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我心声后,全家反派杀疯了》 第1章 重生归来,但掉进反派窝了 第1章 重生归来,但掉进反派窝了 哗啦—— 水流争先恐后地涌入口鼻之中,苏冉的手脚好似灌了千斤重,眼睛也睁不开。渐渐地,力气逐渐流失,苏冉放任自己往水底沉去。 刚重生就要死了? 这是苏冉失去意识前想的最后一句话。 …… “庸医!全都是庸医!我儿怎么还不醒?!”苏玄仁作为大渊王朝唯一的异姓王,早年与先帝共同打下了这片江山,即便现在退居幕后多年,气势也依旧在。 “爹,小点声,医师说小妹要静养。”苏天流拦住正要发脾气的亲爹。 “轻尘呢?修竹呢?棠儿呢?”苏玄仁环视一圈,只看见小儿子杵在跟前,而另外几个迟迟未归,“这三个混账,怎么还不回家?” 因为顾及到苏天流说的小妹要静养,他说这句话时刻意压地了声音。 “道归学院在最南方,他们回来肯定要些时间啊,你前天才送信让他们回来,这会儿信使还没到道归呢。” 苏玄仁:“……” 刚从外面赶回来的牧佩兰:“……” 苏玄仁听到脚步声,朝外看了一眼,看到妻子牧佩兰后,顿时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佩兰,孩子们长大了,都不着家了。” 苏天流:“……” 牧佩兰:“……” “道归和大渊距离甚远,过段时日他们便会回来了。”牧佩兰揉了揉因为过度劳累而有些酸胀的额角,敷衍地安稳着丈夫。 道归位于这片大陆最南方的一座岛屿上,而渊朝则在大陆东部。 这片大陆四国鼎立,南边苍离国,东边渊国,北边漠国,西边琅国。 苏家正是渊国唯一的异姓王。 这里崇尚灵力,满十八岁,天资尚可的少年人便有机会前往南边的道归学院学习。现如今,苏玄仁口中那三位“混账”,便都在道归学习。 牧佩兰上前几步,坐在床沿边,看着陷入昏迷中的苏冉,语气是不自觉的心疼:“你也别急,白医师早晨刚给冉儿看过,没什么大碍。” 白医师是王府的家用医师,早年当算命大师,现在当神医。 她话是对苏玄仁说的,眼神却一刻也没离开苏冉。 就在这时,苏冉放在身侧手指动了一下。 苏天流眼力好,当即就提醒道:“娘!小妹手动了!” 【好吵……】 苏天流:“诶?” 苏玄仁和牧佩兰对视一眼,看了看依旧双目紧闭的苏冉,又看了看愣在原地的苏天流。 一屋沉默。 苏玄仁用眼神示意:你也听到了? 牧佩兰点了点头。 “你再喊一句。”苏玄仁说。 苏天流还是刚刚那副见了鬼的表情,此时眼神落在苏冉脸上,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娘!!小妹手动了!!!” 他这声喊得声如洪钟,连苏玄仁和牧佩兰都忍不住皱眉。 喊完之后,三人默契地同时看向苏冉。 【谁啊?这么没素质,嚷嚷什么呢?】 【什么小妹,哪个小妹手动了?】 【我都是具尸体了,就不能让我清静会儿吗?】 “爹……”苏天流声音弱了下来,“还要喊吗?” 现在三人基本已经确定,他们所听到的这声音,十有八九来自他们家还躺在床上,全程没有张嘴的小妹。 苏王府戒备森严,而在场的三人都是灵力高手,这间屋子附近有没有其他人在,他们稍加感应就能知道。 【头疼,要炸了……胳膊好酸,抬不起来。】那道声音又响起了。 牧佩兰离苏冉最近,她动作轻柔地拍了拍苏冉的肩,轻声道:“冉儿,醒醒。” 苏冉从刚刚开始一直听到自己耳边不断有声音出现,起初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只觉得吵闹,尤其是喊小妹的那个王八蛋,简直是嗓子装了喇叭。 直到现在身体被触碰,苏冉才回过神来。 他们口中的小妹,好像就是她。 眼睛刚睁开时因为许久不见光亮而有些不适应,苏冉看向站在自己床头跟前的三个人,脱口而出:“你们是谁?” “我是你爹啊!”苏玄仁一颗心都要碎了,“这是你娘,这是你三哥。” 他指着牧佩兰和苏天流,依次介绍。 他这小女儿出生后不久就被奸人掳走,昨天刚找回来认祖归宗,眨眼的功夫,人就掉后院的池塘里了。 救上来后各种灵丹妙药都用了,可就是昏迷不醒。 苏玄仁越想越气,半夜把睡着的儿子拎起来,父子俩亲手把那池塘给填了。 “我爹……?”苏冉疑惑地复述了一遍。 她后知后觉自己大概是穿越了。 “爹,你叫什么?”苏冉问。 穿越定律,不是穿越到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就是穿越到同名同姓的小说里。 作为一个资深小说爱好者,苏冉看过和她同名同姓的小说没有十本也有八本。 苏玄仁对此不做疑惑,他昨天听到下属禀报,匆匆忙忙去接回女儿,还没来得及介绍,女儿就掉进了池塘。 “苏玄仁……” 【卧槽!】 苏玄仁说到一半的话被这突如其来的“卧槽”打断,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苏冉。 苏冉见苏玄仁看过来,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表面天真无邪,心里却在不断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 莫非……这是他家小女儿的心声? 苏玄仁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看这架势,冉儿恐怕还不知道她的心声会被听到。 苏冉怀着最后一丝希冀,语气有些绝望:“妈呢?呸,娘叫什么?” 回答她的是牧佩兰本人:“牧佩兰,冉儿,娘叫牧佩兰。” 身后的苏天流见缝插针,开口说:“我是你三哥,苏天流。你还有大哥苏轻尘,二哥苏修竹,大姐苏棠,不过他们现在都在道归,过些时日便会回来了。” 随着苏天流的介绍,苏冉的面容肉眼可见地开始灰败起来,却还是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 【完蛋了!反派一大家!】 【哎——】 【看爹这宝刀未老的架势,想谋反也不奇怪了。】 苏玄仁:??? 他什么时候想谋反了?! 不过乖女夸他宝刀未老诶,嘿嘿。 【可惜最后被五马分尸了。】 苏玄仁:??? 谁?谁被五马分尸? 他??? (本章完) 第2章 她要当,苏傲天! 第2章 她要当,苏傲天! 天杀的,他就知道那个狗皇帝不是个东西。 这是苏玄仁的第一反应。 既然冉儿说他宝刀未老,那他要不就去谋一下反? 这是苏玄仁的第二反应。 反正百年以后都要死,大不了提前几十年被五马分尸。 无人知晓的角度,苏玄仁渐渐有了谋反的想法。 【娘啊,好温柔的娘……】 苏冉的心声还在继续,她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心声已经被屋内三个人听到。 牧佩兰听到这,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刚想抬头摸摸苏冉的头发,手还没来得及抬,就听到: 【这么有钱的娘,怎么就被散尽家产了?】 【哎——】 苏冉在心里叹了口气。 【刚当上富姐,家里就要破产了。】 牧佩兰:??? 破产?散尽家产? 谁? 她牧佩兰可是大陆首富,谁敢散尽她的家产?! 苏冉可不知道此时牧佩兰的心里已经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她眼神落在苏天流身上,流露出一点怜惜的情绪。 【三哥啊,少年天才。】 听到这道心声,苏天流忍不住露出些许骄傲的情绪,可随即心里又升腾起更大的不安。 爹被五马分尸,娘被散尽家产,那他呢? 他是个什么死法……? 苏冉的心声不负众望,很快响起。 【前期有多风光,后期就有多狼狈。】 【真可惜啊,万里挑一的天才最后修为被废,流落街头。】 苏天流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成拳,因为太过用力,手背青筋突起。 前几日刚突破,此刻尚不稳定的灵力因为这句话在体内乱窜,筋骨被拉扯似的疼。 【——与野狗争食。】 苏冉不急不缓地在心里说出最后一句。 “噗——”苏天流终于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见爹娘和小妹都被自己的动静吸引,他连忙背过身去,用袖口将嘴角的血迹擦去,“我没事,前几日刚突破,灵气不稳。” 【真厉害啊,才十七岁就修炼到第五境了,可惜……】 苏天流听不下去了,不等听完苏冉后面的可惜,就匆匆大步离开。 夸得很好,但别再夸了。 苏冉看着突然离去的苏天流,有点担心地问:“需要去看一下三哥吗?” 苏玄仁说:“不用,你三哥他没事。这小子皮糙肉厚的,吐一口血死不了。” 就是有点不经气。 他爹还被五马分尸呢,也没这么大反应。 年轻人啊,就是沉不住气。 苏玄仁摇了摇头。 苏冉虽然觉得不太对劲,但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冉儿饿了吧?娘吩咐厨房去做点清淡的吃食,等会儿再让白医师过来看一眼。”牧佩兰虽然被苏冉的心声创到,但到底还是心疼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饭的女儿。 “谢谢娘。”苏冉乖巧道谢。 【呜呜呜,我这么温柔的娘,怎么就被搞得家破人亡了呢!】 牧佩兰:“……” 乖女,你快别说了,娘心口疼得慌。 再说下去,她也要吐血了。 她那么庞大的家产,那么多金山银山!就没了?! 牧佩兰也听不下去了,她借口去吩咐厨房,顺便请白医师过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眼见屋里只剩下苏冉和苏玄仁两个人。 父女俩对视一眼。 苏玄仁赶忙在她心声开始之前,说:“闺女啊,爹去看看你三哥怎么样了,等会儿再来看你啊。” 他本想说有需要就喊外面的侍女,可想到苏冉的心声,最终还是没说这句话。 苏玄仁也出去了。 苏冉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地回想她穿越进的这本书。 这是本古早虐恋文,男主是个神挡杀神,佛挡诸佛的龙傲天,女主嘛……是她姐苏棠。 古早虐文,无非就是虐身虐心那几个套路。 苏棠身为女主,为男主挡剑,为男主滑胎,被男主灭族,九死一生后与男主达成he结局并连生了三个大胖儿子。 哦对了,这个灭族就是灭的她苏冉的族。 至于苏冉本人呢,相比这一家结局凄惨的反派,则是个只在剧情里出现过一次的炮灰。 因为她在原著里,刚被认回苏家就溺水而亡了。 苏冉冷笑一声。都虐文了,她都是个剧情里的死人了,那她精神状态差一点也没关系吧? 管你是龙傲天还是龙傲地,反正她苏冉是不会去走这个原著剧情的。 她要当,苏傲天! 这本书的背景是灵力修炼,这片大陆以灵力为尊,按照修炼等级,依次分为一至九境,而九境之后又有灵尊、灵圣、灵帝。而灵力的种类又按照灵根分为金木水火土五大基础系,除了这五系,还有变异冰系和雷系灵根。 她爹苏玄仁是渊朝明面上唯二的灵圣,据说皇宫里还藏着位灵帝。 想到这,苏冉试着感应了一下。 嗯……什么都没发生。 苏冉不信邪,又感应了一遍,连气沉丹田都试了。 没反应,还是没反应。 难道……她是传说中误入大佬堆的炮灰? 灵根稀有,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这片大陆也只有十分之二三的人拥有灵根。 如果是普通家庭没有灵根就算了,可她生在反派之家啊? 苏冉有点绝望。 她全家都有灵根,并且还都能称之为天才,怎么到她这里就基因突变了? 难得因为她是外来的穿越人士?那她的金手指呢? 苏冉从床上坐起来,不信邪地伸手点在半空中:“水来!” 没反应。 苏冉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手腕翻转半圈,手心朝上:“火来——!” “咳。”白师夔刚踏进屋门,就看到苏冉在床上自言自语,并且还配合着奇怪的手势动作。 苏冉原先太过专注灵力召唤,并没有察觉到有人过来,听到这声咳嗽,下意识看向声源处。 苏冉:“……” 白师夔:“……” 牧佩兰:“……” 三个人面面相觑,苏冉还维持着跪坐在床上,隔壁举在半空中的位置。 这个世界男女大防并没有那么严重,再加上苏冉衣服都穿得好好的,所以白师夔只是出声提醒她有人来了。 这位新认回来的小郡主倒是有趣。 残魂归位,还不如不归。 一醒过来就在这做法。 (本章完) 第3章 我再也不要打工了! 第3章 我再也不要打工了! 白师夔对苏冉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小姑娘有点疯癫,比他早年招摇撞骗的时候还要癫。 【他那眼神怎么跟看精神病一样,我很奇怪?】 苏冉在心里说完这句话,才猛然意识到现在还维持着刚刚的姿势,顿时乖巧地缩回被子,还顺带露出一个略有些僵硬的笑来:“躺久了,爬出来活动一下。” 【好险,幸好我反应快!】 牧佩兰:“……” 乖女,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完全暴露了。 等等,白师夔……? 想到这,牧佩兰不动声色地朝白师夔望去,见对方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心了些许。 白师夔的想法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按照流程地先给苏冉行了个礼,然后上前给她把脉。 苏冉表面一声不吭,内心却在疯狂吐槽。 【之前娘说白医师,那他想必就是白师夔了吧?】 【真看不出来啊,这人竟然有三百多岁了……】 苏冉心里想的这些,都是牧佩兰知道的情报,王府用人向来知根知底。白师夔瞧着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实际已经三百四十岁。 是以,牧佩兰听到这些的时候并不惊讶,甚至还一直留意着白师夔的表情。 【让我来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牧佩兰:“……” 开始了,又开始了。 合着他们家就没有一个人能有好结果是吧? 【啊!龙傲天让他效忠自己,白师夔宁死不从,最后被敲掉指甲,挑掉手脚筋脉,一代神医却连自己都救不了,含恨死在大雪天。】 听到这,牧佩兰看向白师夔的眼神带了点敬佩。 因着这道视线不加掩饰,所以白师夔很快便察觉到。但他不明所以,甚至很奇怪。 王妃用这种眼神看他干什么?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这就崇拜上了? 看来王妃对这个小郡主挺上心的啊。 牧佩兰此时也意识到,白师夔大抵是听不到苏冉的心声的,不然不该是这种反应。又或许……是他隐藏得太好。 牧佩兰决定等确定她的宝贝闺女没事之后,再把王府的死士喊来确认一番。 只是她现在有一个疑惑。 龙傲天是谁? 苏王府和这位叫龙傲天的有仇?还是只是白师夔和龙傲天的个人恩怨? 白师夔如今在苏王府,不过是早年欠了她的人情,效忠是断然算不上的。 毕竟谁有本事让神医谷的独苗效忠呢? 牧佩兰心里思绪纷飞,面上却不露分毫。就在她开始回忆白师夔都和谁结仇时,那边白师夔已经替苏冉诊治完毕。 “怎么样?”牧佩兰询问。 “小群主身体无碍,静养个三五日便好了。” 白师夔心里想,身体无碍,就是脑子有点癫。 听到这话,牧佩兰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她这么多年在大陆每个角落都渗透势力,无非是想快点找到自己这个流落在外的可怜孩子。苏冉多流落在外一天,她就多心疼一天。老天怜惜,总算让她找到了孩子,可刚回来就又落了水。 这让牧佩兰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苏王府与她的孩子犯冲。如果当真是这样,她便平了这苏王府。 好在她的孩子没事,至于心声这东西……无论旁人是否能听到,她和苏玄仁都能护这孩子百年无忧。 牧佩兰刚见到苏冉的时候,就察觉到苏冉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无法修炼灵力的普通人,寿命一百载。 苏冉不知道牧佩兰心里想的这些,她正因为自己感应不到灵力而郁闷。 【怎么就不行呢?】 【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娘他们走向那个结局吗?】 听到这里,牧佩兰心都要化了,又是疼惜又是宠溺,她谢过白师夔,等对方离开屋子后,才坐到苏冉身边:“冉儿,你放心,从今往后苏王府和牧家就是你的后盾,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 至于冉儿口中所说的他们的结局,不管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只能说明他们还不够强大,护不住苏王府,护不住这偌大的家产。 牧佩兰发觉自己最近的修炼是有些懈怠了,等回去之后便努力突破。 “娘……”苏冉扯住牧佩兰的袖口,抬头看着对方,眸光清澄,“我想当苏王府的剑。” 她当初看书的时候就恶心了这个男主很久,恨不得穿书将对方挫骨扬灰,没想到真的在意外身死后穿了过来。 再者说,身为华夏人,谁还没有个修仙梦了? 【可是当咸鱼也真的好爽啊!】 苏冉有些纠结。 她一方面确实厌恶这本书的男主,可另一方面,她又不想卷入剧情中,只想离得远远得当个咸鱼。 而且她只是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啊!! 龙傲天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她,她当个屁的剑啊?她去对着男主犯贱还差不多。 苏冉越想越低落,很快就萎靡下来。 牧佩兰一边听苏冉口中说要当剑,一边又听到她的心声说要当咸鱼,觉得好笑,对苏冉更加怜爱了:“冉儿当个无忧无虑的郡主就行,王府有四把剑,足够震慑那些觊觎的外人了。” 牧佩兰口中的四把剑自然是指她那四个天赋过人的孩子。 老大苏轻尘虽然是收养的,可这么多年,她早已把对方当成了亲生孩子。 对于牧佩兰,是苏冉第一次感受到母爱,因此她对牧佩兰十分亲近,听到这话,她将脸埋到牧佩兰的怀里。 苏冉在从前的世界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大学毕业后,因为持续的996加班,在某天凌晨两点处理文件时猝死。 想到之前的打工经历,苏冉恨恨地想: 【我再也不要打工了,我要躺平!】 牧佩兰有些词没听懂,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理解苏冉整句话的意思。 她的冉儿流落在外时,不知吃了多少苦,一想到这些她便心里发疼。 牧佩兰的情绪也跟着低落下来,她动作轻柔地拍着苏冉的背,语气温柔:“厨房炖的补汤快好了,娘让人去给你端过来?” “好。”苏冉还埋在她怀里不肯出来,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谢谢娘。” 【好温柔的娘呜呜呜。】 (本章完) 第4章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第4章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当天晚上,一家四口又和和美美地吃了饭——当然是在苏冉房间吃的。 这片大陆崇尚灵力,对于男女大防反而没那么在意,只要不是太出格的就行。 用苏玄仁的话来说就是:“我女儿现在这么虚弱,怎么能下床走路呢?” 于是把苏冉房间里的那张上等金丝木制作的桌子搬到了床边,让厨房做了些清淡滋补的菜端上来。 饭后,苏玄仁没留下来,像是有什么急事要处理似的,给苏冉留下一句照顾好自己就走了。 走的时候还拽走了表情微妙的苏天流,只剩牧佩兰留了下来。 母女俩独处一室,又恰好是夜晚,四周静谧,只有房间里四颗硕大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牧佩兰正在脑子里回忆下午牧家死士传回来的,关于“龙傲天”的消息,陡然又听到一句: 【这个时间点,牧正平应该正在青楼赎人吧?】 牧佩兰:“???” 叫牧正平的,她倒是认识一位,这人负责管理牧家在京郊的庄子。 这人原本不姓牧,但因为在牧家服侍多年,且能力不错,所以赐了主家的姓。 牧佩兰表面不动声色,继续着手上帮苏冉整理被子的动作。 【果然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牧正平在外声称自己是乔装的“苏玄仁”,竟然这么多年了都没露馅,心理素质挺牛啊。】 苏冉心里感概了一声,有机会她一定要去见见这个牧正平。 至于苏冉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那是因为这本书的原著长达八百万字,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在赘述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物和事件。 她甚至知道牧正平穿的是红色大裤衩! 原著作者的水文能力,在网文界相当出名。苏冉都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态把全文看文。 牧佩兰:“???” 谁?冒充谁?! 【我想想……[牧正平推开门,进入娘的房间,里头的女人穿着红色的半透明纱裙,身姿曼妙,视线往下移,在那微凸的小腹上定住:“娘,我必不负你!”]】 【[娘双眼含泪:“这该如何像王妃交代?”牧正平伸手摸向女子上半身的凸起,揉了一把:“我与那悍妇不过是家族联姻,私下并无感情,待你进门,我便休了她!”]】 苏冉在心里绘声绘色地演着书里的片段,没察觉到牧佩兰的脸色越来越怪异。 【这娘到底得美成什么样啊?才能让牧正平一直没发现他所谓的娘其实是个男人?!】 牧佩兰:“啊???” 耳边突然传来惊疑不定的一声,苏冉疑惑抬头,朝牧佩兰看过去,问道:“娘?怎么了?” 牧佩兰缓慢地眨了下眼,给自己找补:“啊?这被子,怎么没有你刚醒那会儿摸起来丝滑柔软?” 苏冉:“……” 【不愧是大陆首富,要求就是高啊,我都没摸出来有什么区别,没想到豌豆公主竟然是写实。】 牧佩兰:“……” 尽管听不懂那句“豌豆公主”是什么东西,但牧佩兰还是听出了苏冉心声里的诧异,和……微妙的吐槽。 【刚刚都被打断了,我还没演完呢。】 牧佩兰这次深吸一口气,定下了神。 她倒要看看,那牧正平到底有多离谱,还能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顺便——借着这次机会,看看冉儿的心声到底是预知,还是别的什么。 【[娘听到他的话,眼尾红艳,如受惊的小兔般娇弱,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人只想蹂躏,她道:“平郎!切莫因为我让你和姐姐之间生了嫌隙!你这样……我,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答应的!”]】 【噗嗤,还肚子里的孩子,谁家孩子是馒头做的啊?】 要不是牧佩兰,苏冉能笑得在床上滚三圈。 她当初看的时候并不知道娘是男的,看到后来才逐渐知道。现在带着答案重新看,反而觉得有意思。 【[“娘你莫怕!”牧正平铁了心要美人面前装英雄,“那毒妇不足为惧,只要我一个眼神,她便抖如糠筛!”]】 牧佩兰:“……?” 啊?她?抖如糠筛? 牧佩兰回忆起之前几次牧正平来王府上回报账本时的模样。 她只是挑出其中一个不大不小的错处,牧正平便连磕了四五个头,颤声道:“家主恕罪!家主恕罪!” 这牧正平……倒也是个奇人。 牧佩兰心里思绪万千,苏冉的心声还在继续着。 【娘脸上浮现红晕,娇羞一笑:“那相公,可愿为我赎身?”牧正平听到这话,自是嘿嘿一笑,拍胸脯道:“为夫这次过来便是特地来赎你的。”】 【“往后,你可就是为夫的亲亲小娇妻了。”hiahiahia!为夫的!小娇妻——!!】 最后几句是苏冉演到兴头上,给自己加的几句戏。 牧佩兰:“……” 这心声还是得弄明白是个什么东西,可别把她的冉儿教坏了。 【现在是小娇妻,以后可就是索你命的霸王喽。】 【谁能想到牧家破产竟然是从一场青楼赎身开始的。】 牧佩兰:嗯……嗯??! 你说什么??? 她牧家富可敌国的财富,几代人都造不完,竟然是因为一场青楼赎身?! 按照牧家如今的财力,别说赎一个人了,哪怕赎几百栋青楼都绰绰有余! 牧佩兰还想继续听苏冉的心声,可她却结束了这个话题。 【有点困了,好想睡觉啊,下次再继续演这场戏吧。】 牧佩兰此时心急如焚,听到苏冉心声说困,当即就起身:“时候不早了,冉儿你早点休息,娘明天再来看你。” 她现在,要去把牧正平这个胆大包天的畜生拎回来宰了! 苏冉正愁不知道怎么让牧佩兰离开呢,当即嗯了一声:“好哎!娘亲再见!” 匆匆离开的牧佩兰没有直接出王府,而是先去主院找了苏玄仁。 当她把这件事告诉苏玄仁时,对方表现得比她还吃惊。 什么人啊!怎么在外败坏他的名声! 他可是大渊宠妻第一人! 经过下午的几次试探,他们已经基本了解了苏冉心声的几个情况: 第一是王府里只有苏玄仁、牧佩兰、苏天流可以听到,初步推测只有亲属才能听见心声。 第二是必须站在苏冉周围一定的距离里才能听到,比如晚上这次,只有同在苏冉房间里的牧佩兰听到了,苏玄仁和苏天流都没听到。 至于心声的准确与否……还有待验证。 “这牧正平,瞧着是个老实的,没想到样倒是多。”苏玄仁冷笑一声:“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区区鼠辈倒是生了雄心豹子胆,还用我的名声?!” 苏玄仁身份何等尊贵,能见到他的人自然是少之又少。别说其他城镇,哪怕是京城,见过苏玄仁本人的都没多少。 牧正平这招,属于是富贵险中求。 “邢一。”苏玄仁朝暗处喊了一声。 一道黑色身影以一种肉眼看不清的速度闪现至苏玄仁跟前,毕恭毕敬地半膝下跪:“属下在。” 邢字辈,有一到十,总共十个人,是王府的顶尖死士。除此之外,还有泽字辈、泉字辈。 泽是王府的情报组,泉是王府出去活动的代表,而邢嘛,则是负责杀人灭口的。 “去把那个牧正平绑过来,记得留活口。”苏玄仁把玩着手里那只狼毫笔,“他口中的‘娘’,也一并绑过来。” “是。” 话音刚落,那道黑色身影又迅速消失不见,直至与夜色融合。 尽管苏冉的心声只说了青楼赎身,却没有说是哪处的青楼,是在京城?还是在附近城池? 但这对于苏王府而言,想要找到一个人的所在处,实在是轻而易举。 “佩兰啊,别担心。”苏玄仁安慰着眉头微蹙的妻子,“这是不是真事还不知道呢,就算是真的,咱们这次在事发的时候就抓住了牧正平这个小人,一定不会酿成那样的结局!” “不。”牧佩兰摇了摇头,“我没担心这个。” 苏玄仁疑惑道:“那你……?” “我只是在想,男人是怎么怀孕的?确切来说,是怎么营造出一种怀孕假象的??”牧佩兰在心里想着苏冉当时的心声,话音越来越高。 微凸的小腹? 馒头做的?? 可那牧正平不是上手摸了吗!这都摸不出来?! 苏玄仁:“……” 还真别说,他也挺好奇的。 牧佩兰又想起苏冉在心里绘声绘色演的那一段,开口道:“明天再审那牧正平吧,冉儿应该会看。” 对于他们修炼者而言,三四天不睡觉是常事,更别说苏玄仁和牧佩兰这种境界的。 可苏冉不一样,苏冉普通人,她需要睡眠。 不管是苏玄仁,还是牧佩兰,都没在苏冉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 第五境及以上的修炼者,可以轻易判断眼前的其他人是不是修炼者,除非对方身上拥有藏匿灵力的神器。 神器这种东西……夫妻俩默契地想到刚找回苏冉时,她的样子身上有一块铜板就不错了。 “行,那便明日等冉儿醒了再审。”苏玄仁应下。 …… 苏冉因为昨晚睡得早,第二天倒是醒得很早。 几乎是她刚醒,外面就有人敲门:“小郡主,需要服侍您洗漱更衣吗?” 苏冉沉默了一下,想起那些修炼者仙气飘飘的模样,以及十分方便的净尘术。 她要修炼!她要灵力!她也要净尘术啊啊啊啊啊——! “你进来吧。” 话音刚落,一群端着水盆、衣裙、饰品的侍女便鱼贯而入。 苏冉让她们把东西都放到桌子上,她自己来,十分严肃地拒绝了她们想亲手帮她刷牙这件事。 等早餐也不急不慌地吃完,苏冉舒适地吐出一口气,想: 【昨天的戏我还没演完呢。】 刚好来找苏冉,半只脚踏进屋的牧佩兰,脚步一顿。 【据说娘是个绝世大美女,啊不,绝世大美男。】 牧佩兰:“……” “冉儿,你爹在审讯家贼,你要不要过去看看?”牧佩兰轻声道。 苏冉:“嗯?” 牧佩兰露出一个堪称神秘的笑容:“这次的家贼有点特殊,你应当感兴趣。” 苏冉没出生,心里却在疑惑。 【家贼?特殊?再特殊我也不会感兴趣啊!】 【但是娘既然说了,也不太好拒绝,看看就看看吧。】 在苏冉印象里,像这种高门大户审讯家贼,无非就是严刑恐吓,让其他人再不敢犯。 苏冉对于血腥的东西没什么兴趣。 “好哎,现在过去吗?”苏冉问,小巧的脸蛋纯真无害,嘴角一抿,颊边便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 丝毫看不出昨晚在心里演戏的那副模样。 “来,娘带你过去。” 考虑到苏冉,这次的审讯难得不是王府私牢,而是王府的会客厅。 牧正平昨晚被抓过来时,正要与那娘颠鸾倒凤,身上只穿了一件红裤衩。 等苏冉到了这里,看到那醒目的红裤衩时,愣住了。 苏玄仁和牧佩兰也愣住了。 完了,忘记这茬了。 牧佩兰反应快,迅速捂住苏冉的眼睛,轻声说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一直都隐匿在暗处的邢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黑布,将牧正平的下半身捂住。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啊!”牧正平的头不断地往地面上磕。 牧佩兰拉着苏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那你说,恕什么罪?”苏玄仁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这倒把牧正平问住了,昨晚突然被王府的死士抓过来,牧正平想了半宿,也没想到自己犯了什么事。 他是断然没想到,王府会知道他在外冒充苏玄仁的事。 “小人不知,还请王爷明示。”牧正平头磕在地上,不敢抬头看。 苏玄仁哦了声,没说话。 这明摆着要牧正平自己说。 【哇!红裤衩,这是牧正平?】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本章完) 第5章 他是如何强迫你的? 第5章 他是如何强迫你的? 用家贼来形容牧正平,再合适不过了。 想到与牧正平同在一起的那人,苏冉下意识在屋里寻找娘的身影。 果不其然,在角落里看到被五大绑的娘。 娘,人如其名,即使被绑成这样,用抹布堵住嘴巴,身上灰尘扑扑,发髻凌乱,都丝毫不影响她……哦不,他的美,甚至多了一丝我见犹怜的娇弱气质。 察觉到苏冉的目光,被束缚住双手的娘抬起头,双眼含泪,又像是极为恐惧,瑟缩了一下肩膀。 苏冉:“……” 【要不是知道你是男的,我都要心疼你了。】 苏冉的心声突兀地响起。 正板着脸等待牧正平回复的苏玄仁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去看娘的反应。 见“她”神色如常,苏玄仁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苏冉的眸光从娘的脸蛋逐渐下移到他微凸的肚子。 【好想摸一下啊,到底是什么障眼法这么逼真?这已经不能叫障眼法了吧,毕竟连触感都一样。】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幻术?】 【不知道八个月后他能不能生一个小孩出来,好想看啊!】 苏玄仁:“……” 牧佩兰:“……” 咋生?生个馒头娃娃出来吗? 许是这三道视线太过炽热,娘微微侧过身子,嘴里呜呜叫唤着。 苏玄仁扬声吩咐道:“把‘她’嘴里的东西拿了。” 娘身后是两名王府的侍卫,归邢一管。听到苏玄仁的吩咐,其中一人弯腰把娘嘴里的抹布拽了出来。 牧正平一直提心吊胆,时时刻刻关注着苏玄仁的举动,陡然间想到另一件事。 不!不能让娘开口! 他假冒王爷的事情决不能败露! 心里闪过无数种死法,牧正平爆发出一声巨大的哭嚎:“王爷!你要为奴才做主啊!!!” 屋内众人:“……” 连娘都愣住了,红艳的嘴唇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 苏玄仁语气没什么起伏:“为你做什么主?” “王爷,是那妖妇……”牧正平伸手指向娘,“是那妖妇用腹中的孩子要挟我!不然奴才怎会为这风尘女子赎身,从而败坏王府的名声啊!” 他拼命把话题往娘肚子里的孩子上引,绝口不提任何关于假冒的事。 苏玄仁嗯了声,转而去问娘:“你有什么话要说?” 娘在最先的错愕之后,已经很快调整了状态,他不像牧正平那样大声哀嚎,而是断断续续地抽泣着:“王爷……您要为奴家做主啊!” 苏玄仁:“……” “分明是这人强迫奴家!”娘声泪俱下,“倘若今日不能自证清白,奴家便也不活了!” 说着,娘侧过身子,就要往墙上撞去。 王府的侍卫自然不会让这人撞死在这,当即伸手准备拦下。 “让她撞。”苏玄仁说。 侍卫的手停在半空中。 娘:“……” 娘在额头距离墙还剩一拳距离的时候,放缓了速度,最终缓缓磕到墙面上:“呜呜呜呜!爹啊,娘啊,女儿好惨啊!” 苏冉:“……”【太会演戏了,这人不去唱戏,真是浪费了这一身演技。】 “你这妖妇,休要满口谎言!要不是你对我下药,我怎会与你一个青楼女子发生关系?!”牧正平声音恨恨道。 “你这娼夫!休要满口谎言!要不是你主动进青楼强迫于我,我怎会与你这般相貌粗暴之人发生关系?!”娘不甘示弱地和牧正平对骂,丝毫看不出昨晚那副温柔小意模样。 牧正平被恐惧占据了理智,张口就来:“那定是你在青楼周围都撒上迷药,我为王府办事时路过那处街道,自然就着了你这道!” 苏冉:“……” 【天呐,还能这么扯??爹不会相信了吧?】 苏玄仁:“……” 闺女,你爹没这么傻。 为了自己不在闺女面前留下一个脑子不好的形象,苏玄仁让人把牧正平绑住,并把嘴也堵上。 屋内一时之间只剩下牧正平挣扎的呜呜声。 “你说说,他是怎么强迫你的?”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娘身上。 她抽噎了两声,脸上流下两行清泪:“这人谎称自己是您,企图用强权压迫奴家……” 因为昨晚已经提前知道了牧正平的行经,所以当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玄玄仁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 而牧正平却截然不同,他听到这话的时候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僵在了那! 他浑身发抖,脑中拼命思考着对策。 娘没得到预期中的反应,咬了咬牙,准备放个大招:“王爷!那牧正平到处败坏您的名声啊!” 苏玄仁被这对癫公癫婆……嗯,两个癫公,吵得头疼。 苏玄仁:“你且说来。” “他……”娘迟疑了一下,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继而整张脸都变得通红,声音却拔高了好几个度: “他不举啊!!!” 娘这一声喊完,整个屋内都安静了,甚至能听到外头隐隐约约的鸟叫。 牧正平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呜呜!呜呜呜!” “牧正平身体不举,却在外用着您的名义,到时候整个渊国都知道您不举了!” 苏冉:“……” 太炸裂了。 不对啊,这么炸裂的事,作者尽然不写?反而去描述他的红裤衩? 苏冉想不明白原著作者的逻辑,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吃瓜。 【既然牧正平不举,那娘的“孩子”是谁的呢?】 【而且看样子,牧正平本人好像还不知道……嗯,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他不举这件事。】 苏冉在心里说的,也是苏玄仁和牧佩兰想问的。 “既然牧正平不举,那你的孩子是谁的?”牧佩兰问他。 “这孩子……是奴家情郎的。”说到这,娘娇羞一下。 牧佩兰:“……” “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说清楚。”牧佩兰说。 “奴家与情郎,本是情投意合,约定好了这个月便来为奴家赎身,可谁想到……”娘又开始哭了,“没等来情郎,等到这人啊!” “呜呜呜,奴家的命好苦哇——” (本章完) 第6章 花娘讲故事 第6章 娘讲故事 “你再哭下去,就没必要自证什么清白了。”牧佩兰不为所动,凉凉道。 果然,娘登时止住了哭泣,只是因为刚刚哭得太猛,这会儿还控制不住地一抽一抽。 察觉到来自上首位置带着审视意味的视线,娘脸不红心不跳,开始睁着眼说瞎话: “奴家原本是那艳群楼的清白姑娘,奴家是卖艺不卖身的……” 艳群楼,渊国最大的青楼。 说是最大,不是指它占地最大,而是指几乎渊国所有城池,都有艳群楼的身影。 传闻艳群楼有一位幕后楼主,这位楼主才是艳群楼真正的主人。 “三个月前,奴家与心上人相识,情难自抑……就失了清白身子。” “可谁知一夜风流过后,那负心汉便不见了踪影!”说到这,娘秀眉微蹙,似是不甘心。 “我害怕事情暴露之后,被楼主责罚,终日惶惶不安。”娘顿了一顿,又继续道:“这时候,那人……也就是败坏王爷名声的那人,看上了我,强迫我与他发生关系。” 屋内很安静,只有娘时不时的回忆,以及苏玄仁若有若无的打量。 【心上人?怎么听起来有点熟悉,一时想不出来了。】 这也不怪苏冉,毕竟八百万字的原著可不是说着玩的。 至于为什么关于牧正平的那段记得那么详细?因为当时苏冉看到这段的时候一阵恶寒,就截了图去跟小伙伴吐槽,俩人还当场演上了一段。 又是吐槽又是真人表演的,当然印象深啦! 苏玄仁和牧佩兰听到这道心声,两人对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看向别处。 苏冉专心回忆,自然没注意到她爹娘的小动作。 【啊!心上人,我想起来了!】 【龙、傲、天——!】 又是这个龙傲天! 这几天不管是苏王府,还是牧家,都没有查到关于“龙傲天”的任何信息。 夫妻俩本不欲将苏冉拖进这些权利争端里,可再找不到线索的话,似乎也只能去问她本人了。 【这傻叉龙傲天,脏黄瓜,长得人模狗样,管不住下半身废物,竟然还敢肖想我姐?!】 【他要是再来,我非得打断……呃,让我爹打断他的腿不可。】 骂到一半,苏冉陡然想起自己是个普通人,压根打不过那拿着大男主剧本的龙傲天,只能拐了个弯二变成她爹。 【不过龙傲天为什么会和娘有关系啊?原著太长了,前面好多情节我都忘了。】 苏冉心声的语气越来越沮丧,索性不去想了,专心听娘编故事。 “那人说他是渊国的苏王,倘若我不从了他,他便踏平这艳群楼呜呜呜……奴家只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里敢反抗?” “可谁知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他便生不举!”娘弱弱道,“那晚奴家本以为在劫难逃,到了最后关头发现那人……不举,他当时大抵是喝醉了,竟就这样抱着奴家睡着了。” 牧正平的反应越来越激烈。 对,他是不举。 可是他遇到娘之后,真的举了啊! 牧正平年少时发现自己不举,自尊心作祟,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表面只说想一心一意为牧家和王府办事,无心娶妻生子。也因为这个,牧家才赐了他主家的姓。虽然不举,可这并不影响牧正平在外办事时,借着苏玄仁的名头去青楼寻欢作乐。 不举又怎样?他牧正平有钱有权,哪怕他是个太监,都有大把的女人涌上来。 直到那一次遇到娘,牧正平感受到一股从未出现过的血气上涌,这才明白:原来娘就是他的命定之女。 他,又举了! 现在娘竟然说他还是不举?而且孩子还不是他的?! 那他这段时间和娘有关的记忆是怎么来的?!他明明一夜大战三次!!! 牧正平手脚都被束缚住,此刻像一只蝉蛹,不断蛄涌着。 这个疯女人,她一定是在胡说! “这人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不举的事实,终日沉浸在自己编造的谎言里,奴家也不敢说什么。” 娘一派受尽欺凌的小白模样,讲述完自己的遭遇后还象征性地掉了两滴泪。 大抵是觉得苏玄仁和牧佩兰太过不近人情,娘将目光移到这间屋子里第三位主人——苏冉身上。 感受到不远处灼灼目光的苏冉:“……” 【看我干嘛?我又不是你的攻略对象。】 苏冉抬眼朝娘看去,像是不服输似的,两人对视了片刻,直到娘那双妩媚的丹凤眼又流出泪水。 苏冉:“……” 【谁说女人是水做的,明明娘才是水做的。】 “你这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了?”牧佩兰打断娘准备开始的又一轮哭泣。 娘眨了眨眼,楚楚可怜道:“三个月了。” “哦。”牧佩兰应了声,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今日这遭想必会动了胎气,我府中正巧有医师,来帮姑娘看看吧。” 娘陡然睁大了双眼,想也不想就拒绝道:“不用劳烦王妃了,这……我这孩子,原本就是要打掉的。” “他爹是个负心汉,我娘岂有平白无故帮别人养孩子的道理?” 牧佩兰不为所动:“那也先让医师替你看看。” “不!”娘的声音没控制好音量,反应过来后又恢复成细小温柔的语调,“不敢劳烦王妃,我这破败的身体,没什么好看的了。” “那就更要看了。”牧佩兰说。 娘再次拒绝:“……听闻王府医师是为男性,男女授受不亲。” 牧佩兰:“医师眼里没有性别。” 娘:“我……奴家没有钱看病。” 牧佩兰:“免费。” 娘:“……” 不理会娘的推辞,牧佩兰让门口候着的侍卫去喊白师夔过来。 被通传的白师夔第一反应是:小群主又出事了? 第二反应是:哦,这侍卫不慌不忙的,想必不是小群主,不然就不是这个反应了。 两人来的路上刚好遇到准备找苏玄仁的苏天流,后者听闻苏冉也在这,当即就跟过来了。 (本章完) 第7章 他没怀孕 第7章 他没怀孕 还没踏进屋内,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哀嚎。 大抵是因为哭久了,所以这声已经有些嘶哑,但并不难听。 “爹,娘。”苏天流率先打招呼,余光瞥见苏冉:“小妹也在这?” 苏天流大步上前,坐在苏冉旁边的椅子上,问她:“咋了这是?” 于是苏冉就悄悄和他讲了这里发生的事情,那边牧佩兰已经让白师夔上前替娘检查。 后者宁死不从,奈何被王府侍卫死死按住了手脚。更何况苏玄仁这位灵圣在场,娘也不敢怎么折腾。 笑话,修为境界的压制可不是说着玩的。 前五境每相邻的两境越级挑战或许还有胜算,到了第五境往后,每一小境,都宛若天堑。 更别说九境之后的灵尊、灵圣、灵帝了。五个灵尊尽全力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一个灵圣。 所以尽管娘极不情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只能哭哭啼啼地被白师夔检查。 “……他没怀孕。”白师夔的手指从娘手腕上收回。 不仅没怀,还他娘是个男的。 后一句话他不知道该不该说,总觉得王爷和王妃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早已洞察一切,那他就没有多此一举必要了。 娘放弃挣扎,直接躺在地上,开始装死。 应付寻常医师他有把握,可显然白师夔不是寻常医师。 这可是闻名大陆的神医!!! 娘,应该说是容岐,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竟然落到了苏王府手里。 昨晚苏王府派人来艳群楼时,容歧的第一反应是跑。但很显然,他并不是王府最精锐势力的对手。 邢字辈十个人,全是九境以上的高手,容歧在他们手下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被绑住了手脚。 那一刻,容歧心想:等我成为九境高手,也要把你们都绑成粽子! “那他这肚子是怎么回事儿?”苏天流眨了眨眼,疑惑地问。 他已经听苏冉讲完了全程,再加上苏冉时不时的心声辅助,对这件事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幻术罢了。”白师夔这几百年可不是白活的,什么奇闻轶事没见过。 估计这个人用了某种秘法或是神器,以形成一种幻术。 苏天流知道幻术,但这种连触感都能作假的幻术还是第一次见,当下就起身,走到容歧旁边蹲下。 “你……你要干嘛?”容歧蜷缩得像个虾米,背部躬成一条弧线。 苏天流通过苏冉的心声知道了这是男的,所以语气相当平静:“我摸摸。” 容歧:“……” 苏冉也跟着蹲到苏天流旁边:“我也要摸。” 容歧:“……” 白师夔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场景,原本已经站直的腿再次蹲了下来:“嗯,我也摸摸。” 容歧:“……” “你们都滚啊啊啊啊啊啊——!”容歧已经顾不上什么形象,声音喊到最后甚至破了音。 然而,他的挣扎也仅限于破音。 因为他被王府侍卫死死按住了手脚,任由那三个人在他肚子上摸。 容歧:“……” 想死。 娘,你没说这趟任务会让我失身啊。 “真像啊,怪不得牧正平被骗,要不是小……白医师诊断出来,连我也被骗了。”苏天流嘴一快,差点把苏冉心声的事说出来,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 自从容歧开始讲故事之后就一直被忽略的牧正平:“……”以为遇到了美娇娘,治好了不举之症。结果不举是真的,孩子是假的。 比牧正平更悲痛欲绝的,是容歧本人。 苏玄仁和牧佩兰让苏冉过来,就是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眼看现在好奇心满足了,夫妻俩就准备开始真正的“审讯”了。 毕竟……苏冉昨天的心声可是说到了牧正平赎人,是牧家衰败的开始。 夫妻俩对视一眼,又苏玄仁开口:“老三,你先带你妹妹出去逛一圈,她身体需要活动,趁着现在天气好。” 苏天流自然明白亲爹的言下之意,当即就喊苏冉出去。 两人并肩走在一条石子路上,苏天流正想着开口说些什么,就突然听到一道心声: 【想起来了!】 苏天流:“……?” 隐隐约约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三哥也是娘的裙下臣!】 苏天流:“……” 苏天流他沉默了。 实话说,就娘这容貌,这身姿,谁见了不说一句天仙下凡。 这现在不一样了啊!!! 想到他是个男的,苏天流就一阵恶寒。 “三哥……”耳边传来略带犹豫的语气,苏天流低头朝苏冉看去,还没等她说完,就迫不及待否认道:“我不喜欢娘!” 苏冉:“……” 【我还没说完呢,他怎么就知道了?】 【难道他有读心术?】 要不是记着爹娘的嘱咐,苏天流此刻真的很想说:对啊,我就是有读心术!所以你心里最好不要说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苏冉心里这么想,也就这么直接问出来了。 “嗯……”苏天流顿了顿,编出一个借口:“你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说完,他又反问道:“你为什么要说这个?” 苏冉想也不想就回道:“你看娘的眼神不对劲。” 苏天流:“……” “我真不喜欢他,我苏天流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他的。”为了打消苏冉疑虑,苏天流义正言辞,“我心里只有修炼!” “我们修炼之人,从不在乎这些儿女情长!” 【这就是少年天才的觉悟吗?太厉害了。】 苏天流嘴角扬起,对于苏冉心声的夸奖相当受用。 【他笑什么?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话好笑?】 