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汉子茶,我嫁你小舅舅怎么了?》 第1章 敢离婚吗,痛快点 “有过性生活吗?” “没有,会不会很痛?” “会有一点,腿张开点,別紧张啊。” 三十岁之前生完孩子恢復身材,再重返职场,是姜楠人生中的重要规划。 丈夫陆淮书,却是无法帮她实现了。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过性生活。 於是,有了这次手术。 一个月后,姜楠如愿地怀上了孩子。 只是,父亲不详。 “姜小姐,怀孕后,你长期服用的头痛药,就不能再吃了。” “嗯,好。” 做完產检,从b超室出来,她给陆淮书打了电话。 “离婚的事情,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见面聊。” 电话被掛断后,陆淮书给她发了一个定位。 从產科门诊走出去的时候,突然大雨倾盆。 云雨灰白相间的绞缠在一起,一如她沉沉闷闷的心情。 等了半个小时,雨势不减非增。 姜楠高挑纤细的身板却毅然决然地,踏入了风雨之中。 因为离婚这件事情,风雨无阻。 半个小时后,她抵达酒楼。 在约定好的包厢里,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 陆淮书迟迟没有现身。 此时的陆淮书,正在隔壁的包厢。 包厢里和他在一起的人,是他的小舅——厉寒。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陆淮书虽是叫厉寒小舅,可是厉寒却只比他大一岁。 今天陆淮书找厉寒,既是公事,又是私事。 聊完公事,厉寒在资金申请表上,签上了同意二字。 再去签自己名字的时候,他开口问,“那件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小舅,我把事情办砸了。” “说!”厉寒放下了笔。 钢笔落在桌上的声音明明很轻,陆淮书却感觉心臟都被狠狠地震了一下。 他不得不如实交代: “小舅,我没有找到能给你生孩子的,符合条件的女孩子。” “而且你上个月刚刚取的精,也被工作人员给搞错了,已经拿去给人做了人工受孕手术了。” “那个做手术的女人,很有可能怀上了你的孩子。” “而且那天的监控和记录全被刪了,查不到去向,也查不到那个女人。” 知道自己办事不力,陆淮书倒是態度极好,“小舅,任凭你处罚。”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 一通,一通,又一通,全被陆淮书给摁断了。 第四通的时候,桌上的手机被厉寒不耐烦地盯了一眼。 来电显示是姜楠的名字。 厉寒的眼神也在此时有了细微的变化。 隨即,像是在命令,“还不接电话。” “没事,是姜楠打来的,无关紧要。” 电话又被陆淮书给摁断了。 以前陆淮书都是称呼姜楠为楠楠。 连名带姓的称呼,让厉寒颇为怀疑,“你和姜楠的感情,是出问题了?” 心虚的陆淮书,不敢如实回答,“没有。” 他知道,男女感情问题上小舅虽然风评很差,但家族之中谁要是有感情污点,都是要被他训斥的。 小舅总是会告诫家族中的男人,要有担当,要对另一半从一而终。 前年,家里有个表兄迷恋一个女主播,给人打赏了好几百万,还想约著见面。 被小舅知道了,直接踢断表兄一根肋骨。 他是怕小舅的。 离婚的事情,绝不能让小舅知道真相。 厉寒又说,“给姜楠回个电话。” 陆淮书:“小舅,可是你的事情已经火烧眉毛了,接下来……” “不重要。”厉寒打断,“给姜楠回电话。” 恭敬地点了点头,陆淮书这才拿著手机,去了包厢外。 回给姜楠电话时,他不太耐烦: “姜楠,你烦不烦?我在忙正事,你能不能別老是给我打电话?” 自从陆淮书精神出轨后,他的態度是越来越差了。 痛吗? 姜楠不敢说不痛。 但她是清醒的。 为了一个变心的男人伤肝动怒,再把自己身体气坏了。 不值当。 对於离婚的决心,她坚如磐石,“陆淮书,你在哪里?” 回应她的,是陆淮书的极度不耐烦: “姜楠,你能不能不要疑神疑鬼的,我没有和姜帆在一起。” “再说了,我和姜帆从始至终都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你越是这样,我越是烦你。” 这怒声像是从门外传来的。 姜楠走出去的同时,果然看到了站在包厢门外的陆淮书。 不想在这个男人身上浪费任何的时间。 她从包包里掏出一纸文件,连同钢笔,一起递了过去: “签字吧,签完字后还要去民政局打申请。” “打完申请,又要预约到一个月后,才能正式离婚。” “赶紧的,別浪费我的时间。” 离婚协议,陆淮书看都不看一眼,“姜楠,欲擒故纵,有意思吗?” “陆淮书,我劝你把脑子里的水摇匀了再跟我说话。谁跟你玩欲擒故纵玩三年?敢不敢签,是个男人就痛快点,別磨磨唧唧。”她连钢笔盖都帮他揭开了。 陆淮书:“激將法也没用。” 姜楠:“既然你喜欢上了姜帆,姜帆也喜欢上了你,我给你们腾位置,你应该马上同意才对啊。” 无比坚定的她又將离婚协议往前递了递。 那协议却被陆淮书抢过去,扔在了地上。 踩著地上的离婚协议,他把姜楠一步步地逼到角落处。 “你別事事都扯上姜帆,自从你回姜家后,姜帆把姜家的一切都还给了你。” “她只身一人跑去山区支教,回来不靠姜家,全凭自己的本事,依然当上了蓉城最年轻最有名的大学教授。” “她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不会与你爭,不会与你抢,更不屑用你这样那样的手段。” “而你,表里不一,为了区区几十万的生意就爬上了別人的床,骯脏又墮落,贪婪又下贱,你有什么资格和姜帆比?” 那件事情,一直是姜楠心中的一根刺。 拔不得,也碰不得。 陆淮书偏偏屡次踩她痛处。 出事被拘留的时候,全家上下,无一人能信她是清白的。 尤其是最应该给予她信任和安慰的陆淮书,恶言相向也就算了,还在那个时候爱上了姜帆。 这样的男人,扔进垃圾堆里,也不觉得可惜了。 不。 陆淮书就应该被扔进粪坑里。 第2章 厉寒,你的机会来了 如今的姜楠已经刀枪不入。 陆淮书所有的恶言恶语,都已经无法再將她伤害。 “陆淮书,你为什么不敢离婚?” “因为你和姜帆都是公眾人物?” “若是被曝出婚姻不忠和当小三的丑事来,都怕毁了名声和事业,是吗?” 年方十二那一年,陆淮书成为全国高考理科状元。 从此扬名立外。 现在又被舅舅厉寒特聘为厉寒科技的首席ceo,又是厉寒科技的新闻发言人,是公眾人物,一言一行都代表著厉寒科技的形象。 而姜帆,更是从小名声在外。 十八岁以一曲原创钢琴曲,拿下萧邦国际钢琴比赛冠军宝座。 明明名利双收,偏要翻山越岭跑去偏远地区吃苦受累的当支教,归来时,又被蓉城a大所聘,成为最年轻最有才华最美丽的大学教授,一时之间受全网追捧,从此名声大噪。 这两个人都是公眾人物,都有人设傍身。 一言一行都被全网无数的眼睛盯著。 敢犯错吗? 不敢。 姜楠一步步地逼回去。 每向前一步,就每將心虚的陆淮书逼退一步。 被逼退的陆淮书,脸色有些掛不住了。 但他最终还是站稳了身子,理直气壮起来。 “姜楠,你少血口喷人和胡说八道。我和姜帆一向光明磊落坦荡清白,我们连手都没有牵过,倒是你先对婚姻不忠,为了利益跟別的男人睡了。” “呵!”一声苦笑,已是姜楠在这桩婚姻里的,最贴切的处境。 不信任和不忠诚的婚姻,还被倒打一耙。 已经没有任何继续的意义了。 “陆淮书,你最好不要逼我起诉离婚,否则到时候我会闹得你们身败名裂。” 拾起那份被踩过的离婚协议,她重新递向陆淮书。 “要么签字,要么法院见。” 將离婚协议塞到他手里后,她瀟洒转身,果断地走进了电梯里。 许是来时在路上淋了些雨,等车的时候她连著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场雨下了好几个小时了。 始终不见晴。 就像她充满阴霾的婚姻一样,看不到任何一丝的光。 又打了一个喷嚏的同时,有人在她身后,为她披上了一件衣服。 回头一望,姜楠有些意外,“小舅?” 陆淮书的小舅只比她大三岁,以至於她嫁给陆淮书已经三年了,依旧不习惯叫他一声小舅。 那披在她身上的厉寒的西装外套,更是让她有些不自在。 正要脱下来还给他时,被他制止了,“天气转凉了,披著,別感冒了。” 感冒二字提醒著她,她现在是个孕妇。 在这个凉薄又无情的世界上,宝宝是她唯一的寄託。 宝宝不能有任何意外。 於是,那件披在身上的衣服,她硬著头皮接受了。 厉寒问,“要去哪里,我让你云叔开车送你。” 雨势这般大,又一直打不到车,姜楠便上了厉寒的车。 开车的人是厉寒的好友云驍。 所以姜楠也要称云驍一声云叔。 但云驍其实和厉寒一般大小。 车子在暴雨中缓慢地行驶著,厉寒接到了陆淮书打来的电话。 “小舅,你去哪里了,我回包厢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 “有要紧的事要处理。”说这句话的时候,厉寒是看著姜楠的。 但他的眼神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让姜楠很不自在。 陆淮书在电话里又问,“小舅,那个做手术怀了你孩子的女人,要不要找出来?” “找!”厉寒倒是惜字如金。 陆淮书无法琢磨他的心思,“小舅,那找到以后呢?” 厉寒:“你觉得,我会让那个女人,生下这个孩子?” 陆淮书有理有据地说服道: “小舅,外婆一直催你结婚生孩子。” “索性你就让这个女人生下你的孩子,再给她一些钱好好补偿她,也免得折腾了。” 陆淮书的外婆,也就是厉寒的母亲。 厉老夫人眼见著自己好几个孙子都成家立业了,唯独这个小儿子,男女感情的事情是乱透了。 有的说他一周换一个女人。 有的说他同时交往好几个女人。 还有说他男女通吃。 厉老夫人只想他正常一点。 这催婚催生催得厉害了,厉寒问了一句话:是不是给她抱个孙子回去,她就消停了? 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 所以一个月前,才有了陆淮书帮他办的那件事情。 他对电话那端的陆淮书说,“计划有变。”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依旧是看著姜楠的。 只是姜楠正望著车窗外的瓢泼大雨,並没有注意到。 平日里,关於厉寒的那些传言,她也是经常听说。 不过都只是听说。 听说的东西,姜楠从来不信。 她觉得啊,厉寒还是比较靠谱的,至少比陆淮书要靠谱。 据她所知,在厉寒的公司当个普通的清洁工,都有7000多的月薪。 而且是一年14薪的待遇。 这么好的良心企业家,怎么就被传言传得那般不堪? 至於厉寒刚刚亲口所说的,不要那个女人生下他孩子的话,也是有待考究的。 看人看事,姜楠从来不只是看表面。 但別人的事情,她不想管,也就没有去深究。 掛了电话,厉寒才从姜楠身上抽开目光,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精神状態这般差?” “啊?”姜楠没有反应过来。 厉寒重新看向她,“我在问你。” 反应过来后,姜楠应了一句,“谢谢舅舅关心,没什么烦心事,都挺好的。” 他又说,“陆淮书要是欺负了你,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收拾那小子。” 姜楠不知陆家舅舅为何要站在她这一边。 或许就只是一句客套话。 她不会当真,“谢谢舅舅,陆淮书没有欺负我。” 到了陆家別墅外。 下车后,厉寒在车门前替姜楠撑著伞 他把手中唯一的伞,递给了她,“进去吧。” 隨即,厉寒坐回车里。 大雨滂沱中,车子渐行渐远。 车上的云驍开著车子,时不时地看一眼自家兄弟的神色。 “厉寒,你说姜楠和陆淮书这两口子是不是真的要离婚?” 厉寒望向驾驶室的云驍,“你很感兴趣?” “明明是你很感兴趣好不好?”云驍打趣道,“你那外甥要是和姜楠这丫头离了婚,你不是就有机会了?” 厉寒:“自作聪明。” 第3章 好一个汉子茶 暴雨下了一整天。 傍晚,雨势小下来的时候,陆淮书在一家精品火锅店,约见了姜帆。 包厢里,只有他们二人。 陆淮书没动筷子,“帆帆,姜楠又跟我提离婚了,这次我就答应她,好吗?” 姜帆涮著毛肚的动作停下来,“你不能和姜楠离婚,至少不能这么离。” “帆帆,你知道的,我早就想结束了。” 说起这段婚姻,陆淮书全是厌倦。 姜帆倒是体谅他,“我知道。姜楠出卖身体背叛你,我也很痛恨。我对你也是欣赏和仰慕的。” 放下筷子,她倒了一杯果汁,递给他。 “但是,陆淮书,我不支持你这么离婚。” “你离了婚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那样就真成了我对不起姜楠了。” “如果你恢復单身,一年內不找女朋友,我才会考虑和你在一起。” 说到这里,姜帆认真地问,“陆淮书,你真的要离婚吗?” 陆淮书想了想,点头。 得到答案,姜帆又说: “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毕竟我也不想看著你如此痛苦,但绝不是怂恿你离婚。”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光明磊落,绝不会在背后捅人刀子。” “尤其是姜楠,从我们出生被抱错开始,我就抢占了原本属於她的,幸福的家庭。她从小过得很不容易,我更不会在背后捅她刀子。” 这样的姜帆,让陆淮书多了许多欣赏,“我知道你坦坦荡荡,不会做亏心事。你有什么意见,说来听听。” 接著,姜帆讲出了的那个意见,让陆淮书眼前一亮。 陆淮书送姜帆回去的时候,雨彻底停了。 月亮在雨后的夜空露了出来。 这样明亮的夜空,也让东方华府的姜楠站在窗边,久久地佇目。 云雾和阴霾都散开了。 那她人生的阴霾呢,何时能散开? 臥室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神色冷漠的男人。 那是將近三年来,从未踏进臥室半步的陆淮书。 对於这个男人,姜楠早已心灰意冷。 她只想和他保持距离。 回头看到他时,她说话的语气带著倦意: “陆淮书,如果你还是不同意离婚,那就请你出去,我们没什么可聊的。” 陆淮书也不想跟她废话。 停在离她好几米远的位置,他开门见山,“你不是想离婚吗,我同意。” 这其中必定有蹊蹺。 姜楠不信他。 离婚的事情闹了三年,他一直不同意,为何突然同意了? 陆淮书继续说,“但是,我有个条件。” 姜楠:“说。” 只要不过分,一百个条件她都可以答应。 她只想离婚。 陆淮书:“离婚申请表上的离婚原因一栏,你要填女方出轨,我才同意离婚。” “呵!” 窗边的姜楠一声冷笑。 果然是如她所料。 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心怀著鬼胎。 她冷笑著质问:“我没和別人有过肉体交易,我清清白白,也被无罪释放了,你凭什么说是女方出轨?” “呵!”陆淮书笑得更冰冷,“不过是有更厉害的金主在背后捞你,什么清白不清白的?” 她也不知道,在她陷入困局的时候,是谁在背后捞了她。 但那件事情,她確实是清白的。 清白? 可陆淮书和姜帆,他们有吗? 从窗边一步步走回来,她一步步嘲讽道: “你和姜帆就清白吗?” “让我承认出轨並离婚,你和姜帆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苟且在一起了,是吗?” “也不用人设崩塌,也不用毁了名利。” “当真是计划得够完美。” 愤怒下的陆淮书真想抽她。 但他说服自己,他是绅士的,他不能跟一个下贱的女人计较。 所以,那准备扬起来的手,终究只是握紧成拳,无比冷漠道: “你少污衊姜帆,她並不支持我离婚。” “就算我离了婚,她也要等到一年后才愿意跟我在一起。” “她从来不会在背后捅人刀子,尤其是对你。” 可笑不可笑。 这就是姜帆的高明之处。 明明用了计,却被说成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 姜楠一点也不意外。 她已不必和陆淮书多说,“陆淮书,我改变主意了,离婚的事情,我们法院见吧。” 这次谈判,不欢而散。 两人好些天没有再碰面。 再次见到陆淮书,是在一周后的一次生日宴上。 其实,姜楠一点也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因为她从不过生日。 是姜妈妈周佳茹费劲心思把她约出来的。 见到她,周佳茹迎上来,“楠楠,今天是你生日,妈妈想给你庆个生。” 布置得无比喜庆的酒店包厢,却让姜楠没有丝毫的喜庆感。 尤其是见到陆淮书和姜帆也在场。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在场的眾人,目光最后落在周佳茹身上,“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喜欢过生日,饭就不吃了,你们慢慢享用。” 转身欲走,周佳茹在身后拽住了她的手腕,“楠楠,菜都点好了,吃了饭切完蛋糕再走吧。” 那只拽住她的手,姜楠狠心地推开了,“不必了。” 什么生日? 是姜帆的生日吧。 她不想和姜帆一起过生日。 “楠楠!” “姜楠,你是不是看见我就很烦,是的话,我走。” 大步走上前的姜帆,很快拦住了她的去路,“但是有些话必须说清楚,我为人直爽坦荡,不说出来我心里不痛快。” 包厢大门被姜帆拦得死死的。 她不吐不快,一口气说了好大一通: “姜楠,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爽,一直把我当成是你的假想敌。” “我就大大方方跟你承认了,我確实是喜欢陆淮书,但是我是知道礼义廉耻的。” “他陆淮书是有老婆的人,我是不会去做破坏他婚姻感情的小三的。” “如果不是你跟別的老男人睡了,我会把我的喜欢藏在心里甚至是带进棺材里,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 “就算是你背叛了陆淮书之后,我也始终和陆淮书保持著距离,从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甚至劝陆淮书要给你一次机会,要他原谅你,要他和你好好过日子。” “是你一直放著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和陆淮书闹离婚,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心直口快说这么多,並不是要攻击你,就是想问问你,到底能不能好好珍惜陆淮书。你要是不珍惜他,自然有大把的人珍惜他。” 第4章 除非她死了 姜楠心里是无比清楚的。 姜帆所谓的心直口快,无非是要激怒她,让她做那个胡搅蛮缠的人。 她偏不上套。 她的眼里,是閒看庭前开落的荣辱不惊。 是漫隨天边云捲云舒的淡然从容。 只轻轻一声淡淡的笑。 “姜帆,让我在离婚原因一栏写上女方出轨,是你给陆淮书出的主意吧?” 姜帆坦荡道,“对,是我提的,我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倒是你,跟別的老男人有了肉体交易,直接把老头子累死在床上,被抓进局子里了还死不承认。” 说起来,姜帆气极了。 “姜楠,陆淮书已经原谅你了,你要么就跟陆淮书好好过日子,不要再闹了。” “要么就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出轨,把婚离个乾净。” “这样不死不活地吊著陆淮书,你有意思吗?” 周佳茹也在这时迎了上来,站到了姜帆身边: “楠楠,帆帆说得有道理,是你先对不起淮书。” “你这样吊著淮书,就是你的不对了,不如离了,反正你们也没有感情了。” “离了以后,你也能重新去找你的幸福,你说对不对?” 还有父亲姜国栋,也在这个时候上前两步,表了態度: “姜楠,做人要敢做敢当。” “你做了错事,爸妈没有骂你怪你,只是希望你勇於担当。” “离婚原因那一栏,要你写女方出轨,也是事实,你再不承认就有些恬不知耻了。” 你一句,我一句。 姜楠听在耳里。 看似劝她,教育她,实则一个个都站在姜帆那一边。 姜帆是光明磊落。 她是无耻之尤。 多极端多鲜明的对比啊。 因为姜帆从小养在周佳茹和姜国栋身边,就可以无条件被宠爱和信任吗? 而她,別说得到亲人的信任,连最基本的尊重也没有。 “爸,妈。”她苦笑著问,“所以,姜帆和陆淮书互生喜欢的事情,你们早就知道了?” “姜楠。”姜国栋呵斥,“陆淮书和姜帆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在闹什么?” 姜楠笑得更加淒凉,“我在闹?” “楠楠。”周佳茹拉了拉她的衣袖,“別惹你爸生气,一会儿他生起气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愤怒地甩开周佳茹的手,姜楠无比痛心: “所以,你们都要我在离婚原因一栏上,写上女方出轨?” “所以,你们也都支持,在我和陆淮书离婚后,让姜帆和陆淮书在一起?” 她知道他们的目的。 都怕姜帆是公眾人物,怕她毁了名声。 所以就要把她的名声踩在地上,恣意践踏? 这个时候,周佳茹哭著上前,拉著她的手说: “楠楠,爸爸妈妈没想过要毁了你的婚姻,实在是你对不起淮书在先。” “而且你也知道,淮书和帆帆都是公眾人物,你们离了婚后,他们肯定是要在一起的,但不会那么快在一起。万一你气不过……” “妈妈不是不信你,是怕你一时气不过,反过来诬陷帆帆插足你的婚姻,要是你爆料到网上去,帆帆的名声和事业就全毁了啊。” “你知道的,爸妈从小把帆帆培养得这般优秀,真的很不容易,帆帆不能这样被毁了啊。” “楠楠,你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你出轨在先这件事情吧。” 姜楠原以为是不会再痛的。 可来自亲人的刀,刀刀致命啊。 从她被找回姜家,他们就一直不信她。 说是为她好,却处处为姜帆谋划。 到底是低估了自己。 原来,她並没有她想像的那般刀枪不入。 即使再疼,她也没有哭。 可她人如其名,姜楠,江南。 江南多烟雨,风景柔软又细腻。 她也是如此,柔软细腻,美如画,即使眼中无泪,眉眼之间依然有种泪蒙蒙的淒楚感。 偏偏这样的她,却被姜国栋很是看不惯。 他指著她,厌烦道,“你看看你,明明是你有错在先,却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句不好听的,你这种人就是小说和电视剧里的绿茶婊,我姜国栋一向光明磊落,怎么生出你这样心机深重的女儿来?” 姜楠已经痛到麻木了,“那就断绝关係啊!你以为我稀罕当你的女儿?” “姜楠,你不要不知好歹。”姜国栋怒了。 他差点就要打她,却被周佳茹拦下了,“別动手,好好跟孩子说话。” 气怒的姜国栋,甩开周佳茹,脸色铁青道,“姜楠,从你被找回姜家起,帆帆把一切都还给了你。爸妈也一直觉得亏欠与你,把所有財產都留给了你。你为什么还要如此针对帆帆?你就那么想毁掉帆帆的一生吗?”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姜楠也有些话不吐不快。 她问,“你们给我什么財產了,说是给我,给了吗?” 她冷笑著哼声,“分文未给过。” 倒是姜帆,说是把姜家一切还给她,却只是以退求进。 从姜帆搬出姜家开始,周佳茹和姜国栋隔三岔五给她送东西,吃的,穿的,用的,钱,车子,房子,数都数不过来。 不是她贪心,想和姜帆爭。 是她从未爭过,却一直被污衊。 啪一声,姜国栋的巴掌狠狠落在姜楠的脸上。 “贪婪无耻的混帐东西。” 这一巴掌,算是彻底把姜楠打醒了。 遭受亲生父母这般偏心对待,原本是要掉了她半条命的。 看似柔弱的她,却如风中劲草般抬起头,挺起胸。 这样的血缘关係,她寧愿不要啊。 “姜国栋,你从未养过我一天。” “就算你们把我找回来,也未信过我疼过我,甚至踩著我的人格尊严去疼爱你的养女。” “这一巴掌,你我父女缘分也是尽了。” 包厢里的每一个人,她都不想再多看一眼。 转身走的时候,她把目光停留在陆淮书的身上。 只觉可笑。 什么一辈子疼她护她。 那些誓言,都成了白云苍狗。 “陆淮书,你想和姜帆在一起,就保不住你们的名声。” “要以女方出轨为理由离婚,除非我死了。” 她不会妥协。 寧愿这样死耗著,也不会成全他们。 “你这样死死地抓著我不放,我会更加厌倦你。”陆淮书狠抓住她的手腕,逼问她,“姜楠,你还有点廉耻之心吗?” 到底是谁没有廉耻之心? 噁心的陆淮风,被她用力甩开。 “陆淮风,要么带上你的脑残,按照我提的要求,滚出我的世界。” “要么你就继续和姜帆一起,维护你们的假清白假坦荡人设吧。” “精神出轨了还叫清白?” “我看你们都是左脸皮撕给右脸皮,一半不要脸,一半脸皮厚。” 第5章 怀孕的女人有消息了 这个包厢,姜楠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陆淮风,既然你不爽快,那我们就这样耗著。我看你和姜帆到底能够清高到何时。” 留下这句话,她便转身走了。 身后的姜国栋骂著让她滚。 又听著周佳茹哭著说:一家人何必要闹成这个样子。 还听到陆淮书和姜帆一起安慰二老。 那些,都跟她无关了。 走出去的时候,她突然释怀了。 就让陆淮书和姜家的人,都成为过往吧。 过往皆为序章。 来日才值得期许。 眼下,她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还要迎接她肚子里的小生命。 活了快半辈子了,养父养母不疼她。 亲生父母不但不疼她,还要如此糟践她。 她从未体会过亲情的温暖滋味。 那些她一直缺失的亲情和疼爱,她都要弥补到自己的孩子身上。 …… 姜楠走后的包厢,似乎突然就变得和谐了。 姜家一家人坐回餐桌,互相劝了几句。 亲生女儿说是要跟自己断绝关係,姜国栋气归气,但那毕竟不是养在自己身边的孩子。 很快,他就开始张罗陆淮书和姜帆的婚事。 “淮书,帆帆,你们俩不用急。” “姜楠闹够了,没办法了,自然会离婚的。” “离婚后过一段日子,你们再堂堂正正地办个婚礼。” 姜国栋还特意叮嘱爱女: “帆帆啊,不过你要谨记,做人要光明正大。” “淮书一天不离婚,你们就一天不能在一起。”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是没有礼义廉耻就是大错特错,越界的事情是万万不可以的。” 姜帆拍著胸膛,信誓旦旦,“爸爸,放心。我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不会乱来的。” 周佳茹更是把女儿妆半揽在怀里,不由夸讚道: “果然还是养在自己身边的孩子,更让人省心。” “你这坦荡纯善的品性,姜楠是教也教不会了。” 嘆了一口气,周佳茹又道,“对姜楠,我们也是尽力了,想把她往正道上引,想让她堂堂正正做人,她偏不,真是愁死我了。” “帆帆,爸妈说是要把財產留给姜楠,却一直没给,就是对她信不过。”姜国栋又说,“还是你更可靠。你放心,以后爸妈还是全都留给你。” “我不要。” 姜帆从周佳茹怀前离去,去给姜国栋夹菜。 “爸,那些都是姜楠的,我不会跟她抢。” “你们把我养到现在,我已经很感激了,再去爭抢姜楠的財產,就太不厚道了。” 然后,她又替周佳茹夹菜,“再说了,姜楠骨子里也不坏的,只是从小没养在爸妈身边,缺了教育。她也挺苦的。” 她看著二老,又说,“爸,妈,到底是一家人。我们再拉姜楠一把,让她走上正道吧。” 说起这件事情,周佳茹不由又哭了起来,“那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么可能会放弃她。只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教育她。” 姜帆:“反正,多点耐心吧。” 听著姜家你一句我一句的閒聊,一旁默不作声的陆淮书,那是十分舒心的。 姜家的家风,他也是十分欣赏的。 他们每一个人都堂堂正正。 不像姜楠。 他当初是看走眼了,才会娶了姜楠那个不知廉耻的下贱东西。 看著光明磊落的姜帆,陆淮书越发下了狠心,要让姜楠以女方出轨为由而跟她离婚。 离婚再娶姜帆后,他要好好善待姜帆。 这个时候,姜帆拍了他一下。 “还有你,陆淮书。” 明明她什么身份也没有,却开始对陆淮书管东管西。 “姜楠说得也对,精神出轨也是出轨,我们其实也有不对的地方,確实是愧对姜楠。” “所以你没离婚之前,一定要和我保持点距离,別老是来找我。” “你当一天姜楠的丈夫,就要尽一天的责任。” “听见没?” 替她夹著菜的陆淮书,那叫一个唯命是从,“我都听你的,摆正身子,绝不做亏心事。” 看著女儿和陆淮书这样清白坦荡的相处方式,姜国栋很是欣慰。 这两孩子,就是让人放心。 这才叫郎才女貌,金童玉女。 “淮书啊。”姜国栋有愧,“让你娶了姜楠,实在是委屈你了。” 陆淮书更是愧疚,“爸,是我让帆帆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一定让姜楠承认是女方出轨,然后我们再离婚。离婚后,我会对帆帆负责的。” 周佳茹:“好了,我们今天好好给帆帆过生日,祝帆帆24岁生日快乐。” 吃过晚饭,切过蛋糕,陆淮书送姜家人回了姜家。 他则是回了厉家。 父亲去世后,母亲一直住在外婆这里,也就是小舅厉寒的家。 家中好几个舅舅,外婆却只跟小舅住在一起。 因为小舅厉寒最不让外婆放心。 陆淮书今天来厉家,一是想看看母亲和外婆,二是想把离婚的想法跟他们说一说。 结果刚坐到沙发上,屁股还没坐稳,厉寒便从外面回来了。 陆淮书只好站起来,打了一声招呼,“小舅回来了。” 怀里抱著一只英短蓝白猫咪的厉老太太,看见厉寒身上沾著雨,不由吩咐: “去把衣服换了,换完衣服下楼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平日里厉寒是绝不会再下楼的,因为他知道老母亲要跟他嘮叨些什么。 今天却是意外,衣服都没换,便坐下来。 因为,他也有话要和陆淮书说。 还没开口,陆淮书的电话响了。 接完电话,陆淮书神色震惊,隨即来到厉寒身边,附到厉寒耳前。 怕被听见,他压低了声音,无比谨慎道: “小舅,拿著你的取精样本,怀了你孩子的女人,有一些消息了。” 第6章 这个男人嘴很毒 回应陆淮书的,是厉寒的沉默和深思。 陆淮书也在等著他发话。 旁边的厉老太太和厉兰瞧著这舅甥俩,不由有些好奇。 摸著英短蓝白猫咪的厉老太太,不由问出口来: “你们舅甥俩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呢?” 厉兰也摸了摸那只猫,“就是啊,你们俩搞什么?” 看了这母女俩一眼,厉寒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陆淮书自然也跟了过去。 在落地窗前,老太太和厉兰便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了。 厉寒这才开口,“说吧。” “小舅,把你的取精样本,拿出去给人做人工授孕的工作人员,已经找出来了。”陆淮书说,“她也愿意说出取精样本的去向。” 厉寒:“已经確认授孕成功了?” 陆淮书点头:“怀孕一个月了。不过具体是谁,那个工作人员约了明天面谈。她说,她要亲自见你,才肯说出来。” 厉寒:“明天你跟我去一趟。” 朝著老太太和厉兰那边看了一眼,厉寒又说,“別让你妈和老太太知道。” 要是被老太太知道,她老人家非逼著他,娶了那个女人不可。 不由点头的陆淮书,那是对厉寒言听计从,“小舅放心,一定保密。” 厉寒:“走吧,回去说正事。” 回到沙发前,厉寒坐下来,陆淮书却还站在他面前。 “別站著,坐下来,我也有话要问你。” 等陆淮书坐下后,他才问,“你和姜楠在闹离婚?” 知道自己又要挨训了,陆淮书做了最坏的打算。 反正今天回外婆这里,也是找母亲和外婆摊牌来的。 他豁出去了,“小舅,是姜楠先对不起我,我们早就没感情了,而且姜楠她……” “陈家老头子的死,跟姜楠没有关係。是他心臟病发作。”厉寒打断。 隨即,又道,“你这个当丈夫的,不信任自己的妻子也就算了,还一直戳她痛处,你像个男人吗?” 陆淮书:“小舅,姓陈的老头子確实是死於心臟病,可是也確实是死在了姜楠的床上,她……” 接下来的话,被厉寒那凌厉的眼神给打断了。 那样的眼神,盯得陆淮书心中发麻,硬是没敢再说下去。 厉寒冷声问,“你有证据吗?警方都结案了,你还在这里一次又一次地揭你妻子的伤疤?” 这个时候,厉兰插了一句,“厉寒,这次你就別管你外甥的婚姻了,他对姜楠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出了那事后,你外甥选择原谅她,想给她一次机会,是她自己不知道珍惜,天天闹闹闹。” 二姐的话,厉寒根本没放在心下。 他只问陆淮书,“你是不是铁了心要放弃姜楠?” 陆淮书:“我们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了。” 厉寒:“是你爱上別人了吧。” 今天姜帆说过,他们精神出轨在先。 多少有错。 姜帆为人光明坦荡,最討厌敢做不敢当的人。 陆淮书不想做一个没担当的人,再让姜帆討厌,索性就在厉寒面前承认了: “是,我喜欢姜帆,但我们连手都没有牵过。” “姜帆也不屑在背后做小三,她始终和我保持著距离。” “我们是……” 清白二字,厉寒根本不允许陆淮书说出口。 他斩钉截铁,“好一个婊子配狗,精神出轨还被你们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都知道厉寒嘴毒。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骂家里人。 厉兰当然是护著自己的儿子的,“厉寒,有你这么当舅舅的吗,哪有骂自己外甥是狗的?” 狗男人,可不就是狗。 但厉寒不想与厉兰理论。 他只审视著陆淮书,“铁了心要和姜楠离婚?” 回应他的,是陆淮书坚定点头的动作。 他有些失望,“你可曾记得,你娶姜楠的时候,你说过什么?” 那些说过的话,陆淮书又怎么可能忘记。 他要一辈子都听姜楠的话。 要姜楠管他一辈子。 要做一个好丈夫。 要和姜楠生一个孩子,如果生的是儿子,他和儿子一起保护姜楠。如果是女儿,他保护她们母女俩。 他也是爱过和疼过姜楠的。 爱她美如画的容貌,爱她柔软细腻的性子,疼她眉眼里的多愁善感和楚楚可怜。 可如今看来,姜楠所做的一切,都像是故作可怜的绿茶婊。 爭不过姜帆,她就更像绿茶婊,一点也不光明磊落。 想起来,陆淮书越发理直气壮,“小舅,我当然没忘,但是,是姜楠先对不起我。” 话已至此,厉寒已不想再劝。 他对眼前这个外甥除了失望,还有愤怒,“陆淮书,希望你不要后悔!” 陆淮书信誓旦旦道,“我不会后悔的,不和姜楠离婚,我才会后悔。” 厉寒起身欲走。 沙发上的老太太已然没了擼猫的心思。 任凭怀里那只蓝白英短,再是她的心肝宝贝,也不及外孙的婚事重要。 她把猫咪放开,让猫咪噌一下串出去。 隨即,望向走远几步的小儿子。 “厉寒,淮书的事你就別插手了。让他自己做主吧。” 说起来,老太太也是气极了。 “姜楠也確实是个混帐东西,自己出轨在先。” “我们淮书已经原谅她一次,给过她机会了,她不知道珍惜也就算了,还天天给淮书难看的脸色。” “我们淮书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才把这种女人娶进门。” 此时的厉寒已经转身回了头。 看著母亲,他冷声詰问,“妈是亲眼见到姜楠出轨了?” “没有啊。”老太太应声,“但是那件案子……” “没有亲眼见到的,还在这里张口胡说。”厉寒冷声打断道,“你老人家也是当了一辈子大学教授的人,怎么到老了脑子还这么不灵光?” 都知道厉寒嘴毒,看谁不顺眼就懟谁。 可今天懟到老母亲头上了,当二姐的厉兰自然不依。 她站起来,用她二姐的身份开始教训,“厉寒,你怎么跟妈说话的?” 二姐的质问,厉寒丝毫不管。 他继续对老太太说,“妈,明辨是非这件事情,以前你是怎么教育我的?” 老太太答:“耳听为虚,眼见也非实。看事不能只看表面和本质。” “呵!”厉寒丝毫不给母亲面子,“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自己说过的话都忘得一乾二净。” 被懟得哑口无言的老太太,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厉兰开始训斥起厉寒来,“你今天是吃了火药了吧,先是护著姜楠那个外人,现在又把妈训了一通。” 厉寒面不改色,“我向来帮理不帮亲。” 明天他还要去见那个工作人员。 如果打听出那个怀了他孩子的、女人的消息,还要进一步协商处理。 於是,他懒得听二姐的训斥,直接上了楼。 第7章 我会给你找个小舅妈 楼下客厅。 坐在沙发上的厉老太太,沉沉地嘆了一口气。 许是猫咪通人性,知道主人心情不好,它又钻到了厉老太太的怀里蹭个不停。 抱著那只猫,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看著自己最疼爱的外孙。 “淮书啊,你真的喜欢姜帆那姑娘?” 姜帆是他们学校里最有名又最年轻的大学教授。 才二十四岁。 了不得。 身为同校资深的老教授,老太太经常返校做演讲,也和姜帆有过多次接触。 姜帆人品如何,老太太也是了解的。 见外孙点了点头,老太太一手抱著猫,一手拉著陆淮书的手: “那就和姜楠离,这次不能再心软,要学会断舍离,不值当的人没必要再对她心软了。” 姜帆那孩子经常来家里看望她。 陪同她一起聊天,一起养,帮她做很多事情。 时间久了,老太太其实也看得出来。 姜帆那孩子是喜欢陆淮书的,只是克制著自己的感情,不想破坏淮书和姜楠的婚姻。 是个品性很正的好孩子啊! 想了想,老太太又说: “你和帆帆本来也是清白的,就怕姜楠到时候诬陷帆帆插足你们的感情。” “她要是想报復你们,很容易毁了你们的名声。” “所以离婚的时候,一定要她亲自承认是她先出轨,並且要留下证据。”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老太太也是个正直的人。 她叮嚀著陆淮书,“当然,没离婚之前,绝对不许做对不起姜楠的事情。做人要有底线。” “淮书,听你外婆的。” 旁边的厉兰插了几句。 “这次和姜楠这种骯脏贪婪的小人,彻底划清界限。” “不管姜楠为人如何,我们都不和她计较了,她要多少钱都补偿给她。” “到底是夫妻一场,好聚好散。” 话虽如此,陆淮书却愁死了。 他沉沉地嘆了一口气,“恐怕这次离婚,没那么容易。” 厉兰:“她要钱就给她钱啊。” 陆淮书:“不是钱的问题,她不会承认她出轨在先。” 陆淮书断定,“而且,她根本不想离婚,她就是想用尽各种各样的手段,把我永远留在她身边。” 离婚不成,他就永远没办法和姜帆在一起。 这愁绪,和窗外的夜色一样浓。 回去后,陆淮书想了一整晚的离婚对策。 天明时,他和厉寒一起去办事,依旧心事重重。 车上,厉寒看著发呆的陆淮书,又听著陆淮书的来电铃声,不由拍了拍他,“走神想什么?接电话。” 陆淮书这才反应过来。 接了电话,他对厉寒说,“小舅,负责人让我们直接去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厉寒颇为怀疑。 陆淮书答:“不知道,可能那个怀了你孩子的女人也在医院吧,反正对方说见面详聊。” 医院里。 姜楠站在走廊处。 面前的中年妇女一直泣不成声。 这中年妇女是姜楠好姐妹的妈妈,和她同姓。 姜楠称她为姜阿姨。 是个苦命的女人。 姜阿姨的女儿姜唯一,也就是她的好姐妹,在昨天夜里出了车祸。 手术到现在还没做完。 早上她给姜唯一打电话,被姜阿姨接听。 她这才知道唯一出事了。 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太苍白。 姜楠只好用力抱紧姜阿姨,“阿姨,唯一肯定会没事,肯定会安安好好的出来的。” “下了五次……”姜阿姨哽咽著,也颤抖著,“下了五次病危通知书了……” 轻轻拍著姜阿姨的背,姜楠想要说什么。 这个时候手术室的门又被推开了,“家属签字。” 又是病危通知书。 她看著姜阿姨签字时,手抖得不成样子。 那签下去的字,是潦草又无力。 接著姜阿姨跪在地上,几次被扶起来,几次硬要跪下去。 “医生,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女儿。” 心痛的姜楠,跟著医生一起去扶,“阿姨,先起来吧,地上凉。” 医生看了姜楠一眼,“去给伤者家属买点吃的喝的吧。” 医生重新进手术室时,姜阿姨无力地蹲在地上。 空洞的双眼戳著姜楠的心臟。 她准备去买点食物和水,怎么也要劝姜阿姨吃点东西,再不济就是喝两口水也行。 下楼时,她从左边电梯出去。 右边电梯里,刚刚走进去两个人,那是陆淮书和厉寒。 进进出出人多,又不在一个电梯,谁都没有发现谁。 工作人员在电梯口等著厉寒和陆淮书。 知道这两人身份尊贵,见到他们时,工作人员恭恭敬敬地迎上去,“陆先生,厉先生!” 陆淮书边走边问,“经手我小舅取精样本的工作人员,和那个怀孕的女人,都在医院吗?” 对方:“陆先生,真的很抱歉,这件事情可能暂时没办法查下去了。” 厉寒和陆淮书同时停下来。 陆淮书问,“怎么回事,经手人反悔了?” 对方:“不是,经手人出车祸了,很严重,能不能救得过来还不一定。” 陆淮书和厉寒被带到了手术室外。 看到有个妇女坐在地上哭,陆淮书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见到这般情况,厉寒只能接受。 回去的路上,他吩咐陆淮书,“后续情况跟进一下。” “好的,小舅。”陆淮书跟在他的身侧,“小舅,我是送你回公司,还是去实验基地,还是回家?” 公司的大小事宜,厉寒都交给陆淮书和云驍两人打理著。 陆淮书和云驍分工明確,將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 厉寒所有重心都在实验基地。 陆淮书猜测,他肯定是要去实验基地的。 果然,厉寒开了口,“去实验基地。” 实验基地在蓉城的郊区。 开车过去,要一个多小时。 那里有两个实验室,二號实验室是研究医药用品的。 这两年来,二號实验室的重点研究项目,是研究出能够延长人类寿命的药物。 目前处於前期阶段,还没有任何进展。 二號实验室的负责人不是別人,正是姜楠的父亲,姜国栋。 厉寒去了后,姜国栋向他匯报了近日的工作情况。 在二號实验室逛了一圈,厉寒便转头去了一號实验室。 一如往常,陆淮书和姜国栋很自觉地止步於门前。 看著厉寒刷脸进去,姜国栋问,“你小舅的一號实验室,你进去过吗?” “从未。”陆淮书也很好奇,“也不知道小舅除了研究长寿药品,还在研究什么。” 这个神秘的一號研究室,陆淮书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姜国栋回了自己负责的实验室,“不该问的还是別问。” 厉寒进了秘密研究室,一待就是两天半。 吃住都在里头。 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 回到厉家,夜色已经很深了。 陆淮书在厉家客厅等他多时了,见他回来,立即迎了上去,“小舅,医院那边有消息了。” 厉寒:“说。” 陆淮书带来的並不是什么好消息。 所以他的脸色也有些许犯愁。 “小舅,取精样本的经手人,活是活下来了,但是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完全是个问號。” “我问了医生,就是醒过来,也有可能变成个傻子。” “那个怀了你孩子的女人的下落,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来了。” 这个结果几乎已经在厉寒的预料之中了,“这件事情先放一边。” “小舅,外婆还在催你结婚生孩子,还要替你找合適的女孩子做怀孕手术吗?”陆淮书继续问。 厉寒:“不用了。过不了多久,我会给你找个小舅妈。” 小舅妈? 陆淮书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第8章 小舅妈的身份好神秘 此时的厉寒已经从客厅走到了楼梯处。 陆淮书自然是跟在身后,“小舅,你要给我找什么小舅妈,你有结婚对象了?” 已经走到楼梯台阶上的厉寒,转身回了头。 俯视著陆淮书,他不答反问,“你和姜楠离婚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陆淮书就怕厉寒问他离婚的事情。 他也不明白,小舅为何总觉得这件事情是他错了。 他觉得他完全没有任何错。 如果说非要错了,那就是他不该在婚內喜欢上別人。 可也仅仅是喜欢啊,没牵手,没做任何对不起姜楠的事。 他也是在姜楠出轨之后,才喜欢上姜帆的。 他壮著胆子说,“小舅,这一次我主意已定,希望你不要以长辈的口吻阻止我……” 那样坦荡率真又光明磊落的姜帆,值得他赴汤蹈火。 顶著被训,甚至是被揍的可能,陆淮书豁出去了。 “小舅,而且你自己的感情问题都一塌糊涂,我的感情问题,你就少操点心了。” 最后这句话的声音,陆淮书特意压低了许多。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他想说厉寒的感情问题一团糟,让他管好自己,少管点他的事情,但又不敢说得太理直气壮。 毕竟是长辈。 从台阶上往回走了一步,厉寒近到陆淮书面前,“我的感情问题一塌糊涂?” 这是陆淮书头一次这般顶撞他。 他问,“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感情问题一塌糊涂?看见我跟不乾不净的女人上床了,还是看见我真的男女通吃了?” “都没有。”陆淮书低头时,声音小了下去。 这样的外甥,厉寒是了解的。 无非就是为了那个叫姜帆的,铁了心要甩掉姜楠。 所以才敢在他面前如此顶撞。 不仅是眼瞎了,心也瞎了。 他问,“你就告诉我,你准备和姜楠怎么离婚?” 事已至此,陆淮书不怕前面的任何困难和阻挠。 他突然抬起胸来,满眼坚定,“是姜楠先对不起我,当然是要她承认出轨在先,签好协议,再离婚。” 厉寒一脚踢过去,“混帐东西!” 嘶,真疼! 捂著肚子的陆淮书,差点站不稳。 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上次大舅家的表哥给女主播打赏了几百万,又想和那女主播在现实里见面,也是被小舅踢了。 表哥还被踢断了一根肋骨。 陆淮书感觉自己的內臟都快被小舅踢破了。 疼得不行,他却还在嘴硬。 “小舅,就算是被你踢死,我也是要和姜楠离婚的。” “姜楠和姜帆谁更值得我去珍惜,我比谁都清楚。” “要过门的小舅妈是谁,我不问你。也希望小舅不要插手我的事情。” 这个时候,从猫屋走出来的厉老太太,好奇上前。 她看著这舅甥俩,“什么小舅妈,你们舅甥俩刚刚在吵什么?发什么事了?厉寒,你要给淮书带个小舅妈回来?” 刚刚被小舅狠狠踢了一脚,这会儿肚子里还翻江倒海的绞痛著。 但陆淮书並没有把被踢的事情告诉厉老太太。 毕竟是他顶撞在先。 被踢也是该的。 为了娶姜帆,受再多的苦楚他都愿意。 他只告诉老太太,“外婆,小舅说过段日子要给我带个小舅妈回来。” 这也叫声东击西。 如果外婆缠著小舅要小舅妈,小舅大概也就抽不出那么多的空,就无法再来插手他的事情了。 果然,厉老太太听到小舅妈三个字,两眼立即放了光。 她走到厉寒面前,说个不停: “厉寒,哪家姑娘啊?” “真的假的?” “什么时候有空,带过来给我瞧瞧。” “不行,別等有空了,你明天就约那姑娘到家里吃顿饭。” “妈。”厉寒看向老太太,问,“之前你让我给你找儿媳妇,你说过什么,还记得吗?” 厉老太太当然记得,“只要你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不管她是谁,不管她的过往如何,只要她是个女的就行。” 厉寒:“记得就好。” 隨即,他上了楼。 楼下的厉老太太,马上就要有小儿媳妇了。 她高兴极了。 沉浸在高兴中,她坐到沙发上。 抱著从猫屋吃完猫粮跟出来的蓝白英短,她笑得合不拢嘴,“咪咪,你马上就要有小舅妈了。” 过了一会儿,厉老太太才发现,坐到对面的陆淮书捂著肚子,似乎有些难受。 她关切地问,“淮书,你肚子痛吗,肠胃不舒服?” 被小舅狠狠踢了一脚的事情,陆淮书不会说出来。 於是,撒谎道,“外婆,我没事,可能是吃坏东西了。” 这时,厉寒从房间出来,站到二楼的楼梯扶手处,望向下面。 老太太一边擼著猫,一边和她最宠爱的外孙聊著天。 厉寒看著他们问,“是不是明天就要见她?” 闻声后,厉老太太抬头,愣了一下。 厉寒看著她,又说,“我是问你,是不是明天就要见你未来的小儿媳妇?” 厉老太太异常兴奋,“你明天真的要带她来见我,好啊,好啊,我好好安排一下。” “不用了,我来安排。”厉寒看向坐在老太太旁边的陆淮书,“你在家族群里通知一下。” 接著,又说,“让大家务必回来参加家宴。” 厉老太太和陆淮书两人,望著他转身回了房。 厉老太太问,“淮书,让你在你小舅面前盯著,有什么情况了吗?怎么娶媳妇的事情,你小舅变得如此主动了?” 以前她要死要活地催结婚,厉寒向来无动於衷。 转眼间,竟然主动要娶妻了? 这是转性了? 陆淮书也是懵圈得很。 他摇了摇头,“外婆,我也不知道啊。” “盯紧点。”厉老太太一边擼著猫,一边又说,“看看你小舅是不是真的在外面有女人了。” “我盯得很紧了呀。”陆淮书也是疑惑得很,“也没见他身边有正儿八经想结婚的女人出现过。外婆,我也好奇我小舅要娶的女人,到底是谁?” 厉老太太:“你小舅这个人啊,我这个当亲妈的,也是琢磨不透的。” 第二天中午,陆淮书送厉寒去郊区实验室的路上。 厉寒问开著车子的陆淮书,“晚上家宴的事情,通知了吗?” 其实,家里有个家族群,但厉寒从来不在群里说话。 陆淮书知道他不看群消息,便把大家的回应都告诉了他,“小舅,他们都会回来参加家宴。” 厉寒是家里年纪最小的长辈,话语权却在那些哥哥姐姐之上。 因为他最有成就,整个家族都是被他壮大起来的。 每个人都仰仗著他。 他又问,“通知姜楠了吗?” “小舅。”开车的陆淮书很是膈应,“姜楠就不用通知了吧,反正我们也要离婚了。” “她必须到。”厉寒的口吻不容商榷,“现在给姜楠打个电话。” 第9章 他们一起回了厉家 陆淮书以为,大概是他和姜楠还没有离婚。 姜楠还算是陆家人。 所以小舅才让她来参加家宴。 只好照做。 车子停下来等红灯的时候,他给姜楠打了一个电话。 “今天晚上七点,小舅家的家宴,你抽空来一趟。” “別迟到。” 真是多一个字都不想说。 这邀请並不热情,甚至有些敷衍。 姜楠也不在乎了,“你们家的这种家宴,我就不必参加了,反正都要离婚了。” 她尚且还在厉家的家族群里,其实她已经看到了群里的通知,只是早就想好了不去参加厉家家宴。 因为她很快就要和这个大家族没有任何关係了。 陆淮书只当自己是个传话机:“小舅说的,你必须到。” 此时的姜楠,正在自己的工作室,沏著入秋新采的一批茶。 她是做茶行的。 线上线下的生意,都在做著。 现在手底下养著上百號人,规模不大不小,却也让她十分知足了。 陆淮书的话,让她考虑了几秒钟。 隨即放下茶盏,应了一声,“好。” 长辈让她去,兴许是有事。 总不能不给长辈面子。 况且厉寒那是一个有权有势的人物,可不好得罪了。 陆淮书开车载著厉寒,抵达了郊区的实验基地。 下车的时候,厉寒看著帮他打开门的陆淮书,“下午不用来接我。” 陆淮书点了点头,送他到了实验室门口,他有些好奇,“小舅,你从不让人进的一號实验室,到底是研究什么的,我可不可以进去参观一下?” 每每提到一號实验室,厉寒向来守口如瓶,“这是你该问的吗?” 他厉声提醒,“做好你分內的事。” 都知道厉寒的二號实验室是研究抗癌药和长寿药的。 可他亲自负责的一號实验室,一直是个迷。 陆淮书也不敢多问。 下午五点,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下起了雨。 姜楠开车从工作室离开,准备先回家换身衣服,再去陆淮书的小舅家。 刚好他们都住在东方华府。 雨势倒不是很大,但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熄火了。 正是下班高峰期。 来往车流密密麻麻。 汽车的鸣笛声快要穿破姜楠的耳膜。 她下车查看车子情况。 一辆藏蓝色的红旗轿车从她面前缓慢驶过。 车上开车的人正是厉寒。 旁边坐著云驍,“厉寒,今天你怎么非要自己开车,还有,你说要我帮你布置什么计划?非要我跟你一起参加你家的家宴,才能说吗?” “等我一下。”踩了剎车的厉寒,答得风马牛不相及。 直到向著厉寒的目光望去,见到在车头查看情况的姜楠,云驍才知道厉寒停车的目的。 隨即,厉寒下了车,走到姜楠的身边,“车子坏了吗?” “小舅?”姜楠抬头,“你怎么在这里?” 厉寒:“刚忙完实验室的事,碰巧经过。” 据姜楠所知,厉寒经常不在公司。 他把公司丟给陆淮书和云驍打理。 自己整天泡在他的实验室,不知道是在搞什么高科技。 而他本人也是物理系的高才生,就喜欢搞研究。 如果是从郊区的实验室回家,就算再怎么绕道,也不会绕到这条道上? 怎么就碰巧了? 姜楠没有深究。 这时,车上的云驍也走下来查看情况。 厉寒对姜楠说,“你把车钥匙给你云叔,让他帮你把车子拖去修理厂。” “不用,我……”话没说完,厉寒打断,“晚宴我有要事宣布,別耽误时间。”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要她跟他一起上车,先回东方华府。 又见著云驍跟她要钥匙,她不知怎的,稀里糊涂的就把钥匙交给了云驍,“那就谢谢云叔了。” 云驍笑了笑没什么。 他严重怀疑厉寒就是故意走这条路的。 所以向来都是他开车,今天却是厉寒自己开的车。 云驍甚至怀疑,厉寒刚刚一直跟在姜楠的车后,就连经过姜楠的工作室楼下,应该也是故意的。 否则怎么好巧不巧地碰见姜楠的车子坏了? 看著姜楠跟著厉寒很快就要上车了,云驍在身后喊了一句,“厉寒,你的那个计划,什么时候跟我说?” 厉寒替姜楠拉开了车门,“明天。” 云驍摇头一笑,让他参加什么家宴,这是来当苦力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车流便堵了起来。 厉寒和姜楠回到东方华府时,已经超过七点了。 厉家所有人都在等厉寒。 但没有人注意到,姜楠还没有到场。 厉老太太今天是特別有高兴的。 她看著餐桌上的二十多號厉家子孙,不由安抚大家,“你们再等一等,厉寒他今天要带未婚妻回家,可能在路上耽搁了。” 陆淮书的母亲厉兰,笑著应了一声,“原来厉寒那小子是要宣布这件事情啊。” 厉家其他三个舅舅还有舅妈,以及小辈们,开始你一句我一句提著问题。 “妈,厉寒从来不定性的,怎么突然要带对象回家了?” “就是啊,妈,这小子搞的什么猫腻?难道他玩够了,玩累了,想收手做个好男人了?” “不可能,那小子玩得得很,就不可能想收手。” “外婆,我未来小舅妈是哪家的千金啊,难道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肚子搞大了就不能打掉吗,你小舅玩得那么,还怕这些小事?” 大家都想吃这个惊天大瓜。 但也只敢在厉寒背后才这么议论。 当著厉寒的面,他们是什么也不敢说的。 厉老太太依旧抱著她那只猫,笑盈盈道: “你们也別提厉寒的过去。” “说不定他真转性了,想结婚生孩子了。” “一会儿厉寒带那女孩子回来了,你们就都知道了。” “反正能让你们小舅收心的女孩子,肯定是个很了不起的女孩子。” “再等一等就见到了,別著急。” 唯独陆淮书没有插话。 他不喜欢在背后议论別人是非,尤其是长辈。 小舅吩咐了,姜楠必须到场。 可已经迟到半小时了,姜楠一直未出现。 他给姜楠发微信,那態度自然是不好的: 【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早点到,別迟到了。】 【既然不能准时参加,就別隨便答应我你要回来。做人还有没有时间观念了?】 【我最討厌失信的人。】 姜楠正在厉家的入户电梯里。 她看到了陆淮书发给她的微信。 失信? 呵! 若要说失信,陆淮书才是那个失信的人。 答应她的所有承诺,一件未做到,还精神出轨了姜帆那个汉子茶。 这男人真是习惯了倒打一耙,已让她的心凉透了。 陆淮书觉得姜楠真是烦透了。 在家族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声中,他给姜楠打了电话。 电话铃声,就在餐厅外响起。 也是在这个时候,餐桌上的议论声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听到了姜楠的手机铃声,也看到了和姜楠一起回来的厉寒。 姜楠怎么会和厉寒一起回来? 大家都搞不清楚状况。 厉老太太看著姜楠的到来,先是一阵扫兴。 隨即质问姜楠身边的厉寒,“你不是要带那女孩子回来吗,人呢?” 老太太的问题,厉寒並没有回答,而是侧眸看了一眼跟在身侧的姜楠。 第10章 姜楠失联了 姜楠虽是和厉寒一起进的餐厅,却和他一左一右离著有两米远。 “姜楠。”特意看了她一眼,厉寒才说,“过去先坐著。” 姜楠是很乖巧的,她点了点头,便坐过去了。 陆淮书倒也还算给她留了面子,把身边的座位留给了她。 她也像往常一样,坐到了陆淮书的面前。 陆淮书压低了声音,质问了一句,“怎么迟到这么久?” “车子坏了。”姜楠也压低了声音。 这时,厉寒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顺路和姜楠一起回来,不过路上耽搁了。” “你不是要带那女孩子回来吗?”厉老太太有些生气了,“人呢,怎么没接过来?” 面不改色的厉寒,丝毫没有愧疚感,“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要带人回来?” 然后,看向大家。 “我是要向大家宣布,过段时间我要娶妻进门。” “时间还没定,但过不了多久了,各位提前准备好红包。” 现在宣布完了。 他又说,“好了,大家肚子都饿了,吃饭吧。” 刚刚还在议论纷纷的厉家眾人,谁都不敢再多问了。 只有厉老太太觉得自己好像是上当受骗了。 她逮著厉寒不放过,“你说了要带那女孩子回来,又食言了,你是不是骗我的?” 给老太太夹了菜,厉寒特意提醒,“等我正式带她回来时,请妈记住你说过的话。” 厉老太太什么都不想吃,筷子都没动一下,“我是说过,只要你带个媳妇回家,不管她是谁,不管她过往如何,只要是个女的就行。可是你也得带回来啊,你不带回来就是骗人。” 厉寒夹著菜,“不著急,再等段时间。” 晚宴最终以厉老太太的妥协结束。 她这个小儿子,向来是不让人省心的。 他说让等著,就只能等著。 这天晚上,陆淮书破天荒地,和姜楠一起走著回家。 陆家和厉家原本就都在一个高档小区。 细雨还在下著。 两人各自撑著一把伞。 以前肩並肩一起漫步雨中的时光,姜楠已一点也不留恋了。 所以她走在前头,没有等正在看手机的陆淮书。 反正回去后,也是各睡各的。 陆淮书手机里的微信,是母亲厉兰发来的: 淮书,我越想越不对劲。姜楠和你小舅一起回来参加家宴,不会是她连你小舅都勾搭吧? 陆淮书回覆:不可能。你不相信姜楠,还能不相信小舅。他不会看上姜楠这样的女人,也不可能被勾搭。姜楠应该也不至於无耻到如此地步。 回完厉兰的微信,陆淮书撑著伞,追上姜楠。 “姜楠,我们离婚的事情,是不是你跟小舅告的状?”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为了把我留在身边,你连小舅都搬出来了。” “你可真行。” 家里小辈们的感情作风问题,小舅向来管得很严。 姜楠告诉小舅,小舅肯定不会让他离婚。 这就是姜楠打的主意。 陆淮书十分討厌她的卑鄙手段。 姜楠撑著伞,停下来。 伞口被她微微上扬,隨即看向陆淮书。 “陆淮书,你亲耳听见我去跟你小舅告状了吗?” “我一心想跟你离婚,想跟你划清界线,你却以为我使尽手段想把你留在身边?”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对陆淮书,她早就没有感情了。 所以她的眼神是淡然而没有什么情绪的。 加上她人如其名,如同江南的烟雨一样,眉眼间总有一种雾蒙蒙的淒楚感。 所以就让陆淮书觉得,比起姜帆的光明磊落和敢做敢当,她简直太能演太能装了。 “姜楠。”陆淮书无比愤怒道,“你就是个会装会演的绿茶婊。” 不重要了。 被误会就被误会吧。 姜楠早已剜心割肉地將陆淮书,从心里狠狠挖了出去。 那些该有的疼痛,早在他变心的时候,她就已经尝过了。 用狗男人的渣,来惩罚自己。 那是很傻的。 眼下她要保重身体,不被这个狗男人影响情绪。 所以,她的眼里真的没有一丝情绪,“陆淮书,你是出门没带脑子吗,还是打从娘胎里生出来,你就没脑子?” 否则怎么会脑残到如此地步? 连她是真心想离去,还是假意想强留他在身边,都如此分不清楚。 一个多余的字,她都不想再跟陆淮书多说。 她撑著伞,继续往回走。 细雨在路灯下飘飘然而下。 雨下撑伞离去的她,背影纤细柔软,又染著江南烟雨般的淒楚感。 以前陆淮书爱惨了她的这般柔软细腻,和楚楚可怜。 现在只觉她假模假样的,太会演了。 多看一眼都是噁心。 陆淮书想去找姜帆,又谨记姜帆所说的,没离婚就必须和她保持距离。 所以他只能噁心地回了陆家別墅。 一如往常,两人分房而睡。 这天夜里,雨势越来越大。 原本晴了一个礼拜的蓉城,又下起了连绵不断的暴雨。 一下就是两三天。 降水量大到惊人。 整个蓉城有一半的街道都被水淹了。 雨灾来袭,市政救灾忙不过来,又加上雨势连绵不断不减反增,许多人报案称自己的家人在雨中失踪了。 今天的厉寒,意外的没有在实验基地,而是在集团大厦。 站在雨帘如瀑布的落地窗前,他看著手中的卫星云图,查看著全市的受灾情况。 云驍在他身后走来,“厉寒,雨这么大,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了。一起去楼下餐厅吃饭吧。” “秋熙路被淹了。”厉寒转身回头,答得风马牛不相及,“而且受灾最严重。” 云驍:“秋熙路被淹了,又不是我们这里被淹。” 等等! 后知后觉的云驍这才想起来,姜楠的工作室在秋熙路。 厉寒给姜楠打了个电话。 一直未接通。 手机里,刚好跳出一条新闻消息。 【痛心,截至今天下午五点三十六分,雨灾中已统计的失踪人口,已经达到了三十三人。】 再打姜楠的电话,还是打不通状態。 这个时候,厉寒的脸色如黑丫丫乌云压顶。 第11章 该打! 电话一遍又一遍地打。 姜楠的手机却一直是无法接通状態。 厉寒继续拨,“陆淮书那小子在干什么,你问一下他,姜楠有没有跟他联繫过?” 看著他打电话的云驍,应了他一声: “陆淮书那小子早就走了,雨还没这么大的时候,他就说他有事先遛了。” “最近他和那个女教授走得挺近的,可能是去找女教授了。” 厉寒哼了一声,“什么女教授,叫兽还差不多。” 打不通姜楠的手机,他便给陆淮书去了一通电话。 那边的信號似乎不太好,陆淮书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小舅,我在外面……”救人两个字,厉寒是没听见。 他只听见陆淮书又说,“小舅,我先掛了啊。” “姜楠有跟你在一起吗?”厉寒问出口时,回应他的已是冷冰冰的断线声了。 这小子,敢掛他电话? 再打过去,一直是未接听状態。 云驍笑了笑说,“你外甥和外甥媳妇已经闹到离婚的地步了,他怎么可能会和姜楠在一起。” 这时,厉寒的手机里跳出一条雨灾新闻的推送消息: 【秋熙路两年轻女子被冲入下水道,工作人员正在展开紧张的救援工作。】 抬头看向云驍,他问,“直升机飞行员在哪里?让他到天台找我,马上。” 话没说完,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云驍跟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天台的直升机停机坪已经被水淹了啊,你游泳上直升机吗?” 拦著门,云驍又替他分析著: “再说了,就算你能开直升机过去,秋熙路那边也没有停机坪给你停飞机啊,你怎么下去?” 推开了云驍拦著门的手臂,厉寒疾步往外走。 “给我安排个橡皮艇。” 离开的时候,他又给姜国栋打电话。 电话倒是接通了,但姜国栋只说了一句话: “厉总,有什么事晚点再说,我女儿被困住了,我著急得很,先掛了啊。” 厉寒敢断定,这个女儿肯定是姜帆,而非姜楠。 果然! 姜国栋和陆淮书正准备去营救的人,是被困在学校地下室的姜帆。 姜帆在多媒体室上完了公开课。 下班去地下室开车的时候,地上淌著的水明明还淹不过脚背。 不一会儿的功夫,水就已经淹过了车轮子。 接著到车身。 最后车子熄了火,想要弃车逃命时,已经打不开车门了。 好在车子只被淹了车轮的时候,姜国栋和陆淮书就前后相差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给她打了电话。 只是姜国栋和陆淮书赶到的时候,车子已经只露出个车顶了。 是陆淮书游著泳,带著跟他一起来的救援队,过去撬开了姜帆的车窗。 將姜帆救上橡皮艇时,她脸色苍白。 陆淮书给她做了心臟復甦,好一阵子才见她吐了几大口的浑水,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时的陆淮书,见到奄奄一息又额头青淤的她,心疼地將她抱在了怀里。 “帆帆,你嚇死我了,我以为我差点就要失去你。” 姜帆倒是大大咧咧的,像个没事人一样笑了笑,“我没事,死不了。” “不要哭!”姜帆伸手去拭陆淮书的泪,旁边的姜国栋也流下了心疼的泪水。 姜帆又去安慰姜国栋,“爸,別哭,我没事的,我命大著呢。” 看见姜帆手指被泡得发涨,还有血跡,想来是被淹在车里时候用手指去抠门所伤。 那个时候,她多无助啊。 “疼吧,我马上送你去医院。”陆淮书只恨自己没时刻陪在姜帆身边,没能保护好她。 可他丝毫没有想起,这个时候,他最应该保护的人,是他的合法妻子,姜楠。 姜楠也是被困了。 那个时候,她去金泰商圈见客户,不料被困在积水过腰的街路之中。 陆淮书所在的厉氏大厦,就在金泰商圈最繁华的地段。 她想著就算陆淮书再討厌她,总不可能见死不救。 於是打了他好几通的电话。 但他一通也没接听。 再后来,她成了那个新闻里,被衝进下水道的两个年轻女子之一。 好在那个下水道是通往几米开外的湖畔的,又被敬业的消防人员给紧急救了起来。 这一来二去受了伤,被送往了就近的医院。 她在医院里,见到了扶著姜帆往里走的陆淮书和姜国栋,身边还跟著个周佳茹。 周佳茹心疼哭了,“帆帆啊,你可嚇死妈妈了,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妈妈也活不成了啊” “妈,我不是没事吗,別哭。”姜帆倒是一点也不娇气。 她拉著陆淮书的手,“淮书,我没事了。你和姜楠还没离婚,丈夫的责任你还是要尽的,赶紧给她打个电话,看看她什么情况,有没有被困。” 陆淮书:“我不打。” 姜帆:“赶紧的,不然我不理你了。” 这口吻,像是妻子的命令。 陆淮书就怕姜帆不理他,只好掏出手机。 正要打姜楠电话时,见对面推过来的一张移动救护床上,躺著的人正是姜楠。 姜楠其实福大命大。 掉进下水道里了,还能在短短几秒钟內被衝进湖里,又刚好遇上在湖里展开救援工作的消防人员。 上天待她也算不薄,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来医院的时候,医护人员非要她躺在这张移动的救护床上。 她也是受了些惊嚇,身上又痛又软。 加上怕伤到腹中胎儿,所以躺在上面没下来。 在听到姜帆和陆淮书还有周佳茹的声音时,她这才爬起来。 她让护士先等一等。 护士问她,“家属吗?” 她点了点头。 护士跟陆淮书和姜国栋吩咐了两句,“她受了点伤,不过不严重,带她去包扎一下就好。” 护士走了。 姜楠见著陆淮书和姜国栋还有周佳茹,三人同时搀扶著姜帆。 姜帆被他们呵护得小心翼翼的,身上还有陆淮书的西装外套,以及周佳茹的披肩。 而她,全身湿淋淋的。 加上走廊里灌进来的风,冷意顿时贯穿了全身,也贯穿了心臟。 在她死里逃生,差点就见阎王的时候,陆淮书和姜国栋还有周佳茹,心里只有姜帆。 他们未曾给她打过一个电话,也未曾有过半句问候。 她坐在移动救护床上,问,“陆淮书,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都和姜帆在一起?” “你又在闹什么,受点皮外伤还装得要死要活地躺在这上面。”陆淮书不耐烦极了,“你这不是没事吗?” 没事? 如果不是下水道刚好通往湖边,又只有几米距离。 如果不是湖里,正好也有展开救援工作的消防人员。 她可能早就死了。 没有人知道被卷进湍急汹涌的下水道时,她有多无助和多绝望。 当时她以为她真的要死了。 而那个时候,她的丈夫和亲生父母,却都陪在姜帆的身边。 淒楚可怜到如此地步,真是她的失败。 陆淮书看不惯她眼里雾蒙蒙,又装又演的样子,“你別演了,天天当绿茶婊,不累吗?” 姜楠从移动救护床上走下来。 啪! 一个巴掌扇在陆淮书的脸上。 对她不管不顾她不在乎了,可陆淮书不能骂他。 所以,该打。 啪!又是一个巴掌。 第12章 她还有宝宝 “你凭什么打人?” “姜楠,你干什么?” 最先衝上来的,是姜帆。 她心疼地看了陆淮书一眼,要朝姜楠打回去,却被陆淮书拦住了。 陆淮书到底是有些原则的,他从不打女人。 也是他铁了心要和姜楠离婚,既然要分开,就好聚好散,他会站好丈夫的最后一班岗。 他用眼神暗示姜帆,算了。 这个时候,姜楠凉凉看著这两人,最终质问陆淮书道: “我要是绿茶婊,那你是什么东西?” “小脑萎缩的眼瞎癌重症患者?” “脑残到如此地步,还以为自己很抢手是不是?” “能看上你的人,估计也是个收垃圾的。” 姜国栋上前两步,狠狠瞪著她,“姜楠,你能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样子,打人骂人样样来,就是个疯子。” 周佳茹也迎上来插了一句,“姜楠,这件事情你真不能怪淮书。帆帆她被困在车子里,水都灌进车子里了。你爸和淮书就是赶过去救命的,你有什么好爭风吃醋的。你就不能像帆帆一样,大度一点?” 姜帆倒是不说话了。 她摸著陆淮书被打得泛红的脸颊,心疼得要死。 越想越想不通。 她转身质问姜楠,“你有什么好嫉妒的?” 然后说了一大通: “姜楠,我每天都提醒陆淮书,要他不要和我走得太近。” “我要他对你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 “我也拒绝了他很多次。” “可他偏要往我身边靠,这说明什么?” “说明你已经让陆淮书没有任何留恋的地方了。” “这样的婚姻你到底还在坚持什么?”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姜楠,你可不可悲?” “算了,你终究还是陆淮书的妻子。”姜帆命令陆淮书道,“淮书,送姜楠去处理伤口,照顾好她。” 陆淮书挽著姜帆,“帆帆,可是你也有伤。” “去照顾姜楠。”姜帆推开他,一派命令的口吻,“尽好你做丈夫的责任。” “姜帆。”姜楠可笑道,“你处处管著陆淮书,要他做这样,要他做那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才是他老婆呢。” “还有你。”她又看向陆淮书,“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对她如此唯命是从,她是你什么人?老婆吗?” 没有人回答她。 她自问自答,“不是老婆,就是小三和情人嘍。” 这两个人乃至是姜国栋和周佳茹,简直让她刷新三观。 她嘲讽道,“干了小三才能干得出的事情,还在这里口口声声说是坦荡光明?这跟又当又立有什么区別?” “姜楠,你闭嘴。”姜国栋瞪著姜楠。 旁边的周佳茹见他又想动手打人,赶紧拦著,“你好好跟孩子说话,別火上浇油。” 周佳茹又对姜楠说,“姜楠,你怎么能如此说帆帆呢。难道你要淮书和你爸见死不救,非要帆帆出事才行吗?” 刚刚被姜楠那样一说,姜帆有些心虚了。 面上却还是十分豁达直爽样,“妈妈,我不会跟她计较的。” “好了。”姜帆又对陆淮书道,“送她去处理伤口。” 陆淮书不敢不听姜帆的,不情不愿地朝姜楠挪了半步,却被姜楠冷声拒绝,“不用你假惺惺。” “这可是你自己说不用的。”他巴不得如此,“我还懒得跟你在一起。” “算了,算了。”这个时候,周佳茹上前搀扶著姜楠,“我送你去处理伤口,你別爭风吃醋了,帆帆伤得比你严重,她一声都没吭,你也別小题大做了。” “不必了。”姜楠心灰意冷地挥开了周佳茹。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周佳茹见姜楠也受了些皮外伤,也是有些关心她的。 她跟著上前,继续挽著姜楠,“妈妈也是担心你,让我跟著吧。” “我说了,不必。” 那只挽上来的手,再次被姜楠甩开。 甩开后,她侧身,看著周佳茹。 眼里不知何时,有一瞬间的潮湿,但只是一瞬。 “周女士的女儿只有一个,那就是姜帆。” 周佳茹伤心得就要哭出来,“你怎么能这么跟妈妈说话?妈妈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来。” 好不容易? 呵!真是可笑。 回应周佳茹的,是姜帆的决然转身。 周佳茹就更伤心了,“妈妈也是担心你。” “不要跟著我。”姜楠挺直了风中劲草般的纤细腰板,继续往前走。 没有人看见她眼里流淌出了半颗泪。 但仅仅只是半颗。 身后的姜国栋,用他一成不变的口吻骂道,“別管这不知好歹的东西,让她走,反正也只是点皮外伤,死不了人的。” 死不了人。 她差点就死了呢。 看似若无其事往前走的姜楠,扶住了墙。 撑了一两秒,继续向前。 排了队处理伤口的时候,她对护士说,“护士小姐姐,我怀孕了,不能给孕妇用的那些药,就別用了吧。” “怀孕了啊?”护士拿著她的手,正要用消毒的氧化氢溶液,给她冲洗伤口,“怀孕了怎么没个人陪著?” 姜楠答不上话,“……” 能陪她的人,也就只有她自己了。 先前还有好闺蜜姜唯一陪著,但姜唯一出了车祸,现在还没醒过来。 比起姜唯一的惨,她的惨根本不足一提。 她安慰自己: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护士看了看她手上和脚上的擦伤,“那就消一下毒吧,这个奎诺酮消炎药,我就不给你用了。” 姜楠:“好。” 离开外伤处理室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 大难不死。 肚子里的宝宝还没事。 以后她还有宝宝陪著她。 她並不是一个人。 嗯,並不是一个人。 许是肚子里的宝宝,让她有了唯一的亲情温暖感,她瞬间就不那么难过了。 准备离开医院,却在拐过转角时,猝不及防地,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第13章 好一个厉寒! 被撞了一下,抬头时姜楠才看清撞她的人。 她不由有些疑惑。 “小舅?” 刚刚厉寒好像走得挺快的。 她又问,“小舅你怎么在医院?” 看他西装革履,不过裤腿到腰间都湿透了,应该也是被这场水灾困住了。 所以是淌水来到医院的吗? 他身上的西装已经不成样子了,脏兮兮的,沾满了湿润的污泥。 但依旧不减他卓而不凡的气度。 “你上新闻了。”厉寒答得风马牛不相及。 “啊?”姜楠困惑,厉寒又说,“被衝进下水道,又福大命大被消防员成功营救。” 她訕訕然笑,“这么快就上新闻了啊?不过那些尽职尽责拼命救人的消防人员,真的应该好好被歌颂。” 回头,她还要去感谢救她的那几个消防员小哥哥。 这时,厉寒的声音变得有些凶了起来,“你还笑得出来?” 真是个不长脑子的女人! 对姜楠,他直接训了起来,“没长脑子吗,下这么大的暴雨,到处都在闹水灾,你还跑去街上干什么去?” “……”姜楠答不上话了。 虽说她知道厉寒在厉家是很凶的,甚至脾气不好,还將厉家表哥的肋骨给踢断了。 可是她嫁给陆淮书这三年来,厉寒对她也还算客气的。 今天为何如此凶? 她解释,“我今天去见个客户,没想到……” “见客户不知道改个时间?”厉寒是真的很凶,“非要在这种洪水泛滥的时候去送死?” 小舅真的好凶哦。 但她送死倒是不至於吧? 姜楠实在是不知厉寒今天为什么这么凶,她不敢说话了。 “找到了吗,找到了吗?”厉寒身后的云驍箭步衝上前,在看到厉寒面前站著的姜楠后,他扒著厉寒的手臂,突然剎住了脚步。 看他和厉寒一样,从裤腿湿到腰间,而且裤腿上全是湿润的污泥,姜楠就知道他也是跟厉寒一起被水灾给困住了。 她礼貌地喊了一声,“云叔!” 云驍实在是不习惯姜楠的这一声“云叔”。 因为他只比姜楠大三岁。 这长辈当得过於老气了,“姜楠,你厉害了,上新闻了,大难不死到你这种地步,真是福大命大。” “啊?”姜楠訕訕然笑,“云叔也知道了?” 也不是什么热搜新闻啊。 怎么就都知道了。 跟她没什么直接关係的人都知道了。 偏偏陆淮书和姜国栋周佳茹三人,却硬是不知道。 或许知道也不在乎吧。 “確实福大命大,我没事了。”她朝二人礼貌道,“云叔,小舅,我先走了,你们自己注意安全。” 厉寒:“云驍,送她。” 云驍:“为什么你不亲自送?” 厉寒:“我还有事。” 姜楠:“小舅,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走吧,外面半个城市都是水,我有橡皮艇。”云驍比了个让她跟著一起走的手势,“我不把你安全送回去,你小舅是要吃人的。” 看她有些疑惑,云驍又说,“我是说,我不把你安全送回去,你小舅对陆淮书没法交代,走吧。” 她这才跟著云驍离开。 而厉寒,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来时的路上,厉寒是看见了陆淮书一行人的。 这会儿,他在某间诊室外头,找到了陆淮书一行人。 陆淮书见到自家小舅,向来是恭恭敬敬的,“小舅。” 这会儿他和姜帆在一起,有些心虚,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在厉寒凌厉冰冷的目光,扫视到他挽著姜帆的手时,有一瞬间他想放手,却豁出去了,挽得更紧。 他就是要和姜帆在一起。 姜国栋是厉寒二號实验室的负责人,他们是僱佣关係。 见到老板,姜国栋自然也是恭敬的,“厉总!” 见他裤腿上全是污泥,姜国栋关切道,“厉总也是被洪水困住了吗,你没事吧?” “姜教授看新闻了吗?”厉寒不答反问,这就把姜国栋问住了,“新闻,什么新闻?” 大老板亲自发话了,这是跟工作有关? 姜国栋赶紧附和,“是不是跟实验室有关,我现在看,马上看。” 厉寒冷哼了一声,“我是说姜楠被衝进下水道的新闻。” “啊?”周佳茹有些怀疑,“姜楠被衝进下水道了吗?不可能吧,她刚刚还好好的。” “呵!”厉寒看这一家子,是越看越不顺眼,“姜楠差点就死了,可你们却都围著这个养女在转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姜楠並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她才是。” “厉总,我们这不是……”姜国栋想要解释来著。 但厉寒根本不给他机会,他斩钉截铁地懟出去: “说好听点的,你们这叫偏心。” “说实在点的,你们这是老糊涂了,一个个的都拎不清。” 都知道厉寒在厉家嘴毒得很。 可姜国栋和周佳茹夫妇俩,今天是头一回见识到。 两人都不敢说什么,毕竟姜国栋还靠著厉寒在发工资,而且厉寒这人是得罪不的。 所以两人一声都不敢吱。 这个时候,陆淮书站出来打著圆场,“小舅,他们真不知道姜楠出事了,我也不知道。” 最让厉寒失望的人,就是陆淮书。 他的目光朝陆淮书睇了过去,“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我……”陆淮书不知道说什么,厉寒又冷冷道,“作为公司的高管,上班时间离岗会情人,这个月奖金没了,工资也减半。” 就是再怕厉寒,陆淮书也是护著姜帆的,“小舅,你別污衊帆帆,她不是我的情人,我们俩是清白的。” 姜帆站出来,“小舅,都是我不好。可是我和淮书真的是……” 清白二字,厉寒绝不允许姜帆说出口的,“谁是你小舅?” “叫我小舅。”他冷哼一声,“你还没那资格。” 姜帆倒是够率性,“我和淮书互生欢喜在先,確实是我的错,厉总如此看不惯,也是应该的。但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姜帆坦坦荡荡,我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姜楠的事情来。” 打量著这个自称坦荡的人,厉寒沉默了几秒。 那眼神看不出什么情绪,却让陆淮书和姜帆心中发麻。 隨即,厉寒开了口,“一个又当又立的婊子而已,有什么人格可言?” 陆淮书认为,厉寒在医院里如此针对姜帆,甚至是嘴毒地懟了姜父薑母,肯定是姜楠在厉寒面前告状了。 晚上,他回了东方华府的陆家別墅。 姜楠正在臥室里,自己处理著手臂和腿上的擦伤。 陆淮书衝进来,一把猛拉住她的手臂,她手里的碘伏消毒液瞬间洒了出去。 那消毒液一大半洒在陆淮书的身上,可他不管不顾,进门就火气冲冲。 “姜楠,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跑去我小舅面前说了帆帆和你父母多少坏话?” “你怎么这么会耍手段呢?如此詆毁帆帆和你父母的形象,你就这么开心吗?” “为了阻止我和帆帆在一起,为了把我永远留在你身边,你真是无所不用,卑鄙无耻到了极点。” 第14章 厉寒问:你怀孕了?孩子谁的? 这些无理取闹的中伤,姜楠早已经不在乎了。 拾起那掉在地毯上的,还剩半瓶的碘伏来,她自顾自地给自己擦著伤口。 如今她已是差点就死过一回的人,外界任何因素都已无法掀起她內心的波澜。 陆淮书见她不吭声,又骂了许多难听的话。 她都不在乎。 唯有碘伏擦到自己的伤口处,刺辣辣的疼时,她才微微皱了皱眉头。 现如今,唯有髮肤之痛,那才叫痛。 外界的所有伤害,都已让她刀枪不入。 她擦完了手臂上的伤口,淡然地望向陆淮书。 陆淮书满脸的愤怒,“为了把我留在你身边,你还能使出什么手段来?” “你认为是我去小舅面前,说了姜帆和姜国栋和周佳茹的坏话?” 她大概也猜出缘由来了。 无非是厉寒在医院的时候,定是碰巧撞见了他们都呵护著姜帆。 身为小舅,厉寒可能教训了陆淮书几句。 他向来毒嘴,可能多懟了几句。 怎么就成了她去告状说坏话了? 陆淮书无比武断道: “小舅骂帆帆和骂你爸妈的话,和你骂的原话如出一辙,不是你是谁?” “隨你怎么想吧。”姜楠把睡裙裙摆微微上提,去处理小腿上的伤口。 误会就误会,无所谓了。 她只想伤口快点好。 陆淮书还想找她理论,她斩钉截铁,“狗叫完了吗,狗叫完了就出去。” “姜楠,今天你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 陆淮书不依不饶时,姜楠依旧眼也不抬一下地,擦著自己的伤口。 后面,陆淮书又说了许多詆毁她的,中伤她的话。 实在是吵死了,她顺手將手中的碘伏泼了出去,“滚出去。” 那碘伏波了陆淮书一脸,他差点连眼睛都睁不开。 摸著一脸的刺鼻的碘伏消毒水,陆淮书愤怒极了: “姜楠,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这样把我捆在你身边又怎样?我一辈子都会不碰你。” 拿起手中的镊子,姜楠冷冷道,“还不滚是吧?” “泼妇!” “平日里装得柔软细腻,实际就是个泼妇。” 擦著脸上和身上的污渍,陆淮书愤怒离去。 人是走了,骂声却不断。 可绿茶婊也好,泼妇也好,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手臂上和腿上的伤口,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身为孕妇,许多药都不能用。 伤口或许不能那么快癒合。 只能慢慢等了。 处理好伤口,姜楠看到了药箱子里的头痛药。 医生嘱咐过,怀孕后这长期头疼的药就不能再吃了。 她把药瓶子丟掉了垃圾桶里。 如果再头痛,她就先忍著吧。 一切为了宝宝的健康! 隔天,蓉城的暴雨倒是停了。 不过城市里的那些积水,直到两天后才慢慢消退。 许是怀孕后,瞌睡大了些,姜楠起晚了。 她和往常一样,抄近路去公司。 但是这条近路,出车祸了。 相撞的两辆车,一辆是保时捷,一辆的车標是带著翅膀的b。 豪车宾利啊! 可惜车子漏油了,车头还起了火。 火势越来越大。 车身很可能隨时都会发生爆炸。 “怎么没人去救啊。” “谁敢去救啊,火那么大,说不定就爆炸了,不想死就离远点吧。” 围观的人,没人敢上前救人。 姜楠原本也是没打算上前的。 她一个孕妇能做什么? 只能赶紧拨打救援电话。 正准备打电话,忽然发现那被困在驾驶室的人,有些眼熟呢? 小舅?厉寒? 那一瞬间,她也顾不得自己是个孕妇了,衝上前不知道手里操起个什么东西,竟然顺利地將门撬开了。 火势越来越大,整个驾驶室热得可怕。 好在大火还只是在车头外面。 姜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被卡住的厉寒往外拖。 眼见要成功时,围观的人也赶紧上前帮忙。 终於,厉寒获救了。 此时的厉寒是狼狈的,也是昏迷的。 姜楠从来没有想像过,那一样个矜贵不凡的男人也有如此狼狈的一面。 她把厉寒被送往了医院,然后在急诊室外等著。 不知何时,云驍匆匆忙忙赶到。 见到姜楠,云驍大惊。 “姜楠,原来是你把厉寒送到医院的?” “厉寒给我打电话了,我赶去车祸现场的时候,整个车子已经快要烧成光架子了。” “厉寒怎么样?” 云驍是跑来的,这会儿还喘著粗气。 姜楠有些担忧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小舅进去的时候,还昏迷著。” 正是这个时候,有医生出来,“伤者家属,你老公没什么大碍。” “他不是我老公。”姜楠解释,“是我小舅。” 医生:“这么年轻的小舅啊?你小舅只是皮外伤和轻微脑震盪,一会儿醒过来就没事了。” 姜楠不由感嘆:小舅真是幸运! 厉寒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姜楠和云驍都在病房等著。 云驍庆幸著: “姜楠,多亏了你救了厉寒,要不然厉寒现在已经被烧成灰了。” “你不知道我赶去的时候,那车子燃起熊熊大火的样子有多可怕。” “小舅醒了?”这时,姜楠看见厉寒睁开了眼睛。 在厉寒缓缓坐起来时,云驍赶紧上前说: “厉寒,是姜楠在车子燃火时,把你从车子里硬拖出来的,是她救了你。” “我知道,失去知觉前,我看到她在撬门。”厉寒转头,看向姜楠,“想要什么报答,隨便提。” 看到他醒过来了,姜楠也就放心了,“小舅,我救你並不是为了报答,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了。” 她不仅有要事,手上也添了新伤。 那是她在救厉寒时,被车门烫伤的。 不过只有一小块,却还是起了水泡。 转身要离开时,厉寒在身后说,“姜楠,谢谢你。如果你想要报答,儘管提,不管多过分的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 姜楠没有说什么,还是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云驍和厉寒。 指了指厉寒,云驍佩服道: “厉寒啊厉寒,不愧是老谋深算。” “为了娶个老婆你是差点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还搭上一辆宾利和一辆宝马。” “还有这额头上的伤?”云驍碰了碰他受伤的地方。 本以为那是假的,却见他疼得皱眉,云驍不由惊讶,“你来真的呀,伤也是真的?” 厉寒:“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谁是狼?”云驍说:“你才是狼吧,姜楠就是一只小白兔。” “厉寒。”云驍坐下来,又问,“就算你知道那是姜楠去工作室的必经之路,你怎知道她就一定会救你?” 厉寒:“你只需要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就行了。” 云驍:“那我什么时候去姜楠面前说?” “她手上是不是受伤了?”答非所问的厉寒,已经从病床上起了身。 云驍再要说什么的时候,已见他走出了病房。 姜楠正呆在伤口处理室。 和上次一样,她和护士说明了情况。 “护士小姐姐,我怀孕了,孕妇不能用的药,就別给我用了吧。我怕影响胎儿。” “你怀孕了啊,那就只能用红霉素软膏了,不过也不能用多了,你这伤得也不重,回去自己在药店买吧,我先给你消一下毒。” 护士给她消著毒。 “別沾水,多注意,又是擦伤,又是烫伤,孕妇感染起来很麻烦的。” 给她处理完,护士小姐姐便离开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烫伤和擦伤,这孕妇受起伤来,真是恼火。 起身离开,她乍一下地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厉寒。 厉寒也正看著她。 他眼里有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那审视的目光,让她的心咯噔一下,立即慌了起来。 隨即,厉寒大步上前,近到她的面前,抓著她的胳膊逼问著她,“姜楠,你怀孕了?” 身型高大的他,让她很有压迫感, 心里打著鼓,仿佛做了什么错事,被他抓了个正著。 连呼吸也乱了。 她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那双带著审视的眼睛。 但既然已经被听到了,也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儘管心慌,还是垂著脑袋点了点头,“嗯。” 恢復冷静后,她抬头请求,“小舅,希望你不要告诉別人,尤其是陆淮书,我不想我和他离婚的事情再生事端。” 厉寒的眼神更深,抓著她胳膊的手也更用力:“孩子是陆淮书的?” 第15章 娶她,连孙子兵法都用上了 厉寒这样的审视和用力,让姜楠更加心如擂鼓。 就怕被他拆穿她。 向来从容的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慌乱害怕过。 被他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已经很麻烦了。 不能让他知道得更多。 否则到时候和陆淮书离起婚来,更是困难重重。 要是再让陆淮书知道她怀了孕,孩子並不是陆淮书的,那陆淮书就更加咬死是她先出轨。 打起离婚官司来,吃亏的就只能是她自己。 所以,姜楠似乎是在乞求厉寒: “小舅,我怀孕的事情,麻烦你一定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陆淮书。” 那眼神也在哀求。 厉寒问,“那你还跟他离婚吗?” 回应厉寒的,是姜楠的坚定点头,“离,不管怎么样,都要离。” 这时,厉寒才鬆开了她的胳膊。 一併松下来的,还有他刚刚那审视的目光。 他问:“这个孩子你准备怎么处理,生下来?” 姜楠毫不犹豫道,“小舅,如果你也有了孩子,你会轻易让你的老婆打掉吗?” “我不会。”姜楠自问自答时,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哀凉。 接著,又说: “我在这个世界上明明有很多亲人,却丝毫感觉不到亲情的温暖。” “这个孩子是唯一能让我感觉到温暖的。” 也是她求来的孩子。 不管未来当单亲妈妈的路,走得有多艰难,说什么她都要把孩子生下来。 回应她的,是厉寒的眉心紧锁和情绪变化。 姜楠终於在厉寒的神色当中,看到了不一样的情绪,却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厉寒不知道她对亲情缺失到如此地步,他劝了劝,“就算如此,单亲妈妈的路有多艰难你想过吗?你就不害怕?” 姜楠笑了。 明明是在笑,可是她这纤瘦柔软的身子,却像是风都会把她吹倒。 那眉眼间的笑意,更像是染尽了江南烟雨般的忧鬱和淒楚。 厉寒看在眼里,听她笑道,“没什么好怕的。” 她被至亲伤害和放弃。 但她绝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小舅,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这件事情请你替我保密。”姜楠是恳求的,“拜託了!” 厉寒没有说什么。 她估摸著,有这次的救命之恩,就算厉寒是陆淮书的小舅,也应该会替她保密的。 於是,她从容淡定地往外走去。 迎面看到了早已站在厉寒身后的云驍。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要厉寒替她保密,云驍就一定不会说出去。 等她离开后,云驍拍了拍厉寒的肩道: “厉寒,你千算万算,没算到她会怀孕吧?” “你还打算继续那个计划吗?” 回应云驍的,是厉寒的沉默。 云驍嘆了一声,“是个男人,估计都不愿如此喜当爹。而且姜楠还是怀的你外甥的孩子。” 这一关,怕是没那么好过。 谁料,厉寒却异常坚定,“按照原计划进行。” “啊?”云驍问,“厉寒,你来真的吗?” 厉寒答得风马牛不相及,“她怀孕了,该怎么组织语言,你应该知道的。” 云驍:“这事要是成了,你得给我封个大红包。” 云驍又问,“那我什么时候去姜面前说?” 厉寒看著他,“那你想拖到什么时候?” “行。”云驍也是服了他了,“我下午再和姜楠『偶遇』一下,行了吧。跟你在一起,我都可以得奥斯卡演戏大奖了。” 下午。 姜楠忙完了工作,在公司附近的一家中餐厅吃饭。 她习惯了独来独往,一个人坐在一间卡座前。 自从怀孕过后,她喜欢上了吃甜食。 这一桌上的几个菜,有一半都是甜的。 尤其是那一道糯米南瓜,甜滋滋的,可以驱尽心中所有的苦楚。 喝著甜滋滋的汤汁的时候,耳边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姜楠,好巧啊,吃个饭都能碰到你。” 说话的人,是在卡座前停下来的云驍。 姜楠也觉得好巧,“云叔?” “你一个人吃饭啊?”云驍应声的同时,凑到餐桌前看了看。 见姜楠点头,他笑著道,“刚好我也是一个人吃饭,不介意拼个桌吧?” 说起来,她和云驍並不熟。 但也不好拒绝。 加上云驍已经坐了下来,她只好点头,“云叔想吃什么,我再加几个菜。” “这么多也够吃了,刚好我也喜欢吃甜品。”云驍此行来的目的,並不是吃饭。 但看到姜楠的神色后,立即反应过来,“差点忘了,你现在是孕妇,我要是吃了你的,你可能吃不饱。加几个上菜吧,我来加。” 加完菜以后,云驍又说,“姜楠,你放心,你怀孕的事情,你小舅特意吩咐我,谁也不能说。你让保密的事情,肯定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 姜楠:“谢谢云叔替我保密。” 不一会儿,加的几道菜纷纷端上来。 两人一边吃著饭,一边閒聊著。 大多数都是云驍问什么,姜楠就答什么。 聊著聊著,云驍问,“我听你小舅说,最近你和陆淮书离婚的事情,闹得很不愉快?” 姜楠喝著汤,“確实不愉快。” 云驍嘆了一口气,“陆淮书那臭小子明明精神出轨了,却死不承认。这种狗男人,离了也好。” 陆厉两家的人对她都客客气气的。 就算是婆婆厉兰再不怎么喜欢她,面上对她也是客气周到的。 可她被诬陷被拘留被起诉的那件事情后,所有人都只是表面客气,实际上嫌弃她骯脏贪婪。 厉寒和云驍对她的態度,倒是不一样。 她问,“云叔,三年前我被拘留的事情,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那个时候你差点被判刑,还是……”云驍突然闭了嘴。 姜楠问,“还是什么?” 喝了一口甜汤,云驍才缓解了一下,不然差点说漏嘴,“还是你小舅跟陆厉两家的人说,看事不能看表面,要相信你。” 他又说:“结果怎么著,你果然是清白的,法院都判了那个老头子的死跟你没有半点关係。” 姜楠有些欣慰,“我以为云叔会和陆厉两家人一样,因为那件事情而站在陆淮书的那一边,没想到你和小舅一样,是个看事很透彻的。谢谢云叔。” 云驍应声,“跟在你小舅身边,看事不透彻都不行。” “对了。”他看姜楠没吃什么东西,把一份甜食推到她面前,示意她多吃一点。 然后,又说: “你和陆淮书不是离婚不成吗?” “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让你顺利离婚,又不用被陆淮书逼著你承认婚內出轨这种莫须有的事情。” 姜楠从燉汤前抬头,忽然很是好奇,“什么主意?” 第16章 厉寒,看来还是你魅力不够啊 进入重要环节,云驍换了个坐姿。 在姜楠面前,他开始滔滔不绝。 “你看,今天早上你救了你小舅。” “要不是你,你小舅肯定早已经被烧死在大火之中了。” “那种情况下,车子隨时都有可能爆炸,谁敢去救他?” “可是你怀著孕,还冒著生命危险去救了他,你对他大恩大德,你小舅肯定感激在心。” “这个时候你提什么要求,不管再过分,他肯定会答应。” 认真倾听的姜楠,还是不明白,“所以呢?” 云驍又换了个坐姿,讲得那叫一个越来越兴奋。 “你不是不想让陆淮书知道你怀孕了吗。怀孕了更离不成,对不对?” 姜楠点头。 云驍又说: “陆淮书那孩子还是有良心的,不然他不会只是精神出轨。” “他要是没良心,他早跟別人上床了。他还是克制的。” “要是知道你怀孕了,他可能心一软,就不跟你离婚了。” 其实,原因不在这里。 如果陆淮书知道她怀孕,更是要同她离婚的。 而且,她婚內出轨这件事情,就更是铁板上钉钉子了。 但姜楠也应对的招式。 只是,姜楠不对任何人说。 她又问,“再然后呢?” “反正这个孩子早晚是个定时炸弹。”云驍又说,“索性你就和陆淮书说,这孩子就是厉寒的,然后让厉寒给陆淮书施压。这婚不就离了。” 说起来,云驍是越发来劲,“离了婚,你再和厉寒结婚,事情就完美解决了。” 回应云驍的,是姜楠的沉默。 这样的沉默,让云驍小心翼翼地观察著,就怕她一口拒绝了。 他继续使招: “姜楠,今天厉寒不是也说过了,如果你想要他报答你,不管你提再过分的要求,他都会答应的吗?” “而且,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解决办法。找不到比这个更完美的办法了。” 他又说,“当然啊,我其实也是有私心的。你看厉寒被厉老太太催婚催成什么样了,有时候催婚催到公司里来,厉寒又不去正面面对,还要我去给他处理这档子烂事。厉老太太安排的那些相亲对象,全是我去打发的,我烦都烦死了。” 急切地想知道她的想法,云驍小心翼翼问,“姜楠,你觉得呢?” 姜楠这性子,真是太淡了。 他说了这么多,她硬是一个字也不表態。 现在心如擂鼓的人,换成了云驍。 他就怕完成不了任务,回去没法向厉寒交差。 埋头去喝汤时,姜楠终於开口了,“……” …… 这一天,厉寒和往常一样,去了实验基地。 二號实验室的抗癌药和长寿药项目,他几乎全权交给了姜国栋,他没怎么管。 他呆在一號实验室。 本就是物理系天才的他,很多操作都是他亲自上手的。 但今天,他什么也没动。 一直等著云驍的电话,一直没动静。 他打过去,“在哪里?” “已经和姜楠说了。”此时的云驍,正在开车回家,“你猜姜楠怎么说?” 厉寒有些不太耐心,“別卖关子。” 开车的云驍笑了笑: “看把你急的,行,我说。” “人家姜楠根本没想要嫁给你。就算走到如此绝路,她也没往我说的点子上去想。” 厉寒问:“她原话是什么?” 云驍答: “姜楠说,她对男人不感兴趣。” “尤其是对你们陆厉两家的男人,更是不感兴趣。” “你们陆厉两家的人,明面上个个家教严,家风正,人人有涵养,但实际上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关乎到自己的利益时,你们是不会在乎別人的死活的。” 姜楠的这些说辞,云驍觉得很有道理,“不过,厉寒,这姜楠也是真敢说。明知道我和你交情深,还这样评价你们陆厉两家。” “姜楠是一点也不怕得罪你啊。”云驍特意又道。 听到那边不说话了,他也不怕厉寒一会儿来了脾气骂他几句,赶著追问,“厉寒,你怎么不说话了?” 厉寒哼了一声:“我看就是你办事不力。” 云驍实在委屈,“这事怎么成了我办事不力?明明是你自己魅力不够大。” …… 晚上,姜楠回到家。 陆淮书和往常一样,回来的时候黑著一张脸,完全不想看到她。 她也是一样的。 此时,她正尝著今日新进的茶,然后淡淡地扫了陆淮书一眼。 明明隔著好几米远,她也能闻到陆淮书身上的酒味。 还有他疲惫憔悴的神色。 肯定因为什么不痛快的事情,去买醉了。 “喝酒了?”她隨口一问。 “不用你关心。”陆淮书走到沙发前时,因为醉意,差点摔倒。 就算站稳了,也是摇摇晃晃的,还打了一个酒嗝,“姜楠,你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让人感到討厌,噁心,噁心极了。” 姜楠可没功夫关心陆淮书。 她嘲讽道: “陆淮书,你活得这么憋屈有意思吗?” “明明心思在姜帆那里,却不得不为了你那所谓的清白,每天回到你不想回的地方。” “想要丟的人不敢丟,想要爱的人不敢爱,真是窝囊。” “还不是因为你我才活得这么痛苦。”陆淮书摇摇晃晃近到她眼前。 指著她的脸痛,他痛骂道,“心机深重的绿茶婊,你为什么不去死?你去死啊……” 没有人可以让她去死。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眼神凌厉起来。 “陆淮书,要死你自己去死。” “我会好好活著,不亏欠任何人的活著。” “我已经向法院递交了离婚申请,等著开庭吧。” 法院开庭,她之前的案子都有记录,她是清白的。 法院不会判她婚內出轨。 陆淮书和姜帆打的主意,也不会得逞。 看她眼神如此凌厉和坚定,陆淮书的酒倒是醒一两分,“你当真想要离婚,不是欲擒故纵?” “陆淮书。”从茶台前起身的她,哼了一声,“我早说过,你不只是脑残,你是天生从娘胎里生出来就没带脑子。多吃些核桃补补脑再出来见世面吧,否则很丟人的。” 抬步欲上楼的时候,姜楠听到了门口传来的门铃声,不知道是谁来了? 第17章 厉寒要娶的女人 家里很少有访客到来。 而且这已经是大晚上了。 姜楠自从和陆淮书出了婚姻问题,已经有三年之久了,谁也不会带客人来家里来。 各自要见什么人,都是在外头见。 她看向陆淮书,“是不是找你的?” 哪里还有人回应她。 陆淮书已经倒到了沙发上。 因为醉得太厉害了,这会儿他已经秒睡过去了。 姜楠不得不自己去开门。 打开门的时候,站在外面的人让她惊了一下,“小舅?” 夜色染在他高大精瘦的身影上,带著一层淡淡的寒气,和他的名字一样,给人以一种压迫感。 姜楠有些拘谨,“小舅是来找陆淮书的?” “要让我一直站在外面吗?”厉寒问。 她这才赶紧让开,又把门开得更大一些。 厉寒这才走进去,然后看到了倒在沙发上的陆淮书。 在门口时他就闻到一股酒气,不由更是失望,“他经常喝成这样?” “他的事情我不清楚。”姜楠答,“等他醒了后,小舅亲自问他吧。” 厉寒打量著她。 身上的居家服被她扁起了袖口,露出手臂上的伤。 那伤让他的目光停留了两秒钟,隨即把药递给她,“给你送点药过来。” 见她愣了一下,他往她面前递了递,“拿著。” 把药接过来后,姜楠礼貌地回了一句,“谢谢小舅。” 她手臂上的伤势处,又被厉寒看了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姜楠总觉得这眼神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儿。 仔细一看,他眼神里又什么都没有。 他又说,“中草药安全配方,烫伤外伤都可以涂,孕妇可以用。” 说完,就转身了,“走了。” 看到沙发上醉酒的陆淮书,他又停下来。 回头,望著姜楠,“既然你已经决定要生下那个孩子来,就別让这小子再胡来。” 没听出话外之意的姜楠,只微微点了点头。 厉寒又说,“我是指夫妻之间的性生活,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该避免的还是要避免。” 饶是姜楠性子再淡,再是从容,听到厉寒说出这般直接的话来,还是有些不淡定了。 带著尷尬和窘迫,她低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小舅管得也太宽了吧,我又不是不知道。” 这声音低到连她自己都听不太清,厉寒却是全都听见了,“你要是会注意,都要离婚了,还能怀上陆淮书的孩子?” 说这句话的时候,厉寒是满脸黑沉沉的。 姜楠接不上话了,“我…… 只好礼貌起来,“谢谢小舅,我会比任何人都更注意的。” 等他走后,姜楠看著醉倒在沙发的陆淮书。 没人会相信,他们结婚到现在,一次性生活也没有吧? 也庆幸,一次也没有。 这时,姜帆打来电话,“姜楠,陆淮书到家了吗,他喝了很多酒,心情也不好,你当妻子的好好照顾一下他,给他多喝点温热水。” “你以什么身来吩咐我?”姜楠反问,“陆淮书的小三,情人,还是妻子?” 姜帆怒了:“姜楠,陆淮书醉成那个样子,完全都是因为你。你別占著茅坑不拉屎,既然是当妻子的,就应该尽到妻子的责任。” “哦。”一声哼笑的姜楠,有趣道,“原来陆淮书是茅坑啊?” “你……”姜帆竟是被懟得答不上来。 “要照顾自己去照顾。这种男人就是丟进粪坑里被淹死了,我也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冷冷地说完后,姜楠果断地掛了电话。 而躺在沙发上醉酒的陆淮书,她看都没再看他一眼。 隔天,是厉寒母亲,也就是陆淮书外婆七十五岁生辰。 生日宴在厉寒的別墅举行。 厉家的大家族群里,厉兰身为厉家二姐,在群里吩咐著明天生日宴的注意事项。 吩咐完,作为姜楠婆婆的厉兰,特意在群里艾特了姜楠:姜楠,明天你也必须到小舅家,给外婆庆生。 姜楠不能说不去。 毕竟她还是厉家的外孙媳妇。 只好回覆:好的,妈。 下午四点多,姜楠提前回厉家別墅。 在厉家,她竟然看到了帮忙布置的姜帆,她倒是勤快得很,好像自己是这个家的外孙媳妇一样热心。 此刻,厉兰也站在姜帆身边,对姜帆別提有多满意和多喜欢。 两人合力干活时,那叫聊得一个相谈甚欢。 这是未来婆婆和未来儿媳妇,都看对眼了? 姜楠不在乎,走过去时也没什么情绪,只礼貌地同厉兰打了一声招呼。 看到她,厉兰也平静地解释了一下,“姜楠,你別误会。是你外婆请了一些大学里的同事来庆生,帆帆作为a大最年轻的大学教授,也被你外婆邀请了。” 如果说姜帆是以外婆同事的身份,被请来的,那不远处的姜国栋和周佳茹呢? 也是同事吗? 姜楠也懒得去理这些跟她没关係的烂事了,只嗯了一声,然后去给外婆送生日礼物。 今天来厉家的人,都是有头有面的。 姜楠是个透明人。 也没有人注意到她。 厉老太太今天是喜气洋洋的。 和往常不同的是,大家都想给厉寒说亲事的时候,厉老太太再也不是那么急切了。 她笑著跟大家说,“厉寒有结婚对象了,过段日子就会带回家,所以就不麻烦大家帮忙张罗了。” 这是厉老太太最高兴的事情。 宾客们都很好奇,有人问,“谁家的千金这么幸运,能被厉寒看上啊?” “那小子神秘得很,连我也没见到人。”厉老太太也很好奇,自己的未来儿媳妇到底是哪家千金。 正好,瞧见厉寒,厉老太太挥了挥手,“厉寒,过来,你张姨问你,哪家的千金这么幸运,能被你看上?你快跟大家说说,是哪家的千金。” 今天的厉寒穿的是一身休閒衣。 不知道是因为今天的生辰宴是非正式的宴会,他也没那么严肃,还是因为他心情很好。 他竟然笑了笑,“张姨也认识。” 张姨是个爱穿旗袍的、满腹诗书的大学教授,今天看著厉寒是觉得他格外的有亲和力,“哦?我竟然也认识,我就更好奇是谁家千金了。” 厉老太太也好奇的不行:“厉寒,这么说来,我也早认识了哦。到底是谁啊,你小子別神神秘秘的,什么时候给我带回来?” 厉寒在宾客中扫了一眼,停在角落里的姜楠身上后,目光停留了两秒钟。 隨即,又望向一身旗袍的张姨,“今天她也在场。” 一句言简意賅的透露,足以勾起在场眾人的强烈的好奇心。 大家开始眾说芬芸。 “厉寒,既然未婚妻在场,你还不公布,你就太不厚道了哈,怕我们欺负你的小媳妇不成?” “就是,厉寒,哪有把小媳妇藏起来不公布的,快说到底是哪位啊?” 老太太快要急死了。 她朝著厉寒的胳膊用力拍打了一下,“你小子,快说,到底是哪家千金?你不说是要把我急死是吧?” 第18章 厉寒谈结婚的事情 厉老太太確实是快要被急死了。 可厉寒却是淡定得很,“只是现在不方便公布,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说。” 这时,生辰宴上的服务生,端著托盘从他们面前经过。 那托盘中的红酒,被厉寒拿了一杯,递到厉老太太的手中。 “妈,你好好和阿姨们聊聊天。” “我结婚的事情,很快就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把心放肚子里。” 厉老太太自然是了解自己的小儿子的。 他不让问的事情,就是把喉咙问破了,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能等著。 不过,厉老太太把到场的宾客打量来打量去。 未出嫁的,年龄合適的女孩子,也就那么十几个。 到底会是谁呢? 这时,厉老太太看到在角落里,端著一小盘甜品津津有味吃起来的姜楠,眼里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 然后,她对身边的二女儿说,“厉兰,把姜楠叫到我书房来一趟。” 厉兰会意地点了点头。 姜楠被叫到厉老太太书房的时候,肚子还饿得慌呢! 怀孕47天,食量越来越大,肚子也越来越容易饿。 前几天她只需要一天吃四顿。 这两天一天非得吃个五顿,而且顿顿都得有甜品,才不会有那种心慌眼的飢饿感。 即使饿得慌,来到厉老太太面前,还是得规规矩矩地站著,“外婆!” “嗯。”厉老太太脸上倒是有慈祥的笑容。 但她说的话却不那么好听了: “姜楠啊,你和淮书离婚的事情我听说了。” “既然淮书给你的机会你没有好好珍惜,还是不肯跟他好好过日子,就痛快地把婚离了吧。” “谁也不耽误谁。” 老太太又说,“虽然是你出轨在先,但我们是大度和宽容的人家,绝不会苛刻你,你和淮书住的那套別墅留给你,金钱方面也会再补偿你一些。” 站在旁边的厉兰也附和起来,“姜楠,听外婆的。我们淮书不耽误你找更好的人家,你也別耽误我们淮书,別到最后还闹得跟仇人似的,好歹夫妻一场,好聚好散。” 如姜楠所料,果然是离婚的事。 她倒是乖巧,“外婆,妈,我是答应离婚的。但是离婚原因一栏,绝不可能是女方出轨。” 厉兰提醒:“三年前你被拘留收押,差点被判刑那次,因为什么,你忘了?” 挺直胸膛,姜楠底气十足道,“涉嫌卖身,和死者疑似有不正当关係。” 厉兰:“这不就对了,不是你出轨在先,是什么?” “但案子不是判了吗,我是被诬陷的,也是清白的。”姜楠更加掷地有声,“二位如果还是觉得是我先出轨,请拿出证据来。” 厉老太太和厉兰同时答不上话来,“……” 姜楠给二位留著面子,“外婆,今天是您生辰,您开开心心的过完生日,我和陆淮书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免得影响您的心情。” 她没有被厉家母女二人激起任何情绪。 她说了最平静又最有力的话语,表明了自己最坚定的態度。 转身的时候,倒是向来人淡如菊的厉兰,被气得有些急了: “姜楠,你就欺负我们都是知书达理之人,不会像你一样擅用手段是吧?” “谁不知道你无罪释放,是因为背后有更厉害的金主在捞你。” “你为什么非要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死死吊著我们淮书,夫妻一场就不能好聚好散吗?” 走到书房门口的姜楠,停下来,微微回头。 “好聚好散是要双方都要好。” “你们想让陆淮书和姜帆正大光明地在一起,就要玷污我的名声,这还叫好聚好散吗?” 她看著厉家母女俩,平静又掷地有声道: “外婆,妈,你们都是读书人。『损人利己』和『欺人太甚』两个成语的意思,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如果你们觉得我並不清白,背后还有更厉害的金主,请拿出证据来。” “没有证据,那就是诬陷和誹谤。我不介意起诉离婚的同时,再多加一条。” 厉老太太想像不到,“你起诉离婚了?” “是。”姜楠给他们交了个底,“以男方精神出轨语言暴力在先的,夫妻感情破裂为由,起诉离婚。” 索性,一次摊牌: “陆淮书承认他喜欢上姜帆,並且和我离婚后要娶姜帆的录音证据,还有他对我语言冷暴力的证据,我都递交给法院了。” “麻烦二位转告一下陆淮书,让他收到传票后,准时出庭。” 精神出轨,法院不会判决。 但精神出轨为由的感情破裂,法院会支持离婚。 到时候有官司记录保存著,就不怕陆淮书和姜帆二人反污衊是她婚內出轨。 人总是要学会自保的。 留在书房的厉兰和厉老太太,气得脸色都绿了。 “妈。”厉兰说,“我就说这姜楠很难对付吧,我们这些清白人家不会是她的对手的。你看她多厉害!” “造孽啊。”厉老太太也是唉声嘆气,“我们淮书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才把这个祸害娶回来。” 厉兰:“妈,你看她以前装得楚楚可怜,结果是个段位如此之高的绿茶,我们该怎么办啊。” 厉老太太:“只能用周佳茹的那个办法了,否则她还有更高的段位等著淮书和帆帆。” 厉兰:“我们这种知书达理的清白人家,都要被她逼成什么样子了,还要不要人活了。” 姜楠以为,今天的生辰宴风波,已经以书房的不愉快的约谈,而结束了。 可她没有想到,还有更大的风波在后面等著她。 第19章 厉寒为了姜楠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从回到厉家,看到周佳茹和姜国栋也来参加厉老太太的生辰宴开始,姜楠就一直纳闷。 他们来做什么呢? 就算周佳茹和姜国栋再是外孙媳妇的父母,也不用来贺寿啊? 直到生辰宴正式开始,看到原本播放著贺寿主题的屏幕画面,突然变成了她,姜楠才彻底明白。 原来这场生辰宴,都是针对她的。 是精心为她设计好的。 因为此时此刻,大屏幕上播放著她当年被抓捕的画面。 她涉嫌与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有肉体金钱交易,並闹出人命。 她被背后更厉害的金主捞出来,被强行洗白无罪释放。 好一个再次污她名声的解说视频。 做这个视频的人真是用心良苦。 现在,来参加宴会的宾客们,全都知道她当年被拘留被收押的事了。 “厉家外孙媳妇姜楠,还有这样无耻的过去啊,真是看不出来啊。” “平时看著挺温顺的啊。” “什么温顺啊,都是装的。” “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事呢?” “肯定是被压下来了吧,陆厉两家也是要脸面的,这种事情只能强行压下来。” “出了这事,怎么也没见离婚呢?” 有人问到这事的时候,周佳茹在宾客席中,哭著说道: “都是我教育不好啊,教出这样的女儿来。” “出了这事,淮书和厉家的长辈们都选择了原谅姜楠,也愿意重新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但是姜楠这孩子不懂得好好珍惜,还是不肯和淮书好好过日子。” “是我们教女无方,是我们对不起陆厉两家。” 陆厉两家为人宽厚,家风如春雨般润物细无声,是豪门中难得友善的大家族。 这是人人都知道的。 错全落到了姜楠的身上。 生辰宴上的宾客,看著循环播放著的,姜楠被抓捕的视频,开始眾说芬紜。 屏幕上的画面,不知何时咔一声,断掉了。 接著,厉兰拿著被她拔下来的u盘,站在大屏幕前,开始苦口婆心的解释。 “各位亲友,你们不要相信刚刚看到的。” “我儿媳妇姜楠是清白的,法院都判了无罪释放,这都是没有的事。” “肯定是有谁跟我们有仇,选择在这样的场合爆出这种莫须有的事情来,想让我们陆厉两家出丑。” “大家千万不要相信,我儿媳温柔善良,是个很好的孩子。” 厉兰这样维护姜楠,大家又开始议论了。 “厉家就是为人宽厚善良,姜楠都这样了,还要维护她的名声,不愧是家风极正的名门望族啊。” 听到这里,姜楠大概是都明白了。 这就是周佳茹和厉兰串通好的,一场自导自演的戏。 目的就是为了坏她名声。 他们要让蓉城的上流圈子里都知道,是她先对陆淮书不忠,好为后头陆淮书和姜帆光明正大在一起,而铺路呢。 不知何时,姜帆走到了她的身边,“姜楠,丟脸都丟到厉教授的生辰宴上来了,你可真有本事。” 姜楠哼笑一声,“有本事的人是你吧。能让姜、厉、陆三家,都在为你和陆淮书的事情运筹帷幄,你本事大得很。” 姜帆挺直胸脯,“又不是我把视频爆出去的,你对我阴阳怪气干什么。” 最让姜楠气愤和心痛的,正是这一点。 如果是姜帆使了手段,爆出这段视频,她还没那么难过。 但爆出视频的,偏偏是她的亲生母亲,周佳茹。 因为她看见被厉兰拔出来的那个u盘,正是周佳茹的。 就算姜帆从小被周佳茹养在身边,她养出感情了,再偏心姜帆,也不该是这么个偏心法。 她这个亲生女儿,被周佳茹拿来给养女当走向婚姻幸福的垫脚石。 周佳茹於心何忍啊? 她感觉,她好像是被全世界都遗弃了。 就在脑子一阵眩晕,有些站不住的时候,身后有人扶住了她。 是厉寒。 他扶著她坐下来,问了一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姜帆立即向厉寒解释,“小舅,姜楠的视频不是我爆出来的,我对天发誓,如果是我,我出门被车撞死。” 確认姜楠没什么事后,厉寒才凌厉地望向姜帆,“你再叫一声小舅试试?谁是你小舅?” 姜帆不敢说话了,“……” 厉寒又对坐著的姜楠说,“你在这里坐著,別乱走。” 说完,厉寒去到了厉兰的身边。 看到他的满眼审视,厉兰有些心虚,“厉寒,今天是妈的生辰宴,快点张罗张罗,让大家好吃好喝,別扫了兴。” “你也知道今天是妈的生辰宴?”厉寒冷哼一声。 他又说,“不是喜欢让大家看视频吗,那就再看一段。” 拿著一个u盘,厉寒让人插到了播放机上。 很快,大家便看到了厉兰和周佳茹的密谋视频,还有他们一起悄悄换了u盘的画面。 前一刻还在维护儿媳妇的厉兰,这一刻形象顛覆。 “二姐。”厉寒失望地看著她,“厉家有你这样的人,真是丟脸。” 厉老太太站出来,“厉寒,你怎么跟你二姐说话的。她还不是被姜楠那个绿茶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了。能把你二姐这样知书达理的人,逼成这个样子,可见姜楠是有多咄咄逼人。” “还有你。”厉寒最气不过的,就是自己的母亲。 他哼声质问,“如果不是你的默认,二姐和周佳茹,她们怎敢在你的生辰宴上如此乱来?” 这事,厉老太太也有参与的份。 她不敢接话了。 厉寒又说: “我以为那天儿子提醒一番后,您会重新理解『明辨是非』这四个字的含义,看来並没有。” “如今『明辨是非『,却被母亲变成了搬弄是非。” 刚刚议论纷纷的生辰宴,在这一刻变成了静止。 大家看著这场厉家自导自演的好戏。 果然,豪门深似海,都是擅长这种勾心斗角的手段。 厉寒失望地看著自己的亲人,也不怕今天把事情闹大了,他看著厉老太太又道: “这就是您所谓的家风正气,三观端正?” “你带著你的女儿和一个外人做出这种事情,真是让我感到无比羞耻。” 没有人敢插一句话。 厉家的另外三个舅舅,向来是唯厉寒马首是瞻。 也是厉寒撑起整个家族,谁都不敢驳他。 而他也確实是说得有理。 带著失望和愤怒,厉寒又冷冷地哼了一声,“既然您如此老糊涂了,那这个生日就別过了。” 他甚至因为气怒,亲自將生日蛋糕旁的香檳塔,尽数推倒。 这场生日宴,终究是以香檳玻璃杯哗啦啦地倒地碎掉,而彻底结束。 转身后,厉寒毅然离去。 在离开前,他去到了刚刚让姜楠坐下来的地方。 第20章 姜楠走了 只是姜楠已经没有在那里了。 厉寒寻遍了整个生辰宴,都没有见到姜楠的身影。 姜楠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厉家別墅和陆家別墅,同在东方华府富人区內。 但这处富人小区占地面积甚广,即使是开车过去,也要几分钟。 姜楠慢慢地往回走。 她好像没有力气了,加上怀孕后饿得快,刚刚什么东西都没吃。 这条往回走的条,好像变得更长,也更难走了。 她以为,这个世界即使是再凉薄,她的內心依旧是繁似锦,不言悲伤,只言温暖的。 她以为她懂得释怀,懂得自愈。 但亲人每每向她拔刀,她真的有些快要招架不住了啊。 好像真的走不动了。 寻了一块大石头,她无力地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厉寒打了电话来。 在秋风瑟瑟的夜色里,她接起了电话,“小舅,不好意思,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走了。外婆的生日蛋糕,我就不陪她一起切了。” 厉寒怒斥厉兰和厉老太太的话,姜楠並没有听到。 她提前走了。 自然没有看到当时厉寒怒摔香檳玻璃杯。 厉寒问她,“你没事吧?” “没事的,谢谢小舅。”她淡淡道,“我很快就到家了。” 隨即,掛了电话。 然后看到厉寒在厉家的家族群里,发了这样一段告诫: 今天生辰宴上的事情,谁也不许去外面乱传,否则別怪我翻脸不认人。 所谓家风正气的名门望族,个个都是名声在外的。 可到最后来,反倒是名声最差的厉寒,才是一个公正公平之人。 姜楠把手机重新放回包包里。 起身,回家。 这一段路,即使身上再没力气,也要自己走回去。 而未来的很长的一段路,都要她自己走下去。 回去以后,她给自己煮了一大碗麵条,加了三个荷包蛋,还煎了一块牛排。 孕妇的胃口果然是很大的。 吃了一大半,丝毫不觉饱。 就在她吃第三块荷包蛋的时候,陆淮书回来了。 姜楠只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埋头吃荷包蛋,“如果你也是为了姜帆而来的,那就別开口了。” “不是的。”陆淮书站在餐桌对面,“姜楠,我只想你在离婚协议上写上是你婚內出轨,並没有想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让你难堪。视频不是我放的。” 姜楠安安静静地吃著麵条,“我知道,是周佳茹和你妈做的。” 陆淮书:“你不是走了吗,你怎么知道?” 回应陆淮书的,是姜楠的沉默。 她只顾著吃自己的面。 毕竟她痛了,没人知道。 饿了,也没人知道。 她只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唯有吃下去的麵条,才能让她慢慢恢復力气,然后才能元气满满地迎接明天。 因为接下来,还要和这些她身边最亲最近的人,好好地打一场硬仗。 陆淮书拉开餐椅,坐下来。 “姜楠,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让你在离婚协议上写上你婚內出轨,也只是怕到时候我和帆帆终於可以在一起了,你会反咬我们一口,我並不想伤害你。” “我妈和你妈做出这种背刺你的事情,帆帆也一点也不知情。” “我和帆帆都说过她们这样做並不厚道。” “姜楠,我们就別再互相折磨,互相伤害了。” “看在夫妻一场,看在曾经爱过的份上,你饶了我,放过我好不好?” 吃著面的姜楠,停了下来。 她从碗前抬头,“你要我怎样放过你?” “你只需要在离婚协议上写上是你婚內出轨,我不会像我妈和你妈一样,用这个协议去伤害你背刺你。”陆淮书急切解释,“我是有道德底线的人。” 姜楠放下筷子,“道歉是假,要我承认婚內出轨,才是你今天回来破天荒地好好跟我说话的目的吧?” 这是软硬兼施啊。 陆淮书:“你到底要我怎样?非要把我曾经对你的好印象,全部毁得一塌糊涂是吗?” 姜楠:“我不需要你对我有好印象。” 陆淮书:“姜楠,你简直……” 姜楠斩钉截铁,“如果不想让我拿麵汤泼你,就赶紧给我滚。” …… 第二天,陆淮书在厉寒科技大厦的ceo办公室里,收到一份来自法院的文件。 那是他和姜楠离婚案的开庭传票,以及一些法律文件。 离婚原因一栏那里,填的是男方精神出轨和语言冷暴力。 陆淮书差点要把文件给撕了,“姜楠,我就知道你卑鄙的手段多得很,明明是你先对婚姻不忠,你还反污衊我。” 开庭传票的事情,传到了姜国栋和周佳茹那里。 这天晚上,一家三口在外面的餐厅吃著饭。 周佳茹给姜帆夹菜,“帆帆,陆淮书收到离婚官司开庭传票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啊?”姜帆吃菜的动作顿了一下,“你们知道了呀,本来不想告诉你们,不想让你们闹心的。” 姜帆又说: “妈,昨天你就不该和兰姨在厉教授的生辰宴上,那样曝光姜楠。” “反正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打官司也不怕啊,又影响不到我。” 周佳茹没有任何胃口。 她什么也没吃。 “可是听说姜楠有陆淮书精神出轨的录音证据。” “录音里,他说他喜欢你,还说要娶你。” “这姜楠也太有心机了,竟然录音。” 姜帆继续吃菜,“那是陆淮书说的啊,又不是我说的。我一直都是劝陆淮书要尽好丈夫的责任,一直和他保持著距离啊。姜楠拿我没有任何辙的,也影响不到我的声誉。” 姜帆算得精得很呢! 她从没有让陆淮书到她跟前来,一直都是陆淮书说要娶她,她什么也没说过。 被人逮不著任何把柄。 姜国栋也替女儿夹著菜,“对,我们帆帆光明磊落,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地。” 桌上的菜,周佳茹只给女儿夹了,自己是一口也没吃。 她唉声嘆气道: “姜楠连录音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以后要是反诬陷你插足她的婚姻,想毁你声誉,那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姜帆倒是若无其事的。 她看周佳茹什么也没吃,给她夹了菜。 “妈,放心吧。反正我跟陆淮书说了,如果姜楠不承认是她婚內出轨,我就不嫁。” “陆淮书为了娶我,他会去想办法和姜楠协商好的。” 她倒是把自己摘得乾乾净净,什么责任也不用担。 …… 昨日厉老太太的生辰宴后,姜楠病了。 昏昏沉沉的,像是感冒了。 加上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身为孕妇,即使感冒了,有许多药也是不能隨便乱吃的。 何况是头痛。 於是,只能忍著。 这一忍,就只能拖得更严重了。 连著两天,她都没有去工作室,手上的事情也是交给负责的经理去处理。 这天早上睡到十点多,实在是爬不起来,偏偏手机一直响,她摁断了又进打来,再次摁断,再次被打进来。 第21章 那是心上人送给厉寒的 姜楠实在不想去接电话,因为头疼得厉害。 无奈这人一直打电话。 烦都烦死了! 按理说,工作室那边不会出什么乱子,不会有工作上的电话。 能是谁这么催命似,连著打进来好几个电话? 她艰难地抬了抬眼皮去接听。 那眼皮还没抬起来,又没力气地闭上了。 “谁啊?” 躺在床上,她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还带著些许脾气。 站在她家別墅门口的厉寒,听出了她的疲惫,“生病了?” “小舅?”姜楠的痛意和疲惫顿时轻了一两分。 厉寒应声,“给我开一下门。” 姜楠不明白:“啊?” 厉寒:“我在你家门口,开门。” 可是,她实在没什么力气,“小舅,你下次再来吧。” 厉寒:“那你告诉我,你家密码多少。” 於是,姜楠把密码告诉了厉寒。 想著一会儿要见他,她还是爬了起来。 下楼时,刚好见到厉寒进门。 见到脸上没什么血色的她,厉寒就知道,她肯定是生病了。 加上她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厉寒不由探了探她的额头。 还好没发烧。 孕妇发烧是很恼火的。 他走近几步,“家里没药?” “孕妇不能隨便乱吃药的,很多药都不能吃。” “而且这是头痛的老毛病了。” 姜楠瘫坐在沙发上,无力地应了一声。 她一直有头痛的老毛病。 之前去检查过,那是因为后脑勺处有一个包块,长在特殊位置,不能动手术。 倒也不影响生活。 从小到大了,一直都没有往严重的方向发展。 只不过每隔两三个月,就会狠狠痛一次。 昨晚痛起来的时候,那是真要人命。 如果能吃药还能缓解,但医生说她怀孕了,那药不能吃,她就扔了。 