的芒果。 甚至结婚纪念日的礼物,都有风纯的。 而且风纯的也比她的,更珍贵。 他是娶了两个女人吗? 她不要这样的婚姻。 她认输。 这个老婆,她不当了。 她起身,沈厌已提前预判的摁住了她的手,她反手把沈厌的手给甩开。 她清冷的嗓音传递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风小姐的惊喜我看到了,沈厌有心了。你俩的感情真好,我自愧不如。” 风纯傲娇地哼了一声。 裴欢,“趁著大家我也宣布一件事,算是给我们的三周年画一个句號。” “什么?” “正好两家人都在,我正式向沈厌提出离婚。” 她终於说出来了,这一刻她心跳如擂鼓,那是踏出这个笼子后的欢呼。 沈厌,“……” 裴凯和周微月都站了起来,大惊,“你说什么?” 离婚?开什么玩笑! “你们没听错,等办完手续,我和他婚嫁自由。” 裴欢看到风梦月和风纯高兴地笑了,这是她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他们什么態度,裴欢不在乎。 她拉起曲松儿准备走,沈厌挡在了她面前,他沉黑的眼神带著几分压迫和不解:“又生气了?因为我给小纯买…” “没有生气,你把全世界都买来送给你妹都行,那是你的事我管不著。” “那为什么要离婚?” “……” 裴欢的心像被迟钝的锯子割一样,疼痛都是来来回回。 她要怎么表达自己的不满和委屈,才能让他重视起她的心里的想法! 她过去说了那么多,他一个字没听进去,依旧问她为什么要离婚。 行。 不爱她,忽视她,她认了还不行吗? 她红著眼睛对上他的瞳仁,“我不爱你,我討厌你,我看见你就想吐行不行?这个理由够吗?” 沈厌的心被一箭射中,血液横流,他丧失了语言。 裴欢和曲松儿走了出去,离开这栋別墅,裴欢就泪流满面。 沈厌似石化,脸色极其难看。 裴凯低声发火:“真是不像话!这么重要的日子,厌儿对她那么好,她居然要离婚!” 周微月大气都不敢出。 裴书雅反而沉默,脸上也没了讥笑,只看著裴欢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沈巍瞥了眼风纯,眼里有责怪,但也什么都没说,只对沈厌道,“厌儿,去哄哄。” 沈厌扯了一把领带,灯光临摹著他精悍的脸庞,可见他深暗的眼里,火苗鬱气未消。 孟回知道他心中所想,便道:“小欢儿肯定是爱你的,要不然她不能红了眼眶说討厌你,去追吧。” 沈厌一怔,尔后迅速跑出去。 第39章 行啊,我跟我媳妇儿一起死 孟回打了声招呼后也离开。 他走后客厅里静寂了几秒,裴凯表情凝重,思前想后他起身给沈巍斟了一杯酒,套近乎的道:“沈兄让你见笑了,我们家欢儿有些任性,她也破坏了我们难得的聚餐,还请你不要见怪。” 沈巍看不出情绪的淡笑:“言重,年轻人吵个架闹个分手都是平常事,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你也別操心。晚辈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我看好他们俩,最后要真是不能走到一起,那也是他们没有缘份,我们別去干涉。” 裴凯的表情很难形容,沈巍这意思很明显,就是不要管他们,离不离都行。 这样的態度对裴凯来说自然不是好现象。 但他也只能以笑来掩饰。 沈微月也以酒来道歉,说没有教好女儿,让她这么不懂事。 裴书雅衝著她讽刺的咕嚕:“有病。” 把女儿嫁出去了,对著男主家人这么卑躬屈膝,生怕人家退货,浑身没有一根硬骨头。 她连声招呼都没打,直接走人了。 一屋子虚偽的人。 她厌恶裴欢,更厌恶这样的人。 沈巍笑:“大小姐真性情,我佩服。我这辈子有无数次都想甩手走人的场合,但没有一次这么做过,我不敢,后生可畏,我真该向她学习学习。” 裴凯感觉自己像被人打了一巴掌,脸上很掛不住,又不想责备亲女儿,就转移话题:“自从她哥过世后她大受打击,脾气就变得很古怪,孩子大了,也不怎么管得了,沈哥见谅。” 沈巍非常懂的接下了裴凯想听的话,“书臣的死对我们大家的打击都很大,算了不提这事儿,我俩出去聊聊。” “行。” 沈巍出去,离开时又不明所以的看了眼裴欢用过的酒杯。 然后和裴凯走了。 几十年的夫妻,风梦月没有忽略沈巍的眼神。 沈巍特意去看,那说明就有看一眼的价值。 她觉得疑惑,於是让风纯把那酒杯拿过来。 风纯递过去,风梦月拿过来一闻。 顿时怒了:“蓝莓汁和葡萄汁?不是酒?” 风纯惊讶:“啊?” 还在现场的周微月也愣住,酒被满满点调包了?她胆子这么大! 风梦月下頜紧绷,怒火重燃,裴欢竟敢骗她! 特意把这果汁调的和葡萄酒一模一样的顏色,居然就这么矇混过关了! 不想喝酒都做的偷鸡摸狗,莫非当真是怀了? 这可不是好事! …… 深夜。 “沈少,要不您回去?”警局队长小心翼翼的对沈厌道:“那姑娘她不想见您,她都报了警,您看……这小区还有很多居民,若是上了新闻我不好交差。” 沈厌狠狠的咬了咬后槽牙,抬头看著曲松儿亮著灯的公寓,眼神再次戾下去! 小胖儿再次把他拉黑,他要进屋,她直接报警。 真是好样的! 看来这次她是打算好好的生一回气了。 沈厌目光寒凉,暗道:“你们回去吧,辛苦跑一趟。” “那您……” “都特么要报警抓我了,我还能舔著脸再去敲门?” 队长偷笑了下,转瞬即逝,“好,您消消气。” 警察们走了。 沈厌也上了车,来时车里只有小郑,现在多了一个看戏的孟回。 “滚下去。” 孟回:“我刚约了小欢儿一小时后打游戏,双排有限定版的皮肤可免费使用。” 沈厌冷厉的气息更重,他一把把孟回的手机抢过来,对著他的脸解锁,拨通了裴欢的电话,那边秒接。 “还有一小时呢,孟哥,我……” 沈厌几乎是咬著牙说的:“管谁叫哥,我是你沈哥,高兴吗?” 裴欢直接掛了。 沈厌:“……” 他再打。 对面不接。 沈厌气糊涂了,把手机扔给了孟回。 孟回戏笑,“这么生气,你撞死得了。” “行啊,你把我媳妇儿拉过来,我跟她一起死。” 孟回说:“別啊,小欢儿这么可爱,她不能死。要不,你和你妹一起?” 沈厌沉默。 “嗯?你竟然不说话,放以前你可不兴別人这么说你妹,是不是觉得今天你妹做的有点过分?” 沈厌捏了捏发胀的鼻根,“是有点儿。” “既然不是小姑子的节日,收了礼物就该默默的,这么大张旗鼓,像跟嫂子示威似的,这事儿搁谁谁不生气?而且你妈確实不喜欢小欢儿,根本不给小欢儿面子。” 沈厌眉宇微寒,他何曾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在他们面前,他要时刻关注小胖儿的一举一动。 他要爱她,要听她的话,要哄著她,他要让沈家人都知道,他就是要小胖儿。 “你说,小胖儿提离婚是真的吗?” 孟回思索著,“应该是真的吧,都当眾提了出来。” “不,我觉得还能哄。” 他再次拿起孟回的手机,给裴欢发信息:媳妇儿,我错了,见个面,我任打任骂。 发过去。 出现了感嘆號。 “……” 孟回:“我操,你把我也拖累了!” 沈厌看著感嘆號,心沉入谷底,当真这么厌烦他?连孟回都得拉黑。 当真不爱他了? 不。 他相信孟回的判断。 正好风纯打来了电话。 沈厌没接,直接回了沈家。 风纯换了印著草莓熊的睡衣接沈厌,张开手臂等著拥抱,沈厌拽著她的手腕,把她拖到院子里。 “哥哥,你捏疼我了,你干嘛呀。”风纯委屈地抱怨,她捏著手腕。 沈厌:“別装,我没用多大的劲儿。我问你,你是不是想我和你嫂子离婚?” “哥,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当然希望你幸福。” “礼物我让人送到你的住处,最后却送到了山庄,这我就不说什么了,我让你別当你嫂子面拆,你非不听。我跟你嫂子的纪念日,你非要出风头?” 风纯的眼眶一下就红了,眼泪滚了下来。 沈厌薄唇一抿,语气放软了些,但话语未改:“上次就警告过你,不要跟你嫂子爭宠,你该有的我都会给你,不要再有下次,不然別怪当哥哥的狠心。” 风纯低著头抹眼泪,抽抽搭搭的也不说话,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沈厌看了也於心不忍,又怕哄她会助长她的气焰,什么都没说走了。 这边,半夜两点。 裴欢难得睡著,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第40章 风纯自杀 裴欢迷迷糊糊的把手机放在耳边,含糊道,“餵。” “嫂子,今天对不起…我…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做…” 裴欢猛的睁开了眼睛,听著电话里风纯哭哭噠噠的道歉,“我哥回来训我了…你不要生气…我想了很久我还是给你打个电话寻求你的原谅…其实你的礼物也很贵重,不比我的差。你若是还生气,我的礼物让你挑一个好吗?你別跟我哥离婚,他很爱你…” 这不是道歉,这是挑衅。 特意选在半夜两点打,也是不想让她好睡。 裴欢冷道:“要我原谅你?要我不跟你哥离婚?你去死得了。” 直接掛了。 被吵醒了,裴欢就睡不著了,胸口里还憋著一股火。 她爬起来抱著电脑,打开了办公软体,想用工作转移视线,发现静不下心来。 拿手机打开了游戏。 她不是职业玩家,但也是南洲城排名前十的热门女玩家,一上线就有无数人观战。 带著火气打游戏似乎更有干劲儿,十秒杀一人,不在话下。 打了三场,三场封神瞬间。 游戏贏得太顺利,火气未消,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缓解心中的鬱气。 