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阴倌》 第一章 午夜佳人 第一章午夜佳人 前两天我去参加了一个哥们的婚宴,婚宴自然是喜庆、热闹的,但谁也不曾想,这竟然是我最后一次见我的哥们,甚至可以说是一场毛骨悚然的噩梦。 婚礼搞的很热烈,中午、晚上各来了一场,我属于夜猫子型的,参加的是晚间场。 晚宴过后,嘿,重头戏来了,闹洞房,我这人平时比较懒,若是平时,我肯定狠狠吃喝一顿,找点心理平衡就闪人了,但那天偏偏鬼使神差,我居然留了下来。 我留下来并非是闲的蛋疼,我跟这哥们的关系也就是个酒色朋友,和大家一样,留下来目的只有一个,新娘。 新娘子太漂亮了,不,准确来说是太妖艳了,白色婚纱下,那火辣、妖娆的身段,束胸挤出的一抹嫩白,足够点燃任何男人的下半身情绪。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我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妖媚的女人,当她在台上娇嗲嗲叫着我那哥们“老公”,拥吻时,我想到新郎那牲口能与这么美艳的女人同床共欢,心理顿时有种牙痒痒的妒忌,我相信所有在场只要那玩意还没废的爷们,都是我这想法。 晚上十一点多,我们醉醺醺的冲进婚房,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闹一场,从那些牲口狼一般的目光中,我知道这些孙子肯定跟我一样准备趁乱吃新娘子豆腐,趁着新娘成人妻前,过下手瘾。 也许你会觉的我很不仗义,但有种女人,对男人天生就有致命的吸引力,多看一眼都是美的,更别提有下手的机会了。 是以,那天晚上闹洞房,足足有三十几人,看来好色是男人的通病啊。 然而谁也想不到,当一堆人嗷嗷叫冲进婚房时,新郎全身**,倒在地板上痉挛,口吐鲜血,而新娘却早已经不知所踪。 很明显者小子很急,刚一入洞房,就开炮了,只是发生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懵了,谁也不曾想新房内竟然会发生血案。 我胆子并不算大,又怕血,远远躲在人群中,新郎的嘴角在冒着血泡,手半举着想说话,眼睛睁的大大的,在灯光的反射下,有种异样的感觉,那是一种我至今都无法完全分辨的感觉,有喜悦,有悔恨,有恐惧,又惊喜。 我略微读懂了一点点,牡丹下死,做鬼也风流。 救护车还没赶到,新郎就挂了,死前,他说了一句话,因为隔得太远,我听得并不真切。 后来在分局录笔录的时候,我才知道新郎是肾亏透血而死,这就奇了,如果我没记错,从新郎进入婚房到我们冲进去闹洞房,前后最多不过三分钟,三分钟就肾亏还吐血,跟港片的西门庆似的,太匪夷所思了,要知道我这哥们号称一夜七次郎,那可是身经百战的硬汉啊。 我又找了一在场的哥们问他新郎到底死前说了啥。 那人告诉我四个字,不要征婚。 原来新郎、新郎是通过一个络婚介平台认识的! 也许你会说,征婚咋了,这年头征婚不是很流行吗?只要你情我愿,大可热恋,甚至闪婚。 但你有没有想过,跟你征婚就一定是人呢? 我一直觉的我哥们死的有些冤,他的婚房在六楼,我们是从大门进去的,新娘却不翼而飞,凭空消失了,这不怪的很吗? 当然,破案的事情,都是警察负责的,也轮不到我来管。 要说人死如灯灭,我很快从哥们的惨案中走了出来,他死前留下的那句不要征婚,也被健忘的我抛到了脑后,倒是那不翼而飞的妖娆新娘时不时会从我脑海里蹦出来,勾的我心痒痒。 在我看来,哥们是**肾亏而死,这至少证明,他应该一亲芳泽了,像他这种色中恶鬼,虽死而无恨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健忘不仅仅是种病,有时候还会要人命。 因为,我征婚相亲了! 在这之前,我打死也不相信这事会来的这么快。 结婚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人生一大快事,但对于我这种人来说,简直就是地狱。 我叫沈浩,“无业良民”,爱好泡吧、泡妞,但凡跟炮有关的我都喜欢。 整个三号胡同,谁都知道,我是出了名的情场浪子,祸害少女专业户,交过的女友都够组成一个加强连了。 眼看着我马上就二十七了,我倒是潇洒,无所谓。我妈就有些急了,整天唠叨张罗着给我找门亲事,但奈何我名声太臭,谁敢把自家闺女嫁给我这种渣男啊。 左不成,右不就,我妈就让我去参加相亲节目。 我最讨厌的是征婚类的作秀活动,比如某某卫视的“穷鬼勿扰”,一群秀丫在台上搔首弄姿,偶有**丝逆袭,但下场嘛,大家懂的,毕竟肉都是卖给有钱人的…… 我死活不去,眼看着婚事无望,我妈就愈发的着急,唠叨的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她老人家急着想抱孙子,另外也希望有个女人能管管我。所以,不是给我找婚介,就是在公园到处给我征婚。 作为一个**丝,我也不想让老娘操心,给老爹面上抹黑。 但这还真不能怪我,因为除了泡妞,我一无所长。 大学毕业以来,我像是被鬼迷了一般,阴差阳错的不顺,找了无数工作,都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被辞退,用我妈的话说,我是“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 好吧,工作不顺,咱只能在情场找点存在感。万幸,我长了一张酷似华仔的明星脸,还有一双棒子李那样的**大长腿,走到哪都能吸引妹纸的眼球,三天两头的换着跟美女们约会,时间一长就成了心萝卜。 因为名气太大,征婚对方往往一打听我的情况,就打了退堂鼓,但这并没有难倒我那无所不能的老妈,在她坚持不懈的往婚介给我投简历后,见鬼的是,就我这情况,还真有女人愿意跟我约,也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想的。 这年头愿意出来相亲的,要么自以为是,要么就是丑的旮旯的,我原本是不打算去的,但当我看到对方的资料时,我立即改变了主意,因为那妞长的的很漂亮,至少照片上是这样的。 我是这样打算的,结婚就免谈,但是交个“朋友”,嘿嘿,那岂不是正好送上门的菜…… 关于这个女人,婚介公司的文叔告诉我,她叫田甜,在一个晚间电台当主持。 电台主持,那她的声音应该很甜美,我脑海中开始yy起来,又想起那不翼而飞的新娘,要说女人有把好声音,那可是一件很**的事情。 因为田甜下班时间晚,根据她的要求,我们的第一次相亲约会选择午夜十二点,东江公园。 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个大好机会,午夜十二点,怎么着也是发生点啥的好时候。 晚上十一点多,我刻意精心打扮了一下,揣上兜里仅有的两百块,在店买了束便宜的月季,到了东江公园正好是十二点。 等了一会儿,我四下瞅了几眼,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丫的,公园一带连个鬼影都没,就我跟傻叉似的杵在昏暗的路灯下。 这娘们不会是蒙我吧,或许她是图方便,想野战? 想到这,我又想起这娘们照片上那风骚样,光亮、柔顺的黑丝美腿,紧致张弛的身材,总觉得就这么走了有些可惜。 要知道她可是女主播啊,我这些年交过的女朋友,护士、学生、老师,啥都有了,就这女主持,还真没试过,就冲她那把好声音,我也得等啊。 耐着性子又等了片刻,“草,就算她那玩意是镶钻的,老子也不等了。”我弹掉烟头,站起身准备走人。 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一个白色的影子出现在转角处,人未到,一股奇特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她来了! “你是沈浩?”她微笑打量我,圆润的红唇呈圆弧上翘,温柔又不失妩媚。 “田甜?”我微微有些惊讶,她比照片还要美,一张精致的鹅蛋脸上,组合着近乎完美的五官,白色的长裙包裹着那s形的丰润身姿,仿若夜间的妖精般,充满了诱惑。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她脸上的粉扑的多了些,显得有些惨白,眼影画的太浓,眼眸少了些许生气,还有她今天穿的有些素,我还是更喜欢照片上那个性感丝袜女。 不过总的来说,在我交往的女人中,她绝对是排前三的。 我心里那个美啊,快速盘算着怎么把她弄到手。 “不好意思,电台加班,让你久等了。”田甜有些歉然解释。 我连忙把递给她说,无妨,儿还没谢呢。 在情场混了这么多年,我深知,女人最怕跟闷葫芦男人约会,一个风趣的男人往往更容易获得女人的好感。 她妩媚的冲我眨了眨眼,略带挑逗说,你这人倒也风趣,你看咱们是去公园走走,还是……,毕竟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彼此了解越透彻越好。 晕,了解透彻些,这话的含义大了,这可是我经常泡妹子的官方语啊!这么晚了,除了床上那点事,谁没事瞎唠嗑,浪费时间啊。 好啊,你想怎么个了解法,我强作镇定问。 田甜微微俯身,双手拢在我的脖子上,妩媚轻笑,“这得看你了。” 说话之间,她刻意把腰身放低,昏黄灯光下胸前白嫩、沟壑若隐若现,看的我直咽了唾沫。 我擦,这么奔放,不会是个“卖艺”的吧?不过想想又觉得有些怪,要知道去婚介公司投简历,得不少钱。再说了,真卖艺的,也不会找我这样的穷鬼啊。 “田甜,我听文叔说,你是电台的主持,做的啥栏目,午夜情感?”我想到了小时候看的故事会,下面经常是一些女人的撩骚图,什么寂寞了,哥哥请call我。 “我做的是午夜惊魂,鬼故事专栏,你怕吗?”她神秘兮兮凑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最怕的就是听鬼怪一类的故事了,从小就怕,一听到鬼字就发憷,她这一说,我耳朵根子都麻了,顿时打消了在公园野战的想法。 “我家就在这不远,要不去我家里,咱们了解、了解。”我用力吸了一口她身上迷人的清香,眨了眨眼,坏笑说。 “好啊。”她自然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却没有任何的不悦。 碰上这么懂味的女人,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有些急不可耐了,就说,这么晚了,打车回去吧。 到了路口等了会儿,我拦了辆的士,的哥是个大光头,浪浪的嚼着槟郎,一看就是个老油条,上了车也不问我去哪,先踩一脚油门,走了再说,这是他们的规矩,起步就他妈得给钱。 走了百十米,司机问,“老弟,去哪啊?” “三号胡同。”我说。 一路上,我眼睛不时的偷瞄田甜的胸脯与裙子下的美腿,她也不恼,不时还冲我妩媚的发笑,搞的我心里那个急,要不是在车里,真想直接将这娘们就地正法了。 老哥,你这啥车,多踩脚油,开快点会死啊?我不耐烦的催促着死光头给开快点。 光头的哥猛踩油门,想提速,也不知道是咋回事,这车速度就是提不上来,跟灌了铅似的,沉的厉害。 到了胡同口,我问多少钱,光头司机有些纳闷说,“二十块,马勒戈壁的,你俩也真够沉的,刚加的油耗了一半,真几把怪事了。” 我从口袋里摸出最后一张老人头递给他,光头翻了一会儿口袋问我,有零钱没,找不开。 我刚要说不要拉倒,田甜从白色的包里,拿了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光头说,“辛苦,不用找了。” 光头扬着手上的钞票损我,“爷们,看你马子多豪爽,学着点吧。”说完,调转车头就走。 学你个几把,德行!我啐了一口,感觉很没面子,同时眼睛往田甜的坤包里瞄了过去。 第二章 血嘴 厚厚的一叠红色老人头,至少有两三万,呵,这娘们不仅仅长的漂亮,还是个富婆,从这点来看,她应该不是个“卖艺”的,稍微有点常识的都知道,干那行的,晚上出活,是不可能带这么多现金的。 她应该是出来偷腥的,这年头嫩草配老牛,能吃饱才怪了。 长的漂亮,又有钱,我琢磨着,还是我这张明星脸发挥了作用,要不然,她怎么会看上我呢? 管她呢,哥也就图个乐子,各图所需罢了。 胡同里的灯光昏暗的厉害,灰白的院墙,黑色的檐角、瓴角,充满着古香古色的小巷子就像是笼罩着一层黄色的薄雾,苍凉而神秘。 江东市的经济这几年发展的很迅速,俨然有南方的经济之都之称,随着经济的发展,高楼大厦林立,只有为数不多的老胡同单元作为当地的文化特色还保留着。 我之所以敢吃老本,就是仗着有这么个胡同老屋,曾有个台湾的商人出三百万买我家的老屋,我爸妈都没卖。 这房子是越老越值钱,再过十来年,一转手,搞不好千把万都不是问题。 当然,更重要的是,祖祖辈辈在这生活着,根都扎在这,就不是钱的事情了。 到了家门口,我推开了老宅厚厚的大木门,迈过差不多半米高的青石大槛,当先走了进去。 进来吧,我说。 田甜犹豫了一下,伸了几次腿,都没跨过去,在那青石槛外面有些着急的跺脚说,“你家这门槛怎么回事,咋就不让人过呢?” 说话之间,她噗通一声,就被门槛给绊了一下,摔进了堂里,怎么也爬不起来。 老屋的布局很奇怪,所有的房屋都是围着四方形天井建的,这点有点像北方的四合院。但比起四合院来,老屋更讲究,在进入天井之前,有一个几米长的过堂,过堂空荡荡的,前后设了两道半米高的门槛。 这两道槛曾经让我很恼火,因为每次喝醉酒,没少被绊的鼻青脸肿,好几次我都想砸了这些青石槛,结果被我老头子狠狠的训了一顿。 “你没事吧,改天我就砸了这该死的门槛。”我赶紧扶起田甜,在青石槛上狠狠的踹了一脚。 哎哟,我腿好疼啊,要不你背我进去吧,田甜黏在我身上,可怜兮兮说。 我就说好啊,求之不得。然后蹲下身子,她笑着趴在我的背上,嘿,没想到这妞还挺沉,我好不容易才站起身,背着她,迈过青石槛,火急火燎的往我屋子里走去。 穿过天井时,突然起风了,我感觉好像有人在笑,是那种很阴的笑。 风刮在我后背凉飕飕的,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脖子上蠕动着,又凉又滑。我还以为是田甜在恶作剧,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披散的头发遮挡着脸,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呜呜…… 穿过天井,我刚要进屋,发现大狼狗黑虎正窝在墙角,浑身的毛发倒立,冲着我呲牙咧嘴,弓着背发出沉闷的呜咽声。 它看起来像是要冲过来,却又很害怕,紧贴着墙壁,不住的发抖, 我就有些奇怪了,这黑虎可是我爸警队里的“老英雄”了,尖牙利爪,力大惊人,最凶狠的贼人见到它都发憷。 只是因为犬龄大了,这才“退休”,被我爸领养到家里了,它可是三号胡同的犬王,也不知道咋了,吓成了这副死德性。 我因为急着想跟田甜好,懒的理会这畜生,抱着她一脚踢开房门,兴奋的冲了进去。 一进去,田甜就恢复了神采,翻身骑在我身上,异样的热烈覆上了我的嘴唇。 我本来兴致还挺高,刚准备好好的发挥一下,共度良宵,不料她嘴里传来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熏的我差点没给吐了。 我连忙躲闪着,想要推开她,哪曾想这娘们力气大的惊人,死死的压着我,我一个大老爷们竟然挣脱不得,只能无奈的扭动头,逃避她血腥的红唇。 她冰冷的手掐着我的下巴,狂野的再次找准我的嘴唇,激吻了起来。 一股腥腥的冰溜子液体沿着她的舌头度入,咕噜咕噜的流进我的喉咙,我感觉就像是在吸食着血水一般。我汗,这哪是嘴,分明就是个血窟窿嘛,要说是口水,这也太疯狂了吧。 更奇怪的是,我体内有一股热气沿着小腹卡在喉咙处,憋屈的厉害,好不难受。 冰凉的血水流到我的胃里,酸水跟喷泉似的,直冲到了我的嗓子眼,张嘴就要吐。 我总不能吐在她嘴里吧,那也太丢人了,想到这,我随手抓起枕头,照着她的头推了下去。 啊!她发出一声尖叫,从我身上退开,我一看到她嘴角全是血,再也憋不住了,捂着嘴,往里面的洗手间冲了过去。 哇,进了洗手间,我大吐特吐起来,一想到田甜往我嘴里输送那冰溜的血水,恨不得把胃都吐出来。 我留意过,她手上拿的包是lv的,而且身上钱现金也不少,不是富婆也是千金,咋就这么不注意形象呢,口这么臭烘烘的,搞的老子一点心情都没了。 刷了几遍牙,我这才慢悠悠的回到房间。 “沈浩,你是不是累了?要不今晚咱们……”她轻轻的搂着我的腰,温柔问我。 我一听到她甜酥酥的声音,气也消了大半,就指着她的嘴说,“宝贝,要不你去刷牙吧。” 她并不介意我叫宝贝,从她的表现我就知道,她不像是来征婚,更像是与我来发展地下关系的。 这种女人,我不是第一次遇到。多半为那些老头子的小三,享受着老男人的金钱,同时,私下发展关系,满足生理需要。 田甜有钱,又这么疯狂,我猜八成可能是某个那方面功能不行的老家伙的小三,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饥渴。 她微微错愕了一下,歉然说,“你也知道做晚间栏目的,黑白颠倒,难免上火,口腔溃疡出血。” 我一想也是,刚想说今晚那就算了吧。咋一看,这娘们随着刚刚的一阵疯狂,衣衫凌乱,露出了大半白白嫩嫩的肌肤,光泽、嫩滑,充满了诱惑,瞬间我的感觉又来了。 当然还有个原因就是,我不想在第一次约会的女人面前表现的这么丢人。再说了,啥都没发生,也不像我的风格啊。 “咳咳,甜甜,要不咱们直奔主题吧。”我说。 她说,“好啊,不过我不喜欢床上有东西,影响质量。” 我心想了,还他妈质量,这**果然是个老手。我搂起床上的被子,扔到了地板上,只留下了一个枕头。 好了么?我边脱边问,还有枕头,她说。 服你了,我抓起枕头也扔了下去,这枕头心是用陈年的糯米,在九月九重阳节那天晒干,混合着茱萸草,也就是重阳草做成的,三号胡同家家户户用的都是这种枕头。 很快我俩赤诚相见,互相热了身,就要直奔主题。 砰砰! 门外传来两声巨响,黑虎发疯似的嚎叫了起来,猛烈的撞击着我的房门。 “草!你先摸着过过瘾,我去收拾这畜生。”我心里那个火啊,光着腚跳下了床,心里想着,明儿非得把这畜生宰了打牙祭不可,敢破坏老子的好事。 哎呀,人家正在兴头上,别理它,快点嘛,田甜拉着我,媚眼如丝,骚的厉害。 砰砰,在黑虎猛烈的撞击下,整个老房子都像是颤动了起来。 今天不收拾这畜生,它非得拆了这房子不可,我更担心的是,黑虎惊醒了老头子,那我明天还不得找揍。 我拉开门,黑虎的狗眼血红,仿若快要爆裂。它的额头上撞的全是血,弄的整张狗脸狰狞无比。 这畜生警惕的往屋里瞅了一眼,突然咬住我的小腿就往外拖,锋利的牙齿生生卡入我小腿肌肉里,死命拽,边拽嘴里还发出咆哮声。 我有些懵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被这畜生拽了个底朝天,麻溜的拖到了天井里面。 我忍着疼痛,捂着嘴,生怕惊醒了我爸妈,同时死命的用另一条腿踹它。 奈何这畜生已经疯了,任凭我怎么踢打死活不松口,一直把我拖到了青石槛旁才松口。 “死黑虎,明天有你好看的。”我一摸小腿,呼啦啦的全是血,蛋子也被挂掉了一块皮,火辣辣的疼。 今天真他妈走背字,咋跟血就结下了不解之缘,我快要郁闷死。 第三章 黑糯米 黑虎并没有走开,而是趴在我腿边,呜咽着伸出舌头舔我腿上的血水,血红的眼睛却是警惕的望着我的屋子。 我一看这家伙呜咽的可怜劲,心又有些软了。当然,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我也没力气收拾它了。 黑虎,你不会是妒忌我找了个漂亮妞吧,我自嘲的扶着青石槛,站了起来。刚要走,黑虎又开始咆哮起来,一副要咬我的架势。 我真想弄死它,但又没这个胆。 我寻思着怎么才能支开这大狼狗,我现在腿被废了,就是没受伤,想收拾发疯的黑虎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田甜还在屋里等我呢,搞不了,我也不能晾着她啊,不然以后想细水长流就难了。 正琢磨着,田甜穿着我的白衬衣,慢慢的走了过来。 黑虎猛的窜了起来,毛发倒立,就要弹出去。田甜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黑虎乖,一边眯着去。” 黑虎顿时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怪叫一声,钻到了天井的角落,躲了起来。 “我草,这畜生还真是看到美女就成了软蛋,田甜比我这个主子还好使唤了。”我暗骂了一句。 田甜低头看了我一眼我的小腿,扶着我回到屋里,灯光下,我的腿血淋淋的,皮肉被裂了一大块,火辣辣的疼。 “田甜,今晚咱俩是真没戏了。”我一摸蛋子,也是一手的血,掉了老大块皮,这回可是真几把蛋疼了,哪里还有丝毫雄风。 她并没有生气,语气、神情无比的温柔,在我的抽屉里翻出了云南白药与药胶,小心、仔细的给我上药、粘贴。 看着这么一个有钱而又漂亮的大美女,温柔的趴在我的身上给我包扎,我心中很是温暖,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抱住她。 给我处理完伤口,她穿上了白裙,安静的坐在床边,指着墙上的照片,问:“沈浩,这墙上的男孩是你吗?” 我点了点头,“嗯,那是我高三时候的照片。” 她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深深的吸了口气,低头叹息说:“沈浩,对不起。” 我就有些不明白了,这田甜不会有精神分裂症吧,前面在床上风骚的厉害,这会儿又温柔、伤感,真莫名其妙。 我就说,“都怪这只死狗,不然今晚晚上,肯定咱俩能成,要不这样,你告诉你在哪上班,等我腿好了,我再约你。” 她突然用力的抱着我,手指不断的在我脖子上摩擦着,就像是想把我的皮给抹掉,擦的我脖子上一阵生疼。 “沈浩,我不知道是你,真,真对不起,我错了。”她凑在我的耳边,喃喃的说一些糊涂话。 我想她肯定是被荷尔蒙冲昏脑了,要不怎么一直说胡话呢? 这一折腾,就到了晚上四点多了,我就轻轻的推开田甜,一看这丫头,早已经哭的泪流满面,脸上的妆都了大半,露出了惨白的皮肤。 我这人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她一哭,我隐约就有些心酸。 我琢磨着,田甜也太够情义了吧,就算是今晚好不了,来日方长啊,没必要因为这个哭成这样吧。 我真想奋起安慰她,但没办法,蛋子疼的刚刚的,小弟实在无力啊! 片刻后,她擦掉眼泪,说:“沈浩,你送我回去吧。” 我这时候也没了兴致,又怕再闹下去惊动我爸妈,就点头说好吧。 她搀扶着我,到了青石槛,借着我手上的力跨过了过堂。 我一直把她送到了胡同口,田甜说,沈浩,你回去吧…… 说到这,她欲言又止,就像是生离死别一般,搞的我特么伤感起来了。 我说,我陪你打了车再走。她很倔强,非得要走回去,我这时候腿疼的厉害,也就没再坚持了。目送她慢慢的离去,夜风中她挺翘的背影,很是凄楚。我想到她惨白的脸,心里有种淡淡的悲意。 或许,她过的也并不好,这年头有钱未必就幸福。 “田甜,你还没告诉我,你在哪上班,我好去找你啊。”我冲着她的背影,大声的喊到。 她停住了脚步,驻立了几秒,回头冲我笑道:“老广播大楼南院!”然后,挥手向我告别。 我瘸着腿回到老屋,心里像是空了一块,田甜一走,我顿觉空旷、寂寞。 草,有点出息好吗,不就是个炮友吗,还真当自己媳妇了?我在脸上扇了一巴掌,暗骂自己。 不过晚上这么一整,我却是没了睡意,拾起地上的被子与枕头,刚躺上,我突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种味道,特别的奇怪,是从枕头上传来的,我记得我用糯米枕头在田甜头上砸了一下,当时她差点没掐死我。 枕头上留下了一排黑色的印子,那种怪味夹杂在田甜身上的香水味中。前面太兴奋了,我没闻出来,现在一闻,我顿时有些头晕目眩。 妈的,不会是枕头发霉了吧?反正没睡意了,我爬起来,拉开枕头拉链,倒出了枕芯中的糯米与茱萸粉。 果然,糯米全都发黑了,散发着腐臭的黑气。 我就纳闷了,昨天还睡的好好的,今儿个怎么就霉烂了呢? 我将发霉的糯米重新装入枕芯,扔进了天井里,明儿个让老妈重新再整一个得了。 不经意间我的目光就落到了墙上的照片,田甜看了我照片后,突然变的温柔、伤感,难不成这丫头跟我是高中同学、校友? 我高中那会儿就已经帅的无法无天,在学校还是篮球队队长,风云人物,她若是暗恋过我,很正常的事情。 照片中,我浑身湿漉漉的,穿着裤衩站在江边,摆着剪刀手pose,笑容特傻叉。 我记得当时是冬天,我做了一件很二的事情,二到我现在几乎都不愿意再回想。 哇!我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犹如虫子在爬,只是短短几秒钟,我身上的热量像是瞬间被抽干,犹如跌入了冰窟。一股寒意,从头凉到脚板心,刺骨的冰寒,冷的我周身起了密密一层鸡皮疙瘩。 我裹在被子里,不停的打着摆子,牙关碰撞发出咔嘣的声音,操蛋的是,我呵出的气竟然是白色的。 难道是刚刚光着身子在天井里着了凉?这种夜间凉最可怕了,老人家都叫鬼气。着了鬼气,就应该搓手,人的手心有虎口穴、曲阳穴,都是掌控身体阳气的重要穴位,刺激这些穴位,能增强人体的阳气。 这也是为啥,手凉的人往往阴气重,手热的人阳火旺,田甜应该是阴气比较重,在我认识的人中,没有比她手更凉的了,怪不得她脸色那么惨白。 我暗骂自己犯贱,怎么又想这个女人了。搓了一会儿手,手心果然有了热气,裹在被子里闷了一身臭汗后,这才消了恶寒。 到了快天亮时,我已经是疲惫不堪,迷迷糊糊睡着了。 咚咚!“莫出息格,还不起床,吃早饭啦。”我妈在门外敲门叫喊。 跟爸妈住在一起就是这点不好,每天一大早的,跟催命鬼似的,想睡个懒觉都难。 到了院子里,我爸已经穿好了警服,阴沉着脸,坐在天井的石桌边抽烟,“沈浩,你跟老子说说,黑虎是咋回事?” 我还没找这畜生算账呢,再加上被喊醒,憋着一肚子气,就说我咋知道,这狗大半夜的老发疯,我的腿都被咬断了。 我爸火了,一拍桌子,指着我鼻子大骂了起来:“放屁,黑虎跟了老子十二年,比你都机敏,怎么会无缘无故发疯,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又带酒吧败类回来了?” 黑虎曾经协助缉过毒,对k粉啥的比较敏感,在之前,还真有对我带回来的酒吧妹发飙。 “我懒得跟你叽歪,不就是条疯狗吗?” “这狗为国家立过功,可你呢,人没人样,除了会泡吧、玩女人,丢老子的脸,你还会干嘛?整个三号胡同,谁不知道我沈中华,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我爸朝我吼道。 “我看你就认这条狗当儿子算了。”我心中苦闷的厉害,头一次跟我爸顶嘴。 我爸见我敢顶嘴,一甩腰间的皮带,照着我的脸劈头打了下来,格老子的,反了天了,抽不死你。 我脸上狠狠的挨了一下,火辣辣的疼,捂着脸痛叫一声,猛的撞开我爸,一瘸一拐的冲出了门。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挺没用的,做啥事都不成,而且名声还坏,我爸说我给他丢人,却非冤枉我。 傍晚的时候,瞎子带着拿着个破碗和刷子,牵着黑虎,在公园的角落找到了我。 我草,死蛤蟆,就知道你小子在这,抽一根吧,瞎子从口袋里摸出中南海给我点上,陪着我抽了起来。 瞎子,本名叫张秦,我的铁哥们,是个奇人。 他们家是三号胡同最早走出去的,爸妈都是政府要员,瞎子大学毕业后,他爸妈找关系把他调到了工商局,捧了铁饭碗。 可以说,他不缺钱,有着美好的前程。但奇就奇在,他从小就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鬼! 这点他只有告诉过我,刚开始我也不信,不过有好几次,都被他应验了。 其中我高三那张被田甜看到的傻叉照片,就是跟他打赌拍的。当时我俩路过江边,他说,江边有个水鬼在找替身盯上了那女孩,那女肯定得跳江自杀。 第四章 天人命 我见那小胖妞耳朵里塞着耳机,听着音乐摇头晃脑挺嗨的,会自杀才怪,就说瞎子你要是说中了,我就跳下去救那肥妞。 结果我话音刚落,那胖妞果真翻过扶栏,倒栽葱扎进了江里。 我当时就懵了,瞎子在一边大叫,我说是真的吧,这是她的命,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她被拉了替身。 我说滚犊子,幸灾乐祸的渣,亏你还有脸笑。这时候江边围了一堆人,全都是看热闹的,没一个伸出援助之手,我从小到大最崇拜的是我老爸,有那么一股子狠劲,所以做梦都想当英雄,二话没说,跳进了江里。 那妞死沉,为了救她,我差点没折在江里。回到家,我妈狠狠的扇了几个巴掌,骂我二,还好人救上来活了,要是死了,我就等着吃官司吧。 现在想想,那时候是挺二的,换了现在,打死我,都不会跳下去。 此后,瞎子又验证了几次,我这才相信这孙子,真的有阴阳眼的本事。 不过这还不算奇,奇的是,三年前,瞎子爸妈出国考察,飞机出了事,瞎子不悲反喜,拿着个破盆子,坐在门口,又唱又跳的,乐疯了。 我当时还以为他急疯了,就跑去安慰他。谁知道瞎子说,富贵在天,我爸妈本就有这一劫,他们生了我,多活了二十几年,算是有福了。 爸妈一死,瞎子索性连公务员也不干了,在三号胡同支了个台,摊了块红布,成为了最年轻的神棍。 其实瞎子眼睛并不瞎,相反他眼睛大若铜铃,长的五大三粗,满脸的大胡子有那么一股子匪气,霸气十足。之所以叫他瞎子,是因为我看不惯他整天带着副墨镜装逼骗人。 而瞎子也不甘示弱,见不得我比他帅,就给我安了个蛤蟆的外号。 蛤蟆,看到了吧,爷们就得独立起来,瞎子边说话,边蹲下身子,用刷子刷黑虎身上的干涸狗血痂。 黑虎这牲口,除了我爸,平时连我都不鸟,但奇怪的是,它认瞎子,跟他特亲。 或者说,整个三号胡同的狗都跟瞎子亲。 “独你妹,老子刷个马桶,都能被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冒了个烟泡,没好气说。 说到这,我就有脾气,我原本在一家公司当保洁员,莫名其妙一天晚上在厕所撞见老板与女员工偷情。遇到这种事,最好是躲远点,偏偏那天喉咙突然发痒,鬼使神差的干咳了两声,结果第二天就被开了。 这还不是最惨的,我当送奶工,送的牛奶全都是臭的。我当保安,商场狂丢东西,我去搞基建,险些被砖头砸死。我在银行上班,老莫名其妙在转账时多出0,险些被抓去坐牢。 哎,满满都是泪啊。 可能是感觉到了我的苦逼,黑虎温顺的伸出舌头,舔着我小腿有些溃疡的伤口。 我伸手摸了摸黑虎的额头,那里鼓隆隆的一个大硬包,我一摸,它就疼的哼哼。 “瞎子,你能不能别折腾黑虎了。”我有些心疼的拨开瞎子的手,怎么说这狗在我家也这么多年了,要说没感情是假的。 瞎子白了我一眼说,“你个二货,这会儿知道心疼了,我告诉你,黑虎可是个宝贝,这种红眼大黑狗,最通灵性了。你爸说它比你聪明,绝对假不了,就说它身上的狗血,那可是驱鬼辟邪的好玩意,不能浪费了。” 说完,他将刷在破碗里的干狗血用红布包好,放在口袋里。 “蛤蟆,我打算开个阴阳店,名字都想好了,瞎蛤蟆阴阳店,咱兄弟俩个搭伙,专门抓鬼驱魔,扬名立万。”瞎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远处的落日,豪气说。余晖洒在他粗犷的脸上,有种一往无前的豪迈气势。 其实,我很佩服蛤蟆,他有自己的理想,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他想做的事情,哪怕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而我,却是个毫无大志的人,浑浑噩噩,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想做什么? 除了**,我真的一无所知。 “得了吧,就你那两把刷子,别被鬼吓死才好,还瞎蛤蟆店,土鳖。”我对鬼神一类的说法,向来反感。 瞎子站起身,高举双手,冲着夕阳大喊:“蛤蟆,你信不信。日后,我会成为江东第一大阴倌,掌控百鬼,执掌阴轮。”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阴倌什么的,不过是江东的一些民间骗子罢了,朗朗乾坤,哪有这么神奇。 “瞎子,你要砍人,哥二话不说,操刀奉陪,但干这行,你还是饶了我吧。”我抱着黑虎的头,摇头说。 瞎子有些激动的抓着我的左手,说,“蛤蟆,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倒霉吗?” 我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说,“一边凉快去,别老拿断掌纹说事,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瞎子见我很反感,无趣的摸了摸脸上的络腮胡须,“你他妈天生就是干阴倌的命,我要有你这八月八阴阳合一天人命,老子早就成为大阴倌了。” 七为阴,九为阳,八为阴阳合一,阴阳合一是为天人,而我则出生在八月八,时辰正好是正好子时与丑时的分界点,阴阳分割,而且我的左手掌,有一道与普通断掌纹不同的竖断掌纹,瞎子说,这是阴阳线,是天人命的象征。 有此命的人,天生招鬼忌,生不得凡人福禄财寿情,死不得安寝,为人忌,坟头寸草不留。三弊五缺,我占三行,又称三断,断情、断财、断寿。说的通俗点,穷鬼、短命鬼、天煞孤星鬼。 我被瞎子说的全身发毛,就问怎么破。 瞎子说,破不了,但凡五弊三缺占一行,就是吃阴饭的命,你占了三行,不干这行,天都不饶,干这行,或许还能参透天机,找点门道。 总而言之,一句话,老子不上他的贼船,就是死路一条。 “得得,滚犊子,少几把废话,给我留点钱,我今晚不回去了,不,以后都不回家了。”我依然生我爸的气。 瞎子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老人头,数了数递给我,“就一千了,你先拿去,改天老子接了生意,再给你,奶奶个腿的,真上辈子欠了你个孙子。” 我感激的拍着瞎子的肩膀,大笑道:“哈哈,真是我的好兄弟!” 瞎子牵着黑虎往回走,走了两步又问,“蛤蟆,我早上看到阿姨在给你重新装枕头,咋回事?” 发霉了,我说。 “不可能啊,那些糯米掺杂了重阳粉,就算被水泡,都不会发霉的,你不会撞邪了吧。”瞎子疑惑说。 “滚滚,你才中邪,真几把啰嗦。”我挥手驱赶瞎子。 等瞎子走了,我开始琢磨,晚上去哪住。我炮友虽然不少,但很少有深交的,狐朋狗友更靠不住,喝酒还行,真要在他们那赖上,非得轰我出来。 瞎子是我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铁哥们,但我最烦他老是给我灌输阴阳鬼怪一类的知识,被他那么一说,我的人生更加黑暗了。 想了想,我决定去找田甜,她似乎对我有些好感,不若去她那先待上几天。 低头一看我腿上贴着的创可贴,与残留的云南白药味道,我就想到了昨晚温柔给我包扎伤口的田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 我弹飞烟蒂,站起身,刚走了两步,脖子后面突然又麻又痒,这股痒麻来的极快,奇痒难耐,我半边身子都像是有万千只虫子在爬,直往脊椎里钻。 啊!我用手拼命的抓了起来,指甲抓在皮肤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抓在硬皮革上一般。 我边走边抓,到了公园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时,慢慢就不痒了,我一摸,脖子上好像长了两块硬疙瘩,琢磨着可能是刚刚正在草地上躺着被虫子咬了,也没当回事。 在外面瞎逛了一圈,到了晚上我去酒吧,消磨时光。也怪了,往日我一到酒吧就兴奋,到处勾搭妹纸,今天却只盼着时间过快点,到了十二点,好跟田甜约会。 期间几个不错的小太妹朝我抛飞眼,我毫无感觉,只是选了个角落安静的喝着酒,坐等午夜的到来,要是换了往日,早约出去好了。 我想,田甜昨晚那一刹那的温柔让我孤寂、迷茫的心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不管是出于对她的好感,还是我心灵对她温暖的渴望,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见这姑娘了,什么口腔溃疡,什么身体冰冷,都统统见鬼去吧。 在酒吧耗到了十一点多,我琢磨着田甜这会儿录制节目也应该差不多了,我决定去找她。 出了门,我拦住了一辆的士,上车才发现可不正是昨天那光头的哥。 “老弟,到哪?”他猛嚼着槟郎笑问。 老广播大楼南院!我坐在副驾驶位置边摆弄着发型,回答说。 吱嘎!司机猛的一个刹车,“老弟,老广播大楼,都他妈废弃一年多了,这么晚,去那干嘛?” 我最烦别人刨根问底了,不耐烦说,让你去就去,哪这么多废话。 光头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下来,四下看了看,脑门子全是冷汗,凑过大脑袋小声说,“老弟啊,那边闹鬼,前不久还死了人,听说一到了晚上十二点,广播里面就会传来女鬼的哭声,很多人都知道。” 第五章 诡异的广播大楼 我向来对这鬼啊神啊的不感冒,催促道,“哪这么多话,又不是不给钱,拒客小心我告你。” 光头有些无奈的发了车,表情不自然的说:“一看就是不信这些,老哥我跑夜,没少遇到怪事,老广播大楼那边真邪的很,你悠着点吧。” 我闭上眼睛,懒的听他唠叨。 光头把我拉到了解放路后街,再也不肯往前走了,“穿过后街,再往左行一里路,就到广播大楼了。” 看着这怂货,我就不高兴了,“你多踩一脚油门会死啊。” 光头明显是个老痞子,熄掉火,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只能到这了,你看着办吧。” 我看这孙子是铁了心不肯走,又见他满脸横肉,块头威猛,真惹毛了,我现在半残废状态准得吃亏,拉开车门就要下车。 光头一把拉住我,冷笑道:“老弟,车钱还没给呢。”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老人头,递给他找钱。光头拿着钱对着灯照来照去,还不时拿眼睛瞄我,让我很想抽他,“草,找个钱,能快点吗?” 光头板着脸,警惕的看了我两眼,往车窗外吐了口槟榔渣,骂道:“妈的,昨天晚上收了张死人钱,害的老子一大晚上白跑了,能不看仔细吗?” 我不耐烦说:“你个是个瓜,人民币跟死人钱都分不出来,麻溜点。” 光头找了钱,发车就走,走了不远,他又刹住车,冲我喊了一声:“老弟,招子放亮点,别人没约着,约个鬼啊。” 我懒的搭理她,心里迫不及待的想见到田甜。 很久没到老城区来了,上初中那会,解放路一带是江东最繁华的夜市区,一到了晚上,各种大排档,烹煮炸烩,飘香四溢。 那会儿我跟瞎子在吧玩电脑通宵累了,经常来这吃烧烤。 然而现在,随着市政府的迁移与老城区的边缘化,变的冷冷清清。 穿过解放路,我往老广播大楼走去,老广播大楼在西门桥外,已经接近郊区了。 往西门桥那边是乌山火葬场,是以,西门桥这边晚上很少有人来往,阴森的很。我边走边骂,真不明白,好好的广播大楼干嘛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看着远处苍莽的乌山,我心里就有些发毛,脑子里的鬼、僵尸啥的一个劲的蹦,妈的,越是怕什么关键时候就越想。 走到西门桥时,我衬衣已经全部都湿透了,腿也有些打哆嗦。 到了这个点,四周一个人都没,就我跟傻叉似的在桥上站着。我又怕又疲,想点根烟提神,啪!的一下,我打亮火机的瞬间,整个西门桥的路灯全熄灭了,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的有些懵了,香烟掉在了地上。 我不敢灭了打火机,就在我弓着身子捡烟的一刹那,我看到桥头站着一个人,那人身上穿着黑色的雨衣,从脚到腰都蒙的严严实实的。 因为我是弯着身子的,看不清楚他的脸,他站在那一动不动,死死的盯着我这个方向。 我暗叫不好,奶奶个腿的,不会遇到打劫的吧。若是平时,个把打劫的,凭借着我一双大长腿,也能跑掉。但我现在腿残了一半,可没这个把握。 这时候,我反倒没往鬼怪方面想了,因为我平时不太信这些,遇到啥事情,很少往那方面靠。 我低头装作不知道,咬着香烟,打火机的外壳烫的我手已经起泡了,可是我丝毫不敢撒手,眼睛四处瞄着,看有没有板砖一类的。 郁闷的是,桥上啥都没有,我听到了身后那人发出沉重的喘息,阴冷的笑了起来,然后我听到嗵嗵,沉重的脚步,往我走来。 唪!火机外壳融化,气体冲出,我赶紧扔掉,借着最后一丝残火,我终于看清楚了身后那人的样子。 他全身笼罩在黑色的雨衣中,脸色在昏暗的火光中白的吓人,双眼乌青,双手直直的贴着裤管,脸色带着阴鸷笑意,发出沉重的喘息,向我一步步逼了过来。 一股奇怪的味道在桥头蔓延,不过我却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了,火光熄灭的那一刹那,我瘸着腿,怪叫一声,撒开脚丫子就往桥那头跑。 我在这头跑,那人就在后面喘着粗气呼呼的追。 我断定了,这肯定是个精神病人,大热天的,谁他妈穿着雨衣大半夜瞎逛?要是打劫的,肯定就先放,再跑,废了两条拐子一类的狠话了。 我一想到精神病杀人不偿命,就更害怕了,叼着香烟,瘸着腿一路狂奔。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隐约听到耳后有单车的铃铛声,待我停下来时,那穿雨衣的疯子已经不见了。 这时候,我看到了一栋亮着灯光的大楼,远远看去这大楼就像是一座棺材扣在地上,棺材的一头正朝着乌山的火葬场,很是诡异。 附近就这么一栋大楼,我想应该就是广播大楼了吧。 想到这,我松了一口气,暗骂那光头的哥真他妈睁眼说瞎话,这哪是一里地,我这一路跑过来,怎么着也得三里开外了。 而且建筑楼还亮着灯,这就说明没有荒废,还有人在上班。 看来田甜还真没骗我,我往广播大楼走去。正门是锁着的,我一摸那锁,锈迹斑斑,确实像是有些时间了,更让我惊讶的是,那锁链上居然还贴着一张黄色的纸符,纸符上的朱砂已经掉了颜色。 我一碰这些东西就发憷,心想,广播大楼不会真闹鬼吧,回头问下田甜。 我绕到了南门,门口的进出车口,有个保安室。保安是个老头子,坐在那直挺挺的,看都没看我一眼,一看就是那种不负责任混饭吃的家伙。 不管正好,我径直走了进去。一进去,我就觉的不太对劲,阴森的厉害,寒气直往骨子里钻。 过道里空荡荡的,昏暗的日光灯与安全灯绿光一混合,像是笼罩在绿色的雾里一般,让我有种头晕目眩的错觉。 我慢慢的往过道尽头走去,昏暗中,墙角爬满了青苔,走廊顶上还挂着蜘蛛丝,空气中弥漫着**的霉味。 到了尽头,我往二楼走,在上楼的时候,我腿开始疼起来,不得不借着楼梯扶手,一搭,扶手是一层厚厚的灰尘。 这不对啊,要知道广播电台,那可也是政府部门管辖,正儿八经的皇粮单位。但这里却像是很久没人打扫,我站在二楼的过道里,不敢再往上走。 我并不是一个胆大的人,大半夜的,而且靠近乌山,要说不怕那是假的。 而且这地方太静了,静的吓人,除了门口的保安老头,我看不到任何一个人。 怎么回事?田甜说了,她就在这上班啊? 田甜,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走廊上根本没人,只剩下我的声音在回荡着。 田甜,你在吗?我是沈浩,我壮着胆子又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回答我。 我心里一阵发毛,妈的,这到底是什么鸟地方,别真喊出个鬼来,不行,我还是走人得了。 有人吗?他娘的有人在吗?我不死心的喊了最后几声,没人鸟我,我准备下楼。 哗的一声,整栋楼突然停电了,四周漆黑一片。我想起了光头的哥的话,广播大楼闹鬼,又想起那正门外的纸符,心里有些渗的慌,难道真他妈有鬼? 这时候,我听到楼下传来沉重的呼吸声,沉重的脚步声沿着楼梯正往我这而来。 完了,不会又是那疯子吧,四周什么都看不见,我的神经已经紧张到了极致,咬了咬牙,我瘸着腿奋力往三楼跑去。 跑了几步,可能是太紧张了,我的伤腿一软,栽倒在地,伸手一摸,全是血,妈的,疮痂又破了。 黑暗中,疯子已经逼迫到了近处,喘息着向我扑过来。 我也不能等死啊,反手就是一拳,砰!我感觉拳头像是砸在了冰冷、坚硬的铁板上,整条胳膊顿时就麻了。 疯子掐住我的脖子,骑在我身上,浓烈的口气喷在我的脸上,又凉又臭。 我拼命的奋力挣扎,不想那疯子力气大的惊人,死死的卡住我的喉咙,我张大嘴,吐出舌头,但却无法呼吸到一丝氧气。 我的头开始发炸,血全都往脑子里挤,大脑开始变的空白,眼前不断的犯晕。 “完了,想不到老子竟然要死在这鬼地方,妈的,田甜,你个贱人,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心里突然有股莫名的恨意,这娘们八成是故意坑我的,把人害了,然后卖器官,上没少报这样的新闻。 难道真应了瞎子那句话,我不仅仅是个穷鬼,还是个短命鬼。 “沈浩!” 随着一声急切的呼喊,我感觉脖子上的手松开了,大楼里的灯又亮了。 “沈浩,你没事吧。”田甜急忙的跑过来,心疼的扶着我。 我一摸脖子上全是血,知道破了皮。借着灯光,我这才看清,掐我脖子的并不是那个穿黑色雨衣的疯子,而是门口的保安老头。 这老王八蛋太阴了! 这老家伙脸上没有一丝的肉,仿若就是块皮包着面骨,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绿斑,尤其是他的那双手,瘦的只剩根干枯的骨头,足足有五六厘米长的指甲,泛着黑色的冷光,要是套上戏服,跟电影里的僵尸没啥两样。 第六章 过桥 我想要是再晚上那么半分钟,我今天肯定得交代在这老杂毛手里。 和田甜一起从三楼走下来的还有一个男的,年纪四十多岁,梳着大背头,穿着名牌西服,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挺斯文的。 我留意了一下,他的脸色挺红润的,比那脸又黑又丑的保安老头,顺眼多了。 你下去!金丝眼镜男对那老头挥手道。 老头冲着我不甘心的舔了舔舌头,发出一声低沉的怪笑,直挺挺的走下了楼梯。 “沈浩,疼吗?”田甜从背包里,拿出纸巾给我抹着脖子上的血,温柔的问我。 我心想要不是来找你个骚娘们,老子也不至于险些被掐死,气就不打一处,“你说呢,这什么鬼地方,他妈哪是保安,分明就是杀手,你再来晚点,我就死在他手里了。” 因为愤怒,我的声音很高,田甜低着头,歉然说,“沈浩,我,我真没想到你会找到这来的。” 吼了几嗓子,我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我这人就这样,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算了!”我站起身,捂着脖子说。 “沈浩,这是我们电台台长,李子文。”田甜见我气消,给我介绍。 李子文伸出手与我握了握,“听说我们的台田甜谈恋爱了,看来是真的,你可得好好珍惜啊,追她的人可不少呢。” 李子文声音很柔和,完全没有架子,厚厚、温热的手心,很是稳重。 我微微有些惊讶,往田甜看去,她正甜蜜的看着我,看起来很温柔,就像是多年的恋人,完全不像是只认识一晚上。 李子文又对田甜说,“田甜,我看小沈人挺实在的,你可也得把握好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田甜的眼神有些怪异,虽然只是一瞬息,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难道这家伙也对田甜有觊觎之心? “台长放心,我会把握好的。”田甜恭敬的回答。 李子文欣然一笑,“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李子文一走,我问田甜:“你们台长也真够认真的,这么晚了,还在盯班?”在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有些酸溜,天知道他跟田甜之间有没有猫腻。 不过话说回来,田甜跟我现在连最起码的炮友都算不上,我在这吃瞎醋,是挺无聊的。 田甜立刻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在我腰上掐了一把,笑问:“你吃醋了?” 我不说话,她从后面搂着我的腰说,“沈浩,能遇到你真好,我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小丫头,我才不吃你醋呢。”我转过身,捏了捏她的鼻子,“饿了吧,请你吃东西。” 田甜说好丫,吃西餐吧。我一想到昨晚那血淋淋的牛排,脸都绿了,她就说,嗯,西餐腻了,今晚你安排吧。 我突然有点喜欢这善解人意的丫头了,就说,那吃烧烤吧,你身子凉,吃点热的好。 田甜犹豫了一下,“好吧,反正很久没吃烧烤了,去试试。” 在下楼的时候,我就问田甜,他们单位是不是真闹鬼。田甜对我扮了个鬼脸说,你猜呢,然后学女鬼的叫声吓我。甭提这丫头不愧是做鬼故事专栏的,学的有模有样,还真挺唬人。 我就挠她咯吱窝,说,“跟你说正经的呢,我咋瞅着这地有点渗的慌。” 田甜这才不笑了,点了点头说,“原来听说是闹过鬼,老广播大楼的人都撤了,后来李总又重新开了台,时间也不长,这不还没来得及打理呢。” 然后她又说,“刚刚你喊我的时候,我正在做节目呢,没听着。这边是重新开台,做晚间节目的也少,所以,有点冷清。” 我听她这么一说,所有的疑虑都打消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到了楼下,田甜说,你等着啊,我去开车。 很快,她开来了一辆红色的小车,我一看嘿,好家伙,居然是奔驰,看来这小妞还真是有钱人。 上车吧,浩哥,她摇下车窗喊我。 我一愣说:“你还是别叫我哥,我听着心里发憷,感觉好没戏了似的。”田甜就说,“那我叫你浩哥哥,这样跟哥就能区分出来了。” “浩哥哥,上车吧。” 她声音本来就甜,这一声喊的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很爽。 上了车,快到西门桥的时候,车子突然就死火了,怎么打都无法启动。田甜一拍额头,尖叫道:“哎呀,差点忘了。” 我说咋了,她打开后备箱,从后面拿出白色的车罩,“沈浩,过来帮我。” 我帮着把车罩上,才发现白布最前头,写着个大大的灵字。我很好奇,就问,“好好的一辆车,被这么一整,跟灵车似的,怪渗人的。” 她冲我眨了眨眼说,“这边闹鬼,我防鬼呢。” 我大晚上的一听这个,也就不敢再多问了,心里却在想,田甜要是和瞎子凑成一对,肯定是完美组合。 田甜上了车,重新打火,也怪事,盖上了这白布,车就能走了。 过了西门桥,到了开发区,田甜摘下了车罩,说是怕被交警罚款。我带着她到了烧烤街,虽然这时候快一点多了,但人坐的满满的,我和田甜就站在边上等位置。 边等,她就咳,咳的很厉害。 我问她,没事吧,要不咱们还是去吃西餐吧。田甜说,没事,就是受不得烟熏和太多的人味儿。 过了会儿,等了个位置,我大马金刀的坐下,冲着老板喊道:“羊腰子、羊鞭、串儿、板筋、鱼豆腐可劲的上,辣椒粉、香葱多来点。” 那老板喊了一声:“得叻,你稍等。” 烧烤上了后,田甜捂着鼻子说,“要这么补吗?” 我就冲她眨眼坏笑,“张爱玲说过,拴住男人的心要满足食道,拴住女人的心要满足……嗯,哼。” 田甜噗嗤一笑,抓起根羊鞭塞在我嘴里,“真坏,就你嘴贫。” 她似乎不怎么喜欢吃烧烤,坐在用手杵着下巴,温柔的看着我,好像永远看不够一样。。 我就极力的劝说她吃,在我的劝说下,她勉勉强强的吃了几串烤肉。 “老板,再来盘韭菜!”张爱玲说那话绝对是经验之谈,作为一个情场老手,我很清楚男人雄风的重要性。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留住田甜,虽然认识她只有短短不到一天,可我俩就像是相识了很久,从她身上我看到了对我的真,她身上有我想要的温暖。这是酒吧女,微信炮友,永远无法给予的。 田甜你也吃点吧,这个对暖身有点好处,我试着给她夹了一筷子。 田甜不想拂我的意,吃了一筷子,刚吃下去,哇的一声就吐了起来。 我连忙扶着她走到了一边,发现她嘴巴、鼻子呼呼的流血,很是吓人。 我就急了,田甜怎么回事啊?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她摇了摇头,示意上车。 我结了帐,到了车上,田甜拿出一个小瓶子,也不知道里面装了啥,稍微泯了两口,就没事了。 “对不起,沈浩,我对韭菜过敏。”田甜歉然道。我有些生气的抽了自己一巴掌,心疼的抱住她,“下次你不能吃的东西,得提前告诉我好吗?” 她笑着点了点头,拢着我的脖子,“沈浩,你前世肯定是欠了我的,不然怎么对我这么好呢?” 我摸了摸鼻梁,有些尴尬,“好吗?我怎么不觉得呢。” “咱们现在去哪?要不去宾馆吧。”田甜说。 我现在身上的钱不是很多,好的宾馆也去不起,再说,还没有回家的打算,干脆就找了个便宜的,一天百来块的那种先凑合着住几天。 到了宾馆,我就对田甜摊白,把我的窘况直说了。 若是以前,我会把开房的女孩蒙的团团转,但对田甜,我不想。 这只是一种信任,我觉得她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否则也不可能看上我了。 果然,田甜一点也没介意,反而欣喜的抱着我:“浩哥,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在那一刹那,我的心都快融化了,忘情的跟她热吻了起来,她的嘴还是那么的血腥,那么的冰冷,可是我一点都不在乎,真的。 一番热吻下来,田甜有些气喘吁吁了,而我也是情绪高涨,将她压倒在床上。 这丫头今晚穿着水蓝色的裙子,包裹着她火辣的身躯,妖艳的勾人心魂。我开始有些不自觉的对她上下其手,而田甜也积极努力的回应我,妩媚、动情的媚眼,低沉的喘息,一切都是这么的迷人。 当我俩赤诚相见,大振男人雄风时。田甜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猛的推我,她的力气很大,我正激动着准备勇闯龙潭,哪料到这出,直接飞了出去,摔了个七荤八素。 “姑奶奶,你搞什么飞机,想玩死我啊?”我从地上爬起来,一股无名火起。 田甜用被单捂着胸口,满脸的无奈与不安,低声向我道歉:“沈浩,对不起,不,不可以的。” 我听她这么一说,更有脾气了,还以为她看不起我,“啥意思,跟我玩纯情,装嫩?” 第七章 怪斑 田甜下床抱着我,温柔的看着我的眼睛说:“沈浩,我,我来事了,那样会给你带来霉运的。” 我一听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合着这七八天,是没戏了。不过,这事确实没法勉强,却也怪不了她。 “算了,睡觉吧。” 我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憋的很是难受,田甜用她冰冷的身躯,紧紧的缠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浩哥,从现在起,你必须得克制这方面的**,那对你有好处。” 我说,我今年才二十七,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你总不能让我当和尚吧。 你听我的,我绝不会再害你,田甜抚摸我的脸庞,温柔说。 我也想修心养性,可是有你这么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我忍的住才怪。 然后,我咬着她的耳垂,坏笑说:“你那真大,压的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田甜就笑的枝乱颤说,“你那才大呢,顶的人家肚子疼。” 被这丫头一逗,我的感觉就又上来了,刚想动歪心思,让她给我来一箫,脖子突然痒了起来。 这一痒,我就觉得全身像是有虫子在爬,痒的离奇。 “哎哟,咋这么痒呢,脖子,田甜给我挠挠,快,快。”我坐起身,边抓边喊。 田甜趴在我的背上一看,捂着嘴,眼睛睁的大大的,仿若跟见了鬼似的。 “我说美女,你看啥啊,快给我挠挠,痒死我了。”我催促她。 田甜用力抓着我的手,她的手颤抖的厉害,看起来比我还紧张,我就问咋了。 她眼泪哗哗就流了下来,哭着说:“沈浩,你千万别再抓了,忍着,忍一会儿就好了。” 我正痒的想跳楼,哪里控制的住,有点发疯似的挣脱了她的手,“不就是个皮肤过敏吗?你哭什么啊。” 说完,我用手往脖子上挠了起来,挠了几下,我就感觉不对劲了,脖子后面原来只有两块小疙瘩,但现在好像有…… 我怪叫一声,冲进了洗手间,对着镜子一照,差点没把自己给吓死。 我的后背,连着脖子,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像铜钱似的斑块,而且这些斑块的颜色发绿,绿的发渗。 我突然想起好像在哪见过,对,就是那广播大楼的保安老头,他脸上就是这种绿色的斑点,只不过比我的小而已。 我越来越痒,手抓已经完全不过瘾了,顺手捞起马桶刷子,照着后背就搓了起来。 一搓,倍儿爽,爽的我全身发麻。 “别,别挠了,求求你,别挠了。”田甜冲进了洗手间,泪流满面的哀求我。我这时候哪里还听的进话,她见我不搭理她,反而挠的更来劲,就生气了,夺过我的马桶刷,从后面死死的抱住我。 别看她只是个女人,但力气却大的惊人,抱着我丢在床上,用身子压着我,我百般挣扎,却也无用。那种奇痒,让我变的疯狂,我就在她怀里怒吼,在她胸口上乱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奇痒终于慢慢的消退,我渐渐清醒了过来。 “我没事了,放开我吧。”我全身无力,疲惫说。田甜放开我,扑在我怀里,痛哭了起来,一个劲的向我道歉。 我说:“这不管你的事,可能是我在外面被毒虫咬了,改天我去医院看看就好。” 然后,我温柔的抚摸着她胸口上被我牙齿刮伤的血痕,心中火辣辣的疼。其实她做的对,像这种痒病,越抓只会蔓延的越厉害。 “田甜,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吧,这样下次我去接你,也就方便了。”我说。田甜想了片刻说:“我可以给你,但你答应我,我接不到电话的时候,千万不要生气。” 然后,她给了我一个号码。 我存入手机,抱着她安然入睡。 我醒来的时候,田甜已经离开了。 接下来与田甜同居的日子,我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乐。 我依然会时不时犯病,全身的斑点也越来越多,开始从后背蔓延到了胸口,每次一犯痒,田甜就会哭,向我道歉,让我有些莫名其妙。 还有,田甜怪异的作息时间让我很是不满,她每天都是凌晨才回宾馆,清早四点多就离开了。 每次我问她,她都说电台正在重建,单位人少,她抽不开身。我就纳闷了,再上班忙,也不至于每天忙二十个小时吧,难怪她卸了妆后,脸色那么难看。 白天,我永远都打不通她的电话,大多数时候是关机。偶尔开着,也是无人接听,也至于我都怀疑她手机带着根本是个摆设。 我向她发过几次火,但都被她搪塞了,她还是那么的一如既往。 更可恼的是,每次我想欢好,她不是来事就是肚子疼,一次次的敷衍我,让我很是不爽。 我有时候觉得,或许是我真对她动情了。指不定,在她眼里,我屁都不是,一切都是我自以为是罢了。 跟我在一起后,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哭,好几次,大半夜,我听到她在洗手间里哭。 看着她越来越不快活,我心里也很难受,我很想弄清楚是什么让她变的不快乐…… 我找到瞎子的时候,他正带着墨镜在给一个中年妇女算命。我走过去,瞎子给我比了个手势,让我在边上等着。 换了以前,我早冲过去搅了他的局,不过现在我有求于他,还是低调些好。 等那妇女心满意足的掏了钱,瞎子叼着中南海晃悠悠的走过来问我,“又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 我在他身上掏出香烟,点上吸了两口,“搞你妹,最近手头有些紧,拿点钱给我。” 瞎子围着我转了一圈,皱眉说:“浩哥,我看你气色不太好,没事吧。”“少废话,给还是不给。”我说。 瞎子摘下墨镜,虎目一眯,打量了我几眼说:“不行,你得告诉我才行,钱不是问题。” 我对这孙子很无奈,就告诉他,我跟田甜同居了,缺钱。 瞎子听了后,笑的前俯后仰,差点没抽筋。我踢了他一脚,“草,有这么好笑吗?” “我们的心大萝卜居然跟女人同居了,真是奇闻,你确定是认真的?”瞎子指着我,大笑问。 我不耐烦的咂了咂嘴,“爱信不信,不借就拉倒。” 说着,我就往回走。瞎子连忙追了上来,“生啥气,我就想知道是哪个绝世大美女,能勾住咱浩哥的心,不过,这可是个大好消息,你妈要知道了,得美死。” “你麻溜点成吗?老子还要去租房。”我说。 天天住宾馆,虽然是比较次的房间,但也不是我这种无业游民住的起的,我觉的还是租房罚算,我和田甜之间虽然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我并不想就这么放弃,给她一个安稳点的家,是我要做的第一步。 瞎子说,那我陪你去吧。 我没有拒绝,瞎子这人嘴会来事,有他在,还能跟房东砍砍价。 我看中的是解放路的一栋出租单元楼,虽说现在偏僻、冷清,但离田甜上班的地方是最近的了。 到了单元楼,瞎子四下看了两眼,神情凝重的问我:“浩哥,你干嘛要选这个鬼地方?” 我说,你嫂子就在老广播大楼上班,这边近。瞎子就疑惑了,怪叫道:“开什么玩笑,广播大楼荒废很久了,那边邪的厉害,谁去那上班,找死啊。” “你个乌鸦嘴,少几把瞎说,那边正重建,你嫂子在那边当电台主持呢。” 瞎子点了根烟,吸了一口递给我,认真说:“嫂子?看来你是真喜欢这娘们了,不过,你还是劝她赶紧离开吧,那地方呆不长久,不是个发展的正地儿。” “赶紧租房吧,别唧唧歪歪了。”我接过烟催促说。瞎子扬起浓眉,打了个响指说:“走,我给你砍价去。” 在租房前,我跟那房东私下电话联系过了,她的意向是一千块钱一个月,我琢磨着还是有些贵了,毕竟这边现在不是什么热闹地盘,不过有瞎子在,这小子嘴狠。 房东是个妇女,长相一看就是那种很刻薄的,板着张脸,好像老子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见了我,她就问:“是你们要租房?” 我点了点头,她直接开门见山说:“最便宜的十八楼,也就是顶楼,一千一个月,少一个子都不行。” 我心想,妈的,果然是一个子都不肯少,这么小气,难怪胸这么小。 瞎子嘿嘿的笑了两声,对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先回避一下。 片刻后,我就看到那刻薄的房东,笑的满脸直掉粉,友好的跟瞎子握手。 待房东走后,我问瞎子,“搞定了?啥时候签合同?” 瞎子痞气的带上墨镜,斜着嘴咬着香烟,浪笑道:“签啥合同,就这老娘们,也敢跟老子装逼。给她三百一个月,水电全包,算是看的起她了。” “啥,三百一月,水电全包?”我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就这价位,我亲妈都未必会租给我啊。 我感叹说,瞎子你小子够狠。 瞎子咬着香烟在前面边走边说,“有啥好惊讶的,只有你这样的傻叉,才会租这房,还他妈十八层,你想找死啊。” 第八章 电梯诡女 然后他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唬住这娘们吗?”“为啥?”我开始有些佩服瞎子了,想知道他的秘诀。 瞎子指着这楼层说:“盖这栋楼的人是比你还糊涂的**,楼层不多不少十八层,你看这楼,比周边其他的楼层都高出太多,老城区都废了,建这么多,不傻叉么?你再看对面那是啥?” 我顺着他手指一看,不解的说:“西门桥啊,咋啦。” “你把西门桥横移过来,一比划,看看像啥?”瞎子一派老师父教训小徒弟的姿态,向我发问。我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老老实实的回答,“像女人的丁字内裤。” “丁你个大头鬼,就知道女人,脑子里还能有点别的么?这不显而易见,像一把宝剑吗?”瞎子没好气道。老实说,我还真没看出来哪像宝剑了。 “像宝剑不挺好吗?降妖除魔。” “你懂啥。两胁张开众为一,比如个字在两傍。似此名为带剑水,水出两傍面前合,一出一缩合纵长。恰如人字方出去,此名交剑亦有殃,先吉后凶主关竟,破财更有逢杀伤。这西门桥水浑浊不清,年年有死人,带剑水,若水至清携龙,这楼乃是旺主之楼,想必盖这楼时,也找人看过,可是遇到了坏水,又建了个十八楼,十八乃佛之地狱统称之数,犯了佛门忌讳,这栋楼风水一坏就成了活地狱。” “所以我刚刚问这个老娘们,他儿子是不是被克死了,这楼每年都要死人,全都被我言中了,你知道她崽是谁吗?”瞎子问。 我说不知道,瞎子告诉我,是郭坤。 我很是惊讶,郭坤是江东黑道的老大,在江东他说话比市长还管用,但这人前些年,在火并中,被乱枪打死了,当时轰动了整个江东。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刚刚问过了,几天前,这栋楼刚死了个女的,所以至少今年不会再死人,你放心住吧。”瞎子说。 我向来不信这个,跟瞎子唠叨了这么久,纯属是指望他多借我点钱呢。 到了十八楼,我看了房子,是两室一厅,大概有七十来平,家具、家电一应齐全,我心里没给美坏了,唯一的缺陷就是光线有点暗,阴森森的,寒气有点重。 瞎子转了两圈,给我留了两千块钱,走的时候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三角形的红布包。 我一看里面全都是红褐色的粉末,就问这是啥? 瞎子说,“你招鬼,这是黑虎身上刮下来的血痂粉,能挡邪物。”然后在门口与每个墙角撒了一点,并嘱咐我晚上千万别瞎几把乱转,这才离去。 瞎子一走,我又收拾了一番,这才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板,幻想着我和田甜的新生活,越想越美。 我想好了,跟田甜同居以后,我好好跟她试着发展下去,毕竟我年龄也不小了,若是最终能走到一起,也未尝不可。 到了晚上,我早早就在广播大楼外面等着了,我本来想进去找她的,但一看到那目光森冷的保安老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怕走进去,这老杂毛又会阴老子,我有种很怪的感觉,那就是这老头似乎盯上了我,尤其是他看着我舔嘴唇的猥琐样,让我恨不得抽死他。 到了十二点后,我听到了皮鞋与高跟鞋的声音,李子文与田甜,一前一后走了出来,李子文在前头像是说些什么,而田甜则乖的像只小猫老老实实的跟着他。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至今为止在这栋大楼里,我见到的人一个手掌都能掰的过来,田甜每天跟我在一起的时间只有四个小时,而其余时间很可能就是跟这家伙在一起,难道她是李子文的小三? 不过,我想到那夜在走廊,李子文说的话,这念头我很快打消了,田甜要是跟他有私密关系,干嘛还跟我征婚? 田甜,我喊了她一声。她看到了我,没有以往的欣喜,反而有些慌乱,反倒是李子文冲我挥手微笑。她并没有立即回应我,而是笑着跟李子文告别,然后匆忙开车出来。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了,你别到这来吗?”田甜柳眉紧蹙,冲我发火。 我沉着脸,低头抽烟,心中冰凉。田甜叹了口气,拉着我的手说:“沈浩,你听我的好吗?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虑,但以后你会明白的。” 我冲窗外吐了股烟气,望着黑莽莽的乌山,唯有苦笑,我这就是作茧自缚,干嘛为了这个女人把自己弄的现在这样神经兮兮的。 “我弄了套了房子,就在解放路那边。”良久,我说。田甜一听又笑了起来,“沈浩,我可还没想好真嫁给你,你别太认真啊。” 我见她心情变好,而我也不喜欢死气沉沉的感觉,就找一些有趣的话,有一搭没一搭的逗她。 到了高层,隐约可以看到几个住户亮着灯光,看来这栋楼,并没有像那该死的房东说的全租出去了,压根儿就没几户人,这老娘们摆明了就是诈我的。 下了车,我隐约听到有人在哭哭啼啼的,寻声一看,只见一个老妇女正蹲在楼前烧纸,哭的呜呜咽咽的,凄惨渗人。 离七月半还早着啊?又一想,瞎子说过,这里前几天刚死了人,肯定这是死者的亲人在祭奠亡灵。 “刚租房子,就遇到死人,也真够秽气的。”我嘟哝了一句。 田甜停住脚步,往那老妇女走去,问她:“阿婶,祭奠细姑娘呢?” 妇女抬头抹了把泪,悲戚呛声回答:“可不是,天杀的凶手,害了我家的姑娘。”然后,又发出恐怖的诅咒声,“女儿啊,你要在天有灵,掐死这天打五雷劈的凶手吧。” 这时候,突然起风了,纸钱灰围着火堆疯狂的打起转来,妇人尖利的诅咒声,让我一阵毛骨悚然。 妈的,不会真来鬼了吧?我四下看了一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田甜的脸色在火光下很难看,我连忙拉着她走开,到了电梯间,按十八层。 我问田甜,你怎么知道死的是她的细姑娘?田甜低着头脸色少有的凝重,对我说:“沈浩,你不该租这个地方的。” 我又多问了两句,见她答的比较含糊,就不好再问了。 电梯门开了,我拉着田甜刚进去。正要关门,几个喝的醉醺醺的青年人跟了进来,按了个十七层,最后进来的是一个女人与两个小孩。 女人化着浓浓的妆,脸抹的跟白墙似的,上面印着胭脂红。 大晚上的,这娘们居然穿着红似血的婚纱,婚纱的裙摆很长,以至于她进来的时候,电梯一直关不上,滴滴的响个不停。那几个喝醉的青年就嘟哝着,妈的,这电梯门咋就关不上呢?然后,他们使劲的点着按钮。 我就笑了,这几个二货,人都没进来,这感应电梯自然关不上。 最后进来的两个小孩跟在她的身后蹦蹦跳跳的托着裙摆,那俩小孩跳的很欢腾,胖嘟嘟的脸上笑容格外灿烂。不过跟那女人一样,小孩脸也是煞白、煞白的,腮帮子上抹了点红粉,眉心点着朱红,穿着红色喜庆的小马褂,带着红色的童子帽,还留着两条可爱的小辫子。 这女人与小孩一进来,电梯里就显得有些挤,女人拉着小孩就站在我斜对面的电梯角。 我对这女人与小孩有些好奇,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一看不打紧,差点没把我吓住。 这女人的妆容很奇怪,眼眶连着眉线,化得乌黑乌黑的,根本看不到一点眼白,看起来就像是两个黑窟窿眼。再看那俩小孩,虽然笑的挺欢腾,但却没有一点声音,跟演无声电影似的。尤其是他们的眼睛,没有一点生气,就像是画在脸上一般,死气沉沉。 真怪,我心底纳闷。 我在看着他们的同时,那女人与小孩三双毫无生气的眼睛也在盯着我,尤其是那女人,两个黑色的窟窿眼,看的我直发毛,我连忙转移视线,不敢再惹这娘们。 电梯上升,到了十七楼,就在三个酒鬼互相搀扶着准备离开电梯时,怪女人嘴角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冲那三人轻轻的吹了口气。 那俩小孩就屁颠屁颠的跟着三人出去了,电梯里只剩下我、田甜和怪女人,女人就一个劲的瞅着我冷笑,笑的满脸的粉噗噗掉。 田甜往前探出一步,挡在我的身前,她的脸色很不好看。 到了十八层,我连忙拉着田甜出了电梯,心想这怪女人不会跟我一样都住在顶楼吧。 然后,我听到电梯响了一下,应该是往楼下走了,那女人却没出来。 我心里就明白了,这傻女人肯定有神经,不住在十八层干嘛跟老子上来。 “田甜你没被这个疯女人给吓着吧。”我掏出钥匙边开门,边说。 “你看到她了?”田甜身躯一颤,惊讶出声。随即她又自顾说:“哦,我差点忘了,你应该是能看到的。” 我没心思去考虑那个神经女,就没有答话。进了屋,我并没有急着去开灯,而是转身对刚要进门的田甜说:“宝贝,闭上眼睛。” 田甜乖巧的闭上了眼睛,然后我进去用火机将一根根红色的小蜡烛点燃,才示意她睁开眼。 “天啦,真美。” 屋子的最中间布置用红色的朵扑了一个大大的爱心,在昏暗的烛光下,充满了温馨与幸福。 第九章 红衣猛鬼 我承认方法是土了点,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布置完成。万幸,此情此景却是很适用的,田甜依然被我这老土的浪漫给感动的泪流满面。 “喜欢吗?田甜。”我揽着她的腰,温柔的亲吻她性感的鼻尖。“喜欢,我太喜欢了。”田甜用力的抱着我。 “沈浩,你,你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田甜有些情不自禁,头深深的埋在我的胸口。我认真的看着她,“你是我的女人,只要你喜欢,做一切都是值得的。”然后,我低头吻住了她冰冷的唇。 温存过后,我笑说,“这以后就是咱们的家了,进来参观下吧,伟大的女主人。” 田甜刚要进来,突然哎呀大叫了一声,一个趄趔摔倒在地。 我打开灯扶起她,很是心疼,“姑奶奶,你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吧。”田甜撅着嘴,委屈说:“腿疼,背我。” 我拦腰将她抱进了房间,关了房门。 田甜指着门口的黑狗血粉埋怨我,“你看你也不打扫干净,还有灰尘呢。”我告诉她那是瞎子留下的,可以用来驱邪。 她问我瞎子是谁?我就说是我铁哥们,一个超级烦人的大神棍。 她的表情有些复杂,突然像泄了气的皮鞋,焉了下来,“沈浩,今天农历多少了?” 我看了看日历说,阴历六月初七。田甜有些焦躁说:“初七?” 然后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就沉了下来,倒着手指头,大叫说:“不好,漏掉了一天。” 我说咋了?心中叫苦不迭,这妞不会也跟瞎子一样是个神棍吧,那可真烦人。 田甜捧着我的脸,认真说:“沈浩,从现在,你千万不要迈出这扇门,不管任何人敲门,或者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开门,明白吗?” 我见她神经兮兮的,很是紧张,疑惑问:“田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田甜想了想,压低声音说:“沈浩,你别多问,赶紧睡吧。” 我向来比较随性,她不愿说,我也懒得多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大晚上的,我也没必要再出门。 可能是太困了,我抱着田甜很快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感觉房间内像是起风了,阴冷的厉害,把我冻醒了。 我朦朦胧胧的往窗外看了一眼,好像看到了电梯里的小男孩,他贴在玻璃纱窗在冲我笑,发出的声音,像是带着回音效果一般,极其的刺耳。 大半夜,谁家的小孩啊?我这时候意识还没完全清醒,眨了眨眼睛,再一看,窗子外面静悄悄的,哪有什么小孩。 肯定是看了眼,我想,然后继续蒙头大睡。 咚咚! 大哥哥,开门,开门!这时候我听到了门外好像有个稚嫩的声音在叫门。 我睡意正浓,只道是幻觉,也没搭理。然后我听到几声砰砰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撞门,紧接着有小孩子呜咽的哭声,边哭边说:“姐姐,门口有大黑狗,怕怕。”不过,哭声并没有太久,很快就消失了。 而我实在太困,懒得理会,迷迷糊糊又睡下了。 刚睡下一小会儿,突然楼下传来凄厉的尖叫声,那是人在死亡边缘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好像是男人的惨叫声,然后,就跟炸开了锅似的,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很不好,怒吼声、尖叫声、砸东西,与嗵嗵急忙奔跑的脚步声,听起来很清晰,我猛的被惊醒了。 我想起来了,楼下十七楼住的是三个醉鬼,三个大老爷们大半夜的会出什么事? “田甜!”我伸手去摸枕边的玉人,发现床是空的,我一惊,坐了起来,打开灯一看,哪里还有田甜的影子。 “救命,救命啊。”我听到一个男人的大喊声,从脚步声的判断来看,他正从楼梯间往上跑,声音离我的房间越来越近。 咚咚,咚咚! “有人吗?有人吗?求求你,有人要杀我。”猛烈的敲门声,我听到一个男人哀求的叫喊。 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没想到刚住进这里就碰上了杀人案,救还是不救? 我清楚打开门,一旦开门凶手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我。 门外传来怪异的笑声,这笑声听起来像是女人的,但说话的却是个男人。 我清楚的听到他在说:“你们都得死,都得死!”然后我就听到了小孩子拍巴掌的欢呼声,“都得死,都得死……” “开门,有鬼要杀我,有鬼啊。”那求救的人愈发的着急了。 他这一喊不打紧,喊了这一嗓子,我的魂都快给吓飞了,哪里还敢开门,老子最怕的就是鬼了。 我又想起田甜和瞎子说过的话,顺手冲进厨房,捞了把菜刀,紧紧的抵在门上。 啊!几声惨叫后,我听到了噗嗤的声音,就像是屠杀在砍切猪肉般。 我感觉脚下黏黏的,低头一看,妈拉个巴子的,浓浓的血水,沿着门缝渗了进来。 我知道门外那哥们八成是遇害了,这时候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全身被汗水湿透了。 我小心的透过猫眼往门外看去,一看差点没把我给活活吓死。 门外站着一个面目狰狞的青年人,他穿着血红色长长的婚纱,满脸是血,嘴角歪在一边,随着手上的菜刀每一次落下,他就笑的更疯狂,他身后就站着电梯里的那两个小男孩,两人拍打着巴掌,又蹦又跳的,“都得死,都得死……” 那求救的人早没了声音,我琢磨着已经被砍死了,可这个疯子却并没有停手,一下一下…… 走廊的声控灯熄灭了,我眼前一片黑暗。 我的大脑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致,我从来没想到会目睹这么凶残的惨案。 如果我没记错,那套婚纱明明就是穿在那怪女人身上的,现在却穿在了凶手身上,还有那俩小孩,大半夜的跟着凶手兴奋个屁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真是鬼在作怪?鬼是谁?疯女人、小孩、还是这凶残的青年? 我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喘,脸上的汗珠子滴滴答答的沿着下巴掉,心里只盼这该死的凶手、鬼,早点离开。 大约隔了十来分钟,我寻思着凶手应该离开了。 然后,我壮起胆子咳嗽了一声,门外的声控灯亮了,我凑到猫眼里看了一眼,门外空荡荡的,果然,他离开了。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悬着的心刚要放下来,突然,一张血淋淋脸出现在猫眼内,可不正是那该死的凶手,他血淋淋的嘴中正在嚼着什么,清脆可闻。 他正冲着我嘿嘿的笑,脸开始扭曲变形,慢慢变成了电梯里那女人的脸,长长的黑发,空洞的窟窿眼睛,她的脸已经腐烂,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蛆虫…… 只是一眨眼,又变成了男人的脸,不断的交叉重复着…… 但是毫无疑问的一点,这是同一个身躯,两张脸。我突然明白了,妈的,电梯里我看到的那穿婚纱的红衣女与这两个小孩,就是鬼! 我前面听到的小孩子哭,肯定是瞎子留给我的狗血粉起了作用,否则,门被小鬼撞开,今晚我必死无疑。 想到这,我愈发的害怕,呼呼的吸着气,周身的力气因为恐惧而消失,靠在门上,只希望这该死的女鬼,千万别杀进来了。 血水蔓延到了我的房间里,散发着一股子腥味,很是刺鼻。 “对,我得报警,我得找瞎子来救我,他不是懂这行吗?”我脑子稍微灵光了些,摸出手机刚要打电话,拨出去就自动挂了,我一看,马勒戈壁的,这么关键的时候,居然没信号。 我不敢再往猫眼里看,我知道女鬼肯定在生啖那死者的骨肉,那蹦脆的声音还在延续着。 这时候,我最担心的是田甜,这丫头跑哪去了,不会已经被女鬼给杀了吧。 慢慢的,门外的声音没了,我心里愈发的不安,不行,我得去找田甜。 这念头刚一起,我又说服自己打消了,女鬼这么凶残,我去不是找死吗? 但田甜今晚刚跟我关系更进一步,我如果现在打退堂鼓,岂不是让她伤心?我眼前浮现田甜伤心的样子,心如刀绞,指不定,现在就是她最需要我的时候。 去吗?必须去,连我爸妈都觉的我没出息,唯独田甜对我青睐有加,我决不能让她失望了。 瞎子不是说我是啥天人命吗? “对,我是天人命,大阴倌的命,我怕个屁的鬼啊。”我不断的在心里安慰自己。 然后,掂了掂手上的菜刀,“都是使刀的,老子怕她个毛线,拼了。” 打定了主意,我又咳了一声,走廊外,那女鬼与小孩都消失了,我蹑手蹑脚的拉开门,果然门外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整张脸与上半身都被菜刀砍了个稀巴烂,血流了一地,很是骇人。 “老兄,别怪我,要怪就怪那该死的女鬼吧。”我念叨了一句,跨过他的尸体,轻轻的往楼下而去。 整个走廊上,都是血,沿着楼梯,触目惊心,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熏的我胃里很是膈应。 第十章 冷艳女警 十七楼,我也不知道到底住了几户人,但透过走廊昏暗的灯光,我看到几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我心中一寒,田甜不会遇害了吧。 我发誓,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血淋淋的尸体,当我颤抖着手查看他们血淋淋的面孔时,我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 万幸,这些死难者中并没有田甜,我赶紧沿着楼梯往十六楼摸去! 怕惊扰了女鬼,我轻轻的在楼道里喊着田甜的名字,但始终没有回应。 我继续在昏暗的楼道中摸索着寻找,就在我走到十四楼的时候,我听到了有人在说话,其中一个声音特别的清晰,好像就是田甜。 “你不觉得这么做太残忍了吗?还有沈浩,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否则……” 田甜似乎特别的气愤,只是楼道里的风比较大,我听的断断续续,不甚真切。 然后,我又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我现在手上正缺人手,这栋楼里的人,都别想逃……” “田甜!”我听那人语气冷冰冰的,还以为他要对田甜不利,连忙大呼了一声。 待我急奔过去,田甜正独自站在楼梯间,浑身颤抖着,她的脸色很难看,眉头紧蹙,看起来又怕又惊。 “人呢?”我四下扫了几眼,空荡荡的,哪有什么男人。 田甜说,走了。我追问,那人是谁? “沈浩,别问了好吗?我心里很乱、很烦。”她幽幽的喊了我一声。 见她没事,我也就放心了,舒了口气,握住她冰冷的手,急忙说道:“姑奶奶,你想吓死我啊,咱们得赶紧离开这,晚上那女人是鬼,我刚刚看到她杀……” 我说了一大堆,发现田甜没什么反应,顿时就明白过来了,她早就提醒过我,显然,她是知道的。 “田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身上有太多秘密,有些已经让我忍无可忍。 她摇头叹了口气说:“你说的没错那女人确实是个厉鬼,她就是楼下那阿婆的细女,六天前新婚之日被害死了,怨气难平,她回来了……” 她果然什么都知道,我咬牙点了点头,用力抓着她的手,沉声说:“田甜,我不想等以后,今天你必须给我讲清楚了,还有你的一切。” 田甜有些生气了,挣脱我的手说:“沈浩,你不要逼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绝不会害你。” 然后,她指着楼上,冷声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回到房间,老老实实的呆着。我可以告诉你,段平已经盯上了你,不过我会想办法解决。今天是第六天,是初七回魂,明天才是这死鬼女人真正的头七回魂,到时候会闹的更凶。” 我有些呆了,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些啥。 田甜捧着我茫然的脸,认真说:“沈浩,如果你相信我心里有你,相信我好吗?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一切,但不是现在。” “你现在很危险,被回魂红衣鬼盯上了,杀了这么多人,她的怨气会更重。如果明天下午两点前,我没有出现,你就去找你那个朋友,明白吗?” 她匆忙的看了下时间,“天快亮了,我必须得走了。”然后,她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头也不回的往楼下走去。 我并没有去追她,我相信田甜总有一天会给我个说法,我感觉她心里是有我的。 这时候已经是四点多了,我不敢再回楼上,一路狂奔到最近的宾馆。 宾馆的服务员正趴在柜台睡觉,我一拍柜台,“麻溜的,快点。” “咋了,搞的跟被鬼追似的。”这种小宾馆,服务员跟小混混没啥区别,边找钥匙,边刺溜我。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我他妈还真就被鬼给追的。”然后,我听到这孙子在我背后骂了句,“神经病。” 开了房,我冲了个凉,口鼻的血腥味散尽,这才回到床上躺着抽烟,眼睛时刻盯着房门,天知道凶残的女鬼会不会再找上门来。 这时候窗外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天快亮了,我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了些。 拿出手机,我报了警,接电话的民警估计还在迷糊,老半天才接,我就说丽坤小区发生了杀人案,死了很多人。 他就一股脑的问我是谁,到底死了多少人,罗里吧嗦个没完。 我就烦了,说了句,你们爱去不去,不去拉倒,然后就挂了电话。 然后我又给瞎子打了个电话,电话关机。我这时候,身心疲惫至极,睡意一上来,倒头就睡了。 砰砰,我还在迷糊之中,门就被撞开了,几个警察冲进来,将我给从床上拽了起来。 “怎,怎么回事?”我不服的大喊了一声,还好我老爸就是警察,要不然我非得被这阵势给吓死。 “是你报的警?”说话的是个女警察,至少一米七五的身高,挺傲的身材,精致的面孔,让她很是显眼。 “是我,我能穿上裤子说话么?”我向来有起床勃起的习惯,面对这冷艳的女警官,多少有点尴尬。 她冷冷的扫了我裤裆一眼,转过身扬起手吩咐,“带走。” 就这样,我头上被罩了个黑色袋子,穿着裤衩,在一大堆人的围观中,被带上了警车。 上车前,我隐约还听到有人说,“又抓了个娼客。”那一刻,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没恨死这娘们。 到了警局,他们给我找了身衣服让我换上,然后把我提到了审讯室做笔录。 给我做笔录的是个满脸青春痘的胖子,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相信是鬼怪害人,认为我在编故事,对我又是拍桌子又是骂的,态度很不好。 其实我也不信这些玩意,可是没办法,我现在可是亲身经历了红衣女鬼杀人的过程。而且,如果田甜不是吓我,今晚,红衣女鬼还得来找我索命。 见他们不信,我也就懒的解释了,爱信不信,反正人又不是我杀的。 片刻,前面抓我那漂亮女警官走了进来,胖子连忙说:“白队,这小子的口供和笔录,全都是乱七八糟的鬼故事,你看……” 从胖子的表情来看,这女警应该是他的上司,白警官抬手示意胖子出去。 然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冰冷的扫了我一眼,“把你看到的,听到的,原原本本,认认真真的给我说一遍。” 我仰着头,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大美女,别浪费时间了,反正我说了,你们也不信。” 她俏目一寒,沉声道:“沈浩,你知不知道,丽坤小区,一晚上死了十三口人,你要是有点良心,给我态度端正点。” “什么?”我瞪大眼,我原本以为这天杀的女鬼就在十七楼作乱而已,没想到竟然害了这么多人。 我内心有股莫名的愤慨,然后,我认认真真的把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这位白警官。 在我说的过程中,她始终没有多言,认真的做好了笔录后,站起身冷冷说:“请你你去指认一下尸体与嫌疑人,如果没问题,二十四小时内,我就可以让你离开。” 我一听可以走,求之不得。 因为案件的重大、紧急性,尸体并没有立即拉往殡仪馆,而是留在了警局的冷库,所有的法医都带着解剖工具,到了临时搭建的露天解剖室。 我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对尸体进行解剖。 尸体上的血依然保留着,几乎没怎么动过,我一看到那些死者,全都是被砍的血肉模糊,心里就堵得慌。 一具具触目惊心的尸体,除了让我感到恐惧以外,我心中更有种无比的愤怒,要是昨天瞎子在,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案。 在这些尸体中,我看到了烧纸钱的老妇女,她也丧生在已经成为厉鬼,杀人不眨眼的女儿手中。 由此看来,鬼,确实是凶残而无情的,如果昨晚,不是瞎子留下的狗血粉,我现在也必然是这些尸体中的一具。 愤怒、恐惧,让我全身颤抖的厉害,看完了十三具尸体,我两条腿已经迈不开步子了。 再反观我身边这位美女警官,始终面如寒冰,保持着冷美人的本色。 “这些人你都熟悉吗?”带我看了一圈,她发问。 我摇了摇头说,“记不得了,大晚上的,我又是头一天住进去,跟他们也不熟悉,哪能认得出来。” 其实那三个醉鬼我还是有些印象的,只是一个被红衣女鬼附身成为了凶手,另外两个被砍的血肉模糊,我根本没法辨认。 “你知道吗?你现在是此案的最大嫌疑人之一,从现在起,你最好是老实点。”她提醒我,然后她又说:“我们在你住的宾馆里找到了一把菜刀,这就证明了,你有行凶的可能,所以我绝对不是在吓唬你。” 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要想说服他们相信是女鬼杀人,除非抓到女鬼,还得想办法让他们看到才行。 否则,我很可能从目击证人成为凶手,不行,我得想办法证明自己才行。 我突然很沮丧,感觉我最近一直在倒霉,怪病、厄运包围了我,想到这,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或许这就是人说的,天降横祸吧。 第十一章 警局恐怖夜 可怜我这大好青年,原本是报案人好不,这个叫白冰的娘们儿一张嘴,我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之一了,真晦气! 难道老天爷还觉得我不够倒霉吗,丫的,还有死瞎子,下次再说老子五弊三缺、招鬼,非抽丫不可 ,都让他念叨的。 说实话,我现在有点迷糊,白冰既然说我是最大的嫌疑人之一,却还让我来指认嫌疑人,这到底是搞的哪出啊?污点证人?还是让那个他们认定的嫌疑人咬我一口,让我做个炊事班战士? 整个白天,我一直被扣在审讯室,或许是因为案件的恶劣性,换了十几波人,轮流的找我录口供,差点没把我折磨疯了。 一直耗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我脑袋都快炸了,死瞎子关键时候让他来给我保释,手机竟然一直联系不上。而我家老头子也不知道去哪了,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沈浩。” “干啥?”我正纳闷呢。 白冰猛地一转身双手抓着我的衣领把我狠狠的顶在墙上,“最好收起你那套鬼话,否则,有你好看的。”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就好像是在跟一个死人说话一样,让我心头没来由的一阵发寒。 恶婆娘没有等我的回答,说完之后,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以前看过不少的港片,所谓的指认嫌疑人都是弄个玻璃罩子,几个人并排站进去让证人挑哪个才是罪犯,可是在咱大江东,似乎没有这种指认的机制。审讯室里的陈设很简单,就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其中一张上面坐着一个青年男人。 那个青年长得并不出奇,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五官端正,清秀,上身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衣,下身穿了一条洗的略有些发白的牛仔裤,手脚都被拷在椅子上,此刻神色呆滞,满脸的迷茫。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全身发寒。我永远都忘不了这张脸,那张隐藏在平凡背后的满是鲜血的狰狞面孔,忘不了穿着红色婚纱挥舞着菜刀的死神身影…… “喂,干嘛呢?怎么不进去?”白冰猛然在我背后推了一下,猝不及防,我向前踉跄了两步,踏进了审讯室。 “郑东亮,还是不肯招么?”很不按常理出牌啊,恶婆娘没有让我去指认那个青年,跟我玩的是反向指认。 郑东亮眉头一锁,抓狂道:“我说美女,你们到底要我说几次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昨天就是跟朋友一起在外面喝了点酒,醒来以后就被你们带到这里来了。我没有杀人,警官,你要相信我啊,你们不能冤枉好人啊……” “好了,我问的不是这个!”白冰很是不耐烦的拍了拍桌子,指着他冷声问道:“成,那你认识这个人吗?” 郑东亮扫了我一眼,有些迷惑,“好像见过,但记得不太清楚了,是昨晚吗?”后半句,却是向我问的。 “你没有问话的权力,老实回答就行了。”白冰冷冷的打断他,转而问我,“沈浩,是他吗?” 我也有些迷惑了,却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昨天确实是这个男人制造了血案,可是当时那个真的是他么?那他身上另一个穿着红色婚纱的女人又是谁? 我虽然一向都不相信鬼神什么的,可是昨晚却看的清清楚楚,他身上确实还有另一个女人的身影。 “我说老兄,你他妈想好了再说啊,我就一良民,最多就是喝点酒,犯法的勾当从来都不敢干的!”郑东亮有些气急败坏的瞪着我,嚷了起来。 “沈浩,你只管实话实说。”白冰冷冷的眼神注视着我。 “是他,昨天我上楼的时候遇到过他,当时他和几个人都应该喝了不少酒,我想他可能是酒后过失吧。”后半句话与其是说给恶婆娘听,不如是在给自己一个解释。 “你确定你看清楚了?” 一声幽怨、阴沉的女声冷冰冰的传来。 兹兹,警局内的电灯忽明忽灭,发出强烈的电流声,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阴风,卷得警局内的案宗乱飞,警局内闹腾了起来。 我的心如同跌入了冰窖,这个屋子里只有一个女人,就是站在我右前方的恶婆娘,而那个女人的声音却是从我正前方传来的! 啪,警局电灯全部熄灭,郑东亮的脸散发着阴森的绿光,在黑暗中迷迷蒙蒙,诡异莫名。他的脸上,不再有半分迷茫与惶恐,歪着嘴角桀桀的诡笑起来! 可不正是他昨晚身穿红色婚纱,化身杀人狂魔时候的笑容! “老艾、老高让人去查下电压箱,另外打开备用手电。”白冰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冲外面喊道。 “他,就是他,他要杀人了。”我伸出颤巍巍的手指着郑东亮,一边缓缓的向后退去。 我突然想到了田甜的话,今天可不正是阿婆细女头七的回魂日吗?昨晚我逃过一劫,今天她肯定饶不了,只是被这些警察叽歪了一天,我都差点忘掉了这事。 想到这,我头皮一炸,撒腿就往大厅里跑。 大厅警局内的大门被阴风吹的哐当响,晚上值班的警察并不多,正打着手电,乱成一团。 我推开门刚要冲出去,走廊安全灯昏暗的绿光下,两个小孩子咧着嘴,诡异的蹦蹦跳跳的撒着鲜迎面走来。 这下麻烦了!是勾魂小鬼。 我拿出手机,发疯似的拨打着瞎子的手机号码,一打,无服务,我草,居然一点信号都没了。 怎么办?我有些慌了神,这一顿,两个傻逼警察冲过来扣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扑倒在地上。汗,都啥时候了,还敌友部分。 一眨眼,那两个小孩已经进了警局,然而其他的警察就像是完全看不到一般。 “郑东亮,你想干什么!坐好!”审讯传来白冰的呵斥声,那家伙现在还能听话么? “你要做什么!不要乱来!”砰,白冰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从审讯室里飞了出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郑东亮脸上绽放着绿色的光芒,缓缓从审讯室走了出来,一步步的往白冰逼近,血红的眼珠子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异样的阴森、可怕。 “郑东亮,你再乱来,我就开枪了!”。 “桀桀。”郑东亮的口中发出了一声阴森森的诡笑,邪邪的吐出三个字“今晚,你们都得给我陪葬!” “装神弄鬼的家伙!”一个胆子大的老警察,操起警棍照着郑东亮劈头盖脸砸了下去。 砰!郑东亮挨了这一记,完全像是没事人一样,那老警察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他叉住了喉咙,单手举了起来。 呜呜!老警察呜咽挣扎着,“郑东亮,快放开他。”白冰拔出配枪,大喝道。 “别喊了,没用,他被鬼上身了。”我无奈的提醒道,借着这机会我想溜走,但那两个勾魂小鬼堵在门口,我也没这个胆。 嗤!的一声闷响,郑东亮的手猛的插在老警察的胸口,掏出一团血糊糊的东西,放在嘴里嚼了起来,血水沿着她的嘴唇直流,无比的狰狞可怕。 是人心,那老警察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扔到了大厅中间。 鬼……一个女警察两眼一睁,活生生的吓昏死过去了。 砰砰!白冰果断扣动了扳机,郑东亮中枪只是稍稍颤动一下,嘴角带血的笑意更阴森了,“人心险恶,你们要心何用,不如都挖了。” 枪都打不死,跑! 警察也不是傻逼,他们是见过不少磕了药以后精神癫狂、力大无穷的家伙。可是眼前这家伙枪都打不动,生化危机里的丧尸都达不到这水准吧! 知道这肯定是遇到邪事了,这群丫撒腿就跑。刚跑到门口,哐当一声,那两个小鬼就把门合上了。警察全都碰了个灰头土脸,拼命的拉扯着门栓,但又怎么能敌的过勾魂小鬼呢? 恶婆娘倒是硬气,扔掉手枪,抬腿连连两个鞭腿甩在郑东亮脸上,后者一点反应没有,反而是伸手扣住了白冰的脚踝。 眼看着白冰要被他撕成两半,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横里扑出来,一把拉住了郑东亮的另一只手,张嘴咬破舌尖照着他的脸上就是一口血水。 我记得瞎子曾经说过,人的舌尖阳血是最纯的,有驱邪破煞的作用,也不知道我这大阴倌命的血威力如何。 啊!郑东亮发出一声女人凄厉的惨叫,脸如同被泼了硫酸一般腐烂扭曲了起来,两个漆黑的窟窿眼眶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蛆虫。更诡异的是,他的头发变长了,身上再次浮现了血红的长长婚纱,看来是被我一口血喷的现了原型。 白冰拳头一握,就要再冲上去,我连忙抱住她,拦腰抱起就逃。 “你干嘛?”白冰怒声骂道,“她是鬼,你打不过的。”我抱着她躲到了另外一个角落,小声道。 白冰吃了亏,这时候也不敢再凶了,老老实实的靠着我,呼呼的喘着气。 “现在咋办?”白冰小声问我,我现在有些后悔没跟瞎子学几招抓鬼防身之术了,还能干吗呢,出又出不去,打又打不过,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十二章 木匠大师 “别出心,把手电关掉。”我因为咬了舌头,疼的厉害,说话都不利索了。 红衣女鬼此刻已经杀疯了,警察们似乎也知道出不去了,用枪与警棍拼死抵抗,大厅里一时间尽是惨叫、打斗声。 白冰好几次都想冲出去,但都被我拦住了。 慢慢的大厅内的声音静止了下来,只剩下我与白冰噗通噗通的心跳声,我知道那几个值班警察肯定是挂了。 观世音菩萨,求求你老人家大发神威,救救咱吧。 浓郁的血腥味熏的我胃里直翻腾,“还有两个……你们逃不掉的,桀桀。”红衣女鬼阴森森的怪笑飘了过来,借着地上的电光,我可以看到那血红的长裙,正慢慢的往我二人飘来。 我紧张的牙关都快咬碎,狠了狠心哆嗦着张开嘴,再次照着舌尖用了咬了下去。我勒个去的,这一下真是痛到了心尖上,浓郁的血水在口腔内蔓延! “桀桀,没法逃了吧。” 就在红衣女鬼伸出血淋淋的鬼手往角落探来的瞬间,我蹦起照着她就是一口浓郁的舌血,这一下正喷在她胸口上,逼的她惨叫一声,飞退了四五米远。 我拉着白冰就往警局大门跑去,妈的,有舌血,那两个勾魂小鬼笑嘻嘻的牵着手拦在门口,眼神充满了嘲讽。 滚犊子,我冲着左边的小男孩就是一口舌血,小男孩惨叫一声,全身居然烧了起来。 我一看,大爷的,居然是个纸人。 纸人一烧,大门也就开了,我与白冰撒腿就往外奔,刚走没两步,我背心窝一疼,仿若被铁锤重砸,眼前一黑,脚下趄趔摔倒在地上。 快,快爬起来,白冰用力拉起我,我回头一看,草,居然是一个警察的头颅,在安全灯微弱的绿光下,眼珠子都快爆了出来。 这一停顿,红衣鬼又追了上来,我连喷了几口血后,舌头都麻了,疼的直流口水。 逃不掉了吧!桀桀,阴森森的声音在我身后再次响起。 我一瞅,微光中,一条红色的裙摆,如灵蛇般飞卷了过来。 “快喷她,喷她啊。”白冰有些急了,提醒我。 “姑奶奶,我也想喷啊,你当我是喷水机啊。”我无奈的大叫了一声,跟在她身后,玩命的跑。 滋溜一声,我脖子上一紧,整个人就飞了起来。妈的,被死婆娘裙摆套住了脖子,这下死定了。 “挖,挖心……”红衣女鬼,伸出血淋淋的利爪,就要往我心窝子掏来。 就在这时候,一条白色的人影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抱着红衣鬼就滚到了一边,“沈浩,你快跑。” 多么熟悉的声音,可不正是田甜。 “走啊!”昏暗中,我看不清田甜的脸,只看到她与怒吼连连的红衣鬼翻滚着进了警局。 哐当一声,警局的大门就关上了。 “田甜!”我用力踢打着门,门冲里面关死了,怎么也打不开。 “沈浩,走啊。”田甜凄惨的大喊我。 “你还愣着干嘛,快走啊。”白冰回来颤抖着抓着我的手,想要拖我出去。 “不行!”我这时候也犯了倔脾气,冲着大门直喊:“田甜,要死咱们一起死!” 然后,我用肩膀开始用力的撞门。 白冰气的叹了口气,跺了跺脚,无可奈何的跟我一起撞门。 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恶婆娘虽然凶,但至少还算有情义。 “沈浩,你真是个大笨蛋,谁让你回来的。” 砰的一声,门开了,田甜像风一样卷了出来,拉着我和白冰就往门外跑。她的手依然的那么冰冷,但我的心里却无比的温暖,边跑边看着她苍白的侧脸,这一刻我完全忘记了恐惧,眼中只有她凄美的容颜。 出了警局,虽然快一点了,但路边还有不少的士,我拉开车门,伸手将那的士司机拽了下来,招呼田甜和白冰上车。 “你,你们干嘛。”那司机还没回过神来,“警察办案!”我一踩油门发车往前赶去。 现在红衣女鬼已经彻底被我三人激怒了,我往后面一看,红色的长裙像风一样卷了过来,看样子是不死不休了。 “沈浩,你往东湖路方向走!”田甜在副驾驶的位置提醒我。 我点了点头,一踩油门往东湖路狂奔而去,“田甜,你怎么来了?” “我本来想下午来的,可是李子文不让我走,还好来得及时,要是你被害死了,我也不活了。”田甜有些哀婉道。 我心中暖洋洋的,说不出的温暖,侧脸一看,田甜正满脸甜蜜的看着我。 “我说,你俩别亲亲我我了,都追上来了。”白冰有些焦急的在后座提醒我。 我往后视镜一看,果然,那死娘们又追了上来,血红的婚纱在半空挥舞,已经近在尺伬了。 “拐,往左拐。”田甜指挥道。 左拐是一条偏僻的小道,我从小在江东长大,却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条街。 街道弯弯曲曲,要不是哥技术好,肯定就折在了,只是这样一来,红衣女鬼已经追杀上来了。 哐当一声!后排的玻璃被戳烂,白冰的头发被女鬼给抓住了。 我连忙一个急刹车,那鬼被这么一磕,往后一滞,白冰总算是脱险了。 下车,田甜冷静的招呼我,领头往街道的另一头跑去。 我边跑边冲街坊们大喊:“有鬼,救命啊。” 没办法,两个女生矜持,只能我不要老脸扯嗓子了。 往前走了二十多米,临街的地方,有一间棺材铺的门突然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满是沧桑的国字脸上留着粗硬的络腮胡须,“你们鬼叫什么!?这城里哪那么多鬼啊!” “真的!真的有!老爸,你快帮帮我们吧。”随着男人的出现,田甜似乎一下子来了力气,拉着我的手,欣喜的躲到了中年人的身后。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仿佛这个木匠师傅能给她莫大的安全感。 老爸?我嘟哝了一声,田甜耳朵尖,冲我眨了眨眼,“笨蛋,是老板,不是老爸,猪耳朵。” 我心想都啥时候了,这丫头还能笑得出来,真把这木匠都天师了。 红衣女鬼缓缓落了下来,冲着木匠阴森森道:“谁拦我,谁就得死。” 她这一笑,稀烂的脸上蛆虫直掉,没吓死个人,按理来说,头七的时间,也不会烂成这样吧,真是恶心。 “尘归尘,土归土,煞鬼作恶,断不可留。”说道这里,木匠师傅一抬手,一个闪着寒光的物件冲着那死鬼的面门电射而去! 我一看,这木匠似乎还真懂两把刷子,还真的是民间有高人啊。 怪不得瞎子常跟我念叨,说我嘴贱,出门说话的时候注意点,手艺人不能胡乱得罪,尤其是木匠。据说木匠这一行有一种老祖宗鲁班传下来的厌胜之术,一个有本事的木匠比阴阳先生还牛逼。 红衣女鬼惨叫一声,胸口已经多了一个锥子,黑色的阴气高压锅喷气似的,呼呼的冒。 不过它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怪啸一声,往木匠扑了过来。 木匠冷哼一声,从腰间摘下一个一头是线轴的木头盒子,上面缠着的线很粗,随手拉住线头从那木头盒子里往外一拽,绳头一甩,好像用鞭子一样,在鬼东西的胸口上狠狠的抽了一下。 那个被手枪乱射都没有丝毫反应的鬼东西居然被这一下抽的惨叫,整个身子向后飞退了三四步。 那个木头盒子,应该就是木匠们弹直线用的墨斗了,隐约记得在当年香港僵尸片里,英叔经常用墨斗这东西来收拾僵尸。 说是在古代,木匠的尺,墨斗等有正的意思,所以就有一正压百邪之说.另外如福也有“伏“的意思尤其对尸体之类的怪物有特效。 一击得手,那位木匠师傅乘胜追击,双手一绕,把墨斗线绕出一个圈,向着那鬼东西的头套了过去。说也奇怪,看似柔软无比的墨斗线,绕出来的圈却并没有随着木匠师傅的动作而散掉。 红衣女鬼挨了一下,也知道这个墨斗线的厉害,急忙闪身躲避,却没想到木匠师傅手指一松,原本呗弄成一个圈的墨斗线又恢复成了一条线,斜斜的抽在那鬼东西的肩膀上。 “啊!你们不得好死!都得给我陪葬。”再次被墨斗线抽中,红衣女鬼嘶吼了一声,好像打了鸡血一般,身上的裙摆如乱蛇缠了过来。 “不自量力!”木匠师傅手中墨斗线连挥,将裙摆割得粉碎,红衣女鬼犹如被乱鞭抽中一般,浑身上下皮开肉烂,木匠手腕一抖,就用捆住了红衣女鬼。 就在木匠师父全神贯注对付女鬼的同时,横里一个小孩扑了过来,照着木匠的大腿就是狠狠的一口。 突如其来的攻击,木匠师傅惨叫了一声,墨斗线挥舞了一圈,可是墨斗线在接触到小鬼的身体时却是穿了过去,小鬼的嘴里发出了低低的惨号,可是明显受伤不重。 看来这东西也得对症下药,墨斗线对付沾染尸气的鬼魅厉害,对付纸人效果就不那么好了。 第十三章 失踪的田甜 “小子,快来帮忙!”木匠师傅冲我喊了一声。 “我?怎么帮啊!”我可什么降妖除魔的术法也不会啊。 说话的功夫,原本被抽倒在地的红衣女鬼双手撑着地想要爬起来,木匠狠狠地在她胸口跺了两脚,同时对我喊道:“用舌血喷它。” 啊,又要咬舌头啊,我欲哭无泪。 马勒戈壁的,疼就疼吧!我再次狠狠咬了下去,腥咸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口腔,我上前一步,照着小孩喷了去,小孩瞬间惨叫燃烧起来,化作了灰烬。 木匠师趁着这机会从兜里,摸出一根略带些锈迹的大钉子。不过,说是钉子,似乎又有点不合适,貌似从来没见过那么粗大的钉子,反倒是像凿子更多一些,只不过前面是尖的。 只见木匠师傅右手高高扬起,手上那根大钉子对着红衣女鬼的头顶心狠狠拍了下去,口中大喝一声:“破!”、 “噗嗤”一声,直没入顶,我看得浑身激灵,头顶一阵发麻。 “啊呜!”女鬼凄厉的惨叫,周身黑气蒸腾,慢慢的融化了起来,片刻后,只剩下郑东亮残驱留下的一堆腐肉以及红色的长裙。 “师傅,她,她死了吧?”说实在的,到现在我都不太清楚该用“他”“她”还是“它”来形容那东西,不男不女不人不鬼的,好在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嗯,算你们命大。”木匠师傅语气很冰冷,扫了我们一眼,自顾自的回到了自己的店里,关上了店铺门。 吁,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是逃过一劫啊,今晚要没这木匠师傅,肯定都得玩完。 “没事了,你啊,都说了别住那里的,惹祸了吧。”田甜温柔的拉着我,依靠着我撒娇道。 “田甜今天多亏了你及时赶到,要不然我小命可就不保了。”我在她脸上捏了捏,劫后余生还有佳人相伴的感觉就是好啊。 “田甜小姐是么,谢谢你,”一旁的白冰伸出手与田甜握了握,难得的露出笑意。 “不用,你别再为难沈浩,我就心满意足了。”田甜笑着与沈冰握了握,认真道。 白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放心吧,我先走了。” “这么晚了,要不让沈浩送你回去吧。”田甜想了想突然说,然后又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沈浩,你送送她吧,白警官毕竟是女孩子,这么晚了。” “可是你呢?”我握着田甜的手问她,我何尝不知道白冰劫后余生,惶恐不安。 “你放心吧,这一片我熟,我到前面路口打车回去就可以了。”田甜说。 “可是……”我还想说,田甜踮起脚尖在我脸上轻吻了一下,温柔笑道:“沈浩,乖,我在西餐厅等你,我想白警官心底有无数个疑问,她是个好女孩,你……” 我一听就觉得有些怪,总感觉她像是要把我甩手送人,又像是临终遗言的感觉。 不过,我却也没有多问,田甜有很多秘密,她这么做自然是有道理的。 白冰这时候已经上了出租车,刚驱动的士,我追上去,拉开车门钻进了副驾驶,透过后视镜,我看到田甜在向我挥手,白色的裙子在夜空中落寞、冷清。 突然,我的心有种莫名的酸楚…… 坐在车内,我闷闷的抽着烟,白冰把车开的很慢,两人沉默了片刻后,白冰淡淡的笑了笑,“沈浩,有个这么好的女朋友,你干嘛还闷闷不乐。” 我苦笑了一下,若是事情真如她所说,我倒省心了。田甜有太多的事情瞒着我,尽管她对我可以不顾生死,可是我总感觉两人之间有种无形的隔阂。 白冰见我不说话,叹息了一声说:“我白冰很少有敬佩的人,田甜绝对是一个。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柔弱,然而却可以为了你不计生死,而我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同事被厉鬼所杀却无能为力。” 说完,白冰的眼角溢出晶莹的泪。 虽然与她认识不过短短的十几个小时,但我感觉的到,这个霸道、倔强、不近人情的女警也有柔弱的一面。 我拿了两张纸抽递给她,微笑宽慰她:“你也很勇敢,你前面完全可以一个人跑了的,为什么要留下来陪我送死。” “那你呢?”白冰认真的反问我。“因为我喜欢的人在里面,她是我第一个真正爱上的女人,失去她,我的人生毫无意义。”想到田甜,我心中又是涌起一股暖流。 “你呢,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好吧,我承认我是帅了点,但可是名草有主了。”我见白冰神情落寞,忍不住开玩笑逗逗她。 她冷冷的笑了一下,“我愿意留下来,是因为你在大厅救过我,仅此而已,你不要多想。” “好了,我也快到了,你下车吧。”她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表情。 告别白冰,我下了车,脱掉血淋淋的外套,光着膀子打了辆车,直往罗门西餐厅,点了饮料,边喝边等着田甜。 一直到凌晨两点多,依然没有田甜的身影。 这丫头不会出什么事吧,我拿出手机拨了田甜的号码。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啊,啊,啊!夜深你飘落的发,夜深你闭上了眼。这是一个秘密的约定,属于我属于你……” 田甜的手机铃声,真的是有点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每次听到这曲子,我就想到那个上了郑东亮身到处杀人的红衣女鬼,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主持个午夜的鬼故事节目也没必要把自己的手机铃声也弄得鬼里鬼气的啊! 听了五十秒的《红嫁衣》听筒里传来了那句非常让人讨厌的:“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我心里开始有些焦躁起来,就在我准备起身去寻找她时,手机短信响了。 是田甜发来的,“浩哥哥,不要担心我,我回家了,过几天就来找你,想你!” 就这样田甜人间蒸发了,我也想过去广播大楼找她领导问问她到底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可是上次她跟我说不要去那里找她,而且说实在的,我对那地方还真的有点阴影,先不说西门桥的那个雨衣男,就那个看门的保安老头也他妈够吓人的了,那鬼样子,也够吓人的。 田甜身上有太多秘密,她不让我问,也从不告诉我,她永远像个谜一样,悄悄的来,悄悄的走。 警局发生的事情,让我爸很头疼,但奇怪的是,至始至终他都没骂过我一句,也不盘问我。倒是我妈,对我态度好转,把我当个宝一样,或许经历了这样的惨案,她老人家也知道,儿子再废,也是块心肝肉,让我搬回来住。 我回到了丽江小区,收拾着房间里的东西,准备回老宅,发生了这样的血案,谁他妈还敢住这啊。 “啪嗒”整理床铺的时候,我脚下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往床底一看,是个小瓶子,好像是田甜的。 这瓶子我见过,好几次,我都看见田甜拿出这个小瓶子喝里面那种淡黄色的东西。问她是什么,她只说是安神补脑抗疲劳的营养液,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三无营养液呢,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要不……咱也补补脑?”一想到是田甜的东西,我就激动。 拧开瓶盖,一股刺鼻的怪味熏面而来。 我勒个擦的!什么味道!瓶子里面的淡黄色液体看起来好像是一种油脂,散发着一种类似猪肉腐烂时候发出的臭味,这他妈是营养液?就算是这也太臭了点吧!也不知道是哪个黑心的狗玩意卖给她的。 尝尝? 我把瓶子凑到嘴边,凑上去轻轻嘬了一下,一股粘腻的油脂被我吸进了嘴里,酸涩恶臭的味道让我难以忍受,咂了咂嘴,我咬牙的把那东西咽了下去。 “我勒个去的,这他妈也太难喝了吧,真不知道平时田甜是怎么喝下去的。”拧好瓶盖,顺手把那小瓶子塞进衣兜。 刚要打包走人,一股寒气直冲后背,后背的怪斑出奇的痒了起来。 这一次痒的似乎比以前更加的厉害,一开始我还是轻轻的抓抓,可是越抓,背后就越痒,似乎不单单只是皮肤外面痒,就连肉里面,甚至肝五脏都开始痒。 经过这段时间被那些古怪绿斑的折磨,我对痒的抵抗力已经是很高了,可是现在我居然怎么都抑制不住,抓,疯狂的抓,我隐约能感到背后的皮肤都被我抓破了,热乎乎的血,沾的我满手都是。 啊!太痒了,太痛苦了,简直到了极致,我两眼一黑,居然痒晕过去了。 曾经也有过一次类似这样的感觉,痒到直接昏过去,可是那次昏过去再醒来就不痒了。而这次我醒来之后,背部的痕痒还在继续,只是没有一开始时候那么剧烈了而已。妈的,这起的到底是什么,非要玩死我是不是! 第十四章 尸毒 按理说,早就该去医院的,可是我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待业人员,除了一张脸帅气点,一无是处,存款什么的,更是根本没有。平时有急用了,也是先跟瞎子拿点救急。所以能忍着的病,我都不想去医院,只是这次真的扛不过去了,咋办呢? 上次被我爸狠狠训了一顿,我也不好意思再跟家里要钱,再说了,要是让我妈知道我得了这样的怪病,她老人家还不得急死。 奶奶个腿的,还是跟瞎子先借点吧,那小子有钱。 用毛巾擦了擦后背,背上的血口子弄得我疼得直吸冷气,却也因为疼痛压住了痒反而感觉有些爽。 胡乱在外面加了一件外套,出了丽坤小区,我直奔瞎子家。 瞎子家早搬出了三号胡同,而是住在工商局的家属楼,离我住的地方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坐公交车去,也就三站地,想了想我还是决定走过去。 没办法,钱包总是比较干瘪,所以一般身边没妞的时候,我还是比较节俭的。 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后背的痕痒感消退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走了二十来分钟,眼看就要到工商局的家属楼了,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呜呜呜”的低吼声,那声音我很熟悉,我家的黑虎在对人发出威胁的时候就是发出这种声音。还伴着一个女人的呼喊,“金毛,回来!快回来!” 回头一看,身后三四米的地方,有一个二十五六的清秀少妇,拽着一只成年的金毛大犬,正在用力拖拽,而那只金毛却是丝毫不理会自己主人的拖拽与叫喊,两只狗眼死死的盯着我,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一条大尾巴夹在两腿中间,仿佛是有些害怕,却又像是随时准备对我发起攻击一样。 “这狗……”我指着那只大狗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金毛和哈士奇那种二货不一样,非常的聪明乖巧,对主人的命令也比较顺从,很少听说金毛对着陌生人发飙。 “啊,对不起啊,先生,金毛平时不这样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拉都拉不住。也许是闹脾气了。”少妇一边道着歉,一边用手在金毛的屁股上狠狠扇了两巴掌,金毛这才呜咽一声,满是不情愿的扭回头,绕到了少妇的背后。 我笑着耸耸肩,表示没什么,狗嘛,总是会有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时候。可惜的是现在我已经有田甜了,不然借这个机会问这少妇要下电话也还是不错的,长得挺漂亮。 心里yy着美貌少妇,脚下却没有停,五分钟之后,我就站在了瞎子家的门口。 自从辞去工作做了一名职业神棍,瞎子就几乎没有在早上十点之前起过床。用他的话来说,海是龙世界,夜是鬼时光,想做江东市乃至全天朝头号的大阴倌,不在夜里多下下功夫怎么行。 每天晚上收了摊子,他就会找一些事故多发地段啊,或者乱葬岗之类的地方瞎晃悠,美其名曰,“打怪升级。” 上次在警局,怎么也打不通这小子电话,就是因为这小子在偏僻的荒山“升级”。 至于他到底遇到过多少小怪,现在多少级了,我就不得而知了。说来也怪,刚走进了楼道,后背上又开始痒了起来,我得快点了。 “当当当”用手在瞎子家的防盗门上敲了几下,也不知道那孙子醒了没有。 “来啦来啦来啦。”里面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瞎子,“谁啊?大清早的,也不让人多睡会。” “睡你妹啊睡,太阳都他妈照屁股了,还睡。”我没好气的在防盗门上踢了一脚,后背的痕痒真他妈让人烦躁。 “操,蛤蟆,是你小子啊,舍得从娘们儿裤裆里出来了?”瞎子拉开门看到是我,抬起双手伸了个懒腰,“咋的了,你小子又没钱了?草!你的脑门怎么这么黑啊!?”瞎子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一把把我拉进了门,对着我的脑门不停的端详。 “黑?”我有些莫名其妙的用手在脑门上抹了抹,刚刚出门之前我擦洗身子的时候照过镜子,我的脸上没什么不正常的啊。| “别他妈抹了,抹也没用,又不是锅底灰。”瞎子说着从门头上拿下一面八卦镜递给我。“你丫自己看看,都黑成什么样了。” 我对着他那个八卦镜,冲着里面看了一眼,差点没把我吓死。 只见镜子里面,我的眉心不知道啥时候长了一块硬币大的黑斑,非常的扎眼。“**,瞎子,这是啥东西,我在家咋没看到。” “你在家能看到就有鬼了,你手上拿的,可是本天师的八卦镜,你以为普通的玻璃镜子能放在门上镇宅,能照出你印堂的黑气啊?” “不会是上次红衣女鬼依然缠着我吧。”我心中一寒,颤声问。 瞎子用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敲了几下,皱眉道:“不应该啊,按理说附身的红衣女鬼被你说的老木匠用棺材钉砸的魂飞魄散了,那应该就不可能再缠着你了。” “再说了,我昨天还在街上见过你说的那位美女警官,她当时也在,但眉心就一点黑气都没有。”瞎子提起鼻子在我身上闻了几下,突然皱起了眉头,“蛤蟆,你身上怎么有一股血腥味?” “别提了,兄弟找你就是为了它来的啊……”我苦笑着脱下了外衣,又脱下衬衫,把后背朝向了瞎子。 “噗通”一声怪响,我回头一看,却见瞎子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睛瞪的大大的,满脸的惶恐。 “你……你他妈从哪里弄了一身这玩意儿!不会是从哪个脏女人传染给你的吧。”突然,瞎子指着我的后背大声的叫了起来,就好像那是什么吓人的怪兽似的。 “我呸,老子这些天一直在当和尚好不?不就是皮肤病么,瞧你吓得那熊样。”我不爽的嘟哝道。不过说起来,自从进了瞎子家,后背那种痕痒的感觉陡然间减轻了不少。 “皮肤你妹啊!老子倒希望你他妈得的是皮肤病!”瞎子毫不客气的冲着我吼了一声,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把我按到墙边,对着我背上的那些绿色斑块仔细的看了一会,语气沉重的问我,“蛤蟆,你老实告诉我,这些东西在你身上多长时间了?” “多长时间?”我挠了挠头,算起来,这些东西是我跟田甜好上之后不久才出现的,“大概也就是半个多月吧,就上次你带着黑虎在公园找到我那几天。你问这个干嘛,赶紧带我上医院看看去啊。” “你是说黑虎咬你那几天?”瞎子没有理会我借钱的话,只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继续他的话题。 “是啊,怎么了?”我纳闷儿了,难道是黑虎传染给我的?“你不会要告诉我,这他妈其实是狂犬病吧。” “狂犬病倒不是,只是一种比狂犬病还麻烦的东西,看来你碰到脏东西真的不是一天两天了,过来,坐到这里别动。”瞎子说着,拽了一张椅子放到我身边,然后自顾自的走到厨房里面去,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 “我说,瞎子,老子不在你这里吃饭,你给我拿点钱,我赶着去医院呢,今天痒的太他妈邪乎了,老子实在受不了了。” “吵你妹啊,吵吵!”瞎子说着,端着一碗白米从厨房走了出来,“痒的要死,夜里比白天痒,阴凉地方比太阳底下痒,楼道里比老子家里痒对不对?” 听了瞎子的话,我两只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这货不会是改行去做老中医了吧,咋说的这么准呢。“你咋知道的?” “我他妈能不知道么!蛤蟆,你小子身上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皮肤病,而是中了尸毒了!”瞎子一边说着,一边从碗里抓出来一把米,对着我后背就按了下去。 “次啦”一声,我的后背火烧起来,紧接着就是比咬舌尖毫不逊色的疼痛感,沿着后背直冲入大脑。 我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对着瞎子破口大骂,“我草你个挨千刀的瞎子,你***搞什么飞机!疼死老子了!” “还知道疼?那就是好事!你自己看看!”瞎子说着,一把就把我按趴在墙上,然后把抓着糯米的右手伸到了我的面前。 在我跳起来的时候,瞎子按在我背上的米粒撒了一大半,只剩下不多的一点,可是就这一点已经够把我的魂吓飞一半了。 刚刚我亲眼看着的白白的米粒,此时已经全都变成了乌黑! “**!瞎子,这他妈是什么东西?你新研究出来忽悠老头老太太的把戏?”我都说不清我这应该算是质疑还是自我安慰。 “忽悠你妹,这他妈是糯米!僵尸先生看过没有!?糯米是专门用来祛除阴气,拔除尸毒的。”说话间,瞎子压根不问我乐意不乐意,又从碗里抓了一把糯米按在了我的后背上,我的眼角瞄到了几缕青烟从背后冒气,紧接着皮肉焦臭的味道随着强烈的疼痛冲进了我的脑海。 第十五章 糯米 说来也奇怪,被瞎子把糯米按在身上的时候会非常的疼,但是那个地方的痕痒会减轻很多,以至于在这种疼痛中居然让我感到一些舒服的感觉。 我擦,这他妈不是要变受虐狂的前兆吧。 有我主动配合,瞎子按糯米的效率高了不少,不过就算这样也足足用了十几分钟才把我背后起绿色斑块的地方整个烧完了一遍。没错,就是烧,当我用镜子观察自己后背的时候发现原本被绿斑占领的上半边后背此时已经是一片乌黑。 “怎么样,蛤蟆,爽了没有?”用毛巾擦掉我背上的最后一粒糯米,瞎子那货在我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然后嘴上挂上了几许贱笑,就好像是个刚爆了老子菊的基佬似的。“别说,你背着一身绿斑还真没糟蹋了蛤蟆这名字。” “少他妈扯犊子。”没好气的白了丫的一眼,不过……还真的是爽啊,虽然后背一片火辣辣的疼,可是比那痕痒实在是舒服太多了。“你说那是尸毒?清理干净没有,可别半吊子弄不干净再让老子受罪。” “我去!你以为爷是神仙啊,妙**心,鞭到病除,一针断根?你丫就慢慢等着挨收拾把。”瞎子点了一根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狠狠吸了一口,然后把烟盒丢给了我。“我说你小子怎么不早点来找我,非要拖到今天?” 我接过烟盒,点了一根,同样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平时也痒,不过都是痒一阵,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痒的特别厉害,我他妈愣是昏过去一次,醒来还是痒,你也知道兄弟没钱,能扛就扛了,实在扛不过去了,才打算去医院。” “你是说,突然就痒的厉害起来了?”瞎子的眉头皱了皱,“尸毒也有烈性的和平和的之分,按理说,你身上的尸毒应该不属于烈性的,否则,半个月的时间你丫的都去奈何桥走几个来回了。你今天有没有碰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特别的东西?我略略思索了一下。 今天我睡醒来之后就是在租来的房子里收拾屋子,准备暂时搬回家去住几天,直到突然痒起来开始,我连屋子也没有出过。要说有什么特别的……我走到桌子旁,从刚脱下的衬衣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瞎子,“我应该是在喝了这种营养液之后才痒的厉害起来的。” “营养液?”瞎子念叨了一声,接过小瓶子,先是在眼前晃了晃,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然后拧开瓶盖凑到鼻子底下闻了一下,“**!”一声叫骂,瞎子飞快的拧好瓶盖把那小瓶子放到了地上。 “咋啦,瞎子,那东西就是难闻了点,据说是提神醒脑的。”我没想到瞎子的反应居然如此之大,有点莫名其妙。 “提你妹的神啊,那他妈是一瓶尸油!”瞎子一边气急败坏的说着,一边从冰箱上面摸出几根线香,用火机点了,绕着自己从头到脚的熏了起来。 我的脑子,有点发蒙。尸油,就算我再没见识,鬼片也还是看的,这玩意儿是什么,是个人就知道吧。尸体里流出来的油,腐烂的尸体里流出来的人油,我……我***还喝了一口。 我草!想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一头冲进厕所,俯下身子疯狂的呕吐了起来。 而我吐出来的东西,居然全是一些黑绿色的汤汤水水,恶臭无比,刺激的我胃里翻江倒海一般,大吐特吐。 吐了足有半个小时,直到我无力的抱着马桶喘粗气了,瞎子走过来,把一杯白色的有点像豆浆的东西递给我,“糯米汁,漱漱口,剩下的喝了,对你身体有好处。” 这次我可不敢啰嗦了,拿起杯子来漱了漱口,然后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真***是糯米汁啊,瞎子估计是用粉碎机什么的把糯米打碎了冲点水就给我喝了,那细小的米渣子,划的嗓子眼火辣辣的疼啊。 看我把糯米汁喝完,瞎子拍了拍我的后背,疼得我直吸气,这孙子,自己把我后背弄成啥样了他不知道么!看他一脸的贱笑,我就知道这孙子是欠扁了。 瞎子架着吐到虚脱的我回到客厅,把我扔在了椅子上,低头看看那小瓶子,又看看我。