苏天流:“……” 够了! 有什么心声隔绝术吗?他不想再听了啊啊啊啊! 苏天流扬起的嘴角瞬间垮下去,一双眼睛目视前方,俨然一副沉稳模样。 【天呐,又不笑了。这就是少年天才的情绪转换吗?太厉害了。】 苏天流:“……” 他再也不想听见“少年天才”这四个字了,尤其是从苏冉嘴里……啊不,心声里。 (本章完) 第8章 小妹!W 第8章 小妹!w…… 尽管苏天流心里再不情愿,也如容歧被迫检查一样,被迫听着耳边时不时传来苏冉的心声。 等他俩把王府逛完一圈之后,苏玄仁那边的审讯也暂时收尾。 牧正平是没什么好审的了,但他接触过的人、他干过的事,还有很多需要慢慢查的地方。 至于容歧……倒是和艳群楼有点渊源,不像是单纯的楼里“姑娘”那么简单。 只是再深处的关系,他们目前还没查到。 苏冉对于牧正平的下场倒不关心,这人无非就是一个戏份比她多的炮灰。 按照原著作者的水文习惯,哪怕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炮灰,她都能用十来万字来描写。 这谁看了不说一句水文女王! 容歧嘛……后续还有点剧情,但她记不太清了。 这和苏冉的看文习惯有关,她看文不喜欢中断,但这原著又是实实在在的八百万字。 当初看文的那段时间,苏冉可谓是日夜颠倒,高考复习都没这么刻苦。 有相当一部分章节,是苏冉在熬到凌晨五六点时,大脑一片空白,眼皮直往下盖的状态下看的。 都这样了,还能指望她记点啥?眼睛扫一遍,大脑却是雁过不留痕。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苏天流便带着苏冉重返会客厅。 他们回去的时候会客厅已经被打扫干净,牧正平和容歧自然是不在的,白师夔也回了自己的院子捣腾草药。 两人一进屋子,回到方才的位置坐下,便有侍女端来泡好的茶水,还有几碟姑娘家爱吃的小巧糕点。 苏天流视线往糕点上一瞥,当即抱怨道:“爹娘真是偏心,我长这么大也没给我买过几次糕点。” 苏玄仁冷笑一声,因着牧正平而起的怒气尚未完全消散,这会儿苏天流正好撞到枪口说,当即冷嘲热讽道:“你要是个闺女,我现在就去给你买。” “我怎么是个闺女?像那娘一样扮女人?”苏天流想也不想就呛回去。 【诶?三哥什么时候知道娘是男人的?白医师也没说啊?】 白师夔只说了容歧没怀,还真没说他是男是女。 听到这道心声,苏天流一愣,感受到上方来自爹娘的死亡视线,苏天流头皮发麻。 完了。 【难道……这就是少年天才的眼力?】 苏天流:“……” 他这辈子,再也不想听见这四个字了!!! 苏玄仁假装没听见那道心声,清了声嗓子,顿时屋内的三个人都望向他。 苏玄仁:“……” 我就是清个嗓子。 顶着三个人沉默的视线,苏玄仁再次清了一声嗓子,调整了一下情绪,确保自己现在是和蔼可亲的模样。 因为等会,他要放大招了。 没错,他准备和苏冉袒露心声的事情。 刚才趁着苏冉不在,夫妻俩商量了一下,尽管很不愿意让苏冉卷入进来,苏王府和牧家也不指望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来拯救。 可这毕竟是她的心声,她有权知道这一切。 于是,在一片或疑惑或期待的眼神中,苏玄流开口了:“冉儿啊,你的x……” 苏天流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他徒劳地长了张嘴,发现压根就发不出自己想说的那个音节。 常年的高位经验让他可以轻松稳住面上情绪,达到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目的。可此时此刻,他还是流露出一丝错愕的情绪。 干他娘的!发不出声啊!!!苏天流张了两下嘴之后发现真发不出声,就好像声带被损毁一样,干脆自暴自弃,面无表情地把手边的茶端起来喝了一口。 苏冉:“……?” 【喊我干啥?】 苏天流不知道苏玄仁的计划,被搞得有点懵,但牧佩兰知道啊! 于是这位牧家家主,苏王府的女主人,也清了一下嗓子,瞬间吸引了另外两人的目光。 没有苏玄仁,因为他现在正低头看茶盏里的茶叶,内心处在深深的自闭中。 牧佩兰端坐着,余光瞥见苏玄仁,恨铁不成钢般摇了摇头,然后再次清了一下嗓子,准备进入正题。 “是这样的。”牧佩兰声音淡淡的,“我们可以t……” 牧佩兰张嘴,牧佩兰闭嘴。 因为她发现自己发不出声,并且连灵力也感受不到了! 当她停止想说出某句话的打算时,才重新感受到灵力汇聚在自己身体里。 牧佩兰:“……” 对不起,我错怪了你。 牧佩兰表面波澜不惊,学着苏玄仁的样子也端起手边的茶盏,面无表情地喝了口茶。 苏冉:“……?” 苏天流:“……???” 苏天流想用眼神和爹娘交流,然而那二老压根就没抬头,不给他任何交流的计划。 苏玄仁喝完半盏茶后,重新清了下嗓子,试探性地开口:“你们吃饭了吗?” 这回倒是成功说出来了。 苏冉、苏天流:“……” 不是,这到底是闹哪一出? 【我的西?可以踢?】 苏冉在心里琢磨他们这两句说到嘴边又咽回去的话,想了半天都没懂他们到底要说什么。 苏冉怎么都没想到,世上还有人可以听到对方的心声,自然就不会往这方面想。 而苏天流在懵了片刻后,突然间福至心灵,明白了爹娘想表达什么。 爹和娘一定是想说心声的事!并且还都不好意思开口,准备让他来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苏天流想通后,自信满满开口:“小妹!w……” 苏天流自信满满,苏天流铩羽而归。 苏冉:“……?” 【呜?】 【嗷……?】 剩余苏家三口:“……!!” 这么可爱!!! 管他娘的什么心声!说不出来就说不出来,这玩意影响到苏冉是他们的乖乖闺女/小妹了吗? 不影响! 苏家三人思想转换地相当快,上一秒天下一秒地,但不变的中心思想是:不管这心声是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影响苏冉在苏王府的地位。 反正这玩意也只有他们家自己人能听见,偶尔听一下还能当乐子看。 想到这,三人又默契十足地想到正在归家途中的另外苏家三兄妹。 也不知道那三人能不能听到苏冉心声。 今天出门了,更新晚点 (本章完) 第9章 返家途中 第9章 返家途中 苏轻尘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一切,他正带着弟弟妹妹往家里赶。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艘巨大的飞天木船,长达数百米,此时正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在云间。 这船是墨家所造,再以灵力为燃料,以达到飞天的最终效果。 连造船的木材,都是种植在墨家秘境里的。 木船里面被分隔成三层,最下面一层住的都是负责维持这艘木船运行的墨家人员,上面两层才是供旅客所住。 苏家三兄妹的房间都挨在一起,此时另外两个房间都空着,三人一起聚在苏轻尘房间里。 “小妹真被找到了吗?”苏棠的语气轻飘飘的,听起来有些恍惚。 十六年前,各方势力动荡,无数眼睛都紧盯着权势正盛的苏王府。 刚出生三天的苏冉,就是在那个关头被仇家掳走。 转眼十六年过去,苏冉也从那个襁褓中的婴儿长得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苏轻尘嗯了声:“娘不是冲动的人。” 作为长子,苏轻尘相当了解他的母亲——牧佩兰女士。 这位雷厉风行,做事谨慎的牧家家主,不会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认错。 “也不知道小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苏棠楠楠道:“她当时才那么小,这么多年都流落在外,想必吃了不少苦。” 还没见到本人,苏棠就开始心疼起来。 想到这,苏棠又咬牙切齿起来:“当初掳走小妹的那个畜生,真是千刀万剐也不足惜。” 苏棠的这段话,又勾起大哥苏轻尘和二哥苏修竹的某段记忆。 其实很多年前,苏王府就抓住了掳走苏冉的那个贼人,在用了所有能用的手段之后,仍旧问不出苏冉的下落,于是这个人便也失去了活着的唯一价值。至于后果嘛……和苏棠口中的“千刀万剐”还真没相差多少。 总而言之,对于当时还年幼的苏轻尘和苏修竹来说,是一段相当黑暗且恐怖的记忆。 苏玄仁和牧佩兰怜惜女儿,自然不会让苏棠去围观,而当时的苏天流又还小,走路都走不稳。 作为王府未来撑起一片天的人选,苏轻尘和苏修竹再不情愿,也被拎去私牢目睹完了全程。 也多亏当时的经历,苏轻尘和苏修竹现在练就了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形于色的稳重形象。 不管内心想什么,反正面子是绷住了。 “按木船行进的速度,今日晚上我们便能到渊国境内了。”苏轻尘手指点在一份地图上。 这是一份涵盖整片大陆的地图,包括了最南边独立成岛的道归学院。 “那最迟明天,我们就能见到小妹了?”苏棠问。 苏轻尘不喜欢把话说绝对:“不出意外的话,是这样的。” “也不知道小妹如今修炼到哪一境界了,再过一年多她就能来道归和我们一起学习了。”苏棠已经开始憧憬一年多以后苏家五兄妹在道归相聚的场景。 她倒是没想过,自己的妹妹会是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 毕竟苏王府的基因这么强大,哪怕不是像苏天流那种少年天才,也总归差不到哪里去。 而一旁的苏修竹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安静地听苏棠和苏轻尘讨论。 另外两人也习惯了自家二弟不爱说话的性子。 (本章完) 第10章 我一心只有修炼 第10章 我一心只有修炼 兄妹三人回到京城的时候,因为是赶时间回来的,也就没有安排人在驿站接。 等苏轻尘带着弟弟妹妹踏进王府门槛的时候,猝不及防听到一句: 【想起来了,玉琴公主不是皇帝亲生的!】 苏棠:“……?” 苏轻尘:“……??” 苏修竹:“……???” 兄妹三人一个比一个震惊,一时之间甚至忘了收回脚,导致跨进门的那只脚还处于悬在半空中的状态。 苏轻尘转头去看弟弟妹妹,发现苏棠脸上的震惊不比自己少,就连一向冷淡的苏修竹,都流露出一丝错愕的情绪来。 玉琴公主全名李玉琴,是当今帝后的小女儿,从小受尽娇宠。她还有一个姐姐,叫李玉露,如今也在道归学院学习。 兄妹三人对视一眼,都没发现这道声音是从哪传来的。 【玉露公主也不是!】 又一道声音如平地惊雷。 苏棠:“……” 苏轻尘:“……” 苏修竹:“……” 幻听了? 那也不能三个人同时幻听吧?! 好在一直蹲守在大门附近的苏天流看到了归家的哥哥姐姐,隔着大老远就喊道:“大哥!二哥!大姐!” 苏修竹发誓,他从没见三弟这么热情过,这其中一定有炸。 于是他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刻意放缓脚步,由着苏轻尘和苏棠越过自己。 再降低存在感,面无表情地跟在最后,与前两人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苏天流这几天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回了哥哥姐姐,眼睛看见他们三人时简直要发光。 他快步迎上前,语气激动:“你们终于回来了!” 这下不止心思缜密的苏修竹察觉到不对了,连苏棠和苏轻尘都隐隐约约意识到问题。 “你这是怎么了?”苏棠看向这个一向眼高于顶,从来没跟他们过分亲密的弟弟,“莫非是小妹不好相与?” 除了这个,苏棠想不出别的能让苏天流变化这么大的原因。 太棒了!小妹,姐对你刮目相看! 【我不好相与?怎么会呢,我可是全天下最好相与的人!】 苏棠:“……?” 苏棠眼神逐渐惊悚,她的视线从苏天流身上移开,最终落在墙角。 那里站着一个穿淡蓝色衣裙的姑娘,肤色白皙,明眸皓齿,阳光落在她身上,远远瞧着竟美得像画似的。 苏棠看过去的时候,那小姑娘正在拍裙子,估摸着是刚才一直蹲在墙角,所以他们才没注意到。 只是……这声音……好像就是她发出来的啊啊啊啊啊啊! 苏棠大为震惊,既是震惊的这声音,又是震惊她刚刚说小妹坏话还被本人听到了! 从听到那道声音起,苏棠就确定了不远处那小姑娘是她失散多年的小妹。 而她又看得分明,她根本就没张嘴啊!!! 光天化日的闹鬼了?! 就在苏棠心里上演着无数恐怖话本时,苏冉往这边走来,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大哥、二哥、大姐,你们回来啦。” 苏轻尘率先回神,点了点头:“嗯,回来晚了,路上耽搁了点时间。” 苏天流心想,幸好你们回来晚了,不然得提前几天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想到这,苏天流期待起来,他和爹娘的下场都清楚了,这回该轮到这三个人了吧? 他们都这么惨了,他不信这三人能好到哪里去! 苏天流现在的心态就是:不怕兄弟过得差,就怕兄弟开路虎。 从进门时三人停顿的动作,以及苏棠没来得及掩饰的震惊表情,苏天流已经大抵推断出,这三人也是能听到苏冉心声的。 于是他刻意别过头,看向别处,就是不看苏棠询问自己的眼神。哎呀,你看我干嘛呀?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苏棠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又经历了苏天流的装死,情绪一言难尽,错综复杂:“小妹……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在听到那莫名其妙的几声之后,她实在没心思去问别的了。 “挺好的,回家之后也挺好的。”苏冉可没苏棠那么多复杂的心思,脆生生回道。 【就是你们过得不太好。】 那声音又来了。 苏天流:“……!!!” 来了!终于来了! 大哥的死法!二哥的死法!大姐的死法! 苏天流眼里的期待太过明显,连苏冉都忍不住朝他看去。 【他怎么那么高兴?这就是少年天才的积极心态?】 苏天流:“……” 呵呵。 谁以后再在他面前说“少年天才”这四个人,他一定把对方打得爹妈都不认识。 嗯,小妹除外。 苏天流抿了抿唇,继续看风景,甚至吹了一个口哨。 于是,苏轻尘作为大哥,带着弟弟妹妹往主屋走,中途又悄悄留意了几眼苏冉。 不出意外,这声音确实是来自苏冉的。 可这声音又和说话时不一样……莫非,是心声……? 苏轻尘在心里琢磨着这个答案的可行性,苏棠和苏修竹也同样。 那道声音并没有消失,他们没往前走多久,就继续响起了。 【我想想嗷,大哥——】 苏冉开始回忆,苏天流打起精神一副看戏模样,苏棠和苏修竹疑惑。 而苏轻尘这个被点名的人,愣住。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大哥喜欢大姐?】 苏轻尘:“……???” 冤枉啊!这是我亲妹!!! 苏棠:“……?” “大哥?”耳边响起一道娇柔的少女声音,苏轻尘抬头看去,下意识辩解:“我没有啊!” 苏棠的声音有多小,苏轻尘的声音就有多大。 【哇哦,没有什么?】 苏冉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开始吃瓜。 苏轻尘:“……” “我没有懈怠修炼啊!”苏轻尘硬着头皮往下编,“我三岁时便立下志向,要成为父王那样的灵力强者,在达成这个志向之前,我的心里只有修炼,再也装不下旁的。” 说完尤觉不够,又补充道:“在达成之后,我也一心只有修炼,绝对装不下任何儿女情长,大妹,你别担心我了!” 苏棠:“……” 不用说这么多,我知道你没有。 苏天流:“……” 总觉得这话似曾相识。 (本章完) 第11章 聪明也是一种罪过? 第11章 聪明也是一种罪过? 苏轻尘都要哭了,他从小懂事,待人有礼,对于弟弟妹妹更是尽力照顾。 可他真的没有非分之想啊! 他对苏棠,跟对苏修竹和苏天流没有任何区别啊! 偏偏还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他对这道莫名的声音只是猜测是苏冉的心声,可人家又没直说。 余光瞥见苏天流表情丰富的脸,苏轻尘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只想一脚踹过去。 【看起来确实不像……果然是龙傲天思想龌龊啊,脏人看什么都脏!】 苏轻尘:“……?” 这又是谁?龙傲天? 苏轻尘回忆了一遍人际关系,发现自己确实不认识这个人。 而苏天流在听到“龙傲天”这个名字出现的时候,下意识皱了皱眉,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关于“大哥喜欢大姐”这个插曲,在苏轻尘坚称自己一心只有修炼中,就这样过去了。 苏冉也不纠结这个,她正回忆着这几个人是怎么死的呢。 【管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反正在龙傲天眼里是喜欢的。】 苏轻尘:“……” 不,我真的不喜欢。 【龙傲天是何许人也,这么自负、自傲、自私的一个人,怎么会允许有人抢自己的女人呢?】 【再加上大哥年少成名,在学院抢了不少龙傲天的风头,自然就被记恨上咯。】 学院? 苏天流捕捉到苏冉心声里的关键词,按这个说法,龙傲天现在是在学院里的。 只是道归学院里的学生……近万人,来自大陆四国,且学生名单也不是苏王府能看到的。 只能在学院内部继续打听了。 不同于苏天流,苏轻尘是越听越纳闷。 他到底哪一步做错了?才让别人觉得他喜欢苏棠? 这可是亲妹啊!一个爹娘生的亲妹! 苏玄仁和牧佩兰当年如胶似漆,感情好得离谱,再加上修炼之人身体素质与常人不同,恢复快。 导致苏轻尘、苏棠、苏修竹三人,都只相差了一岁。之后过了两年又生了苏天流,再之后就是比他小一岁的苏冉。 可这也不是旁人误以为他喜欢苏棠理由吧? 苏轻尘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这也是苏轻尘性子柔和,凡事喜欢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要是换了苏修竹或者苏天流? 前者瞧着温良无害,背地里不知道憋着多少黑水;后者是听到这种离谱言论直接冲上去揍那人一顿! 苏冉对他们的小动作毫无所觉,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想原著剧情。 【中途发生了什么想不起来了,结局好像是……】 苏冉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 苏轻尘下意识屏住呼吸,等待着自己的“结局”。 【——被挑断筋脉,废除修为,沦为废人。】 啊…… 苏轻尘眨了眨眼,面上没流露出什么情绪,甚至一直带着和善的笑意。 比起沦为废人,他还是更在意到底是什么人觉得他会喜欢自己的亲妹妹! 这人的狗眼到底怎么长的?! 苏冉跟在苏轻尘身后,悄悄抬头看了眼他的背影,心中惋惜。 【大哥太惨了,这完全就是恶意揣测嘛!】 苏轻尘同意得不能再同意。 就是啊!!! 【哎,我再来看看二哥的。】 走在苏冉身侧的苏修竹神色不变,甚至隐隐透露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苏冉偏过头,快速看了他一眼。【哇!清冷男神,人如其名,好美!】 苏天流:“……?” 凭什么不夸他美? 不对,他要小妹夸他美干什么,他是整个苏王府最俊朗的存在,不需要比美! 无人注意的角落,苏修竹唇角微扬,连带着周身冷淡的气息都散了些。 【二哥好像是王府的智慧担当诶,嗯,也不奇怪,毕竟三哥瞧着就一副头脑简单的模样。】 苏天流:“……” 苏轻尘和苏棠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就又听到: 【大哥看着就是老好人,大姐……呃,大姐都快被虐傻了。】 苏轻尘:“……” 苏棠:“……” 或许,他们就不该回这个家。 道归挺好的,有点想学院里的师父了。连平日里最疾言厉色的训诫师父,此刻都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训诫师父不教修炼,不讲理论,主要负责维持道归学院的纪律。 谁不守院规啦,谁上课打瞌睡啦,谁衣衫不整啦,只要被训诫师父逮到,少说也得脱层皮。 【不过二哥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那声音还在继续,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心声已经被身边几人听了去。 【用芝麻汤圆来形容二哥最合适不过了,表面干干净净,内里黑着呢!】 苏修竹:“……” 聪明也是一种罪过? 【可惜哦,后期被龙傲天忌惮,硬是被灌了毒药,成了失心疯。】 苏修竹:“……” 别让他逮住这个龙傲天,不然他非得让这人尝尝毒药的味道。 苏天流默默记下来两位兄长的结局,在心里比较起来: 他是流落街头,与野狗争食;大哥是挑断筋脉成为废人;二哥是被灌毒药成为失心疯。 这么看他竟然是下场最好的? 虽然和大哥一样修为被废,可他好歹没残吧! 二哥虽然身体没残,但他脑残了啊! 苏天流满意了,不对,他凭什么满意? 这个龙傲天,这个崽种,真该死啊! 苏轻尘和苏修竹都在这声音里出现过了,苏棠等待着自己被提名。 虽然在大哥和二弟的故事当中,都有她出现,前者是被“喜欢”,后者是被虐。 嗯,光是从这些信息里,她已经可以猜到关于自己水深火热的故事了。 苏冉不负期待,挨个审判。 【大姐是真倒霉啊,被龙傲天哄骗,为他挡剑,为他滑胎,被他灭族。】 苏冉的心声如鼓槌,敲在苏棠心上。 【最后还心甘情愿为他生了三个大胖儿子。】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苏冉的心声中流露出怀疑的语气。 而苏棠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指尖深陷进掌心。 她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重复了几遍这个动作,努力平复自己的气息。 冷静,冷静。 这只是一个故事。 去他娘的故事!她冷静个屁啊! 就算是故事,她也不允许自己是这个结局! (本章完) 第12章 我要龙傲天死! 第12章 我要龙傲天死! 此时此刻,苏家四口人达成前所未有的团结。 无数脏话涌上心头,最终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要龙傲天死! 尤其是苏棠,她这一口气都要上不来了,没被气晕过去都是她定力好。 挡剑?滑胎?灭族?都这样了还连生三个儿子???! 天杀的!这个龙傲天是谁!她要把他碎尸万段! 比起苏轻尘三人的遭遇,明显苏棠的更让人憎恨,和灭族仇人生孩子啊!这简直就是诛心! 等等……苏棠被灭的族,好像就是他们。 陡然意识到这点,苏天流刚升起的一点怜惜之心,瞬间灰飞烟灭。 他还是多可怜一下他自己吧。 【芜湖——】 【大姐和龙傲天的爱情,我们所有人都是祭品~】 偏偏苏冉的心声还不怕事大地调侃。 “我觉得……”苏棠的声音缓缓响起,她语速很大,但却成功打断了苏冉的心声。 一行人安静下来,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苏棠扯出一个略带僵硬的笑容来:“我觉得大哥说得很对,我们作为苏王府的后代,应该把修炼放到第一位。” 她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铿锵有力,甚至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至于儿女情长那种东西,不应该出现在我们身上。” “修炼——” “才是最重要的!” 苏冉:“……” 苏轻尘和苏天流这两位前不久刚“宣誓”过的人简直想为苏棠鼓掌。这简直太有他们王府的风范了! 对,就应该这样,修炼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喜欢苏棠/娘/龙傲天,简直就是侮辱他们! “姐姐说得对!”苏冉积极附和。 【好振奋人心,这就是百日誓师的氛围吗,太厉害了。】 【呜呜呜可惜我不能修炼,不然我也要来一句:我一心只有修炼!】 嗯……? 苏棠愣住了,她还不知道苏冉不能修炼这件事,所以才会直接说一心只有修炼。 苏棠怕伤了苏冉的心,连忙补充道:“当然了,修炼也不是最重要的,我们一家人健健康康四肢健全地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苏冉、苏天流、苏修竹、苏轻尘:“……” 四肢健全是个什么鬼啊! 【好像除了大哥和爹,大家都是四肢健全的吧?嗯……大哥勉勉强强也算四肢健全,毕竟只是被挑断了筋脉,但是手脚还连在肢体上。】 【严格来讲,除了爹,我们都是四肢全的,大哥是四肢全但不健,爹是五马分尸】 苏轻尘:“……” 谢谢啊。 不过小妹这话本到底在哪看的?怎么他们的下场都这么惨? 苏轻尘悄悄扯了下苏天流的袖口,这人一看就是知道什么内幕,结果后者朝他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苏轻尘:“……?” 您搁这眉目传什么情呢,别到时候有人开始传苏天流喜欢他! 一想到这种可能,苏轻尘顿时一阵恶寒,往后退了一步,和苏天流拉开距离。 “咳,我们先去找爹娘,你带着小妹去逛逛。”苏轻尘决定把苏冉支走,他要先去问问爹娘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本章完) 第13章 你确定他还在牢里? 第13章 你确定他还在牢里? 大哥难得发话,再加上苏天流也知道要给他们时间去弄清楚心声这回事,所以答应地很是爽快。 “小妹,咱俩去街上逛一圈吧?”苏天流冲苏冉眨了眨眼,“你回来这么些天,还没出去逛过呢。” 苏冉刚回王府就落水昏迷,醒来之后又因为心声等等原因,一直到现在都没出过门。 “好呀。”苏冉笑眯眯应下,“辛苦三哥啦。” 街道繁华,行人不断,处处是小摊贩的吆喝声。 因为有苏天流陪在身侧,所以他们这次出门没有王府的侍卫跟着。 苏冉被路边的人吸引了注意,她对这些民间手艺活一向很感兴趣,遂站在旁边看卖人的师傅绘画。 苏天流以为她想要,刚准备替她买下,显示一下他这个哥哥有多好。 比他掏钱动作更快的,是苏冉的心声。 【趁机偷师,到时候混不下去了就来卖人。】 苏天流:“……” 苏天流刚摸到钱袋子的手顿了顿,继而若无其事地拿了出来。 等人师傅做完手上的这一个,苏冉向他买了下来,递给苏天流:“三哥,给你。” 苏天流受宠若惊,伸手接过来:“小妹懂事了。” 【三哥好像很喜欢的样子,刚才一直盯着看。】 苏天流:“……” 不,是因为你说偷师,我才情不自禁跟着一起看的! “走吧,我们去别处看看。”苏天流一手拿着人,一手虚揽着苏冉。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中途苏冉还买了五串葫芦,都用油纸包着被苏天流拿在手里。 前面不远处似乎是有一个算命摊子,不少人围在那边。 苏冉朝那边看了几眼,苏天流道:“我们也过去看看?” 透过人群的缝隙,苏冉瞥见正坐在小桌子后面的算命先生的半张面庞:“那算命先生有点眼熟。” “嗯?”苏天流不明所以,也跟着看过去。 他个子高,视线越过一个个黑黢黢的后脑勺,看得比苏冉更清楚。 看清之后,苏天流有些沉默:“好像是挺眼熟的。” 这人,长得挺像此时应该被关在王府私牢里的娘,只不过是男子打扮。 一个容貌过分绮丽的男子。 “就是他吧?”苏冉问。 苏天流语气犹豫:“可他不应该在牢里吗?” “你确定他还在牢里?”苏冉又问。 原著视角极其混乱,有时是女主,有时是某个配角,对于事件的描述也长短不一,全看作者心情。 关于容歧的正面描写,也仅仅出现在牧正平的那一段里,所以容歧后面干了什么,苏冉是一概不知的。 但此时她确定,这人就是容歧。 除非他有一个双胞胎兄弟。 眼看着苏冉往算命摊子那边走,苏天流扯住她的袖子:“别过去,万一他……” “不是有你在吗?”苏冉一点都不担心。 容歧要真有本事,怎么可能会被王府抓来。 苏冉猜测他是打架不行,逃跑可以。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苏天流飘飘欲仙,他也就不纠结了,当即保证道:“有我在,他不会伤害到你分毫。” 苏冉毫不吝啬自己夸奖,笑着捧场:“那是,也不看看我三哥是谁。” 【我三哥!那可是少年天才!】 苏天流:“……”苏冉每次提到“少年天才”,都让他想到自己在苏冉口中的结局。 现在说的次数多了,竟然已经有点脱敏了。 两人就这样一边说着,一边朝算命摊子靠近。 根据苏冉的强烈要求,两人分别从左右两边靠近,苏天流在左,苏冉在右。 等容歧回过神来时,骤然察觉头顶多了一片阴影,他抬头看去,只见苏天流阴测测的笑容。 容歧:“……” 造孽,出师不利。 正准备悄悄从一边跑,结果一转头,看到苏冉脸上挂着同款笑容。 原本围在算命摊周围的行人瞧见这副架势,又看苏天流和苏冉两人衣着不凡,又都面露不善,当即远离这是非之地。 这俩少年人一看就是京城某位大人物家跑出来玩的小孩! 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容歧头皮发麻,强作镇定:“这是在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做什么?” 苏冉淡淡道:“算命。” 容歧哪有这阵仗算命的,不说还以为抢劫。 他笑容僵硬,说:“姑娘,我看你有眼缘,我给你算一卦吧。” “行啊。”苏冉双手环胸,“看掌纹还是看面相?” “……掌纹吧。” 苏冉挑了挑眉,朝他伸出白嫩细腻的掌心。 容歧装模作样地凑上前,细细查看:“姑娘这掌纹,一看就是天生的富贵命啊,只是……命中有一劫难。” 容歧顿了顿,本想等对方问“是什么劫难”,结果对方压根没反应,只能自己继续开口:“过了这一劫,姑娘必然从此大富大贵,长命百岁。” …… 沉默。 没人接话。 容歧内心抓狂,表面风清云淡:“姑娘?” 苏冉看着他编,也不拆穿:“你直接说怎么过这劫吧。” 容歧手指在半空中画了一个繁杂的符号,继而闭目凝神,再次睁眼时语气不卑不亢:“一百两白银。” “找死就再说一遍。”苏天流嗓音森寒,跟要把容歧吃了似的。 容歧毫不犹豫改口:“十个铜板。” 苏冉:“……” 【三哥太会还价了,王府的采购应该由他来。这就是少年天才吗,连还价这种事都精通?】 苏天流:“……” 他有点后悔开口了。 两人的沉默容歧看在眼里,他以为这是还不满意,连忙道:“姑娘我看你投缘,不收你钱。” 苏冉:“……啊?” 这都行? 容歧没在意这声疑惑:“这破解之法很简单,只需要姑娘日行一善,行满七七四十九日便可。” 苏冉哦了声,和他道谢,却没转身离开,而是说:“我也给你算一卦吧。” 容歧下意识想跑,却被苏天流在神不知鬼不觉中靠近,按住了肩膀。 “我看你今日有劫,这破解之法嘛……十两白银。” 不多不少,正好是容歧桌面上的所有银钱。 (本章完) 第14章 花钱挡灾 第14章 钱挡灾 十两银子。 苏冉开口就是要他半天骗来的钱! 感受到搭在肩膀上的手加重了力道,容歧心在滴血,面上却还扯出一个笑容:“行。” 苏冉把银子都收起来,拿钱办事,转眼间就换上一副行家口吻:“正所谓钱挡灾,公子如今这钱了,劫便也就散了。” 苏天流都看愣了。 【哼哼,坑蒙拐骗,我也会啊!】 苏天流:“……” “那我……我现在能走了吗?”容歧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家给我八十岁的老母亲做饭。” 眼前日头正盛,才刚过午时不久。 苏冉:“……你找借口能找个像样点的吗?” 容歧:“这不是借口不借口的问题,如果你想放我走,我说给我一百岁的老母亲做饭你都信。如果你不想放我走,我说什么都没用。” “很显然,现在的情况是后者。”容歧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苏冉点了点头,又问:“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万一你就是想放我走呢。” “没有万一。”苏冉说。 容歧:“……” 呵呵,你们这群权贵,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容歧放弃挣扎,不想再说。 抓吧,抓完再跑,这天底下还没有他容歧跑不出的牢房。 苏冉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纤细的手指点在桌面上:“别想跑,你跑一次我抓你一次。” “你以为在京城,你能逃得出苏王府的手掌心吗?” “你以为你今天逃出来,苏王府不知道吗?不过是故意放你出来,看你耍什么把戏。” 苏冉语气漫不经心,却一句比一句压抑,仿佛在用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说“你该上路了”。一种强烈的违和感,更让人毛骨悚然。 苏天流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要不是听到苏冉心声,他还真就被唬住了。 “……我不跑了。”容歧叹了口气,偏过头去,视线落在压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能让他把手拿开吗,压得我肩膀疼。” 苏天流抬头看苏冉,见她点头后,才收回手。 “走吧,少侠。”苏冉心情颇好,连语气都变温柔了不少,“我们回府。” 容歧哪敢不跟上,身后苏天流的视线跟要把他杀了似的。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决不会来招惹苏王府的人。 太他娘恐怖了! “你知道我名字?”容歧跟在苏冉身后,看着她的背影问道。 “知道啊。”苏冉头都不回,“你当王府的情报探子是吃素的吗。” 容歧:“……” 呵、呵。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容歧自认自己女装天衣无缝,没人能看出他是男子。 所以在脸蛋上,他是很少折腾的。毕竟一个是男子,一个是女子,就算长得再像,谁能想到这俩是同一个人? “都说了,王府的情报探子天下无敌。” 容歧:“……” 有机会一定要混进苏王府的情报组去偷师。 容歧想到自己上次声泪俱下演的那出戏,顿时嗓音都高了不少:“那你们上次是故意的?” 感情人家早就知道他是男的了,就搁那看他演呢! (本章完) 第15章 书院八卦 第15章 书院八卦 “嗯……”苏冉犹豫了一下,怕刺激到容歧,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也不算故意吧。” “毕竟你演的那么卖力,我们不给你面子也说不过去。” 容歧气得失语,胸腔起伏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他上次又哭又喊的,嗓子都快哭哑了,第二天眼睛肿得跟馒头似的。 【王府情报组真的好厉害啊!连容歧那么厉害的伪装都看出来了。】 苏冉是真心实意觉得王府手眼通天的,尽管今天巧遇容歧纯属意外,但丝毫不影响她的想法。 知道真相的苏天流:“……” 不,要不是因为苏冉的心声,王府最开始并不知道容歧是男的,起码他就没看出来。 【既然王府这么厉害,为什么三哥之前还喜欢上娘……呃,容歧?莫非……】 【真情所致,不在意性别了?】 苏冉心声里的“之前”,自然是指原著中的情节。 苏天流百口莫辩,他想张嘴说些什么,不知道是不是触及到心声的禁忌,又和上次一样发不出声,并且灵力也一并消失。 顾及到他们现在在外,并不安全,苏天流赶忙打消解释的念头,这才能重新感知到灵力。 经常这一茬,苏天流惊出一身冷汗,好在无人发现他的不对劲。 【爹说过段时间要我去书院念书,啊——不想念书!】 【我都大学毕业了,怎么还要念书啊!】 苏冉走在路上,想起昨天苏玄仁和她说的念书一事。 苏冉这些年流落在外,自然是不可能念什么书的,好在她现在年纪还小,去书院和其他大臣子女一起念书也还赶得上。按苏玄仁和牧佩兰的意思,小孩子还是多读些书好,正好多和同龄人接触,省得闷在家里无聊。 苏天流不知道苏冉心声里的“大学”是什么,但他猜测应该是和书院类似的机构。 不过这个“大学”到底都教些什么? 他们在提议让苏冉去念书之前,自然摸查过苏冉的知识储备,确实是实实在在的“文盲”啊! 书院里有不少和苏冉年岁相近的人,苏天流也在其中。 她蹲在院子角落里说的玉琴公主,也是书院里的学生。 因着昨天说到书院的事,所以从昨晚到现在,苏冉时不时就要说几个里面的学生。 从皇亲国戚,到重臣子女,苏冉是一视同仁,一会儿这个人不是亲生的,一会儿那个人脚踏两条船。 幸好苏冉心声目前只有他们自家人能听到,不然这京城怕是要翻天! 饶是苏天流这种心气高的人,都听得胆颤心惊。 【不想上学、不想上学、不想上学啊啊啊啊!】 【算了,上学还能看八卦,上就上吧。】 【唔,玉琴公主好像喜欢二哥?】 苏天流挑眉,准备等会儿到家的时候去损损自家二哥。 【玉露公主应该是喜欢大哥。】 【不过问题不大,后面她们俩都喜欢龙傲天去了,和大姐成了情敌。】 又是这个龙傲天,苏天流越来越好奇这龙傲天到底是什么人了,竟然能让皇家公主同时喜欢上。 (本章完) 第16章 在下花娘的孪生哥哥 第16章 在下……娘的孪生哥哥 出去是两个人,回来变成了三个人,尤其是——多出来的那个人还是“老熟人”。 苏轻尘他们不知道这其中关窍,三人面面相觑,但苏玄仁和牧佩兰是记得容歧的。 刚接受了小妹心声的特殊神通这一事实,而且这心声似乎还有预知能力,他们现在选择沉默是金。 多说多错,唯有沉默。 容歧来的路上就打定主意不承认了,反正脸已经丢了,起码要维持表面的体面。 “这是?”牧佩兰率先开口,等着苏天流他们给个解释。 怕苏天流乱说,容歧主动回答:“在下……娘的孪生哥哥,容歧。” “我那弟弟从小癖好独特,如今闯下大祸,自当上门请罪,可他离家已久,家中父母实在思念,我便替他来了。” 苏家众人:“……” 你这倒霉爹娘都当几次背锅侠了。 【爹娘啊,虽然他这借口实在拙劣,但你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女儿我还想跟他学逃命的本事呢,万一有天苏王府覆灭,龙傲天追杀上门,我就指望这个技能逃命了。呜——!】 没错,苏冉这么惦记容歧,就是看上了他逃出王府私牢的本领。 苏玄仁等人听得一阵心酸,他们家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儿/妹妹,如今这么担忧前途,归根结底不就是因为他们还不够强大吗! 唯有他们强大起来,才能守护住家人,到时候别管什么龙傲天龙傲地,还不是任他们处置。 可偏偏苏冉又不说这龙傲天到底是谁,是一个真实名字,还是单纯的代号? 如今看来十有八九是个代号,并且还是苏冉自己给那人取的代号。 “你那弟弟确实犯下大错,既然你们兄弟情深,你便代他留在王府吧。” 牧佩兰面无表情地扫过容歧,略带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你与冉儿同龄,过些时日冉儿要入书院读书,你便陪着她吧。” “邢一。”牧佩兰话音刚落,一道黑色身影便悄无声息地落下。 容歧才被他们绑来没多久,还有心理阴影,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 牧佩兰道:“给他喂下。” 不待容歧有所反应,下一瞬下巴便被钳住,紧接着,一个药丸便被塞入口中。 这药丸入口即化,容歧挣脱邢一掣肘后抠了半天也没抠出来,顿时心如死灰,同归于尽的心思都要有了。 然而视线扫过在场的灵圣以及诸位九境强者,刚起的心思犹如寒风中的小火苗,啪一下就熄灭了。 “这药王府秘制,每隔十五天便要服用一次解药,否则翌日便爆体而亡。”牧佩兰声音淡淡的,“不要耍小心思,你没这么多条命。” 这话容歧是真哀莫大于心死了。 “不敢,不敢。” 【哇哦,娘好帅!】 牧佩兰忽然抬头朝苏冉看去,小姑娘站在苏天流身侧,察觉到她的视线,面上扬起一个乖巧的笑容。 【救命,怎么忽然看我,不会是也想给我喂毒药吧?】 牧佩兰:“……” 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心口不一。 牧佩兰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的同时又生出些许伤感。 如果当年苏冉没被掳走,也不会这么担惊受怕了。 “冉儿,公子的住所就由你来安排,娘还有事。” 苏冉脆生生应下:“好嘞!” 反正她那院子大,再住一个容歧也没问题。 况且……离得近了还方便偷师。想到牧佩兰说有事,苏冉又问:“娘要出府吗?” 牧佩兰点了点头:“郊外的庄子出了点事,我和你爹去看看情况。” “今晚可能回不来,你们记得听大哥的话,别添乱子。”大抵是情况紧急,牧佩兰又交代了几句之后便跟苏玄仁匆匆离府。 “什么叫别添乱子,娘把我们说成什么人了?”苏天流不满抱怨。 苏轻尘笑着接话:“行了,你想我管你我还没时间呢。” 苏天流很快反应过来:“你们要回学院了?” 苏轻尘嗯了声:“明天回去,学院考核要到了。” 道归学院每月都设有考核,但不是书面考试,而是类似于擂台的形式。 班级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班,苏轻尘和苏棠都是甲班学生,苏修竹是乙班学生。 乙班学生只有在擂台上战胜甲班学生,才能成功晋级到甲班。 苏轻尘他们着急回去,一是为了苏修竹这次考核的晋级,二是要回去调查龙傲天。 苏冉和苏天流出门的时候,牧佩兰已经把来龙去脉都和他们讲了一遍。 虽然心声的来历依然成谜,但牧正平一事,让他们不得不开始提防王府未来的敌人。 再过半年,苏天流也到了入学年龄,他对进入学院一直很期待,想到未来害他的龙傲天也在,顿时更期待了。 “三弟。”苏修竹喊他。 苏天流:“嗯?” 苏修竹眼睑低垂,懒洋洋道:“把你这幅要吃人的表情收收,跟夜叉似的。” 苏天流:“……” “你就不能为你的考核积点口德吗?小心升不进甲班。” 苏修竹笑了声:“少为不会发生的事操心。” 甲班学生几乎都是五境及以上的实力,苏天流和苏修竹虽然平时并不熟稔,但好歹也相处了十几年,兄弟间的默契还是有的。 “你突破了?” “前不久刚突破。” 【二哥进展真快啊,按他这个进度,离失心疯也不远了吧?】 苏修竹:“……” 苏天流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五道视线落在苏天流身上,苏冉和容歧俱是不明所以。 “……二哥修为突破,我高兴,情不自禁。” 容歧:“……” 兄弟感情真好,就是他说这话的时候怎么笑得这么虚伪? 【真好啊,兄弟和睦。】 【不过大哥他们和龙傲天对上应该是明年才会发生的事,我还有时间,趁这段时间多学点逃命功夫。】 其实苏冉最想学的不是逃命本领,她也想修炼。 但她没有灵力,没有灵力的人,连道归的入学资格都没有。她只能学这些没有门槛的,努力未来不拖大家的后腿。 (本章完) 第17章 我不是未开化的野人 第17章 我不是未开化的野人 苏冉进书院的事最终定在下月初一,也就是六天后。 书院的座位都是一早就定好的,本来还担心没有同桌苏冉容易被孤立,结果她出门一趟带回来一个容歧。 同桌的事迎刃而解。 这六天里,先是苏轻尘三人离家回到道归,接着苏天流也正常去书院上课。 苏玄仁和牧佩兰都有事要忙,除了最开始那几天,之后很少能在王府看见他们的身影。 偌大的苏王府,正儿八经的主人只剩下苏冉一人。 容歧看着在院子角落种菜的苏冉,扶了扶额头:“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急啊。” “我怎么就不急了?”苏冉头都没抬,手里动作不停,用铁铲把泥土铲到菜根周围,“这不是在种菜吗。” 容歧:“……” 第一次见郡主急得在家种菜的。 种完一棵菜,苏冉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叹息道:“你不懂。” 容歧:“……?” 苏冉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他,解释道:“我这是多掌握一项技能,以后多一条生路。” 她说得真诚,容歧一时分不清她是在开玩笑,还是发自肺腑真这么觉得。 最终,他问道:“你娘破产了?” 大名鼎鼎的牧家谁不知道,那可是大陆首富!富可敌国的牧家! 这几天的相处里,容歧知道了苏冉是王府刚认回来的小群主,也知道了她不能修炼的事儿。 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苏冉现在真是一点都不着急。 身为王府继承人之一,别人都在拼命修炼,再不济也是饱读诗书。 结果苏冉呢?在家种菜。 连容歧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听到这话,苏冉思考了一会儿,认真道:“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破产,我这不是防患于未然嘛。”容歧:“……” 容歧这下是真沉默了。 他很想说一句:跟你二哥学学吧!少为不会发生的事操心! 就牧家这财力,别说破产了,全家人造三代都挥霍不完。 那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金山银山,这还能破产??? 月初前一天晚上,容歧慎重其事地找到苏冉,问道:“我真要去书院?” “不然呢?”苏冉反问。 “我长这么大都没去过书院!”容歧扬了扬声音,语气里充斥着不可思议,“你现在竟然让我去书院读书?!” “说得好。” 容歧:“……?” “我长这么大也没去过书院啊!”原身流落在外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说去书院了,“现在就相当于,咱俩是未开化的野人,突然有一天被送进大学。” 容歧:“……” “不是,我不是野人。”容歧否认这个称谓,“我原先的组织……呃,家乡,会组织我们读书认字。” “我不是未开化的野人。”容歧又强调一遍。 苏冉抓住他话语中的关键词:“你原先的组织?” “你听错了。”容歧面不改色,连语气都不带变的,“我说的是我原先的家乡会组织。” 苏冉:“……” 呵!男人! 口出谎言的男人! 谢谢投推荐票的宝~ (本章完) 第18章 我爹连五马分尸都不怕 第18章 我爹连五马分尸都不怕 “等会儿进去咱俩坐哪?”容歧走在苏冉身后,他俩都跟在苏天流身后。 “书院应该有安排座位吧。”苏冉时不时往周围张望几下,觉得挺新奇。 容歧啧了声,被苏冉的举动吸引注意,问道:“你看什么呢?” 苏天流还在前面走着呢,苏冉哪能跟他说实话:“看风景呢。” 【当时是在看逃课路线啦!这不得实地考察一下。】 苏天流:“……” 听到了妹妹,我都听到了。 苏天流看看天,看看地,假装没听到,要不是环境所限,甚至还想吹声口哨。 苏天流和苏冉他们不是同一级,把他俩带到这一级的讲堂后,和夫子交代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夫子好。”苏冉和容歧排排站,两个人看起来乖得不行,俨然一副好学生做派。 这节课的夫子是为鬓发白的老者,抬眼看了他们两下,点了点头,让他们去教室后排坐下。 前排的位置都有人坐了,新来的学生只能继续往后排。 苏冉看向后排靠窗的那个位置,简直两眼放光。 不为别的,这风水宝地太适合逃课了啊! 【这位置,堪比左右护法!】 此时此刻,坐在他们这间讲台正上方的苏天流坐如针毡。 听到了妹妹,我全都听到了。 苏冉的心声有距离限制,经过这些天的测试,大概是百米之内。 苏天流深吸一口气,目视前方,耳侧是同桌好奇的询问:“听说你那妹妹长得很好看,什么时候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 苏天流冷笑一声:“少打我妹妹的主意。” “哎你这人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兄弟妹妹认识一下怎么了?”陈子郁,也就是镇国将军之子当即不满。 “滚滚滚,别烦我。”本来有个陈子郁在耳边叽叽喳喳就够烦了,现在不仅要听陈子郁唠叨,还时不时来几句苏冉的心声。 