曲松儿给吵醒了,她从她房间出来,“你干什么呢,是宝宝踢你了吗?” “一个多月的宝宝倒也不会踢,是两百个多月的老绿茶给我打电话。” “……风纯啊,她大半夜给你打电话?她是不是纯心不让你这小孕妇好好睡?” “明摆著的。” “真他妈的贱啊!” 第二天早上,小郑带来了一个消息,风纯自杀了。 吞了十颗安眠药,洗完了胃,现在还在观察。 裴欢,“……” 曲松儿摸了摸头,“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要顶锅,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啊。” “我不如去看个流浪狗,关我屁事。” 她想的是跟她无关,可有人不这么想。 两天后,沈厌找到她了。 看样子沈厌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眼里都是红血丝,鬍子也没刮,像几天几夜没睡觉。 他死皮赖脸的抱著裴欢,把脸埋进了她的颈窝,用力的嗅了几下。 清香入肺。 似解药,缓解了多日的疲惫。 裴欢闻到了他伸手劳累过度的气息,於是也没有推开他。 不是来找她算帐? 一分钟后,她听到了沈厌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小纯自杀了,幸好已经没事了。” “嗯,我知道。” “你怎么没去看看她?” “没必要。” 沈厌慢慢的鬆开了她,他消瘦了一些,面部轮廓更立体了。 他直视著裴欢,看了好一会儿驀然一笑,但笑不到眼睛里,“是你让她去死的,对么?” “我什么时候叫过?” 算帐虽迟但到。 沈厌掏出了手机,调出了一条录音,只有三秒。 【要我原谅你?要我不跟你哥离婚?那你去死得了。】 裴欢心尖一颤,她想起来了! 她確实说过,可她怎么会想到风纯会录音。 沈厌,“这是从小纯手机里发现的,幸亏她当时录了音,否则我也不知道你会对她说出这么…这么狠的话来。” 裴欢哑口无言。 “说完这话,你就在打游戏,而小纯却陷入自责里无法自拔,以死请罪。你那几场游戏真能玩的心安理得吗?” “……” 沈厌漆黑带血丝的双眸把裴欢紧锁入眼底,似乎溺毙她一般,“为什么这么討厌她?那天她確实做错了,小姑娘心地善良单纯,收到了礼物高兴就忍不住想要炫耀,有错但不是大毛病,我也训了她。她打电话给你道歉,你何必咄咄逼人让她去死?” “……” 裴欢感觉胸腔的空气都被抽走了,有种很重的窒息感,以至於说话都哑了:“半夜两点给別人打电话是你家的家规吗?完全不顾別人休息?我打游戏就是因为被她吵醒睡不著才去打,我確实不能心安理得,我满身火气,我是孕妇,我需要睡眠! 我也不觉得她打电话是来道歉,退一万步来说,她就算是道歉我就得原谅?” 沈厌:“你可以不原谅,这是你的自由,但也用不著让她去死,她是杀人还是放火了?” 裴欢,“她这么听话,我让她去死她就去死,早些年我让她跟你注意分寸她怎么不听!” 沈厌低冷道:“因为你要跟我离婚,她觉得是因为她破坏了你我,她觉得她是罪人,所以她就听了你的。” “那她这一次挺有觉悟。” “裴欢,我俩的事跟她有什么关係?你不觉得,你对她的偏见已经严重到影响我们三个人的生活?” “那你就让她到我这儿来爭取好感,让我別这么討厌她。” 沈厌胸口起伏,隱忍道:“她一直在跟我道歉,那天不该这么做,你也讲讲良心,哪怕不去看她,也给她打个电话说一两句宽慰的话,让她心里好过一些,这样对她的病情也有帮助,算我求你了行吗?” 沈厌被人捧著长大,十足的贵公子,跟谁说话这么低声下气过,什么时候用过『求』这个字,可为了风纯对她说过两次『求你了』。 风纯真好,能时时刻刻住在他的心尖上,能让沈厌这天之骄子隨时隨地地为她低头。 裴欢扯了扯唇角,想笑却笑不出来,只能装狠道,“我没有良心,我就是打电话,也只会对她说更毒的话,你要试试吗?” 沈厌的脸铁青。 五分钟后,曲松儿从楼下上来,“我刚在楼下看到了沈厌,他来干嘛?” 裴欢,“风纯自杀,他来找我算帐。” “哦,那他好像没有成功唉,我看他的表情,感觉他好像要被气死了。” 裴欢悲凉的喃喃,“对,被我气走了,我贏了,我该去放个鞭炮庆祝。” 曲松儿知道她脆弱,“没事儿,多来几次咱就免疫了,乖啊,不伤心。” 裴欢的眼眶一下红了,眼泪直滚而下,断断续续的说,“沈厌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说什么?” “说他委屈了他妹,愧对了他妹,说我得理不饶人。” “……” 裴欢泣不成声,他愧对风纯,那她算什么? 早知如此,当初何必要娶她。 曲松儿抱著她,“不哭啊,你哭多了宝宝以后的性格也会多愁善感的。” 对,她还有孩子。 裴欢仰头用力的把眼泪憋回去,不能哭,绝不能哭。 隔天,她找到了律师。 直接诉讼离婚。 她不等了。 第41章 宝贝,谁这么厉害能一根手指头捏死我? 裴欢对律师说,“我净身出户,如果对方不愿意离,我可以出钱,或者让他提別的要求,我只想儘快脱身。” 律师是位男性,叫石英,“我冒昧一问,裴小姐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吗?” “没有,是他做了让我不得不离婚的事情,我只想摆脱。” “好的,您丈夫的姓名。” “沈厌。” “啊?沈家那个小少爷吗?” “嗯。” “原来沈少已婚啊,既然是有钱人,那我建议您爭取一些婚內財產,比如说股票证券房屋车之类的。” 这倒是提醒了裴欢。 “三人行游戏公司归我,其他的……” 她名下有一套大平层,这是哥哥买给她的。沈厌知道哥哥给她买房后,也爭著给她买,给她买了一套別墅。 別墅沈厌和哥哥都住过,因为有哥哥的生活痕跡,他们仨在里面办公过,所以她不想丟。 不过本就在她名下,所以不必特意提出来,沈厌也不会要回去。 还有就是肚子里的孩子,这也是她的,这个沈厌根本不可能跟她爭。 “没了。” “好。”石英登记好。 两人又聊了一些细节,敲定好了,临走石英请她吃了一个蛋糕。 “裴小姐,你比我上次见面时瘦了不少,注意身体,別为儿女情长忧心忧虑,爱情那是锦上添的玩意儿。相信我,你胖胖的也有独树一帜的美。” 裴欢由衷的笑了,“谢谢。” 目送石英离开,裴欢也准备走了。 忽视。 “你胖胖的也有独树一帜的美。”伴隨著男人的戏謔低笑,“这律师並不怎么会说话,你並不胖,反而有一种由內而外的可爱。” 裴欢顺著声音看去。 是曲湛南。 他顶著和哥哥有两分相似的脸夸她可爱,一瞬间让她心里的阴霾减去不少。 她淡笑:“曲总,你又听墙角。” 曲湛南戴著手套的手,十指交叉,他漫不经心的说:“也是巧了,每一次都是我先到。” 裴欢见他对面没人,就过去坐了下来。 薄阳从窗户照下来,落在她的脸上,那肌肤抨弹光滑,稚嫩白皙,声音也格外的好听,“所以我和律师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曲湛南,“若有需要,我也可以当没听到。” “最好是没听到,好歹也涉及隱私。” 手机响了,是曲松儿发的消息,她看了一眼。 【你和律师谈完了吗,我来接你。】 【谈完了,你进来吧。】 回復完了后,裴欢把手机倒扣。 曲湛南说,“离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觉得你能离的掉?” “我和沈厌是联姻,想离婚確实有点难,但不是不行,如果別人不管我的死活,那我也不用管別人的。” 曲湛南不置可否。 裴欢双手托腮,眼里都是疑惑,“你的手怎么啦?能说吗?” 曲湛南哼笑,“要是不能呢?” “那你回答我第二个问题,我哥到底对你说过关於我的什么话?” “我…” 啪嗒! 那一头,有咖啡掉在地上的声音,成功阻止了曲湛南。 裴欢伸长脖子,看到服务员拼命道歉,还有蹲在地上的曲松儿。 她背对著这边。 裴欢赶紧起身,走过去,关切的问,“怎么了,是不是烫到了?” 曲松儿头都不抬,对她摆手。 可裴欢分明看到了她的手指在发颤 “很严重吗?”裴欢要拉她,让她站起来,她检查。 曲松儿就是不起来。 “需要帮忙吗?” 曲湛南幽茫的声音从身后响来。 裴欢说,“我朋友可能烫到了,她…” 曲松儿忽视拔腿就跑,头都没回,那背影像极了逃窜。 裴欢,“……” 她怎么了? 心里对曲松儿和曲湛南的关係更加疑惑。 她回头,见曲湛南把金丝边眼镜取了下来,正低著头擦。 不戴眼镜的曲湛南,那纤冷的神韵有一股寒到骨子里的压迫。 像千年雪松,贵气、凛冽,凌驾於群山之上。 他又戴上了眼镜,一瞬间就中和了这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变得稍微亲和了些。 “裴小姐盯著我看做什么?” 裴欢觉得这一刻的他怪怪的。 “没什么,我去找我朋友,告辞。” “好,改日见。” 裴欢迅速离开,心里回想著刚刚曲湛南的动作。 他好像並没有任何异常,没有盯著松儿看,也没有追人,好像和松儿不认识。 可他擦眼镜的气场,有些骇人。 而且松儿的异常,不像是和曲湛南没关係。 最让她疑惑的是,她没找到曲松儿,联合酒店的人一起也没有找到她。 跟失踪了似的。 晚上十点,曲松儿回来了。 回来时,眼睛是肿的。 裴欢满肚子的质问一下成了哑炮,她担心的把曲松儿转来转去,又往她衣服里面看。 腰青了,其他地方还好。 裴欢的心一下子就了揪起来,她真怕曲松儿被人欺负,“说,干什么去了?” “我去我爷爷坟前了。” 呃。 曲松儿哭唧唧的,“今天是我爷爷生日,我给爷爷买了一个蛋糕过去,可是我爷爷一点都不知道保佑我,让我拿著蛋糕摔了,死了就可以不照顾我了吗?” 