然后点了一根烟,塞到了我嘴里,“蛤蟆,给我好好说说,这瓶东西是谁给你喝的?你身上的尸毒可能跟给你这东西的人有关。” 刚才光顾恶心了,现在又说起这瓶子,我的心里就是一阵烦躁和不安。瓶子是田甜的,我亲眼见她喝过,而且是每天都喝……天啦,她每天都在喝这种恶心的尸油?她的身体那么凉,脸色苍白憔悴,莫非也跟这东西有关? “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田甜么?”我颤声问道。 瞎子的眼睛顿时瞪大了,“我草!就是你说的那个跟你同居的妞?” “嗯,她每天都喝这东西,今天我偶然拣到了,就尝了一口,然后,你就知道了……”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弹了弹烟灰,心里有种莫名的寒意。 “我说瞎子,你是不是看错了,这玩意儿真的是尸油?”我心底抱着一丝侥幸,多么希望瞎子是骗我的,我实在不愿意相信那个成天跟我你侬我侬的田甜,喝得就是那恶心东西。一旦这是真的,那田甜八成有问题,一个天天喝尸油的女人,她到底是什么? 瞎子没有应我,眉头紧锁抽着闷烟,然后长长的吐了口烟气,“蛤蟆,别他妈傻了,你要是不信,就把这瓶子东西拿到你老爹那里去找人化验,到时候你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唉,人不如狗啊,只可惜,黑虎那狗东西不会说话。” 瞎子提到黑虎,我突然想起来刚刚在路上碰到的那条金毛,那条金毛对我的反应就跟那天晚上我带田甜回家时候的反应一模一样,又是威胁低吼,又是被惊吓到逃窜。难道说那天黑虎咬我,不是因为发神经,而是已经有什么脏东西跟上了我? 一条胳膊支在桌子上,我想要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一些,却觉得胳膊肘似乎被什么东西咯着了。有点疼,抬起胳膊一看,却是一粒刚刚从我身上散落下来的黑糯米。黑糯米……黑糯米……总觉得很熟悉……糯米……枕头……对!枕头!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枕头,那天带田甜回家,第二天我发现枕头里的糯米全都变成了黑的,那黑色不就是跟眼前的这些糯米差不多么!而那天晚上,我非常清楚的记得,在和田甜疯狂的时候,我有一次不经意间用枕头打到了田甜的脸。她的反应出奇的大,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我会被她活活掐死。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从那晚开始,尤其是身上古怪的绿斑……莫非,这一切真的跟田甜有关?对了!还有那个老头!广播大楼的老头肯定也有问题,他身上有跟我一模一样的绿斑! 也许真的像瞎子说的那样,田甜身上有问题。我把认识田甜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给瞎子讲了一遍,从一成熟的牛排,到把被子枕头扔到地上的古怪习惯,甚至带着血腥味的红唇。以我和瞎子的关系,就算他问我上过的哪个女人几分钟能到**我也是不会隐瞒的。 瞎子一开始只是听着,到了最后,已经是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在看着我了。 我让他看的有些发毛,说实话,因为我的一事无成,以前经常被人用这种眼神盯着看,可是那都不过是让我觉得厌恶而已。而瞎子,他的眼神真的让我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唉,我早说让你跟我一起做阴倌,吃这碗饭,你就是不听。你要是平时跟我多学点阴倌的法子,这些东西用尼玛屁眼看也能看出问题来了!”瞎子说着,掐灭了手上的烟,站起来冲我招招手,“走,跟老子洗澡去,边洗边跟你说!” 瞎子家的浴室,还是挺不错的,干净的瓷砖,大大的浴缸。瞎子给浴缸放好水把我推进去以后,拿来一个满是白浆的塑料小盆,把里面的白浆全都倒进了浴缸,从水面上漂浮的几个米渣子可以看出来,这大概就是刚刚他给我喝的糯米汁。 “去尸毒,糯米是最好的东西,你最好平时多吃点,回去以后,时不时的用糯米洗洗澡。你身后的绿斑已经被拔得差不多了,但是最好每天还是要用糯米再拔拔。”瞎子说着,自己也脱了个光,露出那五大三粗的身子,在淋浴下冲洗了起来。 “瞎子,你刚才说能看出啥问题来?”那一晚的古怪,我现在多少也知道,但是所谓的问题,却是不明白出在哪里。 第十六章 秘密追踪 “啥问题?”瞎子扭过头来白了我一眼,大胡子带起的水珠甩的我满脸都是,“首先就是你们家那个青石门槛,你小子难不成以为那就是为了绊倒你这个喝醉了不看路的死蛤蟆的?门槛自古就是防鬼、防僵尸用的,跟门神异曲同工之妙。通常情况下,妖魔邪祟是跨不过门槛的。还有黑虎那么拼命的把你从房间里拽出来,应该就是你那个女朋友有问题,你小子,这次真他妈是人鬼情未了了。” 洗澡的过程中,瞎子又让我把和田甜在一起之后的种种事情全都跟他说了一遍,谁知道当我把一切都说完以后,瞎子反而迷惑了。 他告诉我,一般来讲鬼物主动亲近人,多半是要吸人的精血。尤其上床这种广大淫民群众都非常喜闻乐见的活动,可是田甜在最初那一晚上很主动之后就一直不肯和我欢好,甚至还力劝我克制**,如果说田甜是鬼怪,这就有点说不通了。尤其是在丽坤小区,她明显是在保护我。 到了最后,瞎子甚至开始怀疑田甜是不是什么高人,因为知道我有难才跟在我身边…… 瞎子的迷茫倒是让我有些开心,打从心底里,我就不愿意相信田甜是个隐藏在我身边想要害人的鬼物,、。之前那些事情,应该是有别的东西在我身边,或者纯属是巧合才对。不过最后,我还是听从了瞎子的话,等她回来,找机会试试她到底是人是鬼。 说心里话,见识到红衣女鬼的厉害后,我对鬼已经怕到了极致,更别说跟一个鬼怪谈恋爱、同居了。 “这样,你暂时别住老宅了,这样她如果真有问题,也没法来找你。”瞎子想了想,给我出主意。 那我住哪儿?我有些疑惑了。 “回丽坤小区,你们的爱巢。”瞎子道。 …… “浩哥哥?睡了么?”一声低低的呢喃声在我的耳边响起,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田甜这小妮子回来了。只不过,今天她的脸色格外的惨白,粉也涂的很多,让人看着多少有些不舒服,就好像是电影里的女鬼似的。 瞎子说的没错,这丫头总能想方设法的找到我。 “死丫头,你跑哪去了,你难道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找你吗?你想气死我,手机怎么也打不通……”不知道为什么,一见田甜,我内心的思念喷薄而出。 “浩哥哥,对不起,这几天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在家歇着呢,你不知道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你。”田甜撇了撇嘴,轻轻的躺在我身边。 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我有些情迷意乱了。 “哼,那你今晚可得好好补偿我。”我嬉笑一声,伸手抓住她的手,把她拥进怀里。 按理说,知道了那么多诡异的事情都可能和她有关系之后,我应该是很害怕她的。可是事实却是我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抗拒感,就好像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一般。 “讨厌,浩哥哥你坏死了。”田甜挥起小拳头在我的胸膛上轻轻锤了两下,一副娇羞的样子,还真是诱人犯罪。 我完全忘了瞎子交代的事情,抱着田甜在床上翻滚嬉闹起来。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瞎子打来的,我给他设了特定铃声。 瞬间,我所有的激情都消散无形,对鬼魅的恐惧慢慢占了上风。 我伸手在枕头底下飞快的摸了一下,这个动作我已经演练了不知道多少遍,就算闭着眼睛也能顺利的把枕头下面藏着的那一粒糯米拿出来。 用瞎子的话说,试探这种事情,我们要“悄悄的进村,打枪滴,不要”。 糯米对鬼怪之类的东西是有一定的伤害的,但是数量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作为鬼怪,被一粒糯米打中,就跟我们人被针轻轻刺了一下似的,会疼,但是却不至于有什么大伤害。 糯米贴上了田甜的后背,明显能感觉到田甜的身体猛地一颤,我急忙把那粒糯米弹到了地上,然后身子一翻,把田甜压在了身下。 这个动作可以说也是我在脑子里演练过无数遍的了,当时还觉得自己可能会非常的紧张,都害怕临场了掉链子。结果却发现,完全没有半点的生涩,就那么自然,那么顺理成章的完成了。 也许,真的是我从来没有把她当成过敌人吧,怎么看,都是我的田甜啊。 “田甜,这么久了,你的大姨妈二姨妈三姨妈的也应该走干净了吧,要不咱们……”说话的同时,带着一抹坏笑,我的手毫不老实的伸进了田甜的领口里。 田甜的肌肤依旧是那么清爽细腻,摸在手里,别提有多舒服,不管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摸个够再说。 “好了啦,浩哥哥,都跟你说了要禁欲了,不然你背后那些东西该严重了。”田甜不声不响的拍开了我伸向她小腹的那只咸猪手,对于上面这只却是放任自流,任由我去过手瘾。“等你好了,想让田甜怎么陪你都行。” “臭丫头,每次都是这句,哥今天非送你一块怀表不可!”说罢,我把她领口向下一拉,扑上去,在她丰满的双峰上肆意的品尝了起来…… …… 许久不见,一折腾就是半夜,虽然没有真的直捣黄龙,也是过了不少干瘾。 嘿嘿,不过,我发现她的身体真的是温度很低,摸上去总是有一种很凉爽的感觉。而且她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好几次,我都隐约觉得她脸上有些许痛苦的神色。 黎明时分,田甜像往常一样早早起来,离开了。而我,则没有像平常那样继续睡大觉,而是在确定她走了之后,跳到床下寻找起那粒糯米来。 弹飞糯米的时候,我控制了力度和方向,所以很快我就找到了那粒糯米,原本雪白的糯米就像那天在我身上拔尸毒的那些一样,变成了乌黑的颜色。 难道说,真的是田甜害我?可是她要真的是害我,为什么又不像瞎子说的那样吸我的精血呢? 一个头,变作了两个大。扪心自问,我对田甜真的是有感情的,哪怕她真的是个非人的东西,只要她真的爱我,我也愿意……和她在一起。至少像现在这样,虽然没有**关系,但是却真真切切的相爱。 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我在抽完了一包香烟后,还是决定打电话给瞎子,告诉了他头天晚上的结果,还告诉他我向田甜求欢,再次被拒绝了。 瞎子的志向是做一个阴倌,一个大阴倌,但是瞎子并不是那种电视里的顽固不化的臭牛鼻子,我们商量了一下,既然想不通到底为什么,就把事情彻彻底底的弄个清楚,既然她身上阴气这么重,白天就不可能是像她说的那样去了电台工作。 那么,跟踪她,就成了眼下不得不做的事情。只有弄清楚她平时在干什么,跟什么人接触,我们才能弄明白她留在我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 “瞎子,她下楼了。”好奇,是人的天性,更何况关乎生死。 田甜的事情,我决定还是弄清楚的好。凌晨三点半,瞎子就到了丽坤小区外面蹲点,为此他还专门包了一辆出租车,随时待命。 “知道了,你等她下了楼就赶紧下来,要不小心跟丢了。”手机里传来瞎子低沉的声音,我觉得这小子似乎是有点紧张,这让我有些怀疑她那两把刷子到底靠不靠谱。 从窗户里看到田甜走出了大楼,早已经穿戴整齐的我立刻钻出了屋子,按下了电梯的按钮。到达一楼的时候,刚好看到田甜那辆红色的奔驰开出了小区大门。 我飞快的跑出小区,路边一辆原本黑着灯的出租车,车厢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副驾驶的位置上,一个人冲我招着手,正是瞎子。 二话不说上了车,司机也没用我们任何吩咐,发动车子,追了上去。说起来,今天月明星稀,倒真是个追踪的好日子。 两辆车,一前一后相距大约百米,别说,还真的是朝着老城区那边过去的,难道说她真的是开车去老广播大楼上班?可是电台真的需要凌晨四点多就开工么? 车子很快开到了解放路,紧接着,到了西门桥边。远远的,就看到田甜红色的奔驰车停在了桥头,瞎子急忙让司机找隐蔽的地方停下。 “我说,哥们儿,你们追这娘们儿到底是干啥,我怎么看她都不像是出来跟男人幽会的啊,谁开房找这么偏僻的鬼地方啊。”看着前面的奔驰,司机好奇的问着身边的瞎子。显然,瞎子之前扯了个谎,说我们包车是为了要抓女人和人偷情的证据。 “别提了,兄弟。”瞎子递了一根烟给那青年司机,“这娘们儿精明的跟鬼似的,我们兄弟抓了她好几回了,都他妈让她带着我们满江东市兜圈子。后来才发现,她似乎只有凌晨出来才是真的跟人偷情,妈了个巴子的,我也想知道为啥她要挑这时候,今天抓到她,非撕烂她那玩意不可。” 第十七章 诡异的山间小屋 我看瞎子说的那股狠劲,顿时不寒而栗,这丫以后谁嫁给他,还不得被虐死? 夜色中,一身白色连衣裙的田甜走下了车,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取出一条白色的车罩,一点一点,将她那辆红色的奔驰罩了进去。 我隐约记得,那个车罩的前面还有一个大大的“灵”字。 “灵车借道?”瞎子低低的嘀咕了一声。 “你说啥?借什么?”司机没听清,还以为是在跟他说话。 “哦,没什么没什么,哥们儿,她要开车了,赶紧跟上去吧。”瞎子连忙改口。 他不傻,这大半夜的要是说点什么神啊鬼啊的,再把那司机吓的不肯拉我们俩,那可就麻烦了,要知道那天给晚上那个司机可是拉到解放路就死活不肯往前拉我了。 奔驰车再次发动,过了西门桥,直接往右边的那条路上开去,这一下,可真的是让我和瞎子的心提了起来。 西门桥外,有两条路,左面的那一条,直通老广播大楼,也就是田甜上班的地方,而右面那条路则是通往乌山的。 “唉,我说兄弟,你们这妞儿不是吧,大半夜出来幽会,还往乌山那边去?她到底找谁去?不是招鬼吧,乌山那边除了个火葬场就没什么了吧。”司机的声音里满是疑惑,我和瞎子只好胡乱的应付了几句,说可能是在乌山附近的民家什么的,这年代就流行农家乐,够刺激。 最后,出租车开到了乌山脚下,司机说什么都不走了。 要说乌山附近,确实是还有几个小村子,可是那辆红色的奔驰却是径直上了乌山。乌山上有什么?江东市三岁的孩子都能告诉你,乌山上唯一的建筑物就是火葬场! 赶时间要紧,我和瞎子没有多废话,远远的望着山上的车灯,沿着山上的小路追了上去。乌山上的路,是盘山路,所以那辆奔驰其实就是在我们的前上方不停地饶来绕去,在这黑夜中也算是醒目。 爬了两三里山路,瞎子突然一把拽住了我,“蛤蟆,有点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了,我***腿肚子都要转筋了,早知道这样,找人借辆车来不就好了。草他妹的。”虽然平时我也有锻炼身体,可是体质跟瞎子那种五大三粗的家伙没法比,此时已经是开始喘粗气了。 “我他妈说的不是这个!”瞎子扬起手来在我的脑门上就是一个爆栗。“你在仔细听听这山上有什么响动。” 我向来也是个不吃亏的主,被敲了那是肯定要还回去的,不过听到瞎子这么说,终究是正经事要紧。 我侧过耳朵,集中精神听了足足有半分钟,可是直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听到。皱皱眉,晃晃脑袋,不解的问:“瞎子,你都听到什么了?别卖关子,赶紧说。” “我?我什么都没听到。”瞎子一句话,差点把握噎死,“**!你没听到你让我听个几把啊!”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现在可他妈是夏天,这又是在山里,这大半夜的,没有鸟叫,没有虫子叫,就他妈咱俩的喘气声,说这里没问题,哄小孩子都没人信!”瞎子低低的骂了一声,抬头看向山路的方向,月光下,我能看到他那满是大胡子的脸上,神色愈发的凝重。 “瞎子,怎么了?附近有不干净的东西?”瞎子都把话说到这么明白了,再听不懂我就是傻子了。 我有些心虚的朝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刚刚光顾着爬山赶路,没觉得什么。现在看起来,四周树林里树影绰绰,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个鬼影。尤其是那些经年的老树,枝干横斜,映出的影子格外的诡异骇人。我心中一寒,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往瞎子身边凑了凑。 我虽然也曾见过一个鬼,可是我毕竟不是瞎子那样的阴阳眼,这里没有任何生物的声音,说不定,我的身边早已经围满了鬼魂,只是我自己看不到罢了。 “那辆车,没有开出来。”瞎子根本没有看我们身边有什么,只是伸出手来,指了指上面大约两里地左右的地方。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他所指的地方是个小山包,盘山公路围着那个山包绕了一下,有一小段路被山包挡住了。我和瞎子交换了一下眼色,同时点点头,向着上面快速的爬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有了明确的目标,爬上两三里的上山路,其实也不需要多长时间。十几分钟后,我和瞎子两个人就爬到了那座挡住了视线的小山包。 如果说田甜的车停在了小山包的那一边的话,从上面来观察无疑是最好的。可是,当我们走到了小山包另外一边的时候,却没有发现田甜的车。 “瞎子,你是不是看错了?”我疑惑的问道。 “不可能,我亲眼看到她绕进这个山包就没出去过。”瞎子说着,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一个罗盘,托在手上看了起来。“老实跟你说,蛤蟆,刚刚过西门桥的时候,那娘们儿用了灵车借道,要么是车,要么是人,绝对有问题。” 回想起车罩上那大大的“灵”字,回想起我还曾经坐在过里面,我的心里也是不由得一阵发毛,“我说瞎子,灵车借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瞎子没有抬头,只是一边看着罗盘测算,一边给我随口讲解。 借道,是阴倌们常用的一种说法。人死了以后,抬棺材出殡的时候,每次到了路口,桥头之类的地方,都会撒一些纸钱,作为给职守鬼神的买路钱。尤其是桥,按照规模不同,有的桥上有桥神,有的桥上则是有守桥的小鬼。如果不给买路钱,就会拦住你,不让你过去。棺材什么的,掉到地上怎么抬都抬不起来。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而这买路钱的例外就是孤身却穿着寿衣的鬼魂。这类鬼魂多半都是新死,却没有人送葬,也还没有到阴间去享受供奉,可以说就是穷的叮当响的穷鬼。守桥的无论是鬼还是神,虽然贪小便宜,却也是保一桥平安的善良鬼神,对于这些穷鬼,他们会放行的。 “有了!”瞎子低低的说了一声,招呼我下了小山包,穿过公路,走到了另外一边,拨开路边茂密的草木,借着月光隐约能看到草木间有那么一条若隐若现的小路。 瞎子蹲下去,在小路上看了看,摸了摸,又掏出手机来,用手机屏幕的光照着旁边的杂草看了看,“我说,蛤蟆,你那娘们儿很可能刚刚就是从这里离开的。” “瞎子你他妈别搞笑了。”看着刚才瞎子那混充福尔摩斯的样子,我就想笑,“田甜开着一辆奔驰,奔驰要是从这里开下去,那还用你那么看?真瞎子都能看出来痕迹吧。” 瞎子看看我,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没有说什么。挥挥手,示意我跟上他。 不管瞎子的判断对不对,我都必须跟上他,虽然我也是个大老爷们儿,可是在这阴森的乌山上,我还当真是有些发毛,只有跟在瞎子身边,才能觉得安全一些。 这一路,都是下坡路,乌山我来的不多,刚刚上山那条路还是六七年前偶然间发现的。现在这条路则是从来没有走过,根本就不知道会延伸到哪里。 就这么摸着黑,小心翼翼的走了足足有两里地,我和瞎子下到了一个小小的山谷之中,而这山谷中竟然还有一个二三十平方米的小木屋。 我和瞎子蹑手蹑脚的凑到了小木屋外边,这屋子搭建的有些粗糙,很多地方都露着一条条或宽或窄的缝隙,我小心翼翼的凑到一个大一点的缝隙处往里看,却见小木屋里黑乎乎一片,比外面还要黑暗。隐约能看到有一个半米左右的方形东西正对着我偷窥的缝隙。而且,那个方形的东西上似乎还写着什么字。 我努力的让自己的眼睛去适应屋内的黑暗,足足过了半分钟,那个字的轮廓才逐渐在我的眼前清晰了起来。可也就是看清那个字的同时,我整个身子都不由得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在了草丛里,一只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叫出声来。 那个字,相信没有人会觉得陌生,那是一个“奠”字,镌刻在棺材头上的“奠”字! “蛤蟆,怎么了?”看到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瞎子连忙过来把我拽起来,低低的问道。 “棺,棺材,这屋子里有一口大棺材……”我同样低低的回应着瞎子。 瞎子疑惑的侧了下头,似乎是思考了什么,然后轻轻拽了拽我的衣服,“走,咱们去里面看看。” 所谓事出无常必有妖,这乌山上有火葬场,却从来没听说过有停棺材的地方。江东市推行火葬已经很多年了,就算一些土豪喜欢即使火葬也带着棺材一起烧,或者周围的村落中还有人偷偷的进行土葬,也不可能把棺材运到这乌山里来停放。 第十八章 棺材屋 我和瞎子蹑手蹑脚的沿着小屋的外墙寻找可以进去的地方,很快的,我们就走到了屋门的所在。看到这个屋门,我和瞎子都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小木屋的门用一把旧式的挂锁随随便便的锁着,就是铁将军把门那种。 锁着门,就代表里面没有人,我和瞎子也就不用如此的小心翼翼了。 “蛤蟆,咱俩进去看看吧。”瞎子捏起那把锁凑近了仔细看了看,“山里露水重,这把锁却没有一点生锈的痕迹,应该是把新锁,既然里面有棺材,那就很可能有什么古怪的东西。” “这……不好吧,都锁着呢,随便进去要是让人发现了怎么办?”我嘴里说着,心里却是有点发虚,其实我想知道的就只是田甜的事情而已,至于这山中的棺材小屋有没有什么古怪,根本就与我无关。 “也许她就在里面也说不定呢。”瞎子说着,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块口香,丢尽嘴里嚼了起来,“蛤蟆,你注意点附近的动静。有人来了咱们就躲起来。”嚼着口香,瞎子从包里取出一个小布包,小布包里是几根型号不同的铁签。 瞎子抓起锁头比了比,挑了一根铁签出来,然后把嘴里的口香吐出来,包裹在铁签上。最外面,包上了口香外面的锡纸,然后,捅进了锁孔。 瞎子在那里神神叨叨的鼓捣着门锁,我则是警惕的看向周围。今夜的月色很明亮,周围并不显得如何的阴暗,只是有些地方被高大的树木所遮蔽了起来,才会略显阴森。我突然觉得,今天真的不是个跟踪人的好日子,如此明亮的月色,方便我们跟踪的同时,也方便了别人发现我们,更何况,我们现在已经把目标跟丢了。 身后,传来“啪嗒”一声,侧头看去,瞎子已经小心翼翼的从门上摘下了那个铁锁。 “可以了,蛤蟆,咱们进去看看。”说着,瞎子轻轻的拉开门,走了进去。有瞎子带头,我的胆子大了不少,跟着瞎子进了屋,随手轻轻掩上了门。 时值夏季,天气炎热,但是在这凌晨的山里还是很凉爽的,可是这间屋子略有些不同。 外面的月光太过明亮,突然进入这屋子里,我的眼睛还没有适应过来,一时间什么都看不到,只是觉得这屋子里有一股子刺鼻的怪味,另外就是温度似乎比外面要高出一些。 “啪唧”我摸着黑向前走了一步,想要摸摸瞎子在哪里,这里这么黑,又有棺材,没有瞎子在身边,我真的有点hold不住啊。 可是这一脚落到地上却是发出了那么一声古怪的声音,脚下传来的触感告诉我,我踩到了什么滑腻腻的东西。好在,被我踩到的东西并没有动,可是空气中的怪味儿却是又猛然间浓烈了几分。 突然!一张满是络腮胡子的惨白人脸猛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吓得后退一步,险些叫出声来,扬起手来,一巴掌就朝着那人脸扇了过去。 “**,蛤蟆,是我!”我的手在半空被人格住了,仔细一看,我勒个去的,那不就是瞎子那张脸么!妈了个逼的,没事干非要把手机放在脸下面打开,是他妈怕吓不死人还是咋的! 瞎子没有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而是用手机屏幕那微弱的亮光在屋子里晃了晃,这屋子并不大,二三十平方的样子,靠着里面墙的地方,并排摆着四口大黑棺材,棺材头冲墙,下面的架子全都用黑色的布幔围了起来,看起来就像一个简易的灵堂。 “走,过去看看。”瞎子说了一声,招呼我往里面走,可是我刚刚迈了一步,又是“啪唧”一声,紧接着,一股古怪的恶臭。 “瞎子,地上好像有东西。”我低声说了一句,也掏出自己的手机,按亮了屏幕,向地上照了照。 “**!”虽然我早有准备,但是还是被吓了一跳。我刚刚踩到的,是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肉块,上面的血液已经发黑,想必屋子里的恶臭就是这些肉块发出来的。 “操。还他妈有蛇。”瞎子显然也早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蹲下身子去查看。 我拿手机往地上照了照,发现这屋子的地上有的还不止是我踩到的那两块,屋子地面的各个角落都散落着这样那样的肉块,有一些长条状肉条的,好像是蛇,还有一些看上去像是什么小动物,只不过这些东西都没有皮毛,看上去格外的恶心。 “有蛇,还有老鼠……”**,瞎子不愧是瞎子,蹲在地上居然毫不忌讳的用手去翻弄那些已经腐烂发臭的肉块,看得我一阵阵的恶心。“真***有病,不知道是什么人在玩邪法。”瞎子冲一旁的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怎么了瞎子?”我不解的问道,虽然我也觉得这满地的乱七八糟很恶心,不过,这也算是邪法么?不会是什么南洋的降头术吧,电影上那些降头师倒是都很喜欢用这种乱七八糟的恶心东西。 瞎子直接从地上抓起一个疑似老鼠的肉块走到我面前,把那肉块往我眼前一凑,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这东西,太***恶心了。 “你看这里。”瞎子把那肉块反转了一下,用手机照着,让我看尾巴那里。那只老鼠的尾巴已经和它的毛皮一起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隐约还能辨认出断掉了的尾巴根儿,而在尾巴根儿下面,是一个食指大小的洞。 “**,这只老鼠是搞基的吧,屁眼这么大。”随口说了个笑话,想缓和下气氛,却发现瞎子一点笑的意思都没有。 “这他妈不是搞基搞的。”瞎子把老鼠又往我眼前凑了凑,“你仔细看好了,这是被人割出来的。” 割?我仔细看了一眼,果然,那洞口旁边翻卷着的红肉确实像是被刀子割出来的。“**,这他妈变态吧,剥皮也就算了,割老鼠屁眼?” 瞎子阴沉的看了我一眼,“这是抽肠。” 抽肠!?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偶尔也看点重口味的,酷刑什么的。抽肠就是古代的一种极其残忍的刑罚,执行者把犯人肛门括约肌周围的皮肉割开,然后拽着肛门的皮肉硬生生的把犯人的肠子从身体里一点一点拽出来。 有的时候对于那种罪大恶极的犯人,还会进行加刑,活生生的把他的肠子丢到热油里炸了,更有甚者,还要让犯人亲口吃掉自己的肠子。因为肠子并不属于致命性的脏器,没有在腹腔内破裂也不会发生肠液腐蚀内脏的情况。所以被使用了这种酷刑进行折磨的人通常都要挣扎很长时间才在痛苦与绝望中死去。残忍程度比腰斩什么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扒皮,抽肠,两样足够残忍的刑罚却被用到了老鼠和蛇的身上,做这些的人怎么想的?要是说用来吃,需要清理还可以理解,可是现在屋子里这情景来看,这些被残忍杀死的老鼠和蛇绝对不是用来吃的。 “老鼠和蛇,都是经常在地底出没的动物,本性属阴的,以前人们老是说‘蛇鼠一窝’其实就有他们属性相近的意思。人要是被用这么残酷的手法杀死,必定是怨气冲天,老鼠和蛇也是一样的,恐怕是有人想要用这些动物充满怨气的死灵做些什么。”瞎子阴沉的说着,把目光投向了摆在里面的四口大黑棺材上。 “瞎子,你不会是想把棺材打开吧,这里这么恶心,万一有鬼怎么办?”满地都是干涸的血迹和肉块,让我有些发毛。多一事,毕竟不如少一事。 “这里应该没有鬼,鬼是阴寒之物,如果有鬼的话,温度应该会下降,而不是现在这样比外面还热。”瞎子一边说,一边摸上了左起第二口棺材,看那样子,似乎是想要看看棺材钉死没有。 “可是瞎子,现在屋子里这个温度也不正常吧,比外面还热,万一是个红袍火鬼什么的怎么办?” 瞎子丝毫不吝啬的送给我一个中指,“让你念书你非要去放猪,这屋子里热是因为屋子里这些死老鼠和死蛇,肉在腐烂的时候会放热,别他妈给我啰嗦了,赶紧过来帮忙。” 我那个无语啊,这***……你整点阴倌的理论忽悠我下行不?突然整出科学来了,我他妈搞了一晚上的鬼,哪能想到那么科学的事…… 就在我想要找点什么说头反击瞎子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石头撞击的声音。我立刻打了个手势示意瞎子不要说话,侧耳细听,一声声脚踩到草叶上的声音在死寂般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回头在屋子里扫视了一眼,却发现能够藏人的就只有棺材下面那围着布幔的地方。无奈,和瞎子交换了一下眼神,按灭了手机一人挑了一口棺材,钻了下去…… 第十九章 神秘来客 布幔下面的空气不流通,愈发的浑浊闷热。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这里没有那些被剥了皮抽了肠子的蛇鼠,否则我宁愿跳出去跟外面的人死磕一场也不愿意躲在这里面。 “吱呀呀呀……”随着门轴转动的声音,木门被人缓缓的推开了,我死死的闭住一口气,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响。 “啪唧”那个人似乎和我一样,一进门就踩到了地上的死老鼠,不过他却没有像我那样大惊小怪。“奇怪,这扇门怎么是开着的呢?”一句很低的自言自语,听声音,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 说了那么一句之后,男人再次闭上了嘴,一步一步,缓慢而稳健的向我们藏身的这几口棺材走来。落脚时候,每一声“啪唧”都好像是踩在我心上一样。 木屋的门,原本是锁着的,那个进来的人似乎也清楚,如果他是这里的主人,很可能就会想到是有人打开了门,进来过了。那么接下来他会干什么?会不会来找找这屋子里面是不是藏着人呢? 屋子就这么大,一眼看过去,就看全了,能藏人的地方,无非就是棺材和棺材下面罢了。 “棺材……”老男人的嘴里低低的念叨了这么一句,脚步声,却是离我藏身的这口越来越近。 我暗暗的捏紧了拳头,在这小木屋里残害了那么多“可爱”的小动物,如果他是这里的主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要是真的把老子从棺材底下揪出来,我他妈干脆就干他丫的。就算是什么邪门家伙又怎么样,我和瞎子两个大老爷们儿还怕搞不定一个老棺材瓤子? “啪唧”月光明亮,这个刚进来的老家伙显然没有我和瞎子的保密意识,木屋门开的大大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清楚的看到了随着他一脚下去,一些腐臭的液体飞溅到了我面前的布幔上。 还好有布幔挡着,要不然不得喷老子一脸血水啊。 妈的,要不要这么倒霉……我心里暗骂着,拳头捏的更紧了。 布幔并不是很长,距离地面其实还有一两厘米,我隐约看到有一双脚就停在我面前的布幔边。妈的,这是要被发现了么?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敢很缓慢的呼吸,可是现在看到那人就在我面前,我是半点都不敢了,死死的闭住气,紧握双拳,随时准备干他丫。 静夜之中,我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因为紧张和缺氧而激烈跳动的声音。 突然,外面那人的一只穿着黑色布鞋的脚向前迈了半步,直插入布幔里面,险些踢到我的脸,要不是他伸进脚来后,就再没有别的动作了,我就已经准备抽丫的了。 不过……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面前这只脚上的布鞋,款式很古旧,似乎是电影里那些老道们或者那些所谓的算命的高人才会穿的那种。 那个人自然不会是没事干所以把脚伸进来玩,我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声低低的叫力声,然后就是木头摩擦的声音,他在推棺材盖。 就在此时,棺材前那个人身上突然传出了一声低低的蛐蛐儿叫,那个人的动作顿时停滞了一下,然后,又是一阵木头摩擦的声音,不过这次的声音听起来,则是合上棺材盖的声音。 合上棺材盖以后,那个人以很轻快的脚步离开了屋子,“吱呀”一声,轻轻的带上了门。 “吁!”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刚刚实在是太紧张了,小说里面,那些玩邪术的坏人各个身上都有些古怪的厉害东西,刚才要是真的被发现了,就算能把他揍趴下,估计自己也得惹上一身骚。 当然,我和瞎子谁都没有立刻从棺材下面钻出去,那人刚刚离开,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转回来,索性还是在下面静静的呆一会儿的好。 果然,在布幔里呆了没有两分钟,我就隐约听到外面有脚步的声音传来。只不过这一次的脚步声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的脚步声显得很轻快,这一次的却显得很沉稳,通通有声,打个比方的话,就好像是白冰和瞎子的区别。 “妈的,老东西又他妈忘了锁门。”脚步声到了门口,随着一个粗豪的声音,“咣当”一声,木屋的门被人一脚就给踹开了。 看来,刚才那个老头和现在这个粗鲁的汉子就是这小木屋的主人了,尤其是这个汉子,否则,他不会拿着个大手电,随意的晃来晃去。 “通通通”的脚步声,好死不死的还是朝我这口棺材走了过了,我勒个去的,难道是老头发现棺材下面藏着人去叫了救兵来不成?干嘛就都要往我这里凑啊。 木头摩擦的声音再度想起,紧接着就听到了那汉子略带淫邪的笑了一声,“没想到,今天这个小妞儿长得还真挺不错的。” 怎么?难道说我头上这口棺材里有人?还是个年轻女人?不会是田甜吧?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妈的,这个男的肯定是要对棺材里的女人做什么了,我该怎么办? 出去么?万一不是田甜我出去了那不就是打草惊蛇了么!可是……如果真的是田甜,我能坐视不理吗?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拿不定主意,却听到那个男人“嘿”了一声,似乎是扛起了什么东西,应该就是棺材里的女人吧,他要把那女人带走么?那女人到底是不是田甜,他要把那女人带到哪里去? 我的心里百般疑惑! “小妞儿,等会我就让你好好的爽一爽,到了我的手上,不管你是人是尸还是鬼,都别想逃,乖乖受着吧……” 头顶上,那个男人依旧在浪笑,可是这句话,却让我好像被雷劈了一样,呆住了。都别想逃……“我现在手上正缺人手,这栋楼里的人,都别想逃……”丽坤小区那夜在楼梯上听到的那句话再次回响在我的脑海里。 心,渐渐的落回到肚子里。 那句“都别想逃”让我认出了这个人就是那天在楼梯上跟田甜对话的那个姓段的。放心是因为姓段的肯定是认识田甜的,他刚才跟棺材里那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女人说的话,足以证明那个女人不是田甜。 不是田甜是好事,可是坏事也来了,那天晚上的对话,表明了田甜是认识这个男人的,甚至田甜都有可能知道这个男人都在做什么。那田甜会不会也是这些家伙的同伙?我无法想像田甜那样的漂亮女人坐在这样的一个小木屋里,一只手拿着老鼠,一只手往出抽那只不停尖叫着的老鼠的肠子。老鼠屎和老鼠血随着老鼠的挣扎溅满她白色的连衣裙…… 我想的自己都快吐了,赶紧捂住了嘴。索性那个大汉没有过多的逗留,扛起了尸体扭头就走,甚至连木屋的门都没有关。 听着沉重的脚步声离去,我迫不及待的从布幔里钻了出来。这个姓段的走路声音那么大,要是他想杀个回马枪,怎么躲都来得及。 “瞎子,快出来,刚刚那个人,我怀疑他就是丽坤小区惨案的幕后真凶。”我走到瞎子藏身的棺材前,在布幔上轻轻踢了一脚,瞎子却是已经从另外一边滚了出来。 “你确定?”瞎子往门口张望了一下,冲我招招手,“蛤蟆,先跟我把棺材打开,咱们看看里面究竟是活人还是尸体。”说着话,瞎子就伸手去推棺材盖,我急忙搭了把手。 棺材盖被推开了,借着门口射进来的月光看去,里面躺着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寿衣眼窝深陷,形容枯槁的老太太。 瞎子把手伸到老太太的鼻子前面先是探了探鼻息,然后又伸手在老太太的心口摸了摸,然后又在老太太的脸上捏了捏。“是死的,死透了,不过还没有腐烂。看样子应该是刚死不久。” 凌晨,小黑屋里,四口棺材,还有一具摆在面前的死尸……说实话,没看到死尸之前,只看到了棺材,我心里还没有多害怕,尤其是躲到棺材下面以后,甚至觉得那棺材可以给我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可是看到这具尸体之后,一切都变了。 从尾椎骨开始,凉气一个劲儿的往出冒,手也开始哆嗦,我甚至觉得这具尸体随时都可能像那天晚上的烧纸老婆婆一样蹿起来给我狠狠的来一下。“瞎子,别***在这里傻看了,咱俩还是跟着那个家伙,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吧。” 我自己都说不清我到底是真的想去看看那个家伙在做什么,还是想尽快离开这具死尸,倒是瞎子,他今晚的表现真的是让我另眼相看。一开始,毫无顾忌的抓起地上的死老鼠查看,再然后,对着那具死尸又摸又捏的,难道他就不害怕么?还是说,作为一个阴倌,这些东西已经和家常便饭一样了呢? 第二十章 虐尸炼油 瞎子应了一声,用力合上了棺材盖,到屋门口向外张望了一下,确定附近没人,才招呼我一起出去。 刚刚那个男人并没有走远,尤其他手里还拿着手电,在这漆黑的山里显得格外的扎眼。 其实,很多次我都在后悔,那夜为什么要跟上去,如果我没跟上去的话,也许就不会看到那样的场景,也许,也不会走上日后的那条路…… 乌山,地处市郊,唯一的大型建筑就是火葬场,而现在又是凌晨,按理说,乌山里是绝对不应该有人活动的。正是因为这样,那个姓段的粗豪汉子做起事来才毫无顾忌。背着女尸,晃着手电,嘴里时不时的还哼着什么小曲儿,倒是给我们这两个跟踪的提供了便利条件。 大约走了两里地,山路一转,山谷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草棚,就好像寻常的西瓜地里那种看瓜的草棚,四根木头柱子往起一撑,很是简陋。瓜棚里,吊着几盏马灯,倒是也挺亮堂。壮汉扛着那女人走了进去,开始捣鼓起来。 这地方是山沟子,除了中间这条有人走的小路外,四处的杂草最少都是齐腰高的,很是方便躲藏。 也许是天公作美,那壮汉忙碌的时候,山里起了一阵山风,吹的树叶草茎哗哗作响,我和瞎子借着山风的声音潜进了草丛,潜行到距离那瓜棚只有七八米的草丛里,小心翼翼的躲了起来。 在我们潜行的功夫,那壮汉已经把那个女人的双手吊在了草棚顶上垂下来的两条锁链上。灯光照耀下,可以看清那个被呈“丫”字型吊着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寿衣,长发披肩,看不清面孔,但是想来已经是个死人无疑。 说起脸来,我一直觉得,我属于帅的那种,瞎子属于man的那种,而这个壮汉则是属于凶的那种,满脸的横肉不说,一道难看的伤疤从他左边眉毛直接划到了右边的嘴角,让他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狰狞恐怖。真难想象当时田甜是怎样对着这样一张脸讨价还价的。 “小妞儿,我好像认识你啊……”把疤脸壮汉抓住女尸头顶的头发,把她原本垂着的头拽了起来。灯光下,可以看清楚那女尸的年龄很轻,只有十七八岁,相貌很是漂亮,只是脸上却带着死人特有的惨白。 疤脸壮汉松开了女尸的头发,改为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端详。片刻后,疤脸壮汉伸出手来在女尸的脸上轻轻拍了两巴掌,轻佻浪笑骂道:“原来是你个贱婊子,你***不是什么一中的校么?老子请你跳个舞,还敢装逼,现在还不是落到了老子的手里!哈哈。” 疤脸壮汉说着,伸手插进女尸的领口,狠狠向下一拽,“嗤啦!”衣服破碎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女尸的上衣前襟儿整个都被撕开了,露出了惨白的肌肤和仍旧被黑色蕾丝胸罩包裹着的高耸雪白。“呦喝,没看出来啊,大校,发育的不错,老子今儿个也他妈好好享受享受!” 又是“次啦”一声,疤脸壮汉硬是用蛮力把女尸的胸衣扯成了两半。灯光下,少女的峰峦雄姿,丝毫不比活人逊色,这要是活着绝对是一大美人。 疤脸大汉狂笑着在女尸的胸脯上放肆,粗暴绝伦,简直是惨无人道。 这一幕,看得我身上一阵恶寒。就算是这少女才死不久,可是终究是个死人,他妈连死人都敢下手,恶心不恶心啊!?不过旋即我就释然了,因为,更恶心的,马上就来了。 只见疤脸大汉扯掉女尸的裤子,满是胡渣的脸深深的埋了下去,发出的声音,如同猪啃泥一般…… 我草!我感觉胃里一阵的翻腾,这***也太变态了吧,你说你他妈折腾尸体我理解,但是你要不要变态到连嘴都使上啊! 一边的瞎子显然也有点受不了了,尸体什么的他不怕,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活人抱着个死尸这么整,他也有点受不了。抓过我的一只手,用指尖在我手心里写了个“回”字。 我看了瞎子一眼,摇了摇头。路上因为是跟踪,我和瞎子并不方便说话,所以瞎子并不知道这个疤脸壮汉就是曾经出现在丽坤小区的那个神秘人。我以旁边棺材里的老太太发誓,他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只为了奸尸那么简单。 就在我们核计的时候,那疤脸壮汉似乎觉得这么玩不过瘾,从女尸胯间抬起头来,把她解了下来,然后从棚子的四根柱子上拉过来四条铁链,分别扣住女尸的手腕脚踝,把女尸以“x”型仰面朝天的悬吊在空中。而女尸的高度则刚好是在疤脸壮汉腰部的高度。 “臭婊子,到死都是个幼雏,也不怕下去以后丢人,老子今天就做做好事,让你知道知道女人的快活。”说着,疤脸壮汉竟然脱下裤子,站在女尸的双腿间,开始惨无人道的虐尸…… 我轻轻的嘬了嘬牙子,那天在丽坤小区里,这家伙说的话,似乎是说红衣女鬼其实就是他们搞出来的。 现在看到这场景,我似乎懂了那个红衣女鬼为什么那么凶了。那女鬼的脸我是见过的,挺漂亮,要是死后经了这个疤脸变态的手,尸体少不得也要被他糟蹋。别说是个红衣鬼,就是我这种胆小鬼被这么折腾也得怨气冲天吧。 不过说起来……好像从遇到红衣女鬼之后,我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吓麻木了。 不远处,人类最原始的娱乐活动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看那疤脸的样子,就好像多年没碰过女人的老色鬼似的。 就在我打算转移开视线缓解下恶心感的时候,却见疤脸汉子左手依旧扶着女尸的腰方便自己耸动,右手则从上衣兜里取出一根泛着金属冷光的小管子,那管子看起来有小拇指粗细,看上去就好像喝奶茶时候用的那种,一头是平的,另一头是个斜着削尖的管头。 “臭娘们,尝到爷的厉害了吧,爷发善心再给你点个亮,省得你在黄泉路上看不清道!”手一扬,握住管子向下狠狠一戳,只听“噗哧”一声,管子的尖头狠狠的刺进了女尸高耸的胸脯,一股黑血沿着创口涌出,女尸原本白的肌肤顿时染上了一抹触目惊心的暗红。 **,该死的狗杂种,虐尸就算了,还要戳?我忍不住低低骂了一句。 却见那疤脸壮汉,双手结了个手印,嘴里念叨着什么,然后对着那个管子口一指,外露的那段管口立刻燃起了一团幽绿色的火苗,那情形格外的诡异。 随着那团火苗的燃起,我的耳朵里,似乎听到了一些若有若无的声音,像是女人的惨叫哀嚎,可是无论我如何集中精神,都听不清那声音到底是什么。 大约过了十分钟,疤脸壮汉终于停止了那疯狂而有恶心的耸动,可怜的女尸小腹也被插了管子,点起了幽绿色的火苗。 爽过之后的疤脸汉子没有急于进行下一步,而是提好裤子,蹲在棚子边悠闲地抽了一根事后烟。 烟头不停地明灭,我的心也七上八下的,丫的好死不死,脸就冲着我和瞎子藏身的草丛,甚至有那么一刻,我都在想他是不是已经发现我们了。 香烟燃尽,疤脸把烟头丢到了地上,狠狠踩了一脚,转身回到棚子里,抬手就给了女尸的脸一巴掌,“臭婊子,该开工了。” 只见疤脸从一边的地上拿过一个坛子,打开,从里面抓了一把血呼呼的东西出来,另一只手捏开女尸的嘴,把那堆血糊糊的,好像是鸡杂一样的东西塞进了女尸的嘴里。 女尸原本干净的脸庞顿时被弄得血呼呼的,不知道为啥,我突然想到了第一天晚上和田甜接吻时候的感觉,胃里又是一阵的翻腾。 疤脸壮汉又拿出一把刀,走到女尸肚脐眼捣鼓了起来,这家伙也太狠了吧,女尸小腹都已经被他插了管子点了火了,难道他还想剖腹? 疤脸狗贼没让我们久等,只见他的手拽了几下,一条布带似的的东西就被他从女尸的肚脐眼抽了出来。 **,那他妈不就是女尸的……!这家伙虐尸就算了,还要如此变态绝伦!看到这一幕,我用力在脸上搓了一把,恨不得活剐了这挨千刀的畜生。 “嘿嘿,什么校,到了老子手里都得是残败柳!”疤脸汉子张狂的笑着,把那条肠子抽出来足有三尺多长,然后一刀斩断,拎在手里。青白色的场子上沾着乌黑的血液,断口处还有黄绿色的东西滴滴答答的不停往下淌,真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妈的,狗杂种,老子今天非灭了你这个畜生,我实在无法忍受了,猛的就要起身。 第二十一章 消失的小木屋 瞎子一把就拽住了我,虎着脸,冷冷道:“你他妈想找死是吧,这是他的地盘,随便起个尸什么的,咱们俩都得死。” 我一看那恶汉一身钢铁般的肌肉,这瓜棚里又古怪的很,再加上被阴寒的山风一吹,胸口的这口恶气就散了,登时软了下来。 哎,等老子有天成为了大阴倌,非得将这杂毛生剐了,我暗自骂道,却也只是阿q一般,过过嘴瘾罢了。 疤脸抬起脚来,把一个大盆踢到了女尸身下,然后嘴里念念有词的念叨着一些我听不懂的咒语,挥着那节肠子向女尸身上胡乱的抽打了起来。说也奇怪,原本应该滑腻腻的肠子被他挥舞起来,就好像是坚韧的皮鞭一样,每一下都会发出一声“啪”的脆响。 而随着他的“鞭打”女尸三点上插着那三根管子里冒出的火苗也跟着一涨一涨的,竟然从原本的小火苗逐渐变成人头大小的火球。那种朦胧的女人惨叫声仿佛也变得更加的凄厉了起来。 渐渐的,女尸的身上开始反光,眯起眼来仔细看去,能看到女尸的身上冒出了一颗颗汗珠一样的东西,随着重力,缓缓的聚集到最下方的皮肤上,然后滴落到身下的盆子里。 我扭过头来用眼神询问了一下身边的瞎子,正常情况下死人是不可能出汗的,一定是法术什么的。瞎子看到我的眼神,没说话,只是抬起头来,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手势,就是通常电视上那些卖假药的拿药瓶那种手势,然后他指了指我的嘴,又做了一个喝的动作。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我肯定吐丫的一脸。瞎子的意思非常的明显,那女尸身上冒出来的,就是我喝过的那种尸油! 下山的路上,我不停地反胃。干呕,瞎子比我强,脸色却也是非常的难看。 那个姓段的疤脸壮汉简直就是没人性啊!奸尸点火也就算了,那肠子也不知道被他施了什么邪法,变得像真鞭子一般,那惨被奸污的女尸被他抽了个皮开肉绽,到最后几乎连个人形都没有了,看上去就是一块烂肉。 而随着他的抽打,女尸身上滴滴答答的流出了很多的尸油,跟污血一起流进了下面的盆子里。 到了后来,疤脸壮汉也不再抽打那团烂肉,只是抱过一个坛子,用一个大勺子,把盆里的尸油一点点舀进坛子里。草棚里还有几个看起来差不多的坛子,想必里面装的也都是这种尸油。 “你说,咱们该不该等他折腾完,把丫的直接拿下审问田甜的下落?就这么回去我总觉得有点不甘心。”在路上,我把我想到的那个疤脸壮汉和丽坤小区以及田甜的关系给瞎子说了一遍。 其实我挺好奇疤脸壮汉最后会怎么处理那堆烂肉的,可是天马上就要亮了,如果我和瞎子不趁着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离开,就真的是要跟那汉子死磕了。 “炼尸油的,肯定是修炼邪法,那种人都很诡异,你丫的傻乎乎的冲出去,没准明天晚上就轮到你被操屁眼,抽肠子了。”瞎子对我竖了个中指,“能不能从你爸那里找点后援?和丽坤小区那案子有牵扯的话……据说上次桥西分局被弄得很惨啊。” 瞎子说到了这里,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影,需要支援的话,找她不是正好么! …… “喂,你们两个搞什么鬼,这都几点了?人呢!”小区门口的警车里,高贵冷艳的白冰同志对着我和瞎子冷声质问着。 “这个……我也没辙啊。”我有些无奈的摊摊手。 下山那会提起了找支援,我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就是恶婆娘。 红衣女鬼大闹警察局那会儿,恶婆娘几乎是全程呆在我身边,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她都是亲眼所见,而且在我之前的口供中也提到过这个姓段的疤脸大汉。 再说了,警察局里闹了个天翻地覆,这根本就是在打她这个刑警队长的脸,以她的性格,我很容易就能说服。 当我把头天晚上所见都告诉白冰之后,这恶婆娘果然想都不想就要我带她去那个山沟里找证据。我好说歹说才让她耐着性子同意跟我们一起跟踪田甜进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都已经凌晨两点了,田甜还是没有出现。按照以往的规律,田甜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不等了。咱们直接进山。”恶婆娘完全不管我和瞎子的想法,一脚油门下去,警车发动,向着乌山急驰而去。 我看了瞎子一眼,想表示一下无奈,却发现瞎子压根儿就没有跟我同仇敌忾的意思。唉,谁的娘们儿谁上心,对他们来说,田甜倒真的不是个重要的角色。 我这辈子,就是个劳碌命,昨天坐出租被扔到了乌山脚下。今天坐警车,依旧是停在乌山脚下,用恶婆娘的话说,车子上山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 三个人一路爬到昨天那个山包那里,然后顺着草丛里的小路下到了山谷里。午夜的乌山深谷,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可是走到昨天那个小木屋所在的地方时,我和瞎子却疑惑了。 “怎么不走了?”看到我俩停下不动,白冰低声询问了一句。 “那个木屋不见了。”瞎子说着,蹲下去查看起地上的草木。昨晚我们看到的木屋的所在地,现在却变成了一片被杂草覆盖的空地,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木屋不见了?你们这是逗我玩呢么?”白冰的语气有些不善,从听到这事开始,她就表现的很急切,想来也是急着想要给死去的同事报仇。 “到底是不是这地方?”她冷着催促问道。 “我说恶婆娘,你急个屁啊!?老子的女人出了问题,也没像你这么猴急。”环视了一下四周,我确定现在这地方就是之前的小木屋所在,晚上没见着田甜,这木屋又没了,我心里也烦躁的很,就顶了恶婆娘一句。 “你……你说谁是恶婆娘!?”高贵冷艳的白副队长啥时候被人这么喊过,气呼呼的冲我低吼了一嗓子,那眼神恨不得杀了我。 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现在老子可不是什么最大的嫌疑人,老子不光是安善良民,还在提供线索协助警方破案,你丫的凭什么冲老子大吼大叫的?压低了声音,挂上《甜蜜蜜》的调子,低声唱了一句:“是你,是你,恶婆娘就是你……” “你!”恶婆娘恼羞成怒,从一边的矮树上拽下一把树叶子,对着我劈头盖脸的丢了过来。 “好啦,蛤蟆,白警官,你们俩别闹了。”瞎子研究完地上的草木抬起头来刚好看到我和白冰像两个傻逼一样用树叶子对扔,顿时满脸的无奈。“这里被人动过手脚了。咱们赶紧去那个棚子看看,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又奔走了二里山路,结果,在这山谷中,除了恶婆娘收获了我那“蛤蟆”的绰号并取笑了我一路外,再没有任何收获。 无论是小木屋还是烂草棚,恶汉、女尸还是尸油坛子,都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头天晚上疤脸壮汉扔进草丛的那个烟头证明了我和瞎子并不是做梦。 再次爬上公路,看着漆黑的山谷,我心里充满了迷茫。 一夜之间,居然什么都不见了,难道说我和胖子昨天的行动全都被人发现了?不应该啊,如果被发现了,为什么他们不把我们揪出来呢? “瞎蛤蟆,现在咱们该去哪儿?我就说早点来,你看看,什么都没了吧。”美丽而讨人厌的女警官,解开了扎头发的皮筋儿,让她的长发在夜风中舒展开来,竟然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妩媚。 “我他妈是蛤蟆,不是瞎蛤蟆,瞎子在那边呢,你个恶婆娘。”我没好气的回了她一句,却是回避了她的问题。 说起来我真搞不懂这女人,原本那么高冷的范儿,我就说了句“恶婆娘”丫的就直接变身长舌悍妇,你上辈子是德云社的吧。 “说你瞎你就瞎,不过你这只蛤蟆是注定了没有天鹅肉吃的。张秦,咱们去火葬场看看。”说着话,她修长的手指遥遥的指向了在夜色中格外显眼的火葬场。没错,格外显眼。火葬场的方向,隐隐的,有火光在闪动。 乌山地处市郊,原本就是很偏僻的地方,火葬场又在山上,交通并不怎么方便,这活儿又晦气,所以每天天一擦黑,火葬场的员工就都下班了,晚上最多也就有个看门儿的在门房守夜,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有火光呢? “有没有得吃都无所谓,反正你这恶婆娘又不是天鹅。对了,张秦是谁?你安排下来接应我们的?哎哟!瞎子你锤我干嘛啊?” “你就是个瓜!” …… 第二十二章 火葬场的恐怖传说 看着眼前漆黑的火葬场,我摸了摸头顶上那个小包,有些疑惑,刚刚我们都看到了火光,为什么到了这里,却是一片漆黑呢? 什么?包?哦,那个还真的不是恶婆娘打的。其实这事也不怪我,成天跟瞎子在一起,张嘴闭嘴都是喊他瞎子,突然有人喊出张秦,我真的有点对不上号,不过死瞎子,你***下手不用这么重吧。 “我去叫门。”恶婆娘,走到门房,用手在窗户上轻轻敲了几下。隔着窗子,可以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听到敲窗户的声音,老头睡眼惺忪的抬起头往外看了一眼,口中“妈呀”一声,身子往后仰,险些栽倒在地上。 这下就连白冰都吓了一跳,连忙扭头看看左右和身后,发现除了我和瞎子外真的没有别人后,才满脸疑惑的重新看向门房,用非常柔和的声音问道:“大爷,你没事吧?” 看门老头整个身子都已经缩在了桌子下面,只把眼睛露出了桌子外面,用略微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恶婆娘的嘴角有些抽搐,自己哪里像鬼了?倒是我想明白了缘由,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因为是夜里的隐秘行动,我们三个人穿的都是黑色的衣服,恶婆娘天生一张冷脸,长发又被夜风吹得乱飘,从有灯光的门房里往外乍一看,就好像是一颗孤零零的人头飘在外面似的。那样子真的是颇像女鬼寻仇啊。 恶婆娘的小拳头握的紧紧的,想来也是想给我来一下,只是现在时机不对,她只能暂且忍下,做出一个笑脸对看门老头说:“大爷,我们祁阳市的驴友,出来徒步翻山旅游的,刚才在远处看到这里有火光,您看看里面是不是失火了?” “失火?”老头从桌下钻出来,拉开门房的门,向火葬场里看了看,回过头来紧张的看看我们,“这乌七嘛黑的哪有半点失火的样子。莫要瞎说,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没失火最好,没失火最好,大爷,您看,我们好不容易爬上来了,现在再爬回营地也不方便,能不能在您这里凑合一夜。天一亮,我们就走。”瞎子此时凑到了门边,手指夹着一张红色的钞票,在铁栅栏门宽大的缝隙里晃了晃,“大爷,您就给行个方便吧。” 看到钱,老头的眼神一亮,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前,隔着栅栏门,打量了我们三个几眼。 我一向是帅的掉渣的标准帅哥,恶婆娘是个标致的高冷美女,而瞎子虽然满脸大胡子,却只是粗犷,并没有凶相。老头点了点头,伸手结过了瞎子递进去的钞票,“先说好了,这里可是火葬场,只要你们胆子够大,让你们凑合到天亮,也没什么。” 老头打开大门,放我们进去,让我们跟他一起呆在门房等天亮。我们三个想着进去火葬场里看看到底里面有什么玄机,一个劲儿的劝那姓罗的瘸腿老头接着睡,老头却是来了打了鸡血似的和我们拉着家常。 这种没营养的聊天总是让人很烦躁最后瞎子不得已给恶婆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打晕老头,可是就在恶婆娘就要下手的时候,瘸腿老头却讲出了一个关于火葬场着火的故事…… 八十年代初,打倒了四人帮,改革开始开放,科技也开始复兴。 乌山顶上,建起了一座风电研究所,一批科研人员进驻研究所,搞起了风力发电技术,小吴是电力专业的中专生,毕业以后,家里托了点关系,就进入了乌山风电研究所。 和如今的关系户不同,小吴虽然是走关系进来的,可是人却是个勤快人,再加上真心喜欢自己的专业和工作,每天从早到晚都在所里搞研究。 中专生在那个时候算是高学历了,可是和所里的那些老专家比起来,小吴还是差的太多,以至于经常是别人下了班回家了,他还留在研究所里看资料,做实验。 有一天晚上,小吴从资料堆里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已经是快到午夜了。研究所里并没有宿舍,但是这个时候下山实在是不安全,小吴就准备在办公室里凑合一夜。 可是小吴刚刚趴在桌子上,却听到门外似乎传来了歌舞的声音。八十年代,黑白电视机还是稀罕物,人们的业余生活也是枯燥而单调,能听上几段样板戏就高兴得不行了,哪见过什么歌舞。 小吴听着听着,就从桌子上爬了起来,因为除了歌舞声,他还听到了有人说话、喧闹的声音。 那个时候,人们的阶级斗争思想还很强烈,小吴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是敌特在夜里溜到这个没人的地方搞什么庆祝活动,让自己给撞见了。 年轻人,胆子大,小吴悄悄的推开办公室的门,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真的是敌特,自己去举报,说不定还会上报纸受嘉奖呢。 推开办公室的门,只走了一步,小吴就发现自己眼前的景象大变,他并不是站在研究所的走廊上,而是站在一所奢华大宅的大厅里。那宅子的陈设样式,俨然和在画册上看到的故宫有些相似。 大厅正中,正有几名身材曼妙的妙龄女子,长衣水袖,载歌载舞,大厅两旁,一张张矮桌旁坐着男男女女的宾客,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奇怪的是,这些人穿的衣服竟然都像是唱戏的演员们一般。 “来人啊,把那对狗男女带上来!”坐在主位上,一个相貌粗豪凶恶的男人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小吴就觉得自己的身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口中还骂骂咧咧的。 还没等小吴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已经被身后的两个人推搡到大厅的廊柱旁,用绳子捆了个结实。小吴张开嘴大喊:“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我。”却猛然发现自己的嘴里发出的居然是个女人的声音,低头看去,自己穿的竟然和大厅中央那群跳舞的女子一般,胸口上还凭空多出了两团肉球。 小吴吓坏了,张开嘴来想要喊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当天夜里,风电研究所起了一场大火,整个建筑被烧成了废墟,公安在废墟中找到了小吴已经被烧的不成人形的尸体,一副打拳击的样子,手里还握着一条疑似火把的木棒。 公安机关对这场大火进行了调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敌特盯上了我江东市重要科研机构风电研究所,趁夜摸上乌山,焚毁了研究所以及所内所有资料,小吴同志与敌特英勇搏斗,最终遇害,其誓死保护国家财产安全的精神值得广大军民继承和发扬。 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年迈的父母,再没人记得“人民英雄”小吴,而风电研究所,也因为“国际形势紧迫,敌特活动猖獗”而没有再建。 1958年起,国家首长发起了推行火葬的运动,直到1997年,殡葬改革规定出台,把推行火葬的任务送到了江东市。 江东市并不是一线城市,对于火葬,上面也并没有什么硬性要求,毕竟民俗方面的问题是个长远问题,不能想着一蹴而就。尽管这样,火葬场的选址,也依旧是当年规划部门最大的任务之一。 火葬场这种东西,放在谁家门口谁不觉得晦气?先后选了几个地方,却造成了几次集体上访,最后有人说,火葬场放哪都不好,就应该放在乌山上。 乌山顶上,自从风电研究所失火之后,就没有再利用过。可是附近的居民却时常能在夜里看到风电研究所的废墟所在地燃起了熊熊大火,一开始的时候,还曾有人报过火警。后来有专家出来解释说是类似于极光的自然现象,让大家安心。 后来人们说,那块地方其实就是老天爷专门为火葬场留出来的,那在夜里烧起来的冲天大火,代表的就是火葬场。 据说当时管这事的人还找了个大师算了算,大师也说那块地方就是上天安排的焚尸地,于是,火葬场就这样在乌山里安了家。 那个时候,人心还比较淳朴,党和国家的号召,影响力也比现在强的多,很多老红军、老八路,在接到中央推行火葬的号召之后,就自愿的签署了火葬协议书,一时间,乌山火葬场竟迎来了一场难以置信的繁荣景象。 愿意火葬的人多,烧的自然也很多。但是之前在建设火葬场的时候,规划部门考虑不足,以为火葬的推行终究是很困难,所以初期建设中火葬场的焚尸炉只有一台,焚尸效率很低,光是白天烧根本就烧不完要烧的尸体。于是,火葬场内部开始要求员工加夜班。 谁都没想到的是,在无产阶级唯物主义思想教育下成长起来的工人们对加夜班这种司空见惯的事情进行了坚决的抵制,尤其是女工门,宁肯扔掉这个铁饭碗,也不愿意夜里来加班。 第二十三章 无皮惊魂 火葬场领导无奈,以每月一千元的重金悬赏,找人加夜班。一千块,放在现在不算什么,放在就是年代,那可是一份极其丰厚的工资,而且这一千块还是在正常工资之外的补助。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个姓毛的老光棍,四十好几了,还是孤身一人。这家伙想着拿了这笔钱,干上一半年的自己也就成了个万元户,能风风光光的娶个老婆,就应下了这个差事。 老光棍上了岗,头两天都没什么事,尸体烧的安安稳稳的。可是第三天晚上,住在乌山附近的人都看到了乌山顶上,火葬场里火光冲天,可是已经有专家给解释过了,大家也都没在意,毕竟那时候的专家还不是现在的砖家。 第二天,第一个进入焚尸间的火葬场工人被吓得尖叫一声当场昏了过去。其他人纷纷跑进焚尸间一看,却见到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站在焚尸炉旁边,身上的皮肤不翼而飞,满眼都是鲜红的肌肉,青白的筋络,淡黄色脂肪。而且,那个人形双手背后,做出一个反手抱着人的姿势,就那么直挺挺的站着,有胆大的上前探了探鼻息,发现那人早已死去多时。 无皮人的脚下散落着一些衣服碎片,有人从破碎的衣服里掏出证件来一看,这个惨死的无皮人正是贪图钱财,在火葬场加夜班的老光棍。 从那以后,近二十年的时光,乌山火葬场,再没有人加过夜班。 …… 瘸腿老头从抽屉里摸出一个酒瓶,抿了一小口,眼光在我们三个身上扫了扫,“我这老头子,是没办法,无儿无女,腿脚又不好,找不到什么谋生的活计,才在这火葬场看个门。这大半夜的,除了这门房,就算放个茅,我老头子都要到场子外面去,可不愿意踏进那鬼地方一步哟。” 我和瞎子、白冰三个人面面相觑,白冰刚刚说我们是隔壁祁阳市的人,可是实际上我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江东人,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老头口中这个火葬场的故事,尤其是瞎子这个立志做阴倌的家伙,从眼神里可以看得出来,就算他也没听过这个故事。保不齐,这故事就是老头编出来吓唬我们的。 罗老头见我们三个人都没说话,“嘿嘿”的干笑了两声,“年轻人,都吓坏了?老头子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胆大,哪里都敢去。结果,还不是折了一条腿。听我的劝,以后别做什么驴友了,乖乖在家呆着。这大半夜的,你们要是在山里出点什么事,家里人,该多心疼啊,就像那个小吴。” 罗老头看似善意的劝解,在我听来总觉得有点不是味儿,还就像小吴,怎么听都有些威胁的味道。 “大爷,这个故事……”我还想跟老头说点什么,却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噗!”的声音,我和老头同时扭过头去看,却见白冰满脸通红的站在那里,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左手若有若无的按在了小腹上。 “我去,恶婆娘,你这屁也太吓人了吧。”我现在不是阶下囚,只要有奚落这个恶婆娘的机会,我就绝对不会放过。 “滚!你没放过屁还是咋的!”恶婆娘狠狠的白了我一眼,凑到罗老头身边略有点不好意思的问:“大爷,厕所在哪里啊?我想去方便一下。” “这……”罗老头沉吟了一下,用手指了指外面,“你就在外面的草甸子里解决一下算了,你们又说看到着火了,这火葬场夜里不太平,少往深处去。” “那个……大爷……”白冰忸怩的摆弄着衣角,一副小姑娘的羞涩模样,“我终究是个女孩子,在外面……大爷你还是告诉我吧,大不了我让那个白脸蛤蟆在厕所外面等我,不会出事的。” 罗老头思考了一下,最终把厕所的方向指给了白冰,还叮嘱她一定不要到处乱跑。 出了门房,我和白冰对望了一眼,相互点点头,向着火葬场深处摸了过去,瞎子则留下来盯住罗老头…… 肚子疼什么的,一开始就是个借口,所谓的放屁声,不过是白冰把手背凑到嘴上吹出来的罢了。其实,作为刑警队的副队长,这火葬场白冰是来了不止一两次的,只不过平时来的时候多是公务,衣着发型也和今天大为不同,所以看门的罗老头并没有认出她来。 轻车熟路,白冰带着我一路走到了焚化间外。之前我们在外面看到了火光,而且是三个人都看到了,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幻觉,火葬场里和火关系最紧密的,无疑就是焚化间。 也许是性质特殊,火葬场建成二十年,从来没听说过这里有什么失窃的案件,所以火葬场里除了一些办公室,基本都没有锁门的习惯。当我和白冰蹑手蹑脚的走到焚化间外的时候,焚化间的门还兀自开着一条脚掌宽的缝。 之前罗老头说过,火葬场里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我有点想当然的就想推门进去看看,却被白冰一把拉到了门边。没等我说话,她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耳朵,示意我先听听里面有没有不对劲儿的声音。 我闭上眼睛侧耳倾听,还真的听到些许古怪。焚化间里传出来的声音,很微弱,而且有些发闷,似乎是火焰燃烧的声音,但是闷得很古怪。白冰显然也听到了这种声音,从腰间的随身小包里取出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一点点伸到了门缝处。 我突然对白冰有些刮目相看了,看来她确实有两把刷子。 镜子中,反射出了焚化间里的景象——月光照耀下的焚化间,一个人也没有,看上去就像个干净的锅炉房,三座焚化炉里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并没有火焰在燃烧。奇怪了,刚刚听到的声音又是什么呢? 确定了里面没有人,白冰收回了镜子,抬脚走到了门前,可是她的脸刚刚凑到门缝前的时候,整个人就好像被雷击了一样,迅速的缩了回来,一只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另外一只手则是死死的抓住我的胳膊,两只大眼睛里满是惊恐。 我让白冰弄了个莫名其妙,这恶婆娘怎么了?不是里面空无一人么?怎么就好像被吓到了似的。 我把她往后拽了拽,用力把她的手从我胳膊上掰下来,倒不是我不怜香惜玉,只是这恶婆娘力气太大了,再让她抓一会,我胳膊上非废了不可。 靠着墙,往门缝那里挪了两步,我倒想看看焚化间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居然能把恶婆娘吓成这样。 衣角突然被人扯住了,回头一看,却见恶婆娘以一种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冲着我不停的摇着头。我厌恶的比了个中指给她,这臭娘们儿今天这是咋滴了,红衣女鬼又不是没见过,一副快被吓尿的样子,往日的凶悍劲儿是不是都用来欺负老百姓了。 一巴掌拍开白冰的手,缓缓的凑到了门缝前。 那一刹那,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跟在镜子里看到的完全不同!整个焚化间里一片火红,正中的焚尸炉中正燃烧着熊熊大火,透过炉门的观察窗可以看到里面有个黑色的人影在不停的挣扎哀嚎。而在焚尸炉前则站着一个全身没有一丝皮肤的人形,血液和脂肪时不时的从它的身上滴落到地上。同时,一股巨大的声浪包围了我,有炉火燃烧的声音,有焚尸炉中挣扎者的凄厉惨号,还有焚尸炉前那无皮人歇斯底里的邪异笑声…… “妈呀!”我尖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那个站在焚尸炉前的无皮人则是被我的叫声惊动,转过身来,没有眼皮的眼睛向我看了过来。 “桀桀桀桀……”没有嘴唇的青白牙齿中传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无皮人抬起脚向我走了一步,我甚至能看到它脚底的血液粘连在地上拉出了几条血色的丝线。“皮,皮,他们的都不合适,我要一身合适的皮……把你的皮给我!把你的皮给我!”无皮人突然像蛇一样,把嘴张大到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角度,嚎叫一声就向我冲了过来。 我觉得自己的苦胆都要被吓破了,这他妈比那个红衣女鬼还要恶心不知道多少倍啊!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扭头就跑,跑了两步,却想起恶婆娘还瘫倒在焚化间门边。回头想要拽上恶婆娘一起跑,却迎面撞上了什么粘腻湿滑的东西,一股腥臭的味道从鼻孔传遍整个胸腔,我居然和那个无皮人撞了个脸对脸! “尼玛,恶婆娘,老子拉着仇恨走了!”我扬起脑袋一个头槌狠狠的撞在那无皮人的头上,也不顾脑袋发晕,扭头就跑。只希望那无皮人像红衣女鬼一样“痴情”,好让恶婆娘有时间缓过气来救我。 第二十四章 诡异焚尸房 没跑几步,我刚想回头看看无皮人追到哪里了,又是“砰”的一声,又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只是这次撞到的东西甚是绵软,还带着一阵香气。与此同时,四周突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漆黑景象。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已经有两个人把我从地上架了起来,推到了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面前。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我整个人都好像是走进了罗老头的故事里一般。 我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类似于古代达官显贵家的大厅,此时酒宴正酣,两旁宾客推杯换盏,大厅中间丝竹歌舞不断,我刚刚撞到的就是其中一个舞姬。而我面前坐在主位的这个人,似乎是个将军之类的家伙,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仪。 “沈小三,你做的很好。如果你真的听了这臭婊子的话,跟她私奔,今天老子少不得割了你的鸟来泡酒。”那人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随手抄起旁边肉盘里的牛耳尖刀,狠狠插在我面前的桌面上。“去把那臭婊子的皮给我剥了,老子就赏个舞姬给你做老婆,不然的话……” 中年男人没说下去,刚刚架着我过来的两个人已经有一个从桌上拔下那把刀塞进我的手里,然后把我推到了旁边的一根廊柱前。 廊柱上,绑着一个容颜秀丽的妙龄少女,身上穿着与厅中舞姬一般的衣服,早已是哭得梨带雨。看到我握着牛耳尖刀被推到她的身前,嘴里只是不停的说着:“沈郎救我,沈郎救我。” 我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我不是在火葬场里么?怎么突然又跑到了这大厅里?我到底是谁?面前柱子上捆绑着的少女又是谁? “次啦”连声,在我发呆的功夫,推我过来的两个人却是早已动了手,少女的衣服被撕得七零八落,雪白娇嫩的**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大厅里不断的传来宾客的叫好声和淫邪的笑声。 身边两人的手开始不老实的在少女身上摸来捏去,而那少女却只知道用绝望的眼神看着我,念叨着那一句“沈郎救我。” 握着刀的手抬了起来,我诧异的看着那只手,因为那个抬起的动作完全不是我要做的动作。刀尖,就那么被我那只不能控制的手抵在了少女的颈窝,我眼睁睁的看着雪腻的皮肤随着刀尖的力道开始凹陷,然后分开,弹起,鲜红色血液沿着插入肌肤的刀尖缓缓的溢出,在娇美的**上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红。 在少女的惨叫声中,刀子不断的下移,雪白的肌肤被残忍的割开,直至双腿之间…… 抬起头来,看了看少女的脸,我却惊讶的发现少女的脸部皮肉开始了诡异的变化,转瞬间,由一个陌生的美丽少女变成了和我朝夕相处的田甜,还没等我那句“田甜”喊出口,又变成了冷眼的恶婆娘白冰。 脑子里,一阵发蒙,我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晃了晃脑袋,抬起头想问问面前的恶婆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又愕然的发现刚刚那个大厅已经不见了,四周全是一副残垣断壁的破败景象,只有身体正中被划开一道血口的少女依旧。不知何时,刀已经到了那少女的手中,而我……我***却似乎是被绑在了一根看不到的柱子上! “沈郎,你好狠的心啊。”眼前的少女三张脸不停的变换着,口中发出的也是三个女人不同的声音。情形诡异到了极点。 “你到底是谁,你想把我怎样!”我怒骂了一声,就把牙齿往舌尖上狠狠的咬了下去,谁知道那女人的动作竟然比我的牙齿还快,手在胸口上抹了一下,往我嘴里一送,我就觉得一块满是腥味的滑腻东西被塞进了我的嘴里。低头一看,那女人胸前的一个肉球上已经是血肉模糊,想来塞进我嘴里的,就是胸脯上那块平日里最能引发男人**的皮肉。当然,这时候再美的胸脯也只能引发我呕吐的**。 “沈郎……”那个女人的眼睛突然翻白,用两只没有黑眼珠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我倾心于你,你却为何如此对我!不愿与我私奔,你说一声便可,缘何告到主家!我全心待你,你却亲手活剥了我一身人皮让我做鬼都无法投胎!” 那女子说到此处猛地撕下了脸上的皮肤把那一张血肉虬结的恐怖肉脸贴到了我的脸上,狠狠的说道:“你不仁,我不能无义。既然把身子给了你,那无论是人是鬼,我都是你的。今天我成了这个样子,不如,你也来陪我,我们,就做一对坦诚相见的鬼夫妻吧!”说罢,回身扬起尖刀对着我的颈窝狠狠地刺了下来。 “不要啊!”看着那尖刀刺下,我终于张大了嘴喊了出来,与此同时,头顶上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一下。 我脑袋一晕,眼前的情景顿时模糊了起来,景色在我的眼前重新组合凝聚,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自由,眼见着前面有个人影,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拳就捣了过去。 “**!蛤蟆,你***看清了再打!”拳头重重的砸在了那黑影的脸上,随即一声喝骂传来,竟然是瞎子的声音。 “瞎子?”我揉了揉眼睛,还没等看清眼前的人是不是瞎子,就觉得嘴里一股子血腥味,舌头一阵火辣辣的疼。“**,这***是怎么回事!?” “你妹的,你陪娘们儿上个厕所也能被鬼迷啊!”随着说话声,一道手电光从下面照在了前面那个人影的脸上,那一脸标志性的大胡子,可不就是瞎子么。 “蛤蟆,你***刚才看见什么了!白冰呢?”瞎子看到我认出他来了,双手抓住我的肩膀,用力的晃了两下。 “停停停,你妹的,别他妈晃了,再晃下去老子都要散架了。”我大着舌头吼了一嗓子,挣脱了瞎子的手。刚刚在面对那个无皮鬼的时候,我咬了好几次舌尖,都没觉得疼,感情并不是没咬到,而是不知道被什么妖法弄得不晓得疼了。 回头看看,其实我离焚化间也没有多远,二三十米的样子。从瞎子手里夺过手电,一边喊着白冰的名字,一边把手电朝焚化间的门旁照过去。白冰兀自站在门旁,哆嗦个不停。 我和瞎子赶到白冰身边,瞎子在恶婆娘头顶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恶婆娘浑身一个激灵,眼神由慌乱渐渐的转为了清明。 “我……我现在在哪儿?”白冰疑惑的看看周围,又看看我,突然扬起手来狠狠的在我头上敲了一下。 “哎哟!”我抱着头蹲在地上惨叫了一声,这恶婆娘,干嘛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打人啊。瞎子倒是没良心的笑了起来,大呼恶婆娘给他报了仇。 原来,白冰在看了那一眼之后,和我一样陷入了那种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的东西之中,她看到的东西和我看到的差不多,只不过在她的幻境中,她就是那个被活活剥皮的舞姬。 我没欣赏到的那活剥人皮的场景,她可是亲自体会了个全,要不是瞎子及时把她拍醒她可能就真的活活疼死在幻觉里了。 至于拉我的裤脚什么的动作,白冰说她一点都不知道,可能是身体无意识的动作吧。 想起之前的经历,我和白冰都是一阵后怕,虽然只是幻像之类的东西、 但是科学家已经证实过,人脑是非常神奇的,一旦在潜意识中大脑认为自己已经死了,那么哪怕身体上没有任何创伤和病痛,人也会死去。如果不是瞎子听到我那句高八度的|“妈呀”,明天早上,火葬场的第一趟活儿,就可以直接送我俩上天了。 关键时候,还是我们的大阴倌瞎子同志够彪悍,亲自进了一趟焚化间。 呆了片刻,瞎子出来说焚化间里是有鬼气,可是那个折腾我俩的无皮鬼早已不知去向了。 想想罗老头的故事,这多半是长埋地下的老冤鬼,跟我们调查的事情多半也没什么关系,就由他去吧。 再次回到门房,罗老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出个小本子,正满脸惊恐的照着那小本子念叨什么。 看到我们三个人一起回来,一张皱巴巴的老脸上表情非常的精彩,干笑了两声之后,老头悻悻的收起那本写着《往生咒》的小册子,嘻哈两句,把我们让回了门房。 我们到达火葬场的时候,就已经是凌晨三四点钟了,在门房呆了一两个小时,天色就已经放亮了。我们三个辞别了罗老头,叮嘱他夜里一定要当心,一路步行下山回到了警车所在。 第二十五章 突然出现的田甜 我和瞎子说要回家补觉,哪知道恶婆娘却是有点不依不饶,她说既然头天夜里没有跟踪到目标,索性这里离得也进,咱们就到广播大楼去看看,看看那位只在午夜归来的女主播工作的地方到底有没有问题。 乌山和老广播大楼同在西门桥外,只不过是一左一右,离的到真的是不远,索性就去一趟,也没什么的。 十几分钟的车程,警车停在了老广播大楼的门口,让我惊奇的是,这里居然就是一副荒凉破败的景象,完全没有人类活动的迹象。 面对那两人询问的眼神,我真的是有点抓狂。我那天晚上分明为了找田甜来过这里,我还遇到了一个差点掐死我的守夜老头,怎么都过去半个月了,这地方却不但一点都没修缮,反而显得更加荒废了呢? 正门的锁,是锁着的,可是那难不倒我们,无论是白冰还是瞎子,开锁在他们眼里那都不是事。不过在开锁的时候,白冰发现那把锁头没有半点生锈的样子,和整个大楼的破败有些不相称,似乎这里最近真的有人活动过。 进入大楼,我首先去看的就是门房,那个老东西给我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我可不想一会再被他突然窜出来掐我个半死。 门房里,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不过白冰却发现在靠窗那张桌子的灰尘上,对着椅子的那块,灰尘要比别的地方少的多,显然是在一段时间之前,有人在这张桌子上趴过。 瞎子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个真空袋,袋子里面全都是白色的粉末,他从里面抓出一点,洒在那块灰尘比较少的地方,顿时,白色的粉末变成了乌黑的颜色。 “糯米粉。”面对恶婆娘的询问,瞎子只说了三个字,我却是听的后脊梁发寒。糯米变黑这事,我可是亲眼见了好几次了,没一次是好事。 “丑蛤蟆,田甜在哪个直播间做节目,咱们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白冰随口一问,却是把我给问住了。我之前只来过一次这里,而且还是在二楼的楼道里就遇到了田甜和她那个老板李子文,我怎么知道她在哪个直播间做节目啊。 等等,李子文?!我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让恶婆娘去查查他的底细不就好了么。 “谁在那里!”瞎子突然对着楼梯口的方向吼了一声,我和白冰连忙扭头去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瞎子也不招呼我们俩,撒开腿就朝二楼追了上去,我和白冰自然也不甘落后,跟着冲上了二楼。 前面那个人跑得似乎极快,我们三个冲上二楼的时候,只见到大约三十多米远的楼道尽头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逝,再没了踪影。只是那白色的衣裙却让我有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莫非,真的是田甜? 楼道的尽头,是死路,除了右手边的一件直播间外,根本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瞎子留了个心眼,让白冰守在门口,他和我则是进入直播间查看情况。 所谓的直播间,其实是由导播室和直播间两部分组成的,进了门先是导播室,这是个一览无遗的房间,只在对着左右两个直播间的窗子前放了两张桌子,上面分别摆了两个电话,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导播室里的两扇门是进出两个直播间的唯一通道,直播间里面全都是用隔音材料包裹住的,除了导播室方向,连窗子都没有一扇。 我和瞎子一左一右,分别拉开了两个直播间的门,让人没想到的是,直播间里比导播室还要干净。别说设备,干脆就连张桌子都没有,门一推开,顿时灰尘乱飞,把我和瞎子弄了个灰头土脸,却哪里有半条人影。 瞎子拿出糯米粉在整个直播间里胡乱的撒了一通,得到的结果是这个直播间虽然灰尘多了点,却是非常的“干净”。 这一趟弄得,半夜里目标就没出现,原本发现的东西全都神秘消失,跟着火光找到了火葬场,又差点着了老鬼的道儿。好不容易在这里发现个白影子,还硬是给在死路上跟丢了。这***还能再点背儿点不? 接下来,我们三个人把老广播大楼上上下下走了一遍,半个人影都没看到,偶尔在几处地方发现了有人曾经活动过的痕迹,那也是至少一周以前留下的了。我不由得又想起了当日那个光头司机跟我说的老广播大楼闹鬼的事情,难道说我之前遇到的那些都是鬼?没道理啊,如果都是鬼,怎么会留下那么多痕迹给白冰发现呢? 带着满肚子的狐疑,重新坐上了警车,恶婆娘说让我别着急,事情总会有眉目的,她晚点回了警局就找人去查那个李子文的底细,瞎子则是说回去给我们两个弄点什么辟邪护身的物件。 聊天扯淡中,车子开进了丽坤小区,我推开车门正想和恶婆娘他们告别,却被瞎子一把按在了座椅上。我不解的看着瞎子,瞎子却只是死死的盯着外面,顺着瞎子的目光望去,我也傻了,在我家楼下停着的那辆车,不就是田甜的红色奔驰么! “蛤蟆,你确定这就是那娘们儿的车?”瞎子走到车边,前后看了两眼,没等我回答,掏出一把糯米粉就往车门上撒去。 “喂!你干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女声从楼道口的方向传来,扭头一看,从楼道里走出来的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绝色少女,不是田甜又是谁!? “田甜?你怎么在这里?”我的问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实在没想到,田甜为什么会在这里,要知道从我认识她的那天起,我就没有在白天见过她。 田甜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有些不悦道:“怎么了,浩哥哥,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在这里?”她的目光越过我,落到了白冰的身上,然后,一股酸味从她的身上散发了出来,“我才离开几天,看来发展的不错,是不是我妨碍你和白警官了?” 啥?我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当机状态,我和白警官?白冰?恶婆娘? “我勒个去的,老子又不是瞎子,谁看的上那个恶婆娘!”一句话出口,后悔已经晚了,屁股上传来一阵剧痛,显然是白冰那臭娘们儿下黑手,在我屁股上狠狠来了一脚。我则是借坡下驴,往前踉跄几步,顺势抱住了田甜。 田甜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任由我抱着,但是小嘴撅的老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唉,我说,蛤蟆,你这话说的兄弟就不爱听了,我家小冰冰论身材相貌,可都不比你家的小富婆差啊,我叫瞎子,但眼光可不差。”瞎子这家伙竟然也学我顺坡下驴,成功的曲解了我话里那个“瞎子”,不过白冰只是看了看他,没有反对。 “浩哥哥,这个大胡子是?”田甜转过头,把小嘴凑到我耳边低低的问了一句,一股灼热的气流吹进我的耳孔,让我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怪事了,田甜以前呼出的气息都是凉凉的。 “哦,还没给你们介绍呢。”我拥着田甜走到瞎子面前,笑道:“这个是瞎子,我最好的兄弟,一起撒尿和泥的交情,咱们这房子都是他帮忙给租下的。白大警官你认识,这对狗男女现在正是恋奸情热。啧啧,成天都要凑在一起,这不头天晚上开房,让扫黄办的抓了,我刚去把他们俩领回来。不然啊,他们就得去考察下文子李,哦,不对,是号子里的伙食问题了。”我故意把“号子里”说成了“文子李”,同时冲白冰使了个眼色。 “死蛤蟆,你说谁开房被抓了,信不信老娘让你变爆炒田鸡!”白冰心领神会,冲我吼了一声,做出一副气呼呼的样子自顾自的上了警车绝尘而去,瞎子假装去拉他,还被踹了一脚,我看得心里那个乐啊,让你丫的再敢随便占便宜。 我注意到瞎子的手指似乎是不经意的画了个圈,微微点点头,抱起田甜转了好几个圈,落地的时候,刚好让她背对着她的红色奔驰。“田甜,不管那俩货了,你今天怎么有时间白天出来找我了?” 我在田甜身后抱着她的手,伸出食指对着瞎子勾了勾,示意他我看到了暗号,让他赶紧着。瞎子半点都不耽搁,手里拿着糯米粉就往车门把手之类的地方捂去。 “怎么,白天见到我,你不高兴啊?”田甜傲娇的撅起了小嘴,“台里更换设备,人家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就跑来找你了。怎么?不开心啊?哼,早知道,人家就去跟台里的小王啊小刘啊小张啊他们出去约会了,你以为我没人要啊,哼!” 第二十六章 迷雾重重 “当然不开心了!昨天晚上你都没回来陪我,害得我独守空房。”伸出手指,宠溺的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心中却在嘲笑着她的说辞。还电台更换设备,那破地方压根儿就没半个人影。 “好了啦,说的跟个怨妇似的。对了,浩哥哥,今天我有正经事跟你说呢。”不知道是不是朝阳的原因,我觉得今天田甜的面颊格外的红润,有股青春的活力,尤其是那紧贴着我的酥胸,比以往更要弹软。 “宝贝,啥事啊?咱绝对服从。”我笑道。 “浩哥哥,咱俩在一起这么久了,我觉得,也应该带你去我家看看了,爸爸也老跟我说让我带你回家吃个饭,说什么,丑丈人迟早要见女婿。” 田甜这话让我心里不由得一紧,早不见晚不见,偏偏这个时候她爸爸要见我?现在这正在怀疑田甜的身份,如果她真的有问题的话,那她爸……这算不算是请君入瓮?我也不傻,心中飞快的分析着。 “吃饭啊!弟妹,带我一个行不?我和蛤蟆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老丈人就是我老丈人,嘿嘿,刚好中午没地方吃饭,弟妹你不会介意吧。”瞎子一听说吃饭,就死皮赖脸的凑了过来,一副无赖样子。 田甜微微皱了下眉,旋即换上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对瞎子说:“那正好,浩哥哥从来没有介绍过朋友给我认识,既然我们在一起了,走进对方的朋友圈也是应该的嘛。好了,上车吧,不早点回去,我可就来不及准备午饭了。” 田甜从我怀里钻出去,伸手去拉车门,手拉在门把手上,却又缩了回来。摊开手掌一看,上面沾上了一些白色的粉末。田甜有些不满的看了瞎子一眼,却没说什么,而我却是愣住了。 那些白色的,自然是糯米粉,那天夜里我亲眼看到田甜碰到糯米之后,糯米整个变成了乌黑的颜色,怎么今天她不但大白天的出现了,摸到糯米粉也没有反应? 我一看瞎子,他也傻眼了,挠着头一副不解的样子。 带着满心的狐疑和瞎子一起做上了奔驰的后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瞎子在,田甜今天话也有点少,偶尔说那么一两句无关痛痒的话,没什么营养。 车子开来开去,却是开到了离三号胡同不怎们远的地方,最后,停在了一间店铺的门前。 我抬头看看那店门口悬挂着的“升棺发财”的招牌,顿时感觉这个世界真的是无比的凌乱。 那天夜里我和田甜被那个上身的女鬼追得都快走投无路了,跑到这里,结果这家棺材铺里出来一个木匠师傅把那个女鬼给收拾了。今天田甜把车停在这里,难道说她那天是故意在这附近喊救命的? “爸,我回来了。”田甜下了车,冲着店里招呼了一声。 果然,那天见过的那个木匠师傅迎了出来,只不过今天他不再是一身木匠打扮,而是换了一身在棺材铺里很是违和的红色唐装。 木匠师傅有些别扭的走到我身前,冲我笑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不用那么拘束,跟朋友一起到家里坐吧,田甜工作忙,难得下厨。今天老头子跟你们沾光,算是有口福喽。” 我和瞎子跟着田甜的父亲,进了棺材铺,关了店门,从店铺后面进入一座居民楼,在客厅里攀谈了起来。 他让我喊他田叔,还给我解释了之前为什么不在干掉女鬼的时候跟我接触。 原来,田甜这样的大美女去相亲,多少也是有些无奈。以她的条件,从来都不缺男人追求,可是很多人在听说她家是开棺材铺的以后,就觉得很晦气。尤其是见家长的时候,江东市是一座民俗氛围很重的城市,很多老人都笃信鬼神,认为娶棺材铺的女儿就是娶了个棺材瓤子,大不吉,田甜至少三次都是因为这个在见家长之后,好事被吹了的。 因此,田甜在托文叔帮忙介绍对象的时候特别交代文叔不要说她家里的事。现在田甜跟我接触的时间长了,觉得我还是比较靠谱的,田叔还救过我的命,所以决定趁着今天休息,让我了解一下家里的情况。 田叔还直言不讳的告诉我,田甜也是会一点法术的,之所以每天要在电台呆那么长时间,除了是工作,还要帮台里清理一些不干净的小东西。 老实说,这一下真的是弄得我和瞎子如在云里雾中一般,田甜之前表现的那些古怪的东西跟这个挂着各种法器的家实在是有点格格不入。 我就一普通人,看不出来什么,瞎子可是内行,他告诉我田叔家里挂着的都是真家伙,别说一般的鬼怪,就是我那天跟他说的红衣女鬼也不敢到这间房子里呆着。 嘿,难道这小妞真是行里人,这就不奇怪了,这就不奇怪了,瞎子把满腹狐疑的我拉到一边,连连说道。 我就有些气恼了,“你他妈口口声声咬定田甜有问题,怎么又改口了。”我有种冤枉了田甜的错觉,这让我心里很是愧疚。 瞎子无奈的搭耸着脑袋,“行里人,各门修炼不同,或许这个老田家走的路子比较偏,哎,老子这次可能走眼了。” 听瞎子这么一说,我心里愧疚的同时,又有种难以抑制的快感,毕竟我和田甜也经历过生死,打心眼里,我是喜欢她的,如若不是鬼怪,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田甜的手艺真心不错,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饭后,瞎子和田叔在客厅了喝茶盘道,我则跟着田甜,到了她的房间里。 关上门,我就迫不及待的抱住田甜狠狠吻了下去,可能是歉疚感吧,之前一直在怀疑田甜不是人,可是今天她不但大白天的现身做饭给我吃,还带我到了她满是法器的家,这一切都在向我诉说着田甜并不是一个鬼魂而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舌尖撬开田甜的牙关,伸进了她的嘴里,逗弄着她嫩滑的小舌。田甜的双手放在我的胸前,似乎是在做一个娇羞的“推”,但是却没有真的用力,软滑的香舌略带生涩的回应着我。 一事无成的我,唯独在情场逍遥的很,吻技一向是很好的,但却是第一次在田甜这里找到了这种让人**的感觉。 温香,软滑。田甜的口鼻中还不时的发出娇羞的哼声。很久没有和女人欢好了,此时此刻,我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小腹,小沈浩精神抖擞的站了起来,隔着衣裙顶在田甜光滑的小腹上来回摩擦着。 田甜自然也感觉到了我的反应,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家,她没有平时那种豪放,而是扭捏的扭着身子。 她这一扭,更是刺激了我的欲火,哥自跟她谈恋爱一来,一直是清水和尚,今儿个怎么也得爆发一次。 不由分说的把田甜推倒在床上,扑上去就在她温暖的身子上胡乱的摸了起来。奶奶个腿的,就在我刚扒下田甜的内衣,准备大举进攻的时候,装在衣兜里那部该死行瘟的破手机却毫不挑时候的响了起来…… 拿起电话,我第一个想法就是接通以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臭骂一顿出气,可是手机屏幕上“老爹”二字顿时让我成了泄了气的皮球。 老头子打来电话说有个多年的老朋友,今天到江东市办事,刚到,让我过去陪着一起吃个饭,顺便也认识认识这位伯伯。 无奈,去就去呗,我只能偃旗息鼓,收敛雄风。 跟田叔道了个歉,带着瞎子离开了田甜家,田甜原本说要送我,被我拒绝了,我和瞎子还要讨论下她的事情,怎么能让她送我呢? 在车上和瞎子讨论了一下,不但没什么结果,反而让我们头上的雾水更重了。从今天的表现上看,田甜怎么看都是个活人,这跟之前的推测完全不符。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饭店,在司机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中,我很是不爽的付了车钱,和瞎子一起走进了饭店包间。 出乎意料的,包间里,老爹并不在,反而是白冰那恶婆娘陪着一个六十多岁的秃顶老头正在聊天。 “恶婆娘,这位是?”我一边询问,一边上下打量那老头。他个头儿中等,一米七左右,国字脸,下巴上留着一缕黑白相间的胡子,身上穿着一身类似于早上公园里打太极的老头穿的那种白色练功服,脚底下还穿着一双古怪的黑色布鞋。 白冰白了我一眼,显然是对我的称呼不满,可是碍于那个老头在,不方便动手揍我。 “管好你的蛤蟆嘴,乱叫什么。这位是省城来的国学大师,毛铿大师。沈叔叔有急事出去了,让你们两个好好陪毛大师喝几杯。” 茅坑!?我勒个去的,这名字还真***雅致。回头看看一旁的瞎子,这货也是一副憋到内伤的样子。 第二十七章 毛大师 “毛大师好,您的名字真是雅致。”随口问候了一句,我也不管有没有人让我,自顾自的拉出一张椅子来坐了下去。 别怪老子态度不好,马勒戈壁的,枪都到洞口了,把我喊来陪这个老棺材瓤子,我能有好气么!而且这老东西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大师,现在的专家啊大师啊,哪有一个是好东西。 “蛤蟆,你怎么说话呢!”恶婆娘不满的冲我瞪起了眼睛,想要发作,却被那个毛大师按住了。“无妨无妨,姓名无非是行走世间的一个代号罢了,毛铿毛线又有何差别,即便是改名润之,没那个命,也是坐不得江山的。”这茅坑大师还当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棍模样。 唉,虽然瞎子也神棍吧,不过我知道瞎子可是有真本事的,而这些所谓的大师,多半都是坑蒙拐骗的货。 看着满桌子的好酒好菜,我没来由的想起了那个让人恶心不已的夜晚。还真是莫名其妙,为什么会想到那里呢?难道有什么联系,也许是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吧,我也养成了思考的习惯,那种感觉应该不会是没来由的,那么,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酒菜?女尸?饭店?棺材?包间?木屋?神秘人?黑布鞋?等等!黑布鞋! 没错!就是黑布鞋! 都这年头了,还有几个穿黑布鞋的?这种黑布鞋基本上已经是那些气功大师什么的标准配备了,平常人根本不会去穿。 “我说茅坑大师啊,听老头子说您老今天才到江东,可是我却觉得您老很眼熟啊,好像头几天就在街上见过。那会儿您身边还带着个漂亮姑娘呢,今天怎么没见啊?”我转过头来冲着瞎子眨了眨眼,“瞎子,你那天还说那妞儿真可惜,傍了个老棺材瓤子,你看看是不是咱们的茅厕,额,不好意思,茅坑大师。” 瞎子有些莫名其妙,虽然知道我是故意的,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唉,我说癞蛤蟆,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毛大师是客人!你抽什么疯!”恶婆娘再也忍不住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不妨事,不妨事。”毛大师的脸上一直挂着那种让人看着就心烦的淡然笑容,伸出手按住恶婆娘的肩头,示意她坐下。“我听小沈说过,他家小子顽劣,依老夫看来,其实却是本质纯良率真之人。”这老小子,倒是替我说起好话来了。 “既然小子说了,老夫也不妨直言,此来江东确有要事,早两天已到。只是小子说的妙龄女子,却是子虚乌有。”毛大师用手捋了捋下巴上那点胡子,继续说道:“观你面相,小子天生霉运,百事不顺,时至今日无一所成。却并非你本身之过,实乃命该如此,不如与老夫做个徒弟,以你天人命格,如果参悟博学,将来必然有一番大作为。” 我勒个去的,原本夹起来想要丢进嘴里的一粒生直接掉到了桌子上。 这他妈还能不能做小伙伴了,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瞎子一天到头就在我耳边念叨我是天人命,跟我说天人命的好处。好不容易这几天瞎子不说了,有冒出来个穿着黑布鞋的茅坑,你他妈是猴子请来的逗逼吧! 无语归无语,倒是套出了这老东西真的不是今天到的江东,长这么大,穿着黑布鞋的活人我就见过两次,一次是现在,一次就是在那个棺材小屋里。既然早就来了,也许,这个什么茅坑大师就是那个疤脸壮汉的同党。 “吱吱吱”还没等我回话,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饭店的包间里,居然传出来一声诡异的蛐蛐儿叫。而声音的来源,正是毛大师那里。 毛大师微微愣了一下,旋即起身微微一笑道:“老夫更衣,三位小友慢用,老夫去去就来。”说罢毛大师径自起身离开了包房。 “啪”毛大师刚出门,一双筷子就砸在了我脸上,“死蛤蟆你***是不是非逼着老娘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毛大师可是局里请来的客人!你让我今天怎么收场!”转眼的功夫,恶婆娘就冲到了我的面前,一手拽过我的衣领把我死死的压在椅子上,那怒红的俏脸,真特么让人叹为观止。 “喂,恶婆娘,你小点声,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我低声说了一句,然后给了瞎子一个眼色。瞎子会意,走到门边拉开门观望了一下,回头对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我说,恶婆娘,你想立功不?”被一个强悍的女人这样压着,实在是不舒服。我一边低声说着,一边伸手去推白冰,没想到手却按到了一个坚挺中带着几分柔软的地方。 耳光声,在小小的包间里回响,我感觉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隐约听到有人在说“抓只色蛤蟆算屁的功劳”。 晃晃脑袋,好不容易清醒过来,脸上却是火辣辣的疼,“我去,你用得着这么凶么!恶婆娘,死三八!在火葬场那大厅里你被那么多人摸,除了哆嗦我也没见你干别的……” 我一定是出门的时候把脑子忘在田甜内裤里了,我之前猜测她在幻境里一定扮演过那个女人的角色,还小小意淫了一下,没想到一不小心给说出来了…… 事实证明,带着瞎子到处晃真的是个很明智的行为,要不是他在关键时刻大喊一声,“报告大王,小的有事禀报!”估计我得被这个恶婆娘打个生活不能自理啥的。 瞎子把头天晚上在棺材小屋里遇到那个疤脸壮汉的同党,听到身上蛐蛐儿就离开了的事情和白冰说了一遍,我又把当时在棺材底下看到那个人穿着一双和毛大师的一模一样的黑布鞋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白冰听了以后,表情变得非常的凝重,沉吟了一会才告诉我们,原来这个毛大师并不是什么国学大师,而是省里的一位玄学大师。“张秦,蛤蟆,不闹了。实话告诉你们,我之所以肯跟着你们到处跑,不是我喜欢和你们一样胡闹,而是最近市里面出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案子,好几家医院的停尸房都有尸体离奇失踪。结合上次女鬼大闹桥西分局的事情,市局跟省厅做了汇报,省里这才派毛大师下来的,你们不要胡乱猜疑,毕竟那些都可能是巧合。” 省厅派下来的就一定是好人?我对恶婆娘这种说法很不赞同,很多小说和电视里都是那样,查了半天案子,其实坏人就是警察内部的人。我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到走廊里一阵脚步声音,紧接着,毛大师推门走了进了。 “呦,坑大师。额,不是,茅坑大师回来了啊,您不是换衣服去了么?怎么还是这身啊?吃饭专用服装找不到了?”脸上的五指印还火辣辣的疼着,再看这个老东西,心里更是不爽。 “换衣服?”毛大师楞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不怪你,不怪你,是老夫吊书袋了,所谓的更衣,并非换衣服,而是方便的意思。” 老头说完,随手从桌上拽过一张纸巾,擦了擦根本就没什么的嘴唇,“午饭已毕,老夫听说江东市有一处风水奇特之地,想去参观一番,不知道三位小友可否有兴趣同去啊?” “风水奇特?哪里啊?您可别告诉我您去了一趟更衣室,发现那里的风水奇特。”我不以为然的回了一句。 “西门桥外,广播大楼。” 不得不说,这个茅坑挑了一个让我们无法拒绝的地方。在我的解说下,茅坑大师已经进入了嫌疑犯名单,他又要去这种地方,我和瞎子是无论如何都得跟着去的,且看看这老家伙到底想干嘛。 不过,这一次,开车的人是瞎子,我则是不由分说的把恶婆娘推进后座,然后塞了条用塑料袋包好的鸡腿给她。恶婆娘满脸都是问号的看着我,我让她看的有点发毛,“看什么看,老子脸上又没,看你们一桌子菜都没来得及动,真***浪费,赶紧吃,别一会儿没力气打架。” 车子一路开到了老广播大楼,看着车窗外的情景,我和瞎子、恶婆娘全都傻眼了。 第二十八章 又一个李子文 这还是那个我们凌晨时分曾经来过的广播大楼么?院子内外,停着各种各样的车,时不时的有人在大楼里进进出出,最外面的门房也有两个年轻的保安守在那里,对进出的车辆进行着盘查,完全就是一副正常运转的广播中心该有的样子。 愕然,除了愕然,还是愕然。 我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前面山下的小茅屋一夜之间不翼而飞,现在冷清的广播大楼又热热闹闹的,难道是我的眼睛出现了问题? “大凶,大凶啊。”下了车,看了看广播大楼周围的环境茅坑大师一个劲儿的咂舌。 “喂,恶婆娘,茅坑喊你如厕呢。大胸,大胸……”我凑到白冰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声。满是猥琐的眼神落到了白冰高耸的胸部。我的表情应该很**吧,不过我是故意的,要是一下车就大呼小叫这里怎么变样了之类的,分分钟就会引起别人注意吧,不如表现的自然点,免得打草惊蛇。 “滚。”不知道是光顾着吃惊了还是因为车上那个鸡腿,恶婆娘出奇的没有对我发飙,就是滚了一声了事,一边的瞎子倒是向毛大师讨教起来这个地方有什么大凶的地方。 “你来看这里的地势。”一提到风水,毛老头还真的是一副大师的样子,笔笔划划给瞎子讲解了起来。“你看看这广播大楼所处的位置,南面是乌山,北面是乌江,这建筑就这么被夹在山水之间。” “古人讲究山为阳,水虽为阴,但是有活水,风水局才能活起来,被山水夹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么?”阴倌也有很多种,瞎子主要学的还是捉鬼什么的,对风水堪舆并不太了解,现在有现成的大师,别管人品如何,东西总是要学的。 毛大师摇摇头,“你说的那些只是外行人牵强附会的说法。风水是要有风有水不错,可是有些水,有了还不如没有。你看南面紧邻的就是乌山,现在正午,日头高悬,可是有山体阻挡,这里见不到一点日光,而水则是由于地势,所谓天倾西北,地陷东南,河流流动的时候,会倾向于往东南方流动,南岸容易收到河水的侵蚀下淘,地势低湿远胜北岸,是以古人以山北水南为阴。紧夹在山水之间,更是大阴之地。” 毛大师伸手指了指老广播中心的大楼,“你再看这大楼的形状,传媒业原本就容易招鬼,所以很多传媒界的大楼都不会建成方方正正的形状,而是凹字形居多。这座大楼却建成了一个传统的四方形,而且你看这大楼的长宽比例,正与棺材相仿,这里要是夜里不闹鬼,老夫敢把你的照片挂到**城楼上。” 就在毛大师指点江山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奔驰从广播大楼的院子里开了出来,到我们身边停了下来。副驾驶的座位上,一个身材高挑的ol美女开门走到后座那里,为里面的人来开了车门。 “装逼。”随着我的低骂声,奔驰上走下来一个头发有些白,看起来至少五十的男人,这老家伙的面相看起来有些眼熟,倒是颇像之前我来广播大楼时遇到的那个老板李子文。 老头看了看我们身后的警车,又看看身穿便衣的我们,“几位是警察?不知道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啊?”这老东西一张嘴就是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听的我非常的不爽。而她身边那个ol女郎则是非常的懂事,还没等我们张嘴,已经把一张名片双手送了过来。 “兆龙集团执行总裁,李子文!?”看着递到我手中的名片,我感觉自己的下巴都掉到地上了。白冰他们看到这名片没啥反应,那是因为他们早就知道这里的老板是叫李子文,甚至白冰还去查了他的资料,可是他们都没有见过李子文。 那天夜里,在广播大楼,李子文留给我的印象非常的深,年纪最多四十出头,梳着大背头,穿着名牌西服,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挺斯文的,绝对不是眼前的这个老棺材瓤子。 “哦,李总,打扰了,我是桥西公安分局的刑警队副队长白冰。”对这种鼻孔快要翻上天的家伙,同样是年轻人的白冰自然也看不惯,冷冰冰的说出了自己的职务。“听说辖区内的老广播大楼重新开始运作了,我带人过来看一下,这里处于郊区,又很偏僻,现在局里警力不足,巡警的巡逻路线辐射不到这里,我们打算在附近设置一个治安岗亭,李总最好也叮嘱下自己的员工,注意一下人身安全,尤其是夜里。” 女人啊,天生就他妈是演员,看白冰这谎话说的,张嘴就来,都不带结巴的,老子真是自叹不如啊。 “哦?这样啊。”老头子点了点头,“倒是我欠考虑了,以后我会加强保安措施的,至于下夜班的职工,不劳白队长费心了,台里有班车,会送职工回市中心。以后还要白队长多关照。不过……这些事应该是民警来做的吧,为什么白队长会亲自来呢?”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这个自称李子文的老家伙一句话就戳破了白冰的谎言。 “民事刑事本来就是一家,这里这么偏,要是出了什么抢劫杀人强奸的案子,还不是我们刑警队的事。”白冰镇定自若的回了一句,“李总这是要急着离开么?我想你应该不会反对我们到里面去看一眼吧。” “白队长请便,不过我还有事,不能陪白队长了,白队长别嫌弃楼里简陋就好。”老头儿说完,不再管我们,回到了车上,倒是那个ol女郎在走过我们身边的时候微微颔首,似乎是在表示歉意。 不得不承认,能贴身跟着这些“总”字辈儿的女人,各个都是精品,无论身材样貌,这女人丝毫都不比田甜逊色。而且,多了一种端庄的味道,我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也就是这几眼,让我顺带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司机! 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正有些不耐烦的摇晃着身子,他身材高大,满脸的横肉,一条狰狞的伤疤从左边眉毛直接划到右边的嘴角,就算他这时候人模狗样的穿着一身黑西装,我依旧能认出来这就是那天晚上在乌山那个小草棚里奸尸炼尸油的那个恶心家伙!微微回头,却发现那个茅坑大师也在看着那个疤脸壮汉,脸上挂着一种难以言明的笑。妈的,这两个家伙果然有什么关系! 象征性的在广播大楼里转了转,白冰驱车把毛大师送回了他下榻的宾馆,而一开始火急火燎的要来看这里的风水的毛大师也没有对这座大楼做出任何指导性的言论,就只是很随意的看了看就完了,似乎他过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和“李子文”或者说和那个疤脸壮汉偶遇一下罢了。 安顿好了茅坑大师,白冰直接带我们回了刑警队,她的办公室。 一开始,白冰对我们所说的毛大师和那个她从来没见过的疤脸壮汉是一伙的这件事都是抱着怀疑态度的,可是刚刚,作为刑警,习惯于进行观察的白冰也亲眼见到了那个我们口中描述过的疤脸壮汉,以及毛大师脸上那种古怪的表情,让她不得不对毛大师产生怀疑了。所以有些事,是不能当着毛大师的面说了。 进了办公室,白冰从抽屉里抽出一个文件袋丢给我,说里面就是李子文的资料。对刑警来说,查个公司老总的资料那都不算事儿。 可是看到那本资料的内容,我却是有些傻了。资料上说,李子文出生于一九六三年,现年五十一岁,兆龙集团执行总裁,该集团由其父李兆龙于一九七二年创建,是一个跨行业的大集团。李子文没有儿子,只有一个独女,而老广播大楼那块地则是他一个月前买下来的,并且在广电局进行过报备,确实是要做一个私人电台。 在档案的最后,是李子文以及在世的所有直系亲属的照片。照片上的那个李子文赫然就是我们在广播中心外见到的那个棺材瓤子。他的直系亲属里面根本就没有之前我在大楼里面见到的那个金丝眼镜!而她的独生女儿就是那个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ol美女。 三个人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瞎子抓过了一张写着李子文地址的资料纸递到了我面前,“想不明白就***别想了,今天晚上,咱们到这老棺材瓤子家里打怪升级去。” 第二十九章 夜探李家 “瞎子,你快点儿,老子肩膀都快让你踩断了。”兆龙集团非常的财大气粗,李子文这土豪嫌住别墅都不过瘾了,直接在郊区买了一块地,建了一个小庄园,我和瞎子此时就在这庄园的围墙外想要进去一探究竟。 “安静点,别他妈废话,你不学蛤蟆叫没人当你是哑巴。”瞎子恶劣的用脚在我肩膀上点了一下,“我得看看里面有没有狗什么的,要不咱们进去就他妈等着上明天江东市的头条吧。” “操!你早说啊,我去看不好么!” 瞎子在墙头观望了半天,最后还是让我把他放了下来。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个用保鲜膜包着的碗,扯掉保鲜膜,碗里全都是黑色的粉末。 “瞎子,这是要干啥?你别告诉老子这是仙丹,吃了能隐形。” “仙丹?差不多吧,乌鸡国国王吃过。”瞎子的语气中带着些笑意,“这东西叫百草霜,涂在身上,鬼就看不到我们了。”说着,他抓起黑色的粉末,不由分说的往我的脸上身上抹了起来。 乌鸡国……好吧,百草霜加马都淋再加龙王鼻涕是么……锅底灰你丫就说锅底灰不行么!不过说到鬼我一直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我之前一直都见不到鬼,可是上一次却能看到红衣女鬼和那两个小鬼?而在那次之后,我却再没有见到鬼。 我不知道是那个红衣女鬼故意让我看到还是什么,如果真的是故意让我看到,又是因为什么呢?瞎子给我的解释让我只想抽死他,丫的跟我说:“早说了,你是天人命,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涂好锅底灰,我托着瞎子翻过了院墙,然后自己也借着旁边的树翻了过去。别看瞎子身强体壮的,论爬高蹦低,他可是比本帅哥差远了。 庄园里,静悄悄的,那间独栋的别墅里隐约有些灯光透到外边来,瞎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拉着我的手,在平坦的庭院里七拐八绕的走了起来。 一开始我还纳闷,可是看看俩人身上的锅底灰,突然明白了,在这庭院里应该是有很多鬼在巡逻,只是我看不到它们而已。 七拐八绕的,足足走了八分钟,我们才从围墙走到了别墅旁边。绕着别墅小心翼翼的转了一圈,摸到了后门。 可能是家里有人,别墅的后门并没有锁,瞎子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似乎是没听到什么声音,就拧开了门。别墅里,比较黑暗,只有特定的地方才有灯,路过后门边几间屋子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隐隐的鼾声,这里应该是佣人房吧。 蹑手蹑脚的走到漆黑一片的大厅,顺着楼梯摸上二楼,还没等我们确定目标,外面却传来了汽车的声音。我和瞎子连忙在二楼躲好,偷偷的伸出脑袋来观望着一楼。 汽车声停下后不到一分钟,别墅的大门被打开了,大厅里的电灯也亮了起来。五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我半夜在广播大楼见到的那个梳着背头,带着金丝眼镜的李子文!他的身后,跟着的是白天看到的那个老棺材瓤子,名叫李紫烟的ol美女,以及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每个保镖的肩膀上都扛着一个麻袋,麻袋不停地扭动,似乎是装着什么活物。 “先把宵夜放到餐厅去。”金丝眼镜吩咐了一声,就大咧咧的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我现在已经晕了,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李子文。 “噗通”一声,两个黑西装刚走,老棺材瓤子就颤巍巍的跪在了金丝眼镜身边,浑身都在哆嗦,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怎么?现在知道错了?”金丝眼镜点起一根烟,吸了一口,一股烟雾,全都喷在了老棺材瓤子脸上。 “是,是的……爸,我……我知道错了,下次,下次一定不会了……”老棺材瓤子的头垂得很低,语气也很是怯懦,跟白天简直判若两人。当然,最让我们诧异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他居然喊那个金丝眼镜叫“爸”! 有没有搞错!?怎么看,那个跪在地上的才应该是当爹的吧,我隐约记得白天在资料上看过,李子文的父亲名叫李兆龙,生于一九四零年,什么时候死的没记住,反正肯定是有死于多少年一项,这个金丝眼镜怎么可能是李兆龙!?李兆龙如果活到现在的话,应该有七十六岁了,怎么可能看起来就像是四十出头一样!?太扯了吧,真他妈以为满地都是水谷雅子还是咋的!? 金丝眼镜原本翘着二郎腿的脚伸了过去,用皮鞋尖儿挑起老棺材瓤子的下巴,让那张满是惶恐的老脸对着他的脸。“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金丝眼镜微微弯下腰,把脸凑近了老棺材瓤子的脸,“装逼很好玩么?”问话的同时,一个耳光狠狠的扇在了老东西的脸上,老头被扇的身子一歪,却赶紧调整姿势重新跪好,再度垂下头前的一刹那,我清楚的看到老东西的嘴角边挂上了一抹嫣红。 “爷爷,您消消气,爸爸也不是故意的。气坏了身子,难受的,还是爷爷自己,不是么?”ol美女似乎看不下去老爹挨打了,出来求情,语气中满是撒娇的味道,全没有白日里的端庄。随手抽了一张纸巾丢在老头子的头上,走到金丝眼镜身后,替他捏起了肩膀。 “爸,您教训的对,我以后……我以后一定收敛起来,尤其是那几个人,一旦他们出现了,我会第一时间向您请示……您……您不要生气了,我……我知道错了……”老头子还跪在那里不停的认着错,金丝眼镜却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眯起眼睛,享受起美女的按摩。 片刻之后,两个保镖从走了出来,对着金丝眼镜躬了下身子。“|老板,宵夜已经准备好了。” 保镖说道“宵夜”两个字的时候,我明显的看到那个美女的脸蛋抽搐了一下,笑容也有些僵硬。 “我知道了。”金丝眼镜睁开眼吐出一口烟,“没用的东西,滚吧。”回头看看身后的美女,“紫烟,要不要跟爷爷一起吃宵夜?” 在那一瞬间,美女的面部肌肉群都好像静止了一般,足足过了半秒钟在硬挤出一个笑脸,嘻嘻哈哈的说自己不吃。 金丝眼镜的鼻子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哼声,用手指点点老东西,又点点美女,“我李兆龙怎么就有你们这样不争气的后代,永远和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滚吧,都滚吧!” “是……是!”跪在地上的老东西如蒙大赦一般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他的漂亮闺女和两个保镖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别墅。 大厅里,恢复了安静,自称李兆龙的金丝眼镜没有立刻起身去吃什么宵夜,而是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吸着烟,良久,才长叹一声,掐灭了烟头,起身离开了客厅。 我回头看看瞎子,瞎子冲我点点头。刚刚那两个保镖背的“宵夜”都是活物,而且个头还不小,如果金丝眼镜真的是李兆龙的话,联想到李紫烟的表情,他四十多岁的相貌肯定跟这个“宵夜”分不开。 轻手轻脚的摸下一楼,顺着刚刚李兆龙离开的走廊找了过去,一扇半掩着的门里传来了一些细碎的声响。李兆龙应该是进了这扇门,透过门缝往里看看,却发现门后是向下的楼梯,这里是地下室?什么宵夜需要到地下室去吃呢? 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了下去。 楼梯的尽头,并不是我想象中肮脏窄小的地下室,相反的,这里很是宽敞,灯光明亮尤如白昼,凑在门边偷偷看去,在这间足有四十平米的地下大厅里,摆着两张妇产科用的那种椅子,类似于x型,可以束缚人的手脚,而现在,一男一女两个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的人就分别被绑在这两张椅子上正在大吵大闹。 男孩被李兆龙的身子挡着,看不太清楚,女孩那张椅子比较靠近门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那青涩诱人的身体。我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那些该死行瘟的校长喜欢幼女不是没原因的,这青涩**的诱惑,就是我这情场老手看到了,也是可耻的硬了…… 一根中指伸到了我的面前,是瞎子。没办法,竖旗太高了。 女孩的脸蛋非常的漂亮,活脱脱的美人坯子,此时已经哭得梨带雨,让我这预备役怪蜀黍格外想揽进怀里蹂躏一番。 而地下大厅里那个金丝眼镜显然是比我有艳福多了,我就只能偷偷摸摸的在这里看看,他却已经是上下其手的摸了起来,一张臭嘴不停的在女孩身上啃着。 人渣!放开那个萝莉让我来! 我心里不停的呐喊着,老子下辈子也要当有钱人,想玩御姐玩御姐,想睡萝莉睡萝莉…… 瞎子拉了拉我的衣服,示意我正事要紧,赶紧走,看看在别墅里能找到什么。我却是对他摇摇手,这老东西吃“宵夜”还男女通吃,不可能是秒射的主,不如看一会活春宫再说,这机会可不多,幼女啊,就算再美国也是要被判刑的。 就在瞎子想要硬拉我走的时候,李兆龙却做了一件让我和瞎子都感觉很意外的事情。他居然从衣兜里掏出一根形状和那个炼尸油的疤脸壮汉差不多的银色的管子,毫不怜惜的插进了那女孩青涩的小腹! 难道说,他要用活人炼尸油么! 第三十章 食人狂魔 随着银色管子慢慢的深入,女孩的挣扎喊叫变得更加疯狂了起来,可是四肢被束缚的很紧,再怎么挣扎都是无济于事。鲜血,缓缓的流淌了下来。 大爷的,又是用管子害人性命,这牲口果然与那疤脸人是一伙的…… 李兆龙用力闻了闻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在女孩的尖叫声中,张开嘴对着管口一口一口的吮吸了起来。 这个场景好古怪,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 小时候,我特别喜欢读书,三号胡同里住的都是一些有点历史的人家,所以我家里也有不少古旧的书籍,我读了不少,看到眼前的事隐约想起清代赵翼的《檐曝杂记》上有一条“妖民吸精髓”的故事: 徽州歙县颜子街有妖民张良璧,能吸童女精髓,年已七十余,鬓眉皓白,而颜貌只如三四十岁人。其术诱拐四五岁女童,用药吹,入鼻孔,即昏迷无所知,用银管探其阴,恣吸精髓。女童犹未死,抱送还其家,或数日,或十数日始殒命。人皆不知其中伤也。忽一日门扃有罅缝,同被诱之女童瞥见之,归语其父母,事遂败露。此声既扬,县尉某先拘其接某氏讯供。诸被害家亦争控于官,然无赃证。良璧到案,挺身长跪,抗论不挠,谓:“从古无此事,何得以莫须有之事诬陷人?”严讯三日,并呼其妻质对,始吐实。二十年来,被拐共十七人,其四人尚无恙,余十三皆被戕。适有同乡御史吴椿官于朝,合邑士民公札寄知,椿据以入奏。皇上饬地方有司,讯得实情。良璧照《采生炙割律》凌迟处死,妾及子皆遭戍,失察之官吏黜革有差。此嘉庆十六年**月间事。 难道说,这个自称李兆龙的家伙,真的是李子文的老爹李兆龙?他是靠着采阴补阳才能保持现在这样的状态?他的实际年龄和外貌特征,还真的是和故事里的张良壁如出一辙。 随着李兆龙的吮吸,女孩的挣扎和叫喊渐渐的弱了下去,最后竟然不动了,似乎是陷入了昏迷中,只有在李兆龙大力吸血的时候,身体才会反射性的抽搐一下。 如果任由他吸下去,那个女孩很可能会死掉。说实话,我挺想冲进去救人的,可是这栋别墅里绝对不是只有李兆龙一个人,外面的庭院里也满是鬼魂,只要我们一暴露,别说救人了,自保都是问题。我有的时候是有点二,但终究不是愣头青。 瞎子也是一样,拳头捏的紧紧的,却无能为力。 我的心在抽搐着,事实上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多么有正义感的人,但这一刻我发自内心的想灭了这牲口。 瞎子常说,阴倌的存在必有道理,这个世界生生相息,又生生相克,像李兆龙这种邪人,游走于人与魔鬼之间的畜生,只能用非常之法对待。 以前,我从来没见过也没经历过,可是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我心底隐约有了一种急迫的心情,那就是成为大阴倌,专平这些杂碎。 啊!一声比被穿入银管时候更凄厉的惨叫把我从忿恨中拉了回来,女孩的小腹上留下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然而残酷的是,她却并没有死亡,依然在痛苦的挣扎着,眼睁睁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李兆龙闭上眼睛满意的舔了舔嘴唇,犹如吸血鬼一般,双目血红,嘴角带着狰狞的笑容。 震撼,我都有些被吓呆了。鬼我见过了,但这种吸人生血的畜生行为,却更让人怵目惊心!这个李兆龙,简直就***不是人!怪不得李子文和李紫烟那么怕他,这与妖怪又有何异!胃部一阵阵的翻腾,这简直是太恶心了。 “乖,你有幸能成我长生不老之道,该当为荣,我会给你烧无数的金银纸钱。”李兆龙擦了擦嘴,俯下身子,把脸凑到了女孩的面前,满是鲜血的嘴轻轻在女孩的脸上吻了一下,一只手也以一种爱怜的模样轻轻的抚摸着女孩的面庞。 女孩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因为惊恐,鼓凸的厉害,嘴里呼呼的喘着粗气,从我这个角度看,她已经没了其他的动作。