苏天流都能想象到不久之后的考核他得考成什么狗屎样了。 【芜湖——玉琴公主来了!】 苏天流下意识往窗户的方向靠了点儿,好听得更清楚。 陈子郁不明所以:“你干嘛呢?” 苏天流扬起眉梢,冲他摆摆手,不耐烦道:“准备听课呢,别烦。” 总不能说他在偷听墙角吧! 【话说她和老皇帝长得像不像啊,不是亲生的应该长相会相差挺多的吧?还是说皇后娘娘基因强大?】 【妈呀,她看我干嘛。】 【哇!走过来了!】 苏冉抬头看向站在自己桌前的三位少女,问道:“有事吗?” “你就是苏冉?”为首的那位女子穿了身明黄色裙衫,头戴珠钗,抬手间玉石碰撞。 苏冉点了点头:“嗯!” 李玉琴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下颚线上,作思索状:“长得倒是还行,要不要跟着本公主?” “不要。”苏冉想也不想就拒绝她。 【开玩笑,你爹以后把我爹五马分尸,我真是疯了才跟你混。】 偷听的苏天流:……对哦,咱爹还有一个五马分尸的仇呢! 李玉琴从小到大都是千娇万宠,还没被人这么直白地拒绝后,顿时觉得被扫了面子,不由恼怒道:“你敢拒绝本公主?” “嗯……”苏冉想了一瞬,脆生生回答道:“我敢。”现在她爹还是如日中天的苏王爷呢!连老皇帝本人都得礼遇三分,她会怕老皇帝的公主? 再说了,反正以后都要被五马分尸,那不如趁现在赶紧耍威风摆架子。 【我爹连五马分尸的造反都不怕,我会怕你一个小小的公主吗!】 苏天流:“……” 该怎么和妹妹说,咱爹真的没有造反的打算呢?咱家可是良民啊! 等等……咱爹他……应该、不会、造反……吧? 苏天流想起这段时间苏玄仁频繁外出的举动,开始迟疑了。 “你小子想什么呢?表情变化这么丰富。”陈子郁抬起手肘撞了一下苏天流。 他发觉最近苏天流频繁走神,尤其是今天。 “嘘——”苏天流一巴掌拍开他,“我在冥想,你别来烦我。” 陈子郁:“……” 楼下的苏冉不知道楼上的动静,她只知道眼前的玉琴公主要气炸了。 小公主被接连拒绝了两次,脸色挂不住,连带着耳根都气红了:“你等着!” 气呼呼地丢下一句后转身离开,身后两个跟班投来怜惜的眼神。 等人都走后,容歧凑到苏冉耳边小声说:“你得罪她不怕她们找你麻烦?” 苏冉心很大,表示一点都不慌:“不是有你吗?” “我……?”容歧很慌。 他现在命都在苏王府手上,他还不想死啊! 苏冉笑眯眯道:“她要是打我,你挡在我身前就好了。” 容歧:“……” “虽然说,本人资质尚可,挡一个玉琴公主不在话下。”容歧沉了沉声,“但不代表我能被群殴啊!” 容歧如今修炼到四境,他与大多数人的单灵根不同,除却主要的水灵根,还有极其稀少的雷系灵根。 灵根越杂,修炼就越困难。 “你说说你,你爹娘,你哥哥姐姐全都有灵根,怎么到你这儿就断了呢?”容歧真心发问。 虽说灵根稀少,但人家家族资质摆在那呢! 就好比两个仙人结婚生子,生出来的怎么着也是仙二代?你一个毫无资质的凡人怎么回事? 苏冉摊手:“我也不知道啊,可能灵根正好到我这就用光了吧。” 容歧:“……” 灵根还能用光? “你别管这些,你就教我怎么逃命就行。”所有人都来齐后,讲师已经在前方讲课,苏冉压低声音悄悄说。 “那不行。”这回轮到容歧拒绝了,“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苏冉哦了声:“那你在饿死之后会先被毒死。” 容歧:“……我教!” “你那幻术也挺厉害的,教教我呗。” “那不行。”容歧抢先一步说出缘由,“那个主要靠灵力,你感受不到,学不了。” 苏冉叹了口气,惋惜道:“好吧。” 有空得去翻翻古籍,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生出灵根来。 苏冉伸长脖子,看一圈周围同学,继而又趴伏在桌面:“帮我看着。” (本章完) 第19章 逃课现场 第19章 逃课现场 容歧:“……” 有时候他常常跟不上苏冉的脑回路。 “笨啊!”苏冉转了下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我要睡觉了,帮我看着夫子。” 容歧:“……” 苏王府的郡主,不仅是个没有灵根普通人,而且还不思进取! 容歧总算体会到什么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他四处张望了一圈,也趴下了。 他又不是太监,他急什么! 反正有郡主带头,挨骂也骂不到他身上。 那老夫子不知是眼神不好,还是碍于苏王府的势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而言之,一直到这节课快结束,都没人吵着这两人睡觉。 “哎。”苏冉用手肘撞了一下容歧,小声说:“不是让你帮我看着夫子吗?怎么你也睡了。” 容歧眼神迷蒙,俨然一副刚睡醒的模样,理所当然道:“我困啊,他在上面催眠我能不困吗。” 苏冉无语凝噎。 “等会儿我直接翻窗出去。”苏冉趁夫子不注意,将窗户开了条缝。 容歧:“……?” 这就开始逃课了? 苏冉难得大发慈心,给他解释:“你看玉琴公主来势汹汹的样子,等会儿下课她肯定还得来堵我,我现在走,她待会儿不就找不到我了吗。” 容歧一想也是,还没来得及点头,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那我呢?” 他指着自己,不敢相信苏冉就这么弃他于不顾:“你走了,我怎么办?” 李玉琴折磨苏冉不成,肯定会把怒火撒在他身上啊! 苏冉给他洗脑:“你可是四境高手!据我所知李玉琴才三境呢,她肯定打不过你。” “话是这么说……”容歧犹豫了。 苏冉再接再厉:“而且书院内禁止斗殴呀,她不会拿你怎么办的。” “可是……”容歧犹豫不决,正想再问一句,余光瞥见苏冉的背影。再抬头看时,只能看到她的衣角越过窗台,转眼间连衣角也看不见了,只留一扇窗户在原地。 容歧:“……” 天杀的苏冉!天杀的的苏王府! 【逃课成功——!】 猛地听见苏冉的这道心声,苏天流是懵的,他下意识凑到窗边去看。 站在圃周围的可不是他那柔弱乖巧的小妹吗! “看什么呢?”陈子郁也凑过来要看,被苏天流一巴掌拍回去。 “看风景呢,别打扰我。” 陈子郁嘀嘀咕咕道:“这风景有什么好看的,都看这么多年了。” 他们这栋楼的背面是书院的后园,平日里没什么人来这,所以草树木长得格外茂盛。 因此,格外适合藏人,格外适合逃课。 苏天流眼看着他家小妹在其中一棵树周围转了两圈,似乎是要往上爬,一颗心都提了起来,随时准备跳下去接人。 【不会爬树,又少了一项活命技能……啊,等会去问问容歧,看他会不会。】 听到苏冉说不会爬,苏天流送了口气。 接着又听到下半句,放在桌面上的拳头硬了起来。 容歧,你最好是不会爬。 他的妹妹乖巧懂事惹人疼,怎么能做爬树那么危险的事! 嗷今天提前更 (本章完) 第20章 郡主怎么了 第20章 郡主怎么了 果然与苏冉所料,刚一下课,李玉琴就带着她的两个跟班过来堵苏冉。 看向空空如也的座位,李玉琴傻了。 “苏冉人呢?!”少女的声音掷地有声,霎时间惊动半个讲堂的人。 李玉琴向来是这书院的风云人物,身份尊贵,自身实力也能算得上优秀,故而走哪都有一群簇拥者。 “我不知道啊。”容歧两手一摊,无所谓道。 “你不知道?”李玉琴皱起了眉,“你和她同进同出,你们又是同桌,你会不知道?” “我俩只是早上一起同进过,还没同出呢。”容歧为自己辩解。 李玉琴这话说得好像他跟苏冉之间有多不清白似的。 “玉琴妹妹莫要生气了。”另一位黄衣女子上前,“上课那会我瞧着窗户那似有个身影一闪而过,但瞧不真切,莫非……” 她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说话时视线还时不时扫过容歧,后者冷笑一声,不再出声。 容歧长相偏媚态,哪怕是冷笑,也无端透露出一股勾人的意味。 在场的人都是全京城的王公贵族之后,有几家内宅里没什么阴私的?养男宠这种事儿,再常见不过了。 早在容歧和苏冉进来的时候,就有不少人把打量的目光投向这俩人。 碍于苏冉是王府郡主,人家哥哥也还在书院里,众人都只敢轻轻看过一眼,当面评头论足那是绝对不敢的。 于是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自然而然落在容歧身上。 容歧不是没感觉出来,他从小在组织的高压训练下长大,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那些人刚冒出那些龌龊想法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 硬要打的话……也还行,前提是不惊动楼上的人。容歧视线在这群人身上逡巡而过,若有所思。 二楼的灵力波动和这间讲堂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二楼光他知道的苏天流,就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容歧无声地叹了口气。 可惜他修炼上没那么高的天赋,只能钻研一些逃命或是扔暗器的技巧。 “那苏冉第一天来就逃课?”李玉琴的声音打断了容歧思绪,只听她又说道:“我定要禀告夫子,好好惩戒一番这种目无师长的人!” “说谁逃课呢。”苏冉的声音从前门处传来。 李玉琴猛地转身看去,倚在门框那的蓝裙少女不是苏冉又是谁?! 李玉琴蹙眉问道:“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关你屁事。”苏冉动都没动,语气冷淡。 踩点不太顺利,心情正不爽着呢。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时候就别来触霉头了。 人家就算是个没有灵根的普通人,那也是苏王府的小郡主! 光是苏王府和牧家家主的女儿这两个头衔,就足矣保苏冉一辈子荣华富贵。 “你敢这样跟本公主说话?!”李玉琴显然不是个明眼人,并且,也显然不是个怕事儿的。 你郡主怎么了,人家可是正宫嫡出的公主! 苏王府近年来隐隐有凌驾皇权的势头,众人围在一起,竟谁也没来劝,都准备看好戏呢。 (本章完) 第21章 谁家切磋这样啊? 第21章 谁家切磋这样啊? 苏冉又不傻,当然知道这群人打的什么主意。 但她也不在怕的,正如这些人所想,苏王府从前两年开始就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争端看朝廷的人不爽,今年尤甚,只不过一直没撕破脸罢了。 苏冉身为苏王府的郡主,自然要与王府立场一致。 所以……对不住啦!小公主,没法哄着您了! 如果在场的人换成苏玄仁,可能说话动作间还要好好考虑一番,可惜没有如果。 真闹大了,也可以用一句孩子不懂事盖过去。 苏冉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她从头到尾都没打算捧着李玉琴。 硬要深究其中的敌意,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一个杀父之仇横在这,注定了苏冉没法和皇家的人好好相与。 【算起来这个时间点,她还喜欢着二哥呢。】 苏冉的心声飘过二楼,传到苏天流耳边。 正和陈子郁讨论下午去哪家酒楼的苏天流:“……?” 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子郁发现他的走神,喊了他一声:“你想什么呢?我发现你今天怎么一直在走神?” “哦——”还未等苏天流说话,陈子郁忽然福至心灵,“我知道了!你妹今天也来了,你在担心你妹?” 说完话,他自己率先怀疑起来,嘟囔道:“也不对啊,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陈子郁和苏天流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对方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了,在外向来是六亲不认的处事风格,不想挨揍就别去惹苏天流这疯子。 好兄弟当着面吐槽自己,苏天流语气不善:“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平时对你不好?” 他语气阴测测的,陈子郁一下子就回忆起那些单方面挨揍的往事。 书院内不让斗殴,于是苏天流有段时间经常在放学后堵人,美其名曰切磋。 人家长辈找上门了,要么迫于苏王府的淫威忍气吞声,要么就说小孩之间的切磋,何必这么较真?可问题是,谁家小孩之间的切磋会断手断脚啊?! 轻者鼻青脸肿,重者断手断脚。 陈子郁也跟苏天流“切磋”过好几次,每次脸上都顶着调色盘,好几天才消掉。 “好……”陈子郁拉长尾音,最后两个字说得格外小声,“个屁。” 【哇哦,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不敢打我的样子。】 苏天流忙着听苏冉心声,没跟陈子郁计较。 说真的,他挺想下楼去现场看戏的。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苏天流就走到窗边,纵身一跃,从二楼跳到一楼某棵树后。 陈子郁:“……” 大哥,你这也太护妹心切了,这就当上暗卫了? 陈子郁看了直摇头,幸好他不是妹控。不对,幸好他刚刚没打苏天流这个妹妹的主意。 苏天流刚隐住身形,就看到李玉琴气势汹汹地朝苏冉走去,眼看着要打起来,结果这姑娘开口就是:“你二哥回家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苏冉:“……” 苏天流:“……” 【她对二哥可真是爱得深沉啊……】 “我都不认识你,怎么告诉你?”苏冉眼神轻飘飘地扫过她,语气淡淡。 (本章完) 第22章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第22章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李玉琴这会儿正气上心头呢,哪听得进去这话,当即眉峰一扬:“你不认识我,难道你二哥也不认识我吗?” “他为什么不让你来告诉我,还是说你存心不想让我见你二哥?”李玉琴越说越觉得有道理。 她之前都表现地那么明显了,修竹哥哥怎么可能不明白她的心意,一定是这苏冉没领会到修竹哥哥的暗示! 苏冉:“……” “那你去问他啊。”苏冉没好气道:“你问我干嘛。” 说着,苏冉就想越过她,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刚走一步,就被李玉琴伸手拦住了去路,苏冉挑眉,只听她道:“他真没跟你说些什么?” 李玉琴语气有些别扭,透着股小姑娘情窦初开时特有的不甘心和羞怯。 “我和他又不熟,他能和我说什么。”苏冉略微歪头,回忆了一番和苏修竹为数不多的交流,“哦,他说他一心只有修炼,装不下这些儿女情长。” 当时宣誓的时候,除了她,另外几人都表明了自己的心意,那就是——苏王府的后代心里只有修炼! 至于旁的?对不起,我们看不见! 李玉琴一听这话,当场炸毛:“你还说修竹哥哥没有带话给我!” 苏冉的话和她的小心思关联性太大,李玉琴一下子就带入了自己,压根想不到这段话的契机会是苏轻尘和苏棠的谣言。 “我没说!”苏冉也有些不开心,她看着横在自己身前的手臂,“你赶紧让开,别挡路。” “我不让。”李玉琴抽噎了一声,眼眶泛红,“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本公主是不会让你走的。” “我说个屁。”苏冉嗓音淡淡的,“我告诉你,我小弟会下毒,无色无味,中毒后脸颊溃烂,无药可解。”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向容歧,口中的小弟是谁不言而喻。 容歧:“……”首先,我什么时候成你小弟了? 其次,我什么时候有这种毒药了? 李玉琴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那张脸,闻言当即往后退了一步,甚至回头看了一眼人群最后的容歧,但为了自己身为公主的面子,李玉琴忍了。 “呵,区区毒药,我跟班也会下。”说着,她下巴一扬,“佩君,你说是不是?” 被点到名的胡佩君愣了一下,硬着头皮上前:“对,没错。” 胡佩君是李玉琴的两大跟班之一,用她父亲的话来说就是,公主口渴她递水,公主打哈欠她递枕头,别的都不用管,反正把公主哄开心就行了。 胡佩君坚定贯彻其父的理念,为公主撑场子。 压根就不会下毒的胡佩君手心冒汗,求助的目光投向同伴。 同伴低头看脚尖,假装看不到胡佩君的眼神。 【……看不出来啊,小公主身边卧虎藏龙的,那我来个大的。】 躲在树后偷看的苏天流下意识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紧接着,他就听到苏冉说:“我三哥他突染恶疾,见人就咬!” 小姑娘的声音中气十足,连苏天流这个距离都听得一清二楚。 苏天流甚至怀疑,连二楼的陈子郁都听到这一句了。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本章完) 第23章 伤苏天流一千,自损八百 第23章 伤苏天流一千,自损八百 “我三哥现在还在楼上呢,不信你去问他。”苏冉再添一把火。 她说得有恃无恐,苏天流在书院凶名远播,她才不怕这群人有谁会去问本尊:听说你突染恶疾,见人就咬? 这不纯粹找揍吗,吃饱了欠的才去问他。 只是苏冉万万没想到,她口中的突染恶疾的三哥,本人正在窗外看她造谣。 “你三哥既然……染了恶疾,那为何不在家中休养?”李玉琴不动声色地又往后退了一点,和苏冉拉开距离。 “身体哪有读书重要?我爹说了,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苏冉语气十分诚恳,“我三哥这还没病到下不了床的地步呢,自然要来书院继续上学。” “况且这病又不会危害自身安全,只不过发病的时候喜欢咬人罢了。”苏冉说着,卷起左手的袖口,露出被一圈圈白布包扎过的手腕,“喏,上次我三哥发病时咬的,幸好当时有旁人在场,不然我手腕就保不住了。” 手腕是前几天翻墙时蹭伤的,苏冉本人觉得没什么大碍,拗不过牧佩兰非要帮她包扎,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李玉琴双眼瞪大,这下是真慌了。 那苏天流没得病的时候就跟个疯狗一样,现在得了病……修竹哥哥可怎么办啊! 修竹哥哥那么清风明月般的一个人,万一被苏天流咬伤怎么办? 苏天流:“……” 苏天流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忍耐。 我忍,我忍。 这人表面来看不动如山,仿佛确实忍住了。嗯……如果忽略被硬生生拽下来一层皮的树干的话。 陈子郁从苏天流跳下去的时候就凑到窗户边关心兄弟的情况了,自然也听到了苏冉的那一句“身患恶疾”。 他一面偷偷观察苏天流的脸色,一面心里偷偷给苏冉竖了个大拇指。素未谋面的妹子,你真是——太厉害了! 陈子郁苦苏天流久矣,如今总算能看到这小子吃瘪了。 【三哥呀,为了我以后的清净,就委屈你一下了。】 【区区谣言,想必身为少年天才的你,一定不会计较的吧?】 苏天流:“……” 不,苏天流想说,我计较。 奈何他能听到苏冉的心声,苏冉却听不到他的心声,有再多想法也只能闷在自己心里。 “那你的伤口……”李玉琴盯着苏冉的手腕,对方已经把衣袖放下来了,她蹙着眉,欲言又止道。 “府上医师说被咬伤有传染的风险,目前还没有药物医治。”苏冉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所以我下课后才偷偷从窗户溜出去,就是想减少与你们接触的危险。” 知道来龙去脉的容歧看得目瞪口呆。 苏冉这一招真是……伤苏天流一千,自损八百啊。 不知道这兄妹俩有什么仇,竟然这么造谣。 李玉琴将信将疑,苏冉才不管她有没有信,大摇大摆地穿过人群,所过之处人群自动避让,最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苏冉正酝酿着给自己的演出画上最后一个句话呢,一个想法冒出来,她将目光投向身旁的容歧。 (本章完) 第24章 他太香了 第24章 他太香了 容歧默默往旁边挪了一点,后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电光火石之间,只看得清一团蓝色身影朝自己扑过来,紧接着,脖颈出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苏冉在咬他! 得出这个结论后,容歧隐隐知道了苏冉想干什么,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崩溃。 “你干什么咬我啊啊啊——!!!”容歧一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一手推着苏冉的肩膀,偏偏还不敢用力。 “唔唔!”苏冉咬住不松口,“你身上一股肉香,我控制不住啊!” 讲堂内同学:“!!!” 目睹全程的苏天流:“!!!” 一群人迅速远离这俩人,并自发围成一个圈子。 苏冉见效果达到了,借着容歧的力道,逐渐松了口。 她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眼无神,神色恍惚:“我刚刚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容歧捂着脖子,掌心清晰地感受到那处遗留的牙印,一脸生无可恋:“你发病了。” “你咬了我,我应该过不久也会发病。”容歧道。 这话一出,整间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都围在门口干什么呢,成何体统!”一道浑厚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回头看去,是下节课的夫子,顿时七嘴八舌地开始告起状来,也顾不得被告状的本人还在场了。 “夫子,苏冉她发病了,刚刚在咬人!” “被她咬的那个人也快发病了,这病会传染的,苏冉就是被她哥传染的!”“对对对,还有她哥!苏冉和苏天流都不准来书院了!” “就是,万一突然发病咬我们怎么办?!” 夫子被吵得头痛,猛地拍向门框,大喊一声:“肃静!” 这位夫子在学院里向来以严厉出名,前几年因为军饷的事,连皇帝都敢骂。 他这会儿摆出生气的架势,其他学子立马不嚷嚷了,安静得不行。 孔士周,也就是这位夫子,目光在众学子脸上逡巡而过,不怒而威:“一个个的像什么话,你们家里没有教你们仪态为何物吗!” 说着,孔士周又看向话题里的中心人物,教室最后方角落里的那两位少年人。 孔士周自然听说了今天书院里要来两位新学子,一个苏王府刚认回来的小郡主,另一个.美其名曰同伴,说白了就是侍卫和丫鬟。 “怎么回事?” 他没说名字,但苏冉知道他是在问自己,于是她先站起来行了个礼,容歧也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只听她道:“夫子好。” 接着才解释起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嗯.可能是他太香了。” 容歧生了张雌雄莫辩的绝色面庞,即使不说话,有这张脸在,也足够引人注目。 “胡闹!”孔士周眉峰蹙起,“书院是你们干这种事的地方吗!” 苏冉低着头不说话,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 “夫子你不要被她骗了,苏冉刚刚说的是肉香!”李玉琴猛地想起来苏冉给自己看的伤口,快速说道:“不信你看她的手腕,那就是证据!” 女主最美~ (本章完) 第25章 有福我享,有难你当 第25章 有福我享,有难你当 孔士周自然不可能去看苏冉的手腕,这简直就是——于礼不合! 他深吸一口气,额角的青筋突突跳了两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先上课再说。” 他说这句话时,没错过苏冉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顿时对这些行为了然。 书院里的夫子大部分都是人精,对于这种无伤大雅的把戏,通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本哄闹的讲堂再次回归安静,有孔士周坐镇,其他学子再不情愿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除了两个人。 ——坐在苏冉和容歧前一桌的那两位。 谁愿意把后背交给随时会发病咬人的两个人手上啊! 孔士周沉着声:“你们还站着干什么?” “夫子,我们”其中一个学子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坐回去。”孔士周冷哼一声,“谁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两位前桌学子:“.” 真能吃了我们啊!!! 然而终究不敢挑战孔士周的威严,苦着张脸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你挺行啊。”等孔士周开始讲课时,容歧冲苏冉挑眉,“以后咱俩就是洪水猛兽了,所有人都避退三舍。” 苏冉发完疯后身心舒爽,笑着回道:“那是,也不看看我.”话说到一半,余光瞥见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哑了声。 容歧困惑抬头,朝窗外看去,只见他们口中突染恶疾的苏天流正冷笑着看向他们。 “.是谁。”耳边是苏冉迟来的话语。 容歧:“.” 完了,这才是真完了。 好在苏天流暂时没有冲上来把他们暴打一顿的打算,恐吓——那冷笑在容歧看来就是恐吓,恐吓完他们之后,又纵身一跃,回到了二楼。“他什么时候来的?”苏冉低头看书,压低声音问道。 容歧:“我哪儿知道,我刚刚才看见他的。” 苏冉:“那咱俩是不是完了?” 容歧:“你完不完不知道,反正我是完了。” 容歧在心里已经想好了自己的一百种死法,毕竟他现在可犯了不少事。 一、造谣苏天流突染恶疾,见人就咬。 二、和苏冉过分亲密(指苏冉咬他的那次)。 “你以后有什么想法别带上我了,我命不太够。”容歧哀怨道,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画着圈,不知是在诅咒谁。 “那不行。”苏冉无情拒绝,“咱俩是一体的,有福我享,有难你当。” “咱俩什么时候成一体的了?” 苏冉不置可否。 “等等.”容歧发现了她话里的不对劲,“什么叫有福你享,有难我当?!” 容歧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如此剥削之人,一度刷新了他对这些权贵的认知。 “我不能死。”容歧顿了顿,神色凝重,“我还要去道归。” 听到这个词,苏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敛下眼眸,回忆起原著中的情节。 【容歧在剧情里都扮演的什么角色来着?】 【光顾着他和牧正平那段春宫图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本章完) 第26章 起了杀心 第26章 起了杀心 直到这节课结束,苏冉也没想出容歧在后期剧情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一是原著字数太多,再加上时间太久,后面很多情节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二是原著后期绝大部分篇幅都是在讲男女主如何爱、女主如何被伤害的恨海情天。 苏冉在心里叹了口气,为自己的前途命运担忧。 【也不知道大哥他们在道归怎么样了。】 【按现在这个时间点,应该还没有碰到龙傲天吧?】 【啊——!是三哥!!!】 苏冉显然想到了激动的地方,连心声都停了。 楼上的苏天流:“???” 什么啊?你别说话说一半啊? 怎么就是我了?我是龙傲天?? 苏天流大为震惊,恨不得现在就去楼下让苏冉把话说明白。 “你今天真的很不对劲。”陈子郁看着好友,神色认真道。 说着,他伸出手,在苏天流面前晃了两下,问:“这是几?” 苏天流:“滚。” 陈子郁也不生气,反而松了口气,嬉皮笑脸道:“还好,还正常。” 苏天流斜睨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好在苏冉的心声并没有停顿太久,很快就响了起来。 【是三哥,大姐才和龙傲天有了第一次接触。】 【想起来了,龙傲天因为我忘了的缘故,反正在家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年后才处理好事务去道归。】 【所以他是和大哥差不多大,但是却和三哥同一批入学。】啊. 苏天流恍然大悟。 因为前段时间苏冉心声的缘故,导致他们先入为主,觉得龙傲天现在已经在道归了,却忘了苏冉心声所说的内容是具有预知性的。 【该死,我要怎么阻止他们相遇啊,不让三哥去道归?】 【第一次接触好像是因为学院那会儿有一个秘境试炼,三哥平时目中无人嘛,得罪了好多人,在秘境里就被暗算了。】 【唔,然后大姐去救三哥,龙傲天又去救大姐。】 【看起来是挺英雄救美的。】 【可是那个陷阱就是龙傲天让人去整的诶,莫非.这就是他追人的把戏?】 【哇哦,三哥,你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 苏天流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虽然听不懂苏冉最后一句的普雷是什么意思,但是——前面他听懂了啊! 那什么龙傲天要英雄救美,关他什么事啊!!! 【不知道道归能不能破例收没有灵根的普通人,年后我也想去,正好小也要去。】 【年龄嘛~不是问题,反正他又不知道我多少岁,就说我和三哥是双胞胎好了。】 苏冉的这道心声倒是将苏天流给点醒了。 如果年后他一个人去道归,道归和苏王府的距离,他必然不可能再听到苏冉的心声。 而没有苏冉在场,能不能成功找到龙傲天都是个问题。 如果苏冉和他一起去的话安全方面也就那样嘛,最差的结果就是大家一起死。 与其这样被动,还不如提前把龙傲天整死。 苏天流早就对这个龙傲天起了杀心。 这样想着,苏天流心里暗暗有了打算。 2.1开始日四~ (本章完) 第27章 与其弄虚作假,不如诚实以待 第27章 与其弄虚作假,不如诚实以待 苏冉不知道苏天流的想法,她正为夫子留下来的作业发愁。 她走神了一节课,容歧睡了一节课,俩人没一个认真听课的。 “你会写吗?”苏冉看着夫子留下来的论题,问道。 很像政治大题,但苏冉的政治一向是短板,更别提这种掺杂了文言文的纯古代论述题了。 “不会,我只会下毒。”不知想到了什么,容歧又补充道:“和咬人。” 苏冉:“.” 得,这俩全是她说的。 苏冉合理怀疑容歧在内涵自己。 “那咱俩怎么办呀,我也不会写。”苏冉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我之前一直在外流浪。” “不写呗。”比起苏冉的乖学生思维,容歧显得相当不屑一顾,“我容歧,什么时候写过策论这种东西?” “你说得对。”苏冉表示赞同。 容歧:“嗯嗯???” 你这就倒戈了??? 苏冉解释道:“咱俩一看就是肚子里半点墨水都没有的人,像策论这种东西,实在是太为难我们了。” “与其弄虚作假,不如诚实以待。” 容歧:“.” 虽然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书院排课和现代的教学模式很像,上午两节,下午两节,中午吃饭在书院内设的食堂。 苏冉和容歧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期间不少他们班的学生每次经过他们时,都加快脚步离开。 苏冉对此乐见其成,容歧更是不甚在意。 只是走到一半,听见旁边有三两结伴的学子谈论到那个论题时,容歧犹豫再三,还是问道:“真不写啊?” “不写。”“你放心吧,就算被请家长也是喊的我爹娘,你怕什么。” 容歧:“.” 怕丢人。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快走进食堂,苏冉才被一道声音喊住。 回头看去,是快步走向前的苏天流,他身边还跟了另一位高挑少年。 两人人高腿长,走路带风,没一会儿就跟上苏冉他们。 “三哥。”苏冉抿了抿唇,露出脸颊边浅浅的梨涡,继而又看向苏天流身侧的少年,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来,像是不知道怎么称呼。 苏天流:“他是陈子郁,你直接喊他名字就行。” 苏冉还没应下,陈子郁就抗议起来:“咱俩不是一样大吗,那你妹妹也该喊我哥吧?” “滚远点,你自己没妹妹吗。”苏天流不吃他这套。 陈子郁:“我妹刚满月,还不会说话。” 苏天流哦了声:“那你做梦去吧,梦里她就会喊你了。” 陈子郁双目睁大,深呼吸了好几个来回,显然被气得不轻,最后憋出来一个“滚”字。 “子郁哥。”苏冉没让他难堪,轻声喊道。 一个称呼而已,喊了又不会掉块肉。 身旁的容歧也跟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咱妹真乖啊。”陈子郁喜笑颜开,“过两天的灯节,哥哥带你去玩啊。” 话音刚落,陈子郁就感受到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压迫感十足,宛若被猛兽盯上。 回头看去,苏天流看他的眼神恨不得把他活剐了。 (本章完) 第28章 人菜,就多练 第28章 人菜,就多练 陈子郁说的灯节,是前朝流传下来的活动,和苏冉认知里的中秋晚会很像。 百姓会在这个晚上结伴出门游玩,放灯、孔明灯之类的用来祈愿。 苏冉知道这个活动的时候,就跃跃欲试,想着到时候如果家长不同意,就和容歧偷偷溜出来。 只是没想到陈子郁会在这时候说。 “不用啦。”苏冉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来,“我已经约好同伴了。” 苏天流正为苏冉拒绝陈子郁松了口气,一口气还没松到底,陡然听到她后半句话,眉峰不自觉地蹙起:“谁?” 苏冉指了指一脸无辜的容歧:“他。” 如有实质的视线落在身上,容歧:“.” 苏天流想也不想就拒绝:“你怎么能和他一起单独出门呢?何况灯会那天人员杂乱。” 袖口被人轻轻拽了一下,苏天流低头看去,对上苏冉水盈盈的双眸,只听她道:“三哥你就放心吧,他命还握在娘手里呢。” “你忘记娘给他下毒啦?”苏冉轻声道,眼底笑意浅浅。 苏天流一想也是,但还有些不放心,刚想再说什么,就被陈子郁催促进食堂。 “快点吧少爷,再不进去就没菜了!” 这书院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不差钱,可每日的菜量就是少得可怜,去晚了只剩下最不值钱的大白菜汤。 苏冉和容歧不知道这回事,没想到偌大一个皇家书院竟然还会没菜。 两人对视一眼。 走? 冲! 于是,苏天流和陈子郁再抬头时,只能看到两人猛冲的背影。 苏天流:“.” 陈子郁:“.” “.你家没给你妹吃饭吗?”陈子郁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闻。 回应他的是苏天流咬牙切齿的声音:“你、觉、得、呢。”真就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陈子郁讪笑两声:“哈哈,小孩子长身体,正是要吃饭的时候。” * 苏天流和陈子郁迈进食堂时,在角落里寻找到了苏冉的身影。 两人走上前去,发现苏冉和容歧的餐盘里各摆放了一只鸡腿。 “哟,速度挺快啊。”陈子郁开玩笑道。 “你们也快去吧。”苏冉吭哧吃饭,头都不抬,“还剩最后一个。” “嗯?”陈子郁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下意识转头去看苏天流,结果身后哪里还有苏天流的影子!!! 抬头看向某处,果然在取餐口看到了苏天流的背影。 “苏天流——!!!” 陈子郁怒不可遏,狂奔而去。 结果显而易见,最后一只鸡腿进了苏天流的餐盘。 陈天流端着一盘大白菜回来时,比起苏天流的笑容满面,他脸色差得像谁欠了他两百万。 对此,苏天流评价道:“人菜,就多练。” 陈子郁握着根筷子,恨恨地戳向餐盘里的大白菜:“我戳死你,我戳死你。” 容歧看戏看得正上头,余光瞥见某只爪子在自己面前一晃而过,再看过去时,自己盘子里唯一的那块醋排骨没了。 苏冉笑眯眯地咬了一口刚来的战利品,评价道:“人菜,就多练。” 其实是本玄幻背景的校园文.嗯 (本章完) 第29章 惊!秘闻竟在我身边 第29章 惊!秘闻竟在我身边 书院午休时间充裕,并配备了专门的屋子给学生用来午睡。 苏冉睡不着,闲着没事就在书院乱逛,结果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人声,似乎还是在争吵。 苏冉没有偷听别人墙角的爱好,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李玉琴?】 抬起的脚又重新放了回去,苏冉环顾四周,往草丛里悄悄躲了躲。 【本来没想偷听的,可你声音吸引我了。】 而不远处,同样没有午睡需求且因为无聊四处闲逛的苏天流顿住脚步。 哦豁,八卦来! 苏天流本身不是一个八卦的人,甚至对别人,哪怕是家人的隐私事都不甚在意。 但李玉琴不一样啊! 苏天流可没忘记之前苏冉在心声里说李玉琴不是皇帝亲生的这事儿,包括她姐——李玉露也不是。 现在的站位大概就是:李玉琴和一男子站在最里侧,苏冉躲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草丛里,而苏天流躲在苏冉身后不远处的树后。 苏天流是在场中修为最高的,五感灵敏,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也隐约能听到一些。 “不是让你别来找我吗?本公主不想看见你!” “最近要降温了,府里得了一批上好的料子,想着给你做几身衣裳。” “再好能有我父皇赏赐的布料好?你这种下人碰过的东西,本公主嫌脏!” “琴儿.” “够了!本公主的名讳是你这种奴才能喊的吗?!” 【哇哦,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原著中提到当今皇后娘家有一义兄,两人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后来皇后嫁给了当时还是皇子的皇帝,这两人自然也就没什么结果了。】 【唔,皇后娘家没有儿子,这收来的义子便继承了胡家,也就是皇后娘家的家业。】 【但说是义子,他们家好像一直把这人当奴才来着。】 【啊不出意外的话李玉琴和李玉露应该都是她的女儿,可皇后不是很嫌弃这个义兄吗,为什么还会接连出轨两次.?】 苏冉想不通了。 她口中的两次甚至还是委婉说法,毕竟光孩子就俩了,总不能每次都是一发击中吧? 那这人的x能力未免也太惊悚了。 不仅是苏冉想不通,苏天流也想不通啊! 有了苏冉的心声辅助,苏天流很快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了。 这人他有所耳闻,是胡家如今的当家人胡庶,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可至今未曾婚配。 胡庶明面上怎么说也是皇帝的大舅子,所以皇帝曾经有过好几次给胡庶赐婚的想法,都被对方给拒绝了。 苏天流不知道对方是用什么借口拒绝的,当时他对这件事有所耳闻,但并不关心。 总之皇帝没因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生气,甚至把那些妄图和胡家联姻的人训斥了一番。 或许爹知道。 苏天流想,等晚上回家的时候问问爹。 这狗皇帝,他们家最后凄惨的结局和这狗皇帝脱不了干系,所以苏天流巴不得看他被戴绿帽子。 最好这事儿还多几个人知道。 (本章完) 第30章 这是你爹啊 第30章 这是你爹啊 那边的争吵声逐渐弱了下来,苏冉瞥见那男子朝李玉琴手中塞了一个东西,看样子似乎是一本书? 而李玉琴接到后颇为不耐地甩到地上,仿佛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本公主不需要你的东西,带着你和你的脏东西滚远点!” 李玉琴说完这句话后,似乎是不欲与他继续纠缠,准备转身离开,苏冉连忙躲进草丛里。 她经过草丛时,苏冉听到她嘴里咒骂着:“下人生的东西就是下贱。” 【傻孩子,这可是你亲爹啊。】 【怎么骂人还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噗—— 苏天流差点笑出声来,要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拉着陈子郁一起来看这出戏。 不过他来了也没什么用,毕竟他听不到苏冉的心声,乐趣少一半。 那男子看着李玉琴离开的背影,在原地念念不舍地站了许久才离开。 他一走,苏冉便从草丛里出来了。 只是她一回头,猛然看到离得极近的一张熟悉面孔,吓得差点从原地跳起来。 “三哥??!”苏冉回过神来,困惑道:“你怎么在这?” 苏天流对于吓到苏冉这件事丝毫不感到愧疚,挑了挑眉,道:“出来透口气,没想到看见了一出好戏。” “三哥也听到啦?” 【哇——这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这里还没有墙,李玉琴她爹也真是的,一点都不谨慎。】 【这下好了吧!被死对头的儿子抓到把柄了。】苏天流忽视苏冉的心声,淡淡地嗯了一声,又给苏冉解释:“那人叫胡庶,原是胡家管家的儿子,后来老管家去世,胡家夫妇又没有儿子,就收他做了义子。” 苏冉问道:“为什么非得收义子呢?牧家不也是娘来当家主吗?” 胡家和牧家一样,都是经商起家,只不过牧家的范围渗透到了整片大陆,而胡家在渊国里才勉强排得上名号。 因着牧家与苏王府的关系,胡牧两家的竞争关系也逐渐变成胡家和苏王府,甚至是皇宫与苏王府的暗潮汹涌。 两家的共同点是都只生了个女儿,牧家夫妇没有在意继承人的性别,从小就开始培养女儿牧佩兰的能力。 而胡家从最开始就在拼儿子,可惜了这么多年无论什么奇方秘术,胡家那老头子都只能生出女儿。 直到他的嫡女嫁给皇子,他才渐渐打消了生个儿子的念头,转头去认了个义子。 “谁知道呢。”苏天流不关心旁人的想法,“脑子有病吧。” 苏天流从来都没有女子不如男的想法,毕竟牧佩兰的能力有目共睹。 “这事儿先别打草惊蛇,等我回去问问爹和娘。”苏天流怕别人知道后对苏冉不利,嘱咐道。 “容歧也不能说吗?” 【没人一起吃瓜也太寂寞了吧!!!】 苏天流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对小妹要求太严,于是松口道:“只能告诉他。” 毕竟这人的命还捏在娘的手里,想来也不会掀起什么风浪。 休息室里,睡梦中的容歧突然打了个寒颤,不安地往被子里拱了拱。 (本章完) 第31章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第31章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冉啊。”回府的马车上,容歧问道:“咱俩真不写那个策论吗?” 下午的课和上午都大差不差,书院的课除了骑射都是理论课,而骑射的课程这段时间还没有开始。 苏天流和陈子郁他们今晚出去聚餐,不和苏冉他们一起回府,此时马车内就他们两个人。 苏冉靠在车厢一侧,慢悠悠地咬了口手中的桂酥:“怎么,你想写?” “怎么可能。”容歧想也不想就否认,“我这不是怕你背着我偷偷写,再来跟你确认一遍嘛。” 苏冉:“.”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苏冉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 闻言,容歧长叹一口气:“是啊,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苏冉隐隐约约猜到了他想说什么,果不其然,下一瞬听到他接着说:“你我坦诚相待,为何还要灌我毒药。” 说完,容歧那双漂亮的桃眼盯着苏冉看,眸中隐隐有泪光闪过,人却一声不吭,一副受尽委屈的可怜模样。 苏.铁石心肠.冉淡淡开口:“给你下毒的不是我呀。” 容歧:“.” 呵!冷漠的女人。 白哭了。 今日回府的时候,破天荒的,牧佩兰和苏玄仁都在。 这俩人从前段时间开始忙碌起来,极少同时出现在府中,不是牧佩兰外出就是苏玄仁外出。 因此,当苏冉看到他们的时候还惊讶了一瞬:“爹娘?你们都在呀。” “嗯。”苏玄仁努力让面容看起来和蔼可亲,维持慈父的模样,“你今日第一天去书院,回来看看你的情况。” 【完了,他们不会知道我败坏王府名声了吧?】 败坏苏天流的名声就是败坏苏玄仁的名声,四舍五入就是败坏苏王府的名声。 苏玄仁:“.???”牧佩兰:“.???” 大闺女,你这才第一天上学堂啊,你这是都干啥啦?! 内心慌乱,苏冉面上却是不露丝毫:“一切都好,同学也很友善,平时都会避让我们。” 牧佩兰和苏玄仁对视一眼,总觉得“避让”这个词听起来怪怪的。 【见到我们跑都来不及,可不就是避让吗。】 听到这句心声,苏玄仁心头火起,这群小兔崽子竟敢孤立冉儿! 还没来得及发火,就又听到: 【唉,说不定过不久爹和娘也会被当成洪水猛兽。】 【毕竟我说三哥染上了见人就咬的疯病,被咬者还会传染。】 【上午我刚在讲堂里发病咬完容歧,现在三哥、我,还有容歧,都是随时会发病咬人的患者。】 牧佩兰:“.” 苏玄仁:“.” 有时候其实.挺无助的。 到底是谁教冉儿这样发疯的啊?! 无奈的同时,牧佩兰又松了口气,冉儿没被欺负就好。 至于三儿子突染疯病的传言就让它去吧。 堂堂苏王府的后代,还会怕旁人的目光不成? “你在书院过得开心娘就放心了。”心不知道偏到哪儿去的牧佩兰很满意现状,她也不在意苏冉为何要这么做,“如果被欺负了记得告诉娘。” (本章完) 第32章 往事 第32章 往事 “还有爹呢!”苏玄仁不放过任何表达父爱的机会,“如果谁敢欺负你,爹就去宰了他们。” 两人不约而同地把苏天流抛到了脑后。 那么大个儿子了,是时候承担起一些来自外人的压力了! “谢谢爹娘。”苏冉心里一脸,连带着脸上也洋溢着笑容,“我在书院过得挺好的,没人欺负我。” 夫妻俩又嘱咐了几句,无非就是如果被欺负了就去找你三哥,让他给你打回来。 苏玄仁还想再说些什么,一个黑衣人就进来有事禀报,苏冉和容歧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 “你爹娘对你真好。”走到半路上,容歧突然有些感慨地来了一句。 “啊。”苏冉愣了一下,想说些安慰的话,又怕戳到他的伤心往事,最终嘴唇张了张,什么也没说。 耳边是容歧很轻的嗓音:“我没有爹娘。” 苏冉:“看出来了。” “.”容歧明显愣怔了片刻,好不容易渲染起的哀伤氛围也没了大半,“你怎么看出来的?” 苏冉想了想,“正常家庭氛围好的话,都不会三番五次用爹娘来做背锅侠吧?” 容歧:“.” 他显然也想到了自己之前说的“爹娘,女儿好惨啊”、“我那弟弟从小癖好独特,家中父母实在思念”之类的话,顿时沉默了。 容歧不再开口,苏冉正在神游,也不再言语。 苏冉本以为今天就会这样过去了,谁知道睡前看到个人影在自己窗前鬼鬼祟祟的。 “你干嘛呢?”苏冉倚在门框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蹲墙角的容歧。 陡然听到一道人声,容歧吓得一个后仰,差点摔倒在地:“你走路怎么没声啊?” 他倒打一耙的话语实在是不讲理。 苏冉双手环胸,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某些人不做亏心事,还怕鬼敲门?” “不。”容歧神色认真地反驳,“我才是敲门的鬼。” 苏冉:“.” 神经病!这人的脑回路从头到尾就没正常过! 苏冉:“你来这有事儿?” 闻言,容歧抬头看月亮,可惜今夜乌云密布,天空像块黑布,一点儿月亮的影子都没有。 