裴欢真是又气又笑,“你去墓园你不知道叫我一起?你爷爷的墓园在郊区,那么远。” 曲松儿可怜巴巴的擦了一把眼泪,“你怀孕了,人家说小宝宝不能去阴魂多的地方。” “哪儿这么多迷信,你坐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嗯。” 裴欢去厨房,曲松儿却失了神。 吃完饭,两人躺在床上,裴欢又想到了咖啡厅那幕,问她,“你今天看到曲湛南了吗?” 曲松儿玩著手机,头都没有抬,“跟你坐一起的男人?没看到。” “哦,那你跑什么?” “你被烫了你不跑啊。” “你少给我扯,你就是不对劲儿。” 曲松儿一口咬定,“咖啡烫到了我的小屁屁,我要站起来给大家看吗?我不赶紧去买衣服换啊。” 撒谎。 不过裴欢也没追著问。 凭她和松儿的关係,松儿要是想说她会说的。 不想说那也有不想的理由。 尊重她。 “行,在外面有什么困难及时告诉我。” 曲松儿,“拉倒,你都要和沈厌离婚了,你都没有后台了,你去帮我还不被人一根手指头捏死。” 裴欢一字一句的说,“宝贝,谁这么厉害能一根手指头捏死我?这么大权利呢,你这困难不小啊。” “……”曲松儿头一歪,闭眼,“我睡了哦。” 裴欢拍拍她的背,“乖,快睡吧。” 她不急,她相信松儿早晚会跟她说。 隔天,裴欢起床给曲松儿做了早餐,吃完饭曲松儿去上班,裴欢去沈厌给她买的房子那里。 找人收拾一下,她和松儿搬过来住,有佣人照顾也方便一些。 去了后,站在院子里,看到屋子的她整个人血液逆流。 第42章 有种你保护她一辈子! 这套三年多都没有居住过的別墅,有佣人鱼贯而出。 院子里多了人工池塘,而且很明显才挖不久,覆盖住了之前的草坪。 她以为进错了家,再倒回去,门牌號確实是她名下的房子。 “小姐,你找谁啊?”一名佣人很好奇的问她。 裴欢也疑惑,“我是这別墅的主人,你们是?” “是吗?这房子不是风纯小姐的吗?” 风纯? “……是我的。” 裴欢进了屋,柜子里有女士的鞋,沙发铺上了粉色的垫子,客厅里靠墙的位置还有一个两米深的超大浴缸。 水藻在底部摇曳,数条小金鱼在里面游来游去,咕嚕嚕吐著泡泡。 裴欢怕水,所以没有靠近。 拳头却攥了起来,她压著嗓子问,“这是风纯设计的?” “对啊,她才搬进来没多久,鱼缸也是才弄好,后院还有工人马上施工,准备挖泳池。” “……”裴欢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上一次来还是两个月前,来把哥哥生前穿的衣服拿出来晒晒。 再来,这儿就换了人。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藏书全,??????????????????.??????隨时读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小姐,您既然能进这房子,那和我们小姐肯定认识,但是请您给风小姐打个电话,我好確认您的身份,否则我就得请您出去了。” 裴欢说,“你给她打,就说裴欢来了。” 佣人给风纯打电话。 打电话的过程中,裴欢已经上了楼。 她的臥室被整改,变成了风纯的,衣柜里她的衣服全都不见,换成了一件件风纯喜欢穿的淑女风。 她的书房也变了。 她的主臥旁边是沈厌的臥室,衣柜动过,衣服被穿过。 主臥对面是哥哥的臥室,她打开衣柜,哥哥的衣服都不见了,一件不留。 裴欢的手背青筋暴起,牙关打颤,她护著小腹拼命忍耐,也没有压住这股火。 下楼。 她异常冷静的问,“风纯现在在哪儿?” “还在医院里,她…” 不等佣人说完,裴欢就走了,打车直奔医院。 在护士站问了风纯的病房,进去。 赵雪在给风纯削苹果,风纯靠坐在床头嘱咐赵雪,“你晚点去我家,把我哥哥的运动服拿过来,他的衣服穿起来舒服,她……裴欢?” 啪。 狠狠的一巴掌直接煽到了风纯的脸上,没有半点迟疑。 风纯懵了,“裴欢…” 啪。 第二巴掌。 赵雪也愣住,过去拦,裴欢对著她一脚踹了过去。 赵雪摔倒在地。 风纯从床上坐了起来,惊讶震怒:“裴…” 啪。 第三巴掌。 风纯的脸被打红了。 她捂著脸颊,也火了,“你干什么!” 裴欢的声音冷如寒冬腊月,字字刺骨:“占我的房子,动我的东西,你真以为你被沈厌宠著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风纯这时笑了:“你说那套別墅?上一回我去你家,你把我赶出去,哥哥弥补我,就让我过去住了,並且让我改成我喜欢的风格,怎么了?我哥对我好,你吃醋了?他……啊!” 床头柜上的一杯水对著她的脸泼了过去,幸亏这是凉水。 裴欢目光发黑,好像下一秒就要把风纯给撕碎:“我哥的衣服和他的生活用品在哪儿?” 风纯没想到看著像软蛋的裴欢凶起来这么可怕,“我、我怎么知道。” 哐。 泼完水的玻璃杯当即砸到了风纯的头上,快准狠。 风纯的头破了,血流了下来,殷红可怕。 赵雪嚇的尖叫,她跑出去叫人,跑到门口碰到了一个人。 风纯也嚇到了。 裴欢手里捏著一块破碎的玻璃渣子,厉声问她:“我哥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在哪儿?” “我……我不……” 裴欢抬手把玻璃渣子往风纯的脸上砸,但这一次没有成功。 她的手腕被沈厌狠狠捏住,沈厌把她拽过来,他心有余悸,冷硬的脸颊寒迫冰冷:“你干什么?为什么突然跑到这儿来动手打人?你疯了!” 裴欢要抽回手,沈厌没让。 她没有一丝犹豫,拿另外一只手煽到了沈厌脸上。 啪! 此刻裴欢的眼里都是恨。 “哥哥!”风纯心疼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沈厌看向了风纯,看到了她脸上的血,和有巴掌印的脸。 他太阳穴的筋脉猛的暴涨,眸色发沉,周身气场冷厉骇人。 “她老老实实躺在医院养伤又怎么得罪了你,让你不顾自身情况,大老远跑过来打人?你还有没有理智!” 裴欢迎视著他震怒的双眸,口齿清晰的道:“我只恨不得杀了她,你有种你护她一辈子!” “我当然会永远保护她,不用你提醒。但是,你…” 赵雪带著医生进来给风纯处理新伤,看到此情形,医生直接问沈厌,“沈少,要不要报警?” 沈厌冷著嗓子:“不必。” 他拉著裴欢往外走,裴欢戾声道:“放开我!” 沈厌直接打横抱起裴欢,强行进了电梯,在电梯里碰到了厉左,沈厌吩咐:“从现在开始,有大小姐在的地方,不准少夫人靠近!” 厉左,“是。” 进电梯,裴欢挣扎,沈厌不得不把她放下,怒火中烧的裴欢依旧想煽他,被沈厌再次捏住了手腕。 他低吼出声:“你能不能消停点儿!” 裴欢凝聚在一起的紧绷与火气,还有她的感情被他吼的七零八落。 她的手又开始抖了。 她吼回去:“你只要不分青红皂白的护著你妹一天,我就不会消停。你长心了吗,我是你娶回来的女人,你除了跟我上床之外,你从来没有把我当老婆看待过。 你娶我的第一年,在我哥忌日那天,你对我哥的遗照说,你这辈子都会好好地保护我,会把我放在第一位,会拥护我所有的一切,会替他好好照顾我,绝不让我被人欺负,绝不让我受委屈。可现在,我的委屈我的痛苦都是你带来的,你也带头欺负我,你有什么脸对我吼。” 她並不知道她是哭著说完这段话的,也不知道说完后眼泪打湿了整张脸庞。 沈厌见不得她流泪,他给她擦眼泪,裴欢激进地道,“別碰我!” 沈厌又缩回了手,他哑著嗓子,“我怎么欺负你了?我怎么让你受了委屈?我什么时候没有把你放在第一位?” 裴欢泪眼婆娑的道:“你如果有你就不会让你妹住在我的房子里,就不会让她在我的院子里挖鱼塘,做浴缸,不会让她动我的臥室,又扔了我哥所有的东西。她做的这些事情,不该打吗?” 第43章 別忘了,你肚子里还有一个 沈厌神色一凛。 电梯门开了,裴欢直接走了出去,穿过人群往停车场的方向。 医院的电梯口人很多,形形色色,比肩叠跡。 裴欢並不矮,也不是瘦弱型的女孩儿,但沈厌还是担心有人撞倒了裴欢,於是去拉她的手,想护著她。 裴欢像碰到了瘟疫一般的把手抽出来,回头,眼睛还掛著泪,发红又冰凉的看著他,“我跟你有关係吗,大庭广眾之下你要拉拉扯扯?你真当我是你妹妹了?” 不等沈厌回话,迅速离开。 沈厌依旧跟著她到了停车场,再次拉她的手,裴欢甩开,怒道:“你有病啊,你干什么,我不想看见你!” 沈厌的眼神更沉了,“不想看见我让小郑送你回去,別忘了你肚子里还有一个。”他冲不远处勾勾手指,小郑开著车过来了,沈厌把裴欢塞进后排。 裴欢没有拒绝,坐上车走了。 沈厌看著远去的车子,又返回住院部。 厉左在门口待命,“厌哥。” 沈厌沉声道,“去查查长亭一號那边少夫人的別墅是怎么回事儿?” “是。”厉左去一侧打电话。 沈厌进了病房,医生给风纯处理好了额头,伤口包扎,幸好还没到缝针的地步,但是要多住院几天。 赵雪拿著冰袋给风纯敷被打肿的脸,一边吐槽,“什么仇什么怨,一来就下这么狠的手。小姐,你从小到大什么时候挨过这种打,太过分了。” 风纯的头疼的厉害,脸上也火辣辣的,心情烦躁,一言不发。 正好又看到了沈厌,她的表情也柔了下来,推开赵雪,下意识的看沈厌的脸,“哥哥,你没事儿吧?” 沈厌挥挥手,赵雪出去。 沈厌拿了一把凳子到床边坐著,他审视著风纯,低声道,“疼吗?” 两个字成功的让风纯红了眼眶,她泫然欲泣,巴巴的道,“疼。” 她以为沈厌会和以前一样过来抱著她,安慰她,但是沈厌没动。 她有些失落。 沈厌手撑著太阳穴,好整以暇的看著风纯,不,是审视。 风纯吸了吸鼻子,沈厌的这个表情让她有点不好的预感,於是她的声音软了不少,“哥哥,我的头好疼,你能给我靠会儿吗?你坐上来好吗?” 沈厌,“靠枕头。” 