或者说,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 “别怕,宝贝儿。你已经与我融为一体,和我一起,永远的活下去。”李兆龙带着极其妖异的慈祥笑容,轻轻的抚上了女孩的眼皮。 一旁剩下的那个男童,早已经吓的尿了一裤子,口中不断的大呼救命。 瞎子再次扯了扯我的衣服,这次真的该走了,看到了这些东西,根本就没必要再看下去了,李兆龙已经如此变态了,还需要别的证据来证明他们有问题么? 就在我开始往后蹭的时候,更加残忍的一幕出现了,李兆龙的两只手猛的戳进那男童的腹腔里,然后就像撕扒鸡一样双手向外用力一扯,惨叫声中,小男孩的腹腔被整个撕了开来,一股内脏特有的腥味儿顿时充斥了整个地下大厅。 李兆龙把手伸进男孩的腹腔,撕扯了几下,捧出了一块血块似的鲜红器官,看那形状,应该是肝脏。“那群傻逼吃什么法国大餐,把鹅肝都吹上天了,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年轻童男的肝,比鹅肝还要鲜美一百倍啊。”说着,他满脸陶醉的神情,微微眯起眼睛,在那块血淋淋的肝脏上咬了一口。 看到这一幕,我那翻腾许久的胃再也抑制不住了,嘴一张,“哇”的一声,呕吐了出来,呕吐物特有的臭味瞬间弥漫开来,瞎子看到不好,也不废话,仗着自己虎背熊腰,把我像个娘们儿一样扛在肩膀上就往外跑。 “什么人!”身后传来了一声怒吼,用屁眼想也知道是那个老变态已经发现我们了,可怜我本身就在呕吐,又被瞎子扛着,肚子全都被他的肩膀隔着,想不接着吐都不行,瞎子的后半边身子已经沾上了不少呕吐物。 别墅里面果然不止李兆龙一个人,当我们跑到一楼客厅的时候,已经有两个只穿着裤头的精壮汉子从后门那里的房间里跑了出来,看见我们俩就直接扑了过来。那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跑在前面的那个汉子一脚踩到了我的呕吐物上,大理石地面本就光滑,一个不留神,摔了个老头钻被窝。 而他倒下的时候,下意识的挥舞双手去抓东西,却一把抓住了后面那个壮汉的小腿,后面那个壮汉脚下一绊,直接来了个狗吃屎,脸刚好趴在一滩呕吐物里,被那些恶心的东西糊了一脸,他也忍不住一张嘴吐了起来。 瞎子趁着这机会扛着我跑出别墅大门的时候,那两个倒霉的保镖刚从地上爬起来。 瞎子把我放到地上,向前抛出一把铜钱,然后拉着我一路向着庄园的大门狂奔而去。后来我也问过瞎子为什么出来的时候不用躲着那些鬼魂,瞎子只是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告诉我说当时我吐的那些东西除了臭以外还带了大量的阳气,当时那个情况,无论人鬼,只要是带了鼻子在身上的,想发现不了我们都难。 庄园的大门没有锁死,只是从里面上了门闩,看门的那个老头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瞎子一拳放倒。拽开大门就往外跑。 为了隐蔽,我们的车停在距离庄园足有四里地远的地方,当时觉得这么做挺英明的,现在却是只想骂娘。后面的呼喝声渐渐的接近,跑出大约二里地的时候,我几乎都能听到身后追来的人的呼吸声了。 奶奶个腿的,刚才吐得太狠了,腿有点软,怎么拼命都跑不快。唉,这次真的是拖累瞎子了。 “瞎子,你***先走,去找白冰那臭娘们回来抓这老王八羔子!”我一把甩开瞎子的手,脚下急停,回身就是一记肘击,此时后面已经追来了四个保镖,跑得最快的那个离我们不过就是几步远,我突然停下弄了他一个猝不及防,没收住脚,被我一肘子狠狠的戳在了胸口上。 我的肘关节传来一阵剧痛,半条胳膊都麻痹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保镖兄可就惨了,双手捂着胸口,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滚,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一肘子把胸骨给戳出来个好歹的。妈的,还真是三拳不如一肘。 可惜啊,我还没来得及高兴,第二个保镖已经到了,一拳就招呼在我左眼上,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左眼传来一阵酸胀的感觉,视线顿时模糊了起来,满眼都是金星。 “**的,打老子兄弟!”那个保镖还想给我来一拳,瞎子的声音却已经在我身边响了起来。我苦笑了一声,看来今天,哥儿俩都要折在这里了…… 第三十一章 逃出生天 瞎子是个讲义气的汉子,不肯丢下我一个人逃走,于是,他和我一起,被打成了猪头样。没办法,虽然瞎子五大三粗我以前也没少打架,可是这些保镖都是干什么的?每一个都是经过正规的格斗培训的,甚至还有一些保镖根本就是退役的特种兵。 除了一开始那个猝不及防被我放倒的倒霉蛋,我和瞎子几乎没有对人家三个人造成任何伤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三个保镖并没有下死手,只是想把我们打趴下,带回去交给老板处理。 趴了,趴的很彻底。其中一个保镖把我的衬衫扒下来,撕成条,把我的瞎子的手都反捆在身后,然后押着我们,另一个架起受伤的同伴,往庄园的方向走。 我和瞎子相视都是一阵苦笑,虽然来之前我们就知道会有一定的危险,可是怎么都没想过那个李兆龙会有那么变态,这被押回去,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 “瞎子,兄弟***这次拖累你了。估计也没有什么机会补偿你丫的了,下辈子吧,我欠你的钱一定加倍还了。”对于瞎子,我真的是有很多亏欠,有事了找他,没钱了找他,仔细想想我却没为他做过什么。要不是回来救我,瞎子本可以跑的。 “滚你妈的死蛤蟆,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下辈子还个屁啊,要是今天死不了,以后你就跟我混,也算还我个人情了。”瞎子那满脸的大胡子让他笑起来显得颇有几分豪气。也许是周围方圆几里都没有人,这些保镖倒也没阻止我们说话。 “命都快没了还想着你那破店,老子答应你,要是这次死不了,就***跟着你开店,老子要是说话不算数,就他妈撅起屁股来让你把老子的屁眼子操烂!”不知道为什么,我说完这句豪言壮语,四个保镖齐刷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原本推着我走路的那个似乎是故意放慢了脚步,推在我背上的手也拿开了…… 我勒个擦的,基友的杀伤力那么大么!?你们别他妈用那种眼神看着老子,我就是打个比方…… “次啦”一声轻响从我身后传来,我扭过头去想看看怎么了,却见一条纤细的黑影从满嘴吐着白沫的保镖兄身后窜了出来,立掌为刀,狠狠的劈在了羁押着瞎子的那个保镖脖子上,身后两个保镖的身子几乎是同时向地上软倒了下去。 还没等我反应,那个人影从我和瞎子中间窜了过去,带起一阵略有些熟悉的清香。而她在走动间竟然是没有一丝的声响。 人影到了搀扶着同伴的保镖身后,抬起脚来,对着那保镖的腿弯狠狠的踹了下去,那个保镖原本就因为搀着同伴,身体不怎么平衡,被踹了一下,立刻单膝跪在了地上,人影抬起右腿,一下盘住了那保镖的脖子,扬起右手,用拳头在那保镖的太阳穴上狠狠的锤了一下,只听见那保镖的喉咙里发出了“咯”的一声,整个身子软倒了下去。 那个胸口受伤的保镖被搀扶他的同伴带倒了,此时爬起来还想顽抗,却见那人影松开盘着之前那保镖脖子的腿,身子快速的一旋,一条长腿狠狠的踹到了受伤保镖的胸脯上,受了伤的可怜孩子被这一记旋身侧踢踢出去足有四五米远,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我和瞎子都惊呆了,作为情场老手,我对女人的味道很是敏感,刚刚这个人从我身边冲过去的时候我就闻出来了,这个眨眼间干掉三个半精壮保镖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恶婆娘白冰! “恶……恶婆娘?你……你怎么来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救星,心里除了欢喜,还有一些疑惑。之前她说今晚局里有重大任务,所以夜探这种事只能我和瞎子两个人来。 “恶你妹啊恶!”恶婆娘就是恶婆娘,走过来先给我脑袋上来了个爆栗。“臭蛤蟆,再敢给我乱喊乱叫,小心我让你生活不能自理!”她很是愤恨的说了一句后,却突然做出了一副非常娇羞妩媚的样子,转过身,对着瞎子晃了晃她那翘挺的大屁股,用一种能腻死人的声音嗲嗲的说道:“瞎子哥哥~~命都快没了还想着你那破店,奴家答应你,要是这次死不了,我癞蛤蟆就跟着你开店,要是说话不算数,奴家就撅起屁股来让你把奴家的蛤蟆屁眼子操烂!” “你……你……”我被她这一出弄得是张口结舌,一边的瞎子这次非常没义气的笑了起来,因为深处险地,不敢弄出什么大的声响,憋得他直拿脑袋撞树。 白冰则是一边笑,一边给那个受伤最重的保镖补了一电棍,让他幸福的昏了过去,这才过来给我们解开手上的布条。 不过,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之前我以为这个美女能做上分局刑警队的副队长是因为她死去父亲的关系,红衣女鬼大闹警察局的时候她也没什么出色的表现,所以我一直都没拿这位美女队长太当回事。今天才知道,原来碰上了人,她竟然如此的凶悍,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解决了三个半。尤其最后那一脚,看着我都觉得疼。 原来,恶婆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多少有点不放心我们俩,后来她突然接到了局长的电话,让她撤离任务现场,回家睡觉。这个命令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她也没有跟局长询问,而是直接开车来到了这里。我和瞎子那辆车,还是她出面跟朋友借的,她看到了停在庄园附近的车,就把自己的车也停了下来,然后在路边的树林里潜行了过来,刚好救了我和瞎子。 活动活动身体,看了看倒了一地的保镖兄,我有点犯难。之前在别墅里虽然是一番闹腾,可是我俩身上脸上都涂满了锅底灰,别墅里的人看不清我们的脸,可是这四个保镖在把我们捆上的时候已经是跟我们面对面了,就算黑一点,我俩的面相他们还是认得的。这要是回去一说……李子文和李兆龙可都是跟我打过照面的,到时候他们回去一说,我们就算现在跑了也是没用的。 “要不……把他们都……”我随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可是紧接着,脑袋上就又挨了一个爆栗。得意忘形了,忘了打晕这四个家伙的不是江湖女侠,而是人民警察了。 最后还是瞎子想出了办法,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铁罐子,倒了半罐子矿泉水进去,然后画了一张符烧了,扔进了罐子里摇晃了几下,然后给那四个保镖灌了下去。 瞎子说这叫忘忧符,能让人忘记最近一段时间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可是当我问他是否确定这四个保镖都会忘了今晚的事情时,他却回给我四个字——听天由命。 操,去***听天由命,这也太不靠谱了吧。不过我也没辙,只能祈祷我们的命够好了。 找到车,我们离开了市郊,往市中心赶。 李家这片小庄园离市区已经是挺远了,是西门桥外往乌山那条路开,到乌山脚下后分出来的岔路,而恶婆娘今晚执行的那个任务,恰恰是在乌山火葬场的。 之前在见茅坑大师的时候白冰就说过了,最近市里面频繁发生尸体丢失的案件久查无果,才从省城请来茅坑大师帮忙破案,而今天,茅坑大师一番装模作样的掐诀念咒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在乌山火葬场将有新的尸体失踪案发生,所以刑警队一早就在火葬场进行了布防。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叮铃铃,叮铃铃……”不知道什么地方,又传来了单车铃铛的声音。这些年,自行车可真的是越来越少了,有时候听听单车的铃声还觉得听亲切。 前面就要到去乌山和市区的三岔路口了,原本在我们后面的恶婆娘,突然把车超了上来,和我们并行,车窗摇下,她对着我们这面喊了一声:“你们先回去,我去山上再看一眼。” 我和瞎子都是无所谓的耸耸肩,警察的事情就让他们警察去头疼好了,与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无关。瞎子点点头,放慢了车速,让恶婆娘加速超了过去,可是恶婆娘刚刚在路口转了下弯,我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然后就是一阵碰撞声,瞎子连忙也踩下刹车跟我一起跳下车查看。 恶婆娘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自己的车前,在车头前的地上躺着两个人,这两个人的身上都穿着宽大的黑色雨衣,倒在地上一动都不动。 第三十二章 黑色雨衣的线索 “**,恶婆娘,你撞死人了!?”一车两命啊这是。我连忙蹲下去伸手去探两个人的鼻息。两个人的鼻孔都没有任何动静,显然是已经没了呼吸。 “叮铃铃”又是一阵单车铃声,希望那个骑单车的在黑漆漆的路上不要遭遇同样的厄运吧。不过说起来了,大晚上又没下雨,没事干穿什么黑色雨衣啊,怕别人看得清你们是咋的。 我还想去摸摸其中一个人的胸口,看看还有没有心跳,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抓住我的胳膊把我用力向后拽去。 “**,拽老子干……”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硬生生咽了回去,因为我看到刚刚我已经确定没有呼吸的那个雨衣人猛地睁开眼睛从地上坐了起来! 事情发生的也***太突然了,老子真的被那家伙给下了一跳,就那么直挺挺的坐起来,跟个木偶一样,甚至眼睛都没有动一下。 “**,诈尸啊你,吓死老子了,没死就说一声嘛!”看到那个雨衣男人的脸上逐渐露出一个笑容,我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不过……这家伙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看看那黑雨衣,再看看那有些病态的笑容,我想起来了,这孙子不就是我第一次去找田甜的时候在西门桥上遇到的那个疯子么! “哼哼。”我也笑了起来,坏笑,那天晚上在西门桥,是你丫的追我。现在老子可不怕你了,老子身边不光有个五大三粗的兄弟,还有个人形凶器的恶婆娘在,有种你丫再追我呀。 “蹭”的一声,本来坐在地上的雨衣男直挺挺的站了起来,那动作,还真***像英叔片子里僵尸起尸时候的动作。 “喂,你没事吧。”情形是有些诡异,可是白冰终究是撞人那个,看到雨衣男站起来了,凑上前一步问了一句。 那黑色雨衣男没说话,只是弯下腰从地上扶起另外那个倒地的人,架着他的胳膊,半拖半拽的带着他往西门桥的方向走去。 “喂,你,用不用我送你一程?”没死人是最好的,不过白冰依旧是心虚,撞路人和打坏人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别喊了,他们不会理你的。”瞎子拍了拍白冰的肩膀,还想说点什么,白冰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白冰接起来手机一看,却是在乌山火葬场留守的警察打来的。接起电话,只听了两句,白冰的脸色瞬间变得像霜一样。挂掉电话,再不管那两个车祸受害者,一脚踩上了油门,“蛤蟆,瞎子,火葬场出事了。”说完,也没说让我们跟上还是回去,留下一股尾气自顾自的上了乌山。 我和瞎子对望了一眼,两个猪头都是满脸青肿外加锅底灰,我还光着个膀子。可是没办法啊,恶婆娘刚刚救了我们一命,要是我们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点不厚道?耸耸肩,苦笑一声,和瞎子一起钻进汽车,直奔火葬场而去。 火葬场的门房里,看门的并不是那个罗瘸子,而是一个年轻人,应该是桥西分局的刑警。看到我们三个来了,那年轻人迎了出来,先是跟白冰打了个招呼,然后开始很委婉的劝阻我和瞎子,好像很不愿意让我们进入里面。看着这个年轻警察,我真的是有点不爽,老子是来帮忙的,这闭门谢客的算什么事啊。可是跟着白冰进去以后我才知道,那个年轻警察真的是为了我们好才那么说的。 火葬场里,原本埋伏了一支七个人的刑警小队,其中给白冰打电话的那个在观察室里通过摄像头进行监控,其余六个人就藏在尸床下,冷柜里等一些地方守株待兔。我们先找的也是这名负责监控的刑警。 可是就在二十多分钟前,负责监控的那个人发现在停尸间里的那些同事都开始不正常起来。六个人纷纷从自己隐藏的地方爬了出来,看起来都是非常的惊恐,并且保持着一些古怪的动作,有的似乎被人握着手,拿着看不见的刀子去切什么东西,有的则似乎是双手背后被绑在看不见的柱子上,然后身上的衣服就开始破碎,皮肤一片片从身上剥离。就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走进了停尸间。 “你说什么!?黑色雨衣的人!?”我们三个几乎是同时叫了出来。 那名刑警没有废话,而是直接打开了监控录像让我们看,画面快速的放着,我们看到了那些刑警的惊恐与挣扎,而他们所经历的东西我和白冰都很清楚,只是我们要幸运的多,有瞎子来救命,没有变成没有皮的死尸。 就在那些刑警的皮开始纷纷剥落的时候,穿黑雨衣的人出现了,看那身高和那雨衣的样式,分明就是之前白冰撞倒的那个人! 穿黑色雨衣的人完全无视了发生在停尸间里的惨剧,自顾自的以一种十分僵硬的步态走到冷柜前一个一个的拉开抽屉,似乎在里面寻找着什么。直到拉到了第七个,一具尸体出现在冷柜里。 穿着黑色雨衣的人把那具尸体从冷柜里拽了出来,从身上掏出一件同样宽大的黑色雨衣套在了那具尸体的身上,然后,架着那尸体的胳膊,离开了停尸间。那半拖半拽的样子,分明就和在山下看到的一模一样!另外我注意到其实被黑色雨衣人拉开的第三个抽屉里也有一具死尸,可是他却没有去碰。 说实话,见识过李兆龙活吃小女孩,对那些警员凄惨的死状我都没什么感觉了,可是那个黑雨衣,实在是诡异啊,就那么直挺挺的在我面前坐起来,我现在都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人是鬼了。 二话不说,拉起白冰和瞎子冲上警车就向山下追去,可是一直追到西门桥,也没看到那两个家伙。从他们离开时候的速度来判断的话,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走得到西门桥的,一定是中途拐上了山路。对于这样的结果,白冰也只能徒呼奈何。 …… “醒来了?”意识,还是有些朦胧,耳朵里传来的这个女声多少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田甜,别闹……再让我……睡一会……”我一边嘟囔着,一边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抓了过去。触手处,一片柔软,可是紧接着就是一声尖叫和头上的剧痛。我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摆出了一副准备格斗的架势。可是在我寻找目标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在瞎子家的卧室里,身后的床上瞎子还在呼呼大睡,而那个刚刚袭击我的则是带着一脸杀人表情的白冰。 “**!恶婆娘,你是怎么进来的!”昨天晚上把她送回分局之后我和瞎子就回了瞎子的家,身上受了不少伤,但是都是些皮外伤,草草处理了一下,就睡了。这会瞎子还睡的跟个死猪似的,那么是谁给她开的门啊!? “除暴安良,连个门都进不来,我还混个屁啊。”恶婆娘说着突然上前一步抓住我的一只手腕,整个身子往我怀里一欺,肩膀重重的撞在我的胸口上。 我惨叫一声被撞倒在床上,可怜瞎子糟了池鱼之殃,每天早上必然起立的擎天一柱挨了我一个头槌,惨叫着捂着裤裆滚到了床边的地上。 “哼,让你再毛手毛脚,赶紧把衣服穿好,我在客厅等你们。”恶婆娘似乎是出了一口气,小鼻子一翘走出了卧室。 瞎子啊,兄弟对不起你,要是以后你那玩意儿满足不了弟妹,我会帮你的……替瞎子默哀了三秒钟,我套上裤子,从他的衣柜里随便找出件衬衫套在身上,走到了客厅。 出意料的,客厅的那张桌子上,摆着些乱七八糟的塑料袋,里面有包子有油条,还有几包牛奶,这小妞还算是有点良心啊,知道给我们买早餐。“哎呀,今天太阳从北边出来了?”我一边调侃着,一边伸手去抓塑料袋里的包子。 “啪|”的一声,我可怜的手背上出现了几条红红的指印。“才睡醒来就知道吃,你是蛤蟆,不是猪!看你那爪子脏的!滚去洗漱!”这哪里是恶婆娘,简直就是母老虎啊。 不过看看我没洗干净的手,再看看恶婆娘蓝色警服胸口上的几点黑色痕迹,我非常识趣的把抱怨咽了下去,乖乖的滚去洗漱了。 古人曾经云过,无事不登三宝殿。虽然我和恶婆娘眼下有着相同的阶级敌人,可是我是不会天真的认为她会因为革命友情而买了早点来看我的。事实上,这次这位姑奶奶是来给我布置任务的。 第三十三章 坟地蹲点 一开始的时候,这件连续丢尸案没有任何线索能够串联起来,死尸们生前的工作生活交际等圈子多半也没什么交集,局里面初步认定这是一起随机的盗尸案,可是昨天夜里,穿黑色雨衣的人却没有带走他看到的第一具尸体,更没碰那些刚刚变成尸体的警员,而是选择性的带走了第七个柜子里的尸体,这绝对不会是一起毫无规律的盗尸案,他们的目标很明确。 因为这次又有刑警殉职,还一下子就死了六个,市局甚至省厅都对这起案子相当重视,连夜重新摸排了丢尸体的人家将人死前三天直到尸体失踪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都盘查了一遍,竟然硬是被他们发现了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算数的线索。 这些丢尸体的人家,要么是大富大贵之人,要么是土里刨食的乡野草民,却没有什么在都市底层摸爬滚打的普通人家,而这些人家在家人死了以后都做了一件相同的事——买棺材。 要是放在古代,这都不能算是个线索,就好像现在的死尸普遍都要送到火葬场去烧一样,可是这些人家买棺材的地方却是同一家棺材铺——升棺发财! 小时候看007,总幻想自己是那个深入敌后,有美女相伴的詹姆斯邦德,可是真的到了自己做特工那一天才发现原来间谍神马的一点都不好玩。坐在棺材铺里跟田叔喝着茶,我的心里是要多烦躁有多烦躁。 失踪尸体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在田叔这里买过棺材,所以恶婆娘吩咐我一定要把“准老丈人”记录买家信息的记事本偷到,喵了个咪的,我怎么有一种胳膊肘朝外拐,调炮往里揍的感觉。 棺材店的生意并不红火,我这都喝了一下午茶水,肺叶子都快飘起来了才见到有一个顾客进门。 田叔就好像没看到那个客人一样,继续跟我聊着天,直到那客人选好了一口棺材过来跟田叔问价的时候,他才放下了茶碗。 做生意的,讨价还价是常事,可是田叔却只是随口报了个价,那个人刚开始还价,田叔直接扔出一句:“身后事,不二价。嫌贵去别家。”城里的棺材铺真心不多,那人被田叔噎了一句也只能忍了,乖乖的指了棺材交了钱。 田叔也不废话,从柜台里取出一个本子来,对那人说道:“死者姓名年龄,家属联系方式和地址,还有要用的时间,本店不划价,但是包运,敬赠圈挽联一副。” “田叔,让我来吧。”这么好的机会,我要是放过了,还不知道要喝多少茶水才能有下次。嬉皮笑脸的从田叔手里拽过本子,放在柜台上翻开,前面一个个名字看起来是那么熟悉,那可都是之前白冰给我看过的资料上丢了尸体的主儿。 “楚杰小区8号楼4单元302,我姓桂,女儿名叫筱玉。电话是……”我不禁抬头多看了那个买棺材的中年人一眼,然后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人看最多起来也就四十岁,死的是女儿,估计也就十七八,唉,季少女,早早的死了,希望这次不要出什么意外吧,要是跟那天那个校似的死了还要被人糟蹋,那真是死不瞑目啊。 送走了中年顾客,我拿起本子就要递给田叔,却见一个纸片,飘飘悠悠的从本子里掉了出来,落到了地上。那竟是一张照片。从地上捡起照片一看,照片里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胖妞。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看起来,还有些眼熟。我应该是见过这俩胖妞,可是仔细去想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田叔,这俩胖妞儿是谁啊,看着好眼熟。”我把照片对着田叔扬了扬,却发现田叔的的表情僵硬了一下,然后才笑道:“是亲戚家的一对双胞胎,有一次来我这里玩,把照片丢在这里了。” 田叔的神色有些怪异,但是我也没多问,毕竟谁没点往事啊,反正最近经历的这么多怪事里也从来没见过这俩胖妞,随他去吧。 需要的资料到手了,也就没必要再在这里泡肺叶子了,委婉的拒绝了田叔要我留下吃饭的话,离开了棺材铺。 离开棺材铺没多远,却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走上了路边停着的一辆法拉利,离的太远,我看不清开车的人长什么样子,却非常肯定的那个女人就是田甜! 这是怎么回事?在棺材铺的时候,田叔说田甜这两天都在单位忙着调试机器,录制节目,没有回家,中间还给田甜打了电话,她怎么会出现在街上呢?难道是傍上个有钱的小白脸!?那辆车我头几天刚在电脑上看过,大约是三百万的样子,那可不是路边卖烧烤的小土豪买得起的。 田甜应该不是那样的女人吧?虽然田甜的身份看起来有些问题,但是我还是打从心底喜欢她的。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掏出手机,拨打了田甜的电话,过了足足有三十多秒,电话才接通。电话那边传来的,是田甜迷迷糊糊的声音。“浩哥哥……有急事么?” 田甜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而且她所处的环境是很安静的那种,没有一丝一毫的杂音。并不像是在车里的声音。 “额,我……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所以……”我有点结巴,本来是想打过去兴师问罪的,现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哦,我知道了浩哥哥,我很困,昨天忙了一个通宵,现在正在办公室休息。对不起,我知道最近忙得过头了,冷落你了……”田甜沉默了几秒钟,接着说道:“不过,浩哥哥,我在单位的时候是不方便接电话的,你以后要是没有什么急事的话,就等我给你打,好不好?台里的仪器都很敏感,手机信号会干扰仪器的,被抓住就是一顿臭骂。” “嗯嗯,我知道了,田甜你睡吧,乖。”挂了电话,心情好了许多,也许我真的是看眼了吧,毕竟左眼的青肿还没有彻底消掉呢。 …… 回到了瞎子家,很意外的品尝到一顿恶婆娘秘制家常菜,好吃的很,白冰这女人,可真是让我另眼相看了。 有了我淘来的情报,刑警队对楚杰小区桂家进行了严密的布控,桂家属于那种从农村进入城市的家庭,入土为安的思想还是很严重,女儿急病死了以后,还是打算运回乡下入土为安。 定棺材的时候,女孩其实还没死,不过也只剩下一口气,棺材还没送到就咽气了。家人把还没硬的尸体运回家,装进棺材就一路开到了郊区的一座小村庄。不过正是夏天天气炎热,又怕民政部门来干预,所以也没有搞什么停灵几天的,在老宅的院子里放了一天,第二天就下葬了。 桂家人不知道的是,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有人在暗中监视,甚至女孩下葬之后,他们亲人都走了,还有国家公务人员替他们站岗看坟,这待遇,可真是够排场。 下葬当晚,我、瞎子、恶婆娘三个人一起躲在了附近的一个坟包里。说起来,还真是挺有创意的,地上挖个大坑,插一把路边烧烤常用的那种大伞把坑盖住,伞上堆点浮土和杂草,在对着女孩坟头的方向清理出来个观察口,到时候要是真的有事,我们只管掀伞干丫的就好了。不过因为前两次的教训,这次没有安排普通的警员进入坟地,而是让他们隐藏在外围各处,收到我们的信号再进来。 说起来,那个茅坑还真是个坑,要多坑爹有多坑爹的坑!本来恶婆娘说他就是省里派来帮忙搞定这个尸体丢失的案子的,可是正是到了用他的时候,丫挺的居然玩失踪,打电话也是一直关机,真不知道这老东西做什么去了。不过丫挺的不来也挺好,反正老子根本就不相信他,没准来了反而麻烦。 夜色越来越深沉,我的耐心也是越来越差,不由自主的打起了瞌睡,瞎子倒是很精神的通过观察口看着外面,兴致勃勃的给满是迷茫神色的恶婆娘说着“你看这个坟头上那个老太太,牙都没了”“你看那个坟头上那骚娘们儿大白屁股都露出来了”之类的鬼话,向白大美女展示着阴阳眼到底有多牛逼。 说起来,李兆龙的事情现在警方也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但是关于李兆龙活吃女孩的事情我们瞎子并没有告诉恶婆娘。这种事一旦捅出去,警方必然会有打草惊蛇的大动作,反正那老东西的样子,也不是吃了一天两天了,不如先让他再快活几天,等我们摸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再收拾他也不迟。 第三十四章 坟地活尸 至于那些继续被害的孩子,我只能说抱歉,我勉强算个好人,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圣人,在陌生人和自己人之间让我选择的话,我必然要先照顾自己人的安全。 “叮铃铃”又是一声单车的铃铛响,我用手在瞎子的头顶上拍了一下,示意他收声。这小村荒坟的,大半夜怎么会有人骑单车来,有问题是一定的。 果然,过了没几分钟,一个模糊的黑影从坟地外走了进来。 那黑影的动作很奇怪,奇怪到让我们三个无比的熟悉,等他走近了一些之后,借着朦胧的月光可以看到那个人影就是在火葬场扛走尸体的那个穿黑色雨衣的家伙! 我们三个都紧张了起来,我隐约还记得在西门桥第一次遇到穿黑色雨衣的人时他那种疯狂的样子。 近了,更近了。穿黑色雨衣的家伙走到了桂筱玉的坟前突然扑了上去,伸出两只鸡爪一样的手疯狂的刨起土来。 毫无悬念了,偷尸体的就是这家伙!三个人一起站起身子掀翻阳伞,冲了过去,把黑色雨衣围了起来。 这情景,有些诡异,我们三个人冲出来的动作并不小,可是直到我们呈三角形把那家伙围起来为止,他看都没看我们一眼,甚至手中的动作都没有丝毫的停顿。就好像这突然冲出来的三个大活人根本就是空气一样。 我幻想过很多和这家伙接触时候的场景,可是唯独没有这一种。 诡异的场面,维持了足有三十秒,直到白冰把枪口对准了黑色雨衣的一条胳膊。 “砰!” 枪口,升起袅袅的白烟,穿黑色雨衣的人身体明显的一颤,胳膊上的雨衣瞬间爆开了一个口子。然而他的动作却没有停,依旧在那里挖着土。我感到脸上一凉,用手在脸上抹了一下,发现手上沾上了一些肉屑,还有一些黑红色的血液。 “他……他不是人。”手上沾着的那些东西散发着一股恶臭,就好像小瓶子里的尸油一般。 “这还用你说么!”瞎子骂了一声,一手握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棺材钉,一手握着锤子,小心翼翼的向着那家伙走了过去。“看样子,应该是个活尸。” “活尸?”白冰低低的念叨了一句,柳眉突然竖了起来,“那就让他变成死尸好了!”手指连扣子弹“噗噗噗”不停的钻进那雨衣活尸的身体里,打得那具活尸不停的乱颤。 空仓声想起,白冰的肩膀不住的起伏着,嘴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之前两次同事惨死的经历,情绪有些失控,可惜现在并不是安慰她的时候。因为那个活尸已经停下了手。 “糟糕了,大家小心,他要攻击我们!”随着瞎子的喊话,那具活尸已经扭过了头,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他的面部干枯塌陷,连眼球都有点干瘪瘪的感觉,张开嘴冲我们一声吼叫,两颗尖利的犬齿很是骇人。 活尸嘶吼着,首先扑向了白冰。看来他虽然已经没有痛觉了,但是还有一些意识,知道先对攻击自己的人下手。 白冰的身手绝对是我们三个人中最好的,身子一旋,一记曾经把李兆龙保镖踢飞的旋身侧踢狠狠的踹在了活尸的胸口上,可是这头活尸只是被踹得后退了两三步,白冰自己则是被反震的力道推得倒退了五六步。 “小心点,这家伙力气很大!”也许是腿有点发麻,白冰逃跑的时候有点蹦蹦跳跳的,追她的活尸也是半走半蹦的,倒是有点相映成趣的味道。 早知道今天晚上要对付的东西绝对不是单纯的人类,我们都做了两手准备,收起电棍,从背上取下了枪。额,我可没有非法持枪,我手上这把,就是地摊上卖五块钱一把的高压水枪,水枪里灌满了黑狗血,啧啧,可是够劲的很啊。 一扣扳机,一股红色的水柱激射而出,喷到了活尸的身上,让我大跌眼镜的事情出现了,理论上讲,不管是尸体还是鬼,都很怕黑狗血这玩意儿的,被泼到以后就跟被硫酸泼到差不多,可是,可是这丫的被喷到背上却好像没事人一样,难道说他不是活尸,而是个活人!? “蛤蟆你个**!往脸上喷啊,他***穿着雨衣,你往身上射有个蛋用!”瞎子一边骂我,一边从地上拔出棺材钉。他***才是真正的**,追了没两步就摔了个狗吃屎,还他妈好意思说我。 “恶婆娘,把她引到这边来!”我冲白冰招呼了一声,白冰没回答,只是一边往我这里跑,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消声器装到手枪上,然后飞快的给手枪换了子弹。 要是一起打游戏的话,恶婆娘绝对是个好t,引着活尸转了个一个小圈子,然后直直的朝我这面跑了过来,活尸的脸正对着我的方向。 手快速的在水枪上撸了两下,一股水柱再次射出,却射在了活尸胸口的位置。 “废物!”恶婆娘毫无淑女形象的骂了一句,跑到我身边猛地停下转身对着活尸胸口就是三枪。 她的消声器里加了朱砂,子弹飞出的时候多少都能带上一些朱砂粉末,子弹打在胸口,正好把我射过去的黑狗血也给带了进去,活尸的胸口立刻冒出一股白烟,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嘴里不停地发出凄厉的嚎叫。一股带着恶臭的绿色脓液开始渐渐的从活尸的胸口冒了出来。 “操!给老子趴下!”被这么一耽搁,瞎子也追了上来,一脚踹在活尸的后背上,恶婆娘很配合的给活尸的膝盖来了两枪,活尸应声而倒,瞎子左腿一曲,顶住活尸的腰眼,单腿跪在活尸的身上,棺材钉交到右手,左手揽住活尸的脑门用力向后扳,右手拿着棺材钉狠狠的戳进了活尸的头顶心。 活尸的身体顿时一阵抽搐,猛地向起一弹,硬把瞎子给弹飞了出去。 “蛤蟆,蹲下!”耳边传来恶婆娘的喊声,我没问为什么,立刻双手抱头往地上一蹲,背上一疼,似乎被谁踹了一脚,抬头一看,恶婆娘的身子整个飞在了空中右腿高高抬起,对着活尸的头顶狠狠的劈了下去。 “噗”的一声,原本只扎进去一寸多的棺材钉被恶婆娘的脚后跟整根砸进了活尸的脑袋,刚刚把瞎子弹出去几米远的活尸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身子像面条一样软了下来,跪在地上,不动了。 “**,这破玩意儿力气真他娘的大,老子尾巴骨都差点给摔碎了。”瞎子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那活尸身边狠狠的踹了一脚,“这一晚上,又他妈白干了。” 的确,我们在这里蹲守,要抓的终究是人,因为只有从人的嘴里才能问出东西来,谁想到穿黑色雨衣的家伙竟然是个被人操纵的活尸,即使是消灭了他,抓不出幕后躲着的操纵者,也是白搭啊。活尸这东西,能弄一个出来,就能弄第二个。 “哼哼哼……其实……你们也未必是真的白干。”坟地旁边的小树林里突然传出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树林边,他走路的姿势很怪,一高一低,好像是个瘸子似的。 “你是什么人!”白冰抬起枪来对着那个人,却突然发现自己手上的枪变成了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张开大嘴向着她的手腕咬了过来,白冰一声尖叫,手一甩,把那条蛇甩了出去。 “啧啧啧啧,小姑娘啊,没事玩什么枪啊,你们不是驴友么?没事干凑到一起吃几个驴肉火烧多好,非要跑出来管闲事,是不是你们的人死的还不够多啊!?”那个人进入了坟地,在距离我们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月光下,张老脸不正是乌山火葬场看门的那个罗瘸子么! “原来是你!?”我听到白冰的拳头被她握的“咯咯”直响,罗瘸子有问题的话,那么当初我们在火葬场遇到的那些怪事就应该没那么简单。 他给我们讲了那块地方的怪事之后,我们就遇到了鬼魂索命,埋伏在停尸间里的警察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穿雨衣的活尸进去的时候出事,原本白冰就已经开始怀疑那个所谓的火葬场的鬼魂了,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罗瘸子搞的鬼! “没错,是我。”罗瘸子阴笑了几声,“白队长,你真的以为我不认识你这刑警队的副队长么?还什么驴友,蠢得像驴倒是真的。” 第三十五章 罗瘸子 “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你跟那个炼尸油的家伙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是不是听李家父子的命令做事的!”这件事绕来绕去这么久,今天终于正面对上了罗瘸子,我心里积压了很久怒意也都爆发了出来,抽出电棍,随时准备给这老东西来一下狠的。 “哎呀,你还知道李家父子,看来我今天真的是没来错啊。”罗瘸子又是一阵阴笑,“毁了一具活尸而已,根本就不需要我露面的,今天出来见你们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知道的太多了。” 我突然感觉眼前一,一个白色的人影凭空出现在我的面前,居然是田甜!田甜的脸像白纸一样,嘴角上还挂着血丝。我正想开口问田甜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却见田甜一抬手,洁白如玉的小手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心中大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只手抓住田甜的手拼命的想把她的手掰开,可是她的手就像是一把铁钳一样,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没法让她松开分毫。 “田甜,我,我是沈浩啊!”吃力的从嗓子里挤出这句话,却看到甜甜的嘴角边浮起了一抹诡异的笑。不!那根本就不是笑!而是田甜嘴角边的皮肉鼓起了一块!天呐!田甜脸上的皮肉都开始不停的蠕动,皮肤在快速的溃烂,一条条黄色的尸虫在她的脸皮下面不停的钻进钻出! 这,这他妈根本就不是田甜!而是一具腐尸! “瞎子、白冰救……救我。”我努力的转过脸想向两个同伴求救,却惊愕的发现我的视野中根本就没有瞎子和白冰的身影,而且我所在的地方也并不是什么小村的坟地,而是一座摩天大楼的楼顶! 那具腐尸的力气极大,一只手就把我从地上给提了起来,就那么拎着我,一步一步走到楼边。 肺好像要炸了一样,眼前的情景越来越模糊,我拼了命的去掰它的手,去踢打它的身体,可是那腐尸就像山岳一般不为所动。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好像离死亡更加的接近。 突然,我的手一空,空气重新涌入了肺里,我居然把它的手掰开了!?可是下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我的身体已经悬在楼顶之外…… “敕!”就在我身体快速下坠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喝,紧接着,眼前的画面寸寸破碎,大楼,城市,全都化作了一片虚无。 眩晕感过后,我才发现自己还呆在那个坟地里面,两只手却是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脖子。 松开手,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去,瞎子和恶婆娘的状态跟我差不多,有点迷茫,手也是刚刚从脖子上收回来。而在罗瘸子的对面却多了一个人,那身唐装还有黑色的布鞋,只看背影我也认出来了,正是茅坑老贼!额,不对,是毛铿大师。看情形刚才那声“敕”就是他喊出来的。 “你是什么人?”罗瘸子阴恻恻的看着毛铿大师,对他的搅局行为很是不满。 “鄙人姓毛,名铿,不知道这位道友如何称呼啊?”毛铿大师单手打了个稽首,另一只手却是背在背后,指了一下我们三个,然后做了一个抓握的动作。 虽然对这个毛铿还是有些怀疑,但是他刚刚救了我们,姑且按照他的指示来,等事情结束之后再问他要一个解释。 “茅坑?茅坑就该乖乖的呆在茅房里等着吃屎,没事干跳出来坏别人好事做什么?我看,今天你就跟他们三个一起,埋在这里好了。”罗瘸子抬起手来,一晃,他的手里居然发出了我经常听到的那种单车铃声,随着铃声响起,两个穿着黑色雨衣的活尸从树林里蹦了出来。原来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单车铃铛,而是罗瘸子控尸用的法器。 “我去,刚刚那个会走路的都被我们给干掉了,你弄出两个连路都不会走的,是给我们升级用的么?”看到这俩跟电影里差不多的蹦蹦跳跳的家伙,我没来由的想笑。 “是么,那么,你就看看他们是不是比那个活尸还菜吧。”罗瘸子笑的更加阴森,铃铛一摇,其中一个已经向我蹦了过来,另外一个则是蹦向了瞎子。 “沈浩小友,当心,那是僵尸,比你们干掉的活尸要厉害的多。”毛铿大师一边提醒我,一边缓步向罗瘸子走了过去。 “僵尸?来什么都一样射!”捡起刚刚中招时候扔在地上的水枪,对着冲我蹦来那家伙就是一枪,“朴茨”一声,黑狗血射到了雨衣上,四处飞溅,对僵尸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你们***就不能穿点别的衣服么!”有了刚才收拾活尸的经验,我的胆子大了许多,毕竟一个圣斗士是不会被同样的招数打倒两次的,僵尸活尸,差不了多少。你丫不是爱蹦么,老子就把你踹倒了再射! 抱着枪向前跑了两步,到了僵尸跟前,僵尸不知道是因为命令还是因为可以开荤了,跳的很是兴奋,见我主动过来了,快速的向前一扑。 这孙子每次跳起来至少都有一尺多高,我就是看准了这个才冲过来的,趁着它起跳,我身子一矮,抱着水枪一个经典的野蛮冲撞,对着他的腿撞了过去,在我的预料中,这一下肯定能把这爱蹦达的孙子撞个狗吃屎,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当我的肩膀撞上僵尸的腿时,就好像撞上了一辆正在行驶中的重型卡车,僵尸的动作没有受半分影响,我却被撞的倒飞了出去。 “砰”后背着地,似乎正撞上了一块石头,疼得我险些背过气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脊椎骨给摔断了,想爬起来,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僵尸三两下蹦到我的面前,俯身用两只黑指甲足有两寸长的爪子向我插了过来,我拼命的把身子向旁边一侧,抬起水枪就想给僵尸那张肉干似的臭脸来一下,谁知道僵尸从地上拔出双手顺势一扫,水枪被它打烂了,腥臭的狗血淋了我一头一脸,而我的身子也因为僵尸巨大的力气而向一边翻滚了出去。 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紧接着,我的脖子一紧,就被从地上提了起来。 ***,老子的脖子惹着谁了……刚刚就被掐了一次了,还来……我拼命的用手去掰僵尸的爪子,脸上的黑狗血滴在僵尸的爪子上,发出“刺刺”的声响,好像硫酸一样腐蚀着僵尸的身体,可是那个僵尸应该是接到了罗瘸子的命令,不管不顾的掐着我的脖子。 “哗啦”一把米粒从侧后方飞来,打在僵尸的脸上,顿时,僵尸的脸上就好像被人丢了一盒高灵敏度的摔炮一样,爆出了一片火,整个身子颤抖着后退了好几步,两只爪子也终于松开了我的脖子。 “咳咳……”半跪在地上,捂着脖子不住的咳嗽,这东西的力气,比***那活尸大太多了。埋伏在远处的警察也不知道都干什么去了,按理说他们听到了刚才的枪声就该来支援才对啊。 “蛤蟆!舌尖血!”身后不远处传来了瞎子的声音,刚刚就是他用糯米救了我,不过那一把糯米除了暂时打退僵尸之外,好像把它激怒了。 只见那僵尸晃悠着脑袋仰头一声嘶号,两颗尖牙在月光下显得雪亮雪亮的。可以看到原本还算平整的面部现在已经是坑坑洼洼好像月球表面一样了。 随着他再次跳起,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仰了一下,手在后面一撑,却按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扭头一看,正是之前被我们放倒的活尸的脑袋!有了!棺材钉! 我连滚带爬的翻起身来,双手抓住那根棺材钉拼命往外拔,可是***恶婆娘刚才那一脚实在太给力了竟然拔不出来! 妈了个逼的,谁帮我顶一下啊!手脚并用都拔不出来,这***可怎么办,后腰受伤了我想跑都跑不动啊! 肩膀一紧,我的身子猛地被提了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啊。“**的死僵尸!你以为老子好欺负是不是!啊!”狠狠的在舌尖上咬了一下,扭过头来对着僵尸那张烂脸就是一口舌尖血。 第三十六章 恶斗僵尸 舌尖血这东西,真***是毁容第一利器啊,那效果,就连卸妆水都比不上。僵尸的脸被喷中后居然出现了融化的迹象。它嚎叫一声就把我扔了出去,两只爪子硬生生的弯了回去,捂着脸在地上乱蹦。 “妈了个逼的,风水轮流转,这次转到老子收拾你了吧!”刚刚我的手一直抓着棺材钉,僵尸把我甩飞的时候,那股大力竟然帮我把棺材钉给拔了出来,**的,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回头扫了一下坟地里的情况,瞎子在和僵尸玩警察抓小偷,恶婆娘不知道是在跳霹雳舞还是干嘛,手舞足蹈的,两只手在身上胡乱拍着,毛铿大师则是和罗瘸子打了起来,时不时的扔道符,看来帮手是指望不上了。 僵尸嘶号了一会,重新向我蹦了过来,月光下,它的脸已经烂成了一团,两只眼睛全都成了窟窿,看起来格外的狰狞恐怖。等等,不对,它的眼睛瞎了,那它是怎么找到我的?随着这个念头,之前看过的那些鬼故事、僵尸片在我的脑子里飞快的闪过。 想起来了!英叔说过,僵尸根本就不是用眼睛找人的,认识靠感知阳气,一般遇到了僵尸,只要闭住气,僵尸就找不到人了。 “瞎子!闭气!”我大喊了一声,在僵尸扑到我身前的一刹那闭住了呼吸。果然,那只僵尸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面部抽搐了几下,似乎是在抽鼻子。 舌吻真心是个好技能,在无数女孩身上练出来的舌吻技术让我对闭气这种事感觉毫无压力。不过,新的问题来了。刚刚瞎子是用棺材钉钉了活尸的头顶,我是不是也得钉头顶啊。后腰传来一阵阵剧痛,我***根本钉不到这孙子的头顶啊! 操你妹的,你主子是个瘸子,老子也让你丫的变瘸子算了!随手捡了一块石头,爬到僵尸的身后,扬起石头把那根棺材钉狠狠的咋进了僵尸左边的腿弯里,僵尸嚎叫一声单膝跪地,身子一旋,胳膊扫到了我的肩膀上,把我再次扫飞了出去,我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样。 用尽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却见那僵尸对着我的方向,右腿一用力,身子朝左,一个倒栽葱扎到了地上,爬起来后继续对着我,跳,然后倒栽葱插在了地上。 “让你他妈嚣张,还想搞老子,门都没有。”我此刻心中很有成就感,那么恐怖的僵尸,瞬间就逗逼了,实在是让人想不发笑都不行。回头看看场中,那两对半仍旧折腾的难解难分。别看罗瘸子腿脚不好,跟毛大师打在一起却完全没有落到下风,之前真是没看出来,这孙子竟然是个高手。 不过,嘿嘿!我的眼神瞄向了那个自顾自手舞足蹈的恶婆娘。死瘸子,如果加上这个臭娘们儿,你那条瘸腿,还***hold得住么? 摸出还挂在腰间的电棍,从地上慢慢的爬起来。死瘸子,老子的棍子从来都是捅女人用的,今天,就他妈让你**一把! 以我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别说是冲上去找罗瘸子的麻烦了,逃跑的时候不拖别人后腿我都得念叨几句阿弥陀佛。现在我最好的选择就是唤醒明显陷入了幻觉的白冰。 不得不说,那个死瘸子其貌不扬的,却是个幻术方面的大师,之前我们在火葬场遭遇的那些,包括刚刚我看到的腐尸田甜应该都是他用法术制造出来的幻觉。只不过他的幻觉是带着真实性的,就像那几个刑警,在幻境中被扒了皮,就真的变成无皮人死掉了。 我不懂什么法术,但是幻觉这东西,除了用法术能解除,来自外部的强烈刺激应该也可以做到,比如——电击! 按下电棍的开关,对着恶婆娘的手背快速的戳了一下。只听“啪”的一声,紧接着就是来自超级赛亚恶婆娘的尖叫。 玩电这东西,也是有窍门的,小时候老爹就教过我,如果碰带电的东西,一定要用手指背面去碰,因为身体的筋脉被电击以后,手会无法控制的握紧,如果是用手心一面去碰的话,就等着变烧**。 “我……我刚刚怎么了?那些虫子呢?”顶着一头爆炸长发的恶婆娘迷茫的看着我,原来刚刚在环境里她是跟一群虫子在进行群p大战啊,可能是因为毛铿大师的出现,罗瘸子没精力弄什么厉害的幻境出来了吧。我邪笑着往她双腿间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刚刚有没有虫子钻进里面去,嘿嘿。 “别找了,那是幻觉。”一屁股坐在旁边的一个墓碑上,这次我可真的是精疲力尽了。“恶婆娘,保持你超级赛亚人的状态,赶紧去帮毛大师把那个死瘸子废了。” “赛亚人?”白冰不解的念叨了一句,不过也没什么时间深究,一路冲进了战场。 罗瘸子和毛大师对打本就是半斤八两,体术、法术互有攻守,白冰一加入战圈,局势完全变了,劈手给了罗瘸子两个耳光,然后一脚就把他那条好腿给踹断了,刚刚还牛逼无比的罗瘸子顿时变了个滚地葫芦,抱着自己的一条腿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哀嚎。 嘿嘿,让你丫的再凶,傻逼了吧,郁闷了吧,法师是牛逼啊,会火球懂召唤的,可是一旦被恶婆娘这样的高攻战士近了身,还不是他妈被秒的货。 “小白,把他捆起来。”毛大师从怀里抽出一张符,团成个团塞进罗瘸子的嘴里,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来一卷胶带,把罗瘸子的嘴给贴上了,然后从他身上搜出那个铃铛,一边胡乱的晃着,一边朝瞎子那边走了过去。 恶婆娘早已经恨极了这死瘸子,“喀吧喀吧”响声,直接给瘸子的胳膊弄成了脱臼,也不管瘸子嘴里呜呜的惨叫,十分粗暴的撕了他的衣服,把两只手反绑在了身后。 失去了操纵的僵尸,在瞎子和毛大师联手之下根本就不是事儿,分分钟就被摆平了。好心的瞎子拎着罗瘸子的脖领子,让他用那条瘸腿跳出了坟地。罗瘸子对瞎子感激涕零,就差跪下磕头了,因为一开始恶婆娘是打算把他当个球,一脚一脚踢出坟地的。 原本埋伏在坟地小树林外的警察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睡着了,恶婆娘赏了每人一个爆栗把他们全都叫醒了。 当恶婆娘恶趣味的把罗瘸子扔进警车的后备箱后,我听到身边的毛大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就猛烈的咳嗽了起来,扭头一看,随着毛大师的咳嗽,他的口鼻之中有血在不停的喷出来。他的脸色也变成了和田甜一样的惨白。 我和瞎子连忙把毛大师扶到一边坐下,帮他揉着前心,拍着后背足足过了五分钟,毛大师才缓过一口气来。原来,他为了等罗瘸子出来,故意玩起了失踪,暗中跟在我们身边,谁知道罗瘸子一现身就对我们施展了足以致命的强力幻术,事态紧急,又是三个人同时中招,毛大师不得已,强行用类似佛门狮子吼的道家秘法把我们三个从幻术中唤醒,而他自己则因为强行施法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听到这里,我心里不由得一阵唏嘘,之前我一直怀疑毛大师不是好人,还成天喊他茅坑,今天他却拼着受伤救了我们三个。回想以前的种种,真的很对不起他。 “大师,对不起,从前是我不对。以后我再也不那么喊你了。”不过明后天会怎么样,至少在这一刻,我的道歉是真诚的。 毛大师笑了笑,伸手摸摸我的头,兀自染着鲜血的脸上满是慈爱,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我说,你们就打算这样走了么?”一个阴恻恻的女人声音突然在我们身后响起,我只觉得后脊梁一阵发毛,扭头一看。**!身后站着一个身穿白色寿衣的少女,长发在夜风中肆意飘飞,原本清秀的面容此时显得格外的渗人,不是白天刚刚下葬的桂筱玉又是谁! “妈的,死鬼敢吓老子!瞎子!抄家伙干她!” …… 脑袋上,又多了一个包,只不过这次打我的不是瞎子也不是恶婆娘,而是那个刚刚从棺材里蹦出来的桂筱玉。 桂筱玉,真名叫做玉思言,满族人,省公安厅特别行动组成员,来江东市的任务就是保护并协助毛大师。这次假扮桂筱玉也是为了引蛇出洞,并准备在最坏的情况下给对方出其不意的致命一击。 之前在那个棺材小屋里我看到的那双脚的确是毛大师的,不过他并不是那个疤脸壮汉的同伙,而是跟我们一样,顺着线索去那里调查的。我之后听到毛大师身上的蛐蛐儿叫,就是在远处放哨的玉思言发现壮汉过来后给他的信号。包括之后在饭店包厢里,用蛐蛐儿叫把毛大师喊出去的也是她。 而那个疤脸壮汉口中的老东西,毫无疑问,就是刚刚被我们抓到的罗瘸子。 第三十七章 李宅血案 回到市里以后我们先到医院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一行人里,除了毛大师是内伤外,就数我最凄惨,全身多处青肿,擦伤,背部脊椎有轻微骨裂,索性不严重,只要不做剧烈运动一个星期差不多就能痊愈。头上的两个包略有碍观瞻。没错,是两个,恶婆娘在看到了自己那超级赛亚人的发型以后就给我头上的包找了个伴儿。这些臭女人,怎么都爱打头啊! 处理完伤势,我们就和警方一起,对罗瘸子进行了突击审讯。要说罗瘸子现在也真的挺惨的,白的头发被剃了个干净,头皮上被毛大师找纹身师傅纹了一道符,一条腿上打着石膏,两条胳膊根本就没人给他装回去,一直保持着脱臼的状态。 对于罗瘸子的遭遇,我都开始有点咂舌了,警察局的各位早已经是恨透了这帮玩邪术的家伙,死了那么多朝夕相处的同事,对罗瘸子,就算是最心软的文职女警也没有半点同情。 审讯的过程非常的不顺利,罗瘸子也知道自己犯下的事情,招不招都是吃生米的货,索性把嘴一闭,问也好,熬也好,打也好,就是一个字也不说。 足足磨了三天,罗瘸子死活都不开口。好在这三天的时间里,毛大师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索性施展道法,对罗瘸子施展了一招惘魂术。 所谓的惘魂术,就跟我们平时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催眠术差不多,让受术者进入一种迷茫的状态,在这个时候无论问他什么,他都会照实回答,除非他的精神力能比施术者更高。当然,电视和小说里描述的那种催眠术多半都是瞎扯淡,什么举手投足间就能把人催眠的,那丫根本就是迷信,一个催眠大师,两三个小时无法催眠一个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被施了法术以后,罗瘸子交代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罗瘸子原本是个在山沟里修炼控尸术和幻术的道士,这次出山是受雇于李子文,帮他来炼制一种骨粉。 骨粉,顾名思义,就是用骨头磨成的粉末,只不过这种骨粉的原料却是炼尸油后留下的人骨。 尸油的炼制过程极其的残忍变态,尸体在被虐待时会被先在嘴里塞进活抽出来的蛇鼠肠子,而那些肠子里饱含这死去动物残存的怨气,会在虐尸的过程中游走到尸体全身,作为引子激发出一种名叫尸怨的东西。 尸体的精华到最后全都化作了尸油,而尸怨则附着在骨头上。这种附着尸怨的骨头饱含着一种癫狂的情绪,一旦被服食就会瞬间在人体内爆发出来,效果堪比海洛因,而且少量使用没有任何副作用。是一种新型的法术毒品。 李子文不满足于正当生意的收入,开始丧心病狂的制造和贩卖这种骨粉。而那个疤脸壮汉名叫段残阳,是李子文手下的头号打手,也会一些法术,大部分骨粉就是经他的手制造并贩卖出去的。 有了罗瘸子的口供,大部分事情就已经清楚了。省公安厅立刻在全省范围内布控,捉拿外出贩卖骨粉的段残阳,而我和瞎子则主动请缨,参加了缉拿李子文的行动。 坐着警车,赶到了老广播大楼,我心里充满了莫名的烦躁。在罗瘸子的供词中,老广播大楼就是李子文这帮人的骨粉制造中心,段残阳炼化好的骨架,都是拿到这里研磨成粉,然后进行包装的。 这个地方,最早我只见过三个人,一个是带着金丝眼镜假借李子文名义跟我见面的李兆龙,一个是背上同样长了尸毒绿斑的老保安,另一个,则是让我百感交集的田甜。 这三天的时间里,田甜没有跟我进行任何联系,我昨天也曾经去过田叔的棺材铺,却只看到紧锁的大门,田叔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想来田叔和田甜跟这次的事情也脱不了关系。 以田甜和田叔的工作来看,他们家的经济状况只是一般,如果没有参与贩卖骨粉的事,田甜那辆红色的奔驰车,又是从哪来的呢? 怀着复杂的心情,我们进入了被警察封锁的广播大楼。 罗瘸子和段残阳一向是单线联系的,恰好这两天,段残阳到外地出货去了,罗瘸子被捕的事情并没有被发现,所以老广播大楼里的东西并没有转移走。警察在我们上次进入的那个直播间里,找到一个暗门,暗门里面,居然是个小小的加工作坊。作坊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人骨,以及一些加工工具和少量的骨粉成品,作坊里溢满了一股怪异的臭味。 骨粉的事情,到现在,可以说是人赃俱获了。讲过员工的指认,很快就把在广播大楼里的一个小头目找了出来,可是无论是这个小头目还是广播大楼里的其他员工都告诉我这样一件事——这座广播大楼里,从来就没有一个名叫田甜的女主持人。 事到如今,田甜有问题,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而田甜的下落则需要等抓到李子文和李兆龙之后再好好拷问了。 在包围广播大楼的同时,同属郊区的李家庄园就已经被武警部队包围了个严严实实,我和瞎子,跟着毛大师他们处理完广播大楼的事情,就一路赶到了李家的庄园。庄园大门紧闭,原本守在门房的保安第一时间就束手就擒了。不过武警部队接到了命令,全都没有踏入庄园内部。 看着这座庄园,看着那栋别墅我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发寒,那天晚上在这里看到的那一幕实在是让我毕生难忘。只不过,那些事情,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告诉毛大师他们。 自私?也许吧,虽然恶婆娘很凶,总是打我的头,但是吵也好,闹也好,共同经历过生死,我们已经把对方当作是朋友了。如果他们现在知道我和瞎子知情不报,任由李兆龙多作恶了几天,他们会怎么看我呢?人总是自私的吧,英雄什么的,多半都已经挂在墙上了。 拉开别墅的大门,一具白的**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吓得我们几个打头的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仔细一看,我差点又吐出来。 别墅大门的内侧,悬挂着一个大大的大字型的木架,木架上钉着一个女人,却是我们之前见过的那个ol美女,李兆龙的孙女李紫烟。此时的李紫烟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全身鲜血淋漓,早已经气绝,从她扭曲的脸与放大的瞳孔来看,死前想必受到了残忍的折磨。 白冰脸色很是难看,上前探了探鼻息,冲我们摇摇头,看来李紫烟已经断气了。瞎子摇着头大叹可惜,好好的一个美人儿,就这么糟蹋了。不过……李紫烟怎么会死的?这可是他们李家的别墅啊,死前还被人糟蹋的这么惨,这到底是谁干的!? 放下李紫烟,走进客厅,却看到一个穿着灰色西装人垂着头背对门口,跪在一个沙发前,沙发上面满是血迹,只有那个人正对着的一块地方是干净的。 我和瞎子走过去一看,这他妈哪里是垂着头啊,分明是没有头啊!跪在沙发前的正是我们要抓的李子文,此时他的脖子上已经是空空如也,只有一个整齐的断口。而我们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他是李子文则是因为尸体身前的两只手上捧着的正是李子文那颗满是白头发的脑袋。 看来沙发上那些血迹,就是李子文被砍掉脑袋以后,脖子里的血喷上去的。而沙发上那块干净的地方……我用手比了比那块地方的宽度,脑子里回想起那天晚上,李兆龙就是坐在这个位置上训斥着看起来像他老子一样的李子文。难道说,李子文是像那天一样跪在这里被李兆龙训斥的时候让人砍掉了脑袋? 武警们对整间别墅展开了盘查,一楼二楼,除了李子文父女,共用死尸八具,其中四人是佣人模样,另外四个人则是李子文的保镖,这些人的死法出奇的一致,都是在心口的位置开了一个透明窟窿,心脏则已经不知所踪。 第三十八章 劈腿田甜 盘查到最后,一名脸色苍白,嘴角还带着呕吐物的武警走到白冰和毛大师面前行了一个礼,“白队,毛先生,请你们到这边来一下。” 我和瞎子对望了一眼,心中了然,武警带我们过去的地方正是去地下大厅的走廊。 当初我和瞎子只是在门口偷看,看的并不全面,地下大厅其实是有两间,我们看到的只是外面的一间。此时,外间的椅子上还绑着一男一女两个十一二岁的幼童。 男孩稚嫩的头顶上开了一个大洞,颅骨内空空如也,还丢着一把汤勺。女孩更惨,浑身上下被啃得乱七八糟,越是娇嫩诱人的地方越是血肉模糊,浓郁的血腥味与暴行简直令人发指。 进入这里的三个武警有两个依旧跪在地上呕吐不止,另一个刚刚吐完的则是顶着一张惨白的脸为我们打开了通往里间的大门。 门一开,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顿时从里面喷涌而出,同时,我隐隐听到了一阵模糊而巨大的哀嚎声像海啸一样冲击而来,又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开门的武警跪倒在门边继续呕吐了起来,就连见惯了各种尸体的白冰也忍不住扶着墙吐了起来。 地下大厅的里间,比外面这间大了几倍,是一个巨大的停尸间。不,说停尸间其实并不恰当,应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室内乱葬岗。里面到处都是随意丢弃的尸骨,足有上百具!看那骨架的大小,全都是十到十三岁左右的幼童,最里面的一些已经彻底化作了白骨,外面的一些则依旧挂着一些腐肉,黄色、白色,各种的尸虫蛆虫爬得到处都是…… 最后,当一个浑身上下满是尸虫的看不清性别的孩子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除了毛大师,所有的人都吐了。我们甚至来不及考虑这个最后走出来的到底是什么,意识里就只剩下吐,把之前吃的所有东西全都吐出来。 一张脸,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满脸都是不停蠕动的蛆虫,是那个孩子!它就那么趴在我面前的地上,扬起脸看着我,腐烂的小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叔……叔……救救我!”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头长发,那没有完全腐烂的小脸,依稀还能看得出她就是那天我和瞎子来的时候被李兆龙活活吃掉的那个女孩! “别!别过来!你别过来!”都说魔由心生,那天虽然是形势所迫,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李兆龙活活折磨到死,在我看来,这个小女孩要比在火葬场里和在坟地里遇到的那些东西加在一起还恐怖一万倍! 我手脚并用的往后爬着,女孩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我的话,只是继续念叨着那句话,四肢着地的向我爬过来。 “救命!毛大师!瞎子!救救我!救救我!”我歇斯底里的喊叫着,拼命想站起来,却踩到了地上的一堆呕吐物,更加沉重的摔到了地上。 女孩的两只手,已经抓上了我的小腿,嘴里依旧不停念叨着向我求救,脸上和身上的尸虫随着她的移动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有些已经顺着我的裤子朝我身上爬了过来。 “啪”,一张符纸贴在了女孩的脸上,小小的身体,再也不动了。毛大师轻轻的叹了一声,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拔开瓶塞,用手在女孩头上的符上一点,一收,女孩顿时化作一缕青烟被收进了瓶子里。 看到毛大师把她收了,我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紧接着却发现原本爬到我身上的那些尸虫不知道去里哪里,连忙翻起裤腿揭开衬衣一路翻找。 “别找了,小子,那些虫子都不是真的,都是这小丫头的怨气所化。”毛大师又是一声长叹,“那李兆龙作恶多端,却不曾想阴差阳错之间,还弄出一个百骨尸煞,这也是一番造化。”他蹲下来把那个小瓷瓶递到我的眼前,双眼却死死的盯上了我的眼睛。 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稍稍侧过了头,却听他说:“她跟着你,便是和你有缘,你拿回去,早晚三炷香把她好好的供奉起来,有朝一日,必有大用。”说完,他就把瓶子塞进了我的手里,仿佛哄孩子一样摸摸我的头,“所谓尽人事,听天命,有些事并非人力可以逆转的,当放则放。我老了,以后这些事情,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 “我在遥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死寂地下大厅里突然响起了凤凰传奇的老歌,让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 有些尴尬的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略带犹豫的接通了电话,却听到听筒里传来一个急切的女人声音。“浩哥,救命!我爸爸被人抓走了!” 我的眼睛顿时就瞪圆了,因为话筒里那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在广播大楼里遍寻无果的田甜!“田甜,你别着急,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就过去。” “我就在家里,浩哥,你快来……我好怕……”电话里传来了田甜的哭声,有些怪异。之前在丽坤小区,满地都是死尸,田甜也没吓得哭出来,这次是看到什么了?居然把她吓成这个样子。 挂了电话,收好小瓷瓶,一行五个人驱车直奔棺材铺。其实,棺材铺这地方本来就是我们的下一站,所有被盗的尸体都在田叔这里订过棺材,田叔想要摆脱嫌疑,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棺材铺的大门依旧落着,旁边的小门却是被人砸开了。而棺材铺门口的街道上竟然停着那天我看到过的那辆法拉利。 棺材铺里一片凌乱,满是打斗的痕迹,后面连着的单元房也是,地上还有一些凌乱的血迹。我一路冲到田甜房间。 如果说看到田甜之前我是焦急的话,那么看到田甜之后,我剩下的就只有愤怒了。 田甜的房间里,同样是一片凌乱,一个浑身**的男人仰面躺在床上,胸口上两个透明窟窿已经不再有血液流出了,整张床一片血红。床边的地上,居然还有一个刚刚用过的避孕套丢在那里。 而田甜则是裹着一条站着鲜血的床单缩在床边的墙角握着手机瑟瑟发抖。 “田甜,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非常的阴沉,角色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我现在最关心的并不是田叔到底怎么了,来杀人的又是谁。我最关心的是床上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刚刚在上厕所,听到外面一阵打斗的声音。爸爸吩咐过我,要是听到奇怪的声音……一定要躲起来,不要出来看。等外面没有声音了,我出来看的时候,就……就已经这样了。”田甜一边说,一边哆哆嗦嗦的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然后张开胳膊紧紧的抱住了我,就连那条床单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到地上都不去管。 “我他妈问的不是这个……” “蛤蟆,冷静!”从小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瞎子比任何人都了解我发怒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想要让我以大局为重,我却一晃身子甩开了他的手,然后一把把田甜推倒在床上,扑过去拽起她的头发把她的脸按在那个已经死去的男人脸上。“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一天到头跟老子装圣女,结果你***偷偷跟别的男人上床你还有脸让我来救你!?”扬起手来,一巴掌狠狠扇在田甜的脸上。 “沈浩!给我冷静一点!”两边肩膀同时一沉,紧接着两个手腕全都被人扭到了身后,回头一看,却是白冰和玉思言这两个娘们儿。 “你们***放开我!这贱女人背着老子跟别的男人上床!老子真他妈瞎了眼,枉我那么喜欢你!你大爷的居然背叛我!”我拼命的摇晃着身子,可是却无论如何无法摆脱两个女人的钳制。 第三十九章 双胞胎姐妹 田甜被我突如其来的狂暴吓呆了,良久,才缓过神来,带着哭腔的说道:“浩哥,是我不对,你骂我吧,可是,我……我没有背叛你,这个人是我……是我男朋友,我不是你认识的田甜,我之前只跟你见过一次面。但是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恐怖了……我爸爸不见了,男朋友也被人杀了,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你了……呜呜呜呜……”女人说道这里嚎啕大哭了起来。我们几个,却是傻了。 她说,她不是田甜?我扭过头来求证似的看向白冰,白冰的眼神中也充满了茫然,作为一个刑警,她的观察力一向是不错的。之前红衣女鬼大闹警局的时候她就见过田甜,跟眼前的这个长得真的是一模一样。 看着眼前这张沾满血迹的床,我突然想起来了,那天饭后,我和田甜在这张床上尽情的拥吻,田甜的小嘴香甜柔滑,身体温润柔软,和以前那种凉凉的满嘴血腥味儿的感觉真的是不一样。那时候我还以为是她的口腔溃疡好了,而且是白天,身上比较暖。现在看来,难道真的是两个人? “那天……那天请你来家里吃饭的是我,其余的,都是我姐姐……”床上的那个“田甜”哭哭啼啼的给我们讲了一个大概。 她的名字叫做田恬。是田甜的妹妹。那一次是田叔让她假扮田甜在白天去找我,请我到家里吃饭。她和姐姐田甜是双胞胎,虽然略有一些诧异,但是不是在一起很多年的人是根本察觉不出来的。而真正的田甜……按照田恬的说法,她姐姐已经死了两年了! 一阵恶寒,袭上我的心头,两年,和我同居了半个多月的田甜竟然是一个已经死了两年多的死人?!这***玩笑开大了吧!我把**的田恬狠狠的按在床上,“你是在骗我对不对,你***就是田甜对不对!你***只是为了给自己劈腿找个借口对不对!” “蛤蟆!”随着瞎子的暴吼声,一个耳光狠狠的抽在了我脸上,抬头看去,瞎子那满是大胡子的脸上充满了怒容。 我有点发呆,打我的,是瞎子? “你***给我清醒一点行不行!”瞎子拎着我的衣领把我从田甜身上拽起来,狠狠的推到墙上。“那个娘们儿有问题不是我们一早就在怀疑的么!你***一后背的尸毒绿斑,就是他妈跟死人睡觉睡出来的!到这时候你个欠操的逼玩意儿就他妈不肯接受现实了!你丫的清醒一点行不行!” 脑子里,一片嗡嗡嗡的乱响,我傻了么?我不清醒么?我不肯面对现实么?也许吧。一直以来,我心中都怀有这一丝侥幸,希望到最后能够证明我爱的田甜是个正常人,哪怕她参与了什么骨粉的制造也不要紧,哪怕要判刑也不要紧……我可以等她……可是现在……死人……一个死人…… 身子,顺着墙壁,晃晃的软倒在地上,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其实……姐姐她真的很爱你。”不知道是哭够了还是不再害怕了,田恬停止了哭泣,再次用床单围住自己的身子,蹲在我的面前,伸出手来,抹去我脸上的泪珠。“我爸爸是会法术的。姐姐死了以后,爸爸舍不得姐姐,就请高人把姐姐强行留在了世上。但是死人留在人间是要付出代价的,姐姐不得不到处去勾引那些好色的男人,吸取他们的精血维持自己的生命。” 房间里很安静,似乎床上的死人就是个无关紧要的摆设,所有人都在静静的听着田恬讲述的故事。“直到那一天,姐姐回来以后,很高兴的跟我说,她找到了她朝思暮想的那个男人。也就是你。” 田恬打开旁边的橱柜,拿出一个相框递给我,相框里有两个小胖妞,依偎在一起,笑的很是开心。“这就是我和姐姐以前的样子,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都很胖,怎么减都减不下来,后来有一天,姐姐失足落水了,一个男孩子把她从河里救了上来。姐姐发誓,如果能再次遇到那个男孩,一定要嫁给他。” 瞎子凑过来看了一眼照片眉头微微皱起,疑惑的看向田恬,“你姐姐就是那个被蛤蟆救起来的胖妞?”田恬默默的点了点头。 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当时田甜在我家看到了我救起小胖妞之后拍的那张照片,对我的态度立刻就发生了改变,原来,是因为这个……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发现…… “后来,姐姐发现她无意中把尸毒传染给了你她很后悔,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从来都不想伤害你,却对你的身体束手无策,只能每天偷偷的哭泣……”田恬回头看了看床上的死人,惨然一笑,“而且,姐姐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自从跟了你之后,姐姐再没有出去吸过男人的精血,每次身体支撑不住了,她就靠喝尸油来维持自己的存在……为了尸油,有的时候她不得不为一些人做事,但是我保证姐姐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 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田甜不吸我精血的谜底解开了,每天喝尸油的原因也揭开了。可是,我却一点都不高兴。为什么,为什么我就要是天人命!为什么老天爷就要这么玩儿我!为什么田甜活着的时候不能让我们好好的爱一场!她为我承受了那么多,我却浑然不知,还在怀疑她…… “田甜,现在在哪里?” 楚家村,一个很平常的村名,位于距离市区二十多公里的一个小山包上,根据田恬的说法,田甜白天的时候多半藏身于这个楚家村。怪不得每次天不亮田甜就要离开,山路难行,开车到那里的话,大约也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这次出来找田甜的,只有我和瞎子两个人,白冰和毛大师则是投入到了寻找田叔的任务里。根据现场的情况看,田叔是被一伙很凶残的家伙强行带走的。而这个时候对田叔下手,多半是李兆龙的手下干的。顺着这条线,能找到那个老王八蛋也说不定。 按照gps的指示,我们已经到了李家村附近,可是却找不到通往地图上那个点的路,无奈,只能在路边一个小卖店门口停了下来。“大爷,给我拿两瓶矿泉水。”我摇下副驾的玻璃,拿出十块钱对着小店的老板晃了晃。 “来了。”看店的老板是个五十出头的秃顶老头,光着个膀子,拿个蒲扇扇的正爽,听到有人买东西,懒洋洋的从冰柜里拿出两瓶矿泉水走到车边,“冰镇的,两块钱一瓶。等我给你找钱。” 老板接过我的钱,就要往回走,我连忙喊住他:“大爷,零钱我不要了,你能帮忙指个道儿不?” “不要了?那感情好。”听说不用找钱了,懒洋洋的老脸上顿时挂上了笑意。“你们要去哪儿,尽管说,大爷我知道的肯定告诉你。” “楚家村,该怎么走啊?” 一听我说楚家村,老头的脸马上就垮了下来,“我说小伙子,你们要去楚家村?去那鬼地方干嘛?” “鬼地方?”我有些莫名其妙。 “楚家村啊,早就没有人住了,那话大约是在三十年前吧,有一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楚家村全村八十一口人离奇暴毙,还是一个翻山越岭卖小零碎的货郎走到村子里才发现人都死了。至于怎么死的,有人说是闹鬼,也有人说是瘟疫,说什么的都有。据说那个货郎在离开楚家村之后三天的时间就暴毙身亡,死前邻居听到他喊什么:不是我害死你们的,不要找我。从那以后,凡是去过楚家村的人,全都是有去无回。我劝你们也不要去了。” 我不由得看了瞎子一眼,这大叔说的虽然挺玄的,但是还真的是有些可信度。不说别的,田甜藏身的地方肯定不会是遍地活人的所在。 瞎子把脸上那副墨镜推了上去,手一扬,一张符出现在手上,“大叔,你就放心吧,我们哥儿俩,是干这个的。” 大叔看到瞎子亮出来的符纸,再次摇了摇头,“年轻人啊,想要扬名立万,你可以找个别的地方,不要去招惹楚家村,之前不是没有道士想去楚家村搞点名堂出来,可是到最后,一个都没出来。” 和小卖店的大叔废了半天口舌,最后,他拗不过我们,终于给我们指了路,水钱也没有要,用他的话说,死人钱不能赚。 第四十章 楚家村 去楚家村的路口,其实离这里并不远,但是所谓的路只是在公路旁的一条山路,几乎三十年没人走过,基本都被荒草淹没了。无奈,我和瞎子把车停在路边,徒步向山上爬去。 山里的风景,真心不错,不像乌山的死寂,这里的山林充满了虫鸣鸟叫,如果没有小卖店大叔的故事,真的是感受不到半点恐怖的味道。半路上,我们还在路边看到了山泉,山泉清澈寒冽,一点都不比冰镇矿泉水差,我和瞎子痛饮了一顿才继续往里走。 “唉,我说瞎子,你说刚才那个大叔是不是有点夸张?”一边看着路边的景物,一边对瞎子说着。“按照大叔说的,咱们还有最多一里地就到楚家村了,这山上还有人在砍柴呢,哪有什么生人勿近的样子。”我指着旁边山上一个挥舞柴刀的人影对瞎子说。 “也许就是以讹传讹吧,谁知道呢……”瞎子突然站住了脚,死死的盯着山上那个砍柴人看了半天,然后扭过头来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你是说你看到了那个人在砍柴?”他同样伸手指了指那个人。 “对啊,我他妈又不瞎,怎么会看不到。”我很纳闷,瞎子为什么要这么问呢?那个人不是在砍柴,难道是在修炼绝世武功啊? “怪了,难道那是人?” “废话,那不是人是什么,还能是鬼啊!?”话一出口,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瞎子可是天生阴阳眼,从小到大见过那么多鬼怪,虽然不见得看得出活尸,但是人和鬼他应该看不错啊,他这么问就是说……他觉得那个砍柴的是鬼? “我一开始觉得他应该是个鬼,可是……为什么你也能看到呢?”瞎子说着就把我的手拽了过去,仔细观察了一下我的掌纹,“妈了个逼的,这他妈是怎么回事,没什么变化啊。” “瞎子,你***别没事干吓唬我,老子现在不特么怕鬼了!” 磨蹭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瞎子也就放弃了。他是山上砍柴的那个确实是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又能看到了。 顺带说一句,鬼并不是只有夜里才能出没,其实就算是在白天,也会有一些鬼出来活动。只是白天阳气重,对于鬼怪的能力有很大的压制作用,一些小鬼直接暴露在阳光下会被瞬间蒸发,而一些道行极深的鬼,即使白天出没也没什么稀奇的。比如当年想拉田甜做替身的那个水鬼就是。 又走了十几分钟,拐过一个山坳,楚家村出现在了我和瞎子的眼前。 三十年的时光给这座山中小村带来了太多的变化,半数以上的房屋都已经破败倒塌了,其余的即使没倒,也是淹没在一片茂密的草木之中。 站在村外,瞎子掏出罗盘来摆弄了一阵,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好久之后,才收起了那玩意儿,从背包里掏出两包糯米丢给我一包。“唉,风水宝地,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咱们俩真的要当心了。” “风水宝地?” “嗯,你看这里位于山坳的尽头,两边的山体成八字形向外伸展,是一个标准的虎口煞的风水格局,虎口所对之处,风水祥瑞全都被吸了进来,汇聚到这里。如果这个山坳位于山体南面的话,那么村子里少不了要出大富大贵之人,可惜的是,这山坳是位于山体北面,也就是属阴的一面。以往村子里有人常住,阴阳调和下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小康温饱还是没问题的,可是现在村子里一个活人都没有,这里就变成了一块纯阴之地。” “纯阴之地会怎么样?” “纯阴之地,是最好的养尸地,你的娘们儿,可是真会挑地方。”瞎子说着,又从背包里取出两把手枪式的水枪,丢给我一把,枪里装的都是加了抗凝剂的黑狗血。 胸口的衣兜突然跳动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安分的躁动着,是那个装着什么百骨尸煞的小瓷瓶。想必瞎子说的没错,连这个小家伙也感受到了这里的阴气。 “田甜!田甜!你在哪里!?回答我一声!”走进村子,我干脆就车开嗓子喊了起来,反正不怕被人听到,至于鬼,瞎子说我们两个活人出现在纯阴之地就好像两颗信号弹一样,就算不出声也是鬼魂眼中的启明星了。可是直到我和瞎子走进了村子中心,也没有听到田甜的回应。 “奇怪,为什么这里一个鬼都看不到呢?”瞎子喃喃的念叨着,纯阴之地除了是养尸地外,自然也是鬼魂的理想聚集地,可是进村这么久了,除了荒草,一个鬼都没有看到。 “也许都在睡觉吧,你说田甜会不会是听到了我们说话,却不敢回应?”我突然灵机一动,摸出了手机。上一次白天用手机和田甜联系,田甜接了电话,只不过显得很疲惫,一副没睡醒的腔调。在这里打她的手机能不能帮助我们找出她的位置呢? “哗啦啦……”还没等我拨号,身后猛地传出一阵草木摇动的声音,我和瞎子立刻回头看去,却只看到后面一条村道上的荒草正在渐渐的停止晃动。 “瞎子,你说那是什么东西?”村子外面,是美好的山景,可是村子里面给我的感觉却和乌山差不多,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动物鸣叫的声音,那应该不是野兔什么的搞出来的。 “别紧张,继续走,这里没有古怪才是最大的古怪。”瞎子嘴里虽然这么说,手却再次探进包里,取出了棺材钉和锤子,插进皮带上特制的扣环里。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刚刚拨通电话,左手边的一所大宅子里就传出了那首让人毛骨悚然的《红嫁衣》,那正是田甜的手机铃声。 我和瞎子对望了一眼,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一人抓出一把糯米,走进了那个破败中仍旧能看出几分当日奢华的大宅之中。 出乎意料的,这间大宅的正房门大开着,里面竟然是布置了一个灵堂。墙壁上那个“奠”字在荒村中显得格外的恐怖。而手机铃声就是从灵堂正中那口黑漆漆的大棺材里传出来的。我和瞎子走进大厅,看到棺材前的供桌上摆放着一个灵位,拿起灵位,擦拭了一下上面的尘土,我和瞎子都傻了。 那牌位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九个字——卜门楚氏人美之灵位! “**!楚人美!有没有搞错!”这个牌位真心戳中笑点,又他妈不是山村老尸,怎么会跑出来楚人美的牌位。 可是还没等我笑出声来,身后却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女声:“你要操我?是么……”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女鬼好像都特别喜欢出现在别人身后,然后用阴恻恻的声音说一句什么什么。说实话,我最近遇到的邪乎事儿太多,对这种傻逼行径都有些麻木了,你说你要害人直接从后面掐脖子不就好了,还鬼叫个屁啊。 扭回头来想送给背后的女鬼一根中指,却看到一张几乎嘴巴占了半张脸的大白脸几乎就贴在我脸上。 “**!”即使有心理准备也被这不声不响贴上来的家伙给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腰撞在了供桌上。 不得不说,这个出现在我后面的家伙还真的是个高仿货啊,穿着一身宽松的蓝色长袍,一头长发凌乱的披散开来,遮盖住大半边脸,身子扭曲着,每一个动作都发出一阵“咯咯”的骨头摩擦声。同时一阵咿咿呀呀的粤语唱戏声也在大厅里传了开来。 “你妈你是不是想演一场山村老尸给我们看啊。”瞎子也被这个女鬼弄得有点无语。这***想当演员想疯了是不是?连卜门楚氏人美之灵位都搞出来了。 “年轻人,说出的话,是要负责的……”女鬼的嘴里继续发着阴恻恻的声音,整个身子却是渐渐的跪坐到了地上,蓝色的长袍衣领突然分开,滑落到臂弯,里面竟然是什么都没穿,胸前的一对肉球整个都露了出来。两条雪白的长腿也从长袍下伸了出来,面部的发丝无风自动,露出的了下面一张精致而妩媚的面孔。 那女鬼明显是发春了,一只手揉着胸前的肉球,一只手伸进袍子下面,夹在两腿之间摩擦着,嘴里,用一种充满魅惑的声音说道:“你刚刚……不是说……啊……要……哦……要操人家么?来啊……快来啊……” 第四十一章 蜥蜴巨怪 愕然,除了愕然,还是愕然,这***是要闹哪一出啊!?“**!你做鬼能做的敬业一点不!?说好的楚人美呢!?”瞎子也忍不住吐了个槽。 “额,什么楚人美啊,只要……只要你们肯跟我好,我还没事干吓唬你们干嘛。啊!吓唬你们也不过是想吓晕了以后开开荤,桀桀,来嘛……快来嘛……”女鬼媚眼如丝的看着我们两个,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光彩和往日里跟我上床的那些**一般无二。而她的脸上竟然挂上了一抹兴奋的潮红。 这啥情况?我活生生的被这女鬼给弄乐了。“我说,瞎子,这骚逼交给你去喂饱了。我找我家田甜去。”说罢我抬腿就走,可是我的脚还没有迈出去,裤腿就被人抓住了。 低头一看,那女鬼不知道啥时候爬到了我的脚下,伸手就开始解我的拉链。“别走,别走啊,人家有三个洞呢,在消失之前,就让人家快乐一回嘛!”女鬼的语气里娇滴滴,有一种异样的急切感。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条不知是绳索还是什么的东西猛地从门外飞了进来,缠在了女鬼的腰上。眨眼的功夫,就把女鬼给拽了出去,一声惨叫,划破小村的宁静。不是女鬼的,是我的。妈了个逼的,要拽早点拽不行么!非要等那女鬼的手伸进内裤摸到我的毛才拽…… 不过,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一边拉拉链,一边躲到了供桌后面,瞎子则是躲到了门边,示意我往外看看,到底是啥玩意儿。 “嗯……好吃啊。”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满是满足的味道。 “好吃什么啊,骚了吧唧的,我看里面那两个活的才更好吃。”这一次则是女人的声音。不过都是从门边传来的,看不到到底长什么样。 难道说那个骚鬼就这么瞬间被拖出去吃掉了?可是这***也太利索了吧!猪八戒吃人参果么?你妈嚼都不嚼么!?看来外面那两个东西还真不是一般的玩意儿。 “刷”的一声,一条粉红色的东西拐着弯儿的从外面射了进来,我连忙一闪,那东西卷住了供桌,瞬间拽出了门外。 **,那东西看着怎么那么……怎么说呢,看起来有点像青蛙的舌头!这***也太惊悚了吧。那么长的舌头,那要多大一只青蛙?难道是吊死鬼?也不对啊,从来没听说过吊死鬼用这种方式抓东西,还是直接吃掉。一个绿色的尖嘴,从门边探了出来,嘴角边还流着滴滴答答的口水,看样子,那应该是什么巨大化的动物。 紧接着,那家伙的脑袋探进了门来,顿时,我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从上半身来看,这个家伙应该是一只巨大化的蜥蜴不算尾巴的话,就跟我身边这口大黑棺材差不多大,而这只大蜥蜴眼睛的地方却是一男一女两颗人头! “哎哟,这个小帅哥看起来很好吃的哦,小帅哥,看在你这么帅的份上,姐姐可以先给你吹个萧,再吃了你,怎么样啊?”一张还算漂亮的脸上挂满了怪异的妖媚神色。 “臭婊子,看到男人就想上,你***还没被男人操够么!”旁边那个大众脸的男人头听到女人说话的声音立刻扭过头来骂道。 “滚!成天对着你那张臭脸还不让老娘换换口味么!”女人头毫不客气的回敬了过去,“你还不是看到那个小骚娘们就立刻把舌头伸出去了,老娘还想看场活春宫呢,全让你给搅了!” 你们是猴子派来的逗逼么! 我和瞎子还没做什么,那两个人头倒先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要不是固定在蜥蜴身子上相互够不着,我还真怀疑他们会咬上对方几口。 “喂,请你们吃点好吃的。”躲在门板后边的瞎子突然跳了出来,扬起手,一把糯米就朝那怪物丢了过去。怪物的上半身一沾到糯米,立刻就冒出了一阵阵的青烟,两个人头同时嘶吼了起来,长舌头立时弹了出来向着瞎子射了过去。瞎子没想到这东西反应居然这么块,还没来得及躲闪,已经被那根舌头卷在了腰上。 “操!蛤蟆救我!”随着一声惊呼,瞎子的上半身已经被那怪物拽进了嘴里! “放开老子兄弟!”一把糯米丢过去的同时,抬起水枪对着那怪物开了一枪,黑狗血喷到男人头被糯米弄得面目全非的脸上,立刻就把那脑袋消融了一半,随着男人头的嘶吼声,怪物那蜥蜴一般的身子整个冲进了大厅,一个旋转,粗大的尾巴对着我就抽了过来。 我急忙一个下蹲,尾巴从我的头顶扫了过去,拍在了那口大黑棺材上,“砰”的一声,棺材整个被拍飞了出去,撞在一边的墙壁上直接撞了个四分五裂。 “田甜!”我惊叫了一声,才发现棺材里根本就没有田甜,倒是有一部手机掉落在破木板之间。 “田你妈呀!赶紧救老子!”怪物的大嘴里发出了一声闷闷的喝骂,瞎子的大半个身子都被怪物吞了进去,只有膝盖以下露在外面不停的挣扎着。我不禁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我啥时候这么有异性没人性了。 三两下把身上的糯米和黑狗血全都招呼在了怪物的身上,疼得那怪物嗷嗷乱叫,一条大尾巴到处乱扫。瞎子还在吼叫,声音却小了许多,我有点犯难了。虽然我答应了瞎子跟他一起做阴倌,可是我还啥也不会呢,瞎子的道具全都在他的背包里,此时已经跟他一起被吞进了怪物肚子里。 闪躲间,我看到地上有一根棺材上摔出来的木条,虽然满是茬子,也还勉强能用,随手捡起来,大吼一声,扑上前去想给怪物的脑袋来个透明窟窿。那两个脑袋早已停止了争吵,同仇敌忾的死死盯着我,只是瞎子还在嘴里,只能用尾巴来攻击我。 “噗嗤”当我又一次躲过尾巴横扫的时候,一声古怪的声响传入了我的耳朵,手上的木条传来一种着力感,抬头一看,木条的一端不偏不倚的插在了怪物尾巴下面的一个肉孔里……这个……难道我领悟了传说中的超级神技——菊残!? 还他妈想什么,趁你病要你命是千古不变的真理,抬起脚来对着木条的末端就是一脚,怪物的身体顿时僵直了一下,然后那条巨大的尾巴突然从屁股上断裂了开来,怪物的尾巴从来都是横着抽的,我哪里想到还有这种攻击方式,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都被那条足有二百斤的尾巴压在了地上。 朴茨一声,怪物尾巴的断口上居然就那么硬生生的钻出来一条新的尾巴,看来这丫的不是蜥蜴啊,是强化版壁虎。那条新长出来的尾巴,尖端伸到了我的面前,猛然横向裂开了一个口子,一张脸从里面钻了出来,赫然是刚刚那个在我和瞎子面前发骚求操的女鬼! 此时的女鬼再没有刚刚那种骚媚浪荡的样子,整张脸上布满了狰狞,“小帅哥……你……刚刚让你操我,你不操……你让我连最后一个愿望都满足不了……好吧……你不操我,那我就吃了你!”女鬼张开足有半张脸大小的嘴,向我的脸上狠狠的咬了下来。 “滚你妈逼的臭婊子!”情急之间,我再次咬破了舌尖,一口舌尖血喷了上去,女鬼顿时惨遭毁容。我哪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连着又喷了两口,可是当我要喷第四口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多了一个头的缘故,怪物的尾巴变得无比灵活,瞬间拉长,然后好像蟒蛇一样缠住了我的脖子。 可怜的脖子,不是被掐就是被缠的。呼吸,开始变得艰难,在嘴里蓄势待发的那口舌尖血也再没办法喷出去了。“嘿嘿嘿,不让我吃**,我就吃你的脑袋!哈哈哈哈!”骚鬼顶着一张被毁容的脸疯狂的笑着,张开嘴对着我的鼻子咬了下来。 突然,她的表情一僵,紧接着,怪物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并迅速升级成了翻滚。我被那翻滚的力道从断掉的尾巴下拽了出来甩到了一边墙上,脱离了骚鬼的束缚,而瞎子则被那个不停甩动着前半身的怪物硬生生的从嘴里给甩了出来。 第四十二章 狗屁爱情 “瞎子,你***没事吧。”我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跑到瞎子身边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此时的瞎子狼狈已极,上半身布满了黄绿色的脓液一样的恶心东西,额头上还破了一个洞,正在往外流血。 “呸!”瞎子吐了一口嘴里的脏东西,“死蛤蟆,你***想弄死老子啊,也不招呼一声就插进来了,疼死老子了!” 我真心被瞎子这句噎的无力吐槽,感情他头上的伤口是被我那根木条给弄的,可是你丫挺的要不要说的这么猥琐,就好像老子刚捅了你菊似的。 壁虎怪不停地翻滚嚎叫着,带着骚鬼脑袋的尾巴到处乱抽,把这好好的灵堂给弄得乱七八糟。我拖着瞎子躲到了墙边,看着它发疯,“瞎子,你刚才在它肚子里都干嘛了,怎么这丫挺的一下就发疯了。” “嘿嘿,我***有先见之明,把棺材钉放在腰带上了,刚才好不容易摸到了,就给丫挺的攮进去了。”瞎子说着,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号的玩具手机一样的东西,“看老子给你玩个更刺激的。”说着,瞎子按下了玩具手机上的一个按键。 怪物的肚子里发出了一声非常沉闷的,爆炸声,怪物的扭动变得更加疯狂。瞎子又连续按了两下,壁虎怪直接一头撞破门框冲到了院子里。似乎想要逃走,可是身体里的疼痛让它没跑两步就停下来继续翻滚了。 “操,什么东西这么好玩,让我也玩玩。”从瞎子手里抢过那个玩具手机,随便按了几下后边的键,砰砰的声音就好像小时候扔进井盖里的爆竹,听得我格外的舒心。“瞎子,这是什么东西啊。” “哼,这是你瞎子爷的秘密武器,被怪物抢包这事,我不是第一个遇见的,也他妈不会是最后一个,你记得我包外面挂着的几个小球么?里面装的是朱砂和拍电影时候用的遥控引爆装置,操***,只要老子按下按钮,朱砂球就会爆开,让这丫挺的爽个够。” 怪物足足挣扎了十多分钟,终于倒在院子里不动了。瞎子这丫的剥削了我的衬衣,把上半身擦了擦,走到那怪物面前,对着上面的男人头狠狠的踢了一脚。 “哎哟,大哥……饶命……饶命啊……”怪物已经不能动弹,尾巴上的骚鬼也没了生息,只有眼睛部位的两个人头还在苟延残喘。 “给老子说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瞎子的棺材钉并没有留在怪物的体内,此刻正被他举着对着那男人头笔笔划划。 “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到底该算什么啊……大哥,你就放了我们吧,我们已经思过一次了,够惨了,你就发发慈悲,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这次回话的却是那个女人头。女人头说话的时候还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可惜的是她的脸早就被瞎子的糯米弄得好像芝麻烧饼一样了,搞出这样的表情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我们原本是这楚家村的村民,有一天晚上,我和这个破鞋在床上正搞着呢,就觉得眼前发黑,心口发疼,莫名其妙的就死过去了。后来再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整个身子都在这婊子的臭逼里,拼命爬出来以后,就发现我们变成这个样子了。”男人头全不顾女人头杀人的眼神,自顾自的说着。 我感觉一阵阵的无语,这算不算生的**死的龌龊啊? “哼哼,这两个家伙,也算是遇上了天大的机缘。可惜啊,就他妈是一对贱坯子。”瞎子一口唾沫吐到了男人头的脸上。 瞎子告诉我,有一种鬼怪叫做人胄,说的是一些畜生在修炼的过程中借人的肉身精修,会形成一种动物头人身的怪物,中国神话中的牛头马面以及埃及神话中的狼头死神阿努比斯都可以归于此类,而这两个死鬼遭遇的状况则是比人胄还要少见。 生孩子本是件挺神圣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下体分泌的东西从远古开始就被人视作污秽之物,尤其是女人的经血,堪称污秽之极致,就连大罗金仙沾上了也要从云头摔下来。两个鬼所栖身的这只壁虎,原本应该也是条有修为的畜生,很可能是在楚家村灭村惨案的时候受到了什么惊吓,以至于见洞就钻,误入其中。 秽物破了壁虎的法,两个魂魄却附着到壁虎的身上成了这具身体的主宰,靠着壁虎修练过的身体,在这三十年里,这对狗男女在这里作威作福,吃了不少的鬼魂,身子也长到了现在的大小。今天见到我和瞎子来了,就想尝尝活人的味道,于是跟了上来。 我又问了问他们知道不知道田甜的事情,他们却说知道来了这么一个,但是田甜身上的尸气很重,他们俩不敢下手,就只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过昨天晚上没见过田甜出现。唯一有可能知道田甜事情多一点的就是那个骚鬼,可惜我到尾巴那里去看的时候,骚鬼已经死透了。 瞎子从来都是个做事干净利落的好同志,在问完所有问题以后,干净利落的用棺材钉解决了两个死人头。然后,就开始用棺材钉一下一下戳起了怪物的肚子。没辙啊,恶心是恶心了点,背包还得要,里面装的都是保命的家伙,谁知道接下来我们还会不会再遇到点什么。 瞎子挖宝的时候,我去墙角捡起了那部手机。手机是田甜的没错,按亮屏幕还能看到我们俩的合影。 手机上有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是我的,另外一个则是显示着“爸爸”来电时间就是田恬说的田叔被抓走的时候。另外,还有一条来自田叔的未读短信。短信里只有五个字:夜,村西义庄。 “蛤蟆,你真的决定要去?”瞎子站在山泉汇聚成的小溪里清洗着身上的污秽,我则是光着膀子坐在一边拿着田甜的手机,来来回回的把玩着。 田甜真的是个挺简单的女孩,手机里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多的,就只是和我在一起的照片。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在我睡着了以后,她偷偷拍下来的。照片里的她,笑的那么甜蜜,看得我一阵阵的心酸。“去,为什么不去,这是我们手头上唯一的线索了。” “可是你不是说那条是未读短信么,也就是说田甜根本就没看到那条短信,咱们就这么摸到义庄去能摸着啥?要我说,咱俩回去再找线索。田甜的事情咱们慢慢来,说实在的,蛤蟆,就算找到了田甜又能怎么样,你们两个人鬼殊途,田甜不肯跟你打炮就是怕害了你,以你小子那德行,你还真的能谈***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快他妈别扯淡了。其实我觉得她妹妹挺不错的,再不然白冰和那个叫玉思言的娘们儿长得可都不差,你小子这次何必在这棵槐树上吊死啊。” “你不懂,爱情和玩儿是两回事,有时候,遇到一个对的人……爱情就变得不需要任何理由。”回想着和田甜的甜蜜过往,我笑的有些傻,没错,有些傻。我知道坚持去找一个活尸并且和她继续相爱是件啥事,可是,我就是乐意。 “妈了个逼的,狗屁的爱情,搞不懂你们这些家伙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瞎子一扬手把洗干净的衬衣丢给我,“咱俩这五弊三缺的命,就他妈不该想什么爱情,等这几天的事完了,我就去挑个地方把店子开起来,你丫的可不准给老子反悔。” “知道啦,墨迹的跟个娘们儿似的。反正老子干什么都不成,只要到时候你别嫌我干的不好炒我鱿鱼就行。”漫不经心的回着瞎子的话,抬起头来眺望远方。山青水秀,鸟语香,如果没有那个略恐怖的楚家村,这里,还真算得上是一处世外桃源了。 等等,楚家村……我的心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楚家村闹鬼的事情,已经是证实了,虽然那三个货都挺逗逼。可是,当初让楚家村八十一口人在一夜之间全部暴毙的又是什么呢?该不会就是……义庄里的东西? 第四十三章 义庄中邪 义庄,从来就不是个吉利的地方。楚家村的义庄就在山坳的尽头,紧贴着山体而建,就那么一个孤孤单单的院落。 “瞎子,你说这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啊?村子里有个楚人美,这破地方别***再蹦出个小蝶或者贞子来吧。”我他妈有时候对自己也挺无语的。来之前也是雄心万丈啊,可是真的到了这地方,心里依旧是发毛。 “你问我,我他妈问谁去……”瞎子无奈的把罗盘塞回了背包。刚刚拿出那破玩意儿来看的时候,就只看到指针到处乱转,根本就指不出一个具体的方向。“这地方现在到处都是阴气,罗盘根本就失灵了。咋整,你说。反正是找你的娘们儿,我说蛤蟆,我就***想不明白了,一个活尸,你至于么。” “没辙,硬着头皮上吧,反正咱哥儿俩最近也碰到够多邪事了,不在乎再多点。”我回避了瞎子的话题,说实在的,我觉得挺对不起瞎子的,我女人的事,却要他跟着冒险,不过兄弟就是兄弟,说多了都是矫情。 “咣当!”沉重的木门倒在地上,砸起了一大团灰尘,呛得人直咳嗽。我对灯发誓我真没用力,谁知道这破门就这么不禁推,一下就倒了。 “蛤蟆,你奶奶个腿的,就不能轻点啊。死人都让你吓醒了。”瞎子随口抱怨了一句,从衣兜里掏出一叠符纸捏在手里。“不过这破地方有动静没动静也差不多了,咱就两盏指路明灯。” 义庄里面,同样是一片破败的景象,可是与楚家村村子里不同,这里的地面上只有零星的一点杂草,而且还是一副无精打采可能随时都会死的样子。 “妈的,这帮孙子,建村子就不能找个风水先生么,把义庄建在这种绝阴之地上,不出事才奇怪。”瞎子一边念叨一边警惕的打量着周围。 “绝阴之地是什么?” “就是阴气超级重的地方。通常来说,草木喜阴,一般阴气重的地方草木生长都很茂密,可是就好像五行有反克一样,阴气太重了,草木都受不了。你看看这院子里,就那么几根几把草,还跟阳痿似的,说明这块地方不是一般的阴啊。蛤蟆,老子可是父母双亡,要是挂在这里,你***可得给老子出丧葬费。” “滚犊子,蟑螂死了你丫都死不了。”我啐了他一口眼睛死死盯着正对大门的那间大屋。 义庄的院子里总共只有两间屋子,一大一小,大的那间应该是停尸间,小的那间应该就是当初看守义庄的人住的地方。小间的门口零星的,还有一些杂草大间门口就真的是寸草不生了。 “吼……”就在我们把精力都集中到大房子上的时候,那间小房子却传出了一阵低低的嘶吼声。 “操,就说让你敲门轻点,这不,欢迎的就冒出来了。”瞎子对我比了个中指,掏出个强光手电就向那间小屋子照了过去。 “砰、砰、砰……”一下下撞击声夹杂在嘶吼声中,在夜里显得格外惊悚,手电照射下能看到那扇破门在不停地摇晃着。 “瞎子,你说这里面是啥东西?”诡异。之前我们碰到的那些妖魔鬼怪可是一个比一个生猛啊,不是穿墙飞天,就是力大无穷,丽坤小区那一晚上,多少家的防盗门都被红衣女鬼附身的郑东亮给砸飞了。这义庄里的木门可是一点都不结实,我随便敲了一下就把大门给敲倒了,里面那东西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咣当”一声,小屋的木门终于被折腾倒了,手电光照耀下,一具……一具类似于生化危机里面丧尸的东西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这,这货是啥?t病毒?”有点奇葩,难道这楚家村里里外外的鬼怪都这么奇葩么?扮演楚人美的骚鬼,两个头的壁虎怪,这又来个生化丧尸? “生毛的危机,这货就是个最低级的行尸。”瞎子走过去抬起脚丫子一脚踹在那具行尸的小腹上,看着张牙舞爪挺生猛的行尸居然就被这么一脚给踹倒了。无语。 瞎子随手一张符,贴在了行尸的脸上,行尸立刻就停止了挣扎,安安静静的躺在了那里。 “蛤蟆,咱们走吧。”瞎子突然回过头来非常郑重的跟我说道,“这里绝逼有***大家伙。” “瞎子你什么意思。”没来由的,一阵不爽,这***张秦到底什么意思!?“你***要是不拿我当兄弟你就给老子滚。老子今天非要把田甜找出来不可。你***整天神神叨叨的没有女人要,你能理解老子和田甜的感情么!” 我伸出手去推了瞎子一把,瞎子满脸都是诧异的表情,向后退了一步,先是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变成了一种让我讨厌的愤怒眼神。 “***蛤蟆!你***是不是在山沟子里脏水喝多了!老子从小跟你一起穿开裆裤长大,你他妈哪次有事不是老子帮忙!老子不辞辛苦陪你个王八羔子来找你那个臭逼女人,你***居然还跟老子动手!有种你再推我一下试试!”瞎子上前一步一把推在我肩膀上,他的力气比我大的多,我没防备,差点被他推倒在地上。 “奶奶个腿的!你敢动老子!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成天跟老子耳边念叨什么天人命,念叨什么五弊三缺!老子有今天都是被你咒的!”我的火气冲到了头顶,上去一拳就砸在了瞎子脸上,瞎子五大三粗的更他娘的不吃亏,挥着拳头就打了回来。 二十多年了,头一次这么认真的和瞎子打架,之前生活中瞎子给我带来的点点滴滴的不如意全都涌上了我的心头,瞎子的拳头就好像是丢在篝火里的柴火,让我的怒火越烧越旺。 一场毫无理由的互殴,打的不可开交,瞎子显然也打出了真火,他的两只眼睛全都红了起来,被络腮胡子环绕着的大嘴里不停地发出咆哮的声音,仿佛想把我活撕了一样。 身上,完全感觉不到疼,我就只想着打,想把压在我身上疯狂挥拳的瞎子反压下去狠狠的揍丫挺的。 突然,浑身上下一种冰寒的感觉,好像整个人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然后那种寒意化作了一股股寒流,从四肢百骸向我的胸口聚集了过来。然后,离开了我的身体。 “砰”瞎子又一拳砸在了我的脸上,整个脑袋里嗡嗡的乱响。我突然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瞎子为什么骑在我身上?为什么他丫的两只眼睛血红的一副想要打死我的样子,疯狂的挥舞着拳头!? “瞎子,你***……”我话还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一拳。擦,这孙子要不要这么狠,用这么大力气。我一边格挡着,一边拼命地喊叫:“瞎子,你***疯了!干嘛打老子!”可是瞎子就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一样,嘴里乱七八糟的骂着一些不找边际的话,甚至瞎子嘴里说的一些所谓我祸害他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做过。 瞎子不正常,难道说……他中邪了!?回想刚才,我的一切好像也是莫名其妙的,我甚至有点想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和瞎子打起来的……中邪,一定是中邪!瞎子你他妈不是阴倌么,怎么老子都醒过来了,你丫的还在那疯着。 没辙了,只能出绝招!狠狠得咬破舌尖,含了一口舌尖血对着瞎子的脸狠狠的喷了过去。“噗”一声,瞎子猝不及防,被喷了一个狗血,额,不是,人血淋头,整个身子打了个哆嗦,然后满脸疑惑的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我。“蛤蟆!咱俩……咱俩这是咋了?你为啥……”瞎子突然从我身上跳了起来,一只手捂着屁股,满脸惊悚的看着我,“我说蛤蟆,咱俩兄弟一场,你操人操鬼我不管,老子可不搞基!老子虽然没有女朋友,可是那不代表老子喜欢男人。” 我汗……恶人先告状是不!?明明是你丫的骑在老子身上好不!“别他妈扯犊子了,瞎子,咱俩中招了。”我伸手往胸口摸了一下,衣兜里,一个硬硬的小东西静静的躺在那里,是那个装着百骨尸煞的小瓷瓶。难道说刚刚我身体里那股寒气就是这个小瓷瓶里的百骨尸煞给我吸出去的?可是它为什么要帮我呢? 听了我的讲述,瞎子看向那个大间的眼神更加的谨慎。他是个阴倌,虽然本事没有毛大师那么大,但也不是一般的小鬼小怪能扰乱心神的。就这么一瞬间的事情,不知不觉的连对方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迷了心智,那么这义庄里藏着的东西到底会有多厉害呢? 第四十四章 双魂一心 把瞎子给我的符纸揣进衣兜,举着水枪,一步一步的走向停放尸体的那间大屋。单纯的干扰人的心智,让人变得暴怒,不知道算不算是幻觉的一种。不过从表现上来看,里面那个东西迷惑人的手段比罗瘸子还要差一些,希望它像罗瘸子一样,只是精通迷惑人的事情吧,那样事情会简单很多。 事后,每当想起今晚的举动,我都会骂自己**,明明是来找田甜的,却为啥要莫名其妙跟这义庄里的东西干一仗,不过在当时的情况下,恐惧感把我和瞎子包围的紧紧的,谁都没有去好好考虑这事。 “吱呀呀呀”一声,大屋的门缓缓的向里打开了,黑洞洞的屋子就好像一张怪兽的大嘴,随时打断把我们吸进去吃掉一样。我和瞎子面面相觑,这大门不是我俩任何一个打开的,而是自己开开的。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坐坐呢?”屋子里面传出一个诡异的少女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其实这个女人的腔调还没有那天在坟地里玉思言的腔调阴沉,可是那声音很怪,怎么说呢,那感觉有点像被红衣女鬼上身的郑东亮,两个声音同时从嘴里发出来,可是又有所不同。屋子里这个家伙,是两个完全一样的声音同时传出来,却又不像是什么回音。 “既然你请我们进去,那我们就进去会会你。”瞎子冲我使了个眼色,迈步走了进去。我心领神会,眼睛瞄着瞎子的头顶和身侧,只要有什么东西突然冒出来我就狠狠给丫的来一枪狗血。 “帅哥,不用提防了,既然请你们进门,我就不会玩偷袭这种把戏。”随着那个声音,一团团幽绿色的鬼火在大屋里亮了起来,整个大屋被这点点鬼火照的一片碧绿,格外的渗人。 屋子里,停放着很多棺材,就好像那天在乌山那个小屋里看到的一样。而在正对门口的墙边,靠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男人。 看到这老东西,我只觉得后脖颈子一凉,这他妈不是那天在广播大楼里差点掐死我的那个看门的老保安么! “怎么是你!?”对这玩意儿,不戒备是不行的。举起水枪,瞄着老东西的脑袋,“李兆龙是不是在这里,你们把田甜和田叔怎么样了!” “李兆龙?田甜?田叔?”那老东西继续用女人的声音说着话,听起来满是疑问的味道。 “别给老子装蒜,你以为你***换个女人腔调老子就不认识你了么!瞎子,在广播大楼差点掐死我的那个老东西就是他。”我一边说,一边拽着瞎子向后退了一步,回到了门边。 “如果你们是认识这具尸体,那么可以不用那么紧张。我放你们进来,是想跟你们做个交易,至于这具尸体,原本也不是我的。”干瘪瘪的老头继续用古怪的两个女声说着话,手一抬,两口棺材突然从两边的架子上冲了下来掉在我和瞎子面前的地上。“坐下说话吧。” “蛤蟆,坐。”瞎子低声对我说了一句,大咧咧的坐在了面前的一口棺材上。我犹豫了一会,也跟着坐了上去。 “在说你的交易之前,先给我们说说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否则我们是不会跟一个不信任的家伙谈任何交易的。”瞎子的态度非常的强硬。 那个老东西也没有恼,只是站在原地阴测测的说:“其实,这个不是我本来的身体,只不过是暂时拿来用的。” “暂时拿来用?那之前想掐死我那个是不是你!?”我有点搞不清楚了,这不是一具身体么?怎么他说的就好像是一件衣服似的。暂时拿来用…… “帅哥,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你,我可从来没掐过你的脖子,倒是你身边那个猛张飞刚才骑着你一阵好打。呵呵……”原本银铃般的笑声在他嘴里完全变了味儿。 瞎子挥了挥手,示意我不要说话,“这么说,你是鬼,只是附身在这具活尸身上了,是么?” “没错,你可以这么理解……” 听到那老东西如此回答,我稍稍松了一口气。附身的鬼,我之前是见过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田叔一根棺材钉不就把附身在郑东亮身上的红衣女鬼给搞定了么?瞎子就算没有田叔厉害,干趴下这么一个玩意儿,想来也没什么问题吧。“原来就是个鬼上身,二大爷的,吓老子一跳。” “蛤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出乎意料的,瞎子居然扭过头来斥责了我一句,虽然他在不停的挤眉弄眼,可是我依旧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哼,看来我是太温和了是么……”老东西说着,两条胳膊一晃,两口棺材横空向我撞了过来我急忙向前一扑趴在了地上,“咣当”一声,两口大棺材在我的头顶撞了个粉碎,破碎的木头和破布碎骨噼里啪啦砸了我一身。“大胡子,你不用跟他挤眉弄眼的,尽管把想说的都说出来,我想这有利于我们接下来要谈的事情。” “这……好吧。”瞎子答应了一声,伸手把我从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扒拉了出来。 “呸呸!”我吐了吐嘴里的土,没好气的白了那老东西一眼。“瞎子,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呢,这他妈不就一个鬼上身么,干他丫挺的不就好了。费那么多话干什么。” “哼。”墙边传来了一声冷哼。 “**,祖宗,你听我说完行不!”瞎子一把把我按在棺材上,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今天这个跟你以前遇到的那个不一样,你***别找事了!” “啥?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我懵了,鬼上身还分很多种? 瞎子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你之前遇到的是最普通的鬼上身,鬼上了活人的身体,除了比一般人力气大不怕疼能用点小戏法外,其实没啥大本事,可是鬼除了能上人的身,还能上鬼的身,能上尸的身。尤其是上尸身。一般尸妖不管是活尸僵尸还是行尸都是只有魄没有魂,而鬼则多半是有魂无魄,一些法力非常强大的鬼魂是可以强行占据尸妖的身体的,就好像那些玄幻小说里的夺舍一样。鬼上人身,多半是影响人的思维就可以,而那样的结果就是没法对身体进行很灵活的控制。鬼上尸身则不一样,重新凑齐了魂魄在一起,鬼魂可以对尸身进行随心所欲的掌控,可以发挥出非常强大的实力来。” 瞎子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老东西,“而且,要是我没猜错,它还不是一般的鬼上尸身,应该是两个很特殊的鬼魂共同占据了这具尸体。” “没错,你说的很对。不过我很好奇的是,明明你这大胡子看上去有本事一些,为什么却是被那个小帅哥给救醒的呢?”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啊,这老东西却是专门往脸上招呼。鬼火照耀下我看不清瞎子的脸色,如果能看清的话,一定是很红吧。 “别他妈吹牛逼了,你的幻术连个瘸子都比不上。”自家兄弟被奚落,我很不甘心的回了一句。“幻术?”老家伙微微停顿了一下,继而发出一阵桀桀的怪笑,“你们刚刚根本就不是幻术,只是被义庄里的怨气侵袭了而已,我要杀你们,根本就不屑于用幻术那种东西。” 朦胧中,那个老东西居然起了变化,他的左右两个肩膀上慢慢的凸起两个大包,紧接着,两个包越来越大,竟然变成了两颗人头,两颗人头逐渐的上升,最后两个少女的身影出现在老东西的肩膀上,除了脚腕以下,全都露了出来,那样子就好像是在演杂技一样。“这是我能表现出来的最大的诚意,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我惊愕的望着那两个浮现出来的女孩,两个女孩都是一身红色衣裙,长发飞扬间隐约能够看到她们两个的长相一模一样。两个女孩的手还拉在一起,一副很亲昵的样子。怪不得老东西说话总是能听到一种两个声音叠在一起的古怪声音,这两个女鬼应该是双胞胎。 “双魂一心?我了个ladygaga的,还好没乱来。”瞎子看着那对姐妹居然像是受了莫大的惊吓一般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胸脯。 双魂一心,是一种非常罕见的鬼魂形式。想成为双魂一心,首先必须是一对双胞胎,而且是心电感应非常强烈的那种双胞胎。然后就是这对双胞胎必须是在同一时刻含着对同一个人的怨恨而死,生前死后,乃至心中的怨气都达到了一种极高的统一。就这样,还得在阴气极其浓厚的地方而死,才能成为那种恐怖的存在。 别看这只是两个鬼,它们的能力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因为两个鬼本身存在着高度的精神统一,它们在施展法术的时候可以产生一种法力共鸣将法术的效果提高到至少八倍以上。就算是一般的阴间鬼差都不乐意去招惹双魂一心的鬼魂。 第四十五章 谈判 眼前这对双魂一心的女鬼,显然就是楚家村惨案的凶手。对于我的询问,两个女鬼没有丝毫掩饰的承认了下来。 原来,这两个女鬼原本是一对生活在城市里的姐妹。有一天骑车出来踏青,走到了楚家村这片山里,却没想到在山上遇到了村里的一个恶棍。那个恶棍把两个女孩捆起来带到了村子里,对村里人说两个女孩是他钱从外面买回来的媳妇,然后就把两个女孩关进了家里日夜蹂躏、虐玩。 两个原本生活在幸福之中的季少女遇到了这种事情,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终于有一天中午,那个叫楚炎的恶棍喝多了折腾了姐妹俩一会,没顾上把她们锁起来就睡着了。两个女孩这才从恶棍家里逃了出来。可是她们被蹂躏了很久,身体很虚弱,出门跑了几步就气喘吁吁的了。 几个见过她们的村里人都在好奇的看着姐妹俩,女孩们无奈,向路边的村民求助。可是她们没想到的是,当村民们听到她们的经历后,不但没有帮她们,反而把她们两个抓起来送到了村长家。 姐妹两个在反抗的时候,还失手把一个年轻女人推倒在了地上,头撞在了石头上,当时就死了。当时还听到有人说:“这**死了也是活该”之类的话。看情形,那个死了的女人应该就是那个假扮楚人美的骚鬼了,村里绝大部分人都是暴毙,有时间准备灵堂的必定是在那事之前死的。 村长让人用冷水泼醒了楚炎,把他拎到了村长家,楚炎看到姐妹俩逃了,抬手就是一顿暴打。打过之后,想带两个女孩回家,村长却说不行。 村长的道理很简单,不管这两个是不是你买回来的媳妇,今天她们跑了,还到处说你是什么非法拘禁,要大家救命,传出去,对村子的声誉有很大的损害,再一个就是她们打死了人,所以这两个女孩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下的。 村长也是个狠角色,直接上楚炎把两个女孩带到义庄弄死了事。两个如似玉的大姑娘,就这么弄死,楚炎也舍不得,可是村长的话他还是不敢不听的。那老头子可不管他如何厉害,在村子里,谁也不敢不把那位土皇帝放在眼里。 楚家村没人懂风水,自然也没人会去提醒楚炎该注意什么。他在义庄的大屋子里最后操了姐妹俩一次,然后用匕首从下面捅进去,一划拉一个,给姐妹俩全都开了膛,也不管断没断气,直接扔进一口破棺材,盖上棺材盖就走人了。 姐妹俩死后第七天的夜里,成为双魂一心的回魂猛鬼展开了疯狂的报复,那些坏人,那些见死不救的人,那些明哲保身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就连一条狗都没有给楚家村留下,统统杀了个精光。而那个楚炎和老村长则是被她们把魂魄锁在了身体里,让他们死了以后仍然能躺在棺材里,感受着身体慢慢的腐烂,发臭,生出蛆虫,被一点点啃噬,撕扯…… 一般来说,厉鬼只要报了仇,怨气就会消散很多,这对姐妹也是一样,已经是鬼魂的她们带着很重的阴气,而且不能离开死地太远,就连想回家看看年迈的父母都做不到,只能留在这山坳里吸收着源源不断聚拢而来的阴气,以期望有朝一日能够离开这山里回到昔日的家中去看一眼。 两个苦命女孩的故事,听得我和瞎子也是不由得一阵唏嘘,被人绑架,奸辱,被冷漠的人们抓住,最后还被用那么残忍的手段杀死,怨气冲天出来复仇那真的是必然的。那些人,死了也是活该,只是为啥有那么多逗逼呢? “其实,我对杀一般人没有兴趣,那些你们口中被我吓疯的人多半也是像你们刚才一样,沾染了山坳里的阴气和怨气,跟我没什么关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女鬼的声音此时听起来也不是那么恐怖了。 “那你们想和我们做什么交易?”一个超级厉鬼,从一开始就说要跟我们做交易,现在又自曝身世,估计她要做的交易不会是什么寻常的事情。 “我想要你们帮我找来一对容器。” “容器?什么容器?”我想到了衣兜里那个小瓷瓶,难道说这两个女鬼在活尸身上住腻歪了,想换间房子? “人的尸体。” 女鬼再次让我莫名其妙了起来,人的尸体,现在她们下面那个老东西不就是么,难道说他们还嫌老家伙太丑了? “我说,两位姑娘,人死如灯灭,所谓的容器不过就是一具臭皮囊而已,事到如今,难道你们还看不懂么?你看看我身边那个小白脸,别看他长得挺帅,其实干啥啥不行,既然你们有了这么一句皮囊,就别再挑剔了。”瞎子这家伙,如果不是打不过他我真想再揍他一顿。 “你说的没错,臭皮囊而已,我早就看开了。但是如果皮囊能当做武器来使用的话,你喜欢用指甲刀还是偃月刀?”两个女鬼同时低头看了看脚下的老东西,神色中充满了厌恶,“指甲刀都算不上的东西,怎么配得上我们。”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难不成……”我回头看了看瞎子,有种不安的感觉在心头弥漫开来。不管从哪个角度看,瞎子的身体都比那个老东西要强了太多。 “你那么看着他,是想继续跟他搞基么……”我感到头上冒出了三条黑线,这货是吐槽星人么?要不要这么犀利。“放心吧,我对你们两个的身体没有任何的想法,如果我只是想要一具强壮的男尸来用,那么当年屠尽楚家村的时候我就已经找到了,根本不需要等到今天。我想要的身体,比较特殊。” 听她说不要我和瞎子的,我的精神顿时放松了下来,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不要我俩的身体,要谁的我都可以痛快的答应,大不了就是以后绕着走,这辈子不到这座山附近转悠。 “我需要的,是一对双胞胎姐妹的身体。”两个女鬼的脸上同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我刚刚放松的精神瞬间就绷紧了。双胞胎姐妹,我确实认识一对,而且还很熟。“我想,你已经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了,对么?其实她那些日子藏在村子里我一直都知道,只不过她的灵魂没有离体,又是孤身一个,我要来也没有用。” “你想要她们的身体!?这不可能!就算田甜的灵魂离开了身体,她妹妹还是个活人呢!我不可能帮你去害她们两个!”瞎子的脚,在我脚面上狠狠踩了一下,我却没有去管,自己女人的身体被别人盯上了,是个男人就不能忍吧。 “你没必要这么激动,我看得出来你很爱她,既然我说是交易,那就必然是我们双方都能接受的条件。否则,也就没有什么交易可言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鬼的脾气出奇的好,我冲她们这么吼,也没有跟我计较。 “其实,双胞胎是有很多与众不同之处的,心灵感应非常强的双胞胎甚至可以做到同生共死。我能感觉的到,那个女人身上另外一个生命的气息,她的灵魂迟迟不离体,可能也是怕另外一个跟她一起死去吧。不过即便是这样,她双胞胎姐妹的生命也因为特殊的牵绊而被加速的消耗着,用不了多久,也会跟她一样死去的。我们这种双生子,基本上都是由一个灵魂投胎变成了两个人,如果她的姐妹死了,而她的灵魂不肯离体,那么她的姐妹死了以后也只能做一个比平常鬼魂还要弱一些的游魂野鬼。她们不像我们,是没机会成为双魂一心的,下地府轮回投胎是必然的选择。” “你的意思是,我们等田甜姐妹俩投胎去以后,把她们的尸体送来给你们用?”这笔交易越谈越让我觉得怪异,最近遇到的鬼怪也不少了,这么好说话又讲道理的鬼怪还是第一次遇到。 “没错,我想要的就只有这个而已,我不会无缘无故的随便害人,我想要的就只是一对合用的肉身,甚至我都不需要你们动作有多快,三十年的时光都熬过来了,再熬个三五年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 我和瞎子再次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好的事情么?就是等田甜姐妹都死了拿皮囊来给她们用用就成? “如果你们实在舍不得那对姐妹也不要紧,只要是女的双胞胎的尸体,给我找一对来就可以。而我,可以替你们做三件事。”女鬼说着,对我们伸出了六根手指。 一双尸体,换一个超级厉鬼出手三次。我和瞎子用眼神交流了很久,都觉得这个交易其实挺值的。我们这一路过来不停的遇到对付不了的东西,如果这个双魂一心的女鬼肯出手,很多东西就是打个哈欠的事。至于作为阴倌的尊严,真不好意思,面子是给有实力的人。 “成交!”对着女鬼打了一个响指,这笔交易,也算是轻松愉快吧。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第四十六章 可爱的白骨尸煞 直到回到车上,我和瞎子都觉得今天遇到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如此通情达理的女鬼,简直就是传说中的聂小倩啊?怎么看都好像有猫腻在里面,可是不管我们如何琢磨却是想不出来。 这次楚家村之行算是白跑了,除了一部手机,没有找到任何关于田甜的线索,壁虎怪和女鬼都说田甜这几天并没有到楚家村来,那她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呢? 回到警局,已经是早上了。刚好遇到白冰在审讯犯人。而他们在审问的犯人则正是那个名叫段残阳的疤脸壮汉。 电话里说了两句,白冰直接吩咐人把我们俩带进审讯室,虽然我们不是警务人员,但是这次的事情怎么都少不了我们的。 “哎呦,怎么,臭婊子问不出来,就把你的小情人找来了?还他妈一次就来两个,你也不怕被操的下不了床。”段残阳见到我们两个进来,吹了个口哨,对着白冰耍起了嘴。看这小子鼻青脸肿的样子,显然是没少挨揍。 “啪”耳光声中,一颗带血的牙齿从段残阳的嘴里飞了出来。段残阳不但没闭嘴,反而骂骂咧咧的闹腾的更欢了。“臭婊子,你他妈没吃饭是不是,还是你的腿都让你的两个小情人给操软了!连打人都他妈打不爽。有本事你就放开老子,咱们一对一!” 听到他继续叫嚣,白冰抬起脚来对着他的命根子就是一脚,段残阳顿时呼天抢地的惨叫了起来,只是整个人被绑在了椅子上,想去揉揉都没办法。 “什么都问不出来?怎么不让毛大师来收拾他?”想起这个兔崽子做的事情,我是不由得狂嘬牙子,太***恶心了。估计恶婆娘知道这小子干过什么,得把踢他下面那只鞋当场扔掉。 “毛大师有事情去处理了,这家伙在外地卖骨粉,今天才刚刚押送回来,属石头的,怎么问都不说。”白冰满脸的无奈。 “我说,你真的打算包庇下去,什么都不说?”我走到段残阳身边,用手拍拍他疼的扭曲的脸。 一口吐沫,就那么不给面子的吐在了我的脸上,“呸!说你妈逼啊说!有本事放开老子跟老子单挑!少他妈来这里吓唬老子,你当老子是吓大的么!老子连高中的校儿都操过,还他妈怕你们这三个逼玩意儿!” 白冰听得莫名其妙,我和瞎子可知道所谓的“校儿”就是在山谷中被他蹂躏炼油的女尸。擦掉脸上的唾沫,狠狠在这人渣的胸口上踹了一脚。段残阳非常的不服气,身子一个劲儿的挣扎,我那一脚踹上去被他顶了一下,一个没站稳,居然摔倒在了地上。 “**你……”骂人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听见“啪”的一声轻响,胸口一轻,低头一看,竟然是装着那个什么百骨尸煞的小瓷瓶从衣兜里掉了出来,还好,那时候我已经摔倒在地了,瓶子没有摔破,我正要伸手把它捡起来,却听见“噗”的一声,瓶塞从那瓶子里喷了出来,紧接着一阵青烟冒了出来,审讯室的灯光顿时暗淡了下来。 “蛤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瞎子急忙拿出几张符纸了死死的盯住瓶口。当天毛大师把百骨尸煞封进去的时候虽然显得很轻松,但是那绝不代表着百骨尸煞就是个善茬子。那么多死掉的童男童女的怨气汇聚成的煞,这要是闹腾起来,恐怕整个警局的人都得死个精光。 青烟很快就汇聚成了那天在地下大厅看到的那个小女孩,依旧是那副浑身挂满蛆虫的凄惨模样,可是它这一次却没有向我这边爬,而是一下一下,向着段残阳爬了过去。 “喂,你们,你们要搞什么!**!你们***是不是警察!杀人啦!警察养鬼害人啦!”看到百骨尸煞的第一眼段残阳就好不收敛的喊叫了出来,成天在那里鞭尸炼油的,对于这些鬼怪之类的东西,他可不是没见过,看我们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就知道我们根本就控制不了这个鬼怪。之前他那么嚣张,其实还是因为警察是不能随便杀人的,最多把他打个半死,现在换成一个不受控制的鬼怪出手,那结果,可想而知。 瞎子警惕的望着不停爬向段残阳的百骨尸煞,拿着符纸的手微微的放了下来,既然不是找我们麻烦的,他也乐得看看热闹。 就如那天一般,百骨尸煞四肢着地,一下一下爬到段残阳的脚边,两只腐烂的小手抓住段残阳的裤脚,扬起的小脸上露出了一副无比狰狞的样子,尸虫噼噼啪啪的往下掉,很多都直接咬在了段残阳的脚踝上,拼命地往皮肉里钻,一些钻不进去的,就顺着他的腿一路向上爬去。 “我靠!你们***没人性!”断残阳凄厉的惨叫着,被尸虫啃噬血肉的滋味任谁都不会喜欢。 “蛤蟆,这怎么回事?张秦,你管管它,别让它把那家伙弄死了。”白冰有些着急了,毕竟段残阳是这次案子中非常重要的嫌疑人,现在还不到他死的时候。 瞎子无奈的耸了耸肩,“张大阴倌表示无能为力,反正这货死活都不开口,也没什么利用价值,干脆,我们就让百骨尸煞吃了他,解解恨也好。”说完,一抱肩膀,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听说百骨尸煞这东西邪得很,那些尸虫虽然是怨气幻化的,但是啃噬血肉倒是真的,不光血肉,灵魂也会被一并啃食,被它干掉的人,连魂魄都会被吃个干净。” “别,我说,我***说还不行么!你们赶紧给我把它弄走!”段残阳毕竟也是干这个的,他知道瞎子的话并不是在恐吓他,“你们想问什么都行,枪毙了我都行,赶紧把这臭逼从我身上弄开!” 随着段残阳的喊叫声,百骨尸煞居然停下了动作,扭过那张腐烂的小脸向我看了过来。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身后一片坚硬,已经是靠在了墙上。 “蛤蟆,她好像在等你的命令。”白冰小声说,“要不,你让她回来试试。” “我我我,我指挥她?”这***有点玄幻啊,我身上又没有什么王八之气,上班从来都是被指挥被炒掉的,啥时候轮到我来发号施令了?对象还是个厉鬼!算球了,人死**朝天,就他妈试试老子的命令好不哈使吧!“回,回来,不不不不要吃他了。”妈的,说好了不结巴的,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 让我没想到的事情出现了,随着我的命令,百骨尸煞真的松开了段残阳的衣服,向后退了几步,那些原本已经钻入他身体里的尸虫也一条条的爬了出来,重新回到了百骨尸煞的身上。 接着,百骨尸煞扭过身,一步一步向我爬了过来!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该不会它是因为觉得我打扰它吃饭了,才回过头来找我的吧。 “蛤蟆,稳住,有我呢。”瞎子看出了我的紧张,低声给我打气,恶婆娘则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一步,又一步,死神的脚步离我越来越近。可是就在距离我只有一步远的地方,百骨尸煞停了下来,摆出了一个标准的鸭子坐姿势,抬起那张腐烂的小脸看着我,不成人形的脸上居然还带着一些笑容。 诡异的笑容,不是鬼魂惯有的阴笑、邪笑、苦笑,而是一种求爱抚求表扬的笑容,甚至有一点点的谄媚。这是怎么个状况?吓完了人跑到我这里来求夸奖? “蛤蟆,它好像是想让你表扬它。”瞎子也看出了这面的问题,出声提醒我。 表扬……咋个表扬法啊?给根肉骨头?我有些无语的看着满脸怪笑的尸煞,一时间犯了难,最后,强忍着恶心,伸出手去摸了摸它的头。 尸煞似乎非常的高兴,在我抚摸它脑袋的时候不住的眯起眼睛摇晃着脑袋,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呻吟声,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我勒个去的,这他妈对我却是一种莫大的折磨啊。 “好了好了,够了吧,够了就赶紧回到瓶子里去。”忍不住了,再忍下去恐怕我都要吐出来了,那他妈滑腻腻的触感实在是太恶心了。 好在,这个百骨尸煞不知道为啥非常的听话,我说完那句话之后,她就手脚并用的爬到那个小瓷瓶边,把那小瓶子捡起来,然后像模像样的擦了擦瓶身上的灰尘,双手把小瓷瓶捧到我面前。 这东西对我也太恭敬了点吧。接过小瓷瓶,百骨尸煞顿时化作了一缕青烟钻进了小瓷瓶里,那个掉到一旁的瓶塞自动飞了起来,塞住瓶口。 “可以啊,蛤蟆,没看出来,你是什么时候把那个东西给收服了的?那玩意儿虽然不如双魂一心来的恐怖,却也是个不得了的东西,你***还真的是天生大阴倌的命。”瞎子拍着我的肩膀一顿羡慕嫉妒恨,我说你不用拍的那么狠吧,老子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好不! 第四十七章 新的线索 有了百骨尸煞作为威胁,对段残阳的审讯也取得了进展。根据段残阳的交代,他和罗瘸子差不多,也是给李子文父子打工的。他会一些法术,但是并不精通,只是凶猛彪悍做事非常和李兆龙的胃口,所以在兆龙集团里爬的很快。 作为一个打手,原本是接触不了什么核心机密的,但是李兆龙一直觉得李子文很没用,有意的对他进行了一些培养。 对于段残阳的这种说法,我们虽然有些怀疑,但也没有去深究。李兆龙那人实在是太过残忍,根本就没有人性。他家里死了那么多人,都是谁干的?尤其李子文那个死亡的姿势,摆明了就是被沙发上坐着的人用什么诡异的手段砍掉了脑袋,除了李兆龙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谁能干出这种事。那么为了自己的利益,培养几个心腹打手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对于李兆龙,罗瘸子知道的非常少,段残阳的供述给我们提供了不少线索。李兆龙,的确就是李子文的亲爹,我们看到的资料上的那个李兆龙。只不过李兆龙并没有像资料里写的已经死了,而是靠着一种邪术维持着自己的生命。 每隔七天,李兆龙都必须生吃一对童男童女,用他们的血肉精华来滋养自己的身体,这种残忍至极的法子就连他的儿子和孙女都受不了,这也是为什么李子文如此惧怕李兆龙。而至于李兆龙的邪法是从哪里学来的,段残阳就不知道了。 棺材铺的田叔,和他们一伙人确实是有联系,田叔的生意主要就是卖棺材,而买棺材的人多半是不会送去火葬的。制作骨粉,最好的材料就是新鲜的人骨,于是田叔成了他们的情报员,为他们提供买棺材人的信息,而段残阳会把这些信息交给罗瘸子,让他利用活尸去把尸体弄来。 “那丽坤小区的事怎么讲,你们不都是用死人的骨头炼制骨粉么!为什么又要杀那么多人?”段残阳一直在强调他们是用死人的骨头来做骨粉,这真心让我不爽,如果真的只用死人的,那晚上我见到的又是谁。 “丽坤小区?”青肿疤脸上的笑看起来格外难看。“没想到,你也在那里。那是那个叫田甜的活尸搞出来的,老子只是凑个热闹,去清点下人数罢了。” “你***给老子再说一遍!”我猛地冲上去一只脚踩在段残阳的大腿上,右手死死的拽住他的衣领把他的脸拉到了我的面前。 “再说多少次,都是一样的,是那个臭娘们儿搞出来的,不关老子的事!”段残阳笑得更灿烂了,似乎我的疯狂让他觉得很是受用。“你想知道啊?你想知道老子就告诉你。那个叫田甜的臭婊子,是棺材铺那个田叔的闺女,年纪轻轻的就死了,老田头不甘心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找上了李老板希望能让那个臭婊子继续留在他身边。不然,你以为老东西为什么替我们搞情报。” 怪不得之前田甜会和李兆龙在一起,原来,让她能继续留在人间的正是李兆龙。“那你为什么说丽坤小区的案子是田甜搞出来的,那次分明就是个红衣女鬼附在人身上杀人。”不管怎么说,我都不相信田甜是红衣女鬼的幕后黑手,这其中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没错,是红衣女鬼,可是你知道红衣女鬼是怎么死的么?”段残阳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我他妈好像知道你小子是什么人了,对那个臭娘们儿那么上心,你不会就是她那个小情人吧。**,还真***是贼喊捉贼了,丽坤小区死那么多人,还不是因为你们这对狗男女。” “啪”恶婆娘狠狠赏了段残阳一记耳光,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段残阳狠狠的等了恶婆娘一眼,扭过头去,吐了一口血沫子,继续说道:“田甜那个贱婊子爱上一个男的,一对***狗男女。你也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以为那婊子有多干净,虽然老子想操她一次她不肯。可是在外面,她***没少然男人操,每次挨操的时候,就把男人的精血吸个七七八八的,直到遇上了你这个小白脸。” 那张疤脸笑得那么得意,仿佛他就骑在田甜的身上狠命的玩一样。我的拳头捏的紧紧的,真想打爆他那双狗眼。瞎子伸手按住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冲动,问话要紧。 “她和别的活尸不一样,说起来,她更像李老板,需要人的精血才能活下去,可是她爱上你这个小白脸之后,也***玩起洁身自好来了。每天期期艾艾的,也不出去找男人操了,成天就知道缠着李老板要尸油代替精血。尸油这东西很贵的,李老板还没大方到免费供应,就让她自己去寻找新鲜尸体,让老子帮她加工一下。这臭婊子也够狠的,人家姑娘结婚的大喜日子,她要了人家的命。不过怨气那么重,尸油也能多用几天。老子本来打算扛具尸体回去的,没想到被你这个小白脸搅了局。” 这一番话,听得我手脚都在发凉,原来一切的始作俑者竟是我和田甜。如果田甜没有爱上我,就不会杀那个女人,那红衣女鬼也不会疯狂屠杀丽坤小区的住户和分局的警察。 “好了,这些对我们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你知道不知道田甜现在在哪里,田叔现在又在哪里。”白冰的眉头也是紧锁着,可是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没有说什么,主动揽过了话头,不知不觉间,这女人似乎体贴了很多。 “操,你们警察都不知道,我他妈上哪儿知道去。李老板的庄园都让你们端了,谁知道她们会溜到哪里去!”段残阳冲白冰翻了个白眼。“不过,美女,我最多就是贩卖骨粉,没杀过什么人,如果我能给你们提供有价值的情报,能不能给我减轻点罪过啊?”这家伙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堆起了笑容。 “可以。”白冰冷着脸回了一句。其实按照现有的法律,这家伙确实没犯什么大事,只要他没参与吃人的事,应该判不了多久,当然,司法部门想动点手脚还是很容易的。 “这可是你说的啊。”有了恶婆娘的承诺,段残阳好像安心了不少,“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李老板他们躲到了什么地方,但是我知道在火葬场后面的山沟子里,有一个山洞,平时是那个老瘸子会在那里面神神叨叨的不知道搞些什么,我也没进去过,既然老瘸子也被你们抓了,干脆就去那个山洞看看,没准能找到什么。嘿嘿,到时候,美女,可别忘了我的立功表现。”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诡异的红嫁衣突然在审讯室里响起,吓了所有人一跳,反应过来以后,我有点不好意思的冲大家笑笑,从裤兜里摸出了田甜的手机。 手机亮着,显示屏上显示的,却是一个标注为未知的号码。有谁会给田甜的手机打电话呢? 瞎子拍了我一下,示意我接起来,我却把手机递给了白冰。 白冰会意,接通电话,可是还没等她说话,电话那边倒先传来了声音。“想不想见你爸爸。” 田甜的手机听筒声音很大,我们四个人全都听到了,那是一个半大老头子的声音,我不知道具体是谁,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声音的主人绝对不是李兆龙。 “在哪儿?”白冰压低了声音,极力去模仿田甜的语调,索性她是见过田甜的,只希望电话那边的人跟田甜不是很熟。 “在哪儿?还不就在你醒来的地方。别跟我废话,如果想见你爸爸,今天晚上带上你妹妹一起来,记得把跟着你妹妹那些警察都给我干掉。如果今天晚上我见不到你们姐妹俩,就让你老爹去黄泉路上给你们开路。” “喂,你们……”白冰还想问点什么,对方却已经挂机了。 “这个人是谁?”白冰扫了一眼我和段残阳。我耸了耸肩,听那个声音,电话那边的人少说也有五六十了,又不是李兆龙,这让我上哪里猜去。不过,真要说起来,我还真觉得这个声音有那么一点点的耳熟,就是死活想不起来是谁。 “别看我,警察同志,李老板为人非常的谨慎,很多重要的人都是单线联系我也不是谁都认识。”段残阳也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无奈,只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办法好想了,田叔是田甜的亲爹,无论如何都要去救的。至于地点,李兆龙案发,现在整个江东市可能都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很有可能他现在就藏在段残阳说的那个山洞里。为今之计,我们也只能让警方派人保护好田恬的安全,晚上去碰碰运气了。 轻轻拍拍上衣兜里的小瓷瓶。小丫头,我对你有愧,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不过既然你是站在我这一边,那么今晚就继续拜托你了。 第四十八章 乌山诡洞 乌山,这地方是不是跟我有缘?每次来到这里,必定没什么好事。小瓷瓶被我用红绳子挂在了胸口,出来之前,我给它供了一大把的香,要不是瞎子说我会把它撑死,我恨不得变身熊猫,不停的烧香。 “就咱们三个,没问题么?张秦,你准备的东西够么?”白冰把朱砂消声器安在了手枪上,有点担心的看看瞎子。跟瞎子一起出过几次任务,白冰知道瞎子确实是有真本事,但是本事不大,有点三脚猫的感觉。那天在坟地,要不是毛大师及时出现,我们三个就全都折在那里了。 “我说美女,你这是不相信我啊,这次我可是装备了新型工具的。”说着话,瞎子取出了三个类似于脖子骨折的病人戴的那种脖套,丢给我和白冰一人一个,只不过他丢过来的这三个不是塑料的而是精钢的,外面还有一颗颗挂着暗红色的凸起的小钉子,“看到了没有,这可是我专门找人定做的高科技,精钢脖套,外圈都是用黑狗血刷过的,要再有什么活尸要掐脖子什么的,保管让丫的爽到家!” 瞎子的笑声让我感到一阵恶寒,相信白冰也是一样。看了那么多电影,哪个和尚道士会搞这么个破玩意儿来防身啊,这也太掉价了吧。 当瞎子拿出第二件东西的时候,我瞬间觉得精钢脖套真的很正常了,他拿出的居然是一把消防斧头,而且这把斧头看起来是用好多碎铁块拼凑起来的。“这把是棺材斧,我可是了很大力气才搜罗到一批棺材钉,大价钱请人手工攒成一把斧子,僵尸什么的,来几个劈几个!” “操,你丫这也太犀利了吧,那我呢?还用水枪?”无语了,这一个斧子一个枪的,就我拿把水枪。 “当然了,而且,你的水枪可是特殊材料的。”瞎子说着递给我一把做工很精致的水枪,不过就算***做的再精致,纯金打造的,也他妈还是一把水枪啊。而且,这把水枪里的液体似乎比平时我们用的黑狗血还要粘稠一些,隐隐的能闻到一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漏出来的异样的臭味儿。 瞎子看到我嫌弃的样子,脸上挂满了坏笑,“蛤蟆,你可别看不起手上的东西,有了它,你就不是一个人了。嘿嘿,愿大姨妈于你同在。” 瞎子的话刚说完,白冰立刻打开车门窜了下去,一脸嫌弃的看着我。我那个汗啊……大姨妈,难道说这水枪里都他妈是大姨妈!?我他妈毫不犹豫的把那玩意儿丢在了一边的座椅上。“**,瞎子你干嘛弄这么恶心的东西出来。” “我说蛤蟆,你不是吧,这么好的东西你都不要啊,你可别小看大姨妈。”瞎子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把手弩递给我,“这次我们出来,你就做个射手,手弩里的弩箭都是打磨过的棺材钉,专门用来打鬼,水枪里的大姨妈专门用来打人。大姨妈在法术中又被叫做天癸,被认为是世界上最污秽的东西别管是正道还是邪修的杂毛,一旦让大姨妈喷到身上,少不了要破法,这一次的胜负,也许就在你这一枪臭血上了。” 无奈的背起姨妈枪,拎着棺材弩,下了车,跟那两个分明在嫌弃我的货摸着黑上了乌山。 既然张了嘴,段残阳也就没再隐瞒,在卫星地图上把乌山那个山洞的位置给我们仔细的指了出来,靠着手机上的gps导航,找到那个山洞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翻过火葬场那个山头,一路向上爬,很快,我们就看到了半山腰上一个被枝叶掩盖着的山洞。 山洞外面并没有人在把守,洞口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 “我说,我们不会是来错地方了吧。”瞎子低声对我说着,白冰却冲他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然后从路边一棵小树上摘了一片叶子递给瞎子。我凑上去和瞎子一起看,只见那片树叶上赫然有一小块暗红色的痕迹,那应该是干涸的血迹。 还记得那天田甜家里被弄的乱七八糟的,到处都是打斗过的痕迹,也有一些凌乱的血迹。难道说这些血迹就是田叔在被弄到这里的时候留下的? 三个人小心翼翼的摸到洞口,白冰示意我俩先别动,她捡起一块小石头对着洞里一丢,只听见“啪嗒”一声,洞里却没有任何的反应。瞎子也拿出罗盘,转了转,罗盘却没有一点反应。难道说这洞里不但没人,连鬼都没有?白跑一趟事小,万一田叔因为田甜没有去指定地点而被害,那田甜还不恨死我了。 “瞎子,手电给我。”不管怎么样,这个洞都得去看看,探头王洞口张望了一下,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打开手电向里面照了照,却发现这个山洞并不是我们想的那种一眼望到头的,而是在进去以后不到十米的地方就拐弯了。 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瞎子第一个进入了山洞,我跟在后面,恶婆娘在最后压阵。拐过那个弯儿,又走了二十多米,山洞的尽头赫然有一扇石门。石门下面的缝隙里隐隐透出一些光芒。 瞎子抬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比划了个“三”的手势,然后变成两根,一根。瞎子抬起脚来对着那扇石门狠狠的踹了一脚,“砰”的一声,紧接着就是某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抱着自己的脚在原地不停的蹦着。“**,这门真***沉,踹不动啊。”瞎子满地乱蹦的声音实在是瞒不了人,索性也不装哑巴了。可奇怪的是,门里面没有任何的声音。 “瞧你那傻样,石头门能不重么。”我用肩膀抵在石门上用力向里面推,可是石门依旧纹丝不动。“我看得我们三个人一起……”我的话还没说完,门,被拉开了。没错,是被拉开了!白冰看白痴一样看了我们一眼,却是第一个走进了门里。 囧,感情这门根本就不是推的,白冰只是伸出一只手抓住门上的一个把手拽了一下,们就这么开了。 门里面,是一个大约四十平米的房间,几盏长明灯挂在房间的各处。里面还摆着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看来那个罗瘸子平时就是住在这里的。而正对着门口的墙边有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的人正是田叔。 田叔没有被捆绑,只是那么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两只眼睛微微的闭着,一动都不动,甚至听不到他呼吸的声音。难道说,田叔已经死了么? “田叔,田叔。”我低低的喊着田叔的名字,小心翼翼的走向那张椅子。田叔对我的呼喊一点反应都没有,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蛤蟆,小心点。”瞎子从门边拿了一根竹竿递给我,我接过来,走到距离田叔三四步的地方,用竹竿轻轻戳了戳田叔的胸口。可是田叔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不知道是昏了还是死了。”我说了一声,正要放下竹竿走过去仔细检查,却见田叔的眼皮猛地动了动,紧接着,眼皮张开,一颗眼珠探了出来! 没错!就是探了出来!那已经不是正常人类的眼珠了。在眼眶里伸出来的是一条蚯蚓似的长长的肉管子,而那颗眼珠就被那不只是肉管子还是虫子的东西顶在最前端,以一种十分诡异的方式看着我。 我不由得倒退了三四步,这***是什么东西!欧美的恶心电影里倒是经常见到类似的,什么张手张脚的眼睛脑袋的,难道说我们又碰到那种乱七八糟的了? 还没等我想什么,那只眼珠猛地向我窜了过来,眼珠子从中间裂开,露出了一张长了一圈獠牙的虫口,那样子就好像是一条缩小版的蒙古巨虫一般。 “**!这他妈是什么东西!”我一边快速后腿一边用手中的竹竿去拨打那个古怪的虫子,谁知道那虫子身体一卷,竟然缠在了竹竿上向着我的手快速的爬了过来。 “操!快出去!”在我扔掉竹竿的同时,田叔的另外一只眼睛也张开了,一只同样顶着眼珠的虫子从里面钻了出来。 不,不止是眼睛,鼻孔、嘴巴、耳朵,田叔脸上所有的孔洞里都钻出了一条条张着尖牙利嘴的恐怖虫子。 “门打不开了!”白冰第一个冲到门口的,可是无论她怎么推,那扇石门都是纹丝不动,好像长在了地上一样。 “妈的,还是被算计了!这***是人躯诡心!”瞎子暴吼一声,用斧子遥遥指着田叔的身体,“我来顶着,你们想办法把门弄开,否则咱们今天可能都要死在这里。” “我就知道你不那么靠谱。”白冰几乎是哀怨的叹了一声,抬起手来“噗噗噗”就是三枪,田叔身上那件木工服上顿时开了三个口子。可是不打还好,这三枪下去,不但没有什么效果,反而让田叔身上又多冒出来三条虫子。 “别他妈射了,想射回去到床上射!赶紧想办法开门。趁现在他还没起来。”瞎子吼了一声,握着斧子的手有些微微发颤。 “哦。”白冰答应一声,开始在石门上上下下摸索了起来。 我则是从背上取下了姨妈枪,狠狠的加了几下压,随时准备开喷。 “嘎吱嘎吱。”随着诡异的摩擦声,田叔竟然缓缓的站起了身子,他的四肢,甚至脖子都以一种怪异的方式扭曲着,走路的姿势特别的奇怪,可是他的目标却是非常的明确,就是我们三个! 第四十九章 人躯诡心 在面对田叔化成的人躯诡心的时候,我只是觉得很恶心,倒没觉得有多厉害,直到后来瞎子给我讲了什么是人躯诡心我才觉得自己当时真的是走运。 所谓的人躯诡心,是只在滇南一些少数民族手中流传的秘术,施展起来有点类似于蛊术,都是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弄进人的身体里,然后让那些怪东西和人体同时进入休眠状态,一旦有活人接近,潜伏在人体内的异物立刻就会苏醒,并以宿主为食物,迅速壮大,攻击靠近的人类,并进入被攻击者的身体,成为一具新的人躯诡心,并再度进入休眠,直到下一个人接近。 这种东西多半是被用来守护祖陵之类的重要所在,轻易不会被人所遇到。当然,还有另一种更加恐怖的强化型人躯诡心,在攻击来犯者之后,将自己的一部分注入来犯者体内,迅速生殖,就好像传染病一样散播开去。不过这种战争型的人躯诡心生命非常的短暂,最多也不过一昼夜的时间,否则真的是要比生化丧尸还要恐怖。 田叔的身体摇晃着,向我们越走越近,而且动作越来越灵活顺畅。 “不行,我找不到开关!是不是有人在外面把门给锁上了!”白冰已经把门边每一寸地方摸了个遍,人躯诡心离我们已经不足五米了。 “我先顶一下!”瞎子一挥斧子,用斧背砸在了人躯诡心的肚子上。人躯诡心顿时向后退了两步,可是同时,胸口三个窟窿中钻出的的一条虫子却缠在了斧子上。“你妈的,要不要这么难缠!”瞎子抬起脚来一脚踹在人躯诡心的小腹上,人躯诡心再度向后急退,那条缠在斧头上的虫子居然被硬生生扯断了! 断是断了,可是那条不停滴答着绿色液体的半截虫子居然没有死,身子快速的在斧头上蠕动,顺着斧柄,朝着瞎子的手腕爬了过去。 “啪”恶婆娘的枪法极好,一枪就把虫子头打成了碎末。 恐怖,实在是太恐怖了,虫子头虽然被打碎了,身子却依旧在不停的蠕动,身体最前端出现了四道裂缝,然后猛地往开一张,新的虫嘴就这么出现了。“不是吧,这再生能力比蚯蚓还强啊。” “大姨妈,你要保佑我!”我扬天大吼了一声,举起姨妈枪对着斧子上的虫子就撸了一发。一股带着恶臭的血水激射而出,喷在虫子身上,虫子立刻就像踩在了润滑油上一样掉到了地上。带着满身的血污扑腾了了两下,居然就那么不动了。“我去,大姨妈要不要这么牛逼。” 话音未落,地上的半截虫子突然疯狂的折腾了起来,粘在它身上的姨妈血被甩得四处飞溅,顿时我们三个人的身上脸上都染上了点点姨妈红。在往我们身上甩了个够之后,那半截虫子终于像是完成了使命一样,瘫软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这……这家伙会不会再诈尸啊?”白冰木木的看着地上那半条虫子,猛然觉得,我们的攻击似乎比虫子本身还要恶心啊。 “应,应该不会了,呸,呸!”瞎子更倒霉,还被甩了几点姨妈到嘴唇上,在那里呸呸个不停。人躯诡心遭遇了这般变故,居然停了下来,两只顶着眼睛的虫子对地上的死虫子瞄了瞄,身子缓缓的蹲下,伸出一只手,从地上抹了一点飞溅过去的姨妈红,送到眼前去看。 这情景当真诡异,难道这个人躯诡心还要搞点研究啥的。不过,那些抹到手上的姨妈红似乎并没有对人躯诡心造成任何的伤害,它在看了一会之后似乎失去了兴趣,重新抬起头来看着我们三个。 “**,你***别过来,你敢过来老子就再给你来一下。”我摇晃着姨妈枪对人躯诡心叫嚣着。 不知道是我的警告威慑力不足,还是人躯诡心根本就听不懂我的话,在停滞了片刻之后,它又抬腿向我们走了过来。没别的办法,我一跺脚,口中大喊一声“祖师爷你大显威灵”额,不对,是“大姨妈你大显威灵”,对了人躯诡心就撸了一发。可能是姨妈枪的子弹有点粘稠,我瞄着脑袋射的,却是直接喷到了小腹上。 人躯诡心毫不在乎,继续向我们走来。我急忙又是一发水柱射出,这一下,喷在了人躯诡心的胸口上。胸口那两个虫子以及半截虫子的断口被姨妈血喷中后立刻就冒出一股青烟,人躯诡心整个身子都停滞了下来,然后就是身上所有的虫子疯狂的摆动,胡乱的抽搐,整个身子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 “我去,以后来大姨妈是不是应该都存起来啊……”白冰的嘴里低低的念叨着,显然是从没想到那玩意儿的杀伤力如此恐怖。 胸口的两条虫子渐渐的不再动了,人躯诡心也渐渐的停止了抽搐,只见它的上半身缓缓的坐了起来,依旧是伸出手指,从自己胸口上沾了一点,放到眼前看,看了一会,干脆把手指伸进嘴里,嘬了一下。 做出这个让我们恶心至极的动作,人躯诡心自己也不好受,身体疯狂的颤抖,抽搐,活像是再抽羊角疯。 找不到机关,瞎子只能用他那把据说很贵重的棺材斧硬生生的去砸那个石门,而我和恶婆娘则是提心吊胆的看着那个羊角疯爱好者发呆。 没错,就是羊角疯爱好者。每次身体停止抽搐之后,那个人躯诡心就会用手沾点大姨妈送进嘴里,然后全身继续疯狂的颤抖,就好像那恶心的东西是冰毒之类让人上瘾的毒品一样。 突然,一只手抓在了我的胳膊上,力气非常的大,掐的我胳膊生疼,扭头一看,抓我的却是白冰。只见她满脸都是紧张的神色,上下牙都有点打架。“恶婆娘,你怎么了?看见老鼠了?” 说实话,我的心情比刚才放松多了,姨妈枪里还有五分之四的弹药,就照人躯诡心的疯狂劲儿,姨妈枪里的存货至少够它爽一个星期的了。 “老鼠你妹啊,我知道它在干什么了!赶紧把你的大姨妈全都给它喝了!”恶婆娘在我背后推了一把,我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向前抢了两步,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听她的话,在恶婆娘的子弹配合下,用大姨妈把人躯诡心浑身上下喷了个遍。 可怜的人躯诡心,刚刚还只是像抽羊角疯,现在已经进化为街舞高手了,不住的抽搐,扭动、弹跳,半晌之后,倒在地上不动了。 “搞定!”我帅气的扭回头给了白冰一个笑脸却看到白冰的身子在微微哆嗦。“我说恶婆娘,你到底咋了?这丫的不是让咱们干翻了么,你还怕啥。” 恶婆娘过来一把把我拽到门边,然后抬起脚来,一脚把门边那半条虫子提到了里面。“你知不知道,自然界里什么动物的适应能力最强?” “啥?变形金刚?” “变你妹!自然界中适应能力最强的动物就是虫子,很多条件恶劣的地方人类根本活不下去,可是虫子依旧可以在那里生存,我要是猜的没错的话,刚刚那东西并不是抽风了在自虐,而是在适应!”白冰的眼神一刻都没离开人躯诡心的身体。“所以我才让你把所有的经血都给它喷上,希望它千万不要适应得了,否则你留着那东西也没用了。” 白冰说得我后脊梁一阵阵发冷,是啊,适应性,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姨妈血虽然脏一点,但是对普通人或者动物是完全没用的,甚至血腥味还会刺激一些动物的凶性,而这个东西身上肯定有法术存在,可是看它冒出来的那些虫子却应该也有生物的特性。白冰猜测的东西,是极有可能成为现实的。 “美女说的没错!喝!”瞎子一边砸着门一边接口到:“人躯诡心,在我看过的记载里,消灭这东西的办法只有两个,要么是火,要么就是酸,要么是天雷。姨妈血只能克制虫子身上附着着的邪术,要不了多久,它就可以缓过来了。”瞎子对着石门砸了半天,除了砸下一些石屑外,收获并不大。可是没办法,出路就只有这么一条,砸不开门,等人躯诡心缓过来,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你说火?”白冰的眼睛一亮,对着墙边快跑几步,在一个箱子上借了下力脚在墙上一蹬,身子凌空而起,右脚高抬,把墙壁上一盏长明灯踢了起来,脚尖一勾,长明灯盏整个扣在了人躯诡心的身上。顿时,灯油流的到处都是,火焰瞬间蔓延开去。 “**!你***疯啦!”在我为恶婆娘的身手叫好的时候,瞎子却是骂出了声,“这门打不开那么大的火,你是想把我们都憋死是不是!” **,这回真的是大事件了。女人天生就怕虫子什么的,估计白冰也是被吓狠了,只想着怎么解决这个人躯诡心,却没想过我们现在在个封闭的空间。当然,我也没想到。 瞎子还在拼命的砸门,我却能感觉到这空间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突然,在渐渐熄灭的火焰中,人躯诡心的手,动了! 第五十章 打不死的怪物 人躯诡心原本已经被烧得好像一块黑炭了,可是就在那一刻,它的手指突然动了起来。“**,瞎子,你不是说用火就能消灭它么,怎么这破玩意儿还在动啊。” “别,别他妈废话,快想个办法。那点火,除了憋死咱们,啥,啥用也没有。”连续的激烈运动加上缺氧,让瞎子说话断断续续的,不知道是石门太结实还是瞎子的斧子不给力,砸了那么半天,到现在也没把门砸坏。 “喀拉喀拉喀拉”随着一声声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倒在地上的人躯诡心竟然缓缓地坐起了身子。我当时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木了。把水枪里剩下的最后一点大姨妈打了过去,可是这一次,姨妈血喷到它身上后却没有任何效果,果然像白冰说的那样,这东西已经适应了! “**的!”我扔掉姨妈枪,取下手弩对着人躯诡心的脑袋射了一根棺材钉,棺材钉就好像没有受到任何阻力一般穿过了人躯诡心的脑袋,带出了一串黄绿色的恶心液体,飞向了远处。 “人躯诡心的恐怖之处就在于适应性和极难杀死。这下麻烦真***大了。”眼看着人躯诡心身上焦黑的外壳一片片剥落,露出里面由不知是一条还是千条虫子组成的绿色人形躯体,瞎子终于放弃了砸门,冲上来一斧子把人躯诡心的脑袋削了下去。 人躯诡心的脑袋看起来也是极其的恶心了,纯由虫体组成,形状却像是解剖学教室里那种没有皮只有肌肉的人体标本。“擦,这玩意儿连骨头都没有!”瞎子砍完之后连忙后退,人躯诡心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脖子处的断口一阵的蠕动,数条虫身窜出,在脖子上快速的纠结缠绕,片刻间就组成了一个新的头颅。 而那颗被砍掉在地上的脑袋也蠕动了起来,虫身快速的纠结缠绕,居然变成了一个缩小版的虫人。 一大一小,两个虫人向我们缓缓的走过来,三个人都是不停的后退,这破玩意儿太邪乎了,火小了烧不死,姨妈血适应了,棺材斧砍上去只能让它分裂,这要多砍几下要变成多少个啊。难道说我们就是被虫子吃了也变成这恶心东西的命么!? 人躯诡心离我们越来越近,而且它的身上还冒出来许多gal游戏里触手怪一样的虫子,封锁了我们躲避的方向。后背已经紧靠在石门上了,对这东西,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 粘稠的绿色液体从它的身上一滴一滴的流淌到地上,散发出一阵阵恶心的味道。把我们逼到门边的同时,人躯诡心的动作停了下来,恶心的虫头转来转去,似乎是在打量着我们三个,看看哪一个更适合做它的下一个宿主。 就在我紧张的要死的时候,“吱呀呀”一声,背后顿时一空整个身子向后跌了出去,紧接着,一双手扶住了我的背,我勉强保持住平衡,还没看身后的人一眼,就被一只冰凉滑腻的手拉住了我的手向洞外的方向跑去。 瞎子和白冰也都是机灵的人,听到我这里的动静,立刻就跟了上来。瞎子的手电在进了那个屋子后就收进了背包里,这时候也顾不上拿出来了,我就跟着拖着我的人跑,那两个听着我的声音跑,磕磕绊绊的,白冰似乎还摔了一跤,好在她的身手极好,并没有因此而落下。 狂奔了十几秒,一转弯,淡淡的月光出现在眼前,前面就是洞口了。诧异的抬起手,却发现手中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人拽着我走。难道刚刚的那些都只是幻觉么?不可能。刚才白冰摸了那么半天都没找到机关,瞎子砸了半天也没砸开门,除非外面有人打开了门,而且那双拖住我的手绝不可能是幻觉,幻觉是不可能阻止我的身子下落的,那么那个带我出来的人到底是谁?冰凉滑腻的手,难道是田甜么!? 想到这里,我就想回头喊一声,可是还没等我转过身,屁股上就挨了一脚,“癞蛤蟆,还不快跑!”随着白冰的声音,一条人影从我身边快速闪过。紧接着另外一团人影冲了过来,一把拽住我的衣服把我往外拖。啧啧,这一团和那一条确实不一样啊,关键时候还是自己兄弟靠谱。 被瞎子拽着一路逃出了山洞,还没等开心呢,脚下就是一滑,一个老头钻被窝,整个身子向山下出溜了下去。 “**!拉我一把!”虽然我是想往山下跑,可是跑和滑完全是两回事啊。一边喊叫,一边胡乱的挥着手臂,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同样的冰凉滑腻,我的身子终于在滑了七八米之后停了下来。“我去,谢啦。”长出了一口气,抬头看去,却发现我的手臂就那么斜举着,根本就没人拉我的手。而白冰和瞎子此时才跑到我的身边。 “蛤蟆你没事吧。”瞎子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帮我拍了拍后背的土。 “我没事,咱们赶紧走吧。”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去想到底是谁救得我了,如果是田甜,那么至少证明了她现在安全无事。 “等一下,咱们不能就这么走了!”白冰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那山洞的洞口,“咱们要是这么走了,它跑出去害了别人怎么办!得想办法把它干掉!”女刑警的责任感在这个时候爆发了。我和瞎子对望了一眼都是满眼的无奈。如果这个局不是为了杀田甜,那么这一次,我们是完全掉进了对方的陷阱里,他们知道我们有格斗好手又有瞎子这个阴倌,于是就弄出这么个不怕打也不怕法术的滇南秘术来,说不得还有什么后招等着我们。可是我们俩总不能丢下她一个人不管吧。 “恶婆娘,你有什么想法?”说话间人躯诡心已经追到了洞口,看到我们在下面,一纵身就扑了下来。 这些虫子是软体动物,却好像没有什么痛感,连滚带爬的下山速度快的惊人,我们三个哪敢再废话,撒腿就跑。 “我有办法了!”逃命间,恶婆娘一抬头刚好看到了前面的山头,眼睛就是一亮。“瞎子,你说刚才没烧死它是因为火不够大是不是。” “是啊,怎么了?”瞎子从我背上摘下手弩,一边跑,一边回头射击。有几次成功的把人躯诡心钉在了路边的树上,虽然人躯诡心只是一用力,扯破自己的身体就能摆脱棺材钉,却也给我们逃跑赢得了一些时间。 “灯油的火不够大,火葬场的火总够了吧!”白冰回了一句,带头向火葬场的方向跑了过去。 这娘们还真的是挺聪明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跟着恶婆娘,一路跑上了火葬场的山头,好在是夜里,乌山上压根儿就没人,也不用担心有人被误伤。先是缺氧,然后又是下山上山的狂奔,当我们终于跑到火葬场门口的时候,我已经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蛤蟆,你,你***以后,以后要多,要多锻炼啊,别,别总是在,在女人肚皮上,锻炼,妈了个逼的,老子,拖着你,都快累死老子了……”瞎子不停的喘着粗气抱怨着。在最后这一段路上,我几乎就是靠瞎子和恶婆娘架着才勉强跑了上来。好在人躯诡心终究是虫子的集合体,跑的速度并不是很快,现在离我们还有二百多米。 火葬场自从上次死了好几个刑警之后更是没有人敢来了,唯一的夜班保安罗瘸子也被我们抓了。火葬场发生的事情毕竟是不可能全部掩盖住,一些关于火葬场闹鬼的流言在江东市流传的很广,那些找工作的,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应聘来火葬场守夜。所以现在火葬场里一个活人都没有。 “蛤蟆,能爬上去么!”瞎子看了看火葬场的铁门,估计以他的体力也勉强爬。更别说我这快断气的人了。 “没用的蛤蟆,连蹦跶都不会了么……”白冰的状态似乎比瞎子还要好一点,刑警果然是不一样啊。“关键时刻,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都指望不上。还得看我的。”白冰一个助跑,脚在侧门的左右门框上来回蹬了几下,苗条的身子借力而起,手一按门头,直接从门上翻了过去,轻轻巧巧的落在铁门里边。这手功夫真心漂亮,就是不知道她在床上是不是也能飞的这么h。 “让开点。”白冰掏出手枪对着门锁就是两枪,门锁应声而断。瞎子立刻从地上把我架起来,推开门跑了进去。 就这么在门口一耽搁人躯诡心已经离我们不足五十米了,不过这样也好,要是跟丢了,我们还得回去找它。 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焚化间瞎子让我拿着手弩呆在打开门的焚化炉边吸引人躯诡心的注意力,他和白冰则是一人拎了一把铁锹守在了门口两边。 妈了个逼的的,臭虫子,你他妈来呀,看老子这次把你烧成灰! 第五十一章 不死邪虫 这人躯诡心的适应力实在是恐怖,就这么一路奔跑下来,它的动作比在山洞里的时候还要灵活,我举起手弩,对着走廊里的人躯诡心就是一棺材钉,人躯诡心立刻锁定了目标一样冲我冲了过来。虫子真的很单纯,智商很低的同时也比较好忽悠,尤其拉仇恨这种事,你砍它,他就会想都不想的冲过来整死你。 浑身绿色的人躯诡心刚刚冲进焚化间,躲在门口的两个人立刻就出手了,恶婆娘一铁锹拍在了人躯诡心的头上,那一下子,居然硬生生把那个恶心的虫子头拍进了腔子里,瞎子也不甘示弱,一铁锹横着削在人躯诡心的腿上,两条虫子组成的小腿立刻就被削断了。 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高兴,人躯诡心倒在地上以后,勃颈处一阵蠕动,脑袋再次从胸腔里钻了出来,两条断腿处重新长出了腿,而断下来的两条腿在乱喷了一会绿色粘液之后,也开始蠕动、扭曲,向着人形变化,俨然一副要变成新个体的样子。 “蛤蟆,闪开!”瞎子招呼了一声,用铁锹铲起一只断腿向着焚化炉跑了过来,那断腿上的虫子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分出几条虫躯开始在铁锹上缠绕,瞎子见不好,连铁锹带虫子一起塞进了焚尸炉,盖上炉门按下了点火键。焚尸炉里一阵疯狂的叮叮当当声,似乎是卷着铁锹的虫子在垂死挣扎。可惜,它毕竟只是一些虫子,在烈火之中,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 “蛤蟆,打开,炉门!”白冰突然喊了一声,我一呆,紧接着想都来不及想就伸手拉开了炉门,一股热浪顿时喷涌而出,我只觉得自己的胡子和眉毛都烧焦了,这焚尸炉的温度要不要这么高啊。恶婆娘一点都不磨蹭,用铁锹铲在另外一只断脚下面,往空中一挑。虫子还没等缠上铁锹,就被她挑飞,然后像打球一样狠狠一铁锹拍了上去,汁液飞溅,一团已经不像是脚的虫子冲着我的方向飞了过来。 “**!”我骂了一声急忙躲避,却见那团虫子直接飞进了焚尸炉的炉门里,凄惨的翻滚了起来。 “好准头!”一边的瞎子对着恶婆娘比了个大拇指,从墙边又抄起一把铁锹冲了过去,人躯诡心似乎感觉到了危险,浑身上下都冒出一米来长虫子,那模样恶心至极。瞎子也不管那虫子如何恶心,挥舞着铁锹一拍,就把好几条虫子拍得好像晕了一样垂了下去,然后趁机一铁锹,把人躯诡心的一条胳膊铲了下来。白冰故技重施,把那条胳膊也抽进了焚尸炉。这婆娘,终于是狠狠得给力了一回。 他们都在拼命,我自然也不能落后,抄了一把铁锹冲了进去,跟瞎子一起给这人躯诡心玩起了分尸。 绿色的恶心汁液飞的到处都是,人躯诡心终究只是个虫子,即使适应力再强,遇到这种有彻底毁灭它们的能力的环境,也只有被一点点干掉的份。 炉火凶猛,一块块不知道该算是残尸还是虫子的东西被白冰扔进焚尸炉就再没出来过。如此折腾了足足有十分钟,那个极度骇人的人躯诡心就这么被我们给彻底消灭了。 “看来,有时候烧尸体也不是一件让人不爽的事情,至少现在,俺是非常的爽啊。哈哈哈……”警报解除,疲惫感顿时让三个人有些站立不住,纷纷找了个没有绿色虫液的地方靠墙坐了下来。 “哎呀**,真他妈要命啊,这死虫子。”瞎子掏出烟来,丢给我一根,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根。“准备的东西基本都没用上,真不知道下一次,他们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还能有啥,我看他们,也该黔驴技穷了。再整下去,要么从地府请牛头马面,要么从天庭请神仙,或者去国外弄点什么吸血鬼木乃伊之类的来,否则我是实在想不到他们还能在弄点什么来了。”狠狠得吸了一口,想要弹弹烟灰,却发现自己练弹烟灰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对了,瞎子,你们看清楚没有,当时在山里,是谁拉着我跑的?” “拉着你跑?我哪知道去,我还想问问你,那扇石门你到底是怎么捣鼓开的呢,我和白警官折腾了那么久,都没辙,怎么你一靠上去就开了?”瞎子同样对那个石门充满了疑惑。 “我倒是……在蛤蟆滑下山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一个女人的惊呼声,然后他就莫名其妙的停下来了,该不会,是这只癞蛤蟆长得太难看,被山里的女鬼看上了吧。”恶婆娘一如既往的嘴上不饶人。 “女鬼?要是有你这么漂亮,精尽人亡我都乐意。”瞎子这小子居然开始调戏恶婆娘,当然他得到一个白眼是必然的。 “我确实觉得有个女人抓着我了,她的手又凉又滑,摸起来好像田甜的手一样。瞎子,你说活尸可能不可能会隐身?”说话间,一只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不耐烦的摇了摇脑袋,“别烦老子,累死了。” “活尸又不是传奇里的道士,怎么可能会隐身呢……**!蛤蟆!看你的肩膀!”瞎子说了一半突然惊叫了起来,我也感觉一阵寒意爬上了后脊梁。对啊,我们三个人并没有坐在一起,那么我肩膀上是谁的手呢? 扭头一看,我差点被吓得昏过去,只见我的肩膀上站着一团绿色的东西,身上一条条虫躯左右摇摆,居然是一个小型的人躯诡心! 妈的,这下大事件了,现在才想起来,我们光顾着收拾刚刚那个人躯诡心了,却都忘了在山洞里面,人躯诡心被我们砍掉的脑袋也变成了一个小的人躯诡心。大的被收拾了,小的跑的慢,居然刚刚到而且爬到了我的肩膀上! “操***!”我想抬起手来把那恶心玩意儿拍下去,可是手臂肌肉疼的就好像快要断掉一样,勉强抬起来还没来得急挥出去,那个小号的人躯诡心已经行动了。几条虫身从人形上射出,张开嘴咬住了我上下嘴唇,一种刺骨的疼痛传来,两股相反的力道居然在把我的嘴巴往开拽! 我想要抵抗,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虫子的力量居然有那么大,不管我如何努力都没办法闭上嘴。不过想想也是,蚂蚁蜜蜂什么的昆虫都能举起相当于自身重量几十倍的东西,这是人无论如何都比不了的。 麻痹的感觉从嘴唇传遍全身,这东西,肯定是给我注射了什么毒素,抬到一半的手再也抬不起来了,软软的落了下去。 “蛤蟆!”瞎子和白冰都拼命挣扎着站起身子,向我跑过来,而那个人躯诡心,整个身子都开始变长,向着普通的毛虫外形变化。而虫子头就那么飞快的钻进了我的嘴里,紧接着,整个虫身都向我的嘴里快速的蠕动了起来。 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耶稣上帝,真主安拉,不管哪位神仙路过,你们一个雷劈死我吧。这玩意儿恐怖还在其次啊,实在是太恶心了!我的身体麻痹,使不出半点力气,可是感觉还在,我清楚的知道那虫子冲进了我的食道,并且不停的蠕动了下去,强烈的呕吐感让我的胃不停的翻腾,可是食道被堵死,什么都吐不出来。 一只大手,抓住了虫子的尾巴,是瞎子。他一只脚踏上了我的胸口,拼命的往外拽那条虫子。虫子则似乎是用触手什么的死死的挂在我的身体里,和瞎子展开了一场另类的拔河比赛。 第五十二章 临终告别 我绝望的看着眼前的瞎子,兄弟,谢谢了。我看到你抓着的地方张开了几张虫嘴,我看到你的大手已经被咬得鲜血淋漓,我看到了你脸上的狰狞,可是,我知道,这场拔河比赛,我们终究会是输家。 “啪”的一声,虫子的身体被拉断了,瞎子带着半截不停摇晃的虫子倒退出去好几步,直到撞在墙上才停下来,甩掉那半截虫子还想冲上来救我,可是那条虫子已经整根进入了我的身体。 没想到,我这所谓的天人命,我这所谓的注定要做大阴倌的人,今天,居然就这么吞了一条虫子,然后,会被虫子从里到外吃个精光,只剩一个害人用的躯壳。“瞎子,恶婆娘其实挺漂亮的。”这一刻,我感觉我突然看开了。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反正我也是一事无成,就这么死在这里也不错,也许我还能去找到田甜,和她的鬼魂同入地府,做一对鬼夫妻。那样,也挺好,不是么? 恶婆娘流泪了,是为了我么?说实话,一开始我是很看不惯这个女人,估计她也看不惯我吧,可是相处下来,我们都知道对方其实是个可以做朋友的人。 “恶婆娘,别那么凶,会没有男人要的。帮我告诉我老子,让他拿一万块钱给瞎子,我这些年没少欠他的。”我感觉我的舌头也开始麻木了,估计再过一会,就会彻底失去意识吧。 “蛤蟆,你***……”瞎子骂了一句,却是说不下去了,张飞一样的环眼里,也隐隐有水光在闪动。搞什么啊,老子从来都是勾搭小姑娘的,你一个猛张飞,为老子掉什么泪啊。 “把我烧了吧,趁我还是个人……”就在我准备留下最后一句遗言的时候,肚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是要开始吃我了,是么…… 剧烈的疼痛感从肚子里传来,很怪异,那并不是被啃咬内脏的感觉,不是那种生疼,而是好像谁把手伸进了我的肚子里攥住了我的肠子一样。而且,那只手还在我的身体里胡乱的游走,顺着肠子一路向上,经过胃,到了食道,然后又是猛然一紧。 看到我痛苦的表情,瞎子和白冰脸上都出现了痛苦的神色。看着自己的战友受罪,心里绝对不好受吧。 猛地,我感觉那只无形的手似乎在我的食道里拽住了什么东西,然后用力的往外拽着。那被拽住的是我的食道么?我感觉自己的整个消化道都在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撕扯着。 “白警官!给我搭把手!”瞎子的嘴角流出了丝丝鲜血,是被他自己咬的。看来瞎子已经下定决心了。好兄弟,到最好,我又欠了你一次,只是哥们儿真心还不上了。 “张秦,你要干什么,你不会真的要烧死他吧!想想办法,也许还有的救!”白冰站在一边,没有上来帮忙,我能清洗的听到她的拳头被她自己握的“咔吧咔吧”直响。 食道里那种拖拽的感觉更加严重了,我想告诉恶婆娘我没救了,却是发不出声音,只好对着她伸出了一只手,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她。多一个人来分担,瞎子的心里也能好受一点吧。 “不,蛤蟆,我……我下不去手……”我的乞求让白冰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捂在了嘴上,眼泪就那么落了下来。 真美啊。白冰真的是个美人,尤其是现在这样梨带雨的样子。临死之前还能有这样的眼福,我也值了。 瞎子没有继续等待白冰,只是自己俯下身子扛起我的肩膀,把我一步一步拽向焚尸炉。 食道里的拖拽感更加的剧烈而有节奏,似乎里面什么东西也开始着急了一般。 “蛤蟆,你先走一步,兄弟一定让那几个搞这事出来的王八羔子们下去好好的陪你。”站在焚尸炉前,那股热浪不停的侵袭着我的皮肤,我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开始卷曲边焦,这***就是我最后的归宿了么?无所谓了,其实所有人最后的归宿还不都是一样,只是我走的早一点罢了,说不定早下去还能占个好位置。 对着瞎子点点这,这,就算是我们兄弟间最后的诀别吧。 突然,那只无形的手猛地向外一拽,我感觉我的食道都被从嘴里拽了出来! “**!”瞎子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我往旁边一推,我看到有一节长长的东西从我的嘴里冒了出来,而且就像刚刚瞎子跟虫子拔河的时候一样被拉的笔直。 虫子,那就是一条虫子,难道说我还没死它就想要出来攻击瞎子了么?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那条虫子似乎并不是自己钻出来的,而是被什么力量给拽出来的,因为我感觉自己整个食道都在被往外拖拽着,如果是自己钻出来的,应该不会有这种感觉啊,而且那条虫子就是笔直的冲着焚化炉的大门。 “白警官,拿铁锹来!”瞎子似乎是以为我已经被人躯诡心彻底占据了,想要解决我,我却苦于虫子在喉有口难言。勉强凝聚起最后一点力气伸出一只手来对着瞎子连连摇晃。嘴里拼命的发出“呜呜”的声音。我现在的感觉很奇怪,那条大虫子似乎钻进我的消化道以后就再没有什么行动了,而现在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把它往出拽,更诡异的是明明我离焚尸炉就只有几步的距离,而且还有什么东西拽那虫子,可我的身前却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让我没法向前走一步。 一路过来,那只冰凉的手救了我两次,难道说,这就是第三次?可是那只手的主人到底是谁呢?是田甜么?如果是她,为什么不出来见我?如果不是田甜,那又会是谁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救我呢?难道是那个双魂一心?应该不是,如果是双魂一心的话,应该会用更直接的方法吧。 “蛤蟆,你还没死?”瞎子看到我摆手,也是愣住了,他对人躯诡心的了解也是从书上看来的,真实情况这也是第一次见。 我想给他点个头,可是脖子都被那虫子哽住了,别说点头点不动了,气都快喘不出了,只能用手给他打了个“ok”的手势,然后,双手按在自己的腰上做了一个向后拉的动作。 瞎子和白冰都不是傻瓜,看到这情景大概也知道我这里出了什么特别的情况,急忙丢下手里的东西跑过来抱住我的腰。 “一、二、三!拽!”随着两个人同时发力,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内部传来一阵抽筋扒皮一样的剧痛,那条绿色的虫子被迅速的从我嘴里抽了出来,原本只有人头大小一团的虫子,现在抽出来竟然有五六米长,其间不停的甩动挣扎着,让我在虫头被拽出来后跪在地上疯狂的呕吐了起来。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消化道那些东西都被这虫子给吃了,我吐了半天,除了吐出几口带着血的酸水外就再没什么了。 “**,这他妈太扯了吧。”身边传来瞎子的感慨声,抬头一看,只见虫子头似乎被谁踩在了地上,疯狂挣扎着却一动都动不了。而虫子尾巴似乎被谁拿在了手里,然后绕毛线团一样一点一点把虫子的身体给绕成了一个绿色的球。那恶心的虫子脑袋甚至虫子身上都张开了无数张嘴胡乱的撕咬着,可是却什么都咬不到。最后,虫子球被扔进了焚尸炉里,焚尸炉的炉门“啪嗒”一声关了起了。 第五十三章 找个云南妞 那两个家伙都在发呆。这么诡异的事情他们从来都没见过,尤其是瞎子,他可是有阴阳眼的,刚刚却什么都没看到,就只是看到那条虫子在空中上演着独角戏。“这***太扯了吧……难道天人命是自带主角光环的?”瞎子看看焚尸炉,又看看我,不知道在想什么。白冰则是单膝跪在我身边,用手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臭蛤蟆,你怎么样了?身体里还能感觉到有虫子么?” 我又吐了几口酸水,微微摇了摇头,“应该,应该是没有了,我也不确定。”白冰的另一只小手伸到了我的胸前,给我揉着胸口,真想不到,这恶婆娘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可惜我的想法还没有维持三秒,就听到她说:“蛤蟆啊,你要记住,作为一只癞蛤蟆。以后你想吃了就吃点蚊子苍蝇什么的就好了,可别再吃这么大的东西了。吃坏了肚子可就不好了。” “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暗中相助,既然来了,就出来露个面吧,蛤蟆是我好兄弟,承蒙搭救,张秦感激不尽,打个照面日后遇见了,也好报答则个。”瞎子没有过来查看我的情况,而是对着四周大声说道。 火葬场里,除了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焚尸炉外,一切都是那么漆黑,那么死寂。瞎子的声音在各个建筑物间不停的回荡,却没有收到任何的答复。 “既然前辈不愿意现身相见,张秦也不勉强,但凡日后有用到晚辈的时候,尽管来找我,这个大恩,我张秦记下了!”瞎子说着,双腿一曲,对着四方各磕了一个响头,那四声闷响就好像是敲在我的心脏上一样。那一刻,我真他妈有点想和搞基的冲动。什么是兄弟,这他妈就是兄弟啊。 休息了三五分钟,瞎子就和白冰一起把我架了起来,下了乌山,驱车直奔市医院。市医院最好的内科大夫被白冰以警方的名义急召到医院对我进行了详细的检查。ct,x光,b超,核磁共振,所有能透视的项目都给我做了一次,最他妈郁闷的是还做了个胃镜肠镜。老子的菊啊,守了二十多年的菊,就他妈被一个肠镜探头给开了苞了。 检查的结果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我的身体里没有留下任何异物,整个消化道更是干净的无以复加,连屎都他妈没给我留下全让那恶心虫子给吃了。不过整个消化道里有多处伤口,好在都不严重,也不知道人躯诡心那类似于寄生虫的东西是不是出于对宿主的保护才没有对我的身体下重手,否则它只要在被拽出来的时候把身上的嘴全都张开,咬住我的内脏,那我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作为光荣负伤的良好市民,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我哪儿都没有去,就安安心心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休养身体。白冰告诉我,因为我这也算是在协助办案的时候因公负伤,所以公安部门为我支付了全部的医疗费用,让我不用担心,好好躺着就好了。 唉,要说躺着,我真的有点躺不下,折腾来折腾去,除了折腾的自己浑身都是伤外,田甜的下落却是一点都没找到,很揪心,真的很揪心。如果说人躯诡心不是用来对付我们三个的,那么就是要害田甜了。如果说人躯诡心就是李兆龙一伙给我们挖下的陷阱,那么田甜十有**已经落到了他们的手里…… 看着窗外的朝阳,无奈的一声长叹。田甜,你到底在哪儿啊…… “我说小浩啊,你能不能让妈省点心,就安安生生做你的无业游民不好么?没钱不要紧,妈养着你,干嘛天天到处乱跑弄得自己浑身都是伤的。”老妈坐在床边,一边拿着水果刀削苹果,一边数落着我。 当妈的就是这样,不管在家里怎么数落儿子没用啊,不会赚钱啊,真的在外面出了事,还是心疼的不得了。 “娘们儿家家的,知道什么。我觉得这小子比以前有出息多了。虽然还是个群众,但是能帮局里破案子,帮国家分忧,这是好事。爷们儿嘛,受点伤算什么,那都是男人的军功章!”老爸的心情倒是格外的好,居然用他的大巴掌摸了摸我的头,这可是我初中之后再也没有尝试过的亲昵动作了。“不过,小子啊,你跟那个什么田甜的事情,我也听小冰说了,爸不是干涉你婚姻自由,只是这事实在是太玄了,你要是真的把她找出来跟她在一起,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我们老两口子可都还等着抱孙子呢。” 有些无奈,田甜的身份,一个普通百姓是绝对不会知道的,可是我老爸是市刑警队的大队长,还有恶婆娘这个小喇叭,我和田甜的传奇故事,他想不知道都难。如今老爸说出这些话,我并不怪他,别说是他,就连我自己也觉得我的想法有点匪夷所思了,明知道田甜只是一具活尸,我还是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真不知道我这算是人鬼情未了还是鬼迷心窍。 勉强挤出点笑容,打了个哈哈,“我知道了老爸,你放心吧,真的要是找个那个样的,我传宗接代的小**还不让她的冰窟窿给冻坏了啊。”一句安抚式的敷衍,惹得老爸一阵大笑,老妈则是呸了我一口,骂了一句“小不要脸的”,把一块苹果塞进了我的嘴里。 “你别就给我嘴上应承,你那点肠子,我当妈的还不知道?赶紧多吃点,等你好了,我让你文叔再给你介绍个更好的,要是咱江东市没你看中的,老妈就干脆让你文叔回云南老家给你踅摸一个回来。听说云南那边的妹子可是长得一个比一个水灵。”老妈手上不停,苹果一块一块的塞进我的嘴里。 其实我也知道老妈是在说笑,真的找个云南媳妇回来,那还不得成天两地跑啊,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就算是田甜找不到了,我也能找个本地的啊。虽说咱们一事无成吧,可是这已经答应下瞎子跟他一起开店做阴倌了。按照瞎子的说法,我这天人命干别的不行,干阴倌这一行却是手到擒来,到时候还怕没有女人跟我是咋的。 “你这老婆子,找什么云南的,水了吧唧的,我觉得咱们江东的姑娘就挺好,小子别听你妈瞎说,要我说,小冰那丫头就不错。小兔崽子,接着。”老爸说笑着,从兜里掏出一盒烟丢给我。 从我爸对我的态度,我就知道白冰这丫头在背后没少替我说好话。 “唉,我说沈中华,有你这样的么,儿子这还受着伤呢,你就给他抽烟,要是儿子抽坏了咋办。”还没等我碰到烟盒,老妈就一把抢了过去,冲着老爸愤愤的吼了一嗓子。而我这个苦逼病号,则只能望着那盒云烟干咽口水。 等等!云烟!云南!我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一下子坐了起来,一把抢过老妈手里的烟,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了起来。爸妈都被我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看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妈,你刚才说让文叔去云南给我找个姑娘,文叔是云南人?”看了足足一分钟,我才抬起头来看向满脸疑惑的老妈。 “是啊,怎么了,你文叔是昆明人,二十年前才到江东市来发展的,时不时的还要回去昆明那边一趟,据说昆明那边有些山区的少数民族很穷,那边很多漂亮的姑娘都愿意嫁到内地来,要求也不高,衣食无忧就行。怎么,小子你动心了?”看到我那激动的样子,老妈可能以为我是想到了某个漂亮姑娘吧,见缝插针的游说起来,说云南姑娘如何如何的好。 第五十四章 文叔自杀了 云南,是了瞎子说人躯诡心就是滇南秘术,滇就是云南,之前我们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了李兆龙父子的身上,却忽略了另一个可能成为幕后黑手的人——文叔! 作为复活田甜的代价,棺材铺的田叔答应给李兆龙他们提供买棺材人的地址,也因此卷入了这件案子里面,那么文叔呢?田甜就是文叔介绍给我的,而之前田甜都是靠吸人精血度日,那些被她吸过精血的肯定也会受到极大的损害,别人发现不了,作为婚介,成天跟这些人打交道的文叔不可能发现不了其中的共同点。而这个文叔刚好又是昆明人。把这一切串在一起,那么那个给田叔下了人躯诡心秘术的人很可能就是文叔! “爸!”想到这里,我怎么还能淡定的下去,如果真的是文叔干的,他很可能就知道田甜的下落。“赶紧让你的人把文叔控制起来。” “啥?你小子想女人想疯了?不会是打算把你文叔立刻押到云南去,给你找个最漂亮的姑娘回来做媳妇吧。”老爸一反常态的跟我嘻嘻哈哈了起来。 “我没开玩笑!文叔很可能就是李兆龙的手下!” “你说什么!?”老爸难以置信的看了我几眼,“好,老子就相信你一次!” …… “有人在吗?送快递!”一名警官在文叔家的门铃上按了一下,等待着里面的回应。平时,文叔白天都会呆在他的婚介所的,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婚介所关门了,跟旁边的商铺一打听,文叔的婚介所昨天就没开门,大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就直接到了文叔家里。 可是在门口等了半天,里面都没有反应。另一名警察走到门前,伸手敲了敲门,扯开嗓子冲里面喊了一声:“有人在吗?查水表!”屋内依旧是寂静无声。就在第三个警察准备上前喊收煤气费的时候,老爸制止了他。“别喊了,你们再喊下去,白痴都知道门外有问题了,开门。” 一个锁匠蹲在门边捣鼓起了那个门锁,瞎子和白冰则是在检查各自身上的装备。 头两天在山洞里吃够了亏,这一次白冰干脆通过公安系统内部的人,搞来了一个喷火器。瞎子更是斧子手弩一应俱全,还给我弄了一把姨妈枪。好吧,姨妈,又见姨妈,还好老爸和身边这些警察不知道枪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不然的话,估计坏人都不用出手了,他们笑都可以直接笑死了。 “啪嗒”一声,防盗门的门锁被打开了,门口两个警察相互使了一个一个眼色,拉开防盗门,一起对着里面的门狠狠踹了过去,“砰”的一声,文叔家的大门顿时被踹开了。 门这种东西,防君子不防小人,尤其是向里开的门,没经过什么特殊处理的话,来个壮汉几脚就开。 文叔的家里,并不像田叔那样挂满了法器什么的,就是个很普通的人家,桌椅板凳茶壶茶碗,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玩邪术的人住的地方。可是我们踹门这么大的动静,文叔家里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莫非文叔不在家,已经逃了? “沈队!白队!你们过来看!”一个率先冲进去搜查房间的警官在卧室的门口停住了脚,招呼我们过去看。 卧室里的情景,有点出乎意料。天板上,安了一个大大的吊扇,吊扇上挂着一条绳子,绳子上则是挂着一个人。而绳子上的人正是文叔。 文叔的双眼上翻,舌头吐出嘴角足有两寸长,吊在那里晃都不晃,显然是已经吊了很久了。 瞎子拿出罗盘在屋子里测了测,然后才让警官们把文叔的尸体从吊扇上弄了下来。 文叔的死,让整件事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他没有留下任何遗书之类的东西,我们甚至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死的。说到底,文叔跟李兆龙有关这事是我们几个人的猜测,具体有没有关系还得审问了以后才知道,他这一死倒好,直接把我们手上的最后一条线给掐断了。 老爸上前看了看文叔的尸体,摸了摸他脖子上的勒痕,微微的摇了摇头,“是自杀,基本可以排除他杀的嫌疑。把尸体带回去交给法医组进一步检验,收队。”说着伸出手来拍了拍白冰的肩膀,然后让人用尸袋把尸体装好抬走,就带着他的兄弟们收队了。只留下我们三个在这里。 老爸的话说的那么明白了,我们谁还不懂啊,直接定性为自杀,就是没必要勘察现场了,留下我们三个当然是随便翻了。 文叔虽然是个开婚介所的,自己却是个老光棍,家里也没太多乱七八糟的,就是一些书刊报纸什么的,还有几本被白冰翻出来就直接撕碎了扔进垃圾桶的公子。 “啪嚓“一声,一个放在桌子上的瓶被瞎子碰到了地上,碎瓷片飞的到处都是,吓了我和白冰一跳,正要继续翻找别的地方,我却发现在瓶的碎片里有个闪着银光的圆形的东西,心中顿时一喜,这玩意儿,估计就是我们要找的吧。 重新躺回医院的病床上,心里格外的烦躁。足有一周多了吧,田甜一直杳无音信,就好像在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样。她的手机我一直带在身边,只希望能接到一个和她有关的电话,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除了那次人躯诡心那个电话外,田甜的手机再没有响过。 看看窗外的夜色,又要到午夜了吧,以前每到这个时候,田甜都会走进我们同居的小屋,给我一个冰凉中略带点血腥味的吻,说实话,那触感一点都不好,但却让人格外的回味。 “咕噜噜”肚子里发出了一阵响声,郁闷啊,这医院里的伙食也太差了吧,根本就是难以下咽,我说跟护士反映反映吧,那个更年期的妈妈桑居然给我来了一句:“你是来吃药的还是来吃饭的!?凑合吃吧,饿不死就得了。” 天气热,老妈他们也没给我留下什么,而且我是消化道受损,也不能随便吃东西,唉,可怜啊,还是吃苹果吧,好歹顶一顶。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哦,no,那是二师兄的口头禅,要吃苹果,还得洗一洗或者削削皮的。其实我有时候也挺懒的,但是为了肚子,还是不得不自己动手啊。 就在我伸出手想要去拿苹果的时候,异变发生了。原本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果刀突然凭空飞了起来,而且还是飞到了我的床边! 我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这是咋的了?有人用法术阴我么?我悄悄的伸手拽住鸭绒枕头的一角,只要那把水果刀有一点扎向我的倾向,我立刻就会用枕头砸过去。 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那把水果刀并没有扎向我,反而是床头柜上的苹果飞了一个出来,凑到水果刀前,就那么凌空表演起了削苹果。这是搞哪一出啊?难道是好心的护士鬼半夜来照顾病人了?这特么照顾的也略惊悚了吧。 苹果被一只无形的手不住的转动着,带着厚厚果肉的苹果皮掉落到了地上,到最后,削出来的苹果足足比削皮前小了五分之一。这特么的技术也太烂了点吧。 刀子缓缓的落回到床头柜上,苹果则是慢慢的飞到我的面前,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伸出手去接住了那个苹果。 “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么?”在苹果上狠狠的咬了一大口,直觉告诉我,这个看不见的家伙并没有害我的意思,否则它只要等我睡了以后用水果刀削削我的脖子就好了。 第五十五章 诡异医生 病房里空荡荡的,死寂一片,没有任何回应。我又狠狠在苹果上咬了一口,“苹果很甜,谢谢了,话说,你是不是田甜?为什么不跟我说话呢?不用怕吓到我,我最近见了不少鬼了,如果方便的话,不妨出来咱们聊聊,反正一个人也挺无趣的。” 依旧没有人理我,仿佛这个苹果是在梦里有人给我削好的一样。 “唉,我说,这么躲躲藏藏的就没意思了啊。”我说着话,眼睛在病房里胡乱的扫着,就在目光扫到病房门的时候,我愣住了。 病房的门下面有一条门缝,我屋里没开灯,门缝里钻进来的走廊灯光非常的清楚,而在那一条亮光中却缺了两块——有人站在我的门口。难道说,给我削苹果的那个,还挺害羞,一定要走到门口敲敲门才进来见我?不像啊。 摸下床,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拉住门把手,心中默念了一句“一、二、三!”猛地拉开了病房的门。 虽然我有心理准备,但是病房门口站着的那货还是把我吓了一跳。那是一个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的少女,长长的头发有些凌乱,面部几乎被头发遮挡了个干净,只露出半只死鱼一样的眼睛藏在发丝后死死的盯着我,隐约能看得出她的形容非常的枯槁。 “你……”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病号服在医院很常见啊,蓬头垢面呆呆傻傻的在医院更常见,一时间我竟然连她是人是鬼也分不清。 “苹……果……”她的眼神缓缓的下移,落到了我手中的苹果上,口中阴恻恻的吐出这么两个字来。 “哦,原来是你啊,谢谢了,苹果真的很甜。”瞎子给我说过,鬼也分善恶,宁肯喝尸油度日也不再跑出去害人的田甜就应该算是个善鬼了,所以眼前这位即使是鬼,我也不怕,因为恶鬼是没那么好心的。为了表示苹果真的很甜,我把手上的多半个苹果举起来,当着她的面狠狠的咬了一口。 “苹果!”谁知道就是这么一口,那个女的好像被刺激了一样,猛地向我扑了过来。猝不及防间,我被这个体重勉强满百的女人狠狠的扑倒在了地上,她那两只略显干瘦的手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给削了苹果还不让当面说么?我就是当着你的面吃了一口,你要不要用这种能掐死人的力度啊,是你自己要吃的话,你削完就不要给我好不好!我在心里不停的吐着槽,两只手抓住她的手用力向外拽。 说来也奇怪,这个嘴里不停的嘶吼着“苹果”的女鬼力气却比我想象中要小得多。我没多少力气就把她的手从我脖子上拽开了,不过女鬼在手被拽开之后,整个身子都疯狂的挣扎扭动了起来。胳膊乱晃,肩膀试图往我身上撞,两条腿更是不老实的又踢又蹬的。 “喂!郭萍,你怎么又大半夜的跑出来了!”也许是我们这里的响动弄的太大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钻了进来,从后面抱住了那个女鬼,把她从我身上拽了开。我有点懵了,难道这女的不是鬼? 从地上爬起来,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那个被医生抱着的少女,我立刻扭头跑回了床边,从床头柜上拿了一个最大的苹果塞到那少女的手里。 少女拿到了苹果癫狂的神色顿时柔和了下来,张开嘴在苹果上大大的咬了一口,然后把苹果转了小半圈,傻笑着看着那个缺了一块的苹果。 “大夫,这个是医院的病人?” “恩,是病人啊,不然还能是什么?”那个白大褂无奈的耸了耸肩,“她是精神科的,总是趁人不注意跑出来找苹果。” “找苹果?为啥啊?”精神病我不是没见过,可是到处找苹果的精神病,这个略奇葩啊。 “唉,别提了。现在的孩子,没法说,一个个的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白大褂爱怜的伸手摸摸少女的头,有苹果在手的少女非常的温顺,任由他摸。“这不是乔布斯小姨子前不久刚刚搞出了苹果六,不少人,尤其是这帮小年轻的,打破头的抢着去买啊,为了买个苹果,有卖萌的,有卖血的,有卖肾的,有**的……最恶搞的就是有个大叔说给一丫头买两个苹果,那丫头非常高兴的陪大叔睡了一夜,结果第二天大叔给了她两个红富士。唉,反正什么奇葩都有。” “你看,我也有苹果了。”少女突然把那个苹果递到我和白大褂的眼前分别晃了晃,一副很开心的模样。 “这丫头原本是个好好的孩子,可是在学校里,同学们一个个都拿着苹果六,郭萍没有,就被同学们取笑,笑她有个苹果的名字却连个苹果都买不起。每天在学校被人嘲笑,小丫头觉得很自卑,就跟爸妈商量能不能给她买一个。她的家境很普通,根本就不可能给她买那么贵又没什么用的东西,自然是被骂了一顿。谁知道这女孩第二天就抑郁症发作,住进了这里。”白大褂一边说,一边摇着头。“好了,你休息吧,我把她送回去。” 白大褂说完似乎很是熟稔的揽住了女孩的腰,女孩呆呆傻傻的,任由她搂着,一只手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医生的裤裆上抚摸了一下。 住院部的夜很静,两个人在走廊里渐行渐远,女孩的身影被廊灯拉的老长…… 等等,为什么那个少女的影子被廊灯拉的老长?或者说为什么只有那个少女的影子被廊灯拉的老长! “站住!”联想到白大褂那个熟练的动作和少女枯槁的脸色,以及那裤裆下的一抚,我瞬间明白了过来,这个所谓的医生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一个跟田甜一样吸取异性精血滋养自己的鬼怪! “妖孽!哪里跑!”撒开两腿向少女和白大褂追了过去,嘴里念念有词的念叨着:“太极莲狮吼印,大日如来定三魂,急急如律令,敕!”念诵的同时,手中结出一个又一个手印,当白大褂回过头来的时候我已经到了他的身后,右手结了一个剑指向着白大褂的额头点了过去。 白大褂的脸上挂上了一抹嘲笑,伸出手来看似轻松的一探,就抓住了我的手腕。低头看看脚下,他笑得更加灿烂。“我讨厌灯光,总是给我带来各种各样的麻烦,不过,你这么一个凡人,跟电视上学几句咒语就想来对付我,不觉得有点傻逼么?” “没错,傻逼。”我也笑了,腮帮子一鼓,一口舌尖血,对着白大褂的脸狠狠的喷了过去…… “啊!”被舌尖血喷中的白大褂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急忙松开我的手向后退了好几步。原本还算是英俊的面庞却没有像当日的郑东亮一样被舌尖血烧的面目全非,只是被弄得很狼狈。“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爷就是江东市首屈一指的大阴倌,你在我面前还想害人,我看你是活腻了。”牛逼这东西,该吹就吹吹,反正瞎子说我这天人命迟早是数一数二的阴倌,提前预支一下称号也没啥吧。 “阴倌?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何苦找我的麻烦!我就是在这里工作,也不伤人性命,怎么你们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白大褂退后了一步,没再冲上来,只是警惕的看着我。 第五十六章 血淋淋的大苹果 我不由得有点想笑,这是在求饶还是咋的?遇到了这么多鬼怪,跟我示弱的还真是第一个。“那你告诉我,你带这个小苹果想去干嘛?别他妈跟老子说你就是送她回病房,我可没见过哪个病人没事干喜欢摸医生**的!” “我……”白大褂一时语塞,而那个少女郭萍则似乎很害怕我似的躲到了白大褂的身后,时不时的探出头来看看我。 “老子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不过这次遇到了,该管我就得管。就算她是个精神病人,我也不能让你随便祸害她!吸人精血这种事,老子恨得很!”也许是因为田甜吧,烦躁了好久。面前这个看起来很好欺负的鬼怪似乎是眼下最好的出气筒。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吸她的精血了!”没想到我大义凛然的话刚说完,那个白大褂立刻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我和小萍是真心相爱的,你别把我想的像你那么龌龊!” 额,这什么状况,真心相爱?面对我怀疑的眼光,郭萍居然怯怯的点了点头。 原来,这个白大褂叫刘洋,他原本是省医科大的高材生,一次跟朋友一起去山里游玩,遇到了毒瘴,他和他的朋友全都倒在了林子里,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朋友都已经烂了,而他自己也是不死不活的,没有血压,没有心跳,甚至没有了呼吸。当时他也很害怕,在原地足足坐了一天。直到最后饿的不行了才被迫接受了自己已经是一具活尸的现实。 活尸也会饿,甚至有时候活尸的饥饿比正常人还要疯狂。他的第一个猎物,是一只竹溜儿,也就是竹老鼠。刘洋以前吃过竹溜儿肉,这小东西的味道是非常鲜美的,当地人有一句顺口溜叫做天上飞的斑鸠,地下跑的竹溜,说的就是这东西的美味。可是当刘洋点上火开始给竹溜儿扒皮的时候,却发现小东西身上流出的红色液体看上去很鲜美。很鲜美,非常的鲜美,鲜美到他难以控制的张开嘴咬了上去,疯狂的撕咬,吮吸了起来。 当他醒悟过来的时候,想要呕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了,不,不只是吐不出来,在他疯狂的想要呕吐的时候嘴还不停的啃着血淋淋的生肉! 刘洋用了两天时间走出了大山,报了警,让警察去寻找死难朋友的遗体,而他自己则提前从学校毕业进入了现在这家医院做起了实习医生。说起来,刘洋也算个意志力极强的人了,一次又一次克制住扑倒人身上咬开脖子吸血的冲动,每天熬到下班就买一只活鸡回到自己租住的地方茹毛饮血。偶尔,他也会偷偷溜进血库里去偷几包人血打打牙祭。 其实以他的状况根本就不用在这里工作,忍受只能吃鸡血的那种饥渴。随便跑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以他的智力,吃个把人真的是毫不费事。可是刘洋始终认为自己还是个人,只有这么做他的心里才能得到些许的宁静。 一个月前,刘洋在值夜班的时候遇到了四处游荡的郭萍。迷迷糊糊的郭萍那满脸的无助让刘洋想起了刚刚醒来的自己,不知不觉间,他就关注上了这个小丫头。郭萍属于中度抑郁症,并不是随时处在迷糊的状态,每天大约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清醒的。少女的春心最容易萌动,很快的,她就喜欢上了对她关怀备至的刘医生,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情侣。 刘洋虽然是活尸一样的存在,但他的心理终究也是个年轻人,一周之前的一个晚上,处在清醒状态的郭萍把自己的身子交给了刘洋。 初尝禁果的年轻人很容易迷失在生理的快感之中,这两个也不例外,连着好几晚都躲在病房里嗯嗯啊啊,今晚郭萍的神智又不清楚了,刘洋就让护士看着他自己去查下房,谁知道郭萍就这么跑出来了。 听完刘洋的故事,我感觉有点凌乱,难道说如今这世道就流行人鬼情未了?我和田甜如此,他们俩也是如此。真不知道月老是不是让天女魃给啃了。 “小苹果,他说的都是真的么?”我弯下腰来用最温柔的语调询问着依旧躲在刘洋身后的郭萍。郭萍的脸上此时已经挂满了红云,怯怯的点了点头。不过在听刘洋讲自己来历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特别的表现,不知道是已经知道了还是犯病中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为难你了。不过……”我故意拉了个长音,刘洋和小苹果都有些紧张的看着我。“不过大夫你能不能帮我找点治口腔溃疡的特效药,老是咬舌头,疼死我了。” 哭笑不得,刘洋张口结舌的嗯嗯啊啊了半天,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记得要节制,做多了对女孩的身体不好。”对着渐行渐远的奇葩情侣吼了最后一嗓子,我悠哉悠哉的转身走回了自己的病房。 站在病房门口,我的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我说……住院应该是疗养才对吧,为啥我住个院就这么乱呢?在我病床旁边的凳子上坐着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子,此时正拿着我的水果刀不知道在削什么。最恐怖的是她一边削一边还在咯咯咯的笑。 毛骨悚然,真正的毛骨悚然。就算我还不是个真正的阴倌,一些尝试也还是懂的。鬼这东西有时候还是挺直观的,它们的厉气通常可以在衣服上表现出来。通常最常见的白衣鬼厉气是最轻的,再往上分别是蓝衣黄衣和红衣。那个山村老尸里非常出名的厉鬼楚人美也不过就是个蓝衣鬼,比眼前的这位还差了两个档次。而发笑这事就更吓人了,老阴倌们都说不怕鬼哭,就怕鬼笑。鬼哭,通常都是鬼魂在排解自己心中的痛苦,而鬼笑也是厉鬼发飙准备杀人的前奏! “你……有事么?”手上没有任何家伙,就这么碰上一个在发笑的红衣厉鬼,心里不发毛那是扯淡,这时候要是有他妈一把姨妈枪那该多好啊。 “吃苹果吧。呵呵哈哈哈……”女鬼一边笑着一边把手中削了半天的东西向我递了过来。 看到那东西,我的心脏不由得一阵收紧,那东西圆圆的,似乎是被削成了苹果的样子,可是谁家的苹果会像这个一样血淋淋的啊! “那啥,我不吃,我不爱吃……”强装出点笑容冲着特她摆摆手,牙齿却是再一次狠狠地蹂躏了舌尖一下,真不知道照这样下去等我老了的时候舌头还能剩多长。不过刚刚给我削苹果的那个真的是眼前这位么?要真的是她,那刚才那个苹果……我都不敢再想下去了,住院是因为我“吃”了一条大虫子,这要是再啃了一个什么学会的内脏,我就离厌食症不远了。 还没等我做什么,那个血淋淋东西凭空向我飞了过来,不过飞的并不快,看起来就像是有个看不到的人拿着它走过来一样。 “呵呵呵呵,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打个招呼,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说说的。”女鬼的声音阴森而妖异。 “什么事?”我看着漂浮在身边的那颗内脏,心里一个劲儿的发虚,连我自己都搞不懂,刚才遇到刘洋我咋就那么神勇的冲上去了呢? “这样啊。呵呵呵呵,我知道了。”女鬼又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该管的管,不该管的,别让他多事。” 第五十七章 李兆龙又出手了? “什么多事?让谁啊?”话问出口,我猛然反应了过来,那个苹果样的内脏一直都飘在我身边,红衣厉鬼应该不会有闲心给我变这魔术吧,那么就是说在我的身边还存在着一只我看不见的鬼,而红衣厉鬼一直都是跟那只鬼在说话而不是跟我在说话! 红衣厉鬼停顿了一会,似乎是在听着谁的回答,然后突然站了起来穿过病房的墙壁离开了。 事到如今,已经不需要有任何怀疑了,我的身边一直都跟着一个鬼,平常人看不见,我看不见,甚至瞎子和刘洋也都看不见,而那个红衣厉鬼却能看见。这个鬼跟了我好几天了吧,至少从我们去那个山洞开始它就已经跟上我了,而且还一次又一次的救我。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用无缘无故的恨,这个鬼究竟为什么要在我身边保护我呢?我能想到的答案只有一个——田甜! “田甜!是不是你!?”回过身,对着飘在身边的肉苹果柔柔的问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田甜,你已经离开自己的身体了么!你出来见见我啊!”我伸出手在那个肉苹果旁边胡乱的摸索着,却什么都摸不到…… “田甜,出来见见我好不好?我是对你的身份有过顾忌,可是你跟着我这几天你应该也知道了,我是真心爱你的,我不在乎你到底是人还是活尸!或者是鬼魂也无所谓!田甜,你就出来见见我好不好!”我有些歇斯底里的对着空气吼叫着,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沉默了片刻,那颗肉苹果开始缓缓的向病床的方向移动,我还以为她是向想用那上面的血给我写点什么,却不想窗户突然打开,肉苹果径自从窗户里飞了出去。 看着大开的窗子,我颓然的靠着墙,滑坐在地上。田甜,这就是对我怀疑你的惩罚,是么? “西门桥派出所那边传来消息,六天前有两户人家报案说一觉睡醒来孩子就不见了,而且两个小孩还是一男一女,都是十岁出头的样子。”白冰进了病房第一句就把我的心提了起来。“也是咱们一直太过关注李兆龙的这个案子了,忽略了周边的一些细节,恐怕这两个孩子也是凶多吉少了,不过好消息是我们这次可以把侦查的目标缩小到以西门桥为中心的一片区域。” “你是说李兆龙又出手了!?”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李兆龙这个王八蛋,田甜的尸体十有**就在他的手里,不管我身边跟着的那个鬼到底是不是田甜,我都得把这个混蛋给揪出来。 “恩,我们也怀疑就是李兆龙干的,之前兆龙集团里的保镖和主要人员的资料都已经分发到各个派出所以及路卡,周边的城市也配合我们进行了布控,基本可以肯定李兆龙一伙并没有逃离江东市,而是在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隐藏了起来。张秦说他的驻颜术是邪法,一旦开始了就没办法停下,否则邪法反噬起来,后果非常的严重,所以这次应该是他干的。” 白冰说到这里,我胸口的小瓷瓶突然跳动了起来,虽然我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和里面的百骨尸煞交流,但是还是能感觉到她的恐惧与不安。生前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她对李兆龙的恐惧应该已经达到了极点吧。我用手轻轻的在装着小瓷瓶的衣兜上拍了拍,“乖,别怕,他不会再伤害到你了,叔叔这一次一定会把那个坏蛋抓回来。”百骨尸煞仿佛能听懂我的话,小瓷瓶隔着衣服在我的手上滚动了一个来回,然后再度安静了下来。 “看来你跟这个小家伙相处的还真是很融洽。”恶婆娘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怜爱神色,“也许这一次,我们要依靠她来帮忙才行。” “她?”我有些不懂她的意思。 “恩,毛大师说,百骨尸煞是被李兆龙残忍杀害的上百童男童女的怨气所化,虽然本身是很厉害的邪物,但是对李兆龙有着一种发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正因为这种恐惧,百骨尸煞可以感觉得到李兆龙的藏身之处,如果我们手头的布置没有起效的话,就要靠你的百骨尸煞去把李兆龙找出来了。” “你们的布置?”听到白冰说他们的布置,我总是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从红衣女鬼上身开始,那帮警察就是在打酱油,而且是在用生命打酱油。他们每次布置下什么,最后的结果基本都是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倒是我和瞎子这两个真正的酱油党一直在推进着案子的侦破进度。 有的时候真的是挺郁闷的,你看那些狗屁的络小说里,那些主角哪个不是神功盖世所向无敌,文成武德一统江湖。我好歹也是什么天人命啊,就算没有主角光环支持,让我出门捡个神器什么的也行吧,这倒好,一次次都是死里逃生,要不是有点狗屎运,估计我现在都变成狗屎了。 “恩,上一次的孩子是在西门桥附近丢的,我们怀疑李兆龙一伙就隐藏在附近,所以我们暗中布置了警力,对那附近的住户进行的布控,凡是家里有九到十二岁孩子的,周围都有至少一名特警隐藏在附近的民居里监视。只等他们出来,顺藤摸瓜找上去就好了。” “切——”我对白冰毫不客气的伸出一根中指,“还不是要碰运气。我说毛大师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切你妹啊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懂不懂。”白冰径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从衣兜里掏出一枚银币,用手指一弹,银币在空中旋了一个漂亮的抛物线,落到了我的手上。“这枚银币的出处我们也查到了个大概,想知道么?” 这枚银币,就是从文叔家的瓶里找到的那一枚。我以前在古玩市场上也溜达过,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银币。它一面刻印着一顶金镶红蓝宝石冠,另一面则是刻着七个贝壳。我之所以知道那刻的是金镶红蓝宝石冠,是因为在刻印的图案上真的有金箔和红蓝宝石的碎片镶嵌在上面。可以说这枚银币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工艺品。 “这是一枚古滇国的银币,铸造时间大约在两汉时期。” “等等,我没事的时候也用手机查过资料,古滇国很早之前就覆灭于瘟疫,而他们当时使用的货币不是贝币么?为什么会出现银币?” 听到我这句话,白冰居然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乖乖,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在女人之外的地方下功夫。你看到的资料是真的,古滇国是使用贝壳作为标准货币,但是,在汉武帝年间,古滇国被汉武帝征服,也接受了一些汉文化。这枚银币上的金镶红蓝宝石冠就是当时滇王的王冠,而这种特制的银币并不是用于流通的,而是作为一种封赏,滇王会把它赏给立下大功的臣子,而银币背面的贝壳数量则代表了银币的品级。数量越多,等级越高。这一枚是最高规格的七贝金镶红蓝宝石冠银币,存世极少,1986年,英国皇家拍卖行曾经拍卖过一块和你这枚一模一样的,当时的成交价格是八百二十六万英镑。” 我去,八百二十六万英镑,那岂不是说文叔那老东西其实至少是个千万富翁?那他干嘛还打了一辈子光棍啊,还开个破婚介所?把这玩意儿一卖不就可以躺在钱堆上睡觉了啊。我顿时觉得这枚小小的银币当真重如泰山。 第五十八章 古滇国的灭绝 “除了做鉴定外,毛大师帮我们向上级申请了一份关于古滇国灭亡的绝密资料,我想你看了以后会觉得很不可思议。”白冰把一张打印纸递给了我,拿起来一看,我的眼球立刻就被上面的内容给吸引住了: 献帝时,略近蜀黔中以西。滇地方三百里恶疫横行,流毒乡里,凡染疾者,皆静卧,不食,不语。及有人近之,暴起而噬,口鼻之中或有虫豸伺机而出,择人而入。凡未袭人者,或当日,或二三日即死。凡袭人者,皆立毙。是以月余之间,滇地人烟绝迹。 这份资料看得我身上一阵阵的发毛,古人的记载虽然很简略,但是事情已经说得很清楚,古滇国的覆灭是因为一场诡异的大瘟疫,凡是感染了瘟疫的人,一开始都是躺着不动,只要有人接近就起来咬人,还有虫子从口鼻里出来钻进被咬的人身体里,这特么怎么看怎么像是人躯诡心啊。难道说古滇国覆灭的真正原因就是导致我住院到现在的恶心虫子?我勒个去的,还好我们把那一大一小都扔进焚尸炉里少了个干净,不然江东市极有可能变成第二个古滇国啊。 “嘿嘿,吓到了吧,还真是个胆小的蛤蟆,上面对我们这次行动中表现出来的勇敢非常的满意,特别晋升我为区刑警队的正队长,张秦一直想开个做阴阳生意的店铺,虽然是搞封建迷信,可是他的功劳也很大,政府出面给他在市中心的繁华地段盘下了一间店铺。而你的奖励,就是你手上那枚七贝金镶红蓝宝石冠银币。” 天地良心,当听到那枚银币是我的奖励的时候,我不但没有半分高兴,反而有一种想把白冰按倒在病床上先奸后杀,杀了再奸奸了再杀的冲动。感情他们两个都是升官的升官得实惠的得实惠,就我这里,得个顺水人情。这银币本身就是我在文叔家找到的,揣到兜里就是我的,凭毛要他们奖励给我?而且文叔要真的就是那个弄出人躯诡心的人,这枚银币的背后少不了牵着什么东西呢,这他妈分明是想拿我当诱饵来钓鱼啊。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熟悉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吓了我一条,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枕头下面田甜的手机,却发现铃声是从恶婆娘的身上传来的。 “嘿嘿,我觉得这个铃声挺好听的。”恶婆娘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接通了电话。这个电话的时间不长,只有一分钟不到,挂上电话的时候,她的脸上布满了狐狸偷到葡萄后那种得意的笑容。“我说,蛤蟆同学,你的休养时间恐怕要提前结束了。” “发现李兆龙了?”我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那老王八羔子,我一定要用姨妈枪让他知道知道姨妈为什么这样红。 “不是,但是我们的人刚刚发现有两个人从乌山上的林子里溜下来了。整个乌山都被我们暗中布控了,火葬场方面也已经命令他们暂时给所有职工放假,根据卫星地图以及布控人员的汇报,最近三天里,没有看到任何人进入以火葬场为中心的那片山林区域。现在没有进,只有出,你明白了么?” “那还扯什么犊子!走着!” 这是两个看长相很普通的人,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只不过就是一起在街上聊天闲逛,时不时的找个小店坐坐,看看路边美女的大腿什么的。直到下午五点钟,两个人溜达到了西门桥中学的门口。 不得不说,这二位确实高明啊,想找适龄的童男童女,只要在学校门口蹲守就好了。可怜那些警察们还按照户籍民警提供的居民资料一个一个去翻,唉,看来坏人的方法总是要实际一点。我们默不作声的在远处盯着这两个家伙,不多久,学校放学了,学生们纷纷背着书包走出了学校,一个个欢笑打闹着想自己家走去。 那两个人似乎分别找到了目标,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了,我和之后敢过来的瞎子跟上了其中一个,白冰则带人跟上了另外一个。 要说这帮混蛋还真是……有眼光!这个家伙跟上的是个女孩,看起来十二岁左右,一头长发,五官精致,身材玲珑,胸脯微微隆起,标准的美人坯子。回想起来成了百骨尸煞的那丫头,似乎比这个女孩还要漂亮三分。唉,李兆龙这老东西,吃肉也要挑漂亮的么?还真是暴殄天物了。 男人跟着女孩走进了一个小区,上了楼,我和瞎子则钻进门卫室,掏出白冰为了方便调查帮我们办的公安局的证件给小区的门卫,向他询问了一下那小女孩的情况。小女孩家住在8号楼4单元401室,在小区里也是出了名的小美人,父母都是普通的白领。 过了不多时,那个獐头鼠目的男人就从小区里走了出来。我和瞎子没动,继续跟门房的老伯聊着天。他这次跟过来主要就是为了踩点,根据西门桥派出所反馈回来的情报,他们要动手应该是选在夜里的。 男人离开小区之后,我立刻给白冰打了电话,让她派人和这户人家进行了沟通,并在楼道和那户人家的家里装上了摄像头。最后,瞎子在小女孩的房间里动了点手脚,并告诉小女孩的父母,无论夜里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轻举妄动,一切有我们。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我和瞎子坐在女孩家对门的客厅里死死的盯着电脑上的监视画面。大约是午夜十一点半,瞎子捅了捅正在打哈欠的我。朝瞎子指着的屏幕看去,只见在小区侧面的墙上,一个黑影翻了进来。看身手,还真挺灵活。 黑影一路摸进了我们这个单元,蹑手蹑脚的走到四楼。在女孩家门口,他先是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屋里的动静,然后就掏出铁丝什么的工具开始捣鼓门锁。看到这一幕我真的觉得很想笑,这丫的开门的技术还不如瞎子啊,捣鼓了足有五分钟才把防盗门的门锁给打开。男人打开门,却没有进去,而是拿出一个柱状物体按了一下,从门缝里贴着地面扔了进去,然后轻轻的关上门,离开了楼道,跑到楼下的凉亭里抽烟去了。 “看来还是个谨慎的采贼,不过瞅这样子丫是个外行啊。他扔那玩意儿应该是催眠气体之类的,应该是个完全不懂法术的,否则随便来个睡眠咒什么的,瞬间就放倒这一家子了。”瞎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最近似乎是受了点打击,对自己的法术什么的,信心缺缺啊。 过了足有半个小时,男人再次回到了四楼,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开门的速度快了很多,几下就弄来了门,然后从兜里掏出个口罩戴上,钻进了屋子。十二岁的女孩,自然是有单独的卧室了,男人很快就把女孩装在麻袋里从401扛了出来。 “走,跟上。”估摸着男人到了楼下,我和瞎子才从403出来,小心的溜下楼坠在男人后面。男人出了小区,把麻袋放进路边的一辆面包车,自己钻进了驾驶室。有了第一次追踪田甜的经验,车这东西我们一早就准备好了,坐在驾驶位上的警察打着火,关了车灯,悄悄的跟了上去。 猥琐男死都想不到,在他等催眠烟雾发挥作用的时候,他的车子早就被装了追踪器,而他抗走的“小女孩”身上也装了追踪器,我们甚至不需要他在视野范围内,只要按照显示器上的亮点追踪下去就好了。 第五十九章 焚尸炉密道 中途,面包车在路边停了一会儿,很快,另一个男人扛着麻袋从路边的一个小区里翻了出来,里面应该是某个倒霉的“小男孩”吧,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像小女孩一样惹人喜欢。 车子慢慢悠悠,开到了乌山脚下,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乌山下面的暗哨已经撤掉了,而猥琐男似乎也收到了这个消息,并没有闪躲,一路顺着乌山火葬场那条路开了上去。 我们和白冰在路上碰了个头,一起追踪了上去。 火葬场,又是火葬场,这还真是玩的灯下黑啊,不过之前警察们已经把乌山火葬场翻了个底朝天,每一个放尸体的冷柜都拉出来看过了,这些个兔崽子到底是藏在什么地方呢? 面包车被扔在了火葬场门口的草丛里,索性在两个孩子身上都有追踪装置,我们三个翻墙进了火葬场,另外有两名精干的警察在给分局反馈了情报后也跟了进来帮忙。 火葬场里依旧是黑漆漆的,看着有点渗人,跟着追踪仪上的亮点,我们一路走到了焚化间的门口。 “他们会藏在这里么?”瞎子用口型询问了一下白冰,后者只是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瞎子摇了摇头,冲我比划了个“二”的手势,我从背后取下了两把加好压的高压水枪,一手一把。上次遭遇人躯诡心后,瞎子更新了一下我们的装备,他自己的还是棺材斧,我则由姨妈枪加手弩换成了姨妈枪加汽油枪,再遇到人躯诡心,就用汽油枪给丫的好好浇个透,点天灯玩。白冰的手枪没再装朱砂消声器,而是由毛大师给她从省厅里调了一盒特制的狗血开弹,子弹在射入目标身体后会自动爆炸,把里面的黑狗血释放出来。 瞎子像上次一样伸出了三根手指,三、二、一,一脚狠狠的踹开门,冲了进去。 焚化间里的情景有点出乎我们的想象,这里安安静静的,借着明亮的月光可以看到整个焚化间里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而且这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空间存在。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用了什么法术?”白冰盯着追踪仪上那个和我们几乎重叠在一起的光点,低下头在地上仔细寻找,想看看是不是追踪器被丢在了这里,可是地上并没有发现什么。“你们两个去外面守着,别让他们从别的地方跑了。”白冰让那两名警官去外面守着门口。 “难道说这里有暗道?”正说着,我胸前衣兜里的小瓷瓶突然跳动了起来,那样子很是急迫,一种淡淡的恐惧感传入我的心中。百骨尸煞在害怕?上一次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可是没有什么反应,怎么现在害怕起来了呢?难道说李兆龙站的在这里? “不太可能,我们白天有检查过,这间焚化间里并没有什么暗道。”白冰拿着追踪仪走来走去,却发现那两个代表着孩子的光点就在这屋子里。 “你说,会不会他们其实就在这屋子里,只是咱们不在同一个时空啊?”瞎子挠挠头说道。“佛家说一一世界,科学家也提出过平行宇宙的概念,很可能在咱们站着的这个位置就存在着一个平行的时空,他们不知道想了什么办法,进入了那个时空,所以我们看不到他们。” 我和恶婆娘同时送给瞎子一根中指,“拜托,作为一个神棍,你丫敬业一点会死啊!” 墙上地上,不停的敲敲打打,却没找到任何线索,最后,我不由得把眼神落在了我们唯一没有检查过的地方——焚尸炉! 没错,焚尸炉,一个心理盲区。正常人是绝对不会想到往焚尸炉里钻的,那地方是死人才该去的。可是在遍寻无果的情况下,我不得不把目光放在这里。 焚化间里有三个焚尸炉,左边的和中间的炉门都紧闭着,只有最右边那个的炉门是虚掩着的,如果有问题,应该就是这个吧。胸口的小瓷瓶跳动的越来越激烈,对于她,我心里充满了负罪感,其实有的时候挺佩服那些坏人的,做了那么多坏事,也没啥心理阴影,我就不行了,一个见死不救就让我内疚个不停。“瞎子,看好了,可别给我点了火。把两把水枪重新背在背上,拉开炉门就要往里钻,却被一只手按在肩膀上狠狠的拽了出来。 我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她的嘴角微微上翘,伸出手来好像哄小孩一样拍拍我的头,“乖,一边儿玩会去,就你那小身板儿……张秦太壮实了,还是我来吧。” 白冰说完了就往焚尸炉里钻,我狠狠的咬了一下牙,和瞎子交换了一下眼色,一人拽住一条胳膊把她给从焚尸炉门口拖出来扔在地上。 “你们干什么!” 白冰显然对我们的行为非常不满。我却只送给了她一根中指,“男人还没死光呢,什么时候轮到你了?娘们儿,后边呆着去!”说罢,一头钻进了焚尸炉。 钻进焚尸炉,打开手电四处寻找了一下,我发现在右侧墙壁靠近炉门的那个方向有一个把手,回身拽住那个把手用力一拉,,一个黑洞洞的洞口出现在炉壁上,**,果然有暗门藏在这里! 我回过头来打了个手势示意恶婆娘让她的部下进来守住焚尸炉,他们俩跟我一起进来。 洞口连着的是一条向下的楼梯,很长,而且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不是里面的人觉得没有人会到焚尸炉里来,楼梯这里并没有人看守。 我们三个人蹑手蹑脚的走下楼梯,在尽头的拐弯处停了下来。拐过这个弯儿,应该就是一个大厅了吧,里面有灯光,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恶婆娘把一块小镜子放到鞋面上,脚尖微微的探出去一点,借着镜子的反光可以看到,在大厅里,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或坐或靠的在那里聊着天,墙角还有一个悠闲的翻着色情杂志。只有两个穿的笔挺的西装男站在一扇门口,似乎是作为守卫守在那里。 白冰缓缓的收回脚尖,对我们比了个六的手势,然后从小腿上取出两把手枪递给我和瞎子一人一把,做了个打开保险的动作。我老爹可是刑警队的大队长,枪这东西虽然没开过,但是怎么玩还是懂的,瞎子以前也没少摸,三个人都准备好以后,白冰掏出一个遥控器,对着上面的一个数字键按了一下。“轰隆”一声,两个保镖守着的那扇门轰然爆炸,气浪把门口的人吹得东倒西歪。 “不许动!”我们三个同时从大厅门边跳了出来,抬枪指向了大厅里的保镖们。谁也没想到地下大厅会发生爆炸,而且还是从内部,这帮保镖都被炸懵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六个保镖已经被我们的枪口指住了。 “嘿嘿,那个老王八蛋呢?让他滚出来,妈的,爱吃是不是,今天就给他吃个火爆的!”瞎子得意的大笑着。 在确定两个出去找孩子的家伙都是普通人之后,瞎子让人从成人用品的买了两个充气娃娃,然后在里面填满了糯米粉,狗血粉末和少量的炸药,然后施展了一个幻术,让那两个人误以为充气娃娃就是他们的目标。好在这个幻术时站起来很简单,男孩那边他给了白冰两道符,一张让男孩烧了喝掉,另外一张塞进充气娃娃里就ok了,可怜两个傻瓜扛了半天都不知道扛得只是两个假货。 第六十章 救下田甜 西装保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就在这时候,和刚才那间大屋相对的一扇门打开了,里面晃晃悠悠的走出来四五个人。不,不是人,而是活尸!因为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就是当天我和瞎子在棺材小屋里看过的那个老太太! 看到活尸出来,六个保镖纷纷向后退了几小步手也隐隐有向腰间摸去的趋势。 “砰”我第一个开枪了,子弹打在一个保镖的鼻梁上在他的脸上旋出了一个大坑。白冰略有些迟疑,瞎子也不管不顾的开枪了。这些家伙,一旦给他们机会,会是比活尸更加恐怖的敌人。 活尸们似乎是被枪声惊吓到了,纷纷朝我们三个人扑了过来,我则在干掉最后一个保镖之后把手枪直接丢出去砸在了那个死老太太的脸上。 很多警察在第一次开枪杀人之后都要接受心理辅导,因为杀人这个行为对心理层面的冲击非常的巨大,而我在杀完人之后却没有感到任何不适。没办法,人都是逼出来的,这一路过来,我什么恶心的东西没见过,不就是爆个头,脑浆到处飞么,现在在我看来这些已经全都是小儿科了。 “马勒戈壁的,不就一群活尸么,当老子没见过是不是!”瞎子把手枪往腰里一插,挥起棺材斧就冲向了一个青年男人的活尸,“劈脑门!”活尸这东西,一旦抛开恐惧,其实并不可怕,就是力气大点而已,动作僵硬,毫无灵活可言。瞎子一斧子从上狠狠劈下,直接把那活尸的脑袋劈成了两半。 旁边一个活尸冲上来想要抓瞎子,却见他把没收回来的斧子一转,斧柄从下面撩了上去,一下打在活尸的下巴上,活尸的动作顿时一滞,又一个活尸从旁边窜了出来,瞎子一矮身,用肩膀撞在了那个瘦小活尸的胸腹之处,活脱脱的野蛮冲撞,然后回身一斧子从后脖颈子把那个挨了一斧子柄的活尸脑袋砍了下来。“嘿嘿,劈脑门,鬼剔牙,掏耳朵,老子练这程咬金的三斧头可是练了些时日了,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混世魔王的绝技!”身子一旋,又是一个掏耳朵,刚刚被他撞退的那个活尸也被一斧子削掉了脑袋。 这家伙,要不咋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呢,当初在坟地那一个活尸就折腾我们个半死,如今转眼间瞎子就干掉了三个。“嘿嘿,就凭你们几个废物,还真不够你家瞎子爷玩的。”瞎子很牛逼的做了个李小龙的招牌动作,用大拇指摸了下鼻子。 我这面比他那里还要简单,白冰同志抬手一颗狗血开弹就爆了老太太的头。血腥味,夹杂着腐尸的臭味,在地下大厅里蔓延了开来,这情景有些诡异。要说那两个保镖抓到猎物就放到了这里,李兆龙应该就在这里啊,没理由这里闹腾的如此厉害,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啊。难道说就被那个小爆炸给干掉了?那***也太不靠谱了吧,好歹他也是个反派的boss,作为一个祸害,没有理由那么简单就死掉吧。 “喂,李兆龙,你个老王八蛋,给老子滚出来!你不出来,老子就再炸你一次!”瞎子挥舞着斧头,冲着那个大房间叫喊着。一开始,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可是过了一小会,我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有一些女人的呻吟声,似乎是被堵住嘴发不出声音那种。 不是吧,难道说误伤了?那老东西带了女人下来? “我去看看,白冰你掩护我。”瞎子招呼了一声,举着斧子一步一步率先走进了大屋。在那间大屋里,有一些比较简单的家具,都被之前的爆炸炸的东倒西歪的,那个小女孩的充气娃娃被绑在一张妇科用的检查椅上,男的娃娃已经粉身碎骨了。而在大屋墙角的一张床上,还绑着一个人,只不过这个人的脸现在是焦糊一片,还有着绿色的脓液,看上去极其的恶心,从胸口的隆起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女人。 “李兆龙不在这里。”瞎子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任何李兆龙的痕迹,“墙角那个多半也不是人,脸上那些绿色的脓液应该是被黑狗血粉和糯米粉弄出来的,蛤蟆你去解决一下,我再看看这屋子里有没有什么暗道之类的。” “恩。”我应了一声,举着汽油枪走到了那“女人”身边。说也奇怪,这个穿着碎裙子的女人看到我过来身子扭动的更加剧烈,似乎想扑起来咬我两口似的。 “哼,我也不管你是什么鬼怪,今天遇到哥,就算你走运了,哥免费给你举办个火葬,反正也是在火葬场,你也算死得其所了。”说着话,我举起了汽油枪。 那女人突然拼尽全力一般冲我喊了一句“好,各个烧。” “啥?还各个烧?没那个必要,烧你一个就好了。”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就要喷汽油,那女人连忙摇头,又重复了一遍。 我的脸色,顿时凝住了,因为这一次我听清楚了,她说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各个烧”而是“浩哥哥,是我!” 田甜?我疑惑的放下枪仔细打量,那张焦烂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半分田甜的容貌,倒是那头长发和田甜的差不多,而她的裙子……我此时才发现她穿的并不是什么碎裙子,而是绿色的尸液和化开的狗血末把裙子给染了,这本来应该是一条白色的连衣裙! “你是田甜!?”在我的震惊中,她缓缓的点了点头,似乎刚刚的两声呼喊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我急忙解开捆着她嘴巴的布条,有些激动的捧起她的脸,丝毫不顾她脸上的肮脏恶臭。“告诉我,你是不是田甜,你为什么不害我!?” “浩哥哥……不是我,还是谁呢?我之前没有告诉你,现在,你可能也已经,已经知道了吧,我原本,是打算,是打算吸你的精血的。可是,可是我发现,你,你就是当年把我从河里救上来的浩哥哥。我欠你一条命,只能,只能用我的爱来还,可惜,可惜我依旧是害了你……” 说到这里,已经不需要再问什么了,我让已经呆住的瞎子用斧子砍断了田甜身上的绳索把她从那张床上放了下来,“田甜,你现在怎么样,你撑住,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不知道是原本就很虚弱还是刚刚的爆炸对她来说威力太大,田甜此时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死掉一样。 就在我想背起田甜先离开这里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你想救她?简单的很,可惜,你却没有机会了。” 门口站着三个人,为首的一个正是李兆龙!而他身后跟着的则是两个非常壮实的西装大汉,大汉手里都拿着手枪,枪口指着我们四个。 “小子,我还真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情种,之前我看你跟田甜在一起,也就是贪图她长得漂亮吧。说实在的,在半个小时之前,这丫头还漂亮的很呢,谁知道却被你小子弄成这个样子,唉,要不是她之前精血吸得多,底子打得好,恐怕现在已经被你们弄死了吧。啧啧,你到底是爱她还是恨她啊?”李兆龙得意的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我说小子,你还真是走运,一开始我们就是盯上了你的天人命格,想来个偷天换日,没想到你小子狗屎运这么好,一次又一次的坏我们的好事,不过,今天,你也到头了。” 第六十一章 铜甲白凶 “不要,李总,看在我为您做了这么多事的份上,您放过他吧。”田甜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张开双手挡在我身前。看着她的身子不停的摇晃着,好像随时都可能倒下,我的心在不住的滴血。 “田甜!”我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这次该轮到我保护你了!”抱着田甜的身子,一转,顺势向地上一倒,用我的身子把田甜整个压在了地上。 白冰已经准备了好久了,看到我的动作,立刻按下了早就捏在手里的引爆器按键,随着第二个充气娃娃轰然破碎,一声爆响中气浪带着粉尘在房间里肆虐了开来,李兆龙和那两个保镖直接被从门口掀飞了出去。因为被捆绑在妇科椅上的充气娃娃是对着门口的,我和田甜在最里面,还趴在地上,基本上没受到什么冲击,白冰心中有谱,及时趴在了地上,只有人高马大的瞎子动作稍微慢了一点,被气浪抛到了墙上,撞了个七荤八素。 好在充气娃娃炸弹的爆炸目的是把糯米粉和狗血粉散布出去,对爆炸装置进行了特殊处理,爆炸时不产生明火,否则光粉尘爆炸就够要我们的命了。 “啊——”被我压在身下的田甜痛苦的叫出了声来,我再怎么压着她,也没办法把她完全遮住,一些粉末落在了她裸露在外的身体上,灼烧着田甜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 “田甜,你挺住!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看着田甜不停的起泡,流出尸水的面孔,我想帮她,却又无从下手。 “浩哥哥……别,别管我。你,快走。李兆龙,李兆龙他比你,比你们想象的还要恐怖,快走……”田甜的气息比刚刚还要微弱,似乎随时都会彻底死掉。 “田甜你等着,我去扒了那老东西的皮!”爬起来跑到瞎子身边,捡起掉在地上的棺材斧,我不要命的冲进了大厅。 “蛤蟆,你***……别冲动,等老子一起!”瞎子被撞得挺严重,直到我拿了棺材斧他都没从地上爬起来。 “老王八羔子!老子跟你拼了!”我没有理会瞎子的叫喊,我承认,我***就是没出息,我***一沾上女人就把脑子扔家里了。可是那又怎么样,老子的女人受伤了,老子的女人被这老王八羔子害的这么惨,老子非要活劈了他不可! “砰”一声枪响,同样被气浪掀翻的两个黑衣保镖中有一个手上还有枪,可是他这一枪却是打的太偏了,擦着我的衣服飞了过去。 “我去你妈的!”斧子横扫,直接劈在了保镖的手背上,我没有瞎子那样的怪力,棺材斧只劈进去一半,不过这也够了,那大汉的惨叫声好像杀猪一样,手枪也掉在了地上。对这种为虎作伥的家伙,怎么狠怎么整才是王道!抬起左脚踩在他的裤裆上,脚下发力一蹬,手上一扯,斧子被拔出来的同时我隐约听到了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在这点时间里,另外一个黑衣保镖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狂吼一声向我扑了过来,而同样已经爬起来的李兆龙却好像是在罗马斗兽场上看决斗的观众一般,若无其事的靠在一边的墙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把梳子梳起了他的大背头。 我双手抡起斧子,冲着那个赤手空拳的黑衣保镖砍了过去,那保镖身子迅速往旁边一侧,身子俯冲欺上,一拳打在了我肚子上。肚子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的抽搐,难以控制的弯下腰想要呕吐。 保镖双拳抱拢高高扬起,对着我的后脑狠狠的砸了下来,我被这一下给砸了个结实,面部顿时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鼻子一热,一股带着腥甜味道的液体顿时流了出来。 拼命抬起头想要起身反击,却看到保镖穿着皮鞋的脚向我的脖子踏了过来。 “喝!”一声娇斥,蓝色的人影从房间里飞了出来,一脚踹在了保镖的肩膀上,正是白冰。 保镖被踹得倒退了三四步,挥拳想要还击,白冰已经跟了上来,肩膀用力撞在了他的胸口,然后肘部顺势探出又在他的肚子上狠狠来了一下。保镖弯腰捂着肚子向后倒退,白冰顺势双手在地上一撑,整个身子来了一个前空翻,脚后跟狠狠的砸在保镖的后脑上,那保镖的脑袋跟我刚刚一样,重重的拍在了地上,血顿时飞溅开来。 “啪啪啪”靠在墙上的李兆龙拍了三下巴掌,“早就听说白副队长美貌过人,拳脚功夫更是厉害,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只不过,你那点拳绣腿,欺负一下普通人就够了,在我面前卖弄,还不够格啊。”说着话,李兆龙的手上掐了几个法诀,口中念了一声“起”刚刚被打倒在地的保镖猛然直挺挺的站了起来,只见他满面都是鲜血,大张的双眼处,眼珠上翻,只用两个白眼珠对着我们,两只手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的生长,足足长出了两寸,而他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则迅速的开始生出白毛。 **,这***太扯了吧,刚刚还是个大活人,转眼就变成了一个白凶!?白凶这东西相信大家都不陌生,是僵尸的一种,非常凶恶生猛,之前碰到的那些活尸跟白凶比根本就是小孩玩具一样。 “这是什么东西?”白冰也让这异变吓了一跳,退后几步顺手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不认识?你本家,白凶。”我伸手抹了抹脸上的鼻血,“你顶一下,我收拾他。”说着,伸手去摘背上的姨妈枪。可是摘下来以后才发现,不知道是被爆炸波及还是刚刚打斗的时候弄得,姨妈枪的储水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破了,粘稠恶臭的液体糊得到处都是。 白冰听说我让她顶一下,也知道我要打冷枪,冲上去就是一个旋身侧踢。却不想这一下踢在白凶身上白凶连脚步都没有挪动一下,她自己则是呲牙咧嘴,单脚虚点,一看就被震得不轻。 “哼,就你们几个那点本事,还想对付白凶?姓田的老东西来还差不多。可惜,他是没机会救你们了。”李兆龙发出一连串不屑的冷笑,笑得我的怒火一下一下的往上窜。他口中的姓田的,应该就是田叔吧,虽然田叔给他们提供消息,终究没做什么大恶,又是田甜的亲爹,想到老头被弄成了那恶心的样子我真恨不得让这龟儿子也尝尝虫子的味道。 “蛤蟆,发什么呆,射它啊!”白冰看到白凶迈开大步冲了过来,急忙向我吼道,我无奈的耸耸肩,抄起姨妈枪直接砸了过去。 “砰”白凶挥舞着胳膊把姨妈枪格飞了出去,飞溅出来的臭血淋在它身上,那些没有衣服保护的部位顿时冒出了燎泡。 “蛤蟆,你确定这个是僵尸!?”白冰拽着我向后又退了几步。 通常来讲,僵尸都是双臂平伸,两腿几乎不能弯曲,只能蹦跳行走的东西,可是眼前这个明显不同。普通的僵尸基本都是在地下埋藏了不知道多少年,吸够了阴气才形成的,身体肌肉早已僵死,所以才不能弯曲。而这个白凶是在转眼间由活人转化而来的,肌体依旧鲜活,根本就不存在僵硬的问题。 “熬——”姨妈血似乎激起了僵尸的凶性,挥舞着双臂向我们两个冲了过来。 “恶婆娘,你的枪!”抡起棺材斧虚晃了一下,白凶似乎是知道这东西厉害,身子稍稍往后晃了一下。 第六十二章 鬼上身 白冰趁机掏出手枪对着白凶的腿就是两枪,“叮叮”两声,子弹射到白凶腿上并没有像我们想象的那样钻进去,而是好像打到了铁板上一样被弹飞了。 “**!铜甲尸!?”瞎子此时扶着墙从大屋里走了出来,看到这情景不由得喊了出来。“你们小心!这东西不是一般的……” 瞎子的话还没说完,刚刚那个被我踩碎了那玩意儿活活晕过去的保镖突然伸出手抓住了瞎子的脚踝,被我砍断了一半的那只手里,隐约能看到有什么绿色的东西在不停的蠕动着,似乎,是一条条恶心的蠕虫…… “瞎子,接着!”我用力把斧子抛给瞎子,同时肩膀上被铜甲白凶狠狠的扫了一下,身子就像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蛤蟆!”瞎子大吼一声,一斧子剁在那保镖的手腕上,“噗呲”一声,绿色的液体四处飞溅,一只手被毫不费力的砍了下来,可是那只手并没有随着离开身体而松开,反而抓得更紧了,断臂的缺口处,绿色的虫身疯狂的抽搐蠕动,转眼间,一只新的手就成型了。“妈的,又是人躯诡心!”瞎子吐了一口唾沫,一只脚踩住断手把另外一只脚狠狠的从断手里拽了出来。 白冰的一个弹夹已经打完了,正在一边后退一边换弹夹,而铜甲白凶除了被姨妈血溅到弄出的那几个燎泡外,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子弹打在皮肤上就只是一个白印,连爆开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弹了出去。 “恶婆娘,打不动白毛猴子,你就扁那老王八羔子啊!”我左边胳膊好像断了一样,完全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要一动就是钻心的疼。白冰听了我的骂声,也顾不上还嘴,侧过身子对着李兆龙就是两枪,李兆龙身子一闪,铜甲白凶立刻扑了上来,用身子挡在了白冰和李兆龙之间,阻挡住白冰的射界。 “警官,你的枪法看起来没有你的身手那么好呢,你似乎是错过了唯一一个杀死我的机会。”李兆龙傲慢的笑了起来,“其实,我觉得,这个世界就应该是为了有能力的人服务的,你们三个虽然讨厌,但是却有点真本事,不如这样,你们跟我混,以后我保你们荣华富贵,帅哥美女,要多少有多少。” “李兆龙,你这是想收买我们么?”白冰一边说,一边移动着脚步,寻找着射击机会。 “无所谓收买,只是想跟你们合作,我的部下全都被你们除掉了,可见你们是有些真本事的,那么为什么大家不一起赚钱,而要在这里打生打死呢?那边躺着的那个小子,只要你们肯答应跟我合作,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把你的小情人救回来,否则再拖延一会,她只能落个身形俱灭的下场。” “哼,想让我们跟你合作,也行,不过我想要一件东西。”瞎子抡着斧子,一斧背把扑上来的人躯诡心砸了出去。 “什么东西?”李兆龙看到瞎子松口,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这里是他最后的藏身之地了,就算杀了我们,拖延的时间也足够上面来人守住出口了,到时候别说什么高科技武器了,就是一个催泪弹,一条自来水管都能要了他的命。李兆龙是个惜命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去学那么恶心的邪术。惜命,往往和怕死是划等号的。所以对他来说,跟我们合作是比杀死我们更好的选择,只要我们三个肯帮他,他逃离这里完全不是问题。 “我就要你***脑袋!”在瞎子露出谈判意向之后,李兆龙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铜甲白凶和人躯诡心放缓了攻击。瞎子趁这个机会冲到铜甲白凶的身边,抡起斧子,用背面狠狠的砸在了铜甲白凶的腰侧。“砰”的一声巨响,铜甲白凶再怎么结实也站不住脚了,往旁边晃了两步回身就来抓瞎子,就这么一错身的功夫,白冰的手枪再次叩响。“砰”的一声,李兆龙已经尽力进行了躲闪,可是子弹还是钻进了他的左胳膊,弹片在身体里炸开,让李兆龙显得格外的痛苦,黑狗血虽然不是专门针对他的,但是对他这种修炼邪法的人也是有一定克制效果的。 “这是你们逼我的!上!”李兆龙一声大吼,一个红色的影子从天板里钻了出来,直接没入了白冰的身体里。 还要继续开枪射击的白冰停下了手,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我,隐约间,她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了另外一张面孔。一张我并不陌生的面孔。 “又见面了。”白冰张嘴了,可是说话的声音却根本就不是她的,而是那个曾经附身在郑东亮身上在警察局大杀四方的红衣女鬼! “你,你不是已经被田叔消灭了么!怎么你又活了!?”我张口结舌的看着白冰的身上缓缓浮现出那套血红色的婚纱,脑子里翁翁直响,浑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点什么。 “又活了?哼,你太天真了,你以为那个老东西真的是把她打了个魂飞魄散么?他不过是把女鬼收了起来,给我送来了罢了。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既然你遭遇的事情是从这个女鬼开始,就让这个女鬼给你画个句号吧!上!”李兆龙疯狂的大笑着,可是女鬼却没有动。只是扭过头来冷冷的看着李兆龙。 “怎么,你想造反么!”看到女鬼这个表现,李兆龙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这应该是他最后的杀手锏了吧,他应该从没想过这个女鬼会突然不听他的命令。 “我,喜欢,这具身体。”女鬼幽幽的说着。白冰的身体确实是个极好的容器,美丽,强壮,如果她不是那么凶巴巴的我估计我都想摸摸她的屁股。 “喜欢就给你,你占据了这具身体,对我来说只有好处。”听到女鬼只是想霸占白冰的身体,李兆龙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你大爷,白冰的身体,是你们说要就要的么!”我狠狠一口咬在舌尖上,鲜血汹涌而出,很快就含了一口。红衣女鬼显然是对我的舌尖血有点忌惮,一时间不敢直接扑上来。 “不要……不要伤害浩哥哥……”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大屋门口传来,却是已经不成人形的田甜,从那里面爬了出来。“杀死你的,是我,有什么,想报仇的,你就,你就冲我来吧,反正,反正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了。不过,你要知道,真正害死你的人,那个指挥我杀人的幕后凶手,正是,正是你现在效忠的主子,李兆龙!”田甜已经是油尽灯枯,努力向撑起身子,却是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田甜!”我焦急的喊了一声,想跑过去抱住田甜,却被红衣女鬼冷冷的瞪了一眼,横在了我们当中。 “轰隆”瞎子一个人对付着铜甲白凶和人躯诡心,一不小心被白凶扫了一下,整个身子飞起来,愣是把大厅的墙壁砸出一个窟窿,掉进了后面的房间里。 “瞎子!”我大声喊瞎子的名字,可是窟窿里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哼,现在只剩你一个了,小子,你说说你想怎么死吧。要不,我也把你炼成活尸,跟你的小情人凑一对算了。”李兆龙再次疯狂的笑了起来,可是就在他笑出第一个音节的时候,红衣女鬼猛然就好像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了李兆龙,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你……你做什么,你要噬主么……”李兆龙从喉咙里硬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第六十三章 阳气逼邪 “索命。”红衣女鬼更加干脆,掐着李兆龙脖子的双手用力收紧。 李兆龙单手掐了个指诀,在红衣女鬼的腋下一点,红衣女鬼的手立刻松了开来,却见老东西扬起手一掌狠狠的拍在红衣女鬼的脑门上,红衣女鬼被拍的身子摇晃了起来,好像站不稳了似的,眼神也变得迷离了起来。 “哼,臭婊子,你以为我没防着你这手么!”李兆龙伸出手指在在红衣女鬼的额头上点了一下,然后往我的方向一指,嘴里大喝了一声“去!”红衣女鬼立刻向我凶狠的扑了过来。 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姨妈枪没了,汽油对女鬼也没用,除了嘴里这一口血,我还剩下什么?猛然间想起住院的时候再上查过一些资料,在这危急时刻,我竟然都还记得那些东西,说不得这次要用命拼一把了。 很多时候,我觉得附在人身上的鬼其实没有它们的本来面目可怕,因为一旦附了身,你很轻松的就能知道她在哪里。一口舌尖血喷了出去,红衣女鬼就好像触电一样哆嗦了起来。 我趁机按照在上看到的步法蹦蹦跳跳的踏起了禹步,口中背诵着杀鬼咒,“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敕!” 敕字出口,右手食指中指齐出,刚好红衣女鬼哆嗦够了扑了上来,这一指正点在……额,点在了她的胸脯上。触手之处,一片的绵软,我只觉得点着不是,不点也不是。 而红衣女鬼显然没空在乎我感受到的香艳味道,被蕴含了杀鬼咒咒力的剑指点中,她的身体疯狂的抽搐了起来,嘴里不停的发出凄厉的嚎叫声。 “口对口过阳气给她,把女鬼逼出来!”地下大厅的入口突然传出一个老头的声音,回头一看,却正是毛大师和玉思言。“**!毛大师,你去哪个茅坑蹲着去了,怎么才来!” “一言难尽,你赶紧着!小言准备放火!”毛大师说着,一把糯米撒了出去,在想进窟窿里把瞎子拉出来的铜甲白凶身上砸出点点火。 我用右手捏住白冰清秀的面颊,看了一眼不成人形的田甜,又看了一眼被女鬼附身,死命挣扎的白冰。“田甜,恶婆娘,事急从权,对不起了!”深吸一口气,对着白冰的红唇,狠狠的吻了下去…… 白冰的嘴唇温润柔软,一吻上去,我就舍不得离开舌尖探进她的口腔,探索着少女娇嫩的舌尖,嘴里的热气一口口吹进她的嘴里。白冰的身子原本不停的抽搐、扭动着,随着我的阳气一口口吹进去,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鬼号声冲她的身体内部传了出来,我立刻加快了吹气的速度,随着气流的喷入,一个红色的身影渐渐的从她身后浮现了出来。 此刻的红衣女鬼,面容格外的狰狞,一副想要吃了我的样子,可惜她终究是个鬼,我可是天人命,阳气生猛的狠,况且刚刚咬破了舌尖,给白冰过阳气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会把一些血沫子吹进去。纯阳的舌尖血,无疑是一件大杀器。 鼓起腮帮子,一口气狠狠的吹了进去,“刷”的一声,红衣女鬼的身影好像被弹飞了一样倒飞而出,白冰的双眼顿时回复了清明。嘴唇上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两只手在我胸前一推,把我整个人推了出去。 “喂,你这婆娘……”嘴里一股新鲜的咸腥味,嘴唇肯定被这个恶婆娘给咬破了。 “喂什么喂!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你都做了什么!”恶婆娘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没再多说,冲着靠在墙边的李兆龙扑了过去。 此时毛大师已经和铜甲白凶打在了一起,这老头年纪不小了,但是伸手还是很灵活,手上拿着几根钉子,在往那铜甲白凶的身上插。人躯诡心则是不停的在那里捣乱,想要纠缠住毛大师,却不知道被毛大师贴了一张什么符,行动变得非常的迟缓,往往是刚一近身,就被护着毛大师的玉思言一脚踹得远远的。 “小子,别闲着,帮老夫应付这个人躯诡心!小言不是它的对手。”玉思言终究是个普通人,而且没有遇到过人躯诡心这样的偏门东西,老头子估计是怕她失手,这可是曾经毁灭过一个南疆小国的恐怖存在。 “知道了,美女,你闪闪。”背上的汽油枪还是完好的,摘下来对着人躯诡心就是一顿喷。汽油本身是不具备杀伤力的,但是刺激性的气味依旧让人躯诡心很不舒服,它动作缓慢的抬起脚向我这边冲了过来。我摸出火柴,没有着急点火,而是从地上捡起因为爆炸而被震出来的小石块,一下下丢着人躯诡心,把它引到了靠近楼梯口的位置。 手指一弹,燃烧的火柴丢到了人躯诡心的身上,顷刻间,虫人化作了火人,再顾不得过来追我,就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在火里翻滚、抽搐着。两条火线沿着它走过来的痕迹延伸到主战场上,还好,不是很严重。 扔掉汽油枪,快步冲到大屋门口,抱起了趴在地上的田甜。田甜的脸已经没有半点人样了,浑身上下都是绿色的脓血,恶心至极,可是我现在一点都不在意那些,只是用手轻轻抚摸她的脸蛋,“田甜,你受苦了,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你?” 田甜摇了摇头,“浩哥哥,你不可以这样。现在,现在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去看看,看看你朋友怎么样了?李兆龙,你们一定要杀了他,否则,否则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安生的。只要你们杀了他,我自然就能得救。” 额,我是不是有点没良心?别人都在打生打死,我的好兄弟瞎子还生死未卜,我却只想着我的女人。也许吧,你可以骂我没良心,可以骂我有异性没人性,但是这个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确实只有田甜。 把田甜轻轻放下,我跑到了瞎子摔进去的那个窟窿,往里张望了几下,看到瞎子躺在一堆建筑垃圾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瞎子,你***怎么样了!”瞎子似乎伤的很重,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爬起来。 “**,死蛤蟆,你***还记得老子啊!我的腰好像断球的了,妈了个逼的,怎么都爬不起来。”瞎子呲牙咧嘴的说着,抓起棺材斧丢到了墙边。“拿着老子的斧子,去替我砍了那个白毛杂碎和那个老王八羔子!” “知道了!瞎子,你坚持住!”我伸手捡起斧子,回过头来冲着铜甲白凶就冲了过去。铜甲白凶被毛大师和玉思言两个人牵制住,身上已经被插了三根钉子,动作慢了许多,不过毛大师那些钉子到底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子弹都打不穿的铜甲尸,他的钉子居然能插进去。 “铛”一斧背,狠狠的敲在了铜甲白凶的后脑勺上,就算这玩意儿再凶猛也是不由得晃了几晃。毛大师趁机又把一根钉子插在了铜甲白凶的后脖颈子上。“小子,帮老夫把这几根棺材钉都敲进他身体里面去!” “知道了!”我应了一声,挥舞起棺材斧叮叮当当的在铜甲白凶身上敲了起来。 大阴倌龙套指挥部招募活动 现在“大阴倌龙套指挥部”向各位有爱的同胞们展开龙套招募活动,有爱的亲们,想参与故事的亲们,请在留言处留下你的姓名,年龄,职业,角色大概的走向,本指挥部即会酌情安排各位龙套sama进驻大阴倌片场,不要998不要998,只要动动手指,龙套名额带回家,亲们,你们还在等什么? 第六十四章 血肉盛宴 玉思言看到我和毛大师基本稳定了局势,离开了我们这里,去帮白冰。说起来,那个老东西可真是不简单,白冰的身手那可不是盖的,那天在小树林可是在几秒钟内就干掉了四个身强力壮的保镖。可是对上一条胳膊已经不能用了的李兆龙,她居然没占到任何便宜,而且她的左腿上还开一条口子,鲜血滴滴答答的向下淌着。 “钉它头顶!”毛大师把最后一根钉子插在了铜甲白凶的头顶心,然后死命绞住铜甲白凶的双手,我跳起来狠狠一斧背,把那几寸长的钉子整个砸进了铜甲尸的脑袋。 铜甲白凶被钉上最后一根钉子后,就好像一个被关掉电源的机器人,愣在那里,再不动弹了。 我现在真是由衷的佩服李兆龙。这个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老东西居然靠着一条胳膊硬生生顶住了白冰和玉思言两个人的进攻,这要是没让白冰打一枪,光靠拳头就能把之前我们这三个给放倒吧。 “李兆龙,你今天恶贯满盈了,还不束手投降么!”毛大师喘了几口气,摸出一把糯米盯着李兆龙。 “姓毛的,你们今天是非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信不信我跟你们拼个鱼死破!”李兆龙猛然发力,一拳一脚,把两个女人全都打退了好几步。 “你杀害了那么多孩子,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今天也该是你伏法的时候了!”毛大师一把糯米扔了出去,紧接着从衣袋里掏出一大把符纸,也不管方向天女散一样向李兆龙丢了过去。 “这是你们逼我的!血肉盛宴!”李兆龙狂吼一声受伤的左臂抬起,“砰”的一声,炸成了满天的血肉碎末,向整个地下大厅激射而出。漫天飞舞的符纸全都被激射的血肉碎末给打飞了,而那些血肉溅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却没有觉得有多大的冲击力,最多就像是被小孩子用小石子丢了几下一样。难道这就是李兆龙的大招?这***也太不靠谱了吧,干脆我们啥都不动,就让他多开几次大招就好了,到时候把自己炸成个人彘,连手铐都省下了。 就在我yy的时候,身上沾上血肉的那些地方突然传来一阵阴冷的感觉,紧接着,那股阴寒的气流席卷了我整个身体,脑子开始昏沉,眼前的景色也变得模糊了起来,隐约间,我似乎躺到了大厅中间的一张椅子上,手脚都被牢牢的捆绑着,而一个手里拿着刀叉,面目无比模糊的人影,就那么不停的狞笑着向我靠近。 那个人想干嘛?想要吃掉我么?不对啊,为什么我会觉得他想要吃掉我呢?身体开始不停的哆嗦。我好怕,谁来救救我,谁能来救救我! 那个人近了,更近了,我几乎已经可以看到刀子上的寒光了……心脏在剧烈的跳动,不停的抽搐。要死了么?要被人吃了么?要别人一刀一刀的切碎了么? 就在恐惧到达了极点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身后有一双手抓住了我的腰,紧接着,身体里那些阴冷的气流和恐惧一起流向了那双手。眼前的景色再度清晰了起来,我依旧在那个大厅里,满面死灰的李兆龙虚弱的靠坐在墙边,脸上却挂着胜利的笑容。 毛大师和白冰的脸上也写满了恐惧,他们的眼神没有焦点,浑身都在哆嗦着。玉思言同样恐惧的哆嗦着,可是和那两个人不同的是她的脸上除了恐惧外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畅快,低头一看,她那条牛仔短裤的裤裆已经濡湿了一小片,这显然不是被吓尿了,难道说,这个娘们儿在恐惧中**了?还真他妈是极品的m体质。 “啪嗒”“啪嗒”有什么东西,翻着跟头一下一下的向我翻滚了过来,仔细一看,竟然是白冰的手枪,而让手枪不停的向我翻滚的则是一条条黄色的尸虫!我勒个去的,这是怎么个状况。 腰部,突然被人从后面扯了两下,我这才想起那两只把我从恐怖幻觉中带回来的手,回头一看,一个浑身腐烂,嘴里不停往下吊在掉着尸虫的小女孩就站在我身后扯着我的衣服,这不就是百骨尸煞么?只是这一次百骨尸煞和之前看到的都不同,她的身体在不停的哆嗦着,脸上也写满了恐惧的神色,就和毛大师他们一般无二,两只眼睛里甚至有血泪在不停的涌出。 看着这个样子的她,我反而不觉得她恐怖了,说到底,她只是个被吓坏了的孩子,很可怜。伸出手去抚了抚她的头,“乖,不怕,叔叔这次不会再逃跑了,叔叔一定杀了这个坏人,替你报仇!” “啪嗒”一声,手枪滚到了我的脚下…… 捡起手枪,我冷冷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李兆龙。“老不死的,这次终于轮到你死了。”抬起枪口对着他的膝盖就是一枪,开弹在他的腿上开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 “呃!!啊啊啊!!!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摆脱血肉盛宴的!这不可能!”李兆龙用仅剩的右臂按住腿上的伤口疯狂的惨嚎了起来。 “你让我看到的东西,是蕴藏在你血肉里的怨气搞出来的,对么?”我把枪口遥遥的指向了他的脑袋,只要他敢有半点异动,我就立刻打爆他的头。 “不错,那次看到我家里那些事的人,就是你吧,既然你看到了,我也就不瞒你了。”老东西咬着牙,恶狠狠的说着:“你也知道我是怎么容颜不老的,是吧,我的身体上,可以说是充满了那些童男童女的精血,嘿嘿,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着我吃掉他们么?我要他们恐惧要他们怨恨,要他们愤怒!人的情绪,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可以给你带来无穷的力量,如果没有那些力量,我早就被那两个女警察拿下了。而那些怨恨的力量,就存在于我身上的每一寸血肉之中。” “恶心。”向后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百骨尸煞的头,“去帮帮毛爷爷和那两个姐姐。”百骨尸煞,是由被李兆龙活活吃掉的童男童女们的怨气以小女孩的灵魂为主体结合而成的。那些所谓的童男童女的怨气恐惧与愤怒,说起来也算是百骨尸煞自己的东西。也就是因此,她才能把我身上的那些阴寒的怨力吸收掉。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看起来很恶心的小东西乖巧的让人难以拒绝,虽然她一直在盯着李兆龙看,虽然她的身体一直是哆哆嗦嗦的,可是她依旧按照我说的,吸收掉了另外三个人身上的阴寒怨力。 白冰和毛大师被吸走了怨力之后立刻坐在了地上,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了。玉思言则是一只手扶着墙壁,脸上挂满了病态的潮红,两条长腿夹得紧紧的,嘴里发出长长的喘息声。我去,这也太诱惑了吧,要不是条件不允许,真想把她给就地正法了。 “其实,能长生不老有什么不好,我有的是钱,小孩子,让他们再生就好了,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李兆龙咳嗽了两声,失血让他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那个小鬼是什么东西?怎么你们这些所谓的正经人也学着养小鬼么?咳咳,对了,你不算是什么正经人,你连女活尸都操。反正我也不行了,你告诉我,那个小鬼为什么能破掉我的法术。咳咳咳咳……” 听到他的问话,我不由得一阵好笑,他居然还问我百骨尸煞是什么东西,呵呵,被自己弄出来的玩意儿干掉,应该是件挺郁闷的事情吧。 第六十五章 灭杀李兆龙 “你也知道那些被你杀死的孩子们是有怨气的,是么?实话告诉你也无妨,她不是我养的,而是你养的。我们是在你地下室里堆放尸骨的地方遇到她的,她就是被你杀死的孩子们怨气的集合体,你说她能不能破你的邪法!别啰嗦那么多了,告诉我,怎么才能救田甜。” “田甜?呵呵呵,还真是个痴情的小伙子,她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还想要和她继续勾搭下去么?快算了吧,你看看那边那个裤裆里满是骚水的女警察,换一个玩的不好么……”老东西又是一阵疯狂的笑声。玉思言一句话都没说走上去一脚踏在他那条好腿上,只听见“喀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凄惨的嚎叫声。 我虽然有些心急想问的还没问清,但是这种情况下还真的不好责备玉思言,任何一个女人被这么说都会发飙吧,没直接弄死他已经是玉姑娘识大体了。 “玉小姐,麻烦你去把瞎子扶出来。”相对于白冰和毛大师,玉思言似乎恢复的非常快。听到我的要求,她哼了一声,走向了那个窟窿。“快说,到底怎么才能救田甜!老子没心思跟你磨嘴皮子,你要是不肯说的话,我就把你剩下的胳膊腿全都打断!”其实我心里明白,要就田甜不一定要问李兆龙,问毛大师也可以,可是田甜终究是活尸,毛大师这种正道中人未必肯救她。 “你确定你要救她?其实那边那个老和你在一起的女警官也不错呢,都是一流的美女,我就搞不懂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明明有活生生的没人,为什么非要跟一个身材容貌都毁了的活尸较劲呢,难道说你们这一代的年轻人就这么另类?”李兆龙有点不找边际的说着,很啰嗦,可是就在我抬手想给他一枪的时候,他却说:“既然你这么急,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活尸受了伤,想要恢复无非就是那么几种手段,要么吃人,要么吸精血,要么喝精炼的尸油。只要补充好精气,活尸自然就可以恢复,甚至皮肤什么的还能比以前更好呢。” 李兆龙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意,与此同时,楼梯口的方向,一连串的脚步声传了过来。用余光一扫,却看到老爹带着一群持枪的警察冲了进来。 “警察同志,我有罪,你们把我抓起来吧,别墅里那些尸体,都是我杀的,我杀了很多人,我有罪啊,你们来抓我,你们来送我上法庭啊!哈哈哈哈哈……”李兆龙看到警察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疯狂的叫喊着,大笑着。原来他刚才跟我磨磨唧唧的拖时间就是在等外面的警察进来。还真是聪明呢,这个怕死的老东西怕我直接杀了他,等警察来,把他抓回去,至少现在就不用死了,是么? “你们别过来。”我冲着身后挥了挥手。脚步声停住了,老爸他们全都止住了步子。 我冷笑着,向着老东西走了两步,抬起枪口对着他的右肩膀就是一枪。老东西惨叫之余冲着冲进来的警察们疯狂的叫喊着:“警察,你们都看到了,他开枪打人!你们快抓起啦,把我抓起来,也把这个故意伤害罪的嫌疑人抓起来,我还有钱,我要让我的律师告你,就算我死,我也要告到你倾家荡产!”老东西疯狂的嘶吼了起来。 “你去告我吧,我不怕。”我都不知道我的声音可以如此的冰冷,枪口微垂,对着他的裤裆就是一枪,老王八羔子的惨叫声已经不似人声。 “老沈,你来这里干嘛?抓逃犯么?这里没逃犯啊。有什么好抓的。”毛大师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锤了锤腰,一边跟老爸打了个哈哈,一边掏出一叠符纸递给同样刚刚站起来的白冰,“丫头,把大厅的八个角都给我贴上。” 毛铿毛大师,那可是省厅下来的特派员,有些时候他说的话代表着的就是一种上位者的态度。 “额,哦,我知道了,这里没有逃犯。”老爸做大队长的,从来就不是蠢人,他自然懂得毛大师的意思,官面上办事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简单,都是自己人,谁都没看见,逃犯不存在,那不就是我随便怎么收拾他都可以么。 “丫头,过来。”百骨尸煞在给另外三个人解除了怨力之后就重新缩回了我的身后,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老爸他们似乎看不到这个小家伙。不过另外有几个警察都用枪指着李兆龙,我倒是不用时刻盯着他了。 转过头,摸摸小家伙的头,她现在依旧是跪坐在地上,拽着我的裤子,一副超级可怜的模样,看得我真是……唉,如果她是生前的样子的话,我真的会把她抱起来狠狠亲一口。“小家伙,你很怕他是不是?”我蹲在她的面前,用手拍拍她的面颊。小家伙打着哆嗦,点了点头。“他以前那么对你,今天,叔叔给你出气,好不好?” 小丫头非常坚定的点了点头,但是身子却又向后缩了缩。 “别怕。乖,看着他,有我在这里,他不能把你怎么样。”我一边说着,一边跪倒了小丫头的身后,搂着她满是蛆虫的身子,我知道这些蛆虫都是假的,心里也就没那么恶心了。而且毛大师说要我善待这小丫头的话并没有错,好几次都是她救了我的命。 “你……你要干什么!你们不能这么做!警察,你们抓我!你们抓我,我要上法庭!”李兆龙似乎猜到了我要做什么,拼命的呼喊了起来。可是,这里的人有哪一个跟他没仇呢?要么亲人要么朋友要么同事,这起案子死了那么多警察,最想他死的恐怕就是警察们吧。 小丫头似乎对李兆龙的怒吼格外的恐惧,身子不停的扭动着,似乎还想到我身后去。 “别乱动。”我轻轻在她头顶上拍了一下,抓住她的两只小手,把那把手枪塞到了她的右手里。“乖,不要怕,前面那个家伙,就是祸害了我们所有人的罪魁祸首,今天,你就跟叔叔一起来终结这场我们共同的噩梦吧!” “砰!” …… 袅袅的白烟从枪口缓缓升腾而起,李兆龙的心口上顿时炸开了一个窟窿。李兆龙的两只眼睛呆呆的望着我和百骨尸煞,似乎不敢相信我们真的开枪了一般。“你……你们……你们是斗不过他们的……”头一歪,再也没了声息。 “收!”李兆龙死去的瞬间,他的头顶上出现了一个透明的人影,活脱脱就是另外一个李兆龙,毛大师立刻掐了个法诀,贴在房间八个角上的符纸顿时聚拢在一起,围成了一个电脑音箱那么大的小空间,而李兆龙的灵魂就这么被死死的压制在符纸围成的盒子里,死命的挣扎,却无法冲开盒子。 “毛大师,这东西要怎么处理?不能让这老王八蛋再跑出去祸害人了。”瞎子在玉思言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满是络腮胡子的土匪脸都有点扭曲了,一看就是伤的很重。 “小友放心,老夫没打算再给这冥顽不灵的家伙机会。”毛大师说着,举着那个纸盒子走到了我和百骨尸煞的面前,蹲下身子,摸了摸小丫头的头,“丫头,他生前作恶多端,今天灭在你手上也是罪有应得,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这是你应得的。”说罢毛大师用手指在纸盒子上戳出一个小洞,用手指一引,李兆龙的鬼魂立刻就被撕扯成了碎片,一点点流进了小丫头的口中。 第六十六章 影鬼 李兆龙作恶多端,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也是理所应当,可是小丫头在吃进他的残魂碎魄之后身体突然喷出了打量的黑气,把我和毛大师都吓了一跳,毛大师本能的向后退了两步,我却是没地方可退,下意识的把小丫头紧紧的抱住了。 接下来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是不由得一阵胆寒,小丫头身上喷出来的黑气没有向四面扩散出去,而是打了个旋,仿佛长鲸吸水一样,钻进了我的左手手心里,这可把我吓坏了。抬起左手一看,左手上那道竖着的断掌纹嫣然成了一条分水岭,靠近大拇指的那一半还保持着原本的颜色,靠近小拇指的方向则变成了隐隐的黑色。 一只粉嫩的小手,抓住了我的左手,把我从错愕中拉了出来。这只小手的主人并不是玉思言或者白冰,而是我怀里的百骨尸煞!现在的百骨尸煞已经没有了那副腐肉蛆虫的恶心模样,长发过肩,面容清秀,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可爱至极,分明是活着时候的那副样子。 “大,大师,她……她这是怎么了?”突然看到小丫头变成了这幅样子,我还真的有点适应不了。 “她没什么事,因为报了仇,阴怨恐惧之气大量外泄,让她得以恢复成生前的模样,她的实力会比以前差一些,不过灵智方面会好很多,这丫头很依赖你的样子,也是和你有缘。”毛大师走过来,蹲在我俩身边,抓过我的手看了一眼。微笑着摇了摇头,“唉,天人命格,这东西一开启了,以后你真的是想不吃这碗饭都难了。” 原来,所谓的天人命格并不是说一上来就牛逼闪闪霹雳闪电,也需要药引子之类的东西引发出天人命格里蕴含的力量。那道断掌纹就是一道分界线,分割阴阳二气。今天机缘巧合之下,我吸收了百骨尸煞的阴怨之气才算真正开启了天人命格。当我另外半边手掌吸收了相应的阳刚之气后,天人命格的阴阳交融就会慢慢的进行,力量也会逐渐成长起来。归结为一句话——我特么开启了个连环成长任务,不过现在还是一个战五渣。 不过据毛大师说,天人命格有着特殊的阴阳感应之力。我有这阴怨之力在手,就相当于开启了阴眼,除了那些实力强大且刻意隐藏身形的鬼怪外,任何阴魂在我眼前都无所遁形。回想起以前的种种,我见到鬼的时候,要么是和田甜在一起,要么身上背着尸毒,要么百骨尸煞贴身带着,还真的都是有阴物在身,想来毛大师所言不假。 “什么人!”就在我看着手掌发呆的时候,毛大师突然爆喝了一声,一张符纸向着房间一个角落丢了过去。我急忙回头去看,却没看到有任何人的存在,只是隐约看到有一个影子窜上了楼梯。 这个影子并不是我们平时老说的某人动作太快,只看到一道残影,而是实实在在的就是一条人形的影子。 “哎呀!我怎么早没发现这东西!”看着空空的楼梯口,毛大师郁闷的直跺脚。 “老毛,刚才那是什么东西?”显然,眼尖的老爹也看到了那东西。 “是影鬼,幽冥之中最好的探子。”毛大师长叹了一声,“看来刚才下手太快了,应该把李兆龙的魂魄拷问一遍才对。有影鬼在这里,说不定李兆龙还不是幕后的黑手。” “探子?”我心里不由得毛毛的,那东西根本就是一团影子啊,要是就那么往脚底下一钻,普通人谁能发现它的存在?这要是在我身边常年潜伏着这么一个东西,还真的是挺让人心烦啊。 “不用太担心,影鬼是一种很特别的存在,类似于寄生虫,通常情况下,它都会寄生在人的身上,平时看起来就好像是正常的影子一样,只有接到命令之类的时候才会脱离宿主去执行任务。影鬼是不能长时间离开宿主的,否则很容易直接消散在空气中。尤其是白天。”毛大师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拍拍我的肩膀,“我听说你和张秦小友要开一家店铺,想必之后少不了碰触鬼类,凡是有什么弄不清楚的,你尽可以直接打电话给老夫,老夫一生也没有收个徒弟,自己一生的所学,带到棺材里终究是个遗憾,如果能让你得到点好处,也算是一场造化。” 毛大师的话语中满是收徒之意,可是我现在还是不能完全适应这个与常人眼中截然不同的世界,只是陪笑着点点头,结果了玉思言递来的名片,没有给毛大师留下任何确切的回应。 就地焚烧了老东西的尸体,我抱着田甜,离开了这个地下大厅。百骨尸煞那小丫头倒是乖巧的很,从下面的房间里给我搜出来好几坛子尸油。 李兆龙说的方法我找毛大师印证过了,虽然毛大师有点不太乐意救助一具活尸,但还是告诉了我方法。 瞎子被送去了医院,直接住进了icu,他的腰椎,脊椎,还有肋骨腿骨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内脏似乎也受了伤,临分开的时候,他还送了个中指给我。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有点有异性没人性了。这个时候,我其实是最应该守在他身边的,当然,按伤势来算,我也属于该躺在床上的,可是此时我的眼里就只有田甜而已。 “蛤蟆,你……你一个人能行么?”车到楼下,白冰看着我步履蹒跚的样子,似乎有些心软,真难得呢。 “我没事。”冲她摆了摆手,“你也受伤了,去医院看看吧,我这里还有小丫头照看呢,出不了事。”仿佛是为了配合我,百骨尸煞从小瓷瓶里钻了出来,蹦蹦跳跳的围着我转了一个圈,扭头对着白冰拍拍胸脯,然后拎起了那几个尸油坛子,站在了我身边。那样子仿佛就是在跟白冰说“你放心吧,有我在呢,一切都没问题”。看得白冰双眼都快成星星模样了。 抱着田甜一路回到我们租住的房子,这段路其实并不长,可是我却觉得我好像走了几个世纪似的。浑身上下,每一个骨头节都在痛苦的呻吟着,似乎每一步踏出我都可能倒下去再也起不来。当然,我不会倒下,因为我的怀里,抱着整个世界。 “浩哥哥,我们……我们这就回家了么?”汗水一滴一滴掉落在田甜的脸上,田甜笑了笑,伸出手,轻轻帮我擦着脸上的汗,“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能和浩哥哥一起回来,而且……还是让你抱着这样的我。”在回来的车上,我给田甜灌了一些尸油,她的状态明显的稳定了一些,身上的溃烂势头也遏止住了。 “傻丫头,不管你是什么……你,都是我沈浩的,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要把你找回来,小胖妞,你还没做成我老婆呢,怎么可以失踪啊。”把田甜放进浴室的浴缸里,用剪刀剪开她已经被染得不像样子的连衣裙。田甜的身体几乎已经没有了半寸完好的地方,到处都是留着绿色尸液的脓包。 “田甜,你乖乖的,不要乱动。”我轻轻拍拍她的面颊,在小丫头的帮助下,把一坛尸油倒进了浴缸里。尸油和热水缓缓的融合在一起。田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泡在尸油水里,似乎让她舒服了许多。 “乖,帮姐姐把这个让鬼不省心的家伙送回床上去吧。”她没有对我说什么,却是对着我身边的小丫头眨了眨眼睛。小丫头点点头,拽着我的衣袖扯了两下,脸上挂着甜甜的笑,示意我跟她走。 第六十七章 小诗诗 俯下身子,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然后,按在田甜的唇上,毛大师说了,只要泡一晚,田甜就会恢复正常的人形,到时候,我要实实在在的吻个够…… 身上的伤痛让我很快进入了梦乡,不过,疼归疼,心里却是很踏实。田甜哪儿都没去,田甜就在我们自家的浴室里,也许我醒来以后就能看到她亭亭玉立的站在我的床前。 再度醒来的时候,天,依旧是黑的,只是这一次,我所处的地方并不是丽坤小区那租来的房子,而是医院的高级病房。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就趴在我的床边沉沉的睡着。“田甜?”我伸出手来想要去抚摸一下她的长发,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上缠满了绷带。 “你醒了?”田甜听到我的声音,立刻坐起了身,她的脸上,兀自挂着未干的泪痕。 “田甜,你没事了?”田甜的脸上再没有之前的燎泡脓包,而是恢复了绝色佳人的样貌。看着她现在的样子,我的心中充满了喜悦,终究之前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 “恩,我没事了,浩哥哥,只是苦了你。”田甜伸出手来摸着我的头,就像我经常对小丫头做的一样。“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会被他们送去哪里。浩哥哥,你又救了我两次。” “傻丫头,说什么呢?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救你谁救你啊?”我也勉力抬起手,抚摸着田甜的脸蛋。 “咳咳,我说,二位,你们是不是应该等一会再亲热啊。”旁边传来一个搅局的声音,我侧过头一看,却是活尸医生刘洋。这个家伙怎么在这里?我脑子里转悠了一圈才想起来我好像是在医院来着。 刘洋歪着头看了看我,咋了咂嘴,“我说看不出来啊,那个就知道用血喷我的家伙居然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不过你那朋友也真是的,是不是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都这个臭毛病啊,一看到我,也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动手,就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还要拔了管子下床跟我干仗,我勒个去的,你们能让人先说句话再动手不。还好我说我认识你,不然他不让我打死,也让自己折腾死了。”刘洋没跟我说我的病情,而是先跟我吐了个槽。 “哪儿那么多废话啊你,真是死了都不让人安生,说吧,找我有什么事?”这大半夜的跑到我病房里来,说他没事,谁信啊。 “哦,其实我主要是看望你一下,然后呢,替红姐给你带个话,知会你和你的朋友一声,在医院里,没事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出来。还有就是看好你的女朋友和你的小朋友,红姐不希望这里出现不该出的事。”刘洋很是正经的对我说着。 “红姐?”我想起了那天那个坐在我床边削内脏的红衣女鬼。 “鬼怪和黑社会一样,也是有地盘的,红姐想必你见过了,她就是这所医院的老大,你的两个家属啊,不管是活尸美人还是百骨尸煞,都是很让人忌惮的角色,别让他们惹事哦。”刘洋**的举起右手,竖起一根手指在脸旁,那样子就好像是动漫里的解说员似的。“哦,另外跟你说一下你的伤势,左臂多处骨折,好在不严重,不用打石膏,身上擦伤很多,对一个爷们儿来说那抖不算事,内脏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冲击,这几天如果你出现什么恶心干呕上吐下泻大便干燥,都属于正常现象,不要觉得奇怪。只要你别把吐出来的东西再吃回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尼玛这货是德云社的吧……“对了,还有一句,别让那个小丫头削苹果了,浪费。” 削苹果……扭过头一看,果然,漂亮可爱的百骨尸煞穿着一套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洋装坐在床边,一手拿着水果刀,一手拿着一个苹果正在那里非常认真的削着。可是她削下来的果皮上都带着很厚的果肉。 “嗯!”小丫头削完最后一下,蹦蹦跳跳的坐到了床边上,把苹果递到了我面前,看着这个足足小了五分之一的苹果,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那天晚上给我削苹果的人就是你?”小丫头的脸蛋微微有点红,狠狠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小丫头总是一副聪明伶俐求疼爱的样子,可是却几乎不说话。 “可是那天晚上为什么我看不到你?不光我看不到,瞎子也看不到你?”听到这个问题,小丫头低下了头,两只手捏着裙角,揉搓了几下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怯怯的看着我,最后扭过半个身子,弱弱的说了一句:“丑……怕……” 小女孩的声音娇娇弱弱,分外的惹人怜爱,我和刘洋都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田甜则走过去,把小丫头抱在怀里揉捏了起来。“浩哥哥,给她取个名字吧,她这么粘着你,以后我们就认她做个干闺女,好不好?” 干闺女啊……卧槽,刘洋你干嘛,你特么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特么不是你想的那种干爹啊。就算我特么是干爹,也比你这个诱拐神经病小女生的活尸强吧!回头摸着小丫头的脑袋,我的脑子开始疯狂的运转起来,可是……我特么好像没有起名天赋啊。“小白?”这两个字出口,立刻换来三对白眼。好吧,小白是蜡笔小新的狗。 “要么小莎?”又是三对白眼。我真的有点抓耳挠腮的感觉了。“要不就小诗吧,诗词歌赋的诗,怎么样?”说实在的,要不是“小骨”太傻气了,我真想也列举出来让他们挑挑。 田甜和小丫头对望了几眼,最后小丫头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看来,小诗这个名字她还是挺喜欢的,不过如果她知道,我一开始想到的是“小尸”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你们这一家子,也真够奇葩了,人爹尸妈煞闺女,我说你看好你闺女,别让她出去惹乱子。”刘洋又叮嘱了我一句,才转身离开了病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合家欢乐的样子,他那副走在廊灯下的样子显得格外的形只影单,就连影子都那么落寞。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就安安心心的躺在医院里养伤,田甜白天找地方躲起来,晚上就到病房里陪我,说起来有时候也觉得挺奇怪的,同样是活尸,为啥刘洋就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溜溜达达勾搭小姑娘,而田甜就只能躲在不见阳光的地方。难道就因为刘洋是个天然呆,莫名其妙的成了天然活尸,而田甜是人工制造的?这个问题就连瞎子都说不清,恐怕只有等我成了阴倌,自己去慢慢探索了。 有田甜和小诗陪伴的日子,过的很快,我的伤终究是比较轻的,时不时的,就带着我的“干闺女”和同样住院养伤的白冰一起溜达到瞎子的病房去看看他,瞎子对于我没经他许可就认了闺女这事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慨,当然这一行径遭到了我和白冰的一致鄙视,丫挺的,要是小诗没变成现在这样的漂亮,你丫的会跟我矫情? 毛大师在事情结束之后的第三天就回了省城,临走前再三叮嘱我,如果有什么疑问,不管什么时候,尽管打电话给他咨询。还有就是我那块银币,毛大师说这块银币的背后必然藏着一个大秘密,让我好好的保管起来,千万不能贪财给卖了。唉,就这么一句话,我的亿万富翁之梦仿佛节操一般,碎了个稀里哗啦。 第六十八章 我们结婚吧 在医院足足调养了一个多月,我们英勇的瞎子同志终于光荣的离开了icu,转入了普通的高级病房,而我也迎来了人生中的一件大事——结婚! 之前双魂一心曾经说过,田甜这种契合度相当高的双胞胎,一旦有一个死了,另一个也会死去,我不知道这种说法究竟是不是真的,不过在一周之前,田恬因为突发性心绞痛住进了这所医院,要不是抢救及时就活不过来了。大夫说她的病随时都可能发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猝死。 好几次,田甜都在背着我偷偷哭,我知道她除了心疼妹妹之外还非常的矛盾,如果田恬死了,是没有人帮忙把她做成活尸的,她的魂魄必须去地府报道,否则就会永远沦为游魂野鬼,不得超生。而没有田甜的陪同,她是过不了鬼门关的。 平心而论,我是希望田甜留在我身边的,但是我不能替她做决断,那毕竟是她的双胞胎妹妹。所以,我能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在她还能陪着我的时候给她一个名分,至于之后如何选择,就看她自己了。 婚礼的事情受到了爸妈的阻挠,出乎意料的,瞎子和白冰都帮着我说服我爸妈,甚至白冰还搬出了毛大师。毛大师足足在电话里和老爸谈了一夜,告诉他即使我和田甜结婚,我们的婚姻也是没有法律效力的,而且以田恬的状况,田甜滞留人世的时间也没有几天了,到时候我还是可以和平常人一样找个姑娘结婚生子。老爸老妈这才勉强同意了我的想法。 既然决定了,筹备工作就要展开了,瞎子和白冰的伤势都没什么大碍了,他俩就是伴郎伴娘,童不用挑了就是小诗。看着田甜挑选婚纱时那灿烂的笑容,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明朗了起来。 明天,田甜就会成为我的新娘,成为我沈浩明媒正娶的新娘…… 大红的喜字,贴满了整个厅堂,八仙桌上,一对红烛高高燃起,把整个大厅照的格外的喜庆。 穿着红色的旗袍,挽着高高的发髻,今天的田甜格外的明艳动人。大厅里坐着的爸妈,都板着个脸,他们的心里实在是难以接受这场婚礼,尤其是老爸,他是亲眼见过田甜那个被毁容的恶心样子的,无论田甜现在有多美,在他眼里也只是一具红粉骷髅,升不起半分好感。 “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婚礼的司仪是由刘洋来担任的,这小子虽然是个活尸,但是并不阴沉,还有点搞笑天赋,做司仪最合适不过了。我和田甜手挽着手走进大厅,立在爸妈的面前。 “一拜高堂,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随着刘洋的吆喝声,我和田甜双膝跪在我爸妈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老爸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我们的跪拜。 “相逢不易,多亏诸位高朋挚友,二拜亲朋!”转过身来面对着白冰和瞎子,我和田甜能够再次聚在一起,这两个人真的是功不可没,没说的,虽然瞎子满脸都是贱笑,虽然白冰一副懒得看我的样子,这三个头还是磕了下去。 “新人交泰,祝你们百年好合,夫妻对拜!”再次转过身子,面向娇艳如的田甜,她的笑是那么甜美,眼中还带着激动的泪,我轻轻帮她抹去眼角的泪痕,“乖,丫头,我们今天终于结婚了,你要开开心心的,这可是我们大好的日子。” “恩。”田甜狠狠的点了点头,笑容更加的灿烂。又是三个头磕了下去。幸福感,满满的充斥在胸腔之中,一切的辛苦与伤痛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乌有。因为,从这一刻起,田甜,就是我的人了。 “礼成。新人起立,喝交杯酒。” 随着刘洋的叫喊,小诗端着个托盘从一旁走了过来,行走中满是一副郑重的小大人模样。走到我们两个面前,粉嫩的小嘴张合了几次,终于发出了声音:“各……咯……干爹……干……妈……和……喝。”结结巴巴的小声儿在我听来却是充满了甜蜜的味道。 “小诗好乖。”我和田甜同时伸出手摸了摸小诗的长发,相视会心的一笑,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生孩子的,有了小诗这么一个乖巧美丽的干女儿,我们的家庭也算是圆满了。端起酒杯,双臂互交,深情的凝望着田甜的眼睛。如果田叔在天之灵能看到这一幕,也会觉得很欣慰吧。对于田叔,我没有什么恶感,他虽然做了一些提供情报的勾当,可是他和我一样,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田甜。 “浩哥哥,我爱你,哪怕轮回之后……”田甜说出了她甜蜜的誓言,“恩,哪怕轮回之后,我们也要继续在一起。”酒,灌进了喉咙,辛辣之余,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热烈。 之前,我游走在众多女孩中的时候,总觉得婚姻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可是到了今天才知道,原来结婚的感觉真的是这么奇妙,奇妙的归属感。 轻轻的拥着田甜,对着她的红唇深深的吻了下去。田甜的嘴里,温暖柔滑,带着一股薄荷的香味。我知道,田甜为了这一刻已经准备了整整一天,白天的时候,她没有向以前一样睡去,而是躲在阴暗的卫生间里,不停的刷牙,刚刚进入大厅之前,她的嘴里一直含着热水,只为了能给我一个温柔暖心的湿吻。 “啪啪啪啪”大厅里传来了稀稀拉拉的掌声,所有的宾客,也就只有田恬瞎子白冰刘洋郭萍以及代表毛大师前来观礼的玉思言。 “哼哼哼哼,这么大好的喜事,怎么能不通知我呢?”一个古怪的声音突然从院墙上传来,那种双声合一的特效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是双魂一心。 “你怎么来了!?”瞎子有些吃惊的问了一句,身子下意识的挡在了我和田甜身前。 “大喜的日子,我为什么不能来?”双魂一心的声音里充满了疑问,却不是质问那种强硬的口气。从墙头跳下来,缓步走到大厅的门口。身体,还是那个看守老广播大楼的老东西,两个女孩的身影渐渐的从老东西的肩膀上冒了出来。 我轻轻拍拍瞎子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紧张,回头看看爸妈,老妈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老爸却是伸出手来握住了老妈的手。我对老爸挑了个大拇指,回头看着双魂一心,“难为你大老远的跑来,原来是客,请进吧。”我做了一个里边请的手势。 “不要你啊你啊的喊了,就喊我一心姐吧。”双魂一心的两个鬼身同时向我笑了笑,“按活人的算法,我今年也快五十岁了,让你喊一声姐姐,不算占你便宜。” “好,一心姐,里边请。”随着我的指引,一心到厅堂里坐了下来。小诗从一边蹦蹦哒哒的走了过来,手上端着一个小碗,碗里面插着三炷香。她把香碗放到了一心身边的桌子上,做了个很可爱的“吃”的动作,一心笑着,两个鬼魂同时俯下身子,抱住小诗,在她的左右面颊上亲吻了一下。 “小子,你还真有福气,有这么漂亮的老婆不说,还有这么可爱的小丫头整天跟在你身边,艳福不浅啊,不过我们的约定,你可不要忘了。”一心说着,魂体分别望向了田甜姐妹。 “姐夫。”田恬有些害怕的走到我身后,用我的身子隔开了一心那充满**裸渴望的视线。“你们……你们到底有什么约定,为什么她要看着我啊?” 第六十九章 田甜的信 “这个……”我有点说不出口,这个约定的内容,就只有我、瞎子、一心和小诗四个知道,当初答应一心也不过就是为了保命,我都做好了再不踏入那片山区的准备了,谁知道她今天就自己上门了。 “没有什么,只是约定事情全都完结以后,帮我们姐妹超度罢了。”一心的目光收了回去,低下头抽着鼻子吸起了香来,我有点一头雾水的感觉,她居然会主动替我打掩护,这一心的鬼性也太善了吧。 “恩,那就好,一心姐这么善良,大老远的赶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浩哥哥一定会和张秦一起,给你好好的做一场法事的。”田甜的脸上堆着笑。走过来跟一心打了个招呼。 一心魂体的两个头微微的点了点,“我还准备了新婚礼物给你们,你们可别太过惊讶。”说着话,两个鬼体突然行动了起来,其中一个把自己拉的好像一条绳子一样缠在田甜的腰上,把她整个腰身勒得死死的,另外一个则是从旗袍的开叉钻了进去,看那动作,竟然是直接钻进了田甜的下体。 “你要干嘛!”谁也没想到刚刚说的还好好的,转眼的功夫,这女鬼就出了幺蛾子,鬼话鬼话,果然是不能信的!我和瞎子两个人冲上来就想把一心拽出来。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田甜居然抬手制止了我。 田甜苍白的脸色此时居然有点绯红,口中难以抑制的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声,不是吧,搞了半天,双魂一心送的结婚礼物就是给新娘子来套口活儿?这***也太扯淡了吧。这不是老子的婚礼么?田甜的下面老子都还没玩过就让你个女鬼占先了。“嗯……浩哥哥……你别乱想……一心姐……一心姐真的是在送礼物给我们……你……你扶住我,快,扶住我……我快站不住了。” 我晕,田甜,你有点节操好不好?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许久之前那个第一次见面就疯狂勾引我上床的田甜,当时我觉得面对那么一个**真的是件挺happy的事情,可是现在在看,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不过既然田甜说不让我管,那必然有她的用意,我爸妈还在那里坐着,她绝对不可能是发骚。由她去吧。 足足过了一分多钟,一心的魂体才从田甜的旗袍下钻了出来,嘴上还挂着一些黏腻,而另一个魂体也顺势放开了田甜。田甜的身子顿时一软,好在我提前抱住了她,否则她非得直接坐在地上不可。 “你们……你们这到底是在搞什么?”我让她们两个弄的一头雾水。 “浩哥哥……”浑身酥软的田甜凑到我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刚刚,一心姐姐把我下半身的阴气和尸毒吸出去了很大的一部分,现在我的下半身,就和一个普通女人差不多,今天,今天我们可以……我们可以洞房了”说到这里,田甜的脸蛋已经埋进了我的怀里。 原来……原来如此啊……这还真是一份不错的新婚礼物。“一心姐,谢谢你了,你的事情我一定会上心的。”这一刻,我对一心的感谢真的是发自肺腑的。 “别啰嗦了,洞房去吧。”一心说罢,也不再管我,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吸着那三支香。 我看看一心,又看看田甜,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宝贝,走,咱们洞房去。” …… 无所事事的靠在躺椅上,仰望着天板。现在的生活,我真是无聊透顶。自从冰玉斋开门以后到现在都快一个月了,愣是一单生意都没接到。 没错,你没看错,我和蛤蟆的店铺叫做冰玉斋。之前瞎子自己起的名字叫瞎蛤蟆阴阳馆,然后店面装修跑执照什么的都挺忙乎,就把做牌匾的这事托付给了白冰。白冰是个很给力的姑娘,这一点毋庸置疑,如果不信,请亲自去考核一下她的凶恶程度。她接到瞎子的请求后没有任何推诿,亲自去跑的木匠店铺,做了现在门口那块匾。 当开业那天瞎子在门口大吹特吹我们瞎蛤蟆阴阳馆如何神通广大,然而揭掉匾额上的红布的时候,他的脸都绿了。不过看在白冰和毛大师派来送贺礼的玉思言都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瞎子很是明智的收起了抱怨,并且从接下来一句开始从瞎蛤蟆阴阳馆的馆主变成了冰玉斋的斋主。 其实事后想想,我们的这个店子开的真的挺奇葩的,人家那些大师们的店子大多开在繁华街区的边缘,或者干脆就是什么诡异的小巷子里,谁他妈见过算命测字的店铺开在繁华的商业街啊,四周的店铺那音响开的,时不时的还有什么“卫生巾出血大甩卖,买一送二”之类的嘶喊声,我说大姐你家卫生巾都吸不住血了,还他妈出来卖个毛啊…… 每天无所事事的躺在躺椅上,我想的最多的,还是田甜。和田甜的婚礼不知道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那一晚,我们两个在床上抵死缠绵,以至于不知道我在开了第几炮后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而当我醒来之后,床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床头柜上,放着这样一封信: 浩哥哥,能遇到你,真的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当年我还是个小胖妹的时候,你把我从河里捞上来,救了我一命。在我的眼里,你就是那位身穿金甲,驾着五色祥云而来的盖世英雄。我一直惦念着你,可惜,当我变成漂亮姑娘之后,你却不知道去了哪里。然后,我就那么死了,我好恨。我不恨上天让我早夭,只恨自己在有生之年没能陪在我的盖世英雄身边。 老爸把我拉了回来,我不知道是该感谢他,还是该恨他。为了留在这个世界,我不得不活在阴暗中,双手沾满了血腥。浩哥哥,我知道你并不喜欢看这些,但是我想把我想说的统统说给你。 那些日子,我真正明白了什么叫行尸走肉,生不如死。后来,文叔找到我,说这次给我介绍的男人与以往不同,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人命,他们想要夺走这个人的命格,就让我去把这个人的精血吸个干净。并且,他承诺,我只要把天人命的精血完完全全的交给他,他就想办法让我不用再依靠喝尸油、吸精血为生。于是,我遇到了你。 说实话,我们单独相处的那些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开心也是最难过的日子。开心是我终于找到了我的盖世英雄,难过则是我在不经意间已经害了你。其实我知道,我瞒不住你的,那段时间我经常偷偷的哭,我恨自己没用,恨自己懦弱,明明我知道一些治疗尸毒的法子,可是我怕被你发现我是个活尸,我不敢告诉你,我自私的只想留在你的身边。 那天晚上,段残阳到了丽坤小区,我不知道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他和文叔都是一伙儿,他们早就盯上了你,不可能放任你跟我逍遥快活的我去找了李兆龙,我求他和文叔放过你,可是他不肯,他把我关了起来,饿了我整整三天。没有精血,也没有尸油,有那么一刻我都觉得自己已经快要魂飞魄散了。 没想到,我出来之后没有几天,你和张秦就已经发现了这个围绕在你们身边的阴谋。张秦是个有本事的,可是本事不大,好几次我都知道你们在冒险,却没办法去帮你们。因为,我一旦帮了你,就再没有人给我尸油,我只能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孤孤单单的等着自己的阴气散尽,魂飞魄散。我不是个好女人,我自私,为了自己,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但是,我是真的爱你,我拼命留在这世上只是为了能多看你几眼。 后来,你费劲波折寻找我的下落,当我知道你吃了那么多苦的时候,我躲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哭了好多次。 说实话,我从来都没想到你肯为我,肯为我这个连人都不算的自私鬼做到这一步,在礼堂上,我哭了,你知道的,可是你不知道的是,那眼泪,是甜的,甜到我的灵魂深处。甜的我身心都已经醉了。 所以,这一晚,我陪你疯到尽兴,只想让你真真切切的与我在一起。 浩哥哥,我知道你一定在怪我,怪我再一次的不辞而别,只是这一次,我是真的为了你好。田恬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我们都清楚,我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变成孤魂野鬼,所以我选择离开,到一个你看不到我的地方去静静的等待离开的那一天。或者,找到让田恬和我一起留下来的办法,重新回到你的身边,可是那真的很渺茫。我希望浩哥哥你能忘了我重新开始你的新生活,我不想再因为自己而拖累你。 白警官是个不错的女孩,我看得出来她也很关心你,虽然她凶了一点,可是女孩子就是这样的,在乎你才会对你凶。你们两个生下的孩子,一定会和小诗一样可爱吧。 浩哥哥,就写到这里吧,虽然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可是我就怕我再说下去就真的走不了了。不要来找我,那样对我们大家都好。好好照顾你自己,还有小诗。还有,当心那个一心姐。我不知道她有什么企图,但是她附身的那具尸体,原本是李兆龙手下的活尸,而且,你根本就没给她发过请柬不是么?她不但知道我们要结婚了,还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你。这只能说明,围绕在你身边的阴谋漩涡并没有散去。 别了,我的爱人。 田甜 第七十章 奇怪的眼睛 对于田甜的离去,我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公安系统的人答应帮我寻找田甜,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姐妹俩的任何消息,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她不是被什么人给抓走的,而是自己离家出走。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一阵最炫民族风扑面而来,震的正在魂飞天外的我一个哆嗦。我了个草的,环保局到底管不管,这些商户太你妈的疯狂了吧,难道你丫的放个**歌就真能多进几个顾客是咋的! 额,顾客?难道眼前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顾客不成?店子里,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长相很是斯文,给人的感觉和刘洋那个活尸有点像。 “你好,请问,有什么业务想找我们做啊?看相算命的今天做不了,神棍不在,你要是家里闹鬼啊,闹僵尸啊什么的倒是可以给我说说,能接我就接,接不了我也没辙,您可以另请高明。”做生意,除了做棺材铺的,对顾客都要和气一点,不过,很不好意思,哥刚刚在回忆我的老婆,心火正没地方出呢,你丫的进来了。只能说,活该你倒霉。 年轻人被我一顿抢白,不但没有生气,表情反而变得更加恭敬了起来。“恩,那个啥,我就想问问,您这里能收拾鬼不?我现在天天都能看到鬼,而且还不止一只,各种各样的,什么样子的都有,虽然他们现在没有害我,但是每天都能看到那东西,我的精神都快崩溃了。” “鬼?”我翻了个白眼,耸了耸肩,鬼这东西我真心见了不少了,楚家村的骚鬼,丽坤小区的红衣鬼,义庄的双魂一心,除了双魂一心那种特殊级的存在,就连红衣女鬼都被我们给放倒了。不过说起来,那个红衣女鬼在被我从白冰身上吹出去撞进墙壁之后就再没见过,有时间一定要把她找出来斩草除根。“说吧,你见的都是什么鬼?”懒洋洋的掏出一包烟,丢了一根给他,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根,狠狠的吸了一口。 “我见到的是住在人眼睛里的鬼。” 住在人眼睛里的鬼?这还真是头一次听说,我顿时来了精神,从躺椅上坐起来,到饮水机那里接了一杯热水递给那青年,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下说。”想念田甜的日子里,有点新鲜玩意儿打发下时间也是不错的。最近我也算是看了不少阴倌方面的书了,可是还从没听说有住在眼睛里面的鬼。 男人坐在椅子上,却没有看我,只是低下头,说了一句“谢谢。”我心里有点不爽,说话的时候看着人,那是最基本的礼节,即使我特么不是什么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对于跟我没礼貌的,我也不喜欢。 “那个……我不是故意不看你的,我只是不太敢看……眼睛里,眼睛里有一些我害怕的东西。”那个年轻人似乎经历过很多次这种情况,上来就先解释了一下自己不看我的原因。“我叫艾连,自己经营着一家眼镜店。”他喝了一口水,似乎想要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片刻之后,他才安定下来心神,给我讲了他的事情: 眼镜店的生意,算不上很忙,每天我就是守在店子里,有活儿就干活,没活儿的时候,我就用手机上上,聊聊天,有一天我正在一个**群里跟我的小女奴调笑,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带着西部牛仔那种大帽子的男人就站在了柜台前面。 当时我就感觉很奇怪,现在虽然已经入秋了,可是也没必要穿成这个样子吧。不过奇怪归奇怪,有生意上门了,就得接着,其实客人穿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他穿着一身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风衣,我还能多宰他几个钱呢。 “我出三倍的价钱,你给我配一副合适的眼镜出来。”那个人的声音低沉而苍老,脸上还带着一副墨镜,跟他那三十出头的面容有些不搭,我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寒冷,下意识的想拒绝这笔生意,可是对方一开口就是三倍的价钱,让我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 “好的,先生,先来这面验下光吧。”我把他领到了眼光的机器那里,示意他坐下验光,可是那个却说:“你的验光机器,验不出我的度数,你来亲自给我验吧。”说完,他就摘下了那副墨镜。 在他摘下墨镜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说他的眼睛机器测不了了——这个人的眼白上居然长了两个瞳孔! “目生重瞳!?”难以置信,真的是难以置信,重瞳.顾名思义,就是一个眼睛里有俩个瞳孔,在上古神话里记载有重瞳的的人一般都是圣人。历史上虞舜、项羽、王莽、吕光、李煜等都拥有重瞳。现代医学的解释是,这种情况属于瞳孔发生了粘连畸变,从o形变成∞形,但并不影响光束进来,就像你把照相机镜头分成两半,一样可以用。大概属于“返祖现象”——眼睛有向低等昆虫的复眼回归的趋势。不过不管怎么说,历史上有记载的重瞳者,不是一方霸主就是国士无双,这让我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可是就是这几眼,却给我看出了麻烦。人的眼睛也是可以反光的,这一点相信大家都知道,你在盯着别人的眼睛看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别人眼睛里,你的倒影,可是这一次,我看到的,却不仅仅是倒影那么简单。 在这个重瞳人的每只眼眶里,都有两个我的影子,我当时仔细看了几眼,却发现那两个影子居然并不相同。靠里面的那只瞳孔里,倒影的就是我现在的样子,而靠外面的那只瞳孔,却是另外一幅景象——倒影中的我,双眼紧闭,面色死灰,嘴角、眼角和鼻孔还挂着血丝,一条血红的舌头从我的嘴里探出来,斜斜的拖在嘴角边,分明就是一幅死相! 我当时就被吓了一跳,晃了晃脑袋再往他的眼睛里看去,却发现他眼睛里的倒影依旧是那个样子。我以为是因为天太热,我又比较累,所以产生了幻觉,所以赶紧闭上眼睛,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穿风衣的重瞳人却不见了。 从我闭上眼睛,到再睁开,总共不会超过五秒钟,就这五秒钟,他就消失的彻彻底底,甚至店子的玻璃门都没有一点摇晃,好像根本就没有人出入过一样。 当时我在想,可能真的是我迷糊了产生幻觉了吧,也就没有往心里去,可是,当下一位顾客来到店里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并不是产生了幻觉,而是惹上了麻烦。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很是活泼可爱。可是我在给她验光的时候,却看到她的眼里,也有一个影子,只不过,这一次我看到的并不是我自己的影子,而是……而是那个小女孩!女孩的脸上全都是血,额头上开了个大洞,两只原本非常灵动可爱的大眼睛死死的瞪着我,眼神中全都是只有死人才有的那种呆滞。而她的鼻子上,赫然架着一副茶色镜框的眼镜! 我被小女孩眼睛里的影子吓得一哆嗦,用最快的速度帮她验光,核定了度数,然后让她选了镜框和镜片,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她选的那副镜框居然和我在她眼睛里看到的那副一模一样。 第七十一章 表妹静儿 惊讶之余,我勉强告诉自己这都是错觉,用最快的速度给女孩配好了眼镜。 我的手艺一向都是不错的,女孩对我的眼镜非常的满意,付了钱,填了一张顾客登记表,就离开了。 我的店子,就在马路边,虽然我一直告诫自己的我看到的那些都是幻觉,可是当女孩走出店子后,我还是不由自主的向她的背影看了过去。 女孩似乎要去马路对面,出了店子就直接过马路去了,可是不知道是因为新眼镜有些不适应还是什么,走了没几步,她的脚步居然有些踉跄,而且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向左边看一眼。惨剧就那么发生了,一辆红岩重卡从左面开了过来,一点减速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撞上了小女孩,把她撞飞了出去。 我当时惊讶极了,跑出店子去看,小女孩倒在路边,身体不停的抽搐着,鲜血从她深山不停的渗出,还没等我拨120,她就已经不动了。而她咽气时候的模样,就跟我看到的一模一样。 直到那一刻,我一直在努力的说服自己,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是因为天气炎热造成的幻觉。 可是接下来的两天,我又接待了三名顾客,可是在这三位顾客的眼睛里,我同样看到了他们的死相,有两个和那个女孩儿一样,才出门就被车撞死了,而第三位,安全的过了马路,就在我长出一口气,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和巧合的时候,第二天的报纸上却刊登出了一条餐馆爆炸一死九伤的新闻,新闻旁边还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就是那最后一名顾客! 我是个无神论者,可是事到如今,无再也没办法坚定自己无神论的信念了,一次是幻觉,两次是巧合,三次是倒霉,那四次呢?紧接着,我又想到了那个双瞳人,想到了我自己,是的,我在他的眼睛里也看到过我自己的死相!那也就是说,不久之后,我也会死…… 我当时很害怕,索性关了店子跑到老城区的算命一条街去找高人给我算算,可是,第一位在路边摆摊的高人刚看完我的眼睛,还没有来得及跟我说什么,就被从高空掉下来的盆砸碎了脑袋,接下来的几个,不是看到我就扭头就走,就是捂着脸跟我说我身上的事情他们解决不了,让我另请高明。 最后,一位失目的先生告诉我,我的事情确实太过怪异,这街上虽然有人能够破解,但是这事太过麻烦,多半也是不肯帮我的,如果我想寻求帮助,就只能去闹市区寻找一位天人,才能逢凶化吉。闹市区都是一些商业店铺,唯一一个搞阴阳类的店子,就是您的冰玉斋了。 听完艾连的故事,我第一反应就是大骂算命一条街那帮老王八蛋们,我们的店铺开在这么一个地方,这么久都没有生意上门,他们不给我们介绍,这***遇到硬茬子了才知道往我们这里推,还真当老子是冤大头啊。 不过大头就大头吧,这个艾连的生意还不能不做,你想啊,算命一条街那帮老神棍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在我和瞎子的手里解决了,这艾连出去给我们一宣传,不就是现成的活广告么?到时候有了名气,别人都知道我和瞎子的本事比那帮老骗子大,那还愁生意不好?等***生意好了,老子赚了钱第一时间就把隔壁的店盘下来,让你丫的再整天给老子拽最炫民族风! 打定了主意,我拍了拍艾连的肩膀,“好了,小伙儿,就这样吧,你的事情我知道了,既然有人指点你来找我们,我就不能让你空着手回去,你的活儿,我接了!” “真的!?”艾连听说我肯接他这单活儿,非常激动的反问了一声,头不由自主的抬了起来。 那一刻,我的眸子,对上了他的眸子…… 在和我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艾连的身体猛地一震,紧接着他才像猛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低下了头,那一刹那,我看到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慌乱。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看你的!”艾连的语气非常的慌乱,仿佛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连连向我陪着不是。 “你,刚才在我眼里看到了我的死相?”艾连的激动绝对不是没来由的,他说他能看到每一个人眼里的死相,这本身就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要知道,有些人是有异能的,可以看到将要发生的事情,预言一个人额生死,可是艾连看到的绝对不是异能的表现,因为那种预言类的异能只是预知,并不会影响现实生活,而他看到死相的那些人都是迅速死亡,甚至是离开他不久就死掉了,这里面绝对有古怪,不会有人运气背到这种水准的,就连我都不会。 “是……是的……”艾连有点结巴,“我看到……我看到你……你应该是出了车祸之类的,你的脑袋,你的脑袋整个都碎了,面目全非……好恐怖,你,你不要出门,你一定不要出门……”艾连突然抓住了我的肩膀,浑身不停的颤抖,“听我的,千万别出门!我不想再有人因为我而死了!千万不要出门!呜呜呜……”恐惧感积压的太久了吧,正常人很容易因此而崩溃,艾连在疯狂的叫喊过后埋下头,哭了起来。 “好了,没事了。”我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这不能怪他,我遇到红衣女鬼的时候,还不是一样被吓得尿了裤子。至于说我什么脑袋被撞了个稀巴烂的,我还真的不是特别相信。之前经历了李兆龙的事件,我见得妖魔鬼怪还少么?就算是人躯诡心那种灭国利器都没能把老子怎么样,一个预知之眼,就能咒死我?要是这么简单,老子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你的店在什么地方,先带我去看看吧。” 既然一切事情都是从他的店里开始的,那么也许在那个地方能找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你……你真的不怕?”他颤巍巍的抬起头来看着我,说实在的,看过第一眼了,也不在乎多看一眼。 “没什么好怕的,兄弟,既然我做这行,就不怕鬼,我可不是算命街那帮废物。”这牛吹得有点大,论实力,我其实连半吊子都算不上,除了能看到鬼,知道一些道具的用法外,我就啥都不会了。不过这不要紧,我的身边可是有百骨尸煞小诗,毛大师说她除了怕李兆龙外,一般的鬼物可都不在她的眼里。 跟艾连一起走出店门,拉下卷帘门,瞎子跑到东北去跟那边的出马仙儿搞交流去了,这次的活儿就我一个人先去看看吧,搞不定再叫他回来,最不济还有毛大师不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刚刚锁好了门,我突然听到有人在背后的方向喊我的名字,“表哥!沈浩表哥!”声音清脆悦耳,有着几分熟悉。回头一看,在马路那边,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正在跳着脚冲我挥着手。 静儿?我揉了揉眼睛,没错,还真的是静儿。静儿姓林,是我的表妹,今年十八岁,从小就特别喜欢粘着我,可是在她十二岁那年,舅舅一家因为工作的关系离开了江东市,一晃六年,我们俩也只能在过年之类的时候见见面,今天不逢年不过节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表哥,过来帮我拿一下东西!”静儿一边喊,一边指了指自己脚下的两个大包。我勒个去的,真不明白这些女人,为什么一出门就跟搬家似的,她那两个包加在一起,比她整个人的体积都大,我真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拎着这么两个玩意儿到处乱跑。 第七十二章 被重卡撞死的女孩 “你别乱动,等着我。”我招呼了一声,就开始过马路,今天不是周末,又是中午,街上的人和车都不是很多,我一边看着左右的车,一边往前走。 车,真的很少,就在我刚刚跨过路中央的双黄线走了没有三步的时候,对面的静儿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表哥!”我心中一凛,还没等反应,一只手从后面拽住了我的衣服下摆把我用力向后拽去。 这一下拽的力气非常大,我又没防备,一屁股就坐在了双黄线上。“刷”,一辆路虎从我的面前呼啸而过,卷起一片烟尘。这怎么可能?我刚刚过马路的时候明明有非常小心的看来往的车辆,我可以肯定我刚刚绝对没有看到这辆路虎。 “表哥,你别动!”静儿冲我喊了一声,也不管那两个大包,一溜小跑到了路中间,b罩杯的胸脯在我面前不停的起伏着,显然她刚刚这两步跑的也是非常的紧张。 “静儿,怎么了?”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好像刚刚差点被撞的人是我吧,怎么她喘成这样了。 “表哥,你没事吧?”静儿先是把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然后又朝我身后看了好几次。 “没事啊,没撞着我。”莫名其妙的耸耸肩,不就是没看到那辆路虎么。不过说起来还真的是挺惊险的,要不是突然被拉那一把,估计不死也得在医院里躺个三五个月。 “没撞着就好,没撞着就好。”静儿说着,挽着我的胳膊,左顾右盼的带着我一起,过了马路,直到踏上人行道的那一刻,静儿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太吓人了,表哥,我说这附近有没有过街天桥,咱们还是走天桥吧。对了,表哥,你早上是不是没洗脸啊?怎么你的脑门儿这么黑。”静儿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睛却没有看着我,目光闪烁,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不过……她说我脑门儿黑?我还是挺爱干净的,可是每天都按时洗漱,她说我脑门儿黑,那应该不是看到了我脸上有泥,而是看到了我身上的阴气。在吸收了小诗的阴怨之气后,我的印堂就一直发黑的,毛大师说我去坑那些算命的最好了,因为看我的面相绝对活不过三天,可实际上那只是存储阴气所产生的结果,等我的左手储够了足够的阳气,阴阳调和的时候,印堂就不会再发黑了。莫非静儿也能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虽然我一直在说没事的,那只是个意外,可是拗不过静儿,只好在附近找了个过街天桥,拎着她那两个大包,回到了店门口。 阳光下,艾连靠在墙角不住的哆嗦着,看到我和静儿走过来,立刻就冲上来拉住我的一只手,“大师,你一定要救我,我相信了,我相信你是真有本事的那种,你一定能救我!你一定能救我!”拜托,大庭广众之下,能不能别摆出一副基情燃烧的样子啊。 我尴尬的看着艾连,不知道该怎么跟静儿解释,扭头却看到静儿看着冰玉斋的门脸儿低低的念着:“阴阳五行,驱邪避鬼,算命测字,起名看相……好厉害啊,这样的店居然能开在这里,里面一定是有大师吧。”没等我说话,静儿上前两步,举起小拳头对着卷帘门砸了几下,“有没有人在啊,大师,我们有事情要看啊……” 我感觉自己脑门上冒出几条黑线,静儿你是怕撞破我俩的基情,故意装作发神经么?“静儿,别敲了,这是……”我刚想说这是我的店,突然听到卷帘门下面“咔嚓”一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卷帘门慢慢的升了上去,玻璃门后,一个戴着一副茶色镜框眼镜的十五六岁女孩站在玻璃门里面冷冷的看着我们三个。还没等我开口,女孩的面部快速的改变,额头上开了一个一个血洞,身上那一身休闲装快速的被鲜血染红,面容扭曲而狰狞,仿佛随时都要择人而噬一般。 接着,女孩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我们三人的视线中。 “鬼!鬼!她是鬼!就是她,我说的那个被重卡撞死的女孩就是她!”艾连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指着玻璃门后面的小女孩刚刚站立的位置惊恐的大叫着,来来往往的路人有很多都注意到了他的古怪行径,大多数指指点点的,以为他是个疯子,也有少数人向他指着的店子看过去,当然,这些人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起来吧,没事了,她已经走了。”我从地上拉起艾连,这个小伙儿真的是被吓坏了。 “表哥,你也能看到那个女鬼?”静儿的表现居然比艾连还要镇定,而且,她居然用了一个“也”字。 “静儿,你别告诉我你能看到鬼啊。”尼玛我们家要不要这么悲催,我一个天人命就够悲剧的了,难道我表妹也是一个做阴倌儿的命? 静儿略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其实我一直都能看到那些东西啊,之前跟你说过你都不信,我也就不再跟你说了。”她走到我身边,抬起手来,抚了抚我的额头,“你的印堂真黑,表哥,刚才遮住你眼睛的鬼,就是那个女孩。” “你说我中了鬼遮眼?这不可能啊,我没看到有鬼手捂住我的眼啊。”鬼遮眼,应该就是鬼用手遮住人的眼,让人看到和实际情况不一样的东西吧,我之前倒是中过幻术,鬼遮掩还是第一次。可是要是真的有鬼遮我的眼,我不应该看不到啊。 “哎呀,表哥,鬼遮眼不是用手捂着你的眼。先帮我把行李安置好,我给你慢慢讲。”在知道了冰玉斋是我的以后,自然没必要再扛着行李走来走去了,静儿很不客气的拉开门钻了进去,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表哥,我脚好疼,你帮我揉揉好不……”穿着凉鞋的脚丫在椅子下面不停的咣当着。 “臭丫头,就知道跟我撒娇。”我随手扯了一张椅子,坐在静儿对面,让她把一只脚上的鞋蹬掉搭在我的膝盖上。这小丫头,从小就喜欢跟我撒娇,没办法,谁让我疼她呢。艾连就显得有点可怜了,跟后娘的孩子似的,抱着一杯热水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椅子上不停的哆嗦。 原来,静儿这次回来并不是简单的玩儿两天,而是回来上学。已经是八月中旬了,有些大学已经提前开学了,而江东大学虽然没有开学,新生接待工作也已经展开了。静儿一直很喜欢江东市,所以她这次高考结束后就报考了江东大学的考古系,用她的话来说,能看到鬼也是一种天赋,如果不能用在工作中,那不是暴殄天物么。这丫头是刚出火车站,到市中心这里来倒车,才和我在路边偶遇。 “嗯,好舒服……好久没人给我捏捏了,表哥……啊……真舒服,你真好……”这小丫头一定是学坏了,捏个脚而已,用不用叫的好像**一样啊,不带这么诱惑哥的。哥身边没女人,你这么做就是坑哥啊…… “哼”身后传来一声小女孩的冷哼声,转瞬即逝,我没有回头,也知道是不知道躲在哪里的小诗在表示不满。 “哎呀,表哥,这个小鬼是你养的啊,好可爱!”静儿听到哼声也看到了站在我身后的小诗,立刻就满血复活一样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蹦到小诗身边,伸手就想去摸小诗的头。让我没想到的事情出现了,静儿的手还没有抹上小诗的头,小诗的眼睛里居然冒出两股凶光,一股凛冽的煞气从她的身上喷涌而出,朝着静儿卷了过去。 第七十三章 死在你门口 “小诗不要!”小诗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可怜样,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发飙,可是到底为啥发这么大脾气呢?来不及多想了,我一把把静儿拉到自己身后,追击而来的煞气全都喷在了我身上,不过小诗的煞气跟我左手中存储的阴怨之力根本就是一回事,所以她的煞气对我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看到煞气碰到了我身上,小诗自然知道我不会有事,小脸第一次对着我板了起来,身子一扭,小脚丫在地上跺了一下,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轻地哼声。“臭丫头,你这是怎么了,连你老爸都想干掉啊。”我上前一步把小诗抱在怀里,手指在她的小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哼”小诗又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给我耍起了小脾气。不过很快的她就扭过了小脑袋,用纤细的手指着我又指了指自己,最后指了指静儿。“喜……喜欢……” 这啥意思?我和她喜欢静儿?还是她不喜欢静儿?脑子飞快的转了两圈,沉寂许久的泡妞细胞飞快的运转,我终于想明白了小诗是想问什么。“小诗,你想问干爹喜欢你还是喜欢这个姐姐是么?” 小诗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唉,女人啊,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这丫头也就十一二吧,我给静儿捏个脚,她居然吃醋了,还一副想要干掉情敌的样子,我勒个去的,现在的孩子也太早熟了吧。 轻轻拍拍小诗的头,“臭丫头,干爹当然是喜欢小诗多一点了啊,不过小诗你以后不准再对静儿不礼貌了,她是我的表妹,也就是你的表姑,你自己要是有弟弟妹妹,你也会照顾你的弟弟妹妹的吧,干爹给表姑捏脚不是不喜欢你,而是疼爱妹妹,你知道了么?” 小丫头很无辜的点了点头,从我怀里挣脱出去,蹦跶到静儿身边,伸手拉起静儿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的头上,然后抬起脸来,摆出一副“我错了,求原谅”的表情可怜巴巴的看着静儿。 静儿这丫头,从小就大大咧咧的,虽然刚刚被小诗吓了一跳,现在看到她这么可怜巴巴的,也就不跟她计较了,摸了摸小诗的头,算作原谅她的表示。 对于我们三个之间这场闹剧,缩在墙角的艾连看了个莫名其妙,他是看不到小诗的,所以在他的眼里就只能看到我们两个人好像在演戏一样折腾来折腾去,还跟空气对话,这让他吓得缩在墙角更加不敢出声了。 闹腾完了,重新做好,静儿才告诉我,刚刚在我过马路的时候,她看到那个出现在店里的小女孩就站在我的身后,她的手虽然没有捂着我的眼睛,但是凌空做了一个捂的动作,一丝很淡的阴气从她的手里蔓延到我的眼睛里。静儿说她不是第一次见到鬼遮眼了,每次都是这种样子。“不过,有一点特别奇怪啊表哥,平时我见过的那些鬼就算不是在夜里出没,也是在早上或者黄昏时分出来,像这种在下午一两点出来的还从来没见过。” 静儿说的没错,鬼不是只能在夜里出来,其实像一心姐样的超级厉鬼也能做到在正午出没,可是,那个女孩,按照艾连的说法,死了还不到一个星期,别说是超级厉鬼了,按理说没有经过头七回魂,鬼魂连自己已经是鬼了都不会知道,实力怎么可能上升到一心那种高度? “大师,你是说,那个女孩变得鬼,非常的厉害是么?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刚刚是不是在跟鬼对话,你是不是养着小鬼,你能不能让你的小鬼帮我跟那个鬼说说,她想要什么,她想要什么只要告诉我就可以,我一定满足,我一定满足,真的,不要再找我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想要什么都行,只要我给得起,只要不要我的命,求你了,帮我跟她说说,跟她说说!”超级厉鬼这个字眼,仿佛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艾连整个人都有些歇斯底里了。 “给老子安静一点!你他妈是不是爷们儿!”毫不客气,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一个男人,害怕情有可原,可是怕成这个逼样,也***太丢人了吧。能不能给男人长点脸! 艾连被我扇了一巴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瞬间颓废了下去。“大师,遇到了能在白天出没的超级恶鬼,我是不是没救了?” “你要没救我就把你踹出去了。”我拎起艾连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小子,你是我们冰玉斎接的第一庄买卖,救不活你,我就等于是自砸招牌,所以,你小子给我安安心心的,只要你没死,老子就会想办法救你。现在告诉我,这一次,你看到我是怎么死的?” 艾连愣了一下,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脸上突然冒出了一种狂喜的神情,“没了,没了!你眼睛里没有你的死相!没有了,是没事了么?大师?是不是我以后都不会再遇到那种事了?” 我很想告诉他是的,可是我不能。“应该只是暂时没事,那个鬼刚刚被我们吓跑了,所以你看不到我的死相,这样吧,我们还是先到你的店子里去看一看,既然事情是从你那里开始的,应该会有些线索。”我拍拍他的肩膀,“你最好还是把头低下,不要去看别人的眼睛,省的害了更多的人,那个女孩可能就是间接被你害死的,死的人越多,你身边的事就会越麻烦。静儿……” “表哥!”还没等我说完话,静儿直接扑过来,抱住我的一条胳膊,“我要跟你一起去。嘿嘿,之前都是在旁边冷眼旁观,今天终于有机会跟着你去看看捉鬼是怎么回事了,你可别告诉我不让我去,否则我就把你三年前偷看我洗澡的事情说出去,看姨夫不打断你的腿。”这丫头一张嘴竟然是没打算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不过,表哥你真的行么?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好像除了泡妞水准很无敌之外,干啥啥不行啊。”最后这句,直接让我的头上布满了黑线。 “我在遥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就在我被静儿弄得哑口无言的时候,一首凤凰传奇的月亮之上以一种异样的雄浑和高亢回响在店里,那声势,半点都不比隔壁的最炫民族风差啊。 艾连有些不好意思的掏出手机,想要去接电话,可是在看到电话号码的时候他却愣住了,我凑过去看,只见他的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赫然显示着六个字——我死在你门口! 这个来电提示也过于惊悚了吧,我死在你门口,这绝不可能是艾连自己存的,“啪”,还没等我说话,艾连的手指已经按在了红色的挂机键上。 “大……大师,现在,现在该怎么办?”他依旧是哆里哆嗦的,这个男人的胆子可真是不大,都遇到这么多了,还没适应下来。 “下次别那么着急挂。”我无奈的耸耸肩,回头摸摸静儿的头,“臭丫头,你要跟上来也行,但是遇到危险你必须第一时间给我溜走,听到没有。”静儿的性子,我是最了解不过的,她想要去的地方,你不让她跟着去,她也会偷着去,倒不如把她放在自己的视野之内。 “知道了,我的好哥哥,木马!”臭丫头搂着我的脖子,就在我脸蛋上亲了一口,这一下,可是又刺激到了小诗,小丫头跳起来好像树袋熊一样抱住我的脖子,在我另外一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我勒个去的,要不要这么醋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小诗是个小醋壶呢。 第七十四章 光煞 离开冰玉斋,打车到了艾连的店铺。说起来,为了打这个车,我还让艾连看了好几次我的眼睛,要知道在公路上搞事害人那是最容易的了,好在艾连说我眼睛里没有什么古怪的东西,这才让大家放心。 此时正是下午,阳光正烈,艾连的店铺坐北朝南,拉开卷帘门的一刹那,我和静儿都不由自主的用手遮了一下眼睛。倒不是别的,眼镜店里自然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眼镜,在正午日光下闪烁出各种各样的光斑,让人很不舒服。 店子里还算是干净整洁,六十多平米的店铺宽敞透亮,三面墙上都是落地的大镜子,让屋子的空间感更加宽敞,周围也没有那些疯狂放着流行音乐的店铺,要是我们的店子跟他换换,那也真是挺不错了。 我在他的店子里打量了一下,也没看出他的店子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坐北朝南的房子阳气最重,如果没有什么特殊处理的话,一般是不会有阴气聚集的,更别说祸害人了。 “我说,帅哥,你怎么开店连财神都不供的么?怪不得你要倒霉了。”静儿拿着一副柜台里的眼镜,一边看着,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 “财神……我在遇到这些事情之前,根本就不信这东西,所以,也没想过供财神什么的,难道我没遇到这些东西,是因为我没供财神,财神爷发怒了?”艾连现在有点神经质的感觉了,静儿随口的一句话都让他一惊一乍的。 “不是财神爷发怒了,而是你的店子里没有镇物。”静儿放下那副眼镜,手指画了一个圈,“你的店子冲了煞,却没有镇物,不闹才怪。” “静儿,你可别乱说,好像你懂似的。”已经出了好几条人命了,这小丫头要是乱说一通,艾连少不得要把诸天神佛请回来镇宅,可是那鬼物都敢在正午上路了,就绝对不是几个佛像什么的镇得住的。 谁知道静儿听了我的话,小脸一沉,满脸都是不高兴的样子。“我说表哥,你怎么能瞧不起人呢,好歹我报考的可是考古学专业,风水什么的那可是我的专业知识,你听我给你从头到尾说说是怎么回事。”小丫头一副郑重的样子,我倒想看看她能说出什么东西来。 “书上说风水里的煞可分为形煞、气煞、声煞、光煞、风煞等,虽以形煞居多,但是其他煞气也不能不知。他的店子就是犯了光煞。”说着话,小丫头的手指在一个个眼睛上做出了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书上还说光煞按形态可分成白亮光煞、人工白昼和彩光污染等。白亮光煞指阳光照射强烈时,城市里建筑物的玻璃幕墙,釉面砖墙,磨光大理石和各种涂料等装饰反射光线,明晃白亮,眩眼夺目。人工白昼指夜幕降临后,商场,酒店上的广告灯,霓虹灯闪烁夺目,令人眼缭乱。” “你是说,他遇到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光煞造成的?”眼镜店里,自然到处都是玻璃,还有一幅幅镜片,这些镜片把外面进来的日光反射的遍地开,倒是真的符合小丫头的说法。不过光煞具体有什么危害,我还真不知道,我所见过的煞,也只有小诗这么一个百骨尸煞而已。 “书上又说,如果我们住在、或办公地点处在这种光煞很强的屋宅中,那么将会给你带来霉运连连。比如如果住宅窗多窗大而又不注意遮挡,就会深受其害。在窗口大、朝东或朝西的房间中办公或睡觉,容易因‘光煞’导致‘血光之灾’。坐北朝南的房子原本阳气很足,几乎不会犯煞,可是你这屋子有三面大镜子,又有很多眼镜,光线反复在屋里折射,古人说,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你这是集光煞集的太多了,阳气都抵消不了了。” 静儿的一番话,听得我是云山雾罩的,我最近看瞎子的那些藏书,里面讲的多半也都是降尸治鬼的法门,这种什么光煞还真是没听说过。 艾连倒是一副听懂了的样子,连连点着头,“小姐说的对,说的对。”他嘴里这么说,我估计丫的也是病急乱投医,别人说什么他都觉得对。“那,你看着我这店里该怎么摆设才行?” “摆设方面嘛,两边的两面大镜子必须去掉,这样可以大幅度减少光线折射的次数,从而减少光煞,然后你最好去请个神佛法身回来供奉一下,这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压住你店面的光煞。”小丫头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可是为毛我听到她那一连串的“书上说,书上又说,书上还说”感觉那么不靠谱啊。 “那……这么做,我就不会再遇到怪东西了?”静儿说的头头是道,让艾连看到了一线希望。 “当然。”小丫头的脸上堆满了笑意,旋即做出一副很严肃的表情吐出了后两个字,“不能。”艾连的笑容直接在脸上凝固了。“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风水给你带来的厄运已经成为了你命中的劫数,想依靠风水去消弭已经出现的厄运,那是不可能的,想要过这一关,你还是得求我表哥,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说完,臭丫头还冲我眨了眨眼。 “说了半天都是白说,先查查电话吧。你给我说故事的时候说了你有登记顾客的电话,查查那个死在你门口的究竟是谁再说。”静儿其实是个很精明的小丫头,一上来就用一通掉书袋的理论唬住了艾连,无形中也给我这个表哥抬了身价。可是还没等艾连去拿记录本,他的手机居然再次响了起来。 依旧是那首月亮之上,依旧是那个“我死在你门前”的备注,可是这一次,没有必要去翻什么记录了,静儿已经把打电话的那家伙指给了我——就在眼镜店门口的那条马路上,那个浑身是血,额头上开了一个血洞的少女正举着手机,满眼怨毒的看着我们三个人的方向。 我从艾连手中抢过手机,直接接通了电话,并且按下了免提键。 “呃……呃……”手机之中,并没有大街上的喧嚣,有的,只是一片死寂中清晰的喘息声。 “你是谁,你们要做什么?”有些鬼魂,是可以进行沟通的,比如一心姐,不但能沟通,而且非常的通情达理。毛大师曾经跟我说过,做阴阳一行,需要懂得天地不仁万物皆有灵性,凡是能沟通的鬼怪,都应该以沟通度化为主,只有那些罪大恶极冥顽不灵的家伙,才可以强行消灭。 “开……店……继续……开店……”听筒里传出阴惨惨的女声,不过看起来,她的语言能力比小诗也强不了太多。 “为什么要他继续开店?他的店子开下去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也是在因为那个好处死的么?”说起来,这个女孩应该也是受害者吧,为什么她反而要艾连把店开下去呢? 一辆卡车呼啸而过,原本站在路中央的少女被卡车撞得飞了出去,电话也因此戛然而止。我们三个急忙跑出去看,却见那卡车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带着一溜烟尘扬长而去,而那个打电话的少女鬼魂则是彻底消失在空气中,没有半点踪影。 我打开艾连的电话,找到刚才那个号码回拨了过去,得到的回复却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第七十五章 白冰的死相 艾连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原本以为是有什么邪物缠着他,现在看来,则必须要弄明白两个问题——第一,那个双瞳人到底是谁;第二,女孩的鬼魂为什么可以在正午出现,又为什么要让他继续把店子开下去。 我总是觉得那个少女有点当日的红衣女鬼的味道,也分不清她是要给双瞳人帮忙,还是要守株待兔等那个双瞳人出现。千头万绪,究竟从哪里入手好呢? “你是说最近的这几起看似意外的人命案子都是跟他有关系?”白冰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椅子上一直低着头的艾连,车祸死人那是经常的事情,可是在一个地方连续撞死三个人就很是少见了,毕竟艾连的店铺门口是一条笔直的公路,根本就不存在急转弯之类的特殊地形。放在从前,白冰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卷宗的,如今,她对意外死亡事件也开始上心了。 “没错,那几起事件的死者都是在他店里配了眼镜,被他在眼睛里看到过死相的人。我现在没有任何线索,只知道那个第一个被车撞死的女孩变成了鬼,在根据他看到的东西而害人,我现在想要找出那个害人的鬼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白冰的身子突然向后缩了一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样。 “其实你早就想到了不是?看过山村老尸二吧,就用里面抓变态色魔的方法呗。”我耸了耸肩,没办法,艾连的问题要是不解决,说不定要死多少人,虽然他自己有努力克制着不去看别人的眼睛,但总有一些时候会出现意外,比如我当时那样。如果再有人利用他来害人,那麻烦可就更大了。 白冰的脸上很明显的挂上了黑线,“古人果然说的没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她从桌子上的塑料袋里摸出一个桃子,很爷们儿的在警服上蹭了蹭,一口就啃了下去,这妞儿还真是……平时你看着她怎么看怎么高冷,可是跟熟人在一起,各种女汉子加无赖啊。“你这商人真是没白干,几斤桃子就来收买人命,说吧,准备怎么干?” “唉,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其实具体的法子我也没想过,因为没法可想,还要看艾连看到的是什么。”我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这事情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只能按图索骥的被动进行。 “我倒是可以作诱饵,可是瞎子不在就你一个人行么?” “表嫂,还有我,还有我呢!”一旁的静儿似乎对自己被忽略的事情非常的不满,就跟小孩子似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跳到我俩中间,对着恶婆娘卖了个萌。 “别胡说,她(我)才不是你表嫂呢!”我和白冰几乎是同时吼了出来,连一直低着头不停哆嗦的艾连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闹腾了好一阵子,我才把我和恶婆娘的关系给她解释清楚,可是这丫头不知道哪根筋走错了,就是一口咬定,我有了麻烦第一时间想到的女人肯定是我表嫂,我勒个去的,其实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小诗好不! 计划就这么草草的定下了,不过说实在的,我并不是很担心白冰的安全,那个女孩的鬼魂虽然可以在白天出没,却明显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否则的话,她完全可以像那个红衣女鬼一样附身杀人,而不是用这种最低级的鬼遮眼。 “那,我真的看了啊。”艾连在白冰站在他面前后最后确定了一次,这才抬起头,凝视着白冰的眼睛。可是当他抬起头之后,他的表情却有些发愣的样子。 “喂,艾连,你看清楚没有,恶婆娘是怎么死的?”我用手指捅了捅艾连的胳膊,紧接着头上就是一痛,这恶婆娘也太不给爷面子了吧,怎么说敲脑袋就敲脑袋啊…… “很,很奇怪的样子。”艾连突然说了一句,把我和白冰的注意力都拉了过去。很奇怪的样子,有多奇怪?死相通常都是恐怖吧,什么叫奇怪啊?“我……我看到这位女警官的影子,脸上一副安详的神色,头发四处飘着,就好像电影里的女妖那样。” 我和白冰相顾愕然,很安详,头发飘飞,那是什么死相啊?“会不会是他看错了,看不到我的死相?”白冰一向很聪明,现在却开始挠头了。 “不会的,白警官,如果是看不到死相的人,比如沈大师,我只能从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影子。我说的奇怪是我之前看到的都是一副惨遭横死的样子。这么安详飘逸的,你还是第一个。” 四个人商量了半天,却没商量出任何的结果。好在被艾连看到死相的人没一个是隔了十天八天才死的,都是当天暴死,我们只要整天都在一起,相信很快就能遇到那个索命的恶鬼。 下班时间很快就到了,我们四个人在一个小餐馆里吃了点东西,然后买了一堆零食,在附近的如家开了一间双人标间,整了一张桌子一副麻将牌上去,边吃边玩边等鬼。 打到第四圈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不停的诅咒那个闹事的鬼了,你丫的平时杀人那么积极,怎么今天就消极怠工了呢?总不会是在马路上给我们打电话的时候被车撞坏了不能上班了吧,我勒个去的,静儿麻将打得好,赢我钱就算了,白冰今天可是第一天学打麻将,她赢得比静儿还猛,就连艾连这个倒霉鬼居然都在赢我的钱,我的手气是有多臭啊。照这么打下去,再来四圈,我之前在公安局领的见义勇为好市民奖金就都要进这三位口袋里了。 当我身上的最后一枚硬币被白冰收走之后,这恶婆娘非常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哎呀,我说为什么那么多人爱赌博呢,这玩意儿来钱是快啊。不打了不打了,见好就收了,再打下去,估计整个冰玉斋,都要跟我的姓了。” “好像现在不是似的……”我和瞎子每次想起那个招牌都是满脸黑线,所托非人啊这是。 “嘀咕什么呢,叫什么瞎蛤蟆,难听死了。”白冰从钱包里抽出十块钱,丢在我面前,“本姑娘今天玩得开心,赏你的,拿着明天吃早餐吧。我可是要去洗澡了,你们两个谁要是敢偷看,哼哼……”这恶婆娘的笑,还真是渗人啊,不过……以她的身材和相貌,只要打不死,偷看还是值得的。 白冰关上卫生间的门,舒舒服服的去洗她的热水澡了,我则开始跟小艾同志商量明天的早餐要他请我去哪里吃。无奈,恶婆娘刚进去,静儿就以大男人不能吃女人的嗟来之食为借口收走了那十块钱。我勒个去的,偶尔吃吃软饭我不介意好不。 三个人凑到一起,聊聊天,看看电视,其实也挺惬意,尤其是静儿也是个标志的小美女,养眼的很呢。卫生间里哗哗的流水声就没断过,近在咫尺的美人沐浴图啊,看不到太可惜了,要不……去找个机会看看? 唉,田甜,你要原谅我,我从你走了以后,就再没碰过女人了,嘿嘿,我也不干别的,真的,就去偷看两眼,这不算偷腥吧。其实摸都摸过了的…… “当当当”,我在卫生间的门上敲了几下,“恶婆娘,我内急,你要是还早,就把帘子拉好,让我先解决一下。”卫生间里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嗯嗯哦哦声,可能是在洗头发什么的吧。 “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嗯嗯哦哦也算是一种表示吧,手腕用力,拧开了卫生间的门。 第七十六章 险死还生 如家的卫生间通常都是这样的,在里面的一个角用玻璃隔出一个类似于钻石图案的隔间,是洗澡间,里面有帘子,有人洗澡的时候其实并不妨碍其他人用洗手台或者马桶。白冰的鞋子,就放在洗澡间外的防滑垫上,帘子把洗澡间里面罩了个严严实实。我耸耸肩,看估计是看不到了,不过,闻闻美女的香味也挺不错的,嘿嘿。 坐在马桶上,偷偷的打量着洗澡间,比较悲剧的是她的衣服都搭在靠近洗手台的那面,我坐在马桶上是看不到的,不然看看内裤什么颜色的也不错……我勒个去的,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今天有点不正常。 “砰”的一声,似乎是恶婆娘用手敲在了离我最近的那块玻璃上,我连忙收回目光正襟危坐,这要是让她实实在在的抓住我在偷看她洗澡,她还不打断我的腿啊。不过这娘们洗澡水怎么调的,明明看到上面淋浴的水流越来越大,声音却是越来越小。 “砰”又是一声响在我的耳边。“那啥,大姐,我真没偷看,你的帘子裹得这么严实,我想看也看不到啊。”我随口辩解了一句,眼角的余光却扫到洗澡间的帘子在缓缓的拉开。这特么是干啥?难道恶婆娘真的对我芳心暗许,趁着这个机会要玩美人计? 操!不看白不看!我扭过头去想看个仔细,可是我看到的画面却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洗澡间里几乎涨满了水,**着娇美躯体的白冰在水中手刨脚蹬拼命地挣扎着,原本洗澡间上面不是封死的,只要她浮上去就能呼吸到空气,可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少女的鬼魂此时却像八爪鱼一样缠在白冰的背上,把她拼命的往水里压,两只鬼手更是掐住了白冰的脖子,让她连叫喊声都发不出来!如果不是我色迷心窍的溜进来,恐怕她就是死在这里也没有人会知道! “我擦!恶婆娘,撑住了,老子这就来救你!” 飞快的提上裤子,走到洗澡间门口,拽住门把手,推了拉拉了推,门就是不开,透过玻璃隐隐可以看到里面的门把上缠着丝丝缕缕的黑色的东西。抬起脚来对着玻璃门就是一脚,可是那玻璃门不但纹丝不动,还把我的脚震得一阵阵发麻。**,国货什么时候这么结实了。这尼玛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钢化玻璃? 洗澡间内,白冰挣扎的幅度开始逐渐变小了,那对雪白的胸脯晃动的幅度也不那么大了……我去,我特么是在想什么啊!“小诗,快来帮忙!”我冲外面喊了一声,掏出裤子口袋里的钥匙,选了最尖的一把夹在指缝里,咬破舌尖一口舌尖血喷了上去,小诗刚好这个时候进来,差一点就被我的舌尖血喷中了,吓得她急忙退后,又出了卫生间。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挥拳砸在了玻璃门上。 沾着舌尖血的钥匙格外的犀利,在玻璃门上砸出了一个白点,然后一道道裂纹向四周蔓延开去,玻璃甚至因为水压向外突出成一个球面,可是却依旧不肯破碎。 “喷!”小诗在门外艰难的突出一个字,我心中了然,这时候除了喷也没别的办法了,那玻璃都碎成那样了,还不破,必然是被女鬼的阴气弄的。嘴里抿了一下,对着玻璃门一口血沫子喷了出去,“哗啦”一声,玻璃门一沾到舌尖血立刻化作了点点碎片,洗澡间里的水夹着白冰雪白的**好像海浪一样迎面拍了出来,我感觉夹杂在水中的玻璃碎片在我身上划出一条又一条的口子,紧接着一个柔软的躯体撞在了我怀里,直接把我拍在了墙上。 “噗,小诗,给我把那个鬼抓回来!”当我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洗澡水的时候,那个女孩的鬼魂已经有一半隐入了天板里。 小诗的眼睛早就变成血红色的了,她和“白冰阿姨”的感情非常的好,甚至比跟田甜还要好,小孩子的心性单纯,谁欺负了她在意的人,谁就该死。穿着洋装的小诗转瞬之间就出现在天板那里,一把拉住女鬼的脚踝,狠狠的向下一拽,少女的鬼魂立刻被比她矮半头的小诗拽了下来,狠狠的掐住了脖子。 “白冰!恶婆娘!你没事吧!”白冰光滑细腻的**斜靠在我的怀里,双眼紧闭,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恶婆娘,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挂掉了吧!“醒醒!你醒醒!”我用巴掌不轻不重的扇着她的面颊,可是白冰依旧没有醒来。恶婆娘,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表哥,你们……啊!”静儿站在卫生间门口看了一眼,不由得惊呼出声,小诗的长发全都竖了起来,一根根在空气中飘扬飞舞,两只萌到翻的大眼睛此时已经是一片血红,而那个原本看起来挺吓人的女孩鬼魂此时却是在小诗的双手间不停的翻着白眼,好像随时都会被掐断脖子一样。“滚开,不准过来!”这小丫头反应倒是极快,一脚就把想要跟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艾连给踹了出去,开玩笑,白冰可是**啊。 “表哥,表嫂没事吧,怎么好像跟溺水了一样,你快给她做人工呼吸啊!”静儿凑上来,探了探白冰的呼吸,又低下头趴在白冰胸前,听听白冰的心跳。“天啊,表哥,表嫂的心跳都停了,你会不会胸外挤压!” 这时候,我是真的顾不得静儿的称呼到底是什么了,先救白冰要紧。我用脚把上的碎玻璃拨拉了一下,把她平放在地上,两只手交叠按在她的心口上,用力的挤压。说实话,这工作……你们知道的,白冰是个大美女,现在一丝不挂,我的手还不能避免的触及到她嫩滑的胸脯。 我汗,真不知道我是不是第一个在给人做心肺复苏的时候挺枪的,都啥时候了,我居然还有心情…… 按压了十几下,白冰终于张开嘴咳嗽了一声,一口水从嘴里喷了出来,紧接着,就是剧烈的咳嗽声,“恶婆娘,好些了吗?”听到她咳嗽,我连忙把她上半身扶了起来,这要是让水倒流回气管给呛死了,那就太坑爹了。 白冰扶着我的肩膀疯狂的咳嗽了足足有三分钟,这才渐渐平静了下来,抬起头来看着我的脸,她的眼神无比的涣散。 “喂,恶婆娘,你别吓我,呛个水而已,你可千万别傻了啊!”我抬起手来又是在她脸上一顿拍,溺水这事很常见,报道也很多,有些人在溺水之后因为大脑缺氧,会造成脑损伤,要是白冰这么一个大美人,因为艾连这点小事变成了白痴,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恶婆娘的一只手缓缓的抬了起来,眼神也开始重新聚焦,紧接着,那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老子的脸上,“我勒个去的,我刚刚救了你好不!干嘛打我!”要不是她的身子实在是软软的抱着很舒服,我绝逼要把她扔出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坏心思。你,你就是想,想进来偷看我洗澡的……臭流氓,现在还不老实,信不信我掰断你那玩意儿……”恶婆娘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怎么可能,我是担心你个恶婆娘出事才来看的。”好吧,她其实说对了,可是我死都不会承认的,因为我承认了的话,那么下场必然是死。 “放屁,现在顶着我后背的拿东西是什么!”额,这个……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好吧,我就是硬了,你能把我咋地。 第七十七章 诡异逃遁 “咳咳,我说,表哥表嫂,你们**也应该顾及一下旁边的人吧,毕竟我才刚成年,那边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就这么光着,不太好吧。要不,我们先回避一下?”静儿咳嗽两声,把一条浴巾丢了过来。 此时我不得不夸奖一下恶婆娘,这娘们在惊觉自己还是**的时候,丝毫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些女孩子那样哇哇乱叫,而是很淡定的扯过静儿丢过来的浴巾,裹住自己的身体,然后把我和掐着女鬼脖子的小诗赶出了卫生间,让静儿留下陪她换衣服。话说时候我也抱着必死的决心问过她为何能如此淡定,她却说:“叫不叫都是看了,难道我还要给你看我惊慌失措的样子么?” 艾连见到小诗拎着比她还要高的女孩鬼魂从卫生间里出来,依旧是吓了一跳,只不过这一次明显是我们占据了主动,他也没有再被吓得哆嗦了。“沈大师,这,这就算抓住了?这个鬼要怎么处理?是不是以后就没事了?”虽然他还是有点战战兢兢的,不过底气足了很多。 “抓是抓住了,不过,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这句话说出口,我突然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算是自嘲吧,要是换在一个多月前,我肯定不会这么说,我会告诉他,都他妈搞定了,你丫就安心睡吧。苦难,似乎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快速的成长起来。“她是在你店里买完眼镜,你看完她的眼睛才死的,所以她绝对不是幕后黑手,不过是个小喽啰罢了。” 我大概得扒拉了一下身上的几处伤口,都不大,也没有玻璃碴子留在肉里,也就有它们去了,反正流不了多少血,跟之前受的那些伤比起来,屁都不是。 “小诗,制住她就行了,真的掐死了,我找谁问话去。你白阿姨没事。”小诗下手真的太狠了,好在是个鬼,这要是个人,肯定早就吐白沫了。小诗听了我的话,松开一只手在少女的脸上扇了一巴掌,嘴里冷冷的哼了一声,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按在了床前的地上。 “说吧,究竟是谁派你来的?”我坐在床上,点起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可是那女孩的鬼魂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低着头站着,一动都不动。 “是不是非要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才肯说?”压根用不着我下达指令,小诗两只手抓住女鬼的胳膊用力一拧,那个女鬼立刻发出了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嚎。人是很难攻击到鬼的,但是小诗不一样,她本身就是尸煞,所以只是一个简单的拧胳膊的动作却给女鬼带来的巨大的痛苦。 “开,开……”面容扭曲的女鬼突然伸出手来,虚抓向艾连,吓得艾连直退到了墙边。 “开什么?”我用手指从嘴角抹了一点血,按到了女鬼的额头上,女鬼又是一阵凄厉的惨叫,浑身上下不停的抽搐着。 “开……开店……开店……做生意……”这一次女鬼终于多吐出几个字,可是这几个字也太让人费解了。 “你为什么要让他继续开店做生意,是要继续害人么?他看过眼睛的人都死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这是我最费解的一件事。不论人鬼,做事多半都有目的性存在,这个女鬼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突然,小诗的脸蛋猛地抬了起来,双眼之中红光大盛,双手抓住女鬼的脑袋两侧,用力一撕,女鬼的魂体居然就这么被她撕成了两半,惨叫着,消失在空气中…… 那一瞬间,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袭上心头,之前都只记得这小丫头装乖卖萌,有点手段,却忘了她也是个实实在在的boss级恶煞啊,话都没让我问完就直接把女鬼给撕了。不过,她为什么要撕了女鬼呢?不给我问话的机会?难道说…… 没容我再想,小丫头已经飞一般冲向了洗手间,洗手间的门随风而开,紧接着就是两个女孩的尖叫。 操,难道说这丫头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刚刚杀鬼灭口,然后就要去杀白冰实现预言了么!“小诗!”我喊了一声,紧跟着她冲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的情景,却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刚穿上内衣的恶婆娘和静儿靠在墙边,看着对面的墙壁。小诗则是站在马桶上,手上还抓着一只穿着皮鞋的断脚。 “小诗,这是怎么回事?”看着那只断脚在小诗手上渐渐的化为虚无,我不禁为我之前的怀疑感到几分愧疚。小诗虽然是李兆龙弄出来的,可是从她爬出那间堆尸间开始,就是一直依偎在我身边的,几次三番的救我,我怎么能怀疑她呢…… “鬼……跑……”小诗很不甘心的吐出两个字,用她穿着小皮鞋的脚丫在马桶盖子上狠狠地跺了两下,跳了下来,走到白冰身边仰头看着白冰,摸了摸白冰的脸颊,似乎是在问“阿姨你没事吧?” “妈呀!鬼呀!”洗手间外面突然传来了艾连的叫喊声,我急忙冲出去一看,却见艾连惊恐的看着窗外,一只手颤巍巍的指着什么,再往外一看,那个女鬼竟然就飘在外面距离窗户五六米的地方。 “咦?”小诗发出了一声疑问的声音,身子却没迟疑半分,对着窗子冲了过去,女鬼见势不好,一闪身就没了影子。 这一幕真的让我吃惊了,瞎子留下的书里写过,鬼魂在大多数情况下不能被人类徒手伤害到,但是一旦遇到凶猛的同类对它们进行攻击还是会和活人一样受到相应的伤害的,就像刚才那样,小诗分明是把女鬼给活撕了,女鬼在空气中消散那就是魂飞魄散了,我的阴眼可是一直开着呢,以她的水准,根本不可能在我面前玩隐身那种手段。难道说,被撞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对双胞胎?这是双胞胎的另外一个出来接着害人了?我去,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双胞胎啊! “我在遥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艾连那超高分贝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他的脸顿时变成了苦瓜样。这个时候,八成是鬼来电吧。 “接吧,我们现在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无奈,就算是鬼来电,也得接。 “哦,哦。”艾连应了两声,掏出了手机。不过当他看到手机屏幕的时候,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我看到来电显示的地方显示着一个名字——迷失。 “喂,迷失兄,今天怎么舍得给我打电话了?”艾连的手机听筒声音非常大,站在他旁边,就算他不开免提,别人也能听到对面人说的话。 “艾连,我跟你说,你最近……最好小心一点,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人在你身边出现,千万不要去好奇,也不要和他接触。”电话里那人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但是他说的内容却提起了我的兴趣。不要和奇怪的人接触,难道说这个叫迷失的人知道些什么? “迷失,到底怎么了?你怎么说话怪怪的?”艾连看了我一眼,显然他也想到了。 “哥们儿实话跟你说吧,我刚刚给伤痕打电话,接电话的人是他家里人,他们告诉我,伤痕昨天晚上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然后上吊自杀了。” “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然后自杀了?因为什么!?”一听到眼睛这两个字,艾连明显不淡定了。 “我问了,他家人说,他之前一直说他遇到了鬼,而且从他第一次说他遇到鬼之后,他基本上就不抬眼看人了,总是低着头。”对面说到这里,艾连手中的电话差点掉到了地上,那不就跟他一样么。“说实在的,艾连,我能理解伤痕为什么会那么做,因为我也遇到了相同的事情。” 第七十八章 疯狂的QQ群 “你……你……你是说你也遇到事儿了?”艾连难以置信的问道,显然,他和这个迷失,还有那个上吊自杀的伤痕都很熟悉。 “恩,前几天,我在公司检查络,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居然是个穿着风衣,眼眶里有两个瞳孔的男人,他说他的电脑有些问题,想问问我,我们这些搞技术的你知道,平时经常会有人来问,我也没多想,不过他的眼睛实在是很特别,我就多看了两眼,可是就是那几眼,我发现他的两个瞳孔里有两个不同的我的影子。一个就是当时的我,另外一个,则好像是我死时候的样子,浑身都是血。我当时吓了一跳,愣了一下神,可是当我回过身来的时候,那个双瞳的人就不见了。” 听到这里,艾连再也忍不住了,“之后你是不是在别人的眼睛里也看到了奇怪的影像,是那个人死的样子,然后,被你看到的人就真的死了!”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也遇到了那个家伙!”艾连似乎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吼出了这句话,然后身子一软,坐到了床上,喘起了粗气。 我从他手里拿过了手机,手机那面一片死寂,想必,那个叫迷失的也被这事震惊了吧。“喂,还在么?我姓沈,是个阴倌,你可以理解为我是神棍之类的,你朋友遇到了和你一样的事情,我现在在帮忙调查。” “哦,是沈大师啊,你在调查?我找了几个高人,他们都说没办法,有什么我能帮上你的么?”对面的人明显比艾连要镇定的多。 “恩,你保证好自己的安全,如果方便的话,到我们这里来一趟最好。既然你们两个遇到了一样的事,那么多少都会有些共同点。” “好,我知道了,江东市是吧。我尽快赶过去,安全方面没有什么问题,我试过了,那种古怪的力量会害死被我看到眼睛里死相的人,但是不会对我出手,你们照顾好艾连。” “恩,就这样。”挂断电话,把手机塞进艾连的手中,说实话,他的朋友可是比他淡定多了。 “刚才怎么了?”白冰终于衣着整齐的从洗手间走了出来,静儿跟在她身后,脸上却挂着一抹坏坏的笑,就好像偷到鸡的狐狸似的。 “没事。”几乎是同一时刻,小诗两手空空的从窗户外面钻了进来,耸了耸肩,显然,她也没跟上那个逃走的女鬼。不过,这些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线索。艾连,迷失,还有那个据说已经死去的伤痕,这三个人遭遇到了同样的事情,他们都认识的话,就必然有一条线把他们联系在一起。“艾连,你和这个迷失,还有死掉的伤痕,你们三个人是什么关系?” “我们……我们没什么关系啊。”艾连有些迷茫的抬起头,“我们只是友而已,连面都没见过的那种。” “面都没见过?你们很熟的样子啊?那你们三个人是在哪里混熟的?” “是在……是在一个群里。”艾连有些吞吞吐吐的。 “群?什么样的群?”qq群我也有玩,可是qq群里有鬼么?难道就像头几天听的那个鬼故事一样,死在qq上? 艾连突然停下嘴,不说了,似乎在犹豫什么,过了好久,他才下定决心一样,抬起头看着我,“沈大师,我告诉你,你们可以鄙视我,但是一定要帮我保密。” 我在心中比了个中指,玩个qq群还特么要保密,估计不是裸聊群,就是大秀群,玩都玩了,有什么不敢认的。 “我们是在一个群认识的。”艾连说话的时候偷偷瞄了两个女孩一眼,看到女孩们除了皱眉外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原来,这三个人相识的地方是一个极其混乱的群。国人的性思想虽然比较保守,但是这些年络发展的很快,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流入了国内,这些人往往在群里互相发泄生活中的压力,以求得到解脱。群里一帮男男女女在qq群里面yy,通过言语上的刺激来达到某方面的需求,当然也不排除很多基友以及私底下相约的,正是因为这样,往往让人一想起就龌蹉不堪,试想着一大堆人,对着电脑屏幕,在上聊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话题,无怪艾连如此尴尬。 说实话,对于这种另类的爱好,我不想做太多的评论,所谓存在即是合理,有的人天生就是贱皮子,就喜欢给别人跪舔,谁也没办法。可是这一切跟他们的遭遇又有什么关系呢?十有**,是里面的人出了问题吧。 找到了症结所在,艾连打开qq也不再顾忌被我们知道了,准备在群里询问一下,谁知道打开他们那个群,却看到一个叫落幕的在和大家告别,他说自己遇到鬼了,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妻儿,现在他不想活了,跟大家告个别,准备学伤痕,一死百了。 虽然群里的人,其实平时气氛也还是比较有爱的,可是今天没有一个人劝他,大家都在沉默,过了好久,群里的几个活跃份子终于出来说话了,原来遭遇到这些恐怖事件的并不是只有艾连、伤痕、迷失和落幕,几乎所有活跃的男性都遭遇了这事,他们有的自己躲在家里,有的躲进寺庙,有的干脆跑出去报复仇人,可是所有的人都在恐惧,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一个疏忽,就会让自己身边的亲人、爱人莫名其妙的死去。 【活跃】黑袍◆僾戀(357541157)22:05:23 既然大家都遇到了同样的事情,大家不妨一起想想,到底问题出在哪里,我想,一定和我们的群有关。 线索越多,问题解决起来就越容易我直接拿过艾连的手机发了那条消息出去。 【活跃】黑袍◆苦瓜(527683157)22:07:44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问题,除了自杀的伤痕,最近好像只有球球没有出现算是个很明显的问题。 【活跃】黑袍◆传情(2407655441)22:09:13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球球自从上次聊过以后就再没出现过,平时她很活跃的,不会是做任务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吧。 有了一个引子,不用我问话,他们自己就说了起来,球球,是群里一个活跃的少妇,全职太太,时间很宽裕,有事没事就在群里泡着,时不时发个骚,与群里的爷们视频,做些寂寞、空虚的浪荡行为。 说起来群里这些人有的时候玩的有点疯,平时里面的女人说话不恭敬了,就是掌嘴啊,或者是在家里爬几圈,学几声狗叫什么的。当然有些胆子大,无底线的,还会经常开群视频,在办公室或者家里当着满群男女的面,做些暧昧举动。 说实话,要放在以前,我肯定要指着这帮从内到外充满了**的下流坯子痛骂一顿你们这些道德的败类,人类的渣滓,国家的害虫,成天在这里用淫秽思想污染着每一寸络空间,对你们这些卑鄙龌龊的下流坯子我只想说三个字——带上我! 没错,带上我,嘿嘿,我压根也不是什么好人是吧,他们玩的还真的是挺刺激,不过见识过李兆龙拿龟儿子以后,再看这些,也就这么回事了。 球球在失踪前还在群里表演了她那天生的无底线,据艾连说,那天他们玩的很嗨,一群人都为球球这骚娘们而疯狂,无数爷们对着电脑屏幕贡献了自己的子孙因子,是以印象极深。 只是,从那以后,活泼的球球就再没出现过。 第七十九章 球球的死因 有意思的是,当我询问他们球球是哪里人的时候,有几个在线的活跃分子居然告诉我球球就是江东市的人,这还真是够巧的。 球球毕竟是qq上的人物,大家在现实中没见过面,详细的信息是没办法找到了,不过关键时候有几个q友发了一些球球的生活照,里面倒是有一些街景可以参考。 事关生死,q友们都很积极,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久找了二十多张照片给我,群里一些和球球关系比较好的女玩伴也找出一些照片发给了我。有这些照片,通过公安系统的配合,找到球球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收好照片,安抚了一下群里的人们,尤其是那个要自杀的落幕,我下了线,招呼来白冰静儿,四个人一起轮流看那些照片。说实话,有些照片还是比较暴露的,比如有那么一张是全身**用绳子玩捆的,这张照片是在一个阳台上拍的,球球原本身材就很好,这一捆绑,更是妖娆诱人,看的我丹田无名火起。我原本是不想让静儿看,可是小丫头直接给我来了一句:“那对你们男人来说算色情照片,对我们女人来说,澡堂子里随便看。” 几十张照片翻来翻去,最后立功的,还真的就是那张站在阳台上的捆绑照片。从那张里,可以看出这个球球居住的地方,至少拍摄这张照片的地方是在老城区,因为外面的楼房都不高,略略有点灰暗的味道。这把我们的搜索范围缩小了很多。 最后白冰把照片用电子邮件发回了局里,让他们连夜分发给老城区各片区片警,让大家帮着一起去找球球的所在。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我是被白冰的手机铃声吵醒的,电话带来的是一个好消息,老城区工人新村的片警说照片里的应该就是他们的管区。于是我们四个人草草的洗漱了一下就奔着工人新村去了。 工人新村,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产物,基本都是由当时市里各个工厂的家属楼所组成的,建筑相对有些老化,不过这里的基建不错,交通业方便,还起了两个新小区,在这里住的也不乏一些单位的高层。 我们没有要当地的片警跟着我们一起去找,中国人就是这样,不愿意跟官方的人接触,一看到警察,有些原本知道的事情,也不想说了。我们四个人分成两组,恶婆娘和静儿一组,我和艾连一组。其实这么分配一点也不科学,问事儿,那肯定是有个女孩子去问好一点,可是艾连这小子还是危险了点,谁知道那些东西会不会又出现在他身边,所以还是我带着他好了。 两个女孩儿开始挨个小区的问,我和艾连则是直奔工人新村的菜市场。 球球是个全职太太,那么菜市场必定就是她经常光顾的地方,从照片上可以看出来她非常喜欢穿一条蓝色的连衣裙,希望那些卖菜的人会对她有点印象吧。 “唉,大爷,你认不认识这个人,我和我朋友是从乡下来找他姐姐的,但是地址丢了。您帮忙给看看您见过没有、”伸手拦住一个拎着鸟笼子的大爷,我把手机递到了他面前,谁知道大爷连看都没看手机上的照片一眼,对着我晃了下鸟笼子,“别跟大爷这儿废话,没钱给你。”然后看都不看我们俩,拎着鸟笼子就走了。 “我擦,我长的象骗钱、要饭的嘛?”我喃喃的念叨了一句,艾连却是扯了扯我的衣服,示意我往一边看。我看过去,却见一个土了吧唧的中年人带着一个老太太正拉着另外一个老太太说话。“大嫂子,俺跟俺姐姐从村儿里过来,本来是来投奔她城里的儿子的,可是俺们到了城里,才发现地址丢了,大嫂子,你行行好,借俺们三两块钱儿,让俺给俺姐买两个馍吃吧。” 汗,暴汗,狂汗,庐山瀑布汗……要不要这么抢生意啊,额,不是,要不要这么捣乱啊!?我们就找个人也有出来起哄的…… “还是我来吧。”艾连说着带着我走进市场,在几个猪肉摊子前面转了转,最后,挑了一个看起来肉最新鲜的摊子,指着一块相对而言不怎么好的肉跟摊主说,“师傅,我要这块儿,你给我称一下。”卖相不好的肉,有人主动要买,摊主自然是很乐意,三两下就把肉称好了递给艾连,艾连接过了肉,随手按亮手机,递给卖肉的老板,“师傅,跟你打听个人,你见过这个女人没有?” 卖肉的师傅是个四十出头的汉子,眯起眼睛来看了一会手机上的照片,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我说,小伙子,你们到底是干啥的?你要是她亲戚,我还能给你说说,你们要是记者,我可不敢跟你说嘞。” 听了老板的话,我和艾连都是心中狂喜,看来这个球球不但找到了,她的身上还有什么故事。“老板,她是我们的友,本来约好了见面的,结果她突然就没消息了,所以我们才来找他,这样吧,老板,再给我来十斤肉!要最差的!”我拍着肉案子喊了一句让老板哭笑不得的话。 “行啦,你们也甭买肉了,我也看出来了,你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买肉的,那么想知道,我就给你们扯扯,但是你们可别跟别人说是我告诉你们的,她家的事儿其实知道的人不少,但是总算是很麻烦。” 上午十点,没什么人到市场里来买菜,肉铺老板索性点了根儿眼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给我们俩讲了起来。 这个女人,就是工人新村的住户,住在东十八号楼,以前经常到他的铺子里来买肉。可是一个星期之前,她出来买菜的时候,却出了事。那天正是下午,有点热,她还到他的肉铺里买了几斤肉,不过那时候,肉铺老板就觉得她有点奇怪,走路很慢,两条腿似乎夹着,就好像憋着尿一样走路有点打晃,脸还有点红。她买好肉刚走了没几步,就有个小孩偷偷的从她的篮子里拿走了她的钱包,那孩子也不是惯犯,手脚不利索,就被她发现了。 钱包被偷走,女人自然不会不管,一边喊抓小偷,一边追,结果,在路过一个摊子的时候被一根竹竿挂住了裙角,裙子被掀了起来,附近的人都看到了那婆娘裙子里面什么都没穿,白的黑的,一览无余。当时好多人都在那里围观,女人羞得没脸见人,听说当晚回了家就吃安眠药自杀了。 我和艾连对望了一眼,他点了点头轻声说,没错,球球说过,她没有穿内裤的习惯,只是没想到平时在上挺风骚、无下限的女人,在生活中面皮竟然如此薄,竟然因为这个自杀了。 球球的死,十有**就是整件事的开端。不过死的,就已经是死了,再懊悔也没有用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东十八号楼球球家里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让她安息了。 电话联系了白冰和静儿,我们在东十八号楼下碰了头,这是一栋半新不旧的楼,和楼下散布的老头老太太们打听了一下,很容易就找到了球球的家,三单元,401.。 “当当当”手指在门上敲了三下,可是却没人应门。我抬手又要敲,旁边402的门却开了,“你们找谁啊?”一个老太太站在门里,略有些警惕的看着我们。 “哦,奶奶,我找我一个朋友,她跟我玩儿的挺好的,但是最近突然没消息了,我就找过来了。”没用我招呼,静儿就钻了过去,抱住了老太太的胳膊,“奶奶,我平时都是喊她球球姐的,真名叫什么我还真的不清楚,不过她给我的就是这个地址,她出门儿了么?” 第八十章 陆丰自杀之谜 “球球?你找的是邱秋?”老太太狐疑的打量着我们四个,不过显然比之前要安心一些。 “邱秋,球球,应该就是吧。奶奶,球球姐出门了么?”静儿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满脸都写着“你告诉人家好不好嘛”。 “唉,别提了,她家的人,都死绝了。”老奶奶摇头叹息着,摸了摸静儿的头。 “啥?死绝了!?怎么可能!上周我们还聊天呢,怎么会死绝了!?”女人这种生物,天生就是演员,刚刚还一副可怜宝宝的样子,现在立刻变成了受惊的兔子,那丫头几乎是蹦起来一样,那种惊讶的语气,就连我都觉得她说的是真的了。 “唉,作孽啊。”老太太不停的摇晃着脑袋,“看你们也不像记者什么的,告诉你们也没什么。”老太太先是把肉铺老板说的在菜市场发生的那些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略带点神秘兮兮的拽着静儿的手说,“我跟你说啊,他们都说邱秋是吃安眠药死的,其实不是啊。她是被她男人活活弄死的。” 听到这句话,我们几个人眼睛都是一亮,看来今天还真是没有白跑。 “被她男人弄死?怎么回事啊奶奶?球球姐的男人很凶么?就算球球姐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大不了离婚啊,为什么要把人弄死呢?球球姐,是不是死的很惨?”静儿再次抱住了老太太的胳膊,抬起头来,大大的眼睛里,泪水似乎要夺眶而出。我觉得我应该把那枚古滇国的银币卖了,送她去上个电影学院什么的,那可比考古适合她多了。 “唉,作孽啊,她男人叫陆丰是厂里的办公室主任,平时非常随和的一个人,我几乎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那天晚上,陆丰回来的时候,邱秋的事情几乎整个工人新村都传开了。陆丰回来的时候,我刚好出去倒垃圾,碰到了他,那孩子眼珠子都有点发红了,我拉住他劝了他两句,那孩子说没事,就回家了。结果,他刚进了家门,就传来了骂人的声音。唉,这也不能怪他,后来我听说是邱秋跟别的男人玩什么艾斯埃姆的,换哪个男人遇到了这种事,都受不了。” 老太太的脸上全是惋惜,只是不知道她惋惜的到底是邱秋还是陆丰。“隔着墙,虽然听不清楚,但是也知道陆丰那孩子足足骂了一个多小时,邱秋一声都没吭。唉,造孽啊,一个女人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来,也真的没啥好说的。可是没过一会,我和我老头子就听到他们家里传出了邱秋的惨叫声,估摸着,是动手了,可是邻居们也没人去管,这种事,夫妻之间打打架,出出气,然后好好解决一下就好了。唉,谁也没想到,就这么出了人命。” “奶奶,球球姐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刚刚说不是吃安眠药死的,那有没有警察来啊?”疑点。按理说,白冰在要求公安系统内部帮忙调查的时候,这个片区的非正常死亡事件应该有人反馈给白冰才对,为什么没人提起呢? “警察?有啊,你听奶奶说完。”老太太摸了摸静儿的头也许是寂寞吧,老人家对孙子辈的人总是会特别有好感,下次可以试试让小诗那个超萌的丫头去套套消息,“第二天早上啊,陆丰没去上班,厂子里的人有急事来找他,结果怎么敲门都没人应,我和我家老头子睡得都浅,早上根本就没听到隔壁有开门的声音,我们就琢磨着是不是这一家子出事了。大伙一起把门撬开啊,就看到陆丰那孩子吊死在客厅的吊灯上,舌头吐得老长,上面都是血。他老婆邱秋被用绳子绑在床上,两只眼睛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床头还扔着一个安眠药瓶。当时把你奶奶我吓得啊……”老太太说道这里,不停的用手拍着心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奶奶,你是说,球球姐被她老公杀了,然后她老公自杀了?”听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基本上已经肯定这事跟球球有关了,一开始只有艾连来找我们的时候,我们都以为和他开的眼镜店有关,可是听了那个群里的人的说法,才知道他们不管做什么行业,遭遇的怪事都是跟眼睛有关的。现在联系到球球的死,十有**,她就是源头。 “唉,警察也是这么说的,那俩孩子就这么死了,警察看了几眼,说是自杀,通知亲戚来处理后事,就不管了。唉,如今的警察啊,小陆那孩子那么好,就这么没了。”老太太用皱皱巴巴的手摸了摸静儿的头,“丫头啊,你可千万别跟你球球姐姐学啊,做个守妇道的好孩子。” “恩,奶奶,你放心吧,我连手都不让男生摸的。”静儿满脸郑重的对着老太太点了点头,就好像头天让我给捏脚的人不是她一样。 跟老太太道了句打扰,我们四个人向楼下走了几步,等老太太关上门以后,我们又折了回来。既然确定里面没活人了,自然也没有敲门的必要了,白冰从随身的小包里找出万能钥匙,捅了几下,就把防盗门和屋门全都打开了。 屋门打开的一刹那,一股淡淡的阴冷气息从里面流了出来,我看到艾连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可能是心虚吧,他对这里的阴寒格外的敏感。 走进屋子,轻轻的关上了房门,这间房子原本就是东西向的,采光并不太好,窗户上又全都拉上了窗帘,整间房子显得非常的昏暗。 进了门就是客厅,也就是陆丰吊死的地方,可是奇怪的是,无论是我还是静儿,都没有看到吊灯上有任何古怪的东西。 没有古怪,就是最大的古怪。陆丰可是吊死的。中国的神话传说里有很多很多种鬼,其中吊死鬼就是非常出名的一种,我们熟知的白无常谢必安就是个吐着舌头的吊死鬼。而吊死鬼、淹死鬼这些比较特殊的鬼魂在死了以后通常是不能离开原地的,除非它们能抓到一个替死鬼来做替身,才能离开死地,投胎转世。所以陆丰的鬼魂按理说是应该继续吊在这里的。 “会不会这个鬼的法力高强,故意让你看不到他啊?就像小诗那时候一样。”听我说看不到陆丰的吊死鬼,白冰第一反应就是像小诗一样。 “不会,小诗看起来活泼可爱,一副机灵鬼的样子,可是实际上她的阴煞之气非常烈,一个新死的吊死鬼根本就不可能遮住我的眼。难道那个陆丰魂飞魄散了?”吊死鬼死的地方,必然有鬼魂徘徊,就算找了替身,吊死鬼投胎去了,替身也会坚守他的岗位。吊死人的地方没鬼,那多半就是魂飞魄散了。 “呃呃,嗯,啊……”一阵女人的呻吟声从卧室的方向传了过来,我和静儿对望了一眼,艾连又开始哆嗦,而白冰则仿佛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一样。 不用问了,白冰没反应,只有我们三个能感觉到的,这必然是鬼。“你们退后。”我冲着他们摆摆手,一步一步走到了卧室的门口。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隐隐能闻到里面传来的淡淡血腥味。 我伸出手去,想要把门推开,可是我的手指刚刚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卧室的门猛地被人打开了,紧接着一个双目紧闭,鲜血从眼皮下不停流淌出来的红裙女子和我来了个面对面! “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眼睛?”一句阴冷而简短的话钻进我的耳朵里,森森的寒气从她的嘴里直接喷到我的脸上。 第八十一章 爱恋爷 “没,没有。”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真的没想到,这个女鬼居然这么主动,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我。 “没有?那就把你的眼睛给我吧!”刚刚还冷冰冰的女鬼突然狂暴了起来,一张鬼脸变得分外的狰狞,向着我猛扑过来。 “靠!小诗帮忙!”我只来得及喊这么一声,整个人就被女鬼给扑倒在地上,一只手掐着我的脖子,另外一只手向着我的眼睛插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小诗并没有随着我的召唤声出现,要不是我及时用手抓住了女鬼的手腕,我的眼睛恐怕已经被她挖出来了。 “表哥!”静儿喊了一声上来一脚踢向女鬼的身体,可是她的脚碰到女鬼身体的时候就好像踢到了幻影上一样,直直的穿了过去,不但没踢到女鬼,还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翻在地上。 “球球!给我住手!”就在我想要咬破舌尖,用纯阳血喷这个女鬼的时候,一个男人略带颤抖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女鬼的身子猛然一颤,双手居然放弃了用力,任由我把她推了开去。 回头瞄了一眼,那个一句话就让女鬼停下动作的人,正是艾连! 难道说,我们一直都小看艾连了,这小子会类似于摄魂魔音之类的音波功?不像啊。 “球球,你想干嘛!?想造反了是不是!”艾连的底气依旧不足,说话略微有点颤抖,可是就是这么一句听上去有点搞笑的话,那个女鬼居然后退了两步乖乖的垂首站在了我脚边。 “艾连,这是怎么回事?”我一边揉着脖子一边从地上爬起来,艾连却对我摇摇手,示意我不要说话。 “球球,你是不是胆儿肥了!连我的朋友你都敢动是不是!”艾连颤抖着跨前一步,对着女鬼的脸一巴掌扇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回响在客厅之中。我和静儿都看呆了。艾连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实在是跟他一向的胆小不符,而且,那一巴掌,是怎么扇到的? 这个女鬼和我之前遇到的红衣女鬼不同,完全是鬼体,我能抓着女鬼的手对掰是因为她在攻击我,想要挖出我的眼睛她就必须让攻击我的那部分对我表现为类似于实体的状态,而同样有阴阳眼能够看到女鬼的静儿却踢不到她。但是为什么艾连的这一巴掌能打到女鬼?难道说这个女鬼就是贱皮子,自愿让她打? “爱恋爷,真的,真的是爱恋爷么?”女鬼球球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味道,就好像是终于见到亲人了一样。 “总算你还记得爷的声音。”一巴掌打过,艾连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似乎这个女鬼并不是什么恐怖的存在一般。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那个面对穿着普通衣裙的少女鬼魂都吓得不停哆嗦的艾连如今面对着这个红裙女鬼却是渐渐的褪去了恐惧。红裙啊,那可是厉鬼啊。“掌嘴,一边二十。”艾连的声音变得有些阴沉。 “是,爱恋爷。”女鬼说完了,真的抬起巴掌来对着自己的脸“啪啪啪啪”的抽了起来。我和静儿全都看的目瞪口呆,就连看不到女鬼的白冰也是惊讶的张大了嘴。 “总算你还有规矩。跪下!”艾连冷哼了一声,女鬼球球当真就跪了下去,头垂的低低的,,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一句话都不敢说。我勒个去的,这也太高大上了吧。“球球,现在爷的朋友有事情要问你,你给我照实回答,要是让爷发现你撒谎了,小心爷扒了你的皮!” 艾连这算是华丽丽的大转么?瞬间驯服女鬼?不过我琢磨了一下,大概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个球球,生前就跟艾连有联络,而她跟我们在电视和小说里看到的那种被欺诈被压迫的奴隶不同,她是心甘情愿的被人压迫被人控制,在正常人看来,也许很难理解,其实你大可以把这种行为看做是一种生理和心理上的特殊需求。因为是自愿被束缚,她打从心底愿意接受艾连的命令,这种事情做多了,服从就逐渐变成了一种本能被烙印在潜意识之中了。 一般魂魄没有残缺的鬼魂,都能保持着比较清醒的意识,那么她服从艾连的命令也就不稀奇了。 “是,爱恋爷。”女鬼球球给艾连磕了个头,然后扭过身子面对着我,俯身磕了个头,“贱女球球给爷请安,之前的冒犯,请爷责罚。” 我看着这个女鬼有点不知所措了,看着艾连,张口结舌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沈大师,你就把她当条狗就好了。” “爱恋爷说的对,爷,贱女就是一条狗,爷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汪汪汪……”女鬼球球竟然随声附和了起来,还学起了狗叫,艾连立刻以没让她说话她就说话为由让她扇了自己是个耳光,谁曾想女鬼不但没有反抗,脸上还挂上了一抹兴奋的表情,这,这特么也太奇葩了吧。 或许这就是他们沉醉于这些疯狂q群的真正原因吧,人性在疯狂的驱使下,早已经变了质。 “给爷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你男人杀了你?”对付贱人,最好就把她当贱人吧,可是喊起来总是觉得很别扭啊。 “贱女回爷的话,贱女的老公那天晚上知道了我在菜市场的事情,急火攻心,没有理智了,骂了几个小时,还是出不了气,就把我的眼睛挖了出来。”女鬼球球说到挖眼睛的时候,一只手居然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我去,被挖了眼睛有这么刺激么?还兴奋了?索性艾连上来狠狠踹了她一脚才让她规矩起来,重新跪好。 “贱女的男人挖了我的眼睛,就拿出一瓶药来给我吃,我的眼睛很疼,但是吃了药就渐渐的困了,然后就睡过去了,不知道是昨天还是前天,我才醒来,但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女鬼突然抬起了脸,张开了眼皮,眼眶中就是两个血糊糊的窟窿,有一些血管神经什么的凌乱的分布在窟窿里,看起来格外的渗人。“爷,帮贱女给警察带个话好么,就说我是自己寻死的,让他们别抓陆丰,他没错。爷,麻烦你们,帮贱女跟警察说说,不要抓他,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外面也不穿……丢了陆丰的脸。” 一阵沉默,原来,这个球球还不知道她老公陆丰在给她吃了安眠药之后,就上吊自杀了。说实话,对这个女人我原本是有些厌恶的,从某种角度上说,她和艾连都不值得同情。可是听了她最后一句话,我的心软了。“你醒来以后,就没见过你丈夫了,是么?” “回爷的话,我醒来以后,没有见到我丈夫,他也许是去避难了吧,可是我真的从来没怪过他。” 轻轻叹了一声,我伸出手,摸了摸女鬼的头,有些同情道,“好了,你的请求爷知道了,你去投胎吧,你丈夫的事情,我会帮你转达的。”我没有告诉她真相,有的时候,不知道真相也许会更好一点。 “投胎,投胎……”听到投胎这两个字,球球的意识好像又开始模糊了起来。“可是,可是我没有眼睛啊,投胎,没有眼睛,看不到路,投不了胎,眼睛,眼睛,投胎……我要投胎,爷让我投胎,有了眼睛才能投胎,投胎。把你的眼睛给我!我要投胎!”球球低着头念念叨叨的说了一顿,突然狂暴了起来,身子一弹,再次张开双手向我扑了过来。 第八十二章 头七习俗 “滚!”这一次,艾连表现的出奇神勇,事后他给我说,心理学家未必变态,但是作为一个心理极度扭曲的人,他很了解每天在上当他奴的球球,在球球迷迷糊糊念叨的时候他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看到她暴起想要伤人,蓄势待发的他抬起脚来照着球球的肋扇就是一脚,“狗东西,改不了吃屎是不是!” 鬼魂这东西的重量真的是挺奇妙的,有的时候觉得它们力大无穷,有的时候又觉得好像一缕青烟,我也不知道艾连的感觉如何,只见这一脚下去,球球整个鬼体都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摔了回来,不过……为啥不是直接穿出去呢?唉,想不通,还是不想了,此鬼不能以常理来揣测啊。 “你***是不是非要犯贱,老子不抽你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是不是!”艾连冲上去拽起女鬼的头发扬手就是两耳光,女鬼彻底被打清醒了,嘴里连连呼喊着“不敢了,贱奴不敢了。”艾连这才停下手来。“爷,贱奴刚才一时糊涂,被投胎迷了心窍,贱奴也想像别的鬼魂一样去投胎,可是,可是贱奴的眼睛没了,贱奴根本找不到去阴司的路啊。爷,你帮帮贱奴吧。” 女鬼一边哀求着,一边跪在艾连的脚边不停的磕着头,两个原本是血窟窿的眼睛里不停的往外流着血泪。艾连看着她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心,回头看着我,“沈大师,能不能帮帮她?虽然她虽然贱,可是就这么流落在人间,也挺可怜的,到时候咱们走了,她再去挖别人的眼睛也不太好啊。” 艾连的这个请求,我是没法拒绝的,不管私生活怎么样,这个女鬼终究算不得什么大奸大恶,只不过性癖和正常人有些不同罢了。瞎子临走前跟我一起画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符咒,其中有一种送魂符就是引导迷路的亡魂去地府的引路符。 用打火机点燃一张送魂符,对着女鬼球球一甩,球球的手里顿时多出了一个绳子头,绳子的那一头直接没入了地板之下。球球跪在地上给我和艾连磕了几个头,然后整个魂体隐没在地板之下。 红衣厉鬼就这么超度了,我和艾连都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没等我们把这口气再吸回去,就听见身后“咣当”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三四个人同时大喝了一声——“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听到身后的爆喝,艾连和静儿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举起了双手,我和白冰则只是转过了身。最近真的是见了太多警察了,对于这种公式化的喊话,我真的是没有半点敬畏之心。 门口站着四个身穿警服的民警,手上都举着枪,透过人墙,能看到在门外的走廊上站着之前给我们讲故事那个老太太。“警察同志,就是他们几个,刚才鬼鬼祟祟的,说来找人,我关上门他们就翻回来撬锁了。” 敢情老太太的耳朵是真的挺好使,警惕性也够高我们折回来的时候,老太太从门上的猫眼儿里全都看见了,直接打电话报了警。 “误会。”白冰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警官证递给带头的那名警官,“我是桥西分局刑警队队长白冰。我们来这里是想了解下这家人死亡的事情,因为我手头的一件连环死亡案件和这边有关联。” “哦,原来是白队长。误会误会,都是自己人。”带头的警察看了白冰的证件,马上收起了枪,白冰也算是江东市警界的一颗新星,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就坐上了分局刑警队队长的位置,以后的前途,真的是不可限量,这种人,是没有人愿意去得罪的。“这位是……”他指了指我。 “哦,我不是警察,我老爸你应该知道,他叫沈中华。”不是我想要用老爸压人,只是有些问题,还需要这些警察配合,有背景的话,做事自然是要方便一些。 “哎呀,原来是沈大队长的公子,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姓刘,你喊我刘哥就行了。”姓刘的警察回过头去冲着门外的老太太招了招手,“大妈,他们不是坏人,是警察,来查案子的,您就放心回去吧。” “警察?那你们不早说。我还以为你们是小偷呢。”老太太干笑了两声,回了自家屋子。 “喂,你们两个,还不把手放下来。”静儿和艾连这个时候居然还举着两只手,真是让人看得哭笑不得。 和姓刘的警官寒暄了几句,我直接把话题引到了这个案子上。“刘哥,你们当初判定了这是自杀案件?” “恩。”刘警官点了点头,“这个案子是我经手的,按理说是要转接到刑警那边的,现成的情况非常的明白,男人弄死了老婆,然后自杀,的确是刑事案件,不过最近上面有命令,一些简单的案件,凡是能不经过刑事组的,就让我们见机行事能办就办了。” “咋还有这事儿?”我满是狐疑的扭过头来看着白冰。 “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非常时期,非常对待。”白冰也是无奈的耸耸肩,“之前的事你也知道,江东市的刑警折损了很大一批,现在警力严重不足,所以只能下发这么一个文,等警力补充上来以后,才能回到正轨上。”白冰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了,光那晚在火葬场就死了六个,之前桥西分局也死了不少,据说在抓捕段残阳的时候也出现了伤亡,唉,这些警察们也真不容易。 “刘哥,你们这么处理家属没意见?陆丰的尸体现在在什么地方?” “唉,咋说呢,女死者生前做的事情,整个工人新村都知道了,家属也没脸闹事,至于男死者,他的尸体被家人弄回乡下的老宅了,说是准备办个白事,然后下葬,算算日子,这也该下葬了。”刘警官说着,拿出手机,翻了翻,找出一个名字给我看,“这是男死者陆丰的三叔,你要是有事,可以和他联系一下。” 能联系上陆丰的家人,那自然是最好的,我也没给那个陆丰的三叔打电话,直接让刘警官开车把我们送到了陆丰的老家。 陆丰的老家,是一个名叫陆家沟的小村子,陆丰的三叔家就在村西头,非常好找,院子里搭了一个灵棚,人还挺多,据说今天恰好是陆丰的头七,所以很多亲戚朋友都到了他家拜祭。 头七这一天,各地的风俗不同,一般都认为,死者魂魄会于“头七”返家,家人应该于魂魄回来前,给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必须回避,最好的方法就是睡觉,睡不著也应该要躲入被窝;如果让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他记挂,便影响他投胎再世为人。亦有说认为到了“头七”当天的子时回家,家人应于家中烧一个梯子形状的东西,让魂魄顺着这趟“天梯”到天上。 而在陆家沟这块地方,却有着守七的规矩,所谓守七,就是“头七”晚上祭祀死者,至亲好友厮守通宵,午夜吃“头七馄饨”,派人到他人地里“偷菜”,目的是要被偷之家咒骂,据说骂得越凶,财发得越快。而被偷之家常会察觉近旁人家“烧头七”的隐秘而噤若寒蝉。 陆丰的三叔见了刘警官,满脸都是堆笑,毕竟陆丰这刑事案件是被刘警官当成自杀来处理的,那也是个天大的人情。刘警官告诉他,要找他的是我们四个,还说我们是市局的领导,希望他能配合工作。 陆丰的三叔一听到“市局的领导”,立刻就变了脸色,战战兢兢的问道:“小丰的事情不是已经……” 第八十三章 虎瞳之术 “大爷,您别担心了,我们不是来追查这件事的只是希望今天晚上能在这里守七。”既然已经跟着警察一起来了,索性我也就不磨叽了。“而且,我希望你们能把其他人都疏散了,今天晚上就只有我们三个来守夜。” “是四个!”静儿听到我的话立刻蹦出来反驳。 “守七?那应该是亲朋好友啊,你们几位非亲非故的,留下来守七,不太合适吧。”陆老头的脸色依旧很不好,农村里的人,是非常注重身后事的,不让亲朋好友守七,死者会不会怪罪不知道,街坊邻居们是肯定会说闲话的。 “他!就是他!我见过的那个人就是他!”还没等我答话,艾连指着灵堂里挂着的那张遗像喊了起来。 我回头一看,那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沧桑感,一看就是没少吃苦的类型。不过,虽然我离得不是很近,还是能看出来他的眼眶里只有一个瞳孔,并不是艾连之前说的双瞳。“你确定是他?他的眼睛很正常啊,哪像你说的那样有两个瞳孔。” “啥!?”艾连还没说话,陆老头却是惊叫了一声,手里夹着的烟都掉到了地上。只见老头三步并作两步,抢到艾连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小伙子你刚才说什么?你见到小丰了?还是两个瞳孔!?”这老头子居然表现的比我们还要激动。 “是,是啊……哦,不!”被老头子抓住肩膀的时候,一直微低着头的艾连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看到了陆老头的眼睛,可是眼睛对上的一刹那,艾连却猛然想起了自己是不能看别人眼睛的。“等等。”看就看了,后悔也来不及了,艾连伸出手抓住陆老头的双臂似乎想看看他眼睛里都有些什么,能不能像白冰那样通过努力避免死亡。 “你快告诉我,你是不是看到了双瞳的小丰!”陆老头根本不理会艾连的话,用力的摇晃着他的身体。 “是,是,是!”艾连一边叫着,一边努力反手按住老头,想让他平静下来。 “糟了。”听到艾连的回答,老头的动作停了下来,眉头紧紧的皱起,接着狠狠跺了跺脚,回头冲那些在院子里忙活的人喊道:“老少爷们儿们,小丰的事情麻烦了,各位今天先回去,今天咱们不守七了,三七五七咱们再好好办!各位老少爷们儿,丫头婶子们,先回家忙活吧,晚点我老头子给你们一个解释。” 院子里原本喧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不明白陆老头为什么这么说,“三叔,是不是这些警察要来找事啊?三叔你一句话,俺们保证让这帮孙子变滚地葫芦!”一个愣头愣脑的村汉带着五六个人,从人群里钻了出来,用一种很凶狠的眼神看着我们几个。 “滚你奶奶个孙子,领着你那帮猴崽子赶紧滚!”陆老头在村汉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示意他赶紧走,初生牛犊不怕虎,谁都敢得罪,老人家让他赶紧滚,其实还是疼他。 陆陆续续劝走了几波上来问的人,最后,只剩下我们几个,老爷子才关上了院门,带我们到院子里的一张桌子边坐下,“小伙子,你是什么时候看到小丰的?” “大约,是在五天前。”这几天艾连的神经也是处在高度紧张中,所以具体时间也有点算不过来,不过大概的日子还是知道的。 “小丰跟你说了什么么?之后你是不是遇到了一些怪事?”陆老头的话让我们全都愣住了,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我抬起手来示意艾连别说话,“大爷,我除了是警方的人,也是个阴倌,这次接手了这个案子,一直在调查,您侄子这次的事情影响很大,我希望您能把您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 陆老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艾连,眼神变得有点不友好。良久才叹息了一声,也不说话,转身走进了堂屋。 过了足有五分钟,陆老头才步履蹒跚的从堂屋里走了出来,他的手上,拿着一本发黄的小册子。老头走到桌子前,轻轻的把那本册子放在桌子上,看了艾连一眼,“本来,我是不该把这东西拿出来的,小丰既然找上了你,就说明小丰跟你有仇,可是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的话,小丰不知道还要害死多少人,既然这位沈警官是阴倌,那我老头子就把这本册子交给你吧,到时候能不能制止的了小丰,就看你的本事的。” 我拿过那本小册子一看,只见泛黄的封面上用毛笔写着四个大字——虎瞳之术。翻开第一页,却见上面用繁体字这样写道: 此术乃我陆家先祖陆公伯言所传,先祖诫曰,此术威力甚大,施术之后恐流毒四方,万不可轻用,非有灭门之大冤而不可施,凡吾陆家子孙,切记切记。 陆公伯言,这名字看起来还真是很眼熟,我肯定在哪里见过。陆公伯言,陆公伯言,脑子之中突然灵光一闪,难道这个陆公伯言就是三国时期,东吴大都督陆逊陆伯言?我小时候非常喜欢看三国,对于陆逊的事情也有一些了解,他是东吴中后期的名将,在吕蒙之后继任东吴大都督,乃至丞相,在夷陵之战中,陆逊更是火烧连营七百里,大败刘备,蜀汉号称七十万的大军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后来,陆逊因为孙权立嗣的问题受了孙权责罚,忧愤而死。 由于三国演义的夸大,世人都把诸葛亮当做了神人,而这位陆大都督在诸葛亮未死之时给了蜀国这么大的败仗吃,他的才学如何也就不难以想象了。如果真的是他传下来的的法术,那威力,可真是难以想象了。 册子其实没有多少页,里面记载的东西却让人胆寒。 虎瞳之术,乃取为虎作伥之意,凡我族中有背负大冤屈之人受迫害而死,至亲之人若有以命复仇之意,可在尸体**之前将受屈之人双目挖出吞服,自戕。身死之后,魂魄便可见受屈之人生前所见之事,找寻负仇之人。 凡寻到负仇之人,均勿杀之,惟对其施展诡瞳之术,凡与之四目相对之第一人,负罪之人必可见其死相,其人一日内必死,死后即化为伥鬼,再有与其四目相对之人,伥鬼必依死相杀之,终使其亲朋尽丧,孑然一身,惟有众伥鬼缠身,生不如死。 此术甚毒,解咒之法有三,其一,毁负仇者之双目,则伥鬼不再为祸人间;其二,负仇者死,则伥鬼尽散;其三,施术者魂飞魄散则术法立破。 这就是册子山记载的所谓虎瞳之术,真的是非常的恐怖啊,翻译成白话就是如果有亲人被害死了,有人愿意舍命为他报仇,就把被害人眼睛挖出来吃掉然后自杀,死了之后就能看到被害者生前的种种遭遇,从而找出仇人去报仇。那些被施术者盯上的人都变成了老虎一样,用眼睛里的诅咒杀了人,那人就会变成伥鬼去帮他杀害别人。 伥鬼,怪不得。之前在如家,小诗徒手把那个少女的鬼魂撕成了两半,可是当我们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那个少女的鬼魂却再度出现在窗外。瞎子的书上有记载,伥鬼是一种极其特殊的鬼魂,它们的灵魂印记是留在它的主子身体里的,只要主子不死,伥鬼即使被消灭一百次,也可以复活过来,再次为害。 第八十四章 恶鬼陆丰 不得不说,这个法术真的是高明,把被诅咒的人变成老虎一样,让他身边满是替他杀人的伥鬼,而这些伥鬼却并不接受被诅咒人的命令,或者说是把被诅咒人在别人眼睛里看到的东西作为了命令。 册子后面,记载的,是在施展法术时候使用的咒语,有些晦涩难懂,不过我还是努力的把这些咒语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蒙冤受屈这东西,谁都保不准,也许哪天,我也用得上呢。 合上册子,还给陆老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艾连,陆大爷是怎么死的?” 陆老头听见这句话脸色立刻就是一变,可是旋即想起了之前和艾连的对视,也只能无奈的一笑。作为册子的保管者,他当然也知道里面的内容,更知道我现在绝对不是信口胡言。 “浑身都是火苗,应该是被烧死的。”艾连说了一句,深深的低下了头,“大爷,我不是故意的,你当时抓着我晃,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唉,罢了,罢了,这是合该我老头子有此一劫,邱秋那丫头对丈夫不忠,可是在这年头也算不上死罪,更别说什么大冤屈了,你们这些被小丰诅咒的,应该就是和邱秋乱搞的吧。唉,搞破鞋的,从几千年前就有了,因为这事让你们死,也算是有伤天和,反正我陆老三也是独自一个人,今天我老头子死了,就算是老天爷降下的报应,替我们陆家人赎罪吧。”陆老头倒是个豁达的人,没再说什么,自顾自的走到旁边的火盆旁蹲下,抓起一把纸钱,烧了起来。 “今天是头七,按理说陆丰会回魂来看看的,他既然是个复仇鬼,应该还有思想吧,总不至于连自己的亲叔叔都要害。”白冰起身看了看陆老头的院子,他家的院子也是典型的农村院落,房子虽然不破旧,院子里却堆了不少玉米棒子、麦秸之类的易燃物,如果说老头是被烧死的,那还真是不好防范。 “不好说,他会不会回魂都不好说。”陆逊的秘法已经让陆丰的鬼魂变成了一个超脱于常理之外的存在,就连吊死鬼应该滞留在吊死之地的鬼界法则都被打破了,那么头七回魂夜回不回来真的是个未知数了。 “其实,他不想回魂也没关系啊,我们可以把它招来啊。”静儿突然眨巴着大眼睛,把脸伸到了我面前,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们,可,以,请,碟,仙!” 请碟仙?我还真的没想过这个法子。碟仙可以说是最简答的通灵术了,我要是在这里给你们介绍,估计所有人都要用鞋底子抽我了。让刘警官在附近的学校小卖铺买了一套碟仙道具,然后问陆老头要了陆丰的生辰八字用公鸡血写在了倒扣的碟子里,这样可以让我们请来指定的鬼魂,而不是在附近游荡的孤魂野鬼。 刘警官买完东西就让我打发回去了,让他明天再来接我们,我可不想再看到有警察死在我面前了。本来我是让他把静儿也带回去的,可是静儿这丫头居然给我用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装傻卖萌无节操的看家绝技,硬是留了下来。而白冰,则是在村子里找到养牛的人家弄了一些牛眼泪,抹在眼睛上,有从村里人家里白买半抢的弄来一条大黑狗,灌了四把狗血枪每人一把,随时准备收拾冒出来的东西。 不过,有一件事让我感觉很不安。之前在陆丰家里,我喊小诗帮忙的时候,小诗就没出来,现在我喊小诗,她依旧没有反应。小诗平常不是这个样子的,只要我喊她她肯定会出来,而且最近没什么大战,她也没受伤,怎么会没反应呢?可能还是因为静儿在跟我闹脾气吧,希望她晚上的时候别因为闹脾气而给我掉链子,要知道虽然我也学了一点点符箓之类的东西,可是真正的杀手锏毋庸置疑的就是小诗。 准备好一切之后,天也渐渐的黑了下来,我们在灵堂前摆了一张桌子,然后把碟仙的坛铺在了桌子上。 静儿没有正面跟陆丰接触过,也没有被伥鬼找上过,所以我没让她参加碟仙,只是让她在陆老头身边教老头怎么去做。有个血亲在场,召唤到碟仙的成功率会高很多。 “碟仙碟仙请出来,碟仙碟仙请出来。”四根手指按在碟子上,陆老头也按着静儿教他的念叨了起来。其实一开始陆老头是不想参与的,他想开了,就当是赎罪,死了就死了,还是静儿跟他说,这样可以和陆丰说话,他才答应跟我们一起请碟仙。 原本平静的院子里渐渐的起了风声,一股股阴冷的气息围着我们这张桌子不住的盘旋打转。陆老头的念叨声渐渐停了下来,开始左右张望,白冰和艾连要淡定的多,仍旧是低着头盯着盘子念叨。 阴风,带着地上的尘土纸灰,围着我们这张桌子旋转不停,周围的温度也在不停的下降,盘子,缓缓的动了,挪出了中间的那个圆圈,而陆老头的目光也在这时候落到了我的身后…… “表,表哥,你,你身后,陆丰在你身后。”静儿有点结巴的说道。 “我知道,没事。”我嘴上说的很淡定,心里却在打鼓。按照碟仙的规矩,碟仙一旦被请出了坛,在请碟仙的仪式结束或者中途有人松手之前,都是不能伤害请仙的人的,只是我实在搞不准这货会不会守规矩啊。 “碟仙,你是陆丰么?”我先问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碟子飞快的在那块黄布上晃了一下,指在了“是”字上。 “小丰,真的是你?小丰,你回来了?”陆老头很是激动的东张西望,尤其是看向我的身后时显得格外的急切。碟子在黄布上快速画了一个圈,依旧指在了“是”上。只可惜,我们并不打算让老爷子看到太多,所以没给他抹牛眼泪,他就是再努力,也是看不到陆丰的。 “陆大爷,您别着急,手指不要离开碟子,先让我来问。陆丰,艾连身上的事情是你搞出来的是吧,你觉不觉得这么做有点过了?”我的左手,从一边拿起那本小册子,翻开了第一页。“你的组训是怎么说的?遇到有大冤屈的亲族被害,才可以使用这种法术,你却活生生把你老婆的眼睛挖下来,把她弄死,再用秘术,如果你先祖陆逊知道了你这么用他的法子,恐怕他都要被你气活过来吧。” 我的话音一落,碟子在黄不上快速的运动了起来,指出了一个又一个字——他们该死,他们玩了我的老婆,我为什么不可以惩罚他们。 “他们玩你的老婆,就没有你老婆的责任么?就算他们这么胡搞不对,你也不用牵连那么多人吧,你是报复了他们,可是那些因为你的虎瞳之术死去的人呢? 那只能,怪他们倒霉,他们要和那些坏男人接触,是他们活该。 “你为了泄私愤造成这么多杀戮,你不知道这样会天怒人怨么!” 天不怜我,我管他们那么多干什么。 陆丰的回答中充满了愤怒的情绪,看来他真的是把他和邱秋的爱情看得很重,一旦这份爱情灰飞烟灭了,整个人的理智也就随之崩溃了。 “好吧,陆丰,我们暂时不说那个,现在有个很严重的问题要等你来解决,你三叔刚才听说艾连见过你,很激动,抓住他肩膀摇晃,结果你三叔和艾连都看到了对方的眼睛。你告诉我这件事你打算怎么来解决。” 第八十五章 恶斗陆丰 这一次,碟子没有马上转起来,在原地停了一会,这才缓缓的转动了起来,只不过这次转出来的内容却让陆老头都叫了出来,这一次只有四个字——杀了艾连! “小丰!你别在错下去了!”陆老头猛地站起了身子,“小丰,他们虽然可恨,但是邱秋已经死了,这些男人犯得也不过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适可而止吧,不要再错下去了。”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只能说,老爷子你太有娱乐精神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你是成龙粉还是文章粉啊。 也许是老爷子的话略有点雷,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站起来的时候,手指已经离开了碟子。啥时间,桌子周围狂风乱卷,一道黑影闪过,穿着黑色风衣带着大帽子的陆丰已经从我的身后扑了出来,两只手狠狠的掐在了艾连的脖子上。 “小诗,赶紧出来帮忙!”我伸出两只手和艾连一起去掰陆丰的手腕,可是我的右手在抓着陆丰手腕的时候直接穿了过去,左手却实实在在的抓住了。陆丰的手腕。这一下,我和陆丰都愣了,可是现在也没那么多时间让我去想了——小诗这次居然掉链子了!不管我怎么喊,她竟然都没反应,难道说小诗从我们进了陆丰家开始就不在我身边了而我却一直都没有察觉到么? “噗呲”一声,一股腥臭的液体喷了我一脸,“噗!呸!谁啊,看准点再射!谁再射我一脸小心我打你们屁股!”那股子血腥味,除了黑狗血还能是什么。不过就在我呸呸两声的时候,留到嘴唇上的黑狗血被我跟唾沫星子一起喷了出去,陆丰的脸顿时在几个血点子的侵蚀下冒出了一个个吓人的燎泡,可是他依旧不肯松手。 有怕的就好,看来这个陆丰并没有我们一开始想象的那么难缠,使出的也不过就是掐人脖子的手段。索性松开了左手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砰”,一种拳拳到肉的实在感从手上传来,陆丰的上半身顿时向后一仰,右拳一挥,又是一记直拳砸向他的面门,可是这一次,拳头却像打中幻影一样从他头上穿了过去,差点闪了我的腰。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我只有左手才能打到他? 又是一股黑狗血射了过来,大部分穿过了他的身体落到了地上,一小部分则是附着在他的身上开始灼烧他的鬼体,那效果比我们预料中的差了太多。看来这黑狗血终究是没有大姨妈来的犀利啊。 “小丰,听三叔一句劝!别再杀人了!”老头虽然看不到陆丰,却能看到哪几点血点在空中漂浮着乱晃。 “三叔,我要报仇,我要报仇!”陆丰嘶喊着,兀自不肯放开艾连的脖子,艾连此时被他掐的已经有点翻白眼了。 “唰啦”一声,白冰随手从院子里的一颗树上拽下一根枝条对着陆丰抽了过去,没想到这一下却起了奇效,陆丰整个身子被抽的倒飞而出。掐着艾连的手也终于放开了。 “咳咳咳咳,谢谢,谢谢白警官。”艾连捂着脖子一边不停的咳嗽着一边从旁边的树上也折下一根枝条捏在手里,随时准备抽陆丰。 要说我们的运气还真是好,陆老头院子里种的是一棵大柳树,俗话说柳树枝打鬼,越打越矮。其实倒不是鬼会变矮,鬼本身就是千变万化的,哪来的高矮一说。柳树枝是净物,可以抽散不洁的阴晦之气,鬼被柳树枝抽中,身上的阴气就会消散几分。 “你,你们,妨碍我的人,都得死!”陆丰的头发突然根根竖起,一张嘴,一条深红色的长舌头激射而出,对着艾连戳了过来,操,还真是吊死鬼本色。艾连看到舌头过来了,急忙躲闪,可是那条舌头的速度比他要快得多,只是在空中那么一转,湿滑的舌头就卷住了艾连的脖子,向他的方向拖拽了过去。 伸手进衣兜掏出一张诛邪符上前两步,狠狠的贴在了陆丰的舌头上。陆丰的舌头上顿时冒起了一阵青烟,以比来的时候更快的速度倒卷了回去,带着那张诛邪符一起进了他嘴里。看到这情景我不由得心中一喜,这要是把符纸吞下去,我不就省劲儿多了?可是我还没笑出来,陆丰就“呸”的一声把那张诛邪符给吐了出来。显然,那东西并没给他带来太大的伤害。 “如果你就这么点本事的话,你还是省省吧。”陆丰现在说话多少有点大舌头,不过那股鄙视的味道还是非常的清晰。 “我去,鄙视老子!白冰,拦住他!”我冲着手拿柳树枝的白冰喊了一声,脚下蹦蹦跳跳的踩出禹步,手上结着手印,嘴里念诵着杀鬼咒:“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敕!”在念诵杀鬼咒的时候,我多留了一个心眼,我平时练得都是用右手的剑指配合杀鬼咒进行攻击,可是我的右手似乎根本接触不到这个鬼,于是我在最后结剑指的时候用的是左手。 就在我左手剑指结好的一刹那,一股仿佛被滚油烫到的剧痛从我的左手掌上传了过来,那一瞬间我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什么看不到的东西抽走了一般,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整条左胳膊都疼的有些麻痹了,勉强用右手抓住左手腕送到眼前一看,手掌靠近小拇指的那一半原本略微发点青黑色的地方现在满是燎泡,时不时的还有黑色的液体从燎泡里冒出来。我就操了,不就是用个杀鬼咒么,哪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也等我干翻了陆丰再抽啊…… 唉,这要怪也得怪我脑抽了,光想着左手能打到鬼,却忽略了左手为什么能打到鬼。能打到鬼全都是因为我的左手有一半吸收了小诗的阴煞之气,现在把杀鬼咒的咒力运行到左手上,没爆了就算给我面子了。 “哼,二百五,就你这手段也想挡着我么……”陆丰阴笑了一声,再次向着艾连的方向飘了过去。白冰挥舞着柳树枝冲了上去。我则是咬了咬牙,勉强站起身子,想要冲上去帮忙。 “砰”的一声,似乎是一根棒子砸到了我的脑袋上,顿时,天旋地转,眼前全都是金星乱晃。侧过头一看,却见原本站在灵堂门口的纸人举着哭丧棒站在了我的身后。 有没有搞错,一个纸人,抡着个木头棒子打人怎么会这么疼!等等,不对,纸人怎么会打人的! 不知道是因为手被自己用杀鬼咒弄伤了还是被棒子敲头敲得晕了,陆丰的身影在我眼里变得模糊了起来,而这个纸人的身体外表似乎包裹着一层黑色的氤氲烟气。 纸人没有给我太多的反应时间,扬起哭丧棒再次向我的头打了下来,一个真正的圣斗士是不会被同一招击中两次的,我调动全身的力气向旁边猛地一闪身,“砰”那一哭丧棒敲在了我的肩膀上,顿时,肩胛骨好像被野牛踩过一样,半边身子都向下歪斜着。不过,我可是阴倌啊,天人命的大阴倌,我能被一个纸人放倒!? 右胳膊按在地上一借力,左肩膀对着纸人狠狠的撞了过去。“砰”的一声,纸人纹丝没动,我却被反震的力量冲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撞上去就好像撞在了水泥桩子上一样,难不成是个纸人版的西双版纳铜甲尸啊。 第八十六章 纸人 “表哥,我来帮你!”静儿举着她的狗血枪冲了过来,对着纸人就是一股子狗血喷了出去。纸人根本就没有躲闪,血飞溅,纸人的身上瞬间被血覆盖。可是纸人就好像没事一样,继续轮着哭丧棒向我砸下来。 “表哥,不是说黑狗血能治鬼么,怎么不管用啊!”静儿举着水枪在那边喊着。有点手足无措。 “我也不知道!”是啊,我知道个屁啊,我连这纸人到底是什么东西都还弄不明白呢。勉强运动起身子躲开接下来的一棒子。“小诗,赶紧出来帮忙,你再不出来,你干爹就要下去跟你作伴了!”我从衣兜里掏出小瓷瓶,拔开瓶塞一阵摇晃,可是小诗居然依旧没有出现,这到底是咋了?难道小诗要做个女鬼版李xx狠狠坑一次爹?这也太不是时候了吧。 “小子,闪开!”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陆老头拎了一把锄头冲了过来,一锄头就砸在了纸人的头上,纸人的脑袋顿时被砸的凹下去一块,扭头就冲着陆老头走了过去。 “小诗你这次真的是坑死爹了,要罢工也别这个时候啊!”我无奈的叹了一声,从衣兜里找出一张聚阴符贴在了左手上。聚阴符的作用是聚集阴气,我的左手本来储存的就是阴煞之气,被自己傻了吧唧的用杀鬼咒弄得半死,导致阴气大损,贴上聚阴符以后,感觉好了许多。不过我决定了改天去找毛大师让他帮我画几张,我和瞎子的道行还是浅,画的符效果很差。 “刷”就在我准备找几张符出来现把纸人收拾了的时候,一条长条状的东西娟在了我的脖子上,滑溜溜的,竟然是陆丰的舌头,舌头上传来一股很大的牵引力,我的身子随着这股力道被甩飞了出去,径直撞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哎呦!”一声女人的惨叫,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体香,好死不死,我居然砸在了白冰的身上。不过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把我甩过来之后,陆风的舌头没有纠缠,飞快的离开了我和白冰,向着那个纸人卷了过去。 纸人原本举起哭丧棒来准备砸陆老头,舌头一下子卷在棒子头上,硬生生的把那根哭丧棒给拽住了。这是咋了,内讧么? 纸人扭过头,做出一个看了陆丰一眼的模样,旋即一松手,哭丧棒顿时脱手而出,随着舌头向着陆丰飞射而去。然后纸人张开双手,就去抓陆老头。 “静儿,你退后点。”我示意啥都不会的静儿撤离战场,从随身的腰包里摸出一根棺材钉,瞎子说过,这棺材钉对有实体的阴物都有极好的克制效果,想必对眼前的纸人也是有效的。棺材钉交到左手,想从地上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砸钉子用,可是我还没有摸到石头,就被自己左手的异象惊呆了。 被黑血沾染的棺材钉向外延伸出一道足有一尺多长的黑色光芒,宛如实体,我就好像是反握了一把由棺材钉作为剑柄的短剑。这,这是啥玩意儿?幽游白书?桑原和真?我去,太搞了吧! 当然,这还不是最搞的,最搞的是我真的隔空对着那个纸人挥了一下棺材钉,嘴里大喊一声“次元刀!”当然,结果就是什么都没出现。 “刷”的一声,陆丰的舌头再次缠在了我的腰上,只不过这一次他却不是用我砸白冰,而是把我整个人送向了那个纸人。**,这是打算拿我换老头么!几乎是下意识的用左手的黑光短剑在腰后来了一个横扫,一声惨叫从后面传来,腰上的力道顿时松了,足有三尺多的舌尖软塌塌的掉在地上,化作了一滩脓水。 “你个没脸子的玩意儿,你都是老子找人糊的,我老汉还会怕你!?”陆老头年轻时候绝对是个狠人,在听说自己被诅咒牵连,很可能会死的时候他都没有慌乱过,这时候怎么可能害怕一个纸人,现在纸人手里没了哭丧棒,他的锄头更是一下狠似一下的砸在纸人身上,不过之后的攻击在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取得战果,每次砸下去,锄头都会被弹开。老头毕竟年纪大了,咋了几下,体力就有点跟不上了,很明显的开始喘,攻击频率也低了,当我冲到纸人身后的时候,老头已经快被逼到墙角了。 “老子看你这次死不死!”挺起黑芒短剑,对着纸人的后心就捅了下去,“噗呲”一声,好像切豆腐一样,黑芒短剑毫无阻碍的捅进了纸人的身体。 趁你病要你命,这绝对是至理名言,左手向斜下方向一划,纸人顿时被从胸口到腰侧切开了一个大口子。纸人之中传来了一个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原来不是***纸人成精,只是有东西在里面操纵纸人! 这样的话,事情就简单多了。从腰间拔出狗血枪,插进纸人身上的破口就是一顿射,鬼叫声立时变得更加凄惨了起来,渐渐的,没了声音。 纸人的身体不再动弹,两只脚的位置浸染出一些绿色的腥臭液体。这算是完了么?横着一脚,把纸人踢飞了出去,此时的纸人再不像刚才那样沉重结实,就是个纯粹的纸人罢了。 “大爷,你没事吧?”我有些气喘吁吁的看着陆老头,这把黑芒短剑好像在吸收我的体力是的,只不过是这么一小会,我就觉得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整个人都不好了。 “没事,我这把老骨头,还没那么容易被拆了。”陆老头对我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他。 “大师……救我!”这边刚喘了一口气,身后就传来艾连的求救声,回头一看,白冰的柳树枝不知道丢到了什么地方,现在陆丰正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提在空中,而那条长舌头似乎根本不在乎被斩断了一截,此时正死死的缠在艾连的脖子上。 “小丰!停手吧!别再作孽了!”陆老头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颤巍巍的喊着陆丰的名字。 “别的人,别的人我都可以不杀……三叔,唯独这个小子,必须死!”陆丰的手微微下落,让白冰的双脚落回到地上,手指只是捏住白冰的脖子,而缠着艾连脖子的那条舌头却把不停手刨脚蹬的艾连举得更高。“姓沈的,我知道你有点本事,可是你的本事有多少,你自己清楚,今天我已经不是单纯想要报复杀人了,所以,你最好少来管闲事,为了赚钱,丢了命就不值得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错,为了一单生意丢了命就不值得了,可是老子是个阴倌,注定了要做全江东甚至全国首屈一指的大阴倌!要是连第一单生意都这么废了,我以后还有什么脸接活!今天这个生意,我是做定了!” 体力迅速的流失,小诗掉链子了,想要弄死这个家伙,唯一的办法就是我手上的黑芒短剑了吧。必须速战速决! 双脚用力一蹬,我拿出跑五十米的劲头对着陆丰冲了过去。 “你找死么!”陆丰阴冷的说了一声,眼皮一眨,两只眼睛里突然冒出了四道黑光,对着我射了过来。我勒个去的,眼部激光,这货有超人血统还是咋的。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左手去格挡,四道黑光全都射在了我的手背还有那把黑芒短剑上。我原本设想的种种恐怖场面并没有发生,相反的,在黑光射到之后,我好觉得自己有点神清气爽的感觉,力气也足了几分,这货难不成给我射的是兴奋剂? 第八十七章 黑剑破邪 陆丰同样充满了疑惑,可是他那句“咦”还没说出口,我已经冲到了离他只有五六步远的地方,一挥左手,锋利的黑芒短剑再次把他的长舌头斩成了两段。 “噗通”一声,艾连从半空摔到了地上却没发出半点别的声音,不过我现在也顾不上去看他的死活了,如果不趁我还有体力消灭了陆丰,等待我们所有人的,就只是一个死字! 陆丰的眼睛又是一眨,四个瞳孔了射出了一片精光,我急忙用手捂住眼睛,紧接着一股巨力撞在了我的胸前,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好几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睁开眼想要继续攻击,眼前的情景却让我愣住了,陆丰还站在原地没动,一个女人张开双臂挡在陆丰的身前,而那个女人,竟然是田甜! “田甜,你怎么在这里!”我有些懵了,田甜不是带着她妹妹躲起来了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浩哥哥,收手吧,不要再打了。”田甜的脸上满是凄婉和哀求,“那些人根本就是死有余辜,你这么打下去,会要命的,听我一句话,不要再打下去了,就这样吧,生意没有了,可以再接,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田甜的脸上,挂上了泪痕。我不由得放下了右手。 有田甜在我身边,生意什么的,还有什么重要的?“田甜,你跟我回去,有你在,什么破事儿我都可以不管。”双手自然的垂在身体两边,我感觉好累好累,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半点力气,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向田甜,我的心里突然很空,很静。那些凡尘俗世好像都不再重要了一般。 “浩哥哥,跟我走,我们,回家。”当我走到田甜身前的时候,她张开了热情的双臂,想要把我搂在了怀里。 “噗”,黑芒短剑毫不犹豫的插进了“田甜”的胸膛,我的嘴角挂上了一抹轻蔑的笑。 “你……你怎么……”面前的田甜面容快速扭曲了起来,转瞬之间,就变成了陆丰的模样。 “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那个是你变的么?”两只脚发力,推着陆丰一路前冲,直到用黑芒短剑把他钉在了院墙上。其间陆丰的身子一阵虚化,似乎想变成烟雾什么的逃走,可是他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我以前遇到过的家伙,幻术比你厉害的多。而且,我不认为田甜会站在别的男人面前。” 听到我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陆丰突然笑了,笑的很疯狂,“田甜,是你的女人,是么?呵呵呵哈哈哈哈,女人,女人值得相信么?我曾经那么爱邱秋,那么信任她,可是你看看我得到了什么?我拼命的在外面赚钱,让她安安稳稳的在家享受生活,可是你看看她都做了什么!背着我跟那帮男人乱搞,他们做的那些事情简直不堪入目!我一直以为我的老婆温柔贤惠,谁知道,当我看到她的聊天记录,当我吞下她的眼睛之后,我才知道真实地她是那么的不堪!贱货!婊子!不得好死的臭女人!” 陆丰有些疯狂了,叫喊的同时两只眼睛里留下了滚滚的血泪,对于他的疯狂,我只能长叹一声。女人们总是抱怨男人心,不忠,可是这个看起来无比忠诚于爱情的男人,下场又是如何的凄惨。不过,我相信田甜,虽然田甜也有一些黑历史,但是我相信她,相信她永远都不会背叛我。 “陆丰,你的遭遇确实值得同情,但是我不能让你再这么下去。你老婆和那些男人确实做的不对,如果你当时直接去杀了他们,我一定不会找你麻烦,但是你现在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甚至这个数字还会增加,你不停手,我怎么知道我的亲朋好友会不会看到那些受到你诅咒的人的眼睛。”我把短剑抽出了一小节,然后又狠狠的插了进去。 “你,你帮我杀了他,只要我把那几个家伙都杀了,他们的眼睛就不会再害人了!这些家伙本来就都该死。”陆丰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似乎有几分求和的味道。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他们确实有错,但是,罪不至死,而且,我和我的朋友都差点因你的诅咒而死,这笔账,终究是要算的。”短剑迅速一挥,陆丰的鬼体从胸口被横向切成了两半,上半身掉在地上,兀自不甘的向着昏死在地上的艾连伸着手。 “表哥!纸人!纸人!”就在我打算给陆丰补上一刀的时候,静儿突然叫了起来,回头一看,刚刚倒下的那个纸人已经重新站了起来,透过纸人上的窟窿,隐约能看到纸人的身体里有一个鬼影。这个纸人双手握着刚刚陆老头手上的锄头,警惕的望着我们这个方向。 陆老头站在纸人身后两三米的地方,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纸人发现他,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后,原本守着棺材的另外一个纸人也已经活动了起来,举着那根哭丧棒站在了他的身后。 “陆大爷!”“三叔!”我和陆丰几乎是同时发出的喊叫声,陆老头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纸人的哭丧棒已经砸在了陆老头的后脑上上,“砰”的一声,老头子两眼一翻白,一声不吭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虽然老头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头死去啊。“陆丰,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复仇的方式不对!”挺起黑芒短剑,对着陆丰的头顶直刺而下。“噗呲”一声,短剑整个没入了他的头顶心。 按照册子上的说法,只要杀了陆丰,那么由他散布开的诅咒就会烟消云散,可是我这一剑插下去以后,纸人的动作并没有半分停止,那个警戒的破纸人依旧警戒着我们这个方向,而打晕陆老头的那个纸人则用白惨惨的手抓住老头的后衣领子,把他往灵棚那里拖。 “妈的,本本主义害死人啊!”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任何反应的陆丰,他的下半身已经开始化成脓血了。抬脚向着陆老头扑倒的方向冲,可是我刚迈出两步,就觉得脚底下一阵发软,“扑通”一声,整个人似乎不受控制一样跪了下去。手中的黑芒短剑也随之消失,只剩下满手的黑血和那根冰冷的棺材钉。 “蛤蟆,你没事吧!”白冰终于喘过了气来,冲到我身边想看看我是不是受了伤,我冲她摇了摇头,把棺材钉放在她手上,然后伸出手来指了指陆老头的方向,胳膊一软,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好累,真的好累,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比***一晚上射七次,还要累…… 人民警察白冰同志充分领会了我的意思,握着棺材钉,捡起她掉在地上的狗血枪,就朝着拦路的那个纸人冲了过去。 纸人虽然破烂,但是依旧力大无穷,锄头抡得虎虎生风,可是对白冰来说,实在是太小儿科了。一矮身闪过锄头,棺材钉戳中破烂的纸张向旁边一掀,狗血枪一滴不剩,全都射进了纸人里面,隐约间,我似乎看到在纸人身体里的鬼影就是那个配眼镜的女孩。 狗血淋头,让那女孩的鬼魂又一次发出凄厉的惨叫,浑身颤抖不已,魂体迅速的融化成了脓血。不过,也就是一会吧,过一会,这个伥鬼应该就可以复活了,这东西实在是太恶心了,只要宿主不死,几乎就是不灭之身啊,真他妈难缠。 第八十八章 小诗再现 “你,你,你别过来!”静儿拿着一根柳枝比比划划的站在另一个纸人身前不远的地方,而纸人就好像没有看到静儿的存在一样,拖着老头,一步一步走向那个还燃着火苗的火盆。纸人的目的很明显,要按照喻示的那样,烧死老头。 “静儿,拦他一下。”白冰看到静儿畏畏缩缩的样子,也不指望她能做出什么,只要她能稍微阻止一下纸人的动作,等白冰冲过去就可以了。可是让白冰没想到的是在她喊出这句话的同时,四只鬼手破土而出抓住了他的双脚! “呀!”静儿似乎鼓起了最大的勇气,喊了一声挥着柳树枝冲向纸人,纸人却只是一摆手,一股看不到的巨力就把静儿整个人掀飞了几米远,摔在地上,一时间爬不起来。 “可恶!”白冰嘴里叫骂着,用棺材钉疯狂的刺着抓着她的鬼手,可是那些鬼手似乎只是些死肉,任凭她怎么刺都没有半点效果。 左手上,突然感觉到一阵清凉,一股力量开始从我的左手涌进我的身体,努力垂下头一看,隐约可以看到一缕缕黑气从四面八方向我的左手上汇集,这是怎么个意思?难道是传说中的临危爆种,聚阴符的效果大爆发? 眼看着纸人已经把陆老头拖到了火盆前,然后抓起旁边堆放着的纸钱放在陆老头身上。显然,这是在做点火工作了。 “杀,杀了我……”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努力扭回头,却看到头顶开了一个洞的陆丰,在用双手拼命的向我爬过来,他竟然没死,怪不得那些伥鬼还能活动。“事到如今,我,我也不打算报仇什么的了,救救,救救我叔叔。”说话的时候,陆丰已经爬到了我身边,还没等我做出防卫动作,陆丰已经把手指插进了他的双眼! 在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后,他那只颤巍巍的手,拖着两颗滑腻腻的眼珠举到了我的面前。“救救,救救我叔叔!” 纸人已经把旁边堆放着的烧纸全都放到了陆老头的身上,弯腰去抱那个火盆,盆子里的火苗窜出来,把纸人的手都点着了。 没时间了。我伸出左手一把抓住陆丰送来的那两颗滑腻的眼球,用力的捏了下去。“噗呲”一声汁水四溢,身边的陆丰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嚎,身体迅速化作了脓血,而原本抓着白冰脚的鬼手和举着火盆的纸人都是一阵的抽搐,然后鬼手迅速的消散在空气中,纸人的身子也失去了职称的力量,连人带盆向着昏迷在地的陆老头压了过去。 要不要这样,眼看着鬼都被消灭了,老爷子还是逃不过火灾?静儿爬起来了,白冰也在向老头的方向冲。死估计是不用了,头发眉毛什么的估计是保不住了。 可就是在这危急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陆老头身边,手一挥,纸人和火盆立刻倒飞了出去,那不是小诗又是谁呢?而且,我还能看到,小诗身上正在不停地冒出黑气,而那些黑气全都化作了屡屡丝线一样的形状,一路飞来,钻进了我的左手里。 原来,从刚刚开始一直给我输送力量的人正是小诗。 “小诗,你跑到哪里去了?”警报解除,我一屁股坐回了地上。静儿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帮陆老头拿开身上的烧纸,掐老头的人中,白冰则是走到艾连的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扶起艾连的上半身,轻轻地拍着他的面颊。 小诗蹦蹦跳跳的走到我的身边,弯下腰来,小大人一样摸了摸我的头,然后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着围墙的方向手指朝上画了一个圈。 “你是说,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就是故意躲着不出来?”小诗点了点头,把我弄得有点莫名其妙。“为什么?”我真的搞不懂了,明明就在身边,但是却不出来帮我?就为了看我上蹿下跳的求生?我的脸色沉了下来。 小诗看到了我的脸色变化,双腿一曲,一个鸭子坐坐在了我身边,抬起小脸来仰望着我,两只大眼睛里写满了“无辜”。“瞎。”她张开小嘴吐出了一个字,然后右手握拳,大拇指和小拇指伸出,贴在脸上,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然后耸耸肩,做了个无奈的动作。 “你是说,瞎子打电话给你,让你旁观别帮我?”小丫头用力的点了点头、我勒个去的,这算怎么回事?瞎子让小丫头别帮我? 摸出手机,翻出瞎子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没有十秒钟,电话就被接通了,里面传来了瞎子有些变调的声音,“我说蛤蟆啊,咋的啦?让人煮啦?这时候才想起你瞎子哥。” “别他妈跟我扯犊子,是你让小诗别帮我忙的?”这一次灰头土脸的差点出了人命,小诗毕竟是小孩子心性,而且别人的生死她也未必放在心上,如果陆丰没及时挖出自己的眼睛让我捏碎,那么陆老头很可能老命不保。 “嘿嘿,蛤蟆,别发火啊,哥们儿还不是为了锻炼你。”瞎子嘻嘻哈哈的说着,很明显的有些心虚。 “锻炼个屁!你知不知道我们这边差点出人命!连静儿都差点出事!”我对着话筒吼了起来。 “我擦,静儿也在?没事吧!?”听到静儿的名字,瞎子的声音明显紧张了起来。 “没事,就是摔了个半死,我告诉你丫的,少给我打静儿的主意。”这个死瞎子,每次一听到静儿的名字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拜托,你丫也不看看你那一把胡子,我表妹今年才十八。再说了,表妹不都是该表哥享用的么?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大胡子土匪了。咳咳,好吧,跑题了。 “嘿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瞎子没心没肺的笑了两声,继续说道:“我说蛤蟆,哥们儿可不是真的戏耍你,咱们的店,终究是两个人镇守,有时候我不在家,你就得自己一个人出去平事儿。蛤蟆,你以为以前我到处打怪升级是为了好玩儿啊,咱们做阴倌的,虽然不是上战场的兵,可是也差不多,很多东西,不逼到那个地步是学不会的。所以让你经历几次危险也是为你好。那天我给你打电话,想问问你丫的家里咋样了,结果小诗接的电话我就跟她说,如果遇到了不是很猛的东西,就让你独立应付一下,她只在你有危险的时候帮忙就好了。蛤蟆,小诗的力量毕竟是外力,如果有一天小诗轮回去了,你还能依靠谁?咱们做阴倌的,最主要的还是要锻炼自己的本事。” “好吧,算你狠。”尽管我知道瞎子看不到,还是隔着电话比了一个中指。“你丫的什么时候回来?” “再过半个来月吧,我在这边应下点事儿,马家仙儿的,得帮人家办了才能回去。有活儿你就接下,小活能整就整,大活儿整不了的就等我回去。对了,静儿真的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满脑门子黑线的挂了电话,瞎子这家伙,平时看到女人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嘴脸,怎么偏偏就盯上我表妹不放了,丫的差了快十岁了好不好,节操呢!? “小丰,小丰……别再杀人了,别再杀人了。”不远处,传来的低低的话语声把我的思绪拉回了农家院。上半身被静儿抱在怀里的陆老头此时已经醒了过来,满是泪痕的老脸看向我的方向,皱巴巴的手伸着,好像想要抓住什么似的。 第八十九章 军营闹鬼 在小诗的搀扶下,我面前站起身子,走到陆老头的面前,坐下。说实话,看着这个垂暮的老人,心里有几分伤感。之前的事情里,我可以很笃定的拍着胸脯说我干掉的都是坏人,他们都该死。可是这一次呢?说到底,陆丰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他只是一个被爱情的背叛冲昏了头脑的可怜男人。他不惜以自己的生命去捍卫自己的爱情,向不忠的妻子和玩弄他老婆的男人们复仇,如果把故事的主角换成我和田甜,我可能也会发疯吧。 “老爷子,没事儿了,陆丰,他,他走了。”看着眼前萎靡的老人,心中的唏嘘更重。陆丰在最后的时刻喊得不是“你们给我等着”“我要报仇”之类的,而是“救救我叔叔”。他的弱点,就在那一双眼睛里,如果他没有主动挖出来,我根本就想不到那才是他的死门,只要给他点时间,他是一定可以恢复过来的。可是为了救自己的叔叔,陆丰亲手挖出了自己的眼睛。就这一点上,我佩服他,陆丰算得上是一条汉子。 “哼哼,走了?年轻人,你就别骗我老头子了、”说话的同时,老头把脸转向了我,老泪浑浊,让人看着无比的心酸。“我老头子保管了那本册子四十年,里面的每一个字都印在了脑子里,那些伥鬼是不会听小丰的话的,他们只会把被诅咒人眼里看到的死相做为命令。”老头看了一眼那边悠悠转醒的艾连,叹了口气,“他没死,我老头子也没死,那么死的,肯定就是小丰了,对不对?”老头用一种希冀的目光看着我,仿佛想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我没做声,点点头,又摇摇头。古人说奸近杀赌近盗,奸情自古就容易出人命,希望那些男男女女们,尤其是已婚的那些,管好自己的裤裆,别再让这种惨剧重演了。 陆老头的伤,没有大碍,就是后脑勺上多了个包,静儿扭了脚,艾连的脖子上被勒出一圈红印,总得来说,这一单买卖还真的是万幸,没有太多的人员伤亡。艾连回到店子里之后,在告诉大家事情解决了之后,退了那几个qq群,然后按照静儿这个伪伪神棍的指点,改了一下店里的风水布局,也算求个心安。后来听说那个群里的好多人都退了群,并将这件事散步了开去,至于是不是有人信,那就不知道了。 这一单生意,艾连给了我五万块,我自作主张的给陆大爷送去了三万,老头当时说什么都不肯要,最后我直接丢下钱跑了。剩下的两万我留了一万在店里,又分给白冰和静儿每人五千。一开始我还以为白大美女会以“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是我们人民警察的天职”来推辞,谁想到这娘们儿只是接过去点了点,不屑的翻了我一眼,跟我说,“就给这点儿加班费,也太抠门了吧。” 之前跟我们通电话的那个迷失,在事情完结后的第二天赶到了江东市,我有点想问问他,他这个迷失是不是“迷路的迟来大师”的意思。好在事情总算是解决了,白跑一趟就白跑一趟吧。 不得不说,开门红是个好兆头,迷失临走的时候,说他终于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的存在了,而他的一个朋友最近正因为类似的事情而焦头烂额,他问我要了电话号码,说回去以后让朋友来联系我,于是,今天,一个面容刚毅,身板硬挺的男人站到了我的面前。 “你好,我叫陈诚。”男人很是礼貌的伸出了手,我礼貌性的伸手跟他握了一下,这个人看上去不到四十,手上很多老茧,但是看气质和衣着又不像是搬砖的民工兄弟,也不知道这个迷失介绍来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有时候你可能觉得揣测一个人的职业和背景并不重要,但是瞎子告诉我,对我们这行人来说却是非常的重要,对于不同的人,你要用不同的态度,不同的手法去跟他接触。 有些人会非常谦卑的来找你,点头哈腰的,想求你帮他办事,这种通常都是很迷信的,以农民居多。对这种人,你就要温和一些,让他觉得你实诚,没有架子,办好了事,也乐意出去给你传名。还有些人趾高气扬,一副老子用钱或者权砸死你的架子,对这种人,你越是装孙子,他越是牛气。所以对这种人,你就要高傲起来,狠狠的抽丫挺的脸,让他觉得你高深莫测无所畏惧,他才肯服你,否则办事的时候,少不了给你提个什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之类的劳什子规定出来。 “沈先生,我不需要喊你大师吧,看你的年纪,估计我喊你大师,你也不适应。”他谢绝了我递过去的烟,从兜里掏出一本证件递给我。 那本证件居然是一本大红色的军官证,陈诚,长明市驻军某部独立团一营大尉营长。旁边,还配着一张陈诚本人的军装照片,显得很是英武。 我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个迷失,到底是给我找生意还是给我找麻烦啊。 在中国,有两种部门通常是建在乱葬岗上的,一种是学校,另一种就是军队。这么搞的原因有两个,首先就是乱葬岗的地价是最便宜的,把这种半公共设施一样的国家财产建在乱葬岗上比较省钱。另一个就是震慑。学校和军队,都是年轻人汇聚的地方,阳气旺盛,一般的阴煞之物避之唯恐不及,不会随便出来捣乱。 当然,这里说的只是一般的,有一些还是要出来的,这也是为什么发生在学校里的鬼故事特别多的原因。 而相对于学校,军营里的鬼故事就要少很多,因为军人不光有阳刚之气,还有一股学生不可能有的杀伐之气。可是一旦军营里开始闹鬼,那就必然不是普通的鬼怪,恐怕普通的红衣都不敢在那里闹事啊。 “陈营长,失敬了,叫我沈浩就行,先生什么的,跟大师一样,别扭。不知道陈营长这次来找我,是公事还是私事啊?”在我心里,真的希望他是因为私事来找我,公事的话,那就真是麻烦大了。 “哦?怎么你们都爱问这个问题?”看来,我不是他找到的第一个阴倌,也不是第一个问他这问题的人。“之前我也找了两个据说有点本事的先生,可是他们一听说我是公事,就都缩卵子了,不知道沈浩兄弟敢不敢接这个活儿啊?我听说你们这个冰玉斋也是刚开张,不过既然能开在这种地方,应该也是有点政府背景吧,如此门庭冷清,肯定是还没打出名头,能搞定我们这个案子,对你们应该也会有不小的好处,你说呢?” 果然,当官的没有一个是善茬子,一上来就给我分析起利害关系来了。不得不说,他说的没错,想要搏出位,就得狠,对别人狠,对自己也要狠。 “陈营长,您也不用给我戴高帽,我自己吃几碗干饭,我自己清楚,您还是先把事情给我说说,让我听听是怎么回事,咱们再做决定吧。”我倒了两杯茶水,递了一杯给他,心中却在想这次一定不能做冤大头。 “好吧,那我就大概给你说说。”陈诚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我的军官证上也写了,我所属的部队,驻扎在长明市,但是营房的地址选的比较偏,在一座山的半山腰。你知道的,这种地方通常都不太干净,遍地都是山坟。当年修营房的时候就出了不少事,先是一个战士被墙头上掉下来的砖头砸死,然后又是另一个战士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电线被电死。再然后,有个士兵不小心掉进了搅拌机里,被活生生的绞成了一堆血肉泥。”陈诚叹息了一声,“都是好小伙子啊,谁知道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营房的工地上,真是讽刺。” 第九十章 营盘里的怪事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应该不是这几天吧。”陈诚那支部队也是一只老部队了,我也有点耳闻。 “嗯,这事说起来也是发生在五六年前了。”陈诚又是一声叹息,“那时候,我还只是个连长,中国这地方你是懂的,我们走的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唯物主义路线,封建迷信什么的,一向都是不能碰触的禁忌。所以当时尽管死了七八个战士,团里也没有张扬,追了几个二等功,加了个烈士头衔,外加一笔抚恤金,就把战士家属给打发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冷笑了起来。封建迷信?对,是封建迷信,丢尸体的时候他们怎么不说是封建迷信?还把毛大师从省城请来,还给瞎子置办店铺。这帮破逼玩意儿就是这样,把我们这些阴倌当成夜壶,尿急了就拿来用一下,用完了还要喊一声爽,没尿的时候,恨不得让我们有多远滚多远。 “去年。”陈诚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有些东西原本是不该跟你说的,不过你的店也有政府背景,我就不瞒你了。现在说是和平时期,没有战争,其实我们跟周围国家的摩擦一直就没有断过。大前年,我们和西南边的一个小国展开了一次争夺边境的拉锯战,团里去了一千多兄弟,只留下三个连看家。谁也没想到,那这时候开始,就丢人了。” “丢人?打输了?跟哪儿打的?”虽然说我有的时候对某些部门很不满,但是小哥儿我还是一个爱国青年,保家卫国本就是很热血的事,现在一听说丢人了,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是打仗,咱独立团打仗还没丢过人。我说的丢人,是那帮新兵蛋子丢了。”陈诚又是一声叹息,“队伍走了之后,留下的三个连没有出什么事,但是每年新兵入伍的时候都会有几个新兵失踪。” “失踪?还几个?不是当了逃兵了吧。” “逃兵?怎么会。你以为现在的部队还是以前么?很多人家都是了钱托了关系才把孩子送进部队的,就指望着退伍回去有个铁饭碗,谁会傻乎乎的当逃兵呢?之后我们也暗地里调查过,可是不管是那些失踪新兵的家乡还是驻地附近都没有人见过那些新兵。当时留守的连队向团部请示过,是不是需要找几个所谓的先生来看看,可是团部的批示很快就下来了,让连队尽力寻找,另外要把好精神文明建设的关,不要相信那些封建迷信的流毒。”说到这里,陈诚的脸上闪过几分无奈的神色。 “我就呵呵了,封建迷信的流毒,那这次怎么就信了?”这些官方的言论不管什么时候听都让人觉得恶心,“我先说好啊,这活儿我要是接了,不管你们原本给我多少报酬,我都要双份儿,反正是干完了就被人一脚踢开,不宰你们宰谁!” 我的话显然有些出乎陈诚的意料,恐怕他从来没见过什么人敢对军方如此狮子大开口吧。不过旋即他也笑了起来,“好,双倍就双倍,反正都是国家出钱,别人都不敢接的活儿,你敢接,我就做主多给你一份,不过就是少买几箱茅台的事儿!”说道这里,陈诚的声音倒是自动低了下来,感情他也知道拿着国家的军费喝茅台不是什么露脸的事情。 “最恐怖的事情,还是去年,我们团从前线撤下来的时候。”喝了一杯茶,缓解了一下刚刚的尴尬,“当时,驻地的所有兄弟,都到门口去欢迎归来的战友。那是一个傍晚,都是坐车回来的,当时有人数了,出去的时候是一千多人,回来的时候,依旧是一千多人,有几个老兵还觉得很开心,一走就是两年,回来的时候却基本没怎么减员,这绝对是好事。” “这么说,咱们打赢了?” “恩,打赢了。”陈诚应了一声,却没有太多的愉快在其中。“到了操场点名的时候,团长发话了,‘我对不起大家,对不起兄弟们,带了1000多兄弟出去只回来了600个……’然后,团部的文书一个个念出阵亡者的名单,让大家集体默哀。然后,有些原本留下来的人,和其他出去连队的人是老乡,就问团长,我看见我老乡回来了的,他不可能死了的,尼玛,那到底是谁!?” 听到这里,我的眼睛已经瞪得好像牛眼那么大了。乖乖,出去一千,回来六百,这尼玛就是有最少四百条鬼魂啊!怪不得刚刚陈诚对那个双倍报酬的事情答应的那么轻松,你尼玛根本就是个要命的活儿!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坐在军用吉普上,出了江东市,一路直奔长明市,最终我还是没能拒绝陈诚的邀请,因为他开出的价码实在是让我心动,十五万,双倍就是三十万,我承认我有点想钱想疯了,可是这真的不能怪我,你要知道我从大学毕业以后就没怎么正经上过班,每次应聘都是过不了一星期就被开了,别说三十万,我在跟蛤蟆开店之前就连三千块都没赚到过。 “表哥,你看你看,那边那个卖小吃的,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咱们吃点再走吧!”静儿这小丫头抱着我的胳膊不停的叽叽喳喳,唉,没办法,我和陈诚出门的时候,静儿这丫头刚好就赶来了,一听说我要出去办事,死活非要跟着来,真是让人没辙啊,她脚上的扭伤也不过是刚刚好,就这么疯,唉,以后真的学了考古,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呢。 长明市和江东市距离并不远,开车上高速三个小时就到了,陈诚并没有带我们进市区,而是直接开出市区进了山。 一条曲折的盘山路,开了二十分钟,终于到了陈诚的部队驻地。一下了车,静儿就是一阵东张西望,“乖乖,真不得了,你们怎么把军营建在这种地方?不出事就奇怪了。”她有模有样的拿出一个罗盘,这丫头,倒是学足了瞎子的神棍样。“这里山形险恶,尤其又是北坡背阴之处,原本阴气就重。” 小丫头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尖,这座山的顶峰非常的陡峭,远远看去就好像一个插天的枪尖,“你看那里,正午太阳最高的时候,山体的影子大约就对着你们军营的这块地方,在风水上这叫做刀头煞,就好像是被刀劈了一下一样,怪不得你们部队的杀气都压不住了。”对于静儿的说法,我是毫不在意,说到底,她就是伪伪神棍,连我这个伪神棍都不如。倒是陈诚开始对她另眼相看了,陈诚说之前也有一个胆子大的来这里看过,也是这么说的。只不过当时那个胆子大的先生看完这里的风水地势就直接走人了。 跟着陈诚走进营地,我立刻就感到了无数**辣的眼神对着我们射了过来,当然,这些眼神主要还是集中在静儿身上的,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当兵三年,母猪赛天仙,更何况静儿是个十足十的青春美少女,不吸引目光才是奇怪了。 陈诚说要带我们先去见见团长,却被静儿拒绝了,她举着个小罗盘,在军营里走来走去,最后,停在了一座营房门口。营房里几个正在休息的士兵看到有个清纯俏丽的小美女站在他们的门口,一个个全都跳了起来,抢到门口跟静儿打起了招呼。 这一群,看上去全都是刚入伍的新兵,一个个都是十**岁的年纪,新剃的头上一层青黑的短毛,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好吧,我看勾搭我表妹的人都不太顺眼。 第九十一章 诡异军号 “嗨,你们好,我,我叫静儿。”静儿显然是被这群新兵蛋子的热情劲儿给吓到了,呆呆的有点不知所措。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是不是!回家看你妈去!我们独立团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陈诚看出了静儿的尴尬,立刻张嘴骂了起来。那伙新兵蛋子一看一营长发火了,立刻手忙脚乱的钻回了营房,不过依旧在偷偷的往外看。 “林小姐,这座营房有什么问题么?”陈诚凑到静儿身边,低低的问道。 静儿看了一眼陈诚,又看了一眼营房里那些探头探脑的新兵蛋子,示意我和陈诚跟她到角落里去。 “怎么了,丫头,问题很严重?”虽然还是有一点不以为然,但是对于静儿手上那个罗盘我还是有点信心的,毕竟那东西是之前瞎子送给她的真家伙,不是地摊货。 “表哥,这块营地的阴气就已经很重了,刚刚那个营房的阴气特别的重,我怀疑啊,不出事没事,只要一出事,肯定是那里先闹。”静儿说的非常的郑重。 “要不这样吧,陈营长,你帮忙调查一下那些失踪的新兵,是不是都跟这个营房有关系。”有些事情,是显而易见的,既然这里是争做军营阴气最重的地方,那么必然是出事的首选地点。 陈诚的动作很快,把我们两个安置在团部的会议室之后,找来了当时驻守在驻地的三位连长,当着我们的面询问起有关新兵失踪的事情。果然,失踪的几个新兵都是住在那间营房的,最多的一年是去年,足足失踪了三个。 “每年新兵失踪都是在什么时候?”瞎子说有一种说法,如果同一个地方,连续很长时间出现有规律的的鬼怪作怪事件,或者难以解释的灵异事件,那么就可以把它定义为一个“传说”,凡是“传说”级的案子,如果摸不到头绪,纯想用暴力手法来解决的话十个阴倌得躺下八个。连续三四年了,都是同一个营房的新兵失踪,如果还是同一个时间,那么就可以初步定性为“传说”级别的事件了。 “新兵失踪,每年都是在八月底,新兵集训还没满一个月的时候。”其中一位连长琢磨了一下说道。 “八月底!?”现在不就已经是八月下旬了么,这么说,新兵失踪的日子就快到了?“陈营长,那个营房现在有没有士兵失踪。” “现在?还没有,说起来这事……”陈诚嘬了嘬牙子,“你说要不我现在打发人让他们从那间营房搬出来?还来得及么?” “治标不治本你让他们都搬出来是好事,但是到时候没有人失踪了,想抓那些乱七八糟的也就没地方抓了。”我点上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唉,不好办,如果搬出来就没事了,那自然是最好的,就怕按倒葫芦起来瓢。”回头看了一眼会议室的门窗,说实话,我想到的一些东西有点没人性,要是传出去了,估计我得横着离开军营。“陈营长,如果你们舍得的话,我想试试钓鱼。” “钓鱼”这两个字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们自然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顾名思义,就是放好了诱饵等人来咬钩,可是诱饵是什么?诱饵就是营房里住着的新兵! “这个……咱们是不是跟团部再好好商量一下?”一位连长很是犹豫的说。 “不用商量了,就这么办吧。”陈诚的拳头砸在了桌子上,“年底团长和指导员可能就会调到兄弟部队去,到时候换个头儿来咱这里,又会拿出什么科学什么的那套东西来说事儿,这事儿咱们之前也不是没遇到过,与其以后再发生失踪事件,不如一口气把这里的东西解决掉。反正,没有沈浩提醒的话,这个营房还会继续失踪人的,我们就当,不知道其中的联系好了。” 军人,就是杀伐果断陈诚拍板了,另外三名连长纷纷表示同意,于是,在陈诚的命令下,部队里的技术人员在新兵出操集训的时候,给那间营房安上了非常隐秘的摄像头,而且每个摄像头上,都涂上了我上次从陆家村弄回来的牛眼泪。只是不知道牛眼泪的灵性能不能影响到摄像头这类的死物。 说起来,摄像这种东西挺玄的,很多人和故事里都说鬼是没有影子的,在镜子里也看不到鬼的样子,可是另外一些故事里,则是人经常能从镜子里看到鬼,有的时候看不到的鬼要用相机来拍,只要拍下来就能看得到。这简直就是自相矛盾。我之前也试过从镜子里看小诗,确实看不到,可是世界上偏偏又有那么多灵异照片真真切切的拍到了鬼,这真让人凌乱。 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我和静儿住进了临时给我们腾出来的,45号营房,而那间总有新兵失踪的44号营房就在我们隔壁。 45号营房里除了我和静儿的床之外,就是几个大屏幕的监视器,里面显示的是隔壁营房里的情景,以及军营周围三百米内所有监控摄像头反馈回来的画面。为了方便,团部还特别给我们委派了六名女性通讯兵,两人一组,八小时一换,保证即使我和静儿睡了,也能有人第一时间发现隔壁营房的异样。 说实在的,盯着显示器屏幕上的监控画面,这实在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我只看了一个多小时就哈切连天,躺倒属于我的那张床上睡了过去。静儿比我好点,拨弄了一会罗盘才睡。 睡着之后,我做了一个古怪的梦,在梦里,我似乎变成了一个军人,但是又好像是个旁观者,我所在的地方是一片战场,子弹炮弹到处乱飞,可是我却听不到任何的爆炸声和呐喊声,耳朵里能听到的只有嘹亮的军号声。等等,军号声!?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不是梦,在我耳边回响着的是实实在在的军号声,不过这军号的声音又似乎有些朦胧而飘渺,让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 看看窗外,明月当空,两个女兵都是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军号的声音似乎对她们没有半点影响,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吹的八成不是寂寞,而是麻烦啊。 “你有没有听到军号声?”我用手轻轻拍了拍监视着隔壁营房那女兵的肩膀,女兵仿佛从走神状态中被我拍了回来,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来对我敬了个军礼,“首长,有,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我又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示意她坐下,迷糊这事儿吧,我是很能理解的,我自己看了都迷糊,也不能怪她,“你们这里半夜经常吹军号么?” “半夜吹什么军号?除非是新兵集训的紧急集合,不过这个时候已经过了玩紧急集合的阶段了,半夜不会有军号吹啊。”女兵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有点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你听不到么?这样的声调。”对于她听不到军号,我并不觉得稀奇,如果听到了,她不应该这么萎靡的。我按照听到的调子给她模仿了一下。“你对军号应该很熟悉吧,这是什么号?” “这个是集合号啊,有什么奇怪的么?”女兵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只能无奈的耸耸肩,如果你知道我现在听到了什么,你肯定就不会这么说了。 “唉,快看,营房里有问题!”另外一个女兵被我们的谈话吸引,眼角瞟了一眼显示器,突然低声叫了起来。 第九十二章 离奇死亡 我连忙往显示器里看去,却见营房里那些士兵一个个用一种呆板而迅速的速度穿好了军装然后在营房中间的地上躺成一排。没错,是躺成一排,姿势特别的整齐,就好像列队一样,只不过就是躺着。 “快把声音开大点!”我连忙吩咐坐在显示器前面的女兵。除了摄像头,营房里还安装了几个麦克,其中一个连接的还是低频录音机。 “嗡嗡”,音箱里传出两声嗡嗡声,看线路,应该是连着低频录音机的线路,其他的线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反馈回来。紧接着,就看到最左边的那个士兵直挺挺的从地上挺了起来,根本连个起身的动作都没有,就好像电视里演的僵尸起尸一样。接着,只见那个士兵的嘴巴张了一下,音箱里又是一声“嗡”的响声。响声过后,那个士兵居然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在那个士兵倒下去之后,第二个士兵立刻挺了起来,“嗡”一声过后,倒了下去,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一股无比诡异的味道在营房里蔓延,当所有的士兵都折腾了一遍之后,一个古怪的影子飘了出来。其实,也不应该说是飘了出来,那个影子之前被床挡住了,主摄像头没有拍到,而另外几个摄像头拍到了,我们却谁都没有注意到,因为那团白色的人影身上居然套着一套和那些新兵蛋子们一样的迷彩军装!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白色影子似乎说了一句很长的话,所有士兵都立了起来,整齐的发出一声“嗡嗡”声,然后重新倒了下去。 “嗡嗡嗡”又是一声怪声,似乎是那团白色影子发出来的,随着这一声,队伍中间立刻有一个士兵挺了起来。之后又是两声“嗡嗡”声,又有两个士兵起立。 “嗡嗡嗡嗡嗡!”白色人影好像下命令一般嗡嗡了几声,除了那三个站起来的士兵,其他的都从地上爬了起来,好像梦游一样回到自己的床上脱了衣服继续睡觉。而那三名士兵则是在白色影子的指挥下排好了队伍,向着营房一面的墙走了过去。 “操!就是现在!”我一拳把桌子上一个红色的按钮砸了下去,顿时,隔壁营房里的消防喷头全部启动,大量稀释过的黑狗血从喷头中汹涌而出,整个儿营房里顿时血红一片。躺在上铺的那些新兵被狗血淋头顿时行了过来,紧接着就是连声的嘶喊,而下铺的那些新兵也被上铺的叫醒了,看到满眼的血色也只剩下不停的喊叫。 而那三个排队走向墙壁的士兵也被狗血淋醒了。不知道是不是狗血被稀释过,虽然淋到了那个白色人影身上,但是却只看到它身上冒起一股股青烟,没有看出任何慌乱的样子,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抄起我的包就往外冲,可是当我冲进营房的时候,那个白色影子的人已经没了踪影,而三名排队士兵中距离墙壁最近的那个已经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都他妈别叫唤了!就他妈一点狗血,怕个球!”我扯开嗓子吼了一声,快步冲到冲到软倒在地上的那名士兵身边,却看到那个士兵倒在地上一动都不动,胸口和鼻翼没有任何,就好像死了一样。伸手一探他的鼻息,没有。俯下身子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想听听他的心跳,可是我的脸贴上去的时候发觉他的胸口特别的软,一下子没吃住力,整个上半身趴在了士兵的身上,然而这一趴却把附近所有的人都吓到了——那名士兵的胸口居然被我压下去一个凹坑! “**!”我爆了一句粗口,撑起身子仔细一看,士兵身上的凹坑非常的古怪,并不像是胸骨被巨力砸断造成的凹坑,而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抬起眼来向他的脸上看去,士兵的眼睛还是睁着的,可是他的眼珠有些奇怪,好像,好像有点凹进去的感觉,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在他的面颊上轻轻拍了两下,可是就是这两下,他的脸居然被我拍扁了!同时“噗撸”一声,两颗眼珠子居然掉进了脑袋里面!**,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营房里,已经恢复了一片死寂,消防喷头已经停止喷射血水了,所有的新兵都愣愣的站在地上,看向我这里,而我,对着倒在地上的这名士兵不住的挠头。这名士兵,或者称呼为这具尸体更加的实在,眼睛都能掉到脑袋里,可见他头部的那层皮肉下已经少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我用手在他的身上从上到下的摸索了起来,脖子,软绵绵的;胸腹,软绵绵的;胳膊,软绵绵的;手,软绵绵的;大腿,软绵绵的;小腿,软绵绵的;就连脚也是软绵绵的。 死者的浑身上下,似乎已经没有任何一块骨头存在了,甚至我捏开他的口腔,发现口腔里面连牙齿都已经不存在了,只有两排骇人的窟窿。可是即便是这样,尸体身上却没有留一滴血,就好像他天生就是没有骨头的一样。 通讯女兵用最快的速度通知了陈诚,陈诚看到那具尸体之后,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立刻疏散了营房内的所有士兵把他们安排到操场上露营,然后把44号营房整个封锁了起来。 说到这里,我们不得不说一下伟大的林静小姐,刚刚都闹翻天了,她居然还在床上睡着,没醒来。这种任你天塌地陷,我自巍然不动的精神还真的是值得我们学习…… “我离开的那几秒钟到底发生了什么?”和陈诚一起回到了45号营房,坐在监视器前的椅子用,用手指狠狠的捏了捏眉心。今天的事情对我来说绝对是一场失败,诱饵被叼走了,鱼却没抓到,索性原本被挑出来的三个战士只被带走了一个,这也算是赚下了吧。 “长官,请看。”女兵没有废话,只是打开了一个视频文件,向后拖动,视频文件里正是监视器拍到的录像。当录像被拖到狗血喷下来的时候,只见那个穿着军装的白色人影只是把手伸到了那个士兵的面前,对着他的面门隔空一抓,一个白色的影子迅速脱离了士兵的身体,贴在了那个白色影子的手上,然后跟白色影子一起快速没入了墙壁之中。 “停,倒回去给我定格了看看。”我示意女兵把录像往回倒了一点,定格在白色影子脱离士兵身体的画面,然后让她把画面放大。女兵在把画面放大的同时难以控制的叫出了声来——那个脱离士兵身体的白色影子,根本就是一幅白森森的骨架! “叫什么叫!刚刚的声音都录下来没有!”我一巴掌拍在女兵的肩膀上,胆子这么小,当什么兵! 女兵被我拍的一激灵,立刻调出一个专门用来处理声音的软件,打开,选取了一个音频文件播放了起来,音箱里出来的,依旧是那种模糊不清的很缓慢的嗡嗡声。 “这个就是你们录到的声音?这什么也听不出来啊,跟外星人说话似的。”陈诚听得头昏脑涨,“这东西有什么用?” “鬼说话有的时候和人不一样,他们会发出频率很低的次声波,人的耳朵根本就听不到,所以我才要用低频录音机。这样,就可以捕捉到他们说话时候的声音了。”不得不感谢瞎子,这些用来装逼的理论都是他教给我的,当然,当我后来见到了以后说起这事,他告诉我这个法子是来自《山村老尸二》的时候,我有一种想把他脑袋拧下来的冲动。 第九十三章 都是英雄 “你试试把这段音频的速度逐渐提高。”我按照瞎子教我的指挥着女兵。 女兵把音频的速度一点一点的加快,当她把速度提高到六倍半的时候,一句非常清晰“集合”传进了我的耳朵。 “快,把同步的画面调出来!”听到这声集合,我立刻向受灾监视器前的女兵喊了一声,画面播放出来了,只见随着这声“集合”,士兵们纷纷穿好衣服下了地,然后,又是一声“报数”,紧接着,那些士兵们就一个个弹起来报数,报完了又倒下去。 “你们愿不愿意跟我去保家卫国!”一个雄浑的男人声音铿锵有力的吼出了这样一句让人热血沸腾的话,而吼出那话的,则正是那个白色人影。所有士兵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句“愿意!”紧接着白色人影点了三个数字,让对应的士兵出列,说了句“其他人解散。”那些没被点到的新兵蛋子一个个爬回了自己的床,然后,那个穿着军装的白色人影就带着三个新兵向墙壁走去。 “小刘,你把刚才那句保家卫国的再给我放一下。”陈诚突然指着那个白色人影说了一句,女兵按照他说的,又把那句“你们愿不愿意跟我来保家卫国!”放了一遍。陈诚的脸色,变了。 “怎么会是他?不应该啊。”他低低的念叨着,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怎么了,陈营长,你认识这个人?”他的表情变化这么大,明显是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 “我,我要是没听错的话,他,他应该是四营长谢辉,可是这不应该啊。”陈诚挠着头,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 “陈营长,之前你说过,你们从前线回来的时候,留守在这里的人看到你们是回来了一千多人,还有人看到了死去的老乡,那么,这个谢营长是留守在驻地的还是跟着部队出征,死在战场上的?”军魂,总是带着一种热血的味道,尤其刚刚画面里那句保家卫国,真的是给人一种铁骨铮铮的感觉,难道是这位谢营长在战死沙场之后,还不忘保家卫国,过来点兵准备继续上战场? “都不是。”陈诚摇了摇头,“要是他死在战场上,我就不觉得奇怪了。谢辉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但是他却不是死在战场上。这事是上战场之前了,谢辉休探亲假回家,结果在回部队的高客上,遇到了劫匪,四个持刀的劫匪冲上车,让乘客们把钱都掏出来,还要拉着一个漂亮的姑娘走,谢辉挺身而出,跟四个劫匪打了起来,妈的,整辆车上三十多个人渣,就他妈没有一个说上来帮一把。谢辉一个打四个,原本都不算什么事儿,可是车上的空间太狭窄,根本就发挥不开,最后,被那四个歹徒捅倒了,死的时候浑身上下被捅了三十多刀,不过那四个歹徒也没落着好,两个被拧断了脖子,一个被打断了腿,只有一个完好的逃跑了。” “**,那帮乘客也太不是东西了吧。”这位谢营长也算是一位英雄了,可恨那些乘客,三十多个人都不说出来帮帮忙,那车上不可能没有男人的,哪怕只有三两个起来帮忙,估计谢营长都不会落的个惨死的下场。 “不是东西?呵呵,我只能说那些乘客真的是很善良的了。”说到这里,陈诚的眼珠子有点发红,“后来那个被打断腿的劫匪和那个逃跑的一起把一纸诉状送上了法庭,告谢营长防卫过当,和故意伤害,结果,法院那帮王八日的玩意儿居然受理了,然后还判了,判谢辉防卫过当,因为谢辉已经死了,判谢辉的家人赔偿那个被打伤的人十五万,两个死了的没人三十万!” 陈诚一口吐沫吐到了地上,“这帮王八日的,颠倒黑白的狗逼玩意儿,谢家嫂子在法院门口哭的那个惨啊,我们团长当场就发飙了,拉起嫂子跟她说,‘大妹子你别急,这事儿有我们团给你撑腰。’指导员更猛,二话不说冲进法庭,连法官带那两个没死的劫匪全都给崩了!”陈诚狠狠得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么生猛?”我感觉自己的下巴快掉地上了。指导员这玩意儿不是用来拖团长后腿的么,怎么比团长还生猛? “恩,我们指导员是个血性汉子,嫉恶如仇。哎,可惜啊……”陈诚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你们指导员最后怎么了?”不知不觉间,话题已经跑偏了,可是我并没有打算去纠正,毕竟现在不赶时间。 “死了。”陈诚的神色有些黯然。 “啥!?死了?!就因为崩了三个人渣!?”这一次,反倒是我叫了出来。 “不是,不是,你别激动。”陈诚冲我摆了摆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不要吵醒静儿,我回头看了一眼,我滴个娘啊,静儿这丫头真心不适合干这一行啊,睡得跟死猪一样,刚刚如此闹腾,她居然没有醒。“指导员的事被军区压下来了,军区首长也对谢辉那案子的处理结果非常愤怒,首长说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谁敢动谢家嫂子和指导员一根汗毛,军区保证让他鸡犬不宁。于是事情就这么压下去了。不过,我们当兵的,谁都可能会有那一天,在战场上,子弹是不管你军衔高低的。指导员倒在了那场边境争夺战的第二年,和那四百多兄弟一起,为国捐躯。” “他们都是好样的。”我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屏幕,那个白色的人影被定格在屏幕的中央。“这次的报酬,我只要一份,另一份,送给指导员和谢营长的老婆吧。” “呵呵,没想到你个小子还这么容易感动,我还以为你就是个愤青加财迷呢。不过两位嫂子就不劳你惦记了,有军区照顾着,衣食无忧,没人敢欺负她们。” “那就好。咱们来说说谢营长吧,那间营房跟谢营长有关系么?是不是他生前住过的或者是他的兵住过的?” “应该没有。”陈诚摇了摇头,“隔壁住的新兵蛋子都是八月份刚征召入伍的,现在还在新兵连,那个营房也一直是新兵连用的,新兵还算不上正经的士兵,三个月集训之后,下了连队,编入部队的旧有连队,才算是真正的士兵。” 新兵连么?我又让女通讯兵把录像和声音一起回放了一下,那声“你们愿不愿意跟我去保家卫国!”比刚刚听上去更加显得慷慨激昂。 “点兵点将,点到谁,谁就是我的小兵兵,点兵点将,点到谁,谁就是我的小兵兵……”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阵呓语声,回头看去,却是静儿在床上留着口水说梦话,薄薄的毛巾被已经被她晃悠的从身上滚了下去,胸前衬衫上的一颗扣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弄开了,露出小半片雪白的酥胸。我连忙走过去,拽起毛巾被给她改好,却在盖毛巾被的时候听到她说:“李天,谢峰,齐智勇,跟我走。” “啪嗒”,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回头一看,却是女通讯兵手里拿着的耳机。那个女通讯兵的嘴巴张的大大的,几乎可以塞进去一颗鸡蛋了。而她的一只手则缓缓抬起,指向了静儿。 “怎么了?”一般在恐怖片里如果出现这种镜头,那必然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出现在了我这个位置看不到的地方,可是我把静儿的床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看了一遍,却没有看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第九十四章 静儿的怪梦 “首,首长,别,别找了,没有,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女兵结结巴巴的跟我说着,另一个女兵走到她身边轻轻拍拍她的背,示意她放松一点。 “那你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怕吓不死人啊。”陈诚似乎有点恼怒,就算是女兵也是兵,而且她也不是刚入伍的新兵了,怎么还一惊一乍的。 “不是,不是啊,营长,我说的是她刚刚说的那三个名字。我,我都认识。”原来,这个女兵因为是通讯兵,平时比较闲,而且在新兵集训的时候,团里面也好搞一些集训心得征文什么的,所以跟这帮新兵接触的比较多。其中有一些训练成绩非常出色的,或者人特别活泼的,跟她都非常的熟络。而静儿嘴里念出来的这三个人名,都是在训练中表现的非常出色的新兵,而且,这三个,就是刚刚被点名的那三个! “我说,如果你搞不定,就别说大话,现在整个新兵连都动荡不安,他们都在传这个军营闹鬼,你让我这个团长怎么整!”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推门进来就是一顿狂吼。陈诚急忙站起来敬了一个军礼,“团长好!”然后给我介绍到,“沈浩,这是我们独立团刘团长。” 本来听了陈诚的讲述,我对这群军人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观,可是这位推门进来就嚷嚷的团长,实在是让人不爽。“刘团长是么?今天如果不是我事先布置了,那么就不是一名士兵离奇死亡,而是三名士兵离奇失踪了,算起来,刘团长你们还欠我两条命呢。”我不冷不热的说着。 “哼,两条命,我们当兵的,从来都不惜命。请你回来时解决事儿的,结果事儿没解决,反而给我闹大了,这要是传到外面去,你让我们怎么解释!”刘团长面红耳赤的冲我叫嚷着。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冲进法院杀法官和劫匪的人是指导员而不是团长,在影响和生命之间,他选择的是影响。 “好,既然你这么在乎影响,那就让新兵继续丢吧,老子不管了。”我猛地站起身来,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刘团长的眼睛。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来人!”随着刘团长一声吼,门口窜进来两个警卫员拔出手枪指着我的脑袋。 “哎呀,团长大人官威真是不小啊。小诗!”这死兵痞,以为自己有几个卫兵就了不起了是不是!以为老子没有么! 小诗娇俏的身影渐渐的浮现在我身前,这一次,她没像平常一样穿一套粉红色的洋装,而是穿上了白冰特意买来烧给她的一套哥特式萝莉装,黑色打底的洋装套裙,配上一些白色的蕾丝边,绚丽的小饰品,配上她苍白的面容以及嘴角那一丝刻意为之的血丝给人以一种异样的病态美,而小诗的手里,居然斜拖着一把等身长的死神镰刀,我勒个去的,这一套也太炫酷了吧,看得我都要流口水了。 “鬼,鬼啊!”小诗的出现实在是太过惊悚,也太过炫目了,刘团长的一个卫兵居然在女通讯兵的鬼叫中难以抑制的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几乎是同时,小诗的死神镰刀已经横在了胸前“叮”的一声响,一颗黄黄的子弹头从死神镰刀上弹飞了出去把旁边一个显示器打出了一个大窟窿。 这一下,是任何人都没有料到的,刘团长不过就是想耍耍威风,让我识相点而已,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警卫员真的会开枪。 小诗动了,原本拦在我身前的她好像残影一般消散在空气中,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那个开枪的警卫员身后,森寒的死神镰刀就架在那警卫员的肩膀上,刀刃与他的脖子几乎是零距离接触。“滚。”冷冰冰的哥特萝莉嘴里只吐出这么一个满是阴寒的字眼,那个按理说身经百战的警卫员居然被她吓得连枪都掉在了地上。 “团长!沈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大家都这么冲动,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小诗这一次是故意现身出来的,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能看到她的存在,那种鬼魅般的速度让陈诚非常明白,这个提着镰刀的古怪萝莉要想杀死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人,根本就用不了半分钟。 我和团长都没出声,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这个时候,谁要是先张嘴说算了,那就等于变相的认输了。 “唔——表哥,你们哈——你们在做什么啊,好吵……”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从侧后方响起,用屁股想都知道是静儿那个觉皇被枪声给吵醒了,不过紧接着,静儿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尖叫:“表哥,鬼!鬼啊!你对面站着的那个是鬼啊!” 鬼?我对面站着的,不就是刘团长么?静儿也是有阴阳眼的,难道说她看到了什么我看不到的东西?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小诗则像是把刚才的动作倒着放了一次一般,在那个警卫员的身边消失,然后出现在我的身前。 “林小姐,不要乱说,那是我们团长。”陈诚略有些尴尬的解释着,在静儿看不到的方向向着另外一个依旧举着枪的警卫员招了招手,“你们两个先出去,团长的本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等叫你们了再进来,顺便让人送一壶茶水来。”两个警卫员非常识趣的收起了枪,也没等刘团长吩咐,就退出了门外。而刘团长也没有阻止,想来,陈诚这个台阶还是给他下的比较顺畅的。 “刘团长?我看看。”静儿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从床上跳下来,走到刘团长的身边,围着这个足足比她高一头的高大男人转了两圈,“咦,奇怪,我明明看到他的遗像了啊,怎么会还是活人呢?” 听到后半句,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开始我还真以为静儿看出什么不对劲来了,现在看来,就是睡懵了。“以后醒彻底了再说话,一惊一乍的,吓不吓人。”我伸出手来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小丫头立刻抱着脑袋跳到一边很是不满的冲我嚷嚷道:“你敲我头干嘛?会打傻的你知道不知道!我刚才做了一个很奇怪的猛,而且,在梦里,我真的看到他了。” 静儿说道这里的时候,我才猛然想起来刚刚她说梦话时候说的那句“李天,谢峰,齐智勇,跟我走”。 要知道静儿可是个超级粘人精,只要在我身边,就一定要粘着我,跟她比起来,反倒是小诗更像个小大人,不过小诗一直不太喜欢她。白天我们在布置那些东西的时候,静儿也是一直黏在我身边的,跟44号营房里面的新兵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接触,最多也就是被他们用目光意淫一下,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那三个新兵叫什么名字。 每个人都会做梦,但是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做一个跟眼前发生的事情有关的梦,那就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瞎子说灵觉强的人,往往可以梦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往往又和他们即将面对的事情有关。作为一个天生的阴阳眼拥有者,静儿的灵觉不可谓不强,也许她的梦,就是我们解决这次事件的关键所在。 用冷水洗了一把脸,静儿彻底的清醒了过来,拽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开始给我们讲她刚刚梦到的东西。 通常来讲,人的梦都是迷离而虚幻的,在醒来以后会快速的忘掉,可是静儿的这个梦却是非常清晰的印在她的脑子里,就好像是在看一场立体电影一般。 第九十五章 请不来的碟仙 她出现的地方,应该是部队驻地的操场,操场上,似乎正在举行阅兵仪式,可是很奇怪的是,那些士兵的脸色都非常的不好,一个个都是惨白惨白的,看上去倒是有点像小诗。静儿大概数了一下,那些士兵足足有五百人之多,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的营养不良才能让自己变得好像是死人一样。 士兵们的列队面对着的方向,站着一个从没见过的军人,他的脸上满是刚毅,那个军人在那里慷慨激昂的讲这话,内容无非就是当兵扛枪,保家卫国之类激励士气的话,听得静儿都有些瞌睡了。 猛地,静儿发现在那个军人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了一张长条桌子,上面摆了一个又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又一张的黑白遗像。静儿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走在一部立体电影里一样,无论她做什么,身边的人都看不到,也听不到,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她走到那张长桌前仔细看那组遗像,只见最中间最大的一张就是我们面前这位刘团长,然后依次是一些其他军官的,有几个,白天的时候静儿还见过。其中也包括陈诚和那三位驻守的连长。 就在她看这些东西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报告”,她回头一看,是一个肩章上有两杠一星的军人上来向讲话的那个人汇报事情,大概意思就是还有三名士兵没有感到操场报道,他准备亲自去把那三名士兵找来。 接受汇报的那个人明显比汇报的那个人官儿大,因为他的肩章上是两杠三星。 静儿说到两杠三星,刘团长和陈诚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了,刘团长肩膀上的肩章正是两杠三星的上校肩章,后来陈诚告诉我,独立团的编制比较特殊,所以军衔较同级稍高一点,新调来的指导员比团长低一级,是个两杠两星的中校,那么在这个军营里面,和刘团长军衔一样高的人就只有一个——死去的老指导员! 然后静儿就跟着那个两杠一星的人,也就是我们怀疑的谢辉走进了44号营房,她梦里谢辉所做的一切跟我们看到的基本上一模一样,只是在她的梦里并不是谢辉带着一个新兵的骨架逃窜,而是另外两个新兵掉进了漆黑的无底深渊…… 在见识了小诗的强势之后,刘团长不得不收起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就算他真是一个英勇无畏的铁血军人,在没有价值的死亡面前也是会止步不前的。接下来,团长大人带我们一起参观了陈列室,陈列室中摆放着之前战斗中阵亡的所有军官的遗像。几乎是第一眼,静儿就认出了那个两杠三星的指导员就是她梦中见到的那个在操场上训话的,然后还陆陆续续的认出了几个在前见到过的军官,由此看来,她的梦真的不是胡乱做的额,必定是有特殊的意义。 “要是能和指导员或者谢辉说说话就好了,如果他们能跟我们沟通的话,肯定就不会再祸害新兵了,或者,他们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也说不定。”陈诚一边叹气一边摇着头,他怎么都没想到,祸害新兵的居然是昔日的战友。 “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还不能太早下结论。”我摇摇头,这些事情未必像看起来这么简单。“之前你们说过,在部队出征的时候,新兵就已经开始失踪了,那么那个时候失踪的新兵应该是跟你们死去的指导员没有关系的,按理说,应该都是在这里的阴物做的,可是为什么我们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你们过去的战友呢?哎,要是能跟他们沟通一下就好了。” “怎么就不能啊,表哥你傻了啊,我们不久前不是不久前才刚刚做过么?”静儿突然跳到我面前,抬起手来在我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这丫头,下手没轻没重的,刮得我鼻子好酸,眼泪差点出来。“我去,臭丫头,什么办法?” “碟仙啊,不是之前在陆家村就请过一次陆丰么,现在既然那个指导员和那个谢辉的鬼魂都在军营里,我们不妨就用碟仙来请请他们啊。”小丫头这算不算是一言点醒梦中人呢?碟仙这种东西算不上什么法术,所以我总是不去在意,陆丰那次真的是属于情况特殊。这次,不知道能不能解决问题了。对了,说起陆丰来了,我在这个军营里,总是感觉特别的舒服,就好像在跟陆丰战斗的时候小诗给我输送阴气的感觉一样,难道说我的左手也需要在这种阴气重的地方进行修炼?我去,阴气吸多了会不会变阴阳人啊,改天得跟毛大师咨询一下。话说,那种感觉真的是很舒服啊。 事不宜迟,在白天好好的补了一个觉之后,我、静儿、刘团长、陈诚以及两名死去的张指导员生前的警卫员外加两名女通讯兵一起凑到了团部,之所以叫这么多人,还是因为这个地方太过特殊。碟仙原本就不是一定灵的,一般来说,参与者跟被请的鬼魂越是亲近,请来指定鬼魂的成功率就越高。 首先坐到桌子前请碟仙的,是我,静儿、刘团长和陈诚,我和静儿虽然是外人,但是本身灵觉都比较强,尤其是静儿,还看到了影像,而且主要的问题还是要由我来问,所以换人也只会换那两个,我们俩是一定不会下场的。四个人在桌前坐好,我在碟子里面写上了白天打电话问张指导员妻子要的生辰八字,四根手指搭在碟子上,四个人神神叨叨的念叨了起来,“碟仙碟仙请出坛,碟仙碟仙请出坛。”可是我们四个人念叨了半天,碟子还是呆在坛中间一动不动。 “换人。”我示意刘团长和陈诚下去,换上两个警卫员,可是碟子依旧是纹丝不动。难道是因为这些人都是军人,杀气太重,所以请不来鬼魂?我又让那两个女通讯兵过来,其他人都退到屋子角落里去,可是结果依旧是纹丝不动。后来我们无奈换上了谢辉的生辰八字,可是就像刘指导员一样,谢辉的魂魄也没有招来,这可真是奇怪了。按理说,这座军营的位置特别的阴,而谢辉的鬼魂明显就在这附近徘徊,根本就没有招不到的道理。 刚刚和刘团长对峙的时候,我可是底气十足的,现在找不到鬼魂,顿时就觉得有些泄气。无奈,把电话打给了瞎子。 电话那面传来的声音非常的嘈杂,时不时的还能听见什么“五魁首啊,六六六啊,四喜财啊,八匹马啊”之类的吆喝声,热闹的那叫一塌糊涂啊。“我去,瞎子,你干嘛呢?怎么那么吵?” “我说蛤蟆啊,你打来的真不是时候,害得老子划拳又输了,等等,哥儿几个,等我打完电话再喝。”那面似乎还有人在劝他喝酒什么的。“我这儿跟几个出马的哥们儿撸串儿呢,这嘎达的串,撸起来,真他妈地道,我都想跟人家老板学学手艺,回去咱除了开咱的阴阳店,也顺带着起个摊子撸个串儿,准他妈赚钱。” 我顿时有一种想让这个电话变成鬼来电,过去弄死那个满嘴东北大碴子味儿的死瞎子,我这边忙的焦头烂额了,他在那边跟人撸串撸的这么h?不过,话说回来了,啥是撸串儿啊,不会是几个人排成一串在那里撸吧?想到这,我不由自主的,嘿嘿,邪恶了…… 第九十六章 进鬼门 废话有几句就够了,我把这边军营里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跟瞎子说了一遍,瞎子在电话那边跳脚儿的喊:“卧槽!蛤蟆,你脑子没进水吧你,军队的活儿你都敢接!你怎么就不告诉我一声再说呢!好在那鬼只是选新兵,对咱们应该没有什么大的恶意,你们想到办法的话,跟他们好好沟通一下,也许就能解决了。蛤蟆,我尽早回去,你注意点,这种传说级的活儿,能用顺的手段解决最好,千万不要逆着来。” “我知道,可是现在就是没办法跟他们沟通。”瞎子扯了一顿等于没说,我又不傻,我要是逆着来,等下从土里面给我钻出来五百个丧尸大兵,举着三八大盖对我一顿铁炮子的给,我就是个僵尸都被打碎了。 “没办法沟通的话,你试试走鬼门。不过这法子比较凶险,你可千万不能带静儿去,自己去就行了,让小诗护着你,不过你可别因为有小诗在身边就大意,同样的人数情况下,军队绞杀街头混混就跟玩儿一样,小诗虽然厉害,但终究也只是个没修炼过的百古尸煞,对上几百个鬼兵的话,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哼!”小诗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对着话筒狠狠的哼了一声,似乎是在表示对瞎子的不满。 瞎子在那边听到这声超萌的哼声,自然之道是小诗,哈哈一笑道:“蛤蟆,你告诉咱家的小宝贝儿,我给她弄到一本没脸子的修炼秘籍,等我回去以后,她就可以修炼了,就算是个没脸子,也能做个超级厉害的没脸子!”没脸子我倒是听懂了,,这是东北土话,鬼的意思。不过瞎子说的这么豪迈,某没脸子是肯定不会领情的。 果不其然,小诗再次凑到电话前,狠狠得“哼!哼!哼!”哼了三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小脾气。然后小脚丫在地上一跺,整个儿身子化作了一缕青烟,钻回了我衣兜里的小瓷瓶。 “瞎子,鬼门怎么进?”最重要的问题,瞎子没说。 “鬼门啊,其实各地的鬼门都不一样,但是都有一个共性,只要你找到了鬼是从哪里来的,就可以从哪里跟上它。不过你要记住,想进鬼门的话一定要在丑时,也就是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那个时候阴气是最盛的,咱俩之前画的符里面有下阴符,你拿着那张符,穿过鬼门就到了鬼的地盘,带着下阴符下去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普通的鬼是看不到你的,你就好像走在立体电影里一样如果你找到了你想与之交流的鬼魂,只要暂时扔掉下阴符,在自己的两个肩膀和头顶各拍一下,灭掉身上的三把阳火,就可以让鬼物看到你。不过蛤蟆你要注意,到了下面一定不能放屁,你要是一放屁就等于泄阳,十有**会被那些鬼物发现的。还有,你最好在丑时,最迟寅时之前从鬼门赶回来,否则被关在鬼境里,那可不是好玩的!” 挂掉电话,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再过两个小时就是丑时。我让陈诚给我准备了一只登山包,里面用密封袋装了十斤糯米,然后又塞进去几个狗血灌装的血袋。这一趟,还有一大包铜钱,最后,是一大叠纸钱。为了保险,我还让刘团长给我写了一封介绍信,放在了背包里。他说张指导员认得他的字,一看就知道真假。 瞎子只跟我说鬼门后面是鬼境,可是鬼境里面是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做足了准备总是没有坏处的。 一切都打点好了,时间也临近丑时了,我捏着那张瞎子之前给我写好的下阴符站在44号营房的西面墙壁前,心里不停的咚咚打鼓。录像上疑似谢辉的那个白色人影就是从这里离开的,而我等下也要从这里撞进鬼境。心里,不停的念叨着太上老君佛祖安啦,这一头撞下去,你们一定要保佑我撞进鬼境,不然的话……那就是撞进医院了…… “砰”的一声,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我抱着头撞向墙壁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好像撞破了一个肥皂泡一样,紧接着,耀眼的柔和的自然光出现在眼前,还没等我看清楚四周的情况,就和一个软绵绵的人形物体撞在了一起,紧接着,我就感到我的下半身湿乎乎热乎乎的,抬眼一看,四周光明一片,正是白天,而跟我撞在一起的则是一个正在骂骂咧咧用手在裤裆那里擦来擦去的新兵蛋子。 **,这怎么回事?鬼境不应该是阴暗邪恶的么?为什么我到了这里却看到四处阳光灿烂啊,而且一出来,就撞到一个随地大小便的新兵蛋子,还让人家尿了一身,我勒个去的,还能再扯淡点不。回头看看,我身后居然并不是营房的外墙,而是营房的门口。我再次抬起头来看那个士兵,发现他手上还拿着个杯子,我勒个去的,还好只是水,不是尿。 等等,为什么他在看着我!?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士兵是在死死盯着我的。按照瞎子的说法,这些鬼境里的鬼怪是应该看不到我的才对啊,为什么他要盯着我看!?难道是我身后有什么东西? 扭过头看看身后,什么都没有啊。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那个士兵突然喊了起来,“有小偷!抓小偷!”同时把手上的杯子一丢,向着我就扑了过来。 我就操了,老子哪里像小偷啊!我一闪身躲过了那个士兵想向操场的方向跑去,却看到操场的方向跑来一大波士兵。我了个去的,这尼玛不是植物大战僵尸啊,为啥这些鬼兵一群一群的向我冲来啊。 看来手上的下阴符是根本没用啊,是个兵就能看到我,死瞎子,你丫害死我了!一开始我是想反抗的,可是我悲哀的发现我就连从包里掏包糯米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被人按倒在地了。 “怎么回事!?什么小偷?还有敢来咱们这里偷东西的!?”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抬头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人不是别人,我在陈列室见过他的遗像——谢辉! “你,你,你是谢辉?”事情都到这地步了,我也就不指望他们看不到我了。对,都被按得抬头都费力气了,还要怎么看得到我啊。 “你认识我?”谢辉很奇怪的蹲下来,“我看你小子很眼生啊,肯定没见过。难道是什么地方派来的间谍?”