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 坐到她的侧面,厉寒特意问了一句:“头痛是老毛病了?” “嗯。” “哪个位置?” “后脑勺。” 厉寒的这个侧面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姜楠的后脑勺。 他特意朝她的后脑勺看了一眼,“要不要带你去做个脑部ct?” “不用了,检查过很多次,没什么大碍,也不影响生活。” “痛了多久?” “小舅,你是查户口的吗?” “知道当孕妇如此辛苦,病了痛了也不能用药,还是义无反顾要生下这个孩子?” 姜楠小声嘀咕了一句,“小舅好奇怪哦,怎么老是问我要不要生下这个孩子。” 好像他不想让她生下来似的。 “管的比谁都宽。”她又嘀咕了一句。 然后,问他,“小舅找我什么事?” “昨天打你电话,怎么没接?”他不答反问。 这把姜楠问愣了,“小舅来找我,就是问我这个的?” 厉寒倒是淡定得很,“找你谈点生意上的事。” “你这么大的大老板,找我谈什么生意?”姜楠问,“你要买茶叶?” 厉寒:“嗯。” 姜楠是不信的,“小舅还没有买茶叶的渠道吗,怎么会找到我?” 厉寒:“是我生意场上的一个朋友,指名点姓要你们茶行的,说是有一款茶叫『雾里青』,很难买?” 雾里青確实是很难买。 因为她也缺货。 她经常到全国各处去收茶,这款雾里青是在潮汕地区的一户农主那里收来的。 只有一颗茶树,一年採摘两次。 而且每次採摘,必须是在起雾的时候。 否则製成的茶叶,口感无法达到最佳。 她一年下来,收不到二十斤。 可不就是很难买嘛。 既然小舅亲自找上门来代买,刚好她家里也有,便去替他匀了二两来。 “小舅,给,这里是二两雾里青。”她递过去。 厉寒显然很嫌弃,“才二两?” 姜楠:“就这二两,还是我匀出来的呢。平时我自己都捨不得喝,要不是我怀孕了不能再经常喝这种绿茶,就这二两还没有呢。” 厉寒收下了,问,“手上的烫伤和擦伤,好些了吗?” 姜楠:“多谢小舅,好多了。” 厉寒:“头痛严不严重,用不用帮你叫个医生来家里来?” 姜楠:“小舅的关心让我觉得,你好像是带著目的来的。” “这不就是我的目的。”厉寒举了举手中的茶,“否则你怎肯捨得,匀出这二两茶给我?” 姜楠:“要收钱的,一两2000多呢。” 厉寒:“不打折?” 姜楠:“小舅缺钱吗?” 她是生意人,生意人哪有说打折就打折的? 隔天,这一罐雾里青,出现在了厉寒的办公室。 云驍送他去实验室之前,看到了这罐茶叶,“厉寒,你从来不喝茶的,怎么变口味了?” 打开茶叶罐子,闻著那味道奇特无比,云驍两眼发光,“厉寒,反正你也不爱喝茶,不如送给我吧,正好我喜欢。” 说著,云驍就要把茶叶拿走。 厉寒眼疾手快夺了回来,“想都別想。” “哟,哟,哟……”云驍后知后觉地想起,姜楠就是做茶行的。 他笑著打趣道,“不会是心上人送你的吧?” 把茶放进了抽屉里,上锁后,厉寒才起身: “送我去实验室,工作上的事情车上聊。” 云驍瞅了瞅他那上锁的抽屉,又打趣笑道,“別以为上了锁我就不知道,那抽屉里还有姜楠的照片。” 厉寒:“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 姜楠原以为,自己扛一扛,头痛就能好。 但她高估了自己的抵抗力。 头痛越来越严重,肚子也有一些隱隱作痛。 怕肚子里的宝宝有什么意外,她掛了妇產科。 排到她的时候,她进了五號诊室。 身后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著她走进五號诊號,然后紧跟著到了门口。 但诊室的门是关著的。 那人缓缓地推开了一条门缝。 推开门缝的人是姜帆。 今天姜帆只是过来陪同事產检,没想到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结果跟过来,果然是有惊喜。 五號诊室里。 姜楠早上做的b超报告和血检报告,医生看了看。 然后,道:“都很正常啊,没有流產徵兆。” 姜楠还是很担忧,“那我为什么会肚子痛,是不是头痛引起的,没什么大碍吧?” 医生:“你头痛是老毛病了,不会引起肚了痛。” 姜楠:“那我肚子为什么会痛?胎儿真没什么影响吗?” 医生:“最近情绪怎么样?” 姜楠沉默了。 被最亲的人那样算计,情绪怎么可能好? 医生:“有时候受情绪影响,也是会肚子痛的。保持良心的心情,定期產检。” 姜楠:“好。医生,头痛的时候真的不能吃药吗,昨晚痛起来我有些承受不住。” 医生:“不能擅自用药,会影响胎儿发育。实在痛得不行,让家人送到医院来。” 门外的姜帆听得清清楚楚。 姜楠怀孕了?怀的谁的孩子,陆淮书的? 第22章 姜楠,你到底怀的谁的孩子? 姜帆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被陆淮书那个男人给骗了。 她气冲冲地跑去找陆淮书理论。 陆淮书坐进了姜帆的车子里。 关好车门,转头时,他满面温柔地看向她“帆帆,这么急著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啪! 回应他的,是姜帆的一个巴掌,当场將他打懵了。 “帆帆,我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 被打了,陆淮书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很在意姜帆的心情。 从来没见姜帆这般生他的气。 他好心疼。 “骗子。” 姜帆委屈得很。 “你不是说你从来没碰过姜楠,也不会碰她吗。” 陆淮书更懵圈了。 “是啊,我確实没碰过她。” “跟她结婚第一天,我被灌醉了。“ “第二天她就被拘留收押了,之后我就爱上你了,我真的没碰过她。” “那她怎么会怀孕?”姜帆不信。 她不爽道,“你要是还喜欢著她,你跟她好好过日子,別来招惹我。我也绝不做那破坏別人感情的小三。” 她生气道,“现在我成什么人了?” 这个消息先是让陆淮书愤怒不已: “姜楠竟然怀孕了?她又背著我,跟哪个野男人上床了?” 接著,是无比的窃喜。 他拉著姜帆的手,几次被甩开,几次又拉回来,“帆帆,你確定,姜楠真的怀孕了?” “还能有假?”姜帆道,“我亲眼看到她进的妇產科诊室,而且还是因为肚子痛怕流產,才去医院的。” “好事啊,帆帆,大好的事啊。”陆淮书兴高采烈。 然后又说: “她怀孕了,这个孩子肯定不是我的,这就是她婚內出轨的最好的证据。” “官司我不用怕了,我可以反告她婚內出轨,肯定能贏的。” 反应过来的陆淮书,那叫一个激动不已,“不行,打官司太慢了。我得亲自去找姜楠理论个清楚,这次我看她还敢不承认。” 姜帆也反应过来了。 这是,连老天都在帮她? 所以才让她误打误撞的,发现了姜楠怀孕这件事情。 姜帆激动地抱住了陆淮书。 “淮书,真是连老天都看不惯姜楠这卑鄙小人的,噁心行径。” “要不然我今天也不会误打误撞的,撞见姜楠去看妇產科。” “看来连老天爷都希望我们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陆淮书也抱著她,“是,我们终於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了。” “走吧。”他鬆开怀抱,抬起头来,“帆帆,我们一起去找姜楠理论,让她在离婚原因一栏上,乖乖写上女方出轨。” 姜帆比谁都算得精。 “不行,淮书,现在你和姜楠还没离婚。” “我们还不能走得太近,我更不能去逼宫。” “等你们离完婚后,再过段时间,我们再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也不迟。” 那样,她的名声丝毫不会受损。 人设也会更稳。 当初她拿了萧邦国际钢琴赛的冠军宝座。 在名气最高之时,她跑去山区支教,可不是为了把姜家还给姜楠。 而是为了给自己立人设。 山区支教+最美最善女教授+肖帮国际钢琴赛冠军的多重身份,让她的人设更加快速地立了起来,给她带来了三千多万的粉丝。 如果单单只是个冠军,哪能这么快出名? 光是这个粉丝量,她参加很多品牌代言活动,拿了很多gg费,获得了很多资源。 现在,她可是他们a大的形象大使,甚至是蓉城的形象大使。 是他们a大和整个蓉城的门面。 多风光啊。 名利有了,钱也赚了,妥妥人生贏家。 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於是,姜帆精明道: “淮书,这件事情你自己去处理,处理好了再来找我。” “你好歹是厉寒科技的ceo兼新闻发言人,可不能让人逮著丝毫把柄。” “我也不想因为我,影响你的事业。” 陆淮书拉住她的手,欣慰不已,“帆帆,你果然凡事都为我考虑。姜楠但凡能有你十分之一好,也不至於让人如此討厌。” “离婚之前,保持距离。”姜帆甩开他的手,“快去办正事。” 陆淮书唯她马首是瞻,她就是她的公主,女王,“遵命,现在就去办。” 和姜帆分开后,陆淮书回了厉寒科技。 他坐在办公桌前,给姜楠打电话。 姜楠没接。 再打,依然没接。 这会儿姜楠已经回到了別墅,躺在屋子里准备睡一会儿。 也许睡一会儿,头就没那么痛了。 开了静音后,电话她一概没去搭理。 陆淮书气极了,只好给她发微信: 【姜楠,你不敢接电话了,是吗?】 【你怀了野男人的孩子,我知道了。】 【离婚的事情,要么乖乖按我说的办,要么法院见。】 姜楠看到这几条微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这会儿她倒是不头痛了。 肚子也不痛了。 但这几条微信立即让她不安了起来。 陆淮书怎么知道的,看来离婚的事情没那么顺利了。 但她依然没有回陆淮书的微信。 而是冷静的思考对策。 兵来將挡,水来土掩嘛。 不著急。 陆淮书这边,已经回到了厉家。 在厉老太太和厉兰面前,他把姜楠怀孕的事情说了出去。 两母女顿时一脸生厌。 你一句,我一句,全是对姜楠的詆毁。 “这个姜楠,果然是个下贱苤子。” “不知道她在外面还有多少野男人,说不定有什么脏病。” 厉老太太抱著猫,“你小舅还在我的生辰上,为了这个下贱的女人,顶撞我。” 厉兰给出了个主意,“妈,你打电话给厉寒,让他回家一趟,让他也顺便看看姜楠这个女人的真正面目,以后省得他因为这个女人再顶撞你。” 陆淮书:“我来给小舅打电话。” 厉兰:“对,让你小舅看看,他几次维护的人,到底是个什么噁心骯脏的模样。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第23章 厉寒说:孩子是我的,谁敢说三道四 陆淮书是这样想的。 厉寒作为他的长辈,他的言行举止,道德规范,都要受到小舅的约束和管制。 加上他还是给厉寒打工的,是厉寒科技的总裁代理人首席ceo,又兼著新闻发言人。 確实是需要注意自己的道德问题,否则也会影响到整个集团的声誉。 小舅不是说,姜楠是好女人,是他们詆毁和错怪了姜楠吗。 他就要让小舅看看,姜楠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但他要把证据摆到小舅的面前,不会先说姜楠坏话。 於是,陆淮书给厉寒打了电话后,却没有说正事。 “小舅,晚上你回家吃饭吗。外婆说,准备了你最爱吃的香煎深海雪鱼。” 此时此刻的厉寒,正在郊区的实验基地。 姜国栋正在向他匯报著长寿药的研发进程。 厉寒给姜国栋比了一个等一下的手势,走到一边去,这才应了陆淮书一声: “跟你外婆说,今晚我不回去吃饭了。” 陆淮书问,“小舅,你又要在实验室吃泡麵啊?” 厉寒:“掛了。” 姜国栋和二號实验室的医学教授们,正等著他的指示。 他走回去,道: “你们只管静下心来,好好研发。” “有无结果,什么时候有结果,都不重要。” 姜国栋有些內疚,“厉总,实在是对不住你。研发了这么些年了,毫无进展。” 厉寒言简意賅,“你们缺了重要的研发信息,没进展也正常。” 那份重要的研发信息,他已经有眉目了。 “厉总?”姜国栋眼睛里冒出光来,“你有突破口了?” 回应姜国栋的,是厉寒的蹙眉浅思。 姜国栋又问了一句,“厉总,你是不是有新的突破方向了?” 抽回神思的厉寒,却是答非所问,“姜教授,姜楠是从小就有头痛的毛病?” 姜国栋完全是懵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姜楠十八岁才回姜家,后来也没发现她头痛啊。 厉寒便没有再说什么。 他往外面走去,“你们忙著,我去一號实验室。” 都知道二號实验室是研究抗癌药和长寿药的。 可这厉寒的一號实验室,一直是个迷。 一號实验室,到底是研究什么东西的,这也一直是姜国栋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刚到一號实验室门口,厉寒又接到了电话。 那是厉老太太打过来的,“晚上回家吃晚饭,我也邀请了姜楠,有件事情必须让你知道。” 厉寒问,“你又想胁迫姜楠做什么?” 厉老太太:“没有人胁迫她。你回来就知道了。” 原本厉寒是准备在一號实验室,吃碗泡麵就行了。 因为一號实验室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但晚餐时间,老太太邀请了姜楠,他不得不放下这边的事,准备回去。 姜楠也在第一时间,接到了老太太的电话,让她务必赶回去一趟。 她回到厉家別墅的时候,是下午六点。 这时,厉寒还在往回赶。 家里的佣人在准备晚餐,厉老太太和厉兰坐在沙发上,一起擼著猫。 见到她,厉兰招呼了一下,“姜楠,过来坐。” 老太太也把猫放到了地上,让它自己去玩了,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姜楠,来,坐到外婆身边来。” 陆淮书也在场。 姜楠想,陆淮书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厉兰和厉老太太应该也知道了吧。 可厉家母女俩的笑意和反应,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不是应该谴责她,怒骂她,让她滚出厉家吗? 怎么还反而变温和了? 揣摩著这三人的用意,姜楠淡定地坐到了厉老太太的身边。 最先开口的,是厉兰: “姜楠,我记得那会儿你和淮书准备结婚时,我和外婆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是普通大学毕业的。” “也没有嫌弃你工作不好。” “那个时候我和你外婆认为,只要你和淮书两情相悦,能够好好过好你们的幸福小日子,也就算圆满了。” 姜楠是记得的。 初次接触陆厉两家,是觉得他们是温和、通情达理又很有涵养,也很大方的大户人家。 初次见面,厉老太太和厉兰给的见面红包,都是五位数。 待她也是很喜欢的。 一切的变化,都从她被拘留收押之后,他们才开始不怎么待见她了。 但他们说,要给她一个机会,要她改过自新,只要能改变,还是要她重新和陆淮书好好过日子。 但他们就是不肯相信,她没有与人肉体交易,没有害那老头子死在床上。 他们认定她骯脏贪婪,开始詆毁和厌恶她。 厉老太太抓住她的手,道: “姜楠,你和淮书的开始,是因为缘分使然。” “你和淮书的结束,也是缘分使然。” “这缘分尽了,过不下去了。你心里肯定是有数的,对吧?” “今天我和你婆婆叫你回来,主要还是为了你和淮书离婚的事情。” “你做的那些错事,我们就不追究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离了婚再嫁人,肯定有诸多不容易。” “所以,淮书的財產,你想要什么要什么,多带点走,日后也好生活。” “外婆也会再补偿你一些。” “你和淮书,好散好散吧。” 老太太这一招叫动之以情,晓之心理。 姜楠知道。 如果確实是她出轨在先,厉家这样的处理方式,算是仁慈和善了。 但她从未婚內出轨。 她也不怪他们未能给予她信任。 连姜家的人都不信任她,她又凭什么要求婆家人能信任她? 坐在对面的陆淮书,这个时候补充了两句: “姜楠,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离婚要求你儘管提。”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你在离婚原因一栏上,承认婚內出轨。” 看著厉家母女和陆淮书三人,姜楠问,“你们都知道我怀孕的事了?” 陆淮书:“你承认了?” 既已被发现,没什么好反驳的,“是,我確实是怀孕了,但我不会承认我婚內出轨。” 陆淮书被激怒了,“姜楠,给你留著体面呢,你別不识好歹。” 厉兰也劝道,“是啊,姜楠。撕破脸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怀的孩子又不是陆淮书的。” 厉老太太也道,“姜楠,你向来是个聪明的孩子,离婚拿一大笔钱走,对你是最好的选择。” 来的时候,姜楠就想好了对策,“这个孩子虽然不是陆淮书的,但是……” 就在这个时候,厉寒从外面风尘僕僕而归。 他的手腕上,还搭著那件实验室的白色工装外套。 应该是从实验室出来时,连工装都没脱。 进门前才脱下来。 他把白色工装往沙发上一甩,满眼寒气地看向眾人: “你们把姜楠叫回来干什么,又要听风就是雨地詆毁她什么?” 陆淮书站起来,指著姜楠说,“小舅,刚刚姜楠也承认了,她怀孕了。” 望向厉寒,陆淮书又说,“可是我和她从来没有同过房,她怀的孩子不是我的,谁知道她又和外面哪个野男人鬼混了。所以这婚,我必须得离,而且她必须得承认是她婚內出轨,否则就只能打官司了。” 孩子不是陆淮书的? 这个时候的厉寒,颇为震惊。 他还以为,这个孩子就是陆淮书的呢? 他审视著陆淮书,“你刚刚说什么?” 陆淮书做了指天起誓状,道: “姜楠怀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以我的性命作担保。” “如果我说了半句假话,出门被车撞死,喝水噎死,走路摔死。” 起完誓,陆淮书看著厉寒,委屈道,“小舅,你一直护错人了,我从来没有冤枉姜楠。” 然后,又理直气壮地申明道,“这次,小舅不能再护著姜楠了。” 厉兰插了一句,“姜楠,我们给你留著体面,你不要,那就法院见吧。婚內出轨还怀了野种,可不是见光彩的事情。” 姜楠正要应声,厉寒斩钉截铁,“这个孩子不是野种,是我厉寒的,谁允许你们在这里说三道四?” 眾人大惊:孩子是厉寒的?这,这,这怎么可能呢? 连姜楠也满眼惊诧地望向厉寒,他在胡说八道什么,她都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怎么就成了厉寒的孩子? 第24章 厉寒被拒绝的很彻底 厉寒满眼震慑地看了眾人一眼。 最先发出疑问的,是厉老太太,“荒唐,简直是荒唐。厉寒,这个孩子怎么可能是你的?” “厉寒,你给我说实话。”厉兰扯了厉寒的衣袖一下,“孩子真的是你的?” 陆淮书则是看了看厉寒,又看了看姜楠。 姜楠的野男人是谁都可以,怎么能是他小舅? 可厉寒谁都不理,他只看著姜楠,“你到我书房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於是,在眾人的各种惊讶怀疑甚至是愤怒猜测中,姜楠跟著厉寒上楼去了书房。 厉寒往书房里走,“把门关上。” 姜楠照做。 厉寒回头,“反锁。” 姜楠还是照做。 锁了门,厉寒去泡了一杯茶,走到沙发前,“坐。” 她坐下。 他则是把手中的茶递给她,“知道你喜欢喝茶,但怀孕期间不宜多喝,但这个百合茶是可以的。” 百合茶清心安神,缓解孕期烦躁。 她最近確实是在喝。 捧著那杯子,她开门见山,“小舅,你刚刚为何要那样说,你这不是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吗?” 都知道让她怀孕的男人,是个野男人。 是被陆厉两家人所詬骂的。 他还自己对號入座。 厉寒不答反问,“姜楠,真的如陆淮书所说,孩子不是他的?” “嗯。”姜楠点点头,“这件事情,小舅不必插手了。之前你能一直信任我,我已经非常感谢了。不能再给你添麻烦和拖你下水。” 外甥媳妇,和夫家舅舅搞上了。 还怀孕了。 就算不是真的,让厉寒背上这个黑锅,是很影响他声誉的。 甚至会影响他的事业。 厉寒又问了一句,“陆淮书说的是真的,他从未碰过你?” “小舅好奇怪哦。”姜楠感激的目光中带著些许狐疑,“你不仅是查户口的,还是情报站的吗。什么事情都要问这般仔细吗?” 回应她的,是厉寒的短暂沉默和思索。 隨即,又道,“你的私生活,我不追问。每个人都有权利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別人无权干涉和评论。” 这样的厉寒,才是姜楠所佩服的长辈,“谢谢小舅的不追责。” “但是。”厉寒一脸严肃,“你眼下要面临的是,陆淮书起诉你婚內出轨,这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姜楠放下杯子,正要说她自己会想办法应付。 厉寒抢先道,“姜楠,不如我们合作。” “小舅打算怎么个合作法。”姜楠准备先听听他的说法。 厉寒应声,“你知道,老太太一直催我结婚生孩子。之前一天安排两三场相亲,都是云驍替我打发的。” 这个,姜楠是知道的。 不仅见证过,云驍也同她吐槽过。 厉寒又说: “他们若知道这个孩子是我的,谁都不敢再说三道四,也算是还了你对我的救命之恩。” “你和我在一起,也替我解决了老太太催婚催生的所有麻烦。” 姜楠思路很清晰,“小舅,你为什么不找別人?” 厉寒也答得爽快,“你是个可靠的人。” 姜楠是不信的,“何以见得?” 如果不是嫁给了陆淮书,她和厉寒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 就算嫁过来三年,她和厉寒也没有走得太近。 厉寒对她这样莫名来的信任,太没说服力了。 她是个很谨慎的人。 厉寒倒是极其泰然自若,“普通人看人,只是看表面。智者看人,都是看內在。我若是连这点都看不准,还怎么坐我现在的位置?” 姜楠:“小舅倒是对自己的评价蛮高。” 厉寒又说,“除了还你的救命之恩,你也能帮我同时解决两个麻烦。老太太自此以后,一不催婚,二不催生,一步到位。” 说了半天,姜楠是口渴了。 她端起厉寒给她泡的百合茶,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又说,“小舅说的都合情合理,看上去似乎也是最完美的解决办法,但是……” “我不想听到但是后面的內容。”厉寒斩钉截铁。 姜楠不管不顾,大胆说出来,“小舅,这辈子我不会再碰三样东西。” “哪三样?”厉寒问。 回答厉寒时,姜楠的眸中有一丝哀凉和坚定,“感情,婚姻,男人。” 这三样她坚决不会碰。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拋弃,被背叛了。 姜家,陆淮书,都曾是她最亲最爱的人。 但凡是要投入感情的,她都不会再碰。 人若是没有感情,就不会怕再被人伤害。 看了看那茶,姜楠又道,“小舅,你泡的茶很好喝,谢谢。茶也喝过了,我该回去了。” 起身后,她又说,“小舅,至於这个孩子的事情,你自己跟楼下的人解释清楚吧。” 她也懒得跟他们再多说。 他们只会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再把她逼到死胡同里,不给她留一丝的活路。 走到门边,身后的厉寒喊住了她,“姜楠!” 她微微回头,“小舅还有事?” 厉寒看著她纤细高挑的背影,又说: “我不会拿感情和婚姻束缚你,只是合作关係。” “我有我的私生活,你也有你的私生活,互不干涉,互不管束。” “我也不需要你尽任何责任和义务。” “合作,共贏。” 回应厉寒的,是姜楠的微微转身。 她的脸上带著江南烟雨般的柔美微笑: “小舅,你都说你是智者了。” “智者善谋略。我最欣赏和最佩服的是智者,但最不愿与之共处的也是智者。” 因为智者一旦用起手段和谋略来,会让人粉身碎骨。 而且,经歷过许多事后,她只想和单纯简单的人呆在一起。 那样相处著才让人舒心。 她还是转身离开了。 走时,厉寒看著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智者? 她又何尝不是智者? 下楼的时候,厉家母女和陆淮书,將她堵在客厅。 陆淮书万万没有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小舅的。 他指著姜楠的脸,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姜楠: “姜楠啊姜楠,我不过就是喜欢上了姜帆,但我从来没有和姜帆上过床。” “可你竟然勾引了我小舅,还怀了我小舅的孩子,用如此噁心的一招来噁心我。” “姜楠,你这是为了报復我吗?” 这时,厉寒也跟著下了楼。 看见姜楠被三人堵在客厅,他大步上前…… 第25章 都快成两夫妻了还叫小舅啊? 姜楠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对陆淮书说。 她朝身后望了一眼,“让你小舅跟你说吧。” 孩子不是厉寒的这件事情,让厉寒跟他们家解释清楚就是了。 反正话是他口中说出来的。 她不必解释什么。 说著,就要离开,陆淮书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走: “姜楠,你不就是想让我小舅来压制我吗?” “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噁心,最有心计,最卑鄙,最无耻,最下贱的人。” 厉寒厉声望去:“你在跟谁说话?” “呵!”一声冷笑的陆淮书,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似的。 就算他確实是要和姜楠离婚,可姜楠也是他陆淮书的女人啊。 小舅怎么能占有他的女人? 他问,“小舅,你满口礼义廉耻,满口道德標准,可作为长辈,你是怎么以身作则的?” 他又愤愤不平,“小舅,这就是你作为长辈的表率?你睡谁不行,竟然睡自己外甥媳妇?” 陆淮书感觉自己的东西被抢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 这件事情,厉寒却是丝毫不觉得理亏。 甚至,是满眼霸气和压迫感。 他审视著陆淮书,问,“你坚决要和姜楠离婚时,我问你的话,你还记得吗?” 陆淮书,“我……” 厉寒:“不记得是吗,我来帮你回忆。” 陆淮书:“……” 厉寒:“你说你和姜楠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 陆淮书:“……” 厉寒:“你还说,你不会后悔和姜楠离婚,不离婚你才会后悔。” 陆淮书:“小舅可是就算是如此,你也不应该和姜楠搞在一起……” 厉寒脸色黑沉沉起来,冷冷哼了一声: “哼!” “怎么,你不信任姜楠,不保护她也就算了?” “羞辱她,三年不与她圆房。” “现在又要把她当成是垃圾一样丟掉。” “丟掉了,又不允许她和別的男人有任何瓜葛?” “你把姜楠当什么了?” 这样的质问,竟是让陆淮书说不出一句话来。 厉寒表明了態度: “陆淮书,是你自己先不珍惜姜楠在先。” “你们不是问我,我要娶进门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吗?” 看向姜楠,他宣布道,“现在都知道了,就是姜楠。这件事情,谁都阻止不了。” 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气。 他要做的事情,没人能拦得住。 就算厉老太太和厉兰,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不甘,这个时候都是一句话也没说的。 而且,这么惊人的天大消息,他们还没消化过来呢! 此时此刻,姜楠正看著厉寒。 她搞不明白。 刚刚她不是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不准备和他合作吗? 为什么在陆厉两家人前,他还要如此斩钉截铁? 厉寒也看著她,“姜楠,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话。” 然后,又看向旁边的老管家,“吴叔,送姜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走著回去。”姜楠说著就要走。 厉寒却非要坚持,“你还怀著孕,让吴叔送你。” 吴叔送了姜楠回去。 路上,吴叔时不时地朝车內的后视镜里,看一看姜楠。 想要说什么,又不敢说。 以前姜楠是陆淮书的妻子,以后她是不是要当陆淮书的小舅妈了? 到了家门口,吴叔把车子停下来。 姜楠下了车,吴叔也下了车。 吴叔是个胖胖矮矮的,但是却很喜欢笑的年轻老头子。 他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他缺了一颗的门牙来。 看起来却十分和蔼可亲。 刚刚在车上的时候,他时不时地从后视镜看她一眼时,脸上却是一丝笑容也没有。 这会儿下了车,吴叔也在打量著她。 她站在车门前问,“吴叔,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挺没道德的?” 吴叔摆著手解释时,又露出了他缺掉的那颗门牙来。 “不是的。姜小姐,我没觉得你不道德。” “虽然这事看起来是有点乱,但是厉先生经常说:看人看事不能只看表面。” “也不是说谁对谁错吧,可能这就是缘分。” “有缘分的人会在一起,没缘分的人不会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你和淮书都闹到要离婚的地步了,可我从没见过你詆毁过他。这就是你的优点和善良之处。” 虽然,吴叔看不懂本质。 但他相信,姜楠应该不是传言中的,那般骯脏贪婪。 陆厉两家还不够有钱吗? 她怎么可能会为了几十万的生意,就跟一个老头子睡了? 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厉家的人就对她有误会了吧。 矮胖和蔼的吴叔又说,“姜小姐,都知道姜家不疼你。你一个人嫁到夫家,还没有人信任你,你也是挺不容易的。” 姜楠竟觉得有些悲哀。 那么大的大家族,那些所谓的教授啊,太太啊,夫人啊,个个都看不清本质。 倒是一个管家知道分辨真偽。 她感激道,“谢谢吴叔,你倒是个明白人。” 吴叔特意解释,“不是的,姜小姐。是厉先生经常说,你在陆厉两家生活著,很不容易。” 嗯。 厉寒倒是陆厉两家的例外。 是个特行独立的存在。 也是个心如明镜之人。 所以,是他撑起了整个庞大的厉氏大家族。 矮胖的吴叔开口的时候,又露出了他缺掉的门牙,但看起来却很亲切: “姜小姐,你快进去吧。外面风大,厉先生吩咐了,要我看著你进屋才回去復命。” 姜楠:“谢谢吴叔,也替我谢谢小舅。” 摸了摸自己胖胖的大肚腩,吴叔琢磨不透:都快成两口子了,这还叫小舅啊? …… 回家以后,姜楠自己煮了碗虲仁麵条。 虲仁她下得很多,还煎了三个鸡蛋,还热了一杯牛奶。 虽然身边都是欺负她的人,但好在肚子里的宝宝不欺负人。 怀孕五十天了,她丝毫没有孕吐反应。 吃什么都很香。 她安安静静地吃著面。 去拿牛奶的时候,放在牛奶杯旁边的手机,突然进来了一条微信消息。 第26章 厉寒说:別急著拒绝我 那是厉寒发过来的: 【今天我跟你说的话,好好考虑考虑。】 姜楠放下牛奶杯,拿起手机。 正要在对话框里输入內容时,那头的厉寒看到了她的正在输入状態。 他比她先了一步,又发了一条:【別急著拒绝我,再好好想想。】 看了第二条微信,姜楠退出了对话框。 有什么好想的。 第一,她不和智者合作。 和擅长谋略的智者合作,要是被坑了,那是会万劫不復的。 第二,厉寒是男人。 男人、感情、婚姻,她再也不会碰。 她继续去喝热牛奶的时候,厉寒看见她的头像已经不再是正在输入状態了。 他盯著那个头像,思索了片刻。 …… 这个夜晚,许是喝了热牛奶的缘故,姜楠竟然睡得特別香。 次日清晨。 秋高气爽。 厉寒今天没有去实验基地。 他很早就去了厉寒科技大厦。 39层是总裁办,他的大boss办公室,就在陆淮书的总裁办公室隔壁。 有一面很大的玻璃墙,可以將整个总裁办一览无余。 陆淮书见他来得早,放下了手上的事情,走过去。 敲了敲门。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此时,厉寒的办公室內还有別人。 他没有让陆淮书进来,“等一会儿。” 呆在厉寒办公室的人,是一个戴著鸭舌帽,墨镜,和黑色口罩的男人。 完全看不清他的脸。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到厉寒的办公室。 之前陆淮书也瞧见过两三次,但是没有过照面。 今天这么近距离地看著玻璃门里面的鸭舌帽男人,总觉得那身型有些眼熟。 许是昨天夜里一夜没睡,陆淮书这会儿有些头痛不適。 小舅让他在门口等著,他便等著。 头痛不適,也得等著。 里面的厉寒,看了看鸭舌帽男,问,“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鸭舌帽男点点头,“姜楠確实是从小头痛,这是她的脑部ct报告。你看,在这个位置。” 厉寒拿起来看了看,“不能动手术?” 鸭舌帽男摇头,“不能,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厉寒把资料锁进抽屉里,“回去吧,小心行事,別暴露了身份。” 鸭舌帽点了点头。 厉寒又说,“一会儿亲自证实一下。” “好。” 说完,鸭舌帽男人將帽子往下一压,低著头往外走。 走到陆淮书身边的时候,陆淮书特意看了他一眼,但看不清他的脸。 可能是被姜楠给气坏了,这会儿他的脑袋有点炸裂般的痛。 想去看那鸭舌帽男人时,他已经走远了。 不过这会儿,好像头又不痛了。 刚好,里面的厉寒喊了一声,“进来吧。” 於是,陆淮书走进去。 厉寒问,“找我什么事。” 陆淮书:“小舅,你帮我劝劝姜楠,让她在离婚协议上,大大方方承认女方出轨。让她学学帆帆光明磊落一点,我不想她以后污帆帆声誉,总之我是一定会娶帆帆的。” 厉寒哼了一声,“你想的倒是挺美。” 陆淮书顶了一句,“姜楠都怀了小舅的孩子了,还不允许我娶帆帆?” 厉寒看著他,“胆子倒是挺大的,都知道顶嘴了。” 这时,厉寒进来了一通电话。 那是鸭舌帽男打给他的,“確认了,和你证实的一样。” “嗯。”厉寒掛了电话,看向陆淮书,“你可以出去了。” 陆淮书多少是愤怒和生气的,他看著厉寒道:“小舅,我不管你和姜楠现在是什么关係,將来会是什么关係,反正,姜楠如果不承认自己婚內出轨,我就会去法院起诉她。” 丟下这句话,他便气冲冲地出去了。 正好撞上走进厉寒办公室的云驍,“淮书,你要起诉谁?” 陆淮书没有理他,摔门而去。 “火气怎么这么大?”云驍走到厉寒面前,“这小子今天吃火药了吗?” 厉寒把昨天的事情,告诉了云驍。 云驍大吃一惊的时候,按住他的办公桌,开始吃瓜,“你竟然跟老太太和你二姐说,姜楠的孩子是你的。不是,真的假的。” 厉寒若有所思:“孩子自然不是我的。” 云驍鬆开办公桌,直起腰来:“哦,明白了,合作,共贏。” 厉寒有些灰头土脸,“被姜楠拒绝了。” “哈哈哈哈……”云驍笑道,“第一次看到有你搞不定的人。不是,你就由著陆淮书去起诉姜楠?” 厉寒起了身,转身望著落地玻璃窗外的城市风景。 “不急。姜楠会考虑清楚的。” “所以。”云驍是了解他的,“你准备任由陆淮书去起诉姜楠,等她无法应对时,自然会找上门来?” 厉寒:“你再去帮我办几件事。” 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隨即,起身去到沙发那边,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然后,给厉老太太打了个电话。 此时的厉老太太和厉兰两母女,正坐在车上。 开车的人是矮胖的吴叔。 吴叔认真地开著车子,此时此刻正听著后面两个妇人,在聊天谈事情。 厉老太太走到哪里,都抱著她的那只蓝白英短猫猫。 唯有抱著她的小宝贝,她才觉得不那么生气。 可是还是气不过,“姜楠这女人手段太了不得了,她毁了淮书的婚姻,还想毁厉寒吗?” “妈,彆气。”厉兰很是担忧老太太的身体,“既然她如此不要脸,那我们也不用再给她留顏面了。” 这时,老太太的电话响了。 看到是厉寒打来的,老太太掛了。 厉寒再打,老太太再掛,如此反覆。 最后电话倒是不响了,但吴叔的电话又响了。 吴叔接了电话,然后按照厉寒的吩咐,將车载电话的扩音开启。 车內,便传来厉寒告诫的声音: “奉劝二姐带著妈回去,別去打姜楠的主意。” “如果是让我知道二位不听劝,扰了姜楠的清静,別怪我发脾气。” 厉寒发起脾气来,谁都害怕。 电话被掛断。 接著,厉兰和厉老太太的手机同时响了。 那是厉家的家族群里,进来了一条消息。 向来不在群里冒泡的厉寒,说了一句话: 【大家不是在问,过段时间我要娶进门的女人是谁吗?现在正式向大家介绍一下。】 然后,他艾特的姜楠。 接著,家族群里陷入一片安静,死一样的安静。 谁都不敢再说话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厉寒要娶的人竟然是要跟陆淮书离婚的姜楠? 外甥媳妇和小舅搞上了? 没有人敢说反对二字。 更奇怪的是,厉家大舅带头髮言: 【厉寒,不管你要娶的人是谁,大哥都支持你,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凤凰于飞。】 【厉寒,三哥也祝支持你,祝你们恩爱幸福,婚姻幸福。】 【厉寒,四哥也支持你。】 【厉寒,大嫂也支持你。】 接著是三嫂,四嫂,还有几个哥哥嫂子的孩子们。 所有人清一色地表示支持。 这些人向来是靠著厉寒的帮衬,才家族兴旺的。 谁也不敢驳了他。 他们看到群消息了,厉老太太和厉兰也看到了。 厉兰气的脸色都绿了,“厉寒这是铁了心了。” 昨天只是他们几人知道,今天是全家族的人都知道了。 那明天呢,明天是不是要昭告天下? 厉寒艾特了家族群里的厉老太太: 【希望您老人家记得你说过的话。】 【无论我娶进门的人是谁,无论她有什么样的过去,只要是个女的,你就支持。】 【做人,请言而有信!】 厉家家族群里的消息,姜楠也看到了。 她私聊厉寒:小舅,你到底在搞什么? 第27章 姜楠有些哭笑不得 厉寒並没有立即回復姜楠。 这时,厉家家族群里,所有人都在艾特厉老太太。 【妈,希望你言而有信,支持厉寒。】 【奶奶,希望你言而有信,支持小叔。】 大家都希望厉老太太支持厉寒,可见厉寒在整个家族的权威。 这时,厉寒才回了姜楠的私聊: 【你应该知道,厉家人唯我马首是瞻。】 【和我合作,不会有人敢找你麻烦。】 姜楠发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包。 厉寒回覆:你会考虑清楚的。 正要去找姜楠麻烦的厉老太太和厉兰,见厉寒表明了九牛头都拉不回来的態度,只好让吴叔原路折返。 厉兰安抚著厉老太太: “妈,这事不能堵,只能疏。” “越是阻止,越是適得其反。” “只有让厉寒看清姜楠的真面目,让他清醒过来,才能从根本上阻止姜楠嫁进厉家。” 厉老太太抱著怀里那只慵懒的蓝白英短,沉沉地嘆了一口气: “也只能如此了,我们厉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然让姜楠这样卑鄙无耻的女人给搅得如此天翻地覆。” 回到厉家,老太太坐在沙发上,头疼得厉害。 厉兰站在她身后,帮她按摩头部,“妈,我刚学的手法,我帮你按一按。” 闭上眼睛的老太太,疲惫地推开了女儿的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接著,又是一声长长的嘆息,“唉!” 想她教书育人一辈子,也算是桃李满天下。 她的学生遍布各行各业,个个都是行业精英,而且个个德才兼备。 她的儿子怎么就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来,竟然和自己的外甥媳妇搞在一起了? 都怪那个卑鄙又无耻的姜楠! 厉老太太想了一夜。 一夜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老太太想找厉寒好好聊一聊,但厉寒不在家,电话也没接。 於是,给陆淮书打了电话,“你小舅昨天一整夜都在实验室?” “是的,外婆,小舅昨天夜里都在一號实验室,现在还在那里。”陆淮书在电话里应了一声。 老太太又说,“你跟你小舅说一声,让他晚上一定要回来,我有话跟他说。” 陆淮书又应了一声,“一会儿云叔正好要去实验基地,我让云叔跟小舅说。” 然后,陆淮书问,“外婆,我和姜楠离婚后,你会同意她嫁给小舅吗?” 老太太抱著猫,沉沉地嘆了一口气,“外婆心里乱得很。” 陆淮书又问,“那你会支持和我帆帆在一起吗?” 提到姜帆,老太太终於找到了一丝欣慰,“姜帆那孩子为人师表、光明磊落,又德艺双馨,而且她是真心喜欢你,和你也般配。外婆当然是希望你们能够在一起的。” 陆淮书又说,“外婆,姜楠如果嫁给了小舅,我希望外婆不要因为小舅的原因就偏袒姜楠,而让帆帆受委屈。” 老太太解释道,“外婆心如明镜,肯定是更喜欢姜帆那孩子的。她可比姜楠强了千倍万倍。” 如此一来,陆淮书也就放心了。 她就怕姜帆將来嫁进来,会被姜楠欺负。 姜楠那女人,可是太有心机了,姜帆是斗不过她的。 …… 云驍去了郊区的实验基地。 这是他第一次,得到厉寒的允许,进了一號实验室。 二號实验室是研究抗癌药和长寿药的,云驍是知道的,而且也有参与其中。 但这一號实验室是研究什么的,云驍实在费解。 第一次进来,他像只好奇的猫一样,东瞧西瞧。 目光停留在墙上的一块黑板上。 s2=r2+(ict)2 饶是云驍是个研究生毕业的高才生,依旧看不懂这个公式。 它应该是描述某种数学和物理关係的。 身后,一只手落在了云驍的肩上,轻轻一拍,“看什么呢?” “厉寒。”云驍问,“这个公式是什么意思。” 厉寒脱下身上的白色工装服,应了一声,“不该问的就別问。” “整天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你在研究个什么东西。”云驍跟著他往外走,“厉教授让你必须回家吃晚饭。” 厉寒:“她叫姜楠了吗?” 老太太又要搞什么事情? 云驍:“这我可不知道。” 傍晚。 厉寒回了厉家。 矮胖和蔼的吴叔迎上来,“厉先生,夫人在餐厅等你。” “嗯。”厉寒点了点头。 等他去到餐厅时,只见厉老太太一人在那里。 餐桌上摆好的四菜一汤,还在往外冒著热气和香气。 有他最喜欢吃的香煎深海雪鱼。 他坐下来,“二姐今天不在家吃饭吗?” 厉兰早年丧夫,之后一直跟著厉老太太一起住。 陆淮书也是一直跟著厉兰在厉家长大的。 厉兰是很少不在家的。 今天却是个例外。 厉老太太拿起筷子来,“你二姐今晚约了姜楠。” 同样拿起筷子的厉寒,动作停下来,看了老太太一眼。 老太太与他四目相对,“放心,你二姐不会为难姜楠,只是说几句推心置腹的话。” 说著,老太太给他夹了一块他最喜欢的香煎雪鱼,“妈也想跟你说几句推心置腹的话。” “我听著。”厉寒挑开香煎雪鱼的肉来,尝了一口,“你说吧。” 隨即,听老太太说了许多。 “厉寒,你和姜楠的事情,好多亲戚都知道了。” “你知道外面是怎么传你和姜楠的吗?” “说你们俩是舅舅配外甥媳妇,一个玩得,一个浪得高,刚好绝配。” “这都不重要,他们说就说吧,妈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我老脸丟尽了也没关係。” “妈最在乎的,是你的幸福。” “妈不想你再这样荒唐下去了,你之前说你要带个媳妇回来,我以为你真的收心了,不玩了,谁知道你玩到了你外甥媳妇的头上。” 说到这里,老太太彻底放下筷子。 痛苦伤心地抹著泪水。 家族里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烧心啊! 擦了擦泪,老太太抬头,满眼慈爱道: “厉寒,你是个很优秀的孩子,整个家族都沾了你的光,享受著你的庇佑。” “你在事业上確实很出眾。” “可是你的感情问题如此糟糕,之前玩就玩了,你也只是玩玩。” “可这次你和姜楠……” 说到这里,老太太哽咽得不行。 厉寒给她递了一张纸,“继续说。” 接过纸,老太太擦了擦泪,又说: “妈就问你,你能不能和姜楠好好过日子。” “要是这次你真的决定收心了,想和姜楠组成一个小家庭,妈不是不支持你。” “而且姜楠也怀了你的孩子。就算妈不喜欢姜楠,我们厉家也应该因为这个孩子,而对她负责。” 厉寒夹著菜的动作停下来,“你是不是自以为,你这样的理解和支持,很伟大?” 老太太愣了一下。 她都如此退让了,儿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厉寒又问,“你是不是也以为,你这样包容姜楠,也很善解人意?” 老太太痛心问: “那你还要妈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妈都不在乎她玩手段耍心机,不在乎她过去那些骯脏不堪了。” “你到底还要妈怎样?” 第28章 这个男人很小气 坐在餐桌前的厉寒,放下了筷子。 那筷子落在桌面上的声音,又重又刺耳。 像是用力敲在了老太太的心间。 她见到厉寒满眼的寒意与失望,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这时,厉寒哼了哼声,道: “博学多才的大学教授,看人看事竟然如此一叶障目。” “我看您老人家以后別回a大开讲座了,免得误人子弟。” 老太太痛哭流泪,“厉寒,你对妈妈的误会是有多深?” 厉寒又哼了一声: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 “你哪只眼睛见过我在外面乱搞女人?又哪只眼睛见过我男女通吃?” “又怎知道我和姜楠是乱搞在一起?” “他们说我玩得,我就真的玩得?” 老太太被噎了一下,“我……” 但她终究是很快就回过神来,竭力辩解著: “就算我误会你了,可我误会姜楠了吗?她都怀孕了。” “我都说了,只要她肯和你好好过日子,等她和淮书离了婚后,我同意让她进门。” “我们厉家也会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伤,你还要我怎样?” 看著老太太痛哭流泪,厉寒丝毫不为所动。 他认为老太太的痛苦,这都是自找的。 识人不清,心蒙上了脏东西,看什么都是脏的。 他脸色沉下去,“你以为,就算你想让姜楠进门,她就一定看得上咱们厉家吗?” 云驍找姜楠谈过了。 他也找姜楠谈过了。 可是姜楠心如明镜,看事透彻彻底。 姜楠说像他们这样名门望族,明面上家教严,家风正,人人有涵养。 但实际上,个个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关乎到自己的利益时,是不会在乎別人的死活的。 这样的家庭,姜楠才不屑嫁进来。 嫁给陆淮书就够让她后悔了。 同样的坑,她还能再跳一次? 厉老太太是根本看不明白的,她擦了擦泪,嘲讽道: “她还看不上我们厉家,她一个二婚的,还有什么资格看不上厉家?” 嘎吱一声。 厉寒推开椅子起身,“我吃饱了,你自己吃吧。” “厉寒……” “我建议您老人家应该去看看眼科。” 眼瞎,是病。 得治。 不然迟早会摔跟头。 后知后觉的老太太,见到厉寒走远了,这才反应过来,儿子这是內涵她眼瞎了吗? …… 厉老太太对厉寒说过的话,厉兰同样也对姜楠说了。 她只问姜楠,是否是真心想和厉寒过日子。 如果是,等她和陆淮书离婚了,他们同意让她进厉家的门,厉家也会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但前提条件是,“姜楠,你和陆淮书的离婚协议上,你必须承认,是你婚內出轨。改嫁给厉寒后,你也必须安分守己。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此时此刻的姜楠,正在厨台前给自己煮著面。 今天煮的是海鲜排骨麵。 她把面捞起来,又把煲好的海鲜排骨裙带菜汤,舀进面碗里。 隨即,背对著身后的厉兰道: “第一,陆淮书的那份离婚协议,我不会签。” “第二,和陆淮书离婚后,我不会嫁给厉寒。” 她又往面碗里,撒上了葱香菜。 再用托盘,端著香喷喷的面,转身回头,“妈,我今天只煮了一碗麵,就不留你吃晚饭了。” “姜楠,你到底是在算计著什么?”厉兰是彻底看不明白她了,“你都怀了厉寒的孩子了,你不嫁他,你图什么?” 这会儿,姜楠已经走到了餐桌,坐下来,“这个孩子的事情,你还是让小舅给你解释清楚吧,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你们陆厉两家的人从来都不信。” 说罢,她挑起麵条,吹了吹,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 跟上来的厉兰,饶是气得脸色都青了,见到她如此荣辱不惊和气定神閒的模样,仍旧是跟她吵不起来。 厉兰只好离开。 吃过面后,姜楠开车去了姜家。 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事情,想必姜家人早就知道了。 厉寒的那些说辞,肯定也是知道的。 他们肯定听风就是雨,又信了。 果然,走到门口,门关著,便能听见姜国栋的骂声。 骂的可难听了。 “姜楠这个贱货,老公家的小舅也能勾引,还敢怀上孩子了。” “她到底想干什么?她不把这个家搅得天翻地覆地,就不肯罢休是不是。” 周佳茹:“你小声点,別让邻居听见了。” 姜国栋:“你还不让我说。这么不爭气的玩意,她怎么不去死,死在外面老子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周佳茹哭得不行:“好歹是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小时候被抱错了,没有跟在身前好好教育著,也不至於做这么多错事。你就別骂了,我心里本来就难受。”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姜楠泰然自若地走进去。 啪! 姜国栋一个杯子摔过来,幸好她躲了一下,不然脑袋都要给她砸个大包。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还有脸回来?” 周佳茹拉著姜国栋,姜国栋更气,“你放开,我今天非教训教训这个丟人现眼的玩意。” 明明姜国栋要衝上来打人,姜楠却不慌不忙地上前了两步,“我回来拿我的户口本。” 她的声音明明並不洪亮,却让客厅突然安静了下来。 姜国栋甩开周佳茹。 那一刻,姜楠早就提起了戒备心。 见他走上来扬起手臂。 她立刻抄起一旁的瓶敲碎了,挥向姜国栋。 “你要是敢打我,我就捅死你。” “大不了同归於尽。” 她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有威慑力的话。 姜国栋果然不敢动手了。 连他举起的手臂,也在看到那尖锐的瓶口子时,很不情愿地收了回去。 他咬牙握拳,怒道,“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好了,少说两句。”周佳茹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家宅不寧,她今天已经哭了好几场了。 姜楠又道,“我回来拿户口本。” 姜国栋:“想都別想。谁知道你要拿著户口本,又去做什么不正经的事情。 既然如此,姜楠今天就不拿户口本了。 反正也不急。 转身的时候,姜国栋在身后骂道: “你以为你怀了厉寒的孩子,他就能护著你了吗?” “他就是跟你玩一玩的。” “姜楠,你休想拿厉寒压人,休想在厉家欺负帆帆。” 已经背过身去的姜楠,心臟又被猛地刺了一下。 说到底,终究是为了护著姜帆。 她把手上的碎瓶隨手扔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佳茹在身后哭著问,“姜楠,这就走了吗,你在外面做了这样不要脸的事,就不给爸妈一句交待吗?” 姜国栋骂道,“走,让她走,你留她干什么,她就是死在外面了,我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看著一地的碎瓷片,周佳茹哭得更厉害了:亲生女儿做出这般不要脸的事情来,没办法教育了。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怎么生出个这么要人命的女儿?” 教又教不好。 丟又不能丟。 …… 姜楠离开姜家后,倒是过了两天安生日子。 这天一大早,她去做產检。 做完產检,又去把姜唯一的住院费给交了。 一大早,她收到了厉寒发来的微信。 然后,又在缴费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厉寒。 厉寒来医院干什么? 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戴著鸭舌帽和墨镜、口罩的男人。 见到他后,那个鸭舌帽男人把帽子往下压了压。 而厉寒,则是从她身前面对面而过。 她礼貌地招呼了一声,“小舅。” 可是厉寒,却像是没有看见她一样,从她面前面对面而过,都没有应她一声。 第29章 故意不理她 可是,姜楠刚刚明明看见,厉寒是看了她一眼的。 那一眼,她和厉寒还四目相对了。 厉寒的眼里並没有什么寒意,淡淡的眼神,没有多余的表情。 很平静。 但刚刚他从她身前面对面而过时,这平静的表象下,就是藏著一种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这会儿她礼貌地喊他一声“小舅”,他理都不理,姜楠才想起这个细节来。 这男人就是故意不理她的。 对,故意的。 因为什么? 难道因为,早上厉寒发消息问她:合作的事情,考虑得怎么了? 她又一口给回绝,说是不愿合作。 把他给得罪了? 看著厉寒消失在医院缴费大厅的人群中,姜楠仔细地回忆著刚刚迎面碰上的情节。 她可以肯定的事情是,在她看向厉寒,准备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们確实是四目相对了。 厉寒也特意平静地看了她一眼的。 但她喊他小舅,他就是理都不理。 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男人如此小气呢? 他给公司的清洁工,每月7000月薪,一年14薪。 这么大方的人,怎么有如此小气的一面? 就因为她不答应和他合作,见面就跟不认识一样。 喊他也不应声? 很快,姜楠也就想通了。 算了,不理就不理。 反正她又不靠厉寒养著她。 不足掛齿。 她也转身,去了姜唯一的病房。 姜唯一的命太苦了,她刚刚帮她搞定了最优的男性精子,让她成功人工授孕。 说好了,要当她孩子的小姨的。 孩子还没出生,人就躺这里了。 她帮姜唯一擦洗著身子,旁边的姜阿姨感激落泪,“楠楠啊,唯一的医药费全是你垫付的,你还经常来医院照顾她,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姜楠捞起姜唯一后背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擦了擦: “唯一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真心的人,就像我的亲姐妹一样。” 上高三那一年。 她刚好被找回姜家。 她掉进河里了,姜帆和姜国栋还有周佳茹全都在场,可他们谁都没有下水救她。 那个时候,姜帆虽是急著喊救命,却是巴不得她被淹死。 周佳茹和姜国栋也是,一个个光站在岸上喊,虽也有些著急,但谁也没下水。 倒是和她只有同学关係的姜唯一,毫不犹豫跳下水来,救了她。 她是被救上岸了。 但姜唯一因为体力不支被洪水冲走了。 幸好在几百米开外,又被人救了。 这就正好印证了好人有好报那句话。 但那个时候要是姜唯一真出了什么事,姜楠怕是会拿命相抵的。 回忆起这事,向来眼中无波的姜楠,竟然泪眼盈盈。 她怕姜阿姨看见,赶紧背著身子去擦了擦泪。 隨即,转头安慰姜阿姨道: “唯一都这样了,我不能不管。姜姨,你就別跟我这么见外了。” “我这条命都是唯一给的,做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们本就很有缘分。 同在一个班级,又同姓,虽是没有血缘关係,却胜过那些有血缘关係的人。 在医院里呆了好一会儿,姜楠都没有走。 她叫了外卖,递上筷子,准备和姜阿姨一起吃午饭。 这时,病房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寻声望去,是两个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员,站在那里,“姜楠吗?” 姜楠有些懵圈地点了点头,“我是。” “我们是海关总署的。你涉嫌走私危险物品,请跟我们走一趟。” 高个子的工作人员,出示了工作证件,还有捕批文件。 另一个矮个子的工作人员上前两步,直接拿出了手銬。 哐当一声! 姜楠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冰冷的手銬,銬住了双手。 姜阿姨立即扑上来,要把她拉住,不让她被人带走。 矮个子的工作人员一脸严肃道,“这位女士,请別妨碍我们工作。” 姜阿姨还要扑上来护著姜楠,被姜楠摇头阻止了,“姜姨,不用担心,我没做犯法的事情,不会有事的。” 姜阿姨哭著求著情,“你们肯定是弄错了,楠楠她为人正直善良,怎么可能做犯法的事。” 姜楠安慰,“姜姨,事情调查清楚了,我就能出来的,等我回来。” 姜楠被带走了。 奇怪的是,早上她才在医院里见到了厉寒。 这会儿都中午了,她被海关警察带走的时候,又见到了厉寒。 见到她时,厉寒正在走路。 不过见到她后,他停了下来,但只是很平静地看著她,也没有上前。 她与他对视了一眼,隨即被带走。 回头时,厉寒已经没有再看著她了,他已经继续往前走了。 倒是他身边那个戴著鸭舌帽的男人,朝著她被带走的方向望来。 隔著一副墨镜,她都能感觉到这个鸭舌帽男人一直看著她,直到走远几步的厉寒回头催了鸭舌帽男一声,他才跟著离开。 这会儿,姜楠再次发觉,这个鸭舌帽男人的背影有些熟悉。 怎么和陆淮书的背影有些相像? …… 这一被带走,姜楠被关在了拘留所。 连著两天,没能出去。 好在事情有了进展,並不是她走私危险物品,而是她仓库的员工將危险物品放在茶叶罐里,想运出海关。 但因为这事发生在她工作室。 她有监督不到位的连带责任。 她被罚了三万元。 想要离开拘留所,必须有个有分量的担保人出面担保,才能完全脱身离开。 她的律师对她说,“姜小姐,你必须找个担保人,办好手续,才能离开这里。” 她问,“这个担保人有什么条件要求吗?” 律师:“必须是要有分量,有社会地位的人。不能隨隨便便找人担保。” 有分量,又有社会地位的人才能替她担保? 谁呢? 姜国栋说了,她死在外面他都不会掉一滴眼泪。 陆淮书也说了,她的事情跟他没关係。 还能找谁?小舅厉寒? 更不可能。 他都因为她不跟他合作,见了她而视而不见,又怎么可能替她担保? 除非她答应他,和他合作。 第30章 姜楠说:小舅,我还有机会吗 姜楠是不愿意和厉寒合作的。 这个男人高深莫测,又善谋略。 总感觉他和她合作的目的,绝非是要应付老太太那般简单。 她的律师看她紧锁著眉头,探了探她的口气: “姜小姐,你有合適的担保人吗?” “有的话我出去联繫一下。” 姜楠一筹莫展,“並没有什么合適的人选。” 多淒凉啊! 连她最亲的人都不会替她担保。 胡律师试著问,“姜小姐,你父亲是医学教授,母亲也是大学教授,让他们担保完全没问题的,还有你丈……” 丈夫二字还没说出口,姜楠斩钉截铁,“不用找他们了。” 没用的。 他们不会在意她的死活。 就像上一次。 姜楠想了想,抬头问,“胡律师,能不能一笔钱,替我请个担保人?” 胡律师扶了扶横在鼻樑上的眼镜框,“也只能这样操作了,就是费用上……” 姜楠问:“大概多费用,如果在我承受范围之內,我可以接受的。” 胡律师答,“五万到十万不等吧。你確定了,我就去帮你办。” 姜楠点头,“確定,麻烦胡律师了。” 胡律师说,大概要两到三天,就会有结果。 虽然有些棘手,但她还是既来之则安之。 她已经如此孤立无援了。 不能再自己先乱了阵脚。 第二天,胡律师又来了。 “姜小姐,你这件事情不太好办。” “本来我已经找到了一个担保人,价钱都谈好了,但是他突然变卦不干了。” “我再去別的渠道找人时,离奇的是,谁都不愿出面。” 姜楠也搞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胡律师觉得这件事情很棘手,“要么就是你得罪了什么大佬,故意针对你。” 生意场上,她向来小心谨慎。 能得罪什么大佬? 百思不得解时,胡律师又说,“姜小姐,要不我还是去找找你父母和你丈夫吧。” 姜楠肯定道,“他们不会替我担保的,胡律师,你再帮我想想別的办法。” 下午。 陆淮书来了拘留所。 姜楠被叫出去。 见到陆淮书时,他手里拿著一份文件。 刚刚坐下来,陆淮书將手中的文件从铁窗栏递给她。 那是离婚协议。 陆淮书对她丝毫没有半点关心,直接开门见山道: “姜楠,和你打离婚官司,耗时太久了。” “我不想让帆帆等太久。” “並且,本来就是你和我小舅乱搞在一起在先,是你对婚姻不忠。” “你在这上面签字,承认你婚內出轨,並且保证以后別找帆帆麻烦。” “我就替你担保,让你出去。” 姜楠看著那份离婚协议。 离婚原因一栏,都替她列印好了:女方出轨。 她抬眸,心如死灰地看著这个,曾经也算爱过的男人。 “陆淮书,这是我第二次面临人生困境。” “你又一次地狠狠捅了我一刀。” 陆淮书对她是厌烦极了,“怎么你还成受害者了,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你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好不好?” 姜楠不是楚楚可怜模样。 只是人生境遇如此。 她站在一座孤岛上。 明明最亲的人隔岸相望,能救她於水火之中,但他们不但无动於衷,还要再捅她一刀。 她觉得有些淒楚罢了。 这个样子的她,陆淮书討厌极了,“姜楠,你真的是让人噁心极了。你以为你装成一副楚楚可怜模样,我就会心软吗?门都没有。” 姜楠无比有骨气道,“你以为我看见你,就不噁心?” “姜楠……”陆淮书正要开口,姜楠斩钉截铁,“你可以走了,我不用你替我担保。” 隨即,果断起身,让拘留所的工作人员,带她回去了。 陆淮书在身后喊道: “姜楠,你父母也不会替你担保的。你爸说了,你就是死在外面,她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还有,你以为你怀了我小舅的孩子,我小舅就会替你担保吗?” “他就只是跟你玩一玩的。” “不然你出事这么多天,他为什么不把你捞出去?” 姜楠头也不回。 离开时,她每走一步都挺直了腰板。 可那纤细高挑的小身板,却怎么看,怎么染尽了悲凉。 第二天,胡律师又来了。 他带来的消息,並不是那么乐观。 甚至是很糟糕。 “姜楠,我找了所有的渠道,价格也给得高。” “但就是没有人愿意出面替你担保。” “这件事情本来没这么麻烦的,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姜楠若有所思。 她眉眼间的愁绪,像是江南的烟雨一样,被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隨即,抬眸,“胡律师,你帮我去厉寒科技走一趟,去找厉寒,厉先生。” 今天的厉寒,依然呆在他的实验基地。 姜国栋那边的抗癌药和长寿药研究项目,他没有过问。 他只呆在他的一號实验室。 一號实验室的密封实验窗里,正有一台大型机器在高速运转著。 戴著鸭舌帽和墨镜口罩的男人,站在他的身边,“又失败了。” 厉寒眉心紧锁著。 这时,电话响了,是云驍打过来了,“厉寒,你料事如神了,姜楠的律师找过来了。” 厉寒应声,“我现在赶回去。” 鸭舌帽男看了他一眼,“一號实验室的事情,交给我,你去忙正事吧。” 回到厉寒科技大厦,厉寒直接去了云驍的办公室。 云驍见到他,放下手上的活,起身走过去,“姜楠的律师过来说,姜楠想见你一面,估计是考虑清楚了,愿意和你合作了。” 厉寒坐到沙发上,“这件事情,你去替我处理一下。” “我去?”云驍,“你確定,你不亲自去一趟?” 厉寒想了想,起身时已朝外面走去,“还是我自己跑一趟。” 云驍在身后笑他,“就知道你肯定是沉不住气的,我现在给姜楠的律师打电话。” 厉寒去到拘留所的时候,胡律师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但他要单独见姜楠。 姜楠在想,她让胡律师去找厉寒,厉寒会帮忙吗? 她会不会错过了那个合作的机会? 正是思索之时,拘留所的狱警来找她,“姜楠,出来一趟。” 这一次,姜楠被带到了一个单独的探监室,不再是那种一格一格的探监小窗口。 厉寒已在那里坐著等她。 即使他今天穿的是浅色的休閒装,依旧压不住他身上的那种冷静严肃感。 她被带近时,他看了她一眼。 那个眼神看似平静,可藏在平静的表象下,有一种让人很压迫的距离感。 自从她前些天拒绝与他合作,这种距离感越来越明显。 坐下来时,姜楠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小舅。” 厉寒问,“找我什么事,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不用五分钟。”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不可能找他来,“一分钟就好。” 她不想呆这个鬼地方。 走私危险物品,罪名可大可小,如果出不去,被判了刑,她可能会在监狱里生孩子。 她想出去,“小舅,你可以做我的担保人,保我出去吗?” 厉寒直接一口回绝了,“你做的是犯法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趟这一趟浑水?” “我没犯法,我只是连带责任,但就是要个担保人才能出去。”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厉寒平静道,“你知道,我是商人。商人只看重利益。你拿什么来让我保你?” 她就知道,这个小气的男人在这里等著她。 她对他的好感度,突然打了个折扣。 但求人办事,怎么能不低头? 她態度极好道,“小舅,你上次说的那件事情,我还有机会吗?” 第31章 厉寒果然是个追妻高手 回应姜楠的,是厉寒的沉默不作声。 这让姜楠的那种压迫感,更为强烈。 但她面上沉住了气,静静地等著他的回答。 终於,厉寒开了口,“什么事情?” “不是,小舅,你才说过几天,就,就忘了……”她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她以为他要么拒绝,要么同意。 没这么整人的。 不就是他当时提出来要跟他合作时,她一口回绝了,还回绝了他两次吗? 用得著这么小气,假装不记得吗? 好吧,她厚著脸皮,道: “就是小舅说的,我们合作,你替我解决陆厉两家的麻烦,我替你解决老太太催婚催生的麻烦。” 顿了顿,她又说,“小舅说得对,合作確实能共贏。” 厉寒倒是不疾不徐,“你考虑清楚了?” 好像这件事情,他並不著急,“我不想和犹豫不决的人合作。” 他特意加重语气,“和这种人合作,很是麻烦。如果你犹豫不决,我不如另找別人。” “我考虑清楚了。”姜楠坚定地点头,“就让所有人都误以为,我怀的是你的孩子。” 她又说,“这样,老太太確实不用催你找对象,催你生孩子,可以一步到位解决两个麻烦。” 厉寒:“晚了。” “啊?”姜楠心下有些慌,面上却镇定著,“小舅,什么意思?” 厉寒淡淡道,“云驍给我找了別的人选。不过……”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想接著听下去的姜楠,明明平日里处事不惊,这会儿却心如猫抓。 如果连厉寒都不肯替她担保。 她怕是出不去了。 与她四目相对的厉寒,淡淡道,“我可以选择和你合作,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小舅说来听听。”只要不过分,姜楠没理由不答应。 厉寒应声,“对於麻烦事,我喜欢一次性解决完。既然答应与我合作,就不能反悔。” 姜楠问,“那小舅要我和你合作多久?” 厉寒:“没有期限。” 回应厉寒的,是姜楠的皱眉沉思。 厉寒不疾不徐起身,“你也可以拒绝,反正云驍已经替我找到了更合適的人选。”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又不是非她不可。 这当真是给姜楠製造出了强烈紧张感,她赶紧跟著起了身,追到他身前,答应道,“小舅,我答应你。” 厉寒看著她,“想清楚了?” 她缓缓点头,“想清楚了。” 厉寒又说,“这次合作,没有期限的。” 她又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同意。” 厉寒淡淡道,“我怎么感觉到,你是不情不愿的?” 这下,姜楠哭笑不得了,“小舅,你要怎样才能感受到我的诚意?” 厉寒看著她,“我让你的律师去办担保手续。” 不过二十分钟后,拘留所的工作人员便拿著她的物品,归还於她: “姜楠,你可以离开了。” 厉寒在拘留所的大门外,等著她。 她走过去时,他正倚靠在那辆黑色的轿车车门前。 见到她,他起身替她拉开了车门。 她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小舅。”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车上,厉寒坐在她的旁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姜楠坐在靠窗的位置,反问道,“小舅,厉家的人会相信这个孩子是你的吗?” 厉寒没答她,她又说: “厉家的人对我本就不信任,他们一直以为我是个不乾净的女人。” “而且这个孩子本来也不是你的。到时候生下来,他们要是要求做亲子鑑定,不就露馅了?” “你跟我合作的事情,岂不是也会前功尽弃?” 到时候,厉家人肯定不承认她。 他又要重新找別的人合作。 这样的顾忌,看在厉寒眼里,却是以为她出了拘留所立马想反悔。 他看著她,淡淡道,“这么快就想过河拆桥?” “小舅,我不是那个意思。”姜楠分析道,“我是说,这可能是將来你將面临的又一个麻烦,小舅是要提前想好的。” 厉寒还是淡淡道,“放心,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他补充道,“你只需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车子开回东方华府。 姜楠看了一眼开车的司机,“小陈,放我在这里下车就好了,我自己走回去。” 厉家和陆家都在同一豪宅小区,她走著回去就行了。 厉寒却说,“今天有场家宴,大家都在等著。” 就等他和她回去了。 厉寒侧头,看著她,问,“一会儿见到陆淮书,你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了吗?” 姜楠礼貌地点了点头,“小舅放心,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我不会反悔的。” 厉寒淡淡道,“那就好。” 厉家。 最近的厉家家宴,似乎有些频繁了。 平常日子是不会举行家宴的,除非过年过节。 一年最多不过三五次。 但这半个月內,就已经两次了。 上一次是厉寒特意吩咐厉家人回来的。 这一次也是。 他特意在家族群里艾特了全家人,並表示今天的家宴,全家人不得缺席。 厉家唯他马首是瞻,谁又敢缺席呢? 就是在医院住著院,也得赶回来。 这不,一个个地都坐在餐桌前,就等著厉寒回去。 厉家大儿子厉冬,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 虽已上了些年纪,却是很有儒雅气质。 他看厉老太太,问,“妈,厉寒今天叫我们回来,又是为了什么事啊?” “还能是什么事?”厉老太太连坐在餐桌前,都抱著她的蓝白英短。 她看了一眼留在那里的两个空位置,道: “淮书,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你小舅肯定已经把姜楠,从那拘留所里捞出来了。” 厉家的其他几个兄弟,是不知道姜楠又被拘留了。 其中厉家老三,虽是排行老三,却提前身材发福,所以就比高瘦儒雅的老大还要显老,他问,“这姜楠又犯了什么事,怎么又进拘留所了?” 戴眼镜的厉冬,看向身材发福的厉兵,道: “一会儿厉寒回来了,少问两句,虽然他以前玩得,但这次如果能定下性来成个家,也是一件好事。” 厉兰看向大哥厉冬,不悦道,“大哥,我们淮书还没有姜楠离婚呢,你这就支持上这个心机女进厉家的门了?” 厉冬分析道,“那姜楠肚子里都怀上厉寒的孩子了,能怎么办?难道要打掉吗?” 厉兰:“你身为大哥,不批评厉寒胡闹也就算了,你还支持他。” 厉冬:“我怎么敢说他。” 厉兰:“你就是看他有钱,就是怕他。” 厉冬:“这不是钱的问题。你说他在外面天酒地了那么些年,终於想领个女人进门了,不是一件好事吗?” 厉兰:“姜楠再进厉家的门,这个家肯定会被她搞得鸡犬不寧的。” 嘭! 桌子被厉老太太用力拍了一掌。 厉家兄妹俩的爭吵声,终於停下来。 老太太看著自己的儿女,头疼道,“都別吵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好想想办法。” 这时,厉寒领著姜楠从外面回来,並且走进了餐厅。 进餐厅之前,他们还是各走各的。 到了餐厅门口,厉寒已经抓起了姜楠的手,握在掌心里。 第32章 还叫我小舅? 姜楠根本猝不及防。 在她想要逃脱厉寒的手掌时,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 並且,也齐刷刷地落到了他们牵著的双手处。 这一刻,姜楠是想挣脱的。 倒不是因为怕被人盯著,只是被厉寒这样牵著,总感觉哪里不太自在。 偏偏挣扎的时候,他的手指很强势地挤进她的指缝。 修长的手指和骨节,霸气侧漏地贴合她掌心里的细腻和柔软。 根本不允许她有半点挣扎。 姜楠是知道的,厉寒在厉家向来说一不二,向来强势。 连这么细小的动作,他也强势得不容她逃脱出去。 那一刻,她对霸气侧漏这个词,有了重新的认识。 偏偏霸气侧漏的同时,他的步伐,他的神情,却又是那么泰然自若,那么从容不迫。 直到走到餐桌前,他都还没有鬆开她。 然后,看著厉家眾人。 那只原本牵著她手的手,终於鬆开了。 却在下一瞬又抬起来,绕过她的身体,落在她的后腰处,轻轻半揽著。 那一瞬,姜楠全身紧紧一崩。 厉寒也感受到了,所以他轻揽她后腰的力度,带著温柔的绅士风度。 隨即,看向大家: “前几天已经在群里跟大家通知过了。” “不过,今天很有必要,重新再让大家认识一下。” 抬眸,又看向厉老太太: “妈,这是您未来的儿媳妇,姜楠。” “你说过的,只要我给你带个儿媳妇回来,不管她是谁,不管她有怎样的过去,只要她是个女的就行。” “希望您老人家言而有信,別自己打自己的脸。” 再看向厉冬,厉兰,厉兵,“大哥,二姐,三哥,这是你们未来的弟媳。” 再者,便是一眾的小辈,“你们未来的小婶。” 最后,是陆淮书,“淮书,以后见到我未婚妻,改口叫小舅妈。” 厉老太太是想反对,又不敢反对。 毕竟她自己確实是说过,只要他带个儿媳妇回来,不管她是谁,不管她有怎样的过去,只要是个女的就行。 厉兰更是有气不敢撒,一腔怒意只能往肚子里咽。 她气的倒不是弟弟的胡来,而是姜楠的诡计多端,怕姜楠害了她儿子,又害了她弟。 其它的厉家人,都是靠著厉寒的资源赚钱养家的,谁又敢说什么呢? 再者,就是陆淮书。 他之前单单只是厌恶姜楠的骯脏噁心,现在多了一丝委屈和不甘。 他握著拳头,欲有山洪暴发之势。 却只敢低著脑袋,小声嘀咕一句: “小舅,我这和姜楠还没离婚呢。” 这句嘀咕之中,只敢展示他的委屈,不敢露出怒意。 连姜楠也听出来了。 不得不说,厉寒说的很对。 跟他合作,果然是没有人再敢欺负她。 连对她恶言恶语的陆淮书,也不敢怎么吱声了。 她不知道的是,厉寒还有更多犀利有毒的言辞,正等著陆淮书。 这时的厉寒,看向陆淮书,道: “没和姜楠离婚,你就急著允诺姜帆,要娶她,爱她?” “这算什么?” “吃著碗里,看著锅里?” 陆淮书赶紧解释,“小舅,我没有,我……” 厉寒不知从哪里,甩出一叠照片,啪一声拍在餐桌上。 那些全是陆淮书和姜帆在车子里搂搂抱抱的照片。 眾人拿起照片。 陆淮书也拿起了照片。 看到自己和姜帆楼楼抱抱的照片,陆淮书顿时住了嘴。 厉寒质问,“这就是你说的,你和姜帆清清白白?” 陆淮书无法解释了。 他和姜帆確实是清清白白,连手都没牵过。 车子里搂搂抱抱的这一次,是因为姜楠怀孕了,他跟姜帆解释时,一时控制不住。 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厉寒冷声嘲讽,“这就是你和姜帆所谓的光明磊落?” 隨即,又哼声道: “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又要做,又要立。” “陆淮书,你和姜帆是什么牌的塑胶袋,这么能装?” 厉兰看到那些照片,在桌子底下用力地掐了掐陆淮书,“我都跟你说了,要小心谨慎,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 虽然她说得小声,但厉寒耳力甚好。 他听见了,冷声问: “这么说,二姐也是默认了自己的儿子当了狗男人,又要立牌坊的所有行为?” “我……”厉兰敢说什么? 那些陆淮书和姜帆搂搂抱抱的照片,让厉兰哑口无言。 坐在正上方的老太太,已被今天这样的场面,气得脸色铁青。 真是家门不幸。 老太太沉沉地嘆了一口气。 很是头疼,却不得不在这个时候发话了。 “好了,都別说了。” “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饭吧。” 厉寒望向老太太,“还有你,家里最老糊涂的人就是您老人家。” 顿了顿,他又说: “善观人者观己,善观己者观心。” “这是小时候,您曾教育过我的话。” “现在送给您,希望母亲重新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看人看事,別只看表面。” 老太太又怎不知道,这是自己曾教育过厉寒的话。 难道她真的老糊涂了,看事看不到真相和本质了? 该说的话,厉寒也已经说过了。 他补充了最后两句: “希望在座的各位,日后少议是非,谨言慎行。” “观人先观己,观己先观心,做人做事多长长脑子。” “我和姜楠的事情,我不想听到任何版本的传言。” 厉冬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分析得很透彻。 他带头髮表了自己的意见,“妈,我觉得厉寒说得对。看人看事真的不能只看表面,这也是您小时候就教我们的。或许我们真的错怪姜楠了。总之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应该观其本质,而非看其表面。” 老太太的脑子乱得很,她什么也没说。 这时,厉寒才牵著姜楠,坐到了给他们预留好的两个主位上。 他不说开饭,谁都没动筷子。 直到他的神色不再那般严肃,给姜楠递了一双筷子,喊大家可以开饭了,大家这才放鬆下来。 饭后,姜楠和厉寒单独呆在一起。 姜楠很感激,“小舅,谢谢你今天替我说了那么多的公道话。” 厉寒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我那是为了正家风,並不是为了你。” “哦!”她就说嘛,厉寒不可能单单只是为了维护她,“反正还是很感谢小舅。” 厉寒看著她,“还叫我小舅?” 第33章 厉寒问:姜楠,你是在维护我? 不叫小舅,那叫什么? 姜楠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的同时,厉寒淡淡道,“就叫厉寒吧。” 一直叫了三年的小舅,突然要改口直呼其名,姜楠还是有些不太习惯的。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厉兰从不远处走过来。 她的目光落在厉寒的身上,“妈让你去一趟她的房。” 厉寒看向姜楠,“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看姜楠又点了点头,厉寒这才转身离开。 身后的厉兰却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厉寒又回了头。 他充满审视与告诫目光,特意落在厉兰身上。 厉兰解释,“放心,我不会欺负姜楠。有你不分青红皂白地护著她,厉家谁敢欺负她?” 姜楠也说,“小舅,放心吧,我婆婆只是想跟我聊几句。聊完了我在这里等你。” “你也该改口,叫她二姐了。”厉寒往回走了半步。 隨即,脱下自己身上的休閒服外套,披到姜楠的身后,“外面风大,別冻著了。” 蓉城的初秋,夜里寒意渐浓。 姜楠確实觉得有些凉。 这会儿披著厉寒的休閒服外套,也確实觉得暖了许多。 只是那残留著厉寒体温的外套,让她有些许不太適应。 她连陆淮书的衣服都没有穿过,更別说是和她只有合作关係的厉寒了。 偏偏这个时候,厉寒又揉了揉她的脑袋。 隨即,顺手將她脸颊边的碎发,拢在她耳后,“等我回来。” “嗯。”姜楠虽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却觉得刚刚厉寒细微的动作让她很不自在。 厉兰见著在陆淮书面前强势惯了的姜楠,在厉寒面前却如此乖巧温顺,心里那叫一个吐槽和愤怒。 等厉寒走了,厉兰不由怒道,“你还真是会装。你又用了什么手段,把我弟迷得如此神魂顛倒的?” 姜楠从厉寒远去的背影中,抽回目光。 看向厉兰时,她的目光有了几分锋芒: “二姐是不是忘了,晚饭的时候厉寒才警告过大家,从今以后要大家谨言慎行。” “你拿厉寒压我?”厉兰被气得脸色难看,“我就知道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你想报復我们淮书,想找个更有实力的靠山。” 厉兰自认自己是聪明人,她又说,“可是你想过没有,你骗得了厉寒一时,你骗不了他一世。” 她警告道,“他那么聪明的人,迟早会拆穿你的真面目。你敢算计和利用他,到时候你会死得更惨。” 姜楠向来与人为善。 但谁要让她不痛快,她会让对方更加不痛快。 於是,她故意刺激厉兰道: “二姐,如果我说,是厉寒三番五次找上我,要我跟他在一起。你会不会更气?” 这还不够。 她又说,“就连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厉寒主动要的。你是不是更不痛快?”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和厉寒的合作关係。 但她就是要拿这个,让厉兰不痛快。 因为是她先惹她不痛快的。 果然,厉兰被气得不轻,“你,你就巴不得把我们厉家搅得天翻地覆,是不是?” 姜楠无所谓道,“二姐说是,就是嘍。” “你,你……”厉兰被气得喘不过气来。 歇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胸口窒闷,“姜楠,你到底想怎样?” 她不想怎样。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不会和厉寒合作。 也不会再和厉家人有任何关係。 日子已经很苦了,她只想自己过得舒坦一些。 她用最平静的声音警告道,“二姐日后少来招惹我,否则日后,你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警告完,她拢了拢披在自己身上的厉寒的衣服,转身走了。 厉兰在身后哀求道,“姜楠,你能不能別再耍心机了。” 这时的姜楠,暂时止住步伐。 身后的厉兰换了一种求和的口吻,又说了许多: “姜楠。厉寒一直不把女人和感情当一回事。他玩虽玩了,却从不带女人回来。” “这次他竟然不顾所有人反对,也不顾所有流言蜚语,也要公布你的身份,可见他应该是对你动了真情的。” “姜楠,你已经伤害过淮书了,我不希望你再伤害厉寒。” 姜楠转身回头,“你从来不了解你的弟弟厉寒。” 说到这一步了,姜楠不得不点一点厉兰。 她往回走了两步,边走边说,“你说厉寒不把女人和感情当一回事,你说他喜欢玩女人,就是真的吗?” 依她所见,未必。 厉家上下,就厉寒是个三观正的。 在她被人流言蜚语的时候,就厉寒是个心如明镜的。 也不只是如此,她才觉得厉寒三观正。 她觉得厉寒是个正能量的人。 说到这里,她停在厉兰面前,不得不说厉兰几句: “厉寒公司的清洁工,月薪7000,年享14薪待遇。” “现在那些资本家,谁能做到如此慷慨大方,谁会管底层死活?” “他这般有正能量的企业家,私生活当真会如你们说的那般,混乱不堪?” “难怪厉寒要教训你们,看来个个都是眼瞎的,连自己最亲的亲人都不相信,不仅眼瞎,心也瞎。” 说出来,姜楠便痛快了。 她又继续警告著: “还有,我和厉寒的事情,你管不著,以后少插手。” “你若想插手,厉寒第一个不同意。” 她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有威慑力的话。 不得不说,搬出厉寒来,果然是最管用的,厉兰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看来,跟厉寒合作,確实是享有诸多好处的。 早知道就不拒绝了。 说完,她准备走了。 刚一转身,碰见从房处走回来的厉寒。 厉寒见天色不早了,上前牵起她的手,“我先送你回去。” 她是挣脱的。 但和傍晚时一样,厉寒的手指很强势地挤进她的指缝里。 修长的手指和骨节,也很霸气地贴合著她的掌心。 哪还容她有半点挣脱? 这种感觉,让姜楠除了不適应,还是不適应。 她不愿意被厉寒这样牵著。 直到走出厉家,走远了几步,她强行甩开他,“好了,现在没有人看见了,不用演戏了。” 厉寒与她肩並肩走著,却是答得风马牛不相及,“刚刚你在二姐面前说那些话,是在维护我?” 姜楠边走边答,“我那是维护正义,並不是为了维护你。” 第34章 两人之间的约定 姜楠说的是实话。她是从事实客观的角度出发,想教训厉兰几句,让她知道她有多么的识人不清。 真不是为了维护厉寒。 这会儿厉寒停下脚步来,看著她,“你刚刚跟二姐说,我是个很有正能量的人?” 她也停下来,与他四目相对,“不是吗?” 厉寒不答反问,“我能理解成,你是在讚美我?” 姜楠答,“小舅,你別想多了。我真的是站在正义的一方,就像你也是站在正义的一方,替我教训厉家那些人一样。” 说完,她继续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厉寒跟上去。 大掌刚刚碰到姜楠的小手时,便被姜楠用力拍开。 隨即,姜楠又停下来。 她特意侧身,以告诫的小眼神看著他: “小舅,刚刚在厉家,我可以和你演戏。” “但是私下没人时,我们还是要保持好距离。毕竟我们只是合作关係。” 厉寒应了一声,“你还是叫我厉寒,听著顺耳。” “別叉开话题。”姜楠还没说完。 她又说: “小舅应该知道,你第一次找我合作的时候,我就说清楚了。” “我对男人、婚姻和感情这三件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 “我不希望和小舅有著除了合作关係以外的,任何关係。” “所以,没人的时候,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毕竟,像厉寒这样三观正,又充满正能量,且帅气优秀,又站在权势巔峰的男人,恐怕是个女的就很难不被他所吸引。 否则,就算是外面传言传他玩的玩得嗨,是个私生活很混乱的男人,也不影响他有那么多的追求者。 而且,那些追求者都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是名门千金,是大家闺秀。 如果换作是以前未被陆淮书伤害过的她,遇上和厉寒这样的合作关係,怕是也会乱了心神。 毕竟,厉寒真的很优秀啊。 但今非昔比。 她早已经是个人间清醒。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她不会对任何男人,再有任何心思的。 她继续往前走。 厉寒也跟在她身侧,“你倒是分得清楚。” “若是分不清楚,难道让小舅占我便宜吗?”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再说了,我一个孕妇,有什么好占便宜的。” 厉寒笑了笑。 姜楠看著他,“你笑什么?” 厉寒:“你还是那个你。” 姜楠又小声嘀咕了一句,“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看著继续往前走的姜楠,厉寒在月华倾泻的夜色中停下来了。 姜楠纤细柔软的背影映在朦朧夜色之中。 许多往事浮过脑海…… 大概是感应到身后的人已经停下来了,姜楠背对著他说,“小舅別送了,我自己能回去,你也回吧。” 他却又大步追上去,“就按你说的办。” 姜楠问,“我说的什么?” 厉寒答,“有人的时候是情侣,没人的时候保持距离。” 姜楠又嘀咕了一句,“这也是小舅之前事先说好的呀,是你自己忘了,我刚才只是提醒你。” 厉寒答得风马牛不相及,“老太太同意了。” 但老太太也说了很多不太好听的话。 说是姜楠勾引了他,要他不要鬼迷心窍。 老太太还说要找姜楠谈话,但被他阻止了。 送她到了家门口,他没有打算进去。 站在门口,他事先通知她道: “明天我会让陆淮书跟你办离婚手续,不会再让他强迫你,去签那些不平等的离婚协议。” 姜楠点了点头,赞道,“还是小舅有办法。” 她把身上的他的外套脱下来,还给他,“谢谢小舅。” 他顺手接过自己的外套,“进去早点睡。” 等她转身时,身边扬起一阵风。 也扬起了披在她身后的,长长的发。 他伸了手,在她不知不觉间,轻触那扬起来的缕缕髮丝。 指尖明明穿过了她的发,却像是什么也抓不住一样。 直到她关了门,他的手还停留在半空。 …… 这天夜里,厉家家宴结束后,陆淮书去外面喝了些酒。 回到家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 此时的姜楠已经睡了。 孕前期她比较爱瞌睡,房间门被钥匙打开,陆淮书进来了她都没有察觉。 直到身侧的床垫软软地往下面沉了沉,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坐在床侧的陆淮书把她嚇了一跳。 她立即爬起来,抱著枕头以戒备的姿势瞪著陆淮书。 浓浓的酒味扑鼻而来。 她不由皱眉,“陆淮书,你又喝酒了?” 陆淮书抓住她的肩膀,让她有些疼,她挣扎了,他抓得更紧: “姜楠,我可以容忍你为了钱,跟別的男人睡了。” “但我不能容忍你为了报復我,跟我最崇拜的小舅在一起。” “你为什么要这么狠?” 姜楠去推陆淮书的手,有些吃力,“陆淮书,你別这么自恋好不好,谁有那功夫报復你?” 报復他,不需要精力,不需要时间吗? 她懒得跟他扯上任何关係。 “姜楠。”陆淮书摇了摇她的肩膀,“你是不是非要跟我小舅在一起?” “你先鬆开我。” “姜楠,我问你,你是不是非要跟我小舅在一起?” “等你酒醒了再跟我说话。”她用力推开醉醺醺的陆淮书。 可能是醉得太厉害的缘故,陆淮书趴在床侧不动了。 在姜楠起身下床的时候,他抓住了姜楠的手,“姜楠,你这么报復我,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声音越来越小。 连他抓著她手腕的手,也慢慢鬆开,再垂下去。 最后,他倒在她的床侧睡著了。 “自以为是的酒疯子。” 姜楠看著陆淮书,已没有任何留恋。 只觉要他跟离婚了,那是一种非常痛快的解脱。 “陆淮书,跟你离婚是我最不后悔的事情。” 但等他以后看清姜帆的真面目后,他后不后悔就不知道了。 不过那也不重要了。 她去书房睡了,走的时候连被子也没给陆淮书盖一下。 第二天,陆淮书果然是感冒了。 厉寒把陆淮书和姜帆,叫到他的办公室的时候,陆淮书接二连三地打著喷嚏。 姜帆有些著急,见厉寒在整理著文件,她不敢说话。 可是陆淮书又是咳嗽,又是打喷嚏的,她实在是心疼。 最后姜帆壮起胆子,小心翼翼地看向厉寒: “小舅,我可不可以先去给淮书倒杯热水来?他感冒得挺严重的。” “让你说话了吗?”厉寒终於从桌前抬头。 看向姜帆时,他满眼凌寒,“没让你说话的时候,把嘴巴给闭著。” 陆淮书赶紧维护自己的心上人,“小舅,你也不用这么针对帆帆吧。她不过是关心我。” 厉寒是一点也不给面子,冷冷道,“我没功夫针对她,她是个什么货色,她自己心里清楚。” 第35章 什么时候跟我领证? “小舅,你怎么能……” “淮书,我知道小舅对我有什么误会,没关係的,我不在乎,我闭嘴,我不说话,你不许和小舅吵。” 陆淮书不愿意自己的心上人,被厉寒说得如此不堪。 他就要找厉寒理论时,被姜帆拉著制止住了。 然后,姜帆使劲儿地给他递眼神,要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倒是听姜帆的话,果然闭嘴了。 厉寒也懒得去管姜帆的那些小心思。 他叫陆淮书和姜帆来,是有正事的。 从办公桌前起了身。 他拿著一份文件,来到陆淮书面前。 递过去时,他言简意賅: “签了这份离婚协议,你爱娶谁娶谁,我不会再插手。” 那份协议,是陆淮书和姜楠的离婚协议。 陆淮书接过来看了看。 “和平分手?小舅,怎么可能?” “你要我把別墅留给姜楠,要我补偿她五十万,我同意。” 虽是怕他,但陆淮书还是壮起胆子来。 “但姜楠都怀了你的孩子了,离婚协议上必须写清楚,是姜楠婚內出轨。” 陆淮书是担心著姜帆的声誉的,他又说: “谁知道姜楠接下来,还会用什么手段算计帆帆。” “她不承认婚內出轨,这婚,我不离。” “小舅也別想和姜楠在一起。” 这是陆淮书最大胆的一次,如此驳了厉寒。 厉寒不慌不忙。 坐到沙发上时,他漫不经心地靠在沙发靠椅上。 看向陆淮书时,他满眼寒意。 “不签也可以,我將卸任你在厉寒科技的首席ceo职位。” “並且,你的股权合同还没有签,我有权收回。” “你考虑清楚了。” 连姜帆也知道,厉寒说过要给陆淮书厉寒科技百分之五的股权。 那是约十五亿的现金价值。 姜帆有些坐不住了。 厉寒把姜帆的所有反应,尽收眼底。 隨即看著她,一声吩咐道,“你先出去。” “帆帆,你別出去。”陆淮书拉著姜帆,又对厉寒说,“小舅,当著帆帆的面,我向你说清楚,我不当这ceo,不拿这股权,我也要和姜楠离婚,並且要她承认她婚內出轨在先。” 什么都没有帆帆的声誉重要。 他就怕姜楠日后会污衊帆帆,说是帆帆插足他们的婚姻在先。 厉寒不理陆淮书的愤怒和衝动,冰冷地看了姜帆一眼,“你出去。” “淮书,你別衝动,有什么话,你好好和小舅说。”姜帆先安抚著陆淮书情绪,“我就在外面等你,我哪也不去。” 等姜帆出去后,厉寒这才接著说: “你信不信,一会儿你出去,她肯定会劝你答应我的条件。” “並且她还会劝你,不要放弃你现在拥有的ceo职位,和即將分到的集团股权。” 陆淮书信誓旦旦,“不可能,姜帆向来不看中身外之物,她看中的只是我这个人。” 他自认为,他是了解姜帆的。 “姜楠被找回姜家时,她更是把所有的东西都还给了姜楠,她从来不爭不抢。” 厉寒毫不客气道: “你是被你外婆传染了?” “她老了,眼睛不好使情有可原,你眼睛不好使就是活该。” 陆淮书不服气道,“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帆帆她不会在意这些东西。” 说著,摔门出去。 姜帆见到他出来了,赶紧迎上去。 “淮书,和小舅谈得怎么样?” 陆淮书拉著姜帆的手,深情道: “帆帆,这个ceo我不当了,股权我也不要了。” “反正姜楠必须承认她婚內出轨,我才离婚,否则以后她污衊你插足在先,会毁你名声。” 姜帆大大方方道,“我的名声算什么。离婚协议就照你小舅的意思,签了就行了。” “可是帆帆。”陆淮书看不懂她,“你之前不是一定要姜楠承认婚內出轨,才肯和我在一起?” 姜帆乾脆利落解释道: “我是说,我的名声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们厉家要和睦。” “而且你也要懂得感恩。” “你父亲去世时,陆家欠了那么一大笔债,是你小舅帮你们还清的。而且你也是小舅一手提拔起来的。” “你这个时候因为我,让你和小舅决裂,岂不是成忘恩负义嘛。” “再说了,你是厉寒科技的一把手,你要是撒手不管了,厉寒科技不得乱了套。你可不能在你小舅背后,如此捅他刀子。” 闻言,陆淮书若有所思。 好像姜帆说得很有道理。 姜帆拉著他的手,又说,“淮书,我的名声真的没那么重要,如果姜楠真的要污衊我,我也不在乎。身正不怕影子斜,对不对?她都和你小舅有孩子了,我们什么都没做,我们怕她干什么?” 她怕陆淮书放弃ceo的职位,怕他放弃那些价值约十五亿的股权。 那些都是钱啊。 她赶紧又劝说,“乖,进去答应你小舅提的条件。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別搞得像仇人一样。而且你还要继续帮你小舅忙,別做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帆帆,还是你明事理。不像那个姜楠,只会耍心机耍手段。”陆淮书被说通了。 接著,便又进了厉寒的办公室。 厉寒閒来无事,他正写著实验室的一个物理推算公式。 他眼也不抬一下,“协议在这里,自己签。” 陆淮书解释道: “小舅,帆帆才不是怕我丟了工作,也不是怕我拿不到股权,更不是怕我没钱。” “她是最深明大义,最光明磊落,最讲义气的人。” “她还教我要感恩,不要跟你决裂。” “你误会她太深了。” 厉寒放下手中写了一半的物理推算公式。 將那份离婚协议,拿起来,递到陆淮书的面前,“废话少说,签字就行。” 等陆淮书籤了字,他看了一眼。 然后將协议收起来,“回头我会拿给姜楠。顺便送你一句话。” 看向陆淮书,他又道: “面具戴久了,就成了皮肤。但面具始终是面具,终有一天你会看清楚姜帆的真面目的。” 陆淮书根本不听劝,“小舅,这句话我同样要送给你。早晚有一天,你也会看清姜楠的真面目的,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心机女,绿茶婊。” 多说已无益。 厉寒淡淡道,“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在我面前,哭著喊后悔。” 陆淮书走后没多久,厉寒便把那份签好的离婚协议,给姜楠送去了。 此时的姜楠正在工作室。 她沏了一壶雾里青,招待厉寒,“小舅过来找我有事?” “不是说了別叫小舅。”厉寒纠正后,姜楠嘀咕了一声,“那是在人前。人后我还是只能拿你当小舅。” 罢了。 厉寒把陆淮书籤好的离婚协议,递给她,“都办妥了。” 姜楠看了一眼。 不仅是和平分手离婚,而且还得一套別墅,和五十万现金补偿。 “小舅,你是怎么说服陆淮书籤这份协议的?”她不得不佩服厉寒的手段。 “你的事情我都帮你办妥了。”厉寒反问,“我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办?” 姜楠有点懵,“什么事情?” 厉寒看著她,“跟我领证。” 第36章 小舅,你別著急 跟他领结婚证? 姜楠暂时还没往这方面去想。 她把泡好的雾里青,倒了一小盏,递给厉寒: “小舅,就算要和你领证,那也得等我和陆淮书办完离婚手续以后。” “陆淮书刚刚才签完离婚协议。” “我们还要去民政局预约登记。” “登记完了,还要等下个月才能正式办离婚手续。” “现在办离婚手续有一个月的冷静期,没那么快的。” “小舅,你別著急。” 最后那句话,刚好是戳中了厉寒的心思。 其实他急得很。 他巴不得现在就去和姜楠领证。 但他面上极其平静的,端起了姜楠递过来的茶,“我只是提醒你,別过河拆桥。” 那茶盏里的茶温,是刚刚好的。 他浅浅地尝了一小口。 姜楠也喝了一口自己泡的茶。 放下茶盏时,她坚定道,“小舅放心吧,我也是言而有信的人,不会食言的。” “这茶怎么样?”她又说,“就是上次你帮你朋友买的那个雾里青,很难得採摘的。今年一共才采了二三十斤,还是我亲自去摘的,好喝吗?” 听到是她亲自摘的,不太喜欢喝茶的厉寒又端起来尝了尝。 这次,杯里的茶见了底。 他细细回味著,“苦过回甘,確实好喝。” “对。雾里青就是苦过回甘。”姜楠淡淡地嘆了一口气,“就像人生一样,先苦后甜。” 其实,她並不是喜欢品茶。 她喜欢的是这品茶的过程。 在这品茶过程当中,她可以领悟到人生。 人生如白云苍狗,她只想自己能够过得舒坦一点。 正是聊著雾里青,桌上的手机响了。 姜楠看了看手机,又看向厉寒,“老太太打过来的。” 厉寒:“接吧。” 接完电话,姜楠又看向厉寒,“老太太说,找我有事,让我忙完了务必回去一趟。” “我和你一起回去。”厉寒想也不想道。 这时的姜楠已经拿起包包,起了身。 “不用了,小舅去忙你该忙的吧。” “你把这份离婚协议给我送过来,已经很感激你了。” 厉寒也跟著从茶台前起身,“我说过,厉家的麻烦我帮你解决。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那意思是说,他就是要跟著她一起回去。 姜楠不好再拒绝他,只好和他一起回了厉家。 厉老太太早已在客厅里等著。 她抱著她最宝贝的那只蓝白英短,朝姜楠望来,“淮书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了?” 姜楠走过去,“嗯,签了。我预约了明天的离婚手续。” 厉老太太嘲讽道,“你倒是一天也等不急了。” 厉寒最不喜欢老太太对姜楠的这般態度。 他拉著姜楠坐到沙发上,“你找楠楠什么事,有事快说。” 姜楠这才发现,厉寒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 什么时候改口叫她“楠楠”了? 就连她的亲生父母,也未曾叫她叫得如此亲密过。 连她和陆淮书没有间隙的那会儿,陆淮书也没如此亲密地叫过她。 她是不太適应的。 更不適应的是,此时此刻已经坐到沙发上了,厉寒仍旧拉著她的手。 和上两次一样,他的手指缝很强势地挤进来。 在她要挣扎时,他贴合得更紧。 如此霸气,她实难挣扎。 加上现在是在老太太面前演戏,所以她乖巧地配合著,不再挣扎了。 厉老太太特意朝著他们紧扣的十指处,瞧了瞧。 那一眼,是很不情愿他们如此“恩爱”的。 但老太太也只能接受现实。 她望向二人,“姜楠,我同意你进厉家的门了,但是……” “有前半句就够了,但是后面的,就不必说了。”厉寒斩钉截铁。 老太太还想再开口,他抢先打断: “你说什么都没用,是我要娶姜楠进门。” “你同意不同意,她都要进厉家的门。” 至於老太太放在身边的那份协议,厉寒其实早就知道了。 他鬆开姜楠的手,起了身。 走过去时,他拿起老太太准备好的协议。 “这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解释: “我是怕姜楠以后会像对不起淮书一样,再对不起你。” “她签了这份保证书,保证以后绝对忠於你,我就同意她进门。” 那份手中的协议,厉寒漫不经心地將其撕得稀碎。 “你……”老太太来不及阻止,“厉寒,你这是干什么?” 厉寒把手中的碎片,扔在地上,“现在什么年代了,还兴如此不平等的卖身契?” “厉寒,我也是为了你好。”老太太还想再解释。 厉寒再次打断: “结婚对象是我自己选的。” “她日后忠不忠於我,都应该是我自己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我也相信楠楠。” 他又说,“没有谁有权利强制约束楠楠。” 看著一地的碎纸片,老太太气得不轻。 偏偏这个时候,厉寒没有半点安慰,反而句句告诫: “妈,烦恼都是你自找的。” “你该好好反省反省你自己了。” “与其自找麻烦,不如发自內心审视自己的行为,到底是对是错?” 说完,厉寒从老太太面前走回姜楠的身边。 牵起她的手,往客厅外走。 老太太在身后喊了一句,“去哪里,晚饭都准备好了。” 厉寒紧扣著姜楠的手往外走,头也不回,“我们出去吃。” 一直走到车库,厉寒才鬆开姜楠的手。 姜楠赶紧把手抽过来。 似乎是生怕,他又过来拉她小手似的。 看她如此戒备,他拉开了车门,淡淡道,“放心,这里没人了。” 那意思是说,他不会再牵她小手了。 她把手背到身后,“谢谢小舅,刚刚又在老太太面前,替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要不然,如果老太太让她签那份协议,她还不知道该不该签呢。 厉寒拉著车门,淡淡道,“我是看不惯老太太的行为,她最近眼瞎得厉害,不是为了帮你。” 好吧。 她就知道,厉寒只是为了正家风。 话说,厉家名声在外,並不单单只是因为他们家有钱。 还有一方面的原因是厉家家风正。 如果连老太太都老糊涂了,確实会影响整个家族的家风。 厉寒如此敲打老太太,也是很有必要的。 两人上了车。 厉寒坐到姜楠的身边,“出去吃,省得耳根不清静。” 姜楠看著厉寒,“我还要陪小舅吃饭?” “你不和我一起吃饭,那和谁一起吃?”厉寒反问。 这个问题,姜楠认真地想了想。 以后他们將是协议夫妻的关係,她不仅要同他一起吃饭,还会同住一个屋檐下。 她要习惯这种关係。 车子开远,她看著望向车前方的厉寒。 厉寒並没有看她,却知道她在打量著自己,“我很好看吗?” 姜楠这才抽回目光,平静道,“小舅確实是长得很好看。” “那你对我有感觉?”厉寒转头,与她四目相对。 姜楠从来都看不懂他的目光。 明明那么平静,却好像有很深的东西,要將她吸进去似的。 她愣了一下,无比清醒道,“小舅,你开什么玩笑。我对小舅,向来只有敬仰和佩服,哪有什么別的感觉啊。” 她以为,厉寒会说他们只是合作关係,他会像別的男人一样告诫她,要她不要对他动情。 但他没有。 他抽回了眸光,看向窗外,“姜楠,很多事情,你都不记得了。” 第37章 他的女人 姜楠听不明白。 什么事情她不记得了? 她看著看窗外风景的厉寒,“小舅,你在说什么?” 从车窗外抽回眸光,厉寒看向她。 他看著她长长的发,看著她灵动的水唇,看著她即使眼中无泪依旧有种淒楚感的双眸。 他抬了抬唇,“没什么。” …… 第二日。 姜楠一大早约了陆淮书。 两人到民政局去办离婚手续。 现如今离婚政策变了,夫妻双方想要离婚,先要经过一个月的冷静期。 所以,今天他们来,只能登记离婚。 工作人员让他们填了一应的表,陆淮书心里一直窝著火。 原本他是要在离婚原因一栏,理直气壮地写下:女方出轨。 但现在只能填感情破裂,和平分手。 登记完,陆淮书先姜楠一步,离开了离婚登记处。 姜楠则是把所有的资料都收整好,又仔细打听了下次来的办事流程,生怕稍有疏漏,下次来便办不成离婚了。 她慢了一两分钟走出去,见陆淮书气冲冲地等在那里。 “姜楠,我曾经也是爱过你的。” “可是你把我对你的爱耗得乾乾净净,甚至是为负数。” “你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噁心到极点,卑鄙到极点,极会用手段的绿茶婊。” “你等著吧,你跟了我小舅后,日子好不了几天的。” “顶多是你用了什么手段,暂时迷住了他,他对你新鲜不了几天。” “又或者,他跟你在一起,或许根本也只是在利用你。” 姜楠没说什么。 只觉这男人倒是不算笨。 站在正义方的陆淮书,自认为自己一身正气。 所以,他调整了心態,好言相劝了几句: “姜楠,看在曾经爱过的份上,我提醒你两句。” “多行不义必自毙,既然跟了我小舅,你自己好自为之。” “如果你现在洗心革面,愿意好好做个人,將来才不会死得太难看。” “否则你继续耍心机使手段,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这些假惺惺的话,姜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把手中的离婚材料,全部放进包包里,只提醒了一句: “陆淮书,下个月的今天,早上九点钟,希望你准时到场。” 离婚这件事情,她等了很久了。 有些男人如垃圾,丟进粪坑里都不觉得有半点可惜。 陆淮书就是这样的男人。 所以,收拾好包包,她迈出台阶离开时,再没有看身后的陆淮书一眼。 来时还秋高气爽,阳艷高照。 这会儿不知怎么的,下起了小雨。 可姜楠离开的身影却是毫无留恋,瀟洒乾脆。 恍惚间,陆淮书有种失落感。 走得这么干脆吗? 但这种失落感,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姜帆还在等著他。 很快,陆淮书就上了车。 车上的姜帆满眼期待地看著他,“离了吗?” “手续办好了,下个月就能拿离婚证了。”陆淮书看姜帆,是越看越喜欢,“帆帆,我终於可以和你在一起了,我搬过去和你住在一起好不好?” 说著,就要朝姜帆亲过去。 姜帆故意拿手挡了挡,“哎!我可没主动邀请你啊。” “行,行,行,是我主动。全是我主动。”陆淮书又要去亲。 姜帆又拿手一挡,“淮书,你可千万不能和你小舅硬著来。他一心扑在他的实验室,公司的事情还需要你帮忙,你要好好干,干出成绩来,爭取把股权合同签下来。” 姜帆都算过了,厉寒答应给陆淮书的百分之五的股权,那是十五亿的现金价值。 十五亿。 好多钱呢! 她又补充: “只有签了股权合同,公司那些高管才能更加认定你的ceo身份。” “你在公司才能更有权威,你才能更好地服务於公司。” “你別忘了,你小舅对你们陆家有恩,你一定要知恩图报,好好干。” 陆淮书完全没听出別的意思,他朝姜帆深情又温柔地亲了一口: “遵命!以后我都听你的,在公司好好干。” 姜帆推开他的脸,语气变得有些强调了起来: “是要拿到股权后,好好干。你不拿股权,怎么能更有权威呢。” 终於,陆淮书发现有些不对劲儿。 他脸色沉下来,狐疑道,“帆帆,你不会是真看中我有没有股权吧?” 昨天小舅提醒过他。 他这会儿才后知后觉。 想到什么后,他连抱著姜帆的手,也抽开了。 他等著姜帆回答。 姜帆的脸色立即沉下来,一掌推开陆淮书。 “陆淮书,你怎么回事啊。” “我是看中你有没有股权吗?” “我只是想让你在你小舅的公司,更有权威,更好管理那些高管,更好地服务於公司,才能更好地报答你小舅的栽培。” “我是个重情重义,知恩必报的人,你要是不相信我,那我们別处了。” “不纯粹的感情,我才不稀罕。” 说著,她就要下车。 陆淮书立即拽著她,把她拉回来,“好,好,好,我相信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 “我才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原谅你了。” “我就知道,我们帆帆最好了。” …… 姜楠返回停车场的时候,看到厉寒正倚靠在她的车门前。 她好奇上前,“小舅,你怎么来了?” 厉寒从车门前起身,也朝她走来,“过来看看,你办得顺不顺利。” 她掏出车钥匙,按了按,车子滴的一声解开锁来。 “挺顺利的,下个月就能和陆淮书扯离婚证了。” 拉开驾驶室的车门时,厉寒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我来开车。” 隨即,绕过车头,去帮她打开了副驾驶室的车门。 她坐进车里后,厉寒也很快坐到了驾驶室。 他启动了车子,“下个月你领离婚证的时候,我和你一起来。” 她不解地看向他。 他又说,“我追求高效率,不想拖拖拉拉。” 如果不是现在的婚姻法改了。 离婚必须有一个月的冷静期。 他现在就该和她领证了。 好吧,姜楠被说服了,像他这样的大老板,確实是应该追求高效率。 於是,她答应了,“好,下个月办完所有离婚手续,我就和小舅领证。” 厉寒开著她的车子,驶出办证大厅的停车场。 车子在主道上开了一段路,姜楠问,“小舅,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怀孕多久了?”他不答反问。 她答,“59天,快两个月了。” 开著车子的厉寒,看了看她的小腹,又继续认真开车。 “你的肚子会一天天大起来,带你去买点孕妇用品。” “小舅,我只是与你合作,不是真的要你这般细致地照顾我。孕妇用品我自己买就好了,不用麻烦你的。” 姜楠是客气又疏离的。 开车的厉寒却是霸气凛然的,“我不允许我的女人,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扛。” “不是,小舅……”她被他整懵了。 他们就只是合作关係而已,她怎么就成了他的女人了? 第38章 就要亲下来 厉寒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极其淡定的。 他用最淡定的语气,说出了最让人无法反驳的话。 就连姜楠也接不上话来。 但她的思路还是理智和清醒的。 正要开口辩驳,厉寒倒是比她还先开了口。 “和我合作,就要接受『你是我的女人』的这个事实。” 看著车前方,他依然淡定地开著车子。 前方遇到红灯。 他踩了剎车,缓缓停下来,这才又看向她: “姜楠,以后你要陪我出席各种场所,应付各种人。这种关係,你要习惯。” 姜楠这才明白。 原来他说的,『她是他的女人』是这层含义。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放心,小舅,以后我会好好配合你的。这种关係,我也会慢慢习惯的。” 明明是一句很顺从他的话,但就是不知道到底又有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以至於他平静的表象下透露出一种压迫感。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就感觉他好像不太满意她的回答。 她轻声问,“小舅,我哪里说错了吗?” 回应她的,是厉寒的眸光抽离,以及他的置之不理。 绿灯亮起,他重新踩了油门,驱车驶过十字路口之后,他再也没有说什么。 这个男人的脾气是真有点古怪啊。 忽冷忽热的。 难以琢磨。 姜楠没有多想。 这会儿因为孕期犯困的原因,她轻轻靠在车窗上,闭上了眼睛。 她这一睡,就是半个多小时。 厉寒的车子已经抵达了购物商场,在停车场处停了十来分钟了。 等她感觉到车子是静止的,缓缓睁开眼时,厉寒整个人近在眼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近到厉寒的气息似乎要压下来,眉眼也近在咫尺。 姜楠下意识地往车椅后背靠了靠,“小舅。” 她以为这一声『小舅』,可以拉开彼此的距离。 不但没有。 反而让厉寒更加俯首压下来。 目光落在她灵动的水唇上。 他线条分明的五官以及硬朗流畅的下顎,就要朝她贴过来。 他们第一次挨得这么近。 近到似乎他一抬唇,就能朝她亲下来,又並没有朝她亲下来。 如果是在她二十岁的时候,这样一张硬朗帅气的脸,这样近的距离,这样的撩拔,她怕是早就心如鹿撞了。 偏偏现在经歷过许多事后,她心静如止水。 她只是不太適应的,轻微地拉了拉身前的安全带,“小舅,到了吗?” 厉寒比她更淡定。 他伸了手,从她的肩头,拾起一丝断髮。 拿著那根头髮,他淡淡道,“你衣服上有根头髮。” 看著那根头髮,姜楠若有所思。 就当他刚刚確实只是,想帮她拿掉那根头髮吧。 毕竟她穿的浅色的衣服,衣肩上有根黑色的头髮,何其明显。 隨即,见厉寒推开了车门,“到了,下车吧。” 跟著下了车后,厉寒带她去了商场的母婴店。 这种大型的购物商场,母婴店是很难找的。 厉寒却是轻车熟路,直接杀到上千平的,一线品牌母婴用品店里。 姜楠看他去推了一辆购物车,她不由跟在身侧,问: “小舅,你对这家母婴用品店,好像挺熟悉的,怎么直接就找过来了?” 厉寒推著车,边走边说,“你不看楼层指示牌吗。” 啊,他是看那个,直接找上来的吗? 她差点以为,他是提前踩好点的。 看来是她想多了,他怎么可能提前踩好点? 可能就是他方向感很强,又看了商场楼层指示牌的原因吧。 很快,姜楠便被那些小衣服小帽子给吸引了。 她想像著自己的宝宝出生后,穿上这些小衣服,应该会很萌很可爱吧。 看到喜欢的,她全往购物车里拿。 还有什么奶瓶,口水巾,婴儿睡袋,宝宝沐浴露,宝宝润肤霜…… 厉寒把婴儿睡袋放回陈列架,“你的预產期是明年五月,天气正热,哪用得上这么厚的婴儿睡袋?” 哦,也对哦。 后知后觉的姜楠反应过来时,厉寒已经往前走了两步。 她追上去,“小舅,你怎么知道我的预產期是明年五月?” “你不是说你怀孕59天了?”厉寒反问。 她点头,“对啊。” 厉寒看中一件孕妇裙,摸著那质感和面料,觉得还可以,“算一下,不就知道了。” 他会算预產期? 就连她这个准妈妈算起预產期来,都觉得很麻烦。 所谓怀胎十月,其实根本不是十个月,是从末次经期结束开始算起的,第十个月。 最先查出怀孕到生產那天,其实最多只有九个月时间。 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对怀孕生產,还挺了解的。 “小舅,我发现找你当合作伙伴。”她站在他的面前,道,“我一点也不亏。” 好像还赚了。 他挺有责任感的。 如果这个孩子是他亲生的,他可能会更上心。 他哪里会像传言传得那般不堪?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厉寒把看中的那件孕妇裙,拿下来。 递给她时,他又说,“再有两三个月,你肚子就大了。天气也渐渐降温,这种厚一点的孕妇裙刚好合適。” 看她拿在手里看了看,他问,“你喜不喜欢,不喜欢再逛逛。” “挺好的呀。”她发现他的眼光很不错,“挺时尚的孕妇裙。” “你喜欢粉色吧?” “小舅怎么知道我喜欢粉色。” “那就拿粉色。” 两人又往前走了走。 厉寒挑中一条孕妇裤,拿起来拉了拉裤头。 又递给她,让她看一看,“这个应该不勒肚子,孕期59天,宽鬆的裤子该备著了。” 他把孕妇裤放进购物车里,继续往前。 身后的姜楠停下来,看著这个男人。 他的目光一直在搜索著孕妇衣服。 如果不是事先说好的,两人只是合作关係,她差点以为他们是真的夫妻关係。 这时,厉寒回头,“站在那里干什么,逛累了?” 他又推著购物车走回来,“累了就找个地方歇会儿。” 朝四周望了望,他看见几米远外有沙发休息椅,便又道,“去那边坐坐吧。” “不用。”她扶著购物车,推车向前,“再买点就回去了吧。” 厉寒跟上前,帮她推起购物车来,“姜楠,你肚子就要大起来了,宽鬆的孕妇內裤內衣,也要买了。” 他在提醒她。 她愣了一下的同时,已见他绅士礼貌地嚮导购员询问: “你好,宽鬆的孕妇內衣內裤,放在哪里?” 等她走过去的时候,他已经从陈列架上拿了下来,“听说怀孕后期,因为肚子压迫的原因,会时不时喘不上气。这种孕妇內衣,比较软,还可以调解鬆紧。你看可以吗?” 姜楠有些难以置信,“小舅,你以前是结过婚,当过准爸爸吗?” 否则,怀孕后女人要用的东西,他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第39章 帮她买孕妇內衣 厉寒又拿了一套孕妇內衣內裤,让她做对比,“我跟谁结婚去?” 这种贴身之物,厉寒拿在手里给她看。 她很不適应,赶紧放进购物车里,“谢谢小舅。” “你是不是可以……”厉寒想说什么,又没说。 姜楠问,“可以什么?” 厉寒:“没什么。” 至於这个小舅的称呼,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改口。 算了,先不强迫她。 等她慢慢適应吧。 两人逛了两个小时,战利品堆满了整个购物车。 结帐的时候,厉寒在排队,姜楠在旁边。 她说,“小舅,一会儿我自己买单。” 厉寒没说什么。 等到了买单的时候,姜楠掏手机要结帐。 他一把拿开她的手机,“服务员,我买单。” “小舅,说好的我自己买单……”姜楠要去抢回手机,却因为他的手太长,她根本够不著。 厉寒把收款码递过去时,她伸手挡住,“服务员,不要收他的钱,我自己买单,我可以刷脸支付。” 她的支付宝和微信都开通了刷脸支付功能。 收银员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收谁的钱,厉寒提醒,“你有见过老婆怀孕了,丈夫不付钱的吗?” “不是,小舅,我们说好的……” “我是你未来老公,不是小舅。” 收银员被搞懵了,到底是小舅,还是老公? 姜楠也被这突然的话语,整得有些尷尬了。 趁她尷尬时,厉寒买了单。 买完单,厉寒拎著收银员打包好的三大袋母婴用品。 他一袋也不让她拿。 离开收银台时,厉寒轻轻鬆鬆拎著手上的东西。 这回他不得不提醒姜楠,“小舅的称呼,別叫了。直接叫名字,不习惯也要习惯。” 姜楠跟在他身边。 他一米九二的身高,就算她有一米六八,在他身侧依然显得有些小鸟依人。 长腿的人一般走路很快。 但他放慢了步子,故意等著她,“你要是累,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我没什么感觉,没事的。”她是真不觉得累,东西都在他手上,她累什么? 正准备要走,两人一起看见前面的专卖店,有一对熟悉的身影。 那是陆淮书与姜帆。 姜帆挽著陆淮书的手,正挑选著床上用品。 厉寒问,“生气吗?”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姜楠淡淡的笑了笑,“我觉得解脱了,走吧。” 两人离开商场。 厉寒把买的东西放进后备箱里,又坐进了驾驶室。 繫著安全带时,他看向身侧的她,“看到陆淮书和那女的,真不生气?” 其实是有一点生气的。 但姜楠觉得为了这种不值当的人,根本用不著。 她现在就想过几天舒坦的日子。 所以不想往心里去。 人嘛,总是要学著自己看开很多东西。 厉寒又说,“要不,我帮你收拾这对狗男女。” “小舅,其实说起来,我现在怀孕了,站在你外甥的角度,你应该觉得我才是那个渣女。你为什么一二再,再而三帮我?”这一点,是姜楠一直想不明白的。 厉寒却是答非所问,“你还是改不了口?” 姜楠:“好,我改口,我重新问一遍。厉寒,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可是所有人口中的贱人,渣女。” 厉寒:“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不会过问是谁的。看人看事不能只看表面,这並不能说明你就是渣女。” 所以她才觉得厉寒很智慧呢! 这分析事情的头脑,如此清晰独特。 她感激道,“厉寒,你这么信任我,我肯定会当好你的合作伙伴,绝对不会给你掉链子的。” 厉寒的额角,崩紧,“就只是如此?” 不然呢? 姜楠竟是答不上来了。 她见厉寒启动了引擎,开车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再没有说什么。 到了別墅外,他去后备箱拿了东西,她说要自己拎回去,他也没有应声。 一前一后跟著来了客厅,他把东西放下,“我先走了。” “小舅……不是,厉寒。”她喊住他,“我刚刚是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厉寒回头看著她,答非所问道,“等下个月,你的离婚手续彻底办完后,跟我领了证,你就搬去我那里住。” 她点了点头,便见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说他不对劲儿吧,他又没什么不对劲儿的。 说他对劲儿吧,他又和刚刚逛超市的时候,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 这个男人,真是琢磨不透。 坐下来,她看了看今天买的母婴用口。 一长条的小票拉下来,总计:5378.50元。 今天她买了这么多东西吗? 这全是厉寒帮她结的帐。 不行,她得还给他。 她给他微信转帐:5400元。 隨即发了一句话:感谢!但合作归合作,我不能隨便你的钱。 那5400元,被秒退回来。 厉寒根本不收。 她再发微信说明情况,他回都没回。 再打语音过去,他直接掛断。 厉寒让司机来接他,回了厉寒科技。 他直接去了云驍的办公室,“陆淮书还没有回来?” “不是去和姜楠办离婚手续了吗?”云驍正在签署著一些文件,他抬头朝厉寒望过来。 厉寒坐到沙发上,“上次说的股权合同,你安排一下。” “你要让我卖身给你啊。”云驍放下笔,笑著望来,“跟你签了股权合同,我就不自由了。” 厉寒:“给你加到百分之十。” 之前说好的,云驍和陆淮书都是厉寒科技的主心骨,两人分別拿百分之五的股份。 云驍惊讶起身,“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大方了,陆淮书也百分之十?” 厉寒:“他那份还是百分之五,延后再签。” 陆淮书朝他走过来,“厉寒,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坐在沙发上的厉寒,淡淡道,“姜帆的狐狸尾巴,很快就会露出来的。陆淮书那份延后再签的消息,先別走漏了。先把我要给你们加股权的消息,放出去。” 云驍坐到他对面,笑了笑,“我还以为你真的善心大发,要给我加股权了。没想到只是为了帮你的心上人。” 这时,厉寒收到了一条微信新消息。 那是姜楠发过来的。 第40章 难道暗恋她? 姜楠的微信內容是: 厉寒,晚上能请你吃个饭吗? 厉寒在看这条微信的时候,云驍凑著脑袋过来跟著偷看。 他把手机挪了挪的同时,云驍再跟著凑近看了看。 看到他回復了句:晚上不一定有空。 “口是心非!”云驍指著厉寒批评,“厉寒,你这招欲擒故纵,对姜楠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云驍又帮他分析道: “姜楠是头脑清晰,看任何事情都很淡然豁达,又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间清醒。” “你如果说晚上没空,她肯定就不约你了。” “她不会有任何失望。” “失望的人反倒是你。” 果然,厉寒的手机对话框页面上,姜楠立即有了以下回覆:好,那就改天吧。 “你看,被我说中了吧。”云驍料事如神道。 而厉寒的对话输入框里,还有一行字没有发送出去:但如果是你约我,我可以抽个空。 这句话在发出去之前,姜楠就已经取消了晚上的这次约会了。 云驍在旁边提醒道: “厉寒,像姜楠这种人间清醒,你是不能跟她使任何计谋的。” “没拆穿你吧,你的计谋对她没有用。” “拆穿了你吧,你的计谋適得其反。” “想拿下她这样的人间清醒,你只能用真诚,无限的真诚。” 回应云驍的,是厉寒的眉心紧锁以及额角紧崩。 见状,云驍问,“你不认可?” “你倒是看得全面。”厉寒抬眸应声,“但你想过没有?” 云驍又问,“想过什么?” 厉寒:“人这一生,会在什么时候遇到什么人,又以什么样的方式遇到,都是註定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厉寒已经把刚刚没有发出去的內容,点了发送。 微信那头的姜楠看了看。 什么叫如果是她约他,他可以抽个空? 她问:那你有空还是没空?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厉寒:有空。 姜楠看著两人的微信对话框,若有所思,隨即把吃饭的地点发给了厉寒。 …… 晚上六点。 厉寒如约而至。 因为喜静,姜楠把吃饭的地方定在一个湖心亭阁。 服务生穿著汉服为他们上菜,上完菜便退到亭阁外头。 姜楠请厉寒坐下来,“吃火锅,可以的吧?” 事实上,厉寒是不喜欢吃火锅的。 尤其是每次吃火锅时,那迎面飘过来的油烟味,他很是討厌。 以至於每一次聚餐时,云驍他们想吃火锅,都被他否决了。 他看著帮他调酱料的姜楠,应了一声,“以前不喜欢,后来因为一个女孩子,就渐渐接受和喜欢上了。” 姜楠调著酱料的动作,停下来。 望向他时,她有些许惊讶,“你不会是暗恋过某个女孩子吧?” 厉寒不答。 他把姜楠手中的酱料碗拿过来,帮她调了一碗。 加葱,加香菜,加芹菜粒,加芝麻、耗油、小米辣,酱油,醋,但不要姜蒜。 