风纯撅了撅嘴。 沈厌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放在耳边。 厉左:“厌哥,已经核实,长汀一號少夫人的別墅,现在是风纯小姐在居住。並且在几天前做了大改动。下午会动工挖泳池,池塘也已经建好,其他的我稍后会查个清楚。” 沈厌嗯了一声,收起手机,他再次看风纯。 风纯从小就是跟在他屁股后面长大的。 她像一颗脆弱的小树苗,沈厌小心翼翼的护著她成长。 宠著看著,生怕她受到了一丁点儿的风吹雨打,想她茁壮,想她平安喜乐,可这颗树苗似乎並没有往他希望的方向去长。 他凉声问:“为什么要去你嫂子的別墅里住?为什么要动那儿的一草一木?” 风纯很无辜,“那一次我被嫂子赶出家,你说我可以住你名下任何一套房子,並且也可以改装修,装成我喜欢的样子,我就是喜欢池塘,我喜欢有水的地方。我就选了长汀一號那套,我並不知道那別墅是嫂子的,因为那別墅里面有你的臥室。” 沈厌摁著太阳穴,冷声道,“主臥里都是你嫂子的衣物,你也认不出来?” “可是你家里都有嫂子的东西啊,她不住,你俩也不住,我清理之后我住。嫂子不分原因的跑过来打我,你来质问我,我有什么错,我不冤吗?” 沈厌的声音更冷了:“你若是不知道那是你嫂子的私人住所,那你就是脑子有问题。我上回是怎么警告你的,你屡次不听,就好好跟妈待在一起,別来找我,以后你的事跟我无关。” 风纯惊愕,“哥哥…我…” 沈厌又问:“你把裴书臣的东西也给扔了?” 风纯目光一躲,“我在那边睡了两个晚上,总是做噩梦,人家说死人的东西放在家里不好,我就…就…” 沈厌的目光发黑:“就怎么了?” “烧了。” “……” 沈厌的眼神一拧! 病房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里,空气仿佛都变的稀薄了不少。 哥哥生气了。 风纯心里胆怯,但还是抬头跟沈厌对视,据理力爭,“书臣哥死了,他的东西本来就不该留著。而且书臣哥的衣服总是拿出来晒,一股清新的阳光的味道。可你的衣服就没有,死气沉沉的,霉味都有了。死人的东西为什么要看的这么珍贵,而活人的却在漠视,嫂子这都要区別对待吗?嫂子不喜欢你,我替哥哥不公,我也在帮嫂子断舍离,她应该谢谢我才对啊。” 沈厌的眸有片刻的鬆软。 然,稍纵即逝。 他寒声道,“那你也不该擅自动你嫂子的东西,包括书臣的。” 风纯眼眶红了,“那你让嫂子来打死我,反正她不爱你,连带著也不喜欢我,处处找我麻烦,骂我打我,下一次就让她杀了我泄愤。” 沈厌下頜紧绷,周身冷厉寒迫,他顿了片刻道,“管好你自己,我不会让她伤害你,但是你也別招惹她。” 他出去。 厉左还在门外,“厌…” 他还有事要稟报,但看到沈厌这么玄寒的脸色,一时又没敢开口。 坐电梯下楼。 到停车场,沈厌冷声道,“去想办法弄几件书臣的旧衣物,再復原他臥室里的一切,摆在长汀少夫人的別墅里。別墅里的佣人全部驱逐,让所有人的嘴巴都闭好,不要再对少夫人透露一个字,尤其是关於裴书臣的。” “是。” 如果让裴欢知道,小纯把裴书臣的衣服都烧了…… “派人看著点儿少夫人,最近让她別和小纯见面,医院这边也多派几个人守著。” 免得见血。 小纯是错了,他身为哥哥,又不能不管。 “是。” 沈厌上车,厉左也去了正驾,他犹豫片刻。 沈厌,“有事就说。” “刚刚小郑打来电话,说少夫人那边出了点儿状况,我听他的语气,事儿不小。” 第44章 你在玩我? 裴欢去了婚房,她把风纯臥室里所有的东西都给清理了出来,同时让佣人挑出家里属於风纯的一切的生活用品,包括她的照片。 放在院子里,一把火烧了。 浓烟滚滚,升於上空。 裊裊黑烟在她眼前縹緲,让杏眸里的恨浓稠如墨。 云妈来劝她,“少夫人,注意孩子啊,情绪大动对孩子影响很大的。” 裴欢看著一堆名牌服饰在火里成灰烬,她的心房似乎也在一点点的崩塌,“我知道,为了孩子能在我肚子里好好成长,我该有个好心情,沈厌也知道,但他不在乎。我甚至想,他是不是不想我生,却又碍於情面不好说出来,於是一次次的联合风纯刺激我,好让我流產。” 云妈,“我想大少爷不会这么做的,他也带你保胎过啊。” 裴欢幽声说,“总有保不住的那一天。” 云妈不知道说什么了,乾脆沉默,看了眼裴欢手里攥著的结婚证,连连嘆息。 刚嫁进来时,少夫人多么的纯真阳光,现在却毫无精气神了。 烧完,裴欢出去,让小郑带她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百园,这里是风纯居住的別墅小区。 佣人都认识裴欢,所以也没有拦著她。 很快別墅外来了十来辆的工程车,给小郑震住了。 他颤颤惊惊的问,“少夫人,您想做什么啊?” “把这栋房子,夷为平地。” 小郑的嘴巴张得像鸡蛋一样大:“啊?!” 他慌了,连忙去一旁给厉左打电话,出事了!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藏书多,101????????????.??????隨时享全手打无错站 沈厌和厉左来的时候,大门已经拆了,所有佣人嚇的站在两百米之外的地方。 裴欢面无表情,眼里无风无浪。 沈厌浓黑的眸攥著裴欢,“这是做什么?” 裴欢没有感情的启口,“长汀一號的房子我不要了,她住过,我嫌脏,我要风纯付出同等的代价。另外我哥的东西她若是不能给我復原回来,我就跟她拼命。” 裴欢眼里除了冷就是恨,与才和沈厌结婚时的喜上眉梢截然不同。 三年,她已不在是她。 沈厌快要心梗了,“小欢儿,你也打了她,你哥的东西我会…会让她给你復原,让这些人撤退。” “行啊,你让这些车从我的尸体上碾过去,否则就继续推。” 沈厌眸如深海,骇浪再掀。 裴欢对上了他的眼睛,“你妹不仅住了我的房子,还进行了整改,如果不是你授意,她不会这么做。她有现在的下场,是她自作自受,你要拦吗?” 沈厌薄唇紧抿,一时竟无法反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確实是授意了。 他知道裴欢气不过,这口气若是不平了,她不会善罢甘休。 “行,只要你高兴,你想推就推,无非一套房子罢了。” 裴欢两个字,“动手吧。” 院子里的鹅卵石蜿蜒绵白,两旁的灌木草丛绿绿葱葱,圃里的修剪漂亮。 芍药富贵、茉莉清雅、月季盛泽、玫瑰娇艷,转眼之间就没了。 裴欢的婚姻也如这別墅,塌的四分五裂。 沈厌神色凝重,这瞬间他想到了小纯的话。 【书臣哥的衣服是清新的阳光的味道…而你的死气沉沉,一股霉味…这都要区別对待…】 【嫂子不爱你,连带著也不喜欢我…】 房子倒了下去,沈厌一直引以为傲的被裴欢爱著的自信,也一併倒了。 他勾唇,是冷笑也是自嘲。 他抓著裴欢的手离现场远了些,拿自己手机录了一小段视频。 把手机递给她。 “你把这视频用我的名义发给小纯,这样你的报復感会更强。” 裴欢犹豫了一下,接过手机,找到风纯的微信,发了。 手机还给他。 砰。 房子主体倒下去。 这栋上亿別墅顷刻间就成了废墟。 裴欢想,风纯一定会气疯,然后呢?沈厌为了安慰她,再继续给她买。 呵,他怎么捨得自己的妹妹瘦委屈。 燥热的风吹著灰尘飘过来,沈厌拉著裴欢上了车。 他眸心发沉,看著她微圆的脸庞:“高兴了吗?” 裴欢,“没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下一步还想怎么做?” 车厢灯光偏黑暗,裴欢的脸过分的苍白,她看起来很脆弱,隨时能倒下去,却又倔强的挺直脊背。 “这取决於你和你妹怎么做,別招我,你们还能浓情蜜意,招了我那我们仨都別想好过,真当我没人护著就能任你们拿捏?” 沈厌撑开手指,摁了一下暴跳的太阳穴。 他不再解释他从没有欺负过裴欢,她偏执的非要这么认为,他嘴皮子磨破也是徒劳。 隨她乱想。 他冷静下来后,沉声道,“明天让秘书带你看房,你喜欢哪个地段就买哪个。” “如果你真想拿钱来弥补,那不如省点钱给风纯,我只想离婚。” 一阵风迎面吹过来,仿佛打开了什么机关,裴欢的身子被沈厌用力的掰过来。 裴欢一下子对上了沈厌惊涛鹰隼般的双眸,他的嗓音刻骨刮人:“你还把离婚掛嘴边上了,你越是急著脱身我就越是不离!我费劲心思把你娶回来,你说离就离,你把我沈厌当什么?” 他咬牙切齿:“玩我?” 裴欢的肩膀被他捏的发麻,回到曲松儿住处,洗澡时肩膀上还有个指头印,並且发了青。 她休息了半天。 晚上,小郑给她打了电话。 “少夫人,大少爷同意把湖给填起来了,他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家睡?” 居然鬆口了。 小郑,“而且今天风纯小姐特別特別生气,好像是心臟病发了,老夫人大发雷霆,说要收拾你,你近日小心。” “没事儿,风梦月想收拾我很久了。” “这一局,你贏了。” 不,裴欢从来都没有贏过。 婚房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去,风梦月想对她做什么,她也管不著。 她摸摸肚子,最近应该好好待在家养养了。 曲松儿今晚上回来的很晚,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有气无力的。 裴欢给她煮了碗麵条,她都没有心思。 “你…” 曲松儿揉著眼睛,“没睡好,困。” 面没吃完,澡也没洗,曲松儿就去睡了。 裴欢拿卸妆纸巾给她卸妆,肩膀疼,有些妨碍她的动作。 她一手护著肩头。 脑子里一个灵光乍现。 她肩头的青印和松儿腰上的青痕,似乎差不多。 像人弄出来的,不像摔的。 这丫头干了什么,这两天去见了谁? 