于是容歧又转头去看院子里的夜明珠:“没什么大事,就是路过。” “顺便来看看你有没有背着偷偷写作业。”容歧说这句时,明显底气不足。 苏冉:“.没写!” 苏冉真就纳闷了。 先不说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这件事,但就容歧这个人来说,他看着也不像是会计较这些的人啊? 他难道还怕因为不写作业被罚??? 苏冉相当震惊,并大为不解。 容歧却没有过多解释,而是松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 苏冉:“.” 容歧起身要走,还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你别半夜偷偷写啊。” 苏冉:“.” “我要是偷偷写我是小狗好吧?” 本来是没好气的话,容歧却一脸正色:“一言为定。” 回应他的是苏冉摔门回房的背影。 第二天一早,苏冉本以为容歧能消停了,谁知一出门,就对上了一张白净绝艳的面庞。 苏冉:“.” “大清早的,你这又是哪一出?” “等你一起出门啊。”容歧理所当然道:“顺道看看你有没有早起写作业。” 苏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平静:“没写,我不会写,不会背着你偷偷写,不用像防贼一样防着我。” 容歧闻言,也不在意她语气里的无语凝噎,反而心情颇好地应道:“噢。” 这倒让苏冉有了一拳砸在上的感觉,不禁问道:“不就是个作业吗,你在怕什么?” “不是作业的问题。”容歧轻轻叹了口气,眉眼间笼上一层阴霾,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 苏冉听到他说:“是你背后的态度。” 苏冉哦了声,一语中的:“你被背刺过。” 容歧:“.” “你能别每次都猜这么准吗,我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绪全没了。” 苏冉摊了摊手:“没办法,我有读心术。” 好歹也是自己的跟班,苏冉觉得有必要关心一下跟班的心理健康:“你之前发生啥了呀,要不跟我讲讲?” “也没什么。”容歧眉眼低垂,语调也漫不经心地:“之前有次.呃,任务,和我同行的那人约好了悄悄放走一个小一条小狗,结果他刚回去就告发我了。” 他说得断断续续的,不难听出话语中的隐藏之意。 “后来呢?”苏冉轻声问道。 容歧道:“我差点死了。” “我们的长辈很忌讳有人不听话,因为孩子太多了,所以我们的命在他们眼里就格外不值钱。” 缓了一会儿,容歧才继续道:“当时我被告发后,长辈很生气,或许是要杀鸡儆猴吧,他把所有人都喊了过来,当众处罚了我。” “我后背有一道鞭痕,就是那是留下的。其实可以用药消去,但我更想把它留下来提醒自己。” “当时挨过刑罚后,我就发了高烧,没人给我送药。” “我不想就这么死去,所以我挨了下来。” “那个小狗其实就是路过的,我想长辈之所以那么生气,还是因为我违背了他的命令。” “没过多久,我从别人的口中得知那个小狗还是死了,是当初和我同行的人亲手杀的。” 苏冉静静地听完,直到容歧不再说话,她才问道:“当时和你同行的人呢,你报仇了吗?” “那当然。”说到这,容歧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在一次外出任务中,我亲手杀了他。” “他能力不如我,所以长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没怎么罚我。” 苏冉夸奖道:“干得不错。” 最起码不是什么让人听了血压升高的窝囊废故事。 “嗯?”容歧没反应过来,“你不觉得我睚眦必报手段残忍?” 苏冉认真想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不觉得,他告发你的时候难道没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 “他就是想要你的命,既然如此,你也还过去好了。” 容歧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见对方心情轻松下来,苏冉话锋一转:“但我觉得你有点ptsd了。”“什么?”容歧没听懂,“皮替.什么?” “呃。”苏冉下意识就用了这个词,一时之间倒忘了所处环境不同了,“就是.心理阴影。” “一种创伤后的应激症,比如你被某件事深深伤害后,再遇到此类的事情,就会变得嗯,反应过度。” 就比如现在这件事,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作业啊! 咱至于这么高度紧张吗?! 容歧微微挑眉,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顶着对方灼灼的目光,苏冉正色道:“作业只是小事,没人会因此罚你,你不用这么担心受怕。” “而且,我也不会背刺你。” 【——前提是你不干对不起我的事。】 苏冉在心里默默补完后半句。 容歧没因为苏冉的话感动:“我得纠正你一件事。” 苏冉:“你说。” 容歧:“夫子会因此罚我们。” 苏冉:“.” 神经病啊!!! 夫子的罚和你当初的那种罚能一样吗?! 这一插曲让两人间的氛围重新变得活跃起来,两人默契地没再提之前的往事,而是像个普通学生那样讨论起中午吃什么。 “我觉得你这个话题说得有些早了。”苏冉给他泼冷水。 在容歧不解的目光中,苏冉不咸不淡地开口:“先不说书院中午有什么,咱俩能不能抢到才是个问题。” 容歧:“.” 话是这么说,但—— “昨天不就陈子郁没抢到肉菜吗?”容歧对自己的速度很有信心:“你放心吧,以本少侠的速度,整个食堂任我挑选。” “如果你抢不到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分你一点。” 苏冉挑了挑眉:“你放心吧,你抢不到我都不会抢不到的。” 苏冉对自己的速度也很有信心。 笑话,当她那么多年学生白当的吗! 从初中开始,哪次不是生死速度往食堂冲? 于是,等两人都收拾完看到等待马车边的苏天流时,苏冉的第一反应是: 【比速度的话,陈子郁最慢吧?三哥倒数第二。】 这辈子没当过第二的苏天流:“.?” 不是,我连第二都没当过,怎么就成倒数第二了??? 这落差让苏天流忍不住把审视的目光投向容歧。 感受到身上如有实质的目光,容歧抬头看去,正好对上苏天流的目光。 苏天流:你们在说什么? 容歧:什么?你也知道你妹不写作业了? 对话失败。 好在没让苏天流困惑多久,苏冉就主动在心声里交代了。 【不过话也不能说绝对,或许是三哥这样的少年天才不在乎这些口腹之欲吧。】 【所以不屑于像我们这样去抢菜。】 苏天流:“.” 不,我在乎。 少年天才也是需要吃饭的。 哪怕是像爹这样的大能,也是需要吃饭的啊! 而且你见书院那帮人,别管在外有多眼高于顶,到了书院还不是得老老实实抢菜? “今天中午有醋排骨和酱肘子。”苏天流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苏冉,想消除对方对自己的误解,“我们下课直接去食堂。” “三哥你是怎么知道的?”苏冉惊奇道。 苏天流道:“之前研究过食堂的菜谱规律。” 【卧槽,这就是少年天才的觉悟吗,十项全能!】 【连食堂菜谱都研究!!!】 苏天流:“.” 这误会是消不掉了。 “好耶!”苏冉心里震惊,行为还不忘给苏天流捧场,“我爱酱肘子!” 眼前的妹妹是如此天真无邪、浪漫纯真,苏天流实在不忍心责怪什么,只能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其实,少年天才也是有口腹之欲的。 其实,少年天才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十项全能, 研究菜谱,纯粹是为了自己那张嘴。 罢了,她误解便误解吧。 苏天流不再纠结这些,又突然想起另一件事,问道:“我昨晚听陈子郁说教你们的孔夫子布置了一道策论?” “孔夫子的作业一向难,怎么没见你来问我?”苏天流有些遗憾,还想借此展现一下自己的学识呢。 苏冉的语气听不出丝毫不写作业的心虚,淡淡地说:“不用问。” 苏天流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自豪。 他的妹妹流落在外这么多年,但一点都没耽误她的成长,他妹就是最聪明的! 苏天流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突然听到苏冉的心声: 【压根就没打算写,问啥呀。】 苏天流:“.” 到底为什么会是这个走向.? “那你顺利写完了吗?”苏天流内心崩溃,表面却维持着一副关心妹妹的好兄长模样。 苏冉眨了眨眼,真是一点都不在意的语气:“我没写。” 说完,她还不忘拉容歧下水:“容歧也没写,我俩约好了。” 容歧:“.” 虽然但是吧,这事儿是这么说的吗?? 你没看你哥的眼神都快把我杀了吗?! 容歧转过头,掀起一角的帘子,假装自己沉迷于窗外的风景,开始装死。 纵使苏天流的眼神存在感很强,但容歧的装死能力也不遑多让。 一阵沉默后,苏天流发现苏冉竟然也学着容歧的模样,掀起她那边的帘子,开始看窗外风景。 苏天流:“.” 一定是这个贱人带坏了他的妹妹!!! 苏天流忍了又忍,才没有当场拎起容歧的领子揍他一顿。 最终,苏天流只说了这么一句:“孔夫子素来以铁面无私闻名。”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会因为你是王府郡主就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该罚还是得罚。 “啊。”苏冉转过头来,“他一般都怎么罚学生呀?” 这可就说到苏天流的舒适区了。 “也没什么,如果是不写作业的话,一般是请家长,抄袭作业是罚抄,并请家长。” “扰乱课堂纪律的话,看情况。首犯是到教室后面罚站,第二次是到走廊罚站,第三次是请家长。” (本章完) 第33章 他差我们家钱 第33章 他差我们家钱 “如果很严重的话也会要求抄写书院的院规,情节严重者会有体罚。” 苏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疑惑道:“三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劣迹斑斑,经常被罚抄院规、屡次被请家长的苏天流:“.” 糟糕,说太详细了。 苏天流自然不会把那些往事告诉苏冉,那也太损他这个“少年天才”在妹妹心里的形象了。 为了维持住一个好哥哥形象,苏天流面上神情不变,清了清嗓子,道:“之前陈子郁经常被罚,我看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好兄弟,为了我的形象,你就背个锅吧。 苏天流毫不犹豫地选择卖兄弟求荣。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三哥之前经常犯事儿呢。】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三哥竟然是股清流,哇,人如其名!】 “苏清流”本人:“.” 谢邀,就是有点心虚。 苏天流见缝插针转移话题:“所以说,你们可能会被请家长。” 他用“可能”这个词都是委婉了,孔夫子哪有那么好说话的。 不是可能,是一定啊! 苏天流回想当年,他刚入书院的时候,最开始害怕给王府丢脸,让爹娘不满意,所以一直勤勤恳恳战战兢兢,谁见了他不说一声好学生。 后来时间长了便渐渐成了老油条,只要每月考核的成绩不出差错,该犯的不该犯的事儿他是一件没少犯。 苏天流自认他已经足够叛逆,没想到他妹才是真正的人才啊!上学第一天就开始不写作业!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初生牛犊不怕虎,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苏天流也顾不上什么引用正不正确了,他只想表达一下自己的震惊之情。 苏冉对于请家长这件事没太大感受,只是问道:“那爹娘有空吗?” 她还记得昨天下午那黑衣下属匆匆来报的事情,当晚苏玄仁和牧佩兰便再次出门了。 苏天流被问住了,愣了一下:“应该没空。” 这两人现在还在不在大渊境内都不好说。 昨晚苏天流回府的时候,苏玄仁正要出门,他还记着胡庶的事情,连忙把这个八卦跟苏玄仁和牧佩兰说了。 当时苏玄仁和牧佩兰的表情是这样的:(⊙o⊙)… 尽管前些日子苏冉已经在心声里透露过李玉琴和李玉露都不是皇帝亲生的,但当然他们只是冷笑一声,狗皇帝活该。 现在还有这么一出秘闻. 苏玄仁惊了,牧佩兰也惊了。 “你知道这事儿?” “不知道啊,你也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能是现在这个反应?” “.” 苏天流一看,连爹娘都不知道,看来他还是这个八卦消息的一手传播人。 “他们做事就这么隐蔽吗?”苏天流问。 “这谁想得到?”牧佩兰微微蹙眉,显然也在回忆当初,“胡来仪当初不待见胡庶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 胡来仪便是当今皇后的名字,胡家嫡长女。 “当时那胡来仪恨不得把胡庶当成狗来凌辱,谁会料到还有这层关系?” 别说料到了,但凡知道当年那些事儿的人,哪怕是你把事实摆在他们眼前,他们都不一定会相信。 什么?你说谁和谁有奸情? 胡来仪和胡庶?! 必不可能,老夫敢用项上人头担保! 胡来仪当初对胡庶干的事儿还有人不知道吗! 再说了,这可是皇帝他老婆和他大舅子,谁敢给皇帝戴绿帽?还连着戴两顶? 你九族不要啦! 至于胡来仪年少时干的那些事儿嘛,让胡庶跟在她身后替她跑腿已经算轻的了。 牧佩兰记得有一次,大概是初春的宴会,当时湖面刚化了冰,晒不到太阳的阴暗处还漂浮着薄薄的冰层,凛冽的冷风时不时吹来。 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胡来仪当着全京城贵族子弟的面,把一枚簪子抛进了湖里,让胡庶跳下去捡。 那么冷的天,胡庶一个没有灵根的普通人,一个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席上有人劝胡来仪,说一个簪子丢了便丢了吧,自己那儿刚好得了一批首饰,回头让胡来仪挑几件。 可胡来仪偏不领情,见胡庶站着,竟然说这簪子是胡庶早逝的亡母留下的。 这下其他人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而胡庶听了这话.时隔多年,牧佩兰还记得胡庶当时那个眼神。 胡庶定定地朝胡来仪看了一眼,眼眶红得吓人,眼里似有不甘,似有哀怨,却又好像藏着别的情绪。 胡庶收回视线后猛地挣脱开其他人的束缚,径直朝湖里跳了下去。 结果簪子自然是没被找到,胡庶上来后便生了场大病。 当时的胡庶已经被胡家认为义子,尚且被胡来仪如此对待,更别提以前在胡家为奴的日子了。 除了这件事,牧佩兰还记得另一件,发生在这事之后不久。 这次牧佩兰没有亲眼所见,而是在某次聚会上听别人提起的。 说是胡家那位小姐,在街上与人起了争执,大概是没吵过,回去发了好大一通火。 当下就让人把胡庶喊过来,脱光了衣服跪在院子里,那会儿胡庶大病初愈,哪经得起这么折腾。 后来的胡庶愈发沉默寡言,而没过多久,胡来仪便嫁给了当时还是皇子的皇帝,胡庶的日子这才好过了些。 牧佩兰和苏天流讲完这些陈年旧事,后者目瞪口呆。 “那他为何.?”要不是亲眼所见,苏天流也要怀疑自己了。 身份对调一下,苏天流恨不得把胡来仪扒皮抽筋,怎么可能还跟她有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苏天流简直匪夷所思,怀疑胡庶的脑子被当时的湖水给冻坏了,不然干不出这么脑残的事来。 “你手上那块我怎么没见过?”容歧的声音将苏天流的思绪拉了回来。 苏天流抬头看去,发现苏冉手上拿着一包粽子。 “昨天下午回家的时候在街上看见的,当时没什么感觉,晚上越想越馋,就让人去买了包。”说着,苏冉白净的指尖捏起一枚棕褐色的粽子放进嘴里,“幸好没关门。” 苏天流没吭声,默默记在心里。 妹妹喜欢甜食,以后出门可以给她捎带一些。 正这么想着,面前陡然横过来一只手,越过了自己,直伸到苏冉面前:“分我一个。” 容歧是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 苏冉没说什么,反正她还有很多,于是便给容歧分了一个。 粽子淡淡的甜香味在车厢里散开,苏天流本来没什么兴趣,闻到这味道又有了尝一块的想法。 可他又拉不下脸来跟苏冉要。 下一个该轮到他了吧?他的妹妹,不可能给一个外人不给他吧? 苏冉确实在犹豫给不给的问题,她悄悄看了一眼苏天流,见对方端坐在那里,心中犹豫更甚。【给不给三哥呢?万一被拒绝了岂不是很尴尬。】 给!当然要给啊! 【唔,像三哥这种少年天才,应该是不吃这种小零嘴的吧?】 苏天流:“.” 苏天流自知沉默是等不来苏冉的主动的,于是也向前伸手,掌心朝上。 察觉到苏冉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苏天流面色不变,不咸不淡道:“给我一个。” “噢。”苏冉又捏了一块给苏天流。 少女本就葱白纤细的手指在粽子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白润,像上好的暖玉雕成似的。 【原来三哥也喜欢吃啊,这就是不拘小节?】 苏天流:“.” 妹妹,不拘小节不是这么用的。 然而苏天流再无语也无人可说,只能自己在心里憋着。 中途容歧吃完一个,还想再要,然而怎么说苏冉都不给了。 “不就是包粽子吗,你身为王府郡主,能不能别这么抠门?” 苏冉一点都不吃他的激将法,不为所动:“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不给。” “况且.”苏冉压低声音,缓缓道:“我本来就抠门。” 【给你一个就不错了,竟然还想着得寸进尺。】 容歧:“.” 他现在完全笃定了,苏王府一定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虐待了苏冉。 正准备再要一个的苏天流默默收回了手,假装无事发生。 然而容歧并不准备放弃,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耐心,说白了就是死缠烂打。 一直到进了讲堂,两人坐在座位上,容歧还在企图和苏冉再要一个粽子。 苏冉被烦得没法,直接分了一半给他。 “你有这毅力,干点什么不好?”苏冉想到了和容歧的初遇,“非得去勾引一个老男人?” 容歧嘴里含着一个粽子,吐字有些不清晰,他在苏冉面前竖起了两根手指:“我有两点要纠正你。” “一、我有干其他事,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二、我勾引的人不是他,这只是个误会。” “哦~这只是个误会~”苏冉学着他的语气开始阴阳怪气,“你勾引的其实是三个月前那个抛妻弃子的男人~” 只不过这个妻子是男的,还是是个馒头。 苏冉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同情谁了。 是同情被抛弃的容歧,还是被欺骗的男人。 “说起来,你不知道当初那个男的叫什么?”苏冉问道。 苏冉口中的那个男人自然是指抛弃容歧的那个。 容歧咬碎了嘴里的粽子,块磕在牙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不知道,他没说。” “你竟然也不问?!”苏冉双眼不自觉地瞪大了些许,“你们都睡过了,你竟然不问他的名字?” 容歧:“.” “没睡,没睡!”容歧恨恨道:“幻术罢了,我还是清白的!” 说到最后,竟然还有点委屈的意味在里面。 “也是。”苏冉点头附和,“要是睡了他就知道你是男的了。” 容歧:“.” “那你当初和他是怎么回事?” “也是你家中长辈要求的?”苏冉问道,本以为容歧不会回答,却听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容歧:“他们只说让我拌住一个腰间佩戴着龙凤玉佩的少年。” 至于怎么拌住嘛,就看容歧了。 苏冉:“所以你就选了色诱?” 容歧理所当然地点头:“对啊,这个最省事儿。” 苏冉:“.” 色诱的方法太过简单粗暴且有吸引力,让苏冉一时之间忽视了龙凤玉佩那个关键词。 片刻之后,苏冉回过神来,在心里卧槽了几声,抓住容歧的手腕。 “你说的那个龙凤玉佩,是不是在凤尾那里有道裂痕?” 闻言,容歧比苏冉还震惊:“你怎么知道?!” 难得苏冉的真实身份其实不是什么王府郡主,而是他们组织里的卧底??? 容歧被自己的猜测吓到,然而看过去,发现苏冉的表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容歧竟然勾引龙傲天!!!】 楼上正在和陈子郁掰手腕的苏天流听到这道心声,一个用力,猛地把手腕掰向陈子郁那边。 力道之大,连桌面都发出“咚”的一声。 “你发什么疯?!”陈子郁抽回自己的手,心疼地揉了揉。 他就不该发疯来和苏天流这疯狗比什么掰手腕! 苏冉的心声还在继续,苏天流此刻顾不上陈子郁。 【那要是龙傲天发现当初的娘其实是个男的,他得宰了容歧吧?】 【人家怀孕的时候就能干出抛妻弃子的勾当来,这要是压根没怀,而且自己还被骗了,这不得活剥了容歧?】 【这也太不是人了吧!】 “这也太不是人了!”苏天流忍不住附和。 陈子郁:“.” 好兄弟,你受什么刺激了? 陈子郁见鬼似的看了眼苏天流,默默往旁边的空地挪了点,和这人保持距离。 太邪门了,这两天的苏天流一点都不正常。 “我娘和我说的。”苏冉自然不可能跟容歧说实话,“那个戴龙凤玉佩的人,欠我们家钱。” 可不就是欠他们家钱嘛,原著后期里那些钱加起来得多少了。 “欠你们家钱?”容歧往四周看了眼,见没人注意到这边,压低声音问道:“这得欠多少啊。” 这得欠多少钱,才能让首富牧家的家主记住名字啊?? (本章完) 第34章 爹娘是块砖 第34章 爹娘是块砖 苏冉缓缓伸出五根手指:“这个数。” “五百万两白银?”容歧问。 苏冉摇了摇头。 “五千万两白银?”容歧又问。 苏冉再次摇头,在容歧求知若渴的目光下,她沉声道:“五座金山。” “卧槽?!” ——因为跟苏冉呆久了,容歧把她的口头禅也学了几个过来。 容歧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震惊苏冉家竟然有多余的五座金山可以往外借,还是该震惊那人竟然能欠苏冉家这么多钱。 有时候欠钱也是一种本事,更何况还是这么多钱。 这戴龙凤玉佩的到底是何许人也,又被他们组织盯上,又欠苏冉家钱。 “你家.真大方。”容歧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苏冉不置可否。 按原著剧情来说的话,确实挺大方的。 别管过程怎么着,你就看结局是不是她家所有东西都被那龙傲天拿走了。 “那人不是个好东西,你离他远点儿。” 容歧忙不迭地点头:“那当然,这人天赋挺高的,而且就我和他相处的那段时间来看,这人是个小心眼。” 也就是睚眦必报。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容歧被对方发现了他当初在骗他,那容歧十有八九会被打击报复。 一个天赋高的小心眼。 苏冉比容歧更清楚这人有多恶心,为达目的有多不择手段。 “说起来你是怎么勾引他的?”苏冉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没想到啊,龙傲天竟然从这么早开始就不干净了。 容歧表情一噎,显然不太想回忆当初的事情,但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就那种老套的英雄救美呗。” 当初容歧提前得到情报,龙傲天已经到了附近,于是容歧带着安排好的人手,上演了一出强抢民女的戏码。 彼时还是女子打扮的容歧被一群大汉围在角落,泪眼朦胧。 大汉一:“你今天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大汉二:“小美人,你今天就从了我们吧!” 大汉三:“臭婊子,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是那艳群楼里的马子!” 容歧,也就是娘一手捂着心口,眼泪像珍珠似的往下掉:“奴家.奴家是卖艺不卖身的清白姑娘啊,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兄弟几个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 “哈哈哈哈哈!这小娘们怕不是在心里偷偷爽吧,有俺们兄弟三哥伺候她。” 说罢,一阵促狭的笑声响起,其中一人的手按住容歧的肩膀,将他的衣领扯了下来。 这时,佩戴着龙凤玉佩的少年经过。 容歧爆发出尖锐的鸣叫:“救命啊——!!!” “放开那位姑娘!”一阵刀光剑影,那人冲上前迅速制服了三位大汉,围观群众一顿叫好。 “姑娘,你没事吧?”那人扶住容歧摇摇欲坠的身躯,关心地问道。 容歧抽噎两声,一双含泪的眸子盯着他看,咬唇娇羞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美人双眼含泪,香肩半露,手中的腰肢不盈一握。 那人被看得有些脸红,可握在容歧腰间的手却没有松开:“不知姑娘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去。” 闻言,容歧往前一扑,埋进那人怀里:“奴家没有家了,公子在哪,奴家的家便在哪里。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奴家已经是公子的人了。” “我有要事在身,恐不能带你回家。”那人抬手替容歧擦拭眼泪,“还是送你回家吧。” 容歧哭得更伤心了,“我被父母卖给了艳群楼,如果被阿娘知道我在外面惹是生非,她一定会罚我的!” 阿娘是指楼里的老鸨,不是真的娘亲。 “放心吧,我会替你解释的。” 那人把容歧送回艳群楼后,果真和阿娘解释了一番,而这时容歧又拽住了他的衣角,说自己害怕。 美人垂泪的模样实在是我见犹怜,那人没忍心拂袖离去,于是便陪了容歧一晚。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直到两人腻歪在一起将近一个月,在某天夜晚,那人才不告而别。 而不久之后,就是牧正平的戏份了。 苏冉听得目瞪口呆:“你还真是.” 苏冉一时之间找不到词来形容他。 【容歧真不愧是比男人还懂女人,比女人还懂男人。】 “怪不得我三哥喜欢你。”苏冉喃喃道。 听到这话的容歧如遭雷击,僵硬了半天,才惊悚地开口道:“你说谁喜欢谁?!” 苏冉:“.啊。” 说漏了。 原著中提到这点是苏玄仁和牧佩兰在商量几位孩子的婚事,说到苏天流时,对方说已经心有所属。 牧佩兰不想干出棒打鸳鸯的事,就问是哪家的姑娘,如果对方也有意,他们家就是提亲。 谁知苏天流摇了摇头,说只知道对方叫娘,别的一概不知。 只描写了这么一段,苏冉甚至都不知道原著里她三哥和容歧是怎么相遇的,后续又干了什么。 总之现在这个进展应该不会出现原著里的这种剧情了。 苏冉决定假装听不见,开始转移话题:“所以你俩真睡了?” “没睡啊!”容歧坚决捍卫自己的清白,“就盖被子纯睡觉,后面他看见的、感受的东西全是幻觉!” “不是盖的同一条被子。”容歧补充道:“我屋内有两条被子。” 苏冉:“.” 【容歧不是我三嫂还挺可惜的。】 苏天流:“???” 哈?你说什么??? 怎么就又扯到他了?不是在说容歧勾引龙傲天吗?! 我可不和龙傲天抢女.啊不,抢男人。 苏冉问道:“那你这张脸到时候就不怕被他认出来吗?” 容歧不以为意:“就说是双胞胎呗,再说了,天下这么大,你以为两个人相遇是这么容易的?” “你不是说你要去道归吗?”苏冉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的跟班,“那人也在道归。” 容歧:“.” “而且人家还有后台。”苏冉补充道。 容歧:“.” 恨你们有后台的人。 “我不会放弃去道归的。”容歧顿了顿,“我也不会易容,我就要顶着这张脸。” 修炼和脸,在容歧眼里不分高下。 他在意修炼,也在意自己的这张脸。 “放心吧。”苏冉拍了拍容歧的肩膀,以示安慰,“我到时候也会去道归,我罩着你。” 容歧:“.?” “道归不是只收有灵根的学生吗?”容歧愣怔之后,问出自己的困惑。 “对呀。”苏冉笑眯眯点头,“我娘说了,没有灵根的人也可以买进去。”“一人五十万两白银。” 容歧:“.” 恨你们有钱的人。 “到了学院里面,我大哥他们也很厉害,跟着我混,你就放心吧。” 苏王府的后代人才辈出,对于苏轻尘等人,容歧自然有所耳闻。 “那你可要护着我。”容歧能屈能伸,“我的后半生就靠你了!” 今天上午没有孔夫子的课,两人聊了一会儿后开始惯例——补觉。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时,夫子刚说下课,两人就从窗户翻了出去,直往食堂跑。 原因无他,他们的座位在讲堂最里面,要想出去还得穿过人流,实在是太慢了。 但翻窗户就不一样了,出去就是空地,直接跑就行了! 等苏天流和陈子郁到食堂时,那两人已经吃上了。 这两人也不含糊,先去打菜再说。 容歧吃到一半,看见苏天流,想到苏冉早上无意间说的话,嘴里的酱肘子顿时就不香了。 而苏天流察觉到容歧的视线,显然也想到了苏冉的心声,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三哥你怎么不坐?” 书院食堂的桌子是长条形,一边坐两个人。 现在苏冉和容歧面对面,坐在桌子的里侧,原本有容歧身边和斜对面两个位置可选,可陈子郁刚刚已经坐在了苏冉那边。 “你起来。”苏天流把餐盘往桌面上一放,一手搭在陈子郁的肩膀上,示意他起来。 “干嘛?”陈子郁不想动。 苏天流:“换个位置。” 陈子郁:“.?” 苏天流:“别人挨着我妹妹坐我不放心。” 陈子郁:“.” 陈子郁想骂一句脑子有坑,然而话到舌根,终究还是咽了下去,默默起身换了个位置。 算了,跟他个疯狗计较什么。 然而等苏天流在这个位置坐下时,才发现这个角度有多坑人。 稍微一抬头就能看到容歧!!! 看到也就罢了,可偏偏对方每次都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他,好像他干了什么恶心事一样! 苏天流受不了了,这顿饭吃得相当艰难。 等四人都吃完往外走时,苏天流拦住容歧:“你,跟我过来一下。” 三人反应不一。 容歧:你不会想在书院强抢民男吧! 陈子郁:这人真是太疯了,就因为人家是你妹妹的同桌,你就要去教训人家? 苏冉: 【哇——原著剧情果然是不可抗力的存在,哪怕知道容歧是男的,三哥也依旧忍不住动心!】 苏天流:“.” 动个屁的心啊啊啊啊啊啊! 见容歧愣着没动,苏天流耐心耗尽,直接上手把他拽走。 【哇——强制爱!】 苏天流:“.” 见鬼的强制爱! 两人一路来到昨天李玉琴见胡庶的那条小路。 容歧飞快地和苏天流拉开距离,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见他这反应,苏天流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想也不用想,肯定是苏冉和他说了什么。 苏天流深吸一口气:“你放心,我不喜欢男的。” 容歧狐疑地看向他,跟着强调一遍:“我也不喜欢男的。” 苏天流眉峰微蹙:“我不会喜欢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容歧挑眉:“那我就放心了,我也不喜欢你。” “行了,滚吧。”苏天流冷下脸来,“别在我妹妹面前嚼舌根,不然老子把你的舌头拔了。” 容歧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知道了,你也滚吧。” 这人真是没有苏冉半点可爱。 真是一个娘生出来的吗? “三哥和你说什么了?”苏冉在路口等容歧,见对方过来,不由问道。 “没什么。”容歧声音不咸不淡的:“让我照顾好你。” 苏冉“哦”了一声,想了想,还是道:“应该是我照顾你吧?我可是大哥,你是我的小弟。” 容歧笑出声来:“行,大哥,我就靠你照顾了。” “哎,我恐怕不能照顾你了。”苏冉突然说。 容歧问:“怎么了?” “下午有孔夫子的课。”苏冉换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语气,“我也自身难保呀。” 容歧:“.” 你信誓旦旦说不写作业的时候可不是这反应。 “没事,反正就是请家长。”容歧不走心地安慰道。 “你当然没事了,又不是请你家长。” 下午,孔夫子一进讲堂,苏冉和容歧就默契地低下头来,开始当缩头乌龟。 “昨天的论题,我已经评改完了。”孔士周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 “有些人写得不错,有个别人跑题,但有两个人——” 孔士周的声音停了下来,讲堂里顿时安静了不少,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有两个人竟然没写!是看不起我出的题,还是看不起我孔士周这个人?!” “苏冉。” “容歧。” 孔士周跟阎王点名似的,连带着语气也变得阴恻恻的。 “你们说呢?” 被点名的两个人从座位上站起来,低着头,一副乖乖挨训的模样。 孔士周问:“为什么不写作业?” 苏冉答:“不会写。” 真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不会写就是不会写。 孔士周竟然还从中看到一种“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态度。 行,真行。 他孔士周从教三十余年,什么刺头没见过。 “明天让你们家长来。” 话音刚落,容歧就语气落寞地开口:“老师,我爹娘把我卖给苏王府,已经和我断绝关系了。” 苏冉:“.” 你爹娘真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孔士周愣了一下,想起关于这个学生的事情,确实是跟着苏冉进来的。 (本章完) 第35章 花灯会 第35章 灯会 这.人家既然已经和爹娘断绝了关系,那眼下自然就只能找买主了。 孔士周没有那种对于身份可怜之人便要格外怜惜的想法,在他看来,人人平等。 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更别说容歧这本身就是他的态度问题了。 孔士周在短暂地沉默了片刻后,沉声道:“那便同苏冉一起,让王爷和王妃来。” 容歧没话说了,重新低下头去。 牧佩兰最好是嫌他麻烦,然后给他解药恢复他的自由身。 “我爹娘外出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苏冉嗓音淡淡的,语气无辜。 孔士周也不是不知变通的人,转而问道:“那你家中兄长呢?” “大哥二哥都在道归。”苏冉顿了顿,才再次开口:“三哥在楼上。” 孔士周:“.” 讲堂里不知是谁没憋住笑声,“噗嗤”一声在讲堂里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孔士周当然知道苏冉口中的三哥是谁,他不仅知道,还教过。 那会儿的苏天流已经开始叛逆,浑身反骨,讲课时偏要和夫子唱反调。 为此,不知道挨了多少次罚,喊了多少次兄长。 这时在朝苏冉看去,俨然就是兄妹俩如出一辙。 都是一样的态度不端,惹是生非! 孔士周连带着对苏天流的不满都一起发泄在苏冉身上,伸手指着她和容歧的方向:“你们俩,滚到走廊去反省。” “至于家长一事,我自会修书给王爷。” 苏冉和容歧也不扭捏,抬脚就走,甚至经过孔士周时,苏冉还说了一句“夫子再见”。 直接把孔士周气了个够呛。 走廊外,苏冉和容歧并排站着。 起先还规规矩矩地站在那,有点罚站的样子,过了没多久,苏冉就靠在墙上,开始发呆。 容歧也没好到哪去,许是站累了,一会儿左脚站着,一会儿右脚站着,两只脚轮流换。 “咱俩要不等会儿直接走吧?”容歧提议道。 今天孔士周的课是最后一节,结束了直接放学回家。 苏冉自然没异议,应道:“行啊。” “说起来明天就是灯会了,咱俩什么时候去玩?” “酉时才开始热闹呢。”容歧将一小撮头发拨到胸前,百无聊赖地编着玩,“你真打算瞒着你哥偷偷去?” “你这不废话吗。”苏冉白了他一眼,“同龄人出去玩,带什么长辈?” 【有三哥在场多不自在啊,出去玩肯定要背着他啊。】 容歧有意提醒他:“苏天流他和你平辈。” 苏冉辩解:“长兄如父。” 容歧反驳:“他也不是长。” 苏冉:“.”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牙尖嘴利?” 容歧哈哈笑了两声:“你没发现的地方还多着呢。” 回应他的是苏冉的一声冷笑:“你还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苏冉和容歧一来一回地互相拆台,正处在白热化阶段,空气中陡然弥漫了另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苏冉回过头去,猝不及防和孔士周对上了视线。 苏冉:“.” 【这人走路怎么没声啊!】 “继续啊。”孔士周皮笑肉不笑,阴恻恻道。 苏冉垂头不看他,再次当起了缩头乌龟。 孔士周缓慢往这边走来,一步一步,极具压迫感:“要不你和容歧来讲课吧,我嗓门都比不过你们。” 苏冉和容歧继续沉默。 “怎么不说了?你们不是挺能说的吗?” 苏冉和容歧还是沉默。 笑话,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去挑衅夫子! 孔士周冷笑一声:“你们把书院的院规给我抄五遍,三天后交给我。” “届时抄不完就不用去吃饭了,我看着你们抄。” 说罢,孔士周转身离去。 “院规有多少字来着?” 容歧低头看脚尖:“不清楚,之前听别人说好像是一万多字。” “啊。”苏冉有些惆怅,抬头看屋顶,“抄几遍来着?” 容歧嗓音冷漠,仿佛在集市杀了十年鱼:“五遍。” 苏冉:“.” 【五遍啊!!!夫子竟然让我抄五遍院规!】 听到这道心声的苏天流挑了挑眉,心说妹妹你还太嫩了点儿,你哥我当年还抄过五十遍呢。 【哎,也不知道我的好哥哥会不会帮我抄几遍。】 苏天流:“.” 呵呵,出去玩背着他,罚抄了就是好哥哥了是吧。 “行了,别想了。”苏冉拍了拍容歧的背,示意他走人,“回家吧,提前回去罚抄,明天还得出去玩呢。” 这下是不想提前回去也得提前回去了。 王府的马车早就在书院外等着,苏冉和容歧出来后就有王府的侍卫迎上前来。 那侍卫上前行了个礼,瞥了一眼苏冉身后,没看到苏天流:“郡主?” 苏冉没注意到侍卫的眼神,自然也就没想起来苏天流,淡淡道:“回府。” “是。”侍卫也不多问,毕竟昨天苏天流也没跟郡主一起回府。 还在上课的苏天流就这么被默默遗忘了。 于是,等真正放学时,苏天流望着书院前停着的一排马车,愣是没找到自家的。 “你站这干嘛?”陈子郁站在好兄弟身侧,问道:“你家马车呢?” 苏天流摇了摇头。 “你家妹妹呢?”陈子郁再次问道。 苏天流又摇了摇头。 他现在心里产生一种淡淡的被抛弃的忧伤,已经不想说话了。 陈子郁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经过,略带同情地看着苏天流:“顺路,坐我家马车回去吧。” 苏天流沉默着点了点头,俨然一副被打击的模样。 陈子郁叹了口气,看向苏天流的目光愈发怜惜, 他觉得苏天流快要碎了。 苏天流一路都沉默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陈子郁看不下去,安慰道:“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被妹妹忘了吗?又不去回不去家。” “不。”苏天流摇了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不懂。” 陈子郁:“?” “这只是其一。”苏天流不仅心累,一想到回家后等着他的东西,连身体也跟着累了。 半天等不来下文,陈子郁忍不住问道:“其二呢?” “还要帮她罚抄。” 陈子郁:“.” 陈子郁当年跟着苏天流上蹿下跳,也是罚抄过的人,自然知道这罚抄有多累人。 真是又枯燥又折磨。 “兄弟,你保重。”陈子郁表示爱莫能助。 话是这么说,陈子郁为了同情好兄弟即将面临的遭遇,路过刚出炉的荷叶鸡时,还好心地买了一份送给苏天流。 陈子郁语重心长道:“吃吧,吃完好上路。” 苏天流一拳捶在他心口:“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你要闲着没事儿也来抄几遍院规。” 闻言,陈子郁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快:“那不行,字迹不一样会被发现的。” “是么?”苏天流唇角溢出一丝冷笑,反问道:“你不是自称仿写字迹的高手吗?陈高手?” 陈子郁:“.” 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痛感。 仿写字迹这事儿,得追溯到好几年前了。 当时苏天流和陈子郁想出去玩儿,夫子自然不会同意,于是陈子郁便想了个歪点子——仿写夫子的字迹,写一份批复书。 结果就是两人顺利蒙混过关,回来后也顺利挨罚了。 从此陈子郁一战成名,有人需要模仿夫子的字迹就来找他帮忙。 而陈子郁也凭借着这个业务,攒下了一笔不小的财产。 毕竟书院里的学生谁不是非富即贵,出手那是相当大方。 陈子郁婉拒:“这我已经多年不干这行,手艺生疏。” 苏天流不吃这套:“别说得好像你已经干了几十年一样,三天前我还看见你收了三皇子的钱。” 陈子郁再次挣扎:“.或许是你看错了。” 然而苏天流的眼刀就那么冷冷地扫过来,威胁之意不言而喻,陈子郁说不出话了。 “最多一遍。” 苏天流不置可否。 苏冉和容歧提前回来后,就一直在书房罚抄,看见苏天流和陈子郁两个人时,苏冉才总算想起她把什么给忘了。 她把她哥给忘了! 苏冉握住毛笔的手一顿,墨水在宣纸上氤氲出一个黑点。 苏天流上前一看,纸张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堪比狗爬。 陈子郁也凑上前来看,有些呆滞地开口道:“妹啊,你这字迹挺难模仿啊。” 丑出特色也是一种特色。 苏冉:“.” 【我又没学过毛笔字!!!】 这道心声一出,苏天流的愧疚如潮水般迅速涌上来,将他整个人都浸透在怜惜的情绪里,顿时什么数落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他的小妹流落在外这么多年,连学都没上过,会识字已经很了不起了,他还能再要求什么? 归根结底还是他们家对不起妹妹,应该好好补偿她。 苏天流母爱大爆发,挥挥手:“你去休息吧,我来替你写。” 正在埋头苦写的容歧抬起头,愣住了。 正在低头欣赏苏冉字迹的陈子郁,傻眼了。 兄弟,你这也太溺爱了吧? 连苏冉本人也没想到会有这出,犹豫片刻后,放下手中毛笔,轻轻拽了拽苏天流的衣袖:“不用了三哥,我自己可以的。” 【三哥不会被气傻了吧?】 苏天流毫不客气地挖苦刚刚还在心生不忍的妹妹:“就你这字,孔夫子要是在气头上看见了,能让你再去练几百张字帖。” 苏冉不说了,她还知道自己的毛笔字是个什么水平的。 写得又慢又丑。 “那谢谢三哥啦。”苏冉也不再推脱,起身将毛笔递给苏天流。 “我呢?”容歧搁下毛笔,看向除了苏冉外的唯一一个闲人——陈子郁。 陈子郁:“.” 容歧眼巴巴地盯着他看,仿佛陈子郁要是拒绝了,他就能哭给他看。 陈子郁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上前看了眼容歧的字迹。 嗯,中规中矩,可以模仿。 陈子郁默不作声,朝容歧摆了摆手,意思是让他到一边去,别打扰他大显身手。 解放双手的苏冉这才注意到苏天流还带回了一只荷叶鸡。 余光瞥见苏冉似乎注意到了那边,苏天流头也不抬,笔下生风:“就是带给你的。” “谢谢三哥!” 【三哥真是大好人啊呜呜呜,我爱三哥!】 陈子郁听见动静,也抬头看了一眼,顿时无语道:“这不是我买的吗,你还真会借鸡献妹。” “谢谢子郁哥!”苏冉道谢道得毫不含糊,张口就来。 苏天流开口赶人:“行了行了,赶紧出去吧,别在这添乱。” 容歧看了一眼正在奋笔疾书的陈子郁,没吭声,也跟着苏冉悄悄溜出去了。 等陈子郁抄完大半篇抬头时,哪里还有容歧的影子! “他人呢?!”你这还有一堆没写呢,不会都指望他来抄吧?! 苏天流都不知道是该骂他蠢还是骂他呆了。 由于院规字数实在是太多,全指望苏天流和陈子郁,苏冉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灯节这天,白天在课堂上,苏冉和容歧就抄着昨天剩下的院规,等最后一列抄完时,已经快到酉时。 苏冉甩了甩手腕,又捏了几下因为长期保持一个姿势而有些酸麻的脖子,如释重负道:“终于抄完了。” 苏天流昨天帮苏冉抄的那些,刻意模仿了苏冉的字迹,只不过没那么有“特色”,相比之下要稍微好看一些。 大抵是因为节日的氛围,这节课的夫子很早就离开,让他们在讲堂里或看书或练字。 夫子不在,有几个胆大的学生已经提前离开。 “走吧,咱们也走。”苏冉喊趴在桌面上休息的容歧。 “不等你哥他们吗?”好歹陈子郁还帮自己抄了大半的院规,容歧良心未泯。 “不。”苏冉立场坚定,“不是同龄人,有代沟。” 容歧:“.行吧。” 大一岁那也不是同龄人。 两人坐着王府的马车一路到繁华的街道,街边小摊吆喝,行人匆匆,入目所及皆是欢声笑语。 再往里马车已经不能进去了,苏冉和容歧下来步行。 这回苏冉没忘记苏天流,让马车再回到书院外等着他,并且不要告诉他苏冉去了哪里。 (本章完) 第36章 初入幻境 第36章 初入幻境 街道两边灯笼高悬,五颜六色的纸皮包裹在各种形状的灯架上。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红色、黄色、绿色等各种颜色的灯在夜色中尤为显眼,将整条街点亮。 越往里走,越能感受到节日的氛围。音乐、谈笑声此起彼落,远处的湖面上偶尔传来琵琶声,隐隐约约还有歌女的歌喉。人们穿着节日盛装,笑声不断。有小孩一手提着红灯笼,一手持着小吃,在人群中穿梭。 街道两边,摊档林立。 苏冉拉着容歧往里走,挨个路过木偶摊、人摊、饰品摊等等。 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叫喊声,容歧抬头看去,似乎是有表演杂技的,便问道:“去看看?” 苏冉没意见,然而走了一段距离后,便察觉出不对劲来。 “等等。”苏冉拉住容歧,后者转过头来,两人表情出奇得一致。 “你没感觉到不对劲吗。”苏冉说这话时尤觉不对劲,总觉得后背发寒。 容歧也没好到哪里去,哑着嗓子开口道:“感觉到了。” 他们都走这么久了,表演杂技的地方怎么还是那么远啊!!! 容歧自己就是用过幻境的人,自然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 但苏冉不知道,她只是个没有灵根且爱看灵异神怪类小说的小女孩啊! 所以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意识到这点后,苏冉像被钉在了原地,怎么也迈不开步伐:“完了。” 容歧难得神色凝重,点头赞同:“是有点棘手。” 听他这么说,苏冉更害怕了,脑子里一下闪过无数鬼故事,最终沉声道:“鬼打墙。” 容歧:“嗯嗯???” 什么玩意儿?? “不是。”严肃的氛围被苏冉这一句鬼打墙打破,容歧失笑道:“是幻境,周围被别人布了阵法,我们不小心进来了。” 苏冉“啊”了一声,知道不是自己害怕的东西后,放松了不少,连带着语气也轻松了:“这不是你老本行么。” 她可还记得容歧是怎么用环境把牧正平骗得团团转的,甚至是到了苏王府,他们也没看出容歧孕肚的破绽。 “呃”听出苏冉语气里的信赖,容歧莫名有些心虚:“不太一样。” “嗯?”苏冉不了解这些奇门遁甲之术,等着容歧解答。 “我那个是意识幻境,他人还是在现实里的,要破解也很容易。