谢辉的疑问中,带着几分阴冷,军营当然也属于军管区了,这些年没少看到在军管区内抓获间谍的报道,似乎每次事件都很严重。“不是,不是,我不是间谍,我不是间谍!”这玩意儿可不能乱认,我急忙辩解。 “不是间谍,那就是小偷了,都偷到我们这里来了,你是不是穷疯了!打开他的背包,看看这小子都偷了什么东西!”谢辉一声令下,几个士兵从我身上把包解下来,拉开拉链,一个一个小包的往出拿。糯米,狗血包,铜钱包,当最后那一大叠纸钱被从包里拿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 “你……到底是干嘛的?”看到这些东西,谢辉最起码知道我不是个小偷了,哪个小偷跑来军营里偷米偷血包偷铜钱偷冥钞啊!?而且米就算了,后三样根本也不是军营里面有的啊。 “能,能不能让我起来说话,你们这么多人,我想跑也跑不了啊。”被压在地上的姿势实在是很难受,我很努力的抬起头来说了句好话。 第九十七章 到底谁是鬼? “恩,放开他吧。”谢辉摆了摆手,要是他们这么多人看着,再让我跑了,独立团也就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拍拍土,从地上站起来,又理了理头发,哎,狼狈啊,想我蛤蟆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哪有像今天这么狼狈过,还好围观的就只是一群大老爷们儿。“谢营长,你不认识我,很正常,我也不认识你,不过,我看过你的照片。你认识陈诚么?” “陈诚?你是一营长陈诚的亲戚?”听我提到陈诚,谢辉的的神态顿时缓和了不少,想来以前他和陈诚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也不算是亲戚,朋友而已,我受他之托,有点事情想要见一下张指导员。”既然都这样了,干脆我就实话实说,本来这次就是来找谢辉和张指导员谈的。 “他托你办事?你别开玩笑了,陈诚几年前就死了,他怎么可能托你办事!”这一下,谢辉看我的眼神变成了看神经病一样。 “哦?陈诚是怎么死的?”这次我还真的是有点好奇了,难道这些鬼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这还真是略奇葩啊。 “哼,你说你是陈诚的朋友,却不知道他已经死了么?陈诚是在休探亲假回来的时候,在大巴车上遭遇了歹徒,四个持刀歹徒对付他一个,陈诚是个爷们儿,打死了两个,打残了一个,跑了一个,陈诚壮烈牺牲。那帮兔崽子居然还敢去法庭告,让陈诚的媳妇赔钱,那个**法官居然还判他们胜诉,我们团长立刻就火儿了冲进去把那两个没死的劫匪,连那个**法官一起给崩了。”说到这段故事,陈诚的神色中明显带着几分激愤。可是他这个故事,根本就是陈诚给我讲的谢辉自己的故事的翻版。 “后来你们团长死了,是么?”我觉得,这个部分,也会有翻版存在吧。 “对,不过不是死在那帮没皮没脸的法官手上的,我们刘团长是在战场上壮烈牺牲的。”原本激愤的神情,在提到团长的时候,暗淡了下来。不得不说,军队真的是个挺特别的地方,这群汉子们之间的感情很真,很深,即使人鬼殊途,也都念着对方。 我从士兵手里拿回背包,从里面的一个夹层里取出那封介绍信递给谢辉。“这是刘团长写的介绍信,他说信是不是真的,只要张指导员一看就知道。” 周围的士兵一个个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们知道的事情,应该是和谢辉说的差不多吧。我拿着一封死人开的介绍信上门,这给谁看都太不可思议了。 “你说这是刘团长写的介绍信?”谢辉歪着头,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 “是不是真的,给你们指导员看一下就知道了,刘团长说了,张指导员认识他的字,看一眼就知道。”多解释,是没用的,要是谁突然冒出来跟我说“蛤蟆你已经死了”,我也不信。把刚刚被掏出来的小包一个个塞回去,最后,捏起了那把冥币。“谢辉营长,其实我是个阴倌,这些东西都是我吃饭的家伙,这也是为什么我能来给你们传递消息。” 谢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封信,最后点点头,“你跟我来,其他人继续回操场训练。”军令如山,命令一下,那些本来还想看热闹的士兵没有一个敢继续留下,都跑回了操场。 跟在谢辉后面,我感觉有些不自然,虽然他是走在我前面,但是我总觉得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只要我有一点不轨的举动,他立刻就会回头干翻我。 去团部的路,我认得,但是走在这条路上真的觉得很讽刺,到底谁是人,谁是鬼呢?要不是我从那个世界过来的,我这的会以为这里才是真正的人间。阳光明媚,士兵们操练的口号也非常的有气势,一个个看上去朝气蓬勃,生龙活虎,哪有半点死人的模样? 进了团部,到了指导员的办公室,我见到了那个之前只在照片上见过的男人。剑眉星目,鼻直口方,看起来就好像是《亮剑》里的赵刚,一个很刚毅的男人,比那些高丽国的偶像们有男人味多了。 谢辉向张指导员说明了我的情况,把那封介绍信递给了张指导员。张指导员没看信,而是挥了挥手,示意谢辉出去,然后和我分别坐在桌子两旁,“你是说,是刘团长让你送信给我的?小兄弟,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叫沈浩,你可以喊我蛤蟆。可能你们会觉得这不可思议吧,可是事情真的是这样,你们都已经死了。却还留在部队的驻地,这对人间的部队是非常不好的,我知道军人们都很团结,现在每年新兵都有人被你们带走,这么做,真的不合适,既然已经人鬼两隔了,就不要再有什么交集,不好么?”我说的非常诚恳,这位指导员,在这个鬼界里,应该算是最大的boss了吧,只要能说通他,那么一切都容易的多。指导员这种人本来就是搞思想工作的,希望他的觉悟能高一点吧。 “看来你是认定,我们都是死人了,是么?”张指导员一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丢到我面前,“我看你的信,你也看看我的。其实,这些照片是我这辈子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之一。” 照片?看着自顾自撕开信封看起了介绍信的张指导员,我疑惑的打开那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了一叠照片。那一刻,我惊呆了,真的惊呆了,因为最上面的一张不是别人,正是脑袋上开了一个窟窿的刘团长! 看着那一张张照片,我真的是惊呆了,照片上记录的,是刘团长等人的各种死状,甚至还有身上满是刀口的陈诚的照片。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刘团长和陈诚他们才是鬼?可是,可是我没从他们身上看到半点鬼的样子啊,我可是有阴阳眼的。等等,不对,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我两只眼睛在张指导员身上来回的扫视了几遍,却惊讶的发现,这位张指导员身上也没有鬼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让眼前的事情弄得格外的糊涂了,这不科学,这绝对不科学!难道说,所谓的鬼境其实并不是什么鬼的世界,而是一个跟我们的世界有一个交点的平行空间?我现在进入了另外一个时空!? 操!到底哪里才是真的啊,这里?我突然发现,我在这里的感觉跟在刘团长他们那里有些不同。怎么说呢,在这里的感觉没有在那里舒服!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我现在的天人命格开启了一半,而且是属阴的那一半,所以在阴气重的地方,我会感觉特别舒服。在刘团长那面感觉比在这里舒服,那岂不是说,那面的阴气比这里重!? 我开始有点不敢再想下去了,如果刘团长他们才是鬼的话,那静儿怎么办!?我猛地站起身来,“指导员,照你的意思,刘团长他们才是鬼?我是被他们骗了?” “这个……其实我也不好说。”张指导员放下了那封信,轻轻叹了一声,“信我看了,确实是老刘的字体,在末尾还有我们部队专用的密码,说起来这事,还真的是古怪他提到了44号营房里的新兵是被我们叫走的,可是实际上,我们这里44号营房的新兵失踪情况更加严重,尤其今年,44号营房的新兵就只剩下了一个。” 第九十八章 如果是鬼呢? “一个?是不是叫齐智勇?”我立刻联想到了那个被抽去整幅骨架的士兵。 “对,就是齐智勇。本来昨天谢辉是想叫三个训练成绩特别出色的新兵来参加正规部队的周年祭活动,可是他去叫那三个士兵的时候,遭遇了莫名其妙的袭击,除了被他拼命拉出来的齐智勇外,其余所有的士兵都掉进了黑洞一样的东西里。”张指导员叹了一口气,“或者说,掉到了你们所在的那个空间里。” “张指导员,能不能把齐智勇带来让我看看。”我心里现在是非常的着急,早知道,我就带静儿一起过来了,在这个分不清生死的地方,和她分开两边真的是让人担心,可是没办法,我还没有确定哪边是活的,不能贸然回去。只能希望静儿在的那边,即使真的都是死人,也还不知道自己才是死的吧。 “好。”张指导员答应了一声,“警卫员!去把新兵连住44号营房那个齐智勇给我叫来。” “是!长官!”门口传来一声响亮的回应声,然后就是人跑步离开的声音。张指导员说完之后并没有再和我说话,低下头重新看起那封信来。 不知道静儿的电话能不能打得通,我从兜里摸出手机,拨了一下静儿的电话号码,得到的,却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的提示音。 我有点不甘心,找出瞎子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那面传来的声音非常的嘈杂,时不时的还能听见什么“五魁首啊,六六六啊,四喜财啊,八匹马啊”之类的吆喝声,热闹的那叫一塌糊涂啊。“我去,瞎子,你干嘛呢?怎么那么吵?” “我说蛤蟆啊,你打来的真不是时候,害得老子划拳又输了,等等,哥儿几个,等我打完电话再喝。”那面似乎还有人在劝他喝酒什么的。“我这儿跟几个出马的哥们儿撸串儿呢,这嘎达的串,撸起来,真他妈地道,我都想跟人家老板学学手艺,回去咱除了开咱的阴阳店,也顺带着起个摊子撸个串儿,准他妈赚钱。” 我顿时有一种想让这个电话变成鬼来电,过去弄死那个满嘴东北大碴子味儿的死瞎子,我这边忙的焦头烂额了,他在那边跟人撸串撸的这么h?不过,话说回来了,啥是撸串儿啊,不会是几个人排成一串在那里撸吧……不由自主的,邪恶了……等等,这感觉为什么这么熟悉!?我之前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不就是这样么!? “**!瞎子,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你那里现在是几点,我之前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告诉你我在军营里遇到事了!?”瞎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我现在打电话的这个瞎子并不是昨天接我电话的那个瞎子? “蛤蟆,你睡糊涂了?我在东北啊,这帮狗篮子,成天把我灌得颠三倒四的。现在下午一点半啊,你咋的啦,让谁煮了?还有你特么跑军营里去干嘛,别告诉老子你接了部队的活儿,那玩意儿可不是咱们一般人接的起的。”瞎子的舌头有点大,不过依旧在电话那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好了,没事了,你少喝点,早点回来。”我真的是茫然了,之前虽然我不怎么找瞎子,但是在我心里瞎子始终是个依靠,可是现在,瞎子明显是靠不住了。当我挂上电话的时候,那个警卫员已经带着一个新兵回来了。 “报告指导员,新兵齐智勇带到。”警卫员对着张指导员敬了一个军礼,转身离开了房间。 “指导员好。”那个被带进来的新兵立刻对张指导员敬了个军礼。 “你……”我看看那新兵,有些不确定。说实话,我看他有些眼熟。虽然在那面我看过齐智勇的尸体,但是当时齐智勇的骨头已经被抽干了,脸型变化极大,跟眼前这个人完全不同,但是我确定,他就是当时从营房里出来看静儿的新兵蛋子之一。 “咦?怎么是你?”在我看向齐智勇的时候,他居然也惊疑的叫了一声。 “齐智勇,你认识这位叫沈浩的小伙子?”对于齐智勇的表现,张指导员也有些奇怪。 齐智勇挠了挠头,有些困惑的样子,“指导员,这个我也说不太清楚,我就记得我见过他,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就好像,好像是在梦里见过他一样。 梦里?说起来这个齐智勇也算是整件事中至关重要的一个人了,他应该是唯一一个与我在两个时空都有交集的人。我打开手机,从里面调出静儿的照片递给齐智勇,“齐智勇,你看看这个女孩儿你有印象么?” 齐智勇接过我的手机,看了一下那张照片,突然眼神一亮,“这个女孩儿我见过,不过,好像是在梦里……对了,我见过你,你是这个女孩儿的哥哥?那你们是真的存在的,而不是我的梦?”齐智勇说到最后,一脸迷糊的样子,“会不会是巧合啊,那么漂亮的女孩儿怎么会跑到我们这个军营里来。” “齐智勇,你是说你在梦里见过他?那你见过没见过陈列室里的那几位遗像上的长官?”张指导员显然也没想到齐智勇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 “见过啊,我那几天可能是参观陈列室的时候,听他们的故事听得太入迷了,晚上回去做梦就老是梦到陈列室里那几位长官。尤其是陈诚长官,老在我的眼前晃,很多时候我在梦里也要参加训练,陈营长还经常亲自带着我们练。”齐智勇又挠了挠头,“不过,感觉那些梦都好真实。” “恩,我知道了,你先出去。等会叫你你再进来。”张指导员冲齐智勇摆摆手,齐智勇敬了一个礼,离开了屋子。 “我知道你现在跟我一样,脑子里除了疑问还是疑问,齐智勇说在梦里见过你,你说你在那边见过他,真有点庄周梦蝶的味道。”张指导员的笑,有些无奈的味道。 “不对,指导员,你给我讲故事的话,应该也是告诉我刘团长死在了战斗中吧,我记得我见过那三个驻守在营地的连长,如果你说刘团长他们才是死人的话,那么,那三位连长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走的时候没有在营地留驻守?或者说你们还有另外三个连留守在营地?” “你说留守在营地的那三个连?”张指导员的脸色突然难看了下来。“刘团长说了,你是他们请来的阴倌,那么,他们应该给你说过我们军营从建造的时候就开始闹鬼的事情吧。” “你难道要说……” “没错。”张指导员直接打断了我的猜想,“当我们班师回营的时候才发现驻守在营地的三个连早就死绝了,一个活口都没剩下!” “怎么可能!这不合理!”我再一次双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长明市不是边境城市,什么人能在这里干掉三个连,你们团本部还不知道!?” “人当然不能。”张指导员把信纸叠好,塞回了信封,“如果是鬼呢?” 如果是鬼呢?这个假设让我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难道说,那三个连的人全都让鬼害死了?“这,这不可能吧,三个连,全都让鬼害死了?这,这有点太扯了吧。”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来这里闹事的鬼究竟是什么。”指导员掏出一包烟,点了一根,然后把烟盒丢给了我,我接过烟盒,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烟盒推了回去。现在人鬼不明的,谁知道他这烟盒里到底是人的烟还是鬼的烟,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第九十九章 夜半枪声 “哼,小伙子,胆子可是不够大。”张指导员笑了笑,收起了烟。 “谨慎罢了。指导员,能不能给我说说,你们遇到的到底是什么鬼,为什么能干掉整整三个连?”不管刘团长和张指导员谁率领的是一群鬼,他们的部队驻地之前闹鬼这都是既定事实,也许弄明白了这里的鬼是什么就能解开一部分谜团也说不定呢。 “谨慎?如果谨慎的话,其实我觉得你更应该考虑一下你表妹的问题,你是有个表妹吧,你把她一个人扔在那边放心么?我也是接受了几十年唯物主义教育了,可是到现在,自己见的多了,也没办法否认鬼魂的存在了。不光不否认,我还得跟他们战斗。”他略有些无奈的耸耸肩,“既然你能从那边过来,自然也有办法从这边回去,先回去看看你表妹,确定一下她的安全吧。实在不行,这里的事儿你就别管了,带着你妹妹回家去,既然你是从活人的世界来到我们这个生死不明的地方,那么,离开这里,应该一切都会恢复吧。” 离开么?我突然警觉了起来,这个张指导员真的是为了我们兄妹好?还是说他就是想用一套说辞骗我离开,然后继续在这里兴风作浪?不对,还是有哪里不对,他就算是鬼也是个大鬼头子,他凭什么忌惮我?就凭我三脚猫的本事? 我晕,这也太考验脑力了吧,我只是个半吊子的阴倌而已,不是江户川柯南,也不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算了,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现在回到静儿身边是最重要的。“那,张指导员,麻烦您跟手下的兄弟说一声,我这就回去,您说的对,不管你们那边才是对的,对我来说,找到我表妹才是最重要的。” “恩,没问题。你等我一会儿。”张指导员让我稍等,拿出信纸,写了一封信,封好了交给我,“这是我给老刘的回信,不管我们俩谁是人谁是鬼,都是好兄弟,说实话,能有你这个信使帮我们传递消息,我也挺高兴的,我会吩咐他们,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来见我。好了,就这样吧。齐智勇,送这位沈浩先生到你们44号营房去,沈先生要回去了。” “是,指导员!”齐智勇进来,对着张指导员敬了个军礼,然后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收好信封,跟齐智勇一起回到了44号营房的门口,背着背包信步走入了营房,我满以为这下就可以回到之前所在的那个空间的,可是当我东张西望了半天却只看到了站在房门外面的齐智勇。 “我说哥们儿,你不是说进了这里就能穿越么?怎么你还在。”没等我张嘴,齐智勇倒是先跟我说话了。 “我,我,我怎么知道,要不你睡一会,看看我能不能到你梦里去?”对于他的吐槽,我真的是无力还击。找出一张下阴符捏在手里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行。 “我说,哥们儿,你确定要这个时候?我看人家小说里,不是说都讲究时辰什么的么,你不需要等等点儿?”对于齐智勇来说,可能就是一句无心的调侃,可是对我来说,却好像醍醐灌顶一般。 之前瞎子就说过,必须在丑时进鬼门,然后在寅时结束前回来,可是现在在这个空间的时间跟那面明显不同,也许,等到这个空间的丑时,我就能回去了也说不定。 既然决定了,那就等吧,索性在营房睡了一觉,用自带的糯米借食堂的锅煮了糯米粥,吃饱了以后,跟齐智勇扯淡挨时间。 “哈~~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啊,齐智勇,几点了?”又一觉睡醒过来,齐智勇坐在我旁边的床上看书。 “不知道,我没带手表,等会儿枪响了就是十二点了,听着枪声就好了。”齐智勇漫不经心的应付着,显然,他的精力全都集中在手上的游戏上。 “枪?什么意思?这里每天晚上十二点都要打枪么?”看来不管哪个时空,这个军营都够古怪的,在那边大半夜的我听到集合号,这面却是打枪么? 还没等齐智勇回答,外面真的传来了一阵枪声,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走出了44号营房。听声音,枪声是从东面传来的,离着我们所在的位置并不远。“齐智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半夜要打枪?” “你好奇吧,我也好奇。”齐智勇从床上坐起来,冲着我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我们来到这里开始,每天晚上一到十二点就能听到外面的枪声,部队里管得严,我们以前也想出去看看,可是每天一到晚上,新兵连这一块儿就会被封锁,谁也出不去,我们问过老兵,老兵们说,只要我们熬过三个月下了连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要出去看看。”说着话,我也不管齐智勇如何了,径自向营门的方向走去,可是刚刚走到新兵连营房的边缘,就看到两个老兵持枪站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设下的路卡前监视着这面。 “站住!什么人!?不知道新兵连的夜里不可以随意走动么?回到你的营房去!”其中一个老兵拿着手电往我脸上晃了一下,“新面孔?你是哪里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老兵看到不认识我,立刻举起了枪。 “行,行,兄弟,别紧张,这货自称是穿越的,今天晚上要从44号营房穿越回他那个时空去。”另一名士兵白天应该是见过我,对那个紧张的士兵说了一句,然后跟我说,“我说兄弟,你既然是穿越的,你就好好回去等着你的点穿越,别过来这面凑热闹,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可是我想知道,我这次过来很可能就和你们开枪的事情有关,让我过去,你们张指导员说了,我下次回来的时候,可以在你们的军营自由走动。或者,或者你们帮我把你们指导员叫来,帮我传个话也行啊。” 他们越是神秘兮兮的,我就越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在两个枪口指向我之后,我不得不向后退了两步。“指导员现在没空见你,兄弟,别让我们为难,团里给我们下了宵禁的死命令,任何人想要离开新兵连范围,我们都会当场枪毙,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乖乖穿越你的,别跟兄弟们过不去。军令不是开玩笑的。”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还能再说什么?乖乖的退回44号营房,听着外面的枪声,浮想联翩。我手机上的时间和这里的时间是不一样的,刚刚枪响也算是给我一个对时的机会。我发现这里的时间和我进来前那个时空的时间刚好差了12个小时。当手机上的时钟显示到下午一点的时候,我背着背包走出了44号营房。手里,捏着下阴符,心中默念着满天神佛保佑,一步步走向了营房门口。 营房里,齐智勇兀自在冲着我贱笑,我发誓,如果我走进门看到的还是他的话,我非爆了丫挺的菊不可! 当我的左脚踏上门框的时候,营房的门上仿佛罩上了一层水波做成的薄膜,我笑了,一步,跨进了营房。 突然而来的光亮,刺得我赶紧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一声欣喜中带着哭腔的“表哥”,紧接着,一个柔软的身体扑进了我的怀里。两只小拳头不停的在我身上捶打着,我甚至被她打的身子不住的后退,靠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第一百章 讨食物的新兵蛋子 “好啦,好啦,丫头,我回来了,没事了,没事了。”等她打的差不多了,我才一把抱住扑进我怀里的女孩儿。这个女孩儿自然不会是那两个女通讯兵,会这么对我的,就只有静儿了。 “沈浩兄弟,你可担心死我们了。”这个说话的声音,应该是陈诚吧,我勉强把眼睛眯出一条缝,发现这间营房里除了静儿和陈诚,一个人都没有。“你说你寅时结束前就回来,结果天都亮了你都没回来,要不是知道你不可能藏在砖缝里,你表妹都要砸墙了。” “我知道,我知道小丫头肯定着急,放心吧丫头,我没事,我还是吃了顿饭才回来的。”说话的同时,我却把静儿搂在怀里,搂得更紧了。“不过我们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先确定一下。”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实话,这里,给我的感觉真的很舒服,阴气很足的那种舒服。 “什么事?” “到底,谁才是鬼?” …… “蛤蟆,你没事吧?我总感觉你这次摊上的事儿不一般啊,我昨天半夜做梦,梦到你给我打电话,头一段和之前你给我打的时候说的一模一样,但是后来你居然莫名其妙的问我在哪里,几点了什么的,蛤蟆,你那边没什么事吧。”我刚刚把小丫头安抚下来,瞎子的电话就到了。 “做梦?你是说你做梦的时候接到了我的电话?”梦,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梦,在那边的时候,齐智勇跟我说他是在做梦的时候见过我和静儿,接受过陈诚的训练,现在瞎子又说实在做梦的时候接了我的电话,而他所叙述的内容则恰恰就是我在所谓的鬼境打电话给他说的内容。 “是啊,是梦里,后来我想想你当时的语气挺奇怪的,就好像是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话,你听过,但是你又没想到我会再说一次一样。蛤蟆,你那里真的没事?” “没事就他妈有鬼了,你教我的方法到底是去鬼境还是去梦境啊?为什么我在哪里给你打电话你却是在梦里接到的?”这一次,我是真对瞎子的阴倌资格证产生了怀疑,明明我就是按照他的方法去整的,怎么就出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小子是说,在鬼境里你给我打过电话,我却是在梦里接的?”瞎子犹豫了一下,“那静儿呢,你有没有给静儿打过电话?” “打过,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我说瞎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在鬼境里面遇到了那边的头儿,他却跟我说,他们才是活人,这边的人才是死人,我还看到了团长他们的死亡照片,而且,我明显的感觉到在这边比在那边舒服的多……”我有点说不下去了,这算是世界观崩溃么?有那么几个瞬间我真的在怀疑到底哪边才是真正的世界,或者,我们所呆的这个世界才是死者的世界? “庄周梦蝶啊,还真是挺麻烦的事情。蛤蟆,要不,就这么说吧,相信自己的判断,也许你所在的地方从一开始就是个鬼境,也许我根本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瞎子,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坚守自己的本心,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破世界的本来面貌。不过好在两面的人似乎都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实在不行,你就带着静儿离开吧,有些东西我们是惹不起的。” 当我挂了瞎子的电话的时候,陈诚已经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在看我,“沈浩兄弟,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们才是死人?” “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谁才是死人了,你们两面都说自己是活人,对方是死人,在那面有一个和这边一模一样的世界,还有阳光,只不过那边的你们都是死人,在这边他们都是死人,我都已经分不清谁是真谁是假了,就你给我讲的谢辉的故事,在那边居然有一个陈诚版的,只不过故事的主角从谢辉变成了你陈营长,这还真是让人费解的很。”我拿出手机,把那些我在那边翻拍下来的照片一张张给陈诚看,陈诚的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一个富士苹果。他从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能看到那么多战友的死相,甚至其中还有他自己。 对了,我这里还有一封张指导员的亲笔信,让我交给刘团长,拿着那封信,挽着静儿,跟依旧张着嘴巴的陈诚一起到了团部。团长正在办公室里转圈子,看到我回来了,立刻迎了上来,“你回来就好,那边怎么样了,见到老张了么?跟他沟通了没有,我们都快急死了。你进去那么久都不出来。” “见到了,见到了,那边就好像另外一个世界一样,只不过你们生死互换了。”说了好几次了,再说一遍我都有点烦了,“张指导员让我带一封信给你,刘团长你先看看吧。”我把信封交给了刘团长,然后把手机打开,把那些翻拍的照片给他看。 当看到自己的脑袋上开了一个枪眼的照片时,刘团长的嘴巴张的不比陈诚小,不过当领导的,心理素质终究是要比下属强,刘团长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拆开信封看了起来。“这,还真是老张的字迹啊。”打开信纸,刘团长第一时间确定了这封信的真实性,看来他和张指导员的关系真的是很不错。“老张跟我约定,不管我们谁是死的,谁是活的,一周之后,我们在沈浩过去的那个时间同时拆除出事的44号营房,从此以后把联系断开。大家相安无事就好了。” “哎,不愧是指导员,这办法简单易行啊。”陈诚也不知道是发自内心还是拍马屁,反正他的观点我是无法认同。 “团长!团长!出怪事了!我看到丢了的新兵蛋子了!”一个黑瘦黑瘦的老兵叫喊着冲进了团长的办公室,扶着桌子气喘吁吁的说了起来。“团长,新兵,新兵蛋子,我,我知道,我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老李,别着急,新兵蛋子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是在44号营房失踪的,你就被一惊一乍的了。”团长冲陈诚摆了摆手,示意他拿一张椅子,给老李坐。 “不是,不是啊,团长,新兵蛋子们,在,在东面的养殖场那里啊!” 原来,独立团因为是地处山里,购物什么的略有些不便,团里就在东边大约一公里的地方挖了个鱼塘,补贴团里的伙食。头两年又加盖了一个养猪场,养点猪什么的。这位老李是团里一个老班长,九年的老兵了,身体不好,肾脏一直有毛病,团里为了照顾他,就让他在养殖场那边看场子,喂喂猪什么的。不过说来也奇怪,团里养的猪吧,不管吃什么东西都不长肉,瘦的不行,兽医去看了,也查不出什么毛病,就是不长肉。 “昨天,昨天晚上,我,我洗漱完了,准备睡了,还没关灯,就有人在外面敲我的门,我就纳了闷儿了,都这个点了,谁没事干往养殖场跑啊,爬起来开了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两个新兵蛋子。”老李的气渐渐喘匀了,陈诚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你是说你看到的是新兵?刘团长,新兵连那边晚上允许新兵到处乱走么?”回想起之前在那边,想出去看热闹差点被崩了,不知道这边有没有类似的规矩。 “整个军营都是实行宵禁的,除了上厕所,不准出营房乱跑,而且新兵连外面和军营门口都有岗哨,不可能有新兵半夜跑出去。”陈诚在一边对我解释道。 第一百零一章 恐怖的蚯蚓 “是这么回事,不过我当时没想到,我就问他们干嘛啊,那俩新兵蛋子就说他们饿了,想找我来讨点吃的。我一想,只要穿着这身衣服,就是战友,咋可能不给呢,就给他们拿了点吃的,一边吃,一边跟他们聊天,他们说他们一个叫章程,一个叫袁继民。后来我问他俩晚上没在食堂吃么,他们说没办法回食堂吃。”老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算是压压惊。“把他们两个送出门以后,我突然觉得不对劲儿了,就跟刚刚一营长说的一样,咱们部队晚上怎么可能让新兵蛋子到处乱跑?不是逃兵吧?我就偷偷穿上衣服,出门在后面跟着他们后面,想看看他们到底去哪里了,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你不会是看到了他们从你的屋子里面出来之后,直接走进了44号营房吧。”静儿现在稍微缓过来一点了,随口接了一句。 “那怎么可能!我看到那两个新兵蛋子站在鱼塘边上,噗通噗通的就跳下去了,我赶紧过去想救人,却发现那俩新兵蛋子站在水里正冲着我笑,其中那个叫袁继民的个子稍微矮一些,半个脑袋都在水下,我,我愣是看到他水底下那半边脸根本就没有肉!然后那两个就逐渐的没进水里了,就好像下面没底子一样,团长,你是知道的,咱那鱼塘总共就一米六的深度,除了一些南方兵以外,根本就不可能没顶!而且他们身上不管什么部位进了水里,立刻就变成骨头,一丝肉都没有了!”老李说着,仿佛又看到了之前那恐怖的画面,整个身子都哆嗦了起来。 “那后来呢?你怎么现在才来报告!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来!?”听到这里,刘团长不淡定了,“章程和袁继民是前年失踪的新兵,要是能当场抓住他们,对咱们部队的事情那要有多大帮助!”刘团长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最后一拍桌子,“一营长!给我调工程部队过去,把鱼塘里面的水抽干,那个什么鬼境咱们进不去,鱼塘还弄不明白么!我倒要看看咱家的鱼塘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是!团长!”陈诚立刻立正一个敬礼,跑了出去,我却皱起了眉。不对,这不对。不管是刘团长还是张指导员的说法,部队都是在去年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有战死者的鬼魂跟着回来的,也就是说,不管刘团长和张指导员哪个是鬼,都是去年才回来的,而这两名士兵失踪的时间却是前年。难道说…… 工程部队很快就调到了鱼塘,我也跟刘团长他们一起赶到了那里。“阴,好阴,这地方实在是太阴了!”静儿举着她的罗盘一边围着鱼塘走一边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哎,我说小姑奶奶你念叨点别的好不好,一个劲儿的“阴”“好阴”,弄得我这资深色狼还以为是到了什么日本爱情动作片研讨会了呢。 “表哥,怪不得他们的猪养不肥,你看看这地方,终年不见阳光,地势又是附近最低洼的,这里根本就是个天然的聚阴池啊。这里养猪养不胖都是好的了,要是人常年在这里呆着少不得要大病不断。”静儿托着罗盘像模像样的说着。 “这个,没这么严重吧,老班长在这里守了四五年鱼塘了,也没闹过啥大病啊。”陈诚似乎也觉得静儿不是很靠谱了。 “没病?他要不是原本就有病,这麻烦就大了!你们这个老班长是肾病,肾在五行中属水,他是因为有这**之气在身边,现在身体才算是可以,如果他不在这里的话,恐怕他的肾病可要严重了。”静儿叹了口气,我知道她在叹什么,不管这鱼塘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姓李的老班长是不可能再在这里留守了,那么他的肾病…… 鱼塘本来就不深,在大功率水泵的工作下,只是几个小时的功夫,鱼塘里的水就几乎见了底。 “你们看,你们看,那里是什么!”鱼塘的水越抽到底下越浑浊,透明度很低,不过还是有个眼见的士兵看到了离鱼塘西岸边三四米远的水面上冒出了一片迷彩色的布料。 “快!下去人打捞一下,看看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刘团长大手一挥就要让人下去,我赶忙制止了他,“刘团,别着急!这水底下不一定有什么东西呢,这么贸然让兄弟们下去,太危险了!” “那是什么玩意儿!”我的话音还没落,就听到附近有士兵叫喊了起来,顺着那士兵指向的方向看去,可把我吓了一跳,只见鱼塘两边的土壁上,土块一块块掉落,就好像是呗什么东西给顶出来的一样,紧接着,就看到一个个环节状的虫子身子从土壁里钻了出来,没鼻没眼没触须,就像动画里面的触手怪那样,看起来格外的恶心。尤其恐怖的是,这东西不是一条两条啊,是很多很多,一平方米的池塘壁上至少有十条怪虫从土里钻出头来。 士兵也是人,看到这种莫名出现的古怪东西,围着鱼塘的士兵们也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好在,那些古怪的虫子似乎没有什么攻击性,就是钻出来,胡乱的爬,有的往水里去,有的往上爬。说起来这东西个头真的不小,最小的也有一尺长,最长的一条足有一米五。陈诚让几个胆大的士兵戴上手套抓了一条虫子放在我和刘团长面前让我们仔细观察,可是还没等我们看清楚,那东西居然一头在地上一拱,几下的功夫,就这么钻进了土里。 “这……这货不是蚯蚓吧。”我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东西转眼之间就在我们眼前消失,地上只留下一个小窟窿。周围的战士发现这种肉虫子没有什么攻击性,也纷纷抓过来研究。静儿干脆打开手机,拍了张照片,放到百度上去搜索类似的照片,没想到还真的让她给搜到了。眼前这些货应该就是蚯蚓,它们长得跟百度上的一种厄瓜多尔巨型蚯蚓很像。 是蚯蚓的话,就没什么了,这也算是一场虚惊吧,虽然我们弄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有这种巨型蚯蚓,不过,十有**是跟阴气重有关吧。毕竟蚯蚓就是一种喜欢阴暗潮湿环境的生物。 鱼塘里的水,渐渐排空,刚刚看到的那个衣角也逐渐露出了真实的面貌,那是一套军装,或者说那只是一套穿在骷髅上的军装。而这样的军装,在鱼塘的底部,足足有十九套! 十九套包裹着森森白骨的军装,在蚯蚓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骇人,静儿忍不住扭头就到旁边吐了起来,一些可能是这两年才下到连队没有参加过那场战斗的士兵也是一个个脸色发白,而那些真正上过战场的老兵则一个个非常的淡定。 “你,你你,还有你们几个,下去把尸体都抬上来!”陈诚点了几个脸色发白的士兵,那些士兵有些不情愿的跳进满是淤泥的鱼塘里,把那十九具尸骨一一抬了出来。 十九具尸体,全都穿着新兵的衣服,并排放在鱼塘边上,气氛很诡异。我问他们要了衣服橡胶手套,走到一具尸体前,掀起尸体的衣服看了看,却发现这些尸体的衣服似乎都太好了。按理说,他们沉在水底,血肉被早就腐烂或者被啃食完了,这不奇怪,但是多少都应该留下一些痕迹才对吧? 第一百零二章 鱼塘阴煞 要知道即使是在水里,尸体腐烂时候放出的热量以及尸液本身都是具有腐蚀性的,可是这些衣服呢,除了能看出来是被水泡过的外就没啥了,就算军装的布料真的很结实,抗腐蚀性也不可能这么高吧。除非,他们就跟齐智勇死的时候一样,被人直接把骨头从身体里拽出来,然后塞进了衣服里。 “不对啊,人数不对。”陈诚突然在我身边念叨了一句。 “怎么个不对法?” “从我们独立团在这里筑营开始,算上齐智勇,一共失踪了二十四名新兵,可是现在这里只有十九具尸体,那另外五具尸体去哪里了?你们那边几个,给我下去找找,看看底下还有没有我们兄弟的尸体。”后半句,却是对刚才几个下去捞尸体的士兵说的。 差了五具么?我突然想到了之前那件事,章程和袁继民都是前年失踪的,老班长发现他们下了水,那时候部队还在外面,去年部队回来了……“陈营长,去年一共失踪了几个新兵?” “去年啊,四个。”陈诚说到这里也明白了过来。“你是说,这里只有十九具尸体,是我们部队回来之前,失踪的新兵的,而剩下的五具尸体没有到水塘里,却去了张指导员那里做新兵?” “恩,应该是这样,我觉得水塘里这十九具尸体跟44号营房的事情应该是两回事。陈营长,你能帮忙查查这块地方以前出过什么事,或者说埋过什么人么?”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条肥硕的蚯蚓,那蚯蚓依旧是没有任何攻击动作,只是不停的在我的手上扭动着,想要回到土里去。蚯蚓身上大概是脖子的部位,有一两圈很明显的白色环节。据说越老的蚯蚓这几圈就越白,而我手上这条一米出头的大蚯蚓,那几圈白环已经是乳白色的了。 “你怀疑是以前埋在这地方的人有问题?”陈诚从我手中接过那条蚯蚓,看了看,却没看出什么,随手扔进了鱼塘里。 “恩,我觉得这里不光埋过人,而且埋过很多人。民间有一种说法,动物在修炼的时候,最快的修炼方法就是吃人,因为人是世界上最有灵性的动物。所以凡是吃过人的动物,个头都会变得特别大,我怀疑这些蚯蚓就是吃过人肉的。” 我的声音并不大,却让许多想要把这些肥大的蚯蚓抓回去加餐的士兵吓住了。他们几乎同一时间看看地上的尸骨,又看看手里的蚯蚓,然后有多远扔多远。 其中有一个士兵,肌肉虬结,臂力似乎很好,把他手上那条一米多长的蚯蚓直接给甩到了鱼塘中央,蚯蚓受了惊吓,落地之后,飞快的向鱼塘底下的淤泥里钻了进去。 “噗”,我正想继续跟陈诚说点什么,却见池塘的中央,一个巨虫冲天而起,却正是刚刚被那个士兵扔过去的蚯蚓,蚯蚓啪嗒一声刚好掉落在我的脚边。此时的蚯蚓哪还有一开始时候那种鲜活的样子,整个身子都是一片黑漆漆的颜色,就好像是中了尸毒似的,倒在地上一动都不动,一股异样的恶臭从蚯蚓身上散发了出来。 “表哥!你快看那里!”静儿猛地一拽我的衣袖,指向池塘中央。池塘的中央原本挺正常的,可是现在看过去,地上明显出了一个几把粗小洞,黑色的阴煞之气好像井喷一样从里面喷了出来,壮观程度堪比《唐伯虎点秋香》中对穿肠老兄的喷血镜头啊。 “我擦,麻烦大了……”那一刻我都呆了,阴煞之气我见过,当初从小诗身上冒出来好大一股钻进我手里了,可是,那只是一股啊,现在这是什么?井喷啊!就现在喷出来的量绝对超过小诗给我的五倍以上了,而且这个数值还在增加。淡淡的黑气以鱼塘为中心逐渐向四面八方散步了开去。 而小诗则忍着难受的感觉,在白天的户外现身了,飘向我和静儿的丝丝缕缕的阴气全都被她吸引到自己的身体里,可是我看她的表情却绝对不是吃到了补品后那种满足的神情,相反的,那是一种非常痛苦的表情。 “水……”一个字,从小丫头的嘴里挤了出来。 水?对!就是水!水的属性偏阴,而且有分割阴阳的作用,鬼故事里,那些鬼经常出现在河里,海边,还有浴室厕所之类的地方就是这个道理。在中国的神话传说中,地府和阳间真正的隔离带就是奈何桥下的忘川河。“快,刘团长,让下面的兄弟赶紧上来,然后水泵把水抽回来!” “抽,抽?”陈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水泵那面连着的管子,刚才抽水的时候图方便,抽出来的水都让它们顺山下去了,反正被山体吸收了也算涵养水源,也就下面一块低洼地里存了一点水。 “有多少抽多少!先把鱼塘盖住,不然要出事的!”我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来一瓶牛眼泪,给刘团长和陈诚每人抹了一点,陌上牛眼泪之后,他们的眼前立刻出现了我看到的那些画面,喷涌而出,四处飞散的黑气让着两个人不由自主的往我身边站了站。“赶紧动手,如果可以的话,把消防队的水车调来,否则时间长了,附近的人畜都会遭殃。” “哦,我知道了!”附近的人畜,这山里离着最近的就是他们独立团的营房了!刘团长一边指挥人赶紧往回抽水,一边打电话,从长明市里调消防车和洒水车来给鱼塘蓄水。 足足忙到晚上六点多,鱼塘里面才算重新蓄上了水,那些喷涌而出的黑气有了水做阻隔之后不再向空气里散逸,而是渐渐的融入了水中。在别人眼里看来,鱼塘里的水还是原本的颜色,可是在我的眼里,鱼塘的水却变成了一种诡异的淡青色。 “沈浩兄弟,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怎么觉得这水要是这么下去,肯定得全黑了啊。”陈诚跟我一样一直看着水的颜色变化。 “恩,不光水会变黑,周围的山体也会逐渐被污染,真不知道这下面到底埋着什么东西。陈营长,如果你们团里经费充裕的话,我希望你们能买来大量的糯米,向鱼塘里抛洒,糯米这种东西能拔除阴气,缓解一些阴气的扩散程度,你们尽快去找找资料,看看这里以前究竟埋过什么东西,咱们好对症下药。” “那你呢?要不要在这里做场法事什么的?需要准备什么东西么?”刘团长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已经彻底的崩塌了,眼前看到的东西带给了他太大的震撼。 “法事?那都是清明节烧报纸,糊弄鬼的。”法事这东西,也分和尚道士,我们这些阴倌,原则上来讲属于道士这系的,正宗的道教做道场那都是很复杂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一两个人能弄完的,而民间的法事则通常是请个和尚或者道士念念经就完了,多半就是图个心安,你要说真的有什么用,以现在那些和尚的尿性你说有没有用。不过说到这里,咱不得不说说云南宁晋的盘龙寺,百年古刹抵制商业化,闭门谢客。我只能说盘龙寺的方丈能寿法师那样的僧众才是真正的僧人,像那些到处拉客卖佛珠什么的,不过是群指佛穿衣赖佛吃饭的佛教从业者罢了。 拿出手机,看看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是七点了,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我想去一趟那边,我感觉鱼塘里的事情应该跟那边有关。” 第一百零三章 阴兵借道 身边的几个人自然都知道“那边”是什么地方,听到我说还要去,几个人顿时都紧张了起来。“表哥,我看你还是别去了。人鬼不分的,你昨天夜里进去用了十二个小时才出现,今天再进去,你要是回不来怎么办?”小丫头抱住我的胳膊,抬起头来可怜兮兮的看着我。一旁的小诗则走到静儿身边,用小手指头戳了戳她的肋骨,然后拍了拍自己a罩杯的小胸脯,做出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就好像在说:“别担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静儿,这次,你要跟我一起去。”说实话,我直到现在都不能确定到底哪边才是死人,虽然两边现在对我表现的都没有恶意,但是我依旧不放心静儿一个人留在军营。 听说我这次带她去,静儿的紧张反感顿时消退了,她也是怕我出事,守在我身边,自然就安心的多。再次拿到刘团长的信,我拉着静儿一起,在午夜丑时冲进了44号营房的墙壁。外面,是个阴天,没有下雨,但是阳光也不很强。齐智勇搬了个马扎坐在门口看书,看到我来了,连忙起身敬了个军礼,紧接着,他就看到了我身边的静儿。 “哇!美女,真的是你!?我这算不算是梦想成真了!?”静儿虽然比不上田甜和白冰,也算个清秀的小美人,更何况是在这种能让母猪变天仙的地方。齐智勇的吹了个口哨,贱兮兮的凑了上来,“我说美女,我总是在梦里面见到你,要不,我就叫你梦姑吧,你看咋样?” “好啊,梦郎,那你去冰柜里先躺三天,我就去找你。”静儿听我说过这面的事情,知道这面的人也和普通的人一样,没什么好怕的,而且这个齐智勇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当时又没见到那具没有骨头的尸体,所以还是很随意的开起了玩笑。 与昨天相似,我的到来再次引起了围观,只不过围观的原因从抓小偷变成了看美女。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木易为春,齐智勇这个接待员可是被其他的士兵们好好的羡慕了一番。不过,羡慕不羡慕,静儿都是不可能看上他的,啧啧,静儿一向萌学霸,这一点,我是放心的很。 进了团部,直奔张指导员的办公室。而这位张指导员就好像是一直在等着我一样,笑吟吟的坐在桌子前,看着门口。“沈浩同志,回来了?哎哟,还带了个小美女回来,我说,你现在弄明白到底谁才是死人了么?” 我有些无奈的耸耸肩,“弄不清,不过我只要知道你们都不是坏人就够了。”我把刘团长写的回信放到了办公桌上,自己拉出一张椅子坐在张指导员对面。“不过,张指导员,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不知道你是不是还需要瞒着我。” “哦?什么事儿?”张指导员倒是一脸无辜的样子,耸了耸肩。“你想知道什么你就问,只要我能帮上忙的,肯定帮。” “你先看看信吧。”我示意他先把信看了。刘团长在信里面把那边发生的事都写的很清楚,尤其是那个鱼塘的事情。鱼塘在军营的东方,而我那天在这里听到的午夜枪声也是从东边传来的,其中必然有什么关系吧。 张指导员看完了信,抬起头来看着我的时候,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你的意思是,我们这边的鱼塘也有问题,而且这两个问题是连在一起的?” “恩,不过我现在更想知道你们晚上为什么要打枪,是在和人战斗还是什么,别告诉我是什么军事演习,现在我们遭遇的怪事都串到一起了,你应该要相信我才对。什么机密之类的,也别瞒着了,你手上的信和我能凭空消失在44号营房这两件事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军队里面,有很多保密条例,这个我理解,但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搞保密就有点过了。 “好吧,既然你是阴倌,有些东西告诉你也没什么,你知道阴兵借道么?”张指导员突然很认真的问我。 “阴兵借道”是一种很诡异的灵异现象,大概就是人在荒僻的地方或者一些比较特殊的地方看到一大群的死人走来走去。这种现象在中国好多地方都发生过,陕西、甘肃的一些大山深处,也经常发生这种现象,当地人叫做山响。云南陆良县因为这种现象多发,路过的骡马受惊不敢路过,还得了一个“惊马槽”的名字。有传言说唐山大地震后,当地发生过大规模的“阴兵借道”。最著名的阴兵过道就是故宫,五点之后的故宫,就经常会有一闪而过的宫女、太监,甚至传来人的哭喊声,让人毛骨悚然,所以故宫下午五点之前就不准游人呆在里面了。有个人以前在故宫看门,据那个人说每天晚上都能听见有人在奏乐,而且有时看见宫女和太监们排队走过。那个人家的孩子身体都不好,老人都说是因为那人受的阴气大影响了下一代! “你是说,你们半夜放枪是因为遭遇了阴兵借道?不应该啊,阴兵借道不是通常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么?而且你们为什么要主动招惹那些阴兵?就算再怎么不信鬼魂,鬼故事你们总听过吧,躲着就行了,开什么枪啊!?那些不过就是些阴魂,打不打的到还两说,你要是激怒了那些过路的阴兵,他们跑到你的军营里来闹事,那可不是小事!”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不定,你的军营里不停的丢失新兵,就和你晚上搞这个有关。”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今天晚上,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张指导员也是充满了无奈。“等天黑吧,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依旧是用自己带来的糯米煮了一锅糯米粥,跟静儿分了分,小丫头对这种简单到极点的伙食颇有微词,不过也没办法,我总不能往糯米粥里加点狗血吧,而且这个天气,狗血放了一天多,也该坏了,吃了恐怕不但没营养,还要拉肚子。 到了夜里,除了新兵连的那些新兵蛋子,团里所有的老兵都动了起来,热身、集结,检查装备,之后,他们开始在军营东面设置路障和工事。这些士兵的动作非常的熟练,甚至有两个士兵看到我在看他们,故意闭上眼睛,把路障抬到了指定的位置,可见,他们摆放这些路障是摆了多少次。 “指导员,这些路障能挡住阴兵借道?”我万分诧异的问道,这哪里是什么对付阴兵借道啊,这不分明是想打一场防御战么!? “恩,晚一点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张指导员说着,对着谢辉招了招手,“谢辉,你过来!” 谢辉一溜小跑跑到张指导员面前敬了个军礼,“指导员,有什么吩咐?” “谢辉,你把你的四营交给三营长指挥,你从侦察连抽一个尖刀班出来,到我们那个废弃的鱼塘那里蹲守,之前我们找了很多次那些东西的来源,都没有找到,这次倒是刘团长给我们送来消息了。”张指导员扭头看看我,“这次要是能找到这帮家伙的老巢彻底消灭掉,你还真是大功一件呢。我肯定给你向上面请功。” “是,指导员,保证完成任务!”谢辉立正敬了个军礼,下去挑人了。 “请功就不必了,就算给我发上几百万,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先办事吧。”对于这两支似乎是处在不同时空的兄弟部队,我真的觉得有些无奈。直到现在我都还不确定到底哪里是死人哪里是活人。 第一百零四章 鬼子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我的手机上显示出现在时刻上午11点零五分的时候,一个女通讯兵拿着一张纸从军营里面跑了出来,“报告指导员,四营长刚刚发来了短信。”说着,她把一部手机递给了张指导员,那手机的款式略有些老旧,还没我那部新潮。 张指导员接过来,打开短信,只见上面写着:午夜十一点整,阴兵从废弃鱼塘底部钻出,其他照旧。 “原来,那帮东西每天都是十一点就出来了,走得也真够慢的,一公里要走一个小时。”张指导员似乎是在给我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候,我胸前衣兜里的小瓷瓶晃了一下,一股青烟过后,倒提死神镰刀的哥特式萝莉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这一次,她似乎又是故意让大家看到她的,几乎所有人都为小诗的卡哇伊点了三十二个赞。 不过小诗没有理那些怪蜀黍大兵哥,也没有理我和静儿,而是伸出手来在空中虚抓了一下,就见一缕淡淡的黑气从远处飞来,钻进了她的手心里,凝成一个台球那么大的黑色气团。她把那个黑色气团送到嘴边,抽了抽小鼻子,一缕淡淡的黑气飞进了她的鼻孔。紧接着,小丫头闭上眼睛好像在回味什么一样,片刻之后才睁开眼睛对我说道:“一……样。” 一样?我响起白天小诗在鱼塘边上替我阻挡阴煞之气时候的样子,“小诗,你的意思是这个阴煞之气和白天我们在鱼塘遇到的是一样的?”小诗点了点头。 我突然对阴煞之气有些感兴趣,要知道我的左手是吸收了小诗的阴煞之气开开启了一半的天人命格,而且呆在阴地我会特别的舒服,那,如果我吸收了这个小气团,会怎么样呢?伸出左手,向小诗手上那个气团抓去,我想试试我的手能不能直接吸收这种阴煞之气。可是还没等我抓到那个气团,小诗一下子转过了身子,横了我一眼,张开小嘴一下子把那个气团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以一种吃大便的表情把那个气团吞了下去。然后狠狠得白了我一眼,用小手指了我一下,然后摇了摇手。 “你是说着东西只有你能吃,我不能吃?”这就奇怪了,同样是阴煞之气,为啥我不能吃呢?小丫头点点头,然后用手指了指我,做了一“吃”的动作,然后又指了指自己。“你是说,我只可以吃你的?”这句充满歧义的话非常成功的把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我身上,我去,你们要不要这么看着我,不特么不是要带小女孩去看金鱼的怪蜀黍,这是她自己说我只可以吃她的,喂,你们都是什么眼神,是那个吃不是那个吃啊…… 好吧,我估计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小丫头倒是毫不在意的点点头,小手上冒出丝丝缕缕的黑气,最后在食指指尖凝成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小球,然后,她把那颗小球,塞进了我左手里,顿时,一股清凉的感觉从我的掌心传来,原本因为夜晚而产生的困倦感也在那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去,小诗这职业该怎么划分啊,暗牧?圣骑?又能打又能恢复状态的,当初毛大师说的没错,能遇到她,还真的是我的一场造化。 “嗡嗡嗡”,十一点三十分,张指导员手中的手机再次发出了震动的嗡嗡声,一条新短信出现:敌军集结完毕,预计三十分钟后可以到达阻击地点。 我注意到短信里用的是“敌军”而不是阴兵,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另有什么所指。 时间继续流逝,转眼就到了午夜十二点,今天是阴天,能见度很低,所以军营里早早的就打开了探照灯,照着每天他们发动阻击的那个位置。可是,当我的手机显示中午十二点已经到了的时候,阻击位置上居然没出现任何东西! “指导员,不是说每天午夜十二点都会打枪么?难道你们每天都要预热一会儿?”我就奇怪了,总不会是所谓的借道阴兵害怕本阴倌的强大跑路了吧,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就真去他妹的了。 “这……我也不知道啊,每天他们都是很准时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张指导员比我更差异,吩咐侦察连派出一个班去查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诗踮起脚来,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用手在空气中画了两个等号。其实我挺郁闷的,这小妮子哪里都好,唯独惜字如金这条,你说她不会说话吧,其实她也会说,你说她会说话吧,很多时候又是死活都不开口。很多时候,她要表达的意思我都得用猜的,也正因为这样,她没办法表达太复杂的意思,否则我们解决起事情来就要容易多了。 两分钟后,侦察班归队,说敌军即将抵达,又过了三分钟,我终于看到了他们口中所谓的“敌军”是什么样子。 那是一群穿着侵华战争时期,日军军服的行尸!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身体也是破破烂烂,看起来好像生化危机中最下等的丧尸,只不过没有那种鲜血淋漓的即视感。手上拿的武器锈迹斑斑破烂不堪,虽然它们中也有一些端着枪,但是我敢肯定,它们手中的三八大盖绝对没有一条打得响。 “预备!开火!”估计是为了让我看清楚吧,张指导员放最前面的几只行尸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才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顿时,架设在路障前的几挺机枪同时开火,一颗颗子弹带着炫目的火光从枪口飞出钻进了一具又一具行尸的尸体中,走在最前面的几具行尸顿时被呼啸的弹幕撕了个粉碎。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打鬼场面,就算是在生化危机的电影里都没见过,一具具日本鬼子的行尸就好像割麦子一样倒下,甚至连能走过阻击位置十步的都没有一个。 “我说,指导员,你们每天晚上就是架上机枪然后这么happy的打打日本鬼?”这情形实在是有点过于不可思议了。这尼玛哪里是闹鬼,哪里是什么阴兵借道,这分明就是给送福利啊!每天晚上有日本鬼可打,而且日本鬼一个个还动作迟缓战斗力几乎为零,这鬼有一毛钱的抓的必要么? 连续不断的枪声足足响了半个小时,最后一个日本鬼也被子弹击倒了,周围的士兵一个个比出了胜利的手势,有的还装模作样的吹吹枪口。这实在是一场很好的休闲娱乐活动。 “一营三连留下警戒,其他部队回营房休息。”张指导员发布了一个命令后,扭头看向我,耸了耸肩,“沈浩兄弟,这可不是我不懂得什么鬼啊怪啊的事儿,实在是这些东西是个带把儿的就像抽死他们。唉,当初留守的三个连弟兄,应该就是没发现这帮***,才遇害的。”指导员的神色黯然了下去,显然是想起了那三个连“枉死”的兄弟。 “别说了,我理解,我理解。”我是真的理解,说多了,都是废话。“不过,有一个问题,照你们说的,他们这一年多以来每天晚上都是准时出现,为什么今天就慢了五分钟呢?” “表哥,我想,这个问题,我知道。”一晚上都在盯着罗盘的静儿,终于开口了。 “你知道?”静儿的话让我有些诧异,这丫头一晚上都在看罗盘,她能知道点什么啊? 第一百零五章 静儿的科学观 “恩,我知道,表哥我跟你说,你别老看不起我,你表妹我啊,除了懂点风水之外,还懂科学。”她伸出手指在我脑门上点了一下,这亲昵的动作收获了一群士兵的艳羡外还收获了小诗的白眼一枚。 “科学?用科学来对付这些鬼?”我看了看前边遍野的横尸,如果说用子弹消灭的话,这也算是科学吧。 “科学估计没什么用,这些东西是杀不完的。每天晚上你把他们都打死,黎明时分,就会像络游戏里面怪物刷新一样,慢慢消失,然后接下来晚上出现的,还是它们。”张指导员现在对“科学”已经有点无语了。“尤其是走在前面的那几个,现在都成了老熟人了,我估计要是在大街上遇到了,还会上去拍下肩膀,问一句‘最近怎么没来送死啊’。” 对于这个冷笑话,我真心笑不出来。“丫头,赶紧说,你发现了什么?” 静儿没有立刻说话,仿佛张指导员的话打乱了她的思绪,“表哥,我现在还不确定,咱们等白天先到这边的鱼塘去看看,我才能确定一些事情。”仔细回想下之前的事情,静儿这个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小丫头,似乎真的是懂点有用的东西,至少第一个找到44号营房的就是她,如今她这么说了,反正也不在乎这一天,就随她去吧。 在小诗表示这里的阴气什么的对静儿的身体不会造成影响之后,我和静儿安心的睡了一个好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谢辉带着他的营跟我们俩一起赶到了在这边早就已经废弃干涸的鱼塘。鱼塘早已干涸,但是地面却很平整,就好像那些鬼子行尸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一般。 “沈浩兄弟,现在咱们该怎么办?”谢辉吩咐两个连的士兵全副武装的在鱼塘边守候,随时准备开火,另外一个连则下到鱼塘里用铁锹在地面上挖了起来。 之前他们就只知道打,从来没有侦察过这些鬼东西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现在既然知道了,少不得要挖开看看。 不同于那些丧尸片里的人,这些士兵一天到晚都杀惯了鬼子行尸,对那些鬼东西完全没有惧怕的感觉,在他们眼里,那些鬼子连木头都不如。所以干起活来非常的利索。短短一个小时的功夫,鱼塘就被整个加深了一米。可是这一米挖下去,居然什么都没挖到。谢辉不信邪,让士兵们轮流在几个点重点突破,向下挖了足足有四五米,可是依旧什么都没有。 “营长,还要继续挖么?这比打鬼子还累啊,咱把坑挖成这样,难道今晚准备打地鼠啊?”一个带头在下面挖坑的连长抬起头来冲谢辉打趣道。 “要是打地鼠就好了,这帮***小鬼子,比地鼠恶心多了。行了,先停吧。”谢辉示意士兵们上来休息,然后转头看向我,“我说沈浩兄弟,昨天晚上那些鬼子兵确实是从这里爬上来的,可是现在我们什么都挖不到,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让我来看看!”静儿说了一声,把罗盘丢给了我,连商量都没跟我商量,从一个土坡上跑了下去,对着一边的鱼塘壁摸索了起来,然后,又问旁边的士兵要来铲子,在鱼塘壁上铲了几下,又用手扒拉了扒拉,脸上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回头冲我招招手,“表哥,你来看,这是什么。” 难道那些***日本鬼子不是躲在鱼塘底下,而是躲在墙壁里?我跳下去凑到静儿身边,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只看到墙壁上有一个男人那玩意儿粗的洞,黑黢黢的,看着还挺深。 “这是什么?潜望镜?”我有些不明所以。 “哎呀,表哥,你笨死了!”静儿指着那些洞说:“你还记得那些蚯蚓不了?好多好多的蚯蚓,这明明就是蚯蚓爬过的洞啊。”静儿说着用铲子在一边的土壁上铲了几下,顿时,一个又一个的蚯蚓洞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里有蚯蚓,有啥不正常的么?”我感觉我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了。 “哎呀,笨蛋。”我们在那边的鱼塘看到很多大蚯蚓,那是因为鱼塘里面有水,还在用,蚯蚓喜欢潮湿富含腐殖质的土壤,自然会有很多,可是你看这里,张指导员说这个鱼塘已经废弃了好几年了,土都干成这样了,蚯蚓根本就不会喜欢这种地方,怎么会在这里留下这么多洞。” “这个不奇怪吧,以前这里养鱼的时候蚯蚓也挺多的。”谢辉插了一句嘴。 “多?可是你看这面墙壁上的洞,大而且密集,每天晚上要是都有那么多鬼子兵站在上面集合、走路的话,这些洞必然会遭受到一定程度的破坏,可是你看这些洞,都很圆,很完整,完全没有被破坏过的样子,这说明,这些洞很可能是新的。”静儿轻叹了一口气,用一种充满怜悯的目光看了一下周围那些或警戒或休息的士兵,低声说道:“表哥,我怀疑这里只是现实世界的一个投影,或者就是说你们之前说过的鬼境。现实世界的一切都可以被反映在这里,而我之前所说的科学解释,现在看起来就更确凿了。” “你说啥,你说我们……”谢辉听了静儿的论断,不由自主的喊叫了起来。 “嘘,这只是我的推断,不要声张。”静儿对谢辉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这毕竟只是推断罢了,也许是那个世界会对这个世界进行修复也不一定。”静儿打了个很明显的马虎眼,所谓的那个世界对这个世界进行修复,其实还是说的那个世界才是原本,好在谢辉是个大老粗,没有听出那层意思。 “表哥你知道能量守恒定律吧,任何能量都不会凭空创生或者消失,鬼魂的存在虽然比较灵异,但是我想也逃脱不了这个能量的范畴,那些日本鬼子的行尸在一年多甚至更久的时间里都没有改变过行军的速度,但是偏偏昨天晚上它们的行军速度慢了五分钟。我觉得这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它们的能量散失了一部分。”静儿用手指了指鱼塘中间的位置,“表哥,你还记得那里么?” 静儿都说到这里,我要是再不明白,那我真是白痴了。我们在刘团长那边的军营无意间钻透了鱼塘中间的什么东西,导致了阴煞之气外泄,然后这边的鬼子行尸就被削弱了,那就是说鬼子行尸的源头其实是在我们那边,只要把那边的阴煞之气处理掉,这边的鬼子兵也就完蛋了。 想通了这一点,再没必要在这里呆着了。我们率队回了军营驻地。 “怎么样,找到什么了么?”指导员同志听说我们回来了,直接从营门口迎了出来。 “指导员,我有些事要拜托你。”开门见山,一个计划已经在我的脑子里成型了。 “什么事,你说。是不是找到彻底解决那帮龟儿子的方法了?”指导员看到我这么爽快,心里多少有了些计较。 “恩,今天晚上,我会回到那边去,指导员,你们继续阻击鬼子行尸,不要有什么特别行动,明天晚上,你们准时在夜里十点钟赶到鱼塘那里,然后只要鬼子冒头就给我打,我会在那边进行一些相应的行动来配合你们,我们刚刚调查到,那些死鬼的本体可能是在那边,所以你们这边才会怎么杀都杀不死,明天你们这里的夜里,正好是那边的中午,正好两边一起开始行动。”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指导员,估计,这样和兄弟部队协同作战,你还从来没有经历过吧。” 第一百零六章 鱼塘惊变 张指导员的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看得出来,他和刘团长的感情一向都很好,不管是战场上还是生活中他们都是守望相助的好伙伴,现在有机会继续协同作战了,如何能不感慨,“生死相隔的协同,好,你去跟老刘说,这些小鬼子就交给我了,你们放心干你们那边的,我姓张保证把那帮龟儿子留在坑里,一根**毛都跑不出来!” 听着营门处再次响起的枪声,我和静儿手拉着手,相视一笑,想必这一次,就会是整个事件的终结了吧。 阳光依旧是那么明媚,象征着青春和活力,营房里充满了一股新家具的油漆味道,淡淡的,甚至有点香,静儿惬意的伸了个懒腰,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宛若雨巷中那撑着油纸伞的姑娘一般,清丽可人,明眸顾盼,俏脸微转,皓齿开合间,对我吐出一句充满温柔的话:“表哥,咱们还能赶上午饭不?不用再吃糯米白粥了吧?” 我去!我勒个去!吃货的世界不要这么简单好不好!表妹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多美的意境啊,我原本以为你会吐出一句古诗啥的来着,谁知道却是这么一句,唉,失望,真的是失望,对于她这种吃货行径我只能怒吼一声,“要是特么不给咱们留好吃的,咱就开车去市里吃,让他们报销,吃穷他们!” 好吧,连着好几顿的糯米白粥让我认清了自己——我特么也是个吃货…… 刘团长果然没有辜负我们兄妹的厚望,在军官食堂里,一顿大餐已经给我们准备好了,这一顿的胡吃海塞啊,吃到最后我都有点怕了,静儿这丫头平时是贪嘴没错,可是她今天的饭量足足赶上瞎子了,甚至比我还多吃了半碗饭。对此,静丫头的解释是在那个类似于镜像世界的鬼境里消耗过大,身体需要补充。略不懂啊,为啥我就没觉得有啥不一样呢?我只觉得这面的阴气更重。 吃过饭,我们兄妹俩和刘团长一起到了鱼塘,鱼塘现在正在进行清淤处理,五个士兵,分别在小船上用长柄兜一兜一兜往出捞糯米这帮当兵的可真是舍得啊,看水面,至少有一米深吧,兜下去也就七十厘米,就能捞上来一兜的黑糯米。另外五个士兵,驾着小船,一把一把往水里扔糯米。 “团长,沈浩兄弟,你们都来了?”负责看守鱼塘的人正是陈诚,看到我们过来了,立刻跑过来对着刘团长敬了个礼,然后才转向我,“沈浩兄弟,你没事吧,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那边的情况,和你们捞出来的黑糯米一样好。”舍得钱最大的好处就是效率高,现在这面用糯米拔出来的阴气可是个非常可观的数字,估计今晚那些鬼子行尸再爬出来,能不能走得动路都是个大问题了。“这些糯米别堆着,放的时间久了,阴气还是会有一部分散逸出来的,泼上汽油,全都烧了。” “好的!”陈诚答应一声,让士兵直接从他们运糯米的军车里抽出一部分汽油浇在糯米堆上点火烧了起来。 汽油的火焰燃烧的格外热烈,时不时的发出噼噼啪啪的爆响声,可是在火堆附近的人却没有闻到任何类似于爆米的焦香味,闻到的只有一股类似于腐尸被烧着的恶臭,所有人都捂着鼻子远离了那个火堆。 撒糯米,捞糯米,烧糯米,这个程序不停地循环着,就连夜里也没有停下,在柴油发电机的轰鸣声中,士兵们在探照灯照射下的鱼塘不停的劳作。到了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士兵们发现按照之前的速度捞糯米的话,有些糯米只是变成了灰色,并没有像头天晚上的那样漆黑一片。看来,下面的阴气已经泄得差不多了。 “开水泵,抽水!”随着我一声令下,四台水泵同时开始工作,鱼塘里那些水被迅速的抽了出来,沿着山体流了下去,原本这种带有大量阴气的水最好还是要收集起来暴晒的,可是现在时间不允许,而且这山里没什么人,水又经过大量的糯米的拔毒,危害不会太大。水很快就抽的差不多了,两个连的战士跳下鱼塘开始人工清理淤泥和剩余的糯米。我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半,距离我们约定好的时间就只有一个半小时了。塘底的淤泥并不很好清理,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才基本清理出来, 还有半个小时,最后的半个小时了,负责工程的两个连被撤换了下去,留下的只有精力充沛的一营和二营两个营,这一营的战士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qbs09式军用霰弹枪,枪里装的都是用朱砂替换了普通颜料的染色弹。二营的战士则是拿着常规的制式武器。当然,我的随身小包里也放满了棺材钉糯米黑狗血之类的,至于威力更大的姨妈血,很无奈,军营里的女人本来就少,只有那么一个刚好来例假,那点血干啥都不够,最后给陈诚泡了手枪子弹了。 10:58:05 10:58:34 10:58:55 10:59:09 10:59:45 10:59:58 10:59:59 11:00:00 “开挖!”我怒吼了一声,一脚踢开那个小孔上堵着的最后一包糯米,抡起铁锹就往下挖了起来,这活儿不能让那帮当兵的兄弟们来干,在场的这么多人,能面对鬼鬼怪怪面不改色的就只有我一个了。要是挖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们一时间处理不了,难免会有损伤。 “噗”当我那个坑挖出了半米多的时候,只觉得下面一空,坑底突然出了一个窟窿,大量的黑气从窟窿里涌出来,我急忙扶着旁边的土壁跳了上去,这要是不小心掉下去了,下面还不一定是什么东西等着我呢。 谁知道,我一只脚刚迈到上面来,猛然间就觉得下面那只脚脖子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回头一看,却是一只带着破烂的黑色皮手套的手从那个窟窿里伸出来抓住了我的脚脖子。 而那只手后面的胳膊上,分明就是那种电视上常见的日军的土黄色呢子大衣的衣袖。“我去你妈的!”抡起铁锹对着那只手的手腕戳了下去,仿佛摧古拉朽一般,那只手被我齐腕斩断,可是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上面传来一声“二连,跳下去帮忙!” “**!不要啊!”我的喊声冲出喉咙的同时,足足一个连的战士端着散弹枪从上边跳了下来,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们落地时候那一声“轰隆”声所带来的震动。紧接着,身子底下开始发虚,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晃动,“轰隆一声,半边鱼塘整个沉了下去,足足掉落了两米多!我和那两个连的战士全都帅得灰头土脸的,期间还能听到一些战士因为受伤而发出的惨叫声。 “熬!“一声厉啸从我身边传来,紧接着一只手猛地插下来抓住了我的脖子,四周全都是烟尘,我非常努力的睁开眼睛,却看到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穿着日军军服,披着土黄色呢子大衣的枯槁人形,此时他虽然用带着手套的单手死死的掐着我的脖子,但是他身上被太阳照射到的地方却在不停的冒出缕缕青烟。 因为坠落,铁锹掉落在一边,我努力伸手也够不到,随身小包里的东西一时间也取不出来,只能用双手死命的去掰。 “砰”的一声轰鸣,这具日军行尸的脑袋整个从脖子上消失了。 第一百零七章 妖刀村正 “沈浩兄弟,你没事吧。”上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却是陈诚那家伙趴在鱼塘边上,端着一把大型枪械,对着我打了个“ok”的手势。我去,那个就是传说中的大狙么?还真的是挺犀利,就是不知道如果没有放掉阴气,它能不能把这鬼子行尸的脑袋打下来了。 “没事,陈营长的枪法不错啊。”我终于掰开了那只手,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向那具无头的行尸看去。没有脑袋的行尸穿着的明显是军官装,肩头的肩章上居然有两杠三星,我去嘞,刚刚被陈诚一枪爆头的这货居然是个日军大佐。死尸的腰间还挂着一把指挥刀。日本刀可是世界三大名刀之一,虽然我不是什么刀迷,但是男人看到刀剑,难免就想拿来把玩一下。 按住绷簧,轻轻的把刀抽出刀鞘在地下埋藏了多半个世纪的刀身依旧曾明瓦亮,在靠近护手处的刀刃上,有两个铭文——村正! 我去,一个大佐,他的佩刀居然是村正!把刀整个抽出刀鞘,阳光照射在刀身上显得格外耀目。可惜的是我并没有在这把日本刀上看到什么特别的阴煞之气,只有一些淡淡的血色气流在刀身间萦绕。 刀这种东西属于凶器,尤其是杀过人的刀,杀气很重,是克制恶鬼的绝佳法器,按理说已经不错了。只是传说中村正是妖刀,我总觉得它得带点阴煞之气才能符合它妖刀之名。上次在陆家村,我用左手上的阴气配合棺材钉化作了黑芒短剑,就砍得那些伥鬼鬼哭狼嚎的,这要是有把妖刀来施展这个法子,那不是效果倍增么? 回头看看身后的地上,土块之间露出的是一具具木乃伊状的日军尸骨,如果张指导员他们在这里的话,一定可以在这一具具尸骨中找出他们的老熟人,他们手上那些破破烂烂的武器我真的是太熟悉了。 隐隐约约的,耳朵里居然听到了一些枪声,就在我们周围,持续不停的响着,可是现在没有任何鬼物闹事,也没人开枪啊。怎么会有枪声呢? 就在我一走神的功夫,土坑东北角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怎么了!?”我一边问着,一边转向东北角,却看到一个士兵捂着脖子靠在东北角的土壁上挣扎,鲜血从他手捂着的地方不停的向外流,嘴里也在不停的喷着血沫子,多半是没得救了。可是在慌乱的人群中,我却没有看到伤害他的到底是谁。 “表哥,你看那边!”静儿突然指着一块土壁对我喊了起来,我转头向那边一看,土壁还是土壁,但是那块土壁上有一快冒着黑气的长方形的土壁,而且这个长方形还在沿着墙壁不停的移动。 我去,这什么玩意儿?随手从身边的战士手里抢过一把散弹枪对着那块移动着的土壁就是一枪,“砰”的一声枪响过后,大家全都看到了一块染上了朱砂颜色的土壁在缓慢的移动着。那还等什么呢? “二营,开火!”那一块长方形土壁被朱砂染色弹打中却没有受伤的迹象,那显然是该常规武器出场了 距离那块长方形近的士兵立刻抱头趴下,上边顿时枪声大作,那块长方形的土壁顿时被打出一圈圈涟漪来,一个人影闪电一般从那里飞出,染着色的土壁竟然只是一块土黄色的布,在人影飞窜出来之后,那块布飘飘然的落到了地上。 “表哥小心!”静儿的尖叫声从岸上响起,不用她说,我也会小心的,我又不瞎,那人影显然就是冲我冲过来的。 “停止射击!”上边的士兵投鼠忌器,看到黑影迅速贴近我,都在刘团长的指挥下放开了扳机。 “妈的,以为老子是软柿子是不死!”对着那个黑影开了一枪,然后我也不管打没打中,一挥手就把散弹枪对着那黑影砸了过去,然后双手握住插在一边的村正,对着刚刚闪过散弹枪的黑影迎头砍下。 “叮”的一声,黑影前进的势头被我一刀阻断,直到这时,我才看清了这黑影的真面目——那居然是个穿着电视里那种忍者劲装的女人,只不过现在这个女人也是皮肤灰败,形容枯槁,一副死人模样,不过看她的脸型,死前应该是个挺清秀的漂亮女人。不过,现在似乎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女忍者手上,手上拿着两把苦无,交叉着架住了我的村正。苦无,或称苦内,是日本忍者经常使用的小型武具。形状如一把短剑或峨嵋刺,多以铁制,体积短小,容易携带及藏匿。之所以经常被忍者选为随身武器的原因是苦无原本是一种工具,在当时的市场上相当于现代的多用途刀或者多用途工具组,即使随身携带被发现也不会有人怀疑。日语是“くない(kunai)”,根据读音写成汉字“苦内”或“苦无”,以后者较为常用。常规的苦无制式,尺寸大概有18至20厘米长。原本苦无只用于挖掘用途,亦有很多人在攀山时藉以凿壁借力,后来成为了经常需要进行攀潜活动的忍者的常用护身武器。 不过妖刀村正确实锋利,那两把苦无,都被切进去一半,毕竟我之前只是个浪荡哥儿,要是瞎子来劈,恐怕得连苦无带这个女忍者的行尸一起劈成两半。不过,说起来她现在的情形绝对不能称之为行尸了刚刚那招隐匿的招数,明显就是她生前的本事,还有如此敏捷的身手,称之为尸怪或者尸魔都不为过。 没时间去感慨,因为女忍者已经抬起一只脚向我踢了过来,而且她的脚尖上还带着明晃晃的刀头。我急忙把身子向后一闪,却没想到女忍者双手用力一绞,村正原本就砍入了苦无里面,被这样一弄,竟然拔不出来,身子只是向后缩了一点,女人的脚就从下面撩了上来,“刺啦“一声,我的上衣全都被这婊子给挑断了,刀子几乎是贴着我的肚皮过去的。我索性身子向后一仰,一条腿撑地,一条腿抬起来,在女忍者的腿还没有收回去的时候,一脚尖踢在了她的裆部。 “唔”,女忍者的嘴里居然发出了一声不知道是痛还是羞恼的低呼,双手一开,苦无扭转了一下角度,把村正的刀刃放开,我失去了借力的东西,身子后仰一条腿悬空,几乎是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向地面倒去。 “哎哟我的妈呀!”一块土疙瘩,正咯在我后腰上,我勒个擦的,老子是男人,男人腰不好怎么行,男人的腰可关系着下半生的幸福,额,不对,是关系着下半身的性福啊!东洋婊子,老子非干翻你不可!从地上爬起来,才发现那东洋婊子居然捂着裤裆也退后了几步,看来这玩意儿多多少少还有点痛觉啊。 抬腿向前,想要把她劈了,谁知道刚迈出一步,脚底下就是一个拌蒜,直接摔倒在地上。刚刚太紧张了,没注意到她那一下挑断了我的皮带我的裤子整个掉到了脚腕那里,下半身就剩下一条裤衩,我勒个去的,日本鬼都这么变态么?活着的日本女人喜欢脱自己衣服,怎么死了的日本女人喜欢撕别人衣服啊?我上身的衬衣也被撕了一个大口子,这让我整个人看起来跟刚被强暴了一样。 三两下把裤子从脚上踢下去,准备再次起身,可是那东洋婊子已经扑了过来,“砰”的一声枪响,女忍者的脑门上出了一个凹陷,整个身子翻着跟头倒飞了出去,扑倒在地上。 第一百零八章 龟孙子的觉醒 “嘿嘿,日本鬼子,就该吃几颗铁生米!”上面传来陈诚的叫嚣声,显然,刚刚就是他用狙击枪救了我。 “谢啦,兄弟。”我赞了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而那个女忍者居然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去,这日本娘门儿就是比日本男人禁折腾啊,,一枪直接命中额头,刚刚那个日军大佐可是被直接爆头的,这个女忍者居然还能没事人一样站起来。怪不得那些**怎么折腾都能守得住呢,这绝对是基因层面上的强大啊。 我现在的造型绝对拉风,头发蓬乱,浑身尘土,上身穿着一件前襟少了一整条的衬衣,就好像一个披风似的,下身仅穿着一条内裤和若干腿毛,要不是手上还握着一把极其拉风的妖刀村正,我估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当成神经病流浪汉。 可是,请注意,我说可是的时候,通常会有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就好像现在。就这么一副拉风的造型,我不知道对面那个女忍者是怎么感受到了我的王霸之气,她居然,她居然抛下了手中的两把苦无,伸手抛出一个飞爪,准确的抓住了刚才那个被她歌喉的士兵,只是一拽就拽到了她身边,然后她坐在地上,背靠着士兵的尸体在身上随便按了几下,那不多的几片甲片就从身上脱落了,剩下的只是穿着紧身衣的身体,只可惜,她的身体已经干瘪了,即使紧身衣包裹的再好,也没有当年窈窕的曲线了。 也不知道女忍者是认为我是个看到女人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家伙,还是说她认为现在自己跟生前一样美。紧接着,她居然把手伸进衣服里自摸了起来。 眼前的女忍者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然后开始慢慢变化,身材,相貌,到最后,居然整个人变成了田甜的样子。 “咕噜”我身边的一名士兵发出了一声吞口水的声音,侧头一看,那个士兵的眼都直了,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向那女忍者走了过去。想必,他也是看到了自己最喜欢的女人吧。 没想到啊,真的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到了一名女忍。 女忍和女性忍者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所谓女忍,通常是被作为卧底送给一些大人物,以侍妾之类的身份留在对方身边,或者是以仕女之类的身份贴身保护自己的主人,既是保镖,也是玩物。尤其是这种保镖型的女忍,除了战斗力超出一般的忍者之外,媚术也是必修课程。而这个女忍的媚术显然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都有点法术的味道了,能让人把她当成是自己最喜欢的女人。 可是,请注意,我又说了一次可是。可是你们***这帮妖魔鬼怪就没点新样了是不是!从一开始,那个该死的罗瘸子就让我进入幻觉看田甜,然后陆丰在陆家村也让我进入幻觉看田甜。你们这帮货难道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获得性免疫么!? 一脚踹倒身边那个傻乎乎往过走的士兵,我拎着村正就朝那个女忍者冲了过去,老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脑子里面只知道女人的白痴了,看老子这次怎么砍了你。 变化成田甜模样的女忍者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杀意,抬起眼来看着我,原本如丝的媚眼现在却满是哀求的神色。那个眼神,让我高高扬起的村正停顿了一秒,不过也仅仅是一秒罢了,村正,依旧按照预定的轨道挥了下去。 谁都没有想到,在我的刀砍到女忍者头上之前,地面突然一阵晃动,紧接着四面枪声大作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脚下的地面突然一阵晃动,紧接着地上隆起一个土包,我脚下不稳向后退了好几步,“噗呲”一声一把萦绕着黑红色气流的东洋刀从地下窜出,刀身从女忍者的背部,从嘴里冒出,给女忍者来了一个串葫芦。 乖乖,我要说,这把刀的主人是来给我帮忙的,你信么? 在凭空出现彷如交响曲一般的枪声中那个小土包猛地窜起,变成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土包,然后女忍者身上突然冒出了大量的黑气,紧接着那些黑气仿佛被吸尘器对准的尘土一样被吸进了下面那个人形土包里,顿时,土包上的尘土开始向下剥落,一个人形渐渐的从土包里显现了出来。 那是……那是一个……我去,我该怎么形容这个死胖子呢!?没错,您没看错,丫就是一个死胖子!相比那些倒在土坑里的真正的死人,这个家伙的面容原本和被他用刀挑起来的女忍者一样形容枯槁,可是当女忍者身上的黑气全都进入他的身体之后,这日本鬼子的面容也变得鲜活了起来,更接近于活人,而那个女忍者在贡献出最后一丝黑气之后直接化作了尘土,消散在空气之中。 吸收了女忍者的黑气之后,他的样子变得更加清晰起来。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张胖脸,胖脸之下,身子也是非常的胖,很有点香港演员郑则仕的感觉,而且面相非常的土,看上去就好像是农村里的闲汉一样,更恶搞的是,他的鼻子下面没有留着日本鬼子最常见的仁丹胡,反而是在下巴上留了两寸多长的胡子,,不过估计是在地里埋的年头太久了,那缕胡子就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根。而他的个子则是出奇的唉,只有一米五左右,这也是为什么刚才他朝天举着那把刀,土堆却只有一人高。值得一提的是这个鬼子肩膀上的肩章上居然是一颗金星!这丫的居然是个少将! 突然,一声爆炸声响起,鬼子的身子似乎被什么看不到的爆炸给冲击了一下,摇晃了一下,从类似于入定的状态中醒了过来。两只小眼睛一睁,血红色的光芒顿时从眼睛里冒了出来,感觉十分渗人。 “支那人,是你们唤醒了大日本帝国的皇军么!?”死胖子的声音非常的阴沉,干涩,显然,他那僵死几十年的声带早已经坏了。 “支那你个死人头!老子是中国人!”一听到“支那”这两个侮辱性的字眼,想必所有热血的中国人都会抽丫挺的,不过我没动,我能看到四周所有的士兵都已经陷入了迷乱的状态,有的眼神迷离,有的嚎啕大哭,有的目光呆滞。这一定是刚刚女忍者使用的媚术造成的,臭婊子,还真他妈有本事。现在要是攻击他的话,我将得不到任何支援。 “哼,支那人,不过是一群平白占据着大好山河的蝼蚁!蛀虫!如果你们能有我们大日本帝**人的血性和勇武,能有我们大日本民众的向心力,你们这些支那人怎么会被我们大日本皇军打成这个样子?劣等民族,还是乖乖的顺从大日本皇军,归顺天皇陛下,成为我们大东亚共荣圈的一员吧!哈哈哈哈……”死胖子居然无视周围的士兵,仰天狂笑了起来。而在狂笑的同时,死胖子随手挥了一下手中的长刀,一刀黑色的刀气激射而出,一个距离他较近的士兵顿时被黑色的刀气切成了两半。 “啊——”看到那个血肉乱飞的景象,依旧留在上面且因为是女人而没有被媚术迷惑的静儿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尖叫。 死胖子顺着尖叫的声音看了过去,两只闪烁着红光的眼睛顿时光芒一敛,肥脸上也露出了一副猥琐加淫荡的表情。“姑娘,跟着皇军,银票大大滴有。” 第一百零九章 血斗龟三 我看到静儿明显的打了个哆嗦,而那死胖子竟然完全无视我,拎着长刀就向静儿走去。静儿看到他走过去,简直都吓呆了,连跑都忘了。 “死胖子!给老子站住!”我冲着死胖子吼了一声,随手从地上拿起一个骷髅头对着死胖子丢了过去,“砰”的一声,骷髅头刚好砸在了死胖子的脑袋上,死胖子顿时停下了脚步,扭回头来看向我时,眼中的凶光格外的暴戾,“支那猪,你是想去常世跪拜伊邪那美命了,是么?” “支你个死人头!小鬼子,你他妈要还算个带把儿的爷们,就他妈跟老子来决斗!”我用村正在地上狠狠划了一下,尘土顿时飞溅的到处都是。 “决斗?”死胖子的眼中似乎放射出了一种极其异样的光芒。扭过身子来正对着我。“你是说,你要和我决斗?”就在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再次夹杂在莫名枪声中响起,死胖子的身子硬是被看不见的爆炸炸的向着鱼塘中心的位置飞出去四五米。死胖子从地上爬起来,气的对着空气狠狠的挥了几下刀,可是却什么都砍不到。 “别磨蹭了,小鬼子,难道你不敢跟你爷爷我比试一下么?”看到死胖子那狼狈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哼,支那猪,报上你的名字,准备受死!”死胖子面对着我,双手握刀,摆了一个电视上常见的起手式。“我滴,大日本帝国陆军少将,土肥原龟三,我滴哥哥,就是大日本帝国陆军大将,土肥原贤二。今天能死在我滴手上,支那猪,你应该感到荣幸!” “呸!”这他妈死胖子居然是土肥原贤二那个王八蛋的弟弟,好,老子今天不干翻你,老子的名字就倒过来写。“老子是炎黄子孙,华夏后裔,龙的传人,江东市阴倌,沈浩!小鬼子,记得把老子的名字告诉你们那什么狗屁伊邪那美命,只要有机会,老子一定去灭了那娘们!” 再没有废话,双手握着村正向着土肥原龟三猛冲过去,土肥原龟三也不闪避,抡起他的佩刀迎了上来。这龟孙也没有耍什么样,就是硬碰硬的用刀和我对切。 “蹭”的一声响,让我没想到的事情出现了,预料之中的金铁交鸣声并没有出现,我就那么看着刚刚把两把苦无削断一半的村正被龟三手上那把刀像切豆腐一样切成了两半萦绕着红黑两种气息的刀刃就那么一寸寸接近我,我甚至能感到刀锋上沁出来的寒意,我去,就这么完了么?我的人生就终结在一把质量不够过硬的村正上了么?这,还真是妖刀啊……田甜,可惜,我没法去找你了…… “叮”,那一瞬间,我闭上了眼睛,眼看着自己被杀死绝对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事情,可是我听到的却不是刀子割开皮肉的声音,而是金铁交鸣的撞击声。难道说,我没死,有人来救我了?睁开眼睛一看,却见我那破破烂烂的衬衫上,或者说衬衫的衣兜里,伸出了两条手臂,一把黑气萦绕的死神镰刀被两只小手抓着冲着土肥原龟三挥舞着。 “你……这是什么东西!?”土肥原龟三显然也没见过这么古怪的东西,退后了一步,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不过小诗的手臂并没有在外面维持多久,弹开了死胖子的攻击后就缩回了瓶子里。现在毕竟是正午,土肥原龟三这样有实体的鬼怪可能受到的影响还小一点,小诗这种尸煞却会非常难受。 “是什么东西都跟你没关系。老子要废了你这个龟孙就是了!丫的,就知道从武器上找便宜!”扔掉半截村正,我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根棺材钉,用钉子头往左手的手掌上一划,一滴滴带着青黑色的血液从浅浅的伤口中缓缓流了出来。 用流血的左手握住棺材钉,一道黑芒顿时从棺材钉上延伸了出去,变成了一把黑芒短剑。 “老子跟你拼了!”挥舞着黑芒短剑再次冲了上去,土肥原龟三一点都不怕我这个“身材孱弱”的小子,挥舞长刀就迎了上来,“砰”的一声,黑芒短剑和他的长刀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有点古怪,但是黑芒并没有被斩断。 饶是如此,我也并不好过出剑的是左手,而我不是个左撇子,这一下撞击,我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断掉了似的,有点使不上力气的感觉。 “哼,东亚病夫。”死胖子很不屑的瞟了我一眼,再次看向了静儿,我捂着手腕,不由自主的也看了静儿一眼,却发现静儿身边突然闪过一个人影,不,不应该是闪过,就好像是一部电影的画面里这一秒突然多了一个人,然后下一秒那个人又突然不见了。随着这一幕的出现,四周似乎到处都开始闪现人影,枪炮声也变得更加的清晰,只不过那些闪现的人影都消失的非常快。 这意味着土肥原龟三这群死鬼的阴煞之气减弱了么?“龟儿子!再吃老子一剑!”我又一次冲了上去,挥舞短剑砍了下来,土肥原龟三只是很随意的把长刀横扫,一股巨力就把我整个人再次震飞,棺材钉再也拿不住了脱手飞了出去,左手腕剧痛无比,好像被这一下子硬生生的给弄骨折了。 “支那猪,你的死期到了。”死胖子阴笑了两声,提着那把长刀再次向我走来…… 土肥原龟三一步步走到了我的身边,阳光照射在他的刀身上显得格外的炫目,“支那猪,去死吧!”死胖子手中的东洋刀高高扬起,对着我就砍了下来, “砰”“叮”接连两声响,土肥原龟三的长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离了原本的轨道,劈在了我身边的土地上。小诗恰到好处的从小瓷瓶里探出了手,握着死神镰刀对准死胖子的胸口狠狠的斩了一下,死胖子被小诗这一镰刀斩得退后了足足有三四步,我这才有机会回头去看刚刚子弹射来的方向——静儿的身后站着一个端着狙击步枪的中年军官,不是谢辉又是谁? 谢辉冲我比了一个剪刀手,然后又像电影剪辑一样消失在了空气中。 “你滴,你们……你们中**人居然打黑枪!没有武士精神!”谢辉这种打黑枪的行为似乎让土肥原龟三愤怒了起来,龟丞相一般的胡子被吹得一起一落,身上散逸出大量的黑气,看起来就好像是圣斗士里面的小宇宙燃烧似的。 “武士精神?如果你们所谓的武士精神就是烧杀抢掠,那我宁愿没有什么狗屁的武士精神!”从地上爬起来,摇晃了一下生疼的左手,还是没有半点知觉,这死胖子的力气太大了。 “小诗,你怎么样,能不能出来搞定这个死胖子?”我轻轻拍拍胸口衣兜里的瓷瓶,却见一只手从瓶子里伸出来,摇了摇,然后非常快速的缩了回去。 哎,选择正午开整真的是有利有弊啊。这些死鬼的实力被压制了不假,而我家的大杀器也被太阳弄得没办法发挥实力,唉,有得必有失啊。 “哼哼,没用的东亚病夫,就知道找帮手,你的帮手没什么实体,她对太阳的恐惧要比我这天皇的战士大的多!天照大神在上,就算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天照大神的子民也可以堂堂正正的站立在太阳之下!”说到这里,土肥原龟三薇薇抬起头来,双手扬天,做出一个“托起明天的太阳”的动作,对着冒出半个山头的太阳,做了一个很崇拜的动作,好像自己真的是太阳神的子民一样。“天皇陛下,一定会引领我们大和民族走上伟大的共荣之路,到时候,你们这些支那猪,全都要匍匐在我们大和民族的脚下!” 第一百一十章 兄弟相逢 “呸,别***做美梦了,你们日本鬼子,早在几十年前就战败了,你这狗屎玩意儿,在下面躺了那么多年,恐怕也是个没卵子的货,你知道你们犬种人现在靠什么过活么?你们犬种人现在就靠那些女人卖肉给别人看来混口饭吃。去你大爷的天皇!”脚在地上一挑,挑起一把锈迹斑斑的三八大盖,枪身前面挂着的刺刀同样已经锈迹斑斑。 “你说什么?我们大日本皇军战败了!?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什么东西错了!一定是你骗我!我们大日本帝国的皇军怎么会战败!当日这个战区已经被我们拿下了七七八八!我们这支联队躲在地下工事里,只等天黑就去攻占长明镇到时候,你们支那猪的最后一个据点,也就没有了!就算我们联队出了意外,你们这群支那猪,也不可能打回所有的地盘!”土肥原龟三拐角了一声,扬起长刀对天一振,长刀上顿时冒出了一股股黑气向四周散逸开去,落到了坑中那些日军的尸体上。“天皇陛下忠实的战士们,站起来,和我继续未完成的战斗!” 那些日军的尸骨在吸收了黑气之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七八个,更多的则是在努力站起来的过程中摔了个七零八落,散布在土坑的各处,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而那少部分站起来的也是肢体不全,浑身上下布满了弹孔,好像碰一碰就会倒下一般。 “我去,龟三还是龟孙儿来着,你就带着这帮子边角废料,也想攻占长明市?”看着这些摇摇晃晃站起来的东西,我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砸到了离我最近的那个鬼子兵腰上,鬼子兵的脊椎骨顿时发出“咔嚓”一声,上半身和下半身就那么分了家,下半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上半身还伸着手拼命的往前爬,我索性做了点好事,上前一步,把三八大盖的刺刀从他的头顶刺了下去,彻底终结了这个早就该滚回狗逼里去的东西。 “一群,没用的东西!”土肥原龟三怒吼一声,挥着长刀再次向我冲过来,可是他刚刚迈出两步,上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嘹亮的军号声。“嘀嘀哒哒嘀嘀……嘀嘀哒哒嘀嘀……嘀嘀哒哒嘀嘀……”冲锋号!这是冲锋号的声音!随着冲锋号的响声,鱼塘四周响起了震天彻底的喊杀声,一个个穿着解放军军装的士兵身影在岸上和坑下不住的闪烁出现,那些原本被媚术迷得晕头转向的士兵也在冲锋号的节奏中逐渐恢复了清明的眼神。 土肥原龟三显然也被这喊杀声给惊呆了,握着手上那把长刀东张西望的,一张肥脸上显现出了惊慌的神色。 机会!两军对垒,一旦有一方怯场了,那就离死不远了!两只脚,蹦蹦跳跳的踩着禹步,嘴里默默地念诵着杀鬼咒,“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敕!”随着敕令出口,杀鬼咒聚集起的那股浩然之气被我引导到了手中那把三八大盖的刺刀上,锈迹斑斑的刺刀上顿时涌起了柔和的白色光芒。 “龟孙!吃我一枪!”左手小臂架着枪身,右手握住枪把冲向土肥原龟三,可是喊出这句话的同时,我突然觉得脚下一绊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扑了过去,我勒个去的,刚才跳禹步跳的自己的脚都有点不利索了,这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可是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充满了戏剧性,在我冲向土肥原龟三的时候,因为我这次用的是步枪和刺刀,死胖子并没有选择容易把胸腹暴露给对手的从上到下的直劈,而是选择了破绽相对较小的横扫,这一绊,他的刀几乎是贴着我的后脑勺扫了过去,而我的刺刀却捅进了他的膝盖。 “啊!!”随着死胖子的狂吼,他的左膝盖顿时开始冒烟流脓,本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我想爬起来给他再来一个狠得,却没想到习惯性的用双手撑起身子的时候,左手腕传来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痛,身子再一次摔倒在地上。 “支那猪,我要杀了你!”没给我再次爬起来的机会,死胖子伤腿跪在了地上,那条好腿一抬,踩住了我的后背,挥刀就当往下切,我拼命想要躲闪,却听到“砰”“砰”“叮”一连串的声响,后背顿时一清,翻身看去,却看到死胖子倒在我身边的地上,一边太阳穴上还插着一根长长的弹头,他手上那把古怪的长刀却已经飞出去老远。 “好兄弟,配合还是那么愉快!哈哈哈哈!“岸上边传来两声豪迈的笑声,抬头一看,却看到陈诚和谢辉的两只大手握在了一起。只不过谢辉的身上在不停的往出冒着青烟。 “一营,染色弹齐射,注意自己人的安全,二营用实弹封锁道路用子弹的冲击力阻止那个怪物拿到那把刀!”发布命令的是刘团长。紧接着,他身边浑身冒着青烟的张指导员大手一挥,“三营四营,拿出你们平时打那些老熟人的本事,给我狠狠的打,除了沈浩,下面一个站着的都别给我留! 随着两位长官的命令,一个个正常的、冒着青烟的士兵抬起枪口,拉开枪栓,弹雨对着下面那可怜的几只鬼子行尸倾泻而下,土肥原龟三爬起来还想反击,却被端着散弹枪的一营战士围在了中间,朱砂染色弹一发又一发的从散弹枪的枪口喷出,这个肉球一样的死胖子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就彻底淹没在了朱砂之中。死胖子的嚎叫声充满着整个鱼塘,可是没有人会怜惜他,在那些普通的鬼子兵被子弹撕碎之后,刘团长、张指导员以及一些负责指挥的军官全都从岸上跳了下来,他们有的拿着步枪,有的拿着散弹枪,有的拿着狙击枪,未在那个朱砂堆旁疯狂的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那一刻,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帮兔崽子,终于,遭到了应有的报应,呵呵,我泱泱中华,苍茫大地,岂是这帮海外的倭寇能够来染指的?哼,小鬼子,既然你们死了也不安生,那么,老子这个阴倌儿,就负责把你们一个个从地底下挖出来,碾成渣。哈哈哈哈哈…… 翻个身,仰望着碧蓝的苍穹,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美…… 枪声,渐渐的停歇了下来,土肥原龟三的嚎叫声早就被朱砂淹没,地上,甚至连他的人形都不再有,只剩下朱砂下面缓缓涌出的那一滩淡绿色的脓血。坑下,岸上,军官们,士兵们,相互凝望着,凝望着自己昔日的战友、兄弟,激动中又充满着不敢相信。 “老张!”随着喊声飞溅的是刘团长眼里的泪水,他死死的抱住身上不停冒着青烟的张指导员,两只手疯狂的拍打着他的后背,张指导员的神情同样激动,可是他的泪水还没流出眼眶,便已经化作青烟飘上了天空。 相同的情景,在鱼塘各处不停的上演着,一对对生死相隔的战友、老乡,抱在一起大哭,大笑,没人害怕对方是鬼,也没人去想对方为什么在这里,他们只知道又看到了自己的亲人、兄弟、战友……鱼塘,甚至整个山谷都被他们的哭声和笑声所笼罩。 第一百一十一章 英魂离别 我被静儿搀扶着,爬上了岸,靠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这些人欢笑雀跃,心中,却多了几份苦涩,静儿说的没错,张指导员他们所在的,只是一个镜像空间,现在我们挖开了鱼塘,打碎了空间的壁垒,让他们得以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可是,在这正午的阳光下,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呢? “所有战士,撤出鱼塘,按原所属部队分别在鱼塘南北两侧列队!”张指导员终于安抚下刘团长激动地情绪,朝天举起一只手,示意所有士兵听从命令。 士兵们纷纷含着眼泪松开自己的战友,在鱼塘两边集结,刘团长的队伍,在鱼塘北面,张指导员的队伍,在鱼塘南面。当队伍集结好的时候,我发现张指导员的身影都已经有些模糊了。 “哥,他们,他们是不是要魂飞魄散了?”静儿的眼角此时也挂上了泪珠,我没有说话,有些事情,还是不说出来比较好。 “老刘,我和兄弟们要走了,以后,保家卫国的担子,就要你们替我们兄弟扛了!”张指导员举起手朝天一挥,“生为军人,死为军魂!” “生为军人!死为军魂!生为军人!死为军魂!”一声声嘹亮的口号声在山谷中回响,就好像少林寺的暮鼓晨钟,声声敲在人的心间。 我不由得抹了一把眼泪,这就是我中华的铁血男儿,生前战死沙场,死后化作军魂,依旧要抗击日寇,保一方平安。 “兄弟们,鸣枪,给我们的指导员,给我们的兄弟送行!”枪声,在山谷中不停的回响,指导员的身影,却在枪声与口号声中越来越淡。努力撑起身子,前倾,用双膝跪在地上,单手撑地,看着几近透明的五百军魂。我沈浩,跪天跪地跪父母,但是,这些为国捐躯,为国捐魂的兄弟们,值得我沈浩一跪!指导员,谢辉,战士们,一路走好! …… 战斗结束后,部队里的文职人员在相关的资料里发现了有关土肥原龟三的记载,原来这个土肥原龟三当年率领日军一个连队准备星夜奇袭当时的长明镇,拔掉中**队在这个地区的最后一个重要据点,但是长明镇驻军很多,巡逻也很勤,一个汉奸带土肥原龟三的连队进入了这片山区之后,就神秘失踪了。 有一份老资料显示,这个位置曾经在抗战之初修建过一个地下工事,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废弃掉了。土肥原龟三很可能就是为了躲避长明镇的巡逻队所以在汉奸的带路下躲进了这个地下工事,然后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工事坍塌或者入口坍塌,把这些鬼子都活埋在了里面。 在把鱼塘里的所有尸骨挖出来焚烧掉之后,刘团长还让人把44号营房扒掉深挖了七八米,从下面挖出来两具日军的尸骨,从装备上来看,这是一个侦查小分队,只是不知道怎么死在了这里。 至此,独立团军营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刘团长按照约定付给我三十万酬金,我只拿了五万,其他的全都委托刘团长分发给战死士兵的家属,另外,土肥原龟三的那把刀作为战利品落到了我的手上。 不得不说,相对于那五万酬金,这把刀才是我这一趟下来最大的收获。村正,日本最有名的日本刀之一。原是室町中期至天正年间约一百年间的伊势的刀工之名,其时正是日本进入战国时代的动荡时期,对于日本刀的需求很大。村正只生产最优秀的、可用于实战的刀。也许是因为它太过锐利,到了江户时代就开始有“邪剑”、“妖刀”的称号,而被世人所避忌。 我之前在那个日军大佐身上取得的那把村正并不是赝品,只是在妖刀村正之中也有等级之分。在现存的妖刀中,以被称做“妙法千五村正”的最为有名。“妙法千五村正”是村正初代刀匠千五村正所做名刀,因为刀身上除了有千五村正的刀铭,还刻有整部的妙法莲华经而得名妙法千五村正。而妙法千五村正最出名的主人就是日本战国时代最有名的大名,被称作“第六天魔王”的织田信长! 我勒个去的,原本说好的不是做阴倌么?我怎么突然觉得我自己变成了古董收集狂了?之前那个什么七贝币就价值上千万,现在又给我一把妙法千五村正。这真让人纠结。要知道,因为终结了战国乱世的德川家康一家子都被村正所伤,德川老乌龟下达了禁刀令,之后又因为种种原因,真正的村正刀艺早已经失传了,现在市面上的都是仿品,一把真正的村正刀,怎么也要卖十几万人民币,妙法村正通常都是第三代村正的产物,为村正中的上品,价格至少比普通村正贵几倍,这把初代村正打造的就更不用说了,光是曾经的使用者是织田信长这一项就已经让它可以跃升为日本国宝级的名刀了。 当然,这把妙法千五村正的最大价值不是值多少钱,而是那种如臂使指的感觉。妖刀上带着的黑色阴煞之气,我和左手里的阴煞之气遥相呼应,即使是我用右手握着这把刀也能感觉到那股澎湃的力量,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刀身上那股血杀之气,虽然有极强的破邪效果,但是拿在手上的时候我总觉得心中有一种嗜血的冲动。 在回江东市的汽车上,我给毛大师打了个电话,把之前发生的那些事详细的给毛大师说了一遍,毛大师说造成这些的原因,可能就是军人心中的那种执着。日本军人也是军人,他们生前接到的命令就是攻陷长明,死后阴魂不散,依旧想着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夜袭长明市。对于阴魂来说,他们的“夜”就是我们的白天,通常情况下鬼魂是没办法在他们的“午夜”大肆行动的,他们在夜里都是那么容易被干掉,就别说白天了。所以,这些执着的阴魂借着土肥原龟三手上那把妙法千五村正的力量以怨气构筑了一个与现实世界有十二个小时时差的镜像空间以完成当年没完成的任务。 不过,可能是他们行军实在是太慢了,所以一直也没完成攻占长明镇的任务。而44号营房因为有两个日军侦察兵的尸骨埋在下面所以才会经常出事,并且成为连接两个世界的节点。至于张指导员与众多军魂进驻镜像世界的军营,那只能说是一个巧合。 回首自己这一身,银币在兜,宝刀在手,证件在身,但是,我居然还是个穷光蛋,赚那五万块也不过是用来做店铺的维持费用外加我的住院费用和营养费。 没错,经此一役,我又光荣住院了,身上多处擦伤,皮下出血,软组织损伤,腰骨轻微裂伤,左手腕腕骨骨折,真是想不进来都不行了。不过,比较恶搞的是,这一次我的主治医师居然又是那个晕了吧唧的活尸大夫刘洋。 “我说,沈浩,你这伤的,可真是一次比一次精彩啊,这次又出什么大活儿了?”在其他医生护士都走了之后,刘洋很是随意的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我床边。说实在的,刘洋长得还真是挺帅气的那种,静儿这个自称来陪床的小丫头眼睛里冒出的都是小星星。她用手捅了捅我,低声问道:“表哥,你认识这个帅哥啊。” “没什么大活儿。”我先是回了刘洋一句,然后才摸摸静儿的头,“你可不要看这小子长得帅就对他有想法,他不是随便的人,但是他不管随便不随便都不是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田甜的礼物 “唉,我说,你咋说话呢?说的我好想多没品似的。”刘洋装出一副极度不满的样子,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静儿,笑嘻嘻的说道:“美女,我其实早就想给你拨个电话了,可是一不小心忘了你的号了,你能替我拨一个不?” 无耻,对于这种无耻行径,我除了送给他一根中指之外,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静儿,微笑着接过刘洋的手机,在上面按了一串数字,然后按下了拨通键交给刘洋,拿出自己的手机凑到耳边,示意刘洋也去听。刘洋乐呵呵的把手机凑到里耳边,却听到手机里传出这样的声音:“您好,欢迎致电中国电信,话费积分查询请按1……”在刘洋满脸尴尬的同时,我差点笑的滚到了地上,这丫头,我只能说——高!实在是高! “当当当”就在我们三个笑闹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敲响了。 “请进。”我没有太在意外面到底是谁,说实话我住院这几天来看望的人是一波接着一波,白冰什么的就不提了,隔壁店铺卖卫生巾的大妈都跑来看望我让我安心养病并且询问我能不能在我住院期间把户外的摊子摆在我门口。我勒个去的。 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女孩,看起来十七八岁,一头俏丽的短发,面容清秀中有点呆呆的感觉,鼻梁上架着的那副黑框眼镜更是把这种萌呆味道扩大了好几倍。她的手上,还拿着一个盒子。“请问,那个……沈浩是住在这里么?” “我就是沈浩,有什么事么?”在我的印象中,从来都没有过这个女孩的影子。 “哦,我,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女孩说着,走到我身边,把那个盒子递到了我面前,“一个姐姐要我交给你的,我去你的店里,发现店子里没有人,就跟那个在你店子门口摆摊卖东西的阿姨打听了一下,阿姨告诉我,你在这里,所以我就来了。” 女孩的话让我的嘴角不停的抽搐,那货还真的把姨妈巾摆到我门口去卖了啊,希望丫的这次能兜住血,别弄我一门口都是。“姐姐?什么样的姐姐。”我一边说着话,一边接过她手中那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居然放着一根一尺多长的人身,参须非常的完整。 “我去!要不要这么夸张,这玩意儿最少百年以上啊!”我还没说啥,一边的刘洋先忍不住叫出了声来。“我说沈浩,这女的啥人啊,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扔着卖也几十万啊。” 几十万么?我都有点麻木了,值钱的东西一件又一件,可是没有一个适合拿去卖的。我就是个守着宝山穷死的命。不过,到底是哪个姐姐这么大方呢?白冰肯定不是,难道是玉思言?也不会啊,是她的话,自己送来不就好了,干嘛让别人送,毛大师接电话的时候就说了过几天让玉思言替他来看我,顺便给我带几本修炼方面的书。别的女人我实在是想不到了,总不会是哪个曾经上过的女人怀念我这个小白脸,让我好好养养身子跟她来一炮吧。“我说妹子,让你送人参给我的那个姐姐是谁啊?” 这颗人参的盒子并没有密封,人都有好奇心,我相信眼前这女孩也曾经打开来看过,面对这样一棵人参不动心,能送到我手上,说明那个“姐姐”很信任这个女孩,她们应该有些交情吧。 “我,我也不知道那个姐姐叫什么名字,她长得很漂亮,穿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当时我们是在山路上,我看到旁边不远的地方好像还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姐。”女孩嘟着嘴似乎在努力的回想。 “你说她穿着白色连衣裙!?”一听到白色连衣裙,我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田甜!一定是田甜!一把抓住女孩的胳膊,有些失控的摇晃着她的身体,“田甜在哪里!?你在什么地方遇到她的?快告诉我!带我去!” “表哥!”“沈浩,你冷静点!”看到我那激动的样子,刘洋和静儿急忙上来按住我,让我冷静。 “对,对不起……我有点失态。”道了个歉,松开女孩的胳膊,她穿的是短袖t恤,很明显可以看出来胳膊上留下了一个红色的手印。女孩眉头皱着,有些生气的样子,用手不停的揉着自己的手臂。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女朋友失踪好久了,我,我有点激动。请你原谅。”田甜既然让她送人身来给我,那就是不想见我了,我就算拽着她的胳膊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我实在想不通,田甜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我并不在乎她不是人,也不在乎即将到来的危险,留在我身边,不好么? “你女朋友?”女人的八卦精神总是很浓,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女孩的怒气似乎消减了很多,“看着不像啊,虽然你是挺帅的,不过总觉得配不上那个姐姐啊。”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妹子你是地球人还是吐槽星人?我都成这样了,能不能不吐我的槽啊。 “美女,能给我们说说你跟我女朋友在什么地方遇见的么?”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勉强挤出一个笑脸给面前的女孩。 “好啊,不过你要给我讲讲你是怎么追到那么漂亮的姐姐的。”女孩说着,随手从旁边拉了张凳子,坐在我床边。“我叫钟紫,你可以叫我小种子,不过也有人叫我小迷糊,说我总是迷迷糊糊的。对了,哥哥,你不会就是那种死追着姐姐不放的追求者,姐姐不忍心拒绝你才躲着你吧。” 这丫头……岛国动作片,额,不对,棒子国肥皂剧看多了么?“不是,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离开的。”好吧,我承认这句解释也很肥皂。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们受了双方家里的反对和压迫,姐姐才不得不离开,不见你,但是心里还挂念着你,好感人哦……”小种子似乎陷入了自己的爱情片yy里,满脸悲痛与陶醉的样子。无语。 “好啦好啦,你们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今年才十八岁,没有老人痴呆症。我之所以帮姐姐来给你送东西呢,是因为姐姐救了我的命,唉,现在坏人真多。”小种子这丫头,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从床头柜上掰了一个香蕉,一边剥一边说:“那天啊,我要去县里的同学家玩儿,因为交通挺不方便的,我哥哥就帮我联系了一个刚好要去那里的朋友,让我搭个顺风车。不过我哥没说清楚,他只说是一辆轿车,让我在一个站牌子下面等,我就等呗。”小种子在香蕉上狠狠咬了一口。 “然后我等了二十来分钟,就有一辆红色的轿车停在我身边了,开车的是一个穿着黄色t恤的四十出头的大叔,头发很短,身子很敦实,脑袋圆圆的,看起来挺憨厚挺好玩的,他问我是不是等着搭顺风车,我说是,他就让我上车了。”小种子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有点雷,都不确定一下是不是接自己的,只说是不是搭顺风车的就上别人的车?“后来呢?那大叔不会是坏人吧。” 听到我这句话,钟紫伸出手来对着我的头,比了一个手枪的样子,嘴里发出“砰”的一声,“你知道的太多了!”我,我,好吧,丫头你不是萌呆么?干嘛一个劲儿的给我玩无厘头啊。“车开到一半,到了山区里,那个坏蛋就开始使坏了,他说顺风车不能白搭,要我付报酬,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不是我哥帮我找的顺风车,后来我就问他要多少钱,他说不要钱,要……哎,反正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要什么你自己猜吧。”小种子居然白了我一样,冲我哼了一声,好像我就是那个猥琐大叔似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惨死的少女 “后来,那个臭男人就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停下车,想要强奸我。”钟紫翻了翻白眼,然后叹了口气,“当时我真的觉得,我的世界就这么崩溃了,我是个黄大闺女,要是被他糟蹋了,那我不是没脸见人了啊。不过好在,我的大英雄在这个时候驾着七彩祥云,哦,不是,是穿着连衣白裙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坏东西都把我按倒在路边的土堆上开始撕衣服了,姐姐出现了。哇偶,你们不知道姐姐有多炫酷啊,上来就把那个猥琐大叔从我身上掀下去了了,然后一把把那个猥琐男按倒在地上,抱住他的肩膀,对着他的脖子就是一口,那血顿时就飚出来了!哇塞!好炫酷,就好像是血族那本漫画里的莉萝.艾,吸血鬼啊,好优雅,好高贵!” 小丫头越说越兴奋,声调拔高了足足八个调,我微微侧过头,看着同样目瞪口呆的刘洋,低声说道:“你的女朋友,小苹果怎么样了,我看,这个也像是那个系统的。”刘洋没说话,只是狠狠的点了点头。这丫头,如果不是个超级动漫发烧友,就是个超级神经发烧坏啊。 “后来呢?”静儿一边问,一边用一种“原来我嫂子是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后来啊,姐姐吸了两口就吐了,说那个猥琐大叔的血是臭的。”钟紫的声音稍稍停顿了一下,“后来姐姐扭断了他的四肢,我都没看到姐姐怎么用力,就断了。我问姐姐,这是不是有点残忍,姐姐说对待这样的坏人就应该凶狠一点,不然坏人们都记不住。然后姐姐还让我看那个猥琐大叔的心,猥琐大叔的心果然是黑的。恩,姐姐说的果然没错。”说完她还摆出一副欣慰的笑脸。 我去,这丫头的神经究竟是什么做的?照她的说法,田甜那已经是把活人的心掏出来给她看了,她居然还这么淡定的样子。 在确定钟紫只是在路上跟田甜巧遇,被田甜救了以后才帮忙来送东西的,没有任何田甜的联系方式之后,我让刘洋把她带到精神科做了一个精神鉴定才放她离开,这丫头,如果不是神经病,那就是呆到了神经有水桶那么粗的境界了。 躺在医院里的日子,真心不好过,很多时候我都是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田甜这丫头,知道我经常受伤,给我送人参,为什么就不肯亲自来看看我呢?对我来说,她比人参,比金钱来得更加的重要啊。 我的身上,大多是皮外伤,最重的就是手腕上的骨折,也没必要整天让人陪着。下午没事了,我就把静儿打发走了,毕竟,开学在即,小丫头也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我还有一只好手呢,打理自己的日常生活完全没问题。 到了吃饭的点,我自己从床上爬起来,往楼下溜达。说实话,我可不是第一次在这里住院了,这里的伙食我早就领教过了。自从护士小姐对我说出那句最经典的“你是来吃饭的还是来吃药的?”我就不再对医院的伙食抱有任何非分之想了。 刘洋说我要适当地运动,不能老坐着,那样对我的腰椎不好,所以我出了病房也没坐电梯,溜溜达达的从楼题材往下走。说起来,现在的医院真是古怪,好像就舍不得过道那点空间似的,几座楼都是挨着盖,然后都从内部打通,以至于道路错综复杂,记得我刚刚从三楼往下走了一层。可是抬头一看,楼标却变成了五楼,实在是晕菜啊。转来转去,最后我竟然转到了妇产科的手术室门前。就看一个十**岁的大男孩在那里来来回回的走动着,一副非常焦急的样子。看他的年纪,应该是带女朋友来打胎的吧。 在医院外面的小店了,点了个醋里脊,又来了个水煮肉片,要了一瓶啤酒,一盘生米,打开手机,一边看着《阴阳鬼契》一边自斟自饮的吃喝起来。不得不说,这本书真心写的不错,看得我都有点入迷了,以至于直到晚上九点的时候我才回到了医院。在迷宫似的楼里七拐八绕的,我居然又绕到了手术室门口。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大男孩居然还在门口,那啥,这事儿不应该啊,不就是个打胎的手术么,怎么那么久,我出去的时候才下午五点多啊。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男孩趴在门上用手疯狂的拍着门,嘴里大喊着“开门,你们开门!”周围有几个路过的病人和病人家属,可是没有一个人去管他。 “兄弟,怎么了?”我有点好奇的走过去,那帮围观的也真是的,多少上来帮帮忙啊,这哥们又不是南京徐老太,帮一把不用赔钱的。 “我,我女朋友下午就进去了,可是直到现在都没出来,之前他们说是刮宫手术引发了大出血,要我签字进行紧急处理什么的,我签了,可是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把我女朋友送出来,我叫门也没人理,手术室的门还从里面反锁上了,大哥,你说这是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他们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大哥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只有你肯帮我,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大男孩抓住我的手疯狂的摇晃着。 “好好好,兄弟,兄弟,听哥哥一句话,先别着急,别着急,你都快把我晃散架了。”我终究是个病人来着,被一个有点发狂的大小伙子这么晃,真心有点受不了。 “哎哟!”原本抓着我不停摇晃的大男孩突然抱着脚跳了起来,嘴里不停的喊着疼,而我们俩的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小萝莉,正是小诗。 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说小伙子,我可是个病人,谁让你抓着我不停的晃的,你看,遭报应了吧,我家养着一个暴力萝莉,随便对我动手动脚是没有好下场的。不过小诗在踩了他一脚之后,却没有再对大男孩子动手,而是伸出手来指了指那个大男孩,然后又指了指手术室的门。 “她是问你,是不是就是想进去。”小丫头不怎么说话,有些东西还得我来翻译。 “是啊,当然想进去了,我女朋友在里面生死未卜……”大男孩叹了口气,突然走到门口,抬起脚来对着那扇门就是一脚,“哐当”一声,门却是纹丝不动,想来之前也有人想硬闯手术室吧,这扇门格外的结实。 小诗摇了摇头,走到门前,用小手轻轻一推,大男孩怎么踹都踹不动的大门就这么被推开了。手术室里的情景,让我们觉得不可思议,除了那种妇科专用的椅子上躺着的那个看起来也不过是十**岁的女孩儿外,居然没有一个人,此时女孩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面颊上还挂着泪水,口鼻间全是半干的鲜血。 “苏晓!苏晓!你怎么样了!?”大男孩扑到了那个少女的身上拼命的拍着她的面颊,可是那女孩没有半点的反应。 “小诗,她还活着么?”其实看到那少女圆睁的双眼中那涣散的瞳孔我就已经知道个大概了,可是,我依旧希望她还活着。小诗无奈的点点头,突然扑进我的怀里,抱住我的腰,她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着,我感觉自己胸口的衬衣开始逐渐变湿。伸出手,抚摸着小诗的长发,我知道她肯定是想起了自己死的时候,也是被绑在这样一张椅子上,被李兆龙那个畜生活活弄死。 第一百一十四章 闹鬼的手术室 “好啦,小诗,乖,我们走吧。”右手在小诗的后背上轻轻拍了几下,拥着她没有温度的小身子,走向我所在的病房。至于大男孩的事情,与我无关。不是我冷血,当他们创造出一个小生命来的时候,就应该对这个小生命负起责任,既然他们来到这里,是为了把那个刚刚成型的孩子从这世界抹杀,那么,也应该做好准备,付出血的代价。 走廊里,充满了大男孩的哭号声,让人有些心碎,原本被我拥在怀中哭泣的小丫头突然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对着手术室的伸出一只小手,“帮!” “小诗,有些事情我们是管不了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默默的念叨了一句,想要拥着小诗继续走,可是这小丫头却倔强的站在那里不肯走,嘴里又念叨了一个“帮”字。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小丫头这也算是睹物思人么?不过,既然小诗说了要帮,我也没办法袖手旁观,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小诗对我的爱和照顾绝对不下于亲生女儿,我怎么能拒绝她这个小小的要求呢? 转身回到手术室门口,那个大男孩还在抱着死去的女孩痛哭不止。我掏出电话给刘洋打了过去,刘洋很快就赶到了手术室。 “沈浩,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谁把这间手术室给打开了?”刘洋看到手术室里的情况,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手术室里的死人是怎么回事,而是谁把手术室的门给打开了。 “你问的是死人之前还是死人之后?死人之前的话,是你们医院的医生给打开的,死人之后,应该是小诗吧。”我耸了耸肩,门是谁打开的,还用问么? “这不可能!这间手术室早就已经废弃了,怎么会有人开门给人做手术。”刘洋很是震惊的说着,跑进手术室里左左右右的看了半天,却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说什么?这间手术室已经废弃了?