跟別人发生关係了吗?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里滋生,不会是跟曲湛南上床了吧? 第45章 你俩做了? 裴欢经过一夜的自我调整,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为了孩子她也得平稳些。 手机关机,门反锁,关掉屋里一切闹钟,她潜心休息,养胎。 曲松儿睡到下午两点才起,醒来后蓬著头髮,非常没有形象的揉著小腹,好像那里痒似的。 睡衣被她揉的乱七八糟,於是裴欢就看到了藏在她腰窝的一个清晰的牙印。 曲松儿没心没肺的道,“我饿了,有吃的吗?” 裴欢说,“有草莓,你想种在哪儿?” 是心虚吧,所以曲松儿下意识的捂住了衣服,怕暴露了什么。 很快她又觉得不对,立刻放下手,掩饰性地去抓头髮,抓著抓著就去了沙发,和裴欢赖在一起,“来,种,你想种在本宝宝什么地方?” 裴欢侧了侧身子,支起上半身看著曲松儿。 这姑娘长的很漂亮,唇红齿白,还是鹅脸蛋儿,中短髮,性格大大咧咧,可盐可甜。 (请记住 读小说上 101 看书网,??????????????????.??????超讚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很招男人喜欢。 说起来两人也是四年前才认识,那时裴欢还在上大学,曲松儿转到了他们学校。 来的第一天就和裴欢竞爭校的位置。 自此两人也是不打不相识,兴趣相投,也有共同话题,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她说她无父无母,和一个爷爷相依为命,裴欢一直深信不疑,因为她见过曲爷爷。 一个有钱但低调的老头。 至於別的,裴欢一无所知,她也不打听,怕伤害了孤儿的自尊心。 以前不觉得,可现在她发现曲松儿身上有一股有钱人家培养出来的自信明媚。 她真是孤儿吗? 和曲湛南真的不认识? 曲松儿睁开眼,圆滚滚的眼睛好奇的看著她,“你又用那种打量的眼神看著我,说吧,又怀疑我什么。” 她倒是坦荡,挺会反其道而行。 裴欢,“怀疑你交男朋友了。” 曲松儿腮帮子一鼓,“孟回算吗?” “……你说什么?” “昨天他拉我喝酒,还想让我跟他回去见他父母,我不同意,他非让我去,跟我折腾到半夜,给我累的够呛。” 裴欢错愕,“所以你跟他上床了?”不是曲湛南? “……” 曲松儿的脑子宕机了0.01秒,然后无缝衔接的点头,“嗯,被你看出来了,你可不许说出去啊!” “……” 裴欢心里五味杂陈。 另一头。 一杯辣酒入喉进胃,沈厌抿了抿薄酒,酒味浓烈。 孟回架著二郎腿,好整以暇的道,“小欢儿不是还没跟你离吗,你就开始借酒消愁了?” 沈厌分明的轮廓此时更显冷厉,灯光射进他漆黑锋芒的眉眼,一潭凉意。 “后院不稳,比单身更难受。” 孟回,“那你离。” 沈厌扔了酒杯,手撑著太阳穴,漫不经心又嗜冷的道,“然后小胖儿就和野狗双宿双飞?你看我像有成人之美的人吗?” “不跟你扯你的感情问题,我现在对两个姓曲的感兴趣。” 沈厌的目光也有了一股湛茫的劲儿,“说说看。” “曲湛南是凭空冒出来的,也就是说在他叫曲湛南之前,他叫什么干过些什么,通通都查不到,被人抹的乾乾净净。” 这不可能。 得什么势力让孟回都查不到? 孟回,“以至於让我怀疑他是不是书臣整容的,你看他和书臣身高差不多,长的还有点相似,而且曲湛南的喜欢戴手套,是因为他的手受过伤,小手指做过接骨手术,这一点又重叠了。三年时间,也足够一个人整容改头换面成为另外一个人。” 沈厌经过深思熟虑后说,“不可能,书臣不会是整容的人。要是查不到曲湛南,就查曲松儿,他俩一定有关係。” 孟回点头,“曲松儿確实是曲家大小姐,从小养尊处优,但不知道为什么四年前到了南洲城,现在跟你老婆窝在80平的公寓里。” 沈厌猜到了。 孟回,“还有,上个月书臣忌日那天,有目击者称,曲湛南也进过清水湾。” 沈厌眉峰一紧。 曲湛南也去过。 一切都太巧了。 他和书臣是什么关係? 又或者说,孟回的猜测是对的,其实曲湛南就是裴书臣,冒充他和小胖儿发生了关係。 沈厌和孟回双双沉默,都想到了同样的问题。 那一晚的清水湾,太值得好好的查了。 很快,孟回坏笑起来,“你说我把曲松儿那男人婆娶回家,给我当媳妇怎么样?” “……”沈厌抬头看他,“你脖子怎么了?” 孟回垮脸,“男人婆挠的,我非常怀疑她是男人变的,你见过哪个女人像大猩猩一样从柜子上跳下来挠人?” 主要是挠完人就跑,根本不管他死活,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小混蛋。 她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沈厌,“所以你半夜给我打电话喊救命?” 孟回嘴硬,“……哥没打。” 沈厌起身走了,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他说,“我觉得你要是想搞定曲松儿,不如先搞定曲湛南,他俩之间一定不是兄妹这么简单。” 他走了出去。 孟回打了好几个个喷嚏,他邪气咒骂了一声,谁在腹誹哥?是不是男人婆? 沈厌上了车就开始头疼,拿手机给裴欢发信息。 【媳妇儿,头疼,我想抱著你,你…】 没打了,他想起了裴欢已经把他拉黑,什么信息她都收不到了。 这小妮子恐怕是真的变了心。 裴欢在家躺了三天,也差不多休息好了。 她去了长汀一號。 这房子她肯定是不要了,但她想要哥哥的遗物。 进了哥哥臥室。 她每个月都会来收拾,里面有哪些东西她再清楚不过了。 整体是暖色系的装修,棕色的地毯,入门的玄关柜子有她和沈厌以及哥哥三个人一起的照片。 相片新处理了放著了。 柜子里哥哥的衣服也都还原了,可是,这些都是新款,根本不是哥哥穿过的。 床头柜上的照片是她一个人的,不见了。 浴室里的牙刷、毛巾、洗浴用品都换成了新的。 风纯没有復原。 她现在臥室中央,忽然鼻子一酸。 她很害怕哥哥的痕跡完全从她的生活里消失,所以频繁的过来整理,拖地晾晒,事事亲力亲为。 她希望有一天哥哥回来了,他在她这儿的臥室,一如昨日。 可现在都没了。 沈厌借用风纯的手,断了她的念想。 这点仁慈,沈厌都不想给。 他对她永远都这么狠。 电话来了,云妈打来的。 声音急切:“小姐,婚房这边,您回来一趟,快!” 第46章 她被摁在沙发上强行抽血 裴欢回到了藕深处,一进去就看到了院子里停了一辆限量版的粉色兰博基尼。 这是结婚三周年纪念日那天,沈厌送给风纯的。 云妈出来迎接她,满脸愧疚,“少夫人,我可能给你闯祸了。” “怎么了?” “我…” 云妈还没来得及回话,二楼有衣服扔下来。 她拉著云妈及时后退,才没有砸到她的头 衣服都是她的。 裙子、裤子、內衣內裤,散落了一地。 她抬头,看到了风梦月。 风梦月趴在养阳台,她拍拍手,俯视裴欢,“回来了?来的挺是时候。” 裴欢知道她是为风纯打抱不平,所以过来扔她衣服了。 火气迸发,但她不能发作。 她一定要稳定,她要为了孩子的健康著想。 她衝风梦月勾唇,“原来是给我打扫卫生来了,你怎么知道沈厌要给我买一批新衣服?正好你帮我处理了旧的,省得我动手了,沈厌还想把马桶换了,要不你也去涮涮?” 风梦月的脸变得难看,她剜了裴欢一眼,进屋下楼。 裴欢也进去,云妈去一边拿手机给沈厌打电话。 裴欢进了客厅,看到风纯柔弱的坐在沙发,头上还缠著纱布。 看到她进来,风纯眼底的脆弱一下子变成了憎恨屈辱。 风梦月同时也下了楼,沈夫人的气场尖锐跋扈,“要不是看在我儿子的面子,就你这么对我女儿,我就能把你扫地出门,可不是扔你衣服这么简单。” “你也不用看你儿子面子,你隨时能让我跟你儿子离婚,我也不是那么想待在沈家。” 风梦月又被懟了,她胸腔里都是火,她是来找裴欢算帐,但来了后她发现一个更重要的事情。 就是孩子。 她掏出先前从云妈手里抢过来的、没有织完的小毛衣,半成品,粉蓝色,巴掌大,一看就是给小婴儿织的。 联想到上回裴欢拿蓝莓汁换葡萄酒的事儿… 她凝声问裴欢:“到底是怀了,胆子不小。” 裴欢这回终於明白云妈说的闯祸是什么,原来是这个小毛衣。 这不算什么祸,这是云妈的好意和爱心,她不能辜负。 她拍拍云妈的肩头安慰她,表示不必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她没有衝撞风梦月,因为她有了软肋。 她怕风梦月对她不利,对孩子不利。 她直接否认,“没怀。” “我不信。” “……那我能说点什么?” 风梦月快60岁,精气神很足,尤其那两个眼睛很锐利,她盯著裴欢,“说实话,我想要孙子,当初厌儿非要娶你,我拗不过他答应了,但是我的条件就是你不能生下我们沈家的孩子。裴欢,你骨子里是不乾净的,我不喜欢。” 裴欢眼神狠了,“我怎么不乾净?” “你住过孤儿院,你爸是赌徒,为了赌毫无底线,靠乞討为生,你有一个弟弟吧,你爸为了赌资,把你年幼的弟弟卖了,哪个正常人能干出这种事?” 裴欢一下僵住,尘封在记忆里不堪回首的往事就这么被撕开。 血淋淋的。 確实是这样。 爸爸赌博,把好好的家赌没了。 妈妈受不了,跑了。 她从四岁开始就要照顾一岁多的弟弟,灶台都够不著,搭著凳子做饭。 抱不动弟弟,也得抱,边哭边抱。 家里总是没吃的,她又没钱买,她求过邻居给口烦,因此没少被左邻右舍戏骂。 她跪求爸爸別赌了。 可爸爸已经停不下来了,他没有钱了,就发狠的把她的脑袋往水缸里摁,逼她去问亲戚借钱给他。 她呛水无数次,所以她怕水,只要水深超过一米,她就有一种深深的恐惧。 