但眼下这个” 容歧没再往下说了,现实就摆在眼前,他们现在这个明显不是意识幻境啊,是把人拉入其中的真身幻境! 一旦出了事,那就真的死了!!! 苏冉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好歹她也算是博览群书,这种类似的情节也看过不少。 容歧心思都在留意四周上,没注意到苏冉的反应,自顾自往下说:“要破幻境,就要找到阵眼,这类幻境大多数破解之法都是完成某个任务,至于任务从何而来,要我们自己寻找。” 苏冉了然地点头,这种幻境和她看过的无限流小说倒是很像。 湖面上的歌声还在继续,周围的谈论说小声,和小贩的吆喝声也依旧不绝。 “那周围这些还是活人吗?”想到无限流小说中常见的npc,苏冉问道。 容歧倒吸一口冷气,他还是第一次进这种幻境,尤其还是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 “大概.或许不是吧。” 苏冉了然的点头,比起最初对于未知的恐惧,现在倒没那么怕了,反而有种身处全息游戏的新奇感。 容歧不是没感觉到苏冉情绪的转变,他觉得苏冉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再次强调道:“在幻境里发生意外,我们就真死了。” 苏冉:“嗯!” 容歧:“.” 容歧:“破解不了幻境,我们会耗死在这里,有些幻境还有规定的破解时间。” 苏冉:“嗯!” 容歧:“.” 不是,你怎么一点都不怕了? 容歧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导致苏冉的心态发生这么大转变。 容歧叹口气,自觉地担负起破解幻境的重任。 毕竟他好歹也是四境修士,苏冉一个没有灵根的普通人,他理应保护苏冉。 思及此,为防意外,两人周围浮现一圈淡淡的蓝色光芒。 “我是冰灵根。”容歧主动解释道:“空气中五行之气以金木水火土最为丰富,雷系和冰系最次,所以是这两种灵根的,在修炼上往往较为缓慢。但有失便有得,火系、雷系、冰系的攻击力最为强悍,熟练者往往能越级挑战。” “但你三哥是个例外,他是雷系,但修炼速度很快。” 是人就有天赋之分,苏天流在修炼上的天赋有目共睹,即使容歧平常看苏天流不顺眼,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这还是苏冉第一次见容歧使用灵力,不由产生些好奇,视线落在蓝圈上移不开。 苏冉收回落在蓝圈上的视线,转而投向四周在灯光照射下显得有些斑驳的环境,问道:“这幻境总还会有别的活人吗?” 他们周围是亮堂的,而灯光照射范围外的地方,一片漆黑。 容歧想了想,说:“像我们这么倒霉的应该不多。” 这话容歧都说委婉了。 像这种幻境一般都是为了某个特定的人设下,其他人很少有误入的。 等等,特定的人—— 容歧福至心灵,看向身侧的苏冉:“如果是有人专程为你设下了这个幻境,那应该不会有别的活人进来了。” 眼看着容歧下一句就要说“我是被你连累进来的”,苏冉连忙撇清关系:“怎么可能是为我!我一没权势二没仇敌,要设也是设我三哥啊!” 容歧一想也是,苏冉刚被苏王府认回来没多久,并且全程也没什么轰动,没道理会有人盯着苏冉不放。 有这功夫,还不如去算计苏王府最有天赋的后代,苏天流。 “说不定是有人为了你设下这个局,我只是被你连累的无辜路人。”苏冉将话题抛到容歧身上。 容歧指着自己,不可置信地重复一遍:“我?” “昂。”苏冉学着容歧刚才的语气,“毕竟你仇家那么多,骗财骗色的,有人找你寻仇很正常吧?” “可怜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被你连累至此。”苏冉开玩笑似的叹口气,佯装可惜道。 容歧:“.” “你别在外败坏我的名声,什么叫骗财骗色?被别人听去了多不好?”容歧说着,又小声补充道:“再说了,我骗的对象里也没这么厉害的人物,能弄个真身幻境出来。” 苏冉环视一圈,挑眉道:“现在有谁能听见?” 四周依旧喧嚣,然而依旧没活人了! 然而苏冉话语刚落,角落处就传来一阵响动。 两人同时朝那边看去,容歧拉着苏冉后退一步,继而自己挡在她身前。 原本淡蓝色的光圈变得强势起来,隐隐有汇成冰刃的趋势。那块角落背着光,照不到一点亮度,四周人声渐渐消散,苏冉和容歧屏气凝神,时刻警惕着。 一片安静中,一玄衣少年自暗处走来。 他手里握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剑,肤白胜雪,错落的灯影落在绝艳出尘的面庞上。 “活人?”那少年略微歪头,嗓音清冷,神色恹恹道。 苏冉反问:“不然是死人?” 闻言,那少年也不生气,形状姣好的唇瓣溢出声笑来,苏冉分不清是嘲笑还是冷笑。 紧接着,就听他道:“你想是的话,也行。” 威胁的话说得好似嘉奖一般。 似乎是没察觉到这少年的杀意,苏冉诚实地回道:“我还不太想死。” 容歧看看玄衣少年,又看看苏冉,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你心真大啊。” “万一他是这幻境的诱饵呢?”容歧说。 苏冉:“就算他是诱饵,你也不至于当着人家的面说吧?” 容歧:“.?” 一回头,玄衣少年和他之间的距离不过三步,正好挨着蓝圈。 容歧:“.” 这人走路怎么没声啊! 容歧下意识低头,在地面上看到一团影子后,悄然松了口气,没多久,又猛然意识到不对。 街上的其他人也有影子啊!!! 不还是个假人吗! 当着人面,容歧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警惕地看向他:“抱歉,不是故意的。” 他是不会承认这人明显修为比自己高才服软的! 玄衣少年抬了抬下巴,算是知道了,也不跟容歧计较。 比起容歧,他对苏冉更有兴趣。 这姑娘瞧着娇滴滴的,也没有灵根,到了这种地方竟然不害怕。 谢时青不知道这算不算不知者无畏。 不过她的这种无畏并不让人厌烦,反倒觉得有趣。 谢时青想,可能有脸的缘故。 谢时青这人很是挑剔,喜欢一切好看的事物,但很少有人能入他的眼。 而眼前这姑娘,确实有一种,在人群中一眼就让人注意到的能力。 无他,长得太好看了。 脸蛋小巧,肤若凝脂,秀眉玉眸,五官精致地仿佛精雕玉琢。 谢时青轻轻撩起眼皮,看了眼苏冉:“走吧,还没到内境。” 苏冉不懂内境的含义,看向容歧。 容歧不知怎么的,反而先看了眼玄衣少年,露出近似挑衅的情绪,而后才回答苏冉:“到了内境,才算真正进入幻境,我们现在应当是在外境,也就是布阵的不远处。” “只有进了内境才能开始破阵,而一旦踏入幻境,除非破解,否则是出不去的。” “所以我们必须要进内境。” 看吧,我和她才是更熟悉的! 她遇到不懂的只会问我! 苏冉没察觉到容歧的情绪,听他这么解释后,了然地点头:“如果我们找不到内境,就得一直这么耗下去,是吗?” “对。”这话是谢时青说的。 对方的突然出声,让苏冉投去诧异的一眼。 而容歧却越发笃定,这人一定是幻境里生成,用来蛊惑人心的妖精! 这勾引人的手段他太熟悉了啊! 苏冉看了眼前方逐渐稀少的人群,说:“往里再走段距离看看。” 谢时青没出声,却率先迈出脚步。 容歧眯了眯眼,一股莫名的敌意涌上来,看这人愈发不顺眼。 硬要说的话,不顺眼程度已经超过苏天流。 一行三人谁都没再说话,苏冉留意着四周,容歧紧盯着谢时青,至于谢时青.神情冷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越往里走,就越安静,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化了起来。 房屋越来越稀少,人声也逐渐消失不见,直到前方出现一个岔路口。 很典型的y字口,两条都黑黢黢的,不知通向何方,透着股未知的危险。 三人停下来,苏冉问:“走哪?” 如果是正常岔路的话,大不了走错了重来。 可这不正常,这是在诡谲密布的幻境,稍有不慎,可能就是三人殒命的危险。 嗯.目光触及玄衣少年,苏冉默默改了措辞。 应该是:稍有不慎,她和容歧就有殒命的危险。 这人一看就是个大佬啊! 临危不乱,镇定自若,透露着一股“我是大佬”的气息。 苏冉觉得这人很可靠,跟他一起走能提高活命的概率。 容歧以为苏冉问的是自己,正要开口,就听一道冷冽的嗓音插进来:“掷铜钱。” 容歧:“.” 谁问你了!谁问你了!!! 然而他也不知道走哪条路,思来想去,一方面觉得掷铜钱这方法不靠谱,一方面又确实想不到别的方法。 一番思想斗争后,容歧愤愤地掏出一枚铜钱。 “谁来掷?”他问苏冉。 这回那玄衣少年没出声,让容歧满意不少。 苏冉回忆起自己脸黑的历史,拒绝道:“你来吧。” 容歧也不推辞,将铜钱抛向半空,又伸出手接住,抵在手心。 他之所以接住,不等铜钱落地,是因为这周围黑灯瞎火的,铜钱落地滚了一圈后,还真不一定能找回来。 与其这样,还不如提前接在手心,反正结果都差不多。 (本章完) 第37章 厌春 第37章 厌春 铜钱握在手心里的触感分明,容歧深吸一口气,摊开手心。 ——是字面朝上。 他们这的铜钱一面刻字,一面刻。 谢时青看清掷铜钱的结果,淡淡道:“走左边。” 毕竟是自己亲手掷出来的结果,容歧也没什么异议。 苏冉就更无所谓了,在场就她最弱,当然是大佬走哪她走哪啦。 三人再次出发,没走多久,容歧便停住了脚步,语调也有些不对劲:“咱们真没走错吗?” 这也太冷了吧!!! 越走越冷,在路口那会还没这么冷的,结果这几步走下来寒气像要把人裹起来似的。 而且还不是那种天气冷的冷,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黏腻的冷。 大概是.阴森? 容歧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他去看苏冉的表情,想来对方也是不喜欢的。 至于谢时青,容歧才懒得去管他。 “走错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苏冉清脆的嗓音在这个环境下显得尤为空灵。 容歧不明所以,顺着苏冉的视线看过去,片刻后,容歧的内心是崩溃的。 这后面的路怎么没了啊!!! 容歧一口气险些没上得来,下意识抓住苏冉手臂的手在这一刻显得尤为用力。 他们刚刚走过的路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枯树林,树林深处似乎还有几座坟头。 苏冉自然能感受到手臂上的力度,她诧异地看了容歧一眼,道:“你也怕鬼?” 容歧说话有些磕绊,但还是想也不想就否认:“不怕。” 苏冉:“.” 你手上的力气可是一点都没松啊。 “那你松开。”苏冉说。 容歧拒绝得干脆利落:“不松。” 他话音刚落,眼前就寒光一闪,回过神时,那玄衣少年的剑已经横在身前。 只听他淡淡道:“别吵。” 连苏冉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所幸他很快就收回剑,神情冷淡得仿佛没发生这个变故似的。 容歧被这么一唬确实安静了不少,只是抓着苏冉的手还是没放开。 现在的情形在他眼里,简直就是前有狼后有虎。 短暂的安静之后,三人继续往前走。 玄衣少年打头,苏冉和容歧跟在他身后。 眼见两人已经和他拉开四五步的距离,容歧凑近苏冉悄声道:“要不等会儿咱俩偷偷跑吧。” “不行。”苏冉摇头,“他一看就身手不凡,咱俩能不能出去就指望他了。” 容歧噎了一下,理智上觉得苏冉说的有道理,但情感上又不想认同。 “哎,你就别惹他了。”苏冉拍了拍容歧的后背,安慰道:“不要随便对陌生人抱有偏见,人家没准是隐藏大佬。” 这话说完,苏冉隐约听到一道微不可觉的笑声,然而抬头看去,没发现什么,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容歧不服,他哪里抱有偏见了。 明明就是这个人有问题!!! 又走了一段距离后,前面隐约出现点亮光,这让容歧喜出望外,而苏冉却察觉出点不对劲来。 “这荒郊野岭的,会有正常的亮光吗?” 经她这么一说,容歧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亮处近在眼前,是一座破庙。 荒草丛生的野岭上,一座破旧的庙宇孤零零地矗立着。庙门倒塌,只剩几根支离破碎的木柱,门楣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进,还是不进? 苏冉突然想起以前听过的中式怪谈。 一人不进庙,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树,四人不回头。 还有一个版本是独自莫凭栏。 苏冉看了眼他们的人数,嗯,三个人,可以进庙。 谢时青无所谓进不进,他看向苏冉:“进吗?” 苏冉决定信一回中式怪谈,说:“进吧。” 庙宇内部一片狼藉,一些残破的佛像倒在地上,斑驳的壁画已经褪色。 三人站在庙宇大堂内,透过倒塌的大门朝外看去,四周杂草足有半人高,远远望去就像是无数黑影人在舞动。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凉薄的月光透过破损的屋顶照射进来,庙内显得异常阴森,阴暗的角落仿佛蛰伏着无数鬼怪。 苏冉往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没有活人的痕迹后,说道:“哇哦,没人。” 谢时青目光在倒塌的佛像上逡巡而过,最后落在角落里的石碑上。 这石碑有一大半都掩盖在杂草下,所以他们进来时第一时间没注意到这边。 谢时青走上前,轻轻拨开石碑上的杂草。 石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古文字,有些已经模糊在岁月里,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苏冉注意到他的举动,也跟着凑过来。 然后发现自己看不懂。 “这写的什么?”苏冉虚心求教。 “谢时青。”玄衣少年轻声说道。 “嗯?”苏冉愣了一下。 他很有耐心地重复一遍:“我叫谢时青。” “噢。”苏冉应道:“那,谢时青,你知道这上面写的什么吗?” 他安静了一瞬,片刻后,苏冉本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却听他道:“知道,是百年前的古文字。” 谢时青将石碑上的文字翻译下来,讲述给苏冉听。 原来这里曾经是一处重要的宗教场所,但因为战乱的侵袭,巍峨的建筑很快便毁于一旦。 如今,这里只剩下他们所见的这座废弃的庙宇,静静地矗立在这片被岁月遗忘的荒野。 而进入这座寺庙的人,则需要完成庙女的心愿,不得违背。 庙女? 苏冉回头看了一圈,确定没看到什么有可能是“庙女”的线索。 别说庙女了,这座破庙里就她一个女的。 容歧听到他们交谈的声音,也跟着走过来,只是他表情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了?”苏冉问。 容歧指了指后殿的方向,深吸一口气,嗓音有些颤:“后殿,好像有东西。”闻言,谢时青从半蹲的姿势站起身,往后殿走去。 刚迈出一步,就被拽住衣角,谢时青回头看去。 苏冉还维持着蹲着的动作,她仰起脸,看着谢时青:“一起去吧,一个人不安全。” 少女的眸子在盈盈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水润含情。 谢时青听见自己说:“好。” 容歧看看苏冉,又看看谢时青,总觉得自己在不知道的时候被孤立了。 他想说些什么,但眼前最重要的明显是后殿的东西,所以最终只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后殿比起他们刚刚所在的大堂,要黑得多。 大概是因为屋顶没怎么破损的缘故,月光照不进来。 刚踏入后殿,一股阴风便扑面而来,容歧打了一个哆嗦,但还是指着某处,道:“就是那。” 苏冉顺着容歧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很暗,只能大致看出地面上有一个鼓包。 说完这句,容歧陡然觉得周身温度降低了,尤其是后背,像有一只无形的、冰冷的手在抚摸。 得出这个结论时,容歧浑身僵硬,他偏过头去看苏冉和谢时青的反应,发现那两人面色如常。 容歧喉咙发紧,正要开口,脖颈处猛然吹来一口凉气。 “啊——!!!” 突如其来的叫声打破了破庙里的寂静,苏冉被这声吓了一跳,而容歧才是真正的容失色。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他喊着,也不顾之前对谢时青的偏见了,跑到他和苏冉中间,一把抓住苏冉的手,“走吧,出去吧,这里不对劲。” 起先苏冉还觉得容歧是不是反应过度了,然而看见他煞白的脸色,以及手背上过于冰凉的触感,发现应该不是容歧的问题。 谢时青也发现容歧的反常了,他对着苏冉说道:“你们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 苏冉本想陪着谢时青一起,可眼下容歧的状态实在不对,只能陪他在前殿连着后殿的过道处等着。 谢时青握紧了手中的剑,缓步向后殿走去。 离那个土堆越近,便越觉得不舒服,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袭来。 直到和那土堆不过一步之遥,谢时青停下来,用剑尖挑开了些许泥土,地面露出一个尖尖的角来。 瞧着是黑檀木所制,露出来的这个角刻着繁复的纹,夹杂着几个看不懂的字符,看起来像是一串符咒。 谢青时觉得这块角有些眼熟。 有点像是棺材的一角。 如果他的猜想正确,那这棺材里躺着的,大概率就是石碑所说的庙女了。 心中隐隐有了答案,谢时青垂眸扫了一眼脚边的土堆,继而转身回到苏冉身边。 苏冉见他去了没多久就回来,迫不及待地问道:“那是什么?” 容歧也跟着看向谢时青。 承受着两人的灼灼目光,谢时青想了想,道:“应该是棺材。” 容歧下意识瞪大双眼,联想到刚刚的阴风,对后殿的抗拒更深,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而苏冉听到这个回答,眼神一亮:“庙女?” 两人这是想到一块去了。 “我猜是。”和聪明人说话省事很多,谢时青领着他们往前殿走去,“就是不知道要不要挖出来。” “还要挖出来?!”容歧觉得这人疯了,“你不知道什么叫死者为大吗?” “你还知道死者为大这句话呢?”谢时青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连眉眼都染上笑意,稀奇道:“喜雨?” 容歧愣怔了片刻,表情似震惊似不解,嘴唇嗫嚅,道:“你知道?” 谢时青轻笑了一声:“又不是什么秘密,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喜雨,是容歧在组织里的代号。 而这个代号,说实话,容歧并不清楚有多少人知道。 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有组织内部的人才能知道。 又或者说,曾经是组织的人。 容歧皱起眉,看向眼前的玄衣少年:“你是谁?” 谢时青不似容歧那般如临大敌,他不咸不淡道:“谢时青。” “如果你想问代号的话,也可以叫我厌春。”他说这句话时语调没有一丝起伏,平静如湖水。 容歧表面还算冷静,然而心里已经掀起滔天巨浪。 厌春??? 厌春!这是厌春啊!!! 容歧当然知道厌春是谁。 他所在的组织,说白了就是一个拿人钱财,而后替人杀人放火的杀手组织。 组织内部有一个十大杀手排行榜,曾经有一个代号叫厌春的人,连续五年霸占榜首的位置。 为什么是五年呢,因为这个叫厌春的人是五年前突然出现的。 这个厌春在组织里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多人都只听过这个代号,而从来都没见过他本人。 有传闻说厌春是位年过六十的老者,有传闻说厌春是死了丈夫的寡妇,也有传闻说厌春是个少年郎。 组织内关于厌春的传闻不断,不过他本人从来都没有主动露面过。 而在一年前,厌春又如当初出现那般,悄无声息地失踪了。 容歧了解这个排行榜的含金量,他自己现在也在榜上,只不过是末端第九的位置。 眼前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厌春?! 当真是个和他一般大的少年! 苏冉不清楚他们说的具体是什么,但根据容歧之前提到的过往,以及现在两人的反应,也能隐约猜出点东西来。 只是厌春? 原著里没提过啊。 她不知道自己是看漏了,还是当初看的时候没在意,所以现在忘了,总之对于厌春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看容歧的反应,嗯这个厌春应当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苏冉觉得自己有时候看人的本事还是挺厉害的。 她刚看见谢时青的时候,就觉得这人一定是个大佬,没想到还真是。 “你我.”容歧余光瞥见苏冉,想到苏冉还在场,继而又想到之前自己编造的身世,勉强道:“老乡啊!” 苏冉:“.” 行了,别装了,我都猜到了。 谢时青:“.” 他离开的这一年,组织已经这么上不了台面了吗? 出来的都是些什么脑残。 “谁跟你老乡?”谢时青上下扫了他一眼,“少来套近乎。” 容歧现在相信苏冉的话了,这人是真大佬! 有谢时青在场,活命概率大大提高。 (本章完) 第38章 你这个歹毒小人 第38章 你这个歹毒小人 容歧本来也不指望谢时青会和自己认亲,他就是想让谢时青别说漏嘴了。 毕竟他在苏冉眼里还是个良民呢。 见谢时青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容歧想了想,还是和苏冉解释道:“这个代号是我们那长辈称呼小孩子的方法,嗯.我是喜雨。” 苏冉总觉得自己再不懂就是真傻了,但容歧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是给人家个面子吧。 “哦~原来是这样啊。”苏冉附和道:“你们那长辈真有意思。” 容歧干笑两声:“是啊。” 说完,还给谢时青使眼色。 谢时青撩起薄薄的眼皮,看了他一眼,神色冷淡,但总归没再说和组织有关的事了。 眼下石碑就在不远处,庙女疑似在后殿,留给他们的选择似乎并不多了。 那口疑似是棺材的东西,挖,还是不挖? 至于石碑上说的完成庙女的心愿,以及庙女的心愿究竟是什么,得完成上个决定才能知道了。 没准庙女的心愿就是指庙女的遗愿,就放在那口棺材里。 经过刚才那一遭,容歧是彻底不想靠近后院了。 在听到苏冉和谢时青讨论怎么刨人家坟时,容歧的内心仿佛有一万匹烈马奔腾而过。 “你们疯了吧?”最终,容歧发出来自正常人的质问。 苏冉本来在把玩着手里的一根枯草,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他一眼:“那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没其他办法就只能困在幻境了,这点容歧比自己清楚。 容歧没再说话了,他本想到庙门口透透气,虽然这破庙四处漏风,在哪儿都能透气。 然而他刚走了没两步,那股熟悉的阴湿感又冒上来了,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窖。 容歧僵在那,想转头看苏冉,却发现脖子怎么都动不了,喉咙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容歧:“.!!!” 救命!救命啊!!! 苏冉没感觉出什么不对劲,只是她在编草绳的空隙中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容歧还站在那边没动弹,不由问道:“你杵在那干什么呢?” 容歧无声地喊了几个字,发现都不能发出声音后,正欲哭无泪,突然感觉后背被一个坚硬的东西戳了下,下一瞬,他又能动了。 容歧惊喜地转过身,对上谢时青冷淡的脸,感谢的话顿时咽了下去。 戳容歧背的是谢时青剑鞘的顶端。 谢时青握着剑柄,眼神冷漠:“让开,你挡着我了。” 容歧:“.” 幸好没道谢,人家压根就不是来救他的。 是嫌他挡路了! 容歧沉默地往旁边让了一步,谢时青经过自己时,他特地留意了一下对方的神情。 然而一切如常,又或许是对方的伪装技术太过高超。 但直到谢时青走到大堂的另一边,也没出现不能动弹的情况。 容歧逐渐意识到,这件事似乎是针对他的。 这一特殊对待简直让人痛哭流涕,容歧一点也不想当这个特殊的存在。 他慢慢走到苏冉身边,整个过程中小心又谨慎,安全到达后,才松了口气。 “.”苏冉也有些沉默,“我发现你今天神神叨叨的。” 闻言,容歧给予肯定的眼神:“你说对了。” 苏冉:“.” 神经病。 容歧凑上前,抓住苏冉的衣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说:“我好像被盯上了。” “啊。”苏冉想起容歧近乎反常的举动,“你被附身了?!” 容歧:“.” 是希望你接受能力强点,但不希望你接受能力这么强。 “呃应该不是。”容歧悄悄瞥了眼后殿的方向,“好像是那东西,我不太舒服。” 苏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没出声,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刚刚我站在那,准备往前走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也说出话。” “如果不是谢时青碰了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苏冉抓住他话里的关键词:“碰了你?” 容歧:“.” “不是那种碰!”有时候容歧真想看看苏冉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噢,那是哪种碰?” 容歧:“.” “就是我挡他路了,他用剑戳了我一下。” 苏冉:“.那你说那么暧昧干嘛?” 容歧:“.” 不是你想的暧昧吗! “行了。”苏冉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然后呢?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还有去后殿的时候,我觉得有人在我脖子边吹气。”话音刚落,容歧便感觉脖子边被吹了一口冷气。 他当场大喊道:“现在也吹了!” 谢时青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也走了过来。 片刻后,他冷冷淡淡地说:“没感觉到有其他活人的气息。” 没活人.那就是()人了。 答案是什么不言而喻,大家都心知肚明。 苏冉朝容歧投去一个怜惜的眼神,继而把衣角从容歧手里抽出,迅速与他拉开距离,站到谢时青身侧。 容歧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时之间忘了反应。 “放心吧,我不会放弃你的!”苏冉安慰他。 容歧:“.” 如果你不站那么远的话,我就信你了。 谢时青那双冷淡的眸子越过容歧,落在苏冉身上:“我再进去看看,你在这看着他。” 苏冉作为一个怕鬼的小女孩,而容歧又说自己被盯上了,还会出现不能动弹的情况,她想也不想就回道:“我和你一起去。” 对不住了兄弟,谁让你被盯上了呢。 容歧:“.” 呵呵。 “那我也去。”容歧才不要一个人留在这,万一他们俩都进去的时候,他又不能动了怎么办。 岂不是任人宰割?呃,虽然那东西应该不是人。 但比人恐怖多了啊! 谢时青对多一个人还是少一个人没意见,点头道:“行,顺便去把那块地挖了。” 容歧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想拒绝,但又不想拒绝。 倒是苏冉,看着空无一物的双手,问道:“用什么挖?” 她视线落在谢时青握在手里的剑上,后者察觉到了,手腕翻动,大半剑身便隐在身后。 这是拒绝用剑刨坟的意思了。 她又看向容歧。 容歧表情惊悚:“你看我做什么?我是不会用手挖的!” 苏冉:“.”苏冉四下看了眼,觉得那破碎的石碑可以捡一块过来挖,倒塌的佛像.嗯,可以把手部捡来,上好的工具。 剩下一个,那边庙门倒在地上,可以拆块木棍下来。 苏冉把工具都物色好,三人对视一眼,开始拿趁手的工具,准备行动。 苏冉拿的木棍,容歧拿的佛手,谢时青没拿剩下的石块,他选择和苏冉一样,在门上拆了根木棍下来。 有武器在手,底气就是不一样。 容歧两手抓住佛手,走在苏冉身侧,视线紧紧盯着后殿正中间的土堆。 越往后殿走,视线就越昏暗,好在等眼睛适应环境后,能隐约看见点轮廓。 “你们没觉得现在比刚才黑了吗?”容歧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响起。 “没月亮了吧。”苏冉漏过角落破碎的屋顶朝上看了眼。 不知什么时候,月亮又被厚重的云层遮住了。 黑暗的环境使内心的恐惧放大,容歧试图转移注意力:“谁是火灵根就好了,照个明。” “没用的。”谢时青说。 “为什么?”容歧下意识反问,不等谢时青回答,他就反应过来。 在幻境里是不能用灵力的! 刚刚他还能用灵力是因为当时还在外境,外境与现实的联系更近,空气中自然也存在一些五行之气。 而内境就不一样了,内境是独立于现实的一个小世界,但这个小世界会消失,会崩塌。 届时里面的人也会跟着一起灭亡,这就是他们必须得破解幻境的原因。 因为谁都不知道这个幻境在什么时候就会崩塌。 容歧沉默了下来,谢时青也不过多解释。 他能反应过来最好,反应不过来就继续当蠢蛋吧。 三人站在土堆前,准备开挖。 “真要挖?”容歧后背又开始发寒了,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牙齿止不住地磕碰。 “你要是不行就在旁边看着。”苏冉也不勉强,她向来会体恤小弟。 然而容歧却拒绝了:“谁说我不行的?我第一个挖!” 苏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您请。” 谢时青觉得有趣,也学着苏冉做了个一模一样的手势,等待容歧的第一挖。 容歧:“.” 你们倒是客气一下啊!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其实容歧很不想发,然而苏冉和谢时青就在旁边盯着他看。 尤其是谢时青。 容歧不能在他面前当一个“不行”的人,这实在有损他喜雨的形象。 “行吧,我第一个就第一个。”容歧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的佛手,然后重重落向脚边的土堆,“你们看好了!” 咚——! 佛手落地,发出沉闷的一声。 苏冉:“.” 谢时青:“.” 容歧:“.?” “你砸到棺材上了。”苏冉简直不忍直视。 容歧:“.” “天黑,没看见,不能怪我。”容歧小声辩解。 苏冉正要损他一句,下一瞬,耳边传来尖锐的哭声,简直要穿透耳膜。 剧烈的疼痛在耳边炸开,苏冉捂住耳朵,下意识去看另外两人的反应。 容歧和谢时青跟她动作一样,三人都听到了这诡异的哭声。 “嘤嘤嘤——” “哇啊!咯咯咯咯咯。” “呜哇哇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哭声逐渐变成笑声,下一瞬又再次变成哭声。 似婴孩的哭啼。 苏冉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好在这声音渐渐低了下来,逐渐变成人耳能接受的程度。 苏冉慢慢移开手,手里还握着那根木棍,她看向土堆:“我们还挖吗。” 不是疑问句。 那声音环绕在四周,而苏冉却觉得,是从这土堆里发出来的。 准确来说,是土堆下的棺材里。 谢时青迟疑了一瞬,走上前一步。 手中剑出鞘,以势不可挡之势劈向棺材露出来的一角! “呜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哭声骤然大了起来,苏冉头痛欲裂,快速捂住耳朵,另外两人也如出一辙。 片刻之后,哭声又逐渐消减了下去。 苏冉这次移开手的动作慢了许多,她不想再听见这哭声了! 再来一次,她估计得当场失聪了。 苏冉大概猜到了谢时青这么干的意图,只是她很想说一句: ——你就不能提前招呼一声吗! 好歹让我先把耳朵捂住啊! 她没说的话,有人替她说了。 容歧崩溃道:“你就不能事先说一声吗?!” “让你提前捂耳朵?”谢时青反问。 他的状态看起来比苏冉和容歧好太多,让人禁不住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不然呢?让大家陪你一起——”容歧没再说了,因为他陡然间看清了这个小人的本质。 他用剑去劈棺材的时候,势必有一只耳朵没法捂住。 所以他就干脆不说,让所有人都陪他一起受这个折磨! 他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 “你这个歹毒小人!!!”容歧气得尾音都变了调,声音甚至隐隐压过了婴儿的哭泣声。 谢时青:“噤声。” 容歧安静了。 他怕谢时青又要干什么折磨人的事情。 好在谢时青没对棺材做什么,只是说:“继续挖,注意别碰到棺材。” 他这话似乎是指的容歧。 作为第一下就砸在棺材上的人,容歧有些心虚:“我会注意的。” “没事。”苏冉揉了揉还有些疼的耳朵,安慰道:“如果没有你的那一下,我们也不知道碰到棺材会出现这玩意。” “呜呜,冉冉。”容歧感动得要落泪,“你真好。” 谢时青插进来一句:“冉冉?” 苏冉这才想起她还没跟谢时青介绍自己。 当时谢时青说自己名字的时候,她注意力都被石碑上的内容吸引住了,竟然忘了这茬。 苏冉眨了眨眼,表情无辜:“我叫苏冉。” 她没再详细说有关“苏冉”的这个身份。 都进幻境了,别说是郡主,就是皇帝来了都没用! (本章完) 第39章 共同的敌人 第39章 共同的敌人 “苏冉。”谢时青轻轻重复一遍,语气没什么起伏。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经他这么一说,倒显出点不同寻常诗情画意? 苏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或者这就是独属于大佬的气场? “开始吧。”苏冉把心思从这奇怪的感觉上收起,专注眼前的土堆。 说起来,也不知道幻境里的时间流速是什么样的。 苏冉一边小心翼翼地用手中的木棍沿着棺材露出的一角,挑开旁边的泥土,一边时不时想着幻境外的世界。 “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一样吗?”苏冉轻声问。 “不一样。”回答她的是谢时青,“在这里待十年,如果你能成功出去的话,外界也只过了一瞬,眨眼的功夫。” “但你自己在幻境里感受的时间是实打实的,待十年,你身体的感受变化就是十年。” “会老,会死。” 伴随着谢时青嗓音的,是泥土被挖开的窸窣声。 容歧原本在一旁听着,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最后抬起头,深深看了他一眼。 这谢时青,是不是话变多了? 还是只是他的错觉? 容歧甩甩头,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 他手中动作不停,在一次差点又将佛手挖到棺材上时,险些惊出一身冷汗,当即抛弃这些猜想,开始专心刨坟。 三人挖了大半个时辰,棺材才显露出来一半。 苏冉站直身,锤了锤因为长时间保持弯下的动作而有些发酸的腰部:“这得挖多久啊?” 又没有趁手的工具,又要注意不能碰到棺材,否则就会被魔音洗脑。 主要环境还这么黑! 这是人干的活吗?! 苏冉不禁又开始想,这幻境到底是为谁设下的,害她一个无辜路人被连累至此。 她要精神损失费!!! 正准备撸起袖子继续开干的苏冉,余光瞥见身边动作不停的谢时青,突然间福至心灵。 “不会是你吧?”她脱口而出。 “我?”谢时青动作一顿,疑惑道。 苏冉解释道:“这幻境总不可能是为我设下的,容歧有些许可能,但你可能性最大。” 她还有一句话没说,最重要的一点是,你看起来是最厉害的。 越厉害的人,越容易成为别人的眼中钉,因此仇家也就越多。 从容歧听到谢时青说自己是“厌春”时那么大的反应来看,厌春这个人在容歧那个组织里应该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 “而且这里又没有其他活人了,只有我们三个。”苏冉小声补充道。 谢时青沉默了片刻后,才认真道:“不是我。” “怎么可能不是你?”容歧已经自动带入谢时青就是害他们进幻境的罪魁祸首了,“难道这里还有别人?” 谢时青想起某个人,语气不明地笑了声:“还真有。” 这笑声相当短促,却也含了相当重的主观色彩。 苏冉敏锐察觉到其中的厌恶成分。 “啊?”容歧没想到还真有第四个人在,愣了一下后问道:“谁啊?” 谢时青:“一个脑残。” 苏冉:“.” 容歧:“.” 知道是你仇人,但都这种时候了,能不能先把个人恩怨放一边? “他有什么特征?”苏冉想了想,补充道:“万一到时候我们分开了,要怎么辨别遇到的人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呃,脑残?” 闻言,谢时青眉头微蹙,然而后殿黑暗的环境将他的神情掩盖,苏冉听到他说:“腰上挂着枚龙纹玉佩。” 苏冉:“啊!!!” 容歧:“啊!!!” 谢时青:“.?” “确实是个脑残!”苏冉和容歧异口同声,语气中的厌恶不似作伪。 连谢时青都愣了,这脑残到底有多脑残啊?连在幻境中遇到的人,这么小的概率,都一样讨厌他。 “这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脑残,你们是不知道他有多傻逼!”苏冉愤愤道,力图让所有人都知道龙傲天是多恶心的人。 果然碰到龙傲天就没有好事! 他们苏家,就是和龙傲天犯冲! 苏冉从来都没这么讨厌过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当时看原著时,苏冉就极其讨厌这个自私自利、阴险狡诈、心思歹毒的男主,她甚至不止一次想,作者为什么要让这个恶心的人来做男主。 也不止一次因为这个人,忍不住想弃文,但都被“开始看一篇文就必须全部看文”的强迫症想法拉回来了。 看完之后恶心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后来眼睛一睁,莫名其妙穿到这个原著世界,还穿在了被龙傲天祸害得最惨的苏家人身上。 那会儿苏冉的心情变化该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老天爷果然待我不薄,让我再活一次-老天爷,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要这么对我! 谢时青听她这么义愤填膺,不由产生些好奇,问道:“他有多傻逼?” “啊”苏冉卡壳了一下。 她总不能说龙傲天害她家破人亡吧? 苏冉:“他抛弃妻子,罪大恶极!” 谢时青:(⊙o⊙)… 容歧觉得这说法有些耳熟,升起股不妙的预感,第六感告诉他要阻止苏冉继续说下去。 “他抛弃谁了?”谢时青问道。 那人还有妻子? 就他?哪家的姑娘瞎了眼了。 苏冉指着容歧:“他。” 谢时青:“.” 容歧:“.” “他真是瞎了眼了。”谢时青说。 谢时青没说他说的“他”是指谁,但苏冉和容歧都知道说的是龙傲天。 “你什么意思?”容歧不满道。 谢时青:“就你想的那个意思。” 容歧:“.” 忍,我忍。 恨你们有天赋的人。 容歧想,等哪天我修为登顶,一定要把你们这群讨厌鬼都踩在脚下! 苏冉这个讨厌的有钱人算一个,那边讨厌的有后台的人算一个,谢时青这个有天赋的人算一个。 “那子呢?谁的孩子?”谢时青又问。 “呃也是他的。”苏冉捂脸。 容歧:“.” 哈哈!想不到吧,小爷我会生孩子! 容歧自己都想为这个冷笑话扯住脸皮干笑两声。 谢时青:“.” 挺牛,幸好他不在组织了,不用和这群人为伍。不然也太丢脸了。 这组织真是江河日下啊。谢时青在心里感慨万千。 容歧板着张脸,如果谢时青敢嘲笑他,他现在就去和他拼命:“幻境而已,不是她说的那样。” “你就说旁人眼里你是不是怀了吧。”苏冉挑眉,“我还摸了呢。” “好摸吗?”谢时青眨了眨眼,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苏冉懵了一瞬,诚实回答道:“挺好摸的,软软的。” 容歧:“.” 而苏冉话音刚落,容歧尚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遽然感受到对面一道冷然视线如实质般落在他身上。 容歧抬起头,对上谢时青冷漠的眼神。 黑暗中,那双眸子似乎比以往更冷,如幽深的潭水。 下一瞬,谢时青便移开了视线,容歧疑心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 苏冉对这一出变故毫无所觉,她正蹲下身,换了个姿势继续挖土。 忙活了这么久,有点饿。 苏冉想,她就不该为了在灯节多吃点东西,所以午饭故意吃少的。 谁知道会突然进幻境啊! 苏冉叹了口气,认命挖土。 挖一下,就在心里骂一声龙傲天。 天杀的龙傲天!天杀的扫把星! 苏冉将这棺材里躺着的人想象成龙傲天,而她正在刨龙傲天的坟。这么一想,动力便来了。 容歧看着明显更有干劲的苏冉,以为她有什么省力气的方法,便问道:“你怎么挖得比刚才还快了?” 苏冉动作不停,头也不抬,回道:“把棺材里躺着的人想象成那脑残就行了。” “刨脑残的坟,我比较有干劲。” 容歧:“.” 你还真别说,这么一设想,确实更有干劲了。 谢时青大概也认同这种换想法,手中动作也跟着比刚才快上不少。 容歧不由出神地想,在场的三人里恐怕就他和那人的仇最浅了。 看苏冉和谢时青这架势,是恨不能啖其肉啊。 有了龙傲天这个共同的敌人,剩下半块棺材没多久便被挖出来了。 地面上出现一个长方体土坑,而一块黑檀木所制的棺材,静静躺在里面。 土坑周围都和棺材隔了差不多十厘米的距离,就是怕挖的过程中碰到棺材,从而引起那怪异的哭声。 “这怎么打开啊?”容歧对那犹如鬼叫的婴啼心有余悸,问道。 想要打开棺材,就势必会碰到棺材。 再来一次那声音,他可受不了。 而且看这重量,一个人也未必能掀开棺木。 苏冉犹豫着上前一步,语气坚定:“直接抬吧。” 长痛不如短痛,况且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如果现在放弃,那他们刚才挖了大半天不是都白挖了吗。 容歧一想也是,都到这一步了,抬就抬吧。大不了这回捂耳朵的动作快一点,好歹这次还有个心理准备。 而谢时青从始至终都没有发表自己的观点,他好像对什么都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模样。 就安静地跟着苏冉的指挥。 嗯,对,是苏冉的指挥。 容歧说的某些话他直接无视,跟没听到似的。而有些话又会怼上一两句,把容歧当乐子一样。 真就是自动过滤了,只能听到自己想听的。 容歧对此深表抗议,但他的抗议具体表现在: ——在心里的记仇本上,多给谢时青记一笔。 别的就再没有了,因为他打不过谢时青。 容歧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对于惹不起的人,他只会在心里默默诅咒对方。 蚍蜉撼大树这种举动,不会出现在容歧的剧本里。 三人站在各自的位置上,准备掀棺木。 双手碰到棺木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做好了婴啼再次袭来的准备,然而这次什么都没发生。 苏冉愣了一下,手臂发力:“抬——!” 棺木沉重,第一次抬的时候甚至纹丝不动。 直到三人再次发力,伴随着磨动的声音,棺木逐渐移开。 棺材内部的景象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没有鲜血淋漓的场面,也没有白骨残骸,里面只有一个空荡荡的襁褓。 任何设想的场景都没有出现,众人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拿出来看看?”这话是容歧说的。 苏冉保持着警惕的态度:“要用手拿吗?” 毕竟是棺材里的东西,直接用手拿不太好吧? 苏冉视线落在容歧脚边的佛手上,道:“你用佛手把它勾出来。” 容歧没什么犹豫,重新捡起佛手。 然而刚站起来,就看到苏冉和谢时青整齐划一地捂住了耳朵。 容歧:“.” 兄弟和你心连心,你和兄弟动脑筋,是吧? “那我呢?”容歧看着那两人,又盯着苏冉,企图唤醒她的一丝良心,“我怎么办?” 谁料苏冉压根没看他,似乎早就料到这一遭,眼睛看着棺材里的襁褓上,答非所问:“加油,少侠。” 容歧:“.” 你也跟谢时青学着选择性听见了是吧。 容歧心碎,但他也没真想让苏冉来干这件事,只是同情自己被压迫的遭遇,然后深吸一口气,走到棺材旁边。 容歧盯着襁褓看了好一会儿,苏冉和谢时青也没催促他,只等他做好心理准备。 然而没等到容歧的动作,反而听到他的一声惊叫:“这里有字!你们快来!” 苏冉和谢时青对视一眼,两人快速走到容歧身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容歧说的字,是在襁褓上的。 这个距离瞧着,似乎是用笔写在不料上的。 因为颜色很淡,字体很小,再加上后殿光线昏暗,所以他们一开始并没有发现。 刚才容歧盯着襁褓看了那么久,又离得近,这才发现了隐藏在襁褓内部的字迹。 字都写在襁褓的里面,他们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一小块。 “拿出来吧。” 这下是不得不拿了。 苏冉和谢时青没再捂耳朵,而是神情专注地盯着那襁褓。 容歧也不再犹豫,举起手中的佛手,缓慢而坚定地勾住了襁褓。 (本章完) 第40章 新年贺岁篇(现代修仙背景) 第40章 新年贺岁篇(现代修仙背景) 和正文独立,可以当成平行世界的番外来看。 (世界观为:少数人可以修仙,职业为剑修、符修、器修、阵修、药修、丹修) —— 今天是年二十九,然而道归今年没放假。 苏轻尘带着几个弟弟妹妹去秘境历练,到现在也没回来,于是置办年货这一类的事情,便都落在了苏冉身上。 “容歧——”苏冉站在楼下,扬声喊二楼的容歧,“等会儿陪我去买对联。” 他们住的宿舍是一栋三层别墅,苏轻尘、苏修竹、苏棠住在隔壁那栋,苏冉、苏天流、容歧、谢时青住在这栋。 本来苏天流的住宿安排在苏轻尘他们那栋,然而不知发生了什么,非得去院长那申请,要调到苏冉这一栋来。 苏冉对此无所谓,反正地方很大,就算苏轻尘他们都要搬过来也行,大不了挤挤。 倒是苏修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来,看得苏冉头皮发麻。 “买什么对联啊。”容歧从二楼阳台探出头来,“自己写不就行了。” 苏冉看着冒出来的那颗脑袋,回忆起两人的书法课成绩,语气凉凉地问道:“你会写?” 容歧面色讪讪:“呃字是会写的,写成什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他俩上学期的书法课成绩,容歧倒数第一,苏冉倒数第二。 容歧自己也觉得丢人,叹了口气,正准备换衣服出门买对联,穿外套的动作一顿,说道:“谢时青呢?让谢时青写啊。” 谢时青可是多边形战神,每一科都稳居第一,无人撼动。 “他去折柏树了。”苏冉说。 他们这过年有个传统,就是折一小枝柏树,然后用生、瓜子夹在上面,再点缀几张钞票。 以往很少有人留在道归过年,所以对柏树的需求不高,学院里栽种那七八棵完全够学生折。 今年就不一样了,一万多人,除了有特殊事件的,全部都留在道归。 这柏树就算长得再茂盛,那也不够一万人折啊! 容歧想起这件事就忍不住骂,器修学院那群龟孙子,竟然连夜把八颗柏树全挖走了! 连根都没剩!!! 早上他们去折柏树的时候,看见空空如也的土坑,跟其他来折柏树的人面面相觑。 所有人都傻眼了。 还带这样的?! 平时就知道器修学院那群人喜欢玩阴的,没想到快过年的时候也这么损。 剩下连柏树影子都没看见的五个学院学生当场约定,下次学院大比的时候,他们联合起来狠狠揍那群孙子一顿。 光是揍他们也不够啊,柏树还是得找,毕竟这可是发财树。 年轻人,图的就是这个好寓意。 器修学院的人誓死不交树,最后闹到院长那去。 