隨即,递给她。 姜楠惊奇地发现,他兑的调料味道,竟然和她喜欢的一模一样。 她有点怀疑,厉寒不会是暗恋她吧? 但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看他给自己兑调料时,也是这样的口味。 也是特意不要姜和蒜。 也许就只是巧合。 涮著火锅的时候,姜楠开门见山: “厉寒,我们俩合作归合作,你给我买东西的钱,你必须收下。” “我不能占你便宜。” 她放下筷子,又把今天被他退回来的5400元,转到他的微信上。 他涮著毛肚,一上一下烫了十五秒,夹给她,“钱不用转给我了,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 不是。 这钱他是硬要拒收,是吧? 姜楠束手无策。 厉寒又去烫菜,“你要是过意不去,也可以回我礼物。” “回你什么礼物?”姜楠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厉寒將烫好的菜,在酱料碗里蘸了蘸。 然后停顿下来,看向她,“那就要看你自己的心意了。” 她没送过男人礼物。 连陆淮书也没送过。 那会儿是陆淮书一直追求她。 他是在追求她的一眾男人中,追她时间最久,也最真诚的那一个。 所以她就答应了。 但之前一直都是陆淮书付出多一些,她始终保持著清醒状態,认为就算是谈恋爱,也不要一门心思扑在那男人身上。 她实在想不出来,要回厉寒什么礼物。 厉寒又说,“最近我要出席一个活动,要定製一套西服。你来帮我定吧。” “西服?”姜楠问,“多少价位的,如果你的定製西服太贵,那我可不划算。” 厉寒:“你倒真是个生意人。” 姜楠:“你也是生意人啊,哪有要自己亏本的道理。” 厉寒:“放心,不会让你吃亏,明天你去我公司,帮我量一下尺寸。” 两人继续吃著菜。 姜楠发现,怀孕之后她是越来越喜欢吃辣了。 她往调料碗里,加了一勺小米辣。 对面的厉寒边烫菜边说: “我的內裤一个月更换一次,刚好要换了。” “你顺便再送我一盒內裤,当作回礼。” 他把烫好的菜夹到碗里,抬眸,看向她时,淡淡道,“尺码是xl號的。” 说完,他继续淡定地吃著火锅。 倒是姜楠不淡定了。 给她买孕妇內衣內裤的时候,他是这样的淡定。 说起要她给他买內裤时,他还是这般淡定。 他们只是合作关係啊,又不是真正的夫妻,他是怎么做到说起这些话题如此淡定的。 看她有些懵圈,他抬眸望来,“有问题吗?” 她说,“让我给你买內裤,有些不太合適吧?” “有什么不合適?”厉寒淡定地烫著火锅,“以后你是我结婚证上的妻子,你不给我买,谁给我买?”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但是总觉得不太对劲儿。 吃著火锅的厉寒抬眸看了她一眼,特意强调道,“记住,xl號。” 姜楠只好应声,“知道了。” 隔天,是个秋高气爽的艷阳天。 姜楠被厉寒邀请著,去了厉寒科技大厦。 下车的时候,姜楠在大厦的正大门处,遇上了姜帆。 姜帆在她面前停下来。 “姜楠,虽然我很不喜欢心机重重的你,但是我真不想看著你往火坑里跳。” “你最好是打掉小舅的孩子,跟他划清界限。” “否则到时候厉太太当不成,还要自己带著孩子辛辛苦苦地当单亲妈妈。” “我是为了你好。” 这张嘴脸,让姜楠噁心极了,“你是怕你嫁给陆淮书后,我用小舅妈的身份压你一头吧。” 姜帆怒了,“你真是好心当驴肝腑。我堂堂正正的,怕你干什么?” 姜楠可笑道,“让人打掉孩子,还叫好心肝?跟人沾边的事,你是样样不做吶。” 后知后觉的姜帆,这才发现,姜楠是暗讽她不是人。 她又怒了,“你骂谁呢?” 姜楠倒是极其淡定: “拿你当人的时候,你最好装得像一点。” “免得一会儿吵起来了,大家真以为这里来了一只,干尽畜生行为的疯狗。” 几句淡淡的话语,激起姜帆怒意。 偏偏姜帆不知如何懟回去,“姜楠,你……” 她懟不过,气愤道: “姜楠,你还不知道吧,小舅他虽然有钱有势,厉家人人都怕他。但是他在外面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光是这厉寒科技大厦,他就养了好几个情人。” “不信你进去打听打听,他在外面的私生活到底有多烂。” “你还把他当宝一样。” 这时,大厦正大门的大厅前,有一双眼睛朝爭执的二人望过来。 第41章 我是你老公 那些传言,姜楠倒是早就有所耳闻。 她换了个站姿,拎著包包垂於身前,淡淡嘲讽道: “姜帆,你这么爱搬弄是非,还叫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怎么,和陆淮书呆久了,跟他一样脑子里的水没有摇匀吗?” “否则怎么可能听风就是雨,別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不是你亲眼看见的,你在这里说三道四,那叫造谣和誹谤。” “作为厉寒的未婚妻,我有权告你损害我求婚夫的声誉。” 几句淡淡的话,却是具有很大的威慑力。 果然,姜帆吱吱唔唔的,再不敢说什么了。 这时,姜楠声明道: “那些传言对我来说,只是传言,不是事实。” “我相信厉寒,他比厉家任何一个人都要身正不怕影子斜。” “以后你最好是把嘴巴给我闭上,別乱造谣生事,否则我真会去法院告你污人声誉。” 那双朝她们望过来的眼睛,正是厉寒的眼睛。 他打量著那个用最平静最淡定的语气,却把姜帆说得不敢吱声的姜楠。 不由若有所思。 这个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污他,误解他。 还是有人懂他的。 那个人就是姜楠。 他很感激,人生中能够遇到姜楠这样特立独行又无比清醒的女子。 他走过去,挽住了姜楠的手。 姜帆在这个时候,突然不知所措,“小舅,我们刚刚只是在这里隨便聊聊天。” 对於这个心机重重的汉子茶,厉寒不予理会。 他挽著姜楠,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安保人员,“以后看到这个人,把她轰出去,不许她靠近厉寒科技大厦半步。” 安保人员齐齐点头,“好的,厉总。” 隨即,上前两步,比了个请的姿势,“女士,请你立即离开。” 姜帆不甘地看向,已经挽著姜楠离开的厉寒的背影: “小舅,是陆淮书让我来的,你让我进去啊。” 安保人员一脸严肃,“这位女士,你再不离开,我们就只能动手了。” 姜帆气得不行,推开要上前轰她的安保人员,“放开,別动手动脚,我自己会走。” 等她回到车上,给陆淮书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刚被接通,姜帆哇一声,委屈地哭了出来, “淮书,姜楠太欺负人了。我好心好意劝她,不要被你小舅玩弄了。” “本来你小舅那个人就喜欢玩弄女人感情。” “结果姜楠把你小舅叫过来,训了我一通,还不让我进大厦。” “我明明就是为了她好,怕她到时候当单亲妈妈很会辛苦。” 陆淮书无比心疼道,“帆帆,我知道,你就是性子太直了,有什么说什么,是姜楠不领情。你放心,我去找小舅。” 姜帆:“淮书,你別去。一会儿別因为我,跟你小舅闹得不愉快。你下来一趟,我找你有正事。” 掛了电话,陆淮书还是想替姜帆出一口气。 他去了厉寒的办公室。 这会儿姜楠刚好坐下来,厉寒给她拿了些吃的和喝的。 陆淮书气冲冲走进去,“姜楠,你不要太卑鄙了,你討厌帆帆到什么进步,竟然一二再,再而三跟我小舅告状。你就那么喜欢搬弄是非吗?” “出去。”厉寒一声呵斥。 “小舅……” “出去,敲门后再进来。” 厉寒有个规矩,不管是谁进他的办公室,都必须敲门再进。 连云驍也不能打破这个规矩。 陆淮书只好规规矩矩走出去,得到允许后又规规矩矩进来。 厉寒將他的规矩重复了一遍,“以后没敲门,不许进来。” 不等陆淮书发牢骚,他又说,“今天姜帆特意来找你,你信不信,她是为了你的股权合同而来的。” “股权合同?”陆淮书不解。 厉寒帮姜楠拆开了一袋零食,“她根本不是你口中说的那般不爭不抢。” 他始终没有看陆淮书一眼。 把拆开的零食袋递给姜楠后,他再也不去理会陆淮书。 然后,他跟姜楠介绍著,“这个零食低调低脂,適合孕妇吃,你尝尝。” 姜楠接过零食,看了陆淮书一眼,他正愤怒又厌烦地看著自己。 厉寒睇过去,“还不出去。” 陆淮书只好规规矩矩地走出云。 这时,姜楠才拿起拆开的零食,尝了尝。 “厉寒,跟你合作,果然是有诸多好处的。” “现在对付陆淮书,都不用我亲自动手了。” 她纠正,“不对,我甚至是不用亲自动口。” “现在才知道?”厉寒坐到她的旁边,揉了揉她的脑袋。 那温暖的大掌,在她头顶处停留了片刻。 一抬眸,姜楠便能看见厉寒正满眼溺宠地看著自己。 如果是在她二十岁的时候,这样的摸头杀,这样溺宠的眼神,她绝对会一眼沦陷。 这时,她却没了少女般的心思。 她说了句谢谢。 厉寒又摸了摸她的脑袋,“跟我说什么谢谢,以后我是你老公。” 抽手时,他换了个坐姿,“找你来,是有正事的。” “什么正事?”姜楠放下手中的零食。 他重新拿起零食,递给她,“別这么拘谨,好吃就多吃点,低低脂的。” 接著,又说: “姜帆说的那些事情,关於我的传言,確实是有的。” 姜楠问:“你真在公司里,养了好几个情人?” 厉寒反问,“你信吗?” 姜楠摇头,“你不像是私生活这么不检点的人。” 厉寒:“你倒是挺信任我。” 姜楠:“我也不是盲目信任。看人看事,我有我自己的评判標准。” “一会儿让你见一个人。”说著,厉寒起了身,“你要帮我一个忙。”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座机,打了一个內部电话,“可以到我办公室来了。” 大约过了一分钟,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得到厉寒的允许后,走进来一个人。 姜楠朝那人抬眼望去。 那人先是欣喜地看了厉寒一眼,在见到厉寒身边坐著的姜楠后,眼神忽然黯淡下去。 第42章 叫嫂子 好巧不巧地,姜楠正好捕捉到了对方那黯淡的眼神。 这才仔细看了看,来的人是一个长相甜美可爱的小女生。 即使她穿著干练的职业装,依旧挡不住她那一眼望过去,就很青涩娇嫩的年龄。 她朝他们走过来时,很尷尬地拂了拂她的齐耳短髮。 看上去,约莫就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 “厉总。”这小姑娘站在厉寒面前,恭敬地喊了一声。 “嗯。” 厉寒点了点头。 “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未婚妻,姜楠。我们准备下个月领证。” 隨即,抓住了姜楠的手。 和以往一样,手指很强势地挤进她的指缝。 与她掌心紧紧贴合。 然后,又对小姑娘说,“以后在公司,你就叫她厉太太。私下没人的时候,叫嫂子就行了,不要太见外。” 这一来二去,姜楠大概听出来了。 这位青涩的小姑娘,大概和厉寒有些私下关係。 绝非是老板与员工这么简单的关係。 而厉寒科技的人,向来不知道她和陆淮书之前的关係,大概也就不会怀疑她的身份。 厉寒叫她来的目的,她大概也猜出来了。 挡桃来了。 刚好这时,短髮小姑娘看了她一眼。 她不难看出,对方对她这一眼的打量当中,带著某种苦涩与痛楚,还有某种克制与尊重。 然后,礼貌又恭敬地喊了她一声,“厉太太。” 厉寒:“都说了,私下没人的时候不用太见外,喊嫂子就行。” 那小姑娘点头的时候,脑袋耷拉下去,“嫂子。” 哪怕是用脚指头想一想,姜楠也看得出来,这短髮小姑娘肯定是喜欢厉寒的。 而厉寒特地把她叫来,就是来挡桃的。 她都替小姑娘感到心痛和难过,看著心爱的男人带来了未婚妻,还要让她叫她一声嫂子。 那是怎样的一种痛楚啊! 偏偏她不是真正的嫂子。 她还是只能礼貌大方地应了一声。 厉寒这才牵著她的手,向她介绍: “楠楠,这位是方伯伯的女儿,方草,今年23岁,刚刚研究生毕业。” “前段时间,方伯伯说让方草过来我公司,跟著云驍锻链锻链。” 方伯伯说是要锻链女儿,其实是想让他当他的乘龙快婿。 加上老太太也想让两人成。 所以硬要方草来他公司。 他只好让云驍给安排了一个工作。 哪知道云驍也是个不靠谱的,明知道他不喜欢身边有女性下属,非要把方草给安排成他的女秘书。 方伯伯的面子,厉寒是不好驳了的。 只好让方草留下来了。 听了他的简短介绍,姜楠不由夸讚道,“23岁就研究生毕业,真是太厉害了。” 在公司里,厉寒公私分明,他喊了一声,“方秘书,定做西装的设计师,不是要上门给我量尺寸?” 方草点了点头,“是的厉总,设计师已经在外面了。” 厉寒:“让他进来吧。” 因为他特意吩咐过,要男设计师。 所以,上门量尺的设计师是个男的。 但等那设计师进来,要给厉寒量尺寸的时候,厉寒却拒绝了。 他站起身来,张开了双臂,“方秘书,我不喜欢別人靠我太近,把皮尺给你嫂子,让你嫂子给我量。” 姜楠递给他一个眼神:我哪里会啊? 厉寒看著她,“你按照设计师的要求量就好了。” 她只好站起来,接过方草从设计师手上拿过来的皮尺。 设计师站在旁边,“厉太太,很简单的,你现在先量一量厉先生的身高。” 厉寒:“身高就不用量了,我一米九二,先从肩宽开始。” 设计师点点头,“那就从肩宽开始。” 姜楠照做。 设计师拿著笔在旁边记录。 她站在厉寒身后,量了量他宽阔的双肩,然后报了尺寸: “肩宽52厘米。” 这个男人,还是个双开门的肩膀。 果然是够磅礴,够有力。 量完衣长和袖长,再按照设计师的要求去量胸围的时候,姜楠绕到了厉寒的正前方。 她特意和他保持了一些距离。 她的手伸得长长的,去量他的胸围。 下一瞬,腰间被厉寒轻轻掐住,往他身前带了带。 耳畔边立即传来他磁性淳厚的声音,“你站那么远干什么?” 她为什么要站那么远? 一来,她確实应该和他保持距离。 二来,她刚刚给厉寒量肩宽袖长的时候,站在旁边的方草几次痛苦落泪,又几次別过头去悄悄擦掉了。 看得出来,方草是个很单纯的姑娘,没有什么坏心思。 就是一门心思的爱慕著厉寒。 她要是再靠得近一些,恐怕更是刺激小姑娘。 那双掐著她腰身的双臂,索性將她圈得更紧。 稍稍一用力,她便撞向他,撞了个满怀。 她小声提醒,“厉寒,够了啊,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看人看事,向来是很准的。 方草也是有个分寸的姑娘,估计这一次之后,应该就死心了。 她不想太伤人。 哪知厉寒没完没了。 他一手紧紧圈著她的腰,不让她离开他的怀抱,一手轻轻颳了刮她的鼻尖。 “昨天晚上不是故意弄疼你的,还在生气呢?” “厉寒,適可而止啊。”她压低了声音,小声提醒他的同时,想掰开腰间的那只大掌。 谁知,越是用力,越是掰不开。 “我认错,对不起。”厉寒满眼溺宠,“別生气了好不好。” 明知厉寒想让方草死心,这是故意演戏给方草看的。 可姜楠就是觉得,这个男人满眼溺宠的样子,真的很有杀伤力。 如果是二十岁的她,怕是早已方寸大乱了。 这会儿,她也配合著他,一起演戏,“好,我不生气了,你放开我,好好量尺寸,好不好?” 设计师在旁边羡慕地夸了一句,“厉先生和厉太太的感情真是太好了。” 哪里是感情太好了。 是厉寒太会演戏了。 姜楠不太喜欢这样近距离的,和厉寒接触。 她的掌心在厉寒的肩上,用力一推,“好好量尺寸。” “不生气了?”厉寒依旧没有鬆开她的腰。 她点了点头,“不生气了,好了,快点量尺寸,人家设计师还等著呢。” 厉寒这才鬆开她的腰,张开双臂,让她量胸围的时候,又侧头对旁边的方草说,“你嫂子昨晚跟我闹彆扭了。” 那是故意说给方草听的。 方草垂著脑袋,忍痛夸了一句,“厉寒哥对我嫂子真好。” 厉寒看向姜楠,“能不好吗,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只有哄著。” 语气是淡淡的,眼神也是淡淡的,可是听在旁人和姜楠的耳里,却是又甜又宠又撩人。 第43章 生气的男人很可爱 姜楠差点以为,她是和厉寒真结婚了。 这个男人演起戏来,真是堪称影帝,差点把她也代入了。 她赶紧给他量完其它尺寸。 隨即,匆匆退开。 “好了,设计师,你照这个尺寸做就行了。” 她把皮尺还给设计师,背对著方草,瞪了厉寒一眼。 那一眼明显在说:刚刚你演得太过了。 厉寒却是极其淡定。 旁边的方草不知这二人是在演戏。 她只知道她从小暗恋著的厉寒哥,是真的很宠眼前这位嫂子。 她微微上前: “厉总,尺寸已经量好了,后续工作我会跟进的。” “没什么事的话,我和设计师就先出去了。” 她不想打扰厉寒和姜楠的恩爱甜蜜。 多呆一秒钟,都显得她像是个小丑。 她低垂著脑袋,不想让人看见她的红眼圈,不想让人看见她的痛苦和难过。 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间让她窒息的办公室。 厉寒:“后续工作不用跟了,这套西服是你嫂子答应好的,要送我的。她会和设计师沟通。” 方草只好点了点头,“好的,那我先出去了。” 姜楠確实是答应了他,要送他一套西装。 她加了设计师的微信,顺便多问了一句,“我方便问一下,我先生这套西装多少钱吗?会不会很贵?” 设计师愣了一下:厉太太会缺钱吗? 身后的厉寒应了她一声,“也不贵,一万多点。” 这还叫不贵啊? 平常人家,谁会定製一万多的西装。 而且,这得让她掏钱。 等设计师走了,姜楠看著坐在沙发上的厉寒。 她也坐了下去,“你果然是生意人,送我5400块的孕妇用品,却要我回你一万多的西服当回礼。” 厉寒:“你別忘了,还有一盒男士內裤,xl號的。” 姜楠想到自己亏了,不由瞪他一眼,“奸商,果然不会做亏本生意的。” 厉寒:“我还陪你逛了两个小时。” 姜楠:“是你自己说要带我去买的。” 厉寒递出去一张卡,“拿著。” “银行卡?”姜楠看著那张卡,“给我这个干什么?” 厉寒答非所问,“密码是141106,为了不让你亏,以后你可以刷我的卡。” 姜楠是个精明的人,她不可能让自己吃亏。 她接了那张卡,“多的我不要,以后你要是再让我帮你买东西,我就刷你的卡。” 总不能总是让她自己掏钱。 厉寒露出满意的表情,又说: “密码別忘记了,下个月你和陆淮书正式领离婚证的日子。” “也是你和我领结婚证的日子,很好记的。” 姜楠:“你连日子都算得清清楚楚?” 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进来的,是云驍。 姜楠喊了一声,“云叔!” 云驍走过来,“还喊云叔呢,你都成了我好兄弟的未婚妻了,喊名字就可以了。” “厉寒,怎么回事?”云驍坐到二人对面,“小草怎么是哭著出去的?” 厉寒递了一杯水给姜楠,却对云驍说,“这回应该彻底死心了。” “哦!”云驍恍然大悟,“你把姜楠叫到这里来,原来是这个目的啊。” 厉寒睇过去,“还不是你惹的祸。” “这怎么能怪我。”云驍解释,“我看小草妹子单纯善良,又从小暗恋你。那个时候还不是想撮合你,我哪知道你抽屉里放著姜……” 又被厉寒瞪了一眼,云驍这才住了嘴。 然后,看向姜楠,“用不用我跟姜楠解释一下?” 姜楠摆手,“不用,不用解释了。”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这其中的关係了。 厉寒,“你出去,我和姜楠单独聊聊。” “行。”云驍起身,走出去。 厉寒看向姜楠,“关於我和方草的事情,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姜楠应声,“也没什么必要再说,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是觉得你对这小姑娘,太狠了。” 不狠能行吗? 一直被人仰慕和追求,於厉寒来说,其实是一件烦恼事。 姜楠又说,“不过,如果以后你还需要我配合你演戏,我可以尽职尽责,但请你別演得太过了。” “你不想听听关於我和方草的事?”厉寒问。 她端起水,喝了一口水,然后摆摆手,“不必了,我不感兴趣,也不用知道得太多。你要我演戏,我就演戏。反正我会配合你。” 回应她的,是厉寒的脸色骤变。 刚刚还一脸平静的他,这会儿脸色黑沉沉的,“不想听一听?” 大概是怀孕了饿得快的原因,她这会儿有飢饿感。 於是,她朝厉寒摆摆手,又拿起桌上的东西,拆开包装,安安静静地啃了起来。 明明她不感兴趣,厉寒却硬要说出来。 “关於我和方草,有个不好的传言。” “传言说,方草当了我一个礼拜的情人。” “被我睡了,又被我一脚踢开。” 姜楠一边吃著东西,一边点头,“哦!” “你不想问点什么?”厉寒看著她,问。 她依然安静地吃著东西,摆摆手,什么也没问。 厉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想辨別一下真假?” 姜楠这才抬眸看著他,道: “我相信你,你说是传言就是传言。” “再说,我们只是合作关係,我用不著那功夫去辨別真假。” “反正日后如果你需要处理这样的麻烦,我隨时配合。”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她根本不在意他有哪些传言。 更不在乎他又和哪些女人,有著什么样的关係。 她继续安安静静地吃著手中的零食,咬了好几口,才觉得飢饿感没那么严重了。 厉寒看著她,问,“好吃吗?” 她看也没看他一眼,点头答道,“嗯,挺好吃的。” 他黑著脸色,起了身,“那你自己吃吧。” 等他走出去的时候,门被他重重一摔。 姜楠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怪怪的,谁又惹他不高兴了? 第44章 心上人难追哦 厉寒摔门离开后,姜楠没有追出去。 她又在厉寒的办公室吃了些东西,这才离开。 离开前,她给厉寒发了条微信:我回工作室了,有事再联繫。 短短十一个字,就是姜楠要对他说的话? 厉寒把这条微信內容的字数,特意数了数。 这会儿他正呆在云驍的办公室,拿著手机,脸色黑沉沉的。 云驍瞧著不对劲儿,走过去问,“厉寒,你怎么了?” “小草的事情不是搞定了吗?”云驍又说,“她刚刚都跟我递辞职申请了,你还在不高兴什么?” 厉寒放下手机,抬眸时睇了他一眼,“你这么爱八卦?没事干了?” “火气这么大干什么?”云驍不理解,“吃火药了?” 看著厉寒起身离开,云驍更是不解。 刚刚不是好好的,还和姜楠恩恩爱爱的吗? 这个男人是怎么了? 姜楠从大厦走出去,来到地面停车场。 拉开车门准备坐进驾驶室的时候,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回头一望,斜后方处,姜帆的车子停在那里。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半个小时前不是被保安驱赶走了吗? 怎么还在这里? 车窗打开著,可以清晰地听见姜帆和陆淮书的声音。 “帆帆,你不是说你不在意我有没有股权吗?” “为什么一直催促我,一定要赶紧找我小舅把股权合同签了?” 这是陆淮书的声音,也是陆淮书的疑惑。 姜楠却不觉得奇怪。 姜帆向来如此,看起来不爭不抢,其实她野心大著呢! 她坐进驾驶室里,听了几句。 姜帆说: “我都解释了多少遍了,我不是在意你有没有股权。” “我只是想让你在厉寒科技稳定下来,好好报答你小舅。” 陆淮书爭论道,“没有股权我就不能报答我小舅了吗?” 姜帆:“你有股权在手,才是公司的股东,才更有威望,那些高管才能更加服从於你,你才能更好地管理公司啊。” 陆淮书:“他们服不服从於我,完全取决於我的决策是否是正確有效的,和我是不是股东,关係不大。” 姜帆:“所以,云驍都拿到股权合同了,你还没有拿到,你也不问问你小舅,是吗?” 陆淮书:“你为什么非要让我拿到股权合同?” 姜帆:“你怀疑我什么?” 陆淮书不答反问,“还有,云叔今天才刚拿到股权合同,谁都没有对外讲,你怎么知道的?” “陆淮书,你浑蛋。”姜帆拿起车上的抱枕,砸向陆淮书。 她生气道: “不被信任的爱,我寧愿不要。” “我姜帆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却要被你误会。” “我明明只是希望你在厉寒科技更有威望,才能更好地帮你小舅排忧解难。” “你非要误会,那乾脆分手吧。” “反正你的那些身外之物,我从来没有在意过。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提到分手,陆淮书著急了。 他迎上去想要抱住姜帆,却被姜帆推开。 “你的事情我不管了。” “免得你以为我覬覦你的財產。” 接著,陆淮书被姜帆赶下了车。 隨即,姜帆开著车子,扬长而去。 留下陆淮书站在原地,自我反思著 那时,帆帆以一曲原创钢琴曲,拿下萧邦国际钢琴比赛的冠军宝座。 之后更是得了各种奖项。 明明名利双收,光是代言gg就可以拿钱拿到手软,但她偏偏要翻山越岭,跑去偏远的地方当支教。 这样一个澹泊名利的好女孩,怎么可能会覬覦他有没有股权呢? 肯定是他误会帆帆了。 这时,他不经意地一抬眼。 他看到了坐在斜前方处,那辆suv里的姜楠。 他走过去,站在姜楠的车窗前,低头看著她: “你在偷听我和帆帆讲话?” “我没那么无聊。”姜楠启动引擎,看也没看陆淮书一眼。 陆淮书申明道: “姜楠,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帆帆她光明磊落不爭不抢,她都是为了我好。” “你別到外面去乱传帆帆的是非,更別想坏她声誉,否则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陆淮书,驴一天啥也不用干,就踢你脑袋了吗?”姜楠手肘在车窗上,可笑地看著他。 否则,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姜帆那就是衝著陆淮书的股权去的。 这么明显,这都看不出来? 果然是个蠢人。 反应过来的陆淮书愤怒了起来: “姜楠,你在阴阳谁呢?” “你才是那个脑袋被驴踢了的人,放著我这么好的男人你不要,你非要朝三暮四,非要勾搭我小舅……” 后面的话,姜楠懒得去听。 她踩了油门,抹了一把方向盘。 看起来又瘦又单薄的她,驱车离开停车位的时候,却是乾脆利落,又帅又颯。 车子从陆淮书身边擦身而过,最后扬长而去。 后视镜里落下陆淮书的身影,姜楠是看都没看一眼。 这样的垃圾,就该离他远远的。 但她一点也不生气。 她不会被垃圾人激起任何不好的情绪。 否则,气坏了身体只能是自己受罪。 回工作室后,姜楠忙了一天。 下班后,她原本是准备去医院里,看看她的好姐妹姜唯一的。 姜唯一出车祸后,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虽然不用呼吸机了,但是还是没有任何意识。 挺揪心的。 走出大厦,来到地面停车场。 她的那辆別客suv旁,停了一辆红旗。 如此耀眼的存在,让她一眼看见倚靠在车门前的厉寒。 她走过去,“你来这里干什么?” “有个应酬,需要你帮忙。”厉寒从车门前,起了身。 两人面对面站在一起。 厉寒又说,“顺便一起吃个晚饭。” 说话时,他已经帮她拉开了车门。 她坐进他的车子,抬头,问,“什么样的应酬啊?” “和早上差不多。”厉寒关了车门,绕过车头,很快坐进了驾驶室里。 一边繫著安全带,姜楠一边问,“厉寒,你到底有多少桃,是要我帮你挡的?” 已经启动车子的厉寒,並没有回答。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抵达目的地。 厉寒带她去了一栋大厦的,顶楼露天西餐厅。 此时,已经是黄昏了。 大约这栋楼是蓉城的地標,有三百多米高的缘故。 站在顶楼的姜楠,感觉黄昏离她近了许多。 整个城市的高楼大厦都染上了黄昏的浪漫顏色。 姜楠很喜欢这样的日落。 黄昏落在身上,没有烟火,也没有尘埃。 这样安逸的时光,要是一个人独处,静静地喝一盏茶,多舒服啊。 厉寒非要把她拉到应酬。 坐下来时,只有云驍在,厉寒去打了一个电话。 姜楠问对面的云驍:“云叔,厉寒到底有多少追求者?我早上才帮他挡了一个,晚上又来?” “都说了,叫云驍。” “好吧,我要慢慢適应。云驍!” “这还差不多。” 云驍开始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厉寒的桃,你可能要慢慢帮他挡了,挡不完,根本挡不完。” 姜楠嘆了一句,“这个男人的魅力到底是有多大?这么多人喜欢他吗?” 云驍在心里也嘆了一句:再多人喜欢厉寒有什么用,心上人还不是没有真正追到手。 第45章 第一次接吻 看著厉寒一直在打电话,姜楠朝云驍问道: “一会儿来的那位,追求厉寒多久了?我要怎么配合厉寒?” 云驍帮她倒了一杯茶,“你不用配合什么,厉寒自有安排。” 想想也是。 厉寒会演戏,她配合就好了。 只是想到早上那般近距离的拥抱,姜楠到现在都还有些戒备。 对面的云驍又说: “其实对於那些追求者,厉寒都不在意的。” “只是今晚这位,是特意从鹏城飞过来的,还是厉寒一位特別尊敬的长辈的掌上明珠。” “对於长辈,厉寒多少要有些交代。” 姜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哦!看来厉寒还是挺有责任感的。” “我就说嘛,他並不像传言传的那般,私生活混乱不堪。” 云驍端起茶,喝了一口,隨即一脸大喜,“厉寒能够娶妻如此,夫復何求!” 这会儿,厉寒走回来,坐到姜楠的旁边。 “他们可能要晚一点到,路上被堵住了。饿吗?” 他看著姜楠,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怀孕了饿得比较快,我先给你点些吃的。” 还想去揉第二次的时候,姜楠把脑袋別开。 她瞪了他一眼,“现在只有云驍在,不用演得跟真的一样吧?” 姜楠不太喜欢,和厉寒这般亲密。 她起了身,“我去趟洗手间。” 看著姜楠纤细高挑的身影,走向了洗手间的方向,云驍抽回目光,朝厉寒调侃道: “连头都不让摸一下,厉寒,你的追妻之路有点漫长。” 这时,秦森带著女儿秦漫漫,远远地朝厉寒打著招呼。 “厉寒,实在不好意思,路上有人出车祸,堵住了,要不然早到了。” 作为长辈,秦森很是欣赏厉寒的为人。 而且自己的女儿秦漫漫,也是喜欢厉寒多年。 这不,这些年秦森经常从鹏城飞过来,每一次来都是为了两人的感情问题而来的。 厉寒礼貌道,“秦叔,没事,我们也刚到不久。” 几人坐下来,秦漫漫的目光一直在厉寒身上。 秦森知道女儿的心思,刚一落座,他开门见山: “厉寒,我可是听说,我女儿给你当了一个礼拜的情人。” “都是谣言。”厉寒淡淡道,他倒是一点也不生气。 那些谣言,其实都是他传出去。 也是搞不明白。 谣言传得如此厉害,他都是一个星期换一个女人的人设了,甚至还多了个男女通吃的人设了。 怎么还有人前赴后继地追求他? 真是让人很头疼。 “爸,没有的事。”秦漫漫也在桌子底下,扯了扯秦森的衣袖,“我不是那种人,厉寒哥更不是那么种。” 秦森笑道,“我当然是相信你厉寒哥的为人的,也是相信我自己的女儿的。” “厉寒,秦叔也知道你这些年的心思不在儿女情长之上。”秦森坐在对面,又说,“那些谣言是你自己传的,替自己挡桃的吧?” 到底是与智者过招,一眼就被看穿了。 所以厉寒很是敬佩秦森,“秦叔,这事要跟你说声对不起,实在没有想过要污慢漫名声。” “我们漫漫不怕流言蜚语。都是小事。”秦森大气道,“今天秦叔就只想要你一句话。能不能给我们漫漫一个机会?如果你们试著交往一段时间,你会发现漫漫是个很好的姑娘。” 厉寒也是开门见山,不怕对方伤心道: “秦叔,感情的事情真的不能勉强。况且,我下个月要结婚了。” 这么突然吗? 秦森在鹏城,没听到什么消息啊。 厉寒又说,“我未婚妻怀孕了。” 朝洗手间的方向望了望,他又说: “她去上洗手间了,一会儿她回来,你们就能见到她。” 姜楠去了有好几分钟了。 这会儿还没回来。 显然,厉寒有些著急了。 他打姜楠的电话,电话在她放在椅子上的包包里响起。 他只好起身,“秦叔,不好意思,我去看一看。” 然后吩咐云驍,“帮我招待著秦叔,催一下菜,可以上菜了。” 他急著去洗手间寻姜楠的身影。 半路正好碰上返回的姜楠。 大步上前,牵起她的手。 姜楠下意识地甩开,“这里又不用演戏。” “秦叔和他女儿已经到了。”厉寒的大掌再次伸过来。 牵著她的手,手指霸气凛然地挤进她的指缝。 他知道她还不適应。 也知道她下意识地紧紧一崩。 他反而更加紧紧贴合著她的掌心,与她往回走。 他就是要她適应这样的亲密接触。 直到走到秦森父女面前,他依然牵著她。 然后,坐下来,朝秦森和秦漫漫介绍著姜楠: “秦叔,漫漫,这位就是我未婚妻,姜楠。” 久居鹏城的秦森,並不知道姜楠是他外甥的媳妇。 他打量著姜楠。 是个很养眼,看起来也很乾净柔美的女孩子,大大方方的。 和厉寒倒是很般配。 只是失落涌上心头,这么好的女婿,就这样子黄了,可惜了,可惜了。 也要伤女儿的心了。 隨即,厉寒看向秦漫漫,“漫漫,你应该知道的,感情的事情无法勉强。” 纵有千般不舍,万般痛楚,可秦漫漫还是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掩著疼痛,大大咧咧一笑,“没事,厉寒哥,你说得对,感情的事情確实不能勉强。我会调整好的。” 服务生正好上了一些菜和酒水。 秦漫漫倒了一杯,站起来,“厉寒哥,嫂子,今天在这里,我祝你们良缘美满,百年好合。” 厉寒也站起来,倒了一杯酒,“你嫂子怀孕了不能喝,谢谢你的祝福。” 秦森却是觉得有些蹊蹺,“厉寒,你该不会是为了拒绝漫漫,特意临时找的人吧。结婚这般仓促,值得怀疑。” “秦叔。”厉寒坐下来,“刚刚不是被你拆穿了,那些关於我的谣言,都是我自己散布出去的吗。” 他又说: “就是为了挡桃,我才那样散布谣言。” “因为心上早有人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侧头看著姜楠。 此时的黄昏正好洒在她身上。 她美得像江南的风景一样,安安静静的。 姜楠听在耳朵里,却是有些吐槽。 这个男人,真是谎话连篇,为了挡桃,什么样的谎话都编得出来。 她姑且当他是在念台词。 听听便作罢。 这一餐饭吃到最后,气氛倒不是那般尷尬。 甚至可以用轻鬆愉快来形容。 因为秦家父女都是豁达明理之人,知道不属於自己的东西,不能再纠缠。 送上祝福后,秦家父女二人便离开了。 走时,秦森看著女儿悄悄擦泪。 他拍了拍女儿的肩,“没事,漫漫,你的良缘还在后头。” 秦漫漫哽咽道,“爸爸,我知道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只希望厉寒哥能够和嫂子幸福恩爱。” 秦森揉了揉女儿的脑袋,“我的好女儿。” 回去的路上,云驍开著车。 他边开边说,“姜楠,像今天这样的场面,估计以后还很多,你要习惯替厉寒挡桃。” 姜楠看著坐在身侧的厉寒,问: “厉寒,你的倾慕者怎么如此之多?” “我看她们一个个的,都是三观很正的好姑娘。绝非小说霸总剧里,那般鉤心斗角的角色。” “甚至可以说是绝对优秀出眾的。” “你怎么一个也没看上?” 就像早上的方草,23岁就研究生毕业了。 比起普通大学毕业的她,简直甩她许多条街。 厉寒看著她,与她四目相对,“你感兴趣?” “不感兴趣,我就隨口一问。”姜楠是真不感兴趣。 她抽开目光,望向车窗外。 此时,已经是傍晚了。 中秋刚过,天边的月亮还有些圆。 她安安静静地欣赏著美景,再不过问厉寒的事情。 开车的云驍说,“姜楠,要不我跟你讲讲厉寒的事情,你都不知道他魅力是有多大。” 姜楠依旧看著车窗外,“不用了。” 云驍:“我跟你讲讲吧,你也好了解一下关於厉寒的事情。” 姜楠:“我跟他就是合作关係,也不用有太多的了解。下次需要我出面配合的时候,我出面就好了。” 看著窗外风景时,姜楠不知道,身侧的这位已经不太对劲儿了。 比那车窗外的夜色更黑更沉的,是厉寒的脸色。 云驍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家兄弟的这般脸色,不由偷偷一笑。 厉寒在姜楠面前的存在感,真是为负数啊。 车子抵达姜楠的家门口。 她下了车,厉寒跟著下车。 “你下来干什么?”姜楠拎著手上的包包,问。 厉寒答得风马牛不相及,“我的事情,你一概不感兴趣?” 在姜楠有些茫然,並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的时候,云驍已经开著车子离开了。 两人都未察觉。 前些天,別墅外的路灯坏了。 车灯远去后,光线越来越暗。 姜楠没有看清厉寒的神情,正要揣摩他的心思,他俯身低头。 吻了下来。 她从来没有和男人接过吻。 连陆淮书也没有。 之前和陆淮书交往时,陆淮书想亲他。 还没亲到,她已经眼疾手快地,打了陆淮书一巴掌。 此时根本来不及反应,已经被厉寒抵在了路灯柱子上。 手上的包包,不知何时掉在了脚边。 突然不会动了。 厉寒停下来,抬眸,看著她。 “我的事情,真的一点也不感兴趣?” 声音很淡,很沉。 眉眼也是平静漠然。 清雋的五官线条,却是在月光下显得冷硬无比。 她能感受到,这个男人生气了。 “厉寒,你到底是怎么了?” 回应她的,是厉寒的再次吻来。 他轻吸慢吮,却透著不容她拒绝的霸气。 小手掌怎么推他的胸膛,都像是在推一座大山一样无济於事。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真的很会吻。 只那么片刻的功夫,她已经没了力气反抗。 推他的小手垂下来时,他捧著她的脸颊,吻得更加肆意而汹涌。 姜楠从抵抗到享受。 一直以来,她都是很排斥接吻的。 她以为两个人接吻,那就是口水碰口水,就是互相啃,没想到会是如此美妙。 像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由排斥到沉浸,到陶醉。 此时,连月光也变得更静更美了。 风在动。 树影在摇曳。 还有姜楠那颗沉寂的心,也在异常跳动。 厉寒的大掌落下来,轻挑她的衣衫,滑过那片纤细的腰段时。 如此美妙,戛然而止。 她恢復了清醒。 啪! 她的巴掌,用力地扇向了厉寒的脸颊。 第46章 这是姜楠的初吻 这一巴掌,却把厉寒打笑了。 “你笑什么?”朦朧的月光下,姜楠不悦地看著他。 他也与她四目相对,“刚刚你明明很享受。” “我承认,你的吻技很好。”姜楠也不否认,“不是一般的好,但我不喜欢。” 她竟然没有在他亲下来的那一刻,將他推开。 也没有在第一时间扇他巴掌。 她甚至是很享受的。 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接吻,没有她印象中的那种口水对口水的噁心反感。 反而像是中毒一样。 有了生理反应。 她二十六了,早就性成熟了。 这些年追她的人不只陆淮书一个,优秀的人也有,但她就是不想和异性接触。 连和陆淮书谈恋爱的时候,都是不允许的。 她很反感。 厉寒刚刚亲下来的时候,她只觉遍身筋骨瘫软。 连她手上的包包,也不知怎的,手一软,落了地。 还有她在清醒自省中建立起来的,对男人的防御与城池,在被厉寒亲的那一下,轰然倒塌。 甚至觉得,今晚的月光也似乎格外的明亮。 也许今后的人生,每每回忆起今晚的初吻,她都会想起这一天的月亮很美,这一天的风也轻柔,还有这一天的心跳很异常。 不得不佩服厉寒的魅力。 但她反躬自省。 她仅仅只是因为有生理需要,才会对厉寒有这样的生理反应。 本书首发 读好书上 101 看书网,101????????????.??????超靠谱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打厉寒那一巴掌,是因为她不允许在没有爱的情况下,先有性。 接吻也不允许。 挨了这一巴掌,厉寒根本不生气。 在朦朧的月色下,他看著她的柔软,看著她美如画,看著她的纤细身影,道: “姜楠,我知道你为什么打我这一巴掌。” 姜楠应声,“別以为你有多了解我。” “我就是了解。”厉寒又说,“你不允许在没有爱的情况下,先有性。你比任何人清醒,比任何人有原则。” 这句话,说到姜楠的心坎上了。 她不悦的脸色,缓和下来。 一同慢慢变缓的,还有那拂过身畔的夜风。 她的发,被夜风轻轻撩起。 厉寒看著她。 抬手时,拂过她额间的碎发,他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相信,你不会是传言传的那般骯脏不堪,你比任何人都要坚持底线。” 姜楠没有再接话。 她望著身前这个身姿伟岸挺拔的男人。 有些看不懂他。 於他而言,他诸事缠身,日理万机。 他的財阀集团,他的生意,他的实验室,他的上流交际圈,他的亲友,才是他关注的重点。 她於他,若是没有陆淮书这层关係,只不过是他眼前的尘埃一粟。 他何以如此看得懂她? 她不解。 善於深思,善於躬身自省的她,保持著她一贯的独立思考思维: “厉寒,是你说的,从一开始我们只是合作关係。” “你帮我解决我的麻烦。” “我也帮你解决你的麻烦。” “除此之外,別无其它。” “我不希望有其它的存在。” 她也自知,她对厉寒也就那么点价值。 除此之外的东西,都会很危险。 “谢谢你让云驍送我回来,我先进去了。” 转身的时候,她没有看到厉寒的脸色渐渐沉下去,也没有看到他紧紧崩起的额角,更不知道厉寒目送著她进了別墅,看著別墅里的灯,一盏盏打开。 到最后,她的臥室灯也亮起时,他依然没有走。 回到臥室,她洗了澡。 今天是她怀孕的第六十天,整整两个月了。 怀孕越久,越容易饿。 她去给自己,煮了一碗鸡蛋面。 安安静静地吃著面时,总想起刚刚厉寒亲她的种种。 厉寒的霸气凛然与温柔並存。 他亲她时,那性张力拉满的男人气息。 他挺拔的鼻尖、翻滚的喉结、灼热克制的呼吸。 以及月光下,夜风中,他们碰撞在一起的脸颊,交缠在一起的发,还有他那探索而来的柔软的舌…… 平时吃著麵条时,她都是安安静静的。 这会儿却突然有些烦躁。 那麵条不对味,汤也不对味。 她急需一杯清心安神的洛神茶。 於是,坐到茶台前去,沏了一壶。 每每人生困境,她都会坐下来,沏一壶茶,静品,冥想。 自古红顏多祸水。 在姜楠看来,男人也是一样。 太优秀,太帅气,太有魅力,太有智慧的男人,更是危险。 尤其是厉寒,他明明可以找到比她更合適的人选,来替他解决麻烦。 像今日的方草与秦漫漫,哪个不比她更合適? 为什么要选择她? 仅仅是因为他出车祸的时候,她救了他? 看不透,猜不著,想不通。 几杯洛神茶入喉进肚,似乎又清醒了许多。 越是让她觉得危险的男人,就越是应该保持清醒理智。 然后,起身。 她关了一楼厨房、客厅、茶室的灯,上楼后,又关了臥室的灯。 准备睡觉时,她不知道,楼下的別墅大门外,厉寒正倚靠路灯立柱上,抽著一根又一根的香菸。 那香菸是他准备回去时,经过便利店买的。 顺便买了打火机。 实在不想回去,又返回她的別墅外。 地上已经堆积了好几个菸头了。 一根接著一根。 抽完一根,又抖了一根拿出来。 捂著菸头,点燃火机时,一阵风吹过来,灭了他手上的火。 再去点燃,再次被吹熄。 如此反覆。 好几次,手上的烟怎么也点不燃。 一股烦躁立即涌上来。 手上的烟和打火机,被他用力扔远。 夜色中,有人踩著被他扔掉的打火机和菸头,走到他的身前。 厉寒看了那人一眼,“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答应我,要戒菸吗?”戴著鸭舌帽的男人,反问道。 厉寒没有回答。 鸭舌帽男朝姜楠的臥室窗望去。 她的灯已经熄了。 又看了看厉寒,什么也没有再说。 路边有行人经过,鸭舌帽男赶紧把头顶的帽子往下压了压,生怕別人看到他的容貌。 等人走后,厉寒才问,“晶片的事情,怎么样了?” “姜楠暂时是安全的。”鸭舌帽男应了一声,却是依旧有些担忧,“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厉寒吩咐:“行踪別暴露了。” 二十天后。 姜楠怀孕80天,不到三个月,肚子依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这一天,早早起床,她发信息给陆淮书,提醒他道: 今天是领离婚证的日子,九点钟,准时到民政局,別掉链子。 信息发出去时,立即进来了一条消息。 那不是陆淮书的回覆,而是厉寒发给她的。 第47章 终於离婚了 厉寒在微信里提醒她: 一会儿你和陆淮书领完离婚证,和我去把结婚手续办了。 姜楠愣了一下。 今天是她和陆淮书领离婚证的日子,陆淮书都不一定记得。 厉寒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她回覆:你倒是一天也不肯等。 厉寒:我不喜欢低效率。 她编辑新消息,还没发出去。 他的新消息又来了:我在你別墅楼下等你,你起床弄好以后,赶紧下来。 这时,姜楠才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早上六点五十。 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夸张。 这么早就来催她办结婚证? 她又不会反悔。 他催这么急干什么? 她回覆:我刚起来,要不一会儿我自己去民政局吧,我没那么快。 厉寒秒回:我等你。 她再回覆:我真没那么快,我还要洗脸刷牙,换衣服,吃早餐,一会儿我自己开车去吧,別耽误你时间。 厉寒没有再回復她。 她爬起来,洗涮后,隨便换了一套宽鬆的休閒服。 下楼时,她把自己长长的发,扎到脑后。 只是在看到厨房里的厉寒时,她扎著头髮的动作,顿了顿,“厉寒,你怎么进来的?” “我有你密码。”此时的厉寒,正端著两碗鸡蛋面,走到餐桌前。 而她,扎好头髮走过去,“你煮麵了?你什么时候有我家密码的?” 厉寒应声,“上次找你买茶叶,忘了?” 然后,他搬开餐桌前的椅子,“你不是说你还没吃早餐,正好我也没吃。” 桌上的两碗鸡蛋面,热气腾腾的。 铺在最上面的是煎鸡蛋。 坐下来时,姜楠拿起筷子夹起来,咬上一口,外焦內嫩。 是她最喜欢吃的。 奇怪,厉寒是误打误撞煮了一碗麵给她吃,还是他知道她喜欢吃煎鸡蛋面? 她就当是误打误撞吧。 “谢谢你做的早餐。” “我是怕耽误时间,一会儿办完手续,我还要去实验室。” “知道你赶时间,赶效率,放心吧,一会儿和陆淮书扯完离婚证,我一分钟也不耽误,直接跟你去办手续。” 放下筷子,她看著他,“不过,厉寒,和你领证前,我有个条件。” 说著,她去包包里,拿出一份协议来,递给他。 “婚前协议,你必须签了。” “否则,我不会跟你办结婚证。” 厉寒拿来看了看。 婚前协议上,有著最显眼的两排字: 厉寒与姜楠二人的夫妻关係,只建立在合作模式上。 双方都无需履行夫妻义务,且无需满足对方的性需求。 这两排字,姜楠特意用手指指了指。 “厉寒,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你有性需要,我也有性需要,但是都不用为对方提供性需求。” “我承认,二十天前,你亲我的那一次,感觉確实很美好。” “但我不喜欢那样的接触。” “以后不允许再发生。” “否则就取消合作关係。” “明白吗?” 厉寒没有应声。 姜楠又说: “任何不以爱为基础的性,都是在耍流氓。” “我不会对你耍流氓,你也別对我耍流氓。” “这些话,必须在婚前说清楚。” “你同意,就领证。” 收下那份协议,厉寒这才开了口,“明天签好了,我再还给你。” “现在签不行吗?” “我总要仔细看一看,谁知道你有没有坑我。” “那你现在看。” “时间来不及了,我明天签好再给你。放心,会签的。” “行,合作也需要信任。”姜楠拿起包包,起了身,“那走吧,去民政局。” 厉寒看著她,“你就这样去?” “不然怎么去?”姜楠反问他。 他又说,“我今天特意穿了我最好看的西装。” 难怪,她今天看到他很精神,也很帅气。 一身矜贵的西装將他衬托得气质非凡。 头髮也是梳得利落乾净。 比他平日里看起来,还要更有精神,更亮眼,也更正式。 厉寒又说,“今天是你跟我领证的日子。” “我知道啊。”姜楠淡淡道。 厉寒脸色微沉,“你就穿得这么隨意?” “又不是真结婚,走个形式而已。”姜楠看著他道,“搞得那么隆重干什么?” 说完这句话,她就往外走了。 留下脸色沉沉的厉寒,站在原地。 这个女人,是丝毫不在乎今天领证的日子? 一股莫名的挫败感,立即涌上心头。 他大步追上去,抓住她的胳膊,让她停下来。 然后,他说,“上楼去换件衣服。” “不换了。”她回头看著他。 他又说,“好歹是领证的日子,正式一点。” 她皱眉,“你要我穿什么?我怀孕了,穿宽鬆的才舒服。” 闻言,厉寒这才鬆手。 看了看她的肚子,他不再要求她。 到了玄关,姜楠换上平底鞋后,然后厉寒一起,去了民政局。 九点十分。 她给陆淮书打电话。 “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九点钟来领离婚证,准时点,行不行?” 这口气,没有丝毫的留恋,还有些愤怒。 自从三年前被拘留,差点被判刑,陆淮书不但不信她,还爱上了姜帆后,她每一天都在盼著离婚的这一天。 终於要成功地拿到离婚证了。 她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想再等。 陆淮书又迟了几分钟,才抵达离婚登记处。 姜楠一句多的话都不想跟他多说,“快点。” 她早已经將上次写好的离婚协议,以及各种登记手续,还有证件,放在了一个文件夹里。 来到工作人员面前,她直接拿出来,递出去。 陆淮书却突然把她拉起来,拉著她走远两步。 “你就这么干脆,丝毫没有什么留恋的?” 姜楠甩开他,“有什么好留恋的?你这种又当又立的渣男,留著过年吗?” 直到这一刻,陆淮书才发现,原来她说的离婚是真的要离婚。 並不是欲擒故纵。 也並不是想让他留下来。 明明他已经答应好帆帆,跟她领完离婚证,就和帆帆结婚,但这一刻好像有些失落。 因为姜楠真的不挽留他了。 但这种感觉,也不是那么明显。 只是觉得他好像误会姜楠了,原来她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纠缠。 姜楠打量著他那复杂的眼神。 有一瞬,她觉得他渣透了。 她嘲讽道: “陆淮书,我看到姜帆跟你一起来的。” “你別告诉我,现在真要扯离婚证了,你却有些不想扯了?” 陆淮书的眼神立即坚定起来,“怎么可能,是你先背叛我。我早就想跟你离婚,早就盼著这一天了。” 姜楠申明,“虽然不想跟你废话,但我必须申明一次,我从没有背叛过你。” 陆淮书哼了一声,“肚子都大了,还敢说没背叛过我?” 姜楠:“懒得跟你解释,你还等什么,走啊,签字离婚。” 看她又坐回了工作人员面前,陆淮书也走过去。 那离婚证办好后,姜楠接过来时,脸上是带著笑容的。 终於结束了。 她把属於陆淮书的离婚证,递给他。 “姜楠……”陆淮书一开口,她便斩钉截铁,“陆淮书,以后请叫我小舅妈,別乱了辈分。” 这一刻,忽然觉得好爽。 果然,和厉寒合作有著诸多好处。 看著陆淮书脸色难看,更爽! 或许是没有再被姜楠纠缠和挽留,她以最乾脆最残忍的方式,成了他的小舅妈,陆淮书心里很不痛快。 他哼声道,“姜楠,离开我这么好的男人,你会后悔的。” “都说了,以后要叫她小舅妈。” 这时,有人从身后挽住了姜楠的手,用最平静又最有威慑力的语气,警告著陆淮书。 那人,是厉寒。 第48章 离婚当天嫁厉寒 厉寒挽著姜楠的手,站在她身侧。 看向陆淮书时,他眼神冷硬,不苟言笑。 很平静的一张脸,却给陆淮书一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 且不说他是陆淮书的亲生小舅。 就只是他这平静的表象下,那让人发怵的气场,足以让陆淮书小心翼翼起来。 陆淮书很恭敬又很礼貌地喊了一声,“小舅。” 厉寒却道,“你不是一直催我,什么时候给你签股权合同?” 说起这事,陆淮书其实挺想解释一番的。 他根本没有想过要催小舅,给他签什么股权合同。 都是姜帆催的。 没办法,姜帆怀孕了。 一个月前,他和姜楠刚刚提交离婚申请后,他就搬到姜帆那里去住了。 姜帆很快怀上了孩子。 姜帆说,拿了股权合同,他在厉寒科技才更有权威,才更能帮小舅管理好公司。 他想解释,但又怕解释了,小舅误会帆帆。 这时,厉寒又说,“你的股权合同签不签,以后你小舅妈说了算。” 姜楠诧异地看著厉寒。 他给她的权利,未免也太大了吧。 陆淮书想说什么,又什么都不敢说。 只点了点头,“好。” 厉寒不再理陆淮书,他看著姜楠手中的离婚证。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读好书选 101 看书网,??????????????????.??????超讚 】 伸手拿过来,翻开看了看。 那紧崩的额角,也在这一刻缓缓放鬆。 虽没有笑容,嘴角却露出一抹满意的弧度。 “我取了结婚登记的业务號。” 他把离婚证拿在手里,牵著姜楠,朝另一个工作檯走去。 “走,去领证。” 姜楠跟著他走了,头也没有回。 身后的陆淮书站在那里,突然像一墩石像,一动不动地看著他们离去。 走远好几步,姜楠才问身侧的人,“厉寒,你干嘛要让我去决定,陆淮书的股权合同?” “帮你解决麻烦。”厉寒答,“这个时候,你可以好好收拾那个狗男人。” 姜楠笑了,“原来跟你合作,还有这么多好处。” 厉寒也笑了笑,“可你三番五次拒绝我。” 姜楠停下来。 厉寒看著她,“都到这里了,不会又想反悔?” “你怕我反悔吗?”姜楠也看著他。 厉寒平静道,“倒也不怕。” “那你想说什么?”姜楠反问。 “我不怕你反悔,但我这个人记仇。” “如果有人跟我达成好了协议,临到头了却又反悔,后果会很严重。我可能会报復。” 说出以上两句话的时候,厉寒依旧是满脸平静。 可这平静的表象下,却有一种带著威胁的警告气息。 姜楠感受到了。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还真是腹黑呢。” “领证。”厉寒揉了揉姜楠的脑袋,又要去牵她的手。 她却甩开,“你外甥看不到了,不用演戏了。” 从离婚到二婚领证,姜楠只用了半个小时。 拍照和重新登记结婚证的时候,姜楠像走程序一样,什么感觉也没有。 可厉寒却拿著那本结婚证,看了又看。 “有什么好看的。”姜楠说,“就是一本证。” 厉寒抬眸,“结婚证长什么样子,我確实是第一次见。” “好了,证也办了。”姜楠说,“记得把我的婚前协议签好字,再给我。” 厉寒问,“你急吗?” “急。”姜楠点头,“必须签了给我。” “还有。”她比了个强调的手势,“厉寒,像那天晚上,你突然亲我的情况,不许再有了。” 她需要只是协议夫妻关係。 如果厉寒再有半点越界,有了那份婚前协议,她是可以提出离婚要求的。 否则,她觉得危险。 厉寒把结婚证收起来,“晚上给你。” 两人走出去,去了停车场。 还没上车,见到姜帆和陆淮书也走出来。 两人手里都拿著结婚证。 而且,四人撞了个正面。 对面的姜帆和陆淮书,立即停下来。 那拿在姜帆手里的结婚证,突然被她藏到身后去。 同样,陆淮书手里的那本结婚证,也被他藏到了身后。 姜楠哼笑了一声。 还以为姜帆有多清高,这不照样缠著陆淮书马上就领结婚证了吗! “姜楠,你笑什么?”姜帆虽有些心虚,却不爽道,“你都怀了小舅的孩子了,还不允许我和淮书领证吗?” “老公。”姜楠故意挽著厉寒的胳膊。 望著他,她甜甜一笑,问,“你的外甥媳妇,应该叫我什么呀?” 厉寒应声,“当然是叫小舅妈。” “听见了吗?”姜楠又看向姜帆,厉声道,“以后要叫我小舅妈。这辈分还是不能乱的。” 忽然,姜帆心里更是不爽。 不爽到了极点。 可是想要爆发,却不敢再说什么。 加上厉寒看著她,提醒了她一句,“还不叫人?” 姜帆更加一肚子的火,只能往心里憋,“小舅妈。” 姜楠满意一笑。 这种当小舅妈的感觉,真的很爽啊! 旁边的陆淮书,也是心里一直不是滋味。 他再討厌姜楠,可姜楠毕竟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是他曾经的妻。 现在他和帆帆都要叫她一声小舅妈。 好膈应啊! 除了膈应,陆淮书更是不甘心。 或许姜楠不再纠缠他了,他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 具体是失去了什么,陆淮书自己也弄不清楚。 这时,姜楠看著陆淮书,又说,“陆淮书,我可是听你说过,就算我和你离婚,姜帆也要等到一年后才跟你在一起。原来她如此等不急了啊?” 陆淮书竟是无法反驳,“我,帆帆她……” 结婚这件事情,还是帆帆主动的。 他本来以为,他还要再等一等。 帆帆说要嫁给他时,他只顾高兴,完全忘了帆帆的原话。 所以他无法反驳。 “姜楠……”被激怒的姜帆想要懟回去。 厉寒却是斩钉截铁,“姜楠也是你叫的?” 看到厉寒那冷硬的眼神,姜帆不再说话了。 厉寒又提醒了一句,“我的妻子,你应该叫什么?” “小舅妈有什么资格说我。她还不是没跟淮书离婚就怀了小舅的孩子。”姜帆激动的声音压低了许多许多,带著委屈和不服气。 姜楠不想解释什么。 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她没必要告诉任何人。 目前的麻烦解决了就行了。 她看著陆淮书,又说,“陆淮书,是狐狸,就早晚有一天会露出尾巴。拭目以待吧。” “谁是狐狸,你阴阳谁呢?”姜帆再次被激怒。 此时,姜楠已经挽著厉寒的手,走远了好几步。 身后传来陆淮书劝阻姜帆少说几句的声音。 又传来姜帆的委屈哭声,“陆淮书,你什么意思,我们今天才结婚第一天,你就如此不帮我说话吗?” 陆淮书:“我敢在我小舅面前说什么。” …… 姜楠和厉寒到了红旗轿车前。 此时,回头时,已经看不见陆淮书和姜帆了。 她立即鬆开了她挽著的,厉寒的手。 手腕间的纤细玉臂突然抽离了。 厉寒黑著脸,沉声道,“你还真是喜欢过河拆桥,戏演完了,就像推垃圾一样推开?” 第49章 她也怀孕了? 姜楠看著厉寒。 这个男人刚刚神色还好好的,这会儿脸色沉下来。 她说,“我哪有?” 刚刚她推开他,只是用力了些,也推得快了一些。 哪有像推开垃圾一样推开他? 没那么夸张。 “再说。”她又说,“演戏而已,你之前又不是没演过。” 她嘀咕了一句,“你还更过分。” 当著那个叫方草的齐耳短髮的小姑娘,对她搂搂抱抱,都没经过她的允许。 她也没说他什么呀。 懒得理他。 她拉开车门,上了车。 厉寒也上了车。 他亲自开车。 坐在副驾驶的她,客客气气地说了一句,“如果方便的话,送我到第一人民医院。如果不方便,就近的地方放我下去就行。” “你去医院干什么?”厉寒刚刚的脸色还有些阴沉,这会儿却在意地看著她,“肚子不舒服?” 姜楠繫著安全带,晚回答了他两秒钟。 “要做產检?”他又追问了一句,然后淡淡道,“正好有空,我陪你去。” “下个礼拜才做產检。”姜楠系好了安全带。 侧头,看著他,“是去看一个朋友。” 厉寒送她到了医院后,独自离开。 她则是去病房里,探望她的好姐妹姜唯一。 姜唯一还是昏迷著。 她给她擦手,剪指甲。 一边做这些,一边跟姜唯一聊天。 “唯一,我怀孕80天了。” “肚子开始有一点点长大了,也没那么平了。” “可能过段日子,就要鼓起来了。” “你不是说,你也喜欢孩子,你要第一时间感受到你乾儿子的胎动吗?” “我查过了,再有两个月,可能就会有胎动了。” “唯一,你要快点醒过来哦。” “你还跟我爭论,肯定是个儿子。可我更喜欢女儿。” “到时候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名字都由你这个乾妈来取,好不好?” 旁边的姜阿姨,哽咽得不行。 姜楠也是哽咽得不行。 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可是姜唯一帮她挑选的,最优的男性精种。 这个孩子,可是和姜唯一有著很深的缘分的。 她想要姜唯一快点醒过来。 在病房里呆了很久,姜楠才离开。 离开的时候,她竟然又看到了陆淮书和姜帆。 而两人走去的方向,是妇產科。 陆淮书带姜帆去妇產科? 姜帆怀孕了? 呵! 什么等她和陆淮书离婚一年后,才会和陆淮书在一起。 这么快就怀上了。 真是又当又立。 陆淮书这个脑子里进水的男人,还真以为姜帆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她懒得管这档子事。 正准备离开,姜阿姨给她打电话。 “楠楠,唯一的手指刚刚动了一下,你快回来看看。” 电话里,姜阿姨无比兴奋和激动。 姜楠也是如此,她赶紧返回。 她甚至忘了自己是个孕妇,一路小跑著回了姜唯一的病房。 来到病房门口,她有些气喘吁吁。 好在她穿的是平底鞋,这一路小跑而来,倒也不费劲儿。 只是太想看到唯一醒过来了,她才跑过来。 大步走进去时,她打量著躺著的姜唯一,“姜姨,唯一的手指真的动了吗?” “动了,动了,刚刚真的动了一下。” 点头的时候,姜阿姨热泪盈眶。 姜楠也顿时热泪盈眶。 蹲到病床边上,她赶紧把眼泪擦掉。 去看躺著的姜唯一时,她的手指却一动不动。 她抬头问,“叫医生了吗?” 姜阿姨愣了一下,然后摇头,“我只顾著高兴,也只顾著和唯一说话,把叫医生的事情给忘了。” “我去叫。” 姜楠去叫了医生来,给姜唯一做了一番检查。 然后,等著结果。 负责姜唯一病情的李医生,又去给陆淮书打了一通电话。 因为陆淮书在查姜唯一的那件事情,他特意给这家医院捐过器材,打过招呼。 他又是厉寒科技的首席ceo和新闻发言人。 这家医院的领导人物,也特意跟姜唯一的医生打过招呼。 姜唯一但凡有醒转的跡象,要第一时间通知陆淮书。 陆淮书带姜帆做完產检后,立即赶去了脑外科的住院部。 此时,姜唯一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李医生很遗憾地摇了摇头,“抱歉,病人暂时没有任何醒转的可能,至於手指动了一下,也是正常反应。” 顿时,姜楠和姜阿姨,陷入了无比的失落之中。 像是坐过山车。 刚刚还在希望的云端,这会儿又跌落失望的泥泞。 陆淮书没有进去打扰病人家属。 暂时没看见里面的姜楠。 等李医生走出去,陆淮书才问,“姜小姐情况怎么样了?” “暂时还醒不过来。”李医生说,“家属看到她手指动了,误以为是有醒转的跡象。又或许是家属太希望病人醒过来,看眼了。” 陆淮书一筹莫展。 小舅一直让他查那个怀孕女人的消息。 所以他一直关注著姜唯一的情况。 如果姜唯一还醒不过来,线索就断在这里,不会有任何进展。 因为只有姜唯一知道,小舅的精,到底给了哪个女人做受孕手术。 陆淮书绅士礼貌道,“李医生,那下次有什么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李医生点了点头,“放心,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那我先去忙了。” 陆淮书也点了点头。 李医生走后,他也准备走。 这时,他看到了从病房里走出来的姜楠。 陆淮书有些好奇,“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我朋友。”姜楠没想和陆淮书多说什么。 她越过他,准备离开。 陆淮书跟上前,“谁是你朋友,病房里的姜唯一是你朋友?” “你打听那么多干什么?”姜楠继续往前走,“跟你又没关係了。” 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她停下来,看著陆淮书,“你怎么认识唯一,我以前没有把唯一介绍过给你。” 她和陆淮书的那段恋情和婚姻,並不算轰轰烈烈。 不。 和轰轰烈烈沾不上一点边。 她向来性子淡,对爱情也不是那么热烈。 以至於很多事情她都不主动,连许多朋友,她也没有介绍给陆淮书认识。 陆淮书解释,“我找姜唯一打听点事情,我跟她不熟。” “打听什么事情?”姜楠怕陆淮书对唯一不利。 所以,她很想知道,陆淮书到底找唯一是要干什么。 陆淮书隨口一答,“小舅吩咐的事情。” 这就更让姜楠疑惑了,“厉寒能让你,找唯一打听什么事?” 第50章 她真的想离开 想到姜唯一昏迷了好一阵子了。 总是没有醒转的跡象。 姜楠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会儿她的眼睛沾满了泪意,明显是哭过。 陆淮书猜想,她和姜唯一的关係应该很好。 可那个时候,她竟然没有把姜唯一介绍给他认识。 现在陆淮书细细想来,这才发现,其实他对姜楠来说真的不重要。 否则怎么能连如此要好的姐妹,都不介绍给他认识? 心里有些不舒服。 看姜楠在等他回答,他不爽道: “那件事情也与你无关,反正不是什么坏事。” “如果姜唯一愿意提供一些线索,小舅会给丰厚的报酬。” 小舅吩咐过他,那个孩子的事情要保密。 看了看姜楠的肚子,似乎还没有鼓起来。 小舅应该更喜欢姜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而那个女人怀的孩子,如果找到了,小舅肯定是要让她打掉的。 姜楠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她扯开话题,“陆淮书,我看见你带著姜帆去妇產科了。” “你想说什么?”陆淮书觉得自己並没有对不起她,“是,帆帆是怀孕了,但是我上个月才跟她在一起,我之前一直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和帆帆……” “打住,打住!”姜楠比了个打住的手势。 多一个字,她都不想听陆淮书说。 她嘲讽道,“我只是想让你回忆一下,姜帆说过的那些光明磊落的话。” 那些话,陆淮书还真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遍。 帆帆说,她要等他和姜楠离婚一年后,才跟他在一起。 但搬去跟她同居,是她提的。 跟他睡觉,也是她主动的。 他甚至很君子,想著真要和帆帆结婚以后,才会碰她。 他要尊重她。 但那天晚上,他们喝了些小酒,帆帆穿得很美很美。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她主动搂住了他的脖子。 主动,吻了他。 他想到反正都已经跟姜楠打了离婚申请了,也不算对不起姜楠。 就跟姜帆睡了。 在他回忆这些细节时,姜楠低低地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陆淮书抽回神思,有些心虚地看著她。 她嘲笑道,“我觉得,用不了多久,你会对光明磊落这四个字,有著重新的认知和定义。” “陆淮书。”她又说,“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太失望。” 陆淮书什么也没有说。 他看著姜楠转身离开。 他喊了她一声,“姜楠,帆帆虽然怀孕了,但我从始自终都没有对不起你,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是你先对不起我。” 姜楠回头,“陆淮书,你应该叫我小舅妈了。” 她看著他,转身又说: “我不需要你的解释。” “以前不需要,现在不需要,以后更不需要。” “我只需要你记住,我现在是你的小舅妈。” “別乱了辈分。” 说完,她拎著手上的包包,走了。 她走时,纤细的腰板挺得笔直。 头也不回。 陆淮书这才发觉:原来她真的一直想要离开他,真的想要离婚。 她从来没有欲擒故纵。 她根本不屑用这种手段,来留在他的身边。 他这么好,她怎么就没有一丝留恋呢? 他在看著姜楠头也不回绝尘而去的同时,身后有一个戴著鸭舌帽的男人也在看著他。 头,忽然疼了起来。 陆淮书蹲在地上,稍作休息。 他没有发现身后的鸭舌帽男。 直到鸭舌帽男在人来人往的医院离开,陆淮书才觉得头疼的感觉轻了些。 这才慢慢站起来。 厉寒在这个时候,给他打来了电话。 他接了电话,一边往外走,一边和电话里的厉寒说话。 “小舅,姜唯一还是没有醒过来。” “怀孕女人的线索,暂时还查不到。” 这时的厉寒,正在实验基地的一號实验室。 他的电脑屏幕上,敲下了很多代码和公式。 这会儿,他的手离开键盘,又问电话里的陆淮书。 “没有別的线索了?” 陆淮书答: “这件事情只有姜唯一一个人经手,除了她谁都不知情。” “没办法,只能等了。” 厉寒又问,“那个女人大概怀孕多久了?” 陆淮书算了算,“大约就是两三个月吧,两个多月,不到三个月。” 电脑桌前的厉寒,手指轻敲桌面。 他若有所思。 “那个孩子必须要打掉。” 陆淮书知道他在想什么,“小舅,你是怕以后这个孩子生下来,会影响到你和姜楠吗?” 厉寒冷声道:“姜楠也是你叫的?” 隔著电话,浓浓的告诫与训斥之意传过来。 陆淮书改口的时候,心里有些憋屈,“小舅妈很喜欢孩子的。” 那个时候,姜楠跟他说过。 她想三十岁之前生完孩子,再恢復身材,重返职场。 这是她的人生规划。 她还说,她从小被別人收养过两次。 儘管她很听话,很懂事,这两个家庭都对她不好。 有一次她脑子里长东西,要做手术。 手术台上,养父母怕钱,就跑了。 再后来,她被姜家找回来,跟姜国栋和周佳茹的感情也不亲。 所以,她很想要一个自己的骨血之亲。 如果是她自己的孩子,她会很疼很宠。 这些,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 但於陆淮书来说,已经是不得不放下的前尘往事了。 姜楠再也不是他的妻。 明明他已经有姜帆了,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失落什么。 这时,电话里的厉寒又说,“我当然知道你小舅妈喜欢孩子。” 但是,那不是他和姜楠的孩子。 他又吩咐: “再给医院捐些钱,去国外聘请权威的脑外科专家。” “爭取让姜唯一早点醒。” “早点找到那个孩子的下落。” “儘早解决掉。” 否则到时候孩子生下来,麻烦事一大堆。 “好。”陆淮书顺口又多说了一句,“小舅,姜楠也认识姜唯一的。 厉寒:“对於你和小舅妈的关係,你是不是拎不清楚?” 陆淮书心里憋屈得很,“哦,我是说,小舅妈。小舅妈也认识姜唯一。” 厉寒想了想,“这件事情,不许让她知道。” 陆淮书:“小舅,我知道了。” 晚上。 姜楠在浴室里洗澡。 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 这会儿姜楠头上还抹著泡泡,也光著身子,没办法出去接电话。 可是那电话一而再再而三地打进来,没完没了,一直不停…… 第51章 新婚之夜 姜楠只好戴上浴帽,再围上一条浴巾,走出去接电话。 拿起手机。 来电显示:小舅。 原来是厉寒打过来的。 她接听了。 那头传来厉寒很不爽的声音,“你把大门的密码改了?” 早上他还进来给她煮过早餐。 晚上这就改密码了? 姜楠就是特意改的,因为她不想让厉寒隨进隨出。 她理所当然道,“对啊,不改密码我没有安全感。” “你特意防著我?”厉寒的口气,更加不爽,“你別忘了,你离婚的时候,这套別墅是我帮你爭取到的。” 是他要求陆淮书,离婚必须把这套房子给姜楠。 还补偿了姜楠几十万。 他不爽地哼了一声,“你倒是把过河拆桥玩得挺溜。”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读好书选 101 看书网,??????????????????.??????超讚 】 然后,像是命令,“下来开门。” “我正洗著澡呢。”这时的姜楠,已经拿著电话回到的臥室。 深秋的夜里,稍微吹一吹凉风,遍身都是冷意。 她赶紧打开热水,“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说完,她果断掛了电话。 別墅门外。 厉寒站在那里。 身后是矮胖的管家吴叔,还有一头自然捲髮的玲姨,帮他拿著行李。 他转身看著吴叔和玲姨,“姜楠还在洗澡,你们等一会儿。” 矮胖的吴叔应声,“厉先生,老夫人要是知道你搬过来住,可能会闹情绪的。要不,让姜楠搬去厉家別墅住?” 厉寒:“以后要叫她太太。” 吴叔尷尬一笑,“我一时之间还没適应过来。我改口,这就改口。” 厉寒:“姜楠喜静,厉家別墅人多,她不喜欢。但在老太太那边,你別这么说。” 吴叔点头,“我知道该怎么说了。” 厉寒点了点头。 隨即给姜楠发了一条微信:洗完澡下楼开门,我在门口等你。 於是,吴叔和玲姨陪著厉寒在这里等著。 姜楠的洗澡时间比较长。 加上今天又洗了头。 时间过去了二十分钟。 吴叔腰不行,站久了累,只好坐在门口的大理石台阶上。 厉寒虽等的无聊,但也跟著坐下来耐心地等著。 吴叔笑了。 向来都是別人等厉先生。 这厉先生等起姜楠来,那是相当有耐心啊。 厉先生和他一起坐在大理石台阶上的样子,也是相当接地气啊! 看著身边的吴叔,厉寒吩咐,“老太太不喜欢姜楠,她那边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告诉我。” 吴叔应声,“好。” 三人等著。 二十分钟后,洗完澡的姜楠终於来开了门。 她看著门口大理石台阶上,坐成一排的厉寒和吴叔还玲姨三人。 最先回头看向她的,是厉寒。 厉寒起身时,身后的吴叔也跟著起来。 大约吴叔是脚麻了,起身时差点站不稳。 厉寒赶紧扶了吴叔一把。 吴叔笑著说,“没事,没事。厉先生,我和玲姨先把你的行李拿上楼。” 厉寒点了点头。 这时,姜楠才发现,吴叔缺掉的门牙已经补上了。 她问了一句,“吴叔,你的牙齿补好了?” 吴叔笑著应声,“是的太太,我嫌补牙太贵,还是先生给我发的补牙补贴,一万多块呢。先生对我们真好。太太,你嫁给先生是你的福气。” 姜楠心想:吴叔改口倒是改得挺快,这就叫上她太太了? 看著二人把行李往屋子里搬,姜楠疑惑地看向厉寒,“这是做什么?” 说话间,厉寒已经拎起吴叔和玲姨没拿完的行李,走进去。 姜楠跟在身后,“厉寒,你搬这么多行李来干什么?” “都结婚了,难道还要分居?”厉寒特意回头,看了她一眼。 “不是。”姜楠懵了,“还,还要同居? 婚前协议可不是这么写的。 吴叔和玲姨照著厉寒的吩咐,將他的行李全部拿进了姜楠的房间。 那么多的行李,看来是用的穿的都搬来了。 铁了心要在这里住下。 很快,玲姨就將厉寒的衣服和用品,全都整理好了。 姜楠再看自己的那间衣帽间,顿时满满当当。 收拾完,吴叔和玲姨站在一起,朝二人点了点头。 吴叔说,“厉先生,都已经收拾好了,祝先生和太太新婚快乐。” 玲姨也说,“祝先生和太太,新婚快乐。” 人走后,姜楠才问,“你准备以后一直住在我这边?” “难道你要跟著我一起,住到老太太那边去?”厉寒反问。 姜楠想也不想一下答,“当然不可能。” 厉老太太和厉兰两母女,討厌死她了。 她才不要跟她们抬头不见低头见。 厉寒已经走到了衣帽间,“这不就对了,只能我搬过来。” 跟到衣帽间的姜楠,趴到门框上,看著他,“不是,厉寒,我们是协议结婚,不是真夫妻,哪里能真正同居的?” 此时的厉寒,看著自己一排排的衣服,都掛在了姜楠的衣服的旁边。 男人的,女人的,一左一右,一上一下。 整整齐齐。 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 哪像他的衣帽间,单调又清冷,看上去一点人气味也没有。 再看有他的,又有姜楠的衣帽间,顿时觉得有了很温馨的生活气息。 这才像是过日子的样子。 他拿了一套自己的睡衣,转身回头,“放心,同居不同房。” 走到她面前,他又说,“你一个大肚子的孕妇,我还能打你什么主意?” “我哪肚子大了?”姜楠好像被他绕进去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身材,怀孕整整80天,如果不穿贴身的衣服,丝毫看不出孕肚。 厉寒看著她,笑了笑说,“怎么,急著证明自己的身材,是想让我打你主意?” “滚!”姜楠恼羞成怒。 “我滚去洗澡。”厉寒进了浴室。 姜楠原本是想等他洗完澡了,出来跟他聊一聊。 既然同处一室,总有些规矩要聊的。 比如穿衣服不能太露了,比如要尊重对方的生活习惯,等等…… 坐在床上,她拿纸笔一一写下。 浴室门打开。 厉寒从里面走出来。 姜楠也闻声抬头,“厉寒,有些规矩……” 她哪里还说得下去。 因为此时此刻的画面太少儿不宜了。 一生气,她低吼一声,“厉寒!你怎么能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擦著头髮的厉寒不以为然地望来。 那漫不经心的眼神,还带著某种侵略感,“谁会刚洗完澡,身上湿嗒嗒的,就穿衣服?” “那你不知道擦乾了再穿吗?”姜楠真是受不了他。 腰间围著浴巾的厉寒,又用掛在脖颈上的另一条毛巾,往身上擦了擦,“这不是在擦吗?” 白色毛巾所擦之处,精瘦有力的肌肉更加显眼突出。 一米九二的身体,精瘦紧实,全是力量。 他不擦还好。 他这一擦,那慵懒又漫不经心的动作,显得性张力十足。 连空气里都瀰漫著他浓浓的男人味。 第52章 夫妻生活一周休一次 “厉寒,你的身材是很好。” 这一点,姜楠是承认的。 但她不喜欢他这样。 看著他时,她没有去欣赏他的好身材,反而有些生气: “你穿好衣服再出来跟我说话。” 隨即衣帽间的隱形推拉门,被她砰一声推过去。 掉头走到臥室的床上,她坐了下来。 衣帽间的厉寒感受到推拉门被关过来时,一阵冷风扑面而来。 那样的凉意,就像是刚刚姜楠对他的態度一样。 他努力回想刚刚姜楠看到他走出来时,她的眼神变化。 好像她的眼神並没有变化。 反而只有生气。 这个女人,性子是有多冷淡? 穿好浴袍后,他才走出去。 此时的姜楠,坐在床头,把她写好的东西,递给他。 他拿在手上,念道: “同居规定。” “一,进门先敲门。” “二,各自分房睡。” “三,不得衣衫不整出现在对方。” “四,不得有亲密接触。” 念完,厉寒把本子还给她,“这些规矩都是死的,人是活的。” “我不管,反正必须遵守。”姜楠不想再出现刚刚那种情况。 她又说: “虽然我承认,你的身材確实是很好。” “对於我一个成年的年轻女人来说,也確实是一场视觉盛宴。” “如果我一个不谨慎,跟你这样有钱、又有顏、身材又好到爆的男人睡了,肯定也是不亏的。” “而且我相信你的床上功夫肯定也很好,跟你睡觉怕是很多女人的梦想。” “单从生理需要的角度出发,我觉得跟你睡觉肯定是可以得到很大的满足的。” 她还要继续说下去,厉寒斩钉截铁,“你也想跟我睡?” “厉寒。”她看著他,“夸你不代表就认可你,你也不在我的人生规划当中。” 她的人生规划,生娃,赚钱,人生独美。 已经不需要男人了。 说完这句话,厉寒的脸色突然不好了。 他坐到床侧,哼了一声,“我严重怀疑,你是性冷淡。” 姜楠起了身,去抱了一床被子给他,“你的臥室在隔壁,麻烦你睡隔壁。” 把被子寒给他后,她又说: “还有,大家都是成年人。” “你应该知道,像刚刚那种情况,稍不注意就擦枪走火了。” “所以大家还是都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坐在床沿边上的厉寒,被他推了一把,“你去旁边的客房睡。” 站起来后,厉寒看著她,答得风马牛不相及,“所以,你承认,刚刚我有吸引到你?” “我为什么不承认?”姜楠如实道,“你身材好,顏值高,又有钱有势。如果硬要找个男人上床,恐怕没別的男人比你更合適。” 她又说: “还有,我不是性冷淡。” “我有性需求。” “但我不允许没有爱的情况下,先有性。” “我也不想要男人,至少目前暂时是这样的。” 一个陆淮书还不够吗? 她才不想在男人身上浪费感情。 厉寒此时的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 至少他听到了她说了,如果要找个男人跟她上床,没有人比他更適合。 这算是好事。 他把被子放下来,铺在床侧的地毯上,“我睡地上。” “不行。”姜楠坚决反对,“你不能睡在我屋子里。” 铺好地铺的厉寒,把枕头摆上去,“我也很明確地告诉你,你也身材好,脸蛋漂亮,而且很有魅力,但是到目前为止,我对孕妇还真不感兴趣。” 姜楠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厉寒又说,“除非你自己把控不住。” “我,我怎么可能把控不住?”姜楠赶紧说明,“我不可能被你乱了定力和心神。” 厉寒低头整理著被子,“那不就对了。大家都相安无事,以后你睡床,我睡的,就这么定了。” 一时之间,姜楠竟然再也找不到话来反驳他。 眼见著激將法管用了,低头整理被子的厉寒,勾唇轻笑。 姜楠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 她感觉他好像一本正经,但又好像並不正经。 又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阴谋陷阱,却又找不出任何证据。 厉寒抬头。 看到她皱眉生气的可爱样子,忍不住上前轻掐她的脸颊,“別想了,我不会对你图谋不轨,除非你对我有什么图谋。” “绝对不可能。”姜楠嘀咕了一声。 她换了个坐姿,伸手问他拿东西,“说好的,晚上给我婚前协议呢,签好字了吗?” 厉寒这才起来,又去行李箱当中,拿了那份协议来,交到她的手上。 她翻开要看。 他却把协议拿过去,帮她塞到柜子里。 “我都签好字了,也看了协议內容。” “我们就是协议夫妻关係,谁都不用满足对方的性需要,谁也不能约束对方。” 他把柜子关起来,“时间不早了,睡了。” 然后,关了灯,躺在床沿边上的地铺上。 姜楠也有些困了。 她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床边突然多了一个人,怎么也有些不太適应。 她问,“厉寒,你搬过来住,老太太知道吗?” 他答,“知道。” 她又问,“很生气吧,是不是说我是个狐狸精?” 他又应了一声,“你倒是聪明。” 她申明道,“我先说好啊,虽然是帮你解决麻烦,但我可不会做一个忍气吞声的儿媳妇。” 她没勾引过厉寒。 都是他找到她,要她跟他合作共贏的。 她拒绝了好几次。 她又说,“如果你妈和你姐还有厉家的人,让我不爽快了,我是不会客气的。” 她做人向来光明磊落,却要被重重误会。 她也不想让別人体谅理解她。 因为她没有权利,去控制別人的言语和思想。 这会儿,她只想怎么舒坦,怎么来。 夜色里,厉寒应声道,“你要是不高兴了,儘管发火发脾气,不用考虑到他们是长辈。” 他补充道,“老太太最近也越来越不像个长辈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老糊涂了,看人看事越来越顛倒是非了。” 姜楠笑了。 厉家有他这样的主心骨,三观正,又有一双慧眼。 就算厉家的那些人再怎么走歪路,也歪不到哪里去的。 她以为,屋子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她会睡得不踏实。 但很快,她睡著了。 呼吸变得又浅又均匀,看样子是睡得很香。 躺在地铺上的厉寒,缓缓起身。 夜色中,是从她身上和发尖飘过来的梔子清香。 坐在床沿边上,他卷勾起她的一尾发,轻轻卷在指尖,细细地打量著睡顏静美的她。 夜色在这一刻变成了静止。 他在她的身边,坐了许久,许久。 睡觉之前,他把柜子里的那份婚前协议收了起来。 姜楠不知道的是,协议上的某些条款,被改成了以下內容: 夫妻双方必须履行必要的义务,比如满足对方的感情需要和生理需要。 为了身心健康,夫妻生活一周休一次。 第53章 霸气的姜楠 第二天,老太太要求厉寒和姜楠,一起回別墅吃晚饭。 一同被邀请回去的,还有陆淮书和姜帆二人。 他们这两对,分別都在昨天领了证,结了婚的。 老太太叫他们回去,许是有话要说。 下午五点,厉寒从实验基地出发,准备去姜楠的工作室。 他给她打了电话,“我去接你。” “不用了。”姜楠已经在回厉家別墅的路上了。 这会儿车子已经开进了东方华府,“我马上就到了。” 厉寒问,“今天这么早下班?” 姜楠如实说,“就算我再不喜欢我名义上的婆婆,但她始终是长辈。长辈让回去吃饭,哪能怠慢的。” 所以她从工作室,提前离开了。 “不过厉寒。”她又说,“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今天是鸿门宴,我可没好脾气的。” 开车的厉寒,踩著油门,提了速,“放心,为了稳固我们的长期合作关係,我会好好为你服务,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姜楠心情很好,“跟你合作,蛮愉快的。” 掛电话时,车子已经到了厉家別墅。 厉家的大別墅,一共五层。 坐落在一个好几千平的大园里。 见她的车子到了,小陈开了门。 车库处,停了一排豪车。 她的那辆比亚迪,顿时显得有些逊色和格格不入。 下车时,身后有人嘖嘖道: “我还以为你嫁给小舅后,是有多风光,结果还是开这辆破烂的比亚迪。” 回头一看,是姜帆。 姜帆从一辆保时捷上走下来。 她踩著高跟鞋,身上的首饰好像也换了一套,很是显眼。 和她身上那两三百块的普通衣服和普通银饰比起来,姜帆的装著打扮,顿时高档了许多。 但她不卑不亢道,“比亚迪怎么了,国货品牌,国货之光。我开国產车,我觉得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姜楠,废话不想跟你多说。” 姜帆走过去,站在她面前,逼问道: “我问你,淮书的股权合同,你什么时候给他。” “小舅说了,他已经放权给你了。你是不是想报復淮书,所以还不让他签股权合同?” “姜楠,我警告你。小舅他顶多就是一时新鲜,想跟你玩玩。” “新鲜感一过,就算你再有狐媚本事,也抓不住他的心。” “你和小舅始终没有血缘关係。” “但淮书就不一样了,他对小舅有帮助,不像你只是凭著你的狐媚本事……” 啪! 姜楠扇了姜帆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根本不容她把话说完。 她说第一个狐媚的时候,她就忍不下去了。 还一直强调她是狐媚。 她不打姜帆,打谁? 被打的姜帆反应过来后,想扇回去。 姜楠一把抓住那只扬起来的手,与之撕扯。 她哼声警告: “姜帆,现在我是厉寒的妻子,並且我怀孕了。” “如果你让我有个什么身体不適,你说你陆太太的位置还保得住吗?” “或者说,你们家陆淮书的股权合同,还有希望吗?” 想到股权合同,姜帆果然不敢再造次。 她只好鬆手,“姜楠,你太卑鄙了,你不过是仗著现在小舅宠你,狐假虎威罢了。等小舅不宠你了,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姜帆,连豆腐都有脑子,你却没有。”姜楠嘲讽一笑。 又道,“明知道厉寒宠我,你还来招惹我?是嫌自己死得不够早,是吗?” 姜帆气不过,“姜楠,你……” “你什么你,叫小舅妈。请搞清楚你的身份和地位。”姜楠懟回去。 “你別……”姜帆还想再说什么。 又被姜楠懟回去,“你別逼逼了,否则我会以为是谁家马桶坏了,才能这么臭。” 她以最平静,又最爽的方式,懟得姜帆哑口无言。 一时之间,姜帆竟然不知道怎么接话。 姜帆气不过,“你,你,你没素质,就知道骂人。” 姜楠冷笑著,哼了一声,“我骂的是人吗?你怎么证明我骂的是人?” “你,你,你……”姜帆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这个时候,陆淮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过来。 姜帆倒也没哭。 她只是別过脸去,不让陆淮书看她的脸。 陆淮书偏要看,“你脸怎么了?” “没怎么,被你前妻打了。”姜帆乾脆利落道,“我承认,我確实是把她堵在这里,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但是再怎么样,她也不该打人。” 陆淮书看到姜帆的脸被打得发红,愤怒地朝姜楠望来,“姜楠,你……” 姜楠斩钉截铁,“有必要再次警告你们一声,以后见到我,请叫一声我小舅妈。” 然后,看向姜帆,“我是打你了,有本事你到老太太面前去告状去。” 谁怕谁。 真要闹起来,指不定谁吃亏。 说完,她就走了。 没一会儿,陆淮书和姜帆也来到了厉家客厅。 抱著猫的老太太,看到姜帆的脸不太对劲,急忙关切地问道: “帆帆,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过敏了,过来外婆看看。” 昨天陆淮书將帆帆娶进了门,她终於可以当帆帆的外婆了。 老太太是无比喜欢姜帆的。 姜帆走过去,自以为自己很直爽地道,“没什么,外婆,只不过是在车库和小舅妈拌了几句嘴。” “姜楠打的?”老太太望向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閒的姜楠。 姜楠倒是不慌不忙。 老太太愤怒地看著她,问,“你怎么进门第一天,就打人?你是不是看不惯帆帆,帆帆是在你和淮书离婚后,才跟淮书领证的,你有什么好看不惯帆帆的,她又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姜帆把话接过去,道,“外婆,不是小舅妈的错。是我顶撞她在先,我骂了她是个狐媚子。骂人在先,我敢做敢当。作为晚辈,说这句话也確实该打。” 她又说,“但就是打挨,我也是要不吐不快的。她要不是勾引了小舅,她能成为我和淮书的小舅妈吗。” 老太太心疼地看著她红起来的脸,“帆帆,这也不怪你,你没错。外婆给你主持公道。” 隨即,看向姜楠,“姜楠,不管怎么样,你打人就是不对。赶紧给帆帆道个歉。” 坐在沙发上的姜楠,是不慌不忙,不急不徐: “妈,我看厉害寒果然说的对。你这是已经老糊涂了吧?” “狗咬了人,你还要我跟狗道歉?” 本以为老太太是长辈,要敬著她。 但如果是如此是非不分的长辈,也没必要敬著了。 否则不把当她软柱子一样捏? “你,你,你……”老太太最近本来就身体不好。 因为厉寒的事情,吃不好,睡不好,身体机能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 被姜楠如此懟了,老太太气得不轻。 厉兰赶紧把安抚老太太,然后狠狠瞪向姜楠,“你这个狐狸精不把我们厉家搅得天翻地覆,你就不罢休是吧?” 这时,厉家客厅,一双黑色的皮鞋踩著地毯,匆匆迈入…… 第54章 好不容易娶回来的 厉寒已经车子超速往回赶了,可还是晚回来了一步。 看见所有人都气势汹汹地瞪著姜楠,他大步上前,轻揽著姜楠的肩头护著她。 然后,望向厉老太太,沉声问,“你们又欺负楠楠了?” 回应厉寒的,是情绪激动的厉兰: “什么叫我们又欺负姜楠了?” “明明是她目中无人。” “第一天嫁进来厉家,打了我家帆帆不说,竟然还敢骂老妈是老糊涂了。” 厉寒是知道的,如果他们没有欺负姜楠。 姜楠不可能这么懟人。 她有她的底线。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超贴心,??????????????????.??????等你寻 全手打无错站 她会尊重长辈。 但如果长辈没个长辈样子,她也没必要尊重。 “他们有没有对你动手?”厉寒丝毫不听厉兰说的话,他看向姜楠,眼里只有姜楠。 姜楠也看著他,摇了摇头,“倒没有。” 然后,她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向厉寒陈述了一遍。 “我在车库遇见你外甥媳妇,被她骂了两次狐狸精,所以我扇了她一巴掌。” “来到客厅,老太太因为这件事情,要我跟你外甥媳妇道歉。” “我没道歉,还懟了她一句:狗咬了我,还要我跟狗道歉,她是不是老糊涂了。” “事情的整个经过,就是这样子的。” 她用极其平静的语气,陈述完整个事件过程。 然后观察著厉寒的神色反应。 本以为厉寒会觉得她懟人不对,会说她的不是。 毕竟,老太太是他的亲妈啊! 他们始终是有著骨血之亲。 而她和厉寒,只有合作关係。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厉寒並没说她的滴点不是。 他反而说:“你说得对,狗咬了你,没打断她的狗腿就好了,还道什么歉?” 隨即,厉寒又看向已经气得脸色铁青的厉老太太,道: “妈,你这些年的大学资深老教授,是怎么当的?” “如果是非不分,糊涂至此,我看你也別去学校了,免得误人子弟。” 厉老太太气得一口气没接上来,“你,你,你……” “你怎么跟妈说话的?”厉兰瞪了厉寒一眼。 又见老母亲气得喘不上气来,赶紧帮她拍拍背: “妈,你別激动。” “厉寒他平日不会这样的,都怪姜楠那个狐狸精。” “我们就不应该让她进厉家的门。” 陆淮书是最心疼厉老太太的。 见著厉老太太气得通红的脸色,他担忧极了。 他赶紧拦著厉兰,“妈,你就少火上浇油了,外婆都这样了,少说几句。” 姜帆却不认同他。 她站到厉兰的那一边,以妻子的身份训了陆淮书一句: “淮书,你怎么能这样跟妈说话。” “妈说得很对,小舅他本不会这样对外婆的,都怪姜楠。” “姜楠嫁进来,就是想把厉家搞得鸡犬不寧。” 陆淮书一个怒气提起来,瞪向姜帆: “你没看见外婆气得不轻吗,你还跟著火上浇什么油,你给我闭嘴。” 平日里见著姜帆挺明事理的一个人。 今天怎么净知道火上浇油? 陆淮书心里很不爽。 被他训斥了,姜帆觉得委屈,“你还凶我?” 眼见她就要哭出来了,陆淮书却丝毫没去哄。 因为在他眼里,长辈才是最重要的。 外婆都要被气坏了,他赶紧去给老太太倒了一杯水来。 这个时候厉兰接过水,让老太太喝了一口。 老太太这才缓和了些。 隨即,厉兰瞪向姜楠,“都怪你这个狐狸精,你看看你把我妈气成什么样了?” 姜楠不说话了。 她要看看厉寒会说什么。 接下来,厉寒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厉寒脸色冷硬道: “二姐,妈老糊涂了,你也老糊涂了?” “明明是你刚进门的儿媳妇,在这里搬弄是非。” “她的目的就是要让厉家的所有人,都討厌姜楠。” “我没找你们算帐就不错了,你们还敢怪到我们家楠楠头上来?” 姜楠不得不承认,厉寒的这几句话很是温暖人心。 如果是她二十岁刚出头的年龄,她可能会因为厉寒的守护而有所感动。 说不定会对他生出些合作以外的感情来。 但现在的她,只觉得厉寒三观正,是个智慧的男人。 除此之外,她没有其余的感情。 这几句话,让厉兰气得不轻,“厉寒,我看你就是被……” “二姐,我有必要提醒你。”厉寒斩钉截铁,“姐夫去世的时候,他在外面欠的那些外债,都是我帮你给还上的。” 他又说: “你现在是住在我家。” “如果你对这个家的女主人,如此不尊重,我有权利请你搬出去住。” 这个家的女主人,显然是指姜楠。 老太太在这个时候站起来,一步一步朝厉寒走去。 隨即抓起沙发上的枕头,朝厉寒身上又拍又打。 “你为了一个狐狸精跟你二姐这样说话?” “在你眼里,你二姐还不如一个狐狸精,是不是?” 那只枕头,被厉寒一把抓住: “妈,你要是再如此老糊涂,我会让大哥和二哥过来把你接走。” “你什么意思?”老太太急火攻心,“你,你,你……” 她指著姜楠,眼睛怒红,“为了这个狐狸精,你不仅要把你二姐往外面赶,你还要赶我走?” “她不是狐狸精。” 厉寒將老太太指著姜楠的手,推开。 “她是我好不容易娶到手的妻子。” “请你尊重她。” “如果你不尊重她,你就去跟大哥三哥过,我会按时给他们生活费。”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不是姜楠想要的。 她只不过是不想给姜帆道歉。 没想到厉寒会如此护著她。 她拉了拉厉寒的胳膊,在他耳边小声劝道: “厉寒,你也少说两句。” “妈不喜欢我,我以后少回来就是了。” “我现在就走。” 再怎样,老太太都是长辈,是厉寒的亲生母亲。 倒不是她怂了。 只是不想再生事端。 这事要是被別有用心的姜帆传出去,她肯定是要担个离间厉寒母子的罪名的。 “你少假惺惺了。”这个时候,姜帆瞪著她道,“你不就是想把外婆气死,然后霸占小舅的一切吗?” 陆淮书怕事情会闹得不可开交。 到时候真会把外婆气出个好歹来。 偏偏这个时候,姜帆再次火上浇油。 他用力扯了姜帆一下,凶巴巴地告诫道,“姜帆,你能不能闭嘴,没完没了是吧?” 第55章 好像是真夫妻似的 姜帆顿觉委屈。 但她乾脆利落,又无比愤怒道: “我又没说错,本来姜楠就是假惺惺的,还不让我说了?” “不是,陆淮书,你跟谁是一家的。” “今天是我和你领证的第一天,你却如此向著你前妻?” 陆淮书心里有火气: “我是向著她吗?我是让你少说两句,別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一会儿再把外婆的身体气坏了。” 两夫妻爭吵起来。 姜楠看在眼里。 她就知道这两人结了婚后,肯定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因为姜帆根本就不是陆淮书所说的,那样光明磊落和坦荡善良。 她喜静。 不想再留在这里吵吵闹闹的。 想跟厉寒打招呼离开。 下一秒,老太太倒在了沙发上,突然昏迷了过去。 “妈!” “外婆,外婆,你別嚇我。” 最担心的那个人,是陆淮书。 他是被外婆从小带到大的,他对外婆有著深厚的感情。 他眼眶通红地抱著厉老太太,“小舅,快点叫救护车。” “你想你外婆死得更快吗?”厉寒虽也心急,但他理智,“让她平躺,散开,通风。” …… 医院里。 老太太被送进了急诊室。 医生走出来,来到厉寒的面前: “厉先生,老太太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还要进一步的做全面的检查。” 鬆了一口气的厉寒,点了点头,“谢谢郝医生。” 郝医生又说,“一会儿我们会將老太太转到普通病房,后续治疗还得等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再做定夺。” 厉寒:“好。” 心疼哭了的厉兰,一边抹泪,一边瞪著厉寒: “厉寒,你竟然合著姜楠这个狐狸精,把妈气进医院里了。” “现在你高兴了吧?” 陆淮书在旁边无力地嘆了一口气: “妈,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一会儿外婆醒过来了,你千万別再说这件事情了。” “还有你。”陆淮书看向姜帆,“一会儿你也別再煽风点火。” 至於姜楠,陆淮书不敢说她。 因为她现在是他的小舅妈。 陆淮书又看向厉寒,“小舅,外婆都被气进医院了,一会儿你们也少说两句吧。” “关键时候,你倒是分得清轻重缓急。”这一点,厉寒还是认可陆淮书的。 陆淮书骨子里不坏。 只是被姜帆蒙蔽了双眼。 厉寒朝角落里的姜楠走去。 站在她面前,道:“一会儿你就別进去了。” 姜楠点点头。 厉寒摸了摸她的脑袋,“累了吧,我先让小陈送你回去休息。” “我没事。”姜楠摇了摇头,“你妈能平安无事就好。” 她又说: “她不喜欢我,下次她要是再让我回家吃饭,你帮我推了。” “今天的事情,很抱歉。” 厉寒再次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又没错,是我妈是非不分,自以为能够断一个公道案,其实顛倒了是非。” “但她到底是你母亲。”姜楠抬起头来,看著他,“如果因为我,她老人家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岂不是成了罪人。” 厉寒看著她,无比理智道: “如果非要找出罪人来,那个罪人也是挑拨是非的姜帆,不是你。” 姜楠没有再说话。 看人看事,他倒是火眼金睛。 “姜楠。” 厉寒又说: “其实我妈並不是针对你,只是被某些事情蒙蔽了双眼。” “她心不坏。” “等她看清楚姜帆的真面目,也知道她冤枉了你过后,她肯定会后悔的。” 姜楠並不希望找回什么清白。 厉家的人,她不会放在心上。 只要他们不招惹她,她可以跟他们相安无事地相处著。 反之,她也不会怂。 现在,她只想怎么舒坦,怎么来。 “厉寒,我把话说在前头。” 她看著他,又说: “下次,他们如果还找我麻烦,我还是会懟回去。” “不过,我会儘量减少跟他们见面的次数,减少衝突。” “说实话,你明知道他们不喜欢我,还找我合作,真不是明智的选择。” “你大可以在外面找外个怀孕的女人,带回厉家,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厉寒哭笑不得。 她怎知道,为了娶到她,他到底用了多少手段? “你现在后悔也来不急了。”厉寒笑了笑。 那看似平静的笑容,却藏著某种窃喜。 已经到手了,后悔也没用。 “不过刚刚真的很谢谢你,谢谢你一直维护我。”这一点,姜楠是很感谢的。 厉寒平静道,“不用谢我,我是在正厉家的家风,我也不想我妈一直这样老糊涂下去。” “我在这守著我妈。”厉寒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让小陈先送你回去。” “好。”姜楠点点头,“反正你妈也不想见到我。” 接著,厉寒把司机小陈叫过来,吩咐道: “太太怀孕了不经饿,先带她去附近的餐厅吃饭,再送她回家。” “路上注意安全。” 他倒是仔细体贴。 姜楠说了谢谢,便转身离开。 这时,身后的厉兰大步上前,拽住了姜楠的胳膊不让她走。 “我妈被你气得送进了急诊室,你就这样走了?” “姜楠,你有没有良心?” “放手。”厉寒把厉兰拽开,满眼告诫地看著她。 她瞪向厉寒,“厉寒,你变了。自从你和姜楠扯上关係后,你整个人都变了。你以前不会这样大逆不道的。” 一心心繫著老太太安危的陆淮书,上前两步,“妈,这个时候你能不能不要和小舅吵?外婆醒来最重要。” “再说了。”他又说,“小舅妈打人是不对。但是你和帆帆一直火上浇油,才是外婆晕倒的主要原因。你们不煽风点火,小舅根本不会说那些话。” 他以前会护著姜帆,那是因为姜帆明事理。 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顿觉姜帆好像变了。 变得有些爱挑事了。 陆淮书很失落。 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厉寒满意地看了他一眼:还不算是太笨。 所以,他才把厉寒科技首席ceo的职位,交给陆淮书。 有陆淮书在医院里守著,厉寒也放心了。 他看著陆淮书,道:“你留下来守著你外婆,我先送你小舅妈回去。” 姜楠赶紧说,“不用,让小陈送我就行了。” 厉寒牵起她的手,“走吧。” 他亲自送她回去,才能放心些。 身后的陆淮书看著两人手牵手离开。 目光久久地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地方。 心里很不是滋味。 身侧的姜帆拉了他一下,“陆淮书,你必须跟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心里还有姜楠,才不帮著我说话?” “我外婆都这样了,你能不能別闹了?”陆淮书抽回目光,心累地看著姜帆。 姜帆逼问,“是我在闹吗,明明就是姜楠惹的祸,要不是她……” “你闭嘴。”陆淮书愤怒道,“从你进客厅开始,你就一直在挑事情,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 “淮书,你怎么跟帆帆说话的。”当婆婆的厉兰站出来,道,“今天可是你们结婚的第一天,你態度能不能好点?” “妈,你自己好好梳理梳理。”陆淮书提醒道,“今天是不是帆帆一直在煽风点火,反倒是姜楠,什么也没说。” 细细想来,厉兰觉得自己的儿子说得有道理,“但是……” “別但是了。”陆淮书心里乱极了,“什么事都没有外婆的安危重要,安安静静的等著外婆出来吧,別闹事了。” …… 厉寒先是带姜楠去吃了个饭。 然后送她回东方华府。 到了別墅门口,他下了车,把她送到了门口,“晚上你先睡,我可能会晚点回来,別等我。” 姜楠心里嘀咕了一句:好像我们是真夫妻似的。她本来就不用等他啊。 心繫老太太安危的厉寒,坐进车里,返回医院。 姜楠看著车子开远,这才去开门。 这时,別墅的围墙边上,有一个人影,嚇了她一跳。 她立即警惕起来,“谁在那里?” 第56章 他们俩是什么关係? 警惕的姜楠,隨手抄起门口的一根棍子,望向別墅的外围围墙处。 然后,厉声道,“谁在那里,出来。” 那树影下的人,踩著別墅外的绿草地,慢慢走过来。 姜楠这才看清,是个戴著鸭舌帽和黑口罩的男人。 他走近了,她依然看不清他的脸。 但他的身影让她感到有些熟悉。 这个人的身影,怎么那么像陆淮书? 她其实在厉寒的办公室,早就见过他了,只是不知道他的身份。 上次他也是戴著鸭舌帽和黑口罩。 鸭舌帽男走近了,却没有靠近她。 故意和她保持著两三米远的距离。 见她警惕地握著棍子,他忙安抚道: “放心,我没有坏心思,我只是一直联繫不上厉先生,所以来这里等他。” 好奇怪哦! 这个男人身姿挺拔,看上去长得挺周正的。 声音却又沙又哑。 好像他嗓子坏掉了似的。 她无意地低了低头,想看清那藏在他鸭舌帽之下的那张脸。 但对方比她更警惕,赶紧把帽子往下压了压,“既然厉先生没有回来,我先走了。” “厉寒他妈晕倒了在医院里,他这会儿是去医院了。” 姜楠说这句话的时候,鸭舌帽男已经走远了几步。 然后,回头,明明朝她的方向望来,却又特意將头顶的帽子往下压了压,“老太太没事吧?” 这口吻,好像挺关心老太太的。 姜楠应声,“应该没什么事,不过还要再做全面的检查。” “谢谢!”鸭舌帽说完,转身离开。 看著他的身影在夜色下渐行渐远,姜楠怎么看都觉得他的背影太像陆淮书了。 难不成陆淮书在外面,还有个同胞兄弟? 不然身影怎么如此之像? 厉寒是在夜里十二点多才回来的。 此时的姜楠已经睡了。 他怕吵醒她,进门的时候,他躡手躡脚。 小心翼翼洗漱完,他来到床边坐在床沿。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 老太太虽然醒过来了,但情况不是很乐观。 看著沉睡的姜楠,轻拂她的发。 她的发尖留有梔子的香味。 淡淡的,沁人心脾。 这一刻,心终於静下来了许多。 其实,他去浴室洗澡的时候,姜楠便醒了。 本来她准备装睡的。 但这会儿他拂著她的发,她索性不再装睡了。 她说,“你的被子,我帮你铺到窗台的榻榻米上面去了。” 说完,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吵醒你了?”厉寒很抱歉。 “没事。”姜楠又重复了一遍,“你的被子在榻榻米上面,今晚別睡地上,地上容易著凉。” 厉寒却把被子抱回来,硬要铺在床沿边上,“榻榻米太窄,我这么高的个子睡著憋屈。” “你要真觉得憋屈,你睡隔壁臥室的床上去。”姜楠说,“那才不憋屈。” “看我身材好,长得帅,在你面前晃悠,乱你心神了?”厉寒问。 姜楠立即答他,“怎么可能,那你就睡这里吧,反正我不可能乱了心神。” 她才不怕他。 就算他在她面前晃悠,確实觉得他身材很好,也很吸引人,她也不会乱了心神的。 他躺下去,微微勾了勾唇,“那不就行了,睡觉。” 夜色里,他唇角勾起的淡淡笑意,带著某种计划得逞的意味。 躺在床上的姜楠並没有发觉,她隨口又说了一句: “厉寒,那天在你公司见到的戴鸭舌帽的男人,今晚来別墅前等你,找你好像有急事。他联繫上你了吗?” 厉寒爬起来,眉心紧蹙,“他来別墅了?” “嗯。”姜楠反问,“他没联繫上你吗,你没接到他的电话?” 夜色里,若有所思的厉寒並没有回答姜楠的问题。 思索片刻,他才应了一声,“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有。”姜楠应声,“他只说是来找你的,但是联繫不上你。” “知道了。”厉寒重新躺下去,“明天我会联繫他。” 姜楠侧身,看著地铺上的他: “厉寒,这个男人好奇怪哦,说话的时候嗓子好像坏掉了,哑哑的。” “而且他一直戴著鸭舌帽和口罩,从来不露正面。” “他是怕见人吗?” 厉寒隨口说了一句,“他脸上有难看的疤,不愿见人。” “哦。”姜楠又说,“这个人的身型和陆淮书很像,特別像。” 姜楠爬起来,看著他,“你说陆淮书有没有可能,有孪生兄弟?” 厉寒立即否决,“不可能,我二姐只生了淮书一个孩子。” 这就奇怪了。 鸭舌帽男的身形,为什么那么像陆淮书? …… 第二天一大早。 厉寒去了实验基地。 跟他一同到基地的,还有那个整天戴著鸭舌帽的男人。 在基地的大门口,两人一起遇上了正要去二號实验室的姜国栋。 姜国栋跟他打招呼,“厉总。” 厉寒停下来,“姜教授,昨天我已经和姜楠领证了,现在您是我的岳父,以后叫我名字就好。” 姜国栋当然知道,他和姜楠领证了。 就在他们领证的第一天,他的女儿帆帆,就被姜楠给欺负了。 昨天在厉家发生的事情,姜国栋全知道。 他今天还准备去找姜楠。 有些话,他这个当父亲的,必须跟姜楠说清楚。 於是,姜国栋道: “厉总,你是我的老板和上司,按理说姜楠嫁给你,我应该高兴的。” “但是我高兴不起来。” “姜楠那孩子从小没养在我身边,秉性不太好。” “希望厉总不要一时被她迷了心智,再帮著她四处欺负人。” 厉寒哼了一声,“姜教授的意思是,我帮著她欺负人了?” “难道不是吗?”姜国栋反问,“昨天帆帆在你们厉家,受了多少委屈?” 厉寒也不解释,“你说欺负她了,那就是欺负了吧。反正我妻子不受欺负就行。” “你……”姜国栋脸色沉下来,“既然厉总叫我一声岳父,那今天晚上约著姜楠一起吃个晚饭,有些话我必须要跟你们夫妻两个人,当面讲清楚的。” “行,包厢我来订。”厉寒淡淡应声,反正有他在,姜家人不敢拿姜楠怎么样的。 说完,他领著鸭舌帽男人,走向一號实验室。 那个实验室,他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目前为止,只邀请了云驍一个人进去。 可是鸭舌帽男大步上前时,竟然嫻熟自然地按下了实验室的开门密码。 姜国栋原本就对这个鸭舌帽男的身份,很是好奇。 因为他怎么瞧著,都觉得这个男人的身形背影,和他的女婿陆淮书,不说有十分像,也有九点九分相像。 这个鸭舌帽男人是谁? 又和厉寒是什么关係? 第57章 姜楠晕倒了 看著鸭舌帽男和厉寒一起进了一號实验室,姜国栋百思不得其解。 一號实验室里。 厉寒边走边问,“昨天晚上,你去找姜楠了?” 跟在身后的鸭舌帽男,没有回答。 厉寒停下来,转身回头,“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私下去找姜楠,当耳边风?” “对不起!”鸭舌帽男,“我就是想看她一眼。” 厉寒生气了,他提醒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回应他的,是鸭舌帽的低头沉默。 他又说,“我有必要提醒你一次,现在她跟我结婚了。” 鸭舌帽男情绪低落地点点头,“我会有分寸的。” 厉寒又说,“盯著华尔街那边的动静,他们要是知道晶片的存在,后果不堪设想。” “知道,我会小心谨慎的。”鸭舌帽男点了点头。 厉寒重新迈起步伐,往里面走。 见到他的人,纷纷朝他点头打招呼,“厉先生。”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书库多,?????????s??.???任你选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能来到一號实验室的,都是国际上很有成就的物理学家。 他们都在为厉寒研究著一项秘密项目。 厉寒停到一台大型机器前,问了为首的教授,“罗教授,还是没有进展吗?” 白头髮的物理学罗教授,无力地摇了摇头,“时间节点还是没有办法控制。” “不要灰心。”厉寒拍了拍他的肩,“也不要著急。” 接著,厉寒和鸭舌帽男,也一起投入到了实验研究之中。 这一忙起来,连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 直到下午三点,厉寒和鸭舌帽男,才一起泡了两桶泡麵。 等泡麵的时间,两人聊著关於实验项目的事情。 这时,厉寒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吴叔打过来的,“厉先生,不好了,太太她,太太她……” 那头的声音,显得很焦急。 厉寒丟开手中的泡麵叉子,立即起身,大步往外,“什么情况,好好说,说清楚,姜楠她怎么了?” “太太在家里晕倒了。”吴叔也是太著急了。 更著急的,是厉寒。 他连身上的实验室工装服,都没来得及脱下来,便急著往外大步离去。 “我马上回来,先叫救护车。不要乱了阵脚。” 听闻是姜楠出事了,身后的鸭舌帽男也急急起身。 跟上前时,他忙问,“姜楠出什么事了。” “你不许靠近她。”厉寒警告了一声,隨后匆忙离开。 厉寒往回赶的时候,姜楠已经被送往医院了。 所以他直接杀到医院。 此时的姜楠,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好在她醒过来了。 但因为头痛的原因,这会儿虚弱得很。 脸色也很苍白。 她用虚弱的声音,跟医生说,“医生,我怀孕了,很多药都不能用。” “怀孕了?”医生突然皱眉,“前三个月?” 她点点头。 医生又说,“你说你是因为头痛引起的晕倒?” 她又虚弱地点点头。 医生嘆了一口气,“头痛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以前查过吗?” “后脑有异物,异物引起的。”她的声音很虚弱,“但也不是经常头痛,两三个月发作一次。” 上一次头疼,还是她刚怀孕的时候。 这一次好像提前了。 医生沉著脸色,“那你现在不能做核磁共振,看看中医针灸试试,能不能缓解头痛。” 厉寒赶到的时候,姜楠正在做著针灸治疗。 他见她头上,脖颈上,还有脚上,扎满了细细的银针。 他赶紧走过去,蹲在她的身边,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感觉怎么样?” “扎了针。”她不敢动,轻声道,“缓解很多了。” 其实,她不喜欢这样被厉寒牵著手。 虽然,那种被他牵著的感觉,有些踏实。 但她还是不喜欢。 但她扎著针,又不能动,只好任由他牵著。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竟能从厉寒的双眸中,看到某种心疼。 他在心疼什么? 她又不是他真正的妻。 她又说,“放心,没事。头疼的老毛病了。” 大约过了半小时,中医医师帮她把银针一一取下来。 头虽然不疼了,但是气血还没有完全通畅。 这会儿,她躺著休息。 医生说,“姜楠,建议你怀孕期满三个月后,做一次核磁共振。你这样经常头疼,小时候脑子又动过手术的,要注意的。” 医生走后,病房里只剩下姜楠和厉寒。 坐在床边的厉寒,始终牵著她的手,“小时候动过手术?” “你这样牵著我,我不习惯。”姜楠还是很虚弱。 她缓缓抽了手。 厉寒又问,“因为什么原因动的手术。” “我也记不清楚了。”姜楠说,“那个时候我被第一任养父母收养,就是因为我脑子动手术的事情,他们把我丟在了手术台上,手术费没有结完。” 后来,有好心人给她筹款。 她又被第二任父母收养。 再后来,十五六岁的时候,就被姜国栋和周佳茹找回去了。 听她说起这些,厉寒眉心紧锁著,额角也紧紧绷著。 她小时候过得太苦了。 他仿佛能够感同身受。 “以后不会再让你顛沛流离了。”他看著她。 她笑了笑,“说得好像你是我的救世主一样。厉寒,你不要这样同情地看著我,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我现在过得好好的。苦难都过去了。” “你別说话了,躺著休息一会儿。”厉寒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她確实是累了。 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等她睡著了,厉寒才起身。 走出病房,看到戴鸭舌帽的男人,站在门口。 他的脸色立即沉下来,“不是让你不要来吗?” “姜楠怎么样了?”鸭舌帽男,担忧地问道。 厉寒满眼写著担忧,“头疼的老毛病。” “要不让她彻底地做一次检查,看看脑子里到底长了个什么东西。如果和我们怀疑的一样,更要小心谨慎。”鸭舌帽男人说道。 回应他的,是厉寒的蹙眉和沉默。 他沉沉地嘆了一口气,才又道,“姜楠怀孕前三个月容易流產,不能做这种检查。过后再看吧。” 姜楠是在两个小时后才醒过来的。 她醒来的第一眼,见到了厉寒,也感受到了从他指尖传来的温度。 她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掌心里。 那样的力道紧而温柔。 她下意识地抽了抽。 “醒了?”厉寒摸摸她的脑袋,问,“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她眨了眨眼睛,“嗯,好多了,头不痛了。医生没说要住院吧,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可以。”厉寒扶她起身。 她下了床,心存感激,“谢谢你特意赶过来照顾我。” 他站在她的身边,“两夫妻,不要说如此见外的话。” 闻言,她小声嘀咕:又不是真夫妻,搞得好像他很爱她似的。 他问,“你说什么?” 她摇头,“没什么,回家吧。” “走吧。”他牵起她的手,“回家。” 她不愿这样亲密接触,手要抽出来时,他强调道,“我不可不想一会儿你又晕倒了,传出去,別人还以为我欺负你。” 姜楠正要说什么,这时在病房的门口迎面撞上了两个人…… 第58章 靠在厉寒的肩膀上 那两个人是姜国栋和周佳茹。 两人本是去东方华府找姜楠的,但是听说她被送到了医院。 一来,周佳茹想看看她怎么样了。 总归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见到她好好的,周佳茹鬆了一口气。 这二人的到来,立即让厉寒的脸色阴沉下来,“你们来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周佳如拉了拉姜国栋的手,在面前小声说,“老薑,要不改天再说,等姜楠好些了再来。” “她不是好好的?”姜国栋看了周佳茹一眼。 见姜楠確实好好的,周佳茹也犹豫了。 一想到另一个宝贝女儿在厉家受了欺负,周佳茹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姜楠,爸妈今天找你有点事情。” 回应她的,是厉寒的斩钉截铁: “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姜楠今天身体不舒服。” 说著,就要牵著姜楠离开。 周佳茹和姜国栋却拦在门口,並没有打算让开。 厉寒冷声道,“麻烦让一让。” 姜国栋开门见山道,“既然你们赶时间,那就在这里说吧。” 然后,看向姜楠,“你今天为什么要打帆帆?” “嫁进厉家第一天,你就欺负帆帆。”周佳茹也是被气到了,“姜楠,你心太狠了。” 来自亲人的刀,每一次都是刀刀致命。 他们明明知道,她现在怀著孕,还晕倒在別墅里。 来到医院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替姜帆打抱不平? 头痛刚刚好,这会儿感觉一股窒闷之气憋在胸口。 又不舒服了。 厉寒怕她被气到,满眼冷硬地告诫著,“姜教授,姜帆的事情你跟我谈。现在我要送姜楠回去休息了。” 姜国栋看向他,“既然你承认我是你的岳父,那你应该知道,这是我们姜家的家事。” “如果你再找姜楠的麻烦。”厉寒警告道,“我可以没你这样的岳父。到时候翻脸,姜家不会好过。” 姜国栋是有所忌惮的。 但小女儿受了委屈,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长话短说,不会耽误你们太长时间。” 厉寒还想再说什么,被姜楠打断了,“让他说。” “不过话说在前面。”姜楠又说,“如果姜帆下次还敢找我不痛快,我还会打人。谁来说也没有用。” 她冷冷道,“你们要是不想让姜帆挨打,就回去好好教育教育她,让她好好做个人。” 周佳茹被气得不轻,“你今天就是这么欺负帆帆的,打了她,还骂她不是人,是条狗,你简直太欺负人了。你明知道我们会心疼帆帆,还如此欺负她。” 姜楠笑了。 不过是一声冷笑。 就只心疼帆帆,不心疼她。 所以她都晕倒了,还要把她堵在病房门口,如此警告教训她,是吗? 这时,周佳茹又说,“本来我看你生著病,打算等你好了再说,看来今天必须说清楚。” 姜国栋附和,“你处处欺负帆帆,现在又借著厉寒对你的宠爱,更加在厉家打压帆帆。帆帆日子不好过,我们只能为帆帆多考虑一些了。” 接著,姜国栋拿出一份文件来: “姜楠,把这份主动放继承財產的声明签了。” “帆帆的日子不好过,我们要把所有的財產留给她。” “如果日后她被你欺负得在陆家和厉家呆不下去了,至少还有娘家依靠,也不会走投无路。” 姜国栋和周佳茹的財產,姜楠是丝毫不稀罕。 她爽快道: “好啊,要我主动放弃財產继承权也可以,但你们也必须写申明。” “以后你们的赡养问题,由继承人全权负责。” “就算是你们死了,也跟我没有半毛钱关係。” 闻言,周佳茹和姜国栋二人,同是被气得脸色铁青。 “我和你妈还好好活著呢,你这就咒我们,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厉寒怕姜楠被气出个好歹来。 把姜楠护到身后,厉寒质声质问: “怎么,財產全给姜帆,却要求姜楠以后赡养二位?” “人要脸树要皮,二位是怎么做到不要脸又不要皮的?” 姜国栋还想说什么,厉寒斩钉截铁,“按姜楠说的办,如果要她放弃继承权,可以。” “但是。”他话锋一转,冷冷告诫,“以后二位的养老问题,跟姜楠没有半毛钱关係。” 说完,他將姜楠护在怀里,轻轻揽著她离开。 姜国栋和周佳茹还想追上去,一直在门外守著的吴叔和小陈上前两步,拉著他们。 连矮胖的吴叔,都看不惯他们二人的行为。 “姜家父母,说句公道话,你们这样做太要不的了。” “姜楠晕倒了,刚刚醒过来没一会儿,你们一来就要她放弃继承权。” “这么维护养女,苛刻亲生女儿的人,我看是脑子被马桶挤过了。” “有你们后悔的。” 说著,矮胖的吴叔赶紧追著厉寒和姜楠而去。 姜楠其实並不是真正的刀枪不入。 姜国栋和周佳茹,不是她上两任的养父养母。 他们跟她有著血缘关係。 是周佳茹把她带到了这个世界上来,给了她生命。 那个时候,她和周佳茹是脐带相连,是心灵相通的。 他们眼里,为什么只有姜帆? 这层血缘关係,让她伤得更深。 上车以后,她坐在后排坐靠窗的位置,望著车窗外,一直不说话。 窗外是秋日的萧瑟。 倒是和她的心情交相呼应。 厉寒看她情绪不太好,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姜楠,你还有我。” 她发现,这个时候,有个人在旁边安慰著。 挺好的。 “谢谢!”姜楠自己调整著情绪,“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的。他们要断绝关係,我完全ok。” 厉寒心说:哪里是完全ok,其实心里难受著。 她嘴上越是如此说,越是难受。 因为,她从来没有体会过亲情的温暖和关爱。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够拥有亲情。 否则她就不会那么执意地,要去外面怀个孩子,再把孩子生下来。 她肚子里不知道父亲是谁的这个孩子,不正是她对亲情的渴望和寄託吗? 这一路回去,姜楠不知何时睡著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別墅外的车库里了。 车上只有她和厉寒二人。 而她,靠在厉寒的肩膀上…… 第59章 接吻会上癮 一抬眸,厉寒的侧顏落入眼里。 一併落入眼里的,还有厉寒那性感凸起起的喉结。 听说男人喉结越是凸起和挺拔,床上那方面的能力就越强。 姜楠特意看了看厉寒的喉结。 那线条流畅而有力,凸显著男人的刚毅与力量。 她收回了眸光。 这一刻靠在他的肩头,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太適应和无比的尷尬。 欲起身离开时,厉寒按住了她的肩。 这样近的距离,他每一次呼吸,那气息便每一次淌过她的脸颊。 起初还是轻缓的一阵气息。 后来越来越急促。 带著这秋日里很是异常的灼热温度。 再抬眸时,他凸显的喉结与性感的薄唇映入眼中。 只要他稍微一低头,他的唇就能朝她亲下来似的。 聪明如她,她知道接下来他要干什么。 她伸手挡住了厉寒的唇。 那只纤细的小手,却被他拿开。 车厢里,气氛骤然转换。 忽然氤氳著一股莫名的甜腻。 更甜腻的,是厉寒的吻。 他轻吸,慢吮。 怀里的她惊了一下,小手掌落下来,推著他的胸膛。 霸气凛然如他,却掌著她的后脑勺,让她贴得更近。 不得不承认,他的吻技是真的很好。 只片刻功夫,推著他胸膛的双手便软绵绵地落了下来。 好像被他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样。 竟然不知道如何反抗了。 那样甜腻的吻,仿佛是毒药一样。 吻过一次,还想再来第二次。 和上次他吻她的感觉一样,很美妙。 以前对接吻这件事情,她真的很排斥。 现在竟然觉得,做这件事情可以解压,可以让自己忘记所有的痛苦和烦恼,变秘愉快和快乐起来。 至少这一刻,身体是快乐的。 但她始终是清醒的。 她忽然停下来,脑袋低下去,不让厉寒再亲她。 厉寒也停下来,下巴落在她的额头上。 慢慢向下,他高挺的鼻尖擦过她白皙如玉的脸颊。 大概是因为她怀孕的原因,她的皮肤出奇的细腻光滑。 像羊脂一般。 他的鼻尖,在她的脸颊边上,贪恋的蹭了蹭。 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他呼吸滚热,“为什么停下来?你明明很享受。” 她推他。 他低笑了一声,“你不会又想扇我一个耳光吧?” 回应他的,是姜楠的脸色严肃,“厉寒,我承认,和你接吻会上癮。” 就像吸毒一样。 有了第一次,还想第二次。 越是亲吻,越是想更多。 她是成年女人了,早就性成熟了。 而且她二十六年来,没有碰过任何男人。 和厉寒接吻的时候,他勾起了她很多的生理欲望。 听到这句话,厉寒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满意又自豪的弧度,“我也是,跟你接吻会上癮。” “但是……”姜楠又说。 “后面的就不用说了。”他伸手,捂住她水灵灵的双唇。 她把他的手拿开,开门见山道: “厉寒,生理上,我承认我需要男人。你也確实是第一个让我不討厌的男人。但是,我不需要男人。” 她生气了。 是真生气了。 她警告道,“你要是再这样,我会解除我们的合作关係。”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男女之间不管是哪种模式,先有性,再有爱;抑或先有爱,再有性,女人投入其中,都是会付出很多感情的。 她受过太多太多的伤害。 来自於陆淮书的,来自於养父母的,来自於姜国栋和周佳茹的。 都是因为,她投入过感情,才会受到伤害。 所以,她不愿再让自己对任何人投入感情。 此时,厉寒的一只手还落在她的腰间。 她把那只手拿开,慎重地警告道,“再有下一次,我真会和你解除合作关係。” “怎么解除?”厉寒问。 她答,“婚前协议第四条写好的,不得有亲密接触。你如果违反了,我们就去办离婚。” “可以啊。”回应她时,他的唇间是带著淡淡的笑意。 看他如此不严重的样子,姜楠更生气了,“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推开了车门,拉著她的手,一只腿迈了出去,“下车吧。” 下了车,姜楠甩开他的手,“厉寒!”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这次她是真生气了,一双丹凤眼瞪得大大的,“我说了,以后不许有样挑逗我。” “好么,我有挑逗到你吗?”厉寒反问。 “……”姜楠一时答不上来。 她嘆一口气,又道,“你別总是一会儿摸我的头,一会儿揉我的脑袋,一会牵我手,一会儿亲我……” 厉寒带著淡淡的笑意,泰然自若地看著她,“心乱了吗?” “没有。”姜楠气的小脸都红了,“我不过是对你有生理感觉而已,仅此而已。” “要离婚可以。”他笑著说,“拿婚前协议来。” 反正婚前协议已经被他改过了。 上面还有她的亲笔签名。 到时候她真想离婚,可没那么容易。 而且现在的婚姻法已经改了,离婚要先调解,调解完了还有离婚冷静期。 煮熟的鸭子,他怎么可能让她就这样飞了? 隨即,他又去牵她的手,要和她一起走进別墅。 迈步往里面走的时候,姜楠想要甩开他,却感觉他的手指很强势的挤进她的指缝里来。 根本甩不掉。 一抬头,便看著往前走的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那唇间的笑容,轻浅又玩味。 原来他每一次笑起来,都是这么的好看。 他就是故意要这么抓著她的手不放的。 “厉寒!”她生气了。 “我在呢。”厉寒停下来,看著她。 那嗓音,撩人入骨。 然后,浅笑道,“请问厉太太有什么吩咐?” “存心的是吧?”姜楠气呼呼道,“我说什么,你都跟我对著干?” “你怎么不认为,我对你是別有用心?”厉寒反问。 她却不以为然,“鬼才相信,你会对一个孕妇有什么別的用心。就算有的话,肯定也是带著阴谋的。你说,我对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別的利用价值。” “你都说了,你是个孕妇。”厉寒应道,“一个孕妇能对我有什么利用价值?” “……”姜楠感觉到自己好像掉进了他的一个巨大的阴谋当中。 但她真的找不出证据。 她必须要拿出婚前协议,有必要让他认真地看一看。 