慢慢的,她实在养不活也照顾不好弟弟,就去了年迈的爷爷奶奶家。 爷爷奶奶的家底也被爸爸掏空了,说只能养他们一个。 於是她主动去了孤儿院,把弟弟留给爷爷奶奶。 在孤儿院里她是最听话,最勤劳的,最好学的,可也是挨骂挨打最多的。 她经常哭醒,渴望离家出走的妈妈来看看她,来带走她,不至於让她在这儿挨冻受饿。 她等啊等,等了五年,妈妈穿金戴银的来了。 终於愿意领她走了。 她第一时间回去找弟弟。 却发现爷爷奶奶尸骨都都被蛇虫鼠蚁掏空,弟弟早就不知去向。 听人说,爸爸没钱赌了,实在没有了办法,就把弟弟给卖了。 这样刻骨鏤心的往事,她提都不敢提,不敢对任何人讲。 弟弟也永远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终生难剔除。 风梦月讽刺她,“这样的你,怎么配我儿子,我嫌脏。你就是跟著你妈嫁到裴家,你也当不了凤凰,你若是想靠嫁人怀孕改命,那也得看你有什么价值,你能给我们沈厌带来什么?” 裴欢挺直脊背,她爸脏,但她不,她堂堂正正,没做过一件亏心事。 她一字一句:“那就没办法了,这样让你看不起的我就是嫁给了你儿子,我哪怕不能给沈厌带来什么,但我的存在一定能给你带点不痛快。” 风梦月脸都青了,风纯过来劝,“妈妈喝水,不要生气。嫂子她…她怀了孕,脾气不好,您多担待。” 风纯迫不及待的提到了关键词。 风梦月终於回归正事,把水挥到一边,“把人叫进来。” 外面很快进来了四个人,两名护士,手里提著护士包,两名保鏢。 裴欢本能的往后缩,整个背部紧靠著沙发,她一瞬不瞬的盯著他们。 风梦月说:“去给她抽血,不配合就摁著她抽,我必须要知道,她到底怀没怀,要是真怀了,我自有定夺。” 四个人一起走过来。 冷汗从裴欢的后背滚滚而下! 下意识的看向窗外。 沈厌…… 裴欢被强行摁在了沙发上,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济於事。 掀开她的袖子,把她白皙的手臂摁在沙发上,等著抽血。 裴欢恐惧不安,心跳紊乱,她拼命摇头,不,不行。 接著护士拿出了长长的枕头,做抽血准备。 裴欢瞳仁扩张,额头冷汗麻麻,后背衣服湿透,她挣扎,却又不敢使命挣扎,怕伤到了孩子,声音都破了:“我没有怀孕,放开我!” 风梦月说,“动作快点。” 云妈冲了过来,要去拉保鏢,“你们放开少夫人,你们是土匪吗,怎么能这么做!” 可她不抵保鏢的一掌,被推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她顾不得疼抱著风梦月的腿,“夫人,少夫人没有怀孕,我可以作证。桌子上的毛衣,是我打给我孙子的,和少夫人无关。” 风梦月傲慢道,“没有怀孕你激动什么,抽个血就当是给裴欢检查身体了。” 这时…… 裴欢用力的,充满了恐惧的嘶吼了一声:“沈厌!” 针到底还是扎进了她的血管里… 第47章 他要为小欢儿討回这口气 源源不断的鲜红的血液被抽进了管子里。 裴欢崩溃大哭。 这一瞬间她如此的无奈,没有人权,没有尊严,被他们当做一条狗一样的对待。 凭什么? 为什么! 风梦月和风纯在一旁看著,像个侉子手。 云妈就差给风梦月磕头了,求她放过裴欢。 风梦月睨著她,“起来吧,我不会为难下人,这事儿跟你也没关係。” “不,你放过少夫人,她真的没怀啊。” 风梦月不信。 此时一直看戏的风纯也站了起来,一改常態的也开始哀求,“妈妈,算了,別抽了,不要这样做,就算要带嫂子去检查身体我们也该去医院。” 风梦月,“……”她孤疑的看著风纯,不理解她为什么要停,难道是心软了? 不等风梦月说话,风纯就蹲了下去要去拉云妈起来。 就在瞬间,沈厌以旋风的速度衝进来。 屋里的情况让他瞠目欲裂! 他两脚踢开保鏢,一把把瑟瑟发抖和哭泣的裴欢抱进怀里,又迅速从护士手里把血液抢过来,一气呵成。 他眼如鹰隼,“你们在干什么!” 视线一低,云妈和风纯还跪在风梦月脚边。 他眼神戾如鹰隼,这剎那对母亲的怨恨到达了顶峰。 风梦月气息变短,没想到儿子这么快回来了,她稳了稳心思,把风纯和云妈拉了起来,说,“没什么,想知道裴欢是不是怀孕了,我让人上门来检查,免得她奔波。” 沈厌怒火攻心,连妈都不喊了,“然后呢,你就这样对她,风梦月,你还算个知识分子吗?你还算个母亲吗?” 风梦月跟他对视,“就因为我算我才这么做,我跟你说过,我不许裴欢怀孕,你就是不听!” 沈厌捂著裴欢的脑袋,咬著牙对风梦月道,“她没有怀孕,你要我说几次!” 裴欢湿润的眼皮子动了一下。 “既然没怀孕,我要抽血的时候她为什么反抗?” 沈厌戾声道:“你被人这样按著你不反抗?麻烦你尊重裴欢,也尊重我,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大不了我也隨大哥大姐离开沈家就是。” “你……”风梦月气结。 这是她的命门和禁忌。 而且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尊重裴欢的,是裴欢不配合她,不听她的。 她安安静静的让护士抽一管子血什么事儿都没有,何至於这么难看。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但她不跟儿子犟,走人。 她出去。 没走两步,突然一个抱枕飞了过去,接著她被人抓住了头髮,风梦月扑腾一声摔在地上。 “裴欢!” “妈妈!” 各拉各的。 沈厌抱住了裴欢,风纯拉住了风梦月。 裴欢一句话都没有,只有不甘屈辱的怒火从鼻子里透出来,她眼睛发红,什么道德礼仪,什么谦卑尊老,她不想顾,只想和风梦月一较高低。 凭什么这么对她! 她出身就算是不好,哪儿不乾净了,她光明磊落,无非是怀个孕就要被她这么对待。 她要挣脱沈厌的钳制,沈厌搂著裴欢,吩咐保鏢,“愣著干什么,把夫人弄走,快点!” 保鏢把摔在地上的风梦月扶起来,快速的带了出去。 他们一消失,裴欢也顺著沈厌的怀抱滑了下去。 沈厌连忙把她抱起来,裴欢的脸涨的铁青,脸上都是泪水,可眼里又没了泪,猩红猩红。 手臂因为被长时间摁压,还没有恢復正常顏色,而抽血的地方还在流血,从小手臂淌到了手腕又匯到了指尖。 沈厌让云妈拿水和消毒的过来,沈厌半蹲在沙发一点点的给裴欢处理血跡。 裴欢一言不发,只躺著,愤怒和憎恨退了后就只剩下了空洞。 她失神的看著天板。 沈厌不愿叫她这般,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发慌,她捧著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温声说,“小欢儿。” 裴欢喃喃却又韧性十足,“我要离婚,我要离婚。” 沈厌的眼神暗了下去。 裴欢吃了保胎药后睡下了,沈厌去了一趟沈家。 风梦月躺在沙发,她脸上脖子都有抓痕,脸上怒气还未消,风纯在照顾她,沈巍也回来了。 沈厌走进去,父子两一对视,各自都很不满。 沈巍,“挺孝顺啊,让你老婆打你妈?” 沈厌,“这也就是我妈,换成一个人,试试?” 风梦月一个枕头朝著他的脸砸过去,沈厌受了,枕头掉到地上,被他拋开。 他指了指风梦月身后的保鏢,“过来。” 保鏢过去,鞠躬,“少爷。” 沈厌一腿踹了过去,力度方向控制的恰到好处,刚好把这保鏢踹飞到了风梦月的脚边。 保鏢捂著发疼的胸口,一声都不敢吭。 风纯大气都不敢出,风梦月的脸成了猪肝色,沈巍咬著牙看著沈厌,仿佛在说:你有种。 沈厌居高临下的看著保鏢,嗓音如刃:“我媳妇儿也是你能碰的,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你分不清?你找死!” 保鏢沉默。 沈厌这是在骂他吗? 不,骂的是他身后的风梦月。 所以风梦月坐了起来,火气朝天。 沈厌,“给我滚,別让我在沈家看到你,带著你的那几个属下,离开沈家。” 他们被开除了。 保鏢领了一声,“是。” 走了。 沈巍舒了一口气,“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给你媳妇儿出够气了吧。” 沈厌:“我媳妇儿是这么好欺负的吗?” 又叫了一个人进来,南洲城市人民医院的院长。 他身后带著那两名抽血的护士。 沈厌说,“非法入侵私宅,强行给人抽血,你们有病人的同意书么?李院长,真皮沙发坐够了想去牢里坐坐?” 院长也很冤啊,他看著风梦月,求救似的。 风梦月的脑袋气的嗡嗡响,她谁都不想理。 院长推搡、道歉、求情,甚至提出吊销两个护士的执照,最后无可奈何他认了。 只求沈厌放过她一马。 但沈厌就是不鬆口。 风梦月忍无可忍,“你到底要怎么样?” 沈厌,“给我媳妇儿道歉。” 风梦月,“……不可能。” 沈厌硬著嗓子,“那你也是主使人,也一块儿去局子里走走,我丟得起这个人。” 如果他的立场不坚定,那么这样类似的事情下次还会重演,所以他要为小欢儿討回这口气。 第48章 一个个湿润的吻都落在了她的后颈 风梦月拍桌而起,气红了眼也带著了哭腔,“沈厌,你不要太过份,我是你亲妈!” 沈厌眼神湍动,他哑著嗓子,“亲妈都这么欺负我媳妇,要是个外人呢?” “就算我是欺负她,她也对我动了手,我凭什么给给她低头!” 沈厌还是那句话:“道不道歉?” “我不…” 沈巍已经拨通了裴欢的电话,递给风梦月,“没事儿,给裴欢说几句,不是什么大事儿,別弄得鸡犬不寧的。” 他给了风梦月一个眼神,风梦月接过了手机。 电话通了没人接。 风梦月找到了裴欢的微信,发了一个对不起,发好了给沈厌看。 “行了吗?” 这是她做的最大的让步。 