结果过去一看,人家器修学院的人不仅连夜挖树,甚至还连夜做好了发财树! 发财树一旦做完,那就是别人的了,他们抢走也没用。 而且院长就在旁边看着,他们总不能真把树给抢了,然后上去跺两脚吧? 主打的就是一个既然我淋雨,那就撕碎你的伞。 笑话,真那么干了,这个年就可以血溅当场了,连红灯笼都不用买。 毕竟白灯笼已经能用血染红了。 最后众人铩羽而归,好在学院虽然没放假,但还是让学生出校门的。 道归在一个相当大的岛屿上,岛上除了道归学院,还有外城,平日里学生经常结伴到外城游玩。 谢时青想起一次出门,在外城偶然看到很像柏树的树类。 当时没注意看,不确定是不是,现在去碰碰运气。 容歧磨了磨后槽牙,在心里又骂了几句器修学院的人。 然后上前一步,长腿一迈,便从二楼阳台跳了下来,稳稳当当落地。 容歧说:“走,去买对联,顺便去超市买点零食。” 年货前两天的时候已经买完了,昨天下午还选了一堆次日送达的菜,等会儿送过来。 “烟买了没?”苏冉打开手机备忘录清单,挨个查看着。 容歧记不太清这些,这段时间买的东西太多太杂了,他回忆道:“买了摔炮。” 苏冉:“.?” 别人家大过年的放鞭炮,你家放摔炮啊? 苏冉默默在最底下一行加上鞭炮的待办事项。 容歧在一旁看着她打字,插嘴说道:“再买俩灯笼,大红灯笼高高挂,多喜庆。” 苏冉挑了挑眉,默默加上四个灯笼。 ——给苏轻尘他们那边也捎上两个。 “还有呢?”苏冉问。 “嗯”苏天流逐行挨个看下来。 对联、火锅配菜、奶茶、柏树(谢时青)、鞭炮、灯笼。 “今晚吃火锅啊?”容歧留意到屏幕中的火锅配菜,顺口问道。 “不是。”苏冉否认,“今晚点外卖,火锅明天吃。” 容歧:“那些店什么时候关门?” 苏冉:“今晚八点,所以我配送时间选了晚上七点半。” 那些店的店主和道归的学生不一样,他们要回家过年,大年三十和大年初一这两天是不开门的。 闻言,容歧哀嚎一声:“嗷——我的烧烤炸鸡麻辣烫!” “你等会去买点生羊肉串回来。”苏冉打断他的哀嚎。 容歧:“嗯?你要吃生的?” 苏冉:“.你神经病啊。” “地下室有烧烤架,厨房好像还有上次剩下的烧烤酱,你要是想吃的话我们可以自己在院子里烤。” “等等.”容歧抓住她话里的关键词,“上次?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苏冉眼神移向别处:“就是你被院长拎过去罚抄院规那次。” 容歧想起来了。 那次是他和苏冉,还有苏天流在炼丹室里做炸药,结果做得好好的,苏天流突然拉着苏冉跳窗离开。 下一秒,丹修学院的院长气势汹汹地杀过来,留下容歧一个人在原地和他大眼瞪小眼。 三人团伙作案,变成容歧一人挨罚。 容歧原本还苦中作乐地想,他这是为了大义,放弃自身。 结果他辛辛苦苦为他人着想,他人竟然背着他吃烧烤!!! “你们偷吃竟然不告诉我!”容歧气得嗓音都扬了几个调。 “不是我不告诉你啊,是三哥当时晚上有事,但他又临时起意想吃烧烤,这才没有等你回来的。” 容歧面无表情,语调冷得好似一个无情杀手:“那这和告不告诉我有什么关系。” “三哥说了,怕你心里不平衡,让我别告诉我。”苏冉好心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是怕你伤心嘛。” 容歧:“.” 谢谢,更不平衡了,更伤心了。 苏天流最好过年之前都别从秘境里出来,明天他要把上次没吃的份,包括苏天流这次的份,全部吃完! 道归学院有规定,除了教学需求和特定场合,都不允许使用诸如“御剑飞行”的代步方式。 言下之意就是你给我像个正常人一个走路。 可道归学院有多大呢,大概是一个小城市的大小。苏冉不愿意走路,便买了一辆电动车,和容歧换着开。 至于谢时青,人家直接视院规为无物,传送阵一开,走人! 像谢时青这般行事张扬的人,整个道归找不出第二个。 毕竟不是谁的学分都像他这么多的,大家都是想苟着毕业的普通人。 “这次你开。”苏冉示意容歧坐到前面去。 “那我等会要多喝一杯奶茶。”容歧试图和他讲条件。 “行啊。”苏冉答应得很爽快,还没等容歧问“你这次怎么这么爽快”的时候,就听苏冉继续道:“反正用的谢时青的亲属卡。” 容歧:“.” 合着不是用的你自己的钱啊。 等会儿—— 用的谁的亲属卡?! 不是苏轻尘,不是苏修竹,也不是苏天流。 是谢时青??? “你用的谁的亲属卡?!”容歧震惊之下,差点破音。 他们班有对小情侣,上周因为女生用了男生的亲属卡,买了一杯二十块钱的奶茶。 男生嫌弃女生物质,怒而提分手。 这事儿当时在他们班引起了不小的谈论,原因无他,大家都第一次见这么抠门的男的。 容歧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学院里很多小情侣都流行互赠亲属卡,作为感情好的标志。 现在,苏冉和他说,她用的谢时青的亲属卡?! 容歧震惊了,震惊之后是出奇的愤怒,一股熊熊烈火在心里燃烧。 他觉得自家精心养的翡翠小白菜被猪给拱了。 偷家啊!!! 容歧连车都不开了,当即站在原地掏出手机,点开苏天流的聊天框。 【容歧:天杀的!咱被偷家了!】 【苏天流:别吵,做任务呢。】 他们这次进的秘境连接了学院的信号,可以正常发消息。 【容歧:什么任务啊!能有妹妹重要!】 【苏天流:你啥时候有妹妹了?】 【容歧:苏冉。】 【苏天流:滚,那是我妹。】 容歧看到这条消息弹出来,冷笑一声。 你妹?马上就变成别人的情妹妹了! 【容歧:呵呵,你妹被人偷了。】 【苏天流:?????】 随着这五个问号后面,跟了一连串的语音。 容歧看了眼旁边低头玩手机的苏冉,没选语音播放,而是按了转文字。 【苏天流:我妹呢,我妹人现在找到没?她安全了吗?有没有受什么伤?】 【苏天流: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动我妹,老子活撕了他!】 【苏天流:我不是让你帮我照顾好她吗?还有谢时青,你们俩大活人吃干饭的?屁用没有!】 容歧现在是真想仰天大笑。 谢时青有用啊,人家可是直接把你妹给拐走了。 【容歧:你妹谈恋爱了。】 这条消息发出去之后,对面足足愣了一分钟都没回复。 容歧知道等会儿面对的是怎样的狂风暴雨,再次检查了一遍手机音量,确认全部静音后才放下心来。 又三十秒后。 【苏天流:发起了语音通话。】 容歧面无表情地拒接。 【苏天流:发起了视频通话。】 容歧再次面无表情地拒接。 【苏天流:他妈的你说什么?!】 【苏天流:我妹和谁谈恋爱?谁?哪个奸夫?】 【苏天流:敢诱拐我妹,我杀了他!】 【苏天流:我妹才那么小,她才刚成年一年啊!哪个畜生诱拐她早恋!】 总之千错万错,都是那个畜生的错,他妹是一点都没事。 容歧:“.” 早恋,亏你想得出来这个词。 容歧突然发觉,自己刚才的愤怒,比起苏天流现在的反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容歧无声地摇了摇头,又悄悄看了眼苏冉。 她正在和人聊天,似乎说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连眉眼都染着笑意。 容歧:“.” 这一幕看得刺眼,容歧默默攥紧了拳头。 谢时青,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啊! 【容歧:谢时青。】 【苏天流:.?】 【容歧:谢时青和你妹谈恋爱,刚才苏冉说她用的谢时青的亲属卡。】 二十元物质女的事件太过奇葩,其他学院的人都知道了,苏天流自然也知道。 【苏天流:大胆狂贼!我要喊大哥二哥大姐一起去活撕了他!】 容歧:“.” 你刚才不还挺嚣张的吗,要单枪匹马去活撕了人家? 怎么现在又喊这么多人了? 你别说喊上这三个了,哪怕是加上容歧,他们五个人一起,都不一定能打得过谢时青。 容歧深吸一口气,打破他不切实际的幻想: 【容歧:死心吧,你们打不过他。】 【苏天流:大胆狂贼!我要喊我爹我娘大哥二哥大姐一起去活撕了他!】 容歧:“.” 你干脆把你族谱上的老祖宗也喊来算了。 【容歧:天高皇帝远,你爹娘暂时也来不了道归。】 【容歧:而且谢时青受伤,你妹会伤心。】 这句话是绝杀。 苏天流不说话了,因为他舍不得苏冉伤心。 【容歧:图片.jpg】 这时候,容歧发来一张图片,是他这个角度的偷拍照片。 图片中苏冉确实笑得很开心,那弯弯的眉眼浅浅的酒窝,把苏天流心都快笑化了。 提前祝看文的宝们新年快乐,龙行大运!!! ps:大家手里有没有多余的月票呀,可以给我投一下吗_(:3」∠)_ (本章完) 第41章 新年贺岁篇2 第41章 新年贺岁篇2 照片中苏冉笑得有多开心,苏天流心里的火就烧得有多旺。 苏天流咬牙切齿,后槽牙都恨不得咬碎,在嘎吱的摩擦声中,苏天流默默切出和容歧的聊天框,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点了几下。 【苏天流:[你有一张亲属卡待领取]】 【苏天流:你现在,立刻,马上,把亲属卡换成我的。】 苏冉看着屏幕上面突然弹出来的消息,挑了挑眉,十分配合地领取了苏天流的亲属卡。 是张每月额度五千的卡,亲属卡上限就是五千。 苏冉看着他发的最新一条消息,几乎可以想象到苏天流的语气。 如果不是额度限制了他,苏冉丝毫不怀疑,苏天流会把金额拉到五万。 至于是谁告诉苏天流的嘛.这还用问吗,真相就摆在眼前啊。 容歧呗。 从容歧听到苏冉用谢时青亲属卡时的反应,再到他迅速掏出手机指指点点,可不就是在告状。 而另一边的苏天流见苏冉收得这么快,心中渐渐生出了一丝狐疑。 【苏天流:以后不许随便收别人的亲属卡了。】 苏天流想了想,又继续打字。 【苏天流:哥哥有的是钱,你别随便被别人的一点小恩小惠收买了,以后哥每个月再额外给你五万。】 虽然苏冉也不差钱,但谁会嫌钱多? 而且这可是意外之喜。 【苏冉:嗯嗯!】 【苏冉:三哥我爱你!】 见状,苏天流心满意足,他的妹妹还是很乖的嘛。 然而下一秒,苏修竹的消息弹了出来。 【苏修竹:你那边怎么样了?】 他们这次进秘境是带着任务来的,这次任务危险程度不高,但是很麻烦,所以几人选择兵分四路来行动。 【苏天流:别急。】 【苏修竹:你还没开始?】 苏天流正往任务点走,见有消息弹出来,长腿一迈,跨过了倒在路中间的树干,同时回复着: 【苏天流:忙正事呢,别吵。】 【苏修竹:你要是不想回去过年,就一个人在秘境待着,别耽误我。】 苏修竹本以为这句发完,会收到苏天流的怒骂,结果对方这次回了个问句。 【苏天流:我问你,一个人最多可以收几张亲属卡?】 【苏修竹:三张。】 【苏天流:操!】 苏天流没心思关注苏修竹的回复了,他把手机装进口袋,大步流星地往任务点走去。 妈的,他要赶紧做完任务出去。 再晚几步,他妹妹就要跟谢时青那个奸夫跑了! 苏冉没问容歧为什么去告状,她只让容歧别玩手机了,他们还得去买东西。 容歧应了声,觉得这事应该从长计议,便收起手机,坐到电动车前座上。 “走吧。”容歧说。 一路上,容歧都是心事重重,等他回过神时,愕然看着面前一片荒地。 外城并没有全部开发完,在商业街和商场外围,便是荒地和树林。 见他总算停了下来,苏冉问道:“你干嘛呢?咱俩大过年的来开荒呢。” 容歧:“我” 容歧一时词穷,心里想着事,连借口都编不出来了。 “挺厉害的。”苏冉不阴不阳地说着,“至少没直接开到荒地里去。” 容歧:“.” “行了,你到后面。”苏冉拍了拍容歧的后背,示意他下车,“我来开。” 容歧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垂头丧气道:“噢。” 苏冉不懂容歧的脑回路。 不就是用了谢时青的亲属卡吗,有这么难接受? 谁说亲属卡只能是情侣用的,亲属、亲属,朋友是自己挑选的家人,朋友也能互赠亲属卡啊。 没错,容歧和苏天流都被二十元事件误导了,下意识就往情侣关系上想去。 苏天流甚至还抽空想,要是谢时青因为这事儿说苏冉物质,他说什么也要和这崽种同归于尽。 苏冉将车开到商业街不远处,找了车位停好。 商业街此时年味儿已经很重了,到处张灯结彩,店铺门口都挂着各色彩灯,大红灯笼挂在两边。 苏冉挑了家人没那么多的对联铺子。 看着木板上放着内容不一的对联,苏冉选择困难症犯了:“买哪种?” 一眼看去眼缭乱,然而细细查看对联上面的内容时,苏冉总算知道为什么这家人最少了。 只见她手边这副对联写着:望父成龙,望母成凤。 横批:富二代。 她将视线右移,又看到:不劳而获坐享其成,无功受禄一步登天。 横批:得偿所愿。 再看不远处被压在镇纸下的那一副:早上不起晚上不睡,一到期末啥也不会。 横批:啊对对对。 苏冉:“.” “你有什么看法?”她看向同样错愕不已的话容歧,问道。 容歧虽然平日里不拘小节,但他对这种传统习俗还是相当重视且规矩的。 他仔仔细细把木板上展示的对联都挨个看了一遍。 这家对联铺子的老板是个年轻人,也大概能解释为什么对联的内容都如此.嗯,非凡不俗。 很符合当代年轻人的精神状态。 容歧看了半天,最终指着角落里的那副,说道:“就那个吧。” 苏冉抬起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横批:喜迎新春。 是很中规中矩的内容,在一众发疯语录里,竟也显出点格格不入来。 苏冉点头:“就那个吧,买两副。” 接下来是买灯笼和鞭炮,苏冉想到之前网上流行的“敲电子木鱼,拜赛博佛祖”,没敢去老板看起来年轻的铺子。 她怕过去一看,又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两人把备忘录上的清单都买得差不多时,谢时青发来了消息。【谢时青:图片.jpg】 图片是拍的柏树枝,看背景,应该是在别墅门口拍的。 【谢时青:你们还有多久回来?】 苏冉出门前和他说了他们准备去买对联的事,问谢时青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带的。 【苏冉:马上,东西买完了,在等奶茶。】 【苏冉:你要不要?明天奶茶店就关门了。】 【谢时青:不要,你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苏冉回复了一个“好”字,没注意到谢时青发的是“你”,而不是“你们”。 谢时青当然知道他们是两个人一起出去的,但他对另一个人 ——不在意,也不关心。 容歧不知道谢时青竟然这般忽视他,不过他对此也不在意,他正想着等苏天流回来后要如何拷打谢时青呢。 对,是等苏天流回来。 一个人他怕自己被谢时青悄无声息地杀口,然后埋了。 苏冉和容歧回去时,谢时青已经把柏树枝上都挂好了生和瓜子,还贴了五张百元大钞。 容歧全程没拿正眼看他,并回避着谢时青的视线。 谢时青察觉到了他的态度变化,冷眼看了他一眼,但没说什么。 容歧顿时如芒在背,借口上楼找东西。 就连晚上苏冉点的外卖到了,容歧也是分完自己的那份就走。 苏冉站在拆酱包的手一顿,眨了眨眼睛:“你不吃烧烤了?” “不吃了,肚子疼。”容歧想也没想就拒绝,“等你哥他们回来再吃吧,这次真是便宜他了。” 容歧口中的“他”指的是苏天流。 因为他下午的时候还恨恨地想,吃烧烤的时候他要把苏天流的那份也吃完。 结果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 这谁还有胃口吃啊!!! 等到年三十这天,谢时青早上起来贴对联,容歧去帮忙贴苏轻尘他们那栋别墅的对联。 苏冉一睡醒,就看到苏轻尘凌晨一点多发来的消息。 【苏轻尘:可能赶不回去了,你们年夜饭不用等我们,我们尽量大年初一回去。】 这是苏冉第一次在外和兄长、朋友一起过年,从道归宣布除夕和春节不放假的时候就开始期待。 见苏轻尘他们可能赶不回来,苏冉有些失落,却没表现出来。 【苏冉:那你们早点回来。】 说是不等,苏冉还是拖到了六点多的时候才开始准备年夜饭。 按照以往的传统,三四点的时候就该开始准备,然后早早吃完开始下一场的活动。 谢时青负责做菜,容歧在一旁洗菜切菜,帮忙打杂,苏冉则在调火锅底。 容歧经过一晚上,再面对谢时青的时候心态已经好了很多,至少可以恢复成之前相处的模式。 容歧将手中的香菇切完,突然叹了口气,惆怅道:“三个人连麻将都不能打。” “可以斗地主啊。”苏冉随口朔道。 说到斗地主,不由唤起了容歧的噩梦。 当时他们没课,闲在家里没事干,容歧便出去买了副扑克牌,回来拉着苏冉他们斗地主。 打到最后,容歧差点连娶媳妇的老本都输没了。 没人告诉他谢时青会算牌啊!!! 这种纸牌游戏,不是谢时青的舒适区,是他的统治区! 这次说什么容歧也不会再和谢时青一起打牌了,他摇头拒绝:“不,上次我已经发过誓了。” 容歧语气沉重地说出自己的誓言:“我不会再和谢时青一起打牌了!” “好吧。”苏冉也不强求。 两个人也能玩啊,还可以玩小猫钓鱼。 容歧:“等苏天流回来我们打麻将。” 苏冉:“你这是逮着一只羊薅呢。” 每次和苏天流打麻将时,不知什么的,分明他牌技也不差,也就是每回运气都差到极致。 在摸牌的运气上,苏天流永远垫底。 因着这个缘故,容歧每次都得把苏天流拉过来一起玩,有苏天流在,他就不会输得最惨。 容歧和苏冉的运气、牌技都差不多,两人半斤八两。 但这个前提是,不和谢时青玩。 容歧没亲自跟谢时青打过麻将,但他围观过。 这人算纸牌就算了,连麻将都能算,甚至摸牌的运气也不差。 如果不是麻将机是他买的,容歧都要怀疑谢时青是不是出老千了。 这人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老天爷,我再也不会叫你爷了,因为你根本就没把我当你孙子! 当时是苏冉、谢时青、苏修竹、苏天流一起玩,容歧眼看着谢时青不断给苏冉送牌,看到最后简直不忍直视。 你们三都快把苏天流的底裤给赢走了! 苏冉虽然技术和运气都一般,但架不住有谢时青喂着啊。 而苏修竹呢,这人本来就是个玩心眼的,谁能玩得过他,也就谢时青那个阴险小人可以跟他一决高下了。 谢时青就更不必多说,他只给苏冉让牌,面对其他两人,那是大杀四方。 可怜苏天流运气差就算了,还是跟他们这三个变态一起玩的。 到最后容歧都忍不住心疼苏天流了:“你下场吧,别打了。” 那可是钱啊!那么多钱呢! 容歧甚至数不清苏天流到底输了多少钱,只知道几天后的假期,苏天流回家后被他爹给揍了一顿。 开学时还顶着那张鼻青脸肿的帅脸。 能让苏玄仁发这么大火的,是什么数字可想而知。 往事不堪回首,容歧不愿再回想那些受谢时青压迫的日子。 “等苏天流回来,带上他,我们三个。”容歧想了想,把苏修竹也从打麻将的名单上划掉。 他不和有心眼的人玩! “再加上你大哥或者苏棠,我们四个打麻将。”容歧说。 苏冉想起来苏棠每次回应他们邀请她打牌时的话术,替她拒绝:“我姐不会来的。” 苏棠原本是很爱打牌和打麻将的,但一年前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不爱这些了。 如果有人邀请,她会面无表情地摇头,然后用清心寡欲的语气说:“我已遁入空门,没有这些世俗的欲望了。” 最开始他们都以为苏棠在开玩笑,可后来又邀请了几次,她一直用这个话术拒绝。 他们疑心苏棠遭遇了什么,再三追问之下,苏棠只说:“别担心了,我就是突然顿悟了。” “贪一时之快,不如好好修心,爱情也是如此。” 从此大家都不再主动邀请苏棠打牌,如果她哪天从空门里出来,他们随时欢迎。 (本章完) 第42章 新年贺岁篇3(下章接正文) 第42章 新年贺岁篇3(下章接正文) 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别墅外的那一条路上灯火辉煌。 这些都是住宿区的学生自己装饰的,各类彩灯和红灯笼将这条平日里宽敞冷清的道路点缀得格外热闹。 苏冉望着窗外,灯火闪动着,隐约能听到另外几栋别墅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因为不能回家,所以大家都约了玩得好的朋友聚在一起看春晚跨年。 此时刚过八点整,苏冉看着谢时青从厨房端出来最后一道菜时,清晰地意识到苏天流他们是真的赶不上回来一起吃年夜饭了。 但饭总不能不吃,有谢时青和容歧在这,这个年还是要一起跨。 当初为了热闹,特地把餐桌搬到了客厅里来。 此时电视里正放着春晚的节目,旁边容歧在玩手机,只听“哗啦——”一声,似乎是烟炸开的声音。 “你手机声音能小点吗?都把电视声盖过去了。”苏冉侧眸看容歧。 回应她的是容歧的一声惊呼:“卧槽!这烟好大啊。” 容歧把手机递到苏冉面前,示意她也看,喃喃道:“好大的烟啊。” 视频又播放了一遍,灿烂盛大的烟占据了整个屏幕,火光之亮,将茫茫夜色都点燃了。 苏冉的注意也被吸引:“你这视频在哪看的?” 容歧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两下,说:“丹修学院那边的人发的,我说他们那群人最近鬼鬼祟祟多炼丹室干嘛呢,原来是研究烟去了。” 他们几人之中,容歧是符修,偶尔会去阵修那边听课。 苏家五兄妹,除了苏修竹,都是剑修,苏修竹是阵修。 至于谢时青嘛,这人名挂在剑修学院,但在哪都能看见他。 真就应了那句:哥的传说遍布学校。 “他们在群里卖了。”苏冉看到自己手机里新消息弹出来,说道。 苏冉说的群是学生自己创建的换物群,说是换物,有时候也会有一些各个学院学生研制出来的稀奇物品放在群里卖。 其中以符修、器修、丹修最受欢迎。 剑修不必多说,公认的最穷最累专业,当然苏家几人和谢时青例外,这几个简直就是剑修中的一股清流。 而修炼之人大多身强体壮,生病这种情况少有,除了秘境开放和学院比试的时候,药修学院那是相当冷清。 为了赚点外快,药修学院的学生经常跑去外城卖一些对于普通人来说滋补身体的药。 阵修和药修的情况类似,秘境开放前阵修学院门庭若市,平日里的冷清程度可以与药修学院一比高下。 剑修是器修的最大客户,丹修经常研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看似无用,但苏冉和容歧的生活费经常在丹修身上。 符修嘛,则是整个道归最受欢迎的专业。 他们学院出来的招财符,往往刚有消息,就被预订一空。 如果没有熟人的话,一般人还抢不到。 而考试特供的上岸符火爆程度就更不必多说。 苏冉沾了容歧的光,每次招财符出来的时候,总能第一个拿到。 容歧平日里看着不靠谱,但专业课成绩从入学以来,每次都名列前茅。 因为招财符的缘故,容歧有段时间相当威风,然而他得意了没多久,就看到谢时青拎着一串招财符过来,跟不要钱似的。 当时的容歧:“.你把学院库房打劫了?” 谢时青撩起眼皮,淡淡地瞥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容歧不明所以,自己也没打劫过学院库房啊,他的招财符都是和学院里的学长们一起制作的。 ——等等,容歧顿悟了。 谢时青的意思是,他们的招财符需要团队协作才能完成。 但他不一样,他一个人就行。 容歧张了张嘴,想骂他,又怕挨揍,然后眼睁睁看着谢时青把手里那一串的招财符送给苏冉。 只听他说:“随便画的,你拿去玩儿。” 容歧内心咆哮:什么随便画的!招财符哪有那么容易啊看!!! 偏偏谢时青画的符效果还更好,那段时间苏冉的财运简直风生水起,虽然她平日里财运也不差就是了。 生在首富家,财运怎么可能差呢。 于是容歧果断叛变,跑过去跟苏冉要了一张谢时青画的符。 有钱不赚王八蛋,容歧向来能屈能伸。 回到群聊消息,苏冉看着屏幕中某位丹修同学发出来卖物信息。 【今天炼丹了吗:超大烟,不要998,只要888!超大,巨大,无敌大!保证你的烟成为整个道归上空最耀眼的存在!】 下面很快就有人回复。 【每日挥剑一百下,明日就成神:@今天炼丹了吗,兄弟,便宜一点呗,大过年的。】 【今天炼丹了吗:别打感情牌,大过年的我们也不容易,超大烟制作成本很高的,而且我们这次只做了一百份。】 【今天炼丹了吗:@全体成员,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苏冉眼睛一亮,当即就打字回复: 【有钱,别管:@今天炼丹了吗,来十个。】 苏冉这个id在群里经常活跃,每次有好玩价高的东西都能看到她的身影,简直就是财大气粗的代表。 某丹修同学对这个id有印象,当即喜上眉梢。 【今天炼丹了吗:来了老板!我私聊你!】 烟好看,但价格太高,不少同学都在犹豫。 况且这是烟诶,除非你搁家里放,不然大家都能看到。 与其这个钱,还不如蹭富哥富姐的。 在苏冉之后,又有几个学生艾特了这位丹修同学,说要购买烟。 但大多是一两个,像苏冉这种一口气十个的还是少。 丹修同学看着还剩不少的烟余额,内心在降价的边缘动摇,不禁感慨:最近几年真是经济下行啊,这烟放以前,十几分钟就卖完了。 本来不抱信心,正要和学长学姐商量降价的事,就又被群里的人艾特。 【有钱,别管她哥:@今天炼丹了吗,还剩多少?我都要了。】 丹修同学:“!!!” 活菩萨!新年第一位活菩萨! id为“有钱,别管她哥”的这人,是苏天流。 苏冉看着突然出现的苏天流,也是惊了一下,而后点进他的对话框。 【苏冉:哥?你们回来啦?】 对面回得很快,几乎是秒回。 【苏天流:没呢,看你在群里买烟,多买几个给你玩玩。】 苏冉刚升起的高兴情绪又散去不少,但因为苏天流的举动,还是很开心。 她对着餐桌拍了张图片发过去。桌面最中间放着正咕噜冒泡的火锅,四周摆满了颜色油亮的菜,苏天流数了一下,刚好十种。 而背景则是站在播放的春晚,画面中的主持人正在介绍下一个节目。 【苏天流:你们快吃吧,我们明早才能回去。】 【苏冉:除夕快乐,路上小心。】 【苏天流:除夕快乐。】 苏冉将手机扣在桌面上,正要抬头继续看春晚,容歧在旁边猛地拉住她的胳膊。 “下雪了!”容歧看着窗外忽然下起的纷纷扬扬的大雪惊讶道。 苏冉这才想起来前几天看到的新闻,春节期间会有暴雪。 秘境由学院的传送阵进入,并且不受外界天气影响,苏冉倒是不担心恶劣的天气会影响苏天流他们回来的进程。 “等会儿出去玩雪吧?”苏冉提议道。 看这雪下的阵仗,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层积雪了。 “堆个道归最大雪人!”容歧应和道。 谢时青跟着苏冉走,苏冉要干什么他都乐意陪着,一般没有意见权。 容歧夹了一块醋排骨放到嘴里,含糊不清地问:“群里那人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把烟送过来?” 苏冉视线落在油焖大虾上,但犹豫了片刻后还是移开了目光。 她重新夹了块醋溜藕片到碗里,说:“在路上了,三哥买的那批送到隔壁去,我和他说了咱院子里放不下。” “那就行,咱院子等会儿还要堆雪人呢。” 苏冉应了声,正埋头吃菜,碗里突然多了只剥好的虾仁来。 苏冉抬头看去,对上谢时青清清冷冷的目光。 暖色灯光的映射下,柔化了谢时青平时的冰冷气息,多了丝人情味儿。 谢时青修长的手指正在剥第二只虾,手指翻飞,动作熟练。 油汁沾染在他冷白的手上,谢时青眉心微蹙,余光扫到旁边的苏冉,又很快放松下来。 他将第二只剥好的虾仁放到苏冉面前的碗里,轻声道:“没事干,给你剥虾。” 苏冉还没回答,容歧就横插进来:“那给我也剥一只。” 谢时青眼神冰冷,直直看向他。 容歧怀疑谢时青要把油焖大虾扣他头上,果然,下一秒就听他说:“我看你是想当被剥的虾。” 容歧:“.” 苏天流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为了打破你妹和谢时青的暧昧氛围,每天都被死亡威胁! 容歧这个灯泡当得相当有存在感,只要谢时青和苏冉说话,他就要来插一嘴。 容歧无视谢时青那如有实质的目光,硬着头皮和苏冉说话。 十点的时候,苏冉去窗边看了眼积雪的厚度,招呼谢时青和容歧过来。 “感觉可以了诶。” 肉眼瞧着已经有七八厘米的厚度,别墅区院子都很大,堆个雪人已经绰绰有余。 容歧率先开门,苏冉紧随其后。 然而刚迈出一步,就被谢时青拉住手腕。 她回头看去,谢时青从旁边的柜台上拿出一条围巾,替苏冉围上:“外面冷,你不像容歧那么皮糙肉厚。” 正被外面冷意逼回来,准备戴上保暖工具的容歧:“.” 你献殷勤的时候能别拉踩吗。 系上围巾之后,谢时青有递给苏冉一副手套,跟照顾小孩似的。 容歧全程在旁边冷眼看着:“呵呵。” 把苏冉全副武装后,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谢时青才放心让她出去。 容歧和苏冉并排走着,回头看一眼谢时青和他们的距离,小声吐槽道:“跟个老妈子一样。” 苏冉不置可否,不点头也不摇头,不参与他们之间的战争。 容歧见好就收,挑拨离间的话说一句就够了。 ——说多了,那是要被谢时青揍的。 三人很快便投身到堆雪人的事业中,将最后一根胡萝卜插进雪人鼻子位置时,身后天空传来缓慢而厚重的“哗啦”声。 苏冉转身看去,巨大的烟似要将这天空撕裂,霎时间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周边燃放的烟在此刻都成了点缀,远处有人在喊:“是大佬在放超大烟,快出来看——!” 而烟下,正缓缓走来四个身影。 是苏天流他们。 苏冉惊讶得忘了动作,双眼睁大,火光映在这双明亮的眸子里。 直到他们走近,苏天流伸手在苏冉面前晃了两下,笑道:“傻了?” “你们不是说明天才能回来吗?”苏冉回过神,笑意染上眼角眉梢。 苏天流一边在心里感慨着我妹真好看啊,一边做足了稳重哥哥的样子,说道:“得回来给你压岁钱呀。” 说着,他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红包,递到苏冉手里。 “压岁钱,岁岁平安。” 苏轻尘也走过来,气质温润,笑着给苏冉递过一个红包:“除夕快乐,小妹。” 他话音刚落,苏棠娇柔的嗓音就响起:“除夕快乐呀。” 说着,一张红包就强硬地塞到苏冉手里。 苏冉被她的笑意感染,也跟着笑起来。 “来。”苏修竹不争不抢,等所有人都给完才上前,“压岁钱,我们冉冉永远不缺钱。” 嗯,不缺钱,不稀罕谢时青那点亲属卡。 苏修竹有意暗讽谢时青,他早就看出了谢时青的图谋不轨,只是见苏冉喜欢,这才刻意不提。 亲人伙伴都在身边,苏冉觉得人世间最幸福的事大抵不过如此。 临近零点,越来越多的烟在夜幕炸开,寓意着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苏冉正抬头看烟,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碰了一下。 谢时青塞过来一张红包,轻声道:“新年快乐。” 语音刚落,象征着新年的那道钟声响起。 新年特别篇结束啦,下章接正文 (本章完) 第43章 三人不抱树(正文) 第43章 三人不抱树(正文) 容歧小心翼翼地取下佛手中的襁褓。 手中的布料是上好的料子,容歧不懂这些布料,但从这个触感来看,也能感知一二。 随即,容歧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用手碰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苏冉的视线从襁褓上移到容歧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容歧:“.” 容歧不抱希望地问:“你们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看看用手碰了会有什么反应。”回答他的是谢时青。 容歧:“.” 散伙!现在就散伙! 容歧悲愤交加,可惜苏冉和谢时青的注意力都在襁褓上面,没人理他。 见容歧碰了没事,谢时青便直接上手,把襁褓三下两除二拆开。 里面的文字彻底暴露在众人目光下。 月亮再次从厚重的云层里出来,照亮后殿的一隅。 是和石碑上一样的古文字,苏冉看不懂,便将目光投向谢时青,等待着他的翻译。 身侧那道灼灼的目光,令谢时青想忽视都难。 他一面用修长的手指抚平布料的褶皱,一面用余光淡淡地扫了苏冉一眼。 心想,这姑娘真神奇,就不怕他是骗她的么? 竟这般相信他一个萍水相逢的人。 容歧见苏冉两人对自己的指责毫无反应,也凑到旁边去看布料上的字。 毫无疑问,容歧也看不懂。 于是谢时青便收获了两道眼巴巴的视线,眼神相当求知若渴。 谢时青:“.” 有一种雌鸟叼着虫子来投喂嗷嗷待哺的雏鸟的错觉。 就是这俩“雏鸟”有点大。 谢时青无声地叹了口气,逐字逐句地给他们翻译,冷冽的嗓音在空荡的后殿中响起。 这布料上写的内容是一段祭祀流程和背景往事。 当年山神震怒,需要将一位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婴活祭。 恰巧山下的村庄便有一个符合条件的女婴,只是她母亲誓死不从。当天晚上,突然下起暴雨,村庄遭遇了一场损失惨重的泥石流,幸好尚未有人伤亡。 而村民都觉得这是那母亲拒绝的态度惹怒了山神,这是山神对他们的警告,纷纷怒气冲冲地冲向那户人家,让他们把女婴交出来。 这位母亲依旧不愿意,她的丈夫与她起了争执。两人争执间,突然天空电闪雷鸣,似乎是又要下一场大雨。 在场的村民都对昨晚的泥石流心有余悸,当下便急红了眼,直接抄起农具奔向里屋。 推搡争吵间,不知是谁先动了手,众人只看到那位母亲被一锄头砸向后脑,最后抽搐两下倒在了血泊中。 男人见死了婆娘,要和剩下的村民拼命。 那些村民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万一男人去报官,他们都得死! 人都是自私的,更何况他们来这趟的意图就是拿人家的女儿活祭。不用过多犹豫,求生欲便占了上风。 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铁制农具,往男人身上砸去。 一下、两下.起初男人还会挣扎,后来慢慢便不再动弹。 一时之间,只能听到硬物砸在血肉和骨头上发出的“砰砰”的声音。 杀红眼的村民连早已断了气的母亲也能放过,等回过神时,屋里墙壁上溅满了血。 地上那两个人已经不能用“人”这个词来形容了,那是两滩血水混合着稀碎的肉。 里屋的女婴早就被外面的动静惊醒,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村民将哭嚎的女婴带走,交给前些日子里云游来到这村庄的大祭司。 很快,祭祀仪式便在祭司的主持下开始。 他们所说的活祭,是将女婴活埋在一处空地。为了防止女婴转世投胎,又在装置女婴的棺材上面建了一座寺庙。 也就是苏冉他们现在所在的寺庙。 这座寺庙经历了百年的风雨,香火旺盛,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宗教场所,直到因为那场战乱毁于一旦。 谢时青将内容翻译给他们后,几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一是这故事太过悲剧,那位母亲和女婴的遭遇,压抑得人喘不过气。 二是依旧没有线索。 石碑上说要满足庙女的心愿,他们都理所当然地认为庙女就是这棺材的主人。而完成庙女的心愿,就是完成庙女的遗愿。 千辛万苦开棺后发现,棺材中只有一个空襁褓,襁褓里也只写了没什么用的背景故事。 ——等等,空襁褓?! 按照襁褓上留下来的内容来看,这襁褓就是当年裹着那女婴下葬的。 现在只有空襁褓在,女婴呢?! 又或者说,女婴的白骨呢??? 这想法一出,三人顿时遍体生寒,后背更是陡然冒出股阴冷之意。 “走!”谢时青当机立断,拉着两人退出后殿。 刚离开后殿的范围,那股阴寒之意便散去不少,这下傻子也知道后殿有问题了。 尤其是容歧,他前不久刚经历过不能动弹的事情,当下紧紧拽住苏冉的衣袖,死活不松手。 “我后背是不是有人啊?我怎么感觉有人在我脖子旁边吹气?”容歧声音听起来都快哭了。 苏冉见他状态不似作假,将手伸到容歧脖子旁边,静静地等待了片刻。 她收回手,摇了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说道:“没反常。” 至少苏冉没感觉到不对劲来。 可容歧却脸色苍白,苏冉能感受到抓着她的那只手在轻微颤抖。 她拍了拍容歧的手背,安慰道:“别怕,我们都在这。” 其实苏冉也怕,但不知为什么,每当看到谢时青时,恐惧便减轻不少。 苏冉将这种感觉归类到来自大佬的安全感。 眼下他们既要警惕那诡异的哭声,又要寻找线索。 甚至还不知道这幻境的限制时间是多久,等于是黑暗中摸瞎子。 “庙女就是那女婴。”谢时青眸光落在虚空中,嗓音冷淡道。 “我投一票。”苏冉跟着附和。 这倒不是单纯的无脑依附大佬,而是苏冉根据自己的直觉。 直觉这种东西,嗯不好说。 有时候能救命,有时候能送命。 苏冉不知道这次的直觉是哪种,那她更倾向于是救命。 容歧都快被那时不时在脖子边吹来的阴风吓死了,哪里还能冷静下来思考。 他见苏冉都这么说了,当即表明自己的立场:“我和你一起。” 为什么这阴风只有他能感觉到啊!!!容歧第一万次在心里哀嚎,他每次抬眼看到苏冉和谢时青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就忍不住可怜自己。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之人?所以要经历更多磨难? 不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虽然但是,他并不想要这什么大任,他只想全须全尾地活着从这幻境里出去,然后顺利进入道归学习。 那阴风再一次吹起,容歧瑟缩了一下脖子,默默往苏冉旁边再靠近了一点。 “对了。”苏冉想起他们来时的那条路,“如果我们当初走了右边那条路,会怎么样?” 容歧眨了眨眼,说着:“出现一座一模一样的庙?” 幻境的破解方式只有一个,不存在有两种出去的方法。 如果他们这边是正确的,那另一条路只有死路,或者是容歧说的那种可能。 但眼下另一条路是什么情况,他们也不得而知,毕竟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苏冉轻轻呼出一口气,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嗓音很轻,却有一股坚定的力道:“我想出去看看。” 苏冉没详细说她想去哪看,但谢时青很快便接话:“我和你一起。” 让容歧一个人留在这处处诡异的破庙,那还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我也去!”容歧不愿意当留守儿童。 苏冉看着这两人,开玩笑道:“我这真是拖家带口啊。” 谢时青挑眉,目光在苏冉和容歧身上流转,然后定在容歧身上。 他说:“儿子,叫爹。” 容歧:“.” “滚啊!” 苏冉怜爱地摸了摸容歧的头,道:“好孩子,我才是你爹啊。” 容歧:“.” “你也滚啊!” 严峻的氛围被这出玩笑话打破,苏冉拍了拍沾上几根枯草的裙摆,抬眼看向外面。 远处的树林黑影成团,多看一眼,便忍不住怀疑下一秒就会有怪物从树林里窜出来。 苏冉收回视线,不再看正对着庙门的树林。 她想去的地方不是树林,而是襁褓里提到的那座山。 那座女婴死亡的初始之地。 如果说那云游的祭祀是罪魁祸首,村民是刽子手,那最初出现异样的山,便是一切的开始。 他们来时,夜色太黑,苏冉只隐隐约约看见破庙后方有一团黑影。 现在想来,那应当便是当初发生泥石流的山了。 几百年过去,山海变迁,曾经的山庄已经被夷为平地,新建的寺庙也已经破损。 就连当初的山脉,也不负高耸。 苏冉轻轻吸出一口带着凉意的气,意识到不能再继续耗在这里,开口道:“走吧。” 这破庙没什么需要看护的地方,并不用特地安排人留下来。 在这诡异莫测的地方,他们三人能不分开,还是尽量不要分开。 苏冉三人重新迈出破庙,竟生出一股劫后余生的错觉。 时不时在脖子处吹起的阴冷之气终于消失,容歧愤愤地低骂:“那破庙果然有问题。” “你小声点。”苏冉朝身后张望了一下,“小心被它听到。” 闻言,容歧浑身僵硬了下,反应过来后说道:“小爷我才不怕那等邪祟之物。” 话是这么说,他嗓音却小了不少。 苏冉轻笑一声,不拆穿他的嘴硬行为。 那座山走到破庙侧面时便能看见全貌,和破庙所隔不远,山上长着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 这茂盛的山间树林和他们来时的枯树林形成鲜明对比。 几人一直借着月色,走到山脚下。 正要上去,苏冉突然打了个寒颤,一股说不出的冷意从尾椎骨直窜天灵盖。 ——三人不抱树。 这句话突然出现在苏冉脑海里。 眼前茂密的树林,随着夜间时不时吹过的山风,晃动着枝叶,好似在邀请他们进去一样。 苏冉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心里害怕的情绪被强压下去,她缓慢说道:“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抱树。” 三人不抱树说的是三个人合抱一棵树,还是三人单独各抱一棵树,苏冉不清楚具体是哪一种。 但保险起见,还是一个都不抱的好。 谢时青看她一眼,没问缘由,只沉默地点了点头。 倒是容歧忍不住好奇,问道:“为什么?是这树上有什么不对劲吗?” 如果真有,他等会儿进去的时候可得小心点,坚决不让一根头发丝碰到这树。 谁料苏冉摇了摇头,只说:“抱树可能会死。” 庙、树,这既视感也太强了,等会儿山中出现一口井她都不奇怪。 容歧:“!!!” 天杀的!他就说这树有问题。 这下容歧是打定主意不会碰山上的树了。 苏冉见他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宽慰道:“你也别太提心吊胆,我们三个人不同时抱树就行了。” 这样的话,应该.没问题的吧? 苏冉也不确定,她当初看到这则中式怪谈的时候并没有深究其中的深意,现在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容歧表面点头应着,内心却因为苏冉的话对山中的树生出一股抵抗之意来。 山风吹过时,林中树叶便哗啦作响。 他们行走之间,时不时踩到地上的落叶,发出清脆的窸窣声。 林中除了偶尔树叶晃动的声音,便再无其他。 他们三人成“1”字型走路,谢时青打头,苏冉在最中间,容歧殿后。 “这山间会不会有野兽?”容歧突然问道。 苏冉的嗓音从前方传来:“你不是说幻境中没有活人吗?那活兽应该也没有吧?” 容歧想了想:“活的没有,但是有假的,一样能咬死人。” 苏冉:“.” 你不早说啊!!! 她以为山中没有野兽才直接上来的! 容歧看她突然停住脚步,差点撞上来,问道:“怎么了?” (本章完) 第44章 第44章 “我”苏冉这下是彻底动弹不得了,视线紧紧盯着前方不远处的距离。 容歧不明所以,迷茫地跟着苏冉的视线看过去:“你?” 下一瞬,谢时青拔高不少的声音从最前面传来:“跑——!” 这一声可谓是惊天动地,苏冉毫不怀疑,如果林中有鸟兽,早被他这震声一喊给吓飞了。 但她现在没心思去怀疑,因为真有个黑影怪物跑出来了啊啊啊——!!! 苏冉掉头就跑,还不忘拉了一把没反应过来的容歧。 几乎是刚跑离原地,他们刚才站的地方便发出一声巨响,继而出现一个大坑。 苏冉脚下生风,让容歧去另一边,他们三人别聚在一处。 山下尽是平地,断然没有什么藏身之处。 唯一算得上避所的,便是那破庙了。可那破庙连个大门都没有,避个屁啊!!! 山上好歹还有树木遮挡,实在不行还能爬树。 等等爬树? 因着三人分开的缘故,那黑影怪物竟一时犹豫起来刚追哪个。 在它犹豫的间隙,苏冉几人得以跑出一段相对安全的距离。 苏冉看着黑影怪物直奔容歧而去,眼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几乎是那怪物再快一步,就能抓住容歧的距离。 苏冉顾不得再仔细求证,当下便两手抱树,开始往上面爬。等爬到第一段树枝上时,苏冉气喘吁吁地抬头看去,只见怪物的利爪擦着容歧的脸颊而过! “喂!!!”苏冉一手紧紧地抱住粗壮的树干,一手呈喇叭状放在嘴角边,对着黑影怪物的方向喊道:“傻x!来抓我啊!” 容歧险些命丧黄泉,刚才恍惚间都看到太奶在朝自己招手了。 突然听到苏冉的声音,他愣怔了片刻,随便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冲向前方高大的树木。 他上树不像苏冉那般,需要慢慢爬上去。 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借着助跑的速度,抬脚踩着眼前的树干,用力一蹬! 再看时已经安稳站到第一节树枝上。 而在容歧跑向那棵树的时候,苏冉不忘朝谢时青喊:“等会儿他碰到树之前你跳下来!” 在苏冉爬树时,谢时青便留意到她的举动,也跟着一起爬到离她所爬的那棵树不远的树上。 谢时青记得苏冉在上山前说的“三人不抱树”,眼看着容歧要碰到他面前的树,赶紧跳了下来。 那黑影怪物见原本被苏冉吸引,可她人安安稳稳地站在树枝上。 它鼻孔里发出粗重的呼吸声,瞧着已是濒临爆发的模样。 而当它转过身去时,看到刚才追赶的猎物也已经爬上了树,顿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长啸声。 这声音穿过山林,比起破庙里的婴啼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冉这才借着月色,看清了那怪物的模样。 它长着一张人脸!!! 那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五官周围乃至全身,都长满了茂密的黑色毛发,所以苏冉他们刚才只看到一团黑影怪物。 它有两米高,站立的姿势很像.苏冉想了想,很像以前在动物园里看到的黑猩猩。 但眼前这个物种明显要比黑猩猩大得多。 最诡异的便是它的眼睛,苏冉不知道是光线原因还是角度原因。 从她这个位置看过去,那怪物的双眼呈浑浊的白,似是没有瞳孔。 黑影怪物每次抬脚,都会引起脚下的土地一阵震动,连苏冉抱住的树干都隐隐晃动。 那怪物见即将到手的猎物跑了,肉眼可见的暴躁起来,胸膛随着鼻孔间喷出的气息上下起伏。 它在原地焦躁地看了一圈,伸长脖子,像是在努力地嗅着空气中残留的活人气息。 终于!它将目光定格在已经跳下树的谢时青身上。 眨眼之间,苏冉脑中已经有了计谋,迅速朝容歧的方向喊道:“等会儿谢时青碰到树之前你赶紧跳下来!” 别问为什么不是苏冉跳,按她那个爬树速度,还没爬上去,就被这怪物给拽下来了。 苏冉本来是不会爬树的,没想到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人的潜力硬生生被逼出来。 经过容歧和谢时青跳下树的这个举动,苏冉心里已经大致有了些判断。 这黑影怪物瞧着不像是不会爬树的样子,但不知为何,他们爬上树上之后,它便不再追逐。 现在最省事的方法就是他们三人一起上树,但“三人不抱树”这句话一直横在苏冉心头。 这种生死一线的事情,若非迫不得已,没人愿意去尝试。 倘若先前没遇到破庙,苏冉还能忽略这句话。 可现在破庙在前,树在后,关联性实在太强,这让苏冉无法忽略那段中式怪谈的规则。 眼看着黑影怪物以一种人类无法拥有的速度向谢时青扑去,苏冉厉声道:“就是现在!” 话音未落,谢时青和容歧便一个往上跃,一个往下跳。 两人配合默契,刚好避开三人同时在树上的时间,再次将黑影怪物耍了一次。 这次怪物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停留在谢时青所在的那棵树下发狂吼叫,隐隐有要推树的架势。 容歧看着那边的情况,眼神落在谢时青背在身后的剑,吼道:“你不是有剑吗?用啊!!” 他和苏冉赤手空拳的,只能跑就算了。 谢时青这个手握名剑的人竟然也跟着这么狼狈?! 剑不用就给他!!! “你以为我不想吗?!”谢时青也很崩溃,他向伙伴传递着自己的隐忍遭遇,“剑拔不出来!” 容歧:“操!!!” 容歧的这声怒骂不知触发了哪根弦,原本停留在谢时青树下的怪物发出一声哀长的嚎叫,继而转身向容歧扑去。 容歧:“!!!” 眼见怪物朝自己这边扑来,容歧立刻做好爬树的准备,同时喊道:“你快下来!让我上去!” 谢时青也不拖拉,见容歧准备往上跃的时候,看好时间点往下跳。 只不过他这次的落脚点和之前不同,他换了一个稍微远的地方。 苏冉看出他想干什么了。 谢时青估计是想下一次的时候换棵树,他们之间的距离隔得远些,这样可以在队友跳树吸引怪物的时候,为另一个爬树的人争取更多时间。 苏冉看着他往另一边跑,双手紧紧抱着树干,唯恐掉下去。 因为挨得极近,白嫩的脸蛋不免磨蹭在粗糙的树皮上,很快便红了一片。苏冉没注意到脸上的不适,她的心思都在计算谢时青他们的距离,以及怪物跑这段距离需要多少时间上。 这怪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消失,他们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别的方法,总不能一直靠谢时青和容歧不断下树爬树。 只靠他们两个,体力很快就会耗尽。 