进了別墅,上楼时,她在臥室里翻箱倒柜。 却怎么也没有找到她的婚前协议。 这时,厉寒跟过来,挺拔伟岸的身姿慵懒地倚靠在墙上。 姜楠瞪向他,“厉寒,我的婚前协议呢?” 第60章 怀孕的女人记忆差 这时的厉寒,身体从墙上离开。 走到她的面前时,他一本正经道,“你不是放进柜子里了吗?” “是啊,我明明放进柜子里了。”姜楠在柜子里再次翻了翻。 抬头时,她不解地看著他,“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低下头时,她又去翻了翻,仍旧一无所获。 厉寒淡淡道,“会不会你放在別的地方,忘记了?” “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是放在这个柜子的。”她抬眸,满眼疑惑地看著他。 他一脸无辜,“我可没动过。” 她还是疑惑地看著他,他则更加无辜,“我真没动过。” 然后,看她继续低头去找时,他又说: “我听说,怀孕的女人记性比较差。” “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放在其它地方了。” 说完,他便转身了,“我去洗澡了。” 这一天,姜楠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婚前协议了。 她坐在床头,嘆气时,自言自语道,“难道怀孕过后,记性真的会变差?” 因此,她还特地拿手机搜了搜:怀孕后记忆会变差吗?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01????????????.??????超给力 】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怀孕期间因为睡眠质量和激素变化,都会导致记忆力变差。 厉寒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她还在继续翻找著。 他坐在沙发上,一边擦著头髮,一边说: “反正它放在家里,又不会长脚跑出去。下次再找吧。” “不过你怀孕后记性力变差的事情,一定要注意了,別影响到工作和生活。” 知道她很在意她的工作,他又强调道,“记性力变差,影响到工作,会很麻烦的。” 姜楠想了想,突然警惕起来。 “对哦。”她赶紧拿出纸笔,把明天要做的事情一一记下来。 免得真的影响到工作。 眼见著她的注意力被他成功转移,他轻轻勾唇。 那唇间扬起的淡淡笑意,带著一种计划得逞的意味。 这一天,厉寒过得相安无事。 晚上十一点多,接到一通电话。 此时的姜楠已经睡著了。 但因为睡眠浅的原因,他捂著电话爬起来,再轻手轻脚走到窗边去接的时候,她还是被惊醒了。 等他走回来去拿外套的时候,她也跟著爬了起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去医院,你先睡吧,今晚我可能不回来。”厉寒一边说,一边穿著外套。 姜楠大概猜到了,“老太太出状况了?” 厉寒点头,“嗯,急需手术。”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姜楠也急忙下了床。 厉寒劝她,“你不用去了,你还怀著孕,不能太劳累了。” “虽然我不太喜欢老太太,但是该尽的义务还是要尽。”她披好外套,站在他身边,“走吧。” 厉寒看著她,“你真不用去。” 姜楠与他四目相对,“你放心,我就是去看看情况,不会给你添麻烦。老太太要是不喜欢看到我,我不出现在她面前,我也不说话。就是陪著你。” 后面的『陪著你』三个字,让厉寒原本紧绷的额角缓缓鬆开。 他看著她,连眼神也变得柔软,“姜楠,谢谢你。” “谢什么。我遇到事情的时候,你不是也陪著我吗?”她催促,“走吧,赶紧去医院看看老太太是什么情况。” 二十分钟后,两人一起赶到医院的心內科住院部。 厉兰和陆淮书,还有厉家老大和老三,也陆续赶到了。 老太太被送往了急诊手术室。 但是手术却迟迟未能顺利开展。 会诊组的医生来了一波又一波,一个个的都是一筹莫展。 厉家的人也是分头行动,有人在急诊室外守著,有人去联繫相关的熟人,看看能不能想到更好的法子。 厉寒和大哥厉冬,参加了专家会诊组的,手术討论会。 在討论会进行到一筹莫展的时候,大哥厉冬拍著桌子,发了脾气: “既然你们都说二尖瓣关闭不全手术只是小手术,而且风险不大,为什么一个个的都不敢给老太太动手术?” “我家老太太已经休克了。” “你们到底还在等什么,等我家老太太错过最佳手术抢救吗?” 虽然说厉寒是家里脾气最大的那一个,但遇到大事情的时候,他却是最沉著冷静的。 他拉住又要发脾气的厉冬,“大哥,你冷静一点,现在责怪任何人都不能解决问题。” 看向专家会诊组,厉寒头脑清晰地问道: “我就问你们,在蓉城,有没有医生可以给老太太动手术?” 会诊组的领头人物郝医生,想了想,道: “老太太的心臟结构比常人复杂,这种看似简单却很复杂的手术,倒是有一个老教授很有经验。” 厉寒问,“谁?” 郝医生:“李荣昌,李教授。不过他已经退休半年了,而且他脾气很怪,加上家中生了一些变故,他不一定会答应出山。” 厉寒乾脆利落道,“一分钟之內,我要收到李教授的所有资料。人,我去请。你们负责控制住老太太的病情。” 眾人点头。 一分钟之后,厉寒和厉冬从会诊室走出去。 厉家所有人都迎了上来。 厉兰大步上前,哽咽著问,“厉寒,怎么样了,他们有办法了吗?” 厉寒把手中的资料,纷纷拿给大家: “如果能请到退休的李教授出山,老太太的手术就有希望了。” “你们现在赶紧打电话,看看有没有人认识这个李教授。” 陆淮书拿到李教授的资料,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而他旁边的姜帆,拿到资料后,却是神色慌了起来:怎么会是李荣昌,李子悦的爷爷? 怎么会是他? 厉家的其他人,都开始打电话联繫人脉。 陆淮书想到了什么,忙抓住姜帆的手,道: “帆帆,这个李荣昌教授不是李子悦的爷爷吗?” “那个时候你和李子悦,一起进了萧邦国际钢琴比赛的国內总决赛。你拿了第一,李子悦拿了第二。” “我们还一起吃过饭,你记得吗?” 姜帆眼神闪躲,“有吗,我,我怎么不记得了?” “怎么不记得了?”陆淮书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你和李子悦关係那么好,她还一直叫你姐姐,我还加了她微信的。” 说著,陆淮书就要拿出手机,去找李子悦的微信號。 下一瞬,姜帆却把他的手机抢了,“淮书,你別找了,我和李子悦关係很一般。” 她这闪躲又慌张的眼神,让陆淮书很是怀疑。 他说: “帆帆,你明明和李子悦的关係很好。” “现在外婆急需手术,你找李子悦帮个忙,说不定她在李教授面前提一提,李教授就愿意给外婆做手术了。” “你给李子悦打个电话好不好?” 所有人,都看向姜帆和陆淮书。 厉兰像是看见了希望,“帆帆,你认识李教授的孙女啊,那太好了,你给这个李子悦打个电话,求个情。就说我们厉家一定会感恩戴德的。” 姜帆却不愿意,“他们不会帮忙的,这个电话不用打了,打了也是白打。” 陆淮书觉得姜帆很不对劲儿,“你不打,怎么知道。姜帆,你在怕什么?” 姜帆在怕什么。 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 她怕那件事情被翻出来,她的所有美好人设,將会彻底崩塌。 第61章 姜帆人设崩塌 慌张的姜帆,突然变得情绪激动起来,“不行,不能给李子悦打电话,不能……” 越是慌张,她越想镇定下来。 她急忙解释: “我的意思是说,李子悦他们一家人都是小人。” “他们贪得无厌,又心术不正。他们不会帮忙的。” “就算要帮忙,他们肯定会狮子大张口。” 这时,厉寒朝陆淮书和姜帆走来,“如果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姜帆看向他,“小舅,他们不是一般的贪得无厌,如果让他们答应给外婆做手术,肯定会趁机敲诈我们一大笔,而且……” “你觉得,我们厉家缺钱?”厉寒看出些端倪,斩钉截铁,“姜帆,你老老实实说,你和李子悦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没有,怎么可能。”姜帆忽然冒了满头的虚汗,“我和子悦是好姐妹。” 厉寒又问,“既然是好姐妹,你为什么不肯打个电话?难道你希望老太太出事?” “我怎么可能希望外婆出事。”姜帆整个人很不对劲儿,眼神不对劲,状態也不对劲儿。 厉寒敢肯定,姜帆一定是和李子悦有什么过节。 而且,李子悦还会威胁到她的某种利益。 他阅人无数,这一点不难看出来。 忽然,他脸色严肃起来,“姜帆,你和李子悦之间的过节,你最好一五一十交代出来。”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姜帆额头上的细汗,越来越多,“我们没有什么过节,真的,小舅……” 这让所有人都怀疑起来。 厉兰抓住她的手,“帆帆,你怎么了?” “妈,我突然有点不舒服。”姜帆虚弱道,“我想一个人呆著。” 说著,姜帆转身离开。 厉兰有些担心,“淮书,你去看看姜帆到底怎么了。” “不行,我要想办法去找李教授。”陆淮书是个孝顺的孩子。 他分得清楚孰轻孰重,“不然外婆会有生命危险。我去找李教授。” 厉寒:“我和你一起去。” 原本他是准备,让司机先送姜楠回去休息,他则亲自去找李教授出山的。 但是他朝医院的走廊四处瞧了瞧,都没有瞧见姜楠的身影。 给姜楠打电话,也是正在通话的状態。 於是,他朝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句,“大哥,一会儿姜楠回来了,你让司机先送她回去。她怀著孕,不能跟著熬夜。” 厉兰不悦地嘀咕了一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体贴著姜楠怀著孕。” 陆淮书烦透了,“妈,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这个时候不是吵架和爭论的时候,你能不能识大体一些?” 厉兰:“我怎么不识大体了。你外婆都这样了,你小舅却一心想著姜楠。姜楠帮不上忙就算了,还要费个人力专门送她回去是吧?” 陆淮书:“那你帮得上忙吗,就知道在这里吵,吵,吵,烦不烦。” 厉冬:“老二,你少说几句。” 这时的厉寒已经走远了几步,陆淮书赶紧小跑著追上去。 两人去了李子悦的家。 李子悦住在一处偏僻的巷子里。 他们家是一个环境幽静的四合院。 敲了几次门,才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人,是李子悦的爷爷李荣昌,正是他们要找的李教授。 李教授看上去头髮白,满脸皱纹,是个很慈祥的人。 厉寒开门见山,“李教授,深夜来访实在是叨扰了。但是老母亲危在旦夕,希望李教授能够施以援手。” 这半年李教授退休在家,不只这一次被人找上门来。 都退休了,还要被打扰,確实很烦人。 但他是个很有医德的人,他问,“病人什么情况。” 陆淮书立即將老太太的病情,告诉了李教授。 李教授一听,缓缓点头,“確实是比较小的手术,但是因为病人心臟结构复杂,就变得复杂了。” 李教授又说: 医院里的那些人不是不能够手术,是怕担风险。” “他们怕在手术台上万一有个不慎,会死人,所以都不敢上手术台。” 他又挥了挥手,“你们回去吧,医院里的人是可以做这例手术的,並非一定要我回去。” 说著,便准备关门。 陆淮书赶紧上前堵著: “李教授,等一等。” “我妻子其实和您孙女李子悦认识,而且还是很好的姐妹。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可不可以帮个忙?” “你干什么?”厉寒一声呵斥,“来的时候我怎么跟你吩咐的?” “不是,小舅……”陆淮书也是著急了。 李教授在这个时候,问,“你妻子和我家子悦认识?你妻子是谁?” “就是当年和子悦一起进入萧邦国际钢琴比赛,国內总决赛的姜帆。” 陆淮书话音刚一落,李教授忽地脸色变沉,变黑。 他整个人也变得无比愤怒起来,“你就是姜帆的丈夫?” 陆淮书一脸茫然,“对,我……” “走,你们都给我走……”李教授忽然从门后面,拿起扫帚来將他们往外赶,“给我走。” 陆淮书和厉寒二人,连连往后退,“李教授,李教授,你听我说……” “听著。”李教授把扫帚挡在二人面前。 然后无比愤怒道:“如果是平常人家,或许我还会帮这个忙。但如果是姜帆的家人,抱歉,我还没有那么大度。” 厉寒问,“李教授,到底发生什么了?” “发生什么了?”李教授愤怒地哼了一声,“你们应该回去问姜帆。问问她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四合院的大门,被砰一声关过去。 留下陆淮书和厉寒二人,站在夜深人静的院落外,无比风中凌乱。 陆淮书完全如丈二和尚。 姜帆明明和李子悦是好姐妹,怎么在李教授的口中,却好像姜帆很对不起李子悦似的。 厉寒哼了一声,“让你別说出姜帆来,你非不听。现在想要请李教授出山,更是不可能了。” “怎么会这样呢?”陆淮书想不通。 厉寒训斥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你那个所谓的光明磊落的姜帆,肯定是做了什么得罪李教授,甚至是见不得人的齷齪事情。否则李教授不会恨姜帆到如此地步。” 两人急匆匆回到医院。 陆淮书回去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將厉兰身边坐著的姜帆,一把拉起来: “姜帆,你到底对李子悦做过什么事情?” “我,我……”姜帆吱吱唔唔,“我什么也没做啊。” 陆淮书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这个女人。 是他错信了她。 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你还敢狡辩,人家李教授说得清清楚楚,只要是你姜帆的家人,他说什么也不会救。你说,你到底和李家有著什么样的过节,你到底做过什么事情?” 这时,厉寒问厉冬,“大哥,姜楠呢?” 厉冬说,“我一直联繫不上她,我也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忽然,厉寒额角紧绷著。 这大半夜的,姜楠能去哪里呢? 正是一筹莫展时,走廊的拐角处,走来一群人…… 第62章 姜帆人设崩塌(二) 厉家的人和厉寒一起,放眼望过去。 那是李家的人。 为首的,是李教授李荣昌,然后跟著一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老太太,还有另外一个中年妇女。 那中年妇女和李教授长得很像,应该是李教授的女儿。 三个人脸色沉重地朝厉家人走来。 跟在他们身边的,是郝教授。 郝教授领著三人停在厉寒的面前,“厉先生,李教授答应出山,给老太太做手术。但是他有条件。” 陆淮书赶紧答应,“好,好,好,不管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陆淮书满眼感激地看著一脸愤怒的李教授。 虽然不知道李教授为什么如此愤怒,但是他还是看到了希望。 他赶紧上前,握住了李教授的手,表示感谢: “李教授,谢谢您肯给我外婆一个机会。” “只要你愿意进手术室,不管您提什么要求,我们家都会答应的。” “我们家也是很感恩的,除此之外,我们还会有更多的报答。” 他太感动了,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可如此真诚,他的手却被李教授愤怒地甩开了: “报答就不用了,我有一个条件,需要和你们谈一谈。” “如果你们不答应我的条件,手术的事情也免谈。” 说著,他望向厉家眾人,“姜帆呢,我要和她本人谈。” 姜帆在看到李家的人后,早已经躲到了厉兰的身后。 厉兰眼见著老太太的手术有望了,赶紧把姜帆从身后拉出来: “帆帆,还不快跟李教授打个招呼。” 姜帆怎么敢和李教授正面相见? 又怎么敢跟人家打招呼? 她可是李家的仇人啊。 看到李教授,她嚇得额头冒汗,手心瞬间冰凉了起来。 察觉到不对劲,厉兰关切道,“帆帆,你怎么了?” “妈,我肚子不舒服,我,我想回去休息一会儿……”姜帆不敢看李教授那双愤怒的眼睛。 因为李教授的眼神,仿佛能够杀人。 “姜帆,你到底怎么回事?”陆淮书拉著想溜走的姜帆,用力往回一拽。 然后,又道,“李教授要跟你谈一谈,你没听见吗?” “姜小姐。”李教授气得全身微微颤抖,“你对我们家子悦做过什么,你都忘了吗?” 在旁边暗中观察著的厉寒,已经猜到什么了。 他站出来,走到李教授的面前,十分礼貌绅士道: “李教授,看来姜帆之前是和您孙女有过什么过节。” “您放心,厉家的事情我说了算。” “既然是我们厉家的外孙媳妇伤害过您的孙女,查明原委后,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不管您是否愿意出山,是否愿意替我母亲做手术,我都会整治家风,扬善惩恶。” 失望又厌恶地望向姜帆后,厉寒又道: “如果她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用李教授站出来,我第一个不允许。” 姜帆哭著解释,“小舅,我没有,我什么也没有做,他们就是想讹人……” “你闭嘴。”陆淮书突然一声呵斥,“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李教授也是今天才知道,姜帆嫁进了蓉城最显赫的厉家。 厉家有一个厉寒科技,在蓉城是很有名的良心大企业。 李教授也有亲戚在厉寒科技工作。 听说厉寒科技连一个洁清工都有7000多的月薪,还享有一年14薪的待遇。 所有厉寒科技的员工,连家属都配有公司的保险。 公司还为员工的孩子配有各种助学补贴。 这样的良心企业后面,必定是有一个良心的企业家。 有厉寒的这句话,李教授也就放心了,“厉先生,那我和你谈一谈。” 厉寒点点头,“那我找一个地方,我们坐下来聊。” 医院给找了一个的空置病房。 厉寒扶著年迈的李教授,坐到椅子上。 他则是站在身侧,“李教授,姜帆是不是做过什么伤害您孙女的事情?如果是,我肯定会主持公道。” “小舅,你別听这个老头子胡说八道,他就是想狠狠地敲诈你一笔。”姜帆在旁边害怕极了,也激动极了。 这样的害怕,被陆淮书看在眼里,却像是在发疯,“你有什么事情是不敢让大家知道的?” 厉寒满眼凌厉地望过去,“先把她带出去,让她闭嘴。” “你出来。”陆淮书立即拉著哭闹的姜帆往外走。 屋子里,只剩下李家的人,还有厉寒厉冬两兄弟。 李教授长话短说道: “既然厉先生是个明事理的,那我就直接说出我的条件。” “我要姜帆在全网公开向我家子悦道歉,並且要她承认她向法院提供偽证,要她还我家子悦一个公道。” 当年姜帆以一首原创曲,拿了萧邦国际钢琴大赛第一名。 实际上,她是抢了李子悦的名誉。 原创曲也是李子悦的。 当时有一家实力很强的娱乐公司,想签下李子悦和姜帆二人。 李子悦不想签给这家娱乐公司,將其得罪。 为了报復李子悦,这家娱乐公司的老板將李子悦玷污,並且还拍下了许多不雅视频。 姜帆刚好目睹这一切。 这家娱乐公司给了姜帆好处,买下了大赛第一名的名额,內定给了姜帆,封了她的口。 因此,李子悦与这家娱乐公司打官司时,姜帆做了偽证。 因此,李子悦处在长期的事后创伤应激之中。 就算长期治疗,到现在,李子悦都没有办法真正走出那段阴影。 这样的仇恨,李荣昌怎么可能不恨? 提及此事,李教授痛到无法呼吸,痛到全身颤抖。 “他们就欺负我家子悦没了父母,只有我们老两口和一个姑姑在世,欺负没人给子悦撑腰。” “我们子悦明明是那么活泼开朗,那么阳光快乐,经过那件事情后……” 说到这里,李教授和他的老伴,还有李子悦的姑姑,一起相拥痛哭。 那样的场景,连厉寒和厉冬都被感染了。 厉冬愤怒道: “老四,你说得对,看人看事不能看表面。” “姜帆那个人看起来那么光明磊落善良正义,没想到为了名义,却干出了如此齷齪的事情。” “她明明可以站出来,替李教授的孙女说句公道话。” 厉寒早就知道,姜帆根本就是个虚偽的人。 得知李教授的孙女有著如此悲惨的经歷,他在李教授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起身抬头时,他无比愧疚道: “李教授,虽然姜帆不是我们厉家的人,但她始终是我们厉家娶回来的外孙媳妇。” “她对您孙女做出如此卑鄙阴险的事情来,已经不是简单的『对不起』能解决的。” “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还您孙女一个公道。” 李教授是个很有医德的人。 他其实並不是想以此威胁厉家的人。 但他的孙女不能白白丟了名誉,还要受人侮辱。 说到孙女的事情,他老泪纵横: “厉先生,我已经退休了,就算我不进手术室,也没有任何错。” “我提的条件,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吧。我只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 “你们出去和姜帆谈一谈,如果十分钟后,她肯在她的社交帐號上还原当年的事实,並且答应替我孙女作证,我就进手术室。” 厉寒点了点头,隨即和厉冬一起走出去。 陆淮书立即迎了上来,“小舅,怎么样,李教授答应替外婆手术了吗?外婆现在多等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我们答应他吧。” “李教授提的条件,只有你老婆姜帆能够办到。”厉寒满眼冷硬地睇向姜帆。 姜帆蹲在角落里。 她沉浸在某种巨大的恐惧中,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陆淮书立即走上前,將姜帆拉了起来,“姜帆,你到底对李家的人做了什么事情?” 第63章 原来姜楠都是对的 姜帆临到头了,还不愿承认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 她抓著陆淮书的手,哭著道,“李家的人信口雌黄,他们说的全是谎话,淮书,你们不能信,小舅,你们不能相信李家的人啊……” “到现在了你还不承认?”陆淮书不是傻子。 他知道姜帆肯定对李子悦做过什么不厚道的事情,才会让李教授如此憎恨。 刚刚李教授看姜帆的目光,甚至是想把她杀了。 这事一定不简单。 “如果你现在坦白,或许我还能帮你兜著点。”陆淮书是重情重义的。 姜帆始终是他自己挑选的妻子。 而且现在姜帆还怀了他的孩子。 他这个当丈夫的,应该为她担著点。 闻言,厉寒哼了一声,“陆淮书,当初姜楠出事时,怎么不见你如此护著她?” 狗男人始终是狗男人。 分不清是非对错。 眼见著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厉寒直接把李教授提的条件,告诉了厉家所有人。 然后,看著姜帆,眼神冷硬道: “姜帆,今天这个声明,不管你发与不发,蓉城最美女教授和最善钢琴家的人设,你都保不住了。” “不,我没有……”姜帆整个人突然不好了。 她的整个神经状態几近崩溃,“钢琴大赛的第一名本来就是我的,是我的……” 她边哭边说: “原创曲也是我的。” “我没有作偽证。” “淮书,你要相信我。” 拉著陆淮书的手,她哭道: “淮书,李家的人就是嫉妒我拿了比赛的第一名,他们不服气想报復我。” “我要是真的很在乎那些名利,我当初怎么可能在最当红的时候,选择去边远的山区支教呢?” “淮书,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帮我啊……” 厉寒就知道,別说让姜帆在社交帐號上发声明,就是让她承认错误也很难。 因为她这样卑鄙无耻的小人,根本没有礼义廉耻,又怎肯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想要让李教授进手术室,他必须得自己想办法。 他给云驍打了一通电话,“去查一查,当初姜帆拿了钢琴比赛冠军宝座后,签给了哪家经纪公司……” 他想从经纪公司下手。 但即使是如此,也有可能会有些迟了。 因为老太太已经等不起了。 陆淮书正是意识到这一点,他拉著姜由恳求道: “帆帆,外婆危在旦夕,你先答应李教授的要求,在网上发个声明,让李教授进手术室,好不好?” “不。”姜帆甩开他的手,“我不能发这则声明,这样我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陆淮书吼了一声,“那你想见死不救吗?外婆已经休克了,再不手术隨时都有生命危险……” “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有三千多万的粉丝,我一发声明,我的事业就全毁了,全毁了……”姜帆一步一步往后退。 退到墙边,她无力地靠著墙,哭到双眼通红。 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立马人设崩塌,隨之而来的就是事业尽毁…… 她不敢想像。 她一边哭,一边摇著头,“不,我不能失去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我不能失去……” 啪! 陆淮书扇了姜帆一个耳光。 姜帆反应过来后,捂著自己疼痛的脸颊,哭得更加汹涌,“陆淮书,你竟然打我。我现在还怀著你的孩子,你竟然打我?” “不仅他想打你,我也想。”厉兰走上来,也是一耳光扇在姜帆的脸上。 她失望透顶地看著姜帆,“姜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心地善良又光明磊落的孩子,没想到你如此卑鄙无耻,你还不如姜楠呢。我怎么让淮书娶了你这么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厉寒一声呵斥,“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老太太还在手术室危在旦夕,你们吵够了吗,没吵够就都给我滚。” 现在知道看走眼了,后悔了? 早干嘛去了? 望向姜帆时,厉寒警告道,“姜帆,如果你自己发这则声明,你还不会死得那么难看。” “凭什么要我发这则声明?”姜帆凶巴巴道,“你们要救老太太,你们自己去想办法呀,凭什么要牺牲我的事业?” 她和公司签了协议的。 只要她不承认,公司也不承认,她的人设不会崩塌。 对! 只要她打死也不承认,什么风浪都可以扛过去。 陆淮书拉著她问,“姜帆,外婆现在危在旦夕,你真的见死不救?” 姜帆甩开他,哭道,“你们这些至亲都没办法救,凭什么要牺牲我的事业,让我去救?我才二十六岁,我还有无限的可能,凭什么要牺牲我?反正老太太已经活了七十多岁了,死了就死了吧……” 啪! 陆淮书又是一个耳光,用力扇在姜帆的脸上。 这一次,姜帆一个耳光反扇了回去,“陆淮书,你凭什么打我。难道嫁进你们厉家,就必须要有牺牲精神吗。我有什么错?” 厉兰指著姜帆,无比懊悔道,“陆淮书,跟这个贱女人离婚,明天就离。” 姜帆:“好啊,谁怕谁,离就离。但跟我离婚,是要付出代价的。因为我是陆淮书求著嫁进来的,不赔偿我三五亿,休想离婚。” 厉兰气到全身发抖,“你,你这个心黑的女人,你……” 眼见著一家人吵得不可开交,厉寒眉心紧锁。 “要钱可以。”他看著姜帆,“只要你答应李教授的条件,我可以给你更多。” 姜帆忽然就不怕了。 她鬆开被打得又肿又疼的脸,换了个恣意傲慢的姿势,冷笑道,“我现在有三千多万的粉丝,隨便一个一分钟的gg代言就是上百万。要我发声明,可不止三五亿这么简单。” 厉寒问,“你想要多少?” 姜帆冷笑著反问,“那就要看小舅您了,您觉得老太太的命能值多少?” “姜帆,你怎么是如此唯利是图的人?”陆淮书已经完全不认识她了。 她不再是他所了解的,那个光明磊落又坦荡善良的姜帆了。 不。 她根本就从来都没有光明磊落过。 原来姜楠说的都是真的。 姜楠说,面具戴久了就成了皮肤,但面具始终是面具。 终有一日,他会看清楚姜帆的真面目,会亲眼见证姜帆露出狐狸尾巴来的那一刻。 这才多久? 他和姜帆结婚才不到一个月,所有的美好与期待这就被姜帆击得粉碎。 他真想亲自把眼前的女人给打死。 扬起手臂时,姜帆却狠狠威胁道,“打,陆淮书,我可是还怀著你的孩子。你现在要是敢打下来,就是给我再多钱,我也不会救老太太。反正她也七老八十,早就该死了。” 这句威胁,让陆淮书的手臂缓缓垂下来。 他用哀求的语气,问,“姜帆,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救外婆?” 这个时候,走廊的前方走来一个人。 那人是从医院外面走来的姜楠。 她看见厉家的人一个个的,脸色都很不对劲儿。 走上前时,她忙问,“厉寒,老太太手术了吗,想到办法了吗?” 厉寒摇了摇头。 “我有办法让李教授来帮忙手术。”姜楠说,“但是需要些时间,就是不知道老太太情况怎么样了,不知道她等不等得了。” 姿意傲慢的姜帆,冷冷哼了一声,“就凭你,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大放闕词?” 第64章 原来他错怪姜楠了 “你给我闭嘴。” 陆淮书又冷又凶地呵斥了姜帆一声。 这让姜楠十分疑惑。 陆淮书对姜帆向来是十分宠爱呵护的,今天为什么如此凶巴巴的。 但她顾不得她的好奇心了,她走到厉寒身边,又说: “厉寒,我刚刚去李教授家了。” “他住在梅巷二弄三號,但是李教授不在家,我也给他打电话了。” “只要他看到我的电话,他肯定会答应帮老太太做手术的。” 她於李家是有恩的。 李教授说过,只要她需要帮忙,隨时开口。 只是她一直不觉得自己的恩情有多大,也没想过要索取回报。 虽然很不喜欢老太太,可是人命关天,那又是厉寒的母亲,该帮的还是要帮。 这个时候,姜帆插了一句,“姜楠,你就不要在这里说大话了。什么事你都想插一脚,你就是跟我过不去是吧?” 说著,姜帆望向厉寒,“小舅,只要你给我十个亿,我就发那则声明。而且,我要现在就看到钱。” 陆淮书无比厌恶地瞪向她,“十个亿,你怎么不去抢?” 当初他是怎么厌恶地看姜楠,现在就是如何厌恶地看姜帆。 不。 姜帆比姜楠更让他討厌。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真的错怪了姜楠。 他还想再说什么,厉寒一声呵斥,“都闭嘴。好好听你小舅妈说。” 对於姜楠,厉寒是百分百信任的,“你认识李教授?” “嗯。”姜楠点点头,“我救过他的孙女李子悦。李子悦有严重的抑鬱症,当时差点就自杀了,是我跳进河里救起来的。后来我和李子悦成了很好的朋友。” 她一直没想要用这件事情,让李家还恩的。 正说著,她的手机响了。 是李教授打过来的。 电话接通,李教授很抱歉地说道,“楠楠,对不起,刚刚有事在忙,所以没看到你的电话。” “没事,李爷爷。我家人现在在医院,急需要手术,但是手术很麻烦,需要您帮忙。所以我才来叨扰你。”姜楠应了几句。 对方又说,“我也正在医院,你在哪里呢?” 这时,厉寒拉著姜楠的手,走到了李教授所在的那间空置病房。 李教授看到了正在打电话的姜楠。 姜楠也看到了正在打电话的李教授。 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在看到厉寒牵著姜楠的手,李教授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姜帆丈夫的外婆,正是姜楠的婆婆。 这真是无巧不成书。 为了还姜楠的恩情,李教授当场答应去给老太太做手术。 手术紧张地进行著。 厉家所有人都在外面等著。 厉寒和姜楠也在等著。 上次被姜家父母堵在医院的时候,她那么难过痛苦,是厉寒陪著她。 这次看厉寒眉心紧锁,额角紧崩,她也陪著厉寒,不离不弃。 她轻轻地拍了拍厉寒的手臂,“別太紧张,有李教授出诊,老太太肯定会逢凶化吉的。” 厉寒確实有些担心老太太。 但有李教授出诊,他觉得十拿九稳了。 他看过李教授的资料,他的心臟手术成功率百分之百。 只要他答应下来的手术,就没有任何意外事故出现过。 所以,他並不紧张。 但他用一种疲惫的口吻,求安慰道,“你可以安慰安慰我吗?” 姜楠懵了。 要她怎么安慰他? 抱抱他吗? 当著这么多人的面,她做不到。 於是,她伸手,牵住了他的大掌。 又学著他牵她时的模样,手指温柔地挤进他的指缝里,与他的掌心轻轻贴合。 然后,侧头抬眸,凝望著他侧脸,无比温柔道,“放心,老太太不会有事的。我会一直陪著你。” 他们紧扣的十指,被陆淮书瞧在眼里。 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 现在回想起来,他好像真的错怪姜楠了。 如果姜楠真的是卑鄙之人,之前老太太那样挖苦她错怪她,说各种各样难听的话,她肯定不会救老太太。 可姜楠没有。 她怀著孕,还去亲自找李教授。 反倒是让他一直无比信任的姜帆,才是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这个时候,他朝手术室外的走廊四处瞧了瞧,已经瞧不见姜帆的人影了。 “淮书。”身侧的厉兰,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厉兰眼神落寞地瞧著,十指紧扣的姜楠和厉寒,又说: “我们好像错怪姜楠了。” “姜楠入狱的那件事情,她一直坚持她是清白的。” “或许真的是我们误会了她。” “在她最需要信任的时候,我们却……” 厉兰越想越后悔,“我当时不应该说那些难听到极致的话,我真是太不像话了。” 更后悔的,是陆淮书。 到今天他才看清楚姜帆的真面目。 为了和姜帆在一起,他做了那么多伤害姜楠的事情。 陆淮书真想扇自己耳光。 不。 他太浑蛋了。 在姜楠最需要他的信任之时,他却给了她错怪与背叛。 他简直该死。 他紧紧地握著拳头,嫉妒又后悔地看著自己曾经深爱过的女人,和自己的小舅手牵著手。 这一刻,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后悔不已和痛不欲生。 怪谁呢? 是他亲手將姜楠推向小舅的。 …… 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 一直从深夜一点,进行到凌晨五点。 姜楠一直陪在厉寒的身边,直到李教授和郝医生一起走出来,说了一句:手术很成功。 姜楠无比感激道,“李爷爷,真的太谢谢您了。这份恩情,我姜楠会记一辈子的。” 李教授有些疲惫了,毕竟是上了些年龄的,“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如果没有你,我家子悦活不成。楠楠,以后经常到我家做客,子悦有什么心里话,也只有对你说。” 姜楠点点头,“好,我一定多去陪陪子悦。” 厉寒看著李教授,保证道,“李教授,您孙女的那件事情,我一定会还她一个公道。” 李教授朝他望去,“如果厉先生能帮个忙,那是最好。如果不能,我也不会怪你。毕竟今天进手术室重操手术刀,完全是看在你太太的面子上。” 凌晨五点半。 厉寒送姜楠回了东方华府。 实在是太过疲惫,回去的路上,姜楠一直靠在厉寒的肩头。 连到家门口,她都没有察觉到。 是厉寒想把她抱起来,直接抱进家门,她才猛然惊醒。 然后,下意识地从厉寒的怀里起了身,“我自己能走。” 她怕这样的亲密接触太多了,自己会慢慢陷入她害怕的那般境地。 所以,她不喜欢和厉寒有太多的亲密接触。 厉寒也知道她累了,没有勉强,和她一起进了屋。 第二天,姜楠醒来的时候,厉寒已经没在地铺上了。 他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她以为厉寒是去医院看望老太太了,洗漱完下楼找吃的时,却见厉寒在厨房里忙碌著。 厉寒看到她,抬了头,“起来了?过来吃点东西。” 姜楠走过去时,门外响起了门铃声…… 第65章 姜楠,对不起 来的人是陆淮书。 还没有开门,厉寒便猜出来了。 他把煮好的吃的,一一端到餐桌上去,又对姜楠道:“肯定是陆淮书。” “你就这么肯定?”姜楠看著他。 他又去將煮好的红枣牛奶,舀起来,端到餐桌,“不信你去看看。” 姜楠点点头,准备去开门。 “还是我去开吧。”这时厉寒大步上前,走到她前面,又转身回头。 望向她时,他问,“姜楠,如果陆淮书向你道歉,请求你的原谅,你会回头吗?” 姜楠准备开口回答。 他却紧接著又说,“我知道,以前你们一直很相爱。” 姜楠没有回答,“……” 厉寒看著她,眼神开始认真起来,“他要是態度诚恳,你会回头吗?” “厉寒,如果你手上有一件垃圾,你已经把它扔了,你还会再捡起来吗?”姜楠不答反问。 厉寒毫不犹豫道,“当然不会。” “那不就对了。”姜楠说,“我脑子没病,既然它是垃圾,而且是被我扔掉的垃圾,我为什么还要把它捡起来?” 然后,她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还是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活和心情的垃圾,我早就恨不得把他扔掉,都已经扔掉了我肯不可能再捡回来。” 听到这句话,厉寒紧绷的额角终於有了一丝鬆缓。 然后转身,走向大门。 门铃仍旧在继续。 门外的陆淮书有些焦急。 他想快点见到姜楠。 没有人来开门,他便自己按了密码。 姜楠早把密码改了。 但他了解姜楠。 姜楠设置的密码无非就是那几组。 试到第二组的时候,果然,门开了。 这时的厉寒正准备开门,见到陆淮书自己打开了密码锁,他很不爽道:“你怎么有我家的密码。” “小舅。”陆淮书反驳道,“这里是我家,我怎么不知道我家的密码?” 厉寒皱眉问,“姜楠新换的密码,也告诉你了?” “没有。”陆淮书也不撒谎,但他理直气壮道,“但是姜楠设置密码的习惯,我都知道。” 闻言,厉寒的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他冷声道,“第一,姜楠现在是你的小舅妈。第二,现在这里不是你家,是我家。” 陆淮书爭论道,“小舅,这是我留给姜……” 见到厉寒那告诫又腹黑的眼神,陆淮书赶紧改了口,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是我留给小舅妈的房子,过户手续还没办完呢。” 原本他才是这里的男主人。 可是转眼间,却没有丝毫的话语权。 陆淮书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你小舅妈的房子,不就是我的。”对於陆淮书的到来,厉寒很不欢迎。 所以陆淮书在门口站了那么久,厉寒一直没有让他进去,“你有什么事?” 陆淮书道,“小舅,就不能让我进去说吗?” “就在这里说吧。”厉寒应了一句,“长话短说。” 屋里,姜楠见厉寒一直堵在门口,不由走过去,“你们舅甥俩站在门口乾什么?” 厉寒背对著姜楠,眼神冷硬地看著陆淮书,“他来找我的。” 陆淮书朝里面望了望。 见到姜楠时,他的眼神充满了后悔与痛楚还有自责。 他说,“小舅妈,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聊一聊,我只需要五分钟的时间。” 姜楠想了想,“厉寒,让他进来吧。” 说著,她背对著两个男人走向客厅。 而身后的厉寒满眼冷硬地盯著陆淮书,又以无比冰冷的语气,提醒道: “陆淮书,希望你明白,姜楠现在是你的小舅妈。” “当初你娶姜帆的时候,你也说过,你不会后悔。” “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是啊。 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一句话,让陆淮书整个人颓然瘫软。 他一米八几的个子,好像要塌了似的。 厉寒看到他这个样子,真想送他一句活该。 而陆淮书到底要对姜楠说什么,他大概也猜到了。 重新走回客厅时,厉寒看了姜楠一眼,“你们聊,我去餐厅等你。” “等一下。”姜楠特意站起来,上前挽住厉寒的手。 隨即,又望向走进来时,那满眼痛苦內疚自责的陆淮书,道: “陆淮书,有什么事情,当著你小舅的面说吧。” 陆淮书看了看她那张异常淡漠的脸,又看了看她挽著厉寒的手。 那是他与姜楠之间隔著的,最远的距离。 像是楚河汉界。 如此涇渭分明。 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有许多话,到了嘴边,他反而再也没有身份和资格再说出口了。 又看了厉寒一眼,陆淮书厚著脸皮,恳求道,“小舅,有些话我想单独和小舅妈聊一聊,可以吗?” 不等厉寒开口,姜楠更加紧地挽著厉寒的胳膊,不让他离开,“不必了。有什么话,还是当著你小舅的面来说吧。你总不想让你小舅误会吧?” “老公,你坐著。”说著,姜楠挽著厉寒坐下来。 这个时候,厉寒明知道姜楠是在演戏,还是唇角微勾。 然后,看向陆淮书,“有什么事,说吧。” 站在那里的陆淮书一动不动,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难受过。 他不愿看著这二人感情甜蜜,十指紧扣的样子。 他低下了头。 双手绞在一起,痛苦又尷尬地搓了搓。 “小舅妈,之前有许多事情,可能是我误会你了……” 回想起他们新婚的第二天,姜楠被抓进了监狱。 姜楠哭著让他帮她找律师,他却无比厌恶地甩掉了她的手。 他还说了许多伤害她的话。 他说她就是个骯脏下贱的女人,为了区区几十万就跟一个老头子睡了。 他说他看走了眼。 他说他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噁心。 他还说要她自求多福。 他甚至说,她就是被判死刑也是活该的。 现在回想起来,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在那个时候,姜楠就已经对他死心了。 她当时连解释都不必了,冷笑著看著他,冷笑著说离婚。 他怎么就那么蠢,竟然还以为她说离婚,只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竟然还在那个时候,爱上了姜帆。 他的所有错误,他都认。 认错的时候,他重新抬起了头,满眼內疚和真诚地看著她: “姜楠,你说得对,夫妻本应该互相体谅、信任、理解、互助。” “可我不信任你,是我大错特错。” “你还说,精神出轨也是出轨。我確实是错得相当离谱,確实是个大浑蛋。” “姜楠,对不起,我现在……” 他想说他现在很后悔,但姜楠没让他说出来。 姜楠斩钉截铁,“陆淮书,叫我小舅妈。”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疏离淡漠,没有半分感情。 然后,又冷冷道: “还有,陆淮书,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对不起』三个字。” “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件我很想丟掉的垃圾。” “垃圾人做的任何事,说的任何话,我都不屑一顾。” 第66章 不原谅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姜楠特意又挽起厉寒的手,和他恩爱甜蜜的模样。 然后漫不经心看向陆淮书时,她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连说话的语气,也是冰冰冷冷的: “陆淮书,你只需要记住,你和我的那段过往已经翻篇,並且画上句號了。” “你现在只是我丈夫的外甥。” “我也只是你的小舅妈。” “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关係。” 说完这几句话,姜楠转头看向厉寒。 目光在这个时候多了一丝温柔和甜蜜,还有撒娇: “老公,我有些累了。送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好。你先坐著休息一会儿,我等一下回来陪你吃早餐。”厉寒揉了揉她的脑袋,隨即起身。 看见站在面前失魂落魄的陆淮书,厉寒冷声提醒了一句,“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对不起,小舅,小舅妈,打扰你们了。”陆淮书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他走时的背影带著深深的落寞之意。 走出別墅时,一阵风吹过来,仿佛要刺穿他的身体。 再回头一看。 这栋別墅曾经是他和姜楠的婚房。 他和姜楠结婚后的第二天,姜楠就出事被抓捕了。 婚后他没有给过姜楠一天的保护照顾与呵护,他们没有过过一天甜蜜的日子。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回到结婚后的第二天,他一定会选择相信姜楠。 而不是把姜楠越推越远。 这个时候,厉寒走出来,站在门口,看著陆淮书,“后悔也没有用了。” “小舅,你要对小舅妈好一点。”陆淮书良心发现道,“以前她过得太苦了,都是我的错。” 厉寒的脸色冷硬下来,“你以为我和你一样?” 陆淮书一声苦笑。 確实,他是个大浑蛋。 现在一切都为时已晚。 “小舅。”他满眼乞求地问,“当初姜楠……” 厉寒冷声提醒,“你叫她什么?” 陆淮书不得不痛苦改口,“当初小舅妈被抓进监狱,她到底经歷了什么,你一定知道真相吧?” 当初姜楠被捕,全家人都认为姜楠做了骯脏的肉体交易。 只有小舅一人,是相信姜楠的清白的。 他肯定知道实情。 陆淮书追著问,“小舅,我想知道当年的实情,我想知道我到底错得有多离谱。” 厉寒应声,“这件事情,你应该去问你的帆帆。” “你的意思是说,姜楠她……我是说,小舅妈她当年被抓捕,和姜帆有关?”陆淮书简直不敢相信。 姜帆到底还有多少齷齪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厉寒应道,“跟她无关,但她是目击者之一。她明明可以证明姜楠的清白,但她没有。” “小舅,你可不可以把话说得明白一点?”陆淮书太想知道真相了,他的心跟猫抓一样好奇,同样也充满了內疚自责。 厉寒却扶著门,关了门。 透过越来越小的门缝,他冷冷说,“这件事情,你回去问你的帆帆。” 砰! 门紧紧地关上了。 那关门时扑面而来的风,像是扇在陆淮书脸上的耳光一样,冷冷的,带著刺痛感。 想要知道答案的陆淮书,急著去找姜帆。 无论他怎么打姜帆的电话,姜帆始终不接听。 此时此刻的姜帆,正在姜家。 一家三口幸福甜蜜地吃著早餐。 李教授孙女的事情,姜国栋和周佳茹並不知情。 眼前的姜帆,还是姜国栋和周佳茹捧在手心里的那个公主。 姜国栋又是给姜帆倒牛奶,又是给她剥鸡蛋剥核桃,“帆帆,你现在怀孕了,要多吃点营养的,来,爸买的新鲜核桃。” “你瞧你爸多爱你,为了让你吃到新鲜的核桃,剥核桃皮的时候手都染上色了,洗都洗不掉。”周佳茹笑著说。 他们完全忘了,他们还有另外一个女儿,现在也怀著孕。 可是,別说是吃上他们亲手剥的核桃,就是连句关心话也没有过。 “谢谢爸妈!”姜帆看著二老,“我就知道你们最爱我。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二老同时问:“什么好消息?” 姜帆道,“我婆婆说要给我们买一栋別墅,並且是全款,还要写上我的名字。” 姜国栋喝了一口牛奶,“你婆婆真是个好婆婆。” 姜帆又说,“但是我想著,我嫁给淮书,又不是衝著他们的钱去的,这买別墅的钱多多少少我也应该出一点,只是我手头上只有两百多万。我想跟爸妈借一点。” 她赶紧补充,“爸妈放心,我以后肯定会还的。” 说完,她还做了指天起誓状,“这钱我肯定会还,你们也知道我除了教书的工资,还有我那个帐號的gg收入,以后我还可以参加钢琴演出,再多挣点。” “傻孩子。”周佳茹拍了拍姜帆的手,笑道,“什么还不还的。你嫁给陆淮书,我们早就想好了要给你一笔丰厚的嫁妆。” “去拿出来吧。”姜国栋看著周佳茹,笑著吩咐。 周佳茹起身,“我和你爸早就准备好了。” 接著,周佳茹去房间里拿出了两本房產证,还有银行卡,以及一个漂亮的盒子。 那盒子打开,是金灿灿的黄金。 周佳茹把黄金推到姜帆的面前: “我和你爸在你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会往这里面存上50克黄金。” “26年了,这里一共是1300克黄金,折合人民幣大概80万。” “还有市中心的两套房子,前些天不是让你签字吗,已经过户到你名下了。” “这张卡也是你的,这些年爸妈往里面存了两百多万。” 姜帆点点头,乾脆利落道,“行,爸妈,这些我先借用。之后我一定会还的。” “谁要你还啊。”周佳茹笑道,“你是爸妈精心培养的好孩子,就你靠得住,我们的钱不留给你,留给谁?” 姜帆还在维护她的人设,她乾脆利落道,“不行的,爸,妈,这些本应该属於姜楠。到时候我肯定会还的。” 姜国栋將杯子重重地放回桌子上。 一想起那个不爭气的女儿,他到现在还一肚子的火,“別提她了,丟人现眼的玩意。她已经跟我们断绝关係了。” 吃完早餐,姜帆很快就离开了姜家。 她去找了房產中介,急著想把姜家二老的两套房子变现。 蓉城市中心的房子,哪怕是现在房价普遍下跌的情况下,也能值三万块钱一平。 如果低价卖的话,能够更快变现,还能到手五百多万左右。 陆淮书的电话一遍又一遍地打,她一通都没有接。 终於在中午二点多的时候,陆淮书在大学门口,堵住了要去上课的姜帆。 他把姜帆拉到边上没人的地方,怒气冲冲问,“姜帆,当年姜楠被抓入狱的事情,你到底掩盖了什么样的实情?” 第67章 好啊,离婚! “你神经吧?”姜帆用力甩开陆淮书。 她揉了揉被陆淮书捏痛的手腕,瞪著他道,“她入狱的事情,你应该去问狱警,你问我干什么?” “小舅说你是目击者之一。”陆淮书现在觉得,姜帆说的话没有一句可信。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姜帆有些心虚,“你要相信你小舅,你跟他去过。” 虽是心虚,但姜帆反而理直气壮起来: “我在外面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李家的人污衊了我,你不相信我不安慰我,不替我出口恶气,也就算了。” “你还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再说,你是不是忘了,姜楠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你管她的事情干什么?” “你是不是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不知道你现在是谁的老公?” 陆淮书可笑道,“李家的人被你坑得那么惨,你到现在还不承认。姜帆,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到底哪句才是真的?” 大学门口人来人往。 姜帆又是a大乃至整个蓉城的形象大使。 是蓉城最美最善的大学教授。 她不想有任何不好的影响。 她压低了声音,提醒道,“陆淮书,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 “怕了吗,姜帆?”陆淮书可笑地看著她。 她確实是怕影响不好,赶紧拉著陆淮书坐进了车里。 然后开著车子,远离大学校园。 车上,姜帆握著方向盘,只坚持一句话: “我姜帆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没做过任何亏心事,你要是不相信我,大不了离婚。” “好啊,离婚。”陆淮书现在后悔极了,“从我外婆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你的人品真的不行。” 姜帆在一处空旷的停车场,踩了剎车,“你外婆的事情怪不著我。凭什么为了要救你外婆,就要牺牲我的名声?他们李家就是嫉妒我,想整我。” “我今天不想跟你谈。”陆淮书发现,再和姜帆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口舌。 他气冲冲地下了车,看著车里的姜帆,冷声说,“小舅在查你和那家娱乐公司的事情了,等他查清楚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砰! 说完,陆淮书將车门用力一甩。 隨即愤怒转身。 留下坐在车里的姜帆,彻底慌了。 如果光是李家的人站出来,这件事情还影响不到她。 但如果是厉寒介入……那后果不敢想像。 她真正地感到了害怕,隨即拿出手机,给房產中介打了个电话,“我那两套房子,再各降价30万,儘快卖出去,越快越好。” …… 姜楠准备今天在家休息一天。 厉寒也在家陪著。 閒来无事,姜楠在园里鬆土,浇水,给草草施肥。 厉寒也穿著居家服在旁边陪著,一会儿递铲子,一会儿递水壶,有体力活的时候他便把活抢过去,怎么也不让姜楠干。 姜楠叉著腰,看著搬盆的厉寒,“你今天不去公司?” “公司有陆淮书和云驍。”他端著那盆期已经结束的绣球,“这个挪到哪里?” “那儿。”姜楠指了指角落处,又问,“那你不去实验基地吗?” 他可是最喜欢往实验基地跑的。 也不知道他的实验基地,到底在研究个什么玩意儿。 把期结束的秀球放到角落处后,厉寒直起腰来,看著她,“实验室不是有你爸在。有他在,出不了乱子。” 姜楠看那盆秀球需要修剪了,拿著剪子狠狠剪下去,“他可不是我爸,我们断绝关係了。” 有些关係该断则断。 就像这株期已过的秀球,该剪掉就得剪掉。 不能有半点心软。 这会儿,门铃一声在响。 姜楠和厉寒朝园外的铁艺大门望去,看到了拎著大包小包的厉兰。 她手上的东西,好像全是营养品。 厉寒转头看向姜楠,“想见她吗,不想的话,我把她打发走。” “那可是你二姐。”姜楠想著,该来的总是要来,躲避不了,“让她进来吧,她肯定找我有事。” 不然,厉兰不会一整天都在约她。 早上的时候,厉兰约她喝早茶。 中午的时候,又约她吃午饭。 她都拒绝了。 现在这找上门来了,拒是拒不掉了。 她放下剪子,亲自去开了门。 走进来的厉兰赶紧展示著手中带来的营养品,笑盈盈道,“楠楠啊,这些都是给你带来的营养品。你怀孕了要多补补身子。” 姜楠看著厉兰,態度冷淡,“营养品一会儿你都带走,我也不缺这玩意,进来把你想说的话说完,你就走吧,我今天想休息。” 厉兰很是尷尬,忙把求助的眼神递向自己的四弟厉寒。 厉寒倒是读懂了厉兰眼中的求助之意,只是他比姜楠更冷,“你弟媳说得对,她不缺营养品。” “你怎么还火上浇油?”厉兰瞪著厉寒。 厉寒挽著姜楠的手,淡淡道,“二姐是不是搞不清楚,我虽然是你的四弟,但我现在有自己的小家庭了。姜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向著她,向著谁。” 厉兰赶紧认错,“是,是,是,你確实应该宠妻。” “楠楠。”厉兰又看向姜楠,“我今天特意过来,一是表示感谢,二是来认错的。” 姜楠转了身,“进去说吧。” 三人走进客厅。 厉兰把营养品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到了姜楠的对面,直接开门见山: “楠楠,我先以你前婆婆的身份,向你认个错,道个歉。” 接著,她站起来,朝姜楠深深地鞠了躬。 “楠楠,妈真的很对不起你,在你最需要信任和帮助的时候,我竟然信了姜帆的鬼话……” 厉兰是真心悔过。 她后悔的眼泪都掉出来了。 这个时候,厉寒却在旁边冷冷提醒,“二姐,你是不是没搞清楚,你现在不是姜楠的婆婆。” “我知道。”厉兰哽咽道,“厉寒,你能不能让二姐先把话说完。” 厉寒將姜楠的手拉过来,扣在掌心,又看著厉兰道,“那要看二姐以什么样身份,跟姜楠聊了。” 他冷哼一声,又道,“二姐总不希望从我手上抢人,再让姜楠回去给你当儿媳妇?” 厉兰哭诉道,“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 多好的一个儿媳妇,结果就这样硬生生的被他们给逼走了。 “楠楠。”厉兰又看向姜楠,“我知道,你的心肯定已经凉了。但是这句对不起,我还是要说。之前一直是我们错怪你了。是淮书没有福分,留不住你这么好的女人。通过外婆的事情,我也看清楚姜帆的真面目了。我真后悔我之前一直护著她。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当不成你的婆婆了,你让我好好当你的二姐,我们一家人相亲相爱的,好不好?” 这个时候,坐在沙发上,一脸冷漠的姜楠,开了口…… 第68章 人间清醒的姜楠 “谁要和你这样分不清是非对错的人,做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下一次再有人在你面前挑拨我的是非,你是不是又要轻易相信,然后再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你的道歉也一文不值。” 坐在沙发上的姜楠,语气淡淡的,態度却无比明確。 这早就在厉兰的预料之中,毕竟她之前確实是说了许多伤害姜楠的话。 那些话现在回想起来,连厉兰自己都觉得不堪入耳。 “是,都是我的错,我是非不分。”厉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姜楠也不阻止,她爱扇自己耳光,就让她扇吧。 那是厉兰自己的事情,她不心疼。 更不会心软。 只是等厉兰扇完耳光后,她换了个坐姿,冷冷道: “二姐走出这个门,可別说是我欺负你了。” “我们家可是有监控的,是你自己打自己耳光,我可没动手。” “我怎么可能还会再出去乱说你坏话呢。”厉兰哭诉道,“楠楠,我是真心懺悔,真心想弥补你。” “真没那个必要。”姜楠比了一个打住的手势。 然后冷笑道: “在我最难的时候,你们巴不得我被判死刑,现在想起来弥补了?” “我想问二姐一句,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护肤品,能把你的脸皮保养得这么厚?” “我……”厉兰竟是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她被懟得哑口无言。 千错万错,確实都是她的错。 她承认。 “楠楠,我知道,一句对不起,根本无法抚平你內心的伤痛。” 厉兰无比內疚。 “以后你让二姐做什么,二姐都答应。” “別!”姜楠又比了个打住的手势,“在意的人才能够算得上是伤害。” 他们都是她所不在意的人。 她端起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时,风轻云淡道,“你又不是我在意的人,我没必要把你放在心上。” “楠楠……” “好了,二姐。我现在看在厉寒的面子上,叫你一句二姐。” “过年过节要是有个什么家族聚会,点点头,打个招呼,彼此表面上笑一笑,也就行了。” “你要是惹我不高兴,我连二姐都不想叫你一句。” “就好比现在,我都不高兴想送客了,你却还在这里说个不停。” “你是不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厉兰立即站了起来,“好,好,好,楠楠,我今天不惹你不高兴了,你先好好休息。我一定会好好反省,一定会悔过自新的。” 姜楠脸色很冷,“你做什么我管不著。厉寒,送客。” “二姐。”厉寒站起来,“走吧。” 厉兰看向他,“厉寒,你可不可以跟二姐出来一下?” “我马上回来。”厉寒温柔地看向姜楠,揉了揉她的脑袋,“等我。” 姜楠轻轻一笑,“嗯。” 没想到刚刚她对厉兰发脾气的时候,这个男人丝毫没有阻止她,也没有说她半句不是。 甚至还帮著她说话。 这也是与他合作的好处之一。 她觉得现在和厉寒合作起来,特別顺心。 等两姐弟走出去后,厉兰朝厉寒递去了求助的目光,“厉寒,你在楠楠面前,多替我说几句好话,好不好?” “二姐,你是什么牌子的塑胶袋,这么能装。”厉寒冷哼一声。 然后,又道,“之前对姜楠伤害那么大,这么容易就想別人原谅你?” “我还是不是你姐?”厉兰埋怨道,“你想看到我和楠楠的关係闹得这么僵吗?” 厉寒淡淡道,“姜楠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她不想跟你来往,也是你活该。” “我……”厉兰发现,这厉寒和姜楠懟起人来,是一模一样的又狠又毒。 不过,他们都说得对。 她就是活该的。 不得不说,厉寒和姜楠不愧是一家人,所以才进了一家门。 他们夫妻俩连懟人的语气都是一模一样。 厉兰长长地嘆了一口气,“其实楠楠选择和淮书离婚是对的,淮书这孩子也不坚定,他根本保护不了楠楠。还得是你。” 可是,厉兰觉得好遗憾,“这么好的儿媳妇!” 就这么跟他们陆家,错过了。 “我和淮书终究是没这个福气啊。”厉兰又嘆了一口气。 “你想懺悔,去寺庙懺悔吧。”站在风中,厉寒的脸色比那瑟瑟秋风,还要更冷。 他又冷冷道,“寺庙的佛主和菩萨就宽宏大量。但我们家姜楠记仇,我也记仇。二姐慢走,不送。” 说完,他双手插进裤袋里,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厉兰站在门口,吹著冷风,悔恨的眼泪掉下来。 她又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这个时候,医院里的老太太,打来了视频。 厉兰接通时,虚弱的老太太,直接问,“兰儿,怎么样,楠楠原谅你了吗?” “妈,我……”老太太刚刚做了手术,还很虚弱。 可是听说姜楠和姜帆的事情后,急得想马上出院跟姜楠道歉。 如果不是姜楠,她这条老命都保不住了。 而她信任称讚的姜帆,却是个表里不一又人品低下的人。 坐在病床上的老太太,急道,“你是不是態度不行啊,要態度诚恳一点。道歉就应该放低姿態。” “妈,你別著急,你刚做完手术。我肯定会继续努力,取得楠楠的原谅的。你先別操心这件事,你要养好身体。”厉兰也是担心老太太的身体。 老太太哪里能不急,“我们全家人都错怪楠楠,让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怎么能不急?” 原来她的小儿子说的都是对的。 她无比懺悔道,“厉寒说得对,我真的是越老越糊涂了。” …… 別墅里。 厉寒回到了姜楠的身边。 此时的姜楠正悠閒地吃著水果。 厉寒坐到她的身边,“你不生气了吧?” 她咬了一口车厘子,淡淡道,“为了不值得的人生气,再气坏自己的身体,可不值得。” “真的假的,心態这么好?”厉寒看著她,有些怀疑她是为了气他二姐,故意装出来的淡定。 她咬著嘴里甜甜的车厘子,笑道,“我又不傻,干嘛要生气,而且我还怀著孕。” 其实,人很难做到真的凡事看开。 这都是她经歷过许多事情,歷练出来的好心態罢了。 经歷多了,就知道怎样才能更爱自己。 她重新拿起一颗车厘子,问,“厉寒,我对你二姐的態度如此不好,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不会。”厉寒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按照你喜欢的方式,想怎么跟他们相处,就怎么相处。我都支持你。” 姜楠的唇角,扬起了笑意,“那就好,那我以后对你二姐,可不想太热情。” 厉寒想,今天他揉她的脑袋,她没有再牴触。 也没有再瞪他。 更没有说不许他再有这样亲密的动作了。 他又揉了揉她的脑袋,她吃著车厘子,唇角全是微笑。 他的唇角也勾了起来,露出一抹欣慰的浅笑。 这时,他的手机里来了一个电话,等他看了来电显示后,脸色忽然沉了下去。 “我接个电话。” 然后,他走到落地窗边。 接起电话,听那边的人说了两句后,厉寒的脸色更加阴沉起来。 第69章 就该有点脾气 打电话过来的人,是戴著鸭舌帽的男人。 此时此刻,鸭舌帽男人正站在秋日凉风中,握著手机。 “华尔街的计划提前了,比我们预计的早了两年。” “晶片的下落,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查到了。” 秋日的凉风,阵阵扑面。 没有阳光。 天气也是阴沉沉的。 更阴沉的,是鸭舌帽男的心情。 “这一次我们不能再有任何差错了。” 厉寒望著落地窗外的园。 姜楠刚刚修剪过的园子,明明鲜朵朵,他看在眼里却都是灰败不堪的。 重新望向坐在沙发前吃著车厘子的姜楠时,他的眉心紧紧蹙了蹙。 有一股浓郁的愁容在他眉心縈绕著。 他抽回眸光,对电话那头的鸭舌帽男,沉声吩咐道,“那边你盯紧了。实验室那边,也要加紧。” “好。”鸭舌帽男突然问,“陆淮书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后悔了?” 厉寒应声,“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就是后悔二字。” “他是不是又去纠缠姜楠了?”鸭舌帽男问了一句,厉寒冷哼一声,“你认为呢?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 想到什么,厉寒又冷声吩咐了一句,“记住別暴露你的身份,別再给我添乱。” 那头是沉默的。 厉寒的声音变得凌厉起来,“听见没有?” “知道了。” 掛了电话,厉寒回到了姜楠的身边。 姜楠也不过问,是谁给他打来的电话。 但看他眉心紧锁,整个人的神色处在某种一筹莫展之中。 她还是关切地问了一句,“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 “没有。”他拉起她的手,扣在掌心里。 看著她时,他笑了笑,“今天孕期第82天了吧,再过几天就满三个月了,我带你去医院做个產检。” “你这么关心我,搞得我怀的孩子好像真的是你的一样。”姜楠看著他。 她又说,“其实你在厉家人面前,这么维护我,支持我,任由我发脾气,我已经很满足了。你不用这么细致地照顾我。” “姜楠。”厉寒说,“我是想说,你不是经常头痛。医生说等怀孕满三个月后,最好做一次全面的检查,看看你脑子里的异物有没有什么变化。” 她嘀咕了一声,“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变化,就是两三个月疼一次,还能有什么变化。” 厉寒劝道,“去看一看吧。” 姜楠放下手中的水果,打量著他,“厉寒,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 “难道你希望我对你不闻不问?”他说,“我可是个很负责任的合作伙伴。” 她想了想,“到时候再说吧。” 她的预產期是明年五月。 她不想到时候自己有个什么意外。 所以,確实是需要再去做个全面的检查。 小时候她的脑袋可是因为长东西,动过手术的。 虽然她记不清了,但总是个隱患。 这时,厉寒突然说,“姜楠,你想不想谈一次没有背叛,只有忠诚的恋爱?” 突然的问话,让姜楠有些懵了。 “你问的不是废话吗?”姜楠说,“我跟你合作的时候,我明確地说过,这辈子有三样东西我不会再碰。” 那就是婚姻,男人,爱情。 她迴避这个问题,起了身,“我不跟你说了,我想去休息一会儿。” 这个话题,厉寒也没有再进行下去。 老太太在这个时候,给厉寒打来了视频。 厉寒自然知道老太太的目的,接通视频,厉寒直接跟老太太说,“妈,姜楠怀孕了容易困,这会儿已经睡了。你感觉好点了吗?” “睡了啊,那我晚点再打吧。”老太太很想跟姜楠说声对不起。 如果不是因为刚做了手术,她甚至想站在姜楠的面前,给她鞠个躬。 她又说,“一会儿姜楠要是醒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好。”厉寒先搪塞过去。 掛了电话,他看向姜楠,“我妈肯定是想向你道歉。” 姜楠冷笑一声,“你们厉家的人可真有意思,伤人的时候是毫无人情味,又有什么好道歉的?” 道歉了她也不原谅。 如果不是跟厉寒还有合作关係,她巴不得永远不要和这一家子有任何来往。 晚上,老太太又打来视频。 这时厉寒和姜楠正在吃晚饭。 厉寒接了,老太太直接要找姜楠。 姜楠在旁边说了一句,“妈,你保重身体。別的话不用说了,说了我也不原谅。” 厉寒对著视频里的老太太说,“妈,你都听见了。那我先掛了,你自己保重身体。” 掛断视频后,老太太再打,厉寒怎么也没去接听。 姜楠一边喝著汤,一边问,“你妈刚做了心臟手术,我不会把她气出个好歹来吧?” “不至於。”厉寒也喝著汤。 姜楠想了想,点头道,“对,我已经帮她找过李教授了,对她已经够可以了。她打电话,我可不想接。” “就该有点脾气。”厉寒揉了揉她的脑袋,又说,“这样才能让他们知道,你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姜楠点点头。 喝著汤的厉寒,心情忽然很好。 因为今天他牵她的手,她没有甩开。 加上刚刚这次,他也摸了她的头三次了,她都没有牴触的情绪。 很好! 蓉城的秋天天色黑得比较早。 这会儿晚上七点,外面已经全黑了。 他们在落地窗前的餐桌吃著晚饭,外面的陆淮书隔著铁艺围栏,隔著草树木,隔著玻璃窗,看著他们。 看他们对影成双。 看他们有说有笑。 陆淮书心里很不是滋味。 以前,这张餐桌上,只有他和姜楠的欢声笑语。 现在姜楠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她成了小舅的妻子,还怀了小舅的孩子,他和姜楠永远也回不去了。 姜楠嫁给小舅的时候,他让姜楠別后悔。 没想到最后悔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他站在別墅外面,呆呆的,一动不动。 连他落在地面上的影子,也显得孤单又落寞。 耳边忽地一阵冷风扑面,还没反应过来,陆淮书便挨了一拳。 这一拳直接把他打趴在地。 等他爬起来,才看清刚刚在他身侧偷袭他的人。 “是你?”陆淮书摸了摸被打出血的嘴角,“你想干什么,我哪里招你惹你了?” 姜楠好像听到別墅外有什么动静。 她朝外面望了望,又什么也没有看见。 第70章 厉寒,我需要你的解释 姜楠从落地窗外的夜色中,抽回了眸光。 看向夹著菜的厉寒,她问,“厉寒,你刚刚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吗?” 厉寒把菜夹到碗里,也朝落地窗外望了望,然后抽回目光看著她,“没有。” “奇怪!”她明明听到有什么动静啊。 难道是怀孕后,出现什么幻听了? 不过,外面的动静很快就听不见了。 姜楠也没有多想,继续吃饭。 吃著饭,她时不时地望向落地窗外,却又什么也看不见。 瞧著她如此小心谨慎的样子,厉寒特意问了一句,“你在紧张什么?” 姜楠停下扒米饭的动静,看著他道: “上次去你办公室的那个,戴著鸭舌帽的男人。” “他鬼鬼祟祟地躲在別墅外的草丛里,总觉得他来意不简单。” 厉寒继续淡定地吃著饭,“上次,他確实是来找我的。” 姜楠却不以为然,“就算他是来找你的,也不用鬼鬼祟祟躲在草丛里吧?” 所以外面一有动静,她就如此小心谨慎。 “厉寒。”她的眼里有所怀疑,“那个鸭舌帽男,叫什么名字?你对他了解吗,他不会做什么坏事吧?” 厉寒並不完全地回答道,“他是帮我做事的人,放心,他信得过,不会做对你对我不利的事。” 姜楠还是不放心,又朝落地窗外看了一眼。 101看书 读好书上 101 看书网,101????????????.??????超省心 全手打无错站 或许她向来小心谨慎,所以总觉得刚刚好像有人在偷窥她的生活。 厉寒又特地说了一句,“刚刚或许是野猫野狗弄出的声响。” 姜楠反驳了一句,“我们小区物业管理这么好,哪里来的野猫野狗?” 厉寒没有再说话,而是又看了一眼落地窗外。 此时此刻,他的眼神又深又暗,像是在隱藏著什么。 別墅外。 陆淮书挨了一拳头,不仅牙齿和脸颊钝痛,头也痛。 他爬起来,还没站稳,那个人又往他肚子上踢了一脚。 “狗男人,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 “瞎了你的狗眼,你要相信姜帆那样的贱人。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吃痛的挨了一脚,待陆淮书好不容易才扶著柱子再次站稳时,这才看清袭击他的人。 “是你?” 竟然是小舅身边的鸭舌帽男。 这个男人每一次找小舅,都是戴著鸭舌帽和黑口罩。 每一次他出现,头顶的鸭舌帽都是压得低低的,不仅看不到他的脸,还看不到他的眼睛。 陆淮书很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又为什么要突然袭击他,还將他臭骂了一通。 而且他好像他对他的事情,很了解似的。 “我的事情,关你什么事?你……嘶……”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挨了一拳,这会儿脸痛得厉害。 头更是痛得厉害。 他突然缓缓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鸭舌帽男明明刚刚才痛打了他一顿,这会儿又俯下身子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又沙又哑。 好像嗓子坏掉了。 陆淮书没有回应。 他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喂,没事吧?” 说时迟,那时快,陆淮书一把抓住鸭舌帽男的帽子。 他想看清这个男人到底长什么样。 可帽子往上揭的时候,他下面还戴了一个又宽又大的黑色口罩。 根本看不到他的脸。 就在他要看到对方的那方眼睛的时候,帽子突然被压住。 陆淮书又被踢了一脚,顿时摔倒在地。 他想爬起来跟鸭舌帽男干一架。 无奈头很痛,肚子也被踢痛了,根本爬不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 这个时候,身后一声呵斥。 陆淮书和鸭舌帽男,同时闻声回头。 这才看到站在路灯下,满脸冷硬严肃的厉寒。 陆淮书喊了一声,“小舅。” “你在外面鬼鬼祟祟的,是想干什么?”厉寒睇了他一眼。 那眼神冷硬又犀利,陆淮书赶紧爬起来,立即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我,我……” “还有你。”厉寒上前两步,来到鸭舌帽男的面前。 压迫感十足的目光,落在鸭舌帽男身上。 “你来这里干什么?姜楠已经对你起疑了,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不允许你再靠近她。” 这次,触及到了厉寒的底线。 他的声音带著不怒而威的压迫感,“如果你再私自做主,我不介意送你回去。” 鸭舌帽低下了头,不敢再吱声。 连空气都突然变得稀薄了。 他恭恭敬敬道,“下次不会了。” “滚!” 看著鸭舌帽男离开,陆淮书上前,“小舅,这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到底是谁?他是好还是坏,为什么要突然袭击我。还有,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姜楠的別墅外。他对姜楠有什么意图?” 那么多的问题,厉寒不答,反问,“那他袭击你的时候说了什么?” “他骂我是狗男人。”陆淮书应了一声。 得到的回应,是厉寒冷冷的哼了一声,“不是吗?” 是。 陆淮书承认,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狗男人。 但这跟鸭舌帽男,有什么关係?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厉寒冷冷睇了陆淮书一眼。 陆淮书觉得委屈,也觉得不甘。 以前这栋別墅明明是他和姜楠的婚房,现在却次次都要被赶走。 但他不得不乖乖离开。 正转身准备走的时候,一抬眸就看到了站在別墅的园里,朝这里望过来的姜楠。 “小舅妈?” 这已经是一天之內,陆淮书第二次来她家了。 早上是向她认错道歉,想求她原谅。 现在又偷偷摸摸在她窗外。 姜楠很不喜欢这样被人盯著,她生气了,冷冷道,“陆淮书,你已经在偷窥我的私生活了,我有权告你。” “我没有,我,我只是……” 陆淮书只是走著走著,就走到了这里。 又想起了以前和姜楠在一起的甜蜜日子。 他们是在结婚之前,就搬进了这栋婚房。 其实他们同居了很长一阵子,但姜楠一直矜持又有原则,从来不让他跟她一起睡。 连亲都不允许。 她说,结了婚,有了婚姻过后才能有性。 她其实是一个很洁身自好的人,他竟然错怪了她。 他后悔极了,好想回到过去,所以一直站在外面,想多看她一眼,越是看著她,越是捨不得走。 看到姜楠走出来,站到厉寒的面前,陆淮书不得不承认。 他已经彻底地失去姜楠。 再也回不去了。 “小舅妈,对不起,我没想给你的生活造成麻烦。” “下次不会了。” 姜楠霸气道,“那还不快滚!” “我现在就滚。”带著满脸的失意,陆淮书转身离开。 等他走远了,姜楠才看向身侧的厉寒,“厉寒,你不用向我解释一下吗?” 第71章 厉寒,我不喜欢你这样 “解释什么?”夜风中的厉寒反问了一句。 姜楠有些看不懂他。 夜色的路灯下,他那双平静淡漠的目光里,好像有著很深的东西。 明明他近在她的眼前。 她那样清晰地看著他,她却感觉在他身上好像有一层迷雾。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说: “厉寒,你明明知道外面有人,甚至知道是陆淮书和戴著鸭舌帽的男人在外面。” “你却跟我说是那野猫野狗弄出的动静。” “我只是不想让你心烦。”厉寒牵著她的手,意欲带她往回走,“你不是不想见到陆淮书?” “那戴著鸭舌帽的男人呢,他又是怎么一回事?”她甩开了厉寒的手。 这些天来,厉寒摸她的头,牵她的手,她都没有牴触的情绪了。 更没有推开他。 好像她已经適应了这种亲密接触。 而厉寒,也因为两人的关係进步,而经常露出微笑。 刚刚手被甩开的一瞬间,厉寒的下额线紧紧一绷。 一同紧绷的,还有他的额角。 手被甩开时,在凉风习习的秋夜中,显得空空如也。 掌心里那种空荡荡的感觉,让厉寒不知所措。 他又去拉姜楠的手,“生气了?” 却再次被姜楠生气地甩开,“你眼瞎吗,我的怒意值已经达到顶峰了,你还看不出来?难道要我把生气二字写在脸上?” 她不喜欢厉寒是带著目的靠近她。 她也不喜欢跟厉寒这样有著超高智慧的智者过招。 她总觉得,厉寒娶她的目的绝对不是应付老太太那样简单。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解无聊,?0?????????????.??????超方便 】 鸭舌帽的频繁靠近与鬼鬼祟祟,就很值得怀疑。 她问,“你来告诉我,他为什么要一直戴著个鸭舌帽,不让人看清他的脸?” “他……”厉寒刚开口,她便斩钉截铁,“你別跟上次一样,骗我说他的脸受了很严重的伤,他怕见人之类的话。” 她又说: “还有,他是你的人,他为什么要三番五次鬼鬼祟祟靠近我?” “厉寒,这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到底是谁,他有什么目的?” 站在路灯下的厉寒,长臂伸过来。 这一次,他抓住姜楠的手,虽然她又想甩开他,但他很强势地挤进了她的手指指缝。 霸气的他,不同意她再甩开他。 他紧紧贴合著她的掌心,牵著她往別墅里面走去,“外面风大,你还怀著身孕,小心別吹感冒了。” “厉寒。”姜楠心慌慌的,“我要听你解释。” 直到走进客厅里,知道她不喜欢被他这样手牵著手,他才鬆开他。 抬手间,他意欲轻轻揉一揉她的脑袋。 那一瞬间,她的脑袋却往后躲了躲。 “厉寒,我原本觉得跟你合作起来很顺心如意。但是这种感觉突然不存在了。” 她紧紧地皱著眉头,又道: “你可能不知道,我最討厌被算计,被背叛,被丟弃。” “我这一生,从小到大都是在被背叛和被丟弃被算计中长大的。” “我的两任养父养母,我的前夫,我的亲生父母。” “他们一次次地把我推开,把我推向深渊。” “你看我现在活得好好的,可是你不知道我是怎么一次次从深渊中爬起来。” “又是怎么一次次治癒自己。” “我害怕被背叛,被算计,被丟弃的感觉。” 她太害怕了。 所以她才一直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 这辈子她已经没有亲情,也就算了,她只想生个自己的亲骨肉。 她绝不会再碰婚姻、爱情和男人这三样东西。 连被姜国栋扇耳光,连被亲生父母断绝关係,被逼著签『放弃財產继承权』的承诺书,她都没有难过。 这会儿却因为鸭舌帽男的三番五次接近,而害怕难过。 她怕自己被厉寒算计。 客厅灯光下的她,她儘量挺直了纤细的身板。 她吸了吸鼻子,也儘量克制著自己的情绪。 可是,那染在眼里的泪光,却像是江南烟雨一样,濛雾雾的,带著柔弱的淒楚感。 厉寒抬手,她知道他又想轻抚她的脑袋。 他最擅长用这些温柔温馨的动作,来安抚她的情绪。 可她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 “厉寒,你直接告诉我,我对你来说,是不是有什么价值?” “如果有,你直接告诉我,我直接给你。” “因为我知道,我斗不过你这样的智者。” 尤其还是个有权有势的智者。 “你真的想多了。”厉寒解释道,“原本不想告诉你的,但你既然这么不安心,我就告诉你。” 他看著她,“你先坐下来,別情绪激动,別动了胎气。” “厉寒,你不要对我这么好。这个孩子又不是你的,你不必搞得好像你真的很关心这个孩子一样。” 这样会让她有种错觉。 厉寒还是那般情绪稳定,“我说过,我会视这个孩子为己出。我们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解释。” “就这样说,乾脆利落点。”站著的姜楠,根本不想耽误任何一分一秒的时间。 厉寒只好站著继续说: “是我生意上遇上了竞爭对手,也算是仇家。对外我没有公布与你结婚的消息,他们可能查得到。” 姜楠云里雾里地听著。 厉寒又说,“戴鸭舌帽的那个男人,是我信得过的人。他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这一点你放心。我之前只是想让他暗中保护你。” “可我刚刚听你说,要他不许再接近我。”姜楠反应很快,立即抓住了厉寒所说的漏洞。 厉寒没有立即回答她:“……” 过了几秒钟,厉寒才又说,“他不能很好地完成任务,所以我让他別再靠近你。” “但你又说他是让你信得过的人。” “信得过和完全胜任任务,那是两回事。” “……”姜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分辨他所说的话。 看她眼中的戒备和怀疑有所减轻,他趁机抓住了她的手。 又趁她沉思之际,他拉著她坐到了沙发上。 抬手间,他拂过她额间的碎发,看著她,“我承认,作为生意人,我有时候可能確实是会不择手段。” “但是。”话锋一转,他又道,“如果除了之前的协议婚姻,我要利用你,你也得有其它的利用价值才行。” 他说,“你出身普通,没有任何背景。是,你的茶叶生意足可以让你过上安逸稳定的生活,但对我来说你一个月赚的那几十万,没什么价值。你觉得,我会利用你什么?” 想了想,姜楠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 “可能是你怀孕了,神经高度紧张,思虑过多了。”他又轻抚了抚她的脑袋。 这一次,她竟然没有再躲。 他紧绷的额角终於鬆缓了许多,嘴角也微微勾了勾,“別胡思乱想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门铃声,一声又一声地催促著他们去开门。 “谁啊,按个不停了?”姜楠有些好奇,今天来找她的人怎么这么多? 第72章 管好你家的疯狗 门铃一直响个不停。 姜楠和厉寒,谁也没有去开门。 厉寒才不管门铃响不响,这会儿他轻抚她的脑袋,关切道,“还生气吗?” 细细想了想的姜楠,觉得自己好像確实是没別的利用价值了。 厉寒说得也对,她要身份没身份,要家世没家世,要背景没背景,更没有什么好的社会资源。 “可能是我怀孕后,神经確实是绷得太紧了。”她嘆了一口气。 “不生气就好,我去开门。”厉寒又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才从沙发上起身。 门外一直按门铃的人,是姜帆。 开了门,厉寒的脸色立即冷下来,“你来干什么?” “小舅,陆淮书来过这里吗?”姜帆往里面探了探脑袋。 看到姜楠坐在沙发上,姜帆心里立即不爽起来。 当著厉寒的面,她便开始隔著远远的距离,找姜楠理论道: “姜楠,你是不是和我家淮书藕断丝连了,我家陆淮书人呢?” “姜楠,你出来。” 看到厉寒满眼不怒自威的慑服感,姜帆收敛了一些。 她不再对著姜楠大呼小叫,反而在厉寒面前告起了状。 “小舅,姜楠这个心机不纯的女人,又开始勾搭陆淮书了。” “她这不是在玩你嘛!” 啪! 从来不打女人的厉寒,竟然出了手。 这一巴掌扇在姜帆的脸上,直接让她摸著疼痛的脸,消停了下来。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委屈,但她又不敢发怒,只好红著眼眶问: “小舅,我做错了什么,我好心跑过来告诉你提醒你,姜楠又和陆淮书藕断丝连了。” “我怕你被姜楠骗了,你竟然出手打人。” “你有没有一点男人风度?” 啪! 又是一个巴掌。 厉寒扇完她第二个巴掌,双手漫不经心地插进西装裤袋里。 然后,又淡淡道,“风度倒是有,但要看对什么人。” 对她这样的別说讲风度,就连道理都不用讲。 打就完事了。 看向姜帆时,他像是在看一件移动的垃圾,“知道为什么挨打吗?” “……”姜帆一时没答上来。 啪! 第三巴掌。 里面坐在沙发上的姜楠,刚刚心情还鬱闷了一小会儿。 听闻这巴掌声,她顿时笑出声。 厉寒这才说,“里面坐著的人你应该叫小舅妈,不是让你大呼小叫的人。” 原本姜帆是想找姜楠理论一番。 她想用她那套光明磊落的话术,好好教训姜楠一番。 但被厉寒接二连三地扇了三个巴掌。 她被打怕了。 厉寒这个男人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 男人不是一般都很绅士,从来都不打女人的吗? 陆淮书就是这样的,为什么到了厉寒这里,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被打怕了的姜帆,这个时候完全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她现在只剩下怕意。 对厉寒深深的怕意。 这个时候,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姜楠起了身,缓缓走到入户玄关处。 她站在厉寒的身边,看著姜帆,道: “陆淮书不见了,你应该打他手机,而不是到我家门口来。” “不然我还以为我们家来了一条野狗,所以才一直在这里乱吠乱叫。” 关於懟人这一块,姜楠从来没有输过。 这一点倒是让厉寒觉得,她的嘴毒和他的嘴毒,那是如出一辙。 “小舅妈。”这次,被打怕了的姜帆,再也不敢叫她名字了,“你也太损人了吧,我就是问问你陆淮书有没有跟你联繫?” 姜楠如实道,“半个小时前,他刚离开。” 姜帆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和他藕断丝连。你是不是还想和他……” “姜帆。”姜楠斩钉截铁,“陆淮书就是被我扔掉的垃圾而已,除了收垃圾的,谁会再把垃圾桶里的垃圾捡回来?” 她又说,“他要不是垃圾,你也抢不走。” 能抢走的,证明都不是好货。 看著左右脸颊都已经开始泛红泛紫的姜帆,姜楠又说: “如果你老是臆想著,我还想跟你抢一件垃圾,我劝你去医院看看脑子。” “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不会觉得有人想跟你抢一件垃圾。” “你……”姜帆被懟得哑口无言。 来时她雄赳赳气昂昂。 此时却被厉寒姜楠夫妇俩,整得整个人无比沮丧。 这时,厉寒还不准备放过姜帆。 他站在姜楠的身边,冷声提醒道,“顺便提醒姜女士一句,我去拜访过黄总了。” 黄总? 听到这个名字,姜帆的神经立即高度紧张地提了起来。 那是她签约的娱乐公司。 虽然她的本职工作是蓉城a大的大学教授,但是她自从拿了萧邦国际钢琴比赛的冠军宝座后,就秘密签约给了这家娱乐公司。 她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都掌握在这家娱乐公司手里。 “小舅,我求您了,求您高抬贵手。”姜帆真正感觉到怕了。 她的眼泪哗啦啦流下来,当场给厉寒跪下了: “小舅,求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一马。” “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小舅和小舅妈,绝不会再找你们麻烦。” 姜楠在旁边哼了一声,“你又不是我儿子,用不著孝顺我。” “小舅,小舅妈,那你们要我怎样,我都乖乖听你们的……”姜帆跪在那里,想要朝厉寒扑过来。 厉寒蹬了一脚,轻轻把她踢开,然后推了推其中一扇门,意欲要关门。 透过尚未关紧的门缝,他用冷漠又警告的语气,提醒著姜帆: “姜帆,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早已在暗中標好了价格。” “你现在所得到的荣誉、名声,钱財,都將会为之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完,厉寒推著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关了过去。 留下跪在门外的姜帆,突然失魂落魄。 关了门后,厉寒又给陆淮书打去了一个电话。 此时的陆淮书,因为受伤的原因,他已经回到了自己和姜楠的新居。 那是一个市中心豪华小区里的两百平大平层。 他坐在客厅里,用冰袋包上毛巾,敷著被鸭舌帽男打肿的脸颊。 电话响起,一看是小舅,他立即接了,然后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小舅。” 厉寒在电话里冷声提醒道,“管好你家的疯狗,別跑出来乱咬人。” 第73章 成年人的性需要 看著厉寒掛断电话,姜楠打量著他的侧顏,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 看著他侧顏的姜楠,不说话。 不得不说,这个角度望过去,是他的顏值最佳度角。 他静静看著她,等她回答时,他五官线条利落干练。 紧握唇的模样,矜贵淡漠。 脖颈线条更是流畅分明,尤其是性感凸起的喉结。 这夜色的室內灯光照耀下,这个侧顏的每一帧都值得好好欣赏。 姜楠心上承认,她其实也会被顏控。 好看帅气的男人,谁不想多看一眼呢? 尤其是像厉寒这么好看的男人。 她也多看了他两秒钟,才回答他的问题: “我笑你一个矜贵绅士的大男人,大企业家,竟然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男人一般都不打女人。” “你刚刚打了姜帆三个巴掌。” “而且,你懟人的水平,也是一等一的。” 说完,她对厉寒比了一个大大的讚美手势,然后走向客厅沙发坐下来。 厉寒也跟了过去,坐在她的身边。 长臂一伸时,他的手绕到她的身后,轻轻搂著她,“你不觉得,我懟人的风格,跟你很像?” 像倒是挺像的。 但此时此刻,姜楠发现了某种异常。 因为厉寒的手绕到了她的身后,落在她的肩头,搂著她。 她起身,抱起一个抱枕,侧身面对他时,抬起腿来盘腿而坐。 然后以满眼告诫的眼神,盯著他: “厉寒,你最近越来越不规矩了。” “摸头牵手也就算了,这种亲密的小动作怎么越来越多?” “別忘了,我们只是协议夫妻。” 搞得好像他们是真夫妻一样。 这亲密的动作,是越来越多。 而且,她竟然渐渐的,並不是那么抗拒,也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了。 这种习惯,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 灯光下,厉寒看著如江南风景般柔软静美的她。 看著她长长的发披在肩头。 看著她的黑髮与她白皙的皮肤相互衬托,越发出尘,越发柔美。 他的眼神渐渐地柔了起来,“姜楠,你没有性需要吗?” 这个男人的思维要不要这么跳跃。 怎么突然跑到性需要这个话题上了。 她是个有一说一的人,不喜欢弯弯绕。 她抱著抱枕,换了个长腿一伸的舒服坐姿,道: “有啊,我又不是性冷淡。” “你上次亲我的时候,就有。” “但我这个人不允许在没有爱的情况下,先有性。” 被他这样眼神怪怪地盯著,她觉得很危险。 立即放下了枕头,起身。 准备上楼。 谁料腰间突然缠过来一只手。 搂她入怀的时候,她跌坐在沙发上的,厉寒的腿上。 未反应过来,人已经在他的俯身压迫和轻轻一推下,倒在了软的沙发上。 不知道是沙发太软,还是他此时的目光灼灼。 她感觉她的心猛地一下,烫了起来。 根本不给她任何反应和准备的机会,他的滚烫绵软的唇,已经贴了下来。 贴得严丝合缝。 贴下来时,他特意不动。 又特意观察和感觉著她的反应和感觉。 手下轻抚著的纤细腰段虽是紧紧一绷,但她落在他胸掌的小手掌却並没有及时推开他。 这和之前他第二次亲她时,反应不一样。 她的小手没有在第一时间马上推开他。 他这才轻轻抬唇。 轻吸慢吮间,缓缓闭上了眼睛。 大掌穿过她的发紧扣著她的后脑勺时,他的鼻尖擦过她的脸颊。 他的另一只手掌下,感觉到轻搂著的腰身並没有紧紧绷著了,而是不知是何时放鬆了下来。 因此,他更加肆意,更加大胆。 不知是不是已有了默契。 姜楠的小手竟然抽出来,落在了他结实宽阔的肩头。 那一刻,他们呼吸交缠,他们髮丝交织。 沉迷中的姜楠,软绵绵的小手,却在这一刻推了推厉寒的胸膛。 厉寒睁开眼来,看著满眼水灵灵的她。 “怎么了?”他醇厚的声音特意压低了,带著温柔的撩拔之意。 “厉寒。”她修长白皙的手指,落在他的衬衣领口,“我说过,我不允许没有爱的性行为。” “我听说,女人如果先有了性,一定会有爱。”他看著她,声音撩拔,“试试?” “不想试。”姜楠用力推开他。 隨即坐起来,抱起一块抱枕挡在两人之间,“厉寒,別打破我的原则。” “我承认。”看著他,她又道,“我有性需要,刚刚你亲我的时候,我確实是想跟你做。” 她特意强调了语气,“但我不是那种隨隨便便跟男人上床的女人。” 况且,她现在还怀著孕呢。 真不知道厉寒怎么想的。 他又不缺女人,竟然对一个怀孕的女人有那种生理需求? 真是好奇怪啊! 难道是因为,现在怀孕还不到三个月,她还没有显怀。 不像个怀孕的女人吗? 所以,他被她的身段吸引到了? 但他从来不缺漂亮的女人啊。 “你的原则总是这么多。”厉寒有些扫兴,仿佛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难道他的魅力还是不够? 他看著她从沙发上起了身,无可奈何地看著她上楼的背影,摇头一笑。 背对著他走上楼梯的她,边走边说,“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你都必须睡客房。” 上楼后,她便把厉寒铺地铺用的被子,全部抱去了客房。 这天晚上,厉寒去敲姜楠的房间门。 里面的姜楠怎么也没有起身去给他开门。 她朝门口望去,“客房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真想把婚前协议拿出来,好好让他一字一句地念一念。 可是那婚前协议,怎么也找不到了。 好奇怪! 洗过澡后,姜楠躺在床上,翻看著手中一本《茶人三部曲》,那是一本讲茶文化的书籍。 她的工作室是卖茶叶的,她必须懂茶。 所以,她经常会翻看一些与茶和茶文化相关的书籍。 看得正津津有味,手机里进来一条微信消息。 她没有及时去查看,因为手上的那本《茶人三部曲》,似乎是比微信消息更重要。 她的手指轻轻拈著书籍一角,安安静静地阅览著。 又有两条新消息进来,她还是没有理会。 直到手机里进来了一通电话,打断了她看书的注意力。 这才拿起手机,划开了接听键。 那头传来的声音,让她轻轻笑了一声…… 第74章 后悔已晚 电话是厉寒打过来的。 他在电话里抱怨了一句,“你怎么不回我微信?” 所以,姜楠才轻轻笑出了声音,“我就睡在你隔壁屋,有什么事还需要打电话?” 至於没回他微信嘛,那是因为刚刚看那本《茶人三部曲》,她太入迷了。 所以一开始没察觉到有新微信。 后来微信接二连三地发进来,她也不想回復。 因为书更好看。 “我看你还开著灯。”厉寒问,“你没睡,怎么不回我信息?” “看书。”姜楠觉得这样跟他聊天,好无聊啊,还不如看她的书呢。 虽是握著手机,在接听他的电话,但这会儿她的目光仍旧是停留在《茶人三部曲》的书页上。 以至於厉寒又问了一句她在看什么书,她也没有及时回答。 电话那头的厉寒,清晰地听见了她翻开书页时的沙沙声。 他又问了一句,“姜楠,你在看什么书?” 回应他的,还是姜楠的专心致志,“……” 以至於电话那头的厉寒,额角紧紧绷了绷,“姜楠,书就那么好看吗?” “啊?”姜楠这才应声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厉寒的声音带著某种存在感为负的委屈。 “哦,没什么那就掛了吧,我还要看会儿书。”她准备掛电话。 厉寒却赶紧又道,“姜楠,我还没说完。” “你不是说没什么了吗。”姜楠应了他一句。 “……”他停顿片刻,又道,“那掛了。” 电话是厉寒先掛断的,姜楠没什么反应,只是將他刚刚的未读消息看了看。 【姜楠,你在干什么?】 【姜楠,你睡了吗?】 【回我消息。】 这个男人,聊天內容好无聊啊! 放下手机,姜楠继续看著手中的《茶人三部曲》。 她的茶叶生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靠著这个生意,养活了好几十號工人。 想要在茶叶上赚钱,就要懂茶。 不多学习一点与茶有关的文化,怎么能行? 夜色下,厉寒躺在隔壁的客房。 他看著床头柜的杯子是单只的,他躺著的枕头也是单著的,连房顶的水晶灯盏,也是单著的。 他觉得,他的枕头边上,应该再多一只枕头。 那才完美! 这夜色因为这一件又一件单个的物件,显得有些孤独和寂寞。 还很苦涩。 同样苦涩的,还有夜色另一头,刚刚回到家的姜帆。 此时此刻,她失魂落魄地坐到沙发上。 进屋后,她没有开灯。 如果不是闻到有酒味,她並不知道原来陆淮书就在家里。 她朝著酒味飘来的地方望过去。 陆淮书坐在客厅的开放式水吧前,独自喝著闷酒。 这时,姜帆才开了灯。 强烈的灯光让陆淮书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再睁开眼时,手中的酒杯已经被姜帆夺走了。 “陆淮书,你又因为姜楠这个贱女人,醉成这个鬼样子。她到底哪点好?” 结婚这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啊。 陆淮书就对她如此厌倦了吗? 他整天想著姜楠那个贱人。 姜帆嫉妒的发狂。 她砸了手中的酒杯,看著脸上有伤的陆淮书,她丝毫不关心。 她所表现出来的,只有嫉妒,委屈,不甘,和恨意。 “陆淮书,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姜楠那个贱人,她到底哪点比我好?” 或许是碎掉的玻璃碴溅起来,划痛了陆淮书的胳膊。 所以他的酒意清醒了几分。 这才看向脸上有些红肿的姜楠,“你是被我小舅打了吗?” 小舅打电话来,让他管好他家的疯狗,別让她出去乱咬人。 肯定是打她了唄。 “我小舅跟我一样,很有原则,从来不打女人。” “你是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才惹得我小舅连原则都不要了?” 姜帆委屈痛苦的泪水落下来。 她指著陆淮书,哭道,“我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回到家里,你就对我这般脸色?” “你是什么货色,我就是什么脸色。”陆淮书站起来,气势上压了她一大截。 “连懟人的口气,都和姜楠一模一样。你还真是对她念念不忘啊。”姜帆更加委屈地哭了起来。 那眼泪吧嗒吧嗒的,加上她双颊又红又肿。 是个男人,怕都会心疼死了。 可陆淮书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他无比冷漠道,“好歹我也是姜楠的前夫。” 刚刚他那句懟人的话,其实是跟姜楠学的。 现在想来,他曾经觉得姜楠是绿茶,觉得姜楠欲擒故纵。 真是蠢到家了。 真正光明磊落的人,是姜楠啊。 她內心坦荡,为人乾净,所以懟起人来才是爽言爽语。 他怎么就误会她是个绿茶了呢? 反观现在哭哭啼啼的姜帆,才是一个段位升级的绿茶。 哦,姜楠管姜帆这种人,叫汉子茶,段位比绿茶高,所以他一直都没有看清她的真面目。 “呵!”姜帆嘲笑道,“你也知道你只是姜楠的前夫。” 她笑得越来越大声,一边笑,一边落著泪,“陆淮书,前夫这两个字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一个曾经和姜楠有著最亲密的关係,却永远只能做陌生人的人。” 她哈哈大笑,“你知不知道,姜楠刚刚跟我说,你就是她不要了的垃圾,你这样的垃圾她不屑一顾。” 垃圾! 那是一个足以把陆淮书击得溃不成军的词。 在姜楠的心中,他如此不堪吗? 看到他痛苦,姜帆明明笑了,却一点也不开心,“陆淮书,是你自己要娶我的,娶了我你又想著你的前妻,而且你的前妻现在已经是你的小舅妈了,你还真是跟姜楠说的一模一样,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垃圾。” “是我要娶你的吗?”陆淮书朝她吼了一声,“你怎么嫁给我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他指著他身前的吧檯,狠狠逼问: “姜帆,你还记不记得这里?” “我还没跟姜楠离婚,你就故意穿得性感又漂亮,在这里跟我喝酒。” “喝了酒,故意蹭我的身体。” “你记不记得,你在这张吧檯上的姿势,是有多盪,多贱?” 当时他以为,他真的找到了爱情。 他以为他和姜帆的爱情,不仅乾净美好,还很浪漫刺激,不像姜楠那么死板和不解风情。 现在想想,他才明白,当时的他和姜帆,是多么的无耻和不要脸。 第75章 楠楠这么好的女孩子 “姜帆,你口口声声说,等我和姜楠离婚后,至少要等一年,你才会跟我在一起。” “你说你光明磊落,不会做那些不要脸的事情。” “可是你却穿得那么性感,在我没离婚前,就勾引我。” “你和我在这张檯面上白日宣淫的时候,我还是別人的丈夫。” “这就是你的光明磊落?这就是你的坦坦荡荡?” 而他,竟然把这么骯脏无耻的她,想得那般美好洁白。 他猛地扇了自己几个大耳光子。 那响亮的耳光声,在这宽敞的大客厅里彻响著。 扇完了,他欲哭无泪。 “我是有多蠢,才会上了你的当,才会因为你放弃了那么美好的楠楠。” 他的楠楠,再也不是他的了。 她成了他的小舅妈。 就是想抢回来,他也抢不过他的小舅啊。 他自嘲一笑时,悔恨的泪水流出来。 “我真是和楠楠说的一模一样,脑子里装的全是水,摇都摇不匀。” “怎么?”姜帆看著他,“现在觉得后悔了,想甩开我?” 她一步步逼近陆淮书,气势汹汹又无比激动道: “我告诉你,门都没有,如果你们想毁了我,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这样的姜帆,让陆淮书根本不认识。 她狰狞威胁的样子,像个疯婆子一样。 完全没了当初的美好样子。 陆淮书又悔又恨,“我,我怎么招惹了你这个么货色玩意?我,我要跟你离婚。” 这时,姜帆激动又气势汹汹的情绪,恢復了平静。 她坐到高脚凳上,拿起一个杯子,將陆淮书剩下的人头马烈酒倒了一小杯,端在手间。 轻轻摇曳著酒杯的时候,她脸上的神色恣意又傲慢。 然后抬眸,冷笑著看向陆淮书,道: “陆淮书,婚姻法有规定,女方怀孕期间不能离婚。” “我现在怀了你的孩子,你离不了。” “並且,我不允许我的孩子没有父亲。” “你能给我的孩子很好的教育,和很硬的家庭背景。” “就算是为了我的孩子,这一辈子你都別想甩掉我。” “我承认,我有时候確实是挺烂的。” “我用了很多的手段让姜国栋和周佳茹討厌姜楠,也用了很多的手段让他们眼里只有我。” “我同样用了手段,吸引你的目光。” “但作为母亲,我比任何人都要疼爱我的孩子。” “就算是你再討厌我,我也绝不允许我的孩子在一个破碎的家庭里成长。” 她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 尤其是当她知道,她不是姜国栋和周佳茹的亲生女儿,她的父母只是个卖菜的农民,而且还死於一场车祸后,她更没有安全感。 她怕她拥有的一切,都被姜楠抢走。 她每天都活得很害怕,很痛苦。 她不想让她自己的孩子,也有如此痛苦和不安全的成长环境。 喝了一杯酒,再放下手中的杯子。 她坐在高脚凳上,拉著陆淮书的领带,让他靠过来。 “陆淮书,我相信不管你再討厌我,你也一定会是个很好很负责任的父亲的,对不对?” “你真的太卑鄙无耻了。”陆淮书可怕地看著她。 到如今,他都未能完全看清她的真面目。 她究竟还有多少可怕的手段? “彼此彼此。”姜帆鬆开他的领带,“你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不然你也不会在没有离婚的时候,就跟我在这里白日宣淫。” “呵!”陆淮书一声苦笑。 他是在嘲讽自己,他有今天这般境地,完全是咎由自取啊。 就在这个时候,姜帆接到了一通电话。 那是她签约的娱乐公司老板,黄总打过来的。 那头,只说了一句,“姜帆,厉家的人出手了,公司已经保不住你了。公司不用你赔偿,你把手上的资源都移交给新人吧。” “黄总你什么意思,用完了就想把我当棋子一样弃掉是吧?”囂张傲慢的姜帆,突然囂张不起来了。 她有的只是怒意和谩骂,“黄总,你要是敢把我当棋子一样捨弃掉,別怪我把公司的那些黑料曝光。你手上的那些艺人明星,还有网红,哪个乾净?” 那头的声音不疾不徐,“姓姜的,你別忘了,如果是因为个人形象崩塌而损失公司利用,公司是有权利让你赔付天价违约金的。你要这么说,我不介意和你法庭上见。” 接著,黄总的声音变得毫无人情味,“別给脸不要脸。” 啪! 电话被掛断时,姜帆束手无策地呆坐在那里。 她打电话的时候,陆淮书都听见了。 陆淮书一声嘲讽轻笑,“蓉城最美最善的大学女教授人设,要塌了,对吧?” “你也嘲笑我?”姜帆瞪大了眼睛,“我是你孩子的妈,我塌了,对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你想让你的孩子以后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说到孩子,陆淮书更是一脸悔恨和伤悲。 最初的时候,他可是只想让姜楠给他生孩子。 现今呢? 姜帆怀的这个孩子,他寧愿不要。 …… 五天后,冷风渐起的蓉城彻底入了冬。 原本做完心臟手术的厉家老太太,本是要两到三周才出院的。 可是这才一周,她就急著催著厉兰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老太太觉得自己恢復得挺好的,但实际上出院前,医院的医生千劝万劝,让她再多养几日。 否则如果是没痊癒的话,復发再手术,很麻烦的。 但老太太心急著,要去当面向姜楠认错道歉。 入冬后的蓉城,那刮起来的风是跟刀子一样。 这才十一月中旬,下车后那刮过来的风,便让老太太很是受不了。 下车前,厉兰早就给她戴好了帽子和围巾,把她捂得严严实实的。 但厉兰还是不放心,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老太太的轮椅上,“妈,冷不冷?” “你推快点。”老太太一心想见到姜楠,“你確定,楠楠和厉寒那小子,確实是在家吗?” 这个点是下午两点多,心系实验基地的厉寒,向来是会呆在那边的。 怎么可能在家? 老太太怕扑了个空,见不到姜楠,便不能道歉。 厉兰推著她的轮椅向前,“確定,我都向吴叔打听过了。这几天但凡是姜楠在家,厉寒这小子都厚著脸皮跟她呆在一起。” “姜楠那么好的女人。”老太太也是笑得合不拢嘴,“难怪你弟这么痴迷。” 厉兰跟老太太打著招呼,“妈,我可是提前先跟你打个预防针,楠楠虽然人是挺好的,但是她也记仇。一会儿可能就算是你道歉了,她也不一定会原谅。我这几天没少往她跟前跑,她都是不想原谅我。” “没关係。”老太太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做错了事就要有个认错的態度,不管楠楠说什么,我都会受著,並且要拿出我的诚恳態度来。被拒绝了,我也不会气馁。” 她坐在轮椅上,迎著冷风,又说,“况且,我们那是大错特错,还不允许人家楠楠有点脾气吗?” 手术后,病房稍微敞开漏进去一点风,老太太都喊受不了。 这会儿却是迎著冷冷的风,来到了姜楠的別墅门前。 因为,不管前面有千难万阻,她都是要向姜楠道歉的。 第76章 我老婆累了 “妈,你说得对。” “我们错了,就要拿出个认错的姿態来。” “反正不管怎么样,都要取得楠楠的原谅。” 厉兰推著轮椅,在姜楠的別墅门前停下来。 这个地方,她很是熟悉。 以前这是她儿子和儿媳妇的婚房。 那个时候她经常来。 她也知道別墅的密码。 所以在按了好几次门铃,没有人来开门时,厉兰准备去按密码,自己开锁。 轮椅上的厉老太太,却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不行,兰儿,我们不能这样闯入,很没礼貌。” “就算你知道密码,也不能不经过楠楠允许就进去。” “就在这里等著吧。” “妈。”厉兰皱眉。 “可是外面风大,你才做了心臟手术,我怕一会儿寒风入体。” “你要是感冒了,那可是很危险的事情。” 厉老太太目光坚定,“我没事的,等得越久,越能显出我道歉的诚意。” “好吧,我陪你等著。”厉兰弯下腰来,把搭在轮椅上的自己的外套,又给老太太捂得严严实实的。 “你穿上吧。”老太太看自己的女儿,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针织衣。 这外面天寒地冻的,风又如此大,她不由心疼。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要把外套递给女儿时,厉兰压著,不让,“我没事的,受这点冻又算什么呢。” 她现在想想,全是后悔。 “当时我们对楠楠说的那些狠厉难听的话,那才叫真正的冷。” “不知道有多伤楠楠的心呢。” 所以,就算是在这里吹著冷风,也是活该的。 只是,厉兰怕自己刚刚手术完的老母亲会染上风寒,她焦急地按著门铃。 来开门的人,是姜楠。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厉兰会带著还在住院的老太太过来。 她愣了一下,“你们怎么来了?” 这两人,她是不想见的。 所以她暂时没打算让她们进去,“二姐,妈不是还在住院吗?” “楠楠。”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態度无比诚恳道,“老婆子我知道错了,之前是我老眼昏了,才会看走眼,错信了姜帆。所以今天特意来道歉。” “楠楠,妈她本来应该……”厉兰想卖个惨,好让姜楠心软。 但突然被老太太抓住了手。 那意思是制止她,不许她说自己本来还不应该出院的事情。 要认错,就应该拿出个態度来。 不应该卖惨。 老太太继续说,“楠楠,要不是因为你,老婆子我这条命都没了。也不仅是因为这个,我才来道歉。我做错了,我就认。今天……” “进来说吧。”眼看著外面风大,老太太又刚刚手术没几天,姜楠把门打得更开,然后侧了侧身,让出了一条道。 那意思是让她们母女俩先进去。 厉兰赶紧推著老太太进去,然后在老太太耳边低声窃喜,“楠楠果然心善,不忍心你在外面吹风。” “我就说楠楠是个好孩子。” 这时的厉寒从厨房里走出来,他脸色冷硬地看著自己的母亲和二姐,冷哼了一声。 “你们俩的脸呢?” “当初是谁说姜楠卑鄙无耻,骯脏下贱?” 现在却说姜楠是最好的孩子。 真是不要脸! 被厉寒这么一懟,老太太和厉兰两人的脸色,同时尷尬起来。 身后关了门的姜楠走回来后,可尷尬的二人却同时厚著脸皮,先后又道: “楠楠,妈今天真的是来跟你道歉的。” “楠楠,二姐也是又来厚著脸皮给你认错道歉的。二姐现在举双手双脚支持你和厉寒在一起,我家那识人不清的狗儿子,確实是配不上你,他活该的。” 虽然姜楠把人放进来了,但並不代表是她心软了。 她只是不想在她家门外闹出人命。 毕竟李爷爷救下老太太一命,很是辛苦呢。 她是不想李爷爷退休了,在家陪著抑鬱症还未好完全的孙女,太辛苦了,又要跑出来给老太太手术。 她很自然地坐到了厉兰对面的沙发上,“跑一千次,一万次,我还是那个態度。我这个人记仇,伤害过我的人我不会原谅。” 自己怀孕后,腰开始有些累。 她拿了一块靠枕,垫到自己的腰后,望向厉兰和老太太,又说: “但我这个人也活得清醒通透,伤害过我的人,那就是不重要的人。” “不重要的人,对我来说也构不成伤害。” “所以我不会把你们放在心上。” “因为厉寒的关係,以后就做点头之交吧。” 厉老太太是大学教授。 点头之交这个成语,她是再清楚不过的。 那就是交情甚浅,就算是住在同一栋楼里,但几乎也没有什么交流。 这不就是形容她们和姜楠之间的关係吗。 突然觉得,这个词好贴切。 老太太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 在知道自己错了之后,她本来是想把楠楠当亲孙女对待的。 哦,不,楠楠现在不是孙儿媳妇,是升级成了儿媳妇了,她得拿楠楠当亲闺女对待。 可一个点头之交,让她被泼了一头冷水,心里难受得不行。 但来的时候,老太太早就做好了准备,她诚恳道: “楠楠,我知道,冰冻一尺非一日之寒。” “老婆子我確实是老糊涂了。” “今天我就是来表明一个態度的,我错了,我认错。”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妈再也不会轻信別人挑拨,一定会相信你。” “不管你给不给我这个机会,妈都会擦亮眼睛好好做人,也要当个会疼儿媳妇的好婆婆。” “妈还想等我们婆媳俩关係缓和了,有说有笑的。” 坐在沙发上的姜楠冷笑了一声,“妈应该知道我喜静吧。” 不然当初她和陆淮书结婚的时候,她就不会一直坚持只和陆淮书住,不愿和厉兰同在一个屋檐下。 然后,她换了个坐姿,又说,“这栋別墅是和我陆淮书离婚的时候,你们心甘情愿要留给我的,对吧?” 厉兰和老太太同时点头。 姜楠问,“那它算不算我的私人財產?” “当然。”老太太说,“那是绝对的。当时我就是想著,你一个女孩子离了婚不好过,所以让陆淮书把房子留给你。” 姜楠冷笑道,“我可是记得,当时你们的条件是,只要我承认我婚內出轨,就把房子留给我。” “……”这就让厉兰和厉老太太很是尷尬了。 但厉老太太很快拿出了认错的態度,“对,是我们错了,我们当时確实是別有心思。错就是错。” “打住。”姜楠比了个乾脆利落的手势,“现在不追究谁对谁错,现在就说,这房子是不是我的。” 两人同时承认,“是,是,是,绝对是。” 姜楠冷漠道,“那就对了。这房子是我的,以后別老是有事没事往这里跑,我不喜欢任何人不请自来。” 说完,她想了想,又说,“好了,今天就说这么多。” 旁边的厉寒心领神会,看向老太太和厉兰,道,“我老婆说她累了,她要休息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老太太朝他递来一个眼神: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你跟谁一家的? 第77章 反转来的太快 厉寒自然是读懂了老太太眼神中的责备和埋怨意思。 同时也读懂了老太太眼神中的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向他求助。 她要他替她在姜楠面前说两句好话。 他偏不。 这时,他长臂一伸,越过姜楠的后腰,轻轻將姜楠揽入怀里。 然后,对著老太太,又道,“妈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成家了吗,成家了,自然是和我老婆一家的。” “姜楠累了,你们先回去吧。”厉寒下了逐客令。 老太太和厉兰也是识趣的。 两人只好一前一后应声。 “好吧,楠楠,你现在怀孕了確实需要多休息,我就先带著妈回去了。” “楠楠,你放心,下次妈绝对不会不请自来。你喜欢清静,妈知道。要是哪天你想找个人说话了,你隨时到妈那边去,妈隨时等你回去。” 坐在沙发上的姜楠,虽是与老太太四目相对,却是眼神极其淡漠。 然后,笑了一声,道: “我怎么可能会缺说话的人,我有自己的社交。” “就算是再喜静,也不可能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 她不需要跟老太太多说什么。 老太太是知道的,她伤姜楠的心,伤得太重了。 这几句冷言冷语,已经是她很客气的话了。 所以,她再也没说什么,拍了拍厉兰的手,让她推她回去。 离开后,两母女边往回走,边聊著天。 厉兰怕老母亲顛簸,也怕风大,所以不敢走快了,也不敢走慢了。 “妈,我就知道,我们肯定是白来一趟。” “楠楠已经对我们很客气了,不算白来。”老太太坐在轮椅里,丝毫感觉不到风里的冷。 她只感觉到自己错得太离谱,“比起我们曾经说过的那些话,这点拒绝又算什么了。” 她感嘆道,“人啊,都是有因果的。我们先种下恶果,心甘情愿受著吧。” “还有。”老太太又吩咐,“楠楠不是喜欢喝茶吗,家里多备点茶,不过她现在怀孕了,要备一些孕妇能喝的茶。” 她接著说,“还有,楠楠喜欢吃的东西,还有对孕妇有好处的东西,都列个清单,在家里备著。万一哪天她要是过去了,不能怠慢了。” 以前她们是怎么对姜帆好,也要怎么对姜楠好。 不,要更好上十倍百倍千倍万倍。 因为姜楠才是真正值得的那个人。 这个时候,厉兰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开向姜楠的別墅。 老太太也发现了,“兰儿,那不是姜帆的车吗,她是去楠楠家的吗?” “那不就是吗?”厉兰觉得不对劲儿,推著轮椅停下来。 两人回头望著姜帆的车子,確实是停在了姜楠的別墅门口。 老太太紧张起来,“姜帆是不是又想耍什么手段,可千万不能让她欺负楠楠,走,去给楠楠撑腰。” 別墅里。 姜楠坐在沙发上,喝著水。 放下杯子,她侧头看著身边的人,问,“厉寒,刚刚我毫不客气地懟你二姐和你妈,你怎么还是不拦著?” “你就该有点脾气,我为什么要拦?”厉寒反问。 姜楠又说,“可是你妈刚刚做了心臟手术,才第八天,我那样懟她,你不怕我把她气出个好歹来?” 厉寒削著手中的水果,“我妈这个人除了老糊涂这个缺点之外,其余的全是优点。” “怎么说?”姜楠不理解。 厉寒停下手上削水果的动作,道: “她认错快,抗压力和受挫力都很强。” “放心吧,这几句话算什么,伤不了她的。” 他继续削水果,不以为然道,“不用担心她。” 这时,门外响起了门铃声,一声接著一声,催促著。 厉寒刚好把削好的橙子,递到姜楠面前,“我去开门。” “这几天登门的人是真多。”姜楠接过橙子,静静地咬了一口。 不得不说,厉寒削的橙子,是真的很甜! 门外的铃声还在继续。 兵来將挡,水来土掩。 更何况,还有厉寒帮她挡呢。 她不怕,不管来的人是谁,都会见招拆招。 来的人,却不是找她的。 厉寒打开门后,外面的姜帆不请自进。 她站在玄关处,直接道:“小舅,我找你有正经事要谈,是在这里谈,还是约个安静的地方?” 厉寒的脸色立即冷下去,紧绷的额角也散发现警告和危险气息。 这让姜帆感觉到巨大的威慑感。 但她今天胸有成竹,“小舅,事关厉寒科技的股价,我劝你还是好好听我讲一讲。” 刚好这个时候,推著老太太的厉兰,又返回门口,走了进来。 轮椅上的老太太,以一抹无比討厌又凌厉的目光,睇向姜帆,“姜帆,你来这里干什么?” 不等她回答,老太太又说,“你来这里,不会是想找楠楠麻烦的吧。” “楠楠,叫得多亲热?”姜帆很是嫉妒,姜楠抢走了她在厉家的地位。 以前,老太太可是只会这样亲热地叫著自己。 她冷笑著瞪著老太太,“老太太,你不会是忘了,你以前是怎么挤兑姜楠的。你说她下贱,你说她骯脏,你说她卑鄙无耻。你这变脸变得可真是比唱川剧的还要快。” 老太太確实有些无言以对,“我以前犯下的错,我认。但现在我不可能再老糊涂。你要想欺负楠楠,先过我这一关。” “妈,我来。”厉兰怕自己的母亲气出个什么好歹来,她把老太太的轮椅往里面推了推,推到厉寒的身后。 然后,吩咐厉寒道,“你照看一下妈。” 接著,厉兰走回姜帆的身前。 二话不说,啪,一个耳光扇在姜帆的脸上,扇了姜帆一个措手不及。 “不要脸的玩意,今天你又想掀起什么风浪。我告诉你,有我在,你什么风浪也掀不起。” 捂著疼得不行的脸颊,姜帆缓缓抬起头来。 她没有发怒,反而一声一声癲笑起来。 慢慢地把厉家人一一扫视了一遍后,她才缓缓开口: “本来我还念著一点旧情,想著对你们下手轻一点,留点情面给你们。” “看来现在是什么情面也不用留了。” “好啊,既然你们都在,那就好好谈谈吧。” 隨即,她踩著高跟鞋,姿意傲慢地走向沙发,並坐了下来。 然后,翘起腿来,双手抱臂道,“小舅,过来坐啊。给你看个好东西。” 说著,她把手机甩在茶几上。 里面有一段视频,被她点开了播放键。 第78章 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手机里立即有一段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在整个安静的客厅传开。 在场的所有人,都能识別手机里传来的声音。 那是姜帆和陆淮书的声音。 “淮书,你今天格外的绅士帅气,我好喜欢你。” “帆帆,你今天也格外的漂亮性感,我都有反应了。” “討厌。” “帆帆,我中毒了,医生说需要亲热解毒。” “啊,你弄疼我了。” “那我温柔一点。” “你確定要在这张吧檯上吗?” “帆帆,专心点,我想了你很久很久了……” 两人的声音肉麻而不堪入耳。 听得最是面红耳赤的,是身为陆淮书母亲的厉兰。 她觉得太丟脸了。 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儿子。 真是如同厉寒说的一样,简直就是狗男人。 她衝过去,把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拿起来,上面的画面更是让人羞耻。 厉兰气得把手机摔了。 坐在沙发上,满脸恣意的姜帆,冷笑了一声: “摔了也没关係,这只是备份,这样的视频我还多的是。” 她看向客厅里的眾人,又说: “这段视频的录製时间是10月5號。” “姜楠和陆淮书离婚证上的日期,则是11月6號。” “也就是说,陆淮书在还没有和姜楠离婚的时候,就已经出轨了。” “小舅,外婆,妈,你们应该都知道,陆淮书是公眾人物,是厉寒科技的首席ceo,是厉寒科技的新闻发言人。” “我要是把这段视频爆料到网上去,对陆淮书对厉寒科技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你们是知道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姜帆慢悠悠地靠向身后的沙发靠垫。 望向厉寒时,她无比的胸有成竹。 “小舅,你要毁了我,我就先毁了陆淮书和厉寒科技。” 她用最轻慢的语气,说著最狠毒的话。 但厉寒根本不受半点威胁。 他淡淡开口: “好啊,你去爆料。”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办法,也只有你想的出来。” 姜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一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办法。 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厉寒跟她的娱乐公司联繫了,要爆料她的那些黑料。 她蓉城最美最善大学美女教授的人设,就要塌方了。 不如先威胁厉寒,还有一线生机。 谁料厉寒丝毫不受威胁。 坐在沙发上的她,有一丝坐不住了。 她又看向轮椅上的老太太,“你就不怕这件丑事一出,老太太气出什么好歹吗?” 厉寒把轮椅上的老太太,往前推了推。 老太太丝毫没有被气到,反而气势很盛地瞪著姜帆: “你以为我就这点抗压力和受挫力?” 虽是觉得自己的外孙不爭气,但也不会受姜帆威胁。 老太太乾脆利落道: “你去爆料,我支持你去。” “陆淮书做了错事,就该承担。” “对,没错。”厉兰也站到老太太的轮椅前,“你去爆料去,我们不拦著。” 要塌方,也是一起塌方。 他们都不怕。 这让沙发上的姜帆,完全坐不住了。 她起了身,紧张慌乱地看著厉家三母子,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身后的姜楠看著这阵热闹。 她是最懂人性的。 虽然说平日里厉寒厉兰和老太太三母子,总是有分歧误会,但他们始终是一家人。 一家人齐心协力,还斗不过一个姜帆? 不得不说,其实厉家的根基还是很稳的。 她就安安静静地坐著看热闹。 不知何时,姜帆突然调转回头,把矛头指向了她。 “姜楠,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看我如此狼狈,你很高兴,是不是?” 姜楠没有立即回答。 她把桌上的水果盘端起来,挑了一瓣三红柚,漫不经心地剥著皮。 红彤彤的果肉立即露出来。 她咬了一口,品尝著这12月的应季水果。 那汁水又甘又甜。 看她悠閒地吃著水果,姜帆被气得肺要炸裂: “姜楠,我在跟你说话,你什么態度?” 姜楠又咬了一口果肉,淡淡道: “你出门是不是忘记打狂犬疫苗了,不然怎么这么喜欢乱吠乱叫?” “要不要我帮你联繫一下防疫部门,给你补一针?” 姜帆受不了了。 她一阵抓狂,想要往前冲,“啊,啊,啊,姜楠,我跟你拼了……” 刚刚往前冲一步,长长的头髮便被身后的厉兰给揪在手里。 往后一拽时,厉兰轻轻鬆鬆把姜帆拉了回去。 “这里还轮不到你撒野。” 厉兰手一甩,將姜帆摔在沙发上,规规矩矩坐著。 “姜帆,看你怀著孩子的份上,今天我不对你动手。” “但如果你要是想流產,今天我奉陪到底。” “反正我们根本不想让你生下这个孩子。” 如果这个孩子是陆淮书的,厉兰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种女人,不配给淮书生孩子。 姜帆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她还怀著孕。 那是陆淮书的孩子。 有这个孩子,她就有了筹码。 消停下来后,她又癲笑著地望著眾人: “你们不想让我生下这个孩子,我偏要生。” “就算你们再不喜欢我,可这个孩子他始终是陆淮书的骨肉。” 闻言,老太太和厉兰两母女,同时长长地嘆了一口气。 造孽啊。 都是她们识人不清,才会让陆淮书招惹上这样的心机婊。 这时,厉寒打了一个电话,“吴叔,叫几个保安过来。” 很快,有保安人员上了门,將赖著不走的姜帆“请”了出去。 客厅终於安静了下来。 厉兰拍了拍手,对姜楠安抚道,“楠楠,你放心,有二姐在,以后绝不会让这个姜帆再欺负你。” 直到现在,姜楠都还没有適应她与厉兰之间的新关係。 一个多月之前,她可还是她的婆婆。 还是个对她怎么看,都看不顺眼的人。 现在却站在了和她统一的战线上。 但姜楠一点也不准备感谢她,她放下手中的薄皮红柚,道: “说的好像没有你在,我就会被姜帆欺负似的。” 其实刚刚姜帆扑过来的时候,她手里已经抓起了一个瓶。 如果姜帆再往前冲,她会直接砸过去。 根本用不厉兰帮她出手。 她擦了擦手,又对厉兰说: “二姐,我这里不是动物园。” “你不用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我根本不吃这一套。” 擦完手,她把脏掉的湿纸巾乾脆利落地扔进了垃圾桶。 旁边的厉寒勾了勾唇。 