沈厌,“行,我不希望有下次,別干涉我的感情,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如果你们还想我这个儿子,就帮我维护我的婚姻。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护著我的老婆,这是爸从小教我的,就像你们教我要保护妹妹一样。” 他走了出去。 沈巍叫了管家过来带院长下去喝点儿茶。 风梦月气哭了,沈巍安慰著哄著,“这事儿你就是做的不对,你就算要知道裴欢有没有怀孕,也不能这么硬著来,方法多的是,你非要选这么一个愚蠢的。”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看书认准 101 看书网,101????????????.??????超给力 】 风梦月抽泣著,举一反三,“你是说我应该悄悄的?” “我可什么都没说,不必曲解我的意思。再说了,儿子喜欢她,你就放下心来,让他们好好过日子,娶谁不是娶?” 风梦月不服气,这样的裴欢她不要。 这口气她也忍不了。 而旁边的风纯一直鸦雀无声,不知她在想什么,此时她看著沈厌离去的方向,怔忡著,同时还伴隨著眼眶湿润。 …… 裴欢一觉醒来,看到了沈厌。 他坐在她的身边,光影临摹著他俊逸的身形,轮廓分明。 他一手办公,一手拉著裴欢的手玩儿,来来回回的抚摸,爱不释手。 裴欢把手抽了回来,心里恨意还在,她摸著肚子,暗自调整呼吸,把情绪压下去。小腹没有什么不適,幸好。 沈厌放下腿上的电脑,俯身看她,眉眼如水一般的温柔,“醒了?” 裴欢坐起身,她看向了衣帽间。 沈厌说,“给你进了一批新的衣服,四季的都有,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裴欢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沈厌去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她床头。 橘黄色的灯光铺开,把他眼里的温柔切割的恰如其分,“我妈那边我已经去说过了,没有下次,而且她也给你道了歉。” 裴欢问,“要还是有下次呢?”她根本不信风梦月会给她道歉。 沈厌沉默,片刻后说,“那毕竟是我妈。” 是他妈,是他妹,都是他的家人。 言外之意,她该忍的还是得忍。 她能说什么。 她一个外姓人。 能跟他的妈妈和妹妹比吗? 沈厌说,“等下个月我处理好手头上的工作,我俩去国外住一段时间,当是度蜜月了。” 结婚的时候裴欢提过度蜜月。 沈厌没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问了她一个问题:能带上小纯吗? 她不知道度蜜月为什么要带上他妹妹,於是就没去。 现在,她更不会去了。 “用不著。”裴欢下了床,“如果你觉得肚子大了会遮挡不住,你就儘快跟我离婚,我自有办法。” 沈厌反问,“什么办法?在外面偷偷的把孩子生下来?” 裴欢,“这是我的孩子,我一个人的,跟你们沈家无关。他们问起来,我会说孩子不是你的。” 沈厌的薄唇若有似无的一勾,孩子本来就不是他的。 裴欢去洗手间,洗手时又想起先前在客厅上那一幕。 到了这个地步,沈厌依旧否认她怀孕。 如果沈厌大声宣告她確实怀了,並且拿出绝对的態度来保护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或许她心里会好受很多吧。 发热的洗脸巾盖在脸上时,她被沈厌从身后抱住了,一个个清浅的吻落在她的后颈。 他的手臂在她腰上比了比,唇含著她的耳垂说,“怎么瘦了这么多,怀著孕也能瘦?” 她为什么会瘦,他心里没数吗? 裴欢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就没说什么,只是推开他。 沈厌却死皮赖脸的抱著她不鬆手,“媳妇儿,我俩出去吃饭,好久都没有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了。” 以前他说这话,裴欢不知道多兴奋。 必定是早早的就开始打扮,等著他的车进院子。 现在不了。 “不去。”裴欢强行从他怀里退出来走了出去。 不经意的看向阳台,她看到了还有工人正在填湖。 裴欢走了过去,湖已经填的七七八八,基本上看不到水。 沈厌温润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湖填好了,小纯的臥室也会处理好,以后她不会来这边睡,我想你心里舒服些了。” 按理说,裴欢是应该舒服,也应该高兴,但是没有。 她知道她在沈厌心里已经成了那个蛮不讲理、尖酸刻薄的嫂子,这么容不下他的妹妹。 这样的结果,又怎么算是贏了呢? 沈厌的男低音又送进了她的耳畔,“我妈在针对你的时候,小纯也跪在我妈脚边求情,她也是为你好的,所以不要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好吗?” 裴欢的一口气又梗在了嗓子眼上。 不禁觉得风纯是真厉害,无论做过些什么都能让沈厌觉得她善良无害,而且为她说话。 而沈厌也会永远对她好。 裴欢没有说风纯也是主谋,没用,沈厌不会信的。 她沉默。 沈厌就当她默认同意了他的请求。 “小欢儿。”沈厌一双漆黑的眸紧锁著她笔直的脊背,“你想要的我都给了你,那么想要的,你能答应我吗?” 裴欢回头看他,“你想要什么?” 沈厌顿了一下,倾过身子,手捧著她的脸,侧头在她唇角轻轻一吻,低声说,“跟以前一样好好爱我。” 裴欢的心不可抑制的麻了一下。 这一瞬间她是没有思维的,可这瞬间过了她又清醒了。 以前她爱沈厌,爱他的一切。 哪怕他晾著她,她都能给他扯出无数个理由来替他说话。 又容忍风纯的无处不在。 也容忍风梦月每个月一粒的避孕药,和见面时的冷嘲热讽。 更容忍了沈厌对她的忽视。 他不是要她爱他,而是要她把这三年的日子又走一遍。 裴欢的声音带著乞求般的,“看在我们认识了十几年的份上,你放过我吧,行吗?” 沈厌眸光一暗,心头猛沉。 她不爱他了。 他不过出差两个月,她就爱上了別人,还怀了別人的孩子。 就执意要跟他离婚。 ”看在我们十几年的份上,我也放不了你,裴欢,我没那么好的心。“ 沈厌铁著脸走了出去。 裴欢也收拾著回了曲松儿那,门口有一个包裹,写著她的名字。 她拿进去。 刚撕开胶带,里面是一根断掉的手指,静静的躺在空荡荡的盒子里。 第49章 裴书臣的尸体已经不完整了 裴欢的心当时就飞了出来,嚇得呼吸都没了。 她捂著胡乱跳动的心臟,缓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去看箱子。 把那根短短的手指拿出来,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原来是硅胶做的,不是真的,做的非常逼真。 如果不用手触摸,用肉眼看,它就是一根手指的模样。 这是什么? 怎么会寄到这儿来? 慢著,她想起来了。 他是要哥哥喜欢组装和手工。 他做过她和裴书雅的人形娃娃,也做过她和他自己的。 这应该是放在长汀一號別墅的保险箱里的。 她不知道密码,也从来没有打开过,这是怎么被拿出来的? 对了,风纯。 只有她动过那间屋子。 她把娃娃拆了。 戾色染上了裴欢的眼睛,出门,哪怕是黑夜她也要去一小时外的长汀別墅。 站在別墅门口,她竟进不去了。 密码更换,她的人脸和指纹通通都刪除。 (请记住 海量小说在 101 看书网,101????????????.??????任你读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夜色茫茫,只有她的脸一片白,眼里的恨像千万只蚂蚁啃噬著她的血脉,蚀骨钻心。 她给小郑打电话,无论再怎么隱忍喉咙还是哑了,“帮我查查风纯在哪儿?” “好的。” 裴欢掛了电话再回头看矗立在黑夜里的別墅,哥哥的踪跡在她的生活里越来越少了。 不。 她不想这样,她要哥哥的一切一点点的再次回到她的生活轨跡里。 跟他相像的曲湛南都出现了,哥哥的出现还会远吗? 再次坐上计程车,小郑发了地址。 在夜宴。 这是南洲城唯一能和清水湾对標的娱乐会所,主打一个高端。 清水湾有多简单公正,它就有多奢靡豪华,门槛就是十万起,还是会员制。 百分之八十的老百姓都不会拿十万买一个会员,到这种地方去消费。 裴欢没有来过,所以也没卡,也进不去。 当场办卡,进了会所。 纸醉金迷,光怪陆离,酒味儿窜鼻。 她並不知道风纯在哪个包间,她在大厅里一抬头,看到了厉左。 他正在八楼的护栏处往下看,既然他在,那么沈厌一定也在。 她坐电梯上楼,出电梯时,厉左在外面候著了,“少夫人。” 裴欢直接问,“他们在哪个包间?” “直走第三间。” 风纯径直走过去,正好有服务员出来,她连门都不用敲了,直接进去。 一屋子人,这么的热闹她一下就听到了沈厌护短的声音。 “我妹不能喝酒,她还小,別闹她,这酒我帮她喝了。” 定睛看去,见沈厌坐在卡座上,神情带笑,眉眼慵懒,恣意愜意。 而风纯蹲在地上,手里捏著一副扑克牌,她虽是蹲著,但整个身体靠在沈厌的腿上。 玩牌输了,风纯得喝酒。 沈厌替她喝,沈厌拿酒喝时,风纯就把下巴放在他的膝盖上,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哥哥,会不会喝醉?” 沈厌宠爱的摸摸她的头,“没事儿。” 他仰头,半杯酒入喉,喝完他邪气一笑,“你们也让让我妹,知道她不会玩儿,还下死手,想灌我就直说。” 