谢时青一边飞快地跑向距离稍远的一棵树,一边留意着他们那边的举动。 瞥见苏冉蠢蠢欲动的模样,谢时青当即把她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你别动!” 就苏冉那爬树速度,等死吧。 准备救队友于水火中的苏冉:“.” 那边容歧眼见怪物即将扑过来,深吸一口气,迅速往树枝上跃去。 这套流程他经过前几次的适应,现在已经行云流水。 然而这次却发生了变故。 那黑影怪物守在容歧的树下不走了。 容歧:“.” 容歧只要一低头,就能对上那怪物惨白的眼睛。 一片浑浊的白,紧紧盯着人时,霎时间便让人遍体生寒。 容歧缓缓闭上了眼睛,然后抬起头目视正前方,回避那怪物的视线。 就在此时,容歧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他当机立断抱住旁边的树干! 而在下一刻,那黑影怪物扑到树前,举起粗壮的双臂,开始猛烈的摇晃。 那力道,分明是带着要把树干折断的目的! 苏冉这个旁观者尚且能看出来,更别提容歧这个在树上的人了。 他毫不怀疑下一秒这玩意就要把树折断,甚至隐隐约约听到树干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 容歧心凉了半截,欲哭无泪道:“它怎么不走啊?” 不是应该谢时青一跳下去,它就扑过去吗? 任凭苏冉和谢时青在那边如何喊,嗓子都快喊哑了,这怪物都无动于衷,只盯着容歧。 仿佛他是什么美味佳肴似的。 瞧着那边情况岌岌可危,苏冉也不能真看着容歧送死,她努力回想容歧干了什么才把怪物刺激成这样。 毕竟他们三人是同时来这地方,谁也没有做什么与众不同的事,没道理这怪物盯着容歧不放。 苏冉回忆着刚才谢时青和容歧的动作,忽然间福至心灵。 她扯着嗓子大喊道:“操!!!傻逼!” 这一声盖过了怪物晃树的声音,也顺利把怪物吸引过来。 它撞过来的时候,苏冉呆的这棵树明显晃了一下。 苏冉一时不察,险些被晃下去,紧接着便死死抱住树干不松手。 容歧见苏冉成功把怪物吸引走,也听到了她口中那声“傻逼”,错愕道:“这玩意儿还能听懂人骂它?” 不仅能听懂,还记仇呢。 刚才怪物被容歧吸引时,苏冉和谢时青短暂地商量了一下对策。 他们这么耗着不是办法,苏冉的想法是她和容歧留在这吸引怪物,谢时青去查看这山林中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谢时青现在距离那怪物最远,再加上他身手最好,速度最快,是最适合的人选。 而且这样一来,他们三人就算是分开了。 这种情况下都在树上,应该不在“三人不抱树”的范畴里了吧? 谢时青没有异议,他让苏冉注意安全,在怪物被苏冉吸引过来的时候,谢时青毫不犹豫向山林深处奔去。 脚下的树枝剧烈晃动,苏冉怕脚滑掉下去,直接双腿也紧紧环住树干,整个人都挂在了树上。 俨然一副要和树干融为一体的模样。 容歧感受着脚下树枝的结实程度,趁着怪物被苏冉吸引的间隙,毫不犹豫跳下树,往另一棵更为粗壮的树底下跑去,继而动作熟练地上树。 苏冉不知道容歧那边的情况,她正闭着眼装死,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那躁动的怪物竟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再粗暴地晃着树。 苏冉心中一喜,开始猜测怪物是怎么发现他们的,毕竟那怪物连瞳孔都没有,怎么视物? 是靠声音,还是呼吸? 呃.可以肯定的是,咒骂肯定会吸引怪物,并且还有奇效。 与此同时,树上似乎是个安全之地。 苏冉等安静下来的怪物退到一旁游荡,开始给容歧打手势,两人无声地交流着。 苏冉:等会儿你别呼吸! 容歧:你让我戳它鼻子? 苏冉:你跳下去的时候别呼吸! 容歧:你让我跳下去戳它鼻子?! 苏冉:“.” 交流失败。 见队友和自己毫无默契,苏冉决定采用简单粗暴的方法,直接开喊:“我说你等会儿看我手势跳下去,别呼吸也别发出声音!” 只是她这一喊,不仅容歧听见了,游荡在不远处的怪物也听见了。 它迅速锁定苏冉的位置,长着血盆大口扑上来,尖锐的爪子在树干上留下一条条可怖的抓痕。 苏冉将脸贴在树干上,心里默数三秒,开始屏气装死。 就在苏冉脸都憋红了,即将撑不住时,那怪物张嘴吼了一声,露出满口獠牙。 吼完之后,便再次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苏冉给容歧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跳下去。 一直关注着苏冉那边动静的容歧自然没错过苏冉的这个动作,他小心地避开地上的树枝和枯叶,悄无声息地落到地上。 而苏冉也逐渐恢复呼吸,只是她刚轻轻吸进一口气时,就痛苦地闭上了眼,脸都快皱成了一团。 臭!太臭了! 这怪物的嘴怎么这么臭啊啊啊啊!呼出的气跟生化武器似的。 容歧见苏冉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以为她刚刚受了伤,然而苏冉只是朝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苏冉缓过神来后,小心翼翼地从树干后探出头来。 (本章完) 第45章 二人不看井 第45章 二人不看井 那黑影怪物还徘徊在苏冉所在的这棵树下面,对跳下树的容歧不感兴趣。 苏冉悄悄换了个姿势,一只手仍旧紧紧抱住树干,另一只手伸手,在屏气的同时折下了头顶的一小根极细的树枝。 树枝被折断发出清脆的一声,在寂静的夜色里尤其醒目。 而就在那一刻,黑影怪物缓慢地抬起了它的那张人脸,盯着声源处查看。 苏冉不知道它那双浑浊的眼是否还拥有视力,但吓人程度是够格的。 怪物看了约莫十来秒,没等到其他动静,便再次在树下游荡。 苏冉心里有了猜测,余光瞥见不远处一个人影在疯狂挥手。 苏冉抬头看去,只见容歧此刻脸色涨红,一手撑在树干上,一手举过头顶挥舞着。 他朝苏冉比口型:憋不住了!!! 苏冉决定开始下一步试验,冲着他点头,喊道:“你呼吸吧,等会儿上树上快点!” 几乎是她刚开口,黑影怪物就被她的声音吸引,嘶吼着往这边扑过来。 而在下一瞬,随着容歧憋了半天气开始大口呼吸的同时,它急道转弯,转而奔向容歧。 容歧:“!!!” 天杀的!能不能让人喘口气了! 容歧心里有一万句骂人的话要招呼给这黑影怪物,到底是小命占了上风,咬咬牙攀到了树枝上。 方才因为骂了一句而被黑影怪物追着晃树的阴影尤在,容歧这次只默默地竖了个中指。 ——这是和苏冉学的。 苏冉说竖中指有鄙视对方,看不起对方的意思。 容歧上树之后没再继续刺激黑影怪物,所以不久之后,这里又再次归于平静。 苏冉看着黑影怪物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现在可以知道的是,站在树上是个安全之地。 单纯抱树不爬树的话.没试过,有点风险。 但这怪物如果被刺激到会晃树,所以在底下的话还是不太安全。 可一直站在树上的话又没法移动,他们总不能一直站在树上。 而按照苏冉和容歧刚才的试验来看,怪物会被声音吸引(不呼吸的情况下)。 同样的,也会被呼吸吸引(不出声的情况下)。 如果能同时做到不呼吸也不出声,似乎不会被怪物注意到。 苏冉和容歧交流了这个猜测,只是两人所站的树隔得有些远,只能扯着嗓子说话。 在喊的过程中,不免又吸引了黑影怪物的注意。 谁开口说话,黑影怪物就朝哪边跑。 因着这次他们谁都没干刺激怪物的事,所以也没发生什么晃树的危险举动。 容歧听完苏冉和自己说的试验结果,惊喜不已,总算不那么被动了。 他甚至还有闲心坐在树枝上,优哉游哉地晃着腿。 天上的月亮时而被掩盖在厚重的云层之下,时而冒出来照亮这片山林。 黑影怪物趴伏在地面上,似乎是想通过嗅觉找到活人的痕迹。 嗅觉、听力.那怪物的视力似乎确实不怎么样。 苏冉和容歧隔空传递着信息,信息交流完后,就是等待谢时青归来。 每当黑影怪物要离开他们的视线时,苏冉和容歧就会轮流发出一点声音,以吸引怪物继续留在这。 山林里还有没有其他怪物他们尚且不知,总之为了谢时青的安全多一份保障,这个怪物最好一直留在这边。 在月亮第数不清多少次从云层里出来时,苏冉和容歧肉眼可见地疲惫,以及无聊。 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没法活动,困意便会悄悄席上来。 于是,等谢时青回来时,便看到坐在树枝上的那两个人在隔空猜拳。 谢时青:“.” 苏冉第一时间便发现了谢时青的到来,和苏冉同时发现的,还有那亮着獠牙的黑影怪物。 “容歧!跳!”苏冉人看着谢时青,话却是对着身后的容歧说的。 谢时青毫不迟疑,在容歧匆忙站起身往下跳时,便动作迅速地跃上了树。 而容歧这回跳下去因着有之前的试验,所以他这次一点声响都没发出,并且开始屏气。 苏冉则在快速地同谢时青解释着他们的发现。 等那边容歧快撑不住时,谢时青再跳下来换人。 总之一直维持着“三个人不同时在树上”的这个规律。 他们这样换,竟每次都没惊扰到怪物。 等再一次轮到谢时青跳下去时,他小心翼翼地移动到前一棵树边。 容歧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准备跳下来换人,而让他惊讶的是,这一次谢时青没上树,而是伸手抱住了面前的树干。 “我试试。”他声音不大,却能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怪物听到。 容歧屏住气,伸长脖子看着谢时青那边的情况。 他们都在赌,这个猜测他们刚才就发现了,只是风险太高,所以一直没有试验。 让众人惊喜的是,黑影怪物气势汹汹地扑向谢时青,可并没有伤害他。 这让他们不由回忆起怪物晃树的举动。 抱住树的时候,怪物不会伤害他们。 但怪物受到刺激的话,会晃树。这说明怪物怕的并不是树,而是一种类似于规则怪谈的东西。 比如:遇到黑影怪物,寻找最近的树抱住,这样怪物就不会伤害到你。 抱树可比上树轻松多了。 苏冉见谢时青没事,小心翼翼地从树上下来。双脚落地时,苏冉示意容歧去抱树他旁边的树,由苏冉来进行这次的抱树空隙。 三人各自站在一棵树的旁边,彼此之间配合得游刃有余,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换同伴来抱树。 轮到容歧屏气时,谢时青和苏冉说着自己刚才的发现。 “你是说树林里有一口井?!”纵然刻意压制了声音,苏冉还是忍不住惊道。 “三人不抱树”这事儿还真是干对了!连井都出来了,这可是“二人不看井”! 容歧也惊讶,只是他和苏冉惊讶的点不太一样。 见谢时青松开环住树干的双臂,容歧赶忙抱住自己身前的这棵树,同时说道:“这有人在山林里挖井呢?”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一人不进庙,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树。”苏冉干脆把这句话直接告诉了他们。 “那四人呢?”容歧追问道。 他本来就是问着玩的,毕竟他们这也没第四个人在。 等等好像还真有第四个人。 容歧想起害他们进幻境的罪魁祸首。——戴龙凤玉佩的那个负心汉啊!!! 苏冉回答着容歧:“四人不回头。” 她显然也想到了龙傲天。 那人既然这么久都没出现,那大概率是当初选了和他们相反的那条路。 不然黑影怪物这么大的动静,没道理那人还能藏得住。 苏冉见时间差不多了,主动松开手,换谢时青抱树。 因为苏冉现在屏气不能说话,所以谢时青也就没问她是怎么知道这“四不”的。 “尉迟穗华那狗崽子应该是走的另一条路。”谢时青说出苏冉心中的猜想。 容歧一愣,脱口而出:“尉迟穗华是谁?” 谢时青:“.?” 你骂了这么久,恨得这么深,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 【啊!忘记告诉容歧龙傲天叫什么了。】 嘴上不能说话,苏冉的心声再次活跃了起来,可惜没人能听到。 苏冉记得容歧之前和她讲这段事时,他说过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只知道是个腰间佩戴龙凤玉佩的。 那会儿苏冉急于把人给对上,倒忘了告诉容歧对方的名字了。 而在破庙里时,又是在对人物特征,再加上苏冉平时一直是用龙傲天来称呼对方的,所以又没想起这回事。 谢时青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你不知道尉迟穗华是谁?” “我不知道.”容歧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谢时青口中的尉迟穗华就是他勾引的那个负心汉,他话说到一半又改了口,“我知道啊。” 谢时青:“.” 神经。 谢时青懒得和他交流下去,松开环住树干的双臂,换苏冉抱树。 苏冉有些心虚,没继续关于名字的这个话题。 然而容歧没放过她,转头看向苏冉:“你也知道吗?” 他大有一副“只要你给出肯定答案,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那苏冉当然摇头啊,无辜道:“我不知道啊。” 谁规定的要记住每个欠钱的人的名字。 “我只知道他戴着个龙凤玉佩。”苏冉说的。 容歧狐疑地看着苏冉,显然有些不太相信,但看见苏冉那肯定的神情,也没再说什么。 倒是谢时青留意着苏冉的举动,再瞧瞧容歧那副模样,心里冷哼一声。 还真是脑子缺根筋,别人说什么都相信。 谢时青在心里骂道。 “你发现的那个井离我们这儿远吗?”苏冉问谢时青,而容歧则主动地松开抱树的手。 “不是很远。”谢时青嗓音淡淡的,一点都听不出折腾了大半夜的狼狈,“是个枯井。” 苏冉不知为何,突然想到那个空襁褓所描述的背景故事。 “你说,这口井会不会和当初那个村庄有关呢?”苏冉问道。 虽然很不合理,可当时山神、活祭这种事都出来了,还有更不合理的吗? 把所以选项都排除,最不可能的那个就是答案。 谢时青意外地看了眼苏冉,点头道:“井口有一圈日期,刻的文字和襁褓上的相同。” 苏冉心里有一个.怪异的猜测,刚才想到这个的时候,甚至毛骨悚然了一下。 “那个背景故事里,那位母亲最开始不同意用自己的孩子去活祭,惹怒了山神。”说这句话时,一股莫名的寒意流窜在脊柱之间,苏冉刻意忽略这股不舒服。 她继续道:“在发现山神生气后,村民们便去讨伐那位母亲,就是在那次,那户人家遭遇了灭门。” “你说.”苏冉嗓音很轻,她抬头看谢时青,问道:“他们会把那位母亲的尸体藏在哪呢?” 谢时青迎上她的视线,两人视线相碰,都明白了对方的心中所想:“在井里。” 这口井在当时大概率不是枯井。 村民在失手打死母亲后,又再次杀害了这家的男人。 在两人都死亡后,分明可以就此罢手,可还是将两人的尸身砸成肉泥,这其中未免没有给山神谢罪的缘故在里面。 而给山神谢罪,自然要把结果给山神看。 山中的这口井,便是最好的选择。 除了这点之外,人迹罕至的山林也是抛尸灭迹的好地方,而山下的村民平日里又不靠这口井生活。 于是这口井,便是抛尸的最好场地。 “这群东西真是丧尽天良。”容歧被谢时青换下来,抱住树骂道:“果然穷乡僻壤出刁民。” 苏冉赞同:“确实很残忍。” 那户人家的遭遇很可怜,而眼下他们的遭遇,又何尝不可怜呢。 苏冉抬头望向山顶,问道:“翻过山是什么景象?” 谢时青摇头。 他刚才找到那口井便回头了,担心苏冉这边应付不过来,再加上前路未知,没必要再冒险。 “哎。”苏冉叹了口气,“还是没什么用。” 他们至今都不知道庙女的心愿是什么,只能在这和黑影怪物耗着。 可来都来了,不找到些线索,总觉得不甘心。 想不到线索,苏冉就开始想回去的路:“咱们能一口气憋着跑回破庙里吗?” 一路无声的话,这怪物应该不会发现他们进破庙吧? 容歧见谢时青有话要说,主动松开抱树的手,换他来。 谢时青说:“可以试一下这怪物的活动范围,是不是局限在山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好办了。 这山里的树从山脚一直长到山顶,每隔不远便有树挨着,完全够他们屏气移动。 如果不是的话那就等死吧。 从山脚跑到破庙的距离,哪怕是以谢时青的速度,所用的时间也远超正常人可以屏气的时间。 更何况这过程中还不能发出声音,那就更慢了。 “我来试吧。”谢时青主动道。 苏冉感动至极,朝他投去真诚无比的目光。 【大佬!不愧是大佬!】 这一路不管是发现枯井,还是各种危险的试验,都是谢时青来完成的。 (本章完) 第46章 冤家路窄 第46章 冤家路窄 苏冉忍不住想:大佬,这个家没了你得散! 谢时青不知苏冉心中所想,他目光落在靠近山脚的那几棵树上。 得选一个距离山下最近的树,这样怪物追过来时如果试验失败,也能及时抱住。 谢时青最终将目标定在他们来时第一眼看到的那棵足有两人合抱粗的树上。 这树足够结实,而且距离山下最近。 步子大的话,也就四五步的距离。 三人再次配合,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避开脚下的落叶和枯枝,有人憋不住了,就临时抱在旁边的树上休息一下。 只是这山林到处是落叶,怎么可能完全避开。 苏冉和容歧就好几次不小心踩在了落叶上,而发出的那一点点声音,也会吸引黑影怪物再次攻击。 好在几人已经有了经验,察觉到怪物被吸引时,也顾不上小心了,动作迅速地扑到旁边的树上抱住。 三人这般配合着,眼看就要到山下,变故却在此时出现。 这时容歧正在移动,谢时青抱住树开始计划等会儿的行动,苏冉抱着书发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惊动了这安静的山林,也惊动了苏冉他们周围的黑影怪物。 三人同时抬头朝声源处看去,只见一个蓝衣人快速朝这边跑来,而他身后,还跟了一个同黑影怪物一样,长着张人脸的白毛怪物! 被惊动的黑影怪物也向着那边奔去,两头怪物似乎是要前后夹击。 苏冉见那蓝衣人飞快跃过,猜到了他接下来的动作,来不及细想,当下松开了手中抱着的树干。 果不其然,那蓝衣人跃到了一棵树上,伸出一只手臂环住树干。 苏冉余光瞥见一只爪子在自己身旁不断挥舞,转头看去,是满脸生无可恋的容歧。 容歧:我要呼吸!我憋不住了!!! 容歧好不容易悄无声息地移到了一棵树旁边,正要喊人换自己抱树,三人就被这不速之客给打断了。 而众人抬头,在惨白的月色下,这人腰间的龙凤玉佩相当醒目。 容歧:“.” 我干你娘的尉迟穗华——!!! 这个扫把星,真是每次遇到他都没好事。 一个黑影怪物就已经够难缠了,现在竟然还引来一个白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现在尉迟穗华在树上,他怎么上去!!! 苏冉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尉迟穗华腰间的龙凤玉佩,她神色冷淡地收回视线,瞧着波澜不惊,仿佛是看到一个陌生人一般。 然而双手已经攥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一圈月牙状的痕迹。 纵然心里已经掀起惊涛骇浪,苏冉面上却一片平静。 她朝濒临崩溃的容歧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这边来。 容歧每走一步,就在心里骂一句尉迟穗华。 王八蛋、畜生、晦气玩意! 等容歧靠近的时候,苏冉主动抓住他的手,在容歧不解的目光中,指了指他们两个人,再指着眼前的树。 容歧懂了,这是要他们两同时抱住眼前的树。 眼前的这棵树没有两人合抱那么粗,但稍稍错位一下,也能让两个人抱住。 这样就不会触犯“三人不抱树”这条规则了。 握着手的这个姿势其实还是不太安全,很容易出现一点误差,导致两人不是同一时间碰到树干。 苏冉正想着换个动作,一边的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偏头看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谢时青,苏冉下意识松开了抓住容歧的手。 谢时青神色冷淡,看不出心中情绪,他朝容歧挥了挥手,示意他到旁边去。 容歧:“.” 神经啊!!! 然而谢时青冷着张脸面无表情的时候实在唬人,容歧这种时候也不想和他杠上。 ——再浪费一点时间,他就真要憋死了。 好在这棵树旁边就有一棵树,走三四步就到了。 容歧转过身,愤愤不平地走向那棵树。 情绪愤怒,脚下的动作却轻得不能再轻。 笑话,他可还是要活的。 现在两个怪物在这,可不得比之前更小心一点。 苏冉正在看容歧的动作,垂在身侧的手却忽然被人牵住。 苏冉低头一看,一双肤色冷白、指节修长的手已经扣住了她的手,手指穿插在指缝里。 是一个十指相扣的姿势,但掌心没有合到一起。 谢时青的指腹搭在苏冉的手背上,有些微凉,和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谢时青食指动了动,轻轻点在苏冉手背上,示意她别走神。 苏冉回过神,冲他点了点头。 这是准备好了的意思。 等容歧抱住他那边的树,苏冉和谢时青扣在一起的手同时按到树干上,两人动作一致地抱住了这棵树。 这下是四个人抱树了。 容歧将脸从树后探出来,想要与苏冉他们说话。 在他开口之前,苏冉腾出一只手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再向上指了指。 容歧了然,开始老老实实爬树。 为什么用老老实实这个词呢,因为前几次容歧都是直接跃上树,或者是借着助跑,脚蹬在树干上,继而上树。 但这次就不行了,如果他再像之前那样,在这过程中势必会形成“三人抱树”的局面。 然而站在树枝上的尉迟穗华没看到苏冉这个举动,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苏冉的背影。 他看见容歧的脸,惊了一下,道:“娘?!” 树下一黑一白两个怪物被尉迟穗华的声音吸引,纷纷站在树底下嘶吼。 尉迟穗华习以为常,低头看了一眼后,便再次看向容歧。 正如树袋熊一样往上爬树的容歧动作一顿,将脸偏了过去。 容歧抿着唇,仿佛全身心投入在爬树的氛围中。 谢时青撇头,疑惑地看向苏冉,用口型说:娘? 苏冉笑了一下,露出八颗牙齿,但也没解释。 她一只手抱着树,一只手拍了拍树干,示意谢时青先别问了,等他们都上树再说。有尉迟穗华在这,之前的试验显然不能再继续。 而在底下交流的话,虽然抱着树,但难保不会有什么举动激怒怪物。 眼下还是回到树上安全一些。 谢时青看着苏冉脚踩在树干上,刚抬了一步,就再次滑下来。 然而她并不气馁,坚持不懈地试了几次后,还是这个结果。 谢时青无声地叹了口气,蹲下身来。 他一只手还维持着环抱住树干的姿势,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苏冉的脚踝。 苏冉低头看去,只见谢时青神色平静,默默用口型说:踩上来。 苏冉掂量了一下自己的爬树能力。 嗯.毫无负担地踩上了谢时青的肩膀。 有了谢时青的助力,苏冉很快便安全爬上了树。等苏冉上去之后,他才攀住树干,迅速上了另一边的树枝。 几人这才第一次正式和不远处的尉迟穗华打了个照面。 尉迟穗华的脸色并不太好,尤其是在看见谢时青后,脸上的厌恶更是明显表露出来。 然而他现在的注意显然在容歧身上,他的视线快速略过谢时青,转而看向容歧。 尉迟穗华蹙着眉,又喊了一声:“你和娘什么关系?” 容歧第一反应是看向苏冉,后者朝她点了点头,神情坚定。 容歧:“.?” 这是什么意思?没懂。 妹纸,你下次表达能清楚一点不,咱俩没默契啊。 眼下四周安静,谢时青和苏冉都没开口的打算,只有尉迟穗华在等待着自己的答复。 容歧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再次遇到尉迟穗华,他的脸和当初扮作娘的那张脸,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只要眼睛不瞎,都能认出来这张脸。 容歧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酝酿了一番情绪,再开口时,已经是饱含愤怒,眼含怒火:“你就是那个辜负了我妹妹的负心汉?!” 面对突如其来的指责,尉迟穗华面露不耐,但很快便隐藏了下去,面上一派端方君子的模样:“我与娘只是君子之交,何谈辜负?” 君子之交! 他真说得出口啊,苏冉忍不住佩服尉迟穗华的不要脸。 连孩子都有了,竟然还君子之交! 当初的娘可不是怀着身孕被带到苏王府的吗,管他是不是幻境呢,你就说当时大家看到的是不是这样吧! “君子之交?”容歧重复一遍,又惊又怒,双眼不自觉地睁大。 饶是他最开始用幻境欺骗尉迟穗华,此刻也被他不要脸的程度给气到了。 “我妹妹怀着你的孩子,你跟我说你们是君子之交?!” 尉迟穗华顿了一下,脸上迅速闪过一丝惊讶的情绪,很快便再次恢复平静:“既然如此,我会给她一些银钱,让她打去腹中胎儿。” 尉迟穗华语气冷漠,仿佛对娘和他未出生的孩子漠不关心。 苏冉一面在心里唾弃,一面又觉得这才是原著中描述的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在原著中就是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她不知道苏棠到底是看上了他哪一点。 身边那么多青年才俊,不说别人,就单说苏王府那几位,哪个不比尉迟穗华好? 这么多年耳濡目染,审美竟然都没提高,反而降级挑了尉迟穗华这种货色。 原著中苏棠为尉迟穗华流产了三次,三次啊! 纵然修炼之人身体素质比普通人要好,可苏冉还是为这个数字心惊。 苏冉还记得第一次,是苏棠被人挟持,对方让尉迟穗华交出家族宝物,尉迟穗华自然不会同意。 换来的是苏棠险些被那伙人打死,腹中胎儿也当场没了。 最后还是苏轻尘带人将苏棠救了出来。 本以为这次两人就要决裂,可事后尉迟穗华假惺惺地挤了几滴眼泪,说那宝物是父母遗物,他怎能如此不孝。 苏棠心中难受,可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自然明白父母之恩大于一切。 看着眼前伤心落泪的爱人,苏棠心中不忍,便这样原谅了他。 这次第一次。 第二次是尉迟穗华的红颜知己,也就是他父亲生前好友的女儿。 尉迟穗华口口声声说对方只是他的妹妹,可却一次次跟对方举止亲密,甚至在某次中蛇毒后,两人滚到了一起! 也就是那次,两人一夜风流,一发即中,那位情妹妹有了孩子。 当时的苏棠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尉迟穗华找到苏棠,说要娶那个妹妹做平妻,和苏棠同起同坐。 这还不够,那妹妹演了一出大戏,在某次秘境中为救尉迟穗华身受重伤,灵根尽毁。 目的很明显了,那妹妹就是想挖走苏棠的灵根,让苏棠成为废人。 结果可想而知,面对尉迟穗华的恳求,苏棠同意了。 看到这里的苏冉简直惊呼:“这对癫公癫婆!” 这才第二次,还有最后一次。 第三次的时候尉迟穗华和那妹妹决裂,再次把苏棠哄了回来。 两人被仇家(尉迟穗华的)追杀的时候,怀着身孕的苏棠为尉迟穗华挡下一剑,当时已经被挖灵根,成为普通人的苏棠当场就去了大半条命。 而穿插在三次流产中间的,则是各种阴谋阳谋,包括了苏王府的落败,牧家的陨落。 苏棠第三次流产时,苏轻尘已经被挑断筋脉,苏修竹被喂下毒药,苏天流也被废去修为。 只是这些当时的苏棠都不知道,成为普通人后的苏棠一直被尉迟穗华当成金丝雀养,关在房间终日不能出门,怎么可能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苏棠为尉迟穗华挡剑的时候,以为自己的家人都好好的,而她自己也抱了必死的决心,她不想和尉迟穗华再纠缠下去了。 所以穿越过来的苏冉从来都没怪过苏棠。 苏王府的遭遇和苏棠没有关系,她也是受害人,真正的仇人,是尉迟穗华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苏冉恨不得尉迟穗华现在就被那两只怪物给咬死,隐晦地瞪了对方一眼,后槽牙磨得咯吱响。 忍住,忍住,现在打不过他。 尉迟穗华作为原著中的男主,纵然心思歹毒,行为让人不齿,可实力却是实打实的。 虽然有几次被苏轻尘盖过了风头,可那几次两人都不是正面交锋。 (本章完) 第47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第47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你还让她打胎?你是不是人!”容歧被尉迟穗华的厚颜无耻给惊到,声音也忍不住拔高。 苏冉被这声惊得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面上不动声色。 “你诱骗良家妇女,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简直不要脸!”容歧还在继续输出,做足了疼爱妹妹的好哥哥形象。 尉迟穗华眼里冷意划过,语气愠怒:“我与娘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算诱骗?” “况且家父已经给在下定下了婚约,父母之命不可违,我与娘的事只能就此作罢,倘若她愿意,我会好好补偿她的。”尉迟穗华脸上适度地流露出一丝隐忍的表情。 苏冉啧舌,小声和谢时青吐槽:“好不要脸。” 谢时青挑了挑眉,目光在尉迟穗华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上划过,而后点头赞同:“确实。”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苏冉小声说。 他们俩挨得极近,旁人只能看到苏冉和谢时青的脑袋挨在一起,却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容歧闭了闭眼,面露痛楚。 “他要放大招了!”苏冉双眼发光,等着看容歧演戏。 “补偿?”容歧仰起头,惨白的月色照在他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上,眼眸中含了些许晶莹的泪水,瞧着好不叫人怜惜。 “我妹妹被你抛弃之后无言见人,已经投河自杀了!”话音刚落,他眼角的那颗泪珠顺着脸颊一路滚落。 眼眶泛红的倔强模样,与当初的娘如出一辙。 尉迟穗华恍惚了一瞬,眼前的这少年和娘实在是太像了,刚刚的那个场景,他险些以为是娘在和自己说话。 而听到娘自杀,尉迟穗华震惊了一下,继而生出一点或是怜悯,或是惋惜的情绪。 尉迟穗华张了张嘴,面露不忍,开口道:“人死不能复生。” 苏冉看看容歧,又将头转过去看了眼尉迟穗华,最终又看向谢时青。 “怎么样?是不是我见犹怜?”苏冉问谢时青。 当初容歧在苏王府演哭戏的时候,好家伙,要不是提前知道内幕,她差点就要心疼容歧了。 谢时青眼神毫无波澜,看向苏冉时才带了点笑意,他应道:“适合去唱戏。” 苏冉:“!!!” 【同道中人啊!大佬脑回路和我一样!】 “是吧!就他这个长相和演技,去唱戏一定爆火!” 【重生之我靠演技在古代唱戏爆火!】 容歧说得声泪俱下,自己都要入戏了,眼神一瞥,就看到苏冉和谢时青的脑袋靠在一起,一看就不是在说什么好东西。 而此时此刻,苏冉还两眼放光地盯着他看。 容歧:“.” 有诈,这其中一定有诈。 容歧还想再说,尉迟穗华已经抢先一步开口:“如今我们身陷幻境,最重要的是找到线索破解幻境。” “你既然是娘的哥哥,这一趟我必然会护你平安,也算是圆了娘的心愿。” 苏冉没听懂这其中的关系,小声问道:“怎么就扯到娘的心愿了?按他那说法不是人已经死了吗?” “他这是不想落人话柄,想赶紧和娘撇开关系。”谢时青嗓音是一贯的冷淡。 不知是不是苏冉的错觉,总觉得谢时青在提到和尉迟穗华有关的事时,会变得格外冷漠。 “噢”苏冉若有所思,“那他在幻境里真的会护着容歧吗?” 这话说完,连苏冉自己都想笑。 就尉迟穗华这种货色,别说护着,不背后阴一把容歧就不错了。 当初的苏棠那么掏心掏肺对尉迟穗华,还不是照样被挖灵根废修为。 “你信他的话?”谢时青没直接回答,反问道。 “当然不信。”苏冉回答地很快,“他又不是什么好人,说的话哪来的可信度。” “我该如何称呼你?”尉迟穗华自认已经打好关系,问道。 容歧扯了扯嘴角,不太想说,但又想到苏冉之前说尉迟穗华在道归,那也隐瞒不了什么。 容歧不情愿道:“容歧。” 尉迟穗华没在意他语气中的不满,毕竟人家刚死了妹妹,他还是很体谅他人的。 而这时,尉迟穗华像是刚注意到苏冉似乎,看向苏冉这个方向,问道:“这位姑娘该如何称呼?” 一时之间,在场的目光都汇聚到苏冉身上。 苏冉眨了眨眼,也没有欺骗的打算,自报家门,脆声道:“苏冉。” 这时候撒谎没什么用,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拆穿。 如果一切都按照原著剧情来的话,现在尉迟穗华和苏棠还没有交集,和苏轻尘倒是间接接触过几次。 嗯.然后尉迟穗华单方面觉得苏轻尘抢了他的风头,是故意和他作对。 直到过年之后的那个新学期,因为苏天流的缘故,原著中的男女主才算正式相识。 苏冉既然已经有年后去道归的打算,那也必然会和尉迟穗华打交道。 或早或晚的事罢了,撒谎没什么必要。 听到苏冉的回答,尉迟穗华有些意外,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姓苏可不常见。” 他若有所思的意思太过明显,在场的其余几人都听出来了。 偏偏苏冉一脸无辜,说道:“挺常见的呀,这不是大姓吗?” 尉迟穗华:“.” 谢时青噗嗤一声笑出来,有意给尉迟穗华难堪。 “井底之蛙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谢时青语气嘲讽。 “谢时青!”回应他的是尉迟穗华的一声怒斥。 谢时青本人不以为意,轻飘飘投去一个白眼。 “我倒是认识几个姓苏的人,不知苏姑娘认不认识苏轻尘?”尉迟穗华意识到和苏冉沟通不能拐弯抹角,得直着来。 “认识啊。”苏冉回答得也很干脆,“我大哥。” 一石惊起千层浪! 尉迟穗华前些天得到消息称苏王府流落在外的小女儿被找了回来,没想到就是眼前这姑娘。 苏王府另外几兄妹的长相都酷似苏玄仁,很有其父风范。 但苏冉不一样,她像是结合了父母所有的优点,在这个基础上更进一步。 所以一眼看去,苏冉和苏王府的众人并不是很像,但细细品味之后,又会发现其中的神似之处。 尉迟穗华面色复杂,最终化成一抹和善的笑:“我与你大哥是同窗,既然你是他的妹妹,那也就是我的妹妹。” 苏冉:“!!!” 【还能这样?!】容歧:“!!!” 好不要脸的人!他这个“娘”的哥哥还在这呢! 尉迟穗华这就当着他的面找下一个妹妹了?! 苏冉和容歧都一脸震惊,倒是谢时青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的模样。 苏冉在空隙中朝谢时青投去佩服的一眼,不由感慨道: 【大佬不愧是大佬,好淡定啊。】 而尉迟穗华不知苏冉心中所想,好似只把她当成好友涉世未深、天真无邪的妹妹一样。 “你大哥不在,我理应保护好你。”尉迟穗华说。 【天呐,又要保护容歧,又要保护我,你保护得过来吗?】 【别到时候把我俩一人捅一下。】 “诶。”苏冉面色懵懂,“不用啦,我大哥不让我和生人接触。” 【搞笑,我大哥这会儿都不认识你!】 【嗯也不能说是不认识,应该听过他的名字,但还没接触过。】 苏冉毫不留情的拒绝让尉迟穗华的脸色不太好看,但他很快就换成刚才那副笑脸。 “你孤身在外,是该警惕些。”尉迟穗华像是真心为苏冉欣慰一般,然而下一瞬又话锋一转,“别被某些心怀不轨的人哄骗了就好。” “谢时青。”尉迟穗华将话语中的敌意对准谢时青,“你在学院里行事诡辩莫测也就罢了,我不与你计较,但我不允许你伤害苏姑娘。” 苏冉:“.啊?” 容歧:“.啊?” 苏冉和容歧两人站在各自的树枝上,隔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因为尉迟穗华的这番话而出现的呆滞情绪。 在场唯二镇定的,大概也只有说出这番话的尉迟穗华,和他口中行事诡辩莫测的谢时青。 这世上像他们这种的老实人已经不多了啊。 谢时青没理他,只是看向苏冉,轻声问道:“你也觉得我是坏人吗?” 苏冉果断摇头:“你是好人!” 【这种情况怎么能当墙头草呢!当然要坚定地抱住当初选中的大腿!】 苏冉之所以这么相信谢时青,除了自身的感觉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原著中没有提到过谢时青。 呃.也可能提过,但因为篇幅不多,没什么记忆点,所以苏冉给忘了。 但这同时也让苏冉放下了心,既然没什么记忆点,那就说明这个角色没干什么出格的事。 ——至少比尉迟穗华好。 原著作者在写这篇文的时候,主次不分,行文混乱。 一会儿将所有笔墨都给了男女主,好似其他配角都只是背景板一般。 一会儿又把无关人员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 比如牧正平和娘的那段,竟然写了整整几千字,苏冉至今都不知道这段剧情的作用是什么。 有很多厉害的人物,在这种叙事方式下,只出来打过一次酱油。 所有人都得为原著男女主让路,准备一点来说,是所有人都得为尉迟穗华这位原著男主让路。 “苏姑娘!”尉迟穗华急了,语气中的不赞同几乎要溢出来,“你别被他这张脸给骗了!” 尉迟穗华这么说没什么别的原因,纯粹是谢时青长了张好脸。 ——一张魅惑众生,很容易骗取小姑娘信任的脸。 尉迟穗华理所当然地认为苏冉是被谢时青的那张脸给欺骗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嘛,喜爱好看的事物也正常。 几次交谈下来,就属尉迟穗华最为激动,那两只人脸怪物便也一直围在尉迟穗华所站的那棵树下。 怪物的嘶吼声不绝,其中一只甚至还在用尖锐的爪子磨着树干。 容歧听那摩擦声听得头皮发麻,对尉迟穗华说:“你赶紧消停会儿吧。” 话音刚落,容歧便敏锐地感受到一道阴鸷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 然而抬头看去,只见尉迟穗华露出略带歉意的表情,说道:“抱歉,是我鲁莽了。” 因着刚才的感觉,容歧眉心微蹙,没再说话。 苏冉和谢时青站的这棵树离尉迟穗华还有些距离,两人将头偏向另一个方向,只留给尉迟穗华两个黑黝黝的后脑勺。 “他对你敌意怎么这么大?”苏冉压低声音问道。 【不应该呀,这才前期呢,尉迟穗华就树敌这么多了?】 “他嫉妒我长得比他好看。”谢时青哼笑一声,理所当然道。 苏冉:“!!!” 【竟然这么肤浅!】 不过—— 苏冉又回头看了眼尉迟穗华,然后视线明晃晃地落在谢时青脸上,真挚道:“他确实没你好看。” 尉迟穗华的长相很符合龙傲天这个词,是很传统的阳刚相,端着的时候确实有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而谢时青却和他截然相反。 他一看就像个反派。 还是个不好惹的大反派。 但苏冉从不以貌取人,尤其是长得像谢时青这般好看的人。 谢时青和容歧那种妩媚惑人的风格不同,容歧人如其名,给人的感觉就很像一枝娇艳欲滴的朵。 而谢时青却像腊月里湖面上浮着的薄冰,冷漠、不近人情,富有攻击性。 谢时青听到这话,笑得更高兴了。 这回是真心实意的笑。 苏冉:“我们这样背后议人外貌会不会不太好?” 谢时青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道:“不算背后,这不是当着他面说的吗?” 毕竟他回苏冉的时候可没压低声音,谢时青确信自己说的话尉迟穗华都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要面子假装听不到而已。 苏冉不知这其中关窍,严谨道:“也算吧?我们不是背对着他吗。” 容歧站在不远处,看苏冉和谢时青说话,尤其是谢时青还笑得那么开心。 说什么啊!我也要听! 容歧脖子都快伸断了,只听到谢时青说尉迟穗华嫉妒自己长得不如他好看。 这是容歧为数不多赞同谢时青的话了。 (本章完) 第48章 老祖宗传下来的 第48章 老祖宗传下来的 现在的局面就是,苏冉和谢时青站在同一棵树的左右两根树枝上,两人当着尉迟穗华的面悄悄说他的坏话。 容歧站在苏冉这棵树前面一点距离的树上,仰着脖子往那边看。 尉迟穗华站在苏冉他们后边一点距离的树上,此时正神色阴沉,面色如墨。 在他看来,苏冉心思单纯,完全是谢时青这个诡计多端的人在诱骗苏冉,致使苏冉对他印象这么差。 随着月亮再一次从云层里出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尉迟穗华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 倒是苏冉抬头看了眼泛着清辉的月亮,心里涌上一股诡异的感觉。 她秀眉微蹙,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开口:“这月亮的位置怎么一直都没变?” 苏冉想表达的意思是,她觉得不管他们怎么移动,这天上的月亮始终都在同一个位置,就好像是挂在天上的摆件而已。 而那些厚重的云层,会动,但也只是按照某个频率循环。 比如每隔半小时,月亮便会被云层遮住一次,这个过程大约是五分钟。 以此循环。 谢时青听懂了苏冉想表达的意思,他那双泛着冷意的眸子朝苏冉口中不会动的月亮瞥去一眼,再开口时冷意已经消散,夸奖道:“观察得挺仔细。” 这回他们说话没刻意避着尉迟穗华,所以容歧也听清了苏冉说的话。 他仰起头,朝天上看去。 视线聚焦在那轮圆月上,渐渐地便有些移不开眼了,就想这么一直看下去。 “容歧——!”一道声音将容歧惊醒。 容歧低头看去,自己的一只脚已经离开树枝,停留在半空之中,要是苏冉再喊晚点儿,他就要跳下去了! 这个认知让容歧惊出一身冷汗,他敛下眼眉,控制着自己不去看那诡异的月亮。 “你怎么了?”苏冉也被容歧刚才那副举动吓得不轻。 他跳下去就算了,只要反应够快,还是可以抱住树的,不至于被底下那两个怪物夺走性命。 可问题不在这啊! 刚才容歧要是真跳下去了,那抱树的就变成三个人了! 苏冉也说不清为什么,她对“三人不抱树”这种情况很恐惧,像刻在基因里的密令一般。 “你刚刚想什么呢?”苏冉见容歧也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还愣在那里,似乎对自己刚才的举动毫无所觉,不由又问了一遍。 容歧总算找回状态,心有余悸地看了眼脚下的空地,而后又往树干那里贴近了一点。 容歧:“那月亮不对劲,别看它!” 容歧不觉得自己会走神到这种地方,刚才的举动分明是被魇住了。 有些幻境是具有这种能力的,可以蛊惑心神。 容歧觉得他们现在面临的处境有些棘手,这个幻境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出去。 尤其是现在还扯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你背后捅刀子的尉迟穗华。 此时此刻,容歧很想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诉说着自己的心境。然而想到刚才的遭遇,还是默默垂下了脑袋。 算了,表达情感不如小命重要。 只是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啊!!! 在破庙里被吹冷气的是他,因为骂了一句而被人脸怪物恐吓的是他,现在被月亮蛊惑的还是他! 容歧不想接这什么所谓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了,他就想平平安安、全须全尾地活着出去。 “你这.”苏冉也想到了容歧的这一连串遭遇,表情复杂,“你人还怪好的。” 【以身试险的大好人啊!】 容歧:“.” 如果可以有选择的话,我也不想。 “那月亮确实不会动的话,这个幻境里的时间还会流动吗?”苏冉发挥好奇宝宝体质,继续真诚发问。 【这种无限流闯关,往往都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当炮灰!】 【真正的大佬,都是掌握一手情报的!】 苏冉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她这种即便穿书也只是穿到剧情还没展开就下线的炮灰身上的人,当然不会是传说中的天选之子啦! 但这里的其他人可不是,容歧看起来是这里最没人权的人,然而即便是他,也掌握了不少生存技能。 更何况.还有尉迟穗华呢。 苏冉是不相信尉迟穗华说的会保护自己,但这人毕竟是男主,总不会死在这个幻境里。 只要别越过他,跟在尉迟穗华身后混,总能出去的。 “恐怕不会。”回应她的是容歧,“我们在破庙里半天了,挖那口棺材就费了不少时间,也没见天色有什么变化。” 虽然外在环境没变,但有些敏锐的人不靠这些也能感受到时间的流动。 容歧没那么敏锐,但再迟钝的人,也能感受到两三个时辰的流逝吧? “破庙?”尉迟穗华在容歧说出这句话之后发出惊呼,语气也有些着急,“你们刚才都遇见什么了?” 容歧一顿,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他防备地看了眼尉迟穗华,目光中的不信任毫不掩饰。 尉迟穗华此刻也顾不上这些了,继续道:“眼下这种情况,我们只有团结起来,交流各自掌握的信息,才能尽快出去。” “公子,现在实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尉迟穗华说。 苏冉在一旁看着,暗自称奇。 【不愧是两句话哄得我姐挖灵根的人,就是会洗脑。】 【他这种,不去当销售可惜了,实在是埋没人才啊!】 “那你先说啊!”容歧不为所动,不吃他的激将法,“你先说说看你刚才都遇到了什么。” 这回轮到尉迟穗华沉默了,他有所顾忌地看了眼谢时青。 谢时青当即开始嘲讽:“怎么?轮到你说就开始装死了?” “不是说要交流各自掌握的信息?”谢时青的攻击力不减。 尉迟穗华猛地朝谢时青看过来,而谢时青毫不畏惧,淡淡地瞥过去。两人视线相撞,空气中的火药味简直要爆炸! 最终还是尉迟穗华败下阵来,冷声道:“我方才也看见了一座破庙。” 他看得出来,苏冉和容歧现在都向着谢时青。 尉迟穗华当然知道他们先前并不认识,只是推测在幻境里,谢时青运气好,比自己更早结识了苏冉和容歧。 “那你进去了吗?”这话是苏冉问的。 尉迟穗华对上苏冉态度便好了许多,甚至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那庙瞧着诡异,孤零零矗立在一片空地之上,但在下还是进去查探了。” 苏冉:“.” 【好奇怪的语气,跟我说这么详细干什么?好像以前遇到的那种装逼男。】【说起来,尉迟穗华在原著里的男主形象不是高冷男神吗???】 原著里在尉迟穗华和苏棠初期接触的剧情中,尉迟穗华一直都是以高冷可靠的形象出现,话很少,但一开口就是大佬出场的稳重感。直到剧情慢慢发展,他才逐渐暴露本性。 那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他都快和谢时青骂起来了啊! 而且谢时青比起尉迟穗华,更像一朵高岭之啊! 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尉迟穗华和谢时青哪个更可靠。 不仅苏冉,容歧也是:“.” 死男人,这幅孔雀开屏的样子作给谁看呢?! 此时此刻,容歧对尉迟穗华的厌恶达到巅峰。 “噢”苏冉没让尉迟穗华冷场,应道。 但她觉得,自己就算不回应,尉迟穗华这种人也不会让自己冷场。 “那你进庙之后都看见了什么?”苏冉问道。 “那庙很破,连庙门都没有,庙中佛像也尽数倒塌。”尉迟穗华在正事上也不再含糊,尽量详细地描述着:“前殿的角落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古文字。” 说到这里,尉迟穗华略带惭愧地说道:“可惜我学问不精,不通古文,没看不懂那石碑上刻的文字是什么意思。” 不等苏冉夸他谦逊有礼,谢时青就冷哼一声,不咸不淡地开口道:“有点自知之明。” 他就差直接骂尉迟穗华废物了。 “谢时青!”尉迟穗华也成功被他激怒,伸出手隔空愤怒地指着谢时青。 “哎——”苏冉适当地出来劝架,“尉迟哥你继续说。” 其实说劝架也不太准确,她和谢时青更像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尉迟穗华对这声哥很受用,当真不和谢时青计较了,反而清了下嗓子,继续道:“前殿中没什么特殊的,倒是那后殿,有一口.” 