他看中的女人,果然是不简单。 这懟人懟得让他家二姐,根本哑口无言。 第79章 厉寒说:我想取悦你 一时之间,厉兰真的找不到话来说。 她尷尬地看著擦完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的姜楠。 心里有些难受。 刚刚她明明帮了姜楠啊。 姜楠对她,为什么还是如此冷? 但厉兰一想到自己之前对姜楠的那些恶言恶语,也就觉得自己这是活该的。 “楠楠,你骂得对,二姐確实是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了。” 厉兰很快认清自己。 老太太是看得出来的,姜楠根本没想过要原谅她们。 而且还很烦她们。 所以,她拉了拉厉兰的手,提醒道: “兰儿,楠楠怀孕了容易累,她现在需要休息了,我们走吧。” 然后,望向姜楠,慈祥的眼里满是內疚,“楠楠,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和你二姐这就走。” 姜楠起了身,准备送客: “妈,该休息的人是你。” “你这刚做了手术的人,別有事没事往外面跑。” “不然李爷爷白给你做手术了。” “他大晚上的跑过来给你做手术,也是挺不容易的。” 老太太连连点头,“是,妈知道,妈一定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两母女很快识趣地离开了这里。 客厅里只剩下厉寒和姜楠。 见她刚刚喜欢吃那薄皮的三红柚,他帮她又剥了一瓣。 撕开皮,递给她,“今天解气了吧?” “谢谢!”她接过来,尝了一口。 这三红柚,是格外的甜。 她边吃边说,“谈不上解气,因为我根本就没生气。” 停顿下来,她又说: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解无聊,101????????????.??????超实用 】 “厉寒,我还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 “我不打算和你二姐还有老太太,握手言和。” “她们是曾经拿起刀子,伤害过我的人。” “如果我原谅她们,那就等於又把刀子递到了她们手上,再次给了让她们二次伤害我的机会。” “虽然我知道,你二姐和老太太骨子里不是坏人,但我始终是外人。日后若是再发生什么事情,信任的基石是很容易再次破裂的。” 她始终清醒。 厉寒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我说过,不管你做什么,我永远支持你。” “让我好奇的就是这一点。”姜楠托著自己的脑袋,无比怀疑地打量著他。 然后,又道,“她们才是你的家人,你却一直偏袒我,到底为什么?” “你是不是答应我,要跟我合作一辈子?”厉寒反问。 她点头。 厉寒又问,“不管我们是合作关係,还是真夫妻关係,是不是剩下的一辈子时间里,你才是我的那根拐杖?” 这话好像有道理,但又没道理。 姜楠点了点头,立即摇头。 “就算是合作一辈子,你这么有权有势,也用不著我来当你的拐杖啊。” 厉寒若是需要拐杖,多少人会送上门来。 她对他来说,其实可有可无啊。 所以,她还是搞不明白。 拉住她的手,厉寒从容不迫道,“我这个人疑心重,用著的人合適的话,不喜欢再换。而且我也喜欢从一而终。” 说话间,他的手指已经强势霸气的,挤进了她的指缝里。 与她的掌心紧紧贴合。 这样细小的动作,姜楠已经很熟悉了。 她没有第一时间抽手,而是打量著他,“厉寒,你这样会让我有种错觉。” “什么错觉?”厉寒与她四目相对。 她想了想,犹豫片刻后,还是大胆说出来,“我会以为你想取悦我。” “我就喜欢跟聪明人对话。”厉寒颳了刮她的鼻尖,“恭喜你,开窍了。” “这话我就当是玩笑话吧。”姜楠把手抽出来。 然后起身,站起来,“谁会取悦一个怀孕的女人?” 回应她的,是厉寒的一声苦笑。 这个女人,始终以为自己很理智。 他笑了笑说,“那你就当是玩笑话吧。” “困了。”她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我上楼睡会儿。” 走了两步,身后的厉寒问,“姜楠!” “嗯。”她回头的时候,长长的头髮轻轻飘垂。 一张清丽脱俗的脸蛋,在这柔顺的长髮中,显得更加静美婉约。 確实是人如其名。 姜楠,江南。 美的像是江南的风景一样,安安静静,又柔软细腻。 厉寒看著她,补充了一句,“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懟起人来,哪来的那么多犀利言辞。” 姜楠笑了笑,“等你见过的奇葩足够多,自然就犀利了。” 她身边的那些人,哪个不是奇葩? “厉寒,论起懟人的犀利言辞,彼此彼此。”她露出讚美的眼神,“你也毫不逊色。” 厉寒的眼神里,突然多了许多她看不懂的东西,“很早以前,跟人学的。” 姜楠想了想,道,“我最崇拜乾脆利落又犀利锋芒的人,改天要好好拜会一下。” 厉寒看著她道,“以后有机会的。” …… 老太太和厉兰回到家后,给陆淮书打了个电话。 老太太严肃道,“淮书,你回来一趟,现在,马上。” “外婆,我马上要开会。”陆淮书边走边说,“有什么事,晚上再说,好吗?” “不行,现在必须回来。”老太太的语气是生气的。 陆淮书向来很听老太太的话,只好答应了。 正好这时,云驍从他身边经过,准备去会议室。 他拉住云驍,“云叔,今天的会议你主持一下。我要回去一趟。” “淮书,你家姜帆是不是出事了?”云驍反问,“今天中午,我看见她蓉城形象大使的宣传照,从时代广场多媒体大屏幕上撤下来了。” 陆淮书脸色一沉。 想到姜帆的事情,他觉得很丟脸,“应该是小舅出手了。” “哦……”云驍特意观察著他的脸色,“看来姜帆的人设要塌方了。陆淮书,你应该知道一些內幕了吧。” 不然也不会是如今这副又悔又恨的脸色。 陆淮书默认,“……” “眼睛瞎了没关係,去治一治。”云驍拍了拍他的肩,“下次別再看走眼就行了。” 回到厉家別墅的陆淮书,什么事情都不知晓,便直接挨了厉兰的一个耳光。 厉兰气的发抖,“我原本是以为,你是有些分寸的。没想到你和姜帆做了那般不要脸的事来。你没离婚,你跟她鬼混在一起干什么?” 轮椅上的老太太,把今天姜帆拿著二人白日宣淫的视频,跑去威胁厉寒的事情,说了出来。 然后,无比失望道,“淮书,你本是外婆最骄傲的一个孙子,没想到你也如此糊涂。” “都是孙儿的错。” 陆淮书意识到自己確实是行为不检点。 “孙儿確实是个彻头彻尾的狗男人。” 被打了这一巴掌,他没有丝毫怨言。 “我知道怎么做了。” 晚上,陆淮书去了姜楠的別墅,按下了门铃。 来开门的人,是姜楠。 第80章 你太活该了! 开门的时候,姜楠脸上是掛著笑意的。 但见到来的人又是陆淮书,她的脸色很快冷了下来。 门外的夜色寒凉,夜风也很刺骨。 但比这更冷的,是姜楠的脸色,“陆淮书,你是属狗皮膏药的吗?” 怎么又来了? 很烦人的! “我是来找小舅的。”陆淮书没脸再见姜楠。 见到她,他无地自容。 姜楠挪了挪位置,把堵住的门口,让出一条道来,“进来吧。” 陆淮书却並没有进去。 他满目懺悔地看著她: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楠楠,我做过的最浑蛋的事情,就是伤害了你。” “我知道我现在怎么样都无法弥补……” “停,停,停!”姜楠比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我真的不想听你这些毫无意义的懺悔。” “楠楠,你到底是有多恨我?” “叫小舅妈!” “……” “还有,陆淮书我对你已经没有爱了,又何来恨?” 这句话,无疑就是一把尖锐的刀刃,插在陆淮书的胸口。 陆淮书痛到窒息的时候,一声苦笑: “我承认,我太活该了。” “谁来了?”身后,是厉寒的声音。 姜楠侧了侧身,回头望著走过来的厉寒,“你外甥。” “他来找你的。”姜楠多看陆淮书一眼,都觉得噁心,“你们聊,我上楼了。” 等姜楠离开后,厉寒看著陆淮书,“什么事?进来说。” 说著,他转身准备进去。 身后的陆淮书依旧站在原地,递上去一个文件,“小舅,我是来递辞呈的。” 转身时,厉寒看到了他的辞呈,眼眸一抬,打量了他一眼,“什么意思,你要撂担子?” “不是。”陆淮书依旧保持著递辞呈的姿势。 然后,又说: “小舅一直教育我,男人要有担当。” “这次姜帆的事情是我惹出来的,我不会影响到厉寒科技。” 说著,他把辞职放在入户玄关处的瓶前。 然后,朝厉寒鞠了一躬,“谢谢小舅长期以来的信任和栽培。这次的事情,我会自己担著。” 说完,陆淮书便识趣地关了门,离开了。 当天晚上,陆淮书在他各个公眾帐號上,连发了很多条动態: 【本人已辞去厉寒科技首席ceo和新闻发言人双职,並主动放弃公司股权。】 【本人在此向我前妻,郑重道歉。因本人婚內出轨,给前妻带来太多的伤害。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是百年人。只愿前妻,余生安好。】 剩下的动態,全是承认他婚內出轨,如何渣男行为,如何懺悔和內疚的內容。 並且,他还点明了自己的出轨对象,就是蓉城的形象大使——蓉城最美最善的大学教授,姜帆。 一时之间,他和姜帆的齷齪事情,成了头条热搜。 姜帆万万没有想到,陆淮书会先站出来承认错误。 她找到陆淮书的时候,陆淮书还在老太太的別墅里,发著动態。 门被姜帆一脚踢开,“陆淮书,你什么意思,你要毁了我是不是?” 这时,陆淮书还在编辑著內容。 姜帆走过去,抢了他的手机,想要撤回。 但陆淮书手里的手机,她根本构不著。 他將手机稍稍举过头顶,她踮起脚尖来也没办法抢走。 轻轻一用力,陆淮书便將姜帆推开两米,“能毁你的人,从来都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 姜帆从来没有发现,原来这个男人的力气这么大。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塌方方式,会是以陆淮书爆料的方式。 这时,陆淮书的手机响了。 是姜国栋打过来的。 他接了。 那头立即传来姜楠国愤怒的声音,“陆淮书,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说你出轨帆帆呢,你们俩不是好好的吗,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薑,我来说。” 电话又被周佳茹抢过去。 周佳茹哭著道,“淮书,你这不是要毁了帆帆吗,你和帆帆明明是情投意合,明明是和姜楠离婚后,你们才领结婚证的啊。你快撤消好不好,妈求你了。” 呵! 握著手机的陆淮书,一声冷笑。 他没有回应姜家二老,而是把电话递到姜帆的面前。 “你来告诉你的养父养母,你是怎么勾引我的?还有你乾的那些齷齪事情。” 周佳茹在那头完全如丈二和尚,“淮书,你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糊涂话?” 姜帆没有出声。 她在哭。 痛苦又害怕的痛哭。 她怕失去她现在拥有的一切。 听到女儿哭,周佳茹心疼死了,“帆帆,你別哭,你一哭爸妈就心疼。你在哪里,爸妈马上过来给你撑腰。” 这时,陆淮书才把电话贴到耳边,冷笑著说,“爸,妈,很快你们的报应就会来的。” 姜家二老错信姜帆,冷落亲闺女那么多年。 他们为了姜帆,做了太多伤害姜楠的事情。 为此,他们迟早是要付出代价的。 陆淮书掛断了电话。 那头的周佳茹和姜国栋,因为著急,一个劲儿地给姜帆打电话。 姜帆一律不接。 二老当天晚上,去了姜帆的大平层,没有找到他们心疼的女儿。 然后,又去了姜楠的別墅。 大半夜的,姜楠已经睡下了,却听到门铃声持续不断地传来。 她通过手机的监控画面,看到了站在门外的人是裹著大衣的姜国栋和周佳茹。 是什么事情,能让他们顶著这初冬的凌寒夜风,大半夜跑来她家门口敲门? 呵! 估计又是为了姜帆。 以为她欺负姜帆了唄。 她没有去开门。 楼下的周佳茹,索性是站在楼下,大声叫了起来。 “姜楠,你给我开门。” “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又怎么欺负帆帆了?” “帆帆她现在失踪了。” “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別墅区的环境相对安静。 周佳茹这一闹,几百米外的其它几栋別墅,也被她给吵死了。 还有一些业主养的狗,因为她的叫喊声,吠了起来。 姜楠烦死了。 怎么能如此没完没了。 她起身时,厉寒早已下了楼,打开了门。 见到他,周佳茹大步走进来,哭著训斥道: “厉寒,你和姜楠两个人,到底又怎么欺负我们家帆帆了?” “我们家帆帆那么明事理的一个孩子,却要被你们欺负到离家出走,失联失踪。” “你们两口子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这时,姜楠披著外套,从楼下走下来。 看到她,周佳茹立即衝上去,哭著质问她,“姜楠,你到底对帆帆做了什么?帆帆她现在失踪了。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死在你面前。” 第81章 哪家疯人院跑出来的? 內心早已麻木的姜楠,根本不怕周佳茹这样的威胁。 但她並不是不会痛的。 眼前不问缘由就错怪她,质问她的人,是她的亲生母亲。 他们曾经共用一根脐带。 是周佳茹用她的血水灌溉,让她十月成胎,呱呱坠地。 尤其是现在她当了母亲后,她是最能体会到这般血浓於水的亲情感。 怀孕后,她怕伤害到腹中宝宝,碳酸饮料,她不喝了,茶也不喝了,油炸食品也不吃了,高跟鞋也不敢穿了。 尤其是生病的时候,什么药都不敢吃。 熬也要熬著! 她想以自己的方式,保护肚子里的孩子。 她以为天下的母亲,都应该是爱自己的亲生孩子的。 为什么周佳茹,对她如此偏心,如此不公平? 如果是换作別人,她不会痛。 可周佳茹,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母亲啊。 忍著钻心刺骨之痛,姜楠冷笑了一声。 冷风从门缝里灌进来。 她拢了拢身上披的外套,然后指了指他们家各个角落的监控。 “周女士,看见了吗,我们家装监控了。” “要死你就麻利的,割腕,撞墙,还是吃毒药,都可以。” “反正是你自己要死的,我不拦著。” “但你別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 “你家的狗丟了,你应该再带一条狗出去多嗅嗅,说不定就能在哪条阴沟臭渠里找出来。” 姜帆那样卑鄙无耻的人,也只配在阴沟臭渠里呆著。 此时此刻,姜国栋来到了周佳茹的身边。 这个不孝女如此冷漠无情,惹得姜国栋抬起手臂来,意欲扇她一个大耳光子。 也是在同一时间,姜楠拎起了茶几上的瓶。 姜国栋要是敢对她动手,她拿瓶敲死他。 但下一刻,姜国栋扬起的手臂,却被厉寒紧紧握住。 厉寒只用了两分的力气,已让姜国栋痛得皱眉。 “老丈人当著我的面欺负我老婆。”厉寒质问道,“是半点不给我面子?” 虽是手腕吃痛,却依旧骨头硬朗的姜国栋,望向厉寒: “不关你的事,这是我们姜家的家事。” 厉寒脸色又冷又硬,还带著明显的盛怒,“姜楠已经跟姜家没有关係了,她现在是我老婆。” 他手上的力量加重了两分,便让姜国栋痛得面容扭曲。 隨即,他狠狠甩开姜国栋,將他甩在沙发上,一脸狼狈地坐下去。 “如果不是看在你上了年纪的份上了,你现在应该摔在地上。” 周佳茹指著厉寒,哭道,“你们这两口子,简直太狠太歹毒了,欺负了我家帆帆,还如此理直气壮。” “厉寒,你別以为你有权有势,就可以只手遮天。”周佳茹痛斥著。 厉寒没有理会。 他仔细地打量著姜楠。 发现她手上还拎著那只瓶。 瓶子里的早已从瓶口掉了出来。 里面的水湿嗒嗒地往下流。 她丝毫不觉,她只警惕又愤怒地捏著瓶,似乎隨时都在防备著姜国栋。 他立即將瓶子拿过来,放在茶几上,摸著她的脑袋,安慰她。 “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刚刚姜国栋要衝上来扇她巴掌时,她抄起瓶的动作幅度太大,情绪也有些激动。 这会儿,眼眶还是通红又潮湿的。 她看著厉寒,儘量收拾著自己糟糕的情绪,也儘量平復自己的呼吸,“厉寒,谢谢你。” “傻瓜!”他又摸了摸她的脑袋,“娶你的时候,我答应过要护你周全的。” 然后,扶著她坐下,“你在这里坐著,我来解决。” 隨即,他满眼凌厉地望向姜家二老。 他乾脆利落地,往二老的微信里,发了好几个视频。 “你们自己看看,你们引以为傲的优秀女儿,到底干过什么好事。” “视频发到你们微信上了,你们好生看看。” “这就是你们疼著护著的好女儿。” 姜国栋掏出了手机。 点开播放键时,周佳茹也凑到了他的身旁。 那几个视频,是姜帆与娱乐公司的齷齪勾当。 是她答应黄总,不替李子悦作证,就可以拿到钢琴冠军宝座的视频聊天对话。 以及,她答应公司,炒作最美最善大学美女教授人设,如何去山区支教突人设,又如何快速翻倍地获取流量。 有视频为证,姜国栋和周佳茹,还不肯相信这是真的。 周佳茹朝厉寒愤怒地望过去: “这些视频肯定是ai合成的。” “厉寒,为了姜楠这个贱人,你竟然用这样招数来陷害我们帆帆。” “你们简直太歹毒,太不要脸了。” 事到如今,周佳茹还如此执迷不悟。 厉寒也是醉了。 周佳茹从沙发上站起来,“厉寒,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家帆帆?” 反应过来的她,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其实是姜楠。 她哭著瞪向姜楠。 “都是你。” “你眼里为什么如此容不下帆帆?” “你都怀了厉寒的孩子,嫁给厉寒了,怎么还要抓著帆帆和淮书的事情没完没了?” 这样的质问,充满了怪罪。 仿佛姜楠是那个让周佳茹痛苦的罪人。 而周佳茹是个深受伤害的,受害者。 想到失踪失联的姜帆,周佳茹心痛如焚。 要是帆帆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还怎么活。 她把所有的怒意都发泄在姜楠身上。 她用责备的语气,说了这世间最恶毒的话: “姜楠,我当初生下你时,就该把你一把掐死。” “你这种內心阴暗的人,活著都是浪费空气,你根本不配活著。” 激动的周佳茹,用通红愤怒的目光,仇视著姜楠。 又用她气得颤抖的手,指著姜楠: “姜楠,我把你生下来就是一场错误。” “我原本以为,你的坏是因为从小不在我们身边,我没教育好你。” “我以为我对你是有愧疚的。” “可是並不是。” “你生来就是个狼心狗肺,眼红心黑,心生恶毒的魔鬼。” “帆帆处处为你考虑,你却如此容不下她。” 帆帆从小养在身边,那么懂事,那么善良,那么光明磊落,现在失踪失联了。 周佳茹害怕极了。 她怕姜帆真有个三长两短。 这一切,都是姜楠造成的。 “够了!”厉寒厉声呵斥。 “厉寒,你让她说。”姜楠伸手,拦住想要去赶人的厉寒。 她倒是要听听,周佳茹还能说出如何伤人的话来。 周佳茹一想到心爱的女儿失联了,便是痛到无法呼吸。 她用通红又愤怒的双眼,瞪著姜楠: “我对你这样卑鄙无耻的人无话可说。你只需要记住,你最好是祈祷帆帆平安无事。如果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忍著锥心刺骨之痛的姜楠,只觉强情绪涌上来,快要让她窒息。 但她还是克制著,冷冷道: “周女士,出门右转,三个红绿灯就是医院。建议你去看看你的眼科。” 这种是非对错分不清的人,哪里配当母亲啊。 继续忍著来自五臟六腑的疼痛,她又冷冷道: “要是眼科还看不好,就让姜国栋给你掛个脑外科或者神经科,看看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你要把姜帆当成是块宝,没人拦著你。” “但请你別在我这里又哭又闹,不然我还以为是哪家疯人院的病人跑出来了。” 第82章 男女之事生色生焉 沙发上的姜国栋起了身,又想要衝上来怒打姜楠。 但有厉寒的震慑,姜国栋停下来,不敢往前。 “你,你……”周佳茹快要气晕倒。 姜楠却冷冷说道,“我这里不欢迎疯人院跑出来的病人,请二位识趣点,给我滚!” 厉寒也在这个时候,打了电话,“吴叔,派几个保安过来。” “不用你们轰,我们自己走。”姜国栋哼了一声,扶著气得不行的周佳茹,离开了这里。 客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刚刚还克制著自己情绪的姜楠,瞬间瘫坐在沙发上。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什么也没有做,却被姜国栋和周佳茹如此憎恨討厌。 他们明明是她的亲生父母,为什么要如此伤她? 她其实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强大。 她也会疼,会痛,会失望。 会觉得这个人间一点也不美好。 会觉得这个世间灰暗不堪,什么也不值得。 她安安静静地流著泪,安安静静地抽泣著。 那般模样,让厉寒心如猫抓。 他坐到她的旁边,朝她伸手时,意欲擦乾她的泪水,“姜楠……” “我没事。”她起了身,躲过了厉寒的安慰,哽咽著,“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她不愿让任何人,看到她如此狼狈,如此不爭气的一面。 每每受伤,她只愿躲起来,自己舔舐自己的伤口。 她想躲起来。 因为她受伤的时候,真的很懦弱。 “你肯定很瞧不起我吧?”她自嘲一笑时,泪水涟涟,“有时候,我其实挺脆弱的。” 她擦了擦泪,转身欲离开。 身后却有一双大手拉住了她的手。 那强有力的手指,霸气温柔地挤进了她的指缝,再把她拉回去。 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撞进了厉寒的怀抱。 看她哭成个泪人儿,泪水湿了她半张脸,也湿了她额边的碎发。 他伸手,拂过那些被泪水浸湿的发,轻声细语道: “能看到你脆弱的一面,是我的荣幸。” “姜楠,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那么强大的。”厉寒轻搂著她。 那样温柔的语气,让她突然更觉委屈和难过。 她真的可以在厉寒的面前,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吗? 可能是太累了。 从小到大,因为她不是养父养母亲生的孩子。 后来又因为回到姜家,怕姜家父母不喜欢她。 她一直谨小慎微地活著。 那么努力地让自己坚强乐观。 遇到任何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扛。 扛得太累了。 这会儿,在厉寒面前不用再偽装的样子,真的轻鬆了许多。 她抬起头来,看著眉心紧拧的他,她问,“我哭起来的样子,真的不討厌吗?” “不討厌。”厉寒拭去她的泪水。 他想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安抚她悲伤的情绪,“很美,美得让人心疼!” 温柔的语声,来到了她额头。 一同来到她额头的,还有他轻轻的一吻。 他轻抚她的后脑勺,吻向她的脸颊,吻向她的湿湿咸咸的泪水,吻向她的唇。 人在痛苦的时候,大概是很需要被人安抚的。 而这样的吻,让姜楠在心理上得到了极大的安抚。 她需要转移自己的情绪。 需要释放。 她对男人从来都是有著很强的戒备心。 可这一次,她抬起手来。 纤细白皙的手臂,落在了厉寒的脖颈处,主动垫起了脚尖。 那一刻,是她与他呼吸的交缠。 是他们唇与舌之间的试探、碰撞、交织。 也是他们灵魂的相撞相缠。 不得不说,这种以接吻的来安抚情绪的方式,太管用了。 很快,姜楠便忘记了所有的痛苦。 留下的,只有他们越来越狂烈的吻。 红尘之中,最是男女之事生色生焉,尤殢雪。 一旦开了个头,便是拨云撩雨之势。 很快,软软的沙发塌了下去。 一同塌掉的,还有姜楠那特意为男人而筑成的,防御心墙。 人生太痛苦了。 如果片刻的偷腥,能给她带来欢愉。 那就让她墮落一次吧。 她纤细的手指,穿过他浓密的发,紧紧地攀著他。 这样的热情,让厉寒颇为怀疑。 他抬起头来,离开那让他流连忘返的唇,“姜楠,你看著我。” 迷离的灯光下,姜楠睁开了那一双江南烟雨般,湿漉漉的丹凤眼来。 那里面有著鶯期燕约般的期待。 厉寒一时之间失了神。 他怕自己把控不住,他特意起了身,离开了那软绵绵的娇软身躯。 “姜楠,你告诉我,刚刚你对我是出於动了情,还是仅仅只是生理需要?” 此时的姜楠,已经醒了一半。 她也缓缓坐起来。 柔软的发垂下来。 那样柔顺的长髮,將她巴掌大的脸颊,衬托得越发白皙迷人。 她缓缓抬了抬唇,“厉寒,我不能骗你,我对你確实是有生理欲望。” 怕是任何一个人,都想爬他的床吧。 相处了这么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每一次亲吻她,她都是有反应的。 厉寒问,“仅此而已?” “难道除了生理需要,你还需要我有別的需要?”姜楠反问。 回应她的,是厉寒的额角紧绷。 姜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心思,“我以为刚刚你也是有生理需求的,可能是我会错意了。” 隨即,她起了身。 刚刚的相拥相吻,確实是让她痛苦的心灵,得到了极大的安抚。 难怪人们会说,性是一件美妙的东西。 它可以让人身心愉快。 以前,她从来不想尝试。 她也不知道刚刚自己是怎么的,竟然对厉寒提出了那样主动的行为邀约。 或许是找不到缓解心中痛苦的办法,她想发泄一下吧。 离开沙发后,她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回过头来,看著厉寒,“我先上楼睡觉了。” “姜楠。”厉寒拉住她,“我们谈一场恋爱吧。” 他扣紧她的掌心,又说,“一场不管动不动心,只忠於婚姻,忠於彼此的恋爱。” 刚刚的亲吻,確实是很美好。 美好到她差点和他做了。 如果不是他先停下来的话,她可能不会再有防备。 谁又说人生一定得活得那么死板? 但她的內心,依旧是清醒和戒备的。 人生三样东西,她不会再碰了,婚姻、恋爱和男人。 和厉寒协议结婚,已是实属无可奈何。 剩下的两样东西,说什么也不能再触摸。 她的內心是柔软的,就像贝壳的內心。 她曾经对男人敞开过自己坚硬的贝壳,可是后来里面柔软的心却被刺得血淋淋。 她不想自己再受伤,所以再次合上的贝壳,怎么也不肯再向人敞开了。 她清醒又理智道,“抱歉,厉寒,刚刚是我越界了。” 第83章 难道,厉寒喜欢她? 回到房间的姜楠,坐在书桌前,发了会儿呆。 她拿出一个笔记本来,在上面写写画画。 被她写下画下的,是她与厉寒之间的种种。 她被捕入狱时,厉、姜、陆三家人误会她、刺痛她、侮辱她。 唯独厉寒信任她。 她意外救下车祸被困的厉寒,云驍帮她出谋划策,要她要求厉寒娶她,以求厉寒报恩。 她拒绝后,厉寒亲自提出协议结婚。 她再拒绝,又以相同的被陷害的方式被关进拘留所,无人担保时,她想到厉寒。 厉寒又双叒一次提出协议结婚,要求互相合作,各取所需。 她分辨不出来,厉寒的这些种种行为,是何原因? 她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厉寒是在取悦於她。 难道是很早之前,厉寒就喜欢她? 可她和厉寒,並未有什么交集。 这个猜测,被她否决了。 厉寒不可能是因为喜欢她,才一路都在帮她。 一定还有別的原因。 到底是什么原因? 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姜楠把自己画的人物关係图,还有事件图,拿给厉寒看了看。 此时,厉寒正在喝牛奶。 看到自己的行为被姜楠当成是案件一样,分析在笔记本上,他哭笑不得。 放下牛奶杯,他抬头问,“你为什么如此谨小慎微?” “因为我现在把你当成是了真正的合作伙伴。”姜楠放下手中的烤土司。 看著他,又说,“因为,我从小都在害怕,失去,和被背叛,被拋弃,被伤害中长大。我害怕受伤。” 说到这里的姜楠,心下有种不安。 她蹙紧了眉心。 “厉寒,我再问你一遍。” “我对你来说,有没有除了协议结婚,摆脱你被老太太催婚以外的利用价值?” “否则,你怎么可能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与我结婚?” “又怎么可能不只一次的,想要取悦於我?” “我看似是个生意人,其实我心思很单纯,很简单的。” “我喜欢和我信任的人呆在一起。” 此时的厉寒正在切著牛排。 他切牛排的动作慢下来,抬眸,看向眉心紧拧的姜楠,“现在我能让你信任吗?” “目前来看,尚且值得信任。”姜楠看著他说,“但还是有所担忧。” “放心。”厉寒放下手中的刀叉。 手心落在姜楠的手背上,轻轻一拍,“我会让你一直信任我。” 姜楠就看不懂他了,“厉寒?” “吃饭吧。”厉寒又拿起刀叉。 把牛排一块一块切好时,他叉到她的盘子里,“別把自己搞得像是破案专家一样,事情真的没有那么复杂。” 姜楠还是想不明白。 难道,真的是她太过谨小慎微了? 她问,“那么,厉寒,你是在取悦我吗?” 厉寒想也不想答,“你就当我是在取悦你吧。” …… 已经过了一夜了,姜国栋和周佳茹,还是联繫不上姜帆。 二夫妻很是担心姜帆的安危。 周佳茹哭了一场又一场。 早饭的时候,姜国栋特意给她熬了粥。 可是她一口也吃不下去,“我们帆帆会不会因为受到欺负,想不开,去做什么傻事了?” “帆帆是个勇敢坚强的孩子,她不会的。”姜国栋安慰她,“你多少吃一口。” 周佳茹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我吃不下。老薑,厉寒和姜楠两口子人品都有问题,你別帮厉寒做事了。我们不差那点钱。” 姜国栋在厉寒的实验基地当教授,工资待遇相当高。 一个月十万的薪水。 还有各种各样的福利。 在外面找不到这样的工作。 就算他回医药研究机构,最多也就三四万的薪水。 其实在厉寒的实验基地,薪水是相当高的。 但因为姜帆的事情,姜国栋著实是生气了。 “我现在就发辞职申请,我不干了。” “离了我,厉寒的二號实验室药物研究项目,成不了。” 他要为他的帆帆出口恶气。 他要厉寒来求他。 当场便发了辞职申请给厉寒。 顺便,还发了一句威胁的话。 【想要我到实验基地做事,除非你和姜楠向我家帆帆道歉,並且保证以后再也不欺负我家帆帆。】 那些说帆帆假人设,假得奖的视频,分明就是ai合成的。 姜国栋气怒道,“我们帆帆是最好的孩子,也是最值得我骄傲的孩子,我绝不允许他们如此诬陷帆帆。” 厉寒收到姜国栋的辞职威胁简讯时,他正在去医院的路上。 今天,他要陪姜楠去做產检。 姜楠怀孕三个月了。 厉寒收起手机的时候,车子刚好停在医院的停车场。 前面开车的人是戴著鸭舌帽的男人。 他下了车,帮厉寒和姜楠拉开了车门。 下车的时候,穿著宽鬆的姜楠依旧不显孕肚。 看到鸭舌帽男站在车门边,她有所戒备。 厉寒是牵著她的手下车的,感受到她手心里的紧张,他不由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 “放心,他是我身边最靠得住的人,比云驍还要更靠谱。” “你不用那么害怕他。” 姜楠看了鸭舌帽男一眼,“厉寒,一直不知道这位先生叫什么,怎么称呼?” 厉寒淡淡道,“你叫他老陆吧,他和陆淮书一个姓。” 一个小时后,姜楠做完了各种各样的產检。 一切指標,都很正常。 接下来,姜楠要做一个脑部检查。 这是她之前头疼的厉害时,一直想做的检查。 但因为怀孕前三个月,胎儿容易流產,一直拖著没敢做。 做检查前,厉寒陪著她,“姜楠,小时候你脑部做手术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坐在椅子上的姜楠,摇了摇脑袋: “不太清楚,那个时候我还跟著我的第一任养父养母。” “我只知道进手术室之前,他们一直在窃窃私语。” “等我醒来的时候,医生就告诉我,我的养父养母不要我了。” 厉寒揉了揉她的脑袋,以示安慰。 她以前过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 抚了抚她的脑袋,他又安慰道: “放心,今天就是做个检查,看看你脑子里的异物,会不会对怀孕有影响。” “如果没影响,就等以后孩子生下来了再说。” 姜楠点了点头,“厉寒,谢谢你陪著我。” 其实今天她不愿让厉寒陪著的,但厉寒非要一起来。 也许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习惯了,这种產检有人陪的感觉,其实还挺温馨的。 回应她的,是厉寒淡淡的声音,“你救过我的命,我做这点算什么。” 姜楠皱眉,“厉寒,我觉得上次你的车祸好巧啊,为什么偏偏发生在我抄近路去公司的单行道上?” 面不改色的厉寒,依旧淡淡道,“就是那么巧合,这也许就是缘分,老天爷註定了,要让我欠你一条命。” 半个小时后,姜楠的脑部核磁共振出结果了。 最先知道结果的人,是戴著鸭舌帽的男人。 他脸色沉重地来到厉寒的面前,“结果出来了,比预想的还要糟糕一些。” 这样沉重的语气,让厉寒的整个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在远处打电话的姜楠,心里像是装进了一块沉沉的石头,又对身旁的鸭舌帽男沉沉道,“说!” 第84章 你在精子库捐过精? 戴著鸭舌帽的男人,也看了一眼在远处打电话的姜楠。 收回眸光后,他沉沉道: “目前已经確认,姜楠脑后的异物不能手术取出。” “因为它和姜楠脑后椎动脉相连,一旦取出会有百分之百的生命危险。” 回应鸭舌帽男的,是厉寒的一筹莫展。 医院里人来人往,那沉重的气氛在厉寒阴沉的脸色之下,更显压抑。 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这才又问,“孩子呢,有影响吗?” 鸭舌帽男十分没底气地摇了摇头: “医生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在姜楠生產之前,她脑部的异物不会发作,就不会有影响。” 这时的姜楠已经打完了电话,朝著厉寒和鸭舌帽男走回来。 那鸭舌帽男见到她走近,赶紧將头顶的帽子往下压了压。 似乎,很害怕让她看到,他的容貌。 在姜楠还没有走过来之前,厉寒压低了声音对鸭舌帽男道: “去跟医生吩咐一下。” 鸭舌帽男点了点头。 姜楠拿到结果后,回去询问医生。 医生安慰她,“放心,你脑后的异物没有恶化的情况,回去好好养胎。如果头疼,就来医院。”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姜楠没有想太多。 脑后的异物从她小的时候,就一直跟隨著她。 那次手术她记不太清了。 但她清晰地记得,手术过后她又换了一对养父养母。 后来脑子也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疼一次。 每一次痛完过后,照样活得好好的。 所以,她没当一回事。 从医生的办公室走出来,姜楠看向厉寒: “厉寒,今天谢谢你陪我来医院做检查。” “我想去看看我的好姐妹,正好她在住院部,如果你还有別的事情,你先回去吧。” 厉寒问,“是你出了车祸,现在昏迷不醒的那个朋友?” “嗯。”姜楠点点头,“我记得我好像没跟你说过。” 厉寒答,“陆淮书告诉我的,走吧,陪你一起去看看她。” 姜唯一的病房里,还是冷冷清清的。 今天的姜阿姨不知道又哭了多少场,这会儿眼睛还是又肿又红的。 姜楠说了许多安慰的话。 期间,姜阿姨被医生叫去办公室了。 病房里只留下厉寒和姜楠,还有昏迷不醒的姜唯一。 厉寒看了看姜唯一,又看向姜楠,“听说你朋友在医院的精子库工作?” 姜楠又问,“你怎么知道,还是陆淮书说的?” 她想起之前陆淮书说过,厉寒要向姜唯一打听一些事情。 於是,疑惑出声,“你是不是想向唯一打听一些事情?什么事情?难不成你在精库捐了精?” “帮朋友问的。”厉寒撒起谎来,面不改色,语气也是极其的淡定。 他在外面,阴差阳错有个孩子的事情,他暂时不会告诉她。 但如果实在解决不了,他也不会欺骗。 只是,时机未到。 这样的言辞,姜楠信了,点了点头。 望向躺著的姜唯一时,她满脸悲痛,“不知道唯一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她的命好苦。” 厉寒看著她问,“平时姜唯一工作上的事情,会和你分享吗?” 姜楠摇了摇头,“从来不。” 连她借精怀孕的事情,姜唯一也没有告诉她,她怀的是谁的孩子。 她想著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或许更好。 反正她不会和孩子的父亲,有任何交集。 要是知道了,反而更不好。 …… 这一天,是姜帆人生和事业中的重大分水岭。 她高开低走。 全网都爆料出她夺走了李子悦的冠军之位。 並且,她还收了黄氏娱乐的钱財,替黄总做了假证,陷害了被人侵犯的李子悦。 以及她的假人设操作手段。 她去山区支援,完全是为了凸人设而打出的幌子。 实际上,她在山区支教时,其实是到处去旅游了。 当地的山区娃娃,根本不认识她这个支教老师。 加上前两天,陆淮书爆料出他出轨姜帆,背叛妻子的事情,让姜帆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名噪一时的蓉城最美最善大学美女教授,以及蓉城形象大使,在这一天里人设崩塌。 塌得彻彻底底。 当天,她代言的多个品牌gg,立即下架。 还有蓉城关於她的人物肖像gg牌,当天之內,全部被撤了下来。 以及她的全平台公眾帐號,三千万的粉丝,哗哗地往下掉。 她躲在酒店的房间里,看著自己的帐號下面,全是清一色的骂声。 那些骂她的评论,一条条地往上涨,涨到几万几十万,一直不停。 她摊坐在房间的地毯上,不知道以后到底该要怎么办。 这个时候,手机里来了一通电话,是学校打过来的。 姜帆看了看。 那是从校长办公室打出来的。 她赶紧接了电话,“姜帆吗,由於你品行败坏,影响恶劣,你被学校辞退了。” “校长,不是那样的,我是被人陷害……” “……”回应她的,是嘟嘟的断线声。 接著,又有一通电话打进来。 是一个座机。 姜帆接了。 那头传来公事公办的冰冷声音: “姜帆,由於你品行败坏,造成了严重的社会影响,教育局现在取消你的教师资格证。” “並且从此以后,你再也没有资格踏入教师行业。” 嘟,嘟,嘟…… 又是冰冷的断线声。 气急败坏的姜帆,一边落著泪,一边將手机愤怒地摔在地上。 她这是已经走到了绝境了。 但她觉得,她一定还有救。 她曾经站在名利场的巔峰,受万人追捧,是那样的风光。 她不想就这样失去这一切。 於是,姜帆拖著狼狈的身子,回到了姜家。 姜国栋和周佳茹並不在家。 他们为了这个女儿,正在外面四处求人。 但他们求告无门。 连律师都告诉他们,这不是被诬陷,是证据確凿。 可他们还是执迷不悟,一直认为姜帆是被姜楠和厉寒陷害的。 回来的路上,周佳茹和姜国栋在等电梯。 这栋楼的人都知道,他们一家子都是高知家庭,女儿姜帆又是最美最善的美女大学教授,还是蓉城形象大使。 他们在这个小区,是出了名的。 但今天,关於姜帆的负面新闻,那是铺天盖地。 姜国栋和周佳茹想钱去压,却是怎么也压不住。 等电梯的时候,碰到楼栋的邻居,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什么高知家庭,什么最美最善美女教授,都是人设。” “这一家人人品不行,离他们远一点,別跟他们一起坐电梯。” 姜国栋是个暴脾气。 他听不得这些,他一副要跟人干架的架势,怒狠狠道,“你们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们的嘴。” 周佳茹在旁边拉著他,“老薑,少说两句,赶紧想办法找到帆帆吧,帆帆失踪到现在,不知道有没有去做傻事。让她那么善良的一个孩子来承受这些污衊和陷害,她怎么承受得起啊。” 离开医院的姜楠,坐上了车。 许是怀孕已经满三个月了,肚子明显有些变化,压迫著胃有些不舒服,她连呼吸都有些闷。 於是,打开车窗,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这时,手机里进来一个电话…… 第85章 要死没人拦著你 那是周佳茹打来的。 姜楠不想接这人的电话,她给掛断了。 周佳茹再打。 她再掛。 刚掛了,周佳茹又打进来。 如此反覆,不下十次。 索性,姜楠直接把周佳茹的手机號设置成了黑名单。 周佳茹又换成姜国栋的电话,再打进来。 她再把姜国栋的电话拉成黑名单。 但这周佳茹是不依不饶的,她又换了別的手机號打进来。 坐在旁边的厉寒,拿过她的手机,“关机吧。” “算了,关机他们还会有办法找上门来。”姜楠又把手机拿回来,按了接听键。 她准备兵来將挡,水来土掩。 逃避总不是办法。 还没出声,那头的周佳茹先哭起来。 她哭得声嘶力竭。 “姜楠,妈妈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帆帆。” “不知道她是不是想不开,去寻短见了。” “妈妈求求你了,你让厉寒高抬贵手,放过帆帆一马吧。” “以后我让帆帆凡事都让著你一些,不跟你计较,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 “姜楠,你高抬贵手好不好?” 姜楠就纳闷了。 今天关於姜帆的负面新闻,那是铺天盖地。 她一个不怎么看手机的人,都收到许多条新闻推送。 全是姜帆如何人设造假,如何违背良心,如何表里不一的视频。 难道周佳茹和姜国栋,看不到这些新闻吗? 周佳茹哭著说,“姜楠,你让厉寒把那些ai合成的视频,全部下架好不好。只要你们下架,你提什么条件,妈妈都答应你。” 那根本不是ai合成的视频。 全是事实。 周佳茹这是拥护姜帆,到了如此魔怔的地步? 她要魔怔就去魔怔吧。 別带上她。 於是,她冷声质问,“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是吗?” “只要你放帆帆一马,你说什么妈妈都答应你。妈妈求你了。”周佳茹的哭声,充满了对姜帆的心疼。 姜楠不明白,她这是对姜帆寄予了多少的母爱,才能维护姜帆至此地步。 可姜帆並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她不嫉妒姜帆。 她只是痛。 她这个亲生女儿,倒像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一样。 忍著伤痛,她冷冷道,“周女士,是你自己说的,姜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活不下去了。既然活不下去了,那你去死吧。死了就什么也不用操心了。” 这种母亲,死了她也不会心疼。 啪,她把电话掛了。 表明自己决不会妥协和心软的態度后,她直接关了机。 对付周佳茹和姜国栋,如果她再心软,那她就是个脑袋被门夹了的大傻子。 周佳茹终究是没能说服姜楠。 她和姜国栋,束手无策地回了家。 看到家门口的门是半掩半开的,他们赶紧走进去。 果然在沙发上,看到了一脸狼狈的姜帆。 姜帆哭著站起来,瞬间扑进大步上前的周佳茹怀里。 “妈妈,我都是被厉寒陷害的。” “他听了几句姜楠的枕边风以后,做了许多的ai视频陷害我。” “爸爸,妈妈,你们相信我,我是清白的,我没有造假。” 姜国栋也上前几步,和周佳茹一起,抱著姜帆,“爸爸相信你,你是好孩子,都是姜楠陷害你的。” 三人抱成一团。 一起哭著。 周佳茹一直安慰姜帆,“妈妈也相信你,妈妈会想办法,还你清白的。” 姜国栋替姜帆擦著眼泪道,“爸爸也会想办法还你清白,別怕,有爸妈在,爸妈给你撑腰。” 他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优秀出眾的孩子。 怎么可能让人如此污衊。 让人如此毁了她。 当天晚上,姜国栋打了电话给厉寒。 他直接开口威胁: “厉寒,如果你不还我家帆帆清白,实验基地我是不会回去的。” “你的抗癌药和长寿药研究项目,全是我经手的。没有我,成不了。” “你不想你投了几十个亿的项目就这样白白打了水漂,你就赶紧还我家帆帆清白。” 清白? 事到如今,姜国栋还以为姜帆是清白的。 执迷不悟到如此,真是魔怔了。 厉寒冷冷开口,“姜教授,姜楠说得对,你和你太太都应该去看看脑科,实在不行看精神科也行。” 啪! 他直接掛断电话。 第二天,蓉城的风有些大。 姜楠要去工作室。 厉寒也要去实验基地。 於是,两人一起出门。 看著风有些大,厉寒特地將准备好的围巾,围到了姜楠的脖子上。 两人准备上车。 这时,突然衝出来两个人影。 那是周佳茹和姜国栋。 他们一人拎著一个塑料桶。 空气里充斥著难闻的味道。 不难分辨出来,那塑料桶里装著的东西,是汽油。 姜楠也闻出来了,那是汽油的味道。 还没反应过来,厉寒赶紧把她护到了身后。 姜楠整个身体,下意识地绷紧。 再看周佳茹和姜国栋情绪激动地瞪著她和厉寒,她不难猜出来,他们有可能是要用汽油泼她。 她更紧张了,“厉寒,往后退一点。” “没事,你躲我身后,別出来。”很快,厉寒打了电话。 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从四面八方,立即走出来十来个黑衣墨镜的保鏢,將周佳茹和姜国栋彻底与他们隔绝开来。 姜楠都不知道,厉寒的保鏢团队如此厉害,如此神速。 周佳茹看著这一个个的保鏢,大声说,“姜楠,你不用这么防著我们。这气油不是拿来泼你的。” 厉寒依然將姜楠护著,“你们到底想怎样?” “不想怎样。”周佳茹把气油桶打开。 哗哗哗! 那拎高的气油桶,全部倒在周佳茹自己身上。 空气里的汽油味,顿时浓浓散开。 隨即,周佳茹拿出打火机。 “姜楠,我好歹是生了你一场。” “你被人抱错了,也不是我的错。” “我没把你养在身边,没教育好你,让你如此眼红心黑,心生恶毒,用如此卑鄙的手段陷害帆帆。” “你要是再不还帆帆清白,我就拿汽油烧死自己。” “你爸会拿著手机拍视频。” “到时候亲生女儿逼死亲生母亲这条新闻,足够盖过一切热点。” “你要毁了帆帆,我也毁了你。” 空气中,是浓浓的汽油味。 那刺鼻的气息,让姜楠闻了想吐。 她一阵作呕。 厉寒赶紧扶住她,帮她拍了拍背,“你没事吧?” 她缓了片刻,摇摇头,“我没事。” 浓浓的汽油味中,周佳茹威胁道: “姜楠,你现在也是怀了孕,要当母亲的人。” “我希望你能体谅我一个当母亲的,想保护孩子的心情。” “你也最好是早点收手,免得你肚子里的孩子遭了你的报应。” 报应?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报应,那也应该报应在周佳茹的身上。 她直起腰来,眼神复杂地看著周佳茹。 但她的眼神里,更多的是冷,“你要用自己的生命,来维护姜帆?” 顶著一身汽油的周佳茹,手里紧握著打火机。 似乎她隨时都会点火。 “是。如果救不了帆帆,我就死在你面前。让你和厉寒也名声尽毁。” “亲生女儿逼死亲生母亲这样的新闻,足够毁了你。” 那一刻,姜楠连心痛都没有了。 她知道,她与周佳茹的母女情分,也是走到头了。 她冷冷吼了一声,吼出她的绝望和可笑,“点火啊,你不是拿著打火机吗,你往你自己身上点火啊。” 要死没人拦著。 第86章 他们误会亲生女儿了 浓浓的汽油味中,周佳茹情绪激动地点燃了打火机。 她一点也不怕死。 她把打火机靠近自己之前,狠狠地瞪著姜楠,狠狠地威胁道: “帆帆不好过,你也別想好过。” “我就是死了,我也要到阎王殿去討个说法,我不会让你欺负帆帆。” “老薑,拍著视频,让大家好好看看,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心是又多冷,多硬。” “让全网的人都知道,他们两口子是如何用ai视频,陷害我家帆帆的。” 姜楠的心已经死透了。 她对周佳茹不抱任何幻想了。 之前,她还多么希望,周佳茹能够像疼姜帆那样来疼她。 哪怕十分之一也好。 但这样魔怔甚至是畸形的母爱,她不需要了。 她如今已经有了肚子里的宝宝,有了血缘之亲。 她还有厉寒。 虽然她和厉寒不是真夫妻,但他们的合作关係很融洽。 她不需要周佳茹。 她面无表情道,“周佳茹,你想死就去死,別那么多废话。” “老薑啊,你看看,这就是亲闺女,连一个养女都不如。”周佳茹哭诉著。 她手里的打火机被风吹灭了。 她又点燃。 她似乎一心想去赴死。 姜国栋在一旁安慰,“佳茹,別怕,等我替帆帆找回了公道,我就去找你。” 周佳茹看了一眼姜国栋。 她不想离开这个世界。 也不愿意离开姜国栋。 但她最疼爱的小公主遭遇到了不公平的对待。 她为了保护她的小公主,她愿意去死。 她这样的闹腾,立即引来了小区的保安。 还有一些围观的人。 物业的人,去通知了厉老太太和厉兰。 很快,两母女赶过来。 看到周佳茹在这里闹事,厉老太太迎上去。 “姜帆她妈,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死了,可別拉我们楠楠下水。我们楠楠什么都没有做。” 老太太之前是维护姜帆的。 周佳茹哭著道,“厉教授,你们被姜楠骗了。她用ai合成的视频陷害帆帆,你们全都被她骗了。” “被骗的人是你。”老太太又说,“我们学校都去山区查证过了,姜帆根本没有去当过支教。那是她为了凸显人设,买的流量新闻。” 周佳茹依旧执迷不悟,“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们帆帆最是光明磊落,她不会弄虚作假。” 老太太又说,“就算我们被楠楠骗了,难道学校也能被楠楠骗,这可是学校亲自去查证的。” 周佳茹还在说著不可能。 她手上的打火机,又点燃了。 她要把事情闹大。 那样,就会引起更大的舆论。 到时候,就能还帆帆清白。 她衝著姜楠吼了一声: “姜楠,都是你用ai视频陷害帆帆的。” “也是你逼死我的。” “我就是下了地狱,我也不会原谅你。” 姜楠笑了,笑得有些悲凉。 “你说错了,不原谅的那个人是我。” 就算周佳茹死了,她也不会原谅她。 看著周佳茹將打火机又点燃时,她一点也不心软。 倒是厉寒,朝保鏢递了个眼神。 保鏢一个旋风腿,將周佳茹手中的打火机踢飞十几米远。 姜国栋扑过来,要和这群人拼了。 也被保鏢拦下来。 这个时候,姜国栋的手机响了。 他接听。 “你好,我们是法院的。” “你於清水巷六栋三单元的房子,因抵押贷款严重逾期,银行已经起诉了。” “现在法院强制执行,將於三日后对该房屋进入法拍程序。” 姜国栋没反应过来。 一身汽油味的周佳茹问他,“老薑,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帆帆打来的?” “不是。”姜国栋满脸的狐疑,“我们住的那套房子,被法院查封了。法院说三天后要拍卖我们的房子。” 周佳茹抹了抹脸上的汽油,“这怎么可能呢。那套房子已经过户给帆帆了,没有人能够动得了那套房子。” 这时,人群中的厉寒,一声冷哼: “不只这一套你们住的房子,出了事。” “还有你们赠送给姜帆的那两套房子,早在十天前,已经被姜帆低於市场价五十万,急急出售了。” “她所有的手续都已经办完了,现在钱早已经到了腰包。” “不信,你们可以去查一查。” 姜国栋和周佳茹夫妇俩,还没有反应过来。 汽油味浓重的风中,他们四目相对的目光中,满是疑惑。 这时,厉寒將身侧的姜楠,交给厉兰照看著,“二姐,你照顾一下姜楠。” 厉兰点了点头。 厉寒又朝周佳茹和姜国栋夫妇俩,上前了两步。 那些保鏢立即让出一条道来。 厉寒看著周佳茹和姜国栋二人,冷冷道: “你们一直千般宠万般爱的养女,其实就是个表里不一的心机女。” “姜帆把你们卖了,你们还在帮她数钱。” “而姜楠,你们的亲生女儿,却被你们千般误会万般践踏。” “如果这一切,你们还不信,就去看看你们名下的三套房子,是否都还在。” 那三套房子,都过户给了姜帆。 那是周佳茹和姜国栋毕生全部的財產。 如果全部化为乌有。 他们如何养老? 於是,周佳茹不顾自己身上还有汽油味,拉著姜国栋赶紧离开。 “老薑,赶紧去证实一下。” 两人於一个小时后,得到了证实。 他们过户给姜帆的三套房子,两套已经换了新的住房。 另外一套他们住著的,也贴上了法院查封的封条。 门上还有一封法院留下的信,要他们两天之內搬出去。 不然到时候法院会强制清场。 这个时候,姜国栋和周佳茹这才反应过来。 他们確实是被姜帆给骗了。 被她表象的懂事听话,和光明磊落给骗了。 一身汽油味的周佳茹,抱著姜国栋哭了起来: “老薑,厉寒说的是真的,帆帆骗了我们。” “房子被她卖了两套,抵押了一套。” “我们现在连住的地方也没有了。” 不止这些,连他们给姜帆的那些黄金,肯定也是要不回来了。 但姜国栋还不肯死心。 他准备找姜帆问个清楚。 正好这个时候,姜帆从电梯里走出来,来到家门口。 闻到浓浓的汽油味,姜帆皱著眉头。 再一看,养父养母站在门口,朝她齐刷刷望来。 以及他们身后的,法院封条。 姜帆没想到法院的封条来的这么快,她想解释。 “爸,妈,这房子的事情,你听我解释。” 姜国栋克制著自己愤怒的情绪,问: “姜帆,我问你,那两套房子,你是不是已经卖掉了。为了急著卖出去,你低於市场价五十万出了手?” 姜帆不知道如何解释,“……” 姜国栋本来想扇姜帆一个耳光的。 但这到底是他信任了二十六年的女儿。 是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宝。 是他们引以为傲的骄傲。 姜国栋不肯相信,自己是押错了赌注,“姜帆,只要你解释,我和你妈就会相信你。” 姜帆想,事情既然已经暴露到如此地步了,索性就不装了。 她问,“我就想问你们,姜楠那边解决了吗,她有没有答应你们把那些视频下架?” 姜国栋心中的愤怒一点一点冒出来。 他有些压不住了,“我问你,冠军造假是不是真的,你做假证是不是也是真的,那些人设,也是假的?”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姜帆承认了,“是。” 然后,有些失望地看著二老,不屑地笑出声来: “看来姜楠根本不在乎你们,你们都到了寻死觅活的地步了,她也不肯鬆口。” “既然你们也帮不了我,那就摊牌吧。” “房子我確实是低价卖了。” “但那是你们赠送给我的,连法律赠送协议都有,那就是我的东西,我想卖就卖。” 啪! 姜国栋怒扇姜帆一个大大的耳光子。 第87章 先兆流產 这一耳光立即在门口彻响开来。 姜帆更是被扇得连连退了几步,差点没站稳。 但那一刻,周佳茹和姜国栋,丝毫不心疼了。 他们看著姜帆被扇掉了一颗牙齿,又看著姜楠的嘴角溢出鲜血了,他们却觉得还不够。 周佳茹痛心疾首地走上前。 脸上落下来的泪水和汽油混在一起,让她狼狈到了极点,“姜帆,我为了替你找回公道,我差点死在姜楠面前。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看了看那掉在地上染著血水的牙齿。 姜帆抬起头来,冷冷一声哼笑。 “要什么报答?” “平常里,你和爸不是经常说,你们养我一场,就是要我健康快乐,不要求有任何回报的吗?” “现在来要报答,你们虚偽不虚偽?” 啪! 周佳茹又是一耳光,扇在姜帆的脸上。 但这一次,姜帆没那么怂。 她紧接著还了周佳茹一个巴掌,將周佳茹连连扇退了两三步。 如果不是身后的姜国栋立即扶著她,她差点就跌在地上了。 两老站稳后,愤怒地瞪著姜帆。 此时的姜帆,气焰正盛。 她一步步朝二老走来。 “你们养了我,又要把亲生女儿找回来。” “我不是物件,不可以被你们隨时丟弃。” “所以我要爭,我要抢。” “既然你们自愿把这些財產给我了,那就都是我的。” “我现在怀孕了,陆淮书他现在已经恨透了我,以后他也不会再护著我了。” “可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跟著我受苦。” “我要给他很多很多的爱。” “我不要我的孩子从天堂跌到地狱,我不要他过担惊受怕的日子。” “所以,我要很多很多的钱,你们给了我的,就別想拿回去。” “那是你们自愿写了赠送协议的,就是闹上法庭,我也不怕你们。” 说完这些话,姜帆哭了。 那是她心痛的泪水。 “我曾把你们当成是自己的亲生父母的。” “是你们要把姜楠找回来,怪不得我。” “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你们会丟下我。” “既然早晚有一天要被丟弃,我何必还要顾及什么情分?” 就像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 所有人都把她拋弃了。 但她还有钱。 幸好,她还有钱。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那里面住著一个小生命。 无论如何,她都要把他生下来,再给他很多很多的爱。 “有钱就够了,还要什么父母情。” 哭著哭著,姜帆又笑了。 她笑得有些癲狂。 又笑得有些淒凉。 好像除了钱,她什么也不剩了。 隨即,她用沾著汽油的手,擦了擦自己的泪,一身狼狈地离去。 看著她边走边笑,几近癲狂的背影。 周佳茹和姜国栋在恍然大悟。 他们从来没有看清过姜帆。 那个从小乖巧懂事,光明磊落的姜帆,一直都是偽装的。 他们这是有多糊涂,多愚蠢? 姜帆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时,周佳茹才缓缓跌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老薑,为了姜帆这样的贱人,我们竟然误会了我们的亲生女儿。” 想想姜楠被找回姜家的日子,她说什么,他们都不信。 他们把信任,全给了姜帆。 他们对姜楠,说了多少恶言恶语? 周佳茹记不清了。 她只知道,她伤了亲生女儿的心,伤得很深很深。 周佳茹和姜国栋这么一闹,姜楠没有心思再去工作室了。 她向来是个不会有精神內耗的人。 可是周佳茹今天以死威胁。 她寧愿死,也要维护姜帆的虚偽人设。 那一刻仿佛是周佳茹拿著刀,一刀一刀地捅著她。 別说被周佳茹如此拼命地维护。 从她被找回姜家,就连多一句的关心,也是没有的啊。 这就是曾经与她共用一根脐带,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亲生母亲吗? 母亲不都应该爱自己的亲生女儿的吗? 她说是不会再痛了。 原来还是会痛。 这会儿,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著抱枕,双腿捲曲著。 怀里的抱枕被她抱得很紧。 她也捲缩得很紧。 可是她依然没有温暖的感觉。 她太冷了。 从她被生下来,被人抱错,离开妈妈的怀抱那一刻。 她就开始饱受人情冷暖与世態炎凉。 没有人保护她。 她过得破破烂烂,缝缝补补。 她所感受到的,只有冷。 那种从小到大的冷意,到现在还在她的身体里根深蒂固著。 所以她才要紧紧地抱著身前的抱枕,似乎是想找一丝温暖。 兴许又是肝气鬱结在心。 这会儿除了冷,还有疼。 全身哪哪都在疼,心也疼,肺也疼,胃也疼,头也疼。 疼著疼著,她晕了过去。 厉寒第一时间,把她送去了医院。 看著久久没有醒过来的她,厉寒一直守在旁边。 因为她是个孕妇,不能用药,不能输液。 医生也知道,她有长期的顽固性头疼病史,只好用针灸的老办法给她扎著针。 厉寒在旁边,额角紧绷著,“医生,我太太晕倒,是因为脑后有异物的原因吗?” 医生仔细地扎著针,“一方面是因为如此,另一方面是气急攻心,肝气鬱结。” 看著昏迷不醒的姜楠,那脸色一片苍白。 厉寒握紧了她冰凉的手。 他知道,姜楠把这个孩子看的很重。 因为她淋过许多雨,她想给自己的孩子撑伞。 她想给这个孩子很多的爱,想从孩子身上体会到亲情的温暖。 这个孩子不能有事。 厉寒又问,“医生,我太太不会流產吧?孩子有没有事?” 老中医生嘆了一口气,他把扎在姜楠脑部的针又稳了稳。 隨即拿起姜楠的手,把著她的脉。 这脉象又细又弱,很有可能会流產。 老中医再次长长地嘆一口气,“隨时都有可能流產,我把针扎完了,让妇產科室的医生赶紧过来会诊。” 这个时候,姜楠的手机响了。 厉寒帮她接听了电话…… 第88章 儘量保胎 打进姜楠手机里的號码,是一个没有保存的陌生手机號。 厉寒大约猜到了,那肯定是开始后悔的姜国栋和周佳茹。 果然,接起电话后,传来周佳茹內疚的声音: “楠楠,妈妈错了。” “妈妈到现在才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 “妈妈……” 握紧手机的厉寒,冷冷打断: “姜楠快要被你们气到流產了,你们还有什么资格再打电话来?” 后悔有什么用。 已经晚了。 “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来打扰她。” 电话被打干脆利落掛断,然后开了静音,放在一边。 病床上的姜楠,依旧昏迷著。 老中医还在施著针。 “放心,这针有保胎的作用。” “不过,一会儿还是最好再注射一些黄体酮。” 没过一会儿,妇產科的医生专家也过来参加会诊。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追书认准 101 看书网,101????????????.??????超方便 】 昏迷的姜楠被推著去做了b超。 直到回到病房掛著针,输著黄体酮,她依然没有醒过来。 厉老太太和厉兰也赶来了医院。 一同赶来的,还有陆淮书。 看到姜楠这个样子,大家都很担心。 厉老太太进了病房后,站在厉寒的身后,落在姜楠身上的目光满是心疼和內疚。 “医生说楠楠长期肝气鬱结,肯定也是跟我们有关。” “我以前说了多少伤害她的话。” 老太太內疚地捶著自己胸口。 陆淮书赶紧拦著她,“外婆,你刚刚做了心臟手术,別这样。” “就是,妈。姜楠这样了,厉寒已经够心烦的。”厉兰也劝道,“好好的,別再出什么意外,別再给厉寒惹麻烦。” 老太太不敢再做了。 对,这个时候姜楠有流產徵兆,他们不能再给厉寒惹麻烦。 一系列的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走进病房,“厉先生,厉太太的情况,我需要跟你沟通一下。” 厉寒点了点头,从病床前起身。 医生也在这个时候,走上前。 他把报告递给厉寒。 “虽然说厉太太没有出血的情况。” “但厉太太的血红蛋白数值下降比较异常。” “还有胎盘前置的现象。” “这些都是先兆性流產徵兆。” “厉太太这一周都必须住院保胎,看看情况,能保就儘量保。” 厉寒拿著那些报告,掷地有声道,“孩子一定要保住。” 虽然这个孩子,並不是他亲生的。 但姜楠对这个孩子注入了太多的感情。 她太喜欢这个孩子了。 孩子一定不能有事。 “赵医生,拜託你,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不然,姜楠会很伤心的。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姜楠,她对这个孩子到底倾注了多少感情。 只是来自周佳茹和姜国栋的伤害,便已经让她痛到晕倒过去。 要是她再失去孩子,会要掉她半条命的。 人在过度的悲伤中,会引起植物神经系统紊乱,心肌也会缺血缺氧。 甚至更严重的,还会心肌梗死。 这是今天姜楠坐在沙发上,他一转身的瞬间,她晕倒后,他从老中医那里了解到的。 原来,伤心欲绝这四个字,从来都不只是个成语。 它会真真切切发生在生活当中。 今天真的把厉寒给嚇到了。 他伸手握住赵医生的手,“赵医生,拜託,无论如何要保住这个孩子。” 赵医生神色沉重,“我们尽力。” 医生走后,为了让姜楠好好养胎,厉寒直接对身边老太太和厉兰开了口。 “你们可以回去了。姜楠醒来后,需要静养。” 可是,老太太十分放心不下姜楠。 她不舍地看著躺在病床上,输著保胎药的姜楠。 她太瘦了。 明明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却还是纤瘦苗条,一点也看不出怀孕的模样来。 想到姜楠经歷的种种苦难,老太太有些哽咽。 “这孩子太苦了。” 厉害语气冰冷道,“说得好像,你不是施害者一样。” 顿了顿,他又道,“姜楠醒了,一定不愿意看到你们,你们可以出去了。” “妈,我们先回去吧。”厉兰拉了拉老太太。 老太太只好依依不捨地离开。 她们母女俩走了,陆淮书却还站在那里。 厉寒淡漠的目光,落在陆淮书身上,“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想多看小舅妈几眼。” 说这句话的时候,陆淮书的目光,是落在病床上的姜楠身上的。 他好想坐下来,紧紧握住姜楠的手。 好想抱一抱她。 好想吻她的额头。 但他现在什么资格都没有了。 看著陆淮书这別有用心的目光,厉寒挪了两步,挡在陆淮书的面前。 那一米九二地,高出陆淮书半个头的伟岸身影,挡去了陆淮书的目光。 “你也知道,她现在是你的小舅妈。” 厉寒的声音,是告诫的。 连他的气场,也让陆淮书有种强烈的警告感。 他在厉寒面前,不敢肖想太多。 但陆淮书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小舅,我知道她现在是我的小舅妈。” “但是你让我再多看她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可以吗?” 这声音,带著乞求。 厉寒却觉得可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小舅,当初楠楠……” 陆淮书看到厉寒那冰冷的目光,赶紧改了口: “我是说,当初小舅妈因为那个案子被捕入狱,是你捞她出来的吧?” “你早就知道一切的真相。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大家?” 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是眼瞎了。 心也瞎了。 厉寒紧绷著额角,对陆淮书失望透顶道: “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 一句话,让陆淮书无地自容。 那个时候,小舅就告诉过他,姜楠是清白的。 要他不要只看事情的表象。 要用心去观察。 可他那个时候,他只觉得姜帆才是光明磊落的。 他认为姜楠是个表里不一的心机婊。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姜楠便开始鬱结在心,开始闷闷不乐了吧。 今天,姜楠因为肝气鬱结而晕倒,周佳茹和姜国栋只是导火线。 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你小舅妈醒来后,不喜欢看到你。”厉寒平静的表象下,藏著令人心里发慌的告诫感。 这样的告诫感,就像是那平静的大海。 平静之下,是暗潮汹涌。 饶是陆淮书再捨不得姜楠,也不得不转身离开。 只是没过多久,陆淮书又返回了病房。 再次看到他,厉寒眼眸中是明显的不耐烦,“你还来干什么?” 陆淮书手里拿著刚买的暖水袋,他递给厉寒: “小舅,小舅妈输液的那只手是冰凉的,把暖水袋垫在她手下面,给她暖一暖吧。热水我已经装好了。” 等厉寒接过了暖水袋,陆淮书识趣地转身。 离开病房的时候,他感觉头有些疼。 太阳穴猛然跳动。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他赶紧扶住了墙。 这时,身后有一个又沙又哑的声音,“你没事吧。” 陆淮书扶著墙抬了头,朝这个声音的主人望过去,“怎么又是你,你来干什么?” 第89章 第一胎是个女儿 站在陆淮书面前的人,是戴著鸭舌帽和黑口罩的男人。 每次见到他,他都是这样的装扮。 陆淮书忍著头部炸死般的疼痛,无比疑惑地看著他: “我小舅不是让你不要靠近姜楠吗?” “你为什么如此阴魂不散?” “你到底是谁?” 回应陆淮书的,是鸭舌帽的沉默,和他无声地往后退了两步。 这时,陆淮书感觉脑袋的疼痛感,轻了些,但依旧还在疼著。 那鸭舌帽男说,“如果你不想头痛,就离我远一点。” “你到底是谁?”陆淮书哪管什么头痛,他只想弄清楚鸭舌帽男的身份。 那顶戴在他头上的鸭舌帽,和他脸上的那个黑色口罩,陆淮书好想把它拿掉。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但这会儿头疼得很,他抱著脑袋缓了缓。 这时,病房里的厉寒走出来。 看到门外的二人,厉寒冷声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又想打一架?” 隨即,训斥的目光落在陆淮书身上,“还不滚。” “小舅,他到底是谁?”陆淮书指了指鸭舌帽男。 回应他的,是厉寒的视而不见。 厉寒看向鸭舌帽男,似乎是知道他是来看姜楠的,便告知了情况: “姜楠没事,你大可不必这么担心。” “姜楠的孩子呢?”鸭舌帽男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又哑又沙,听起来很不好听,却充满了担忧。 “在保胎中。”厉寒的言简意賅中,也透著他对姜楠的担忧。 两人沉默了一阵。 打破这阵沉默的,是鸭舌帽男沙哑的声音,“姜楠很喜欢孩子,希望胎儿没事。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说完这句话,鸭舌帽男便转身离开了。 留下站在医院走廊里的陆淮书。 让陆淮书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是鸭舌帽男的身份。 他在心中有许多猜测,连头疼的感觉是什么时候停止的,陆淮书都没有察觉出来。 瞧不见那人的背影了,陆淮书赶紧看向一脸晦暗不明的厉寒: “小舅,这个戴帆子的男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他每次都不敢见人?” “难道他的那张脸,有什么秘密不成?” 厉寒看向他,脸色淡漠道,“头不疼了?” 陆淮书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头確实是不疼了。 奇怪,小舅怎么知道他头疼? 他刚刚没告诉小舅啊? “小舅,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究竟是谁?” “我总感觉他跟我有著很重要的关係。” 否则,这个鸭舌帽男人的身材和背影,不会和他那么像。 厉寒转身回病房。 陆淮书也跟过去。 到了门口,厉寒去扶著门,欲有关门的意思。 然后看了陆淮书一眼,“姜楠不喜欢见到你,明天不用来了。” 说著,他把病房门关了过去。 留下陆淮书在病房门外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鸭舌帽男,究竟是谁? 他为什么如此关心姜楠? 姜楠醒来的时候,窗外是一片漆黑的。 闻到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床头掛著的药水吊瓶,她才意识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一睁眼,便见到厉寒坐在床侧边,“醒了。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肚子疼不疼?” “我怎么在医院?”她想坐起来,被厉寒制止了,“医生说,你要绝对臥床休息,胎盘前置,有先兆流產的风险。” 一句话,嚇得姜楠又缓缓躺回去,不敢再动了。 “我好好的,怎么会流產呢?” 她没有肚子痛。 也没有摔跤。 姜国栋和周佳茹在门口点汽油闹事的时候,也没有撞到她,更没有弄伤她。 怎么可能会流產? 厉寒跟她解释,“医生说你长期鬱结在心,情绪导致的。” “我刚刚昏倒了?”她这才想起来,她坐在沙发上的那会儿,確实是情绪很糟糕。 “嗯。”厉寒握住她的手。 她显然全身紧绷起来,“孩子没事吧?” 这个孩子是她好不容易求来的。 绝对不能有事。 “放心,只要这半个月內,你绝对臥床静养,胎儿是能保住的。” 回答完,厉寒抓著她的手,又说,“姜楠,你有什么心事,要说出来,不要全部憋在心里。” 姜楠苦涩地笑了笑,“我没什么心事,我拿得起,放得下。” 回应她的,是厉寒长长地嘆了一口气。 如果说,她真的能够做到,绝对的拿得起放得下,也就不会因为周佳茹和姜国栋的举动,而把自己气成这个样子。 她所有的坚强,都是表面强装的。 看他不说话,她脆弱的內心,似乎是被他拆穿了。 她咬了咬唇,承认道,“是,原生家庭的痛,没有多少人能够真正走出去。” 即使要走出去,也是需要许多时间的。 有的人可以用童年治癒一生。 可有的人却要用整个一生,去治癒童年。 她比后者还要更不幸,她的童年,她的青春期,她人生的这整整二十四年,都在创伤之中度过。 这时,放在她枕头边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虽然调了静音,但两人的目光同时被安静的来电显示所吸引。 厉寒把手机拿走,“姜国栋和周佳茹打过来的。他们肯定知道自己被姜帆卖了,这会儿许是想要求得你的原谅。” “厉寒,我不想看到他们。”姜楠连强挤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不要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住院。” 厉寒嗯了一声,“你先好好养胎。” 然后,厉寒有些担忧道: “还有,医生说你昨天晕倒,也和你后脑处长出的异物有关。” “以后,你不能太劳累,也不能情绪激动。” 姜楠有些害怕,“后脑勺长的异物,不会影响我生孩子吧?” “暂时不会。” “那就好。”就算要做手术,也要等她生完孩子后。 这天晚上,姜楠睡得有些不太踏实。 她梦见自己流產了。 早上六点过后,怎么也睡不著了。 厉寒也在病房里,陪了她一夜。 “厉寒,谢谢你这么照顾我。”姜楠躺在床上,不敢动。 看著在病床前忙前忙后的厉寒,有时候她也会想,这桩婚姻好像太真实了。 根本不像是假的。 她见厉寒拧乾毛巾,转身回头替她擦洗著她的手,她微微一笑: “厉寒,如果以后你生病了要住院,我肯定也会这般体贴细致地照顾你。” 厉寒又去拧了一把热毛巾,看向她时,故作不高兴样,“好像你盼著我生病?” “我是说如果。”姜楠笑了笑。 最近不知是怎么的,胸口容易发闷。 大概是肚子在慢慢长大,压迫著胸和胃了。 她说,“厉寒,可以把窗和门都打开吗,我想透透气。” 厉寒照做。 一股对流的清风吹进来,姜楠顿觉舒服了许多。 厉寒坐下来,“你想要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这个问题,姜楠倒是没有认真想过。 不管男孩女儿,她都会很疼这个孩子。 厉寒又说,“我喜欢女孩儿。这第一胎要是女孩儿就好了。” 姜楠嘀咕了一声,“说得好像这个孩子是你亲生的一样。你比我还期待。” 等等,什么叫第一胎要是个女孩儿就好了? 那意思是说,厉寒还要她生第二胎? 后知后觉的姜楠反应过来后,正要跟他说清楚,厉寒又说,“放心,不管男孩,女孩,我都会视如己出。” “厉先生,我们是协议结婚。”姜楠笑著打趣道,“搞得好像我们是恩爱的夫妻似的,你入戏太深了吧。” 门外,两人的对话,被人听得清清楚楚…… 第90章 厉寒非她不可 站在病房门外的人,是陆淮书。 陆淮书並不是有意要偷听的。 他刚刚来到病房门外,想著昨天小舅说过的,姜楠不想见到他,让他不要来了。 所以他不敢进去。 门又是敞开的。 他犹豫了一会儿,便听到了厉寒和姜楠的对话。 孩子不是小舅的? 协议结婚? 陆淮书把厉寒的警告完全拋之脑后。 他大步衝进去。 看到病床上的姜楠,他激动得说不出话。 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兴奋,还是庆幸,抑或是觉得自己有希望了。 “楠楠,你刚刚说什么?” “你和我小舅只是协议结婚,这个孩子也不是我小舅的?” “这么说来,你们只是假结婚?” 陆淮书太高兴了。 一时之间,他热泪盈眶。 也根本就忘了,厉寒现在也在病房里,正以一抹刀人的眼神,看著他。 陆淮书热泪夺眶,“太好了,楠楠,我要和姜帆离婚。” 躺在床上的姜楠,觉得陆淮书是个神经病。 她和厉寒聊得好好的,他突然闯进来。 那些言辞,让她觉得太幼稚了。 她正要开口,厉寒冷冷出声,“跟我出来。” 这句话,明显是对陆淮书说的。 陆淮书这才反应过来,小舅还在场,在看到小舅那晦暗不明的目光后,他又有些后悔这么莽撞地衝进来。 到底是怕他的。 陆淮书眼神怯了场,乖乖跟著连背影也无比冷硬的厉寒,走出病房。 走出去后,厉寒还特意把病房门关了起来。 姜楠不知道他们两舅甥会在外面说什么。 她也不关心。 门外。 厉寒的脾气起来了,这会儿脸色阴沉沉的,像是要刀人,“皮痒了是不是?” 最近三番五次警告陆淮书,让他不要靠近姜楠。 但是这小子快要无视他的警告了。 他那刀人的眼神,让陆淮书低垂著脑袋,不敢顶嘴。 但他不服气,小声嘀咕了一句,“小舅,楠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老婆,我要和姜帆离婚,离了婚再娶楠楠。反正你们是协议结婚,楠楠怀的孩子也不是你的。” 回应陆淮书的,是厉寒的脸色转黯。 那黑丫丫如同乌云压顶的神色,让陆淮书越来越害怕。 还没反应过来,厉寒一脚踹过去。 “狗男人!” “你以为姜楠是什么?” 是他想伤害就伤害,想丟掉就丟掉,想找回去就找回去的物品吗? 这一脚被踹得肠子都要断了,陆淮书连连退了好几步。 抱著疼得不行的肚子,他蹲在了地上。 但他还是不肯死心,忍著腹部绞痛,抬起头来。 “小舅,你和楠楠本来就是协议结婚。” “你又不是非她不可。” 但他不一样。 他曾经用尽了各种办法,才將姜楠追到手。 姜楠曾是他想要守护一生的女人,只是因为自己一时犯错,伤了她…… “小舅,不管你是什么態度,我都是要和姜帆离婚的。” “离完婚,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求得楠楠的原谅,我会用一生来赎罪。” 回应陆淮书的,是厉寒的掷地有声,“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非她不可?” 说起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变得很深,很深。 那眼神里,是有著很深的故事的。 陆淮书看不懂,却能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两个字:坚定! 陆淮书是知道的,如果是他小舅认定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地上的陆淮书,腹部的疼痛感轻了一些。 他缓缓站起来,满眼迷惑地看著厉寒,“小舅,所以,从很早以前,你就看上楠楠了?” 厉寒没有回应。 他沉默了几秒钟。 隨即,眼神里不再有那些警告,也不再有一个长辈的威严。 而是满眼推心置腹。 “淮书,既然话说到这里了,那小舅一次让你彻底明白。” “当初姜楠入狱时,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 “如果你能够坚定你的真心,不对姜楠误会重重,肯兑现你的承诺,好好待她一生。” “我是不会介入你们的感情的。” 陆淮书毕竟是姜楠唯一爱过的男人。 “但你没有做到。” “你无法替她遮风挡雨,甚至她所承受的风风雨雨,都是因你而起。” “从那起,你就再也没有资格了。” 这些,陆淮书都知道。 所以他才后悔。 他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小舅……” “陆淮书。”厉寒的眼神,再次充满了告诫之意。 隨即,斩钉截铁道,“姜楠现在是我的妻,以后也將永远是我的妻。” 协议结婚,只是暂时的。 这个时候,陆淮书的手机响了。 是姜楠打过来的。 门里面的姜楠,为了保胎,她只能绝对静臥在床。 所以门外两舅甥到底说了什么,她什么也听不见。 陆淮书接了她的电话,她在电话里淡淡道,“陆淮书,按免提,让你小舅听。” 陆淮书乖乖照做。 电话里,传来姜楠很平静的声音,“厉寒,让他进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於是,两舅甥一前一后进了病房。 跟在厉寒身后的陆淮书,走到了病床前,“楠楠……” “叫小舅妈。”姜楠斩钉截铁,“是,虽然我和你小舅是协议结婚,这个孩子也不是你小舅的,但不代表我会吃回头草。” 如今,陆淮书所有的后悔,所有的弥补,在她看来,都是可笑又让人討厌的。 她问,“你是不是以为,你和姜帆离婚了,我就会回到你身边?” “我……”陆淮书自然知道,自己错得太离谱。 躺在床上的姜楠,虽是有些虚弱,可是她的声音很坚定: “你这种人,得到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的时候又后悔不已。” “还奢望著失去的人,还能再回到你的身边? “陆淮书,什么样的自信让你认为,只要你离了婚,我就会跟你回去?” “你脑子空不要紧,关键不要进水。” “脑子进水了,就使劲摇一摇,別在这里痴心妄想。” “也请你別再纠缠我。” 坚定地说完这些,躺著的她,微微扭了扭脑袋,看向厉寒,“厉寒,送客吧。” “我自己走。”无地自容的陆淮书,落寞痛苦地转了身。 走到病房门口,他又回过头来问,“楠楠,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不这么討厌我?” 虽是躺在病床上,姜楠却是霸气凛然,“滚得越远越好,我就不討厌你。” 第91章 胎儿没事 姜楠那样不带任何感情,甚至是充满了厌恶的语气。 陆淮书太熟悉不过了。 这不就是曾经,他对姜楠的语气吗? 这世上果然是因果报应屡试不爽。 站在病房门口的他,苦笑了一声,双肩在那一刻塌下来。 眼神中也充满了自嘲。 然后,他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陆准书,出去后麻烦帮我把门带上。”姜楠疏离淡漠道。 满身颓败的陆准书照做。 门被陆准书关上后,厉寒回到床边坐下来时,安抚著她的情绪,“既然懟得这么爽,就別生气。” “我没生气。”她是真没生气。 只是见到陆淮书这个狗男人,便忍不住想要懟他几句。 “这狗男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无论怎么骂他,都骂不醒他。”这让姜楠很苦恼,狗皮膏药一样的男人,甩都甩不掉。 厉寒拿起水果刀,开始削水果。 他一边削,一边说,“其实陆淮书人不坏,就是脑子不灵光。” 姜楠苦笑。 手中的那个苹果,厉寒已经削了一大半了,“姜楠,既然你能不生陆淮书的气,也別把你父母的事情放在心上。” “他们和陆淮书不一样。”此时,姜楠的眸光一点一点的暗淡下去。 那里面写满了悲凉,“周佳茹是这个世界上,曾与我脐带相连的人。是她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的。” 她觉得很可笑,“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母亲,都应该是爱自己的孩子的。” 但周佳茹和姜国栋却不是。 他们为了一个养女,把她伤得遍体鳞伤。 如果真的要做到彻底不在意这件事情,除非她是一个已经拋却尘世的出家人了。 “我承认,我和所有人一样,我有喜怒哀乐,我有爱恨嗔痴。” “我只是一个凡人。” 她无法做到四大皆空,无法做到不喜不悲。 削著苹果的厉寒,动作停下来,“爱恨嗔痴?” 躺在床上的姜楠,嘀咕了一句,“我只是一个凡人,我为什么不能有爱恨嗔痴?” “那爱呢?”厉寒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她能够读懂他眼中的情绪。 加上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们其实挺和谐的。 他们三观一致,懟人的臭脾气也一致。 最重要的是,又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厉寒也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男人。 以前她从来不觉得,厉寒照顾人的时候,还能如此细致。 她躺著,问他,“厉寒,你之前说过,要和我谈一次以忠诚为基础的恋爱。” “你愿意吗?”厉寒反问。 姜楠再次反问,“那么我问你,你能保证绝对不会背叛,不会拋弃吗?” 回应姜楠的,是厉寒的沉默和犹豫。 过了几秒钟,他才开口回答她,“能!” “你犹豫了。”姜楠看著他,“犹豫代表做不到,或者心中有鬼。” “那如果我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你呢?”厉寒问她,“你会相信我吗?” 她想也不想道,“如果毫不犹豫,连想也不想,直接就回答,那代表连並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件事情,代表不真诚,代表虚假。” 呵! 厉寒真是哭笑不得。 答得犹豫不行,答得乾脆直接,也不行。 他继续去削苹果,“姜楠,你是心理学家吗?” “不是。”她答,“但我懂人性。” 手中的苹果削完了,厉寒削成一块一块的,装在水果盘里。 叉上水果叉后,他递给她,“我来告诉你,我刚刚的心理。” 等她接过水果咬了一口,他又说,“我停顿了三秒钟,代表我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看著她,他又说,“难道你感觉不到?” 与他如此四目相对时,姜楠咬著苹果的动作停下来。 他的眼里,好像有著很深的东西,在与她的眼神交缠著。 那里面,有著他的汹涌克制的东西。 那种东西,叫做异性相吸。 姜楠不是傻子,她不难看出来。 近日的厉寒,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儿。 她下意识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好像漏掉了半拍。 赶紧垂了眸,继续假装若无其事去咬手中的苹果,“我想睡觉了。” 咬完苹果,她把叉子还给他。 然后手缩到被子里去,闭上了眼睛。 厉寒沉沉地嘆了一口气,“你这就这么不愿跟我说话?才起床就困了。” “怀孕了,本来就很容易瞌睡好不好。”她闭著眼睛,嘀咕了一声。 半个月后。 是姜楠出院的日子。 肚子里的胎儿,经过半个月的住院保胎,终於没事了。 出院之前,医生特意吩咐她: “厉太太,介於你脑后的异物从小跟隨著你,它已经压迫到你的神经和动脉。” “你不能太劳累,也不能情绪激动。” “否则生產之前,可能会有一些风险,但也不是绝对的。” “希望厉太太注意休息,並且保持良好的心情。” 姜楠有些忧心忡忡,“赵医生,我脑子里的这个异物,是不是越长越大了?” 赵医生应声,“不是。它一直没变,只是压迫到你的椎动脉。” 姜楠想了想,蹙眉问,“以后需要动手术取出来吗,是不是取出来了,就没事了?等我生了孩子,可以手术吗?” 回应姜楠的,是赵医生的嘆息气。 赵医生思索两秒,道,“厉太太,这个异物在你的椎动脉上,手术的风险很大。只要它不影响到你的生活,就不用手术。它不会再长大,也不会恶化。你真的不用太担心。” 从她记事起,小时候脑子动过一次手术后,就经常会有头疼的毛病。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到底是长了个什么东西。 她疑惑道,“赵医生,现在医学如此发达,能查检出我脑子里长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吗?” 赵医生:“它不是肿瘤,也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活。这一点厉太太是可以放心的。” 这个脑子里的异物,从她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跟著她了。 不是肿瘤,那能是什么? 她不由疑惑出声,“难不成,是我小时候脑子开刀时,医生在里面留下的什么东西吗?” “也有可能。”赵医生看了她以往的检查报告,“总之不是肿瘤,也不影响你的生活,就不必太担心。” 旁边的厉寒也安慰她,“既然不是肿瘤,就不必太担心。这些日子,先好好养胎。你的肚子也一天天大起来了,確实需要多休息。” 离开医院,坐上车子后,姜楠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三个月零18天,確实已经有一点点显怀了呢。 车子抵达家门口,远远地瞧见两个人影,蹲坐在她家別墅前的大理石台阶上。 第92章 我的心意,你感觉不到? 那是迎著冬日冷风,等待姜楠回家的周佳茹和姜国栋。 他们瞧见厉寒的车子往回开著,也远远地瞧见了坐在副驾驶室的姜楠。 因此,两人都是一阵紧张的,站起身来。 蓉城的十二月,已经是冬天了。 风很刺骨。 两人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了,耳朵和鼻子都冻红了。 厉寒的车子,在离別墅大门好几十米远的位置,停下来。 侧头时,他看向她,“你要是不想看到他们,我让人请他们离开。” “躲是躲不掉的,走吧。”姜楠示意他开车。 车子又缓缓向前。 到了別墅车库,姜楠下了车。 周佳茹和姜国栋,自然是立马大步地迎了上来。 “楠楠,爸爸妈妈错了。” “爸爸妈妈是过来向你道歉的。” 说这句话的人,是泪水涟涟的周佳茹。 之前姜楠在医院住院保胎,周佳茹一直想去看她。 一来厉寒不允许,二来他们也想让姜楠安安静静地养胎,所以一直不敢去打扰她。 周佳茹已经后悔死了。 姜帆人设崩塌,还坑了他们的房子后所有的钱財后,她和姜国栋只能在外面租房子住。 因为愧疚,她每天睡不著觉,半个月不见,像是苍老了好几岁。 姜楠站在车门前。 风有些冷,她拢了拢自己的风衣外套。 比这冬日冷风更冷的,是她的眼神和语气: “周女士,我记得之前,是你和姜先生亲口说的,你们没有我这样眼黑心毒的女儿。” “我们早就断绝关係了。” 她顿了顿,又说,“我记得清清楚楚,莫非是二位老年痴呆了,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 101看书 读好书上 101 看书网,101????????????.??????超靠谱 全手打无错站 “……”几句话,懟得周佳茹哑口无言。 想要开口懺悔的姜国栋,更是无地自容。 眼前这个即使怀孕三个多月,却依旧清瘦的姜楠,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啊。 他们竟然错信了那个表里不一的姜帆。 姜国栋悔恨不已,“楠楠,你说得对,之前我们確实是脑子有问题,才信了姜帆。今天爸爸妈妈过来,不是来求你原谅的,就是想看一眼,看看你是不是好好的。” 女儿之前被两个家庭,收养了两次。 她的两任养父养母,家庭条件都很差,对她也不好。 他们把姜楠接回姜家,还次次误会她,错怪她。 当著姜楠的面,姜国栋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大耳光子。 在这凛冽的冬日里,耳光声啪啪作响。 “我真是老糊涂了,才不信自己的亲生女儿,去信別人。” “我活该!” “楠楠,对不起,爸爸错了。” “爸爸真的知道错了。 啪,啪,啪,又是好几个耳光子。 立即可见姜国栋的脸颊,被自己扇得一阵通红。 姜楠却丝毫不心疼,反倒是冷冷嘲讽了一句: “老糊涂了就去看看脑子,別在这里演戏,没人心疼你。” “老薑,女儿不想看到我们。”周佳茹拉著姜国栋,“她刚刚出院,身子还很虚弱,我们別惹她心烦。” 免得一会儿他们惹她不高兴了,又因为肝气鬱结,而伤了她的身体。 这半个月她在医院里面住院保胎,这两口子天天都会去医院看看,又不敢靠近。 他们只想姜楠好好的。 姜国栋表明决心道,“楠楠,我已经在和姜帆打官司了,等爸爸的財產要回来,爸爸全部都是要给你的。” 他赶紧又说,“还有,爸爸又回厉寒的实验基地上班了,以后爸爸赚的钱,都会直接打到你的卡上。” “没人稀罕你的钱。”姜楠看著他们,眼眶顿时一红。 心里有许多的委屈和痛苦,但她克制著。 哽咽了一下,她才冷冷道: “我缺的,从来不是钱。” 如果钱能买到亲情,买到信任,买到关爱,买到在乎,她不至於长期肝气鬱结。 她缺的,从来都是亲情的那份信任和在乎。 这个世界上,连与她血脉相连的人,都可以在她死生攸关的紧要时刻,误解她,拋弃她,背刺她。 她还能信任谁? 是周佳茹和姜国栋,把她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感给击得粉碎。 她对人长期缺乏信任感。 姜国栋的这句对不起,显得太可笑了。 她不会原谅姜国栋和周佳茹。 也不会给他们好脸色。 甚至,不愿再和他们多说。 “厉寒,我们进屋。” 她越过姜国栋和周佳茹,踩在青石路板上,冷漠决绝地离开了。 留下站在冷风中,痛苦不堪的周佳茹姜国栋二人,望著她的背影,追悔不已。 两行清泪从周佳茹的双眼源源不断地淌出来。 她站在冷风中,狠狠地捶著自己窒息般的胸口: “我欠楠楠太多太多了,从她生下来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好好爱过她。” 周佳茹甚至没有好好地抱一抱她。 那个时候,那才那么滴点大,就被抱给了別人。 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呀,又受了多少冷眼,委屈,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老薑,我是罪人。”周佳茹抱著姜国栋,痛哭起来,“我是罪人啊。” 陪著姜楠回到客厅的厉寒,透著那面明亮宽大的落地窗,看见姜国东和周佳茹还站在外面。 不想影响到姜楠的心情,他把窗帘拉上来。 给姜楠倒了些水,他才坐到发著呆的,姜楠的身边。 “姜国栋確实跟財务那边吩咐过,以后每个月的工资,都打到你的卡上。” “他们应该是真心想弥补你。” “姜国栋一个月十万的月薪,也不少。” 窝进沙发里的姜楠,抬起头来,“你是替姜国栋说好话吗?” “当然不是。”厉寒看著她道,“我知道,你被他们伤得很深。” 姜楠端起他放在那里的水,喝了一口。 那水是暖暖的。 可是她冰凉的心,却依旧暖不起来。 她捧著水杯,一脸悲凉和果断: “你让財务不要把姜国栋的工资打给我,我不稀罕。” “钱我可以自己赚。” “我不想跟这两个人有任何瓜葛了。” 她又嘀咕了一声,“別一会儿收了他的钱,还要让我给他养老。” 现在发现姜帆靠不住了,才知道反过来弥补她? 晚了。 出院回家的当天,厉老太太打了两个电话给姜楠。 她想邀请姜楠,晚上去那边吃晚饭。 姜楠隨便找了个藉口,给回绝了。 怀孕后容易累,午饭后,她去睡了个午觉。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 醒来的时候,看到厉寒坐在床边,拿著一个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 她坐起来时,厉寒抬眸看了她一眼,“醒了?” “你不是去实验基地了吗?”姜楠看了看,他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全是她看不懂的力学公式和一些草图。 厉寒写完最后几个符號,放下笔,看向她,“我妈打了好几个电话,要我务必带你过去吃晚餐。” 回应他的,是姜楠的眉心轻蹙。 隨即,厉寒又道,“你要是不愿意,我拒绝她便是。” 他又补充,“我妈这个人之前確实是老糊涂得厉害,但她心眼不坏,认错態度也好。” “你想我让我陪你回去吃饭吗?”姜楠始终清楚她与他之间的合作关係,总不能不给他面子。 况且,之前她在医院保胎,厉寒挺照顾她的。 她也该尽到自己的义务,“你要是需要我陪你回去,我现在就起来收拾收拾。” 掀开被子,她起了床。 走向衣帽间时,她又回了头,“就只是普通的吃个饭吗,有没有別的重要的事情,需不需要穿的隆重一些?” 厉寒没有回答她。 等她拿了两套衣服回来,问他穿哪套更適合今晚的家宴时,她才发现,厉寒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儿。 “厉寒,你怎么了?”她看著他那阴沉的脸色,好像不高兴了,“谁惹你了?” 厉寒看著她,问,“姜楠,你是不是以为,我只是要你配合我?” 姜楠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嘀咕著问了一句,“那我今晚到底要不要配合你,回老太太那边吃饭?” “我这么在意你的感受,你感觉不到?”厉寒黑著脸反问。 姜楠不明白他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黑著个脸了,“厉寒,你到底怎么了?我没说什么呀。” 第93章 姜楠根本不稀罕 姜楠把手上的两套衣服,放在床尾处。 她看著坐在椅子里,脸色黑沉沉的厉寒。 確实是搞不懂他这不高兴情绪,到底从何而来。 坐到床沿边上,她看著他道,一脸无可奈何: “厉寒,你要是希望我陪你回去吃晚饭,我跟你一起回去就是了。” “这本来就是之前结婚的时候,说好的,该配合的我都会配合。” “我什么都没说。”她觉得有些委屈,不由嘀咕了一声,“你干嘛莫名其妙地,冲我甩脸色?” 回应她的,是厉寒的额角紧绷。 是他的薄唇紧抿。 以及他的满眼审视。 101看书 閒时看书选 101 看书网,101???????????.??????超愜意 全手打无错站 然后,厉寒苦笑了一起。 “你不懂就算了。” 隨即从椅子上起了身,朝外面走去。 留下姜楠一个人,有些风中凌乱。 都说怀孕的女人情绪不稳定。 她都没有情绪不稳定。 厉寒这是这么烦躁做什么? 厉寒留在椅子上的笔记本,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这个男人,写这么多的物理公式,还全是她看不懂的。 好深奥! 他的实验基地,到底是研究什么的? 姜楠把笔记本拿起来,看了看。 確定全是她看不懂的公式,有数学的,物理的,好复杂的样子。 这些公式和草图,到底有什么用? 这时,厉寒返回,拿走了她手上的笔记本。 她问,“厉寒,你笔记本上写的那些复杂深奥的公式,是干什么的?” “姜楠。”厉寒的脸色,是又冷又硬的,“你的关注点,到底在哪里?” “我关注点怎么了?”姜楠不明所以。 两人沉默了一阵。 打破这阵沉默的,是厉寒的苦笑,“所以,你根本不知道,我在生什么气?” “是啊。”姜不明白地蹙了蹙眉头,“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她要是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就不会觉得这般莫名其妙了。 “算了。”拿著笔记本的厉寒,再次转身离开。 下楼后,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刚刚坐下来,老太太打来了电话,“厉寒,我和你二姐亲自准备的晚餐,全是姜楠喜欢吃的,一会儿无论如何要带她过来。妈妈有礼物要给楠楠。” “妈,难道你不知道,楠楠不喜欢和你们呆在一起。”厉寒的语气有些冷硬和直接。 老太太噎了一下,又识趣道,“我当然知道。” “那你还那般不识趣。”厉寒直接说,“她不喜欢跟你们呆在一起,你就別老是自作多情。今天晚上,我们不过去。” 但凡是姜楠不喜欢做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强迫她。 电话那头的老太太,真心真意道: “就是知道楠楠不喜欢,所以我才要爭取让她喜欢呀。” “她可是我的儿媳妇,我不能让她一直討厌我。” “我还想把她当女儿一样宠著呢。” “厉寒,你把楠楠带过来,我真的准备了惊喜给她。” 厉寒果断道,“她不稀罕。” 隨即,果断掛掉电话。 老太太不死心,过了几分钟后,前来按门铃。 厉寒打开的时候,老太太直接衝进来,“楠楠呢,我亲自来请她过去吃晚饭。” 这份诚意,如果还是不够。 那她下次,再亲自来邀请她。 老太太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得到姜楠的原谅。 要討姜楠的欢心。 “我都说了,姜楠不喜欢和你们相处。”厉寒重新坐到沙发上,“你老人家能不能,不要老是自作多情?” 正好这个时候,姜楠从楼上收拾好了,下了楼。 看到老太太来了家里,她表面上和和气气地走上去,礼貌地喊了一声,“妈!” “楠楠,厉寒说你不愿意去我那边吃晚饭,所以妈就亲自过来了。”老太太一脸慈祥笑容,“妈今天亲自下厨,做的菜全是你喜欢吃的,给妈一个面子,好不好?” 然后,补充,“妈有惊喜给你。” 姜楠看向厉寒,又看向老太太,“厉寒跟你说的,我不愿意过去吗?” 老太太没答。 她看了看姜楠,又看了看厉寒,感觉这两人好像是吵架了。 这时,姜楠又看向厉寒说,“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不愿意过去了?” 只要厉寒需要,她隨时配合的呀。 这个男人,胡说八道什么。 老太太都亲自过来请了,她还能说什么。 表面上,露出和气的笑容,“妈,走吧。今天辛苦你们了。” 到了老太太那边,姜楠不难看出,今天的晚餐他们用了些心思。 每一道菜,都是她喜欢的。 再看坐在餐桌上的陆淮书,把她喜欢的菜都摆在她面前,应该是陆淮书也有下厨。 因为有两道菜,是陆淮书的拿手菜。 以前陆淮书特意为她学的。 那两道菜色香味俱全。 但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吃饭,再好吃的饭菜都不是那么香。 以至於这一顿饭吃下来,姜楠没吃多少。 晚饭的重头戏,是老太太给姜楠准备的礼物。 老太太让佣人拿出好几个盒子来,一一摆到了姜楠的面前。 “楠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那几个摆在桌子上的盒子,姜楠扫了一眼。 好像都很贵重的样子。 她大概猜出来了,“这些都是妈准备送给我的?” 老太太笑道,“这些是给你的礼物,虽然给得晚了一些,但这代表了我的心意。” 姜楠不去打开那盒子,老太太便自己打开来。 一一介绍道: “玉鐲是厉寒奶奶传给我的。” “黄金是我送给你的。” “还有这个车钥匙,是我和你二姐一起去给你买的新车。” “还有这本房產证,是妈给你选的房子。” “还有这个存摺,是给我未来的孙子的。” “还有……” 姜楠打断:“妈,你给的这些,我一样都不会收。” 她不喜欢浪费时间,放下筷子后,她乾脆利落道: “妈,可能你不知道,我和厉寒结婚的时候,有一份婚前协议。” “协议上说好了,你们厉家的財產,我一分都不要。” “我嫁给厉寒,不图这些。” “我姜楠不喜欢大富大贵,只喜欢安逸踏实的日子。” “我喜欢自己赚钱的感觉,起来踏实。” “所以,这些东西,你还是自己留著吧。” 她知道,老太太是想弥补她。 索性就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了。 “妈,之前我们確实是存在一些误会。” “我不怨谁,也不怪谁。” “本来这就是人性。” “我知道,妈认识到你错怪我之后,心里多少有一些內疚。” “但人性驱使下,如果下一次,再发生相同的事情,您很有可能还是不会信任我。” “我本来就是个外姓人。” “我对婆家不会有任何期望,不需要得到婆家的认可和信任。” “我也希望妈不要给我压力,別想从我这里得到你所谓的“相亲相爱。” 婆媳之间,哪有什么相亲相爱? 就算有,也是不牢靠的。 遇到点事,那份信任肯定会轰然崩塌。 所以,双方都別有什么期待,如此表面和气的相处下去,已经是最好的婆媳相处方式了。 说完这句话,姜楠给老太太夹了菜,“妈,今天让您亲自下厨,辛苦您了。” 老太太竟是一句也答不上来,“……” 没想到她一个活了七十岁的老太太,还是大学教授,竟不如一个小女孩活得通透清醒。 这一餐晚饭,到底是没有达到老太太的预期。 晚上,老太太让厉寒把姜楠送回去后,又把厉寒叫到跟前来。 “厉寒,你老老实实跟我说,你和姜楠的夫妻关係,是不是假的?” “你是不是为了躲避我催婚催生,和姜楠协议结婚?” 老太太到底是火眼金睛。 一切,都被她看出来了。 厉寒满眼挫败感地,坐到老太太书房里的榻榻米上。 他心里烦躁,端起一杯清茶,喝了一口。 本以为这大冬天的,一杯清茶入了口,心里的窒闷会舒缓一些。 可是这清茶,越喝,喝是胸口窒息。 他一声苦笑,“姜楠就根本没看上我,你那些礼物再是贵重,她一样是不屑一顾。” 第94章 很早以前就暗恋她 厉老太太恍然大悟。 “厉寒,你和姜楠原来是协议结婚?” “楠楠这孩子,是真的不在乎厉家的钱,不贪图任何利益上的东西啊。” 忽然之间,老太太更是觉得: 像姜楠这样清醒、独立,又不贪財的女孩子,才是难得的好女子。 “姜帆和楠楠相比,那是不如楠楠的一根脚指头啊。” 厉寒觉得可笑。 “之前你老人家是怎么说的?” 老太太坐下来,瞪了他一眼: “你能不能別老是拿以前的事,挖苦嘲讽我?” “我的肠子都已经悔青了。” “你倒是帮我想想办法,我怎样才可以和姜楠亲近一些?” 这个问题,厉寒没办法帮忙。 连他都没办法亲近姜楠。 他从榻榻米上,起了身,“姜楠不喜欢的事情,你少做一些。” “我回去了。”他拿起自己的风衣外套,“姜楠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 老太太跟著起身,“厉寒,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楠楠这孩子?” 回应老太太的,是厉寒的沉默不答。 老太太又问: “之前楠楠和淮书结婚的时候,你很不对劲儿。那个时候,你很痛苦吧?” 她又说: “还有,楠楠上次入狱,是不是你在背后捞了她?” 厉寒穿上风衣,看向老太太,“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既然你早就喜欢上楠楠了,妈帮你追求她呀。”老太太现在也是越来越喜欢姜楠这孩子。 “还有,妈觉得淮书这孩子虽然人也好,但是有时候不坚定。” “他要是坚定对楠楠好,他们也能是幸福的一对,可他不懂珍惜。” 经歷过一些事,她才知道,姜楠才是那个纯善美,而且不图厉家任何东西的人。 谁娶了她,都是难得的好事。 “楠楠这样的女孩子,绝对可以陪你走到老。” “不管今后的人生,你经歷何种事情,变故也好,人生大起大落一好,楠楠肯定都不会因为变故而离开你。” 这句话,倒是说到厉寒的心坎里去了。 他看著老太太,道,“这一次,你倒是不糊涂了。” “你妈心里有桿秤。”老太太说,“厉寒,妈这次支持你,好好追求楠楠。” 厉寒没有说话。 他的眼神突然复杂起来。 好像有故事。 “你怎么了?”老太太问。 厉寒抽回神思,看向老太太,问,“妈,你相信宿命吗?” 老太太没有回答,她根本不知道儿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厉寒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从老太太的书房走出去,看到了站在客厅里的陆淮书。 陆淮书走上前,“小舅,出去走走,我送你回去。” 走出去以后,厉寒才问,“有什么话,说吧。” “小舅,姜楠怀的孩子不是你的,你准备跟外婆说吗?” “还有,你在精子库捐的精,被人拿去做了受孕手术,那个人怀了你孩子的事情,你会告诉外婆和姜楠吗?” 夜风中,两人肩並肩走著。 儘管身侧的厉寒,给陆淮书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陆淮书还是那么怕他。 但陆淮书还是壮起了胆子,又多说了几句: “小舅,姜楠不是那么好追的,我相信你肯定没那么容易得到她的真心。” “我不会再去打扰她了,但是,如果你们的协议婚姻结束了,我还是会继续求她原谅我。” 厉寒问,“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姜帆的丈夫?” 这个问题,让陆淮书很是痛苦。 他自嘲一笑。 “我当然知道。” “我也知道,女性怀孕期间,男方是不可以提出离婚要求的。” “但等姜帆生完了孩子,过完了哺乳期,我一定要和她离婚的。” “这期间,我不会去打扰你们。” “这期间,我也会尊重小舅,尊重小舅妈。” 厉寒冷哼一声,“你还真是痴心妄想,以为姜楠会原谅你?” 陆淮书的目光很坚定:“铁杵还能磨成针,我们拭目以待吧。” 说话间,两舅甥已经走到了姜楠的別墅外。 一楼的客厅,只亮著的脚灯。 二楼亮了一盏灯,那是姜楠的臥室里的灯。 两舅甥同时抬头望去。 谁都没有说话。 夜色下,陆淮书比厉寒矮了半个脑袋。 厉寒一米九二的伟岸身躯,带著天生上位者的强大气场。 那样的气场,让陆淮书向来小心翼翼。 可是,为了姜楠,他鼓起了最大的勇气: “小舅,知道你和姜楠协议结婚后,我整个人好开心。” “姜楠这个人性子冷淡,不会轻易相信別人,更不会轻易把自己託付给谁。” “三年前她答应嫁给我,也是因为曾经我了很多心思,我是她眾多追求者中,最耐心,最真诚,追她最久的那个人。” “你没那么容易得到她的。” 厉寒从二楼的灯光,抽回眸光。 月色下,他冷哼了一声,“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陆淮书:“小舅,我虽然怕你,但是这次我不能怂。” 陆淮书离开后,厉寒也上了楼。 他在姜楠的门口,站了一会儿。 想敲门,又作罢。 第二日一早,姜楠起得很早。 厉寒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出门了。 以至於十点多,厉寒觉得蹊蹺,推开她的房门时,看到的只是床铺被理得整整齐齐,又空空荡荡的屋子。 姜楠不在臥室。 他在她的床头,看到了姜楠留给他的纸条:厉寒,我到隔壁江市出趟差,不用担心我。 这字跡娟秀工整,清晰入眼。 明明是让人眼前一亮的字跡,看在厉寒的眼里,却是让他的胸口一阵窒闷。 出差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提前跟他招呼一声? 到底是没把他当一回事。 …… 晚上。 姜楠忙完了工作上的事情,准备去吃点东西。 和她一起出差的,是她的女助理,小苏。 两人边走边说,“楠姐,一会儿你想吃点什么,我看看附近的美食榜。” “粤菜好不好?”姜楠问。 小苏一边走,一边看美食榜单,“好啊,我找一个评分高的粤菜餐厅。” “反正我不想吃酒店的自助餐。”姜楠怀孕后,特別想吃点好的,而且还要食材新鲜的。 而酒店的自助餐厅,虽然也是四星级的,但是不是煎的就是烤的。 她不喜欢。 而粤菜讲究新鲜,她最近喜欢吃粤菜。 两人正要从酒店的大厅走出去,姜楠迎面撞上了一个身形伟岸高大的男人。 那男人气场强大,长腿一迈间,显得身形更加长身玉立,又透著某种矜贵的清冷气息。 姜楠正要开口,“……” 第95章 他的吻,攻城掠池 走来的气场强大的男人,却从姜楠的身边擦肩而过。 別说跟她打声招呼,连眼神都未与她有过任何的交集。 这人是厉寒。 姜楠本来已经停下来,要开口和厉寒打招呼了。 可是,厉寒却没有看到她? 倒是厉寒身边的云驍,从刚刚的一行人中,停下了脚步。 他看了看姜楠,又看了看走开十几米远的厉寒,喊了一声: “厉寒,你怎么回事?” “看到姜楠,怎么不打招呼的?” 哪里还有人回应云驍。 此时此刻的厉寒,已经穿过酒店的大堂,走到了电梯门口。 电梯很快开了,厉寒和身边的人交谈著,走进了电梯里。 云驍这才抽回目光,落在眼神平静的姜楠身上,“姜楠,你跟厉寒吵架了吗?” 姜楠觉得莫名其妙的,“没有啊。” “那他怎么看到你,像是没看到似的?”云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厉寒这人脾气臭得很。 经常给人甩脸色。 云驍是了解他的。 如果不是和姜楠吵架了,就肯定是姜楠有什么地方,让他不高兴了。 姜楠哪里知道为什么啊。 她也疑惑,“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从昨天下午开始,他就给我甩脸色。” “你给我说说,昨天下午发生了什么事?”云驍想当和事佬。 他看姜楠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便叫她到酒店大堂的休息处,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姜楠看向助理,道,“小苏,你先去订餐厅,等好了我再过去,我和朋友说几句话就来。” 小苏点了点头,“好的,楠姐。” 等小苏走了,云驍又问了一些关於昨天发生的事情。 这时,酒店的服务生端来了一些瓜果和茶水。 姜楠说了声谢谢,才又仔细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 然后,托腮道: “昨天老太太说要请我过去吃晚饭。” “我问厉寒,是不是需要我配合他过去,要的话,我收拾收拾就过去。” “然后他就莫名其妙的,给我甩脸色了。” 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后,姜楠好像想到了什么。 放下杯子,她又补充道,“哦,对了。他说要是我不喜欢去,就不去。但我想著我应该配合他,还是得去。” 姜楠也是好苦恼。 “云驍,厉寒这个人吧,有时候挺好相处的。” “但有时候吧,又觉得他脾气臭得很,一点也不好相处。” “我不知道怎么办是好了。” 仔细听下来的云驍,终於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无可奈何地摇头一笑。 姜楠问,“你笑什么?” “我知道那小子为什么生你的气,给你甩脸色了。”云驍是最了解自己的好兄弟的。 好奇的姜楠,开口问,“为什么?” 云驍答,“他在意著你的感受,你不想见老太太就不见。可你只拿他当合作伙伴,他气的是这一点。” “难道我和他不是合作伙伴吗?”姜楠也是实属委屈,“刚开始协议结婚的时候,我们说好的呀。” 这样的回答,让云驍更是无可奈何一笑。 人家姜楠根本就没有用情。 奈何他那位好兄弟,早已经情根深种了。 唉!厉寒这追妻之路,看来还很漫长呢! 正是云驍摇头一笑的同时,姜楠的身后走来了一个挺拔伟岸的身影。 那是厉寒。 厉寒原本是准备倒回来,跟姜楠道个歉。 刚刚看到她,故意装作没看见她,没跟她打招呼,是他不对。 可听到刚刚姜楠和云驍聊天的最后一句话,他的脸色忽然转暗,整个人被一阵阴沉的气氛笼罩著。 同样看到了他的云驍,站起来,招手道,“厉寒,你怎么倒回来了?” 姜楠也在这个时候,站起来,朝身后望了望。 云驍赶紧撮合道,“厉寒,你不是还没吃晚饭吗,正好姜楠也没吃,你和她一起去吃吧。赵总那边,我去应酬。” “没空。”厉寒看了姜楠一眼,又看向云驍,“你还不走?” 隨即,转身,长身玉立的身影再次穿过酒店大堂,走向电梯。 云驍只好看向姜楠,解释道,“那小子肯定是过来跟你道歉的,我跟他二十多年的兄弟了,他哪根脚趾头在动,我一清二楚。就是这个男人太高傲了,要他低头,有些难。” 姜楠笑了笑,“没关係啊,我又不生气。” 只不过是刚刚厉寒见到她,没跟她打招呼而已。 又不是什么大事情。 犯不著生气。 再说,气坏了身体,算谁的? 如今她可是还怀著孕呢。 不生气。 这时,小苏发来微信:楠姐,找到一家不错的粤菜餐厅,我把定位发你了。你怀著孕,过来的时候,慢一点,注意点。 姜楠现在肚子饿了,只想快点吃饭:好。 晚上,她吃得饱饱的,回到了酒店。 洗过澡后,她在浴室的大玻璃镜前,吹著头髮。 外面,响起了门铃声。 她放下吹风机,梳了梳头髮,前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男人,是长身玉立又脸色淡漠的厉寒。 姜楠愣了一下。 门口的厉寒,淡淡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哦。”姜楠这才把门打得更开,然后让出一条道,让他进去。 等他走进去后,她关了门,跟著一起走进去。 厉寒转过身子来,看著她,“出差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我给你留纸条了啊。”她明明告诉他了。 而且,昨晚她明明是想告诉他的。 只是,他从老太太那边回来得太晚。 当时她已经睡了。 再说,要出差也是昨天晚上临时决定的。 她嘀咕了一声,“再说,我们只是合作关係。用不著什么事情都要跟你报备吧?” 她的声音逐渐小下去。 其实也没別的意思,就是觉得厉寒生气的没有缘由。 合作关係四个字,让厉寒原本就紧绷的脸色,更是寒意阵阵。 本就是冬天。 姜楠又没来得及开暖气。 这会儿感觉连空气都透著一种凛冽的冷意。 “你有別的事吗?”她问厉寒,然后又道,“我有些困了,想睡了。”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是要驱客的意思。 回应她的,是厉寒的长臂一伸。 他宽厚温暖的大掌,带著某种怒气和强大的占有欲,掌著她的后脑勺,將她带入怀里。 滚烫的气息,宣泄般地来到了她的双唇。 他的吻,仿佛是要攻城掠池…… 第96章 吻技很好 姜楠瞬间浑身发软。 厉寒这粗野至极的攻夺,竟然让她没有丝毫的討厌。 他浓密的短髮,卷扫涤盪般扫过她的脸颊,埋向她的脖颈时,竟然让她有了一种很原始的生理需求和渴望。 她是成年人了。 她自然是知道,这种最原始的生理需要和渴望,到底是什么。 这种需求,在厉寒的吻越来越汹涌之时,得到了极大的舒缓。 男女之事,向来都是拨云撩雨。 但姜楠从来不会对別的男人,有如此感觉。 厉寒是攻破她防御的城墙的,第一个男人。 保持著最后的一丝清醒,姜楠使劲推开他,“厉寒,你的吻技为什么这么好?” 每一次只要他吻她,她都会遍身筋骨瘫软。 “这么会接吻,以前跟別人吻过很多次?” 至少她就不知道,接吻要如何伸舌头。 可是他刚刚直接伸进来了。 不,她是知道的,因为没有吃过猪肉,但她见过猪跑。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有实践经验,又是另一回事。 “你很感兴趣?”厉寒搂著她的腰,问。 许是被他抱得太紧,这会儿已经渐渐隆起的肚子,被贴得有些不舒服。 她推开了他,“不感兴趣。” 被推开的厉寒,眼里的那份浓烈,一点一点克制下来。 她不感兴趣,他也要跟她讲: “以前有个女孩子,也是跟你一样,又菜,又害羞。” “但是后来,她很会吻了。” “想知道她是谁吗?”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就觉得他吻技这么好,肯定是有过实战经验的。 原来真的是这样。 也不知是怎么的,姜楠的呼吸有一点点的不通畅。 但她並没有察觉到。 她把这样的呼吸不畅,归结於快到孕中期,肚子快要大起来的缘故。 她平静的声音里,带著难得的冷意,“不想知道。” “那我告诉你。”厉寒厚著脸皮,又搂住了她的腰。 但这一次,知道她的肚子微微隆起了,他双手间的力道,很轻,很柔。 回应他的,却是再次被她用力一推。 推开他后,她明確道,“我和厉先生只是合作关係,那些事情,也不必告诉我。” 呼吸不顺畅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隨即,她把他的身体转过去。 然后把他推到了房间门外,乾脆果断地关了门。 关门前,她说了一句,“晚安。” 门外的厉寒,一脸的挫败。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看见云驍拿著一瓶红酒,在那里等他。 给他倒了一杯红酒,云驍端起来,递给了他: “是不是刚刚去姜楠房间了?” 接过酒的厉寒,什么也没说。 抬高酒杯时,小半杯的葡萄酒,他一饮而尽。 云驍问,“还要吗,再给你倒一点。” 回应云驍的,是厉寒的用力一抢,抢过酒瓶子后,他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大杯。 然后端起来,又喝了几大口。 云驍去抢他的酒杯: “厉寒,喝闷酒解决不了问题的。” “追女孩子不是你这么个追法。” “你这样,一辈子也討不了姜楠的欢心。” 云驍酒杯没抢到,手臂还被厉寒用力推开了。 云驍一阵苦笑,“你不高兴了,不想姜楠对你这么冷淡,你要说出来。你不说出来,姜楠怎么知道你的心思?” 厉寒捏著手中的酒杯,冷冷地看了云驍一眼,“你自己喜欢的人,你追到手了吗?” “我……”云驍被噎了一下,却苦口婆心,“我是为了你好,你別揭我伤疤好不好。” 回应他的,是厉寒的一声嘲笑。 那样的嘲笑,好像是在说:你自己的感情都一塌糊涂,你还好意思教我? 但云驍不跟厉寒计较。 看著喝著闷酒的厉寒,云驍再次去抢他的酒杯。 “厉寒,你说你,今天特意为了出差的姜楠,从蓉城追到江市,你为了什么呢?” “为了和她之间的关係走得更近,还是更远?” 这一次,厉寒手中的酒杯,倒是被云驍抢过来了。 抢过来后,他又说,“厉寒,你要学会表达。” 厉寒看著云驍,“你倒是很会表达,可你那位方小姐最后还不是跟人跑了。” “厉寒。揭人伤疤这种事情,很缺德的。”云驍生气了。 厉寒知道,这是云驍的逆鳞。 揭不得,提不得。 但云驍真的太吵了。 这会儿,他就想安安静静地喝个酒。 他把酒杯从云驍手里抢过来,“你哪天把方小姐搞定了,再来教育我。” “厉寒。”云驍是真的生气了,他的脸色冷下来,“我跟你友尽。” 说是要友尽的人,已经走出房门了,又倒回来。 再把放在吧檯上的酒瓶子,拿起来,“喝多了伤身体,这酒我拿走了,你早点睡。” 厉寒没有理会云驍。 待云驍走后,他端著手中的酒杯,来到落地窗前。 江城的夜景很美。 酒店外面,有一条长长的环城河。 河边灯光璀璨。 河两旁的绿化带里,种满了鲜艷的。 此时,厉寒想到的是姜楠。 如果能在这么美的夜色下,和姜楠肩並肩地走在河畔边上,应该很幸福吧。 这酒,是越喝越不是滋味。 而他,也不是借酒消愁的人。 只是心中的挫败感太强烈了,他不得不又摇了摇酒杯,隨即將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喝完了,还想再去倒。 吧檯上已经没酒了。 只好去洗澡睡觉。 洗澡的时候,刷牙杯是双个的,牙刷也是双支的。 连搭在架子上的毛巾,也是成双成对。 洗完澡,看到大床上的枕头,还是成双成对。 只有他,形单影只。 这天晚上,在孤孤单单中,厉寒辗转难眠。 姜楠那边,却是睡得很香。 许是因为怀孕了瞌睡大的缘故,她一觉睡到早上七点半。 这一天,她和客户那边,谈了一天。 终於拿下了一单生意。 正式签合同的流程,定到了晚上吃晚饭的时间。 但是晚餐的事情,出了一点小意外。 姜楠已经领著客户周姐,来到酒店包厢外了,小苏突然走过来,在她耳畔边小声说: “楠姐,不好了。我们订的包厢被人抢了。” 姜楠知道,周姐喜静。 所以定的酒店包厢,靠著湖畔,单独的望湖阁。 那里三面环湖。 早就订好了,怎么能被人抢了呢? 正是这个时候,他们几行人的面前,迎来走来了一波人。 其中一个,是厉寒。 厉寒见到姜楠后,停下来,和身边的云驍说了几句,便朝姜楠走过去。 第97章 厉寒的怒意 厉寒停到了姜楠的身边。 姜楠有些欣慰。 这男人至少不像昨天一样,把她当空气。 她跟他打了一声招呼,“你怎么也在这里?” 厉寒淡淡道,“和合作伙伴,吃个饭。” 周姐是姜楠的老客户了,知道她前段日子离了婚,而且还知道她的前夫很渣。 对眼前的厉寒,周姐有些好奇,便问,“姜楠,这位是?” 姜楠想了想,犹豫了片刻,道,“哦,这是我的一个合作伙伴。” 因为这桩婚姻,只是协议结婚。 她还没想好,要把他们之间的协议婚姻关係,如何告诉身边的人。 再说了。 周姐这个人,特別喜欢攀关係。 尤其是有社会地位,手握资源的上位者,她更是喜欢结交和巴结。 和周姐合作了这么些年,她是知道周姐的人品的。 如果让周姐知道,厉寒是厉寒科技的老板,还是她法律上老公,她肯定会想办法,让她托厉寒帮忙办事的。 再时候,周姐肯定会给厉寒带来麻烦。 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往来,是让她很烦的事情。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所以,不说她和厉寒的关係,可以避免麻烦。 谁知道,身前的厉寒,此时此刻,脸色黑丫丫如同乌云压顶。 看向姜楠,他眼底泛起的寒意,透著某种强烈的不满,“我们只是合作关係?” “不是吗?”姜楠反问。 就怕她和厉寒的关係会暴露。 到时候,喜欢巴结权贵的周姐,可就要给厉寒找麻烦了。 她赶紧挽著周姐的手,“周姐,包厢订好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然后,赶紧离开。 留下身后的厉寒,目色凌寒地望著她的背影。 空气忽然变得不那么新鲜。 直到瞧不见她的背影了,厉寒仍旧觉得空气窒闷。 走进电梯里的姜楠,就怕周姐问起厉寒来。 明眼人一看,肯定都知道厉寒肯定是很有来头的大人物。 周姐也看得出来,她好奇道,“姜楠,刚刚那位气质非凡的先生,怕不只是你的合作伙伴,应该是在追求你吧,他是做什么的,应该是开大公司的吧。介绍给我认识一下,也让我也多点人脉。” 姜楠硬著头皮道,“我跟他也不熟。” 正好这话,被走过来的厉寒听到。 与此同时,两个电梯门同时打开。 厉寒走向了另一个电梯门。 而姜楠,也和周姐还有小苏,一起进了另一部电梯。 周姐后来又追著姜楠,想要拿到厉寒的联繫方式。 因为周姐火眼金睛,打从看厉寒第一眼开始,她便知道,厉寒肯定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大人物。 “姜楠,你就把那位气质非凡的先生的联繫方式,给我吧?” “这样,明天,我请你们吃顿饭,你一定要让我见一见他。” 姜楠都以和他不熟的藉口,婉拒了。 快到包厢门口,小苏急死了。 小苏在她耳边又小声提醒了一句: “楠姐,包厢被人抢了,而且没別的空余包厢了,怎么办?” 姜楠这才停下来,在小苏面前小声说,“你先稳住周姐,我去包厢看看。” 来到包厢门口,正好见到酒店的经理从包厢里出来。 姜楠上前两步,“李经理,我想问一问,包厢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我亲自和你確认过的,我们要订望湖阁。而且你也给我们预留了。” 回应她的,是李经理的客客气气: “姜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昨天是我们工作人员弄错了。” “望湖阁已经订出去了,是他报错了,所以就算我答应你了,也没用。” “这个包厢还是得给之前先订的客户。” 姜楠不吃这一套,“李经理,这是你们工作上疏忽,跟我没关係。我订的包厢,你也答应了,就得把包厢留给我。” 李经理还是客客气气的,“姜小姐,要不这样吧,今天您到大厅去消息,所有消费,我给您申请打八折。” “不行。”姜楠今天要和周姐签合同,大厅怎么能行? 那可上小两百万的合同呢。 可是,哪还有人回应她,李经理说了抱歉之后,急急忙忙走了。 这是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也知道,她就是一个小客户,没什么权势,所以得罪了就得罪了。 不过,姜楠也不想浪费时间。 因为她还有第二方案。 她喜欢万事周全,所以早就订好了第二预备的包厢。 她给小苏发了个微信,让小苏带周姐到对面的五星酒店。 发完微信抬头时,她看到了迎面走来了厉寒。 今天见到厉寒的次数,未免也太多了吧? 这巧合得有些不太正常了。 迎面走来的厉寒,直接开口,“包厢的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谢谢,不用了。”姜楠比较赶时间,便从厉寒的身边擦肩而过,“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身后的厉寒拉住她的胳膊,“姜楠,用得著跟我如此疏远客气吗?” 姜楠哭笑不得,“是真的不用帮忙。” 懒得跟他说,她推开厉寒,边给小苏打电话,边向远处走去。 直到看见她的身影进了电梯,厉寒仍旧脸色黑沉沉地站在那里。 