有人戏笑,“你也可以不喝啊,谁让你这么宝贝妹妹。” 沈厌,“妹妹都不疼,那算什么哥哥?” 风纯撒娇的努努嘴,脸还在风纯的膝盖上像个小猫似的蹭了蹭,“我会贏的,斗地主而已嘛,我会给哥哥爭气。” 沈厌,“真乖。”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他感觉到了什么,猛一抬头,他看到了裴欢。 她正冷冷的看著他们俩的恩爱。 她都不知道沈厌还会带他妹妹来这种地方玩,沈厌从没有带过她。 沈厌快速站起来,往裴欢那边走去,磁性的男中音,“你怎么来了?来接我回家?” 他这么一说,大家才抬头。 风纯也往那边看,她对裴欢的到来毫不意外,她不动声色。 孟回很懂,他挥挥手,让其他人都走。 很快屋子里的人都离开了现场,就他们四人。 裴欢的声音没有起伏,没有感情,“不找你,我找风纯。” 沈厌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脸已有些发红,他略微移了一下身体挡住了风纯,“找她有事儿?” 一个非常微小的动作,哪怕他再怎么不经意,裴欢还是看到了。 裴欢舌根子发苦,“你是怕我杀了她吗?” “不是,你也不可能这么做,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说。” 裴欢,“让开。” 沈厌眉峰寒了几分。 风纯站起身,走过来,一贯的童叟无欺的声音,“嫂子,什么事儿啊?” 裴欢冷眼看她:“我的房子,是你把密码改了,把我的解锁方式都刪了?” 沈厌错愕的看风纯。 风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捂住了头。 沈厌温和道,“没事儿,你解释给你嫂子听,她不会打你,我在这儿,打不起来。” 风纯这才把手放下来,硬气道,“我的房子被你推了,我不能生气吗?那套房子你说你不要了,所以我就改了。” 她有理有据。 沈厌沉默了,他没吭声。 裴欢知道他的沉默实在默许风纯的行为。 她的声音像腊月冰条:“密码!” “我…” 裴欢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酒瓶子,道:“我再问你一遍,密码!” 孟回站了起来,准备隨时拉架。 沈厌也第一时间把风纯拉到了身后,警戒的看著裴欢,同时说,“告诉你嫂子密码。” 风纯说了,“密码是哥哥的生日。” 裴欢根本看不到风纯,完全被沈厌给挡著了。 她一再的克制,声音都变了,“这么护著她干什么,你放心我不会真的杀了她,为了她坐牢,我亏得慌。” 沈厌的舌尖顶了顶腮帮子,他也无奈,说道:“房子的事情我觉得可以告一段落,小纯的错也拿一套房子和头部的伤抵消了,你也该回去睡觉了,十一点半了。” 裴欢的心空闹闹的,就连恨都少了几分力气,“你说抵消就抵消?你凭什么代替我做决定?” 沈厌去拉她,“我们回家。” 裴欢摊开手掌心,掌心处一根手指,沈厌拉她的动作停了,心里一颤。 孟回也怔住。 裴欢道:“看到了吗?我哥的,拜你妹所赐,让开!” 沈厌蹙眉,这不可能是裴书臣的。 孟回也不信,“小欢儿,这事儿肯定是误会,你哥的手指在海底已经成了枯骨,不可能还会是完整的。” 裴欢一怔,接著脸色大变,声音都抖了:“你说什么,什么枯骨?我哥的尸体找到了?尸体…不…不完整了吗?” 第50章 这一次,沈厌没有护著她 孟回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沈厌交代过一定要瞒著裴欢。 在女人界混的风生水起的,这会儿面对裴欢也结结巴巴,“不是,还没找到他的尸体,只找到了他的右手手指,他…没法判定他真的死了…” 裴欢瞠目结舌,眼眶一下就红了:“右手手指,他…”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子里形成,哥哥真的没了,真的死了,指骨都找到了。 她下意识的看向了手上硅胶手指,心像被死死的捏在一起,让她透不过气来。 沈厌拿起了这手指,摸到手了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是裴书臣的,在长汀別墅。 他回头看向风纯,“怎么回事儿?” 风纯摇头,“我不知道,这不是我弄的。” 裴欢猩红著眼睛:“少装蒜,这娃娃在保险箱里,你別告诉我不是你打开的。” 风纯想了想,直接招了,“是,是我打开的。” 裴欢:“你怎么知道密码?” 风纯,“我哥告诉我的,我和哥哥之间没有秘密。” 是了,裴书臣的保险箱密码只有沈厌知道。 可沈厌都没有告诉过她,却告诉了风纯。 裴欢质问沈厌,“我哥的保险箱密码,你凭什么告诉风纯?你有什么权利?” 沈厌,“我打开过,小纯看到了我输密码,仅此。”可以说是他告诉的。 所以他是走到哪儿都带著风纯吗? 风纯替沈厌说话,“嫂子,你不要怪我哥,是我缠著问他要的密码,他自然就告诉我了。我是打开了保险箱,里面什么都没放,就两个连在一起的娃娃,一个是书臣哥,还有一个…” 她对著裴欢的眼睛说,“是你。” 裴欢震住。 风纯开始先发制人,“书臣哥为什么要把他和你做成娃娃的样子放在保险箱里锁著,难道你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係吗?” 裴欢反击:“这是你拆了娃娃的理由,是你把我哥的遗物一件件弄丟的理由?” 风纯第一次说话这么正气凛然,“是我弄的,书臣哥的所有东西我都收起来了,娃娃也是我拆的。我就搞不懂了,你已经嫁给了我哥,为什么要拼命惦记你哥?我怎么没见书雅这么惦念?你暗恋你哥?” 孟回沉默了,呼吸都很小声。 沈厌也抿起了薄唇,眼皮子一掀,深邃幽茫的视线盯著裴欢,一瞬不瞬。 裴欢回:“我没你这么变態!你齷齪的心思,你以为真的天衣无缝?” 风纯的心虚一闪而过,但很快就口齿伶俐的道,“不必揣测我,我行的正坐的直。” “这是我听过的最可笑的话。”裴欢伸手,“我哥的所有东西和他做的娃娃,原封不动的给我,否则……” 沈厌已经让厉左復原了,復原后如何他还没有去看,但是小纯交不出来。 他出言警告:“別打架。” 他不说这话或许裴欢不会这么火大,说完裴欢哐啷一下把酒瓶子砸到了地上。 她声色俱厉:“少警告我,动我哥的东西,把他的娃娃拆来快递给我,我不会放过她!” 风纯理直气壮,“嫂子,我帮你断舍离,我让你往前看,我让你好好跟我哥在一起,不要怀念从前。你看你最近给过我哥好脸色吗?我是想让你跟我哥好好过日子,你怎么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呢?” 裴欢知道她说的每一句都是假的,风纯也知道怎么挑起她的火气,她硬是压著,“你在教我做事?” 风纯,“你做的不对,我不能说吗?过世的人已经是过去式了,你应该把心思都放在我哥和你们俩的小家身上,可你最近都做了什么,你除了闹和作……啊!” 裴欢煽了她一巴掌,啪的一声。 太快了,沈厌都没能阻止,等阻止时风纯已经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 他没说话,没有阻止,没有责怪裴欢,他不想事態严重。 就如同他知道,裴书臣才是裴欢的命门一样。 他的气息带著几分压迫。 裴欢对风纯道:“你这样没有分寸没有边界感的人,还有脸教训起我来了?你这种人,谁嫁给你哥,都会因你而分。沈厌我可以不要,让给你,我哥的东西你如果不给我復原,我让你一天安生日子都过不了!” 风纯可怜兮兮的看了眼沈厌,沈厌沉声道,“不必担心,我还在。” 这话是安慰风纯的。 沈厌拉著裴欢的手腕,“你俩先出去。” 风纯捂著脸说,“哥哥,我想和嫂子说两句话。你放心,嫂子不会打我的,我也会保护我自己。” 沈厌思考了一下,后退。 把空间留给她们。 风纯靠近了裴欢,笑了一下,那双小白兔的眼睛露出了一点凶光,她低声道,“嫂子,我做事都是我哥兜底,所以你就別为难我哥给你復原了,他復原不了,因为你哥的东西我都烧了。” 裴欢的瞳仁一瞬间扩张,继而收缩,最后呼吸停跳。 没了,都没了。 风纯还是盈盈的笑,“没关係,你可以打我,反正你打我一次,我哥会向著我一次,你俩就会越走越远。” 裴欢血液翻滚,步步逼向她,眼神像猎人对野狼的凶狠猎杀:“你看我在乎吗?沈厌可以不要,但是你,我饶不了你!” 不打脸,她的眼睛瞄准了风纯的心臟。 她不是有心臟病吗? 如果打死了风纯,那就让她死! 以命偿命也无所谓。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抄起桌子上另外一瓶红酒,一酒瓶子砸到了风纯的心臟处。 “裴欢!”沈厌一个跨步过来,呼吸拦腰而斩,他挡著裴欢护著风纯。 风纯疼的弯下了腰,她痛苦的捂著胸口,这剎那间的疼痛不亚於在她心口开了一枪。 她没想过裴欢会打她的这个地方,她疼哭了,看著裴欢,以德报怨的语气,“嫂子…你、你为什么打我?你想我死吗?” 裴欢继续往前,眼里冒著血光之气。 沈厌用身体拦住了裴欢,转头问风纯,“你对你嫂子说了什么?” 风纯鞠僂著腰,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我、我没说什么…” “不可能,你若是没说什么你嫂子不会跟你动手。” 风纯万万没想到哥哥会这么说,哥哥这一次没有像以前那样无理由的偏向她。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