这怎么可能,我下午五点钟的时候路过就已经看到那个小伙子在门口等了。当时手术室上面的灯还是亮的,怎么可能是废弃的?”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条人影已经从手术室里扑出来,双手掐住刘洋的脖子把他重重的按在墙壁上,“胡说!你们都是胡说!我明明是挂了号办了手续的,我亲眼看着你们的医生把苏晓推进手术室的!现在人死了,你们这些白衣恶魔却一个都不见了!你们把苏晓还给我!还给我!” “喂!冷静一点!不要冲动!”我凑过去用单手箍住大男孩的身子把他往后扯。大男孩一边腾出一只手来对我挥着拳,一边不停的在那里咒骂着我这个帮凶。天地良心啊,刚才你不还把我当唯一的救星呢,怎么现在就成帮凶了?不过我那句“冷静点,不要冲动”倒也不是对着他喊的,而是对着刘洋。刘洋再怎么说也是个活尸啊,他要是发飙了,这大男孩最少要丢半条命。 谁知道刘洋面对这种场面居然不慌不忙,多一句余的话都没说,甚至还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不要管。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还是放开了大男孩,任由他去疯。当然,他的那些动作也没办法真的伤害到刘洋,最多就是发泄罢了。 大男孩足足发泄了五分钟,最后颓然的跪在地上痛哭了起来。刘洋看到我惊诧的表情只是无奈的笑了一下,“做医生的,这种事情都习惯了的。我能理解家属有多伤心,可是,那间手术室,真的已经空置很久了。” “你说这间手术室被废弃了,为什么器材都还在,难道你们医院太有钱了,看不上这点器材,就这么扔着?”对于所谓的“废弃”我真的有点不相信,我可是亲眼看到“手术中”的那个灯亮着的,怎么会是废弃的。 “对,废弃,这里之所以器材都还在,并不是说我们医院的器材太多,而是没人敢把东西搬走。”刘洋伸手在手术室的门口轻轻拍了一下,“这间手术室,闹鬼。” 我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两下,为啥闹鬼这个词从刘洋的嘴里说出来就让我觉得这么诡异?拜托,你是个活尸好不,你跟我说闹鬼,这还真是…… “你,你别想着骗我,你们,你们弄出了人命,就想这么结束了么?我不会给你们逃避责任的机会的,我要告你们,我要告你们……”坐在地上的大男孩自然也听到了刘洋的话,哽咽着低声念叨着。 “不管你们信还是不信,事实就是这样,以前这里确实是妇产科的病房不假,可是后来,出了一场医疗事故。一名主刀大夫连续接了四台手术,在第四台的时候,手术快要结束了,他突然身子一晃,一头栽倒在产妇身上,而他手上的手术刀也插进了产妇的子宫。助手们一边把大夫抬进其他的急救室进行抢救,一边对产妇进行急救,可是产妇因为子宫破裂引发的大出血外加羊水栓塞,没有救回来。而那位大夫则是劳累过度引起的脑干出血,抢救了好几天,终于从昏迷状态下苏醒了过来,但是已经再也不能上手术台了。”刘洋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孟大夫真的是个好大夫,像他这样累倒在手术台上的,我还真的是就见过这么一个。” “那之后呢?那个什么孟大夫变成鬼了?”在白衣恶魔横行的年代,有一个累倒在手术台上的大夫,真的是挺难得的。 “当然没有,孟大夫没事,有事的是那个产妇。孟大夫那一刀直接捅死了产妇肚子里的孩子,紧接着产妇也死了,死了以后化作了厉鬼,天天就守在这间手术室里,想找杀死她孩子的孟大夫报仇。每次一有手术,她就会出现在手术室里,挨个去看那几个大夫长得什么样,可是因为做手术的时候大夫们都是带着口罩和帽子的,她必须凑到每一个大夫的面前仔细端详。这些医生护士,多多少少都接触过死人,阴气比一般人要来的重,有些时候,就能瞟到一两眼女鬼的身影。”刘洋又叹了一口气。 “手术这种东西,不管是病患还是做手术的大夫,其实都很紧张,眼前突然闪过的红色身影让好几位主刀的大夫手抖了。而手抖的结果就是手术的失败。接连不停的发生了好几次这样的事情,几位主刀的大夫联名向院长申请,废弃了这个手术室。而手术室里的器材原本是要搬走的,可是只要搬走了,第二天早上,东西就会回到这个手术室,不管搬几次都是这样甚至有一次,有个工人在天黑了以后去搬器材,结果刚进了手术室把那个器材挪出来,一回头,就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女鬼站在他身后,那个工人差点吓疯了,狂叫着就跑出去了,从那以后,这里的器材也没人再敢动了,大家都说是女鬼为了等害死她的大夫回来,所以不允许别人动这里的东西,甚至这里的东西放了很久都不会有灰尘,据说都是女鬼在擦拭。” 刘洋这个鬼故事让我有点不以为然,鬼啊,我现在最不怕的就是鬼了,大鬼小鬼我干掉多少了?头几天还干掉一群日本鬼来着。“刘洋,不对啊,你的意思是说这里面闹鬼,女鬼是为了等给她做手术的代付回来报仇,那为什么还会有人被送进这里动手术?” 第一百一十五章 诡异挂号单 “这我也不知道,不如我们一起去查查挂号记录,看看到底是谁接了这台手术,这里的女鬼按理说是不会害人的。”刘洋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手术室。 “不,我不走!你们一定是想把我骗走,然后让人来把苏晓的尸体处理了,上这种报道太多了,你们这些黑心的大夫什么都做不出来!我哪儿也不去!我哪儿也不去!”听刘洋说要带他去查挂号记录,大男孩马上警觉了起来,一下子钻回手术室死死抱住死去女孩的尸体,不肯松手。 “唉,这又是何苦呢。”我叹着气,身边的小诗却是不停地用手拽着我的衣角,好像生怕我撒手不管了一样。 “好啦,丫头,别拽了,干爹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管到底,谁让,你是我的宝贝呢。”俯下身,捧起小诗的脸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小丫头的脸蛋顿时红了,一把推开我,躲到了墙角,面冲着墙,两只小手捏住衣角不停地揉搓,时不时的,还回头偷偷看我一眼,小脸蛋红的好像苹果似的。 “对了,刘洋,红姐知道这里的事情么?可以找红姐来帮忙看看么?”我突然想起了那个一身红衣的女鬼红姐,据说她可是这医院里最凶猛的鬼。 “哦,红姐已经走了,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到自己的孩子一眼,只是因为死在医院,没有办法到处游走,上周她儿子来医院看病,红姐见了他一面,心愿了了,就去地府轮回了。刘洋说到红姐,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 “轮回了就好,轮回了就好。”我摸出手机,给白冰打了个电话,让她过来,然后进入那间手术室左右查看了起来,手术室里很干净,不止是没有灰尘的那种干净,而是连鬼魂都没有的那种干净。 刘洋说这里有个因为主刀医生脑干出血而冤死在手术台上的女鬼,可是我看不出来任何有鬼的痕迹,甚至那个女孩的鬼魂也没有。女孩并不是正常死亡,以现在的医疗技术,在这种器材完备的大医院,刮宫手术再怎么刮都死不了人的,这里面必然有一些蹊跷。而且那个叫苏晓的女孩死的那么惨,眼中含泪,口鼻喷血,十有**是会变成冤魂作恶的,可是为什么我连她也看不到?“对了,刘洋,你见过那个女鬼么?”我压低了声音问刘洋。按理说,刘洋混迹在这个医院里,应该见过所有医院里有点年头的鬼怪吧。 谁知道听到这个问话,刘洋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跟你不一样,可能跟其他同类也不一样。可能是因为我白天可以自由的行走在阳光下吧,我没有你们那种能看到鬼的本事,我能看到的就只有红姐一个,还是红姐愿意让我看到的。” 半个小时的时间,白冰就赶到了医院,和她一起来的,除了几名警官还有一名资深的法医。 看到警察来了,刚刚那个激动不已拽着闻讯赶来的院领导的大男孩才稍微冷静了下来,开始向询问他的警察讲述自己带女朋友来打胎的经过。还把他们开具的所有收据都交给了随行的警官。不过大男孩一直没有联系女孩的家人,应该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人家父母交代吧。 “白队长,这具尸体不像是正常的医疗事故致死的。”法医在检查了女孩的尸体后,凑到白冰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白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示意我和法医跟她到了手术室最里面的角落,然后才让法医继续说下去。 “一开始,说是做刮宫手术死的,我还以为是大出血什么的,但是我仔细看了一下,还用内窥镜查看了一下女孩腹腔内部的情况,发现她并不是死于刮宫手术,她的子宫口有很严重的戳伤,甚至还能发现几个刀口,外部有撕裂伤,另外,死者死前似乎发生过男女行为,不过整个下腹都被彻底清洗过,估计很难取到证据、还有从她嘴边的血来看,她的内脏应该也受了很重的伤害,只不过从外部却看不出什么痕迹,应该是内部破坏,或者是被人用力的挤压腹部造成了肝脏等脆弱器官的破裂引起的。”法医一件件说着他在尸体上发现的东西,白冰的脸色却是越变越阴沉。 产房,是个污秽的地方,也是个神圣的地方,这里见证了一个个鲜活生命的诞生,在这种地方作恶,作为女人的白冰比我们这些男人更加的愤怒。 “白队!有问题!”一个警员和医院里的一个领导一起跑到了我们面前。面色非常的凝重。 “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看到同事的神色,白冰心中感到几分不妙。 “白队,是这样的,我们查遍了所有的单据存根,发现医院里各个交费处什么的根本就没有死者苏晓的缴费记录,在挂号处也没有查到挂号记录,妇产科所有今天在职的医生和护士都表示根本就没有见过死者,更没有人推她进手术室。” 我和白冰面面相觑,难道说这一次,又是什么灵异事件? “你们几个,去检查一下手术室的窗子,看看外面有没有攀爬的痕迹,小赵,确定死者身份,通知死者家属,老李,你负责把尸体运回去,和其他法医一起进行进一步的尸检,目前这件案件暂时定性为凶杀案件,小刘,你对医院的各个收费挂号之类的地方进行进一步的检测,争取找出他们挂号的记录,以及时谁把死者推进的手术室。”白冰的精明干练完全在这一刻展现了出来,一个个命令发布出去,所有警员都各就各位的展开了工作。 经过非常细致的排查和比对,医院的挂号处和收费处确实没有死者苏晓的挂号记录和缴费记录,窗外的痕迹也经过了详细的检查,这里本来就是五楼,很高,窗户没有任何打开的痕迹,窗外也没有留下半点有人攀爬的痕迹,这简直就是一场密室杀人案。 死者苏晓的父母在一个小时之后赶到了医院,大男孩唐亚雄和苏晓的父母刚一见面,就被苏晓的父亲狠狠扇了两个耳光,嘴角都打出血来了,可是男孩不但没敢还手,连嘴都没敢还。 然后,就是一出家属抚尸痛哭,要求警方和医院严惩凶手的经典戏码。每次医院一闹事吧,媒体上就会出现各种报道,有说医生草菅人命医死人的,有说家属无理取闹狮子大开口的。唉,其实医疗事故这玩意儿,家属固然不愿意看到,医院也同样不愿意看到。在家属悲痛的同时,医院何尝不是亚历山大。只不过这一次,医院方面似乎是有点无辜,因为在任何一个有记录的渠道都没能查出苏晓的入院记录之类的东西。 “大家冷静,冷静,这件事情已经有警察同志介入了,在调查,现在我们院方一定会积极配合的,既然人死在我们医院了,我们就一定会负责的,请各位家属不要太激动,大家一起想想解决办法。”头发白的老院长竭力想要安抚家属的情绪,可是苏晓的爸爸似乎一点都听不进去,揪着老院子的衣领子要求他把杀人凶手交出来严惩,最后还是白冰看不下去了,出手分开的两人。 “唐亚雄,你跟我过来。”苏晓的父母亲戚来了以后,大男孩唐亚雄的精神就逐渐平复了下来,不再那么疯狂了。我把他叫到走廊尽头,让他坐在墙边的椅子上,丢了根烟给他。“小子,你女朋友这事实在是蹊跷,你给我详细说说你们到医院来以后发生的事情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再现凶案 唐亚雄接过烟,自己掏出火机来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我和苏晓是江东大学的学生,我们俩是自由恋爱,恋爱以后,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同居,当时,学校里很多人都在追苏晓,其中不乏公子哥儿,可是她说我人实在,就喜欢我的憨厚劲儿。上个月,我们发现她的月经没有来,当时还抱着侥幸的心理,可是这个月依旧没有来,我们都吓坏了,可是我们都还是学生,生孩子这事真的不行,所以我们就决定来医院打胎。” “你们确定苏晓怀孕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出现,比如说什么特殊的人或者事。”如果是灵异事件的话,事情发生之前通常都会有一些预兆,可是唐亚雄皱着眉想了一会,最后摇了摇头。“没有,我们俩都是比较本分的学生,平时不泡吧不乱搞的,除了苏晓的追求者多点以外,都挺普通。” “哦,拿你具体说说你们到了医院之后的事情吧。” “恩。我带着苏晓到了医院,在挂号那里,本来是轮到我挂了,可是我之前的人在挂了一个妇科之后突然接了个电话,然后似乎有急事的样子,询问挂号的能不能退,里面说不能,然后她回头看了看我们,就问我们是不是挂妇科,我说是,她就把那张挂号单给我了,说扔了也是扔了,不如送个顺水人情。”唐亚雄吐了一口烟,“我挂好号以后,带着苏晓去找妇科,结果迷路了,问路的时候,恰好碰到一个妇科的大夫,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医生,他说他就是妇科的,就直接带我去一个窗**了费,然后就带我来了这边,他的科室。”说着,唐亚雄指了指一边一间关着门的屋子。我看了一眼,却没有发现屋子上有任何妇产科的标识。 “他带你去交费的窗口在什么地方?”一个男医生,带着他们来到一个没挂牌的科室,这绝对不正常。 “就在那边。”唐亚雄指了指不远处护士站旁边的一个收费窗口一样的地方。不过现在那个窗口根本就是关闭的。 “然后呢?”怎么感觉他遇到的这些地方都很古怪呢。 “然后他就让办公室里一个护士,在里面的房间给苏晓做了一个b超,检查出苏晓真的怀孕,然后他问我们要不要做刮宫手术。本来我们就是来做这个的,他又带着我去那个窗**了一次费,然后就跟助手一起把苏晓推进了手术室。”听完唐亚雄的讲述,我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这孩子,还是社会经验少啊,在天朝看病哪有这么利索的,进了医院前后不到半小时就直接进手术室了?这么高的工作效率,恐怕只有在新闻联播里才能看到吧。 “刘洋,这间办公室是谁用的?”我冲在那面陪着院长维持秩序的刘洋喊了一嗓子,神兽指了指刚刚唐亚雄指认的那间办公室。 “这一间?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孟大夫的诊室,不过已经好久没用了,你要进去看看么?”刘洋只是看了一眼,就给了我一个答案。 “能不能打开让我们进去看看?”我走到那扇门前推了推,发现门是锁着的。 “哦,可以,你等等。”刘洋应了一声,到护士站让护士们找了一下钥匙,两分钟的功夫,就打开了那间诊室的门。与刚刚的手术室一样,这间诊室也是纤尘不染,打扫的非常干净,甚至床上连褶皱都没有一个,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人来过的样子。“说实话,沈浩,看也白看,这间诊室和那个手术室一样,根本不需要人来打扫就会很干净,都是那个女鬼做的。这件事在院里人尽皆知。” “那那边的收费窗口呢?”我指了指唐亚雄刚刚告诉我的他交钱的地方。 “哦,那里啊,孟大夫是院里有名的妇产科专家,平时找他来看病的人都要排队,你知道现在打胎的孩子也特别多,所以院里就在这里开了一个缴费窗口,方便病人缴费。可是自从孟大夫出事以后,手术室和他的诊室都已经废弃了,那个缴费窗口自然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就取消了啊。”刘洋耸了耸肩,“你可以问医院里任何一个职工,这事所有人都知道。” “不,这不可能,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一定是你们想推卸责任!”一听说自己缴费的地方根本不收费,自己看病的诊室根本没有开门,坐在椅子上的唐亚雄又激动了起来,站起来就想扑向刘洋,我连忙伸手把他拦了下来,这年轻人,也太冲动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害羞的躲着我的小诗突然钻进了诊室东看看西看看,还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然后扭回身走到我的身边,把我拽进了那间诊室。 小丫头对这件事非常的热心,说不定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我跟着她,走进诊室里间,这里摆着一张床,床旁边是b超机器。小诗走到机器旁边用手拍了拍,示意我摸摸那机器,我摸了一下,虽然不太明显,但是这台机器似乎还真的有一点点热,应该是下午使用过。可是光有这一点又有什么用呢? 小诗看到我的表情,大概也猜到了我在想什么,用小手捏住我的面颊让我转过身子,把脸凑到了旁边那张床上,指了指床单的一角,又指了指我的眼睛,示意我仔细看。 我按着小诗的只是凑到床边仔细看床单的那一角,却发现有几丝淡淡的黑气从床单上缓缓的散逸到空气中,那黑气是那么的微弱,以至于不集中精神的话,根本就看不到。 “小诗,你立功了。”我仔细端详着床单那一角,脑子飞快的转动了起来。一开始在手术室里我没看到任何鬼魂留下的痕迹,所以我开始怀疑这件事到底是人做的还是鬼做的。其实很都看似匪夷所思的密室杀人案件背后都是有人在作祟,鬼怪在常规的事情上是很少被考虑的。可是这一次真的是太蹊跷了,唐亚雄他们两个人怎么看都像是掉进了别人事先挖好的陷阱里,被人算计的可能性非常的大,可是现在这里又出现了一个带着淡淡黑气的手印。这手印上残留的阴气虽然很少,但是能推测出肯定是今天苏晓做完检查以后才留下的,也就是说她被推进手术室后,那个手术室的女鬼来了这间诊室并且整理了床单。那么接下来,只要把那个手术室里的女鬼找出来询问,不就可以知道个大概了么。 “院长!院长!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就在老院长极力安抚苏晓家的亲人的时候,一个小护士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她的身上还沾着不少鲜血。 “出什么事了!?”护士那一身血,把不停哭喊的苏晓家人也给吓了一跳,纷纷闪开,让老院长跟她说话。 “408,408病房那个,那个产妇出事了,快,快去看看吧,到处,到处都是血!”护士显然一路都是跑过来的,气喘吁吁,胸口不住的起伏着。 “那还不赶紧组织医生,送去手术室,你来找我干嘛!?”院长听到护士的汇报,有些恼怒,产妇小产什么的并不少见,下体大出血的事情时有发生,怎么这个护士还这么慌慌张张的。有找他来汇报的时间,处理了不是更好么? “不是,院长,不是,不是流产!是,是凶杀!是凶杀!”护士的话还没说完,院长就已经拽着白冰冲了出去。“刘洋,你照顾好这边。”我对刘洋说了一句,也跟了上去。护士的声音很大,产妇两个字说的很清楚,这个死掉的苏晓虽然还不能算是产妇,孕妇总算的上的,老爸以前跟我说过,同类型的关联案件,往往是破案的关键。 第一百一十七章 消失的魂魄 一路奔到了408病房,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夹杂着内脏特有的腥味儿冲鼻而来,我们三个人进去以后,发现床上的一位产妇**躺在病床上,头歪在一边,嘴角里还挂着一缕血丝,而她的胸口上赫然插着一把手术刀,原本因为怀孕而隆起的腹部现在被一条长长的伤口一分为二,腹腔内的待产婴儿早已经血肉模糊。整间病房的墙壁、地面、玻璃上都溅满了鲜血,这分明是一场惨无人道的虐杀。 一名医生呆呆的站在床边手足无措,看到院长走进来,立刻迎了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院长看到这个情形立刻吼叫了出来。 “不,不知道啊院长,我,我刚刚跟小柳一起来查房,然后就看到这样了,院长,我什么事儿都没做啊。”那名大夫一副苦瓜脸,可怜兮兮的看着院长。医院死人不稀奇,但是死成这样的肯定是要惹大麻烦的,作为主治医生,他将是最大的嫌疑人。 “病人家属呢?!”老院长冲着医生吼了起来。 “赵叔,你找我有事啊?”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男青年的声音,老院长扭头一看身后的人,立刻就呆住了。“小孟?怎么是你?病房里的那个是……” “是我老婆啊,赵叔,怎么了啊,我就回家拿个鸡汤来给老婆宵夜,你们怎么都到这里来了?”名叫小孟的青年拎着一个保温桶站在门外的走廊里,脸上还挂着笑,想必,等他看到里面的情景就笑不出来了吧。 “小孟,你跟叔过来。”老院长肯定是认识这个青年,拽着他的肩膀把他拽到了一边,“小孟,你听我说,你一定要冷静,有些事情我们谁都不愿意看到。可是既然已经发生了,谁也没有办法,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努力处理好后事……”名叫小孟的青年一开始还是笑呵呵的,可是听了老院长的话,他脸上的笑容逐渐的凝固了下来,“赵叔,你说啥?小薇出事了?”问完之后他也没等老院长回答,快步走进了病房。 “这,这是怎么回事!?”病房里的一切,让这个看上去乐观开朗的年轻人彻底傻掉了,他的手一松,保温桶“咚”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小薇!”一声近似于干嚎的叫声,小孟一个健步冲向了床上那个被开膛破肚的产妇。 “你冷静一点,现在尸体不能乱动!”白冰看到小孟激动的样子就知道不好,没等他扑到床上已经上前一步从身后箍住了小孟的身子,“冷静一点!”任何凶案现场的尸体都是不能随便乱动的,一些亲人在激动下做出的事情很可能会破坏掉尸体上遗留的一些证据。 “你放开我!放开!小薇,小薇你怎么了!”小孟拼命的挣扎着,甚至是踢打着白冰,可是白冰毕竟是专业人士,锁住他的手法很巧妙,任小孟怎么踢打都没办法从白冰手中挣脱出来。 “把窗帘拉上。”我没去管小孟,而是吩咐那个发呆的医生去拉上窗帘,自己凑到产妇的尸体旁观察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从我老婆身边滚开!”也许是女尸未着寸缕吧,我的这个动作让小孟变得格外激动。 “白队长,这位是……”老院长似乎也想制止,但是又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我的左手上还打着石膏,很明显是正在住院的病人,可是他又看到白冰那种对我不予管制的态度,有点弄不明白我的身份。 “院长,他是我们这里的侦查员,你让他检查吧。你别看他这个病痨鬼的样子,他破了好几个一般人解决不了的案子。”白冰一边箍着小孟一边向门口拖。 “你***给我把手拿开,别动我老婆!王八蛋!滚开!”小孟还是不停的叫喊着,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年轻人就是热血,遇到什么事情都很容易冲动,刚刚的唐亚雄也是这样,不过我不能要求他们好像看到路人一样淡定,毕竟,换做我看着田甜被人开膛破肚扔在那里,我也会发疯的。 刚才没拉窗帘的时候,有窗外的灯光晃着看得不是很明显,现在窗帘拉开了,我能很清楚的看到这位死去的产妇被剖开的肚子上,还有胸口插着的那把手术刀上都在缓缓的向外散逸着淡淡的黑气。她的眼睛也是睁得大大的,看上去满是惊恐的样子。可是即便她被人如此残忍的杀死,我依旧没在病房里找到她的鬼魂。一般来讲,人死了之后魂魄就会离开身体,去幽冥报道,直到头七回魂才在鬼差的押解下回来探亲,但是横死之人通常是不入幽冥的,通常会在死亡地点徘徊。这个产妇怎么看都算是横死了,可是为什么她和那个苏晓一样,魂魄并没有留在死亡地点呢?难道她们都觉得自己死的不够惨? “小孟,小孟!你冷静点,你冷静点!你身后的是刑警队的白队长,我们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在这里抽风有什么用!”老院长此时走到了小孟的面前,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说起来人就是贱,小孟挨了这个耳光之后,整个人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了下去。白冰顺势放开他,让他坐在地上。 “小孟是么?你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有过过节?你好好想想,如果有线索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警察会尽力侦破这个案子,给你和你老婆一个交代。”白冰蹲在小孟身边,用那只很好看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唉,应该不会,小孟父子俩都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今天之前我都没听小孟骂过人,可能是刚刚做下那起案子的凶手潜逃到这里,胡乱杀人的吧,可怜的孩子。”老院长也蹲到小孟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院长,你说小孟父子,你认识他父亲?他父亲是不是也是院里的大夫?”孟,这个姓我刚刚听到了好几次,刘洋讲给我的故事里,那个晕倒在手术台上,直接导致了一尸两命的主刀大夫不就姓孟么? “恩,是的,老孟原本就是院里的妇科大夫,只是那年在手术的时候劳累过度,脑干出血,昏倒在手术台上,好不容易才抢救回来,但是不能上手术台了,我就安排他在医院管管后勤方面的事情。说起来老孟可是个好大夫,当年挂他的号,都得提前几天来。唉……”院长叹了口气,“小孟,尸体你先不要动,小薇死的这么惨,凶手一定要抓起来,先把尸体留着让警察进行尸检,找找线索。你放心,在咱们医院出的事,咱们医院方面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小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熟人,哄起来确实方便的多啊。 老院长的话,让我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两个字——报复!这分明就是报复!数年前,那女鬼因为孟大夫而惨死在产房里,现在孟大夫的儿媳妇怀了孩子,她就出来把人杀了,把孩子也给撕了,这不是报复,又是什么呢?不过……为什么那些年的时间,她不直接报复孟大夫,也没有在之前的几天杀害这个名叫小薇的产妇,却偏偏在这时候? 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涌上我的心头。“老院长,今天死人那间手术室在孟大夫那件事以后死没死过人?” 老院长突然听到我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很多大夫都说那里有鬼,但是因为剖腹产本身并不是什么大手术,有的大夫因为惊吓会发生手抖的现象,可是都很好的弥补了,今天之前,整整六年里,再没死过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初次交锋 原来是这样。我大概能想明白一些事情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凡是世间一切有灵性之物,皆可修炼,鬼魂之类,自然也可以修炼,修炼的方法除了吸收日精月华和天材地宝之外,还有一条路,就是同类相残。鬼,也可以吃鬼,听上去这和人吃人一样,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可是那种效果却是立竿见影的。 当天在长明市独立团的鱼塘里,死胖子土肥原龟三就是强行吸收了他那个贴身女忍的精气才在瞬间实力暴涨的。今天这个想必也是,之前那个女鬼在手术室里潜伏了那么久,今天用幻象把苏晓迷惑进去害死,然后她很可能是给苏晓制造了一个和她类似的死亡场景,让苏晓产生一种与她相似的怨气,这样,在苏晓死了以后,她就可以吞噬苏晓的鬼魂,以达到迅速提高自己实力的目的。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力量提升后的女鬼就好像当日的陆丰一样离开了自己身死的地方,开始寻找自己的仇人,然后,找到了恰好同在医院里待产的小薇,出手杀人。 等等,如果说是女鬼开始报复了,那么,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孟大夫!?毕竟,孟大夫可是直接害死女鬼的凶手啊!报仇的首选目标!“小孟,你爸爸现在在哪里?他可能就是变态杀手的下一个目标!”我要说是鬼干的,他肯定先把我送进精神科,还是跟他说变态杀手吧,也省的解释。 “我爸?为什么是我爸?”小孟听到我说变态杀手可能接下来就要杀他爸爸,立刻抬起头望着我。 “现在没时间多说了,赶紧告诉我,你爸爸到底在哪里!否则出了事你可别后悔!”按理说女鬼是没必要躲着人的,一般人是看不到她的,现在她不在这里,很可能就是去杀下一个目标了。 关系到自己亲爹的安全,小孟强打精神,从失去老婆的痛苦中挣扎出来,叮嘱了白冰和老院长几句,请他们务必找出凶手替小薇报仇,然后就带我打车去了他家。 在车上,小孟告诉我,自从六年前那次事情之后,他父亲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虽然他是病倒在手术台上才导致产妇死亡的,可是那种自责感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他,一向不信鬼神的孟大夫居然还信起了上帝,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先祷告一番再说。当我们赶到孟大夫家的时候,五十多岁的孟大夫还没有睡,正握着一个十字架,跪在床上祷告着。 “爸,家里没什么事儿吧?”我和小孟一起进了孟大夫的卧室,孟大夫却并没有停止他的祷告,依旧在那里闭着眼睛念叨着什么。 其实耶稣基督这玩意儿,我个人是挺反感的,先不说什么十字军东征,猎杀魔女什么的,一群中国人你信毛外国人的教啊?难不成白皮肤蓝眼睛的神仙会来保护你们这些黄皮肤黑眼睛?真当神仙都是浪催的么?不过反感归反感,别人的宗教自由咱们还是要尊重的,拉把椅子坐在床边,一边打量着房子里的布置,一边等孟大夫结束祷告。小孟则是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抓着一张孟大夫和他们两个的照片发呆。 孟大夫的卧室里,摆着很多照片,有一些是孟大夫自己的,更多的则是跟不同的人的合影,通常那些和他合影的都是一家三口,有的是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有的是带着小孩子,照片上的人都笑的很开心,想来这位孟大夫的医术真的是不错的。 “小子,怎么这么晚带朋友回来,你不用去医院陪小薇么?”孟大夫终于结束了祷告,有些纳闷儿的问小孟。 “爸!”听到孟大夫的问话,原本低头看着照片的小孟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挂上了两道泪痕,“小薇她……小薇她……她……”小孟呜咽了半天,还是没有把剩下的话说下去。 “小薇她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孟大夫也着急了,从床上下来,走到小孟身边抓住他的肩膀摇晃了两下,“小子,你告诉我,小薇到底怎么了,一个大老爷们儿,哭什么哭!” “孟大夫,别问了,小薇死了,我们就是为了这个事儿来的。”我晃了晃打着石膏的左手,“而且,事情还挺严重,否则我不会在养伤期间跑出来给人帮忙。右手从衣兜里掏出之前白冰给我办的公安部门的证件递给孟大夫。 “什么!?你说小薇死了!?”孟大夫放开了小孟,直接无视了我的证件,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晃了起来,“小薇怎么可能会死!?她的身体一直很好,我诊断过,应该不可能出现难产的情况啊!?到底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夫,大夫,你再晃的话,我就要散架了,你先放开,我还是个病人。”我一边说着,一边把身子后仰向后躲了一下。孟大夫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松开了手。于是,我华丽丽的向着镜子后面翻倒了下去。“噗通”一声,整个人仰倒在地上。 “哎哟我的妈呀,腰,腰……”我的腰本来就有轻微的骨裂,还没好利索呢,这一下摔得……“啪嗒”就在我想要抱怨两声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掉到了我的脸上,好像是个水点,我用手在面颊上一抹,放到眼前一看,却看到手上一片血红!抬眼看向天板,却看到一个穿着蓝底白的孕妇装的女人就那么平平的贴在天板上,肚子和下体部分的衣服染满了血迹,一双手上也全都是鲜血,刚刚那滴血,就是从她的手上滴下来的。 “我晕!你丫动作也太快点了吧!”这一次可真是有点棘手了,刚才光顾着跑到这里来,身上一件法器都没带,哪怕有把糯米呢……行了,啥都别想了,咬吧! 在我咬破舌尖的同时,女鬼纵身从天板上扑了下来,张开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拼命鼓起一口气,把嘴里的舌尖血喷了出去,女鬼被舌尖血喷中,在惨嚎声中松开了我的脖子,抽身飞退, “小诗,拿下她!”我的手在小瓷瓶上拍了一下,一股青烟从小瓷瓶里冒出,小诗手上握着那把死神镰刀冲天而起,对着浮在天板上的孕妇女鬼一镰刀斩了过去。那女鬼倒是机警,看到小诗飞上来,立刻就没入了天板里,小诗的镰刀只是在天板上斩出一道深深的沟壑。碎石和涂料撒了我一头一脸。 小诗没有追击,只是倒提着镰刀看着天板,似乎在琢磨什么。 “小诗,她跑了么?”从地上爬起来,用力揉了揉我的腰,没想到不揉还好,一揉比刚才不揉还疼。 “你,你刚才是在干什么?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孟大夫看了看小诗,又看了看天板,最后,看向了我。他是看不到女鬼的,可是小诗因为习惯的问题,每次夜里出现的时候,都是让人可以看到她的状态。 “没事,就是有个女鬼来找你寻仇了而已,被我们打跑了。”我重新坐在椅子上,胡乱的用手在脸上抹了抹,把那些掉在脸上的渣土抹掉,这才重新看向那对目瞪口呆的父子。“我说的简单点吧,孟大夫,您应该不会忘记六年前那次医疗事故吧,就是您晕倒在手术台上那次。那个女人死了,变成了鬼,在医院里闹了那么久,想必您也有所耳闻,今天,她得势了回来复仇了。您的儿媳妇小薇,就是死在她手上的。” 上架感言:感谢与你们同在 亲爱的朋友们,早上接到编辑的消息,今天要上架了。 《大阴倌》到目前为止,已经三十二万字,跟上本一样,老邓依然是磨铁上架最晚的一个。 但大家都知道上架是不可避免的,毕竟站也是要盈利的,不能白养我们写手,这点希望大家多多理解。 一到上架,千言万语,如老友相唔,书不尽言。 我要感谢朋友们,在你们的支持下,新书《大阴倌》目前位列新书榜首,点击榜第三。在贴吧以及各大论坛尚未推广的情况下,能取的这个成绩是不容易的,在此我再次感谢《鬼契》老朋友以及新朋友们的大力支持。 很多老朋友都知道,老邓当初辞掉老师的铁饭碗,毅然选择了文圈,是为了梦想也是为了生活。 最近有朋友问我,你后悔了吗? 我还是那句话,为梦想奋斗,当风雨无阻,悔从何来? 每天宅在家里找资料、看书,白发渐生,脊椎生疼,朋友少了,这些都不是问题,我还是那句话教书是育人,写作是悦人,当大家拍案叫绝的时候,就是宅了一整天的我们最大的成就、骄傲、自豪。不被理解,不被喜欢,不被认同,统统都烟消云散。 今年五月份,《鬼契》完本,在书友们的祝福下,我与媳妇幸福结婚了,婚礼虽然简单,但却铭刻终生,倍觉幸福。 从辞掉老师职后,我选择了从事文,亲戚、朋友甚至家人都无法理解。唯有媳妇始终一心一意的支持我,在众多压力下,最终与我走到了一起,这其中的风风雨雨偶尔想起,不禁唏嘘泪流。 万幸,《鬼契》中我说过要给媳妇买钻戒娶她,在书友们的支持下,老邓我做到了,钻戒很小,当亲手给她戴上的那刻,心中很踏实,很幸福。 结婚后,我写了阴阳三部曲中的第二部《大阴倌》,写书的同时,生活的挑战依然接踵而至,房贷、生活费、未来孩子的奶粉钱,这些生活中很俗但却很真实的压力真真切切的压在了肩上。 作为男人,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天塌下来也得顶着! 《大阴倌》上架了,要收费了,在此老邓恳请大家支持订阅正版。 还是那句老话,我不想说什么一个月下来,大家看书只需个白菜钱,毕竟钱这东西,多少那都不是捡来的,谁愿意冤枉钱呢?是吧。 相信大家也看到了,《大阴倌》在剧情等各方面润色、细致了不少,我会继续努力,写出让大家愉悦的章节内容,以回馈大家。 千言万语,深深感谢朋友们的支持…… 如何注册磨铁账号充值、激活、投票 大家好,很多朋友都是各大贴吧过来的,有的还是第一次移步磨铁,对磨铁的一些操作步骤不是很熟悉,纷纷给我留言,问我如何注册如何激活。于是我就让朋友抽了点时间,特意帮我截图解说了注册和激活的操作步骤,不会的朋友可以看看,很清晰明了,按照下面的操作步骤,就可以有自己的账号,可以为自己喜欢的书投票撒了。老邓再次感谢大家的捧场和厚爱。 首先磨铁已经开通第三方登录,分别是qq、新浪微博账号登录等 下面介绍邮箱注册磨铁账号。 1、进入磨铁之后,点击右上角黑条中的“注册” 2、进入注册页面之后进行填写: 邮箱写咱们的qq邮箱比较省事,回头激活的时候直接进qq邮箱激活就行,当然写别的邮箱也完全没问题,完全看个人喜好而定。 3、注册之后会出现这样的页面:写着“激活邮件已发送,请登录邮箱激活用户”。右上角也有个“激活”的绿色字体,也是让申请人去激活账号。 4、去刚才咱们填的邮箱,里面会收到一封激活链接的邮件,如下。 打开邮件,会出现个激活链接:直接点一下链接,就自动激活了。 5、页面自动跳转到磨铁,显示激活成功,之后“点击登录”就可以了: 6、登录之后,就出现以下界面,右上角的绿色“激活”二字也随之消失,之后可以在搜索栏里,搜索本书的名字《大阴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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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她又是谁?刚才明明没有看到她跟你们一起进来的。”孟大夫没有理会小孟的话,却是指着小诗问了起来。 “她?是我干闺女,一个不幸早夭的孩子。”我伸手摸了摸小诗的长发,小丫头非常乖巧的依偎在我怀里。 “早,早夭?你的意思是说……”孟大夫父子几乎是同时喊了出来。 “没错,她是个鬼,不过也只有她才能帮上你们了。”我扳过小诗的身子让她的小脸对着我的脸,“丫头,这几天你就先陪着这个爷爷,干爹去找那个女鬼的线索,既然你决定要帮他们,这次的事情咱们就管到底。” 小诗看着我的眼睛,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接下来的事情,真的是让人费解,小诗在孟大夫家里足足蹲点了足足一个月,可是那个鬼孕妇却再没有出现过。而苏晓那面的事情一直没有查清,医院里一直有闹鬼的传闻,所以大家都觉得,苏晓应该是被鬼魂害死的,就连唐亚雄也说没有在医院的任何正常渠道办理手续,他所能提供的那些地方都有很多人可以证明已经废弃很久了,即使这事闹上法院,也不好解决,反而会让唐亚雄成为第一嫌疑人,毕竟这一路都是他陪着苏晓,而他又找不出任何一名他见过的医护人员。 最后,医院方面和苏家达成了共识,医院方面出于人道主义考虑,给予苏家八十万元作为精神补偿,苏家虽然不甘心,可是在找不到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也拿医院方面。没有办法,如果非要告的话,他们只能去告唐亚雄那可怜孩子了。 当然,在这一个月时间里我也没有闲着,通过公安系统,配合医院里的记录开始寻找当年那个惨死在产房里的产妇的家人,可是,最终得到的消息却让我不由得咂舌。 当初,那个产妇死了以后,家里人也是拿了一笔赔偿金回去了,可是中国人传谣言的本事就是很厉害,不知道怎么的,医疗事故就给传成了孕妇的公公婆婆要求保孩子,结果孩子没保住,大人也没了,医院拿了钱和她男人家和解。死去的孕妇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哥哥,而她的哥哥性格非常的火爆,听说了这件事以后,当晚就拿着刀子潜进了产妇公婆家的院子,把她的公公、婆婆、丈夫、小叔子一家一共六口人全都给捅了,连她小叔子家那个三岁大的小子都没放过。之后,那个孕妇的哥哥给他的老婆孩子留了一封信外加一个存着她妹妹卖命钱的存折,上吊自杀了。 对于这件事里的那些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评论去好,有的时候,评论一些东西,从不同的角度能看到不同的结果,孕妇的哥哥,堪称凶残,连三岁的孩子都没放过,可是反过来想,他又何尝不是太过疼爱自己的妹妹才做出这种傻事呢?如果换做我听到静儿出了事,恐怕也会发疯吧。 我是个闲不住的人,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身上的伤都好的七七八八了,左手上的石膏也拆了,换成了夹板,溜出医院,回到了我的冰玉斋。话说我回去的那天啊,隔壁大妈的卫生巾正是卖的如火如荼,我的店门口围着形形色色的女性在那里挑选着每月必需品。弄得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反倒是让很多路过的人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我去,就算我是来买姨妈巾的你们也不用那么看我吧,我不能用它吸大姨妈还不能当鞋垫吸脚汗么?你们女人啊,真是少见多怪。 好不容易让大妈把摊子挪挪,打开门进了店子,还没等我坐到椅子上,就有一个看起来拽了吧唧的男人走了进来。这男的岁数跟我差不多,留个板寸,浑身上下都是名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透过他那一身高贵的古龙水我依然可以闻到他身上的人渣味儿。 “有什么事儿么?”瞎子教我的,遇到这种装逼货,你要更会装逼才行,我索性连正眼都没看他,二郎腿往桌子上一翘,打开电脑准备扫雷。 “你……”那二货显然没想到我会是这种态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郑少,给您车钥匙。”一个满脸奴才相的黄毛小子捧着一把车钥匙递到那个拽男面前。 “你们要是没事儿的话,就出去吧,别妨碍我打游戏。”黄毛的样子真的让我觉得很恶心,都是带把儿的爷们儿,为啥在别人面前就要表现的那么卑躬屈膝?不就是几个臭钱么? “唉,我说,你小子怎么说话呢?会不会做生意啊?跟郑少这里都敢装逼,你的破店是不是不想开了?”这黄毛果然是条好狗,听到我的话立刻就跳了出来,“你知道郑少是什么人么?郑少是郑副市长的公子,今天到你这个破店里来是给你脸了,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知道不?” “哦,这样啊。”我漫不经心的翻了个白眼,既然跑到我门上来,那就是有求于我,我有什么好怕的呢?“有事就说,我们是正经生意人,看钱说话,不管你是市长的儿子还是村长的儿子,给钱的就是大爷。” “就你这怂样,胳膊上还挂着夹板,还特么拽,你拽个**啊,赶紧让你们老板滚过来!”黄毛继续冲我狂吠,而那个什么郑少却是没有半点想管的意思。这是想看我的戏,是么?从电脑桌下面用脚把那把妙法千五村正勾了出来,左脚踩住刀鞘,弯下腰去,用右手把那把长刀直接抽了出来, 这么长时间的折腾,我也不是吃干饭的,天人命格开启一半,又经过这些磨练,我的身体素质翻了最少一倍,直到我把村正架在那货脖子上的时候,黄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我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惹毛了我,我让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你信不信?” “我,我……”冰凉的刀锋就贴在脖子上,黄毛吓得话都说不出来,甚至连哆嗦都不敢打。刚刚他只是打了个哆嗦,村正就在他的脖子上割开一条细细的口子。 一股骚味儿,渐渐的在店里飘散开来,我皱着眉,朝黄毛的裤裆看了一样,“废物。”收回长刀,把刀尖向下,对着地面一插,锋利之极的村正直接没入地板半尺多深。“一会给我把地上打扫干净,不然我砍了你。” “额,是……我,我知道了。”黄毛这个时候哪敢多嘴啊,倒是那个什么郑少,见到插入大理石地面足有半尺深的村正眼睛一亮,“老板,你这把刀怎么卖?” “我卖艺,不卖刀,你见过哪个澡堂子卖拖鞋,有事赶紧说,没事立刻滚。”再次把腿搭在电脑桌上,玩起了扫雷。 “哦,是这样的,我最近遭遇了一些怪事,想让大师帮忙看看,不知道大师有没有时间。”这次说话的是那个郑少,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可是即使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我也看到了他眼中的那种贪婪。呵呵,想要村正?你也得有那个命拿啊,就这把村正上缭绕着的阴怨之气和血杀之气,除了我这种命格特殊的,没个几十年功力的阴倌拿到手上就是找死,不是被阴气入体,就是被血杀之气控制了心智。 “哦,这样的话,先给我说说,究竟是什么事情吧你的跟班儿如果没什么用,就让他滚出去给我买空气清新剂。”把鼠标随手往桌子上一丢,双手抱胸看着郑少,“那边有椅子,自己动手吧,我不太方便,就不给郑少搬了。” “好说,好说。”郑少此时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拽了,毕竟面对一个一言不合就拔刀的家伙,谁也没必要去得罪,他大少爷可是皮娇肉贵,不像我光棍一条。非常自觉的拽了一把椅子,坐在我对面,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我,“大师,抽烟。” 第一百二十章 婴灵 我一点都没客气,接过烟,让他给我点上,狠狠抽了一口,你别说,有钱人抽的烟就是不一样啊。郑少对着黄毛挥了挥手,“小黄,赶紧回去换条裤子,像什么样。” “是,是……郑少,我这就去。”那个黄毛早就想走了,平时跟着这位市长家的少爷威风惯了,哪见过我这凶的角色,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地上给我甩这么多尿,你可得负责。”说话的同时,我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这位郑少,只见他印堂之中隐隐的有黑气缭绕,脖子上也有一道淡淡的黑气环绕,看上去就好像是有一条绳子之类的东西绕着他的脖子似的。“你最近脖子是不是不舒服?”看相算命,多半是唬人的,但是有些有本事的,在唬人的同时也会说点真东西,毕竟这样一来,唬人指数可是会大幅度提升的。 “大师,你怎么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破啊?”一听我说脖子,郑少几乎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过他的问题还真是搞笑,我要是连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我这天人命格还混个屁啊。 “着急什么,我这里是看正经事儿的店,又不是街头算命的瞎子,先说清楚再想着破。”不知道是不是唬过了,这小子开口就问怎么破。 “哦,我知道了大师,我这就给您详细说。”郑少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大师啊,我最近经常会做一个梦,在梦里,总是有个小孩子在我身上爬来爬去,在梦里我的意识非常的清醒,可是身体一点都动不了。”郑少说到这里,不经意的摸了摸脖子,“每次,那个小孩在我身上爬一会,就会到我头这里来,然后用啥玩意缠在我脖子上,也不知道是他的舌头还是啥,圈住我的脖子就勒,好几次我都觉得要被他在梦里勒死了,每次醒来都是满头的大汗,甚至有一次特别严重我醒来都能在脖子上看到一圈红色的勒痕。” 又是个招报应的,哼!我看着这位郑少,不由自主的冷笑出声,缠他脖子的东西,他曾经也拥有过吧。 “郑少,喜欢你的钱和地位的女人应该不少吧。”那个马什么的怎么说的来着,宁愿在宝马上哭也不在自行车上笑,现在这年头,拜金女真的是满大街都是。像郑少这样的,长的吧,虽然不如我蛤蟆大爷,可是也算过得去,老子是市长,那么不管走到哪里,官面上的人都得给点面子,至于钱,这些有头有脸有地位的,什么时候会缺钱? “额,这个……”郑少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女人嘛,就是那么回事,你给她钱给她面子,哪个不是随便玩儿啊,你说是吧,大师。要不,咱们这样吧,等会儿咱们水上人间,唱唱歌,娱乐娱乐,然后您就顺手给我把这事儿办了吧,有明白人给我说过,大师你们的冰玉斋是真有本事的那种。对了,大师,您那把刀能不能割爱给我啊,我有个嗜好,就是喜欢玩刀,看到好刀就想买,您看能不能……” “啧啧啧啧,臭,真臭,我还奇怪,冰玉斋本来是个很干净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一股臭味,原来是郑少爷到了啊,蛤蟆,你这小破庙里还能供这么大一尊佛?”一个满是不屑的女声从门口响起,我和郑少同时抬头向门口的方向看去,却见一身清爽打扮的白冰正倚在门边,满是不屑的看着我们这边。 “哎呀,小冰,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还没等我张嘴,郑大少爷到先跟白冰打起了招呼。 “怎么?郑大少爷可以来,我白冰就不能来么?”白冰随手关上门,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桌子旁边,“蛤蟆,这家伙有事儿找你办?你还是算了吧,别惹上一身骚。” “哦?怎么回事啊?”白冰似乎很厌恶这个市长家的公子。这倒是让我那点八卦之火燃烧了起来。 “没什么,一个不讨人喜欢的追求者罢了。”白冰随手把地上那把村正抽出来插进刀鞘里,“我说蛤蟆,瞎子不在你就这么折腾店里的东西啊,这大理石地面不要钱啊,说戳就戳,你往人身上戳好不好,只要弄不死还能长好,这地面弄坏了就可惜了。” “哦,我知道了,下次戳人。”这白大小姐今天这是怎么了,比平时还要火爆啊。扭头看看郑少,这位大少爷现在居然满脸都是谄媚的笑容。不过想想也是,这种人呢,就是贱的,你往他身上贴吧,他就不把你当回事,你越是不鸟他,他越是觉得你金贵,尤其白冰这种大美女,让人食指大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郑少,不是我拆你的台啊,女人和命哪个重要,你自己说,想要命,你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不然如来佛祖都帮不了你。”我真的不是拆他的台,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这么正直善良的人,怎么会拆别人的台呢。 “额,这个……这……唉!”郑大少爷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叹了口气,“大师,你想问什么,你就问吧,反正今天也说到这里了。” “恩,那你告诉我,你的那些女人里有几个给你怀过孩子,又有几个为你打过胎。” “这……这个也要说啊?” “你不想让我帮你,可以不说。”我冲他耸耸肩,反正我是无所谓。 “好吧,我说。”他说完,没有直接跟我说,而是掏出手机来,翻开了电话本,一个一个翻着,似乎在找谁的名字。难道说,他自己让多少女人怀过孩子,他还得找秘书问问? “你别瞎猜了,他不是想打给谁问,只是在电话本里数人头而已。”白冰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面对我那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原本应该很自豪的郑大少爷笑的非常尴尬,足足过了五六分钟,他才把电话本翻完,然后告诉我,怀过孕的大概七个,孩子都打掉了,其中两个都是想跟他奉子成婚,一直不肯打,直到孩子很大了才勉强打掉的。 这数目,自叹不如啊,我以前也是个心大萝卜来着,但是我自认为还算是个负责的萝卜,每次上床,都会做好安全措施,不会留下什么随机奖品让女的一个月以后去抽。 这位郑大少爷惹上的东西其实并不少见,就是我们常说的婴灵,婴灵是指的是那些流产的胎儿,不管因为人工流产还是事故流产中失去的婴儿,都可成为婴灵。婴灵因父母没有超度,不能入土为安,魂魄无依,无法往生,弥留现世,产生无尽的怨气恨意,故此循着血缘的磁场密码找到亲人,纠缠作祟,造成父母兄弟姐妹的伤害,意外,甚至失去生命。不过灵婴这东西解决起来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 “那两个准备以子相婚的,都是什么时候打的胎,现在那两个女的都怎么样了?”想要安抚灵婴,首先就得找出灵婴的生身父母,对一般人来说这事儿自然是不难的,可是对这位郑大少爷来说,还真得分析一下。好在拖到大的就那么两个,那些刚刚受孕的胎儿灵台没开,所以即便是打胎了也不会形成灵婴。 “第一个大概是五年前了,现在那女人嫁了个it男,都有了孩子了,第二个,是,是,是上个月打掉的。”说到第二个的时候,郑大少爷明显心虚了,看向白冰的目光也变得闪闪烁烁的。 “呵,上个月,我记得上个月似乎还有人天天往我办公室送呢,感情那边的小月子还没坐好呢,这边就开始寻找新目标了啊,我说郑大少爷,你真行。蛤蟆,给我往死了坑他,少了十万,这活你要敢接,我跟你绝交。”说完,白冰把插回鞘里的妙法千五村正往我怀里一扔,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这……唉!”郑大少爷无奈的一声长叹,看来他对白冰还真挺上心的。 “郑少,如果可以的话,你现在最好能把那个女人找来,我帮你做做法,安抚一下那个婴灵,这事应该问题不大。”安抚婴灵的方法很多,但是不管哪种方法都是需要父母的身体组织的。婴灵的父母首先要提供本身八字、头发、指甲,用写有婴灵生辰八字的黄纸裹住这些头发指甲之类的东西,然后再用父母的八字裹在外面,再把这个纸包压在一块平板的灵位下面,当然,如果之前父母有给腹中的胎儿取过名字的话,把名字刻在灵位上更好。 做完上述那些之后,就可以每年请一些和尚老道,巫婆神汉什么的来念经超度,然后供奉上饮食,钱物,玩具,衣服,鞋袜等应用的物件,婴灵通常就不会出来闹事了。 还有一种比较痛快的,请修为高的阴倌超度。采用的和一般方法不同的采用移接木星移斗转的办法。一次性解决问题,不需要长年供养牌位。阴倌先把灵婴吸引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暂时寄存在自己身体上,让他们从父母身边脱离,然后供养劝导加强制,送他们去轮回转世。时间短效果好。但对阴倌的影响很不好,修为差的阴倌会因此出事。修为高的阴倌也会因此倒霉很久。这个法子的施法过程,瞎子留下的书里面也是有的,可是为了郑大少爷这样的人,让我冒险给他搞这个?切,给多少钱那都是不做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郑少的秘密 不得不说,市长家的公子,做事情总要方便很多,一个电话过去,不到一个小时,黄毛就带着一个满脸寒霜的漂亮女人走进了我的店子。不用问,这就是那位刚刚打过胎的姑娘吧。唉,仗着有点姿色就想攀龙附凤,到头来,真正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又有几个? “娜娜,你来了啊。”郑少对这个女人的态度跟对白冰那是截然不同啊,就是冷着一副脸,都没什么表情。 名叫娜娜的女人认命似的叹了口气,坐在了黄毛为她拉过来的椅子上。“郑少,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闲的没事了,想让我陪你算命玩儿,是么?我的命没那么娇贵,大师不用给我算了,给郑少多算一份吧。” “娜娜,你别这个样子好么?我们虽然分手了,交情还是有的吧,分手费我给了你五十万,你要是觉得不够,我可以再加,今天我遇到的事儿是咱们两个的,如果解决不了,不光是我,就连你也要一起倒霉。”郑少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不过我想,在刚和娜娜在一起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的。 “什么事儿?”娜娜不解的问了一句,郑少给我打了个眼色,想让我来解释一下,可是我却没理他,我的目光全都被娜娜肩膀上露出的那个小脑袋给吸引了过去。 婴灵这东西,说是鬼其实也并不恰当,它是一种非人非鬼非神非魔的存在,对于阳光并不畏惧,白天也可以趴在母亲背上跟着母亲到处走。可是娜娜肩膀上露出来的那个脑袋却明显不是什么恶灵,一张小脸圆嘟嘟的,它似乎知道我能看到它,一边挥着手,一边张开小嘴冲我笑。唉它要是能出生,能长大,必然是个可爱的孩子。可惜啊。 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两张黄纸丢给郑少,“把你们俩的生辰八字写上,我先帮你把这个供奉起来,至于别的,郑少,我看你交代的还不够。” “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郑少显然被我说的愣了一下,为了保命,他在白冰面前都把实话说出来了,我却还说他交代的不够,一贯养尊处优被人捧着的郑少脸上浮现出些许不满的神色。 “这位娜娜小姐身上是有婴灵不错。”我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凑到娜娜的肩膀前,那个小东西知道我能看到它,一边嘻嘻哈哈的笑着,一边伸出小手来抓着我的手指玩。“不过这个小家伙很可爱,一直笑眯眯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害人的那种。” 听我说到这里,原本面若寒霜的娜娜小姐突然双手掩面哭了起来,随着她的哭泣,原本笑眯眯的婴灵也逐渐收起了笑容,换上了一副哭脸,爬到自己妈妈的肩膀上,用稚嫩的小手轻轻拉扯着它妈妈的头发,似乎想让她开心一点,可是它的母亲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只是一味的在那里哭泣。 “现在知道对不起孩子了?堕胎是五逆大罪之一,既然都怀了那么久了,干嘛不生下来,以郑少的资财,养个孩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对于郑少脸上的不满,我直接无视,从白冰的态度我就看出来了,这货就不是个好鸟。 “好了,娜娜小姐,别哭了,咱们先把正经事做了,给孩子供养起来,也算是你们作为父母的对得起它了。”我安抚了一下娜娜小姐,然后按照书上的方法让他们每人拔下几根头发,用符纸包了起来,念了一段咒文,然后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灵牌递给娜娜。娜娜接过灵牌,打开钱包从里面掏出五百块钱放到了我的桌子上,“大师,我身上就这些钱,要是不够的话,晚点我再给你送来。” “不用了,娜娜,我来付吧。”郑少伸出手来,把那几张钞票推回娜娜的面前。 娜娜冷冷的哼了一声,“孩子是我的,郑少爷,感谢你今天拔了头发给我,以后我们再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想再见到你。”说完,也不管郑少那明显带上了怒意的脸,对我微微鞠了个躬,抱着灵牌转身离开了。 “你,这……”郑少又一次被扫了面子,看来今天真的是他的难日,不过这也不奇怪,被婴灵缠身的人,通常都是厄运缠身,倒霉才是正常的。 “好了,那个黄毛,你也出去,给我从外面把卷帘门拉下来,我跟你主子有话说。”黄毛这次没有多废话,他也看出来了,他的郑大少爷现在已经被我唬住了,乖乖的走出了店子,把卷帘门拉了下来,自己站在店子外面守着。 “郑少,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刚刚那个女的身上的根本就不是缠着你的婴灵,缠着你,想要你命的,绝对是个恶灵,她那个不是。如果你还有什么隐瞒着的,我希望你能说出来,不然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没辙。” 吓唬的差不多了,正经事还是要办的,说到底,这货也是个官二代,帮他办成了事,不说钱什么的,以后谁要是敢来我这里闹事,他自然会罩着我,不为别的,就他这女朋友的数量,日后的怨鬼肯定不是一个两个的,他总有求我的一天。“现在咱们是关起门来说话,我作为一个阴倌,最重要的还是我的生意,世俗的道德和法律,我看的并不是很重,有什么事,你最好还是跟我说一下。我会帮你保密。” “这……”郑少沉吟了一会,自己拿起杯子倒一旁的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干了,然后重新坐回了我的面前,“我承认,还有一个,叫小雪。她也怀了我的孩子,上个月,和很多女人一样,她想用肚子里的孩子来要挟我跟她结婚,结果我们俩起了争执,还动了手,在扭打中,我不小心推了她一把,她的头刚好撞在了茶几角上,就这么死了。当时我害怕极了,如果这事捅出去,不光对我自己不好,还可能影响到我爸,所以我没有报警,而是把她装进车子的后备箱,开车出去,到乌山上挖了个坑,把她给埋了。小雪是江东大学的学生,外地人,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因为她怀了孩子,不敢去学校,就让我在外面给她租了个房子,学校方面她就装病请了个假,所以她虽然死了两个月了,也一直没有什么人找她。” 人渣。我在心中暗骂了一声,嘴里却没对这件事表示什么看法,毕竟行有行规,我们这一行的,就必须替客户保密,哪怕客户就是一坨人渣。“这么说,小雪和娜娜这俩怀上你孩子的时间都差不多啊。你现在还能找到乌山那里,你埋人的地方么?” “这个,能。需要去那里么?” “恩,那等会你带我去一趟吧,我们去那里看看,不过先说好了,这种活儿,就算是真的有女鬼,我帮你解决了,也是损阴丧德的事情,十万我是绝对不肯干的。另外,解决了女鬼,你还得找她的资料,给她家里人一笔补偿,毕竟,谁家养个闺女都不是容易的事情,这么就没了,每个交代的话,说不过去。” “恩,好的,好的,这个我一定能办到。”郑大少爷点头哈腰的应承了下来,我用布条给自己左手的夹板做了一下加固,拿了一套碟仙的道具,以及一些糯米之类的驱鬼用品,把妙法千五村正挂在腰带上,跟着郑大少爷出了门。 他的车,看起来不错,不过具体叫啥,我也不太懂,对车,我是没啥研究,除了那些特别出名的,基本都不认识。 车子开到了乌山下面,在一片林子比较密的地方停了下来,郑少带着我下了车,爬上了山,乌山比较阴,草木特别旺盛,爬进密林中不就,郑大少爷就在一棵很高大的梧桐树前停了下来。“当时,我就把她埋在这棵树后面,因为这棵树特别大,毕竟是我失手杀了她,周年什么的,我还打算来祭拜一下,所以……”说到这里,转到树后的郑少突然怔住了,我跟过去一看,却看到树后的地面上隐隐能看出来有个人形的土坑。 “你……当时是把她埋在坑里的?”我蹲下身子,用手在坑里扒拉了几下。这个土坑不深,而且里面落了不少树叶,还长出一些草草,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这里有个坑。“郑少,把这些树叶子挖开,看看女尸还在不在下面了。” 这事看起来真的是挺蹊跷,一般人整个埋在地里的话,因为尸体的**,埋尸的地面如果不是很瓷实的话会造成轻微的下陷,可是现在这地方已经不是下陷了,明显是个坑啊。 索性,在上山的时候,郑大少爷就做好了准备,带了一把折叠铲上来,划拉了几下,就把土坑里的草和树叶都给铲了出来,那个坑足有一个半人平躺那么深,可是下面却没有尸体,只在坑一头的泥土里发现了一些黑褐色疑似血迹的东西。 第一百二十二章 恐怖婴尸 “这,这,怎么会这样,大师,小雪,小雪她不会是变成僵尸什么的了吧,怎么,怎么就没了呢?”郑大少爷结结巴巴的说着,人是他亲手打死的,也是他亲手埋了的,现在坟坑不但开了,还什么都没有,不害怕才怪。 “你确定就是这里?”我蹲在坑里,左看看右看看,伸手从地上捏了一点带着黑血的土送到眼前。很奇怪,这土上虽然有血,却没有散发出阴气,难道说那个可怜的女学生死了以后就直接去地府投胎去了?不应该啊,投胎顶多就是魂魄去投胎,尸体不会跟着去,难道说,是恰好被当时占据火葬场的罗瘸子他们发现给挖了出来炼成了尸油?也不像,罗瘸子他们毕竟不是神仙,不可能算出来这里有尸体啊。 “没办法,你先用土把这个坑填好。现在咱们只能试试请碟仙来问问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吧。”我吩咐郑大少爷干活,自己则掏出了那套碟仙用品。之前碟仙这东西也算是帮了我们好几次,所以我专门定制了几套碟仙用具,我订制的碟子有个夹层,就好像小抽屉一样,拉开了可以塞进去一些东西,比如死者的毛发指甲生辰八字什么的,有利于我们请来指定的鬼魂。 把那点沾着血的土块塞进碟子,我把一块木板放在原本是土坑的地方,然后把碟仙的坛放了上去。 “郑少,碟仙你总玩过吧,来,跟我一起。”招呼郑少把手指搭在碟子上,我的嘴里开始默默的念叨了起来,“小雪小雪请出坛,小雪小雪请出坛……” 念叨了足足有五分钟,坛上的碟子居然还是一动不动,正在我纳闷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有一条不知道是蛇还是蔓藤的东西正从身旁那可梧桐树上垂了下来,向着郑大少爷缓缓落了下去。哼,这算是正主儿出来了么?郑大少爷,你可别怪我,你这种人渣,受点怕,也是应该的。 “小雪小雪请出坛,小雪小雪请出坛。”当我念叨到不知道多少次之后,那个蔓藤似的东西已经到了郑大少爷的脖子上面。 “小雪小雪请出坛!”随着最后一句念诵,那根东西突然伸下来很长一截,然后一甩,非常巧妙的绕在了郑大少爷脖子上,“什么东西?”郑大少爷吃了一惊,双手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自己的脖子,想要把缠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拽开,谁知道就那么一瞬间,我看到一股浓郁的黑气从碟子里冒了出来钻进了郑少的身体里。我的嘴角微微翘了一下,碟仙这种东西,即使是有指定的请灵,也还是会请来一些乱七八糟的灵体的,只不过那些灵体不是我要的那个,没办法控制碟子移动罢了,如今郑少提前把手从碟子上拿开了,理所当然的会被那些被碟仙游戏招来的鬼魂上身,轻则时运不济,重则三灾六难。不过,这可不在我的服务范围之内,这些人渣如果没点报应,那才是老天爷不开眼,不是么? 在被那东西缠住脖子的同时,郑少自然是在挣扎,而他挣扎的动作让他身体的平衡出了点小问题,身子向一边歪倒了下去,我上前两步,伸出左手抓住了那条滑腻腻的藤蔓一样的肉管,然后用右手抓着左手,用力向下一扯。左手依旧有点疼,好在不严重。随着我这一下一个略带点青黑色的肉团从梧桐树上掉了下来,嘴里还发出一声“呱呱”的叫声。 那小东西落地之后张开小手就向郑大少爷扑了过去。这小东西,看起来真的是有些恐怖,浑身上下都是青灰的颜色,皮肤上有好多腐烂的破口,四肢着地的行进过程中,白色的蛆虫和黄色的尸虫不停的从它身上掉落到地上,隐约间我还能看到它的嘴里有着两排狼一样的尖牙,闪着致命的光芒。 “救命啊!”郑少显然也看到了这个诡异的婴灵,趁着恶灵落地,缠在他脖子上的脐带松开的机会,张开嘴大喊了起来。 “喊什么喊!怕别人不围观是不是!”我骂了一句,上前两步,一脚踢飞了那个婴灵。这小东西身子不大,分量更是轻盈,这一脚下去居然好像无视地球重力似的,有一种要一飞冲天的感觉,难道说最近磨练了这么长时间,我的脚法精进了?貌似可以考虑一下去国家队凑数了。 可是还没等我yy完,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随着婴灵飞出,圈着郑少脖子的脐带再次收紧,居然拽着郑少一起飞了出去!我勒个去的,要不要这么夸张! 从腰间拔出妙法千五村正,对着那根脐带用力挥了出去,村正打着旋从空中飞过,刀刃轻轻的在那根脐带上蹭了一下,脐带顿时迎刃而断,村正继续飞出,直到将不远处那棵树插了个对穿才停了下来。我去,要不要这么锋利。 脐带一断,郑少顿时摔落在地上,而那个婴灵竟然是加速飞离了,没有回头做一丝一毫的纠缠,这还真是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一般来说,婴灵都是靠本能行事的,不存在智慧这种东西,想做什么就会一根筋的做下去,可是它居然借着我那一脚的力气就这么跑了…… “咳咳咳咳……大师……大师,这,这就完了么?”郑少扯掉脖子上的脐带,一边咳嗽,一边从地上爬起来,扶着一边的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没有那么容易啊。”我从树上拔出村正,重新回到那个土坑边,然后,用刀一点点挑开土坑旁边的草和落叶,观察着地上的痕迹。乌山一向少有人来,植被繁茂,腐殖质丰富,泥土也很松软,虽然两个月的时间有点长,但是如果是尸体僵硬了以后从土坑里自己跳出来的,地上应该还会留下一些痕迹吧。 土坑周围四到五步的范围,我用村正扫出了一个环,然后仔细观察这个环上有没有脚印存在。当然,在坑边找是最近的,如果刚才我们没在坑边折腾那么久的话。 “郑少,你过来看看!”几乎是一寸一寸的把那个环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最后,我在下山的方向发现了半个很浅很浅的鞋印,从一些疑似纹的东西上看,这应该是一双运动鞋,而且尺码不大。 “大师,看什么?”郑少在缓过气来之后就靠在树上看着我瞎折腾,听到我叫他,立刻就跑了过来。 “你看看这个鞋印儿,是不是那个小雪死时候穿的鞋子。” 郑少听了我的话,趴在地上仔细的看了一下,然后又伸出手用手掌在那半个脚印上比划了一下,“应该是,那天她穿的是我给她买的那双名牌运动鞋,不过,不过大师,这个脚印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真的诈尸了?那,那她晚上会不会到我家来找我?”这位三个小时前还趾高气扬的大少爷现在看起来像个鹌鹑,还不如我这个半残疾人呢。 “找你干嘛?你又不会负责。”我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沿着脚印的方向,一点一点挑开那些枯枝败叶寻找相同的脚印。 时间真的是过的太久了,太多痕迹都已经被时间抹掉了,指导八米外,我才找到了第二个鞋印,可是一直到我走到山下都没有找到第三个。有些不甘心,我又沿路返回来,把搜索范围扩大了三步的宽度,从下向上找,可是直到我回到发现第二个脚印的地方都再没看到别的线索。 “大师,你看那边树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好像个手掌印。”郑少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指着七八米外的一棵树对我说道,我走进一看,那棵树离地大约一米四左右的位置上确实有个手印,呈黑褐色,看起来是干涸的血迹。我用自己的手在旁边比划了一下,发现那个手印比我的手小了几圈,应该是个女人的手印没错。随手在树下扒拉了几下,地面上顿时出现了一片黑褐色的干涸血迹,还有……还有一具小小的尸体! 没错,就是一具小小的尸体!之前说过了,因为乌山的地理环境比较特殊,基本没有什么动物活动,但是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这具尸体高度腐烂了。那是一个男婴,胯间的小**隐约还能看出来点形状,不过整个尸体的个头比较小,应该是个早产儿。尸体的肚脐上还连着一根长长的脐带。 “唔!”看到那几乎成了一堆腐肉的婴儿尸体,郑大少爷再也忍不住了,跑到一边疯狂的呕吐了起来。 “吐什么,这是你儿子。”我把村正插回了刀鞘,竖起右手捏了个法诀口中低低念诵道:“堪叹春景百开,劝君绣莲寨,荣华富贵命安排,可叹时光空过了,千年万载不回来。堪叹夏景雨天长,荷池内香,有钱难买这份光,逢年夏天三伏热,小舟寸可碧波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丢魂的小雪 说实话,超度的经文很长,但是毛大师跟我说,作为一个阴倌,无论如何都要记下来,在我们的从业生涯中总会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死者,其中,不乏一些让人心疼的,对着死者念念经,不论能否超度亡灵,心里总会舒服一些。 就地挖了一个坑,把那具小小的尸体埋葬了进去。谜团,却并没有因此而解开半分,相反的,越来越复杂了。 一般来讲,一个灵体有多强大,能从它的尸体上反映出来。这具小小的尸体应该就是小雪在从坟坑里爬出来以后生下来的孩子,不管当时小雪是人还是尸,缠着郑大少爷的都应该是这个小东西才对。可是我在这具小小的尸体上却没有看到在那个婴灵身上看到的那种阴煞之气。它的气很淡就像那些无害的婴灵一样淡。难道说,这根本就不是郑大少爷的孩子?或者……那个想要杀死郑少的婴灵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夜深你飘落的发,夜深你闭上了眼……”那首熟悉的《红嫁衣》突然在山林间响起,我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什么婴灵郑少,都给我死一边去! 没有理睬郑大少爷的喊叫,我发疯似的向山包上面跑去。之前钟紫送来的人参其实就是一个很明显的提示,告诉我田甜一直就在我的身边,也许,在我每一次冒险的时候,她就躲在不远的地方偷偷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为我捏着汗,为我提心吊胆。 《红嫁衣》的歌声一直都没有停我就那么一路跌跌撞撞的跑上了小山包的最上面。离着很远我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背对着我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漆黑的长发宛如缎子一般垂在肩上。而那歌声,正是从她的身上传出来的。 “田甜,是你么田甜!”我兴奋的叫喊着,冲到了她的身后,想要去把她抱在怀里,可就在指尖即将触及她肩膀的时候,我停住了。鞋,我看到了她的鞋,不是田甜一贯的白色高跟鞋,而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你……是在找姐姐么?”穿着白裙的少女缓缓的回过了头来,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的她有一种如今的女孩很少有的斯文气质,不过说话间语气却略显呆滞,眼神也不是很灵动。 “姐姐?你说的姐姐是田甜么?”虽然她似乎是认识田甜,但是在人鬼不明的时候,我还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田甜?姐姐?我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姐姐只告诉我,我放这首歌出来,就会有人找到我,带我回家……”女孩依旧显得很呆滞,那样子,就好像一个傻子似的。 “鬼,鬼啊!”郑大少爷一个人是不敢留在那林子里的,我跑上来的时候有点疯,他也追了上来,看清这个女孩的样子之后,精神屡遭折磨的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鬼?鬼在哪里啊?”那女孩看到郑少之后,眼睛里有了一些神采,站起身来用一种异常缓慢的步伐一步步走向郑大少爷。 “你你你你你你别过来!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不怕你,大,大大,大师,你,你快给我消灭她,我给你十万,不,二十万!你,你快动手!你快动手啊!”郑大少爷坐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向后退着。 “你那么怕她?这姑娘长得不错啊。”在这个女孩的身上我并没有看到那种外溢的阴气,一般来说,有道行的尸妖都可以把阴气禁制在自己体内,如果能像田甜那样行动间和活人相仿,那么即使是一般的阴倌都很难发现其中的问题。这个女孩把郑少吓成那个样子,应该就是小雪吧,死了不过两个月,再有什么奇遇都不太可能达到收束自己阴气让我看不出来的程度,那么答案显而易见了,小雪并没有死。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从包里掏出一把糯米走到女孩面前,拦住她的去路,抓起她的一只手,把那把糯米放了上去。“不介意帮我拿一下这些米吧。” 女孩呆呆傻傻的点了点头,握住了那把糯米。没有青烟,没有烧焦的“次次”声,糯米,依旧是白的样子。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伸手撩了一下女孩两边额角的长发,右边太阳穴那里有个明显的疤痕,想来当时就是撞到了这里。“好了,郑少,你也不用害怕,她没死,还是活人。”伸出手,在她的小腹上摸了一下,平平坦坦,没有任何鼓起的迹象,想来肚子里的孩子是肯定不在了,那个在林子里的死婴应该就是她的孩子。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背上并没有婴灵的存在。 “活人?你是说她没死?”听说眼前这个名叫小雪的女孩还没死郑大少爷顿时收起了刚刚那副恐惧的神情,从地上爬了起来。“小雪,你真的没死?”似乎是有些不确定,他凑到女孩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女孩的眼神虽然比一开始略多了一些神采,却依旧对他这个无聊的动作没有反应。“大师,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傻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大师,不是医师,不过她没死也算是你们两个的一场造化,至少你可以少背一条人命。她现在的样子也可能是丢魂。”造成小雪这种痴呆的样子一般来说有两种原因,一种是丢了魂,另外一种是脑子出了问题,我的本事多半还是依靠已经开启的阴命格,我能看到鬼,但是怎么判断是不是丢魂儿了我还没学会,找魂儿我倒是会,可以回去试试。如果不成,那就只能先送医院再请毛大师来一趟了。“郑少,毕竟她和你相好一场,我希望不管是丢魂还是傻了,你都能够善待她。” “这……”郑大少爷犹豫了,一个呆呆傻傻的女人,呆在身边,要他来养着,他该怎么跟身边的人解释呢? “世间一切,皆有因果,你已经杀了她一次,如果这次你再不管她,这个恶因上长出来的恶果未必是你能承受得起的。”我说话的时候,小雪似乎听懂了郑少不想管她,依旧清丽的脸上居然挂上了一抹哀伤,让人看着无比的心疼。 “好吧!我管她!大不了就是买一处房子,请个人来看护。大师你说的对,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我欠她的,管她一辈子,也是应该的。”郑大少爷走到小雪的面前,用手轻轻抚摸着小雪的头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没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半分悔过的意思。 带着小雪回到了郑少其中一处别墅。没错,是其中一处。当我感叹别墅的奢华时,他告诉我只要我能帮他搞定缠上他的事情,别墅可以送给我,而且该给我的佣金一分都不会少给我。对此,我只能笑笑,就算他肯送,我也未必敢要啊,这货这么风流,以后还不一定惹上什么麻烦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丢魂儿这种毛病,应该算是各种灵异问题中最小的毛病之一,治丢魂儿的方法很多,通常丢魂儿的都是小孩子,因为受到了惊吓而让部分魂魄离体,那种情况下,只要给孩子身上贴上一张引魂符,然后让大人去孩子可能掉魂儿的地方不停的喊魂,一路喊到家,通常就能解决掉魂儿的问题。 小雪现在这样子多半是不可能找她父母来了,不然肯定是大闹一场。只能用别的法子。先是写了一道引魂符,然后我用小刀划破小雪的手指,把她的名字写在了一张黄纸上,两张一起烧了,丢进碗里。本来这里应该用的是生辰八字,可是小雪这个样子,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呢?至于郑少,就更别指望了,他那一通讯录的女人,能记住几个?事急从权,也只能用本人的血和名字代替了。 等两张黄纸都烧成了灰,我从一边的盆里抓起准备好的黄米放进碗里,然后用一块黄布,蒙在装满黄米的小碗上,然后翻个儿、扎紧,用碗口对着小雪,左转几圈、右转几圈,嘴里喃喃的念到:“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症,速归本性来。”咒文念过三遍之后,把碗放回桌子上,取下黄布一看,碗里原本满满的黄米居然凹下去一个小坑。 “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装满了么?”如此诡异的事情,想必郑大少爷也是第一次经历,他可是亲眼看着我把那只碗装满的。 “那就说明她确实掉了魂,而且有一部分魂魄已经归位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往碗里填黄米,直到黄米再次把碗填满。 “那,她会好点?”郑大少爷又用手去站在桌旁的小雪眼前晃悠,额款式小雪依旧没有什么反应的样子。 “别捣乱,还没弄完呢。”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我再次把碗用黄布盖好,重复刚刚的动作。郑大少爷被我训了也不敢还嘴,乖乖的闭上嘴去一边等着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KTV血案 转碗,念咒,续米,足足反复了五次,直到第六次的时候,碗里的黄米才不再凹陷下去。我长出了一口气,招魂儿的过程基本就算完成了,用手掌在小雪的脑门上拍了一掌,小雪的身子顿时一颤,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瞳孔之中的神采比之前要浓烈的多。 “郑少,跟她说说话,看看她怎么样了。”说实话,第一次给别人招魂儿我心里还真没什么底,而且情况比较特殊,所以直说让他看看怎么样,却没有给他一个准话。 郑大少爷试着和小雪搭了几句话,发现小雪已经开始认识他了,但是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却几乎不记得了,人也依旧是痴痴傻傻的,仅比初见的时候略强几分。对于这种情况,我也只能轻轻的叹一口气。小雪的魂魄离开身体的时间太长了,足足两个月的时间,即便我全都给聚拢回来了,也只是一些受损的残魂,估计,她这辈子也很难再有起色了。 我建议郑少把小雪送医院,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是医生的活儿了。而那个缠着郑少的婴灵,也只能从长计议了。 在安顿好小雪之后,我也有问过郑少到底还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但是郑大少爷一口咬定真的是没有什么隐瞒的了,我也只得信了。没辙,他连失手杀人的事情都认了,我也真的是没理由不相信他的话了。 当天晚上,郑少邀请我在他家留宿,并且给我找来两个漂亮的小妞,让她们好好的伺候我。 说起来这美女啊是人人都爱,可是我现在对美女们似乎就只是停留在欣赏层面了,至于那些“深入”了解,还真是兴趣缺缺,况且我现在还是个病号,万一一会玩的太激情了,左手腕再给我罢工,那真是得不偿失了。索性就让她们给我锤锤肩,捏捏腿就算完了。 可是就在我享受完两个美女的服侍准备洗洗睡了的时候,郑少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小黄,什么事儿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听他的说话,这个电话应该是那个黄毛小子打过来的。 “郑少,不,不好了,我现在在红磨坊,白少,白少他出事了!”我比较好静,所以屋子里也没让郑少搞音乐什么的助兴,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我也能听到。 “什么!?白宗纬出事了?怎么回事!?”这个名叫白宗纬的似乎是这位郑大少爷的好朋友,或许还是那个黄毛共同的主子。 “郑少,是这样,白少晚上带我们几个兄弟去红磨坊唱歌,给兄弟们每人叫了一个公主,白少自己叫了两个,边唱边摸的。”黄毛在电话那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不过叫公主什么的不是重点吧…… “别给我废话,说重点!”我能感觉到郑大少爷又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这跟班略不靠谱啊,怎堪大用。 “哦,是是是,郑少,那会儿有个公主陪白少划拳喝酒,白少喝了不少啤酒,然后就上厕所去了,白少那人你也知道,他要一个公主陪他去,那婊子跟白少撒娇说她也想去女厕,但是传说女厕闹鬼,她不敢去。白少就说陪她去女厕。结果那娘们儿方便完了,白少进了厕格,那娘们儿一边在那里补妆,一边等白少出来,可是等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白少都没出来,那娘们儿就推开厕格的门去看,却发现白少坐在马桶上,已经死了,肚子上开了个口子,身上、马桶上,全都是血!郑少,你快点过来吧……白少死的好邪啊!”黄毛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哭腔。 “操!原地等我!”郑大少爷狠狠的挂断了电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我做了一个很抱歉的表情,“大师,这次还得麻烦您跟我走一趟,” 唉,说好的睡觉呢,看来是又泡汤了,我一个病号,这是抽的哪门子疯啊。有心让他自己去,想想还是算了这大半夜的,要是真的出点什么事情,他死了是小,砸了我们冰玉斋的牌子是大啊。 红磨坊是个ktv,我以前也经常去,在那里面还真的有一个流传许久的鬼故事。传说有一个江东大学大一的女学生,家境非常贫困,想要做个兼职补贴下生活费什么的,可是又没有什么地方好去,就去了红磨坊做公主。 公主这行当,说白了就是陪唱陪喝,跟三陪小姐也差不了多少,不过一般的公主只能摸摸亲亲,上床什么的是不干的,当然,也不乏一些肯出台赚外快的。 这名女学生相貌清纯甜美,进入红磨坊之后很快就吸引了一群狂蜂浪蝶,很多公子哥儿都提出要带她出台,可是不管怎么说,她都不答应,一定要保护自己的贞操。结果有一天,几个小混混点了她陪唱,期间也没少了划拳喝酒,他们趁女孩不注意,在酒里下了药,把女学生迷倒后**了。 女学生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身上还留着很多恶心的东西,沙发上还有一摊血迹,这才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可是这个时候再后悔出来赚钱也晚了,她一时想不开,跑到女厕所靠近窗户的那个厕格,坐在马桶上哭了很久很久,最后割腕自杀了。血流了一地。 据说从那以后,很多人都听到过红磨坊的女厕所临窗的那个厕格里传出来过女人的哭声,他们都说那就是那个自杀的女孩在哭泣。 我之前去红磨坊玩儿的时候也曾经钻到女厕所里去听过,可是从来都没有听到什么女鬼的哭声,不过那时候天人命格还没开,也不知道今天过去那里会不会见到那个传说中的女鬼。 当我赶到红磨坊的时候,现场已经被警方封锁了。带队封锁现场的人依旧是白冰。说起来,红磨坊所在的地方是不属于他们桥西分局管辖的,可是经历了李兆龙的事情,白冰身上似乎被安上了一个特殊使命——所有灵异类案件,优先交给白冰处理。我这还没做上大阴倌呢,她倒先成了阴阳刑警。 “我说你怎么跟着他跑来了,你那破手能让人省心点不?张秦不在你就不能安生一会么!赚钱没够?等你那手真的断了,有你后悔那天!”看到我,白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骂的我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一边的郑少都看傻了。 骂完我之后,白冰吩咐了一下手下的兄弟别管我在现场出入,然后就闪人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那个,大师,冰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淑女了?”郑大少爷想必从来没见过白冰这个样子,都有点傻掉了。 “她?她什么时候淑女过?”回想下第一次见面,她把我当成犯人时候那种冰冷冷的样子,跟淑女什么的也沾不上半点边吧。 跟两个值守在门边的警察打了下招呼,我把郑大少爷留在了外面,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厕所。黄毛之前说了,厕所里面,那个叫白宗纬的公子哥儿死的非常惨,出于人道角度考虑,还是不要让郑大少爷进来受刺激了。 女厕所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地上没有任何血脚印的存在,想必在发现死尸的时候,黄毛在报警的同时给郑大少爷打了电话,警察比我们早到不了多久,还没来得急请法医什么的进行现场的勘察。 拉开厕所的门,却见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坐在马桶上,后背仰靠在马桶后面的水箱上,这人的衣着和相貌都很干净,可惜从肚子往下的衣裤全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尸体见多了,我也逐渐养成了一些观察习惯,看到尸体首先要观察的不是伤口而是脸。脸上的表情往往能告诉你死者在死亡之前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之中。这个叫白宗纬的男人双眼大张,甚至有些突出,嘴巴也大大的张着,面部肌肉扭曲,脸上还有一些明显的汗迹。而在嘴附近,大约距离嘴唇2厘米左右,有一个由血滴组成的圈,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我要是猜的没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在极度的痛苦和惊吓之中死去的。不过我看到这个男人的面相,总是觉得有些熟悉,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么?”白冰带着一个法医走了进来,凑到我身边问道。 “不太清楚,只能确定是吓死的、”抬头向四周看了看,厕格周围隐隐的有一些黑气,但是同样很淡,那个传说中的厕所女鬼却没有出现在我的眼中。“可能是鬼干的,不过现在这里并没有鬼。” “恩,等等。”我正想继续说话,突然发现死者的嘴角边似乎有一根毛。“小权,你把尸体嘴边那根毛给我取下来。”小权就是跟着白冰的法医,今年也就二十多岁,因为白冰的关系,打过几次交到。 “好的,沈哥。”小权戴好橡胶手套小心翼翼的探过去身子,把那根毛从死者的嘴角边取了下来,那并不是在脸上常见的头发,而是一根弯弯曲曲的毛。“我去,这是那地方的毛吧。”人体身上能不规则到这种程度的毛发,恐怕只有那个地方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消失的公主 “好像,是。”小权一边说着,一边把那根毛发装进一个密封袋里,“我回去验一下dna,估计八成是哪个公主的毛,不过这白少爷也真重口,跟这种地方的女人玩,也用嘴。” 听着小权的嘀咕声,我一巴掌扇在了他的后脑上上,“臭小子你想啥呢,那根毛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敢跟你打赌,那根肯定不是那个公主的毛。” “为啥?”小权不解的问道。“沈哥你就这么肯定?” “废话,你看他嘴边那一圈血怎么看都不像是被来了大姨妈的女人骑了,就算是他变态到就算女人来了大姨妈也照来,那就不应该是嘴旁边一圈才有血。”我用手对着死者的嘴比划了一下,又估摸了一下死者嘴唇到旁边那圈血迹的位置,皱眉仔细分析了起来。 自从上了瞎子的贼船,我发现自己愈发的变的专业起来,换了以前,除了泡妞,我的脑子里基本上不会有其他的思维,然而现在我感觉像是重新活过一般,虽然好多次死里逃生,但却有种莫名的激情与自信。 “沈哥,你能不能别说的这么恶心啊。”小权撇了撇嘴,一副想吐的表情,这小子肯定是又进行脑补了。 “你丫装个几把的纯啊,说的好像你丫的电脑里没有哗拉拉的片子似的。先检查一下致命伤口吧,看看他的肚子怎么样了。”我的调笑换来的只有白冰的一句“流氓”。 小权用带着手套的手解开白宗纬的衬衣扣子,把他的胸腹全都暴露了出来,只见他那能看到四块肌肉的小腹上开了一道刀口,此刻仍有很少量的血液在从刀口里缓缓的渗出来。 “奇怪。这不像是致命的伤口。”厕所里的灯光并不很明亮,尤其是厕格里,小权咦了一声之后,掏出一支手电,让我用手电照着伤口,然后用手按住伤口两边的皮肤向左右轻轻拉了一下,手电的强光下,可以很明显的看出这个开在腹部上伤口并不深。大约半厘米左右,这种伤口不要说致命了,就算不去医院缝合,自己在家随便用火烧点按在伤口上,要不了几天也会自行愈合的,根本就不可能成为致命伤。 “恶婆娘,你退后一点,有些东西,看了容易长针眼。”我的眼神朝白宗纬的双腿间扫了一下,挥挥手,示意白冰往外退退。一般来讲,一个正常的男人坐在马桶上,那玩意儿应该是垂落在马桶圈下的,所以看不到很正常,但是现在白宗纬是后仰的姿势,裤裆位置血糊糊的一片,很是骇人。 “怕什么,又不是没见过,就算是你现在掏出你的来,我也敢给你切了。赶紧干活,别啰嗦。”白冰这女汉子对我的行为表示了一下不屑。示意小权动手。 小权让我帮忙把白宗纬的裤子从腿上褪下来,手电光到处,我和小权都有一种菊紧蛋疼的感觉——白宗纬的那玩意儿已经不见了踪影,留下的,只有翻卷着的模糊皮肉,这孙子竟然让人给齐根煽了。 “我去,这是那个女学生的鬼魂干的?这下手也太狠了吧。”小权伸手托起白宗纬,仔细观察一下伤口的创面。 “看来,这次的事情不简单,死者应该是被生生被切割了要害,而且切割的创口极其不平整,整个过程极长,也就是说,死者在死前受到了残酷无比的折磨。”我扫了两眼,尽量用嘴专业的说法向白冰解释。 “那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动的手?”白冰言外有所指,我自然明白她说的意思。 “目前还没绝对的把握,不过可能性极大。”我走出卫生间,耸了耸鼻子道。 “沈大师,白宗纬是怎么回事?”出了厕所,郑大少爷和黄毛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见我出来,立刻就围了上来。 “没怎么,死了,估计死之前给自己来了个全套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爽死的。”这么说,似乎是对死者有些不敬,可是这个郑大少爷的狐朋狗友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吧,死了就死了吧,世界上少几个人渣其实是好事。“对了,那个陪死者进厕所的公主呢?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有些问题想问她。” 原本只是一句很正常的问询,可是当我问出这句话以后,郑大少爷、黄毛,乃至他们身后跟着的两名警员的脸色全都变得怪异了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大,大师啊,那个,那个娘们儿,那个娘们儿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回事!”白冰脸色一沉,惊讶问道。作为重要的人证,甚至是第一嫌疑人,那个包房公主不应该是被重点监控起来的么,怎么会不见了的? “是这样的,沈先生,白队。我们接到报案以后,就赶到了现场,把包房封锁了起来,但是因为场面比较混乱,我们并没有立刻进去查看,毕竟包房不是第一现场。按照他们说的情况,包房里算上那个黄毛应该是三男五女。可是刚刚我们去包房里查看情况,想要提审那个陪同死者一起去厕所的女人,可是却发现包房里面只有两男四女。少了的那个男的是听说你们来了后跟我们申请来见你们两个的那个黄毛,少了的女的,则是那个嫌疑人。包房里是没有窗户的,只有一道门可以出入,看门的两个刑警都表示根本没有看到黄毛以外的任何人从包房里面走出来。而当时在包房里的几个人都说那个女的直到包房被封锁都一直跟他们在一起,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一名刑警对着我和白冰做了个汇报。 “哦?还有这种事?带我去看看。”最大的嫌疑人突然失踪,这似乎就是把嫌疑给坐实了啊。 白冰和郑少跟我一起进入了那个包房,包房里的两男四女都显得很是局促不安,看到我们进来,那两个混混打扮的男人急忙迎了上来,“郑少,你要救我们啊,兄弟们啥都没做,就是跟白少一起来唱个歌儿,白少就死了,郑少,你一定要帮我们啊。”感情这两个不是奔着我和白冰来的,而是奔着市长的公子,可惜了,他们似乎并不知道这里谁说了才算。 郑大少爷没有答话,只是像赶苍蝇一样对那两人摆了摆手,然后凑到白冰身边,做出一副让人恶心的笑脸,“小冰啊,你看,他们三个是不是先放了,都是我的人,而且跟白宗纬一起去厕所的也不是他们几个,没必要关起来吧。”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共犯。”白冰丝毫不买郑大少爷的帐,一句话就给顶了回去。“你们几个,不见了的那个公主叫什么名字?” 原本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可是当白冰问出来以后,那两男四女居然面面相觑,谁都答不上来。 “怎么?你们谁都不认识陪死者去厕所的那个公主?你们四个女的,那不是你们同事么?怎么你们也不认识?”他们的反应让白冰大皱眉头。 “她,是我们的同事不假,可是,她,她好像是今天才来的吧,我们也是在白少挑人的时候才看到这么一个人,然后跟白少来了包房以后就是喝酒唱歌,谁也没空去管她叫什么名字……”一个看起来胆子大一点的公主说道。 “大堂经理呢?把大堂经理叫来!”白冰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ktv早就把剩下的顾客都遣散了,三十多岁的大堂经理一直就在门口附近候着,听到白冰喊她,立刻钻了进来,“白队长,有什么问题,您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让您满意。” “恩,你来看看,那个带死者白宗纬去了厕所,然后又不见了的公主到底是谁。”白冰闪开身子让她看清楚包房里的四个公主。 “一、二、三、四……”大堂经理低低的数了一遍人数,转过头来满是疑惑的问白冰,“白队长,就是这四个啊,全都在,没有哪个不见了啊。” “你说什么?就这四个?你没记错?” “当然不会记错了,白少来了,我是亲自招待的,跟着白少一起挑的公主,怎么可能记错,就只有这四个啊,再没了。”大堂经理一副笃定的样子,认定当初白宗纬挑选的公主就只有这四个。 “不是啊,经理,一开始白少就挑了我们五个啊,那个是新来的,经理你不会是把她给忘了吧。”听到大堂经理的说法,四个公主异口同声的说了起来。 “这个真没有啊,姑娘们你们不能这么坑我啊,这几天咱们场子里根本就没有新来的公主,就算你们都说有,我也没地方给你们找啊。”大堂经理也是一头雾水,索性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那个谁,小吕,你去把现在还在场子里的公主还有前台都喊过来!” 不多时,红磨坊的所有有机会接触公主们的工作人员全都聚集在一个大包房里,经过简单的询问,得出的结果就是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这一下,原本跟死者一起唱歌的几个人全都成了重点怀疑对象。 第一百二十六章 厕所里的女鬼 这不科学,这一点都不科学。从正常角度来分析的话,我们只能认定包房里的四个公主和以大堂经理为首的ktv员工中有一方进行了串供。可是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如果说第五个公主真的存在,而员工们集体否认,那就无疑把嫌疑全都推到了这四个公主以及三个混混的身上。大堂经理还有那些员工跟这七个人有这么大的仇?而第五个公主不存在的话,三个混混和四个公主的话就根本像是在编一个除了他们七个人以外不会有人相信的故事。这样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好处,随便哪个有脑子的都不会用这种方式来推卸责任,哪怕他们说第五个公主是趁乱离开了而不是和他们一起被封闭在包房里的呢?那样的话,他们被怀疑的几率也会下降很多啊。 “白冰,你怎么看?哪边说的是真的?”虽然我更倾向于包房里的人说的是真的,可是破案这种事我也知道不能只靠自己的主观判断,有很多看上去很灵异的案子,其实就是人做的。 “要是在认识你之前,我肯定说就是这几个家伙干的,现在,要好好想想。”白冰用很低的声音回答了我一句,转过身对身后的警员吩咐道:“你们立刻从局里调七个笔记本过来,带他们七个去不同的房间画像,让他们把那个失踪了的公主画出来,” 画像是最常用的刑侦手段之一,最开始的时候人们需要依靠目击证人的讲述让技法高明的画师去用笔画,自从电脑普及了之后,给罪犯画像就变得简单多了,只需要在不同的脸型发型以及一系列特征中选取最相似的拼凑在一张图上就可以了。四十分钟之后,七个人的画像全都出来了。 令人惊讶的是,三个混混所勾画出来的第五名公主几乎一模一样,是个清纯甜美的长发女孩,而四个公主画出来的却有些差异,不过大体上跟三个男人画出来的差别不大。看来美女们的形象总是男人记得比较清楚。 白冰把三个男人画出来的标准像分发下去,让员工们去辨认,可是上到大堂经理,下到前台门童,居然没有一个人认识画像里的这个女孩。 “唉,你们那画儿上的人我好想见过。”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大妈突然指着一张画像说了一句。警员立刻把画像拿个大妈去辨认,,大妈看着画像想了半天,突然一扬手把那张画像给扔了出去,嘴里还大喊着:“鬼!鬼啊!” “什么鬼!?”我和白冰一边一个架住不停后退险些摔倒的大妈一边问道。 “鬼,萧冰清,是萧冰清!我认得她,就是她!”我不知道这个人像给大妈带来了多大的恐惧,只是觉得她整个人都在哆嗦。 “大妈,萧冰清是谁?” “萧冰清,萧冰清就是当年在女厕所最里面那个隔间割腕自杀的女孩,就是红磨坊女厕所传说里的那个女鬼!”大妈莫名的激动,声音很大,这句话把那四个原本在包房里陪白宗纬的公主都给吓坏了,尤其是和失踪那个一起陪白宗纬的,打死她都想不到会有和女鬼一起出台的机会吧。 “大妈,你确定那个就是当年在厕所里割腕自杀的萧冰清?”这个线索可以说是至关重要,我不得不多问了一句。 “没错,就是她,就是她,那天是我发现她死在厕所里的,还是我报的警,我不会看错的!”大妈说到这里,回头看了一眼女厕所的方向,“她一定,她一定是死的不甘心,回来报仇了。当年这孩子是被糟蹋了才想不开自杀的,现在一定是回来报复这些男人了。” 保洁大妈如此笃定的说那个女的就是在厕所自杀的萧冰清,白冰于是让手下的人用笔记本接入公安系统的独立络调出了红磨坊自杀案的卷宗。当自杀者萧冰清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即使大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还是不由得觉得后脊梁发毛。那个失踪的公主,正是四年前就死在厕所的萧冰清! “郑少!过来给我看看这个人你有没有印象!”我一把把郑大少爷拉到了电脑前,郑大少爷看了几眼之后摇了摇头,“这个女孩儿跟小雪的气质有点像,如果见过我肯定不会忘的。沈大师,你怀疑是白宗纬害死这个女鬼,然后女鬼报复杀人?”亲身经历过婴灵索命的郑少也开始从鬼魂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了。 “恩。”我的目光在那三个混混的身上扫了一眼,这些人明显都不是好人,说不定当初糟蹋萧冰清的就是他们。 “那恐怕沈大师你要失望了,厕所闹鬼的事情我也听说过,我还和白宗纬开过玩笑,问他是不是他干的,他说不是,后来我算了一下时间,当时白宗纬正在哈佛大学医学系读书,根本就不在国内。这事不可能是他做的。”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怀疑,郑少替他死去的朋友解释了起来。 “你说什么?他根本不在国内?”天呐,这简直是把所有的怪事都搅成了一锅粥了,先是郑少被不明来历的婴灵索命,然后是这个白宗纬被一个素不相识的女鬼杀了? 不过我相信白宗纬的死绝对不是没有原因的,在这些年里,绝对不止一个男人进过那间女厕,甚至有的就是专门为了见见女鬼而去的,其中就包括我。可是为什么别的人全都没事,偏偏他死在了这里呢?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玄机等待着我去慢慢的挖出来…… “蛤蟆,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再用碟仙招魂?”白冰现在对这案子基本定性为灵异事件了,于是乎我这个专业人士成了她咨询的首要目标。 “这次我不打算用碟仙了。”的确是不打算用碟仙了,像萧冰清这样的鬼魂属于地缚灵,跟吊死鬼什么的相似,通常是不能离开死去的地方的,可是我在厕所里并没有看到萧冰清的鬼魂存在,那就意味着她要么因为杀了人完成了心愿或者找到了替身而去轮回了,要么魂飞魄散了。毕竟她不是陆丰那种临死的时候就给自己下咒变厉鬼直接摆脱束缚的。就算招魂,多半也是没效果的。 “你们之前在医院那两个案子查的怎么样了?”这个时候要是小诗在身边多好,可是没办法,对一个在手术台上累到脑出血的大夫,我觉得我应该尽可能的保护他,毕竟,这么拼命的好大夫不多啊。 “没线索,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遇到你之后,很多在从前看来必然能破获的案子都变得有些莫名其妙了,怎么想都会想到鬼神的身上,难道说你也有柯南属性,走到哪里死到哪里?”白冰耸了耸肩,“照这样下去,我们刑警队干脆全体都去学抓鬼算了。对了,你有没有试过去招苏晓的魂?招到她的魂不也能问出点东西来么。” 白冰的话就好像给我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一样,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之前我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个孕妇鬼的身上,想抓她来询问,却忘了找正主。这不是舍本逐末么?“恶婆娘,你明天就帮我联系一下苏晓的家人吧,我来试试招苏晓的魂魄,也许能问出点什么。” “好。”白冰点了点头,“不过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清楚。” “什么事?” “不准喊我恶婆娘!” “砰!” “哎呦!” …… “是前面那个路口么?”郑大少爷扶着方向盘,指着前面的三岔路口问坐在后面的唐亚雄。苏晓虽然和唐亚雄一样都是在江东大学念书,可是她本人却不是江东市的人,她的爸爸妈妈也是从老家淮南市到江东市来打工的。白冰试图联系过苏晓的父母,可是苏晓的父母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去他们打工的地方找人,管人事的却说一个月前他们就请假送女儿的尸体回老家了,他们也联系不上那对夫妻。最后还是从苏晓的男朋友唐亚雄那里找到了突破口。去年暑假唐亚雄跟苏晓一起去她老家那里玩了几天,不过当时怕苏晓家里人知道他们的事,所以没有进村。至于开车的郑大少爷,他暂时不敢离开我的身边。 “对,就是那里,往右转,村东头第三个院子就是苏晓家。” 车子开进了村,我却有一种错觉,这是不是穿越到城里了?之前去过三次村子里,一次是玉思言诈死,一次是荒废许久的楚家村,还有一次是去陆丰的老家,可是那些村子都是一副土里土气的样子,甚至有的地方根本就是破烂的土坯房。可是眼前这些呢,家家户户都是小院楼房,这还是村儿?简直是土豪聚集地啊,看那小二楼盖得,根本就是别墅的范儿啊。 “这家,应该就是这家。”唐亚雄指着一个小院喊了起来,郑大少爷把车开过去,停在门口。 第一百二十七章 灵车喋血 我和白冰从车上下来,敲响了那扇紧闭的大门。可是我们敲了足足有三分钟,里面却没有任何人出来。 “蛤蟆,你看这里。”白冰招呼了我一声,示意我去看门锁。门锁上,有不少灰尘,甚至锁孔里都有一些,“看起来这家人并不在家,而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不在家?不可能啊,苏晓的父母在打工的地方也都属于管理层,如果不是在家操办丧事,那应该早就回到单位了才对啊。 “你们是找苏家的人么?”一个路过的大妈看到我和白冰在敲门,挎着菜篮子凑了过来。 “是啊姐姐,我找他们家人有些事,怎么他们都不在家么?”有人主动提供情报,那自然是最好的,省的我去到处问了,顺便说一句,别说我恶心,只要是没长白头发而又比我大的女人,我都喊姐姐。嘿嘿,人啊,只要心情好了,总是会多给你说些事情。 “哎呀,还姐姐呢,我都快五十了。”买菜的大妈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脸上却是笑开了。“你们是要找苏家的人啊,那可真不巧,估计你们是没机会见到他们了。”说道苏家人,大妈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 “哦?他家里人都怎么了?为什么都见不到了?” “唉,别提了,他们家妮儿啊,在外面上学跟个后生好上了,结果怀了个娃儿。想去医院打掉,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就把命给打没了。老苏家两口子刚好在妮儿上学的江东市打工,听说是跟医院交涉了一下子,医院说的挺玄乎,说不是他们的责任,但是愿意赔钱。”大妈叹了口气,“这妮儿啊,人都死了,警察那边也向着医院,说案子玄,而且根本找不到那后生说的缴费记录什么的,人还是死在一间据说已经废弃了很久的手术室。索性苏家还有个儿子,也不算绝了后,妮儿死也死了,苏家两口子拿了钱也就打算息事宁人,把妮儿拉回来安葬。” “那这边的风俗不要大办么?怎么他们家这么冷清。”我继续追问了一句。 “唉,别提了,老苏家就是想好好办办,所以雇了一辆殡仪馆的灵车,说是想把妮儿拉回来在家好好办场丧事,俺们这里离江东市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灵车好像说是开了七八个小时才从那边开回来,结果灵车到了家,司机停车吆喝他们把死人抬下来,结果后面的车厢里没有啥反应,司机就去打开车门喊人,结果啊……”大妈左右看了看,把一只手拢到嘴边小声更我说,“俺那天刚好从这里路过,司机开门的时候俺正好看见了,那个惨啊,老苏家两口,还有跟妮儿在一个学校念书的苏家大小子全死了,一个个开膛破肚啊,那血喷的到处都是。唉,造孽啊,看完了以后,恶心的我好几天没吃下饭去,一闭上眼就是那一家三口开膛破肚的惨样子。后来司机和灵车就都被警察带走了,老苏家的人,也就算死绝了。” 大妈叹息了一声,“老苏一家人平时挺老实本分的,也就他们家大小子平时比较折腾,不过除了耍个钱啥的也没干过啥坏事,咋就这么都绝户了呢?造孽啊,造孽啊。” 谢过了大妈,我打电话跟毛大师联系了一下,请毛大师给淮南市分局通个气,我们要去看看尸体,毛大师答应的很爽快,还嘱咐我可能是苏晓的僵尸杀人,一定要注意安全。他还告诉我们,之前罗瘸子操纵的那些充其量就是些活尸,真正的僵尸要比那个难对付的多。 僵尸,和大多数鬼魂有明显的区别。绝大多数鬼魂的脑子里还能保持一些清明,不会害自己家里人,僵尸则恰恰相反。通常所说的僵尸都是没有什么思维的,但是脑子里还有一些最熟悉的人的映像,也正因为这样,那些最熟悉的亲人反而会成为僵尸首选的攻击目标。 在gps的帮助下,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我们赶到了淮南市分局。因为毛大师打过招呼,和我同行的又有白冰和郑大少爷,淮南市局方面还是挺给面子,专门派出一位副局长来接待我们。 当我们说明来意以后,那位汪副局长却是哈哈一笑,“原来几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啊,这件案子我们基本上已经结案了,现在正在走法律程序,凶手很快就会得到严惩了。” “凶手?凶手是谁?”听说凶手要得到严惩,我和白冰都是一呆,怎么淮南市的办案效率这么高么? “嗯,这起案子的嫌疑人就是那名灵车司机,在案发之后我们进行了详细的采证,对司机进行了突击审讯,前天吧,嫌疑人已经承认了是因为一时贪财,半路上把人都杀了,然后把尸体拉回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让人以为这是一个离奇悬案,其实人都是他在偏僻的路段杀掉的。” 汪副局长的话让我和白冰都皱起了眉头,从一般的刑侦角度上看,那个灵车司机真的是个蠢到死的杀人犯,可是,杀了人在路上抛尸不是更好么?为什么还要让尸体留在灵车里然后拉回家门口?又不是心理变态,干嘛这么做啊? “汪局长,能不能给我们看看那件案子的卷宗,还有那个嫌疑人,能不能让我们见一见他,有些事情,我们还想跟他那里了解一下。”这件案子必然是有蹊跷的,也许从传统刑侦角度上看,以司机为犯罪嫌疑人是没错的,可是从我们这些所谓神棍的角度来看,头号嫌疑人怎么看都应该是那车上的尸体才对! 案子的卷宗,第一时间摆在了我们面前,案发经过和之前大妈介绍的差不多。验尸报告上写的死亡原因并不是鬼故事之惯例的肾上腺激素分泌过量导致心脏骤停,而是腹部开放性创伤导致的脏器破裂以及失血和疼痛。 卷宗里,还有厚厚一叠案发现场的照片,灵车是殡仪馆那种专门拉棺材的,里面本来是有白纱的帐子和挽联什么的,可是在照片里已经被鲜血染得红红白白。三名死者分别坐在车体两侧的条凳上,身子或前倾或后仰,但是都保持着坐姿。 “汪局长,棺材里的死者拍了么?”我随手翻了几张,基本都是拍的车厢里的死者和车体。 “哦,有的,不过还没放进去,在这里。”汪副局长一边从档案柜里拿另外一个档案袋给我,一边说道:“真想不通那个司机为什么会那么变态,杀人就杀人吧,还要给棺材里的死者身上弄那么多血,就好像真的是那个死尸起来杀人了似的,我就弄不明白了,他难道还指望真的有人相信是闹鬼了么?” 我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按理说省厅里有毛大师这样的人存在,下面局里的高管应该也知道一些灵异的事情吧,可是这位副局长怎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啧。”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咂舌声,扭头一看,郑大少爷正拿着一张苏晓哥哥的照片在看,他的眉头皱的比我还紧。 “怎么了郑少?认识这个人?”我有点奇怪。 “哦,不认识。”他摇了摇头,把照片递给我。照片中苏晓哥哥的肚子上开了一个大洞,两节断开的肠子从伤口中垂落了下来,格外的恶心,“我就是想,那个缠着我脖子的婴灵会不会也把人的肚子剖开,然后钻进去。” “难说。”不得不说,这位郑大少爷的脑补能力还是挺强的,不过人家婴灵就算要剖个肚子钻进去,也会找个漂亮姑娘吧,谁会找你这种连那功能都没有的大老爷们儿啊。 低头看看那叠苏晓的照片,我也不由得咋了咋舌头,苏晓那棺材并不是正经的木头棺材,而是一口黄色的塑料棺材,通常殡仪馆从人家里往出拉死人用的都是那种。棺材里的姑娘看起来略诡异,她的眼睛已经合上了,嘴也闭上了,可是脸上那种表情还是那样,充满了扭曲的味道,她的身上原本是被套了一条黄色碎连衣裙,可是现在,连衣裙上星星点点的全是血迹,而她的两只手上则满是凝固的血块。 “苏晓……都是我的错……”一直压抑着的唐亚雄在看到苏晓的照片之后再也忍不住了,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哭的汪副局长满脸都是莫名其妙。 有些无奈,哭又有什么用呢?不过,他也算是重情重义吧。 “汪局,那个司机我们已经带到审讯室了,随时可以进行审讯。”汪副局长到是个会做事的,没有用我们吩咐就已经把那个倒霉的司机提来了。那还等什么呢,去见见呗。 审讯室里,只有我,白冰,郑少还有那个司机四个人。唐亚雄的情绪不稳定,我们把他留在了外面,省的他看到这个所谓的杀了苏晓全家的凶手后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而汪副局长和淮南市局的警察,也被我们留在了外面,有些东西,他们在的话,我们也不方便问。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司机的证词 司机是个男人,大约四十岁左右,坐在椅子上满脸都是颓废,对我们三个的出现似乎没有半点兴趣。“你们想让我招什么,尽管说。一群就会欺负老百姓的逼玩意儿。” “你这话什么意思?对警方有意见么?”司机的话立刻让白冰不满了起来。 可是,白冰的怒吼却没有收到什么效果,司机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再次低下头,冷笑吐出一句,“哦,你不是,你是个漂亮的逼玩意儿。” “你!”白冰眉毛一竖就要发飙,我却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恶婆娘,冷静,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么?” 听到我这句话,白冰的神色一僵。她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还真是和今天类似的场景,当时的我就跟这个司机差不多,明明没做的事,偏偏被扣上一个帽子,那次幸好是有郑东亮变身证明了我的清白,如果没有被女鬼上身的郑东亮,说不定我也是个屈打成招的下场。“唉”白冰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过紧接着她就转过身来扬起手在我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个爆栗——“给你说过了,不准叫我恶婆娘!” “哎呀!” “你们,是来说相声的么?”满面颓废的司机吐了个槽,嘴角微微向上翘了两下,似乎想笑,可是终究没有笑出来。 “好啦,不说相声了,就算德云社也没有上着夹板还说相声的。”我展览似的把依旧伤者加班的左手在司机的眼前晃了一下,“上个月跟一个又土又肥又圆的恶心鬼干了一架,现在伤还没好呢,我说司机大哥,你能把那天你车上发生的事情都给我们讲一讲么?” “有什么好讲的,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只管把材料写好了,让我来按手印就好了,还有什么好问的。”这司机似乎是任命了,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白说,他拉着人,一路上除了拉屎撒尿吃饭以外就没停过车,到地方了,人都死光了,根本就是百口莫辩。 “我说,大哥,你别这么悲观行不?看见身边这位美女没?当初我跟你差不多,也是这么被警察冤枉的。”从衣兜里摸出烟,递了一根给有些诧异的司机,一边的郑大少爷特别懂事的掏出他的zipoo给司机大哥点上了火。 “你不正常。”白冰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 “啥?我?我不正常也是被你敲脑袋敲的。”这么没头没脑的话,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出来的,不过当我用目光询问她的时候,恶婆娘却摇了摇手,用食指偷偷指了一下郑少。她说的是郑少不正常么?不过也是,之前几次,这位郑大少爷见到白冰都是一副哈巴狗的样子,今天却是一反常态的沉默,而且这货一开始见我的时候都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今天居然主动给司机点烟,不知道他是最近吓傻了还是给我知道了太多他的风流史,放弃对白冰下手了。 司机大哥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很享受似的缓缓的吐出一个烟圈,“你们想问啥,就问吧,我照实说,反正我知道的也不多。” “别这么悲观,我说司机大哥,不瞒你说,我是专业抓鬼的,如果这件事我们可以认定是鬼怪做的,那就没有你什么事了,我们可以帮你想办法,让他们放你出去。”随手拉了张椅子,坐在司机对面。 “你说的是真的!?”听说我可以帮他脱罪,司机的眼里顿时冒出了光彩。 “真的。”白冰把警官证掏出来给他看了一眼,“我们现在跨市在侦办一件涉及灵异事件的案子,这案子就跟你运送的死者苏晓有关,如果能证明是鬼怪做的,当然就没有你什么事了,但是你要保证今天跟我们的对话,不可以随便透露出去,你要知道在官面上,我们是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有鬼魂存在的。” 白冰说的很官方,但是意思很明白,司机大哥就跟刚打了鸡血似的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你们问,你们尽管问,问什么我都说!只要你们能还我一个公道,本来人就不是我杀得!” “好了好了,大哥,你别激动。”我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大声喊叫,“你先给我说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出发的什么时候到的,中间停过车没有?” “哦,我们大概是早上九点出发的,因为车上运的是死人,肯定要白天走,这东西,凶死的,黑夜走我可害怕。路上除了两次上厕所以外只有中午吃饭的时候停过车,那时候他们家里人都还好好的。根本没事,谁知道下午五点钟到了他们家门口就变成那样了。”回忆起那段经历,司机满脸都是无奈。 “那,途中你们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没有?比如说,有没有遇到有人在路边拦车,或者是路中间突然出现一个人,你一不小心撞了上去然后下了车以后发现根本就没人被你撞到?”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鬼片看多了的感觉。 “没有,要是真有那些怪事我早就说了,不过我们吃饭的时候,有个女人问我们能不能搭车,我跟她说,只要她敢,我就让她搭,结果那女的看了看我们的车就没说话了。灵车那玩意儿,谁敢随便坐啊,还是拉着死人的。” “哦,什么样的女人?”搭车这事儿吧,其实也挺常见的,尤其是长途,能凑个脚也挺好。我几乎就是随口问了那么一句。 “好像是个朝鲜族女人,说起来,我还觉得挺奇怪的,咱们这地方离棒子国那么远,咋还有朝鲜人呢。” “朝鲜人?”我微微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那个女人是朝鲜人?” “穿的衣服呗,从胸脯下面就开始是裙子了不是朝鲜人是啥?” 不是朝鲜人是啥?说实话,这个反问句让我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他说的那种衣服,我倒真的知道除了朝鲜人外还有一种人穿——孕妇! 不得不说,朝鲜族的民族服饰跟孕妇装真的很像,胸下面就是裙子,而灵车司机认为那个女人是朝鲜人而不是孕妇的主要原因应该就是她的肚子。要么,是月份不足,要么就是刚刚生产完,孩子已经不在肚子里了。 “你见过你拉的那个死者的样子么?” “见过,挺漂亮一个小姑娘,唉,糟蹋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好事,听说也是个无头案,只不过人家医院赔钱了事,家属不硬追究了,结果医院陪的钱倒成了我这个替死鬼的催命符。”司机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那你们吃完饭以后就上车了,你再也没见过他们?” “嗯,没见过,再见就是死人了。” “那在吃完饭到你把车开到他们家门口的这段过程中,你有没有听到车厢里发出什么声音?” “没有,驾驶舱和后面的车厢隔音不是很好,但是在路上行驶的时候,车的声音还是不小的,后面肯定没什么大动静,至于小动静我就不知道了,小动静肯定是听不到的。” 我和白冰都是点点头,从我们的角度上看,这个司机就是被冤枉的,他所能知道的也就是说出来的这么多了,再多也不可能知道了。让局里的警员把司机送回拘留所,汪副局长又带我们去了停尸房。停尸房的工作人员把四具赤条条的尸体全都从冷柜里拉了出来,摆放在床上,方便我们验看。 我和白冰先是检查了一下苏晓父母还有哥哥的尸体,这三具尸体的面容都带着一些惊恐,腹部都有明显的破洞,因为案子还没有结,所以伤口并没有缝合,还能看到里面那些挂着霜的内脏。而除了腹部的伤口外,只有苏晓哥哥的那玩意儿被撕掉了,其他的伤痕就没有了。 “汪局长,你们检查过那个司机的鞋子没有,他的鞋底上有没有沾染血迹?”白冰一边翻看着尸体一边问,“看这三个人的伤口,还有那些照片,现场出血应该很多,地上全都是吧,不过我没在照片里看到车厢内的地上有脚印,你们检查出来没有?” “脚印啊?”汪副局长略微思索了一下,“那个司机身上的衣服我们全都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血迹,不过那不能说明什么,很大的可能,他是事先准备好了一套衣服,在杀完人之后,把血衣抛弃或者是掩埋了,然后才继续开车到了村子里。” “那也只是推论把,汪局,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不要着急给他定罪,我们现在在查的这个案子,和他的这个案子可以说关联很紧,等我们这个案子破获了,很可能他的案子也就破了。”也许是想到了跟我的初见吧,白冰替司机求起了情。 “这个啊,恐怕不行,我们走得都是正常的法律程序,而且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一个人,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你。”汪副局长挂着程序化的微笑,如果不是有毛大师那里说了话,他恐怕都不会陪我们吧,更别提这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