晚饭时,姜楠在另一个酒店的包厢,成功和周姐续签了合同。 巴结厉寒的事情,周姐还不死心,“姜楠,今天见到的那位气质非凡的先生,帮忙约出来,吃个饭吧?” 姜楠泰然自若,“周姐,如果可以,我再请你吃顿饭都行,但我跟那位先生,真不熟。” 见一面就想巴结,为了人脉关係,周姐也是够拼的。 晚上,回到酒店。 房间门口站著一个人。 那是厉寒。 姜楠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这会儿他看她的眼神,带著某种寒意和怒气。 这是又给她甩脸色了。 她拿出房卡去开了门,“你干嘛这么生气地看著我,今天我好像並没有招惹你。” 门被打开时,厉寒挺拔如修竹的身躯,朝她靠过来。 他紧贴著她的身躯,將她逼到了墙角处。 那双看著她的眼睛,目光极深,起初晦暗明显,而后炽热浓烈,似要燃起火来。 第98章 这是第几次亲她了? 姜楠的身体,很快被抵到墙面上。 她很清楚,厉寒看著她的那一抹浓烈而炽热的目光,到底代表著什么。 风从房间里穿过,再吹向门外。 丝丝凉风中,姜楠却觉得厉寒的目光更加炽热。 连凉风中的空气也是,明明那么凉,却让人有些燥热了起来。 “姜楠!” 厉寒唤起她的名字时,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的脸颊上。 明明是很普通的称呼,却带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闻时,姜楠的心里悠然动了一下,“嗯。”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隨即又响起了厉寒的声音,“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咚! 风吹动了门。 门缓缓的,自动合上了。 那一声关门的声音,打断了姜楠的思绪。 她根本不明白厉寒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在折磨他? 看了看那缓缓合上的门,目光还没抽回来,身前的厉寒已经吻了下来。 窗外依旧冷风阵阵。 室內的温度却在逐渐攀升。 他轻吻她唇间的每一丝温软。 这吻明明很轻,却带著强烈的占有欲,一寸一寸地攻城掠池。 直到他的吻,埋在她白皙的脖颈间,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臂,终於情不自禁抬起来,搂住了他的脖子。 灯光摇曳中,两人缓缓闭上了眼睛。 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欲望,在这夜风拂中的室內,静静燃烧著。 灵魂,仿佛在碰撞。 在这阵沉沦中,厉寒埋在她的白皙的脖颈与锁骨处,流连忘返。 直到,姜楠的指甲,深深掐进他的后脖颈的肌肤里,他喘著粗重的气息,抬起头来。 抬头时,他眼里的眸光是带著强烈的占有欲的。 但他,蹙眉看著她。 她微微勾唇。 唇间盪起的笑意,自然是很满意刚刚的亲密接触。 她夸讚道,“厉寒,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吻技真的很好。我很喜欢和你这样。” “但是。”她的笑容逐渐平淡下来。 带著她的躬身自省,她又缓缓开口: “厉寒,我想请问一下,对於我这样一个孕妇,你真的下得去手?” 她现在怀孕三个月零十八天。 肚子已经明显微微隆起了。 “孕妇你也感兴趣?” 厉寒眼里的燥热,终於在她的提醒声中,渐渐冷却。 却还是带著满满的挫败感,“姜楠,我们不熟吗?” 姜楠不由笑出声,“原来你是在生气这个?” “我想问问,我们到底怎么不熟?”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打破砂锅问到底。 甚至,还很幼稚,“刚刚是我们第六次接吻了吧,怎么就不熟?” 那淳厚迷人的声线中,带著强烈的不满。 不由惹的姜楠又是一声轻笑,“你怎么连接了多少次吻都记得?” 这样的轻笑声,让厉寒很不满意。 他又低下头来,一阵抵死缠绵般地吻住她温软的唇。 这一次的吻,带著怒意。 她被咬痛了。 推开他时,她委屈地嘀咕了一声,“你咬痛我了。” “回答我的问题。”厉寒看著她。 她擦了擦刚刚被他咬痛的唇,抬起头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厉寒,你真的想取悦我?” 厉寒知道,他並没有成功地取悦到她。 这於他来说,是极大的挫败。 姜楠帮他理了理他的衬衣领口,笑了笑,道: “今天你碰到的那个女的,叫周姐。” “一个很喜欢攀关係的生意人。” “她要是知道你是我法律上的老公,並且知道你是厉寒科技的幕后大老板,估计会一直缠著你。” “之后就是各种找你帮忙做事。” “所以我才跟她说,我们不熟。” “你不至於因为这个,就这么生气吧?” 厉寒半信半疑。 姜楠读懂了他眼神里的疑惑,拉著他的衣领,认真道,“我说的是真的。” “真的?” “千真万確。” 厉寒这个男人,似乎是很好哄。 她说了这么几句,他紧蹙的眉心和紧崩的额角,便鬆缓下来。 脸色也缓和了一些。 隨即,大步朝她的床边走去。 姜楠也跟著走了进去,“你干嘛?” 哪里还有人回应他。 此时的厉寒已经躺到了她的床上,双臂大大张开。 “厉寒,你干嘛?”姜楠走过去,想把他拉起来,“你回你房间去睡。” 厉寒顺著她拉他的手,轻轻一带,便將她带入了怀里,“我房间的床,没有你的床舒服,今天晚上,我睡这里。” “厉寒,你不能这么耍无赖。”她从他的怀里挣扎起身。 看著他,她蹙著细眉,“你起来。” 厉寒没动。 姜楠生气了,“厉寒,我们只是协议夫妻,你搞清楚这一点。” “如果我说,我想做事实夫妻呢?”厉寒坐起来,看著她。 她的思路很清晰,“厉寒,我是孕妇,孕妇你也下得去手?” 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她的肚子会更大。 到时候更难看。 他怎么会对孕妇感兴趣? 厉寒的眼神,忽然变得很深。 那里面似乎有许多的故事,“姜楠,我是认真的。” “厉寒。”姜楠也看著他,“我也是认真的。” 她想了想,又说,“我知道,你想取悦我。” 虽然她不明白,他为什么想要取悦她? 她长得漂亮? 也不见得。 比她漂亮的女人多的是。 她灵魂有趣? 那更不见得,她这个人一点也不幽默,有时候因为太过於安静,还显得很没生气。 她坐到床边的沙发上,认真说起来: “厉寒,至少现在,我不想改变我们之间的关係。” “改变一段关係之前,我会有很多的顾虑。” “至少,我需要思考。” 就像陆淮书,她轻易嫁给他的结果,多惨! 她硬將厉寒从床上拽起来,再次將他推到了房间门外,“厉先生,追人是需要耐心的。晚安!” 说罢,她关上了门。 门外的厉寒看著紧闭的门,勾唇笑了笑。 那笑容,多少带著些自嘲。 第二日。 姜楠回了蓉城。 回去之后,她第一时间去了医院,去看望仍旧昏迷的姜唯一。 她和姜阿姨一起,帮姜唯一擦洗了身体。 唯一已经昏迷了两个月了,每隔两三个小时必须要帮她翻一翻身子,否则长期这样躺下去,是会长疮的。 擦洗完,姜楠坐下来,歇了一口气。 歇气时,她对昏迷的姜唯一,说道,“唯一啊,我肚子渐渐大起来了,下次就搬不动你了。你必须要在我生產前就醒过来,知道吗?你答应了我,要帮我的宝宝取名字的。” 那个时候,她找姜唯一做人工受孕手术,姜唯一说好的,这孩子没有爸爸,她要当乾妈,让宝宝多一个人来疼。 说起这些,姜楠有些哽咽。 旁边的姜阿姨更是泣不成声,她赶紧把脏水端去倒了。 正好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病房的门並没有关,姜楠抬起头来,看到了那个敲门的人。 第99章 难道这个孩子,是小舅的? 姜楠有些疑惑,“陆淮书,你怎么来了?” 见到陆淮书,心情总是不那么美丽。 他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所以,她不悦地蹙了蹙眉。 陆淮书就怕她不高兴,他赶紧解释: “楠楠,我是过来找姜唯一的母亲,了解一些情况的。” 姜楠鬆开了姜唯一的手,起身时,脸色有些严肃,“陆淮书,警告了你多少次了,见到我要叫小舅妈。” 这时厉寒没在这里,陆淮书没有压力感。 他理直气壮道,“楠楠,你和我小舅只是协议结婚,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你们又不是真夫妻。” 就因为这一点,陆淮书很庆幸。 庆幸他的楠楠,並不是真的和小舅在一起了。 “我说过,我不会放弃的。” 陆淮书看向她时,眼里除了內疚,还有很深的感情。 “楠楠,我一直都对你很忠诚,我只是被姜帆骗了。” 姜楠却是冷哼了一声。 她绕过床尾,走到陆淮书的面前,冷笑著道: “陆淮书,你的个子长得倒是挺高的。” “但是长脑子了吗?” “你现在是姜帆的老公,你跟我说你对我不会放弃?” “你想当渣男是可以的,但別跟我扯上任何关係。” “就你这种人,还敢叫忠诚?” “我看你別出来丟人现眼了,回家把脑子重新发育一下,再出门。” “免得会被认为你脑子有问题。” 忠诚?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01????????????.??????超给力 】 这两个字,是陆淮书最不配的。 既然他是来找姜阿姨的,姜楠就没必要再在这里呆著了。 刚好这时,姜阿姨倒了水,端著盆儿回来。 姜楠打了声招呼,“姜姨,我工作室还有事,我先走了。我后天再来看唯一。” “好。”姜阿姨点点头,“楠楠,你还怀著孕,別太累了。” 被姜楠懟了的陆淮书,很是內疚和自责。 他目送著姜楠离开后,目光久久没有抽回来,甚至站到了门口。 直到彻底瞧不见姜楠的背影了,这才回到病房里。 厉寒让他继续查那个怀孕女人的下落。 线索到姜唯一这里,又彻底断了。 他只能在姜阿姨身上下工夫了。 姜阿姨知道陆淮书来这里的目的,她把早准备好的东西,放在一个箱子里,抱出来,交给了陆淮书。 “陆先生,我女儿从医院里带回去的,工作上的一些资料,都在这里了。” “希望能帮到你。” 陆淮书接过来,“谢谢姜阿姨。” 然后,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一直昏迷不醒的姜唯一。 “姜阿姨你放心,我小舅给这家医院捐赠了很多医疗设备,还捐了很多钱。” “院长答应一直长期给你们免费治疗。” “还会继续在全球聘请最好的康復专家。” “你女儿会醒过来的。” 要是姜唯一能够醒过来,就好了。 他也不用查得那么麻烦。 也不知道是哪个女人,借用了小舅的精子,怀了小舅的孩子。 现在算算,那个女人应该怀孕有三个多月了。 陆淮书突然想到了什么。 姜楠也是怀孕三个多月了。 和那个女人的怀孕时间线,刚刚吻合。 他忽然有些激动,“姜阿姨,你女儿和我前妻姜楠关係那么好,她知不知道姜楠怀的孩子,是谁的?” 姜阿姨茫然地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清楚。” 陆淮书心里有著某种猜测,却不敢肯定,“姜阿姨,那你女儿有对你说起过什么吗?比如说,姜楠找你女儿做受孕手术?” 姜阿姨很肯定地摇了摇头,“没有,从来没有说起过。” 没有找到答案,陆淮书有些失落。 可他又怕知道答案。 小舅本来就在追求姜楠。 要是姜楠肚子里的孩子,是通过姜唯一的渠道,用了小舅的精种,做的受孕手术的话…… 岂不是让小舅和姜楠的婚姻关係,更是铁板上钉钉子? 不行,这件事情,他必须查清楚。 他拿了姜阿姨给他的资料,回到了厉寒科技大厦。 云驍好几次来找他,他都在翻看那些资料。 但上面没有任何线索。 坐在办公桌前,他揉了揉眉心。 这时,他给姜楠打了一个电话。 姜楠此时,去了她的茶叶仓库。 她在看新进的这一批茶叶的质量。 接起陆淮书的电话时,她手里正拈著几片茶叶,闻了闻。 大概是不想听到陆淮书的声音,她的声音很冷,“有事?” “姜楠,我问你。”陆淮书有些激动,“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手心里的茶叶是清香的,闻起来让人心情舒畅。 这会儿听到陆淮书的质问,却瞬间不舒畅了,“陆淮书,我们离婚了。你没有资格过问这些事情。” “我就是想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陆淮书解释了一句,“楠楠,我没有质问你的意思。” “总之不是你的。”姜楠说,“我跟別的男人生的,你现在管不著。” 这个答案,陆淮书是庆幸的。 他怕孩子是姜楠做受孕手术怀上的。 他害怕这个孩子是小舅的。 “楠楠,我真的没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 “掛了。”姜楠懒得听他说话,掛完电话,她继续工作。 这个时候,电话又打进来。 她有些不耐烦了,“陆淮书,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了,这个孩子跟你没关係,你没资格过问。” “陆淮书又来骚扰你了?”那头传来的声音,却是厉寒的。 “厉寒?”姜楠这才从一批茶叶前,抬眸,看了看自己的来电显示。 厉寒在电话里,又说,“姜楠,你从江城回蓉城,怎么不叫上我一起?” “厉大老板,你是去谈生意的,我也是去谈生意的,怎么一起?”姜楠反问。 问完,她又嘀咕了一句,“又不是一起去旅游的。” “你至少应该跟我说一声。” “好,好,好,我下次跟你打声招呼,好了吧?” “……”那头没说话。 姜楠淡淡道,“好了,我还要忙,先掛了。” 电话嘟嘟嘟的被掛断。 厉寒拿著手机,脸色黑沉沉了起来。 坐在车里的云驍,不由笑著打趣道,“厉寒,你这个人什么能力都可以,但就是討女孩子欢心的能力,真是有点堪忧。” 第100章 这个孩子,我要生下来 车里的厉寒,脸色是阴沉的,“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云驍虽是闭上了嘴,却还是在偷偷地笑。 看他这么笑,厉寒冰冷的眼神像是要刀人。 车厢里的温度,瞬间变冷。 但云驍从小和厉寒一起长大,知道他就是这么个性子。 与他四目相对时,云驍极其淡定道: “厉寒,你知道现在专门针对於女性,有个什么词吗?” 厉寒不答。 云驍自问自答道,“叫人间清醒。” 说著,他对厉寒解说了一番: “现在的女性都已经觉醒了,她们追求独立的人格。” “她们喜欢搞钱,搞事业,不依附於男人。” “只要有钱,有事业,男人可有可无。” “姜楠就是属於这种人。”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车厢里,沉默良久的厉寒,终於开了口,“你还是不了解姜楠。” 姜楠除了搞钱搞事业以外,她还很警惕。 因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清楚姜楠为什么如此警惕。 “你了解她?”云驍笑了一声,“那也没见你把她追到手。” …… 夜里九点多。 陆淮书这才离开厉寒科技,回了老太太的別墅。 他在外面其实还有別的房子,但前些日子他搬去和姜帆住在了一起,所以他不想回姜帆那里。 怀里抱著猫咪的厉老太太,见到陆淮书回来,眉心紧蹙道: “淮书,正好姜帆也在这里,坐下来聊一聊吧。” 他多日不归家,姜帆只好来这边找他。 姜帆在老太太这里,已经等了陆淮书两个多小时了。 不等陆淮书开口,姜帆看著厉家母女俩,坚定道,“你们想要我离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沙发对面的厉兰,愁眉苦脸地嘆了一口气: “姜帆,你和淮书的感情已经破裂了。” “可以说,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感情,是你一直在欺骗淮书。” “这样硬凑合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 “你开个价吧,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我们淮书?” 旁边的厉老太太,摸了摸猫咪的脑袋,嘆著气,附和道: “姜帆,你这样硬要和淮书在一起,你们彼此都不会幸福。” “放手吧,只要你愿意离婚,我也会补偿你一些损失,你隨便开口。” 厉老太太和厉兰是知道的,陆淮书和姜帆就是一对孽缘。 自从姜帆的人设崩塌后,陆淮书越来越痛苦。 她们都不愿意看到他如此痛苦。 这个时候,坐在沙发上的姜帆不慌不忙地拿起茶几上的桔子,剥了起来。 她一边剥,一边乾脆利落道: “是,我姜帆虽然贪財,但我还没有贪到毫无底线的地步。” 其实,她大可以狮子大开口。 但她没有。 她说:“我现在怀孕了,我不能让我的孩子生活在单亲家庭里。再多的钱,都弥补不了我的孩子。” 她相信,自从她人设崩塌后,陆淮书虽是对她厌恶至极,但他不会討厌这个孩子。 她也相信,陆淮书一定会是个好父亲。 桔子剥了一半,她抬眸看向厉家三人。 眼神中,带著警告:“为了让孩子有个完整的家庭,我不会离婚,你们也没权利让一个孕妇离婚。” 厉兰苦口婆心,“孩子才两个多月,可以打掉的,而且……” “你闭嘴。”姜帆手中的桔子,被用力一捏。 那些汁水流出来,她浑然不觉。 她只知道,她现在是个母亲。 她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她满眼刀人的眼神。 “你们没有资格让我打掉孩子。” “那是我的孩子。” “谁也没有资格,剥夺他活下来的权利。” 她討厌被剥夺,被拋弃的感觉。 从姜楠回到姜家,她就感觉到,自己早晚会被姜国栋和周佳茹拋弃。 她曾经也是个孩子。 她也希望能和姜国栋周佳茹一直相亲相爱,永远都生活在他们的疼爱之下。 但是,姜楠回来了。 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把她拋弃了。 想到自己的遭遇,姜帆满眼痛楚的泪水。 “你们有什么资格,剥夺我孩子活下去的权利?” 如今她已经是一个母亲了。 她要尽到母亲的责任。 这个世界,任何人都可以拋弃她。 但她,永远也不会拋弃自己的孩子。 “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 “而且,我要这个孩子生活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 说到这里,姜帆再没有心情吃桔子。 她把手中捏得稀碎的桔子放在茶几上,抽出一张湿巾擦了擦手,然后起了身。 走到依旧站在那里的陆淮书面前,她拉著陆淮书的领带,往身前一带。 “陆淮书,我承认我爱慕虚荣。” “我也承认,曾经为了名利与钱財,我確实用尽了手段。” “你可以討厌我,乃至是憎恨我。” “但你不能跟我离婚。” “你也不可以不喜欢这个孩子。” “但你应该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因为你跟我上床的时候,没有人绑著你。” “你种下什么样的因,就应该承担什么样的果。” 陆淮书轻轻推开姜帆,“你別碰我。” “陆淮书,到底还是心软了,对吧?”姜帆嘲笑道,“你怕我流產,不敢推太用力了,是吗?” 恨著自己的陆淮书,紧紧握了拳头。 是,姜帆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种下的因。 他坚持道,“姜帆,如果你硬要生下这个孩子,让这个孩子看到自己的父母如此反目,你觉得他会幸福吗?” “放心?”姜帆冷笑了一声,“我会跟你假装恩爱夫妻。” 如果她非要生下来,陆淮书不敢拿她怎样。 因为她知道,陆淮书心软。 “疯子!”陆淮书瞪著她。 她可笑至极道,“是啊,为了我这么一个疯子,你竟然放弃了你曾经最爱的女人。陆淮书,我不快乐,我也不会让你快乐。我们就这样互相折磨,一直到不死不休吧,哈哈哈……” 她癲狂地大笑几声。 厉家三人,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却都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最后,姜帆的笑声停下来,“陆淮书,明天是我產检的日子,我希望你这个准爸爸能够尽到责任,陪我去產检。” “哦,对了。”姜帆提醒道,“陆淮书,让我怀孕的人是你。你不能只知道当时爽完了,就忘了你现在该尽的责任。” 她又说,“我现在没工作,怀孕后哪哪都需要钱,你该给我转钱了。” 虽然,姜国栋和周佳茹的房子卖了,她手上有好几百万。 她还有姜国栋和周佳茹给她的许多黄金。 但,她还是需要很多的钱。 说完这些,姜帆拎起包包。 在厉家三人討厌又噁心的目光中,她无所谓地,离开了。 厉兰望向厉老太太,“妈,怎么办啊?我们淮书是要被这个女人给彻底毁了。” “我们当时都没有擦亮眼睛。”老太太依旧抱著她怀里的那只猫。 她又道,“姜帆要生下这孩子,又不离婚,我们能拿她怎么样?那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想了想,老太太嘆气道,“淮书,你明天陪姜帆去做產检吧,这毕竟是你自己种下的因。” 陆淮书什么也没有说。 他知道这是自己造的孽,他滑动手机屏幕,心软至极地,给姜帆转了五万块钱。 “支付宝到帐,五万元。” 別墅外,已经坐进车里的姜帆,得意一笑。 她知道,陆淮书这个人还是有底线和有道德的。 这是陆淮书的弱点。 第二天,陆淮书到底还是陪著姜帆,去了妇產科。 巧合的是,今天也是姜楠產检的日子。 姜楠和厉寒的车子抵达停车场,下车时,正好碰到姜帆和陆淮书。 姜楠朝著姜帆的肚子望了一眼,许是姜帆今天穿的是紧身衣,此时已经能看到她的肚子微微隆起了。 竟然和她的肚子,差不多大小。 第101章 我们以后再生一个 车门前的姜帆,同一时间看到了姜楠和厉寒。 姜帆特意走过来,停在二人面前,“小舅,小舅妈,好巧,在医院都能碰见。” 姜楠没有理会姜帆,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往医院门诊部走去。 厉寒则是看了一眼缓步走来的陆淮书,“我不是警告过你,以后不要骚扰你小舅妈?” 陆淮书知道,他指的是昨天打电话的事。 他解释,“小舅,昨天我是问姜唯一的事情。” 因为他怀疑,姜楠有可能是找姜唯一,做的人工受孕手术。 她们两姐妹关係那么好。 陆淮书一直都是知道的,姜楠有个很重要的人生规划。 那就是三十岁之前,怀孕,生孩子,恢復身材,再重返职场。 她是个职业性女性,她做什么事情都是提前规划好的。 她一直想兼顾著事业和孩子。 她又是那么的喜欢孩子。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眼瞎心也瞎了,他们婚后不可能一直不同房。 那个时候,如果他信任姜楠,並且帮她找律师,帮她摆脱被冤枉被拘留的困境。 等她出了拘留所,他们早就有孩子了。 陆淮书不会告诉厉寒,他所怀疑的事情。 姜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这个问题,他也正在暗中查证。 这时的姜帆,已经大步追上了姜楠,並且绕到她的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舅妈,我刚刚叫了你,你连应都不应一声,这样很没礼貌。” “就算你现在是长辈,也不应该这么没礼貌吧。” 姜楠看著姜帆,“刚刚好像只有狗叫声,还有別的声音吗?” “你骂谁是狗?”姜帆气得瞪眼。 姜楠依旧淡淡道,“谁想当狗,谁就是狗。” “你……”姜帆每一次都说不过她,她气得脸色难看。 偏偏这个时候,姜楠又淡淡道,“好狗不挡道。” 说完,便绕开姜帆,往前走去。 这时的厉寒也大步赶上来,挽起姜楠的手,一同离开。 走远了几步,姜帆仍旧站在原地,气冲冲的看著他们。 陆淮书一点也不心疼她,“以后你少招惹姜楠。” “怎么,你还妄想著把她追回来不成?”姜帆嘲笑他,“人家姜楠只当你是,被她清理掉的垃圾。她看也不想多看一眼的垃圾。” “这么损我,你很开心吗?”陆淮书问。 回应他的,是姜帆的再次冷笑,“陆淮书,我说过,这辈子我们就这样互相伤害,不死不休。谁也別想好过。” 陆淮书是麻木的,他往前走去,“我去给你拿產检號,做完產检,我还要去忙別的事情。” 看著他离开,姜帆知道,如今的陆淮书,就算会转钱给她,就算会陪她来做產检,也仅仅只是出於道德束缚。 她明知道硬绑著陆淮书没有任何意义。 但她还是不会放手。 而远处的姜楠,和厉寒手挽著手。 他们看起来恩爱又幸福。 姜楠才是那个人生贏家。 而她,什么都没有了,她只有肚子里的宝宝。 今天姜楠做了空腹血检,和b超检查。 血检完,厉寒递给她一盒牛奶,“抽完血有什么不適的地方吗?” “谢谢。”姜楠接过牛奶,“还好。” 牛奶吸管,厉寒已经替她插好了。 她吸了一口后,眉心轻轻一拧,“希望第一次做唐氏筛查,不要有任何问题。” 做受孕手术之前,她做过体检。 很健康。 但是她的脑子小时候长过东西,还动过手术,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遗传病。 她怕这个孩子不健康。 但是转念一想,当时姜唯一给她选的是最优的男性精种,孩子爸爸的基因,肯定也不会有问题。 姜唯一说了,她受孕的精种,是个一九米以上的,很帅的男人提供的。 而且那个男人,除了健康以外,样貌和才识,各方面都很优秀。 看她神思飘远,厉寒问,“姜楠,你在想什么?” 姜楠抽回神思。 现实中,很少看到有一米九以上的帅气男人。 厉寒倒是一九米二,也很帅气。 但他这样气质的男人,少有人能比。 可能她孩子的爸爸,就算是很优秀的,也不会有厉寒这么优秀吧。 她应了一声,“我希望我的孩子健健康康,不要有任何意外。” “你要是这么喜欢孩子。”厉寒看著她,“以后我们再生一个?” 姜楠拿著手里的牛奶,嘀咕了一声,“谁要跟你生孩子?” 但是转念一想,厉寒基因这么好。 如果她跟他生出来的孩子,一定很漂亮,很聪明。 唐氏筛查的血检结果,要第二天才出来。 於是,厉寒又陪姜楠离开了医院。 到了停车场,姜楠在厉寒的车前,看到了那个戴著鸭舌帽和黑口罩的男人。 厉寒说,“一会儿我要去实验基地,让他送你。” 对於这个戴鸭舌帽和黑口罩的男人,姜楠一直很好奇。 他干嘛一直戴个帽子? 脸也遮得严严实实的? 难道他那张脸,见不得人? 尤其是她盯著他看的时候,鸭舌帽男似乎是怕被她看见,又將帽子往下压了压。 她看著他说,“我记得之前厉寒说过,你也是姓陆?那我叫你陆先生吧。” “好。”鸭舌帽男,已经拉开了车门。 姜楠走过去,“麻烦陆先生了。” 鸭舌帽男用他又沙又哑的声音,应了一声,“不麻烦。” 回去的路上,鸭舌帽男在前面开著车。 姜楠坐在后排座,给厉寒发了一条消息:下次產检,我可以自己开车到医院,不用那么麻烦你和陆先生。 厉寒回覆:我是孩子的父亲。 姜楠心里嘀咕了一声:哪门子的父亲?厉寒是真的打算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了? 反正她不信。 二十分钟后,厉寒抵达了实验基地。 姜国栋重返一號实验室后,工作上很卖力。 见到厉寒后,穿著工装服的姜国栋从二號实验室,走出来。 他拿出一张卡,递给厉寒,“厉寒,这是我上个季度的奖金,还有我上个月的工资,你帮我转交给楠楠。” 姜国栋给姜楠转过钱,但姜楠没有收。 厉寒看了看那张卡,“你以为姜楠稀罕这钱?” “我说过,我要弥补楠楠。不管钱多钱少,都是我的心意。”姜国栋很想得到女儿的原谅,却不知道从何做起。 他又说,“我们给姜帆的钱,已经拿不回来了。那是自动赠予的,就是打官司,也拿不回来。我只希望长寿药和抗癌药,可以早一点研发出来。” 那样,他就可以有好几百万的奖金。 到时候,都可以弥补给他的亲生女儿姜楠。 厉寒没有去接那张卡,“姜楠不缺钱,就算要给,也是你自己去给。” 解铃还需系铃人。 姜楠缺失的,是父爱母爱,如果姜国栋和周佳茹足够真诚,是可以给姜楠一些亲情上的弥补的。 厉寒也希望,姜楠心结能够被解开。 这时,厉寒收到一条微信。 那条微信,让厉寒的脸色,由晴转阴。 看到那条微信,他的额角紧紧一绷。 第102章 厉寒说:相信我 身旁的姜国栋还在和厉寒说著话。 厉寒挺拔如修竹的身影,已经大步离开了。 他走得风风火火,刚刚来到实验基地,还没进他的一號实验室,这就离开了? 姜国栋甚至看见,厉寒最后是箭步跑著上了车。 那辆车子在实验基地前的停车场上,快速地调了一个头,最后扬长而去。 车轮在地面发出滋滋的摩擦声,尖锐地刺激著姜国栋的耳膜。 姜国栋就纳闷了。 什么事情让向来沉稳的厉寒,如此著急? 车上的厉寒,打著车载电话,“他们还在跟踪?” 开著车的鸭舌帽男,看了看车窗外的后视镜。 两辆黑色的轿车一左一右地跟踪在他的车子后头。 他们开得很稳,也离了有一段距离。 他对著电话那头的厉寒,嗯了一声。 厉寒又说,“不要打草惊蛇,也別让姜楠察觉出端倪,別嚇著她。” 鸭舌帽男,又嗯了一声。 电话里,厉寒又说,“掛电话后,把定位实时共享过来。” 因为姜楠坐在后排座,鸭舌帽男不敢声音太大。 他隨时观察著后视镜里的动静,保持著警惕,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然后,掛了电话,把实时位置,共享给了厉寒。 姜楠上车没多久后,因为困意,靠在车窗上睡了会儿觉。 这会儿还在眯著。 听到鸭舌帽男隱隱约约打电话的声音,这才醒来。 见车子行驶在高架桥上,她有些纳闷,“不是说载我去我工作室吗?” “厉先生说,让我先送你回家。” 鸭舌帽男,保持著镇定,却隨时注意著后视镜的动向。 之前姜楠是怀疑鸭舌帽男的身份的。 但厉寒跟她说过,他是跟了他很久的人,也是个靠得住的人。 姜楠便放鬆了戒备心。 可是,看到车窗外有几辆无人机,一直跟隨著他们的车子时,她有些疑惑。 以为只是別人放的无人机。 但车子下了高架桥,开出好长一段路,飞人机仍旧在头顶跟著。 再往后面一望,跟著他们的,还有两辆一直尾隨在后的黑色轿车。 她不由抓紧了车子里的把手。 “陆先生,是不是有人跟著我们?”她心下紧了紧。 鸭舌帽男,依旧镇定地开著车子,“放心,那是厉先生安排的无人机。” “可是后面还有两辆车跟踪我们,陆先生,到底是什么情况?”姜楠只觉车厢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她將车里的把手抓得更紧。 鸭舌帽男安慰她,“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虽然他的声音又沙又哑,这次却带坚定之意。 这让姜楠的思绪平静了些许。 然后冷静下来,思考著。 她没有任何仇人。 在生意场上,也没有敌家。 那么,不是衝著她来的? 她沉著下来,问,“是厉寒的仇家吗?” 鸭舌帽男没有说话,“……” 这分明就是衝著姜楠来的。 但鸭舌帽男,什么也没有说。 车子下了高架,车速提了起来。 姜楠紧握著把手的同时,也拿起车內的抱枕,护在了肚子前。 她別的都不害怕。 就怕自己的宝宝遇到危险。 越是这个时候,她越要冷静。 但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风,以及那些快速倒退的楼影,让她人心惶惶。 平日里的那些繁华街景,那些人来人往,再也不热闹,再也不温馨了。 光天化日之下与太平安寧之下,竟然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跟踪他们? 饶是姜楠提醒自己要冷静下来。 此时此刻,也被一种无形的紧张恐慌包围著。 鸭舌帽男从车內后视镜里抬头一望,看到她冷静沉著的模样,知道她心里是紧张的,不由又宽慰她: “姜小姐,厉先生会处理好的。” “他不会让你有什么事。” 姜楠还是紧张。 等她再回头望出去时,那两辆一直尾隨的黑色轿车,已经瞧不见了。 姜楠却依旧紧紧扶著车椅。 护在肚子前的抱枕,更是不敢鬆开。 警惕之中,放在车椅上的手机响了。 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小舅”二字。 结婚这段日子来,她给厉寒的“小舅”备註,一直没有改过来。 闪烁著的来电显示,让姜楠握著把手的力度,鬆了一些。 她並没有察觉到,这一刻的放鬆与踏实感。 只是想快点接起厉寒的电话。 於是,赶紧划开了接听键。 那头传来厉寒的声音,“跟踪你们的车子已经解决了,你现在绝对是安全的。不要害怕。” “厉寒,是谁要跟踪我,他们有什么目的?”姜楠心里有太多的问號。 她又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厉寒宽慰她,“他们是冲我来的,跟你没关係。见面后,我再跟你解释。我马上就赶到了。”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姜楠听到后面有鸣笛声。 紧接著,姜楠看到了一辆並排开来的车子,落下了车窗。 车窗后排座坐著的人,正是朝她望来的厉寒。 两辆车子停到了路边。 厉寒下了车,来到姜楠这辆车上,坐到了她的旁边。 然后吩咐鸭舌帽男,“开车。” 车子继续上路。 厉寒揉了揉姜楠的脑袋,“嚇到了?” 姜楠强装镇定地摇了摇头。 “没事了。”厉寒轻轻抱了抱她,又在她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宽厚的掌心,轻拍著她的后背时,她没有立刻离开厉寒的怀抱。 相反,这种被安抚的感觉,让姜楠有了片刻的踏实感。 连她自己也不曾察觉到,这一刻,她把脑袋,轻轻地靠在了厉寒的肩头。 竟然想在他的肩头上,多歇息片刻。 她坦诚道,“厉寒,刚刚我確实被嚇到了,我別的都不怕,就怕保护不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她这一生,从来没有被任何人保护过。 別说被保护,连被理解与被信任也没有过。 所以,她想把她所有的爱和信任,都给自己的孩子。 厉寒又拍了拍她的肩,“是我不好,我应该亲自送你回家的。” “他们是衝著你来的吗?”姜楠抬了头,疑惑地看著他。 他点了点头,“嗯,实验基地有些研究成果,对手来谈判,没谈拢。这是想威胁我。” 对此,姜楠深信不疑。 厉寒的实验基地,研发过很多很牛的药品。 他这几年搞的那个抗癌药和长寿药,好像投资蛮大的。 若有所思的她,没有再说话了。 厉寒颳了刮她的鼻尖,“想什么呢?” “我以后出门要小心些了。”她蹙眉又道,“毕竟我是你名义上的妻子,而且外面的人肯定都以为,我肚子里怀的孩子,是你的孩子。说不准,他们就瞄准我了。” 厉寒再次揉了揉她的脑袋,“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车子在路上正常行驶著。 刚刚的虚惊一场,让姜楠心有余悸。 她时不时地朝车窗外望了望。 直到回到东方华府,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许是累了,她回臥室休息了。 而鸭舌帽男,来到厉寒的面前,“姜楠还不知道,自己脑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更不知道,刚刚跟踪的车子,是衝著她脑子里的东西来的。” 第103章 精子库有消息了 姜楠脑子里的东西,確实让厉寒一筹莫展。 但他,却道,“我们掌握的比他们更多,不用担心。” 鸭舌帽男没有再说话。 隨即两人沉默了一阵。 这时,厉寒去吧檯的冰箱里,拿了两瓶冰水。 鸭舌帽男看著他,一声嘆息,“小舅,我不希望你再出事。” “我以为你应该已经成长了。”厉寒把冰水递给他,“你不应该这么慌乱,压压惊。” 接过冰水,鸭舌帽男真情流露道,“小舅,我不会再让你和姜楠出事的。” 厉寒则是提醒道,“在旁人面前,不要叫我小舅。” 鸭舌帽男,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门铃声。 在去开门前,厉寒又吩咐了鸭舌帽男两句话: “姜楠脑子里的东西,不要让她知道。信息半点也不能透露。” “还有,去把客厅里的监控记录,刪了。” “现在就去。” 鸭舌帽男点头之后,去了电脑房。 厉寒则是去开了门。 门外站著的人,是陆淮书,“小舅。” “你来干什么?”厉寒没让陆淮书进门,“有事就在这里说。” 陆淮书委屈道,“小舅,外面风大,你让我进去说吧。我不是来找姜楠的,我是找你有事。” “就在这里说,长话短说。”厉寒坚持。 门口站著的陆淮书,只好就站在门口向他匯报: “小舅,精子库那边有消息了。” “除了姜唯一以外,还有人知道你的精子信息。” “之前是他们弄错了,你的精子並没有让別人借用。” “也就是说,外面没有別的女人,怀过你的孩子。” “你不用再担心,也不用再查了。” 陆淮书撒谎了。 因为他严重怀疑,那个借用小舅精子的女人,就是姜楠。 如果再查下去,让小舅知道姜楠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他的孩子后,会让两人的关係更加突飞猛进。 这不是陆淮书想要的结果。 他想要姜楠和厉寒离婚。 撒谎的时候,陆淮书没敢看厉寒的眼睛。 厉寒看著他,“你確定无误吗?” 点头时,陆淮书依然没看厉寒的眼睛,“確定。” 然后,又说,“所以小舅不用担心了。” “知道了,你回去吧。”厉寒淡淡道。 这时,刪除了客厅监控的鸭舌帽男,从电脑房走出来,回到了客厅。 陆淮书先是一阵头疼,这才看到突然出现在客厅里的鸭舌帽男。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每一次见到这个鸭舌帽男,他就会头疼。 疼得一阵一阵的。 他忍著头疼,看向鸭舌帽男,“小舅,他来姜楠家里做什么?” 这时,鸭舌帽男,把帽子往下面压了压,生怕陆淮书看到他的脸。 “不关你的事。”厉寒关门,“你可以走了。” 门被关上后,忍著头痛的陆淮书,只好离开。 奇怪的是,他上车后,头便不痛了。 细细想来,似乎每一次与鸭舌帽男见面,都会有头痛的感觉。 难道是中邪了不成? 一股不祥又疑惑的感觉,在心中瀰漫开来。 陆淮书心里不安得,跟猫抓似的。 车子开远后,他又给厉寒打电话,“小舅,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总是神神秘秘地跟在你身边?还有,他的身型为什么跟我九分相像?” 电话里的厉寒,淡淡道,“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 陆淮书不甘心,“那为什么每一次,我见到戴鸭舌帽的男人,我都会头痛。他对我做了什么?” 厉寒乾脆利落道,“头疼就去看脑科。” 说完,啪一声掛了电话。 留下开著车子,满脑疑惑的陆淮书,百思不得其解。 他又给厉兰打了电话,“妈,你除了生了我以外,真的没有別的孩子了吗?” “你干嘛问这个?”厉兰觉得他莫名其妙的。 陆淮书在红灯路口,缓缓踩了剎车,“小舅身边有个人,跟我身型九分相似。” 厉兰说,“可能就是巧合吧。妈只生了你一个孩子。” 陆淮书不信,“真的吗?” 厉兰坚持,“我自己生的孩子,我还能不知道?掛了啊。” 陆淮书就更疑惑了。 那个鸭舌帽男,到底是谁? 这件事情,他先不想了。 现在,他要確认的是,姜楠肚子里怀的孩子。 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通过姜唯一做的受孕手术,而来的。 於是,陆淮书又去了一趟医院。 医院里的姜妈妈,正在给姜唯一翻身。 所以病房门是反锁著的。 门外的陆淮书敲门时,她將姜唯一缓缓放平。 照顾起昏迷的姜唯一来,姜阿姨有些吃力,去开门时,显然有些累。 陆淮书带著一些水果礼品,走进来,“姜阿姨,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 “快进来吧。”姜阿姨把陆淮书迎进来,“陆先生,你和厉先生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所有的治疗费都给我们免了,还帮我请护工,我已经很感谢了,以后別破费买这么多东西来。” 陆淮书把东西放下来,“姜阿姨,你一个人照顾女儿也很辛苦,需要多补充营养。你女儿还得靠你。” “唉!”姜阿姨嘆了一口气。 安慰了几句,陆淮书问,“姜阿姨,姜唯一家中还有別的跟工作有关的资料吗,我还想再看看。你看,方不方便,带我去你家里看看?” 姜阿姨想了想,“今天可能不行,护工刚走。明天下午,行吗?” 陆淮书点点头,“行。” 他要確认,小舅厉寒的精子,是不是让姜唯一拿去,给姜楠做受孕手术了。 回去的路上,他一边开著车,一边思索著。 姜唯一和姜楠这么要好。 姜楠又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婚前,她一直不肯让他碰她。 之前也一直是他误会她不检点。 如果姜楠著急想要个孩子,很有可能通过手术怀孕。 她说过,她不接受没有爱,先有性。 所以,她不可能隨便找个男人,让自己怀孕。 如果姜楠是用小舅的精子,做了受孕手术,那么这个孩子,一定是小舅的。 第104章 天黑了吗,竟做白日梦 陆淮书大胆地推测著。 现在,只差最后的证据了。 开著车子的他,明明吹著车窗外的风。 那风明明也很清凉。 他却觉得无比窒闷。 如果姜楠怀的孩子,就是通过受孕手术而来的。 那么对他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 他不想让姜楠和小舅两人,因为这个孩子,关係走得更近。 他甚至痴心妄想著,要让姜楠回到他的身边。 …… 姜楠一觉睡到下午。 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下楼后,她闻到了猪肚鸡的味道。 那是从厨房传来的。 走到厨房后,本以为是阿姨在做饭,看到的却是围著围裙的厉寒,还有在旁边想帮忙,却插不上手的姜国栋。 看到她后,姜国栋热切想要帮忙的眼神,变得尷尬起来。 继而,转为內疚,“楠楠,爸爸过来看看你。” 搅著汤锅的厉寒,这时也回过头来,看向她,“起来了?” 姜楠朝厉寒点了点头,却没有理会姜国栋。 尷尬內疚的姜国栋,立即把自己的银行卡递上来: “楠楠,爸爸上个季度的奖金,还有这个月的工资,都给你。” 姜楠没有接过来,淡淡地问,“你把你的钱都给我了,你们还要租房,怎么生活?” “妈妈还有一万多的退休金。”姜国栋赶紧说,“我们省著用,结余的也会存著,到时候都给你。” 姜楠没说什么,她背对著姜国栋,去倒了一杯水。 身后的姜国栋,赶紧又说,“楠楠,给姜帆的房子和钱財,拿不回来了。律师也说,那是赠予,官司打不贏。希望你不要怪我和妈妈。是我们识人不清,老糊涂了。但是以后只要爸妈有钱,都会给你。” 他赶紧补充,“哦,对了,这张卡的密码,是你的生日,10月9號。” 背对著姜国栋的姜楠,喝了一口水,冷冷回应: “那不是我的生日,那是姜帆的生日。” 24年前的10月9日,是她从周佳茹肚子里生出来的日子。 也是她与周佳茹母女离散的日子。 是个疼痛的日子。 如果是別人,好不容易找回亲生女儿,肯定是会疼著,宠著,千般地弥补著。 他们倒好,把她找回去后,一次次地误会她,伤害她。 她从拘留所转到监狱的时候,他们那些说她还不如判个死刑的话,她到现在还记著。 不是不恨的。 转身回头,她冷冷地看著姜国栋,“我没有生日。” 她不愿过生日,也不愿和原生家庭再扯上关係。 那张卡,姜国栋依旧递向她。 她却放下杯子,拿过来,又去找了把剪刀,当场將银行卡剪得稀碎。 看著被扔到垃圾桶里的银行卡碎片,姜国栋难受极了。 他知道,他与姜楠的父女关係,也像是垃圾桶里的碎片一样。 不管怎么修復,也修復不了。 放下剪刀后,姜楠冷冷地看向姜国栋。 “拿著一张破银行卡,就想我原谅你?” “天黑了吗,在这里做白日梦?” 姜国栋心里难受极了,他委屈道: “楠楠,你能不能不要对爸爸这种脸色?” “爸妈已经被姜帆骗得够惨了。” 姜楠一点也不心疼被骗的姜国栋。 只觉那是他活该的。 她冷笑了一声,“还想要好脸色?你是什么货色,我就给什么脸色。” “楠楠,爸妈真的知道错了……”姜国栋还想再说话。 姜楠指了指门外,“你可以出去了。” 还想再说什么的姜国栋,无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气。 隨即,很识趣地离开了。 走到门口,他又回过头来,看向姜楠: “楠楠,你始终是我们的女儿。爸爸希望你不要有那么多的恨。” “以前我犯下的错,我也会慢慢弥补的。” “不需要。”她走过去,把姜国栋推了出去,然后关门。 这时,厉寒关了厨房的火,走到姜楠面前。 姜楠什么也没有说,坐到了沙发上,拿起一个抱枕,紧紧抱在怀里。 厉寒跟著坐到她身边,解释道: “今天在实验室,姜国栋找过我,要我把银行卡拿给你。” “没想到他会找到家里来。” “是我不好,不该让他进来。” 姜楠依旧抱著抱枕,头埋在上面,似乎有些痛苦,“我没怪你。” 原生家庭的痛,没有那么容易释怀。 她需要调整。 “姜楠……”厉寒想安慰她。 她抬起头来,强挤笑意: “放心,我没事。这种不值得的父母,我不会为了他们气伤自己的身子的。” 她不想被那些乌七八糟的情绪控制。 她起了身,想找点事做。 於是,去厨房看了看。 看到已经煮好了猪肚鸡,不由回头疑惑地看著他,“你煮的?” “你不是喜欢吃猪肚鸡?”厉寒拿起碗来,舀了半碗汤,递给她,“尝尝。” 她接过来尝了尝,是她喜欢的,带著浓浓的胡椒味的猪肚鸡汤。 这大冬天的,喝上半碗,整个身子都暖暖的。 有时候想想,如果婚姻里,能有厉寒这么一个样样都出色的,还会给她熬汤的伙伴,其实是很不错的。 可能是被拋弃的次数多了,突然来一个厉寒这样对她好的,她有些不太適应。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猪肚鸡汤?” “你只管喝,隨时够管。” “还真是饿了,那就谢谢了。” 姜楠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 一碗浓浓的猪肚鸡汤,让她忘却了所有的烦恼。 她要吃得饱饱的,让肚子里的宝宝,快些长大,早点与她见面。 第二日清晨,姜楠独自出门。 她拉开了车门,准备上车。 车门却突然被人紧紧拉住。 侧头一看,是气势汹汹的姜帆。 姜帆拦著车门,不让她上车,“姜楠,你要不要点脸,你都和陆淮书离婚了,你还要陆淮书的钱?” 这事弄得姜楠莫名其妙的。 她什么时候收了陆淮书的钱? 啪!姜帆用力关了她的车门,愤怒道: “你知不知道,现在我才是陆淮书的合法妻子。” “你要是敢收陆淮书的钱,我可以到法院去告你。” 姜楠捂了捂鼻子,“嘴巴这么臭,大清早的,你是用马桶水漱口了?” “你……”姜帆气得脸色难看,“我跟你说正事,你別在这里骂人。” “你以为我骂你呢?”姜楠退开了半步,捂著鼻子说,“是你真的有口臭。” “你……” 姜帆最討厌的,就是被姜楠懟。 回回懟她,回回无还击之力。 她咬了咬后牙槽,“姜楠,你信不信,我到法院告你。” “去啊。我打过狂犬疫苗了,你以为我怕你?”姜楠面不改色。 第105章 震惊!受孕者真的是姜楠! 这样面不改色,却言辞犀利的姜楠,让姜帆接不上话,“你,你……” 姜楠:“几天不见,变结巴了?” 姜帆心里有火气,她愤愤不平道: “姜楠,陆淮书以採购茶叶的名义,往你公司打了二万。” “那二十万是我们夫妻共同財產,你给我吐出来。” 这事姜楠真不知道。 陆淮书什么时候,往她公司打了二十万了? 最近是怎么了? 姜国栋要给她钱。 陆淮书也要变相地给她钱。 以为拿钱就得到她的原谅吗? 门都没有。 如果她再原谅这些人,那就是变相地把刀递到他们手上。 又给了让他们再次伤害她的机会。 “姜帆。”姜楠问,“你是怎么把姜国栋和周佳茹的两套房子,存款,黄金,骗到手的?” 姜帆理直气壮道,“我没有骗你,那是他们心甘情愿赠予给我的,你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又怎么样,你到法院去告我,也告不贏。” “这不就对了。”姜楠说,“陆淮书打的钱,是採购茶叶的。你去法院告,也告不贏。” 她说得很有道理。 姜帆竟然无力反驳。 这时,姜楠把姜帆拉开,重新打开了车门,坐进去。 启动引擎后,她又望向车窗外的姜帆,道: “姜帆,你也是快要当妈的人了。” “多为孩子积点德。” “別整天想著怎么对付別人。” “管不好自己的男人,就回去多读点书,就你这样还大学最美女教授?” “我看是没长脑子的野兽还差不多。” 说完这句话,姜楠便踩著油门,开车离开了。 车子开远后,陆淮书又打来了电话。 她开了车载电话,“说!” “楠楠,我以採购茶叶的名义,往你公司帐上打了二十万。你不用给我发茶叶。” “以后我每个月都会给你打钱。” “算是我弥补你的。” 陆淮书在电话里,语气內疚。 姜楠开著车子,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不討厌你了吗?” 车载电话里,传来陆淮书诚恳的声音: “楠楠,我没想过要让你那么快原谅我,我只是想弥补你。” 姜楠有些气愤,“你是想弥补我,还是想给我找麻烦?姜帆因为这二十万,已经堵到我家门口了。” “她去找你了?”陆淮书万万没有想到,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姜帆监视了。 开著车子的姜楠,实在是不想再被陆淮书纠缠了。 她一边开著车子,一边冷冰冰地说: “陆淮书,什么叫弥补,什么叫麻烦,你都分不清楚?” “驴是不是一天什么事都不用干了,就踢你脑袋了?” “还有,我不是草船,麻烦你的『贱』不要对准我,ok。” “你想贱,就去和姜帆一起贱,別整天自信满满地以为只要你够坚持,我就会原谅你。” “一股人渣味,还自以为自己很深情?” “別再纠缠我。” 说完,她气愤地掛断了电话。 不行,被陆淮书纠缠的日子,太不好过了。 回头她要让厉寒好好管管。 中午。 陆淮书原本是准备去找姜帆的。 但姜帆主动找了他。 两人约在餐厅。 姜帆点了一桌子陆淮书爱吃的菜。 陆淮书却连筷子都没有动一下。 姜帆给他夹了菜,“我们谈谈。” “直接说重点。”陆淮书没给好脸色。 放下筷子的姜帆,开门见山: “你给姜楠的二十万,我知道了。这种事情,我希望下一次不许再发生了。” “还有,作为你的妻子,你的银行卡,你的財產,得让我管著。” “呵!”陆淮书一声冷笑,“姜帆,你以为是你谁。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我才没有跟你离婚。你真把自己当成陆家的女主人了?” 陆淮书皱眉又道,“姜帆,你人设崩塌成这样,走在大街上,你不怕別人戳你脊梁骨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话?” 他又说: “每个月,我会给你两万的养胎费。” “等你生孩子,也会给你找好月子中心,以后也会给孩子的抚养费。” “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其余的,別痴心妄想。” 桌上的那些菜,陆淮书是一口也没动。 说完,他起身离开。 身后的姜帆也是拍著桌子,愤怒起身,“陆淮书,你就不怕我和你对簿公堂吗?” 陆淮书转头,“你能拿了姜家父母的钱,让他们打官司也打不贏,做到如此滴水不漏,我也能。” “陆淮书,你现在就是这么对付我的?”姜帆委屈,不甘,“为了一个姜楠,你要处处跟我用心计,是吗?” 陆淮书冷冷应声: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还有,姜帆,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迴。你的报应才刚刚开始。” 陆淮书走出餐厅包厢,接到了姜唯一母亲的电话,“陆先生,你不是说要去我家里,看看唯一有没有落下一些工作资料吗。我现在从医院出发,我把家里地址发给你。” “好的,姜阿姨。”说完,陆淮书掛了电话。 他要去查证姜唯一经手的受孕手术一事。 因为急切,脚下不由一阵生风。 到了姜唯一家,姜阿姨尷尬道,“陆先生,这段日子唯一昏迷在医院,家里实在乱得很,让你见笑了。你看看,你需要什么资料,你隨便找。” 陆淮书礼貌道,“姜阿姨,家里的东西,我都可以看看吗?” 姜阿姨把姜唯一的笔记本拿起来,“除了这个,唯一的日记本,其余的,都可以。” 陆淮书万分感激,然后开始在姜唯一的房间里四处看看。 他翻了姜唯一的所有抽屉。 一无所获。 差点放弃的时候,他看到了桌子上的一本檯历。 上面画著好几个红色圈圈。 上面標註著:姜楠排卵期,姜楠手术。 是了,姜楠就是通过姜唯一,做了受孕手术。 这一瞬间,陆淮书全身的血液衝上头顶。 姜楠怀的孩子,真的是小舅的!!! 不,这不是事实。 陆淮书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可是当他把檯历翻到下一页,下一个月的日期上时,上面还是標註著姜楠的排卵期,以及第二次手术的日子。 甚至还標註著:手术成功! 铁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 不,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小舅知道。 小舅知道了,这两个人就算只是假结婚,最后也会因为孩子变成真的。 这个时候,陆淮书的手机突然一声乍响。 拿起手机一看,陆淮书心跳加速…… 第106章 谁给你的胆子 来电显示,是小舅二字。 陆淮书嚇了一大跳。 正是他查到姜楠怀孕真相的时候,小舅打电话来干什么? 陆淮书明明知道,厉寒不可能那么快知道姜楠怀孕的真相,可是这个时候看到厉寒的来电显示,还是有些心虚。 以至於他接通厉寒的电话后,心跳得更厉害,“小舅!” “在哪里?”厉寒在电话里的声音,显得有些冰冷。 握著手机的陆淮书,规规矩矩答,“小舅,我出来办点事情。” 厉寒:“回一趟厉家,现在。” 说完,厉寒便把电话掛了。 陆淮书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 但他很快將姜唯一放在桌子上的那本,標註著姜楠排卵期,以及姜楠受孕手术第一次,第二次,还有手术成功时间日期的檯历,当场撕毁,並扔进垃圾桶里了。 他不能让小舅知道,姜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她借用了小舅的精子,通过受孕手术怀上的。 从姜唯一的房间走出去时,姜唯一的妈妈问他,“陆先生,有找到对你有用的资料吗?” 陆淮书撒谎道,“没有。不过姜阿姨,真的很谢谢你,还要让你特意抽时间回来陪我找东西。” “应该是我感谢您和厉先生,一直资助我家唯一的医药费。没能帮到你们,真的很抱歉。”姜阿姨一脸內疚。 “没事的,我自己再想想別的办法。今天我还有別的事情,就先走了。” “好的。” 陆淮书拎著手里的垃圾袋说,“姜阿姨,我帮你把垃圾提下楼。” 到了楼下,陆淮书把这袋装著证据的垃圾,扔进了垃圾桶里。 刚好这个时候,垃圾清运的工作人员,又把这堆垃圾清理走了,扔到了垃圾清运车上。 看著垃圾清运车远去,陆淮书这才开车离开。 坐在驾驶室里,吹著窗外的冷风,他这才觉得心里踏实许多。 只要姜唯一没有醒过来,只要他永远不说,小舅將会永远不知道,他的精子是被姜楠好巧不巧的,拿去做了受孕手术。 刚刚小舅在电话里吩咐过他,要他回一趟厉家。 於是,他朝著东方华府的方向开去。 回到厉家,抱著猫的厉老太太和厉兰,坐在沙发上。 两母女都是一筹莫展的模样。 见到儿子回来,厉兰站起来,直接问: “淮书,你是又怎么惹你小舅生气了?他回来的时候说是要见你,脸色很不好。” 陆淮书不答非问,“小舅呢?” 正说著,厉寒从楼上走下来。 他挺拔如修竹的身影,带著不怒自威的威慑感。 加上他的脸色充满了寒意,这让本就心虚的陆淮书,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小舅,你找我有事?” 厉寒本来就脾气不好。 而陆淮书又一而再再而三,把他的警告当成是耳边风。 走到陆淮书的身边,他二话不说,一脚踢在陆淮书的肚子上。 这样的举动惊得厉兰和抱著猫的厉老太太,赶紧上前劝阻。 厉兰拉著厉寒:“厉寒,你跟淮书好好说话,有什么事別动手。” 厉老太太也是挺身上前,挡在就要被踢倒的陆淮书面前: “厉寒,淮书是做错什么事情了,你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打了人的厉寒,面色冰冷地坐在沙发上,“让他自己说。” 因此,厉兰和厉老太太同时盯向陆淮书,同时问,“淮书,你又做什么错事了?” “……”心虚的陆淮书,捂著被踢痛的肚子,低著头。 难道他把姜唯一的那些证据销毁的事情,被小舅知道了? 不可能! 连姜唯一的妈妈都没有注意到,他把那本檯历撕毁的事情。 小舅不可能这么快知道。 他抬起头来,看向厉寒时壮起了胆子,“小舅,你是不是因为我往姜楠公司帐上,打了二十万块钱的事情,这么生气?” 厉老太太问,“淮书,你往楠楠的帐上打钱干什么?” 陆淮书理直气壮道,“我採购茶叶。” 厉寒冷冷问,“你就只是为了採购茶叶?” 分明就是还想再纠缠姜楠,想千方百计討姜楠欢心,想跟他抢女人。 坐在沙发上的他,眼神中带著冰冷与失望。 隨即冷声提醒: “陆淮书,你现在是有妇之夫,並且姜帆还怀了你的孩子,你却隔三岔五纠缠你的前妻。” “並且姜楠现在已经成了你的小舅妈。” “谁给你的胆子?” 站在沙发前的陆淮书,没有立即接话。 他其实是害怕厉寒的。 但他心中有许多不甘心。 如果不是小舅,姜楠说不准还在原地等他。 只要他和姜帆离了婚,姜楠肯定还会再接受他。 都怪小舅。 陆淮书突然抬头挺胸。 一副壮起胆子,就要豁出去的样子。 “小舅,姜楠根本不是我的小舅妈。” “你和她只是协议结婚,你们又不是真正的夫妻。” “你娶姜楠,只是不想再让外婆催你结婚生孩子。姜楠嫁给你,也只是为了解决目前的麻烦。” “你们到现在都还没有真正同房吧?” 最后这句,是陆淮书的猜测。 以他对姜楠的了解,她肚子里怀著孕,而且对厉寒没有真感情。 她不可能和厉寒发生关係。 “小舅,就连姜楠肚子里怀的那个孩子,也並不是你的。” “你们算哪门子的夫妻?” 他就是要激化矛盾。 要让厉老太太对小舅施压。 只要姜楠和小舅分开了,他就还有机会。 听闻这些的老太太,走到厉寒的身边坐下来,满眼疑惑地看著他: “厉寒,淮书说的是不是真的?” “姜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不是你的?” “还有,你们真的只是协议结婚?” 面对老太太拋出的一堆的问题,厉寒根本不答。 他满眼凌寒地看著陆淮书。 没有料到,今天这小子的胆子这么大。 可他的眼神到底是充满了杀伤力,盯得陆淮书又低下了头,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说的都是实事,小舅別不承认。” “厉寒,你老实跟我说,淮书说的是不是真的?”老太太心慌慌地扒了扒厉寒的手臂。 然后,又道,“要是姜楠肚子里怀的孩子,不是你的种。那你岂不是当了接盘侠?” 老太太刚刚对姜楠建立起的好印象,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她愤怒道:“我还以为之前是我错怪了姜楠,以为她跟姜帆不一样,没想到是一路货色。她怀了別人的孩子还想嫁进我们厉家,她到底是什么目的?” 第107章 姜楠上了救护车 厉寒不得不承认,今天陆淮书这一挑拨,確实是激化了矛盾。 但他厉寒不是被人所控之人。 “说够了吗?”他从沙发上站起来。 那挺拔如修竹的身影,忽然变得寒意阵阵。 如此俯视著坐在沙发上是非不分的老太太,他的眼里带著一股压迫感。 这让老太太不敢再接著说话了。 他就怕自己这个小儿子发脾气。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说的是事实啊,如果姜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那你就是给別人当了接盘侠。” “姜楠做这种事情,太不要脸了。” 呵! 厉寒冷笑了一声,隨即又道: “之前姜楠还不计前嫌,连夜去帮你找心內科的权威医生。” “如果不是看在姜楠的面子上,早已退休的李教授,根本就不会接下你的手术。” “你早死在手术台上了。” 他的眼神和语气,全是失望: “我以为你老人家已经幡然醒悟了,没想到除了老糊涂了和是非不分以外,还是个忘恩负义的。” 姜楠不原谅她,真是明智的选择。 哼! 又一声失望又愤怒的哼声。 厉寒气的肺要炸开。 这个家,他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他掷地有声道: “我厉寒娶回家的女人。” “不管她过去如何,將来又如何,我都不在乎。” “谁要是敢在背后再找姜楠麻烦,別怪我翻脸不认人。” 就算是他的亲生妈,他也不可能惯著。 甩下这句话,他冷冷地睇了一眼陆淮书,“你,跟我出来。” 陆淮书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知道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成功地挑起了是非,小舅会怎么处置他? 以至於跟著厉寒走出去后,陆淮书一直小心警惕著。 就害怕小舅一个转身,又踢他一脚。 刚刚那一脚,踢在他的小腹处,肠子都要断了似的。 太疼了。 这会儿走路,陆淮书还是直不起腰来。 等厉寒走出別墅,停下来时,陆淮书赶紧態度极好地认著错: “小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把你和姜楠协议结婚的事情,告诉外婆的。” “我只是太爱姜楠,太想让你和她分开了。” “小舅,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 “你打我,骂我,怎么处置我都行。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不爱姜楠。” 呵! 厉寒冷笑了一声。 就他这样的渣男,还配提爱? “你是在跟我宣战?”他眉心微锁,噙在唇间的冷冷笑意,带著明显的不屑一顾。 这让陆淮书知道,如果他要跟他抢同一个女人,他根本不是小舅的对手。 但他壮起胆子来,斗胆道: “小舅,我还是那句话。虽然我样样都不如你,但是铁杵还能磨成针。” “姜楠迟早能够感觉到我的悔意和真诚。” 厉寒:“简直痴心妄想。” …… 这天下午,戴鸭舌帽的男人,再次找到了陆淮书。 他把陆淮书约到一条偏僻无人的街巷。 和往日一样,他戴著鸭舌帽和黑口罩,见到陆淮书走近后,特意又將帽子压低。 刚刚一走近,陆淮书感觉到一阵熟悉的头疼。 又是那种感觉。 他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靠近鸭舌帽男,都会头疼。 他捂著脑袋,看向鸭舌帽男,“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每次见到你,我都会头疼得如此厉害?” 这声音渐渐变小。 最后陆淮书蹲在地上,用力地捶了捶头。 鸭舌帽男见他头疼成这样,於是长话短说: “今天找你来只有一个目的。” “你別再去纠缠姜楠了。” “你小舅为了能够走到姜楠的面前来,他付出了很多。” “他对姜楠的爱,远远超出你的想像。” “你这样纠缠下去,只会给他惹更多的麻烦事。” “终有一天,你会后悔你惹了那么多的麻烦事。” 说完这几句话,鸭舌帽男便转身离开了。 直到陆淮书感觉自己的头不疼了,抬起头来,才发现鸭舌帽男已经不见了。 鸭舌帽男的行踪和他的身份一样,是一个解不开迷。 这个鸭舌帽男,到底是谁? 他三番五次地提醒他,又到底是什么目的? 他和小舅,又是什么关係? 陆淮书太好奇了。 下午。 姜楠在工作室正常办公。 她突然接到了厉老太太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老太太带著怒意,直接质问: “姜楠,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怀著別人的孩子,和厉寒结婚?” “你这样费尽心思地接近厉寒,到底什么目的?” “之前我还以为你和姜帆不一样,原来你比姜帆藏得更深。” “我们一大家子都被你耍得团团转。” “姜楠,別以为你间接救了我一命,这件事情就能这么算了。” 坐在办公室的姜楠,有些莫名其妙。 老太太什么时候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厉寒的了? 她可以肯定的是,老太太又因为这件事情,跟她翻脸了。 这翻脸的方式,和当初她和陆淮书在一起时,一模一样。 果然,她不姓厉,这信任隨时可以崩塌。 既然这样,她也没必要给什么好脸色。 “老太太,你翻脸比翻书还快。” “是从教书育人的,改行去当唱戏的了吗?” “別人唱戏还凭本事,你是直接满口喷粪,张口就来啊。” 老太太懟不过她,气得不行,“你,姜楠,你,你……” “对,我就是费尽心机,要接近你儿子,怎么了?” “有本事,你让他跟我离婚。” “你看他跟我离不离?” “我就是要气死你。” 啪! 她直接掛断了电话。 等厉老太太再打来时,她果断掛断。 再把这老太婆拉黑刪除。 早知道她翻脸这么快,当初她就不应该救她。 果然好心都没好报。 拉黑老太婆后,姜楠给厉寒打了一个电话。 此时的厉寒正在开车,原本是准备要去实验基地的。 接到姜楠的电话,他先开了口,“怎么,想我了?” “气都气饱了,还想你?”姜楠直接说,“厉寒,刚刚你妈打电话来,把我骂了一通。” 她克制著自己的情绪,又说,“不过,我把她骂回去了。我先跟你打声招呼,你们家人翻脸比翻书还要快,以后我要是做出什么事情来,你可別拦著。” 说著,她气愤地掛了电话。 厉寒再打过去时,正在气头上的她,把厉寒的电话也掛了。 厉寒只好调转车头,去她工作室找她。 四十分钟后,他到了姜楠的工作室楼下。 大厦门口,他看到一辆救护车呼啸而去。 他没在意,再打姜楠的电话,是一直无人接听状態。 於是,只好上楼去找她。 来到她的工作室,前台围了好几个人。 他们慌慌张张的,在说著什么。 厉寒听了一句。 “好嚇人呀,就那样摔倒了,流了好多血,不会流產吧?” 一瞬间,厉寒大步上前。 他全身血液倒流著,衝上脑头,“你们说什么?你们老板姜楠呢?” “楠姐去医院了,救护车刚刚才走……” 第108章 我们交往吧 厉寒眼里的光,突然破灭。 平日里那般沉稳持重的他,突然慌了神。 连他的声音也像是要断掉的弦音一样,“哪家医院?” “第一人民医院。”对方答完,还想再说什么,已经见他转身拔腿。 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工作室外的电梯门口。 “喂,厉先生,不是的,你听我说……” 哪里还有厉寒的身影? 他早已跟隨著电梯一层一层往下。 平日里坐这样的观光玻璃电梯,可以欣赏著楼外的整个城市繁华。 今日那些眼里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繁华街景,好像都失了光彩。 心繫著姜楠安危的他,看什么都是阴沉沉又灰濛濛的。 这一路,他的车子开到一百二十码以上。 早已超速。 甚至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一路赶去了第一人民医院的妇產科手术室。 他拦著一个从手术室走出来的护士,问,“请问,刚刚救护车送来的那个產妇,情况怎么样了?” “你是家属吗?”护士一脸沉重样。 这样的沉重,將气氛烘托得无比紧张。 厉寒的手心里冒了一层冷汗,他慌忙地点点头,“我是她丈夫。” “这位先生,节哀吧。” “我们已经尽力了,抢救不过来了,你过来跟我签下字。” “哦,对了,交警那边还等著你办手续。” 轰! 这是晴天霹雳。 厉寒整个宽阔有力的肩膀,塌下来。 眼神里的光也全部破碎。 “你们肯定弄错了,我太太早上还好好的。” “她不可能有事。” “这绝对不可能。” 他痛苦地吼了一声。 那样的吼声,像是要將整个走廊的光明给撕碎。 “厉寒?”听到厉寒的声音,原本要去交费的姜楠,转身回头。 她看到了厉寒那颓败的背影。 於是,加快了碎步,往前走去,“厉寒,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的身影,让厉寒愣了一下,转身回头时,看到手里拿著单子的她,好好地站在那里。 他的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喜极而泣的泪水,突然夺眶而出。 那是姜楠第一次见到一个大男人,竟然还会掉眼泪。 莫名其妙的她还没弄清楚状况,厉寒已箭步上前,將她紧紧拥在了怀里。 他抱著她,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姜楠,你嚇死我了,我以为你已经……” 滚烫的泪水滴下来,落在她的额头上。 她抬眸,看到喜极而泣的他,她不由蹙了蹙眉心,“厉寒,你怎么了?” 她想从他怀里脱身。 因为他抱得太紧了,紧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被压迫著,很不舒服。 而且这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医生,都看著他们呢! 谁料越是挣脱,他抱得越紧。 “厉寒,你到底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吗,我没事?” 厉寒缓缓鬆开她,並且眼神凶巴巴地看著她,“你怎么回事,打你电话你也不接?” 知不知道他刚刚有多担心她? 就在这个时候,姜楠接到了公司的电话。 是前台小妹打来的,“楠姐,刚刚你老公来公司,他以为你摔跤流產,被救护车抬走了。” “好,知道了。”姜楠掛了电话,看向厉寒,“你去过我公司了?” 然后,他又碰到刚刚从手术室出来的护士,跟他说有个救护车送来的產妇没抢救过来。 他误以为那个產妇是她? 姜楠好气又好笑,“厉寒,你说你一个大总裁,怎么不把事情弄清楚?” 还掉眼泪了! “你还笑得出来。”厉寒用力捏了捏她的鼻尖。 刚刚他嚇得魂都要丟了。 他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 笑著笑著的姜楠,眼神忽然软了下来。 脸上的笑意也变得动容起来。 从小到大,没有人为她哭过。 第一二任养父养母没有过,陆淮书也没有过,亲生父母周佳茹和姜国栋,更是没有过。 厉寒是第一个为她哭的人。 姜楠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在这个世態炎凉冷暖自知的世间,她曾许多次被最亲的人拋弃丟下。 她一直都是缝缝补补地活著。 突然有人为她落泪。 那泪仿佛是落在了她的心间。 她抬起手来,替厉寒擦了擦,笑道,“一个大总裁还在医院里哭鼻子,丟不丟人?” “你还好意思说我。”厉寒的脸色阴沉起来,“打你多少个电话都不接?” 他把她上下打量。 確定她没事后,眼神才渐渐镇定和冷静下来。 “对不起嘛,刚刚公司有个怀孕的员工摔跤了,我也是著急。”她拉起了厉寒的手,“跟我一起去缴费。”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在陆淮书和老太太他们面前,主动地拉起他的手。 厉寒反將她的手,扣在掌心。 他的手指强有力地挤进她的指缝里,与她的掌心紧紧贴合。 这一次,她没有再甩开他。 这天下午,处理完员工的事情,两人一起去吃晚餐。 天有些冷。 两人选择吃清汤的牛肉火锅。 厉寒坐在对面,涮著现切的雪牛肉。 裊裊飘散的热气下,是他眉眼间的高冷帅气与沉著冷静。 姜楠很难將下午在医院时,那个红著眼眶流著泪的他,和现在的他结合在一起。 以前,她觉得一个人吃火锅也不会清冷孤单。 现在和厉寒一起涮著牛肉火锅的感觉,好像挺好,挺温馨的。 而且,她喜欢他帮她调的火锅蘸料,有小米辣,香葱,香菜,芹菜粒,香油,耗油,酱油,醋。 又香又辣! 蘸著他帮她刚刚涮好的雪牛肉,好像是她有史以来吃过的,最香的牛肉。 她也去涮了两片雪牛肉。 上上下下,烫了十余秒,再夹给厉寒,“厉寒,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厉寒抬眸,看著她。 她继续去涮別的青菜,“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从一开始,我被冤枉入狱,你就一直相信我的清白。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暗恋我?” 厉寒夹起她帮她涮的雪牛肉,餵入嘴里。 还有点烫,他却嚼得津津有味。 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牛肉。 他一边吃,一边答非所问地回答她的问题,“那次你入狱,是我在背后把你捞出来的。” 这个回答,她应该满意了吧。 “原来是你啊?”姜楠就说嘛,那个时候她差点被判刑的 死者家属说什么也不放过她。 可是突然就被无罪释放了。 她大概明白了,厉寒就是很早之前就喜欢她,虽然他没承认。 眼眶突然一红。 人生二十四载,无数个颳风下雨的春夏秋冬,她向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在缝缝补补。 现在,她有厉寒了。 “怎么还哭了?”厉寒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下午是谁说我掉眼泪的?” 她接过纸巾,泪水反而掉得更多。 不过,她並不是难过,只是想到很早以前,厉寒就在背后护著她,心里有些感动。 “別哭了。”厉寒看著她,“別人还以为我欺负你。” “厉寒。”她擦了擦泪,吸吸鼻子。 抬头时,她又说,“你之前不是说,要跟我谈一场以忠诚为基础的恋爱吗?” 唇角微勾时,她的脸上有真诚的笑容,“我们试一试吧。” 这句话让厉寒夹著菜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 他夹著菜的动作,也有些紧张。 心间的情绪汹涌彭湃起来,面上却是极其平静,然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是认真的?” 第109章 这是父子连心啊 姜楠本以为,答应和厉寒真正交往了,能看到他惊喜的模样。 可是涮著青菜的他,表现得极其淡定。 这让姜楠不悦地噘起嘴来。 不是,厉寒明明一直在取悦她。 她明显地感觉得到。 为什么她答应跟他交往了,他能表现出如此的淡定啊? 她说,“我当然是认真的,说这些话,我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姜楠要么就不谈恋爱,要么就是以白首偕老为终极目的而谈。” 她话锋一转,故意又说: “不过,你好像並不是很开心。” “那算了,不谈了。” 她继续埋头涮著牛肉。 “姜楠,反悔来不及了。” 厉寒一派冷静淡定地涮著青菜。 然后淡定从容地拿出手机,把她刚刚说话时的录音,放给她听。 听完后,他的口气带著得意之意,“现在我不仅有录音,而且还有结婚证,你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没有再说话的姜楠,咧嘴一笑。 今天的牛肉,好像格外的香。 一个人吃火锅和两个人吃火锅的感觉,好像確实是天差地別。 一个人清清冷冷,两个人却是幸福温馨。 “谈就谈,谁怕谁。”她望向对面的厉寒,“以后你可不许欺负我。” 厉寒给她夹了一片烫好的青菜,“万一你欺负我呢?” “厉寒,蹬鼻子上脸了是吧?”她瞪了他一眼,看到厉寒笑起来,她也跟著笑起来。 这天晚上,两人开开心心地回到別墅。 姜楠在玄关处,换著鞋子。 身后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环在腰间,搂住了她。 厉寒线条完美的下顎,轻轻落在她的肩膀,又轻吻她的耳畔。 “姜楠,答应我之后,就不能再反悔了。” 他的气息,是灼人的。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在这清寒的冬夜,流连在她耳畔间。 姜楠的手,覆在了环在腰间的那双手背上。 闭上眼时,頎长白皙的脖颈,隨著他灼人的气息,微微往后仰了仰。 那吻,便落在了她白皙纤长的脖颈上。 男女之事,便如巫山洛浦。 姜楠知道,厉寒的吻技,向来很好。 一经撩拨,她便觉遍身瘫软。 在他一米九二高大身躯包裹下,她那显得无比娇小的身子,很快转了个身。 勾上他的脖子,与他相拥相吻。 这样热情妖嬈的她,让厉寒有些把持不住。 他不舍地抬起头来,“楠楠,你怀著孕,可以吗?” 抿嘴微笑的姜楠不说话。 她依旧抱著厉寒的脖子。 两人的身影落在墙上,油然生出曖昧来。 “你还得继续克制著。”姜楠调皮一笑后,鬆开他来。 虽然他的吻技很好,而且她刚刚確实是想要。 但一切都以肚子里的宝宝为重。 明明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可她脚下迈开的步伐,却是十分欢快。 “厉寒,我去洗澡了。” 客厅里的感应灯,隨著她轻快的步伐,也一盏一盏亮起来。 灯光摇曳下,姜楠的背影看不出她怀有身孕。 那样高挑与纤细的背影影,撩动著厉寒的心弦。 而姜楠,去到自己的臥室后,她没有立即去洗澡。 她拿了睡衣和毛巾,拧开了水,出了会神。 滴滴嗒嗒的水流声,就像她此时此刻的心境一样,有些不平静。 如果日子能够这样温馨幸福下去,她是不排斥的。 但她也是清醒的。 不管日子有多美好,那个人又有多好,她都不能太贪恋。 以至於洗过澡,要睡觉,厉寒抱来被子想要跟她一起睡时,她很坚决地反对了。 “不行,你回你房间去睡。”她甚至没让厉寒的被子沾到她的床。 推著他结实伟岸的背,她把他连连往外推。 终於推到了门口,她赶紧去关门,“我怕你把持不住,伤害到我宝宝。” “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厉寒抱著被子,在门口一脸正经样,“最多只是抱抱你。” 姜楠凶凶地瞪著他,“抱著也不行。你们男人最不老实了。” 门口的厉寒,露出可怜巴巴样。 没想到平日里那样严肃的一个人,还会有小奶狗般的可怜模样。 姜楠忍不住笑了笑,“不行就是不行。” 一会儿睡一张床上,他抱著抱著,就该动手动脚。 而她对他又完全没有抵抗力。 啪! 果断关了门。 然后笑著回到床上。 这天晚上,躺在床上,她是带著笑意睡去的。 而厉寒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回想著晚饭时间,她说著同意和他交往的好些话。 太过兴奋,他怎么也睡不著。 时而侧身,时而抱臂枕著头,时而望向天板。 但即使辗转难眠,厉寒却依旧是嘴角微勾的。 第二天早上,两人竟然心有灵犀的,同时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 並且,同时说了一声,“早!” 这天早上,姜楠穿了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 纤细的脖颈上,围著大红色的毛线围巾。 长长的头髮披下来。 她笑著往前走的时候,大衣將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全部遮住。 根本看不出她是一个孕妇。 厉寒淡淡地夸了一句,“你今天气色真好!” “我哪天气色不好!”姜楠倒是自信满满,惹得厉寒勾唇一笑。 她这才发现,其实这个男人笑起来,远比不笑的时候,好看许多。 突然,“嘶……” “怎么了?”厉寒紧张上前,忙扶住她。 他的脸上哪里还有笑意,有的全是紧张和著急,“楠楠,你怎么了?” 恋爱中的人,连称呼都是这般甜蜜。 姜楠一动不动地扶著肚子,细细感受著,“我的宝宝刚刚好像动了一下。好像是胎动!” 这是胎动的感觉吗? 不过这会儿又没动了。 厉寒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 起初没感觉到什么。 他索性蹲下身来,把耳朵贴过去。 这个时候,姜楠也配合著他,把黑色的大衣掀开,露出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来。 “嘶……” 刚好在厉寒耳朵贴过去的时候,肚子里的宝宝又踢了她一下。 厉寒也感觉到了,“真的是胎动!” 厉寒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就好像这个孩子是他自己的似的,让他很想亲近。 第110章 再生一个,我是愿意的呀 肚子里的胎儿没了动静。 厉寒忙抬头,仰望著一脸微笑的姜楠。 “姜楠,胎儿怎么不动了?” 看著他蹙起眉头的模样来,姜楠笑了笑。 “这只是初次胎动,怎么可能一直动,他又没有多动症。” “我再听听。”厉寒贴在她的肚子上,换了一个位置。 耳朵好像被里面的小傢伙,轻轻拍了拍。 很轻微。 厉寒却真真切切,又感觉到了。 “又动了。”他抬起头来,看向姜楠时,满眼都是惊喜。 姜楠忽然觉得这张脸,相当好看。 那硬朗挺括的五官,笑起来的时候,竟然可以如此温柔。 “厉寒,好奇怪哦。”姜楠觉得有些神奇。 她低了头,看著依旧贴在她肚子上的厉寒,惊奇道,“每次胎儿一动,你竟然都能感受到?” 就好像,这孩子想跟厉寒亲近一样。 而厉寒似乎也特別喜欢孩子。 “你是真喜欢孩子,还是装出来的?”姜楠问他。 他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贴在她的肚子上,直到彻底感觉不到小傢伙的胎动了,这才起身。 起身后,他的眉目间是月朗云疏般的淡淡笑意,“我喜欢小孩。” 然后,揉了揉她的脑袋,勾起唇来,笑著问,“等生完这胎,调养一段时间,我们再生一个?” 姜楠没有回答。 他又说,“如果能够凑起一双儿女,人生也算圆满。” 圆满两个字,让姜楠的眼里亮起一道光。 那是她对人生的美好憧憬。 她是从未体会过家庭温暖的人。 如果和厉寒组建的家庭,能够有一双儿女,还能温暖美满,那她岂不是成了人生贏家! 曾经她越是缺失什么,就越是渴望什么。 她太渴望得到家庭的温暖了。 “厉寒,我先把话说在前头。”她一本正经道,“我是愿意再给你生一个孩子的,但是这头一胎不是你亲生的,你要好好待他。” 说这句话时,她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 “我捨不得我的宝宝受到一丝伤害。” “以后,我要给他很多很多的温暖,和很多很多的爱。” 不要像她一样,上半生过得那样淒楚。 爹不疼,妈不爱的。 肚子里的宝宝,似乎是与她心灵相通。 感应到她的母爱,小傢伙竟然又动了一下,“又动了!” 之前怀孕,她並没有如此强烈的亲情感。 现在胎儿连著胎动好几次,让她越来越期待小傢伙能够快点出来。 这次的厉寒,並没有再次贴到她的小腹处。 他静静地看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神里流露出一股浓浓的爱意。 姜楠看来,那是父爱。 他说,“你放心,我既然接受了你,就会接受你的全部。”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好像跟他很亲近。 他蹲下来,在她的小腹处,轻声说: “小傢伙,爸爸不欺负你,你也別欺负爸爸,嗯?” 姜楠笑他,“怎么跟孩子似的,幼稚!” 站起身的厉寒,突然故作委屈状。 “怎么啦?”姜楠抚了抚他轻蹙的眉心。 他抓住她的手,再次故作委屈,“我们的二人世界才刚刚开始,我还没好好享受一下,马上就要迎来『小三』了。” “你要敢嫌弃这个『小三』”姜楠故作凶巴巴样,“看我不揍遍你。”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厉寒扣紧她的手。 两人一起往楼下走去,他边走边说,“我也很期待小傢伙的到来。” 姜楠其实很怀疑。 她並不是有多优秀。 为什么厉寒偏偏要选中她。 甚至不在意她肚子里还怀著孩子。 但昨日在医院里,厉寒为她红了眼眶。 那是第一个真心实意为她掉眼泪的人。 她知道,厉寒也是真的在意她的安危。 於是,她更加踏实地,握紧了厉寒的手。 只是这样欢快的心情,在走出別墅,见到在別墅外等著的人后,顿时戛然而止。 等在別墅外头的人,是迎著冬日晨风,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厉老太太。 跟在老太太身边的,是矮胖的管家,吴叔。 如此凌寒的大清晨。 老太太这么早就堵在了门口。 想必是有备而来。 厉寒这个时候,是牵著姜楠的手的。 因为风大的原因,他把她的手牵著,揣在了自己的大衣衣兜里。 手指在她的掌心里,细细柔柔地摩挲著。 那意思是说,有他在,让她別害怕。 望向老太太时,他脸色一绷,“你来干什么?” 老太太没答,矮胖的吴叔很是难为情地看向姜楠和厉寒,“先生,太太,厉教授硬要过来,我没拦住。” “不关你的事。”厉寒知道,吴叔是个拎得清的,不像老太太。 他看著老太太,又说,“我知道她是个吃饱了撑著了,没事找事乾的。” 没再说话的吴叔,很是认同厉寒的话:老太太就是没事找事。 儿子这么懟她,老太太不依了,“厉寒,有你这么跟你妈说话的吗?我就问你,你是不是非要跟姜楠在一起?” 冷风扑打在所有人的身上。 比这风更冷的,是厉寒的脸色。 他看著老太太,道:“这件事情,你没有话语权。” “我生了你,我没有话语权,谁有话语权?”老太太站在风中,一副苦口婆心样,“他们姜家没一个好的,你看看之前的姜帆,把淮书和姜家父母,坑得有多惨。” 隨即,望向姜楠,“姜楠,看在之前你救过我的份上。你要和厉寒在一起,也是可以的。但条件只有一个,把你肚子里的野种打掉。” 老太太知道,姜楠肯定不会打掉这个孩子。 她又说,“如果做不到,就离开我儿子。” 姜楠一声哼笑。 她的手从厉寒的衣兜里抽出来,上前两步,与老太太面对面站在一起。 “厉教授,跟人沾边的事情,你是一样都不做吶。” “你让我打掉孩子,我就要打掉吗?” “我凭什么听你的,你好大的脸啊?” 说完这几句,姜楠又走回厉寒身边,挽起他的手,故意与厉寒秀恩爱的模样。 “我就是要怀著別人的孩子,再跟你儿子在一起。” “你儿子心甘情愿的,你管不著。” “气死你。” 第111章 厉寒,孕期克制点啊! “你,你个牙尖嘴利的……”老太太气得不轻。 她手指著姜楠,却发现自己教书育人一辈子,却是一句也说不过她。 这时姜楠依旧挽著厉寒,冷冷一笑道: “厉教授,別这么大动干戈,一会儿气坏了身体。” “要是气得两眼一闭,连盒带灰才两斤,不划算。” 闻言,老太太指著姜楠的手,发著抖,“你咒我呢?” 然后,又看向自己的儿子,“厉寒,你看看,这就是你娶回来的女人,她咒我早死,她就这么歹毒。” 厉寒没有回答。 这会儿,他失望透顶地看著自己的母亲。 一口窒闷的气息堵在胸口。 他冷下脸来,道: “如果不是姜楠救了你,你早没命了。” “你不仅忘恩负义,还只许州官点火,不许百姓点灯。” “怎么,你说姜楠就说得,她还不许反驳几句?” 这会儿,厉寒说完,侧头看著挽著自己胳膊的姜楠。 他抬手,揉了揉姜楠的脑袋,“不生气,別动了胎气。” 姜楠发现,厉寒的三观真的超正。 他不会因为厉教授是他的母亲,就惯著老太太。 她暖心地点了点头,“嗯。” 实在是看不过去的矮胖吴叔,不由看著老太太,插了几句: “是啊,教授,不管姜楠怀的孩子是谁的,那始终是一条人命。”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权让姜楠打掉孩子。” “教授,您真的管得太宽了。” “还有,哪个当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 “既然姜楠是您儿子看中的,您就接纳她,祝福他们就好了。” 老太太朝著矮胖的吴叔,不悦地睇了一眼,“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 厉寒哼了一声:“我看你是还不如吴叔活得通透。” 没有再理会老太太,他牵著姜楠的手,走到车门前,给她打开了车门。 等姜楠坐进了车里,他又回头看向矮胖的吴叔,淡淡地吩咐了一声: “吴叔,送老太太回去,別让她在这里丟人现眼。” 坐进车里,他吩咐司机开车。 姜楠看向他,“我刚刚懟了老太太,你不会觉得我大逆不道吧?” “值得尊敬的人,你就尊敬。”厉寒握著她的手,又说,“不值得的尊敬的人,你想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 说著,又道,“如果我妈老是欺负你,你还尊敬她,那是愚孝。” 姜楠高兴地靠在他的肩头,“我就喜欢跟你这样三观超正的人,相处在一起。” 这小脑袋落在自己的肩头,还是主动靠下来的。 厉寒不由勾起唇角。 隨即揉了揉她的脑袋,“只要你没被气到就好。” “我才不跟你妈这样的人置气,气坏了身体,犯不著。”姜楠是个清醒的。 刚刚她懟得那般气势汹汹,只是不想示弱。 免得老太太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 厉寒让司机,先送姜楠,去了她的工作室。 两人分开了几个小时。 中午的时候,姜楠吃过饭,去了厉寒科技大厦。 她给厉寒带去了一罐上好的,外面根本买不到的茶叶。 厉寒和云驍正在办公室里,討论著工作。 云驍说,“这批抗癌药,要这么快投入到市场吗?” 划动著平板电脑的厉寒,应了一声,“嗯。” 云驍点点头,“反正实验基地那边的进展,我不管,你说要投入市场,我就去安排。” “你让陆淮书去对接。”厉寒抬起头来,“最近,你帮我去一件事情。” 云驍正要问。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是总裁办的人,带著姜楠站在了门口,“厉总,太太过来了。” “稀客啊。”云驍朝姜楠望去的时候,厉寒已经起了身。 厉寒走到姜楠的面前,把姜楠迎了进来,“怎么突然过来了,吃过饭了吗?” “嗯。”姜楠扬了扬手中的茶叶盒,“给你带点茶叶来。” 厉寒指了指墙角边上的陈列架,“你先帮我放在架子上。” 等姜楠拿著茶叶走过去时,厉寒让云驍先出去。 云驍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打趣道,“怕我当电灯泡啊?” 云驍又朝姜楠纤细高挑的背影望过去,“姜楠怀孕快四个月了吧,还像少女一样。你小子那方面克制点,孕期別太频繁了。” 云驍这般没个正经,厉寒不由睇了他一眼,“滚!” 茶叶架前的姜楠,看到一罐熟悉的茶叶。 雾里青? 这不是之前厉寒从她那里买走的雾里青吗? 她回过头,看著厉寒,眼里微有疑惑: “厉寒,你不是说这罐雾里青,是你帮你朋友买的吗?” “怎么还在你这里,你没送出去?” 收拾好东西的云驍,从沙发前站起来,笑著解释著: “什么买给朋友的,那是厉寒为了去看你,特意找的藉口。” 疑惑的姜楠,走回来。 云驍笑著又说,“厉寒给你买雾里青的那天,你是不是生病了?” “对啊。”姜楠记得很清楚,那天她不仅感冒了,头痛的老毛病也犯了。 云驍又说,“是不是厉寒打你电话,你一直没接。” “对。”姜楠再次点头。 云驍接著又说: “厉寒见你两天不接电话,去你公司问了,你也不在公司。” “再问陆淮书,他更是不清楚你的状况。” “他怕你有个什么意外,所以一著急,直接杀到你家里去了。” 姜楠恍然大悟。 难怪那天厉寒去得那般突然。 原来是担忧她。 “厉寒,你藏得够深啊。”姜楠望向厉寒,满眼都是微笑。 旁边的云驍又说: “你这罐雾里青,市面上根本没有卖的。” “厉寒为了接近你,早就打探好了。” “他不是藏得深,他是对你蓄谋已久。” 蓄谋已久四个字,让姜楠有些受宠若惊。 她怎么值得,厉寒如此待她啊? 也难怪昨日在医院里,他误以为自己抢救不过来了,瞬间红了眼睛,整个人都要塌掉似的。 那种紧张和在意,是装不出来的。 这个时候,厉寒递给云驍一个眼神:多嘴! 云驍笑了笑,抱著手中的资料走出去,“我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了,你们恩爱去。” 走后的云驍,特意帮他们把门带过去。 姜楠再看厉寒时,眼神莫名多了许多动容,“你的心思怎么藏得这么深,我之前竟然一直没有察觉到。” “因为你笨。”厉寒勾住她的腰,揽她入怀时,又颳了刮她的鼻尖。 “嘶……”姜楠皱眉,厉寒跟著紧张,“怎么了?” 姜楠笑道,“肚子里这个小傢伙又踢我了。莫不成是个男孩,这么调皮?” 第112章 孕期是可以的 姜楠摸著自己明显隆起的孕肚,微笑著抬起头来。 “其实我更喜欢是个女儿。” “但感觉他这般调皮,应该是个男孩。” 与她四目相对时,厉寒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这么喜欢女孩,如果这一胎是个男孩,那我们就再接著生个女儿。” “刚好凑齐一个好字。” 姜楠嘀咕了一声,“哪里能说生女孩就生女孩,那还不是得看男方的染色体。” “……”厉寒没有再接话。 他静静地看著姜楠。 姜楠也感觉到,他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没有了刚刚的平淡稳重,好像瞬间升了温。 又似带著占有欲与溺宠之意,將她整个人包裹。 她的心跳莫名的,快了几拍。 这种感觉其实前段时间也有,只是她一直不承认。 此刻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她又开始恋爱了。 即使清醒地提醒自己,恋爱这玩意碰不得,但此时此刻被厉寒这眼底浮出的温柔之意,让她毫无抵抗力。 这种感觉,好像是与陆淮书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感觉。 那个时候,只是觉得陆淮书追她追得最久,应该是个靠得住的人,便嫁了。 明明心跳漏掉了半拍,她还故作镇定地与厉寒平静对视,“你看著我干什么?” 泛红的耳根,泄漏了她的心绪。 她这个样子,像极了明目张胆撒谎的孩子。 这故作镇定的娇羞样子,可爱极了。 厉寒也是有史以来心情最好,却也是故作平静样,抬手从她的头顶越过。 然后从她身后的架子上,拿起一本书,“我拿书。” 手里明明拿起书了,他却並没有抽回手来。 他保持著这样伸手的姿势,单手虚虚环住她。 修长的颈项和性感挺括的喉结,便在姜楠的面前明晃晃地展示著。 还有他完美的下頜线,似乎隨时就要朝她贴下来,又並没有贴下来。 姜楠的心跳已经漏掉好几拍了。 厉寒却还是波澜不惊模样,打量著她耳根边泛起的红,“你害羞了?” 姜楠推开他虚虚环住自己的手臂,不由低著头嘀咕了一声: “谁害羞了。” 明明这么说,那躲开的眼神却有些闪烁不定。 厉寒开怀一笑。 果然,恋爱中的女孩子儿都是这么可爱。 他觉得自己多日来的努力,终於没有白费。 放下书,他索性將就要离开的姜楠拉回来,大大胆胆地从她身后,环住了她的腰。 “楠楠,你害羞的模样,太可爱了。” 这气息来到了她的耳畔边。 他的下頜也轻轻抵在她的肩上。 稍稍一抬下巴,他吻了吻她的耳根,吻了吻她的侧脸。 姜楠顿时全身紧绷,“厉寒!” 他刚刚其实並不是要去拿书,只是故意那样亲密地挨著她,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这会儿,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紧紧地贴著她。 鼻尖擦过她的脸庞,狠狠吻了吻她的脸。 滚烫急促的呼吸,似细碎的火焰,溅落在姜楠白皙而战慄的肌肤上。 蓉城的十二月是很冷的。 姜楠一转身回头,从他怀里离开半尺的距离,看见厉寒眉眼间隱隱的情和欲,在这清冷的午后挥之不去。 “楠楠。”他勾著她的后腰窝,重新把她拉回来。 隨即喉结一滚,眼睛似深不见底的火焰山,似要把她吸进去,“你什么时候给我?” “厉寒,不行。我现在还怀著孩子。”姜楠抬手间,环住了他修长的颈项。 他看著她,眼里欲望翻滚。 再低下头来,轻轻吻住她的额头。 “我听说,怀孕除开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適当的性生活,是可以放鬆孕妇身心,减轻孕期压力的。” “並且还可以增进夫妻感情。” 姜楠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你哪里去打听的这些?” 厉寒一本正经,“这是常识。” “好了。”姜楠果断从他怀里起了身,“就算真要那啥,也不是现在。” 她可不习惯,在他办公室跟他发生那种关係。 “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她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然后退开,“晚上见。” 厉寒也渐收眼底的情绪,不舍地看著她,“我让小陆送你。” 小陆便是那个戴著鸭舌帽的男人。 姜楠坐上他的车后,时不时地打量著他的背影。 虽然他整张侧脸都隱藏在鸭舌帽和黑口罩之下,但不难看出,他的背影和陆淮书很像。 姜楠问出口,“陆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鸭舌帽男用沙哑的声音,应了一声,“嗯。” “你和陆淮书的身影这般像,你们俩是有什么关係吗?”姜楠问。 鸭舌帽男想也不想,答,“没有。” “那你和厉寒是怎么认识的?”姜楠很好奇。 厉寒说过,鸭舌帽男是个很靠得住的人。 难道是有过命的交情? 这时,鸭舌帽男清晰地应了一句,“姜小姐,你说了,只问一个问题。” 两人的谈话,因此终结。 姜楠也很识趣的,不再说话了。 再看著这和陆淮书九分神似的背影,只觉这个鸭舌帽男,好是无趣哦。 …… 姜楠走后,厉寒去了云驍的办公室。 这时,云驍正在和陆淮书聊著一期抗癌药上市的事情。 厉寒走过去,看向陆淮书,“你先出去,我和你云叔聊点事情。” 陆淮书拿著桌上的资料,起了身。 走到门口时,他又回头,“小舅,一期抗癌药,確定可以上市了吗?万一没有效果,是会砸我们的招牌的。” 坐到沙发上的厉寒,没有回答。 云驍帮他应了一声,“你小舅的意思,是想收集更多的临床数据,再接著继续研发。你就按项目计划进行吧。” 陆淮书点点头欲走,厉寒吩咐了一声,“把门关上。” 於是,陆淮书出去后,特意將门给关上了。 厉寒特意起身,將门反锁后,这才又走回来坐在沙发上。 云驍问他,“什么事情,还特意让你外甥迴避?” “你帮我查一件事情。”厉寒给了云驍一些资料。 云驍拿起来一看,不由惊了一跳,“不是,厉寒,几个月前,你竟然去精子库取了精,而且你精子,还被人拿去做了受孕手术?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厉寒看著云驍,说,“这件本来是陆淮书在经手,但那小子靠不住。” 厉寒指了指那些资料,又说,“你帮我继续查下去,把那个怀孕的女人找出来。” 第113章 把那怀孕的女人找出来 云驍再次看了看那些资料。 一边看,一边说。 “经手受孕手术的姜唯一,车祸昏迷不醒。” “线索就在这里断了。” “而她经手的受孕手术,是在四个多月以前。” “也就是说,那个怀了你孩子的女人,已经有快有四个月的身孕了吧?” 厉寒脸色阴沉地点点头。 云驍不难从他这般脸色中看得出来,他不想让这个孩子生下来。 放下资料,云驍又说,“厉寒,你有没有跟姜楠说起,你在外面的这个孩子?” “我会找个时间,好好跟她聊聊。”说这句话时,厉寒皱起了眉头。 云驍拍了拍那些资料,道,“厉寒,唯一知情的姜唯一车祸昏迷不醒,这件事情想要查下去,难办哦。” 厉寒若有所思,“姜唯一和姜楠是朋友关係,而且有著过命的交情。” “那这件事情,姜楠知道吗?”云驍问。 厉寒摇头,“我问过她,她对姜唯一工作上的事情,並不知情。连姜唯一的母亲也不知情。” 因为精子库的那些信息,本就是保密的。 再次拿起那些资料,云驍一筹莫展,“难查!” 厉寒起了身,“这件事情,你自己去查,別去问陆淮书。” “姜帆人设崩塌后,这小子天天想著姜楠?”云驍问。 这个问题让厉寒的脸色染上寒芒,然后冷哼一声,“这小子是痴心妄想。” 本书首发 追书神器 101 看书网,??????????????????.??????超方便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云驍笑了笑,“呵,可能他也是真的后悔,也是真的很爱姜楠,才敢跟你这个小舅,如此较劲。” 云驍拍了拍手上的资料,又道,“放心,这件事情,既然你已经交给了我,我会认真去查的。” “上点心。”厉寒点点头,又说,“务必要把那个怀孕的女人帮我找出来。” 点了点头的云驍,拿著资料开始仔细研究。 厉寒还想再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等他走到门口,他还是回头看著桌前,研究著手中资料的男人,“云驍!” “还有事?”云驍抬头。 厉寒说,“方家那位回国了,你知道吗?” 他说的是方草的姐姐,方缘。 提到这个人,云驍眼里的光,一点点消散,露出短暂的苦楚后,无所谓地笑了笑。 “回来了就回来了,关我什么事。” 厉寒看著强装无所谓的云驍,“我就是想提醒你,那个女人长了多张面孔,你不能再对她心软。” “放心,同一个坑我不会再跳第二次。”云驍低头,继续翻看手中的资料,“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 关门声响起后,云驍放下了手中的资料。 眼神在那一刻,变得黯淡又碎裂。 他整个人一阵颓然,然后往沙发后面倒去。 门口,传来厉寒无可奈何的声音,“看来,你並没有完全放下。” “你不是走了吗?”窝在沙发里的云驍,立刻坐直身躯,很不爽地睇他一眼。 “希望你清醒一些。”补充完这一句,厉寒这才真正带上门,转身离去。 回办公室的路上,他碰到了陆淮书。 陆淮书喊了他一声,“小舅。” “嗯。”厉寒停下来,看著陆淮书,却不说话,“……” 他不走,陆淮书也不敢先离开。 被他这不露情绪的目光如此盯著,陆淮书心里有些发慌,“小舅,要是没別的事情,我先去忙了。” 陆淮书低下头想离开。 “等等。”厉寒喊住了他,“我问你。” 陆淮书又往回退了两步,正面面对著他。 他问,“你去过姜唯一的家里了?” “……”犹豫片刻的陆淮书,眼神有些闪躲。 但他知道,什么事情都逃不过小舅的眼睛。 不能对他撒谎。 也不敢撒谎。 “是。” 厉寒又问,“是去查精子库的那件事情了?” “是。”陆淮书垂了眸,没敢看他的眼睛,“结果我已经告诉小舅了,是之前弄错了。” 心虚作祟,迫使陆淮书停顿了片刻。 调整呼吸后,这才又道: “姜唯一经手的精子,不是小舅的。所以小舅在外面,不会有別的孩子。” “没查错?”厉寒问。 陆淮书赶紧点头,然后藉口说是还有工作要忙,便匆匆离开了。 可厉寒心知肚明,这小子有事瞒著他。 所以他才让云驍接手精子库的事情。 …… 下午四点多。 姜楠忙完手上的事情,给厉寒发了一条微信: 【厉寒,我肚子饿了,今天想早点回家吃猪肚鸡。】 【你有时间吗?】 厉寒几乎是秒回:【那我让玲姨和吴妈安排。再过五分钟,我去你工作室接你。】 姜楠回了一个高兴的表情包。 然后放下手机,手肘抵著下巴,暗自一笑。 路过的小苏见到她这独自微笑的模样,不由跟旁边的同事小声议论。 “你们看见没,楠姐最近整个状態都不一样了。” “好像热恋中。” 姜楠从茶水间抬头,望向小苏,“你们议论什么呢?” 小苏笑道:“我们说,这恋爱中的女人,不再皱眉头了,笑容也多了,皮肤也有光泽了。” 姜楠工作室的人都知道,她前夫是个很渣的大渣男。 幸运的是,她离婚当日,便嫁给了前夫的小舅,那位卓然不凡的大人物。 小苏走过去,问,“楠姐,厉先生应该待你极好吧,而且我感觉他对你肯定是蓄谋已久。” “还不错。”姜楠笑道。 小苏又问,“那他知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通过姜医生,做的受孕手术来的?” 这件事情,前前后后,小苏也跑了不少腿。 尤其是姜楠打排卵针的那段日子。 “这个他倒是不知道,他大概以为我是和哪个男人在一起,怀上的。他很尊重我的个人隱私” “爱情的力量真是太伟大了。厉先生这么好的男人,哪里去找呀。” “我准备等孩子生下来,再告诉他。” 如果厉寒真的愿意跟她好好过日子的话,她也愿意跟他分享自己的秘密。 这时,小苏笑著,在她耳边小声提醒道: “楠姐,怀孕期间,千万要叫你家那位,节制点,別太放纵哦。” 闻言,姜楠递给小苏一个眼神:调皮! 然后,她抓著小苏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来,大大方方问: “小苏,你是生过孩子的。” “我问你个问题,怀孕期间,真的可以过性生活?” 小苏答,“当然!我和我老公那会儿,可没因为怀孕就不敢做,但是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要小心注意,儘量避免。怀孕中期,完全可以的。只是別太频繁,节制一点就行。” 姜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厉寒的电话打过来了。 第114章 姜楠还想生一个 姜楠掏出手机。 身旁的小苏面露微笑道,“楠姐,是厉先生吧,你快接电话吧。” 姜楠点了点头。 划开接听键的时候,她唇角微勾,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这几日,她的笑容比平日里更多,也笑得更加灿烂和明媚,明显是被爱情滋润的。 小苏看她接了电话,便比了个手势离开了茶水间。 姜楠把听筒放到耳边的时候,又对小苏点了点头。 很快,电话里传来了厉寒的声音。 “姜楠,我到你公司楼下了。” 平日里,没觉得厉寒的声音有多好听。 今天听起来,却觉得他的声线这般乾净好听,让人听了心情愉悦。 她也欢喜地应了一声: “好,我现在就下去。” 两人一起回到东方华府。 矮胖的吴叔和捲髮的玲姨,已经帮他们准备好了猪肚鸡火锅。 挺著孕肚的姜楠,扶著椅子坐下来。 厉寒坐到她的旁边,先帮她舀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递给她,“先暖暖身子。” 看著那汤,姜楠皱眉。 厉寒问,“你不是最喜欢喝猪肚鸡汤吗,而且还要胡椒味的。” “不是不喜欢。”姜楠说,“是怀孕两三个月后,老是尿频,我要少喝点汤。” 厉寒把汤端回来,给她夹菜,“怀孕这么辛苦,那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生了。” “干嘛不生?” 姜楠吃了一块嚼劲十足的猪肚。 她看著厉寒,边咬边说,“我们都那么喜欢孩子,生完这一胎,最少还要再生一个,孩子才不孤单。” 一儿一女,是最完美的。 她好不容易才对这段婚姻有了盼头。 当然还要继续生了! 她去烫了一片蔬菜,边烫边想: 再说了,下次生孩子,终於不用再去做人工受孕,不用去受那个罪,可以正常怀孕了。 怎么也得再生一个。 烫完菜,她夹到碗里,“厉寒,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喜欢吃猪肚鸡的,以前我们根本没在一起吃过饭。陆淮书也不可能告诉你这些。” 厉寒喝了一口汤,“我还知道你喜欢吃煎鸡蛋面,鸡蛋要煎成外焦里嫩,最少要吃三个。” “这你也知道。”姜楠好奇地看著他,“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我的?” 放下汤碗的厉寒,不答,又说,“而且,你喜欢把身份证放在手机壳里。” “你看过我手机?” “没有。” 厉寒夹起一块鸡腿肉,放到她碗里: “而且,你每年都会去寺庙求一张平安符,和身份证一起放到手机壳里。” 放下筷子的姜楠,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厉寒,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我的?” 回应姜楠的,是厉寒的沉默与眼神凝视。 他没有回答。 他看著姜楠,不答反问,“姜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曾经伤害过你,你会不会离开我?” “你在说什么?”姜楠重新拿起筷子,有些莫名其妙,“我们曾经都没有在一起过,哪来伤害。” “如果,或者是说,你觉得我伤害了你。” “那就证明缘分不够深,不能走到最后,好聚好散。不爱,也不恨。” “如果还有恨呢?” “那就证明还有爱啊。” 吃著火锅的姜楠,觉得今天的厉寒好奇怪。 她帮厉寒夹了几片猪肚,放到他碗里,“厉寒,患得患失,不像是你的作风。” 她自己又夹了一块鸡翅,啃了一口,停下来,看著他,“如果是我,我肯定会拿得起,放得下。” 她对过往的每一段关係,都是快刀斩乱麻。 养父母也好,陆淮书也好,还是亲生父母也好。 任何让她痛苦內耗的,都不需要再留著了。 她继续啃鸡翅。 啃完鸡翅,她擦擦嘴,看著厉寒: “厉寒,但我觉得,你和之前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不会伤害她。 除非他对她所有的好,都是虚情假意。 看他像有心事,姜楠察觉到不对劲儿,“厉寒,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厉寒揉揉她的脑袋,“就是怕你离开我。” “你不伤害我,我怎么可能离开你。”她理所当然道。 然后,把碗递给他,“麻烦老公,帮我盛一碗米饭,要一大碗。” “你叫我什么?” “老公,帮我盛一碗饭。” 现在她可是两个人吃饭。 饭量大增。 两人正吃著饭,大门外响起了门铃声。 在隔壁次餐厅同样吃著火锅的矮胖吴叔,起了身去看了看门口的监视器。 然后走回主餐厅,“厉先生,是您二姐,陆淮书的妈,她在外面按门铃,要让她进来吗?” 姜楠瞬间没了吃饭的心情,“她来准是没好事。” “让她回去吧。”厉寒吩咐道。 等矮胖的吴叔,前去打发厉兰时,她硬闯了进来。 “厉寒,姜楠在家吗?” 看到餐桌前坐著的姜楠,厉兰直接拉住了她的胳膊,要把她往外面拽。 “姜楠,你得跟我去一趟医院,我妈心臟病又犯了。” 姜楠现在肚子大起来了,被这么一拽,很不舒服。 她差点没站稳。 好在厉寒立即起身,把厉兰推开的同时,扶住了她,“你没事吧?” “没事。”姜楠摇了摇头。 厉兰著急道,“姜楠,你赶紧跟我去一趟医院。” “老太太心臟病发作了,你应该叫医生,而不是找我。”姜楠冷下声来。 这两母女真是作天作地。 姜帆人设崩塌,她救了老太太后,两母女对她的態度好了几天。 又得知她怀的孩子不是厉寒的后,翻脸跟翻书一样快。 她才不要去医院。 厉兰著急道,“姜楠,你必须得去啊。我妈不愿意让別的医生给她看病,她信不过那些医生,她就要李教授。” 姜楠坐回椅子里,继续吃著火锅,“人家李教授早就退休了,没那义务。再说,你妈又不是慈禧太后,凭什么要別人隨传隨到。” 先前还好声好气地厉兰,这会儿愤怒起来,“姜楠,见死不救是吧?你还是不是厉家的儿媳妇了,我妈都躺医院里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悠哉游哉地吃火锅?” 姜楠仍旧涮著青菜,“我可没那烂好心的助人情节!” 再说了,是要让她去帮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痴心妄想。 她才不是烂好人。 第115章 厉寒,谢谢你 姜楠这会儿自顾自地,吃著烫好的青菜。 那娃娃菜,甜甜的。 她又夹了一片,才不要被旁的事情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厉兰见她这般不上心,气愤地望向厉寒,“厉寒,你不管管你老婆,妈都住院了,她还有心思在这里吃火锅。她好歹她是个当儿媳妇的。” 比起这夜色更黑沉沉的,是厉寒的脸色。 他沉下脸来,冷声道: “老太太就因为姜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只差没把她赶出厉家。” “现在倒想起,她有这么个儿媳妇了?” “好啊,厉寒。”厉兰指著他,气得咬了咬牙,“你娶了老婆就不要妈了,是吧?” 那到底是自己的母亲,厉寒还是有些於心不忍,便问,“什么情况?” 等厉兰一番阐述后,他才知道情况。 原来老太太只是心臟不舒服,去医院做了检查。 说是要留院观察。 老太太只是害怕又要动手术,怕死,又信不过那些医术不如李教授的医生。 所以死活都要李教授去。 但人家李教授早就退休了,之前也是看在姜楠的面子上,才愿意出诊。 这时,姜楠也知道了情况,她从餐桌前回头,看向厉寒,问了一句: “厉寒,我问你。你会不会逼我去请李教授?” 她要厉寒一个態度。 厉寒走回去,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说: “你说得对,做人没必要有一副烂好人的助人情节。” “特別是对忘恩负义之辈,更没有这个义务。” “她都不承认你是厉家儿媳妇,你更不需要尽什么义务。” “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姜楠抬起头来,看著这个站在自己面前一身浩然正气的男人。 她问,“你真的这么想吗?” 厉寒又摸了摸她的头,道: “如果我母亲今天有个什么意外。” (请记住 读小说就上 101 看书网,??????????????????.??????超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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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姨赶紧应了一句,“那可逾越了。” “又不是封建社会,没有什么太太和佣人,就叫我名字。” “以后还要多多辛苦你们,帮我照看著这个家。” 说著,她便起了身,“吃得有点撑,我去院子里散散步。” “太太,別走远了啊。” “叫名字。” “好,好,好,姜楠,別走远了啊。” “放心,就在院子里头。” 等她走后,吴叔和玲姨收拾著餐桌。 两人边收拾,边聊天。 “姜楠是真正善心的人,不像厉家的人。” “对,老太太和那个厉兰,看起来文化高,有涵养,其实更像是装出来的,道貌岸然。” “对,没姜楠实在。” “唉,他们那些上流社会的人,为了名声当然是要装模作样了,真遇到事就露馅了。” 姜楠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 想到厉寒今日护著她的种种行为,她特別有感触。 於是,她掏出了手机,给厉寒发去了一条微信:老公,谢谢你永远站在我这一边。 厉寒没有立即回復她,大概是去医院在忙著。 她也没在意。 外面风大,吹著挺冷的。 她准备回到屋子里去。 转身的时候,不经意间瞥见树影后面,有道人影。 她不由警惕起来,“谁在那里?” 那人从树影后面走出来,她不由质问,“你怎么又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 第116章 孕期谈性 从树影后面走出来的人,是戴著鸭舌帽的男人。姜楠已经见过他许多次了。 每一次,不管他换什么样的衣服,他唯一不换的,是他永远戴著一顶鸭舌帽和一只黑口罩。 姜楠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要不是见过多次,这会儿她肯定会嚇一跳。 她往鸭舌帽男的面前,靠了半步,“为什么你每次都喜欢躲在这棵树后面?” 她指了指鸭舌帽男人后面的那棵,又矮又茂盛的树。 鸭舌帽男不答,反问,“厉兰刚刚来,没给你找麻烦吧?” “你对厉家的人和事,好像挺熟悉的。”姜楠也和他一样,不答反问,“你跟厉家有什么关係?” 这次,回应她的是鸭舌帽男的避而不谈。 算了。 她也不想了解太多。 她只想知道,他又鬼鬼祟祟地,躲在她家院子里干什么。 於是,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鸭舌帽男答,“厉先生让我没事的时候,跟在你的身边,多留意著。” 上次被跟踪的事情,姜楠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想必厉寒也是为了保护她。 她便没再怀疑什么了。 “那你也不用大晚上的,还在这里。” “你不用睡觉吗?” 鸭舌帽男指了指院墙外的房车,“晚上我睡那里。” 难怪,这一个把月来,那辆房车一直停在那里。 这个时候,姜楠接到了厉寒的电话。 她接起电话,背对著鸭舌帽男,往前面走了几步。 “你刚刚喊我什么?”厉寒是指她发给他的微信。 她笑道,“厉寒,亲口听到我喊你老公,有那么开心吗。” 微信里已经喊过一遍一。 这会儿还要她喊出口。 但她没喊。 男人太容易满足,是不会那么珍惜的。 她调皮道,“我不喊。” “不是要谢我,喊一声来听听?” “就不喊。” “调皮。” 这乾净好听的声线里,勾芡著苏苏撩撩的溺宠。 刚刚在院子里散著步时,姜楠还觉得风有些冷。 这会儿和厉寒煲著电话粥,却丝毫不觉得冷了。 连空气也变成了甜的。 院子里的,瞧起来,也比平日里好看了许多倍。 似乎人在心情好的时候,看什么都是美好的。 姜楠问,“厉寒,是你让陆先生跟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吗?” 她指的是戴鸭舌帽的男人。 厉寒嗯了一声。 她往后面瞧了一眼,“噫……” “怎么了?”厉寒问。 她看著那风吹树动的夜色中,已经没了鸭舌帽男的身影了。 这男人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陆先生刚刚还在这里,一眨眼就不见了。” “大概是回车上了。” “厉寒,就算你要让他保护我,也別这么鬼鬼祟祟的。” “他老是躲在树后面,怪嚇人的。” 厉寒:“下次我让他注意点。” 姜楠问,“你那边什么情况?” 厉寒答,“老太太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作。” 姜楠:“我可不惯著她,她又不是慈禧太后,凭什么要让所有人为她服务。” 人家李教授也是退休多年的人。 没有义务为了她那点小毛病,专程跑到医院去,为她一个人服务。 厉寒认同道,“確实不能惯著。” “厉寒。”姜楠隨口问了一句,“你几点回来?” “怎么?”电话里,厉寒的声线极为撩宠,“你想我了。” 姜楠觉得这个男人有点恋爱脑,不由笑道,“我就隨口问问。” “不想我?” “好啦,怎么跟个青春期的大男孩一样幼稚,厉寒,我先掛了。” 晚上十点多。 厉寒回到家时,姜楠已经睡了。 迷迷糊糊中,姜楠感觉软软的床垫轻轻往下陷了陷。 很快,被子被掀开。 厉寒挤进了被子里。 “你怎么睡到我床上了?”姜楠想转身。 身后的厉寒从背后,轻轻地揽著她。 “你都承认我们的夫妻关係了,难道还要分房睡?” 姜楠笑了笑。 她那双手不由地,搭在了厉寒轻搂著她的手臂上。 “那你规矩点,別乱动。” “好,我保证规矩点。” “嘶……” “弄痛你了?” “不是,又有胎动了。” “我摸摸看。” 厉寒的手,轻轻落在她明显隆起的小腹处。 她的肚子硬硬的,像刚刚长出来的小西瓜。 这一摸,胎动很明显。 “楠楠,说不定这一胎真是个儿子。” “他才四个月,踢得这么用劲。” 夜色下,姜楠满脸都是微笑。 “对啊,一般四个月的胎动,要么像一尾鱼一样游过,要么只是轻轻跳动一下。” “嘶……”肚子里的傢伙,又踢她一下,“可能真是个调皮的儿子。” 那个时候,姜楠去做人工受孕,她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和陆淮书离婚。 她以为离了婚后,自己会一个人度过整个孕期。 以后也会当单亲妈妈。 虽然她现在赚钱能力还可以,但是有时候也会害怕孩子没有父亲,会缺失父爱。 可她太渴望要一个孩子了。 现在不仅有孩子,还有孩子他爸。 “厉寒,以后第一个孩子生下来,你一定要拿他当亲生的对待。” “不能说话不算话。” “如果你能当一个好父亲的话,我很乐意再给你生一下,生两个,三个都行。” “我娶你回来,又不是让你来生孩子的。” “厉寒,你……”姜楠感觉到身后的体温,越来越烫。 她没吃过猪肉,却还是见过猪跑的。 厉寒贴来的身躯,忽然充满了男性的力量。 寂静的夜里,气氛升了温。 那种滚烫,夹裹著一个男人最原始的生理需求。 姜楠笑了笑,“厉寒,你反应太快了,我什么都没做。” 她並没有挑逗他。 就光是抱著,就能这样吗? “你还笑?”厉寒环在她腰间的手,抬起来,捏了捏她的鼻尖。 捏一次不够,他又捏了一次,“我这么难受,你还笑得出来。” 姜楠笑出声来,“反正我又不难受。” “信不信,一会儿我让你难受得不行?”厉寒从身后,轻吻她的发。 回应他的,是姜楠欢快的笑声,“我可是个很有定力的孕妇。” “那试试……” 原本吻著她头髮的唇,只微微一含,便咬住了她的耳朵。 “厉寒,別……我今天累了,別玩了。一会儿真的容易擦枪走火。” 她翻转身子,在夜色中,与他面对面地躺在一起。 “厉寒,我那个助理小苏,二十四岁,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她告诉我说,怀孕前三个月过后和七个月之前,其实是可以有夫妻生活的。” “只是需要注意。” “我现在愿意和你做真实夫妻了。” “不过,我们再研究研究,毕竟我第一次怀孕,没有孕期经验,下次,好不好?”” 第117章 厉寒,今晚给你 厉寒搂著她的后腰,把她轻轻揽过来。 下巴轻轻落在她的额头。 在这无尽温柔的夜色里,他的声音也变得很柔: “楠楠,你明明是在拒绝我。” “可是你甜甜的声音,好像是在邀请。” 姜楠抬起头来,推了推他的脑袋,“好啦,安安分分睡觉。” 那个事情,容她再缓缓。 今天是真的累了。 加上厉兰来找了她麻烦。 她的精力,已经被消耗掉了一大半。 她连著打了好几个困意十足的哈欠。 这才停止了刚刚的曖昧对话。 “老公,晚安!” 她倒是很快就在他面前,睡著了。 可是厉寒却睡不著了。 她这声甜甜的“老公晚安”,是要他晚安呢?还是要他更加热血澎湃? 不过这小妮子对他的態度,终於有了改变。 厉寒是心情愉悦的。 这天晚上,他抱著姜楠而眠。 虽然睡不著,但他什么也没做。 次日早上,姜楠是在厉寒的怀抱里醒来的。 见她睡眼惺忪,他满脸微笑,“早啊,厉太太。” 姜楠眨眨眼,回以他最美的微笑,“早啊,厉先生!” 两人起床洗漱,然后下楼吃早餐。 早餐吃到一半,大门外响起了门铃声。 肯定又是不速之客。 没过一会儿,吴叔难为情地走过来。 “厉先生,门口监控坏了,我不知道是谁。” “只是开门看,老太太和你二姐,便硬闯进来了。” 姜楠用安慰的眼神看向矮胖的吴叔,笑了笑,道,“没事的,吴叔,不怪你。有些人不请自来,你也拦不住。” “什么叫硬闯?我们又不是外人,还不能进来了?”厉兰推著轮椅中的老太太,走到餐厅。 今天,老太太是来找姜楠办事的。 她拍了厉兰的手,示意她少说两句。 然后,开口,“楠楠,今天妈过来拜託你一件事,妈心臟……” “免开尊口。”姜楠一句也不想听,直接打断了老太的话。 老太太心臟不太舒服,但也没到要死的地步。 姜楠还特意確认了这一点。 轮椅上,老太太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楠楠,妈放下身段和面子,求你还不成吗?” “妈只有一个心臟,只有李教授在这方面才是国內最权威的专家。” “妈想把颗心臟给治好,再多活几年。” 坐在餐桌前的姜楠,扶著椅背转了个身子。 面对著轮椅上的老太太,她冷笑了一声: “您老人家是得了健忘症吗?” “前些天你才否认我是你的儿媳妇。” “这一口一个妈自称著,你是谁的妈?” “我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老太太你这么不要脸的。” 有事求她的时候,就承认她们是婆媳关係了? 姜楠说不气,那肯定是假的。 她心下是不爽的。 嘴上更是不饶人。 老太太还想再说什么,她根本没给她机会,又冷冷打断: “是,你確实只有一颗心臟。” “我也只有这一个孩子,还是我好不容易怀上的。” “你都要打掉我的孩子了,我还管你的心臟干什么?” “我劝老太太別再想要道德绑架我了,免得一会儿自取其辱。” 老太太自知自己是说不过姜楠的。 而且前些天,才和姜楠吵了一架。 她確实有些理亏。 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望向厉寒,“厉寒,你帮妈说两句?” 厉寒:“昨天在医院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老太太愣了一下。 厉寒冷眸睇过去,又道,“你不是慈禧太后,没有谁有义务被你隨叫隨到。” “我……”老太太刚开口。 厉寒冷冷打断道,“妈,我从来都没有对你如此失望过。” 说这句话的时候,厉寒满眼都是失望。 除了失望,也带著些许审视和嘲讽。 “你从小教我礼仪,廉耻,教我做人要有教养。” “要我知恩图报,要我是非分明。” “你教给我的每一样,我都谨记著。” “可是你呢?” 看著轮椅里的老太太,厉寒眼里的失望加深。 甚至带著一抹浓浓嘲讽之意。 “您老人家今天又教会了我一个词。” “那就是衣冠楚楚。” “嘴上净说著礼仪廉耻,却净不干人事,说的就是你。” 这会儿,老太太胸口有些闷。 但仅仅只是闷。 並没什么大碍。 她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厉寒,“你,我不过是要姜楠帮忙请一下李教授,你就把我从头到尾批判了一通。你是不是想要我死?” 厉寒问过她的病情,恢復得很好。 她动不动要死要活,威胁人,只是她的手段罢了。 他冷声说: “是啊,你不过是请姜楠帮忙不成,就气成这样。” “那你想过没有,你气势汹汹要让姜楠打掉她肚子里孩子的时候,她受到的伤害又有多大?” 老太太接不上话,“我……” “厉寒。”旁边的厉兰把话接过去。 “妈心臟不好,你少说两句。” “你就不能劝劝姜楠,不就是帮个忙而已,一句话的事情。” “那李教授又不是不看她的面子。” 厉寒往坐在餐椅上的姜楠,靠近了两步。 长臂一伸时,他把她护在自己磅礴有力的臂膀里。 “我支持我老婆。知恩图报的人,我们就帮。” “忘恩负义的,就是亲妈,也绝不心软。” 被厉寒磅礴有力的臂膀护著,姜楠有种很踏实,很安全,也能温暖的感觉。 终於,不用再是她一个人,去对面对这些衣冠楚楚,虚偽至极的人了。 她抬头,衝著他微笑。 他也回以她一个微笑。 两人四目相对时,老太太和厉兰气得脸色都绿了。 “你们不走是吗?”厉寒看著还想再纠缠的二人,拉著姜楠的手让她起了身,“那我们走。” 走远几步,厉寒又回头,再次看向厉兰和厉老太太二人。 “我一直以为我的原生家庭是一个书香名邸之家,人人都极有教养。” “现在看来,並不是。” “以后,我只能顾著我的小家了。” 说完,厉寒牵紧姜楠的手,往外走。 背对著身后的人,他又吩咐了一句,“吴叔,以后別让这两个人进来。” 走出去后,厉寒开著车子,载著姜楠兜了一圈。 姜楠特意开了车窗。 吹著凉爽的冷风,心里的鬱闷之气,散了许多。 她嘲讽道: “厉寒,小的时候人们都怕鬼,因为他狰狞恐怖。” “但长大后却怕人,因为人衣冠楚楚。”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讽刺。” 开车的厉寒,从方向盘上抽出一只手,落在姜楠的手背上。 “你说得对,像老太太这样的人,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没有涉及她的利益时,她极有涵养。” “涉及她的利益时,她衣冠楚楚,本性就暴露出来了。” “放心,不管我妈怎么闹,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到了一处湖边。 姜楠要求下来走走。 於是,厉寒停了车,牵著她沿著湖畔散步。 姜楠走累了,靠在他的肩头,“让你为了我,跟你亲生母亲闹成这样,真有点过意不去。” “没有你,我也不支持她那样的三观和所作所为。”厉寒捧起她的脸。 身边明明清风阵阵。 他的目光却灼热得厉。 那眼里点点碎碎的焰火,似要把姜楠融进他的无限深情之中。 风一吹。 撩动著姜楠长长的发。 他抬手拂开她的碎发,抚著她的脸颊时,只觉这张白皙好看的脸蛋,调动了他所有渴望疯狂的邪性。 这一刻,他比任何时候,想要彻彻底底地拥有她。 “楠楠,以后我只要我们自己的小家庭。” “楠楠,你今天好美!” 一缕翻滚上来的,带著极尽克制的嗓色,像是在姜楠的心尖上放纵地点了一把火。 这一次,她垫起脚尖,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风拂过时,撩起了湖面的涟漪。 更是撩动著两人心间的涟漪。 这一天,两人的感情又黏又腻。 姜楠在厉寒的热吻之中,害羞地抬起头来,“厉寒,今天晚上我就给你。” 第118章 厉寒查到的线索 清晨湖畔边上的微风,明明带著阵阵凉意。 可拂过两人的面颊时,却让两人四目相对的眸光,都灼热得像要融掉对方。 看了厉寒一眼,姜楠便低下了头。 以前在陆淮书的面前,她从来不会有小女生的娇羞。 现在有了。 她觉得自己的耳根很烫。 一定是又红了。 一股燥热感,从厉寒的四肢百骸衝上头顶。 明明此时此刻,她已经点燃了他內心所有的疯狂、邪性,可他面上却克制著,保持著冷静。 淡淡一笑间,他揉了揉她的脑袋,“这可是你邀请我的。” “厉寒,够了啊。”姜楠抬眸,瞪他一眼,“別给你点阳光就以为是春天到了。” 她故作生气道,“一会儿我生气了,晚上不让你上床。” “好,好,好。”厉寒抱著她,哄道,“我不惹你生气,我保证听话,晚上別不让我上床,好不好。” 姜楠在他怀里,抬起头来。 那皙白纤细的手指头伸出来,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点了点。 “记住啊,以后在家里,我是女王,我是老大。” 厉寒依旧搂著她的腰。 明明他一米九二的身躯,比她快高出一个头。 他磅礴有力的臂膀,將她小鸟依人般地圈在怀里。 他却像个僕人的语气,道,“女王陛下,以后小的都听你的。” 微风中,姜楠露出满意的笑容,“这还差不多。” …… 自从姜帆人设崩塌以后,她每次出门都得戴上口罩和墨镜。 就怕被人认出来。 再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甚至会被骂得很有难听。 曾经最美最善大学教授,蓉城的形象大使,萧邦国际钢琴大赛冠军得主…… 所有光环,全都消失了。 连教授资格证也被取消了。 她现在连个正经工作都找不到。 她过得很不好。 这一天,她去买孕妇用品。 她在两件价格不同的孕妇服前,徘徊犹豫著。 一件899,一件99。 很明显,899那一件,无论是质量还是款式,都要比199的好很多。 但她最终还是选择了99的。 因为她现在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没有收入来源了。 陆淮书每个月只给她两万块钱。 她把姜国栋周佳茹房子卖了所的钱,最多在蓉城好一点的地段,买一套大点的房子。 但这钱不能挥霍著。 她还要全部留给肚子里的宝宝。 因为她想让她的宝宝生下来以后,有足够的安全感。 而不是像她一样,养父养母隨时可以不要她,陆淮书也可以隨时不要她。 购物车里,姜帆给自己买的东西,少之又少。 倒是婴儿用品,占了三分之二。 而且婴儿用品,全是买的质量好的,贵的。 结完帐回家的时候,她甚至捨不得打车,而是挺著明显隆起的孕肚,去挤地铁。 周佳茹的电话一通又一通地打过来。 她全部掛断了。 最后回到家门口,看见周佳茹和姜国栋等在那里。 她脸色黑下来,“你们来干什么?” 周佳茹先是走上来,寒暄地问了几句。 问她最近身体好不好。 她冷声说,“不用你们虚情假意,反正你们现在最疼的人,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姜楠。” 姜国栋气不打一处来,愤怒的语气一下子提了上来: “我们怎么不疼你了?” “房子,黄金,现金,都给你了,就差没把命给你了。” “结果你是怎么报答我们的,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今天姜国栋和周佳茹过来的目的,姜帆再清楚不过了。 被说是白眼狼,她眼里的恨意加深,“给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了,你们拿不回去。” “你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吗,我要跟你打官司,打到底……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姜国栋还要说,周佳茹忙把他拦著。 “少说两句,你忘了你今天是来好好商量事情的,不是来激化矛盾的。” 这时,姜国栋才噤了声。 周佳茹又连忙走上去,帮姜帆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又说了几句好话。 最后,才把话题引到主题上: “帆帆,你看这样行不行,爸妈也不让你全部还回来,你还一半就行了。那些財產,一半给你,一半给楠楠,这样对你对她都公平,好不好?” “想都別想,有本事就打官司,我不怕你们。”姜帆拿回购物袋。 去开门后,她把老两口拦在门外,“这是我家,不欢迎你们,你们不许进来。” 谁知,这一幕被回家拿资料的陆淮书,给拍下来了。 就在姜帆要关门的时候,他大步走上来。 他伸手一挡间,挡住了姜帆要关掉的门: “姜帆,父母找上门了,你却连门都不让进,当真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姜帆瞪著陆淮书,“我的事不用你管。” 对姜帆,陆淮书是失望透顶了。 他当初真的瞎了眼了! “爸,妈,你们进去坐会儿。”陆淮书懒得再理姜帆,他看向了姜国栋和周佳茹。 老两口知道今天不是时机,没有进去。 道了声別,便离开了。 客厅里,姜帆把今天买的婴儿用品,一件一件拿出来。 她一边拿,一边说,“陆淮书,我肚子一天天大了,你得给我请个保姆。” “想都別想。”陆淮书倒了一杯水,走到她面前,自己却喝起来。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瞪向他,“你现在就这么討厌我?” “何止是討厌。”陆淮书紧握著手中的水杯,似要把那玻璃杯给捏碎。 他咬咬后牙槽,冷冷地说,“你让我感到呕心。” “陆淮书,你浑蛋。”她拿起一个奶瓶,砸向陆淮书。 陆淮书脑袋一偏。 那玻璃的奶瓶落到地上,成了碎片。 就像他们碎掉的婚姻一样,一地凌乱和狼藉。 姜帆顿时哭了起来。 陆淮书依旧不为所动,他冷冷地说,“把你父母的钱,还回去。” 姜帆一边擦泪,一边哭诉,“凭什么,那是他们给我的,给了我,就是我的。” “是,如果他们想要討回,走法律程序,周期很长,这中间你有可能转移財產,他们贏不了你。” “你知道就好。” “但我有证据,证明你转移財產。还有,刚刚你把老两口赶出去,连门都不让他们进,我也拍了视频。” “陆淮书,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接受了养父母赠送给你的財產,你就必须尽到赡养义务,就你刚刚的行为明显是要弃养老人,我可以帮助他们打官司。” “陆淮书,你现在为什么处处要跟我作对,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我明明一心一意想要跟你过日子。” 痛哭中的姜帆站起来,想要打陆淮书。 却被陆淮书紧紧地握住那她发疯的双手。 然后狠狠把她推倒在沙发上。 “嘶,陆淮书,我还怀著孕呢,你竟然对我动手?” “姜帆,姜国栋和周佳茹的財產,本来就应该是姜楠的,你必须还回去。” “姜楠,姜楠,处处都是姜楠,她现在已经是你小舅的女人了,你为什么还要处处护著她。” 痛哭著的姜帆从沙发上起了身。 起身后,又是一阵癲笑。 “呵呵,陆淮书,你和姜楠永远不可能了。” “姜楠现在就当你是一件让她噁心的垃圾。” “你现在是不是很討厌我?” “你討厌我的那种心情,就是姜楠討厌你的心情。” “哈哈哈,就算你现在为姜楠做再多,都是无济於事。” 这种心情,陆淮书深有体会。 他知道姜楠不会再原谅他了。 但他还是愿意处处为姜楠著想。 …… 二日后,陆淮书利用自己的关係,帮周佳茹和姜国栋重新立案。 姜帆也第一时间收到了法院的通知书。 周佳茹和姜国栋起诉她,要她还回赠送给她的所有財產。 姜帆得知,帮周佳茹和姜国栋打官司的律师,是国內最有名的,官司胜诉率百分之百的洛律师。 那一刻,她慌了。 如果有洛律师帮周佳茹和姜国栋打官司。 就算她的財產已经转移了,也未必能保得住。 那可是她留给肚子里的孩子的。 不。 她不能输了官司。 姜帆第一时间,气冲冲地去找了陆淮书。 此时的陆淮书正在厉寒科技大厦。 云驍来到厉寒的办公室。 这个时候,厉寒在写著一组复杂的公式。 云驍走过去,没看懂,“厉寒,你写这么多公式干什么?” 反正那些公式,云驍也看不懂。 厉寒把笔记本放到一边,“找我有事?” “厉寒,我一直搞不明白,实验基地有两个实验室。姜国栋负责的二號实验室,是研究长寿药和抗癌药的。那你的一號实验室,到底是研究什么的?” “物理学,多维空间。” “多维空间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是,我是问你,你研究这个多维空间干什么?” 厉寒盖上了笔盖,把笔放进了笔筒里,“说正事吧,你找我什么事?” “哦。”云驍这才坐下来,“你猜对了,陆淮书那小子竟然背著你,跟你玩猫腻。” 云驍又继续说: “陆淮书骗了你,你的精子確实是被姜唯一,拿去给人做了人工受孕手术。” “他说没人动过你的精子,之前一直是他查错了。” “这小子怕你拆穿他的谎言,甚至拿了別人的精子数据,放到你的冷冻库。” “你说他到底想隱瞒什么?” 厉寒:“他不想让我知道,我在外面还有一个孩子。” 云驍不理解,“什么目的呢?” 厉寒也暂时想不到陆淮书的目的:“……” 云驍想了想,猜测道: “难不成,陆淮书想让外面那个女人生下你的孩子。” “到时候再在姜楠面前曝光这个孩子,说你在外面养了个女人,再离间和破坏你们的感情?” 对於这个猜测,厉寒没有表態。 他觉得不是这样的。 但就是猜不出陆淮书的目的。 云驍发了愁,“厉寒,到时候陆淮书把这个孩子带到姜楠面前,他想怎么污衊你就怎么污衊你,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应该不是这个目的。”厉寒若有所思,但他现在还没有方向,也没有新的突破口。 两人沉默了一阵。 云驍又说,“厉寒,我觉得你应该对姜楠坦白,这个孩子的存在。” 这件事情,厉寒早就想过要告诉姜楠的。 云驍又说: “越早坦白,越好。免得以后被陆淮书在中间搞鬼,破坏你们的感情。” “你去帮我把陆淮书叫过来。”厉寒起了身。 云驍走后,他站在落地窗前,给姜楠打了一个电话。 “楠楠,下午几点忙完,我去接你。” 姜楠现在坐在车上。 开车的人是鸭舌帽男。 从前两天开始,厉寒便让鸭舌帽男,当起了她的司机兼保鏢。 姜楠无论去到哪里,都要他跟著她。 她看著车窗外的风景,应了一声,“我已经忙完了,陆先生正在送我,去你公司的路上。” 陆淮书走到厉寒的办公室后,见到他在打电话。 於是,在他办公室桌,安静地等著。 閒著没事,陆淮书看了看厉寒办公桌上的,翻开的笔记本。 上面有厉寒写的一些复杂的数学和物理公式。 作为物理高才生的陆淮书,竟然许多都看得懂。 这些公式,是关於物理学上的多维空间的。 小舅研究这个干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二號实验室是研究长寿药和抗癌药的。 却没人知道他的一號实验室究竟是干什么的。 除了那个鸭舌帽男能够进入到一號实验室,其余的人都没有权利进去。 难道一號实验室,是研究多维空间的? 这时,厉寒打完了电话从落地窗前走回来。 看陆淮书在看他的笔记本,他也没有阻止。 陆淮书问,“小舅,你在研究多维空间?” 厉寒这才合上笔记本,坐下来,却是答非所问,“你坐下来,我有正事问你。” 瞧著他这严肃神情,陆淮书小心翼翼落座。 心头有些不安。 难道,那件事情被小舅发现了。 越是不安,陆淮书越是强装镇定。 厉寒脸色严肃地问,“12月4號,你去过姜唯一家了?” “嗯。”陆淮书不敢看他的眼睛,低著头道,“我不是告诉过小舅了吗,我是去查你的精子去向的。但是之前查错了,你的精子根本就没有被动过,还原封不动的保存在精子库的冷冻库里。” 厉寒拿起桌上的一叠资料,用力砸向陆淮书的脸,“分明就是撒谎!” 他砸得用力,將陆淮书的脸砸得生疼。 纸张又薄又轻,甚至割破了陆淮书的脸颊。 嘶……一阵刺疼感中,陆淮书赶紧狡辩道,“小舅,我没有撒谎,你可以去精子库查。” “你自己好生看看。”厉寒脸色铁青地指著那些资料,“精子库的工作人员被你买通了,你到底在隱瞒什么?” 第119章 孕期姿势 陆淮书摸了摸被锋利的薄纸,割破的脸。 明明很疼,却不见血。 他始终不敢看厉寒的眼睛。 饶是厉寒已经发脾气了,陆淮书依旧低著头,打死不承认道: “小舅,我没有想要隱瞒你什么。” “只是精子的去向和那个怀孕的女人,我一直查不到。” “我怕你说我能力差,所以才故意骗你,才说之前是我查错了。” “本来想这件事情可以就这样算了。” “只要你不查,那个怀孕的女人,也不会和你有任何交集。” “我没想到小舅你还会继续查下去。” 抬起头来时,陆淮书认错態度极好: “小舅,对不起,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回应陆淮书的,是厉寒的沉默。 他越是沉默,陆淮书越是心慌。 尤其是被他冷冷的目光,如此审视著。 “小舅,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我不敢再骗你了。” “都怪我能力不好,查到姜唯一那里,线索就断了,怎么查也查不到那个怀孕的女人是谁。” 厉寒冷哼一声,“你还在撒谎?” “我没撒谎,小舅,我说的是真的。”陆淮书激动地狡辩著。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书库多,101????????????.??????任你选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可在这狡辩之下,是他的胆战心惊。 他不怕小舅对他发脾气,不怕小舅又踢他一脚。 哪怕把他肋骨踢断了,他都不怕。 他怕的是小舅知道那个怀孕的女人是姜楠后,两人的感情会更加突飞猛进。 到时候他想要姜楠回心转意,回到他身边,就更是痴人说梦话了。 对上厉寒这双审视的目光,陆淮书明明心虚,却赶紧看似好心地劝道: “小舅,反正那个女人也不知道你是谁。” “以后就算她生了你的孩子,她也不可能来找你。” “你也別操心了。” 这小子就是不肯说实话。 厉寒是知道的。 逼他,也逼不出什么来。 他只平静地审视著陆淮书。 那平静的目光,像是波澜不惊的黑海,似要把陆淮书卷进他那眼底的暗涌里。 被这样的目光盯著,陆淮书心里七上八下的。 偏偏这个时候,厉寒冷哼了一声,陆淮书直接嚇得很不安地捏紧自己的衣服。 看著他这细微的动作,厉寒冷声说,“翅膀確实是长硬了,敢跟我对著干了。” “小舅,我不敢。”陆淮书捏著衣服一角,慌张地低了头。 厉寒依旧是淡淡地道:“你可以不说,但真相早晚会浮出水面,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还会继续查下去的,“你可以出去了。” 就这么敷衍了过去,陆淮书赶紧点头,“好的,小舅,我去忙了。” 走出去以后,陆淮书擦了一把冷汗。 他知道,小舅已经怀疑他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查到姜楠头上。 但只要姜唯一不醒,小舅就永远也查不到真相。 他就还有机会,再求得姜楠的原谅,让她回到他身边。 其实,陆淮书也有想过,要是姜唯一就这么死了,以后就不用提心弔胆了。 他也去医院看过几次昏迷的姜唯一。 但他从来没有动过要杀了姜唯一的念头。 看到姜阿姨那么悽苦地守著女儿,他甚至希望姜唯一早点康復。 他的心里,很矛盾。 这个时候,姜帆给他打电话。 “陆淮书,你什么意思,现在连公司大门都不让我进了?” 陆淮书的声音,很冷,“是小舅不让你进,你来干什么,又想找什么麻烦事?” “你还好意思问我。陆淮书,你铁了心要帮姜楠要回姜国栋和周佳茹的財產,是吧?你竟然还帮著这两个老傢伙,找了最厉害的洛律师跟我打官司。你下来说清楚,到底谁才是你老婆?” “姜帆,那些財產本来就应该是姜楠的。” “你下来,今天你要是不下来,我就在你公司门口大闹一场。” “疯子!” “反正我已经名声尽毁了,我不怕把事情闹大。” “你就闹吧,再闹我让保安把你轰走就是。” 反正,陆淮书不想见到这个疯女人。 等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过了母乳期,他便和姜帆离婚。 啪! 陆淮书掛断了电话。 姜帆还想再打过去,这个时候见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子正在前面倒车入库。 坐在驾驶室的人,是那个戴著鸭舌帽的男人。 后面坐著的人,正是姜楠。 车子停稳后,鸭舌帽男走下来,帮姜楠开了车门。 “陆淮书,被我逮到了吧。你竟然和姜楠鬼混在一起,你还把我放在眼里吗?”姜帆走上去,拽住鸭舌帽男的胳膊,把他往后一拉。 也不怪姜帆会认错人。 这鸭舌帽男人的身形,和陆淮书有九分相似。 而且他戴著口罩和鸭舌帽,根本看不到脸。 姜帆误以为,他就是陆淮书。 鸭舌帽男轻轻挥开她,“你认错人了。” 这声音又沙又哑,像是嗓子坏掉了。 听得让人,有些瘮得慌。 姜帆嚇了一跳。 这世上怎么有人,可以和陆淮书的身形,如此相似? 可是说话的声音,又是千差万別。 “你是谁?”姜帆此刻,已经忘记姜楠的存在了,她盯著鸭舌帽男一直看。 她怀疑著鸭舌帽男的身份。 为什么有人把脸遮得如此严严实实? 鸭舌帽男,也在这个时候將帽子往下压了压。 这时,姜楠上前两步,把姜帆当成是空气,“陆先生,我们走吧。” “好。”鸭舌帽男,又用他那嗓子坏掉似的沙哑声音,应了一声。 旁边的姜帆,这才反应过来,她还没找姜楠算帐。 在姜楠挺著明显隆起的肚子,从姜帆面前擦身而过时,被姜帆用力拉住。 “姜楠,你都嫁给厉家小舅了,为什么还要利用陆淮书?” “是厉寒没给你钱吗,你连两个老东西送给我的东西,也要討回去?” 姜楠不知道姜帆在说什么。 她甩开姜帆的手后,莫名其妙地看著她,“谁跟你抢了?” “你还敢说没有。”姜帆愤怒道,“是你让陆淮书帮两个老东西打官司,要拿回他们们送给我的,那些財產的吧?別敢做不敢当吗?” 姜楠不爽地皱起眉来,“你是不是咬人咬习惯了,逮著谁都想咬一口?没钱买骨头就说一声,我给你买一车回去,让你咬个够。” “你別骂人!” “我骂的是人吗?” 她骂的是狗,是一条逮著谁都想咬的疯狗。 后知后觉的姜帆,缓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又被她骂了。 她气得肚子一疼,嘶!好疼! “姜帆,怀孕了就消停点,一会儿別折腾流產了,还反过来赖別人。” “陆先生,我们走。” 姜楠和鸭舌帽男一前一后,离开停车场。 而这个时候的姜帆,好像感觉到了肚子里的胎动。 那是她第一次和宝宝有互动。 “宝宝,是你在动吗?” 肚子里的小傢伙,回应了一下。 姜帆感动哭了,“宝宝,別怕,妈妈不会让他们把那些钱抢回去的,妈妈都给你留著,等你出生以后,妈妈要给你很多的爱,要让你有很多的安全感。” 全世界都可以说她虚偽,说她卑鄙,说她无耻。 但不可以说她没有母爱。 她要当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才不要像周佳茹一样,说好的永远爱她疼她,结果还是为了一个姜楠就把她拋弃了。 想到自己的遭遇,姜帆痛哭流涕。 她好可怜。 最爱的男人,最疼她的父母,都不要她了。 她只剩下肚子里的宝宝了。 …… 姜楠走进厉寒科技大厦。 从电梯里出去时,碰到了正要进电梯的陆淮书。 陆淮书看到她,又看到她身边的戴鸭舌帽的男人。 头一瞬间疼起来。 每一次见到这个鸭舌帽男,他都会头疼。 嘶…… “楠楠……”陆淮书有话要对姜楠说,这会儿却头疼得没法继续。 鸭舌帽男大概知道,他有话要对姜楠说,便和姜楠打了声招呼,“我先去厉先生那里。” “好。”姜楠点了点头。 等鸭舌帽男走远,陆淮书的头痛感觉逐渐减轻。 直到彻底看不见鸭舌帽男了,他才好起来。 他问姜楠,“楠楠,这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是不是会什么巫术?每次我一见到他,头就疼得厉害。” “头疼就去看医生。”姜楠態度冷漠。 这样的冷漠,却被陆淮书误解了,“楠楠,你是在关心我吗?” 姜楠懒得回答他,“陆淮书,我拜託你不要瞎操心我的事情好不好?” “楠楠,我……” “我没让你去帮姜国栋和周佳茹打官司。” “楠楠,我只是想……” “叫我小舅妈。” “……” “还有,陆淮书,你別每次自以为是,你是为了我好。” “……” “你每做一件事情,姜帆就会找我一次麻烦。” “……” “你到底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 “……” “你这种渣男,丟掉粪坑里我都不觉得可惜。” “……” “你还痴心妄想,以为我还会回心转意吗?” “楠楠,我真的只是关心你。我知道你从小缺失亲情,我只是想修復你和你父母之间的感情。” “叫我小舅妈。” “你和我小舅又不是真正的夫妻,你们没有任何实质关係。 “陆淮书,是,之前我们確实是协议夫妻,没错。” “……” “但现在我想通了,厉寒这么好的男从,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而且他又一直暗恋我,我为什么不跟他真正在一起?” “你说什么?我小舅向你表白了?” 姜楠很坚定,很认真地说,“陆淮书,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诉你,跟厉寒在一起,我会有小女生的恋爱感和幸福感,我喜欢他,我要和他在一起。” 她又说,“是,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確实不是他的。但他也不在乎。我们也约定好了,等生完这一个,以后再生一个。我们的小家庭会很幸福,拜託你,就別再痴心妄想地纠缠我了,行不行?” 陆淮书瞬间丟了魂,“你要给我小舅生孩子?” 姜楠这么快就爱上小舅了吗? 要是再让姜楠知道,她肚子里现在怀著的这个孩子,本来就是小舅的。 他们俩的关係,会不会更加突飞猛进? 陆淮书太痛苦了。 他眼里的光全部碎掉了。 “楠楠,明明以前你爱的人是我……” 姜楠觉得可笑又可悲。 得到的时候不珍惜。 失去了又费这么大的劲干什么? “陆淮书,我劝你真的应该去医院里看看脑子。”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不然你背叛我时,我就不会那么快走出来,我丝毫不觉得痛苦,我只觉得离开你这样的渣男,无比的庆幸。” 陆淮书留站电梯门口,失魂落魄。 姜楠却挺著明显隆起的肚子,乾脆利落地去找厉寒。 去到厉寒办公室的时候,他没在。 她坐下来等了一会儿。 没过几分钟,厉寒走进来,“刚刚去找云驍有点事,现在忙完了,走吧,陪你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陆淮书纠缠她的事情,她没跟厉寒说。 她起身,挽起厉寒的手,“今天想吃粤菜,烤乳鸽好不好?” “你想吃什么,就陪你吃什么。”两人一起,高高兴兴地,去了餐厅。 吃饭的时候,姜楠啃著香喷喷的烤乳鸽。 厉寒却放下了筷子,满眼认真地看著她。 “厉寒,你干嘛这样看著我。” “姜楠,有件事情,我要向你坦白。” “什么?” 姜楠继续啃著又香又酥脆的烤乳鸽。 见他不说话。 她又问,“什么事情,这么严肃。” 厉寒有些担忧,“之前不应该瞒你的,一直没找著合適的机会告诉你。” 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 他不愿意有任何事情,欺骗姜楠。 他又说,“姜楠,我在外面有个孩子。” 这时的姜楠,愣了一下。 她吃著烤乳鸽的动作,也停下来。 她没有生气,她只是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是遇到了麻烦,就解决麻烦。 她会和厉寒一起面对。 厉寒都不嫌弃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也不应该埋怨厉寒。 她擦擦手,问,“怎么回事,外面那个女人找上门来了吗?” “我在外面没有女人。”厉寒像是要表忠心似的,“姜楠,外面的女人我不会乱碰的。” “可是,这个孩子……” “之前老太太催得急,我想找个人生孩子,便去了精子库。” “原来是这样啊,然后呢,那个孩子你想带回家是吗?” “孩子还没找到。是被精子库的工作人员弄错了,怀孕的女人是谁,我也不知道。” “你干嘛一脸內疚地看著我,我又没怪你。” “你不会介意,以后突然冒出来一个,我的孩子?” “你都不介意我怀了別人的孩子,我干嘛介意。再说,你又不是跟別的女人乱搞。” “……” 姜楠给厉寒夹了一块色泽油亮的港式烧鹅,“以后要是找到这个孩子,你想带回家里来养,我愿意当他的妈妈,我也会把他视如己出,给他母爱。” 厉寒再次鬆了一口气。 只要姜楠不生气就好。 “都怪我草率了,我之前以为,你和淮书能美满幸福。” “对,確实怪你。怪你早早喜欢我,却不早点表白。要不然我也不会嫁给陆淮书这个渣男。” “那时候,你在陆淮书面前,笑得那般开心。” 话都说开了,姜楠没便放在心上,她继续去啃烤乳鸽,“我哪有啊。跟他在一起,从来没有跟你在一起这般踏实幸福。” “以后我都会让你这么踏实幸福下去。”厉寒见她长发垂下来。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皮筋,起身帮她把头髮扎起来。 如此一来,她吃起饭来,更加方便。 直到吃完饭回家洗头时,姜楠才发现,这根皮筋是她放在头绳盒子里的。 大概厉寒知道她喜欢披著头髮,所以才隨身带著吧。 也特意在吃饭的时候,帮她把头髮扎起来。 她越来越喜欢,和厉寒相处的每一个温暖的细节。 见到她的头髮湿漉漉的,厉寒让她坐下来,帮她吹头髮。 他很有耐心的,一缕一缕地顺著她的头髮。 最后头髮吹乾时,他的手捨不得离开她的发。 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一顺到底,最后捲起她的发尾,温柔握在掌心,“楠楠,你的头髮又柔又亮又美!” 姜楠与他四目相对。 两人的眼神里,全是彼此。 她长长的发,將她整个巴掌大的脸颊,衬托得更加白皙迷人。 这张脸蛋,调动了厉寒身体里所有的渴望和邪性。 他低头吻下去。 这两日,两人都睡在一起。 拨云撩雨之势,来了一波又一波。 两人腻歪在一起,想突破最后一层关係,做真正的夫妻。 但因为姜楠是个孕妇,肚子已经四个月大了。 厉寒克制著全身的狼性,小心翼翼地,不敢错任何一步。 就怕放纵时,伤了她,伤了她肚子里的宝宝。 所以前两晚,两人还是没有成功。 吻到难捨难分时,姜楠抬起头来,见到厉寒满眼都是翻涌和克制的热浪。 她温柔道,“厉寒,我听小苏说,怀孕的时候在后面,最容易,也最不会伤到宝宝。不如,我们试试?” 第120章 厉寒,告诉你一个秘密 姜楠望著身上的人儿。 他真的好细心。 怕压迫到她的肚子,他磅礴有力的臂膀支撑著床,小心翼翼地,丝毫没碰到她。 身上湖蓝色的丝绸被褥,裉到了他劲瘦有力的腰际以下。 迷离的夜色下,他的双肩宽阔有力。 腰腹部的力量,更是要呼之欲出。 姜楠就那么望著他。 纤长睫羽下的那双眸子,似含著水光一般动人。 眼尾晕开的一抹娇羞之色,早已勾走了厉寒的心魂。 厉寒巴不得下一刻就完完全全拥有她。 但他克制著自己。 隨即从她身上,小心翼翼地翻下来,抱著她。 这天晚上,两人圆房的事情,以失败告终。 第二天姜楠去到工作室的时候,小苏紧跟著她的屁股后面,到了她单独的办公室里。 “楠姐,怎么样,昨晚成了吗?”小苏怀里抱著一堆资料,满眼八卦,又满眼小姐妹之间的默契。 姜楠坐下来,打开电脑,“没有。厉寒可能挺失落的。 小苏见她脸色不太好,眼里的笑意转为担忧,“怎么会?” “我也不懂。”姜楠昨晚没睡好,这会儿其实还有些困,但又要赶到工作室处理一些要紧的事情。 连小苏也觉得她今早的气色,確实是不太好。 小苏坐下来,开始帮她分析: “楠姐,你和之前那个渣男陆淮书,三年无性婚姻,你啥经验也没有。” “加上你家那位也没经验。” “所以你们两个都是大笨蛋。” 姜楠尷尬一笑。 別人的第一次,应该都没有她这么糟糕。 有谁都已经怀孕了,却还没有任何性经验的? 小苏愁眉苦脸道,“楠姐,我都替你著急,你们都结婚三四个月了吧。” “这种事情急不来,水到渠成才是最好的。”姜楠笑了笑,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面前的小苏突然站起来,走到姜楠的面前,附到她的耳前,笑著说了几句。 小苏这几句话,说得姜楠也忍不住笑了。 甚至还因为小苏的话题,涉及到许多隱私,面露尷尬之色。 然后,姜楠瞪著小苏,“你这丫头,就你鬼主意多。” “干活了!” 晚上,姜楠和厉寒一起躺在床上。 厉寒知道昨天折腾了她大半夜。 最后还是没能成功。 所以今天他丝毫不敢有那些心思。 他很珍惜又很克制地抱著她,闭著眼睛,想让自己快点入眠。 可心上人在怀,又是他热血方刚的年龄。 哪里能睡得著? 这样克制又压抑的心思,全被姜楠看在眼底。 她靠在他的怀里,抬起头来。 手指落在他性感挺括的喉结处,轻轻点了点。 然后,调皮一笑道,“厉寒,你今天睡得著啊?” “別乱动。”厉寒压著身体里的洪水猛兽,已经很辛苦了。 她这一轻轻撩拨,叫他更难受了。 抓著她的手,他在她的额头上,不轻不重的,蹭了蹭,“乖乖睡觉。” “厉寒,你要是想要,我们可以再试试的。我不想你这么难受。” “我怕伤害到你的宝宝。” “那我们说会儿话吧。” 厉寒睁开眼睛来,“你说什么,我都爱听。” 这天晚上的风有些大。 儘管关了窗。 可窗外还是风声呼啸。 屋子里却是暖暖和和的。 姜楠又往厉寒的怀里钻了钻,“真的?” “嗯。” 夜色里,厉寒的声线极其好听。 姜楠发现,她也好喜欢听他的声音。 她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对上夜色下他清澈温柔的眼神。 “厉寒,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你。” “你还有秘密瞒著我?”厉寒假装生气地颳了刮她的鼻尖。 她也故作疼痛样,皱了皱鼻子,“我又不是故意瞒著你的,是跟你结婚之前,就有这个秘密了。” “嗯,说来听听。”厉寒依旧搂著她。 她靠在他的怀里说,“你应该知道,之前我和陆淮书结婚三年,却是三年无性婚姻。” “嗯。”这个,厉寒是知道的。 怪他知道得太晚。 要早知道陆淮书是这么个浑蛋,他早出手了。 她又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纤长的睫毛之下,是她的满眼清澈,“厉寒,关於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我想跟你说……” 那是一个让厉寒嫉妒到发狂的男人。 他却一直没表现出他的嫉妒。 他知道,她过去的每一步都很艰难。 他也会尊重她的过去,不去打探那个人是谁。 於是,他摸了摸她的脑袋,“楠楠,我接受你过去的所有,其实你没必要告诉我,孩子的爸爸是谁。你要是真告诉我了,或许我还会嫉妒他。” “不是,厉寒……”姜楠正要说。 厉寒放在枕边的电话响了。 是云驍的手机打过来的。 虽然云驍是他的好兄弟,但这个时候打过来,太不是时候了。 他直接给云驍掛了。 然后重新看向怀里的人儿,“楠楠,你刚刚说什么?” 姜楠抬唇,厉寒的电话又打进来。 还是云驍打来的。 厉寒再次给他掛了,云驍再打过来。 他只好跟姜楠说一声抱歉,然后接起电话。 那头传来的,却不是云驍的声音,而是一个女人的哭声。 “厉寒,云驍出车祸了,他流了好多血,怎么办,我不敢打给他爸妈。” “方缘?” 厉寒大约听出来,这是方草的姐姐,方缘的声音。 这女人刚刚回国,怎么就和云驍在一起? 前几天,他还提醒云驍来著。 听到云驍出车祸流了好多血,厉寒顾不得怀里还有姜楠。 他立马起身,“打120了吗?” “还没有。”方缘哭著回答。 厉寒凶道,“先打120啊,你打给我有什么用。” “哦,我,我马上打。”方缘掛了电话。 厉寒又打过去,“在哪里出的车祸,地址发给我。” 蠢货女人。 云驍出车祸了,不第一时间打120急救,打给他有什么用? 厉寒对这个方缘,一直印象不好。 云驍遇到她,从来没有好事。 说话间,厉寒已经穿好了衣服。 掛了电话,他看了看方缘拿云驍的微信发过来的地址。 还好,离这里只有十分钟车程。 隨即,看向已经坐起来的姜楠,“抱歉,云驍出车祸了,我要过去一趟。”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姜楠也赶紧起来穿衣服。 厉寒说,“不用,你肚子大了,好好在家休息。” 这时的姜楠,已经穿好了衣服,“那可是你最好的兄弟,我怎么也得跟你一起去。没事的,走吧。” 著急云驍的事情,厉寒便带著姜楠,一起去了云驍出车祸的地方。 走之前,他不仅先打了120的急救电话,还打了陆淮书的,让陆淮书去帮忙调度救援的事情。 厉寒赶过去的时候,救护车和救援车都还没有到。 厉寒看了一眼被卡在驾驶室,已经失去意识的云驍,他满脸都是血。 倒是一身酒味的方缘,连一点擦伤都没有。 厉寒给陆淮书打电话。 陆淮书在电话里说道,“小舅,救援车和救护车,都还有几分钟,很快就到了。” “赶紧!” “你喝酒了?”掛了电话的厉寒,冷冷睇向蹲在地面的方缘。 方缘蹲在那里,一个劲儿地哭,“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让云驍来接我的。” 厉寒想云看看,能不能先把云驍救出来。 方缘却说,“没用的,云驍的腿被卡住了。” 他们只能专业的救援人员来。 姜楠担忧地说了一句,“方小姐一点伤也没有,云驍好像伤得挺重的。” “因为车子被撞时,云驍下意识地打了左转,让驾驶室撞上去。” 厉寒看了车祸现场。 很明显。 云驍是在保护方缘。 这个蠢货男人,为了一个不值得的蠢货女人,是要搭上自己的命吗? 厉寒又气,又心疼,他守在驾驶室,试图轻轻拍了拍云驍的胳膊,“云驍,醒醒,云驍,別睡,醒醒。” 然而,並无什么作用。 直到消防和救护车都来了,將早已撞变形的驾驶室车门切开,才將云驍救出来。 医院里。 云驍送进了抢救室。 厉寒自然跟著。 此时是夜深人静了。 看到跟在他身边的姜楠,他有些担心,“让你別跟著,你非要跟著。今晚你又睡不好了。” “我没事。”姜楠安慰他,“云驍肯定也会没事的。” 厉寒还是一脸愁容,他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陆淮书,又对姜楠说,“我让陆淮书先送你回去。” “我才不要跟他回去。”姜楠看都没看陆淮书一眼。 倒是厉寒,朝陆淮书望去,“去给你小舅妈买份夜宵来。” “哦!”陆淮书失落地点点头,乖乖转身去照做。 走远两步,又回过头来,“小舅妈,要不我还是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不必了。”姜楠特意挽紧厉寒的手,“我要和你小舅在一起,等你云叔做完手术出来。” 那一刻。 陆淮书嫉妒地盯著姜楠挽紧厉寒手臂的小女人模样。 这是曾经,她和他在一起时,没有的待遇。 他嫉妒小舅,嫉妒地发狂。 “肚子饿了吗,我让陆淮书给你买点吃的,想吃什么?” “你好兄弟都这样了,我吃不下东西。” 但陆淮书还是想去给她买点吃的,於是,他默默地转身走了。 方缘看著厉寒和姜楠,一直插不上话,她也不敢说话。 等了半个小时,有医生出来说,云驍並无生命危险,只是还要继续做手术。 厉寒和姜楠,同时鬆了一口气。 厉寒怕姜楠冷,脱下自己的风衣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別冻著了。” 姜楠心里是暖的,他这么担心云驍,却还要照顾她。 这样的男人,是极好的。 握著她的手,厉寒问,“晚上你不是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吗,是什么秘密?” 这会儿確定云驍没有危险了,厉寒才想起这件事情来。 第121章 这个孩子是手术来的 姜楠本来是想告诉厉寒的。 但是坐在对面椅子上的方缘,一直看著他们两夫妻,她便不想在这里说了。 “等回去再说吧。” 她被方缘那打探的眼神,盯得周身很不舒服。 “好。”厉寒握著她的手。 实在是怕她熬夜熬不住,他又说,“要不,我让小陆过来接你回去休息。” “陆先生也是要睡觉的。再说,我想和你一起等云驍。”姜楠说完,更加紧地挽紧他的胳膊。 对面坐著的方缘,更是眼睛都不眨一眼地看著两人。 好像他们两夫妻这样亲密,她很不爽似的。 这时,有医生走出来,“谁是伤者家属。” 厉寒和方缘同时站起来。 方缘抢先道,“我是,我是他……” “你是他什么?前未婚妻?前女友?朋友?”厉寒眼神里如有一把刀子,想要將方缘千刀万剐。 方缘没再吱声了。 厉寒这才说明身份,“我是伤者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医生脸色沉重道,“这件事情最好还是伤者直系亲属来,我们有权让伤者直系亲属知道,能联繫上吗?” “他们都在国外,有什么事跟我说。一切后果,我担著。”厉寒的脸色也沉重起来。 连坐在椅子上的姜楠,也跟著起了身。 就怕云驍有个什么意外。 她担忧道,“不是说没有生命危险吗?” “倒不是有生命危险,只是……”医生有些难开口,他看了看在场的两位女性,把厉寒叫开了十几米远。 厉寒说,“医生,我兄弟怎么了?” 医生难为情道,“伤者伤到命根,倒是没有生命危险,其余的伤也不严重,就怕以后会丧失男性功能。”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厉寒的面色,沉寂如一潭死水。 在见到医生摇头后,更是一筹莫展。 医生又说,“手术结束后,病人大约两个小时会醒来,到时候你们做好安抚工作。” 厉寒没有回答。 他不愿意相信,云驍如此年纪轻轻,以后就不能人道。 隨即,他动用了自己的关係,准备叫一批专家过来,再看看云驍的情况。 此时,姜楠和方缘还坐在手术室外。 方缘看了看姜楠明显隆起的小腹,“这是厉寒的孩子?” 姜楠不想回答她。 因为对方语气不太好。 她也语气不好,“跟方小姐有什么关係吗?” 一身酒气的方缘,冷笑了一声,道: “我妹妹样样比你优秀,更是为了厉寒连异性的手都没有牵过。” “可厉寒倒好,娶了自己外甥不要的二手货。” “真不知道这个厉寒是怎么想的。” 方缘的妹妹方草,姜楠是有印象的。 当初厉寒还特意拿她当挡箭牌,让方草死心。 那次见到方草,感觉方草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也是真心祝福她和厉寒。 怎么姐姐方缘,却是这么尖酸刻薄? 当然,姜楠也不是好惹的。 她面上没什么激动的表情,语气也是很平静的,对言辞犀利道: “我老公都没有嫌弃我,方小姐却在这里瞎操心。” “家是住大海的吗,管得这么宽?” 方缘还想说什么,姜楠不给机会,她斩钉截铁: “最近我可能是招狗体质。” “只要一出门,就碰到疯狗乱吼乱叫。” “不知道方小姐打狂犬疫苗没有?” 她是不会主动招惹別人的。 但有人敢招惹她,她可不会让对方好过。 果然,方缘气得眼睛一瞪,整张脸上全是愤怒之意,“你……” “你们在说什么?”打完电话的厉寒走回来。 姜楠向望他,“这位方小姐真是一点內疚心也没有,云驍因为她都已经进手术室了,她还在管我是不是陆淮书不要的二手货。” 受了委屈,她会自己出气。 当然,也是要告诉厉寒的。 因为她知道,厉寒不会让她白白受委屈。 果然! 厉寒望向方缘时,满眼都是刀人的眼神。 除此之外,还有警告。 “我太太离婚后才跟我在一起,行得正,坐得端。” “而且还是我主动主动追求她,好不容易娶回家的。” “方小姐呢?” “第二天要和云驍结婚了,却跟云驍堂哥在婚房翻云覆雨。” “玩得这么,浪得这么高,都没有半点廉耻之心?” 懟起方缘来,厉寒毫不含糊。 那段过往,確实是方缘的黑歷史。 她脸色很不好看,“我……” “我太太说得对,属狗的只会狗叫,哪来的廉耻之心?”厉寒斩钉截铁。 长椅上坐著的姜楠,听得不由一笑。 她就知道,厉寒肯定不会让她白受委屈。 坐在对面的方缘哭了起来,“厉寒,你欺负人……” 厉寒再次毫不客气道,“我可没把你当人看。” 懒得再理这个討人厌的女人。 厉寒坐到了姜楠的身边,握起了姜楠的手,“今天晚上,我不一定回得去,你不能跟著我在这里熬夜,我送你回去再过来,嗯?” “刚刚医生说什么?”姜楠还是有些担忧云驍。 刚刚又听到厉寒说起云驍的那些过往,更是觉得云驍不容易。 厉寒扶她起身,“回去再告诉你。” 半个小时后,厉寒送她回到家。 “饿了吗?” “有一点,不过没事,我自己煮碗面,你先去医院吧。” “我给你煮碗煎鸡蛋面。” 他知道她喜欢吃外焦內嫩的心鸡蛋。 煎的时候,他特地控制了火候。 也知道她怀孕后胃口大,他给她煎了三个心鸡蛋。 煮出来的面,香喷喷的。 把面端到餐桌前,他把筷子递给她,“吃完了歇一下去睡觉,有事叫吴叔和玲姨,还可以打小陆电话,他就在外面。” 然后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得去医院了,云驍那边的情况还有点复杂。” 接过筷子的姜楠,却没心思吃麵,她有些担心,“医生刚刚把你单独叫到一边,说了什么?” “云驍伤到命根子了。”厉寒沉沉地嘆了一口气,“恐怕以后会丧失性功能。” “……”姜楠的心咯噔了一下。 她跟著难受起来,“这么严重?” 云驍这叫什么命啊? 未婚妻和堂哥搞在一起。 婚没结成。 现在又伤到命根,以后怕都不能人道了。 “確定了吗?”姜楠好同情这个男人。 厉寒也是一点把握也没有,“我让陆淮书联繫了全城的专家,现在已经在会诊了,我得过去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厉寒又去了医院。 直到第二天中午,他才从医院回来。 此时的姜楠正在等他吃午饭。 看到他的车子开进別墅的院子里,她从餐厅起身。 “玲姨,麻烦你把菜再热一热。” 她走出餐厅,到了客厅时,厉寒正开门进来。 姜楠迎上去时,见他脸色疲惫。 加上昨夜一夜没睡,又像是有心事的样子,他整个人显得很憔悴。 “厉寒,云驍怎么样了?” 厉寒脱了外套,坐到沙发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专家组已经结束会诊了,以后云驍就这样废了。” 废了!? 姜楠不甘心,“真的要丧失性功能?” “嗯。”厉寒的声音,透著疲態与无可奈何。 “可是云驍还这么年轻啊。” 他还没有结婚。 还没有孩子。 姜楠心里难受。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一阵沉默过后,厉寒拉起她的手起了身,“等很久了吧,走,陪你吃饭去。” 可是,连姜楠也没有心思再吃饭了。 更何况是和云驍一起长大的厉寒? 但吃饭的时候,厉寒一直给姜楠夹菜。 姜楠自己扒著饭,却见厉寒一会儿走神,一会皱眉,心神不定的样子。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厉寒见她停下来,看著自己,他强挤出笑意,又给她夹了一块虾,帮她剥了放到她碗里。 “多吃点,別饿著肚子里的宝宝了。” “厉寒,真的没有一丝希望了吗?”姜楠哪有心思吃虾? 厉寒擦著手的动作,停下来,沉沉地嘆一口气时,他摇了摇头,“伤得重,缝了十几针,没有断就已经很不错了。” “云驍醒了吧?” “嗯。” “他知道吗?” “还没敢告诉他。” “谁在医院照顾他?” “护工和陆淮书。” “那怎么办啊,他肯定会有感觉,到时候一问……” 放下筷子的厉寒,没有再说话。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姜楠看他如此一筹莫展的样子,好难受。 如果在这个时候,告诉厉寒一个好消息,他会不会心里好受一些。 於是,姜楠试著说,“厉寒,昨天晚上,我不是说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吗?” “嗯。”儘管心情不好,但关於她的事情,厉寒还是很上心。 他认真地看著她,“什么秘密,洗耳恭听。” “其实对你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你听了应该会很开心的。”姜楠给他夹了一块排骨。 然后,又说,“但是你要答应我,听完了我的好消息,你要吃点饭。” “好。” “那我说嘍。” “嗯。” “其实,我没跟男人上过床。” 看到厉寒的眼神疑惑起来,她不由拉著他的手,笑道: “很好奇,我没跟男人上床,是怎么怀孕的,对不对?” 厉寒:“那你怎么怀孕的?” “跟你之前想要孩子的办法一样啊。”姜楠鬆开他的手,端起饭扒了起来。 她一边扒饭,一边又说,“我是去做了人工受孕,是唯一给我做的手术。” 这样的消息,让厉寒的愁容彻底一扫而空。 那双向来沉稳睿智的眸子里,浮出一片莫大的疑惑和惊喜来,“你找姜唯一做的人工受孕手术?” 第122章 孩子是他的?? “嗯。” 姜楠回应厉寒时,帮他夹了些菜,还帮他打了一碗汤。 把汤碗放在他面前后,她又拿起他放下的筷子,递给他。 “厉寒,你先吃点东西吧。” 她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厉寒全然不觉。 他脑子里只有刚刚姜楠所说的,她是找姜唯一做的受孕手术的事情。 隱在他看似沉稳平静的表象下的,是他內心的心绪翻涌、震惊不已和兴奋激动。 难道姜楠怀的孩子是他的? 但他还不敢如此贸然断定。 没有十成的把握,他不会轻易定夺。 可心绪实在是翻涌的厉害,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在姜楠面前掩饰住自己的激动和震惊。 然后,平静地接过她递来的筷子。 这件事情,他要查个清清楚楚,再告诉姜楠。 但他又害怕。 如果他猜测错了。 姜楠怀的孩子,很有可能不是他的。 因为姜唯一经手的受孕手术,不只姜楠一例。 这种猜测完全抵消了刚刚的震惊和兴奋。 以至於他拿过筷子后,一动不动,有些反常。 “厉寒,你怎么了?”姜楠实在看不懂他。 她从来没有和男人上过床,他不是应该高兴吗? 小有失落的她,不由嘀咕了一声,“难道我告诉你的消息,不算好消息吗?” 还是说,他还是太担心云驍的事情了,对別的事情完全不上心? “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厉寒目光温柔下来。 看著眼前低头去喝汤时,有些失落的人儿,他不由揉了揉她的脑袋。 “楠楠,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我也应该早点娶你。” 姜楠看著他,“我还以为你不高兴呢。” “很庆幸,你能把所有最美好的都留给我。”厉寒的眼里,有了许多欣慰。 放下筷子,他握住她的手,“楠楠,谢谢你!” 终於从他的眼里,看到他的欣慰和喜悦,姜楠也扬眉一笑,“只希望你別为云驍的事情,太发愁。他会好起来的。” 这个时候,陆淮书给厉寒打来了电话,“小舅,云叔要找你。” 厉寒的脸色立即沉下来,“你把他伤到命根子的事情,跟他说了?” “嗯。”陆淮书应了一声。 厉寒训斥道,“不是让你別说,怎么你就是管不住你的嘴?” “不是的,小舅,云叔自己也有感觉的啊。他问我,我没敢说,他就不停地问,我也实在瞒不住了。” “我马上过去。” 说话间,厉寒已经从餐桌前起了身。 姜楠看他一口东西也没吃,忙说,“吃点再走吧。” “云驍知道了,我得赶紧过去看看。” “那你去吧。” 这件事情对云驍来说,一定是个致命的打击。 哪个男人接受得了,自己命根子废了,並且丧失了性功能这样的打击? 而且还正是他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的大好年龄。 看到厉寒的车子开远,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去的姜楠,久久喘不过气。 连她一个旁人心里都这么难受。 何况云驍本人? 心里堵得难受,姜楠只好沉沉地嘆一口气。 肚子里的宝宝,在这个时候踢了她一下。 她低下头来,摸著被宝宝踢过的地方。 “小傢伙,妈妈情绪不好,你也感受到了,是不是?” “乖,別怕,妈妈不难过了。” 她是第一次当妈妈。 可是从她心底泛起的母爱,却是那样自然流露。 从別墅外走回去的这几十步,姜楠突然感触颇深。 以前她想要个孩子,那是想拥有亲情的温暖,想把自己缺失的东西,全都弥补在自己的孩子身上,想给自己的孩子许多的爱。 可是现在想想,她不要求別的。 只要孩子生下来健康平安,快乐成长就行。 別像云驍,人生这般大起大落的。 …… 回到医院的厉寒,坐到了云驍的病床前。 他一边削著苹果,一边和云驍说话: “云驍,等你出院后,我给你放个假,你先休息一阵子。” “你是不是也把我当废人了?”云驍可笑又可悲地望向他。 那笑声充满了自嘲之意。 笑著笑著,云驍眼眶泛红,“我现在是个废人,废人,你们都瞧不起我,是不是?” 削著苹果的厉寒,动作顿了顿。 抬眸时,他克制著內心的无可奈何,表面镇定地安慰著云驍: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肯定有机会治的。” “很多癌症都能攻破,你这只是小事。” 回应他的,又是云驍的一声苦笑。 苦笑过后,云驍目光无神地望著天板。 久久不说话。 厉寒把苹果削好了,分成一瓣一瓣的,叉上水果叉,递给他。 他礼貌地说了声,“谢谢,放那里吧。” “有情绪你就发泄出来。”厉寒看著他这个样子,心里实在是难受。 云驍也知道厉寒会担心他。 他把苹果端过来,吃了一小块,“放心,我会振作起来的。你也不用给我放长假,等我出院了,我就回去工作。” “你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我不需要。”他不是废人,他不想当废人。 云驍克制著自己糟糕透顶的情绪。 他压抑著。 那些负面的情绪,像要把他的身体撑破。 但他不愿那样颓废下去。 可这样的打击,实在是像是要了他半条命。 他才二十六岁。 二十六岁就不能人道了。 克制著自己的情绪,云驍望向厉寒,“我不是为了向你证明,我不是废人。我只是应该振作起来,不是吗?” “……”厉寒竟是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如果是他遇上了这种事情,他未必能像云驍这般振作。 看著又去吃苹果,强装出没事样的云驍,厉寒久久没说话。 最终厉寒打破了这阵死寂般的沉默,“云驍,会有办法的。” “无所谓了。”云驍继续咬著苹果。 反正他已经对爱情不再有任何幻想。 这次方缘回来,说是要和他复合。 他没答应。 以后更不可能答应。 吃著苹果,他掩饰著內心的苦涩,朝厉寒笑了笑,“我兄弟给我削的苹果,就是甜!” “你要来一口吗?”云驍从果盘里叉了一块苹果,递给厉寒。 厉寒接过来,咬了一口。 明明是很甜的苹果,明明云驍眼里也有笑意,可厉寒却觉得那苹果苦涩极了。 他也对云驍,强挤了笑容,“以后,不管这苹果是苦是甜,我都愿意和你一起吃。” 云驍就知道,不管他失去什么,最后都不会失去这个好兄弟。 四目相对时,两兄弟都明白彼此对彼此的那份情谊。 云驍看到厉寒眼里的苦涩,反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他,“没事的,厉寒。就算这辈子都治不好了,也没关係。女人对我来说,不重要。” “谁对你重要?” “当然是你啊。” “你可別来当我和姜楠的电灯泡,我刚刚进入恋爱期。” 厉寒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话很不妥。 不该在云驍面前炫耀这个的。 云驍似乎也看出他的內疚,不由笑了笑说,“你以为我还会羡慕你啊?我早看破红尘了。” 这个时候,门被推开。 陆淮书拦著要硬闯的方缘,“方小姐,你真不能进去。” “我要见云驍。”方缘用力推著陆淮书的手臂。 陆淮书又不敢对她太冒犯,毕竟是个女的。 看到方缘硬闯进去,他只好抱歉地看向病床上的人,“云叔,我没拦住,对不起。” “没事。”云驍淡淡地看了一眼哭著的方缘,“让她进来吧。” 进来后的方缘,扑到云驍面前,抓起他输液的那只手,贴在自己的脸颊边上。 “云驍,对不起!” “都是我害了你。” “我没想到会伤到你那里。” “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嫌弃你。” “就算以后你一辈子都不能恢復那方面的功能,我也愿意和你在一起。” “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不好。” 云驍冰冷地挥开方缘的手,“方小姐,昨天晚上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方缘哭诉著:“云驍,我是真的想要弥补你,我不会在意你的身体缺陷的,我……” 病床对面的厉寒,斩钉截铁: “偷腥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云驍正常的时候,你就已经偷了无数次腥。” “现在他不正常了,你还能恪守妇道?” “方缘,你这张脸真是厚得刀枪不入!” 最后,他哼笑了一声。 向来沉稳冷静的他,眼里翻涌著无比厌恶的神情。 那眼神如刀。 恨不得將方缘这种又浪又骚的破烂玩意,给千刀万剐。 方缘擦了擦泪,哭诉著,“难道做错了事情,就不能有改正的机会吗?” “就你做的那些事情……”厉寒还想懟方缘。 手臂忽然被云驍拉住。 他回头看向云驍。 云驍拜託他道,“给她留点面子。” 那毕竟是与他青梅竹马的女人,两人只差一场婚礼,就要成为夫妻。 厉寒看不习惯云驍这过度绅士的模样,他冷冷说,“你给这种人留什么面子?” 哭诉著的方缘,更是梨带雨上前,拉住云驍的胳膊。 “阿驍,我就知道,你其实心里还有我。” “方小姐误会了。”云驍冷漠地挥开方缘的手。 隨即,看也不看她,又道: “我兄弟从来不会因为一个女人,气怒成这样。” “能把他气成这样的人,恐怕確实是太过恬不知耻。” “我只是不想他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伤肝动怒。” 方缘哭得更凶,“阿驍,再怎么说,我们也……” “方小姐,我需要休息了,请你离开这里。”云驍斩钉截铁。 这样的决绝,让方缘的泪水更加汹涌。 她哭得要断气。 似乎是受了天大的欺负。 陆淮书在这个时候走上来,强拽著方缘的衣服,把她拉了出去。 到了病房外面,陆淮书把病房门关上去,堵著方缘,再不让她进去。 连他也觉得这个方缘让人很討厌,“你別在这里打扰云叔休息,他不想看到你。” 似乎不解气,陆淮书又说,“但凡是有点廉耻之心的人,也不会这么缠著云叔。” 哭著的方缘,顿时不哭了。 眼泪还掛在眼泪,可她已经满眼的凶狠和嘲讽之意: “陆淮书,比起不要脸这件事情来,你恐怕更加过之而不及吧?” “也不知道是谁,还没和姜楠离婚,就跟姜家的养女搞在一起。” “你这就叫有廉耻之心?” 提及过往犯的错,陆淮之认了,“是,我確实不要脸,做了对不起姜楠的事情,但是我有悔过之心,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你有吗?” 方缘:“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我这次回来就是跟云驍认错,想要弥补他的。” 陆淮书冷哼一声,“呵!弥补?你別坑云叔就行了。” 方缘:“我懒得跟你说,我明天再来找云驍。” 方缘离开了,陆淮书心里还在替云驍打抱不平。 看到现在的方缘有多討厌。 陆淮书便想起自己当时对姜楠的所有举动,是有多么的浑蛋和无耻。 可是真到他后悔不已,想要弥补的时候,好像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这时,厉寒从病房里走出来,“姓方的走了?” “嗯。”陆淮书关切道,“小舅,云叔怎么样,受打击很大吧?” “他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厉寒往前走了两步。 背对著身后的人,又说,“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陆淮书跟在他后头。 到了无人的地方,厉寒停下来,直接开门见山,“姜唯一的那件事情,你一直不肯告诉我真相,你在怕什么?” 第123章 吻得温柔化骨 “小舅,我真的没骗你。” “之前確实是我查错了。” “你的精子根本没有被姜唯一,拿去给人做受孕手术。” 提到姜唯一的事情,陆淮书眼神闪躲。 他不敢与厉寒对视。 但他飘忽不安的眼神,已说明了一切。 厉寒离真相,越来越近。 但离真相越近,他越要周全谨慎。 不能出丝毫的差错。 他就如此静静地盯著陆淮书看,盯著他的眼神飘忽,盯著他时而偷偷打量自己一眼,盯著他紧张地拽紧了自己的西装。 那平静的眼神,像是无风无浪的黑海。 却又似乎隨时能捲起一阵狂风大浪,要將陆淮书顷刻间吞没。 陆淮书已是手心里捏出了一把冷汗。 这时,他才冷哼一声,道: “你不用害怕了。” 陆淮书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小舅,我,我没害怕。就是从小被你打习惯了,怕你又错怪我揍我一顿。” 从小到大,陆淮书几乎是和厉寒一起长大的。 但厉寒只比他大一岁。 他不仅比他聪明,武力值也比他高,回回他犯错了,小舅都会以他长辈的身份揍他。 从小到大,陆淮书没有一次敢还手的。 他確实是怕他。 这时,厉寒又说: “姜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姜唯一用的精子库的精子,给她做的受孕手术。” “你查到姜唯一家里,就把线索断了。” “那天你从姜唯一的家里出来,你一直没有走,你做了什么,不记得了?” 陆淮书心里慌了一下。 这就被小舅查到了? 不可能。 绝不可能这么快。 他还在装疯卖傻,“小舅,不可能这么巧吧,小舅妈也是做的受孕手术?” 回应陆淮书的,是厉寒的眼神审视。 陆淮书心里更慌,“小舅,小舅妈不是去外面找的男人,怀的孕吗?” 厉寒淡淡开口: “12月4號,你在姜唯一家楼下,一直看著那辆垃圾清运车离开,你才走。” “你把最重要的线索销毁掉,扔进垃圾桶了。” 他其实已经猜到了。 但他需要铁证如山。 那样,才能百分百把握地告诉姜楠实情。 他不想中间再生什么事端,让姜楠白高兴一场。 今天其实没必要这样质问陆淮书。 但厉寒只是想从陆淮书的神色中,找到蛛丝马跡。 显然,在他提到垃圾清运车的时候,陆淮书確实是满眼慌乱不安。 一想到那一车垃圾早已被处理,根本不可能再把那本撕毁的檯历找回来,陆淮书便更加打死不承认。 “小舅,你的想像力很好。” “但是,我真没有背著你销毁什么证据线索。” “我何必要那么做。” 答案如何显而易见。 陆淮书就是不想让他和姜楠的感情升温太快。 看著陆淮书这故作镇定的模样,他冷冷问了一句,“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小舅,我没有,我,我只是有些热。”陆淮书此时像个把撒谎二字,明显写在脸上的小丑。 厉寒也不拆穿陆淮书。 他只用最平静,却最有力量的语气,通知他: “还有五个多月,姜楠即將生下这个孩子。” “到时候,我会第一时间申请做dan验证。” 说完这句话,厉寒便转身朝云驍的病房走去。 走了两步后,他又回过头来,看著无比失意颓败的陆淮书。 他是生气和失望的。 他失望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外甥,可以这么和自己对著干。 但他还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道: “淮书,我以前教过你,做男人要有责任和担当。” “你没有做到。” “但我知道,你还是个好孩子。” “希望你以后做到放手和祝福。” 不是他要和陆淮书抢。 是陆淮书根本给不了姜楠幸福。 就不能怪他牢牢不放。 他这番话,让陆淮书更加愧疚不安。 但他太爱姜楠了。 悔恨的泪水流出来。 在厉寒重新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喊住了他: “小舅……” “姜楠曾经是我的妻子。” “我没有办法放手。” “我知道我错得很离谱。” “但我真的会改的。” “你可不可以把她还给我?” 停下脚步的厉寒,愤怒回头。 几大步走到陆淮书的面前。 他一拳头打得陆淮书嘴角流血,打得他差点摔倒。 他却丝毫不心疼。 拎起陆淮书的衣领,他满眼都是愤怒和失望。 “姜楠不是可以被让来让去的物品。” 他抓著陆淮书衣领的手,指节用力地泛著白。 隨即愤怒地推开他。 “你没有资格再靠近她。” 被推开的陆淮书跌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人生当中,小舅要他每一步都要走得踏实,行得正,要有责任和担当。 可他走错了一步。 这一步,让他失去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厉寒再没有说什么。 这一幕,被前来送饭的姜楠,看在眼里。 在厉寒要转身回头的时候,她退到了转角处。 等厉寒回云驍病房时,她才从转角处走出去,去到病房送饭。 在云驍的病房里,姜楠不敢提及云驍的伤势。 因为那是一个男人的面子。 她装作不知道样,把送来的饭菜,拿给他们两兄弟。 刚刚厉寒走得急,饭是一口没吃,姜楠怕他饿著了。 她打包了很多饭菜,还有汤。 云驍已经吃过了。 而且他是病人,他吃的东西特別注意。 姜楠想著冬瓜汤是利尿的,便问云驍,“你要不要先喝点汤,这个汤比较清淡,適合伤后喝。” 云驍不敢喝汤。 他这会儿那里受伤了,还插著尿管。 排尿都困难。 哪敢喝什么汤。 说了声谢谢,他委婉拒绝了。 看著厉寒吃饭的时候,姜楠一直盯著他看,云驍好羡慕。 云驍曾经对爱情,也是十分有渴望的。 若能择一良妻,他必用尽此生来守护她,疼她。 但他没那么好的运气。 现在又成了个废人。 这种打击,要把云驍压垮。 但他知道他是男子汉,他必须振作。 厉寒吃完以后,姜楠收拾了一阵,说要回去时,厉寒要送她。 她没让,“你多陪陪云驍吧,小陆在楼下等我,他会送我回去的。” “那你到家给我个电话。”厉寒揉了揉她的脑袋。 病床上的云驍打趣地笑道,“厉寒说他恋爱了,果然是真的。你们俩的狗粮太甜了,我怕得尿病。” 等姜楠走后,云驍看著厉寒,无比严肃道: “厉寒,我那里受伤的事情,不许告诉你家姜楠。” 厉寒看了看他头顶的药瓶,快要见底了,他按了护士铃,“为什么?” “要我面子的好不好。”云驍勇瞪他一眼。 他回以一个无比认真又无比严肃的眼神,“抱歉,姜楠已经知道了。” “不是,厉寒,你怎么不给我留点面子,什么都往外面说?” 厉寒一本正经,“我没去外面说,只是在家里说。” “你……”云驍瞪著他,“你要气死我。你向我保证,除了姜楠以外,不许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了。” 这时,护士走进来。 厉寒让她把云驍的药水换了。 等护士走后,厉寒才又说: “如果你的事情会被传出去,那也一定是姓方缘的功劳。” 这时,云驍才反应过来。 这件事情还有方缘知道。 这女人不是善类。 厉寒问,“要我警告她吗?” “你不提她我还没想到这一点。说不定,她已经把我伤了命根子,不能人道的事情,早传出去了。” 厉寒:“这个女人回国,准是没好事的,我让小陆去敲打敲打她。” 云驍问,“小陆是谁?” 厉寒看了看云驍头顶的药水,两瓶250毫升。 加起来就是500毫升。 这两瓶药水输下去,全是冰凉冰凉的。 他把带来的暖水袋,烧暖了,垫在云驍的输液那只手下。 云驍问他,“厉寒,小陆是谁。” 厉寒这才答他,“戴鸭舌帽的那个男人。” 云驍皱眉,“厉寒,从这个鸭舌帽男跟著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很怀疑他的身份,他到底是谁,怎么一直不敢让大家看他的脸?” 厉寒却不答反问,“云驍,你相信多维度空间的存在吗?” 云驍:“你又提这个多维度空间干什么?你实验室研究的东西?” 厉寒:“以后我会告诉你,他是谁的。你把姜唯一的那些资料放在什么地方?我让小陆继续去查。” 云驍:“你有眉目了?” 厉寒:“姜楠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姜唯一给她做的受孕手术,我怀疑,姜唯一是拿了我的精子,去做的这次手术。” 云驍:“这还用怀疑吗,这就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疏忽了,疏忽了。” 饶是在病痛中,云驍也激动不已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嘶…… 忘了腿上有伤。 他激动道: “厉寒,不用查了,姜楠这孩子肯定是你的。” “你说你们俩多有缘分。” “你一直暗恋她,她一直婚姻不幸。” “就算你没有想尽一切办法娶她,你们俩的命运最终还是会因为这个孩子,而连在一起。” “这就是天註定的缘分!” “这么天大的好消息,你告诉姜楠了吗?” 厉寒淡淡道,“没有。” “你怎么不告诉她?” “……”厉寒没回答。 但云驍知道,他这个人做事滴水不漏,万事都求周全。 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他不会告诉姜楠。 云驍认同道,“我觉得你考虑得对,百分百把握了,再告诉姜楠。那些资料在我抽屉里,密码是我生日,你知道的,你自己去拿。” 当天下午。 厉寒去云驍的办公室,拿了关於姜唯一工作手术的资料。 然后,又把这些资料,交给了鸭舌帽男。 鸭舌帽男看了后,分析道: “小舅,小舅妈手术当天,姜唯一还做了另一台受孕手术。” “也就是说,小舅妈有二分之一的可能,是怀了你的孩子。” 厉寒眼神复杂,“所以才让你去查。” 鸭舌帽男:“小舅,你是怕小舅妈,不在这二分之一的可能性之中?” 厉寒的眼神,又变得无比坚定:“我相信,这个孩子肯定是我的。” 鸭舌帽男想了想,道,“要不,我去把陆淮书拉出来,揍他一顿,让他说出实话。” 厉寒:“你不適合和他见面。” 鸭舌帽男:“但是他早晚会知道我的身份的,而且这件事情也早晚会和小舅妈牵扯在一起,早晚会暴露。” 回应鸭舌帽男的,是厉寒的沉默不答。 他望向窗外被夕阳笼罩著的城市,眼里浮过晦暗之色。 他的心中,仿佛压著什么事情。 这天晚上,他回去的时候,姜楠已经睡了。 他小心翼翼地钻进被子里,又轻轻地从身后抱住了姜楠的腰。 姜楠其实早在他去洗澡的时候,就醒了。 她一直在等他。 几乎在是他抱住她的同时,她已经翻身过来,搂住了他的脖子。 “今天回来这么晚,我有一点想你呢。” “只是一点,不是很多吗?”厉寒不满。 “厉寒,做人要懂得知足。” 回应姜楠的,是厉寒温柔的索吻。 他们吻了很久,很久。 他们彼此索取,他们鼻息相缠。 在厉寒的温柔化骨中,姜楠昂起了纤细的脖颈。 厉寒便沿著她白皙纤长的脖颈,一寸一寸地吻了下去…… 第124章 圆房啦,圆房啦!!! 十二月的夜晚,风是凉凉的。 可吻在姜楠白皙脖颈上的吻,却如同是岩浆一般滚烫。 一同滚烫的,是厉寒游移在姜楠身子上的手掌。 所到之处,几乎要將姜楠的肌肤烧灼起来。 姜楠抬手间,纤长白皙的手臂掛到了他结实有力的脖颈上。 手指温柔地伸进他细细密密短髮里。 借著夜色,她睁开眼来,看著尽情吻她的男人。 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厉寒也睁开了眼睛。 见到她停下来,他也停下来,眉心轻蹙了蹙: “楠楠,怎么了?” 姜楠看著这张轮廓乾净又完美的脸,脸上露出些许担忧来,“厉寒,你说今天晚上,我们会不会又不成啊?” 结婚快四个月了。 她原本是不打算和厉寒做真正的夫妻的。 但她被他一点一点地打动。 她觉得厉寒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看著他时,她眼里有了许多的感情,“今天晚上,你可以大胆一点。” 枕边。 是她的笑声。 那声音洋溢著幸福的气息。 厉寒用身体力行的实际行动,回应她的邀约。 两颗年轻而炽烈的心,和他们缠绵的呼吸一样,撞在一起,无声似有声地搏动著。 情到深处,他们用了小苏教给他们的办法。 厉寒在姜楠的后面,手扶著她的腰肢。 月光洒在窗前。 风在窗纱上轻轻撩动。 夜色正好。 风,一会儿起,一会儿又落。 如同那张盖在两人身上的,湖南色的真丝被褥一样。 明明厉寒身上有著巨浪撞击岩石般的力气,可他又温柔得如是水中绵绵化开的海草。 那样轻,那样柔。 这天晚上,在月朗云疏的夜色下,姜楠和厉寒终於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许久,许久,两人都不愿意分开。 姜楠感觉到,厉寒似乎不尽兴。 她握著那只落在她腰上的手,脸颊往后仰了仰,又在他的侧脸上蹭了蹭。 “厉寒,我是不是还没有满足到你啊?” 厉寒更加温柔地拥著她。 他吻著她的发。 抬手间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她的发。 最后卷著她的发尾,温柔地握在手中。 “没关係的。” “有些事情不用一晚之內做完。” “我们以后,还有很多个这样的夜晚。” 姜楠甜甜一笑,又往他的怀里靠了靠。 这时,肚子里的小傢伙动了一下,“嘶……” “怎么了?”厉寒有些內疚,“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你刚刚已经很克制,很小心了,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姜楠拉著他的手,落在刚刚被小傢伙踢过的地方。 小傢伙很明显的,又踢了一下。 掌心传来那种轻轻往上一顶的力量。 这种力量,直达厉寒的心底。 儘管现在他还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这个孩子就是姜楠用他的精子,做的受孕手术。 但他有种强烈的预感。 这个孩子就是他的。 他第一次当父亲。 这种强烈的父子感应,却一直縈绕在他心间。 姜楠高兴道: “厉寒,看来我的宝宝很喜欢让你当他的爸爸。” “你每次摸我肚子时,他都有给出回应。” 她相信,厉寒將来肯定会是一个很好的爸爸。 厉寒心情愉悦道,“小傢伙確实比较喜欢我。” 姜楠有些累了,毕竟现在四个月的身孕了,瞌睡特別大。 加上刚刚两人一番恩爱。 好耗精力。 她打了个哈欠,依在厉寒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厉寒,我们睡了吧。” 她以为,她已经把自己最美好的,都已经给了他。 他应该得到满足吧。 但远远不止。 二十多岁的男人,一旦开了雏,这点哪里能够的? 姜楠倒是睡得很满足,很沉,很香了。 厉寒这天晚上,却像是一个饿了好几天,却只给吃了一口的饿汉。 明明眼前有的吃,却又一口也不敢再继续了。 不但不能吃,还得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守著她,欣赏著她。 夜里。 姜楠抱著他的手臂侧躺而眠。 她长长的发,在她湖蓝色的枕头上散开,衬托出那张白皙的脸颊,更到精致迷人。 厉寒越是欣赏著这张脸蛋,越是睡不著。 索性爬起来,走到二楼的平台上,吹起了凉风。 他穿著单薄的睡衣。 可这冬天刺骨的风吹在身上,却能让身体里那些燥热的因子,快速降温。 好凉爽! 这个时候,他给在医院里的云驍发微信:睡了吗? 云驍秒回:你怎么还没睡? 厉寒反问: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 云驍:输液太多了,插著尿管,难受。 厉寒又在对话框里,输入几个字:早点休息…… 信息未发出去,云驍又发了一条过来:你別是大半夜的,来给我撒狗粮的? 厉寒有什么喜事,都会和云驍分享。 今天因为云驍伤到命根子,丧失性功能的事情,没跟他说。 哪里还能用自己的甜蜜,去刺激云驍? 厉寒:明天有两个男科专家特地从外地过来。 云驍:我不看。 厉寒:你又不是治不好。 云驍:治好了又怎样? 厉寒:你早点睡吧。 云驍:你说老实话吧,今天晚上,你是不是把姜楠睡了? 自己的兄弟,云驍是最了解的。 不然,不会这么大半夜的,给他发微信。 厉寒的手指落在输入框,却不知道要回什么。 云驍:这把狗粮我吃了。人生第一夜,几次? 厉寒:一次。 云驍:哈哈哈(大笑表情包)没我厉害,我当初一个晚上六次。 反正厉寒也睡不著。 要是回到床上,身边有姜楠,他更加睡不著。 索性,就和云驍聊起来。 两兄弟工作的时候,都很严肃。 但私下,什么都聊,毕竟是从小长到大的。 他们没有外表看起来那般不苟言笑。 被云驍嘲笑了。 厉寒回:六次你也满足不了方小姐。男人的成功,不在於一夜有几次,而是在於是否看走眼。下次麻烦你擦亮你的眼睛。 提到旧伤,云驍好像没有那么痛苦了。 他看开了:擦亮眼又怎样,我都这样了。 厉寒:你早点睡吧,明天我去看你。 收起手机,他穿著单薄的睡衣,吹了好一阵的凉风,这才重回臥室,躺在了姜楠的身边。 姜楠早上起来,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 吃早餐时,她有些心神不寧。 厉寒把热过的牛奶,递到她的面前,“楠楠,你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姜楠接过牛奶,把杯子捧在手里,皱了眉道,“我感觉肚子不舒服,硬硬的,也紧紧的。” “会不会昨天晚上,我伤到你了?”厉寒严肃的眼神,有许多担忧。 他放下手上的吃的,拿起手机,“我让人叫救护车过来。” “叫救护车干嘛?”姜楠把他的手机抢过来,放在桌子上。 她好笑地盯著他,又道,“我又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哪里用得著叫救护车。” 重新端起牛奶杯,她喝了一大口,“一会儿你去医院看云驍的时候,我顺便去做个產检,本来明天也应该產检了。” 厉寒还是不放心,“那赶紧吃,吃完我们就去。” 看他这般紧张,姜楠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了。 她喝完牛奶,抬起头来看著一口也吃不下,在等著她的厉寒。 “厉寒,你別一脸內疚。” “我肚子不舒服,跟昨天晚上我们那个,没关係。” “不是你的责任。” 厉寒很重视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现在这个孩子,又极有可能就是他亲生的。 他更怕有什么意外。 早知道她会不舒服,昨天晚上他就应该更加克制,说什么也不该碰她的。 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內疚自责。 姜楠不由放下手中的牛奶杯,捧起他的脸,特意把他那张帅气的脸蛋轻轻挤压。 然后调皮一笑道,“真不是你的错。” 这张脸蛋,哪怕是被她如此搞怪,还是帅气依旧。 她怎么看,怎么喜欢。 鬆手的时候,她拿了一片麵包递给他,“吃早餐,吃完再去医院。” “楠楠,你真的没事?”厉寒接过麵包片,还是很紧张她。 她继续吃早餐,“真没事,就是感觉今天肚子硬硬的,紧崩著,和平时不太一样,很不舒服。但是好像应该是肚子一天天长大,正常的反应。” 厉寒大口吃著麵包,“赶紧吃,吃完就去检查。” 这顿早餐,厉寒速度极快。 吃完以后,他去收拾东西,然后带著姜楠一起去了医院。 这天早上,姜帆和陆淮书,也去了妇產科。 姜帆做完一系列的產检。 胎儿一切正常。 医生拿著她的b超单子,看了看,问: “怀孕的时候,你吃什么了?” 姜帆有些不明所以,“我就正常吃,是营养跟不上吗?” “不是。”医生说,“你这明显是营养过盛,胎儿比实际孕周期数,大了三四周。吃的方面,別太油腻,別吃高热量的,以免到时候胎儿过大,不好生產。” 姜帆拿过b超单,“大了三四周啊?” 怎么可能呢。 她没吃什么高热量和油腻的,就是食慾比平时大了些而已。 医生又说,“要不然就是你记错你最后一次经期时间了,反正这胎儿大了三四周,要注意点。否则到时候胎儿过大,只能剖腹。” 姜帆:“好的,谢谢医生。” 从诊室走出去,姜帆挺著肚子。 她看著脸色冰冷的陆淮书,不悦道,“我肚子大了,你就不能扶著我一点吗?” 诊室外面人满为患。 椅子上坐满了等候的人。 还有人站著。 陆淮书不顾这么多人在,对姜帆毫不客气道: “姜帆,医生说这个胎儿大了三四周,你老实说,是不是跟我在一起之前,你就已经怀上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这孩子明明就是你的。”姜帆觉得委屈极了。 她的眼泪立即夺眶而出,“你现在心里天天想著姜楠也就算了,还这么冤枉我,陆淮书,你不是人。” “那胎儿为什么会大三四周,是你故意谎称了末次经期日期吧。” “你浑蛋。”姜帆用力捶向陆淮书的胸口。 要去捶第二次的时候,陆淮书抓住她的手,“那你跟我解释一下,胎儿为什么会大三四周?” 他清楚地记得,他和姜帆第一次在一起的日子。 如果是那天怀上的,胎儿不可能大三四周。 姜帆委屈哭了,“我头几天还在来大姨妈,你是知道的。陆淮书,你不能这么冤枉人。” 陆淮书冷冷哼声,“连钢琴比赛的名次,你也能造假,你还有什么是不能造假的。” “陆淮书,你浑蛋。你为什么老是揭我的伤疤,这么讽刺自己的妻子,有意思吗?” “是,太没意思了。跟你结婚,是我这辈子做过的大错特错的事。以后產检,別叫上我。” 气愤的陆淮书,不顾周遭人的议论纷纷,甩了冷脸色,转身后决绝地离开。 姜帆被丟在了39號诊室的门口。 那些人似乎是认出了她。 “这不是那个造假的蓉城最美最善大学教授吗,怎么老公不要她了?” “好像怀的孩子不是她老公的。” “什么最美最善大学教授啊,都是造假的,人设而已。说不定连学歷都是假的。” 这些声音,姜帆没有去管。 她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就算全世界都唾弃她,也没关係。 她只想把肚子里的宝宝生下来,做一个强大的妈妈,好好保护这个宝宝。 她擦乾了泪,往科室外走去。 整个妇產科室,占了这一层楼的一大半。 转过两个转角,姜帆在9號门诊室外,见到了站在那里没有离去的陆淮书。 陆淮书盯著9號诊室里面,眼神落寞著。 姜帆一同望过去,是厉寒和姜楠。 医生已经给姜楠做了各种检查了,並没有什么不妥的。 但厉寒还是不放心,“郝医生,昨天晚上,我和我太太有同房,真的不会影响到胎儿?” 郝医生难得见到这么细心的老公陪同著。 她已经说了好几遍,没事了,他还这么担心。 郝医生笑道,“你太太没事的,没有流產徵兆。而且她现在是怀孕安全期,只要避开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孕中期適当的夫妻生活,是可以缓解孕妇的孕期压力,也能增进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的。只要你悠著点,別太频繁,没事的。” 第125章 终於成了真夫妻了! 9號诊室外。 陆淮书將里面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小舅说,他已经和姜楠同房了? 他们真的同房了,发生关係了,成了真正的夫妻了? 陆淮书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整个人颓废痛苦地站在那里。 他感觉他的世界塌了。 周遭所有的声音,他都听不见了。 他的目光,只落在厉寒与姜楠十指相扣的地方。 两人那般的恩爱,对於陆淮书来说,那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他们都这样恩爱亲密了,又怎么不可能圆房呢? 他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直到身后姜帆声音,嘲讽地响起: “陆淮书,你可笑不可笑。” “你和姜楠结婚三年,你都没有碰过她。” “现在她和你小舅发生关係了,你又在这里难过什么?” “后悔没有珍惜那三年的时间,和姜楠成为真夫妻,是吗?” 陆淮书转身回头,憎恨地看著姜帆,“如果不是你,天天在我面前说姜楠坏话,我怎么可能错怪她?” 那个时候,姜帆天天说自己光明磊落,说姜楠敢做不敢当。 他信以为真。 现在想想,自己当时是有多蠢。 当真是如同姜楠说的一样,脑子里装的全是水。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看到他后悔成这个样子,姜帆大笑: “哈,哈,哈,你最心爱的女人,现在彻底是你小舅的女人了。” “你抢也抢不回来的。” “陆淮书,我的人生这么糟糕,你的人生也別想好过。” “我们就这样互相折磨下去吧。” 得不到陆淮书的爱,姜帆便享受著这样折磨陆淮书,嘲讽陆淮书的爽感。 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证明,她其实是和陆淮书是同样的人。 “陆淮书,你现在天天说我卑鄙无耻。” “你又何尝不是?” “你嘴上说著你不会对不起姜楠,你还不是背叛了她。” “你跟我一样,你好不到哪里去。” 这时,厉寒挽著姜楠的手,从里面走出来。 陆淮书和姜帆同时望去。 饶是姜帆很憎恨抢走她一切的姜楠,在厉寒面前,她还是不得不喊她一声,“小舅妈!” 身侧的陆淮书,却是木訥地站在那里。 他的目光,关注在厉寒和姜楠手挽著手的地方。 厉寒冷声道,“见了长辈,也不知道叫一声?” 儘管有许多的不甘心,不愿意,陆淮书还是恭敬地喊了一声,“小舅,小舅妈?” 厉寒嗯了一声,这才挽著姜楠离开。 看著二人走了,姜帆继续嘲讽著身边的男人: “不用看了,你小舅妈说你是个垃圾,她看都不愿看一眼的垃圾。” “你再怎么后悔內疚,她都不会回头的。” …… 厉寒和姜楠离开妇產科后,去了云驍的病房。 外地来的两个生殖科的专家,看了云驍的情况。 厉寒现在正在专家会诊室,询问云驍的病情。 病房里,留下姜楠和云驍二人。 姜楠给云驍剥了一个橙子,递给他,“云驍,吃点水果吧,补充维c的。” “放那吧,谢谢。”云驍不想吃水分太多的。 因为水分太多,容易尿尿。 而他那里又受伤了,排尿都成问题。 目前他插著尿管,整个身体很不舒服。 但在姜楠面前,他保持著绅士的笑容,“姜楠,你大概还不知道,厉寒的办公室抽屉里,一直放著你的照片吧。” “照片?”姜楠眼里来了兴趣,“我確实不知道,他一直放著吗?” “放了很久了。”云驍说,“这个男人一直暗恋你,你应该知道吧?” 以前她不知道。 现在是知道了。 她幸福一笑,“嗯。” 躺在病床上的云驍,又说: “你们结婚的事情,是还没有多少人知道。” “要是知道的人多起来,会有很多人羡慕你的。” “厉寒的追求者不少。” “但他身上的流言蜚语,也不少。” “以后,你可別受那些流言蜚语所影响。” “你只需要知道,厉寒很爱你就行。” 坐在椅子上的姜楠,幸福地笑了笑,“我知道啊,传言说,他的性伴侣很多,而且男女通吃,一个星期就换一个人。” 这些她早知道。 但看人看事,她有她自己的立场和观点。 她不会轻易去相信,那些非眼睛所看的东西。 “放心吧,云驍,厉寒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的,我不会听信那些谣言。” “无论何时,我都会相信他。”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厉寒在会诊室。 第一人民医院的生殖泌尿科专家,还有外地来的两个专家,看了云驍的检查报告。 他们得出的结论,一致相同: 云驍恢復男性功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厉寒不肯死心,“就没有別的办法了吗,国外呢,国外有治癒的可能性吧?” 其中一位头髮白的专家,说道: “全球只有一例,断裂修復后,恢復性功能的记录。” “但那是个奇蹟。” “是他妻子以七年的时间,每天夜里帮他做按摩,加上心理安慰和心理治疗,才恢復了性能力。” “厉先生,如果你想帮你朋友,可以去拜访一下这个患者。” 一个男人,丧失性功能。 等於是要了他半条命。 一个男人连雄风都没有了,活著得多痛苦。 厉寒不想这样放弃。 走回病房后,他面露平静地站在病床边上,“云驍,刚刚专家说,治癒你的希望还是有的,让你心理上不要有任何压力,只是时间的问题。” 病床上输著液的云驍,苦涩一笑,“你就別哄我了。” 他自己是什么情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里缝了那么多针。 还能再恢復? 姜楠看两兄弟在聊天,有些话当著她的面,可能不太方便说。 毕竟涉及到云驍的隱私。 她起了身,“你和云驍聊,我去外面等你。” “好。”厉寒看著她,满眼都是宠爱,“医院人多,你注意点。” “嗯。”她点了点头,“刚好唯一也在这家医院,我去看看她。” 离开云驍的病房后,她去了姜唯一那里。 姜唯一还是和以前一样,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什么意识也没有。 姜楠的肚子大了,现在已经不能帮姜阿姨翻动姜唯一的身子了。 只能看著姜阿姨和护工两人在忙活著。 但她也没閒著。 姜阿姨给唯一擦洗身体时,她坐在旁边,给唯一剪著指甲。 一边剪,她一边和唯一聊著天。 “唯一啊,我准备生完这胎,不管男孩女孩,都还要给厉寒再生一个。” “你赶紧醒过来啊,我生孩子的时候,我想让你陪著我。” “还有啊,唯一,那个男人回蓉城了。前些天我在街上看到他了。” “他还问我,你过得怎么样,嫁人了没有。” “我哪敢跟他说,你现在躺在这里。” “你要赶紧醒过来,然后恢復到从前。” “再找个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的男人,让他好好瞧瞧,离了他你可以活得更好。” “对了,唯一。厉寒身边倒是有一个很不错的男人。” “他叫云驍。” “驍勇善战的驍。” “虽然他现在受了点伤,但是以后肯定会好起来的。” “他可是大帅哥哦!” 这时,护工已经干完活走了。 姜楠也帮唯一剪完了指甲。 忽然听到哭声。 抬头一看时,姜阿姨早已泪流满面。 姜楠起身,给姜阿姨递去纸巾时,满眼都是心疼,“姜姨,唯一肯定能好起来的。” 姜妈妈接过纸巾擦了擦泪,忽然看到自己的女儿眼角有泪。 她的眼里,顿时有了光,“楠楠,你快看,唯一流眼泪了,她流眼泪了,她能听到我们说话。” 两人一起靠近姜唯一,一个蹲下来,一个弯著腰。 姜楠激动道,“唯一,你能听到我们说话,是不是?” 唯一的眼泪淌得更加汹涌。 姜妈妈立即去叫来了医生。 接著,姜唯一被推去做了各种检查。 最重要的一项检查,是脑电图。 医生给出了姜楠和姜妈妈一个很惊喜的结论: “病人的大脑神经元的电活动,频率很强。” “这证明病人有著很强烈的甦醒意识。”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姜楠和姜阿姨,同时喜极而泣。 这个时候,厉寒给姜楠打来电话,“你不在姜唯一的病房?” “我们马上回来。” 护士和姜阿姨把做完检查的姜唯一,推回了病房。 看到厉寒,姜阿姨特別感激: “厉先生,谢谢你对我们唯一的各种支助。” “医生说唯一甦醒的可能性很大,这都得感谢你在背后支持我们。” 厉寒也觉得这是一个大好的消息。 要是姜唯一能在姜楠生產前,醒过来。 他就能从姜唯一那里得知,姜楠怀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也不用等到姜楠生完孩子后,再去做dna检测。 而且,姜唯一是姜楠的好姐妹。 厉寒也希望她能早点醒过来。 离开医院之前,厉寒又去见了这家医院的院长。 他以自己的名义,又给医院捐了一些钱。 “院长,我太太的闺蜜还有我的好兄弟,就拜託你了!” 厉寒倒是觉得,姜唯一和云驍倒是挺般配的。 两个人都受过伤。 要是这两人都康復了在一起,以后他们两家人,一定会走得更近。 晚上。 姜楠和厉寒躺在一起。 昨天晚上,她没能让厉寒尽兴。 她有些內疚,“厉寒,你还想不想要?” 她的小手,在他胸膛上摸了一下。 那无疑是在厉寒的心上,放纵地点了一把火。 抓住她的手,他克制著自己,“不要了,我怕伤害到你肚子里的宝宝。” 今天她去做產检,虽是没事,但是还是后怕。 万一有个闪失,后悔都来不及。 他抱紧她,“等你生完了,做了月子,我肯定饶不了你。” “那我陪你聊聊別的吧。”姜楠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厉寒,要是唯一能够醒过来就好了。她要是能醒过来,我想把她介绍给云驍。你说云驍会不会答应?” 第126章 姜楠决定当红娘 姜楠在厉寒的怀里抬头。 她满眼期待地看著轮廓分明的厉寒。 夜色下,他垂下眸来,看著她。 与他四目相对时,姜楠仿佛要掉进他眼里的,那星辰浩瀚般的温柔之中。 这样温柔的目光,让她忘了自己到底要跟他说什么。 她只顾著去欣赏他迷人的俊顏了。 以前也不是没机会见到厉寒,甚至经常碰面。 但姜楠从来不觉得,这张脸可以这么帅气迷人。 她幸福一笑。 “你笑什么?”厉寒看著她问。 在他怀里,她的脑袋往他结实的肩膀靠了靠: “厉寒,以前我每一次见你,觉得你也就长那样吧,並没有多多吸引人的。” 厉寒不满地捏了捏她的鼻尖,“以前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难怪每一次见到他,她喊完一声小舅后,她的目光从不在他身上停留。 哪怕片刻。 那个时候,饶是他心中有再多的不满和挫败,也只能用表面的平静掩饰著。 他想知道的更多。 於是,又问,“那现在呢?” “现在觉得,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没你长得好看。”她笑著回应他。 厉寒这才露了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眼神。 这时,姜楠才想起,自己是要和厉寒聊聊姜唯一的事情。 於是,又说: “厉寒,我想给唯一和云驍牵红线,你愿不愿帮我啊?” 厉寒搂著她,“一个躺著没什么意识,一个丧失了性功能。你还真是会牵线。” 这两人要是能在一起,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姜楠:“你就说你帮不帮我?” 厉寒:“帮。” 厉寒也想让云驍有个知冷知暖的人,陪著他。 这小子受的情伤够重的。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够让他从过去的阴影之中走出来。 “唉!”姜楠沉沉地嘆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唯一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厉寒安慰她,“姜唯一这才昏迷了三个多月,就已经有甦醒的跡象了,情况很乐观。” “我巴不得明天一睁开眼睛,就能见到唯一醒过来。” “我也是。” 如果姜唯一明天就醒过来,他也不用等到姜楠把孩子生下来,再去做dna。 这个时候,厉寒的手落在了姜楠的小腹处,“有胎动吗?” “没有。”姜楠应声,“他不是时刻都在动的,嘶……” 姜楠忽然惊喜道,“厉寒,好神奇呀,你的手刚刚落下来,肚子里的小傢伙就动了,他好像能够感应到你。”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情况了。 姜楠把厉寒的手拿开,小傢伙便不动了。 她再拿著厉寒的手落到別处。 过了没一会儿,被厉寒手掌覆盖的地方,又动了一下。 她无比惊喜,“这小傢伙,跟你这么有缘的吗?” “看来,他认定我这个爸爸了。”厉寒扬起唇来。 夜色下,两人笑得开怀。 姜楠的脑袋,紧紧依靠著厉寒的胸膛,欢喜道: “我做梦也没有想过,前夫的小舅会成为我的现任丈夫。” “而且还和我肚子里的孩子,这么有缘。” “厉寒,这是不是就是缘分。” 厉寒的手,依旧轻柔地抚在她的肚子上。 小傢伙倒是不动了。 但是厉寒依然能够感受到,小傢伙的存在。 夜色里,他声线乾净又温柔地应了一声,“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他的。 那这就是天註定的,他和姜楠之间的缘分。 命运终究是要將他和她,安排在一起的。 姜楠继续刚刚姜唯一的话题,道: “厉寒,我问过医生了,像唯一这样只昏迷了三个多月,就有甦醒跡象的。” “她恢復起来很容易。” “她的肌肉功能也萎缩得不严重。” “不像那些长年累月昏迷在床的病人。” “说不定唯一过段时间就醒了。” “厉寒,明天去医院看云驍时,你就跟他提一提唯一的事情,好不好?” 说到兴奋处,姜楠从厉寒的怀里抬头,无比期待地看著厉寒。 厉寒却皱了眉,“我提的话,云驍可能比较排斥。” 想了想,他又道,“你提吧,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不会牴触。多多少少会给你一些面子。” “行!”姜楠重新躺下来,“这个红娘我是当定了。” 躺下后,她很快有了睡意。 於是,在厉寒的怀里,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然后在厉寒的面前,身体缩捲成一只小猫咪样,困意十足地闭上了眼睛。 不过,她这只小猫咪,却是已经有了孕肚的小猫咪。 很快,在清风明月的夜色中,在厉寒的怀抱里,姜楠睡得又香又沉。 厉寒感觉到她的呼吸变得又轻又浅,又匀又缓。 他不由拂著她长长的发。 这小丫头倒是睡了。 可他怎么入眠啊。 今天晚上,又是註定的,眼馋著怀里的人儿又香又美,却一口也吃不上的日子。 …… 次日清晨。 姜楠催著厉寒去了医院。 护工刚从云驍的病房离开。 云驍的病房,不同於普通的病房。 他的病房插满了鲜。 姜楠数了数,床头柜两瓶插,窗边的架子上整整三排,全是鲜艷的盆栽鲜。 每一次来云驍的病房,都能闻到清新的香味。 这个男人,还真是会生活。 连受伤住院,也能让人把病房布置得这般閒情逸致。 难怪来的路上,厉寒一定要到店,给云驍买一束鲜。 把放下后,厉寒看著病床上躺著的云驍,“今天的气色,怎么比昨天还差,昨晚没睡好?” “姜楠。”云驍没有回答厉寒,而是看向姜楠,为难道,“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我和厉寒有话要说。” “行。”姜楠乾脆利落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出病房,顺便把门给二人带上。 病房里,厉寒问,“什么事情?还要把姜楠支开。” 云驍答得风马牛不相及,“你帮我问问医生,这导尿管什么时候能取。我那里不舒服。” 饶是在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兄弟面前,说到这样的问题,云驍还是有些脸皮薄。 “那里怎么了,我看看。”厉寒说著,走到床前,已掀开了云驍的被子。 被子却很快被云驍压了下去,“厉寒,过分了啊,我要不要隱私的?” “我又不是没看过。”厉寒一脸平静。 云驍黑著脸,“反正不能看,你帮我叫医生。” 厉寒:“医生说了,如果导尿管让你感觉到不舒服,是好事。这说明你那处的感知力在一天天恢復。” 云驍:“那这导尿管,要什么时候才能拿掉?” 厉寒:“最少两周。” 说话间,厉寒趁云驍不注意又掀开了被子。 在云驍要去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因为厉寒已经看到了他的伤势,“没发炎,挺好的。” “厉寒,你老婆还在外面呢。”云驍瞪著他,一脸戒备样。 倒是厉寒,淡定得很,“门不是关著。” 云驍:“你不能给我留点面子,那地方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厉寒:“你就把我当医生,医生不是也要看。” 这男人还要面子,说明还有救。 至少没有头两日那么垂头丧气了。 “行了。”厉寒又说,“我去问问医生,你这什么情况。要是导尿管可以取,我就让医生给你取了。” 导尿管那玩意光是靠想像力,就能知道肯定是让人不舒服的。 走出病房,厉寒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姜楠。 她的肚子好像又比前几天要大一些了。 起身的时候,她有些吃力。 厉寒忙上前扶著她,“我去找医生问问云驍的情况,你可以进去陪云驍聊聊天。” “好。”姜楠很期待,“我可以和云驍,淡淡地提一提唯一的事情。” “嗯。” 厉寒走后,姜楠走进了病房。 虽然云驍的气色不是那么好,但是他整个人看起来乾净帅气。 还有他病房里鲜围绕的气氛,让人赏心悦目。 坐下来后,她给云驍削著水果,“云驍,你很喜欢?” “算是吧。”云驍应声。 姜楠又说,“那你家里,肯定会布置得很温馨吧。” “我不喜欢乱糟糟的,生活即使再糟糕,也应该学会享受。”云驍对生活品质,追求很高。 他不是一个轻易將就的人。 生活是。 感情也是。 姜楠大概也看出来了。 看来,要给他和唯一牵线,可能没那么容易。 因为像云驍这么不將就的男人,要么就要找最对眼最刻骨的女人,要么寧肯单身。 而且他又受过情伤。 那个方缘在他们婚礼之前,在新房里和云驍的堂哥滚了床单,对他来说,一定是很大的打击吧。 这还怎么开口? 但她还是硬著头皮,开了口,“我有个闺蜜,她也特別喜欢,尤其是紫色的洋桔梗。” 说著,姜楠指了指窗边的那束: “就是那束。” “而且啊,她也在这家医院住院。” 姜楠决定潜移默化的,在云驍面前,加深他对姜唯一的印象。 云驍看著她,问,“你说的,是你那个出了车祸,现在还昏迷著的闺蜜?” “对,就是她。”姜楠赶紧点头。 云驍:“叫姜什么来著……” “姜唯一。”姜楠赶紧又说,“姜是和我一个姓,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那个唯一。” 姜楠接著说: “这名字是唯一后来自己改的。” “小时候她命不好,想著改名后,看看运气能不能好点。” “但她运气还是不好。” “她希望一生只谈一次恋爱,只爱一个男人,把自己唯一的爱给这个世界上唯一般存在的男人。” “她是一个对爱情很执著的女孩子。” 之前厉寒让云驍去查姜唯一做受孕手术的事,云驍並未记住姜唯一的名字。 现在听姜楠这么一说,印象確实加深了。 或许是有著同样美好的愿望,但愿望破碎了,云驍无比感同身受道,“你的闺蜜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是啊。她人很好的。”姜楠高兴道,“要是她醒过来了,有机会的话,我介绍你们认识。” 云驍:“我不喜欢有异性朋友。” 姜楠把水果削完了,放进果盘里,又道: “我的意思是说,你和厉寒关係那么好,我和唯一又是有著过命交情的好姐妹,怎么样也要认识一下嘛。” 云驍:“希望你这位好闺蜜,早点甦醒康復。” 姜楠信誓旦旦点头,“会的,她已经有甦醒的跡象了。她能听到我和姜阿姨说话,她还会流泪回应。” 说到此处,姜楠眼里依稀有泪,“唯一肯定会醒过来的。” 云驍:“你家厉寒,肯定也盼著姜唯一醒过来。” 云驍知道的是,姜楠有二分之一的可能性,用了厉寒的精子,怀上了这个孩子。 云驍看著姜楠,笑道,“姜唯一醒后,一定会给你们夫妻俩,一个大大的惊喜的。” 最后这句话,姜楠没听明白,“什么惊喜啊?” 第127章 生孩子啦,生孩子啦! 为了周全起见,云驍什么也没透露。 姜楠觉得云驍的笑容,好像別有深意。 “你和厉寒有事瞒著我?” “我们哪敢!” “我感觉你们俩就是有事瞒著我。”姜楠的直觉很准。 她极为疑惑,“可是这跟唯一有什么关係,唯一要给我们什么惊喜?” 云驍笑道:“难道姜唯一甦醒过来,对你们俩不算惊喜?” …… 一个月后。 云驍顺利出院。 他身体上的外伤,算是康復了。 但是性功能那方面,还是毫无起色。 医生给予的结论是:那处受伤断裂,海绵体严重受损,丧失海绵体功能。 厉寒不知道要怎么和云驍说。 他拜託医生道,“郝医生,一会儿拜託您,这样的实情不要告诉我兄弟,希望您多多鼓励他。” 郝医生十分同情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事情,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接受不了。 厉寒不知道。 此刻他在拜託著郝医生的同时,诊室门外的云驍听得清清楚楚。 但离开医院,准备回去时,云驍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今天厉寒没有叫司机。 他自己开的车,姜楠早上產检,產检完正好接云驍出院。 这会儿到了中午时间。 姜楠站在车门前,提议道,“厉寒,一会儿我们直接去吃饭吧,吃完饭再送云驍回家。” 说著,看向云驍,“今天你出院,想吃什么,我和厉寒陪你。” 云驍心里挺难受的。 毕竟他才二十多岁,就这样成了个废人。 他现在几乎是跟一个太监,没什么区別。 换作是任何人,都高兴不起来。 但他面上,还是挺平静的,“我都可以。” 厉寒帮姜楠拉开车门,“他喜欢吃猪肚鸡。” “云驍,你也喜欢吃猪肚鸡啊,我和唯一也喜欢。”姜楠又特意提了姜唯一的名字。 这一个月来,她有事没事,经常和厉寒一起到医院里看望云驍。 虽然姜唯一还是没有醒过来。 但她已经让云驍对姜唯一,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了。 三人一起去吃了猪肚鸡。 此时,已经是凌寒的深冬了。 喝著热气腾腾的猪肚鸡汤,身子暖暖的。 姜楠已是怀孕整整五个月。 她的肚子明显大了很多。 胃口也更大了。 整个用餐过程,她负责吃。 旁边的两个男人一边吃,一边聊著天。 厉寒和云驍,聊的是工作上的事情。 云驍心繫著工作,“一期抗癌药上市临床反应怎么样?” “超过预期。”厉寒言简意賅。 云驍建议,“厉寒,药效要是稳定了,需要大量量產时,我希望公司定价不要太高,不能让普通老百姓消费不起。” 厉寒给姜楠夹著菜,“商人首先要贏利,但你了解我,我绝对不会用这个敛財。” 云驍:“確实,为了研究抗癌药和长寿药,实验基地投入很多人力物力財力。搞科研,没那么容易。” 厉寒继续给姜楠夹菜。 云驍也继续说,“还有你那个神秘的一號实验室,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每个月投入好几百万。厉寒,你的一號实验室到底在研究什么?” “吃饭。”厉寒给云驍夹菜,“不该问的就別问。” 这时,云驍望向姜楠,“姜楠,厉寒跟你说过,他的一號实验室究竟是研究什么的?” “没有啊。”姜楠吃著菜,“我很识趣的,不该问的,我就不问。” 云驍看著二人,不由摇头嘆气,“果然是夫唱妇隨。” 姜楠:“本来就是啊,做人要识趣,厉寒不愿意说的,我干嘛要问呢?” 云驍又看向厉寒:“一號实验室研究的东西,你连姜楠都没告诉,我就更好奇是什么东西了?” 厉寒:“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 很快就是春节了。 这个春节,姜国栋和周佳茹特別想让姜楠回家。 他们希望一家人团团圆圆的。 但姜楠没给他们这个面子。 那不是她的家。 她从小在外面长大,养父养母从来没有疼过她。 好不容易回到亲生父母面前,却要被姜国栋和周佳茹这对亲生父母,各种误会、错怪、指责和辱骂。 这样的原生家庭,她是永远也不会原谅的。 这个春节,周佳茹和姜国栋在他们简陋的出租屋里,过得特別冷清。 他们疼爱的养女姜帆,也没有去看过他们。 倒是姜楠,和厉寒在一起,过得热热闹闹的。 虽然厉老太太对她还是横竖都看不顺眼,但厉寒处处护著她,绝不让老太太欺负她。 过年这一天,在厉寒的震慑之下,老太太不敢再给姜楠脸色。 走的时候,厉寒单独和老太太呆在一起。 “妈,我就问你一句。” “如果让你得知,姜楠肚子里怀的那个孩子,其实就是你的亲孙子。” “你对姜楠的態度,是不是又会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老太太一脸坚定道,“这怎么可能,姜楠都承认了,那不是你的孩子。” “如果呢?” “绝对不可能。” “呵!到时候,希望你不要再次上演川剧变脸。” “……”老太太沉默了,这怎么可能呢? 厉寒又问,“你第一次伤姜楠的时候,她不计前嫌,大半夜去找人给你做手术,救了你一命。你不但不感恩,你又伤了她第二次。如果这孩子真的是我的,到时候,你如何收场?” 老太太还是固执道,“你开什么玩笑。你们之前是协议结婚,这孩子本来就是別人的,我用得了收什么场?我倒是要提醒你一句,姜楠比姜帆更会偽装,到时候別被她骗了。” 哼! 厉寒哼了哼声,“等姜楠把孩子生下来后,你別又去求著姜楠原谅你。” 他比任何人,都要更希望姜楠能够早一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眼下姜楠已经怀孕五个月多了。 这五个多月,他更加小心翼翼。 除了那一次圆房,二人有过亲密接触之外,他再不敢碰她。 春节这一天,蓉城下雪了。 连著下到大年初四。 整个蓉城的大街小巷,堆起了厚厚的积雪。 这场雪,直到春后的第二个月才彻底融化。 不知道这一年是不是因为下过雪的缘故,春天来的比平时要迟一些。 不仅春天迟了,夏天也迟了。 直到五月份时,蓉城的一早一晚还是有许多凉意。 此时,离姜楠的临產期,已经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她的肚子大大的。 低头时,连自己的脚尖也看不到了。 一个星期前,她便把工作室的事情交给了小苏。 然后回家好好呆著,准备待產。 待產的日子,倒是过得特別寧静。 厉寒只要不忙,都会在家陪著她。 这一天,厉寒去了实验基地。 矮胖的吴叔和卷头髮的玲姨,留在別墅照顾姜楠。 陪在姜楠身边的,还有戴鸭舌帽的男人。 姜楠觉得和厉寒成为真实夫妻后,日子过得特別幸福。 唯一遗憾的是,原本以为姜唯一会甦醒过来。 但过了这么多个月,她还是没有醒过来。 不过很多时候,姜唯一听到她和姜阿姨聊天,都会流眼泪。 有时候也会动动手指头,脚指头。 看样子好像要醒过来了,却又一直没醒过来。 姜楠比任何人都要急。 姜唯一和云驍一样,喜欢。 今天去看姜唯一之前,姜楠在院前摘著自己亲自种的绣球、蔷薇、桅子,还有最美的洛神。 准备带去医院,插在姜唯一病房的瓶里。 但是剪完,准备去医院的时候,她因为头疼的老毛病,不小心摔了一跤。 等鸭舌帽男和吴叔还有玲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摔在地上,后腰又重重地磕在了石头上。 鲜绿色的草地,当场淌出一大滩的鲜血来。 玲姨是有经验的,她虽然很慌张,却不敢乱了脚阵,“见血了,可能要早產了,吴叔,你赶紧打120,陆先生,你给厉先生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吧。” 鸭舌帽男见到姜楠流了好多血,给厉寒打电话的时候,因为过度担忧,不由有些语无伦次: “小舅,小舅妈,她,她……” “好好说话,姜楠怎么了?” “小舅妈摔了一摔,流了好多血。” “赶紧送医生,我现在就回来。” 救护车往这边赶过来,还需要时间。 鸭舌帽男只好先把姜楠抱上车,和玲姨吴叔一起,將她送往医院。 怕堵车。 鸭舌帽男找了交警,说明了孕妇摔跤流血的情况,请交警在前面帮忙一路开道。 即使一路畅通无阻,鸭舌帽男还是紧张害怕。 他紧握著姜楠的手,“別怕,不会有事的,很快就到医院了。” 姜楠肚子一阵一阵地疼。 那种疼痛,很有规律,她知道这是宫缩。 这是要生了的节奏。 疼痛短暂地消失时,她用虚弱的目光,看著鸭舌帽男。 “陆先生,刚刚我好像听见你叫厉寒小舅?” “你和厉寒也是舅甥关係?” 鸭舌帽男:“你听错了!” 嘶…… 在姜楠想看清鸭舌帽下面的那双眼睛时,肚子的阵痛感又强烈起来。 又开始阵痛了。 开车的吴叔,听到她的痛呼声,不由又加大了油门。 车子抵达最近的医院。 救护人员等在门口,很快將姜楠送进了產房。 玲姨和吴叔,还有鸭舌帽男,被挡在了產房外面。 厉寒赶来的时候,姜楠已经要准备要生產了。 刚好这个时候,接生的医生走出来,拿著剖腹產的手术同意书,望向眾人。 “谁是產妇家属,必须马上剖腹手术,这里签字。” 慌了神的厉寒,克制著自己內心的害怕担忧,大步上前时,看上去明明那么镇定。 可是拿起笔要签字时,手不由地发著抖。 他曾迫切地希望,姜楠早点把孩子生下来。 早就盼著这一天。 可真到了这一天,又是如此的害怕担忧。 龙飞凤舞地签字自己的名字,他把手术同意书递给医生,“我太太不会有危险吧?” 看到急得满头是汗的他,医生笑了笑,“你担心什么,你太太没什么危险,本来顺產条件很好的,只是因为摔了见血了,所以才要马上剖腹。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在外面等好消息。” 手术十分顺利! 半个小时后,姜楠肚子里的孩子,成功地被抱了出来。 孩子刚刚被抱出来,哇哇哇地大哭。 肺活量相当的好! 局部麻醉让姜楠肚子上感觉不到疼痛感,但她清晰地听到了手术刀手术钳的声音。 也清晰地听到了孩子哇哇哇的哭声。 侧过脑袋去张望时,虽然她很虚弱,但她喜极而泣,“医生,宝宝健康吗?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第128章 是个儿子 “恭喜你,是个小王子。” 听到是个儿子,姜楠其实小有失落。 因为她更喜欢是个女孩儿。 但如果是个儿子的话,她也会很爱他,並且给他很多的母爱。 她说了一声,“谢谢大夫!” 给她接生的大夫,是个四十多岁的,笑容很亲和的中年女大夫。 她把哇哇哭啼的小傢伙裹在襁褓里,抱到了她的面前来。 又用婴儿的脸蛋,轻轻地贴了贴姜楠的脸蛋。 “来,宝宝跟妈妈亲亲。” 小傢伙脸颊被贴过来的时候,姜楠更是喜极而泣。 那细如羊脂的肌肤,好温暖啊。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宝宝如此真实的温度。 虚弱中的她,激动和高兴的,只剩下无声的热泪了。 小傢伙好像也感受到了妈妈的存在。 不知道小傢伙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他挥动著他小小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脸。 那一刻,姜楠便温柔地握住这只小手,在唇边吻了吻。 好可爱的小手手。 姜楠捨不得鬆手! 中年女大夫让他们母子俩亲近了一会儿。 然后温柔道: “好了,宝宝还要做呼吸道和脐带的清洁处理。” “你也要继续缝针。” “一会儿再看。” 看著宝宝被抱走,姜楠好紧张。 小的时候,她便是刚刚从妈妈的肚子里生下来,便被医护人员抱错了。 从此离开了亲生妈妈。 因此,她过得很不幸福。 在她大概八九岁,脑子开刀动手术的时候,被第一任养父养母发现她不是亲生的。 她被扔在了手术台上。 然后有了第二任养父养母。 她的记忆当中,整个成长过程,没有一天是快乐的。 她害怕自己的宝宝也被人抱错。 她赶紧喊住医生,“医生,等一下。” 中年女大夫抱著孩子,停下来。 她赶紧问,“医生,今天还有別的產妇生孩子吗?” 中年女大夫如实回答: “这么大的医院,当然有了。” “隔壁好几个產房,都有產妇准备待產。” “在你之前,也有两个產妇已经生了。” 闻言,姜楠的心提得更紧。 明明她已经虚弱得快要睡过去,心却紧紧绷著,强撑著沉重的眼皮。 她疲惫虚弱的双眼里,满是深深的担忧: “医生,宝宝会不会被抱错啊?” “可不可以让我再看看他?” 中年女大夫笑了笑。 大概是笑她太紧张了。 “不会的,我们每个宝宝都有手环。” “看。你家宝宝已经戴上手环了。” “而且我们的工作都会很仔细认真,你放心。” 姜楠还是不放心,她担忧的眼神之中,又露出深深的恳求: “大夫,可以再让我看看我的宝宝吗?” 这中年女大夫特別的耐心。 又將小傢伙抱到她的面前,让她看了一会儿。 那张还没有巴掌大的小脸蛋,皱巴巴的,看上去好丑。 小脸蛋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没有长开。 倒是短短的头髮,又浓又密。 大概和她一样。 看著小傢伙丑兮兮的模样,姜楠却满脸都是母亲的温柔微笑。 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宝宝啊。 与她血脉相连。 从今天以后,她在这个世界上,也有血浓於水的亲人了。 对她来说,姜国栋和周佳茹虽是把她找回了姜家,但她从未感受到亲情的温暖。 以后,她会给孩子许多的爱和许多的温暖。 孩子肯定也会给她带来许多快乐和温暖的。 她看著自己孩子,突然更是泪水滂沱。 旁边的大夫劝她不要哭。 可她忍不住。 中年女大夫又要抱孩子抱走。 她拉著小傢伙的手,怎么也捨不得鬆开。 “我再看一眼,就一眼。” 中年女大夫笑了笑,“你要相信我们,我们不会把孩子抱错的。而且你现在看了孩子的模样,也没用。刚出生的婴儿,一天长一个样。你现在把他抱去洗个澡,他又会是另一个模样。” 这中年大夫说了什么,姜楠没有注意听。 她只眼睛也不眨一眼地,看著自己的孩子。 大夫要把小傢伙抱走。 她抓著小傢伙的手,十分捨不得。 似乎小傢伙这一被抱走,就会被人抱错似的。 或许是因为自己经歷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心里才会留下如此严重的心理阴影。 最终,她不得不鬆开小傢伙的手,眼睁睁地看著大夫抱走。 明明只是被抱到旁边,称重量,量身高,处理脐带,她却感觉宝宝就要和她分开似的。 这时產房里的医生和护士们,开始分工了。 有的在给宝宝清理脐带。 有的给她挤压肚子,处理留在肚子里的瘀血。 这时的麻药效果,已经没那么明显了。 医生每往她的肚子按压一次,便会每疼一次。 那种疼痛,生不如死。 只不过被按了几次,姜楠便已疼得满头是汗。 可她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被医护人员处理著脐带的小傢伙。 即使再疼,她也要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看著自己的宝宝。 小傢伙哇哇的哭啼声,让她无声地落著泪。 她知道,从此以后她在这个人世间,有了无可替代的软肋。 …… 產房外。 別看厉寒站在那里,一派沉稳镇定模样。 可此时此刻,他的前胸、后背、手心、额头,全是紧张的汗水。 矮胖的吴叔和捲髮的玲姨,在手术室前晃悠著。 捲髮玲姨有些著急,“姜楠进去好久了,怎么还没消息,应该没事吧?” “不会有事的,大夫去做剖腹手术的时候,不是说了没事吗?”矮胖吴叔安慰著。 听到他们的声音,原本脸色镇定的厉寒,额角紧紧一绷。 整张看似沉默的脸色,在走廊灯光的照耀下,显得万分紧张和不安。 他压著胸口不安的情绪,用拜託的口吻,对著捲髮玲姨和矮胖吴叔,说道: “你们別晃悠了。” “晃得我脑袋疼!” 明明医生进去手术的时候,已经跟他说了不会有事,让他耐心等著就好。 可是此时心里翻江倒海。 这时,旁边的鸭舌帽男,看见他满头都是紧张的汗水,不由给他递了一张纸巾过来,“擦擦汗吧。” 厉寒垂眸去接纸巾时,看到鸭舌帽男的身上到处都是血。 那是他送姜楠来医院时,沾染的姜楠的血。 他接过纸巾,吩咐了一声,“你去处理一下,换身衣服。” 这个时候,手术室的门被推开,有小护士抱著一个哇哇哭啼的小婴儿,来到了厉寒的面前。 “厉先生,恭喜您,是个小王子。” 第129章 厉寒会做DNA验证 小傢伙被抱到了厉寒的面前。 它哇哇大哭。 肺活量特別的好! 看著小傢伙长得皱巴巴的样子,厉寒小有失落。 原本想从这张小脸蛋上,辨別一下,是否和自己长得相像。 但是他长得皱巴巴的,尤其是哭的时候,额头和脸都皱著,根本没有任何辨识度。 长得既不像他,也不像姜楠。 要是能一眼看出来长得像他,他也不必再去做dna对比申请了。 他小心翼翼地从护士手里,抱过小傢伙。 神奇的是,小傢伙哇哇的哭啼声,在他和护士交手的那一刻,忽然停止了。 眼泪还掛在小傢伙的眼角。 可这小傢伙,竟然闭著眼睛,扬起了唇角。 凑上来的鸭舌帽男和矮胖吴叔,还有捲髮玲姨,同时笑出声来: “笑了,小宝宝笑了。” “厉先生,小宝宝是喜欢你抱他的。” “小舅,他肯定是你亲生的。” 这种亲切的感觉,和小傢伙还在肚子里,每一次他摸姜楠肚子,他都会轻轻一踢给予回应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 他不由把小傢伙抱起来,用脸轻轻蹭了蹭。 贴著小傢伙细如羊脂的脸蛋时。 父子感应这个词,在厉寒这里有了更深的体会。 他相信,这个孩子一定是自己的。 只差最后的dna验证了。 但他来不及多看小傢伙一眼,赶紧抬头问,“我太太怎么样了?” 护士回应:“缝完针就出来。” 厉寒不放心,赶紧又问,“她没有危险吧。” 护士倒是耐心极好,“缝完针就出来,没事,就是遭了点罪。但每个女人都要走这一遭的。” 然后,护士又道:“孩子就交给你们了。可以適当地餵点温热水。” 说完,护士转身,要继续回產房。 厉寒赶紧喊住她,“护士,我太太什么时候缝完针?” 护士看著他,应声道,“大概还要半个小时。” 护士又要走,他又问,“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们有规定,而且你太太吩咐了,她不想让你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不允许你进去。” 护士刷了卡,又回產房了。 看到那扇电子感应门,又缓缓地合上。 厉寒整个后背绷得更紧。 过了一会儿,他才抽回眸光,看向身侧的鸭舌帽男,“那件事情,安排了吗?” “嗯。”鸭舌帽男,点点头,小声说,“姜帆已经被送到医院,估计那孩子很快也要落地了。” 厉寒嗯了一声,点点头,“你去换身衣服,然后再来医院。” 鸭舌帽男又点了点头,“好!”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姜楠被送出產房。 厉寒立马迎上去,弯下腰来,一手扶著不锈钢的四轮医护移动床,一手轻抚著姜楠的脸蛋。 这张脸蛋在昨天的时候,还细腻红润。 今天从產房出来,苍白无血色。 满头的汗水沾著她微乱的发。 姜楠挤出笑容来,虚弱地抬了抬唇,“厉寒,我这个样子,很丑吧?” “不!”厉寒眼眶里有红血丝,还有泪光。 他握紧姜楠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又贴在唇前,深深地吻了吻: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你都是最美的!” “辛苦你了!” “以后我们不生了。” 生孩子真遭罪。 看到如此虚弱苍白的她,厉寒心疼不已。 他从不会落泪。 可此时眼眶红红的,里面全是隱忍又克制的泪水。 他太害怕失去她了。 哪怕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剖腹產手术,风险只有万分之一,但他还是承受不起这万分之一的风险。 这会儿紧握著她的手,一直到了母婴室,他一直不愿鬆手。 此时此刻的姜楠,被他小心翼翼地抱到床上去。 伤口疼著。 但她却觉得,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幸福过。 第一次见他落泪,是他误以为自己意外流產身亡。 这是第二次。 这个男人大概是爱惨了她。 她很欣慰。 但没有看到小宝宝,她四处张望,“儿子呢,儿子在哪里?” 厉寒依旧紧握著她的手,“还要在婴儿室观察两个小时,放心吧!” 姜楠满眼乞求地看著他,“厉寒,你能不能去看看儿子,我怕別人把他手环弄错了。” “不会的。”厉寒轻拂她额边被汗水沾湿的头髮,“不过我会让小陆留意的。” 姜楠证据担忧道,“小时候我和姜帆被人抱错了,我老是有心理阴影。” 她和厉寒在说著话,吴叔和玲姨便將母婴用品摆放好。 没过一会儿,吴叔过来说,“厉先生,姜楠父母想过来看看姜楠,一直在外面等著。”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哪里听到的风声。 竟然知道姜楠生了的事情。 姜楠一点也不高兴。 上反,一提到姜家父母,她心里发著堵,“我不想见他们。” 厉寒已经拿起了热毛巾,擦著她的额头和脸颊,“我来安排,你安心养身子。” 姜楠一心想著孩子,她又问,“厉寒,他们什么时候把儿子抱回来,我想见见他。” 厉寒重新拧了一把热毛巾。 那毛巾还冒著热气。 然后,他擦著她的另外一只手,“没那么快,还要再观察一个小时,一会儿我去看看。” 姜楠又说,“一会儿你给我拍张照片,好不好?” 厉寒一边擦著她的手,一边应声,“好!” 安顿好姜楠,確定她戴上了镇痛棒,厉寒这才走出母婴室。 去婴儿房,要经过產房。 这时,厉寒看到了陆淮书。 此时,护士正抱著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来到陆淮书的面前,“恭喜,七斤一两,是个男孩儿!” 陆淮书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笑容。 他並不喜欢这个孩子。 护士抱给他的时候,他木訥地抱在怀里,除了觉得这孩子头髮浓密以外,没別的特点,长得皱皱巴巴的,挺丑的。 厉寒大步走过去,“姜帆也生了?” 姜帆的预產期,原本是下个月的。 但她突然被一辆自行车给撞了。 所以被紧急送到了医院,孩子刚刚剖出来,母子平安。 “小舅?”陆淮书抱著孩子,转头看向他。 看到他也在產房外,一切都明白了,“小舅妈也生了?” 厉寒却是答得风马牛不相及,“你一直不让我知道真相,但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 陆淮书没说话。 怀里的婴儿哭个不停,但陆淮书丝毫也察觉不到,此刻他满眼担忧地看著厉寒。 厉寒自然明白陆淮书眼里担忧的,是什么,“到现在你还不肯告诉我,姜楠生下的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陆淮书仍旧是一副打死不承认的態度,“小舅,我真的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厉寒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但眼神更加坚定,“放心,我会亲自让人,去做dan验证。” 最多五至七个工作日,就会有结果。 第130章 要给姜楠一个惊喜 陆淮书心里明白,这次小舅肯定会知道真相。 但他还是打死也不承认。 只要他不承认,小舅就怪不到他头上来。 “小舅,我真的是能力不足,什么也没能查到。” “要是我真的查到了,我也不敢隱瞒你。” 小舅吩咐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唯独姜唯一这件事情,他骗了小舅。 骗这一次,陆淮书內心的罪孽感已经很深重了。 以至於说这两句话的时候,他是低著头不敢去看厉寒的。 他心里害怕不安,又烦乱不堪。 偏偏这个时候,怀里姜帆刚刚生出来的孩子,一直在哭哭啼啼。 陆淮书是著实不喜欢姜帆生的这个孩子。 他根本没注意看,这个孩子到底长什么样。 只觉得他比猴子还长得难看。 而且只会哇哇哭。 烦都烦死了。 他借著这个机会,抱著这个孩子,准备开溜: “小舅,孩子一直哭,我先把他抱进去。” 等陆淮书將哭啼的婴儿抱走后,换了衣服回来的鸭舌帽男,这才走出来。 “小舅!” “跟我去婴儿室。”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婴儿室。 厉寒以父亲的身份,要求看看孩子。 此时婴儿室刚刚生出来的孩子们,都还没有自己的名字。 他们的手环和床头的贴卡,填写的都是母亲的姓名、床位,还有孩子自己的性別、身高、体重信息。 厉寒报了姜楠的名字,“孩子母亲是姜楠,父亲是厉寒,我是父亲。” 护士见他一身矜贵气息,又绅士礼貌,但护士还是有所警惕。 “先生,我们医院有规定,婴儿室是不让探视的。” 而且他身边还跟著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那男人把帽子压得低低的,总是看不到脸。 这让护士更是戒备。 早些年,医院因为管理鬆散,新生儿被抱错,甚至是被故意调换的例子是有的。 这些年医院管理严格了。 婴儿室有二十四小时的监控,两名护士也一直值守在岗位上。 他们的工作已经很严谨了。 直到院长走过来,跟护士介绍了厉寒的身份。 护士这才让厉寒和鸭舌帽男全身消毒,並且穿上了消毒服,才让他们进去。 从婴儿室出来时,鸭舌帽的手上多了两管刚抽的血液。 离开后,厉寒和鸭舌帽男,站在没人的角落。 厉寒一脸严肃道,“dna验证的事,现在就去办,让你云叔多找几家机构。” 鸭舌帽男点了点头,“好的,小舅。” 厉寒又吩咐道,“还有,派人盯著陆淮书。” “好。”鸭舌帽男,又点了点头。 …… 几分钟后,厉寒回到母婴室。 远远地,瞧见他安排的人,將姜国栋和周佳茹拦在外面。 见到他走回来,这两人立即拎著手上的东西大步上前。 “厉寒,我们听说楠楠生了,想过来看看她。” 说话的,是周佳茹。 她手上拎著的东西,全是营养品和婴儿用品。 姜国栋的手里,除了母婴用品,还多了一个不锈钢的保温盒。 那里面有浓浓的鸡汤味飘出来。 即使是盖著盖子,厉寒也闻到了。 想来他们肯定是去乡下抓的土鸡,给姜楠煲的汤。 但这迟来的关怀,姜楠肯定是不稀罕的。 所以,厉寒直接开门见山: “如果二老想给姜楠一个安静的產后休养环境,就別去给她添堵,再惹她心烦。” “你们知道的,她不想见到你们。” 姜国栋开口,“可是……” 厉寒斩钉截铁,“你们这是想弥补她吗?明知道她刚生完孩子,明知道她根本不想见你们,还硬要往她跟前凑。是想让她落下月子病?” “我们也是好心……”姜国栋还想再说什么,被周佳茹拉了一下。 周佳茹拉著姜国栋的手臂,嘆了一口气道: “老薑,厉寒说得对,楠楠现在要好好静养,不能落下月子病。我们別进去惹她生气了。” 姜国栋又把手上的鸡汤和母婴用品,往前递了递,“厉寒,我们不进去,这些东西留下吧。” 门里面的姜楠,似乎是听到了姜国栋和周佳茹的声音。 她在里面,用最虚弱却又最坚定的声音说道: “厉寒,让他们把东西拿走吧。我不需要……” 听到这个冰冷的声音,姜国栋有些生气了。 他扯著嗓子,对里面的人,气怒道: “姜楠,你就是再生我们的气,我们也是长辈。” “有你这么一直给长辈甩脸色的吗?” “难道还要我和你妈,跪下来求你不成?” 周佳茹拉著他,不让他再说下去了,“楠楠刚生了孩子,你少说两句。” 姜国栋是真生气了,“生孩子就了不起了,就可以这么目中无人了,好歹我也是长辈,我放下身段,放下面子求著她原谅,这才都多久了,她还给我甩脸色……” “够了!”厉寒冷冷一声呵斥,“这里是医院。” 別说姜楠不原谅姜国栋。 厉寒听著,也气得胸腔发紧。 他的脸色骤然变冷,“姜教授再不走,我叫人了。” 吃了许多次闭门羹的姜国栋,拉著周佳茹往外走,“我们走。” 周佳茹边走,边数落他,“来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態度要好点,你又发脾气。” 姜国栋:“她有当女儿的样子吗,这么目中无人,回回热脸来都贴她冷屁股,还要我怎么態度好?要我跟她跪下?” 远去的人,远去的声音,让厉寒紧锁著眉头。 这是又来给姜楠添堵的吧。 他赶紧回到母婴室。 姜楠虚弱地躺在床上,整张苍白无血色的脸沉浸在痛苦之中。 姜国栋到底是来缓和矛盾的,还是来激化矛盾的? 看到厉寒回来,她连抬一下眼皮动作,都显得有些无力: “厉寒,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们。” “都怪我不好,没让人看住他们。”厉寒坐下来。 他不想让她沉浸在痛苦之中,他把手机里的照片,翻出来给她看,“看,你让我拍的儿子的照片。” 姜楠垂眸。 手机照片里,是个皱皱巴巴的丑小子。 和她在產房里看到的一样,头髮又浓又密。 她的注意力,果然成功地被厉寒给转移了。 她满眼温柔地看著照片上的丑小子,“长得好丑啊!” “这是没长开,长开了肯定会很漂亮!”厉寒和她一起,看著照片上的小儿。 然后,又说,“你说这小子长大了,是像你,还是像我。” 姜楠想也不想道,“当然像我啊。这一胎又不是你亲生的,怎么可能会像你?”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厉寒的目光从手机照片上,移到了她的脸上。 看到刚生过孩子满脸虚弱,却满脸母爱的她。 他感触颇深。 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 命运还是將他们紧紧缠在了一起。 要是让姜楠知道,她是用他的精子,怀上的这一胎,她会有多惊喜? “厉寒,你干嘛这样看著我,怪怪的!” “楠楠,过几天我会告诉你一个惊喜!”厉寒握住了姜楠的手,將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里。 第131章 我和儿子都听你的 虚弱中的姜楠,眨著长长的睫毛,笑了笑: “什么惊喜,还不能现在说了?” 厉寒去拂了拂她面前的碎发,然后答得风马牛不相及: “累不累,要不要睡会儿?” “嗯。”这会儿的姜楠,连眨著眼皮也觉得很累。 於是,她的脑袋挨著厉寒的手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安心地睡起了觉。 但是她立马想起什么来,又忽然睁开双眼,满眼担忧地望著厉寒。 “厉寒,他们什么时候把儿子给我抱回来?” “还有,婴儿室一共多少个新生儿?” “婴儿室还有其他刚出生的男孩儿吗?” “我害怕他们搞错了,把我儿子给我抱错了。” 厉寒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用最坚定的声音安慰她: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解书荒,??????????????????.??????超靠谱 】 “不会的。” “你知道吗?刚刚我去看孩子,护士给我拦下来,说什么也不让。” “还是院长出面,我才看到孩子,才给你拍了一张儿子的照片回来。”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又揉著她的脑袋说,“再有半小时,护士就会把儿子抱回来,你放心。” “那我等儿子回来再睡。”姜楠还是不放心。 明明她已经很累了。 可这会儿还强撑著沉重的眼皮,等啊,等啊。 终於在半个多小时后,等到了被抱回来的小傢伙。 看到小傢伙和记忆中长得差不多,脸皱皱巴巴的,头髮又浓又密,她这才放了心。 小傢伙这会儿是睡著的。 他的身体小小的。 手也是小小的。 粉嘟嘟的小嘴时不时的动两下。 实在太可爱了。 姜楠满眼都是母爱。 “现在可以放心睡了?”厉寒要把小傢伙抱到婴儿床上。 姜楠握著小傢伙的小手手,不允许,“別把儿子抱走,让他睡我旁边。” “我吃醋了。”厉寒故作生气状,“我也需要你。” 姜楠笑著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自己的儿子: “他刚刚生下来,他需要妈妈。” “你跟一个小婴儿较什么劲?” 与其说,是小傢伙需要妈妈。 不如说,是姜楠从小缺失母爱。 所以,她想把自己缺失的东西,都弥补到自己的孩子身上。 厉寒是懂她的。 懂她的母爱,懂她对亲情的渴望。 於是,他又把抱起来的小傢伙,放回了姜楠的身边。 让小傢伙的脸蛋,和她的脸蛋轻轻挨在一起。 “本来育婴师说,要培养孩子的独立能力,不能把他放在妈妈身边睡。” “但你捨不得,就让他睡你旁边吧。” 他妥协了,不想听什么育婴师的。 姜楠爱不释手地挨了挨小傢伙的脸蛋。 眼神全在小傢伙可爱的小脸蛋上。 她没有回应厉寒。 厉寒因此心里还有些酸溜溜的。 可看到她明明这么虚弱,却又这么高兴,他又是欣慰的。 周佳茹和姜国栋刚刚带给她的痛苦,这一刻有了小傢伙后,她全然拋到脑后了。 明媚的笑容在她眼角荡漾开来,泛至眉梢。 这样的明媚和幸福,在她眼里久久不散。 厉寒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了,大概是第一次见她笑得这般开怀。 她的笑容里,有著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东西。 那就是亲情。 亲情,果然是拥有著治癒的力量。 它让姜楠发自內心地笑了。 因此,心里酸溜溜的厉寒,也扬起唇角,欣慰一笑。 和小傢伙挨了好一会儿,姜楠才抬起头来,看著他。 刚刚的问题,让她微微蹙了蹙眉。 “厉寒,以后因为孩子的教育问题,我们会不会有爭执?” 厉寒与她四目相对时,开口回答,“以后我和孩子,都听你的。” “真的假的?”姜楠是欢喜的。 “真的。” “我该录个音的,万一到时候你跟我吵架怎么办?” “那你录吧,我再说一遍。” “开玩笑的。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以后要真吵架了,再说吧。” …… 第二日,姜楠的气色恢復了一些。 医生要求她下床活动。 说是有利於肠胃排气,和预防盆腔粘连。 这对於一个做了剖腹產手术的人来说,小有困难。 厉寒怕她疼,搀著她走了几步,便紧张地劝道: “楠楠,停下来歇一会儿吧。” 她继续往前,迈起小碎步,“没事,我没那么疼!” 她觉得她生產很顺利。 除了生之前摔了一跤之外,其余的都挺顺的。 別人剖腹產后,会很疼。 她用了一天镇痛泵后,疼痛的感觉明显轻了许多。 而且此时此刻,她扶著厉寒磅礴有力的臂膀,身上一半的重量都压在他的手臂上了。 於是,这几步走得一点也不难。 从前,从未敢奢望过,生孩子的时候,还能有个贴心的男人在身边陪著。 以至於现在厉寒能放下手上所有的事情,这么白昼不分地照顾她,让她非常满足。 “歇歇吧!”厉寒怕她疼,几乎用恳求的语气,在让她停下来。 她倒是没事样,继续迈著碎步,“再走几步。” 厉寒只好无可奈何又小心翼翼地,继续搀扶著她。 大概从小没人疼的她,她早就习惯了独立坚强。 所以生完孩子,她跟个没事人一样。 倒是同一天生產的姜帆,疼得哇哇叫。 此时,她也在病房外的走廊上,迈著碎步,活动著。 但姜帆脾气特別大。 “陆淮书,你知不知道心疼人?你扶我一下,行不行,我疼死了,我走不动了。” “你有力气叫,没力气走路?” 姜帆和陆淮书的声音,传进了姜楠和厉寒的耳朵里。 姜楠这才停下来,微微侧眸看著厉寒,问: “厉寒,姜帆也生孩子了?她的预產期不是下个月吗?” 厉寒扶紧她,应了一声,“她和你同一天生產,好像是被自行车撞了,不得不提前剖出来。” “男孩儿?女孩儿?” “也是男孩儿。” 这么巧? 二十五年前,周佳茹和姜帆的妈妈也是同一天生孩子。 她和姜帆的命运在那一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厉寒,你要派人盯紧姜帆。” “別让她把我的儿子给换了。” 姜楠立即警惕起来。 连她握著厉寒手臂的力道,也紧了好几分。 厉寒笑她,“你太紧张了,姜帆换你孩子干什么?” 不想和姜帆碰面,姜楠扶著厉寒的手,迈开碎步,掉头往回头。 她边走,边说: “谁知道。” “万一她嫉妒我儿子,觉得当你厉寒的儿子,更能享受荣华富贵呢?” 厉寒扶著她往回走时,安慰著她,“儿子的照片我也拍给你了,谁能换?” “也是哦。”姜楠觉得,可能自己確实是有心理阴影,所以才这么紧张。 她迈开的碎步,开始微微加快,“我要回去看我儿子了。” 谁曾想,走没几步,姜楠遇到了一个多年未见的熟人。 那人,竟然也认识厉寒。 他停在二人的面前,先是看了看姜楠,又看了看厉寒。 第132章 是亲儿子没跑了 “姜楠?” “厉寒?” 来的人是贺禹州。 既是姜楠认识的人,也是厉寒认识的人。 贺禹州扫视在姜楠和厉寒身上的目光,变得疑惑起来。 “你们俩怎么在一起?” 姜楠和厉寒几乎是同一时间,四目相对。 又是在同一时间,异口同声地问著彼此: “你认识他?” 姜楠点点头。 这时,贺禹州把视线落在了厉寒的身上。 此时,贺禹州眼中的疑惑已经变浅,然后对著厉寒淡淡开口,“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厉寒也望向了贺禹州,“你去南美,七年整了?” “嗯,七年!”贺禹州点了点头。 再见老熟人,厉寒的脸上,没有那种熟人相见的笑容与惊喜,只有一脸的淡漠。 贺禹州问,“我回蓉城,你似乎不太欢迎。” 曾经,贺禹州和厉寒的关係,也算要好。 两个还曾称兄道弟。 可贺家爭权夺位之战后,贺禹州用了很不光彩的手段,连自己的亲生兄弟都送进了监狱。 並且,因为贺禹州,贺家还死了两个人。 自那以后,厉寒便与贺禹州疏远了。 所以,回答贺禹州时,厉寒的语气很是疏离陌生: “蓉城是大家的蓉城,你回来,不需要我欢迎你。” 贺禹州笑了笑,没再接话“……” 这时,贺禹州把目光落在姜楠身上。 见她身上穿著月子服,这五六月的天气,她还戴著帽子。 这里又是妇產科的住院部。 贺禹州大概猜到了,姜楠是刚刚生了孩子。 贺禹州走的时候,姜楠还没有和陆淮书结婚,他自然不知道她的那些事情。 贺禹州问,“姜楠,你结婚,生孩子了?” “介绍一下。”这时的厉寒,更是小心翼翼地搀扶著姜楠,“这是我太太。” 贺禹州眼里,有了瞭然的笑意,“真是无巧不成书。” 看著姜楠,贺禹州问,“姜楠,唯一还好吗,你有她的联繫方式吗?” “上次我就告诉过你了,她过得的很。”姜楠没给贺禹州好脸色,“我有她联繫方式,也不会给你。” 这个男人,还好意思问? 一走就是七年。 连分手都不用说一声。 像是人间消失了一样。 就算他不要姜唯一了,走之前好歹说一句分手,总可以吧? 这些年,唯一在蓉城等了他七年。 贺禹州根本不知道,姜唯一过得有多苦。 “厉寒,我想回去看儿子了,我们走。”她迈起小碎步,往母婴室走回去。 回到母婴室,两个育儿嫂刚刚给小傢伙洗完屁屁,穿好纸尿裤。 姜楠走累了,却没来得及休息一下,便去看了看小傢伙。 她摸著小傢伙粉嘟嘟的小脸蛋,简直爱不释手。 刚刚因为贺禹州而心生的不痛快,在看到小傢伙那粉嘟嘟的脸蛋后,瞬间散去。 这小傢伙果然是她的开心果。 “先躺下吧。”厉寒依旧小心翼翼地搀扶著她。 她躺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让厉寒把母乳枕递给她。 然后让育儿嫂把小傢伙抱给她,“刚刚拉过了,是吧?” “刚拉了,这会儿估计饿了,该吃奶了。”两儿育儿嫂,约莫都是四十多岁。 其中一个瘦瘦的育儿嫂,把小傢伙抱到了她的母乳枕上,“太太,小心,没压著你伤口吧。” “没有。”姜楠抱著小傢伙后,又说了声谢谢。 厉寒在旁边酸溜溜地看著。 这小傢伙大概率是他的亲儿子,没跑了。 可是,他却吃起亲儿子的醋来。 姜楠但凡是碰著孩子,眼神一刻也不会从孩子身上抽开,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他在旁边,立马成了空气。 好几次,他想插嘴说句话,都插不上。 他在旁边,酸成了一棵柠檬树。 这恋爱明明才刚刚谈上,还没谈尽兴,这就突然多出个“第三者”了? 酸成柠檬树的他,失落地站在床边。 此时的姜楠,任由小傢伙吃著自己的奶水。 这小傢伙刚出生第二天,好像没什么力气。 吃到一半,竟然停下来大口喘气。 难怪別人都说,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这小孩子吃奶,果然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姜楠光是看著,就怪可爱的。 十几分钟后,小傢伙终於吃完了奶。 厉寒赶紧吩咐著瘦瘦的育儿嫂,“谢嫂,把孩子抱起来拍奶嗝。” 等孩子被抱走,他终於能和姜楠说上话了,“你肚子饿了吗,要喝汤吗?” 姜楠没顾得上回应他。 这会儿,她的目光在儿子身上,见谢嫂把孩子的奶嗝拍出来了,她这才放下心来。 等谢嫂把孩子抱到里面那间婴儿房,她这才转头看向厉寒,“你刚刚说什么?” 这才被注意到的厉寒,语气酸溜溜的,“我以为你的眼里只有儿子。” 姜楠笑他,“你怎么又跟一个小婴儿爭风吃醋,我不就餵他喝个奶吗?” “好了,別不高兴了。”她拉著厉寒的手,问,“你刚刚说什么?”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胶鸡汤,喝吗?” “不了,肚子还有点胀气,不想喝。” 姜楠这才想起来,问,“厉寒,那个贺禹州,你认识?” “我们一起从小长到大的。”厉寒说,“不过他是贺家的私生子,但他现在掌管著整个贺家。” 姜楠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大新闻,她好奇极了,“哪个贺家?” 厉寒:“贺家是蓉城有名的餐饮巨头。” 这真是姜楠不知道的事情。 她惊掉了下巴,“原来贺禹州这么有钱,我和唯一之前一点也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唯一。难怪,难怪!” 她接连说了两个难怪。 厉寒问,“难怪什么?” 姜楠咬咬牙,心中发恨: “难怪这个男人突然间人间蒸发,连招呼都没跟唯一打一声。” “唯一等了他七年。连他竟然是个富二代的身份都不知道。” “他不会是有未婚妻或者是家族联姻,所以才会对唯一不告而別。” “连分手都懒得跟唯一说一声。” 厉寒问,“姜唯一和贺禹州谈过?” 想过姜唯一和贺禹州的那段甜蜜过往,姜楠曾经是很羡慕的,“谈了快一年。” 那个时候,身边的人都说姜唯一找了一个完美的,无人能替代的好男人。 她忽然觉得贺禹州好渣,“厉寒,贺禹州是不是有未婚妻,或者已经跟什么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结婚了?” 第133章 守一座城,等一个人 坐在床边的厉寒,看著姜楠。 这会儿虽然她一张素顏,头髮甚至是散乱的,脸上的皮肤也因为刚刚生过孩子,而显得没那么红润精致。 可是他还是看不够。 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他淡淡道,“贺禹州一直单身,贺家到是时刻往他身边塞人,但他一个也没要。” 说起这件事情,他又问,“他真和姜唯一谈过?” “那怎么能有假。”姜楠从枕头下掏出一个发圈,把自己散发的头髮,扎到脑后。 一边扎,一边又说,“我亲眼见证的,嘶……” 大概是扎头髮的动作,拉扯到伤口了。 “怎么了?”厉寒赶紧站起来,紧张地看著她。 “没事。”她的头髮扎到一半,不敢再动了,“抬手的动作拉扯到腹部的伤口了。” 怕她再疼,厉寒赶紧接过来,帮她把头髮扎起来,“贺禹州和姜唯一,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姜楠心里还有气,气贺禹州七年前对姜唯一不辞而別,“没误会。贺禹州就是个渣男,走的时候一声不吭,好歹跟我们唯一说一声,害唯一等了他七年。” 人生有多少个七年? 这七年姜唯一又不是没有追求者。 她浪费在贺禹州这个渣男身上了。 她一直守著这座城,等著这个大渣男。 多不值得。 厉寒想到什么,附和道,“也是,贺禹州把自身的利益看得很重。对他没用的人,没用的关係,他撇得很乾净。” 听到这些,姜楠来了兴趣。 “跟我说说,贺禹谢州是怎么从一个私生子,变成贺家掌权者的?” 之前她和姜唯一,一点也不知道贺禹州的身份。 贺禹州也从未带过姜唯一,见贺家的人。 难怪她们对贺禹州的事情,丝毫不了解。 这听厉寒一来二去地说起来,姜楠才明白,贺禹者为了成为上位者,把自己的亲兄弟送进监狱,还意外死了两个。 真是心狠手辣啊。 说话间,厉寒把香蕉、梨、獼猴桃,车厘子,全部用温水温过了一遍,放在果盘里,端到姜楠的面前。 他把水果叉,递给她,“早上我去过姜唯一那边了。” 接过水果叉,姜楠问,“医生怎么说?” “姜唯一的脑电波神经元细胞,比上周更活跃,醒转的跡象更明显。”厉寒如实答道。 这样的好消息,让姜楠吃起水果来,心情越发愉快。 她咬了一大口,只觉那水果是甜的,心也是甜的,“希望唯一早点醒来。” “对了。”她停下叉水果的动作。 抬头望向厉寒时,她眼里有了明显的怒意,“厉寒,要是贺禹州问你姜唯一的事情,你別告诉他。” 她不想让贺禹州看到姜唯一那样狼狈的一面。 这个男人连自己真实的身份,都没有告诉过唯一。 走了七年,招呼也没打一声。 实属大渣男。 姜楠是不想让他,再和唯一有任何瓜葛的。 她还想著,要把唯一介绍给云驍呢。 云驍看起来像是个情根深种,却错付良人的好男人。 正说著。 厉寒的手机响了。 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贺禹州。 在厉寒接电话前,姜楠又提醒了一声,“他要是问你唯一的事情,什么也別说。” 厉寒这才划开接听键。 那头传来贺禹州的声音,“姜楠有没有带你见过她的闺蜜,姜唯一,她们关係很要好的。” 厉寒反问,“你要问什么?” 贺禹州:“姜唯一是我前女友,但我联繫不上她。” 厉寒:“抱歉,我老婆吩咐过,如果你要问,什么也不告诉你。” 贺禹州:“厉寒,你应该知道,我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上心过。这是我第一次打探一个女人的消息。你应该知道,这个女人对我来说,很重要。” 厉寒:“我跟你很熟?” 贺禹州:“我再说一遍,贺家的那两个人,不是我让人杀的。你要因为这件事情,一直跟我划清楚河汉界吗?” 厉寒:“那是你们贺家的事情,我没兴趣,掛了。” 把手机撩到一边后,厉寒望向姜楠,“完成任务。” 姜楠嘀咕了一声,“哪有直接说我不允许你说的,这样贺禹州不是就知道了,我是知道唯一的下落的。” 厉寒:“直接拒绝,就是最坚定的態度。” …… 另一间母婴室。 陆淮书怎么看姜帆生下来的孩子,怎么都不像自己。 这长得皱巴巴的,跟猴子一样难看。 床上的姜帆,生完孩子第二天,已经用上镇痛泵了,可是还是很疼。 她躺在那里,满脸虚弱,“陆淮书,你能不能给我换个月嫂,这个月嫂好像不太专业。” “姜帆,我再问你一遍。这个孩子是不是我亲生的?”陆淮书抱著怀里的小婴儿,答得风马牛不相及。 这样的质问,让姜帆很生气。 可她疼得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了,“什么叫是不是你亲生的?我又没跟別的男人上过床,他不是你亲生的是什么?” 陆淮书把小婴儿放回婴儿床上。 然后哼了一声: “哼!” “孩子胎大一个月,时间对不上,怎么可能是我亲生的?” “哪有什么自行车撞了你,必须提產剖出来?” “是你预產期本来就是这个月吧,故意自导自演的吧?” 饶是痛到没有力气,姜帆还是抓起一个枕头,砸向陆淮书,“你浑蛋,昨天我真的被自行车撞了。” 那只枕头被陆淮书抓在手上,又狠狠甩回床上,“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会相信。昨天我已经抽了这孩子的血液,去申请做dna验证了。过不了几天就会有结果。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那只被丟回床上的枕头,又被姜帆抓起来,狠狠砸向陆淮书。 一边砸,她一边骂。 “陆淮书,你浑蛋。” “你发什么疯!” “陆淮书,我真的看错你了,我以为你会是个负责任的男人。” “……” “可是你从头到尾,你都没有责任。对姜楠没有责任感,对我也没有责任感。” “……” “你就是个大渣男,彻头彻尾的大渣男。” 刚刚生完孩子第二天,姜帆哭天喊地,成了一个怨妇。 这不是她想要的婚姻。 她想要被陆淮书呵护,她哭得伤心欲绝,“我还在月子里,你就这么欺负我。” “说什么都没用。”陆淮书从文件包里,拿出几张纸来。 那是他列印好的离婚协议。 他把离婚协议,无比冷漠地甩在了床上,“等dna验证结果一出来,证明这个孩子不是我亲生的,我们就离婚。” …… 姜楠生產后的第三天。 因为脑子里的异物,再次头疼欲裂。 疼得不行的时候,中医教授在她头上和脚部扎了好几十针,疼痛感这才渐渐缓解。 拍完片以后,她问医生,“医生,我已经生完孩子了,后脑的这个异物可不可以手术取出来?” 她也不记得后脑的异物,到底是多少岁长出来的。 总之跟著第一任养父养母时,就做过一次脑部手术。 这是一个定时炸弹。 她就怕脑后的异物,会影响到她的生活。 没想到生產当天就是因为头疼摔倒,產后第三天,又疼起来。 医生看著她的各种拍片结果和各种报告,脸色沉沉地摇了摇头,“……” 第134章 DNA出结果的日子 医生这拧著眉迟迟不说话的反应,让姜楠感觉到一股沉重的气息。 可她身上扎著针,而且刚刚剖腹產第三天。 说话的时候,她没什么力气,也不敢太大声了。 她明明那样著急紧张,却因为腹部伤口的疼痛,只能发出最小最微弱的声音: “医生,我后脑到底长了个什么东西,才导致我经常头晕头痛?” “你就实话告诉我吧。” “是不是个恶性肿瘤?” 这声音微弱无力。 可是却透著无尽的焦急和害怕。 这么多年来,每次做检查,医院都无法確定她后脑的异物到底是什么。 但每次医生都告诉她,不会危及到生命。 让她不用管它。 可这一次不一样了。 她刚刚生了儿子。 她想把儿子抚养长大,想给他很多的母爱。 还想和厉寒恩恩爱爱,再给厉寒生个孩子,做个好妻子。 明明一切刚刚好起来。 她害怕失去这短暂的幸福。 所以再次面对脑后长的异物,她心慌慌的。 做了一个沉沉的呼吸后,她才重新望向医生,满面愁容地说道: “医生,你就告诉我吧,至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厉寒坐在她的旁边,温柔有力地握著她的手,“楠楠,你先別著急。” 姜楠从医生身上抽开目光,再望向厉寒的时候,眼里忽然多了更多的不舍和害怕。 明明她才刚刚找到可以託付终身的男人。 她想陪厉寒一日三餐,朝朝暮暮,青丝白髮。 可她脑子里有个定时炸弹。 害怕、恐慌、无助的情绪,在这一刻集中爆发。 她反握住厉寒的手,眼里全是潮湿的雾气,连声音也带著压抑又害怕的哭腔,“厉寒,我害怕。” 害怕生死。 害怕离別。 “我在呢,別怕。”厉寒无法代替她的痛苦。 他感到很无力。 只能轻抚她的脑袋,甚至当著医生的面,轻吻她的额头。 “我在,別怕!” 医生见她这般紧张害怕,赶紧谨慎地告诉她安慰她: “別著急,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根据你每次的检查报告来看,你后脑的异物,並不是肿瘤。” “因为它从来没有恶化,也没有逐渐长大的趋势,十几二十年来它都只有零点八毫米,丝毫不长,也丝毫不变。” “你也没有肿瘤物的其它病变特徵。” “但你脑后的异物长在椎动脉处,不能开刀取出。” “这个地方动刀子,是有生命危险的。” “所以不能手术取出。” 听到不是肿瘤物,姜楠鬆了一口气。 但她还是很担忧,“医生,就没有別的办法了吗,一点也不能动手术?” 医生如实回答,“如果强行动手术,风险很大。因为它刚好卡在椎动脉处,椎动脉是人体的主动脉。” 很快,医生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不过你放心,你脑后的异物確实会导致你头晕头痛。” “但它不会让你有生命危险,所以不用管它。” “至於你头晕头痛,是因为在你椎动脉处有个异物,会导致你的脑供血供养不足,但也只是短暂的。所以不用太担心。” 这样说来,姜楠的心就放进肚子里了。 偶尔头晕头痛,她是可以接受的。 只要不危及到她的生命。 她脸上的愁云渐渐散开了。 可旁边的厉寒却还是一筹莫展。 他好像有什么心事。 姜楠身上好多处穴位都扎著银针。 尤其是脑袋上。 这各处穴位上的银针,便是促进气血,化瘀化堵,减轻她头晕头痛的症状的。 这银针大概在她的各位穴位上,保留了二十多分钟。 再取下来的时候,头果然不晕,也不疼了。 看著似有心事的厉寒,姜楠反过来安慰他: “厉寒,你不用替我担心了。” “只要不是恶性肿瘤,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就是主动脉被东西堵住了,偶尔供血不足,扎扎针就好了。” “你別有心理压力就好。”厉寒看著她。 他的眼神好像在刻意掩饰著什么。 反正姜楠看不懂他的眼神。 没过一会儿,戴鸭舌帽的陆先生,来了医院。 他给姜楠带了些水果和营养品过来。 还给她的儿子买了些衣服。 姜楠很感激,“陆先生,谢谢你特意来医院看我和我儿子。” 说起来,她和这个戴鸭舌帽的陆先生,也算是熟人了。 於是,她开了句玩笑: “陆先生,我们都这么熟了,你不必每次见我,都戴著口罩和鸭舌帽吧。”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到底长什么样子。” 听到这句话,鸭舌帽男不但没把帽子揭开,让她看看他的长相。 他反而又把帽子往下压了压,生怕被她看见他的长相似的。 然后,他用他那沙哑的声音,抱歉道,“抱歉,我怕让你看到我的长相,会嚇到你。” 好吧! 她不强人所难。 鸭舌帽男找了个藉口,“我还有別的事情,就先走了。” “我送你。”厉寒从病床边的椅子上,起了身。 两人到了医院的停车场。 一起坐进车里。 车子却並没有开走,而是停在原地原封不动。 坐在驾驶室的鸭舌帽男,有些担忧地问,“小舅,小舅妈今天又头痛了?” “嗯。”厉寒眉宇间,染著愁绪,仿佛承载著千斤重的负担。 这种愁绪传染给鸭舌帽男,让他也十分不安。 两人沉默了一阵。 打破这阵沉默的,是鸭舌帽男,“小舅,放心吧,只要她不知道她脑子里的东西是晶片,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事。反正那些麻烦事,我们都解决掉了。” “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厉寒转头。 看向鸭舌帽男时,他眼神警惕,“各方面都必须警惕一些。” 鸭舌帽男安慰他,“小舅,这次我跟你一起回来,好多事情都是我们能掌握的,你不用这么紧张。” “但是好多事情,也是意料之外的。”厉寒还是紧锁著眉心。 厉寒有许多事情都压在心头。 再望向车窗外,天色阴沉得很。 那乌云黑压压压顶,似乎將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临。 他侧头,看著鸭舌帽男,问,“dna的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鸭舌帽男,如实回答道,“我一共做了三份,都是后天出结果。云叔那边做了两份,也是后天出结果。” 时间真是度秒如年。 等结果的厉寒,每天都会给鸭舌帽男和云驍,打好几通电话。 这两天,蓉城下了一场大雨。 雨一直下。 下了整整两天两夜。 第三天,雨还未停。 今天应该是dna出结果的日子。 第135章 厉寒亲手拆开鑑定书 厉寒为了周全起见。 他让鸭舌帽男和云驍,分別拿著他和孩子的血液,一共找了五家亲子鑑定机构,去做鑑定。 今天是出结果的日子。 这一大早,他已经给云驍和鸭舌帽男,打了五个电话了。 云驍和鸭舌帽男,一起开车去各个机构拿鑑定结果。 开车的是云驍。 他握著方向盘,时不时地看一看身侧的鸭舌帽男。 这个男人每一次出现,都会用口罩和帽子,把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 从来不露脸。 云驍就好奇了,这张脸到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別看了。认真开车。”鸭舌帽男用他沙哑的声音,提醒著云驍。 云驍这才抽回目光,看著车前方的路况,“小陆,你说,你也姓陆,而且身形和陆淮书这么像,你到底是陆淮书什么人?” 鸭舌帽男把帽子往下压了压,然后抱肘靠在车窗上,答得风马牛不相及,“昨晚没睡觉,我眯一会儿。” “神神密密的。” 鸭舌帽男大概睡了十几分钟。 將他吵醒的,是厉寒的来电铃声。 开车的云驍见他醒来,不由笑道,“肯定是厉寒。” 鸭舌帽男,接了电话,“我们还在去的路上。” 等他掛了电话,云驍又说,“直接把电话关机吧,拿到结果再去医院找他,免得这男人隔几分钟打一次。” 两个小时后。 每家鑑定机构的亲子鑑定,云驍和鸭舌帽男,都拿到手了。 但他们没有拆开来看。 拿著那些未拆封的鑑定结果,云驍有些激动: “不知道这里面的结果是怎样的,让厉寒来拆吧。” 他又看向鸭舌帽男。 鸭舌帽男点了点头。 是惊喜,还是失落,都应该由厉寒来揭晓这个答案。 刚好这时,厉寒的电话又打到了云驍这里。 “都拿到了吗?”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超实用,101????????????.??????轻鬆看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拿到了。” “结果呢?” “厉寒,我们没有拆开。还是等你来拆吧。” 这通电话,厉寒是在母婴室外打给云驍的。 他既想让云驍现在就拆开文件,直接告诉他结果。 又想自己亲手拆开。 他沉默了几秒钟,最终坚定道,“拿回来,我来拆。你们赶紧来医院,別耽误了。” “好!” 掛了电话,厉寒走回母婴室门口。 他站在那里,没有立即进去。 这会儿的姜楠,身前正放了一个母乳枕,李嫂把孩子抱给她,放在母乳枕上。 她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捞起了月子服。 给孩子餵奶的时候,她温柔的目光一刻不曾离开过孩子。 她看著孩子,他便看著他们母子二人。 这样目视著他们母子二人,厉寒心头滚烫。 真相马上就要揭晓。 厉寒心里有许多喜悦,就如同是烧开的沸水,下一秒就要溢出来。 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內心的狂喜,看似平静地回到姜楠的面前。 此时,姜楠已经餵完奶了。 平日里这个时候,都是有育儿嫂李嫂,来给孩子拍奶嗝。 但这时,厉寒抱起姜楠怀里的小傢伙,让他的脑袋轻轻靠在自己的肩头,宽大温暖的手掌落在他小小的脊背上,轻轻地拍啊,拍啊。 “嗝!嗝嗝!” 小傢伙的奶嗝,被他成功地拍出来。 小嘴上溢出来的奶,蹭在他深色的休閒服上,明明脏了,他却笑了。 “厉先生,把孩子给我,我给你擦擦吧。” “没事,我再抱抱他。” 他把小傢伙抱在怀里。 每一次呼吸,他都在感受著小傢伙的气息。 这么小小一团的人儿,怎么可以如此可爱! 他看著小傢伙。 姜楠则是看著他。 这不是他亲生的,他的父爱溢於言行。 要真是他亲生的,不知道得疼爱成什么样子? 前日还怕自己脑子里长了肿瘤,怕不能陪厉寒和陪这孩子多些时日。 得知自己脑子里不是肿瘤,这会儿看著他们两个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的父子俩,好是温馨幸福啊。 她想这么长长久久地陪著他们。 这应该就是她一直以来,无比渴望的温暖和亲情吧。 心里缺失的那些东西,好像被厉寒,被这小傢伙,给一点一点填满了。 …… 另一个病房。 陆淮书比厉寒先了一步,拿到了姜帆儿子与他的,亲子鑑定结果书。 那些基因点位,他看不懂。 他往最后一栏翻去: 亲权概率:99.99% 父系可能性:99.9999% 这怎么可能呢? 姜帆怀的孩子,明明胎大一个月,比预產期早了整整一个月出生。 这与他和姜帆在一起的日子,根本不吻合。 这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 不可能! 陆淮书不相信这个结果。 但是他做鑑定的机构,姜帆根本不知道。 姜帆没办法造假。 明明他今天和姜帆约好了,要签离婚协议的。 但是这孩子竟然真的是他亲生的,那离婚的事情又不能如愿了。 他失望地去到姜帆的母婴室。 姜帆知道,今天他要和她离婚。 生完孩子五天了,她的恢復情况一点也不好。 因为整天以泪洗面,心情不好,又没有休息好,她的伤口还是很疼。 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 看到陆淮书,她用疲惫的语气,申明道: “陆淮书,我再跟你说一遍,这个孩子就是你亲生的。” “我没有跟別人乱来。” “你不喜欢我可以,但你別污衊我。” “今天不是要出亲子鑑定结果吗,结果在哪里,我要看看。” 陆淮书仍旧不相信,这个孩子是自己的。 他看著婴儿床上的孩子,明明长得不像自己。 再看向姜帆,他眼里全是厌恶和怀疑,“姜帆,亲子鑑定结果,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病床上的姜帆,虚弱的目光之中带著愤怒,狠狠睇向陆淮书: “你胡说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去哪里做的亲子鑑定。” “再说了,我还躺在这里,我伤口感染了,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你都没来看我一眼,我怎么去造假?” 是。 这几天姜帆的动静,他是让人盯著的。 姜帆没有本事去做假。 那只有一个可能。 这个孩子就是他陆淮书的。 他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他看著这个处处虚偽,处处造假,处处处心积虑的女人。 她明明剖腹產后,因为腹腔感染,又差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可他不但不心疼,还恨她恨到了极点。 他捏著拳头,“姜帆,你別以为有这个孩子,你就可以栓住我。我一样討厌你到极点。” “你可以討厌我到极点,那孩子呢?”姜帆哭著问他。 腹腔感染的她,连哭都不敢太用力。 她就那么无声地落著泪,“孩子是你亲生的,你也要討厌他?” 陆淮书笑了。 笑得有些嘲讽。 现在姜帆的孩子是他亲生的。 姜楠的孩子,又是小舅亲生的,他们俩的感情肯定会因为那个孩子,更进一步。 他和姜楠,便再无可能了,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他彻彻底底地失去了他最心爱的那个女人。 因此,他笑得越来越癲狂。 他眼里是癲狂的笑意,也是悔恨的泪水,恨自己没有擦亮眼睛看清姜帆的真面目,恨自己亲手將姜楠送到了小舅的面前。 …… 云驍和鸭舌帽男,已经赶到了医院。 厉寒在停车场等著他们。 那辆由云驍开著的轿车,在他面前停下来。 车门打开时,云驍拿著几本鑑定中心取回的文件袋,兴奋不已地递到了厉寒的面前。 “厉寒,你来拆开吧!” 第136章 这可是他的亲儿子呀(上) 看著云驍递过来的文件袋。 厚厚的一叠。 一共有五份。 厉寒却並没有伸手。 真相明明就在眼前,厉寒的眼里却並没有光,甚至有著一片晦暗不明。 他似乎怕拆开它。 “拿著拆开啊。”云驍又往他面前递了递。 他却依然没有伸手。 屏住呼吸,盯著那厚厚一叠的文件袋,他沉沉道,“云驍,这个结果会不会不尽人意?” “你怎么回事啊,你平时雷厉风行惯了,今天怎么变得瞻前顾后,婆婆妈妈了?” “结果尽不尽人意,你拆开不就知道了?” 说完,云驍將这几份文件,强制塞到厉寒的手中: “结果只有两个,要么是你亲儿子,要么不是。” “赶紧拆。” 被塞进手里的五份文件袋,明明只是几张纸。 厉寒拿在手里,却是沉甸甸的。 他將封著文件袋的密封绳,一圈一圈绕开。 从里面抽出纸张的时候,他的目光越来越坚定: “就算这个孩子不是我亲生的,我也会视如己出。” 拿著盖了章的结果通知书,他手心里全是汗。 可他故作沉稳,拿起来看。 上面有他的身份证號,以及孩子的出生证號。 还有很多专业的数值: 被检孩子与他的21个萤光位点分型结果,完全吻合,皆符合遗传规律。 亲权指数:99.998% 父系可能性:99.999% 他看著这张结果单的时候,鸭舌帽男和云驍也赶紧把脑袋凑过来。 他又去拆开第二份,第三份……第五份。 每一张的检查结果,差不多都相同。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海量小说在 101 看书网,101????????????.??????任你读 】 后面的亲权指数不是99.998%便是99.999%。 云驍抢了一张拿来看了又看,然后再去抢第二张看了又看。 隨即兴奋地拍著大腿,惊呼出声: “太好了,厉寒,这个孩子就是你亲生的。” “我就说你和姜楠是命中注定吧!” “她找她闺蜜做个受孕手术,也能用到你的精子。” “你说这不是上天註定的缘分,又是什么?” 最兴奋最高兴的人是云驍。 倒是厉寒,显得平静了一些。 不是他不激动。 这会儿握著鑑定结果通知书,他手心里全是汗。 血液在体內疾驰。 刚刚他晦暗不明的双眼,也有了明亮的光芒。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云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不由催促道,“这么天大的好消息,赶紧去告诉姜楠啊。” 厉寒是想第一时间去告诉姜楠的。 可双腿就好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似的,一步都走不了。 云驍打趣地笑道,“厉寒,天大的惊喜把你砸得走不动路了?” 大概是吧。 他把云驍和鸭舌帽男手里的鑑定结果,拿回来。 又一一装回文件袋里。 这些鑑定结果,他要亲自拿给姜楠。 让姜楠也亲自拆开。 云驍勾搭著他的肩,笑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姜楠,一会儿就说?” “等她出了月子。”他封好文件袋。 云驍不解地望著他,“干嘛要等她出了月子?” 厉寒周全道: “姜楠一激动就容易哭。这么高兴的事情,她肯定会喜极而泣。月子里是不能流眼泪的,否则眼睛会留下毛病。” “这么高兴的事情,她能哭成什么样?” “你是没见过她哭。” 云驍有些失落,“我还说可以庆祝一下呢。” “放心。”厉寒笑道,“等姜楠出了月子,我会摆满月酒,到时候是该好好庆祝一下。” 他把亲子鑑定书,递给了鸭舌帽男,“帮我收好,我先回病房了。” 回病房的每一步,他都脚下带风。 心情好,连走起路来的步伐也是欢快的。 到了病房门口,他却並没有急著进去。 隔著几步之遥的距离,他的眼神锁定在姜楠的身上,久久地看著她。 这会小傢伙刚刚拉了臭粑粑。 李嫂给小傢伙清洗著。 刚刚出生第五天的小傢伙,拉出来的粑粑还都是黑绿色的胎便,臭哄哄的,很是难闻。 可是厉寒却大步走了进去。 因为心情好,那满屋子臭哄哄的粑粑味,好像也变成了香的似的。 不顾小傢伙屁屁还没洗乾净,厉寒便凑到小傢伙的跟前,亲了亲小傢伙的脸蛋。 “爸爸稀罕稀罕!” 旁边的姜楠笑道,“厉寒,他还没洗乾净屁屁呢,你別往跟前凑。你不嫌臭吗?” 厉寒又弯下去,贴在孩子脸蛋上,蹭了好几下,“我儿子一点也不臭!” 这可是他的亲儿子呀! 亲生的亲生儿。 再臭也是香的。 李嫂给小傢伙洗完了屁屁,拿起一张纸尿裤提著小傢伙的双腿,垫到他的小屁屁下面,赶紧给穿上。 “李嫂,我来。”厉寒接过李嫂手上的活,准备给小傢伙穿纸尿裤。 “厉先生,这些事情你没做过,还是让我来吧。” 怕他给孩子穿不好纸尿裤,李嫂在旁边干著急。 可是细细一看,他给小傢伙穿著纸尿裤时,有模有样的。 因为小傢伙小胳膊小腿的,他的动作很轻,很细。 一边穿,厉寒一边说,“李嫂,我看你穿过,多看几次,只要用心,哪有不会的。” 半分钟不到,厉寒便把小傢伙的纸尿裤穿得妥妥噹噹的。 李嫂笑道,“厉先生真是一个好爸爸。” 厉寒给小傢伙穿好了纸尿裤,又去穿开襠裤。 穿好了,这才抱在怀进里,来到姜楠的床前坐下来,“来,给妈妈亲亲。” 李嫂见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便离开去干活了。 姜楠贴了贴小傢伙的脸蛋,然后欢喜地抓著小傢伙的手,温柔地说道: “宝宝,你的爸爸是个很负责任的好爸爸。” “以后你要好好孝顺他哦。” 小傢伙小小的手儿,一只被姜楠抓著。 另一只,又被厉寒抓起来。 此刻,一家三口是团团圆圆美美满满的。 小傢伙的手太小了。 厉寒只需一根手指头,就能让小傢伙整个小手握在上面。 他捏了捏小傢伙的脸蛋,又抬起头来,看著满眼都是母爱的姜楠。 这一刻,她温柔的笑容在她的脸颊边和眉眼边盪开,如冬日温柔和煦的暖阳。 那些缺失的亲情,她大概都不稀罕了。 有他怀里的小傢伙,她就很知足了吧。 看著姜楠的这张笑脸,他根本捨不得让她再掉眼泪了。 这时,姜楠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对。 “厉寒,本来我想让唯一给儿子取名字的,因为这个孩子跟唯一的缘分很深。” “但是她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以后,你就是孩子的爸爸了,儿子的名字,你来取吧。” 厉寒的嘴角边上,有著有史以来最灿烂,最开怀的笑容,“我儿子的名字,当然得我来取。” 他笑起来的时候,眸子里光华流转,温柔,乾净又纯粹,仿佛要尽收万千温柔。 这可是他亲生的儿子。 怎么能让姜唯一给他取名字了? 就是姜唯一醒来了,他也不同意让姜唯一给孩子取名字。 抱著小傢伙,他满眼都是父爱,语气里又有酸溜溜的醋意,“姜唯一醒了,我也不上她给我儿子取名字,我的儿子,名字必须由我来取。” 他蹙起眉心来,认真地想了想,“……” 第137章 这可是他的亲儿子呀(下) 之前,厉寒一直把心思都放在他和孩子的亲子鑑定这件事情上。 他还真没有给儿子想好备选名字。 都怪他,准备不够充分。 看他温柔地抱著孩子,认真地想著名字,姜楠笑著嘀咕了一声: “怎么还跟姜唯一吃上醋了?” 这又不是厉寒的亲儿了。 这要是亲儿子,他不知道得高兴成什么样? 之前姜楠一直怕他们的婚姻,会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 现在看来,厉寒这么负责任,又如此真心真意接受她的这个孩子,他是个绝对值得託付的男人。 所以这会儿,姜楠眉眼间的笑意饱含了满满的幸福感和满足感。 笑著笑著,眼里又有了幸福的泪水。 见到她的泪光,厉寒赶紧从小傢伙小小的身体上,抽了一只手,替她拭著泪。 “月子里不能哭。” “哭了伤眼睛。” 她的泪水是喜庆的,也是拭之不尽的。 厉寒怕她落了泪,月子里留下眼疾,忙问她,“想起什么事情了,又哭成这样。” “就是高兴。”姜楠长长地嘆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似乎是嘆尽了她人生的各种辛酸苦难。 但那些辛酸苦难,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如今是苦尽甘来。 她笑著笑著,眼角又有了喜悦的泪水,“厉寒,以后我要跟你好好过日子。” 今天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这泪水一波又一波的。 他还没告诉她,她当时做的受孕手术,是用的他的精子,这个孩子就是这么阴差阳错的,是他血亲血亲的亲儿子。 要是告诉她,她指不定又要哭成什么样子。 看来这天大的喜事,一定得等到她出月子才能说了。 他可不想看著她成为个泪人。 即使那是高兴的泪水,厉寒看著也心疼。 他抱著怀里的儿子,去哄她,去贴了贴她的脸颊。 可是越哄,姜楠的泪水越是跟拧开的水龙头似的。 他只好一手抱著儿子,又一手把她抱在怀里,轻抚著她的脑袋。 “月子里哭成这样,別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我就是太高兴了。”姜楠收不住这阵喜极而泣的情绪。 她初为人母的喜悦。 厉寒待这孩子视如己出的喜悦。 这些,都是她內心最动容的。 厉寒不由感慨,还好没那么快告诉她,这个孩子其实是他亲生的。 否则这丫头不知道得哭成什么样子。 她被人欺负时,都没见她这么哭过。 厉寒都不知该如何哄她了,好像越哄,她哭得越凶,只好一手抱著儿子,一手给她不停地拭著泪。 好在厉寒怀里的小傢伙,挥舞著小胳膊,摸到了姜楠的脸。 姜楠这才停下来,没继续哭了。 她擦了擦泪,亲了亲小傢伙又粉又嫩的小手,“儿子,你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爸爸哦。” “儿子,你也有一个很好的妈妈!”厉寒看著怀里的小傢伙。 这小傢伙怎么看,怎么惹人喜欢。 他拉著小傢伙的小手,然后用一个亲爹的口吻,温柔地命令道: “儿子,妈妈以前过得很苦,很不容易,都没有人疼过妈妈。” “以后你要好好疼妈妈,好好保护她,不能让別人欺负妈妈。” “知道吗?” 说著,他还捏了捏小傢伙小小的鼻头。 小傢伙好像听懂了似的,巧合地发出“嗯嗯”的声音,似在回应他。 如此一来,这才把哭著的姜楠给逗笑了。 看著她的眉眼间,又有了笑意,厉寒才放下心来。 他摸了摸姜楠的脑袋,安慰她道,“楠楠,以后的日子,都会是好日子。我们有我们自己的小家庭了,那些糟心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 他的声音,好像带著治癒的力量。 姜楠听著,心里暖洋洋地点了点头,“嗯!” 她信他。 …… 一直到姜楠出院这一天,厉寒还没给孩子想好名字。 姜楠的出院手续,是矮胖的吴叔去处理的。 捲髮的玲姨和瘦瘦的李嫂子,在母婴室里收拾行李。 姜楠则是奶著孩子。 旁边的厉寒,还在笔记本上写著孩子的名字。 餵完了奶,姜楠给孩子拍了奶嗝,然后把孩子递给了李嫂。 她看著眉心紧锁的厉寒。 这两天,厉寒哪也没去,就在这里陪著她,一直给孩子想名字。 她说,“厉寒,没关係的,回去还可以再想。儿子出生证上的名字,一个月之內填上,都是可以的,不著急的。” “我再想想。”厉寒从李嫂的手里,抱回儿子。 看他挤破了脑袋,姜楠不由又说,“就是一个名字而已,不用这么费心思。取个寓意好一点的,好听点的就行了。” “那不行!”厉寒思索著。 这可是他的亲儿子。 这孩子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来到爸爸妈妈的身边。 哪能隨便取个名字? 其实,这两天厉寒已经在本子上,写了很多个备选名字了。 但他还是不太满意。 姜楠把他的本子拿来看了看。 她看到其中一个名字,眼前不由一亮,“初尧?” 抱著儿子的厉寒,解释道,“旭日初升,尧年舜日。” 姜楠满眼微笑,“这个名字好呀,像太阳一样温暖的男孩名字。以后我想让儿子做个温暖的男人。” 厉寒就是这个意思。 以后,他要儿子成为姜楠的小太阳。 他思索片刻,道,“厉初尧?” “跟你姓啊?”姜楠突然懵了一下。 怀孕那会儿,她还想著,以后孩子就跟她姓了。 厉寒摸著小傢伙的脸蛋。 看著小傢伙时,虽然他的笑容很浅,却满是父爱。 他勾著唇角说,“我的儿子,不跟我姓,跟谁姓?” 姜楠又笑他:好像別人要跟他抢儿子似的。 从前天到现在,他一直强调这是他的儿子。 这个男人,儿子癮还挺大的呢! 她也凑过来,摸了摸小傢伙的脸蛋,“儿子,你爸说,以后你就叫厉初尧了,可不可以?初尧,阿尧,行吗?” 第138章 儿子小尧尧 其实,新生儿刚刚出生一周之內,是不会与大人有什么互动的。 但这会儿,姜楠拉著小傢伙的小手,在跟小傢伙商量著他的名字时,小傢伙竟然有了挥动小手踢动小脚的回应。 抱著小傢伙的厉寒,扬起唇角来,“看来,他是喜欢厉初尧这个名字的。” “尧尧,小尧尧。”姜楠轻轻颳了刮小傢伙的小鼻子,眉眼间全是温柔幸福的笑意,“那我们就叫小尧尧了。” 听到小尧尧的名字,怀抱里的小尧尧,竟然咧著还没长牙的小嘴,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其实那就是一个偶然和巧合的笑容。 並不是小尧尧真的在回应厉寒和姜楠。 但此刻,姜楠感觉,她和小尧尧是母子连心的。 出院之前,姜楠又给小尧尧餵了一次奶。 小傢伙直到今日,已经是出生第七天了。 今天他吃奶的力气,比刚出生那天,大了许多。 一口气吃了四五分钟。 然后歇了小半分钟,又继续吃了四五分钟。 接著就不愿意再吃了。 姜楠把吃饱的小傢伙抱起来。 厉寒这个向来只会忙於公务的大男人,接过孩子给小傢伙拍著奶嗝时,竟然拍得得心应手。 姿势对了,不轻不重的力道也对了。 只不过拍了几下,厉寒就將小尧尧的奶嗝拍了出来。 拍完奶嗝,厉寒抱著小尧尧,用一个父亲的口吻,故作严肃道: “厉初尧,现在爸爸照顾你。” “等你长大了,你要和爸爸一起好好照顾妈妈。” “听见了吗?” 听著他这看似严肃,其实十分有责任感的声音,姜楠的眼里瞬间又有了湿露露的雾气。 这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却胜似他亲生的。 她是很感激的。 厉寒抬眸间,便瞧见她这满眼的泪光。 长臂一伸,他將她搂过来,心疼地问道,“怎么又哭了?” 她吸吸鼻子,抬头看著他时,泪水更加汹涌: “厉寒,我不管,我儿子现在已经跟著你姓厉了。” “以后你要把他当亲儿子。” 厉寒不知如何答应。 这就是他的亲儿子啊! 若不是看她这么感性,一感动就容易流眼泪,他早眼她说了。 他抚著她的脑袋,轻声哄道,“放心,以后厉初尧就是我亲儿子。” 姜楠最缺的东西,就是亲情和家庭的温暖。 现在她都有了。 所以,痛苦的时候她都没有哭。 反而幸福的时候,她却哭成个泪人。 她不想这么喜庆的日子,她光是掉眼泪。 擦乾眼泪后,她的眉眼间全是幸福的笑意,“厉寒,我们回家吧。” 以前,她和厉寒只是协议结婚。 以后,有厉寒和厉初尧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这一天是5月13日。 蓉城还未彻底入夏。 离开之前,厉寒怕她还未出月子,会染上风寒,落下病根。 他特意给她戴好了帽子,披好了外套。 他还让她坐在床沿边上,亲自为她穿上了袜子。 今天是姜楠出院的日子。 也是姜帆出院的日子。 陆淮书却並没有来接姜帆出院。 姜帆的身边只有一个六千块钱请来的,普普通通的月嫂。 没有司机来接他们。 他们得打车回去。 到了住院部的一楼,姜帆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姜国栋和周佳茹。 他们好像是来看望姜楠的。 但是周佳茹的目光,还是无意间和姜帆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老薑,是姜帆。”周佳茹扯了扯姜国栋的衣服。 姜国栋寻著周佳茹所指的方向,望过去。 胸口一口恶气,瞬间提了上来。 “是她又怎样,她跟我们已经没关係了。” 姜帆生孩子前的一个月,三人打了一场官司。 法院判决,让姜帆归还二老赠送给她的房子,黄金,財產。 虽是这么判,但姜帆拿不出钱来。 她名下也没有財產。 法院也无法强制执行。 为此,姜国栋更是愤怒。 心软人的那个人,是周佳茹。 虽然被姜帆坑了一大笔钱,但周佳茹瞧著姜帆生完孩子后这虚弱的气色,还是有些心疼。 那毕竟是自己从小养在身边的孩子。 要让周佳茹把这份感情给彻底割捨,断然是不可能的。 她想走过去看看姜帆,姜国栋呵斥了一声,“不许过去。” 谁料这个时候,姜帆主动走过来。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来到二老面前,扑通一声,先是给二老跪下了。 周佳茹始料不及,见地上冰凉,她赶紧去扶,“姜帆,你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无论她怎么用力把姜帆扶起来,姜帆都不肯起来。 她跪在地上,一个响头磕在地上。 “爸爸,妈妈,对不起!” “之前是我嫉妒心作祟,怕姜楠把你们从我身边抢走,所以一时糊涂了才顶撞你们。” “你们原谅女儿好不好?” “女儿知道错了。” 磕完响头,姜帆跪地不起。 她满眼泪汪汪地看著姜国栋和周佳茹。 那模样,憔悴又可怜。 姜国栋看到她这个样子,咬紧的牙关微微鬆开,可想到之前的事情面上仍旧是无动於衷。 但周佳茹不同。 周佳茹心软,此刻看到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哭成这样。 她又刚生了孩子,跪在这冰凉的地上。 周佳茹赶紧弯下腰来,用力把女儿往上扶,“帆帆,你起来说话,地上凉。” 之前的“姜帆”也瞬间改成了“帆帆”。 这久违的亲切的称呼,让姜帆哭得更委屈,更汹涌。 明明她就是爸爸妈妈的宝贝女儿,是他们捧在手上的唯一的明珠。 突然多出一个姜楠来,姜帆心里一直是害怕的。 她害怕失去爸爸妈妈的宠爱。 这一声久违的“帆帆”,让她看到了希望。 她跪地不起,拉著周佳茹的手,泣不成声。 “妈妈,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周佳茹想起姜帆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想起许多母女间的温馨。 想起这个孩子曾经也是特別孝顺懂事的。 她瞬间就心软了。 她抱著姜帆,怕她跪在地上太凉了,怕她月子里哭了眼睛会痛会落下病根,她赶紧给她擦著眼泪。 “帆帆,乖,先起来,好不好?” “妈妈,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姜帆摇头时,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落。 那泪水像是一颗一颗地,砸在周佳茹的心尖一样。 周佳茹也跟著哭了起来。 姜帆抽泣道,“妈妈,我一直以为我就是你们的亲生女儿,我害怕失去你们,所以才一时做错了事,走错了路。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会给你们养老,好好孝顺你们的,我真的知道错了。” “好,妈妈原谅你。妈妈原谅你了,地上凉,你快起来好不好?”周佳茹一个劲儿地给姜帆擦著眼泪。 两母女相拥而泣的一幕,被不远处走来的人,瞧了个正著。 那个人是姜楠。 姜帆和周佳茹的母女情深,她根本就无动於衷。 此刻,厉寒看到她停下脚步来,他不由往她身前靠了靠,又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腰。 “別难过,你现在有我和儿子了。” 姜楠知道,她现在有厉寒和小尧尧了,那些曾经伤害过的她的人,那些她曾经缺失的亲情和温暖,都不重要了。 她嗯了一声,挽著厉寒的手准备离开。 这时,姜国栋看到了他们,朝著他们大步走上来。 第139章 別难过,我带你回家 姜楠和厉寒的去路,被姜国栋拦了个正著。 但姜国栋不是来找茬的。 拦下姜楠和厉寒后,姜国栋一脸愧疚。 他想上前看看姜楠生的孩子,又愧於没有脸面,止步於此。 於是,用请求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亲生女儿。 “楠楠,我可以看看那孩子吗?” 姜楠住院的这七天,他和周佳茹每天都会来医院探望。 但厉寒怕这二人会惹得姜楠心情不好,所以根本没让二人靠近病房半步。 谁曾想,他二人今天在住院部的一楼堵著。 这七天,姜国栋每天都在想著要如何与姜楠和解。 这会儿他语气诚恳: “楠楠,前几天是爸爸说话太重了。” “你不要放在心上。” “爸爸每天都有过来看你,但是每天都看不到你。” “也不知道你恢復得怎么样了,更不知道我的小外孙长什么样。” “你就让爸爸看一看孩子,好吗?” “毕竟我也是孩子的外公啊。” 姜国栋曾经的狠话,姜楠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以至於姜国栋跟她说话时,她的眼神都不曾有任何回应。 她看著別处,態度也有些清冷,“姜教授忘了吗,你早就跟我断绝关係了。既然断绝了关係,我生的孩子自然也不是你的外孙。” “你……”姜国栋的爆脾气,一下子提起来。 可一想到自己之前对不起姜楠,他又把脾气压下去,好声好气道: “楠楠,我知道你还在生爸爸的气。” “爸爸也跟你说了很多次对不起了。” “你到底还要爸爸怎样,你才肯原谅爸爸?” 这个时候,周佳茹和姜帆也围过来了。 周佳茹已经安抚好了姜帆的情绪。 看到姜楠和姜国栋僵持著,周佳茹上前,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楠楠,你就原谅你爸爸吧。” “你生孩子这几天,他每天早上四点多钟去菜市场买新鲜的食材,回来就给你煲汤。” “煲完汤每天都会往医院来一趟,就想见见你。” “可是你一直不肯见我们。” “楠楠,妈妈和爸爸到底还要怎样做,你才肯原谅我们?” 这时的姜楠,才从別处抽回目光,落在姜国栋的身上,又落在周佳茹的身上。 但她的目光,还是清冷的,“我让你们给我煲汤了吗?这不都是你们自作多情。” 別说是姜国栋会因为这句话发怒。 就连周佳茹,也有些生气了。 她的脸色立即垮下来,没有了慈母的爱意。 但那些不利於缓和母女关係的话,周佳茹还是压在心头,没有说出口。 但姜国栋是个不吐不快的,他把周佳茹拉上,上前两步,对著姜楠一通劈头盖脸的指责和怒骂: “姜楠,你別不知好歹。” “我就只差给你跪下了,你还要我怎样?” “好歹我也是你的父亲。” “我天天加班到凌晨,早上四五点就起来给你买新鲜食材给你煲汤。” “你这般不领情也就算了,你还完全不把我这个当父亲的放在眼里,你有没有一点人性?” 姜国栋也是气极了。 此刻眼里老泪纵横,“你是不是要我给你跪下?” 周佳茹刚刚才因为姜帆而哭了一场,这会儿又哭起来。 她哭著指责道,“姜楠,你太让我们失望了,你好歹是我们亲生的,可你还不如一个养女呢。” 连姜帆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跟他们跪下道歉了。 这个亲生女儿呢? 他们次次热脸贴上来,求她原谅,次次坐她冷板凳。 再是亲生女儿,被冷的次数多了,也是没有耐心的。 这个时候,姜帆也插了一句,“姜楠,爸妈这样求你原谅了,你到底还要怎样,你非得把他们气死是不是?” 姜楠冷眼睇过去,“这里又关你什么事?” 到底是谁气谁了? 她现在才刚刚生完孩子第七天,刚出院。 还在月子里呢。 姜国栋和周佳茹,把她堵在这里一通数落和责备谩骂。 他们是真的想求她原谅吗? 不是。 周佳茹大概是真的原谅了姜帆,这会儿把姜帆护过来,安慰道,“帆帆,你別动怒,你还在月子里,彆气坏身体。” 这一幕,熟悉吗? 姜楠太熟悉了。 周佳茹和姜国栋,是来求得她的原谅的啊。 可是只顾姜帆的身体会被气坏。 她就不会被气坏了? 原以为有了儿子小尧尧和厉寒了,她已经不在乎这些乌七八糟的亲情关係了。 可这会儿胸口还是又闷又堵。 厉寒见她这般难受,把她护到身后,又吩咐身边的人: “吴叔,玲姨,你们先送姜楠和孩子回去。” 玲姨上前轻轻拉了拉姜楠,“姜楠,我们回去吧。” “等等!”姜楠並未离开。 她压著胸口钝痛,压著那些翻涌的情绪,看向周佳茹,冷冷地说: “周女士,既然你这么看重你的养女,你们又何必凑到我跟前来,求著我原谅你们?” 姜帆之前那样坑骗他们二老。 就因为姜帆刚刚跪著说对不起,二老竟然全都忘了吗? 她只不过当了七天的母亲,便能感觉到母子连心的血肉之情。 周佳茹是怎样说出,她还不如一个养女,她不知好歹这种戳人心窝子的狠话的? 很久之前,她是泡在周佳茹暖洋洋的羊水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那时,她肯定觉得母亲是很温暖的。 但后来,她找到了亲生母亲后,周佳茹带给她的,只有痛苦的泪水。 就像现在。 她眼里含著痛苦的泪水,却又倔强地不肯落下来。 看到她满眼都是泪,周佳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可她毕竟是当长辈的呀,还要她这个当长辈的怎样? 於是,周佳茹也伤伤心心地哭了起来。 她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问出声来,“楠楠,你是不是非要逼爸妈给你跪下来磕几个响头,才能消你心头之恨?” “那我给你跪下来好不好?”周佳茹要跪下去。 姜帆一把拦著,又把她充满疲態的身子,强行拽起来,“妈妈,哪有母亲给女儿下跪的。” 隨即,姜帆瞪向姜楠,“姜楠,有你这么当女儿的吗。爸妈都要给你跪下了,你还不肯罢休是不是?” 啪! 巴掌声响起。 挨打的人是姜帆。 打人者,是厉寒。 他的臂力很重,一巴掌下去,却还有些不解气,“你闭嘴。” 响亮的巴掌似乎是把姜帆打清醒了,她没敢再去指责姜楠。 而周佳茹和姜国栋,也立即迎上来,把女儿拉过来,护在身前。 看到女儿的脸被扇出一个红红的大掌印,周佳茹心疼极了。 她抚著姜帆的脸,瞪向厉寒,“帆帆还在月子里,你这么打她。你还是不是男人?你有没有一点绅士风度?” 厉寒那峻拔挺括的身影,带著压人的气势,站在眾人面前。 他只冷冷地暼了一眼姜帆,便让姜帆有种心里发寒的感觉。 饶是周佳茹护著她,她也没有丝毫的安全感,她又往周佳茹的身后躲了躲。 而这时,厉寒完全不管周佳茹的质问,他从姜帆身上抽开目光,看向姜楠时满眼温柔与心疼,“楠楠,別难过了,我带你回家。” 第140章 有老公和儿子了 姜楠那眼里饱含的泪水,一直倔强地不肯落下来。 在周佳茹和姜国栋的面前,即使再痛,再委屈,她都不愿意把眼泪掉下来。 她命令自己,不许为了这两个人掉眼泪。 一直强忍著。 可是听到厉寒一句“別难过了,我带你回家……” 那泪水刷刷刷就落下来了。 她从小就没有家。 她在两任养父养母的家里,过著寄人篱下,看人眼色的生活。 好不容易回到了爸爸妈妈的家里,因为姜帆,又要被他们各种误会、错怪、詆毁。 她心底最软弱的地方,是渴望有一个家,有人疼,有人懂她,爱她的。 她最渴望的东西,与她有著血缘之亲的人,永远给不了她。 倒是厉寒的那一句“別难过了,我带你回家”,戳到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厉寒过来抱她的时候,她靠在了他的肩头, 心底各种复杂的情绪翻涌著。 那湿洼洼的泪水,很快將厉寒深色的外套,浸成了一团暗色。 哭到不能控制时,她连形象也不顾了。 眼泪鼻涕一把一把泪出来,很快便弄脏了厉寒的衣服。 她抽泣著,哽咽著,从他肩上抬头,很抱歉地说著:“厉寒,对不起,弄脏你的衣服了。” 这个时候,厉寒哪里还顾得著他的衣服。 他只担忧著姜楠的身子。 这刚刚剖腹產第七天,因为原生家庭,她哭成这个样子,这得落下多少月子病? 他身上什么也没带,赶紧抬起袖子,给她擦泪,又给她擦鼻涕。 “没关係的,脏了就脏了。” “我们回家,我们现在就回家。” 於是,他拥著她纤瘦的小身板,往住院部一楼大厅外走去。 身后的姜国栋是后悔的。 他刚刚不该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说那样的狠话。 可是他也是气极了啊。 那是他的亲生女儿,是从他姜国栋的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这几个月他一直在向她道歉。 一个当父亲的,姿態放这么低了。 她还想他怎样? 厉寒已经带著姜楠和孩子,越走越远了。 身后的周佳茹,看著自己的亲生女儿是哭著离开的,她心里特別不好受。 “楠楠是不是永远不会认我们了?” 周佳茹哭得断了肠。 想到楠楠刚出生第一天便离开了她。 之后跟著两任养父养母,更是过得很不好,中间还被遗弃了一次。 楠楠回到姜家,她和她爸也次次误会她错怪她。 更是她在监狱里的时候,那样辱骂她,放弃她。 这些事情,让周佳茹內疚心疼。 她疼得四肢百骸仿佛都要被撕裂了似的。 “我是想弥补楠楠的啊。” “可是楠楠根本不给我机会。” 周佳茹捶胸顿足时,姜帆扶著她,不由拱火: “妈妈,姜楠次次给你们甩脸子,她根本就没有把你们当长辈看待。” “好歹她也是跟你们血脉相连的,她怎么可以如此铁石心肠?” 周佳茹看不明白。 这几个月来她真的只差给姜楠跪下来求她原谅了。 可姜楠的脸色次次都是又冷又硬。 “难道楠楠真的如此铁石心肠吗?” 难道亲生的女儿,真的还不如一个养女? 看到周佳茹眼里的犹豫和疑惑,姜帆趁机抓紧了她的手,哭著向她保证道: “妈妈,之前我所犯下的所有错,我都愿意改。” “妈妈,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永远当你的女儿,好不好?” 周佳茹抬手替姜帆拭泪时,准备开口表態。 旁边的姜国栋倒是个清醒的,他打断了周佳茹,一声呵斥道: “姜帆,你就少在这里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了。” “既然你认识到错误了,官司也判了,要你把我们赠送给你的財產一併归还。” “那你现在就还给我们。” 提到財產,姜帆扶著周佳茹的手,突然不知所措地紧紧一抓。 连她的眼神也有些闪躲,“那个,爸爸,不是我不想还给你们,是,是,是我……” 她赶紧又说,“是我之前炒股的时候,全都亏了。” 接著,姜帆鬆开周佳茹。 一个劲儿地弯腰说对不起。 周佳茹看她还在月子里,拉著她,“好了,帆帆,钱都是身外之物,亏了就亏了,只要平安健康就好。” 姜国栋瞪了周佳茹一眼,“你別被她胡弄了,她最喜欢弄虚作假,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样,到时候別又被她坑了。” “回家!”说著,姜国栋把周佳茹拉过来。 要她跟他一起回家。 周佳茹回头看著哭泣的姜帆。 她一步一回头。 “老薑,你就再给帆帆一次机会嘛。” “那毕竟是我们从小养到大的孩子。” “她都跟我们跪下了。” “再说了,现在我们没什么钱了,就我那点退休工资,和你的工资加起来没多少。她还能怎么坑我们?” 姜国栋拽著周佳茹,不让她回头,“反正警惕点。踩过的坑我可不想再踩第二次。再说了,楠楠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就是脾气倔了点。” …… 厉寒陪著姜楠回到了家。 这一路上,姜楠什么话也没有说,她一直靠在厉寒的肩头。 倒是没有再哭了。 厉寒很担心她。 回到家后,他她看眼睛哭得有些红肿,特意给她拿了一个决明子的敷眼贴。 她贴在眼睛上,一股暖间渐渐升起。 厉寒在此时,握紧了她的手,“楠楠,你现在好些了吗?” 姜楠把脑袋往他身边靠了靠。 “放心吧,我没事了。我会调整自己的心態的。我现在有你和小尧尧了。” “尧尧呢,还睡著吗?” 坐在床头的厉寒,抚著她的脑袋,“嗯。睡得挺香的,你也好好休息。” “厉寒,我生孩子和住院的时候,你天天都部著我,怪耽误你的工作的。明天你就去忙你的正事吧,反正家里有两个育儿嫂,还有两个育婴师,以及吴叔和玲姨。你別担心我,別耽误你的正事。” 敷著眼贴的她,虽然看不见,可是却把脑袋挨著厉寒的身子。 厉寒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明天要去一趟实验基地。” “那你去忙吧。” 这个时候,厉寒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是陆淮书打过来的,“小舅,我想见你一面,我在楼下。” 掛了电话,厉寒將姜楠的被子盖好,“你好好休息,陆淮书在楼下,我下去一趟。” “好。” 两分钟后,陆淮书见厉寒从楼下走下来。 厉寒边走边问,“今天是姜帆出院的日子,你不去接她出院,来这里干什么?” “小舅,那件事情,你已经知道真相了吧?”陆淮书站在那里,直接开口问。 第141章 她知道后会高兴坏的 客厅里还有正在干活的吴叔和玲姨。 厉寒看了他们一眼,“吴叔,玲姨,你们先去忙点別的,不要让人过来打扰。” 矮胖的吴叔和捲髮的玲姨,分別放下手上的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这时,厉寒才坐在沙发上。 可陆淮书还站在那里。 每一次见到小舅,陆淮书都有点怵他。 而且他做了那么多,让小舅失望的事情来。 以至於接下来,厉寒喊陆淮书坐下来,陆淮书都不敢坐下去。 他站在那里,鼓起勇气,又问了一遍,“小舅,你是不是已经知道真相了?” “你完全可以从中做手脚的。”厉寒不答,反问,“为什么不?” 陆淮书低垂著脑袋,像是一个失败者一样,满是垂头丧气,“跟小舅斗,我斗不过你的。” 知道小舅要做dna鑑定时,他不是没想过,要从中做手脚。 他是想阻止小舅知道这件事情的。 但是他根本不是小舅的对手。 小舅明察秋毫,他的一举一动全在小舅的意料之中。 而且谁知道小舅会不会派人盯著他。 这种自取其辱的做法,他是不会採取的。 重新抬起头时,陆淮书大概已经知道结果了,他问,“所以,小舅,你已经知道了,小尧尧其实就是你的亲生儿子了?” 沙发上的厉寒端起水,喝了一口。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看书认准 101 看书网,101????????????.??????超给力 】 放下杯子时,他再次不答反问,“你知道我儿子的名字?” 陆淮书老老实实道,“我问了吴叔和玲姨。” 这次的陆淮书,好像是认命了。 他站在厉寒的面前,明明个子那么高,却感觉他的身体要垮了似的。 “小舅,小舅妈连去做受孕手术,也能那么巧合地用到你的精子。” “这可能就是上天安排好的,冥冥之中天註定的缘分。” 他的眼神里,有许多的宿命感。 儘管十分不甘心,但却不得不接受现实。 “小舅,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真心实意爱著小舅妈的?” “她一直都过得很不好,从来没有人真正疼过她爱过她。” “我是希望小舅能好好对小舅妈的。” 回应陆淮书的,是厉寒的眉心轻锁。 他思考著陆淮书的话,神思暂时飘远。 在他昏暗不明的双眸里,仿佛藏著很深的东西,是陆淮书所不能理解的。 “小舅,你在想什么?”陆淮书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走了神。 这时的厉寒,才掷地有声道,“这件事情,不是你该操心的,我自然会对你小舅妈好。” 直至此时此刻,陆淮书对姜楠满心愧疚。 他想起许多事情。 想起他曾经爱惨了姜楠。 爱她眉眼里的坚韧与温柔; 爱她的洁身自好,直至结婚头天,都始终保持著她的高贵和矜持; 爱她的独立清醒; 爱她的一切。 他是想要和她生一对儿女,一起日初日落,一起共白头的。 可是他亲手毁掉了那份美好,毁掉了姜楠对他的信任,直至离婚他都从未真正拥有过姜楠。 反倒是小舅,冥冥之中註定了与姜楠有著千丝万缕的姻缘。 陆淮书这双悔恨內疚又充满宿命感的双眼,蕴著男儿热泪。 小舅告诉过他,男儿有泪不轻弹。 但他就此永远错失了最爱的人,他的热泪就那么不受控制地落下来,每一颗都代表了他的悔恨、內疚和痛苦。 他痛苦到四肢百骸都被撕裂开了。 但又能怎么样了呢? 小舅与姜楠的事情,已经是铁板上钉钉子了。 再也没有任何迴旋的余地了。 “丟不丟脸?” 厉寒的声音,把陆淮书从痛苦的回忆中拉回来。 可能因为这个是人他的小舅,且是只比他大一岁的从小到大的玩伴,陆淮书一点也不怕在他面前丟脸。 他擦了泪,低著头,嘀咕了一声,“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有什么好丟脸的。” “英雄难过美人关?你有吕布和项羽的英雄气概吗?”厉寒明明是训著陆淮书,可这口吻里又有著一个长辈的亲切。 这次,陆淮书理直气壮地抬起头来,“没有。但是小舅还不是为小舅妈哭过。” 厉寒黑了脸,“……” 这张严肃起来的脸色,陆淮书是心里发怵的。 但他又嘀咕了一声,“不知道是谁,以为小舅妈出事了,在医院的走廊里也哭了呢。” 厉寒承认。 他也是难过美人关。 所以他沉默了。 两人都沉默了一阵。 打破这阵沉默的,是陆淮书。 他擦了泪,看著厉寒,很认真地说,“小舅,小舅妈从来没有任何依靠,既然你们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你一定要当她的依靠,要给她足够多的安全感,要好好对她。要是让我发现你对她不好,我就……” “放心。”厉寒斩钉截铁地打断道,“你不会有那样的机会。” 从小到大,陆淮书都是无比信任小舅的。 小舅说的话,也相当有分量。 所以,这一次,陆淮书也是信他的。 但是很遗憾,他真的要从此错失他最心爱的女人了。 心里面有许多的情绪,都被陆淮书压下去了,“小舅,小舅妈知道了吗。她知道了,应该会很高兴吧?” “我还没告诉她。”厉寒还在为这件事情头疼。 姜楠剖腹產才第七天。 这七天,她已经哭了好几场了。 高兴和感动的事情,她会落泪。 痛苦到无法克制的时候,她也落了泪。 再这么哭下去,眼睛別想要了。 陆淮书不解道,“小舅,你为什么不告诉小舅妈?她要是知道,她连做受孕手术,还能用到小舅的精子,怀上小舅的孩子,她肯定会高兴坏的。” 厉寒一筹莫展道,“她是会高兴坏,可也会因为高兴坏了而哭成泪人。她还在月子里,老是这么哭,眼睛肯定会坏掉。等她出了月子吧。” “也是。”陆淮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舅考虑得很周到。” 姜楠那个人,陆淮书是了解的。 痛苦的事情打不倒她。 反倒是温馨的场面,会让她泪流满面。 今天,他来这里,还有另一个目的。 他站在厉寒的面前,再次鼓起勇气,又说,“小舅,之前我做错了那么多的事情,你还肯把整个集团交给我打理。你为什么还这么信任我?” 血浓於水这个道理,厉寒还是知道的。 而且他看人准。 陆淮书是个骨子里善良的人,而且是个知错就改的人。 他也做不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如果有外部力量侵犯,陆淮书肯定是不会背叛他的。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了解你,从小到大你小错误不断,大错误却是怎么也不敢犯。” 否则他做dna鑑定这件事情,这小子早在从中搞鬼了。 他上前两步,站到陆淮书的面前,拍了拍陆淮书的肩,“记住我曾经教给你的,一家人要拧成一股绳。” 陆淮书瞬间泪目了。 还是小舅最了解他。 他再次心绪翻涌,“小舅,我其实是很有责任感的人,只是走到人生三岔路口的时候,难免会选错,走错。” 厉寒又以一个长辈的身份,轻轻拍了拍陆淮书的肩,“嗯。” 短短一个字,確是肯定的语气。 这让两舅甥之间的裂痕,好像得到了修復。 到底是一家人。 陆淮书心里有了一股力量,“谢谢小舅!” 但是,他还是心里牵掛著他最心爱的女人,“小舅,你真的要好好对小舅妈。我和她的父母都曾经深深地伤害过她。我不希望小舅以后再伤害她。” 第142章 厉寒是姜楠的救赎 陆淮书其实是很嫉妒厉寒的。 当初在一眾追求姜楠的人当中,他是追姜楠最久的那个人。 而且那个时候,他是人中佼佼,又是以理科状元的身份,考进了人人羡慕的好大学,早在別人还在上高中的时候,他就已经念完了大学。 那会儿姜楠上大学的时候,他已经功成名就,被邀请著去他们学校做演讲。 那个时候,凭他的长相、身世、学识,他追求任何一个女孩子,都是很容易得手的。 但姜楠拒绝了他。 他从她大一,追到她参加工作,再追到她自己创办工作室,自己做起了茶叶生意。 姜楠好不容易才答应跟他在一起。 就算在一起后,也一直不让抱,不让亲,一定要结婚后才可以有亲密的行为。 但是小舅不一样,小舅才和姜楠在一起三四个月,他们明明是协议结婚,而且姜楠还怀著孕,她就把自己的身子给了小舅。 那天他们一起去做產检,他们孕期性生活的担忧,他听得清清楚楚。 姜楠连身体都交给了小舅。 心也是交给小舅的吧? 想到小舅的待遇和自己的待遇,陆淮书满眼都是破碎感。 他是有多失败! 此刻。 陆淮书羡慕著小舅的同时,也祝福著姜楠。 他给不了姜楠幸福,但是他希望小舅能给姜楠幸福。 眼里饱含著许多复杂的泪水,他恳求地望著厉寒: “小舅,或许你的出现对小舅妈来说,是一场救赎。” “你给了她最想要的温暖。” “如果最后,连你也要伤害小舅妈,那她肯定会跌入地狱的。” “所以,请小舅一定,一定要好好对小舅妈!” 这是陆淮书的请求。 也是他对姜楠最真诚的祝福。 但厉寒並没有回应陆淮书。 此刻,厉寒平静的目光渐渐转暗。 那晦暗不明的眼神里,似藏著很深很复杂的,又是陆淮书完全看不懂的东西。 就像是一片平静的深海。 可谁也不知道这无风无波的表象下,到底会掀起怎样的暗涌。 “小舅?” 陆淮书又喊了厉寒一声。 但厉寒並没有回应。 他从客厅望向別墅的落地窗外。 五月中旬的阳光,明媚又斑驳。 打在草树木的枝头上,摇曳生辉。 一切都是明媚美好的样子。 可是厉寒的眼神却如同有一团化不开的浓墨,叫陆淮书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 陆淮书心里仍旧是放不下姜楠的,他又试探地喊了一声,“小舅?” 抽回神思的厉寒,这才看了陆淮书一眼,“你刚刚说什么?” 陆淮书並没有回答,他很好奇地道,“小舅,你刚刚在想什么?” “没什么。”厉寒言简意賅。 他的心思,陆淮书从来揣摩不透。 那个时候哪里知道,他早早就对姜楠有了那样的心思。 现在自然也是揣摩不透,他到底在想著什么。 彻底失去姜楠这件事情,让陆淮书所有的痛苦和追悔莫及都凝结在眉宇间。 可最终只化作一句恳切的请求:“小舅,请你务必,务必要对小舅妈好一些。” 他记得小舅跟他说过,他也是非姜楠不可的。 所以,他相信小舅会好好对姜楠的。 因为他对小舅从来都是深信不疑。 “放心!” 这时,厉寒拍了拍陆淮书的肩。 抽开手时,他又问,“你呢,有什么打算,还要和姜帆离婚?” 提到姜帆那个女人,陆淮书一声苦笑。 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说的就是他。 他的胸口有一团闷气,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仍旧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小舅,姜帆生孩子的时间根本就不对。” “可是,那个孩子竟然真的是我亲生的。” “我已经做了两次dna鑑定了。” 孩子是他亲生的,陆淮书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现在他肩负著一个父亲的责任。 他不能再离婚了。 “小舅,你教过我,做男人要有担当。为了这个孩子,我不会再离婚了。” 以前,他该对姜楠有所担当的时候,他没有担起一个丈夫的责任。 因此他追悔莫及。 以后,他要做个真正的,有担当的男人。 厉寒对他的决定,不予评价,“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想清楚。不要再像以前一样摇摆不定。” 陆淮书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可是小舅,你一直不告诉大家,小尧尧其实就是你亲生的,外婆那边一直颇有意见。” 厉寒胸有成竹道,“我不会让你外婆,再来找麻烦。” 这一天,陆淮书想对厉寒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心里好像好受了许多。 又好像,更难受了。 他朝楼上臥室的方向望了望。 那里空空的,看不到姜楠的影子。 心里也空落落的。 厉寒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別看了,你小舅妈刚刚出院,需要多休息。” “那我先回去了。”陆淮书只好落寞转身。 走远了几步,他回过头来,望向厉寒,“小舅,既然你和小舅妈已经两情相悦,现在又有了小尧尧。你们要不要办一场婚礼啊。你也该给小舅妈补办一场婚礼了。” 对於婚礼这件事情,厉寒反应很平淡,“你小舅妈不喜欢这些虚的东西。” 她想要的不过是陪伴与温情。 有没有婚礼都不重要。 这一点,陆淮书是认同的。 当初他与姜楠结婚,他想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但姜楠要求婚礼,一切从简。 她的原话是:婚礼办得再风光,也没有把日子过得温馨点更重要。 陆淮书还是觉得有些遗憾,“小舅,你们真的不补办婚礼吗?” “我了解姜楠,她不在乎有没有婚礼。”厉寒看著陆淮书,催促道,“还不走?” 来的时候,陆淮书其实是想见一见姜楠的。 至少问候她一声的。 现在没见到人,心里挺失落的,只好又跟厉寒打了声招呼,便转身离开了。 从別墅里走出去,陆淮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走来。 那是他的母亲厉兰。 她身后跟著的人,帮她拎著许多营养品和礼品,大概是来看望姜楠的。 不过她没有机会靠近这栋別墅。 因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穿西装的男人,应该是小舅的保鏢,拦住了她的去路。 保鏢前面为首的那个男人,陆淮书是熟悉的,那是戴著鸭舌帽的男人。 说是熟悉,也只是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 但其实,陆淮书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鸭舌帽男,容易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又是什么身份。 鸭舌帽男拦在厉兰的面前,用沙哑的声音,劝道: “厉女士,厉先生吩咐过,你和老太太都不可以靠近这栋別墅。” “请回吧。” 厉兰有些奇怪的看著这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这个人的身形,怎么和他的儿子如此相似? 第143章 追悔莫及 厉兰盯著这个鸭舌帽男看了又看。 他的脸根本不给人看到,除了帽子压得低低的,还有一个黑色的口罩遮著。 这样的严防死守,强烈地勾起了厉兰的好奇心。 她差点喊出陆淮书的名字了。 但是这个鸭舌帽男人的声音嘛……又沙又哑,好像是嗓子坏掉了似的。 厉兰又確定,这不是她的儿子陆淮书。 眼里有著许多疑惑的厉兰,不由开了口,“你是谁,我去看我弟媳,你拦著我干什么?” “厉先生说,你和老太太並不是真心想过来看望。” “所以还是请厉女士別多此一举了。” 厉兰还想再说什么。 这个时候,陆淮书走过来,拉住了她。 “妈,小舅妈在月子里需要休息,不方便见客,回去吧,嘶……” 又来了。 头痛欲裂的感觉,瞬间刺激著陆淮书的大脑神经。 他立即抱著头。 “淮书,你怎么了?”厉兰赶紧扶住陆淮书。 见儿子突然抱头疼地蹲在了地上,厉兰瞬间慌了神,“淮书,你別嚇妈妈。” 她也蹲下来,去查看陆淮书的情况。 陆淮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每一次见到这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他都会瞬间头痛。 像是中了什么邪一样。 疼痛中,他起身拉著厉兰离开,直至走远了才觉得头痛的感觉减轻了许多。 而身后的鸭舌帽男,瞧著这两母子越走越远,他始终没有移开目光。 走远的厉兰有些担心陆淮书,一个劲儿地问他怎么了。 陆淮书停下来,“妈,我没事了。以后小舅没让你过去,你就別过去惹小舅妈不高兴。” “你真的没事了?”厉兰担忧地看著自己的儿子。 明明他刚刚还头疼成那个样子。 这会儿又跟没事人一样。 奇奇怪怪的。 “妈,我跟你说正事,以后你別去找小舅妈的麻烦。她和小舅是真心相爱的。” “淮书,你没发烧吧?” 厉兰摸了摸儿子的头。 正常的。 可她搞不懂了,今天的陆淮书为什么一个劲儿地替姜楠说好话。 “姜楠怀了別人的孩子嫁给你小舅,不知道她打的什么坏主意。” “说不定,她比姜帆那个女人更会偽装。我和你外婆就怕你小舅被她骗了。” 以前陆淮书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很蠢。 更是不允许別人再说姜楠的坏话。 他的脸色明显地阴沉和严肃了起来,“妈,你能光明磊落一点,別在小舅妈背后说她坏话吗?” 提到光明磊落,厉兰想到曾经偽装光明磊落的姜帆来。 她不由气哼哼道,“他们姜家出来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陆淮书不由懟道:“那你呢?背后说著小舅妈坏话,又要拎著一堆营养口去看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就是好东西吗?” “你……”厉兰被气到了,“你怎么跟你小舅一样会学这懟人了?” 算了。 自己的儿子,不跟他计较。 陆淮书好想把小尧尧的身世,告诉厉兰。 但小舅吩咐了,要等姜楠月子后才能说,他只好把真相咽回去。 他也气哼哼道,“反正到时候,你和外婆肯定会后悔的。我劝你们少在背后说小舅妈的坏话。免得追悔莫及。” 就像他一样。 曾经他拿著刀尖锐的刀子,狠狠地刺伤了姜楠。 后悔的时候,她早已经心灰意冷,现在姜楠更是跟他划清了楚河汉界。 一转身,那个最爱的女人,却成了他的小舅妈。 再也没有逆转的可能性了。 想到这些,陆淮书满眼都是破碎感。 连他高大的身影,也显得有些颓然。 厉兰劝道,“淮书,你不要再为了姜楠那个女人伤神伤脑了,你们已经是过去式了。人要往前看。” 陆淮书双肩塌下来,垂头丧气道,“你不懂。” “哎!淮书,问你个事儿。”厉兰突然转移了话题,“刚刚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是什么人?” 难怪上次,儿子要问她,他有没有同胞兄弟。 那个鸭舌帽男人,和陆淮书的身型真的很像。 陆淮书朝刚刚离开的方向望去,那里已经没有鸭舌帽男人的身影了。 他也是一脸茫然,“我出不知道他是谁。妈,你確定,我真的没有同胞兄弟。” “我生了多少个孩子,我还能不知道?厉兰也是满脑疑惑。 …… 傍晚。 姜楠和厉寒正在吃晚餐。 门外有人按门铃。 在隔壁另外一个小餐厅吃著饭的矮胖吴叔,前去別墅院门前看了看。 来的人是一个熟人。 但矮胖的吴叔,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了。 不免有些惊讶,“贺先生,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听说厉寒的妻子出院了,恭喜他喜得一子。我过来贺喜的。”贺禹州的身后,又跟了一个人,那人手上拎著很多伴手礼,大多都是给小婴儿的。 因为贺禹州是和厉寒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所以,吴叔便將他领了进去。 “厉先生正在吃饭,你等一下。”吴叔让贺禹州在客厅等著。 然后,去了餐厅。 此时的厉寒给姜楠打了一碗补气血的老鸽当归红枣汤。 端到姜楠面前,他抬眼看向吴叔,“谁来了。” “是贺先生。”吴叔说,“我想著他和你是旧交,就让他进来了。” 厉寒和贺禹州七年不怎么联繫了。 之前的友情,早就淡了。 加上他不认同贺禹州在贺家的那些做派,现在的关係就更疏远了。 姜楠见他脸色不太好,不由猜测道,“是贺禹州吗?” 吴叔望向她,答道,“是的,姜楠,你怎么认识贺先生。” 她怎么能不认识? 贺禹州可是姜唯一心心念念了七年的男人。 如果不是因为厉寒,她都不知道贺禹州是贺家的私生子,还是个心狠手辣的富二代。 想到姜唯一这七年间,都因为这个男人受尽了相思之苦,姜楠没好气道,“他来干什么?” 谁知道贺禹州是个厚脸皮的。 厉寒还没请他过来,他自己走到餐厅,自己坐到了厉寒的旁边,“正好我也没吃晚饭,不介意我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贺禹州望向吴叔,礼貌一笑,“吴叔,麻烦再多添双碗筷。” 吴叔不知道怎么办是好了。 他把求助的目光,望向厉寒。 厉寒便道,“吴叔,去拿吧。” 吴叔去把碗筷拿来后,气氛还是有些尷尬。 打破这阵尷尬地,是贺禹州。 他望向姜楠,开门见山道: “姜楠,今天我来,一是祝贺你和厉寒喜得贵子。” “二是想向你打探一下唯一的下落,你肯定知道她在哪里。” 姜楠想说不知道。 这个时候,放在桌边的手机响了。 打电话过来的人,正好是姜唯一的妈妈。 来电显示:姜阿姨。 第144章 天大的好消息让姜楠晕了过去 姜唯一的事情,姜楠一直很上心。 这通来电,让她的心一下子提上来。 难道是医院里出什么事了? 她立即拿起了电话,就要划开接听键的时候,看到坐在对面的贺禹州,又警惕了起来。 正好这时,贺禹州也盯著她,又特意盯了一眼她的手机。 幸好她捂著手机,没让贺禹州看到来电显示。 这个男人,已经向她打探了三次姜唯一的下落了。 一声不吭把姜唯一丟在蓉城。 一走就是七年。 这七年,姜唯一问过了所有认识贺禹州的人。 没有人知道贺禹州的下落。 她守著这座城,找了七年,等了七年。 到头来连贺禹州是蓉城餐饮巨头贺家之子这件事情,都不知道。 更別说是贺禹州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又跟什么人在一起。 姜唯一七年的青春,就这么浪费在贺禹州的身上。 人生有多少个七年啊? 贺禹州根本就不在乎姜唯一这七年来,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苦。 愤愤不平的姜楠,恨不得贺禹州从此就从这个地球上消失。 再也不要回来了。 偏偏这个男人,竟然是厉寒曾经的好兄弟。 连续不断的来电铃声,將姜楠从愤怒中拉回来。 她起了身,走到餐厅的落地窗前,这才接起电话。 “姜姨!” 那头是哽咽与抽泣的声音。 听得姜楠心里一下子慌乱了起来。 定是姜唯一出了什么事,姜阿姨才哭得这么汹涌。 她整个人慌了神。 又怕被贺禹州听到,她只好从餐厅的小门,走到外面的院子里去。 “姜姨,你別哭,你好好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不是唯一出事了?” 这会儿姜楠心里跟猫抓似的。 握著手机的力气也没了。 她只顾著听电话里的人在说什么,脚下一踩空,差点摔倒。 幸好身侧有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扶著了她。 那是从餐厅里走出来,不放心她的厉寒。 扶稳她以后,他给她披了一件外套。 五月的天气虽然已经暖洋洋,快要入夏了。 但她这才月子里第七天。 厉寒怕她吹了风,落下月子病,又赶紧帮她把戴在头上的帽子捂严实了。 姜楠没有注意到厉寒的这些动作。 她心如猫抓似地追问著: “姜姨,你別哭,你快告诉我,唯一到底怎么了?要不,我现在来医院一趟吧,我马上就来。” 说著,就要去车库。 连她现在穿著的是居家的月子服和拖鞋,她也没有注意到。 还是厉寒拦住了她。 刚好这时,电话里姜阿姨停止了哭泣,兴奋喜悦激动道: “楠楠,唯一醒了,她醒了!” “她刚刚喊了我一声妈妈!” 这一声妈妈,她等了太久太久了。 她以为她已经等不到这一句“妈妈”了。 她的女儿出车祸后,在病床上躺了八个多月了。 每天身上插著各种各样的管子。 靠著胃管进食,又靠著她给女儿人工辅助排便。 八个月来,不管照顾女儿有多累多崩溃,她都从来不言放弃。 她每天在病床边上,一边给女儿擦身体,一边跟女儿讲话,给女儿加油打气。 有时候说完加油打气的话,看到女儿毫无反应,她显得特別无助。 但她依然会继续说。 “唯一啊,今天是春节,烟特別的漂亮。” “唯一啊,雪化了,马上就要春天了。” “唯一啊,住院部楼下的那几株桃,开得特別灿烂。你要是醒了,妈妈就带你去看看桃,你不是最喜欢吗?” “唯一啊,楠楠生孩子了,是个男孩儿,你要赶紧醒过来,楠楠还等著你这个乾妈给孩子取名字呢。” “唯一啊,妈妈每天给你翻好几次身,腰都快折了,你要赶紧醒过来,给妈妈捶捶背哦。” 她每天不停地自言自语。 像是在嘮叨。 每天都盼著唯一快点醒过来。 今天她终於睁开了眼睛,还喊了她一声妈妈。 大喜大悲之前,姜妈妈又只剩下了无声的喜悦的泪水。 给姜楠报完喜后,她兴奋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好不容易才又补充了一句话,“楠楠,你还在坐月子,你別过来,你好好在家里养著。” “姜姨,你等我,我现在就要去看唯一。” 说完,姜楠掛了电话。 她必须要第一时间去看醒来的唯一。 当年上高中的时候,姜唯一把她从水里救起来。 那个时候,为了救她,体力不支的姜唯一在滚滚洪流之中,差点淹死。 一个跟她没什么关係的人,都愿意义无反顾地跳下去救她。 反倒是把她找回姜家的亲生父母,在岸边观望著情况,看她到都要被淹死了却只知道叫救命,而无所行动。 那个时候起,姜楠就暗暗发誓。 以后姜唯一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 走到车库前,姜楠忙问厉寒,“厉寒,钥匙呢,车钥匙给我。” 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因为太过兴奋和喜悦,此刻她早已流泪满面。 她永远都是如此。 难过痛苦的事情,怎样也打不倒倔强坚强的她。 反倒是温情温暖的时刻,会让她情绪失控,眼泪失控。 她太想见到唯一了。 这会儿只想快点抵达医院,看看唯一,抱抱唯一,亲亲唯一。 厉寒看她明明满眼笑意,泪水却像关不住的水龙头似的,早已浸湿了她没什么血色的脸颊,又一颗一颗从她的脸颊和下巴处淌下去,再將她的衣衫浸湿了一大片。 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这丫头,再这么哭下去,这双眼睛以后得落下多少病痛? 月子里最忌讳的就是哭。 那眼泪擦也擦不完。 他越是给她擦,她的泪水越是源源不断。 他心疼死了,“楠楠,我会送你去医院的,你先別哭。” “我……”姜楠可能是高兴坏了。 大喜大悲中的悲字,让她刀枪不入。 反倒是大喜之事,太容易触及到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这会儿兴奋激动过了头,全身血液仿似要倒流。 那血液全部冲向了脑顶。 人生二十五载,从来没有姜唯一醒过来这件事情,让她如此高兴过。 这个时候,餐厅里的贺禹州走出来,望著他们二人,问,“厉寒,发生什么事了,姜楠哭得这么厉害?” 厉寒知道姜楠不想让贺禹州知道姜唯一的下落,所以他没有回答。 正准备找藉口让贺禹州离开,身后的姜楠突然软软一瘫。 回头时,她已经倒在了车门前。 厉寒赶紧转身回头,去把他抱起来时,她完全失去了意识…… 第145章 大喜之事高兴过度 医院里。 病床上,姜楠输著液。 一位老中医坐在病床边上,手搭在她纤细白皙的臂腕处,细细地给她把著脉。 厉寒在旁边看著干著急。 “医生,我太太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这位老中医头髮白,是蓉城有名的中医教授。 很多人排一两个月都无法掛到他的號。 是厉寒託了关係,亲自去老中医的家里,把他请到了医院里,来给姜楠看诊的。 因为医院的院长看了姜楠的情况,觉得她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肝气鬱结不疏的原因,只有中医才能解决她的问题。 老中医也不答话。 这让厉寒更是著急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书海量,??????????????????.??????任你挑 】 但他只能等著。 瞧著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姜楠,他整个胸腔压抑著一股窒闷之气。 连这窗外五月的艷阳天,也因此变得有些灰沉沉的。 厉寒还想再问。 身侧的鸭舌帽男,轻轻拉了他一下,“別著急,你先让医生好好把完脉。” 如此以来,厉寒才没有继续问下去。 但看著还在昏迷当中的姜楠,他胸口的窒闷之气仍旧凝结成团,久久散不去。 他紧锁著眉心,紧绷著额角,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还是胸口又堵又难受。 “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说这句话的人,是跟著一起来了医院的贺禹州。 他是对鸭舌帽男说的。 鸭舌帽男便跟著他,一起走出病房。 贺禹州打量著他,除了一顶帽子遮著他的脸以外,还有一个严严实实的口罩。 七年前,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跟在厉寒的身边。 说他像陆淮书吧,他的声音又不像。 贺禹州对鸭舌帽男的身份,好奇起来,“你是厉寒什么人?” 鸭舌帽男:“信得过的人。” 贺禹州打量著他,又问,“那你和厉寒的外甥陆淮书,又是什么关係?” “没什么关係。”回答贺禹州时,鸭舌帽男特意將戴在头上的帽子,往下面压了又压。 似乎生怕被人瞧见,他的容貌长相。 贺禹州打量著他,沉默几秒后,又问,“那请问,怎么称呼你?” “厉先生叫我小陆,我姓陆,你也可以叫我小陆。”鸭舌帽男应了一声。 贺禹州点点头,又问,“小陆,请问,你呆在厉寒和姜楠身边,有没有见过姜楠的好闺蜜姜唯一?” 鸭舌帽男:“我不认识这个人。” 得到答案后,贺禹州的眼神里有些许失意。 他什么也没有再问了。 病房里。 老中医终於替姜楠把完了脉。 胸口压著一股闷气的厉寒,沉不住气,问,“医生,我太太怎么样了?” 头髮白的老中医,不答,反问,“病人生完孩子第几天了?” “第七天。”厉寒答。 老中医脸色沉下来,“第七天气血体力都还没有恢復,你们是让她受什么气了,把她气成这个样子?” 厉寒觉得有些冤枉。 他没让姜楠受一丝一毫的气。 他把姜楠为什么会晕倒,坐月子这七天发生了些什么事,都告诉了老中医。 老中医点点头,道: “大喜大悲过了度,都是容易伤肝气的。既然大喜之事,容易让病人情绪激动过度,避免让她接受太过大喜这事。” 厉寒发了愁。 幸好是没告诉她,小尧尧是用他的精子受孕的。 不然这个月子里,姜楠不知道要哭多少场。 老中医严肃道: “你们要重视,过度兴奋高兴会耗伤阳气,导致气血运行不畅,引发胸痛等胸痹症状。” “在极端高兴的情况下,还可能诱发应激性心肌病,表现为胸痛和呼吸困难,甚至昏迷,称为『开心综合徵』” “既然病人高兴过度已经晕过去一次了,一定要注意。” 这样的解释,让厉寒什么都明白了。 他担忧地看了病床上的姜楠一眼。 见她整张小脸因为气血运行不足,显得苍白无色。 他额角紧紧一绷,“医生,那我太太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先让她好好睡一觉,自然会醒的。”医生说著,起身,“我给她开副方子,调整一段时间。” 老中医回去开方子了。 厉寒让鸭舌帽男,跟著去取方子和取药。 病房里,只留下了贺禹州和厉寒,还有跟过来帮忙的捲髮玲姨。 厉寒坐下来,牵起姜楠的手时,发觉这温暖的五月天,她的手却是冰凉的。 他只好把她的双手捂起来,在嘴边哈了哈气,又搓了搓她的手。 身后的贺禹州看在眼里,打趣地说了一句: “一个星期换一次女人的厉寒,也有真心真意的时候?” 厉寒依旧在替姜楠搓著她冰凉的双手,“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一个星期换一次女人了?” 回应他的,是贺禹州的不答反问: “那你又哪里眼睛看见我,买凶杀了贺家的人?” 这七年,厉寒与他的关係疏远,无疑是因为贺家的那些事情。 七年了,两兄弟的关係越来越远。 连最基本的联繫也没了。 贺禹州的胸口也堵著沉沉的闷气,“厉寒,我记得之前,我和你的兄弟关係很好,好过你和云驍。但现在,你见我像见陌生人一样。” 这时的厉寒,依旧握著姜楠的手,也看著姜楠苍白憔悴的面容,背对著贺禹州,道: “我太太还生著病,今天我不想和你敘旧。” “改天再说。” 贺禹州意识到自己过於激动了,“抱歉!” 望著病床上晕倒昏迷的姜楠,贺禹州又说,“看得出来,你对姜楠是真心的。我先走了,姜楠醒了,给我来个电话。” 厉寒背对著贺禹州,淡淡道,“她不会告诉你,姜唯一在哪里的。” 走到门口的贺禹州,什么也没有再说。 只是在听到姜唯一的名字后,他短暂是停下了脚步,那双明朗的双眸忽然黯下来,染上一层无法言喻的无奈。 “走了。” 贺禹州走后,厉寒把心思全都放在姜楠身上。 这个丫头啊。 说她坚强吧,她又是如此脆弱。 任何困难苦楚,任何痛苦都打不垮她。 她在周佳茹和姜国栋还有陆淮书的面前,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她都不肯掉一滴眼泪。 这么坚强的她,却因为姜唯一甦醒过来的事情,高兴地晕了过去。 这丫头啊,她是有多需要这种温暖的姐妹情,又是有多缺失这种温情的情感? 第146章 厉寒,你到我们科室捐过精子? 姜楠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手背上还掛著输液针。 她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爬起来时,她看向旁边眉心紧锁的厉寒。 这男人是担心坏了吧! 刚好这时,厉寒伸过手来,拉住了她的手。 她不由与他十指紧扣著,安慰他道,“別替我担心,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她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事情,突然晕倒的。 就是高兴过度,损耗了阳气,导致气血运行不畅,所以才突然晕倒。 但一想到姜唯一甦醒过来了,她眼里全是希望的光,连抓著厉寒的手也有了些许力道,“厉寒,唯一真的醒过来了吗,你替我去看我她了没有?” “自己都这样了,还担心著別人。”厉寒捏了捏她的鼻尖。 她推开他的手,不满地皱了皱鼻子,“你快告诉我,唯一是不是真的醒过来了?” “没有。”他一心担忧著她,哪有心思去管別人的事情。 “不行。”姜楠立刻从床上翻下来,连忙去穿鞋子。 要起身时,肩膀却被厉寒按了下去。 然后,厉寒举起她的右手,让她自己瞧了瞧,“你还输著液,要去看姜唯一,也等输完液再说。” “哦!”姜楠调皮一笑,“不好意思,又让你担心了。” 她马上又说,“但是你放心,下次我不会再晕倒的。这种情况只发生过两次。”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解书荒,101????????????.??????超全 全手打无错站 厉寒坐在床边,问,“你以前还因为高兴过度,晕倒过?” “嗯。” 姜楠不愿去回忆这件事情的。 但脑海里不由浮出那些过往。 她对厉寒讲述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眼神还是有些许伤痛。 “知道姜国栋和周佳茹,就是我的亲生父母的时候,我也因为激动高兴过了头,晕倒过一次。” 那个时候,她满心期待地想与自己的亲生父母见面。 她以为找到了亲生父母,就能结束她苦难的生活,就可以体会到亲情的温暖。 但找到亲生父母后,与她有著血缘关係的两个人,却把她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这些,都成了她的过往。 再次看向厉寒时,她笑了笑,“不过,我都不在乎了。” 厉寒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安慰她。 他转移了话题,以此来转移她的情绪,“等你输完液,我就带你去看姜唯一。” 果然,提到姜唯一,姜楠满眼都是笑容。 连她点头的时候,都带著一股力量,“好,一会儿去看唯一。” 想到唯一,激动的泪水又淌了下来。 厉寒拭过她的泪痕,拿她无可奈何,“你啊,痛苦的时候不见你哭,高兴的时候反而哭成个泪人。” 她吸了吸鼻子,带著激动喜悦的哭腔,小声嘀咕道,“因为温暖的事情,才容易打动人嘛。” 半个小时后,姜楠输完了液。 从急诊科到住院部的这一路上,她脚下如生了风一样。 每走一步,都恨不得自己能飞起来。 她想马上飞到姜唯一的身边。 终於见到姜唯一,是在几分钟后。 到了病房门口,见到姜唯一在喝著姜阿姨餵过去的水时,姜楠瞬间泪目。 她站在门口,激动得走不动路了。 也许是心灵相通,喝了一口水的姜唯一,一抬眸便看到了门口泪流满面的她,“楠楠!” “唯一!” 两姐妹四目相对,皆是热泪盈眶。 旁边的姜阿姨看到姜楠来了,不由担忧道,“楠楠,你还在月子里,不是跟你说了別过来,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硬要过来。” 厉寒牵著姜楠走进去,“她啊,恨不得马上见到唯一。” 近到姜唯一的面前,姜楠把她好好打量了一番。 还是那么瘦,还是那么面无血色。 不过却是眼珠子能动,能说话,能抬手,能给予她回应的人儿了。 她坐下来,紧紧抱著姜唯一,又是一阵热泪盈眶。 姜唯一也用热泪回应著她。 两姐妹就这样紧紧抱著。 叫旁边看著的姜阿姨,也是一阵热泪盈眶。 “唯一,你终於醒了。” “你真不够意思,都不等我醒过来,就给你儿子取名字了。” “是厉寒给我儿子取的名字。” “厉寒是谁?” 这时,两姐妹才鬆开怀抱。 姜楠擦了擦泪,赶紧把厉寒招呼过来,介绍道,“厉寒,陆淮书的小舅,我现在的老公。” 听到这一句信息量足够大的话语,姜唯一原本无神的双眼有了诧异的光芒。 姜唯一望向身姿挺拔如修竹,又一身浩然正气,英俊不凡的厉寒,“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之前姜唯一只知道,姜楠在和陆淮书闹离婚的事情。 她並不知道陆淮书有个小舅叫厉寒。 自然没见过厉寒。 不过,这个男人好像有点眼熟啊? 两姐妹的眼泪还掛在眼角,姜楠替姜唯一擦著泪,“等你好了,我再慢慢告诉你。” “你和陆淮书离婚成功了?”姜唯一昏迷的这八个多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好想姜楠给她讲讲。 “嗯。” “太好了,终於摆脱了那个渣男。那他现在跟姜帆在一起了吗?” “他们连孩子都有了。” “这么不要脸的吗。陆淮书不是说,他和姜帆是清清白白的,就算是跟你离了婚,也要等一年后才会和姜帆在一起吗。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当初还敢理直气壮地说他们是清白的?” 姜唯一真是替姜楠不值得。 这会儿虽然因为昏迷了八个多月,她的气血也上不来,显得无比的虚弱,可是姜唯一的眼神仿佛要刀人。 恨不得去暴揍陆淮书和姜帆这对狗男女。 姜楠安慰道,“你彆气了,我都已经放下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姜帆钢琴比赛名次造假,她被学校除名,並且永久取消她的教师资格证,而且蓉城还取消了她形象大使的荣誉。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真正面目,连陆淮书也想跟她离婚拜拜。” 姜唯一兴奋不已,“简直大快人心啊。” 两姐妹只顾著敘旧聊天。 全然將厉寒晾在了一边。 姜妈妈去给厉寒倒了一杯水来。 这时,姜唯一才把目光落在厉寒的身上。 看他气质不凡,越看越是眼熟,她不由有些疑惑,“姜楠,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现在的这个老公!” 她盯著厉寒看了又看。 走上街上,很少能看到他这种身高足有一米九以上,整个人气质非凡的如同是小说里走出来的霸道总裁般的男人。 姜唯一立马想起来了,“哦,对了,你是叫厉寒?” “对啊。”姜楠替厉寒答道,“我现在的老公,他叫厉寒。” “厉寒,我现在也给你正式介绍一下,唯一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亲如亲姐妹。以后你要多多关照她。”姜楠又看向厉寒。 这时,她还想再说什么,姜唯一突然打断道,“厉寒,你是不是到我们生殖医学中心捐过精子?” 第147章 我儿子很帅的 姜唯一想起来了。 大概是一年前,厉寒应该是去过他们生殖医学中心,捐过精子的。 因为她很少见到像厉寒这种气质非凡的男人。 连她的初恋对象贺禹州,身为校草级別的人物,也没有厉寒这般顏值逆天。 这种男人去他们科室,很难不对他有印象。 她確认道,“一年前,大概是一年前,你去过我们生殖医学中心吧?就是这家医院的生殖医学中心。” 厉寒额角微绷,“……” “对了。”旁边的姜楠替他接了话。 她拉著姜唯一的手,又说: “唯一,厉寒之前確实是去你们生殖医学中心,取过精子。” “但他不是捐精,他是去做那个人工受孕,想让別人给他生个孩子。” “不过后来阴差阳错的,被你们工作人员给搞错了,拿著他的精子,让別的女人怀上了他的孩子。” “好像你就是经手人。” “厉寒在外面,肯定还有一个孩子。” “你帮他查一查,是哪个女人当时用了他的精子,怀上了孩子。” 这件事情,厉寒跟她坦白过。 当初他还问她,如果他在外面有个孩子,她介不介意。 他都不介意小尧尧的身世,她又怎么可能介意呢。 听完这些陈述,姜唯一可发愁了,“这要是查起来的话,那就查不清楚了,我们部门规定很严的。因为受孕手术,要绝对保密,不能泄露了捐精者的信息。所以做受孕手术过后,我们都会当场销毁精子捐献者的信息。” 说到这里,姜唯一又望向厉寒,“厉寒,那你知道楠楠怀孕也是做的受孕手术这件事吗?” “嗯。”厉寒应了一声。 旁边的姜楠附和了一声,“这件事情,我告诉过他。” 病床上的姜唯一,接著说: “楠楠的受孕手术是我经手的,但是连她用的谁的精子,我也不知道。” “精子库的数据只显示质量,不显示精子来源者的信息。” “我当时给楠楠做过受孕手术后,就按照规定,当场销毁了捐精者的信息。” “所以,厉寒,你的精子去向,就算是我经手的,我也查不到。” “很抱歉。” 刚刚厉寒额角紧绷著,眉心也紧蹙著。 这会儿却是眉心舒展,一派轻鬆舒然模样。 他是舒了一口气。 幸好是当场销毁了信息,不然姜唯一可能当场告诉姜楠,小尧尧就是用的他的精子怀上的。 那样,姜楠今天又得哭上一场。 说不定又得因为兴奋过度,导致气血运行不畅而晕倒过去。 听完这些,姜楠遗憾道,“这样啊,那厉寒在外面的那个孩子,不是就认不回来了吗?” 厉寒还问她,如果他把那个孩子带回来,她会不会不高兴。 她当然是希望厉寒的孩子,能够找回来认祖归宗的。 毕竟那是厉寒的孩子。 “楠楠,这样也好。”姜唯一瞧了瞧她,又瞧了瞧气质非凡的厉寒,不由笑道,“以后你们再生一个。” 说起这件事情,姜唯一唇角边上全是微笑,“你看你家厉寒长得这么帅,以后跟他生的孩子,肯定是很漂亮的。” 厉寒把话接过去,“姜楠刚刚剖腹產,生孩子的事情,等她身体恢復后再说。” “楠楠,你家厉寒很疼你哦。”姜唯一打趣一笑。 他们聊著天时,旁边的姜妈妈一直看著。 看到能说会动的女儿,她流了许多喜悦的泪水。 这样的温馨场面,许久不曾见到过了。 姜妈妈无法抑制这阵喜悦的泪水。 这时,厉寒接到了一通电话,他望向姜楠和姜唯一,“我出去接个电话。” 姜楠只顾著和姜唯一说话,根本没理他。 他只好独自走出去。 这时在门口遇到了贺禹州。 电话铃声仍在继续,厉寒却没有再去接听。 他看著神色凝重的贺禹州,皱起了眉头,“你跟踪我和姜楠?” 贺禹州不答反问,“唯一是生了什么病?” “车祸。”厉寒答,“昏迷了八个多月,今天刚刚醒过来。” 闻言,贺禹州黑色的眸子凝固著悲伤与痛楚,还有不知所措,“……” 他没有再说话了。 隔著一扇门,门里门外的他和姜唯一却好像是隔了两个世界。 以至於他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走进去。 两人沉默了一阵。 打破这阵沉默的,是厉寒,“你现在找姜唯一,又有什么意义?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在她的身边。” 手机里的来电铃声,断了,又响起。 厉寒这才接起电话,走远几步。 病房里。 姜唯一和姜楠还在聊著天。 但姜楠看得出来,姜唯一好像有些累了。 毕竟她今天才刚刚醒过来,身体的各项目机能都才刚刚復甦。 所以,姜唯一连说话,都显得有些累。 “好了,唯一,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你需要休息。” “反正来日方长,我们以后还有很多的时间。” 姜唯一拉著她的手,“不行,你必须告诉我,你和陆淮书的小舅,是怎么好上的?” 这个若要是说起来,那就说不完嘍! 但提到厉寒,姜楠满眼都是温暖的笑意。 那样的温暖笑意,是她和陆淮书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过的。 “反正我和他能走到一起,多数都是他设计好的,蓄谋已久的吧。”姜楠嘴角上扬 此时在姜唯一的眼里,她是一个十足的幸福小女人,“他暗恋你啊,太幸福了吧。怎么暗恋上的?” 这个,姜楠还真不知道呢。 只知道厉寒很早前就喜欢她,但怎么喜欢上她的,她还真不知道。 回头,她得去问问厉寒。 “那你告诉我,你们发生关係了吗?”姜唯一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她又说,“你和厉寒结婚的时候,你怀著孕。现在你又刚刚生完孩子,才一个星期。你们不会还没那个啥吧……” 姜楠瞪了一眼,“唯一,你能不能聊点营养点的东西。” “我怎么不营养了?” “醒过来第一天,你就最关心这个?” “你快告诉我啊。” “不告诉你。” “那你给我看看小尧尧的照片,我想看看我乾儿子。” 於是,姜楠把手机里儿子的照片,拿给姜唯一看。 姜唯一看了后,有些失望,“怎么长得皱巴巴的,当初我给你挑选的精子,可是最优的,那个人的身高有一九米多,而且顏值评分是优+。生下来的孩子也不至於这么丑吧?” 姜楠把手机拿回来,“你知道什么,刚生下来的孩子都还没长开,我儿子长开后,肯定很帅的。” 第148章 儿子像他 姜楠对姜唯一说这句话的时候,厉寒正好返回病房门口。 那原本没什么情绪的面容上,立即染上了笑意。 这笑意直达眉梢与嘴角。 再看向跟姜唯一聊著天的姜楠时,他的眼里又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溺爱。 病房里的姜楠和姜唯一,仍旧在聊著天。 连厉寒走回去时,她们两人也没有察觉到。 姜楠说起自己的儿子,眼里除了母爱,还有自豪。 “你別看我儿子现在长得皱巴巴的,有点像小老头一样丑。” “最多再等一个月,肯定长得水灵灵的。” “越是长大,肯定会越帅。” 在旁边默默听著的厉寒,又是勾唇一笑。 他的儿子,长大了肯定像他。 顏值还能差了? 病床上的姜唯一想了想,点头认同道: “楠楠,也是哈。我给你找的精子来源,质量可是最好的。” “虽然我不知道提供精子的那个男人,具体是谁,但是资料显示那个人的身高,顏值,都是优++” “在我们精子库,质量显示是两个优+號的,很少的。” 这个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 姜楠刚刚输了液,又还在月子第七天,需要多休息。 厉寒想领著她回去了。 於是给姜楠发了一条微信,暗中提示她: 【刚刚我们来看望姜唯一时,被贺禹州跟踪了。贺禹州的事情,你要不要告诉姜唯一?】 他把决定权,交给了姜楠。 和姜唯一聊得正兴的姜楠,根本没注意到微信提示。 厉寒只好走过去,在身后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唯一需要休息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这溺宠的动作,溺宠的语气,让姜唯一很是满意,她的好姐妹终於找了个好男人。 姜楠捨不得走。 她还想再多陪陪唯一。 不难看出来来,唯一也捨不得她。 但她们俩都需要休息了。 最先说话的,是紧紧抓著姜楠的手不放的姜唯一: “楠楠,你还在月子里,赶紧回去休息吧。等我出院了,我去看你。” 姜楠又是泪眼蒙蒙。 她反过来紧紧抓著姜唯一的手。 一场车祸,唯一险些丧命。 好不容易活下来了,又昏迷了八个多月。 这八个多月,唯一遭了太多的罪。 因为长期臥床不起,她生了疮。 又因为无法自主吞咽,她插了胃管。 还剃了发。 此时的姜唯一,已经没有原来的青春美貌。 有的只是大病初醒带给她的虚弱憔悴,与灵气流失,甚至因为面黄肌瘦而显得有些丑。 这让姜楠太心疼了。 旁边的厉寒是理解她的,他再次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说,“我明天再带你来看唯一。” “月子里,可別再来了。”姜唯一不同意,“楠楠,你必须好好给我坐月子,別哭了。” 这时,厉寒提醒姜楠,“姜楠,你的手机刚刚有好几条消息,要不要看一下?” 姜楠拿来看了看。 是厉寒发给她的,他提醒她,贺禹州已经知道姜唯一的下落了。 她擦了泪,脸色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再望向厉寒时,厉寒与她四目相对,那眼神仿佛在说:要不要告诉姜唯一,让她自己决定。 姜楠想了想,最终还是拉起了姜唯一的手,“唯一,有件事情得告诉你,你必须有知情权。” “什么事啊?”姜唯一满眼茫然。 姜楠道,“贺禹州前不久从南美回来了,你的下落他已经向我打听过三次了。” “別告诉她。”姜唯一眼里的笑意瞬间消散。 贺禹州这三个字,让她仿佛是被施了法术一样,动弹不得分毫。 病房里明亮的灯光,將她原本就苍白虚弱的面容,照得更显沧桑。 她抓著姜楠的那只手,无力地垂落下去。 眼神一点点变得空洞悲凉。 抬起苍白的双唇时,她低声念道,“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般狼狈的样子。” 姜楠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没有尝试过等一个人,等了七年有余的滋味。 她不会懂得姜唯一心里的那种苦楚。 但她等了贺禹州七年,也应该是想见到他的吧。 她重新握起姜唯一的手,“唯一,你不想见到他,我是不会告诉他你的下落的。但是很抱歉,贺禹州傍晚的时候去了我家,后来我就接到了姜姨的电话赶来了医院。贺禹州跟踪了我,他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了。唯一,对不起!” 姜唯一没有说话,“……” 姜楠再次说了两声对不起。 姜唯一这才又开口,“这不是你的错。” 姜楠又说,“唯一,还有一件事情,我也要告诉你。我们之前对贺禹州的了解太少了,竟然一直不知道他竟是个富二代。” 姜楠又把贺禹州的身世身份,告诉了姜唯一。 姜唯一依旧什么也没有说。 “唯一,如果贺禹州来找你,你打算怎么办?” “……”姜唯一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瞧著姜楠一脸愁容,姜唯一安慰她道,“放心吧,我会处理好我和他之间的关係的。” “唯一,贺禹州七年前不辞而別,就已经表明了他对你的態度。他根本不在乎你。如果他来找你复合,你別再被他的言巧语骗了。” 姜楠是希望姜唯一,能够清醒一些的。 回应她的,却是姜唯一的一声苦笑,“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这么丑,这么狼狈,哪个男人还会多瞧我一眼?” …… 从医院的住院部离开,已经是夜里十点了。 厉寒將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姜楠的身上。 她太瘦了。 他的西装外套,可以將她包裹起来。 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厉寒牵著她的手,边走边问,“还在担心姜唯一?” “这个贺禹州,七年了,一直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什么时候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姜楠有些討厌贺禹州。 当初是贺禹州追的姜唯一。 追得那么用心。 说走就走了,连声告別都没有。 这回来了,肯定又会將姜唯一的心湖给彻底搅乱。 姜楠沉沉地嘆了一口气,“我还准备把唯一介绍给云驍呢。你別看唯一现在刚刚醒过来,瘦瘦的,脸黄黄的,不太好看,但等她养一阵子,恢復气色了,绝对是个大美女。” 月色下,两人边走边说。 “厉寒,云驍是个专情的人,唯一也是个专情的人。他们俩其实挺般配的。” “你当红娘的心,还不死?” “本来云驍和唯一就挺般配的啊。” 半小时后,两人回到了家。 姜楠先是去了婴儿房。 四个小时没给小尧尧餵奶了。 还好两个小时前,李嫂给小傢伙喝了奶粉。 姜楠给小尧尧餵完奶,厉寒赶紧从她手里把小傢伙抱过去。 小小一团的身体抱起来,靠在他宽阔有力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奶嗝。 “嗝!” 小傢伙打著饱嗝时,奶水溢到他肩上的衣衫上,他丝毫不在意。 “你快把小尧尧交给李嫂,赶紧去洗个澡,尧尧把你衣服弄脏了。” 厉寒却並没有照做,而是盯著怀里的小尧尧看。 越看,越是喜欢,“尧尧的眉毛,和我的长得真像!” 再仔细一打量,厉寒再次笑道,“嘴巴像,耳朵也像!” 第149章 厉寒,你有事瞒著我 餵完奶的姜楠,准备去洗澡了。 却被厉寒给逗笑了。 小尧尧是她用別人的精子受孕的,这件事情厉寒也知道。 可他天天说儿子和他长得像! 又不是他亲生的。 这个男人,怎么就如此喜欢小孩子? 她不由笑著附和道,“对,对,对,小尧尧像你。等明年我再给你生一个你亲生的,那才更像你。” 抱著小尧尧的厉寒,没有再说话。 心里却有一句得意的心声:这可不就是他亲生的亲儿子! 他把小尧尧交给了李嫂。 姜楠回臥室洗了澡出来,他赶紧上前,让她坐下来,给她擦拭著她湿漉漉的头髮。 月子里不能洗澡洗头,但姜楠用的是药浴。 厉寒赶紧拿出吹风机,要给她把头髮吹乾,“等你出了月子,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现在上说不行吗?”姜楠回头,望著站在身后的厉寒。 厉寒也看著她,“不行,得等你月子后再说。” 否则她一激动兴奋起来,又会高兴得哭成个泪人。 打开吹风机,他把风速调到最低。 暖暖的风细细地淌过他的指缝时,他拂起她的发,直接顺到发尾,“老中医说你这几天流太多泪,睡前必须用中药包热敷眼睛,一会儿吹完头髮,你躺下来,我给你敷一敷。” 她的头髮很顺。 厉寒的手指穿过她的髮丝,几乎一顺到底。 那细细的动作,那暖暖的风,让她愜意又享受。 她抬起头来,看著他,“厉寒,我要是给你生个女儿的话,你是不是会很宠她啊。” 厉寒与她四目相对,“那是当然!” “我明年就给你生一个女儿。”她笑著回应。 他却微微皱了眉,一边给她吹著发,一边反驳道,“那不行,生小尧尧你做了剖腹手术。第二胎最好隔两年。” “也是哦!”姜楠忽略了这一点。 要不然,她真想明年就给厉寒再生个女儿。 她歪著脑袋,看著他,又说,“那后年吧,后年我再给你生个女儿。”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又甜又幸福,退却了她最初的理智与疏离,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幸福小女人。 厉寒也给她吹好了头髮,关掉吹风机,轻轻颳了刮她的鼻尖,“先把身体调理好再说。” 说著,他把吹风机收纳起来。 姜楠也起了身,从身后抱著正准备把吹风机放进抽屉里的他。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厉寒唇角微扬。 放下吹风机后,大掌落在环住他腰身的那双白皙细腻的手掌上,轻轻握住。 身后的她,脑袋靠著他结实的背,“厉寒,你是上天派来救赎我的吗?” 救赎两个字,让厉寒扬起的唇角微微一绷。 那笑意瞬间消散。 眉心微蹙时,他眼里的笑意已然瞧不见了,眼神变得晦暗不明又阴鬱沉闷。 他仿佛是担忧著什么。 姜楠並未察觉。 她的脑袋靠著他的背,只觉得他结实伟岸的身躯,给了她足够多的安全感。 “厉寒,谢谢你,让我找到了我想要的温暖!” 靠著他的背,她的眼角流下了幸福且动容的泪水。 任何苦难的事情都打不倒她。 反倒是这样的温情,让她感动不已。 “我去洗澡了!”厉寒拍了拍她的手,將她的手从腰间解开。 然后,欲走向浴室。 姜楠在身后,拉住了他的胳膊,“厉寒,你怎么了?” 她好像察觉到,他哪里不太对劲儿。 但又说不上来。 “没有啊。”厉寒回过头来,摸摸她的脑袋,“洗完澡,早点睡,你先去床上等著我。” “好。” 等厉寒洗完了澡,躺下来时,姜楠不由往他身前挪了挪,靠在他怀里。 他也长臂一伸,將她搂入怀。 “厉寒,今天唯一在医院里问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暗恋我的?” 这个问题,她也好奇。 厉寒没有回答,“说来话长,以后再告诉你。” “我想听。” “讲起来,一夜都讲不完。”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嗯……让我想想。” “啊……”她的语气有些失落,“这还要想啊,你不记得了?” “以后慢慢告诉你。” “我以为你记得很清楚呢!” “你今天肯定很累了,快睡吧!” 姜楠没有再问了。 她也在他怀里,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但她感觉,今天的厉寒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儿。 他好像在逃避她的问题。 连云驍都说,厉寒很早前就暗恋著她,办公桌的抽屉里还放著她的照片,就连她差点被判刑的那一次,也是他在背后把她捞出来的。 这个男人,应该对她用心良苦才对啊。 可他竟然不告诉她,他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 说出来又不丟人。 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她向来是个清醒明白的人,厉寒不愿意说,她便不问就是了。 不知过了多久,厉寒小心翼翼地抽开了那只被姜楠枕著的手臂。 她的呼吸变得又缓又匀。 已经睡得很沉很香了。 夜色里,厉寒起了身,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根烟。 床上的姜楠,缓缓睁开了眼睛。 窗前的厉寒夹著那只烟,猛地吸了一大口,又沉沉地吐出来。 朦朧月色下,那缓缓散开的烟雾又浓又阴鬱。 厉寒的五官和神色,在这阵烟雾下若隱若现。 姜楠忽然有些看不懂他。 他是有什么心事? 但她並没有戳穿他。 直至半个小时后,他才重新回到床上。 这时的姜楠,早已缓缓闭上了眼睛。 腰间忽然搭过来一只手,將她小心翼翼揽进怀里。 身子不由紧紧绷了绷。 也是在这个时候,厉寒发现了端倪,看她呼吸微乱,不由轻声问,“你没睡著?” 被发现了! 姜楠只好缓缓睁开眼来,借著朦朧的月色,看著他。 睡觉前,他帮她吹头髮时,她还觉得幸福洋溢。 但这会儿,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情,瞒著她。 再看月色下他的那双眼睛,好像有著很深的东西,是她看不懂的。 “厉寒,你刚刚抽了四根烟。四根烟的时间,你一共嘆息了十一次,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什么,別担心。” “很烦心吗?”姜楠问。 厉寒又摸了摸她的脑袋,“实验室的事,你不用操心。” 姜楠却觉得,他並没有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