尉迟穗华语气迟疑,像是不愿意再继续往下说。 “棺材?”苏冉替他说出来。 这个词容歧刚才也说过,尉迟穗华之所以不愿意开口,恐怕是意识到了他们刚才的所见所闻,大抵都是相同的。 “是。”尉迟穗华收敛好情绪,又接着道:“那棺材原本埋在后殿中,我去后殿查看的时候发现有个土堆,觉得不对劲,这才有了后续。” 苏冉问:“你挖的过程中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尉迟穗华:“这倒没有,那东西来历不明,我一直小心翼翼,全程都没有触碰到棺材。” 苏冉了然地点头。 难怪了,人家尉迟穗华足够谨慎,压根就没碰到过棺材。 所以也就没听到那一串串的魔音。 苏冉朝容歧投去复杂的一眼。 【兄弟,我该怎么说你呢?】 容歧:“.” “我在庙中实在找不到别的线索,便打开了那口棺材,本以为会看到一具白骨,谁知道里面只有一副襁褓。”尉迟穗华还在说:“那襁褓里面也有字。” 再往下他就没说了。 这还有啥可说的?他不认识那字啊! 说出来再让谢时青嘲讽一遍吗?! 尉迟穗华真是疯了才会继续往下说。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说不说那句已经无所谓了,苏冉也没强求他事无巨细地都说一遍。 【不对啊!!!】 苏冉猛然意识到不对劲来,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窜天灵盖,看向尉迟穗华的目光也带着恐惧。 谢时青敏锐察觉到苏冉的情绪转变,朝她看去:“怎么了?” 苏冉缓缓转过头,语气跟要哭出来似的:“你还记得我刚才说的吗?” 【一人不进庙啊!!!】 【那尉迟穗华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还是活人吗?】 【这个人真的是尉迟穗华吗?!】 苏冉不敢再细想下去了,她快吓死了。 谢时青也反应过来,他示意苏冉换个方向,别正对着尉迟穗华,然后压低嗓音问道:“你那段话是从哪听来的?” 苏冉也跟着压低声音:“老祖宗传下来的。” 谢时青:“.” 姑娘,你是会让人沉默的。 谢时青不欲再问,但他选择相信苏冉。 “离他远点,尽量别和他单独接触。”谢时青嘱咐道。 与此同时,他也因为苏冉的话,而对尉迟穗华更加防备。 另一棵树上的容歧见苏冉和谢时青换了个方向,正对着自己,然而又压低声音说悄悄话。 容歧顿时悲从中来,甚至生出一股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觉。 我们不是一伙的吗?你们俩这就开始当面孤立我了?! 苏冉有心告诉容歧,但是他们现在隔得这么远,如果容歧听到,那尉迟穗华势必也能听到了。 于是,苏冉只是对容歧投以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容歧:“.” 什么意思?好冷漠的眼神。 明明我们才是同生死共患难的伙伴,不是吗?! 苏冉:“.” 【队友看不懂我的眼神怎么办!急急急!】 “你小心点!”最终,苏冉对容歧喊出这句。 尉迟穗华不明所以地看着苏冉的举动,盯着她的后背,问道:“苏姑娘?” 苏冉顿时浑身僵硬,不想回应,又不敢不回应,生怕尉迟穗华下一瞬就变成了吃人的怪物朝她扑过来。 “怎么了?”苏冉问。 “你刚才似乎很害怕。”尉迟穗华没错过苏冉脸上突然出现的恐慌情绪,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尉迟穗华没想到是自己身上出了问题,他只以为是苏冉在庙中了受了惊吓,而自己刚才说的话,则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 (本章完) 第49章 普天之下最不要脸之人 第49章 普天之下最不要脸之人 “我……”苏冉张了张嘴,面上适当地流露出一丝后怕的情绪,嗫嚅道:“想到了在庙里的遭遇,有些害怕。” 说罢,眼睫轻颤,眼神中闪着惶惶不安,周身散发出一股柔若无骨的气质,犹如一朵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白。 熟知苏冉的容歧看得目瞪口呆。 他转而去看谢时青的反应,企图通过看到谢时青的错愕进而得到安慰。 可惜他的算盘落空了。 谢时青冷着张脸,看不出丝毫情绪。 而苏冉的演技还在继续,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刚才遭遇了巨大的折磨。 眼眸中似乎含了星点的泪水,眼角微红,害怕的情绪似受惊的小白兔。 尉迟穗华不清楚苏冉之前的行为,在他眼里,苏冉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突然进入到恐怖诡谲的幻境里,难免害怕。 想到这,尉迟穗华不由对谢时青和容歧产生一股怨怼的情绪。 这两个人竟然也不知道护着苏冉一点,真是没有半分风度。 放任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在这危险重重的幻境,他们就是这么作为的? “别怕,冉妹妹。”尉迟穗华抬了抬手,似乎是要安抚苏冉,然而他们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导致尉迟穗华的这个动作便显得格外滑稽,但他本人并没有感觉到不对劲。 尉迟穗华神情柔和,那双风流眼看着苏冉,语气轻和:“既然我已经遇到你,接下来的行程中你便不必害怕,我自然会护着你。” 说到这,尉迟穗华冷哼一声,话锋一转:“不像某些人,一点男人的担当都没有。” 谢时青:“……” 容歧:“……” 苏冉嘴唇紧紧抿着,似乎是在极力控制着情绪,嘴角的笑险些压不住。 谢时青没错过苏冉脸上微小的情绪,突然有些同情不远处的尉迟穗华了。 你骗了这么多年人,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骗吧? 苏冉的演技还在继续,她回忆着当初容歧在苏王府演的第一出戏,脸上适当地流露出一抹娇羞的笑,应道:“多谢尉迟哥哥。” 总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的容歧:“……?” 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近距离观看苏冉表演的谢时青:“……” 你们三演技都挺好的,要不去凑一出戏吧。 尉迟穗华又安慰了几句苏冉,便开始进入正题。 不过他到底顾虑到苏冉的情绪,没再追问他。可尉迟穗华也不想和谢时青说话,于是这个交流的任务便落到了容歧的头上。 原本正好好看戏的容歧:“……” 够了!怎么又是我! 你的冉妹妹情绪不稳定,难道我就稳定了吗! 容歧自己还因为刚刚演娘的戏哭过,现在尉迟穗华竟然能毫无芥蒂地和自己谈正事。 容歧庆幸他没有一个真的叫“娘”的妹妹,不能遇到尉迟穗华这种人,他就算拼了命也要拉对方下地狱。 “你问我干什么?”容歧语气不善,凶巴巴的,指着不远处的谢时青,“你怎么不问他?” 然而尉迟穗华只盯着他看,压根就没看他指着的谢时青。 被他指着的谢时青也一点反应都没有,百无聊赖地看着树下的人脸怪物。 容歧:“……” 我恨你们!!! 脱离了苏王府,容歧依旧是一个被压榨的廉价劳动力。 尉迟穗华也不说话,就沉沉盯着容歧看,等待着他的答复。 最终还是容歧被迫挑起交流的重担,在开口之前,他瞥了一眼苏冉和谢时青,看见苏冉朝自己狡黠一笑,容歧重重瞪了回去。 “我们在庙里遇到的那个棺材,会叫。”容歧说。 “会叫?”尉迟穗华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怎么叫的?什么样的叫声?触发机制是什么?” 听着他一连串的问题,容歧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就不能慢点问吗?急什么。” “挖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它就会发出怪叫,那种……婴啼?”容歧显然也不愿意回顾这段记忆,表情不太好看,“混着哭声里的还有笑声,总之很诡异。” “被碰到就叫么。”尉迟穗华若有所思,又问:“那你们拿襁褓的时候呢?叫了吗?” 容歧:“这倒没有。” 尉迟穗华脑中想过了无数猜测,企图把这些线索串联起来,然而一无所获。 他挫败下来,问道:“还有没有别的不对劲的地方?” 容歧慢慢回忆着,突然后背一寒,不愿意再开口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回忆起被吹冷气的时候,后背都会发寒,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了一样。 可伸手往后颈摸去时,那边的温度高得吓人。 容歧这么想着,又是冷不丁打了个哆嗦,他手扶着树干,看向苏冉那个方向,有些欲哭无泪。 我想和你们在一棵树上,我害怕啊啊啊啊啊啊!!! 容歧脸上表现出来的恐惧情绪比起刚刚的苏冉更甚,这让尉迟穗华更加好奇起来,他们刚才到底遭遇了什么。 尉迟穗华回想起自己的遭遇,除了那破庙处处透着诡异,倒也没有什么别的不对劲之处。 “你怎么了?”苏冉见容歧一副见鬼的模样,不由问道。 别是又被魇住了吧? 【容歧真的……我哭死!】 【明明大家一起干的事,偏偏每次都是他最倒霉。】 “没什么。”容歧摇了摇头,尝试着动了一下手指。 嗯……还能动。 不是像在破庙里一样全身不能动弹。 容歧稍稍松了口气,回道:“就是有点后怕。” 苏冉了然地点头,同情容歧的遭遇,但也没说什么。 【我还是小心点,万一说错了什么话,盯上容歧的那个东西转头找上我怎么办。】 容歧不知道苏冉心中所想,他只看到了伙伴对自己的关心以及信任。 呜呜,关于他的情绪,信任他能够自己处理好。 “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尉迟穗华看着他们的互动,心里抓心挠腮。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容歧等那阵寒意消散之后,便回道:“我在破庙里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一靠近后殿就后背发寒。” “后来还总感觉有冷气吹在我的脖子旁边。” “最诡异的是,在前殿的时候,我有一次全身不能动弹。” 容歧说起这个就一阵后怕,要不是谢时青嫌自己挡路推了自己一把,他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这么想着,容歧连带着看谢时青都顺眼起来。 这人虽然嘴毒喜欢压迫人,但还算有点用。 嗯……比尉迟穗华有用。 容歧越说,尉迟穗华的眉头就蹙得越深。 如今显示的种种,都在彰显这个幻境有多诡异和危险,在他们心中压下了一把名为“恐惧”的刀。 而除此之外,别无进展。 尉迟穗华是第一次进幻境,但不是第一次听说。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听人说起过真身幻境。 这种幻境一直都是以禁术的形式存在,所有人提起这个都是避之不及。 而现在,竟然有人明目张胆地用这种幻境。甚至还把……尉迟穗华抬眸看了眼苏冉,甚至还把无辜之人卷入进来。 尉迟深知这次幻境是针对自己而来,至于谢时青。 呵。 尉迟穗华在心里冷笑一声,谁让这个贱人非要跟他过不去。 谢时青被卷入幻境,在尉迟穗华看来完全是活该,他巴不得谢时青就死在这个幻境里,省得他出去还要再想办法对付他。 要出这种幻境,必须要找到“任务”,完成幻境布置的任务,才能成功出去。否则只能在这里困到死,因为这种幻境一旦开启,哪怕是布阵的人,都无法从外破解幻境。 可现在他们连任务是什么都不知道! 尉迟穗华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他还有大业尚未完成,怎么能折戟在这个幻境里。 尉迟穗华将现在知道的细节再次在脑中回忆了一遍,不死心地问道:“你们知道那石碑上写的是什么吗?” 他这么问本来不抱希望,如果对方知道,早就在他说不认识的时候说出来了。 可谁知,出乎尉迟穗华意料的,是苏冉说:“知道啊。” 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 那你不早说啊!!! 尉迟穗华对着苏冉那张无辜的脸说不出责怪的话,就去问其余两人:“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们不早点说?!” 谢时青一脸冷漠,压根没把他当回事,只是在人脸怪物再一次嘶吼的时候,淡淡地说:“我劝你还是声音小点,你快把它们激怒了。” 尉迟穗华刚才的声音太大,导致树下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人脸怪物再一次躁动起来。 谢时青现在没有和尉迟穗华分享他们试验结果的打算,只冷漠地提醒着。 废话,那可是他们用生命试出来的,怎么可能就这么告诉尉迟穗华? 谢时青答非所问,但尉迟穗华看着又重新围在他这棵树下的人脸怪物,到底还是安静下来。 他压着声音,看向容歧,语气不善道:“我当你是娘的兄长,才格外尊敬你,谁料你竟如此分不清轻重。” 容歧:“……?” 大哥,你啥时候尊敬我了? 从刚才到现在不是一直把我当工具人吗?动不动就对我横眉冷对? 苏冉无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容歧真的……咋这么倒霉啊?干啥都能被当成活靶子。】 “放你娘的屁!”容歧在沉默中爆发,挤压依旧的怨怼情绪在此刻得到了释放:“你说说来,你什么时候尊敬我了?” “是你动不动就说我分不清孰轻孰重?还是你对我这幅上位者的态度?” “对不起我妹妹的人是你!现在应当低声下气的也是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还企图给点钱就把我打发了?我是那种……” “那你要多少钱?”尉迟穗华打断了容歧的滔滔不绝。 容歧一顿,脸上的愤慨之意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他问道:“你能给多少?” 苏冉:“……” 【得亏你不是真的有个妹妹。】 谢时青:“……” 尉迟穗华最怕有人用情谊这种东西缠着自己不放,如果单纯用钱来解决,再好不过了。 “你要多少?”尉迟穗华眯了眯眼。 倘若容歧狮子大开口,他也未尝不能让他永远留在这幻境当中。 “十万两白银。”容歧说。 尉迟穗华脸色不虞,显然不太满意这个结果,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的范围。 更何况……苏冉还在场。 尉迟穗华不欲在苏冉面前留下抠门的形象,当下便咬牙点头同意了。 容歧狐疑地挑眉,不信能这么顺利,问道:“你真给?” 这回尉迟穗华是真气笑了:“你当我尉迟穗华是什么人?” “怎么,你敢要不敢拿?” 容歧冷哼一声:“有什么不敢拿的,这是你欠我妹妹的。” 说到这,容歧又陡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苏冉说尉迟穗华欠他们家钱! 这尉迟穗华连十万两白银都能说拿就拿,却欠苏冉家钱不还。 不还,那肯定是没能力还。 这得欠多少啊??? 容歧震惊了,看向尉迟穗华的目光中也带着探究。 “现在你该跟我说那石碑和襁褓中的文字了吧?”尉迟穗华不想和他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不清,将话题引回古文字。 容歧见好就收,于是把谢时青当初翻译给他们的内容,再给尉迟穗华说了一遍。 尉迟穗华静静地听完后,还是心里不爽,又问了一遍:“那你们刚才为什么不说?” “你也没问呀。”回答他的是苏冉。 尉迟穗华一噎:“……” 这种事还要我问?不应该你们主动交代吗? 然而看着苏冉清澈的眼眸,尉迟穗华只能作罢。 罢了、罢了,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 看着尉迟穗华吃瘪的模样,容歧在心里拍手叫好。 就是!你自己没问,还在这叫叫叫,叫什么呢? 自己学识浅薄,还这么理直气壮,当真是这普天之下最不要脸的人! (本章完) 第50章 同病相怜 第50章 同病相怜 “你确定你没翻译错?”尉迟穗华还是没完全放下心,他始终对谢时青保持着防备。 谢时青才不惯着他,巴不得尉迟穗华赶紧滚蛋,冷声道:“不信拉倒。” 他这个态度,倒是让尉迟穗华相信了几分他们的话。 苏冉:“……” 【这……这龙傲天,是抖爱慕啊!】 【好话不听,非得冷嘲热讽才行,雾草,谢时青!你让他爽到了!】 “按你说的内容来看,这幻境的破解之法便是完成庙女的心愿,而这庙女,十有八九就是那襁褓里的女婴?”尉迟穗华细细琢磨着庙女的背景故事。 “可现在女婴不知所踪,连白骨也未见到。”尉迟穗华说出自己的疑点,“如果有关庙女的故事属实,那庙女呢?为何不见庙女的踪迹?” “你问我们?”容歧嗤笑一声,“难不成我们把那堆白骨藏起来了?搞笑。” 闻言,尉迟穗华浓密的眉头微蹙,但到底维持住了表面风度,道:“公子何必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在下并未怀疑你们做了手脚。” “说起来……”一道甜脆的嗓音响起,苏冉视线略过尉迟穗华身后的山峰,最终定格在他身上,问道:“进入幻境的那条岔路,你走的是哪边?” 尉迟穗华愣了一下,回道:“右边。” “啊……”苏冉鸦羽般的睫毛低垂,遮住了眼里翻涌的情绪,再抬眸时眼底已经是一片清澄,“我们走的左边诶。” 两方人走的截然相反的路,所遇到的事物竟然都是一样的。 而破解幻境的任务只有一个,既然破庙的构造是一样的,那也可以说明真正关键的点不在破庙。 如果想要破解幻境,恐怕要在这山中继续寻找了。 毕竟两座破庙都通向这山。 苏冉能想到的,尉迟穗华自然也想到了,这也是尉迟穗华相信他们不会动手脚的原因。 毕竟大家遇到的东西都一样,无非是他看不懂那石碑和襁褓上的古文字。 除了翻译虚实,你还能动什么手脚呢? 在遇到尉迟穗华之前,他们无法得知另一条路的光景,所以也就没想到这层。 现在得知两条路的场景是一样的,在场的几人除了苏冉,都或多或少对幻境有些了解,自然也知道了破解幻境的关键所在。 谢时青当即便放弃了回破庙的想法。 原本尉迟穗华在这边,他们想要继续刚才的试验还需要多费些工夫,现在倒不用这么麻烦了。 直到此刻,谢时青依旧没有告诉尉迟穗华“三人不抱树”的打算,原因很简单,他怕尉迟穗华利用这点阴他们一把。 到时候他们三人就全军覆没了。 现在看来,尉迟穗华大概也摸索出了人脸怪物不会上树的规律,至于其他的……恐怕也没多少。 毕竟他可不会忘了尉迟穗华刚才是如何被白毛怪物狼狈追杀的。 如果知道了屏气且安静的条件下,怪物是不会注意到自己的,那尉迟穗华何必把自己搞那么狼狈呢? 谢时青在心里骂了声尉迟穗华蠢货,面上也没什么好脸色。 苏冉习惯了谢时青的冷脸,没把他的这一变化当回事,只说道:“那我们就先不回破庙了,去你发现的那口井看看吧?” 谢时青没什么异议,他们原本的打算就是试完怪物的活动范围,就去看看那口井。 现在计划有变,当务之急是先把这山里的线索给找出来。 容歧在经历破庙不能动弹之后,唯一的要求是他不要单独行动,别的都好说。 见苏冉这么提议,也只是点了点头。 只是尉迟穗华,在听到苏冉的话后,再一次皱眉出声:“井?” 不难听出他话语中藏不住的错愕。 在场没人回答他,尉迟穗华也不在意这个,他再一次问道,甚至提高了不少音调:“你们怎么没人告诉我?!” 嗯……似曾相识的场面。 刚才尉迟穗华知道他们(准确来说是谢时青)看得懂石碑和襁褓上的古文字时,也是这副反应。 【这种事你们竟然不提前说?现在是藏着掖着的时候吗!】 苏冉在心里预判尉迟穗华的下一句话,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到他说:“这种事你们竟然不提前说?现在是藏着掖着的时候吗!” 苏冉回忆着刚才的剧本,为了避免容歧再一次成为尉迟穗华的靶子,主动说道:“你也没问呀。” 尉迟穗华:“……” 他是没问,但这么严肃的事,在这生死攸关的情况下,你们就不会主动点把所有掌握的情报都说出来吗?! 这么想着,尉迟穗华不免对苏冉也产生了一丝不满,但更多的还是对谢时青的厌恶。 都是谢时青,仗着苏冉天真无邪,便如此蛊惑她! “谢时青!”尉迟穗华这回是真生气了,“冉妹妹不懂这些,你也跟着犯糊涂吗?!” 他几乎是用质问的语气在跟谢时青说话:“我自认没有在哪得罪过你,你就如此巴不得我去死吗?” 谢时青冷笑一声,嗓音跟掺了冰似的:“是啊,我巴不得你去死。” 与尉迟穗华怒气冲冲且嗓音偏大的质问不同,谢时青语气平淡,但却冷意十足。 “你——!”尉迟穗华没想到谢时青会直接说出来,虽然他和谢时青早已相看两厌,但这么直白的话还是第一次见。 尉迟穗华双眼含着怒火,伸手指向谢时青:“谢时青,在幻境里我不与你计较,等出了幻境,你我再比试一番!” 谢时青冷哼一声,懒得理他。 神经病,他出场费很高的。 尉迟穗华是个什么玩意?还配跟他比试。 正僵持着,谢时青衣角被人拽了拽,他低头看去,对上苏冉疑惑的眼眸:“你们到底怎么结这么大仇的呀?” 这回苏冉是真好奇了。 【妈呀,这尉迟穗华真的……某种程度上也挺厉害的。】 【在外面布下这个幻境的人要他死,在里面被迫卷入幻境的谢时青也要他死。】 【不愧是龙傲天型男主,出场就是所有人的针对对象。可恶,原著里没有写谢时青和尉迟穗华有什么仇,好好奇啊!】 苏冉急得像只瓜田里的猹。 “这还用问吗?”谢时青眼睑低垂,神色淡淡,“这人就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谁抢了他的风头,他便记恨人。” 苏冉了然地点头:【哦——原来和大哥被针对的原因一样,那谢时青后期的结局应该也不会太好,哎,同病相怜了。】 苏冉看着谢时青,生出一股惺惺相惜之意。 谢时青:“……?” 好怪异的眼神,同情?还是可怜? 可怜他干什么??? 我又不是打不过尉迟穗华,谢时青不明所以,但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没说出这句话。“谢时青你少血口喷人!”尉迟穗华眼里都要喷火了,要不是树底下有两只人脸怪物,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撕了谢时青那张嘴。 然而谢时青骂完那句之后就懒得搭理他了,任凭他如何说,谢时青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你之所以进这个幻境,也是被……”苏冉抓住谢时青衣角的那只手伸出食指,悄悄指了指尉迟穗华,压低声音道:“被他连累的吗?” 谢时青:“嗯。” 谢时青不知道苏冉为什么这么顾忌着尉迟穗华。 刚才尉迟穗华提到苏冉大哥的时候,谢时青就猜到了苏冉的身份。 能让尉迟穗华记住的“苏”姓,除了渊朝的苏王府,恐怕没有别人了。 尽管谢时青对学院里的人和事都没有兴趣,但也从别人的口中听说过苏轻尘,也就是苏冉的大哥。 除了苏轻尘,苏修竹、苏棠,包括还未进道归,便已经年少成名的苏天流,也有所耳闻。 至于苏冉,因为她前段时间才刚被认回的缘故,谢时青只知道苏王府找回了位小郡主,关于小郡主的姓名样貌,那是一概不知的。 知道这件事也是因为苏轻尘他们兄妹三集体告假,学院里的其他人八卦心起,这才传遍了整个道归。 那边尉迟穗华气急败坏破口大骂,这边苏冉和谢时青郎情妾意说悄悄话。 等等——容歧陡然意识到不对劲来。 郎情妾意??? 他为什么会冒出这种念头! 容歧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沉默了,他要打破这个诡异的氛围。 别的不提,如果牧佩兰知道自己的女儿跟着自己出去一趟,不仅误入幻境,还在幻境中被人拐跑了。 那他还要不要下一次的解药了?! 容歧被牧佩兰下的毒药还没解呢! 容歧顿时觉得前路一片黑暗。 “那个井在哪呢!”容歧一手撑着树干,一手扯了扯衣领,扬着声,向谢时青的方向吼道。 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大,太出乎意料,连尉迟穗华都被吼得安静下来。 就好比是一群人原本在吵架,结果突然出来一个人举着喇叭说:“你们挡着我路了!” 这下吵架的人也忘了继续吵架,直接被吼懵了。 尉迟穗华此刻就是这样的。 苏冉:“……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闻言,容歧清了下嗓子,用原本扯衣领的那只手在脸侧扇了扇,然后说:“太热了,清下嗓子。” 苏冉:“……?” 【这天……热?!】 【而且热和清嗓子,有什么联系吗?】 尉迟穗华:“……?” 这人因为娘的事,被刺激傻了? 尉迟穗华神色复杂地望着容歧。 如果真傻了,他倒是也不是不能让他再傻一点,然后养在身边。 毕竟这张脸不能浪费了,以后或许会派上用场。 容歧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尉迟穗华盯上了,他正致力于破坏苏冉和谢时青只间的旖旎氛围。 “你们听到我说话了没?”容歧不厌其烦,又问了一遍,“那个井在哪?” 他话音未落,便察觉到一道渗透凉意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容歧:“……” 区区视线,杀不了我! 我忍! 容歧面上不露怯,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来:“咱们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吧,现在不是掰扯这些爱恨情仇的时候。” 他表面说的是谢时青和尉迟穗华,实际暗指谢时青和苏冉。 可惜三个当事人都没听懂他的暗指。 谢时青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尉迟穗华,说道:“别说这种话来恶心我。” 意思是“爱”这种字眼别出现在他和尉迟穗华之间。 尉迟穗华也是一脸厌恶:“公子的用词还是需要斟酌一番,毕竟祸从口中。” 这是威胁上了。 苏冉看看这位,看看那位,选择赞同容歧:“我觉得你说的对。” 容歧:“……” 天杀的谢时青!天杀的尉迟穗华! 呜呜呜冉冉,你知不知道我为你都背负了什么! “走吧。”谢时青也不想继续再跟这群人(指尉迟穗华和容歧)在这继续耗下去了,只想快点出去。 口头说也说不清,更何况他们是一起行动的,谢时青说这句他们便都懂了。 ——这是要带他们去找枯井了。 可另一个问题又来了。 怎么去? 尉迟穗华看着围在自己树下的两只人脸怪物,说道:“只要我们上树,这怪物便伤害不了我们。” 说罢,他看向苏冉,等着苏冉用崇拜的眼神看向自己。 然而苏冉只是点了点头:“嗯!” 除了苏冉的反应平静,更为让尉迟穗华崩溃的是—— “为什么它们一直围在我的这棵树下?” “你嗓门最大呗。”说这话的是容歧。 他除了要破坏谢时青跟苏冉之间的氛围那次,别的时候都有意控制着声音的大小。 哪怕是刚才,为了防止怪物被吸引过来,容歧也是喊完那句就开始不动声色地屏气。 所以那两只人脸怪物才没有因为他的那一声被吸引过来,而是继续围在几乎全程大嗓门的尉迟穗华的那棵树下。 “嗓门?”尉迟穗华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这人脸怪物会被声音吸引?” 【不愧是男主,一点就通。】 【就是他怎么吼了半天,才发现呢?这反应也太迟钝了。】 (本章完) 第51章 我不是你哥 第51章 我不是你哥 苏冉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谢时青刚才的举动……似乎是在故意刺激尉迟穗华? 故意让他声音那么大,导致人脸怪物一直围在尉迟穗华所在的那棵树下? 【哇——这就是大佬的恶趣味吗?借刀杀人!】 苏冉在心里为自己的推测点赞。 “这么明显的事,你不会一直都不知道吧?”容歧呛声回去。 这次他没说什么“你不知道吗?”之类的话,免得尉迟穗华又来怪他们不早点说。 容歧直接冷嘲热讽! 就看你尉迟穗华好不好意思说自己没看出来还理直气壮胡搅蛮缠了。 尉迟穗华听到容歧话语中的阴阳怪气之意,愣怔了一下,脸色也不太好看,但到底忍住了没发泄出来,只恶狠狠地瞪了容歧一眼。 可怜容歧前被谢时青瞪,后被尉迟穗华瞪,一个人要受两份折磨。 容歧索性破罐子破摔,朝尉迟穗华翻了个白眼,而后对着苏冉那个方向问道:“我们怎么去?” 这是直接忽视尉迟穗华了。 “嗯……”苏冉选择沉默,看向谢时青,把问题抛给他,“我们怎么去?” 容歧:“……!!!” 我就是故意打断你们的! 你怎么又问上他了啊?! 谢时青此刻大概是心情有点不好,薄唇轻启,嗓音也淡淡的:“走过去啊。” 说着,他凉如水的眼神在容歧身上扫过,不难看出这句话是针对他说的。 苏冉:“……” 容歧:“……” 尉迟穗华:“……” 【我竟无言以对?】 “除了人脸怪物会被声音吸引,你们还发现了什么?”尉迟穗华意识到不能等他们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得他主动问才行。 想指望他们主动说,那怕是比登天还难。 容歧眨了眨眼,没吭声。 这玩儿是苏冉发现的,谢时青冒着生命危险试出来的,怎么着都和他没关系,没不应该由他来决定要不要告诉别人。 苏冉看了眼谢时青,对方一副对尉迟穗华爱答不理的样子,心底隐隐有了说法。 “如果屏气且不发出动静的话,便不会被那怪物注意到。”苏冉轻声说:“等憋不住气的时候,再抱住树休息一下。” 听到这话,尉迟穗华眼神一亮。 “不过不能同时抱树。”苏冉的声音还在继续,尉迟穗华不解道:“为什么?” “这么多人同时在底下呼吸,会被注意到的呀。”苏冉的神情流露出一股“这你都不知道”的疑惑来。 尉迟穗华惭愧道:“是我没考虑周全,冉妹妹真是心细如发。” “你别夸我啊,这是谢时青试出来的结论。”苏冉不邀功,把功劳全都推到谢时青身上,自己美美隐身。 【我真是疯了才会想在龙傲天面前找存在感,还是装废物吧。】 【呃……虽然我本来也和废物没差多少。】 尉迟穗华听不到苏冉的心声,也没看破苏冉的演技,他只剩对谢时青再次抢了风头的厌恶。 有了苏冉说的结论后,尉迟穗华多多少少放下了一点心,对破解幻境的把握也大了不少。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虽说幻境和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尉迟穗华还是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不由催促道。 “你急什么?”谢时青刺回去,“你急就自己去。” 尉迟穗华当即眉峰一挑,下意识就想骂回去。 然而他不知道那个井在哪,就算知道了,他也看不懂那些古文字。 尉迟穗华深吸一口气,忍! “那口井是什么样的?”尉迟穗华不理会谢时青的冷嘲热讽,问道:“周围有没有什么文字?” 谢时青说:“有啊。” 尉迟穗华:“……” 我忍!我再忍! 尉迟穗华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如此憋屈过。 然而此时此刻,他深切的意识到,只要和这群人在一起,他就会无时无刻不感到憋屈。 并且他还没有办法!!! 因为这群人就是知道得比他多,因为谢时青能看懂那古文字! 尉迟穗华痛定思痛,第一次吃了没文化没见识的亏。 “写的什么?”尉迟穗华再问。 这回谢时青没直接告诉他,而是反而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如你所见,我巴不得你去死。”谢时青神色淡淡的,“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是吗?”尉迟穗华露出一个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笑容来,苏冉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瞬,便看到尉迟穗华从袖中拿出一把黄铜所制的钥匙来。 “这钥匙是我来时在山脚捡到的,你猜……”尉迟穗华拉长音调,眼神阴沉,唇角勾出一抹笑容,“这钥匙会不会是破解幻境的关键?” 说完,他便将钥匙重新收回袖中,显然没有给他们再看一眼的打算。 他这般谨慎,倒显得他说的话多出几分可信程度。 谢时青神色不变,看起来对尉迟穗华的话无动于衷,带着点无所谓的模样。 他的反应令尉迟穗华心底的底气逐渐动摇。 早就知道谢时青是条不折不扣的疯狗,可真接触到了,还是不免有些发怵。 尉迟穗华有些后悔招惹谢时青,但事已至此,破解幻境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 尉迟穗华见说动谢时青无果,便将目光转而投向苏冉和容歧。 然而…… 苏冉低头抠手指,留给尉迟穗华的只有一个黑黝黝的脑袋。 容歧似乎是想抬头看月亮,抬到一半,大概是想到了刚才被月亮蛊住的事,又迅速低头看脚。 反正这两个人没一个人在意尉迟穗华说的话。 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心底生出一股挫败感,开始怀疑自己。 难道……真是他的问题? 不、不可能,他怎么会有问题呢? 一定是谢时青在苏冉面前搬弄是非,这才导致他遭受这么多的偏见。 尉迟穗华又将罪都怪到谢时青身上。 “你想个办法把怪物引开。”谢时青见时机差不多了,开口道。 “为什么是我?”尉迟穗华下意识反驳,耳边传来谢时青的嗤笑,尉迟穗华反应过来。 这两只人脸怪物围在他这棵树下啊! 这可不就得他把怪物引开,难不成谢时青还会大发善心帮他把怪物引走?尉迟穗华自己都觉得这种情况异想天开。 既然知道了怪物会被声音吸引,这就好办多了。 尉迟穗华四处张望,打算寻找一个能够发出足够大声音的东西,以此把树下的两只人脸怪物都吸引走。 然而看了一圈……没看到。 只有随手可折的树枝,可这玩意儿发出的声音有限。 尉迟穗华放弃了这个方案,开始目测自己这棵树和另一棵树的距离。 没错,既然两只怪物一直围在这边,那他就准备放弃这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 好在他看中的那棵树离他现在所在的这棵树距离不远,以他的身手,即使没有灵力,这么点距离也不在话下。 苏冉看出尉迟穗华的意图,当即喊住他:“等等——” 尉迟穗华收回脚,看过来:“怎么了?” 对上苏冉,他的语气和态度还是很可以的。 苏冉自然不可能和他说实话,只是说:“你先别跳,我们一个个来,分头行动。” 尉迟穗华不明所以,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苏冉视线迅速扫过尉迟穗华树下的人脸怪物,说道:“都说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嘛,咱们分头行动。” 尉迟穗华:“分头行动?” “嗯!”苏冉点头,继续道:“两个人一组,你和容歧在树上跳,我和谢时青在地面。” 容歧:“……”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尉迟穗华对这个分配虽然不太满意,但也没有异议,毕竟这是最合理的分配结果了。 和谢时青一组?别了吧,可能还没出幻境,他和谢时青就被对方恶心死了。 没错,尉迟穗华本人是十分清楚,谢时青有多恶心自己的。 而他也是一样地恶心谢时青。 和苏冉一组?从刚才看苏冉上树的举动来看,这姑娘没有半点身手可言。 如果指望她从一棵树的树枝跳向另一棵树,这不是想人家摔死吗? 至于地面行动嘛,尉迟穗华还是不太放心,他更倾向于在树上,这样好歹还有个保障。 容歧纵然对这个搭子不满意,但为了“三人不抱树”不暴露,不给对方留下阴自己的后患,也只能咬牙答应了。 这样一来,尉迟穗华和容歧,几乎可以算作是一直在树上的。 那在树上的人就可以算成固定的两个人。 而在地面的谢时青和苏冉呢,只需要轮流抱树休息即可。 只要他们俩演技过关,就不会暴露出什么。 想起苏冉刚才演的小白模样,容歧是十分认可苏冉的演技的。 几人商量好后,苏冉和谢时青开始准备下树。 两人一路下滑,直至脚下有了泥土的质感,苏冉给谢时青比口型:我准备好了! 他们得一起松手才行。 保险起见,他们还是采用了刚才上树时的方法——两个人十指相扣,同时离开树干。 谢时青点了点头,微凉的手覆盖在苏冉的手背上,继而手指穿插进指缝。 在手指离开树干的那一刻,苏冉屏住呼吸。 谢时青已经松开了苏冉的手,他指了一个方向,示意容歧他们往那边去。 容歧和尉迟穗华在树上行动时,也尽量了避免发出声音,所以行动并不是很快。 再加上还需要谢时青的指引,基本上是每跳一棵树,就要停下来等一等。 在地面的谢时青和苏冉配合默契,两个人蹑手蹑手,成功离开人脸怪物的视线范围。 不过他们并没有放松警惕,依旧两个人轮流抱树休息。 毕竟最开始的时候,那人脸怪物可是突然窜出来的,谁知道还会不会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 如今可以大概确定,这山林里应该只有那两只人脸怪物。 可现在没有人留在原地牵制住它们,只能靠他们自己多加小心了。 等距离足够远时,两人才开始在场呼吸,不过依旧没敢大喘气,时刻留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不知过了多久,以尉迟穗华的视角,可以看到前方的空地有一口井。 这口井的周围,有四棵粗壮的树,宛若守卫矗立在那。 想必这就是谢时青说的那口井了。 尉迟穗华的视线在周围警惕地逡巡而过,确定暂时没看到人脸怪物的踪影,这才跳下树。 见尉迟穗华跳下来,容歧也跟着跳下来。 “这就是你说的枯井吗?”容歧问道。 谢时青点了点头,总觉得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 而他抬眼看去,尉迟穗华已经上前查看了,容歧得到他的回应后也在往那边走。 突然地,苏冉觉得这月光亮了很多,导致四周也亮如白昼。 苏冉后脊发寒,默默往谢时青身边靠了点。 【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等下不会突然有人喊我们的名字吧?】 苏冉心里开始各种猜想,耳边传来谢时青的声音:“怕了?” 对方的声音带着点调笑的意味,下一瞬,苏冉就听到他说:“怎么不找你尉迟哥哥去?” 苏冉:“……” 【什么意识,大佬这是嫌弃我墙头草了?】 苏冉简直冤枉啊!她怎么可能投靠尉迟穗华呢? 于是苏冉当机立断,丝毫不带犹豫的,表明自己立场,她道:“我才不找他。” 说着,苏冉又喊了一声:“时青哥哥。” 谢时青:“……” 谢时青的动作僵硬了一瞬,他脸上表情不变,只淡淡的说:“放心吧,我会护着你的。” “还有,不许喊我哥哥。”谢时青压低声音,“我不是你哥。” 苏冉不作他想,迅速应下:“好耶!” 如果苏冉此刻抬头,就会看到谢时青红透的耳垂。 可惜苏冉没有。 【大佬都不喜欢被认亲,我懂!】 谢时青听到苏冉这么愉悦地应下,陡然又生出一股不爽来。 什么意思,喊尉迟穗华哥哥就喊得那么高兴。 到他这,就这么不情愿了? “哎——”容歧余光瞥见苏冉和谢时青还墨迹在后面,催促道:“你们快点儿,干什么呢?” (本章完) 第52章 四人不回头 第52章 四人不回头 苏冉正忙着跟大佬表明自己的立场呢,听到容歧的催促,应了一声,说道:“你急什么?这口井又不会跑了。” 说着,苏冉也迈开步伐,往那口井的方向走去。 只是她刚走了没两步,便听到容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冉!” 苏冉下意识想回头,然而头刚偏了一点儿,就很快意识到不对劲来。 ——容歧在她前面啊!!! 那在后面喊她的,用的容歧那个声音的人是谁? 这背后的恐惧不言而喻,苏冉登时就想到了在树林里说的“四人不回头”,而更让她崩溃的是,她看到了身前的容歧似乎听到有人喊他,也正准备回头。 苏冉立刻就喊:“别动!!!” 这一声喊的,瞬间盖过了容歧刚才听到的声音,他条件反射地听苏冉的话,站在那一动不动,然后问:“怎么了?” “别回头!”苏冉不知道容歧听到了什么,但根据她自己听到的来猜测,两人听到的应该是差不多的东西。 苏冉也来不及解释太多,只能先稳住容歧:“你先别动,不管谁喊你都别回头。” 话音刚落,苏冉就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起来: 【怎么我刚在心里预设这个情景,下一秒就真的出现了啊?】 【天杀的!我是预言家啊?!】 甚至,苏冉还能苦中作乐见缝插针地开起玩笑: 【老天爷!下钱吧!x死我吧!】 苏冉的内心戏在场三人都无从得知,但他们都听到了苏冉说不要回头。 这句话说的时间很对,因为几乎在同一时刻,他们耳边都响起了别人喊自己名字的声音。 尉迟穗华听到的是谢时青的声音,对方的语气像幽灵一样黏腻。 谢时青听到的是苏冉的声音,他和苏冉想的一样:这人还好端端在自己面前站着呢,怎么可能突然跑到身后去喊自己。 谢时青很快就想到苏冉在树林里说的“四人不回头”,现在加上尉迟穗华,他们可不就是四个人吗。 “怎么了?”尉迟穗华的声音从最前方传来。 此时此刻,尉迟穗华也察觉出不对劲来。 按照谢时青的性格,这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喊自己。 再加上苏冉又突然说别动,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回头。 尉迟穗华不是没想过对方想在背后害人,毕竟把后背留给别人,尤其这个人还是谢时青,这个举动相当危险。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猜测,原因无他,耳边再次响起了别人喊自己名字的声音。 这回是苏冉。 可与此同时,他分明听到苏冉正扯着嗓子和容歧说话。 这就相当于,有两个苏冉在他耳边说话。 一个苏冉语气温柔缱绻,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一个苏冉几乎是在用尽全力嘶吼,恨不得声音穿透整座山。 尽管前者很诱惑,但尉迟穗华用脚想,都能知道哪个是真的苏冉。 不得不承认,苏冉的这招“河东狮吼”相当奏效,最起码他们能轻易辨别出真正的苏冉。 耳边的嘶吼还在继续: 苏冉还在吼:“你别动啊!不是说了不能动吗!” 容歧也在吼:“我脖子酸!我捏一下!” 苏冉吼:“我耳边全是你的声音!你说话声音能大点吗!我快辨别不出你了!” 容歧吼:“我还好!我还有谢时青和尉迟穗华的声音!” 其实容歧没那么好。 因为他耳边尉迟穗华的声音,没有直接喊他名字,而是用当初二人“情浓意蜜”之时的那种语气,喊他“娘”。 容歧:“……” 谢邀,我一点都不好啊啊啊! 只是因为尉迟穗华本人在这,他没法吐槽罢了,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他现在在尉迟穗华眼里就是娘的哥哥,而耳边那一声声的“娘”现在听起来,简直要多惊悚有多惊悚! 容歧有苦难言,只能自己默默委屈。 嗯……比起被尉迟穗华知道真相后追杀,容歧更愿意独自承受。 容歧的脖子真的很酸,就算不能回头,好歹也让他用手捏一下吧? 容歧再次吼:“真不能动吗?我脖子真的好酸啊!” 苏冉纳闷,但也吼了回去:“你动啊!我又没说不能动!” 容歧:“不是你让我不能动的吗?!” 苏冉:“我以为你要回头,才说不能动的。” 【容歧刚才那个举动真的很像要回头啊!】 容歧:“……” 容歧磨了磨牙,忽视耳边一直没停过的“娘”,以及谢时青喊的“喜雨”。 容歧第一次知道,原来代号多这么痛苦。 苏冉脖子也酸了,她正微微仰头,好让脖子舒服一点,自己的一侧肩膀就被人按住了。 苏冉:“!!!” 【除了喊名字,还有这么逼真的触觉吗?!】 还没等苏冉继续脑补,谢时青低低的嗓音就传来:“别动。” 苏冉当然没有动的打算,她就是很震惊。 听到谢时青的声音,清楚地感受到不是什么幻境蛊惑人的手段,苏冉紧绷的身子才放松下来。 苏冉愣神的时候,谢时青已经走到了她的身侧,甚至还要微微往前。 这下苏冉不需要回头也能看见他了。 人都站在自己的视线里,这让苏冉的安全感得到了很大满足。 【起码不用再费劲分辨是不是队友在喊我了。】 这下好了,直接全部无视。 谢时青还在往前走,看样子是要去那个井口。 苏冉看了眼前方,莫名打了个哆嗦,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谢时青身后。 两人越过容歧的时候,容歧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跟在了后面。 直到四个人围成一圈,站在井口周围。 这个排列方式,使得所有人都不用回头,就可以看到眼前的队友。 嗯……姑且先用队友来称谓吧。 “你说的那个日期就是这个吗?”容歧指着自己身前的那一串日期。 谢时青“嗯”了一声,顺带给他们翻译:“七月十五。” “哇哦——”苏冉发出一声惊呼。 其余三人默契得同时朝她看去。 苏冉:“……?” 【啊?看我干什么?】 “你们看我干什么?”苏冉这么想着,也就直接问出来了。最终还是容歧问出众人的疑惑:“这个时间怎么了?” 你又知道些什么了? 容歧经过这次幻境,已经对苏冉改观了不少。 这人似乎……知道很多东西。 本来容歧是不太相信什么“一人不进庙”这种话的,但在苏冉说完之后,他们又遇到了不得不抱树的事,紧接着,又看到井。 直到现在。耳边又听到有声音一直在喊他们,企图让他们回头。 早在苏冉发现如何不被人脸怪物注意到的时候,容歧就彻底相信了苏冉的话。 现在苏冉突然对这个日期反应这么大,容歧理所当然地就认为苏冉发现了不对劲。 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是对的。 苏冉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道:“七月十五是鬼节啊,你们不知道吗?” 容歧:(⊙o⊙)… 还真不知道。 在这个世界,压根就没有鬼节这个说法。 容歧的反应让苏冉意识到了问题,恐怕这个日期也只是凑巧碰到了七月十五。 但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倒是尉迟穗华,主动问道:“冉妹妹是怎么知道这个日期是鬼节的?” “之前流浪的没事干,就喜欢听村里老人讲故事。”苏冉答得很快,好像事实就是如此一般,“这些都是我在他们那里听来的。” 谢时青听到苏冉这话,挑了挑眉,但也没说什么。 听村里老人讲故事? 不是说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吗? 呵—— 尉迟穗华不作他想,他只知道苏王府认回了一个小郡主,却并不知道这个小郡主流落在外的时候都经历过什么。 或者换个更准确的说法,他并不关心,也并不在意。 所以他自然就不知道那些细节了。 苏冉的解释可信度很高,民间不能修炼之人确实喜欢编造这些传闻,于是尉迟穗华也就没把这当回事。 “可现在都八月份了啊?”容歧无疑是在意苏冉说的话的,这就让他更不解了,“幻境的初始气候以及日期,是和外界很相近的。” 比如现在外界是秋天,那这幻境里最开始的气候也会是秋天。 又比如他们进来的时候是九月初,那刚进入幻境时,里面的日期也是九月初左右,前后不会相差太多。 最起码不会是七月到九月的差距。 “会不会是祭祀那天的日子?”苏冉问出心中猜想。 说着,苏冉上前一步,盯住一团漆黑的井底,问道:“既然是枯井,那这井底下是什么样的?” “你疯了?!”容歧听出苏冉话里的意味,一时不知道该夸苏冉勇士,还是该劝她理智。 苏冉耸了耸肩,摊手无辜道:“那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他们现在都快走投无路了。 容歧没办法,谢时青和尉迟穗华似乎也没想出来别的生路。 “那怎么下去?”尉迟穗华也跟着看向井底,“这井有多深我们也不得而知。” 这个问题好解决,苏冉指了指树林那边,道:“来的时候看到那边有藤蔓,可以做成绳子。” 现在工具有了,还差个工具人。 容歧第一时间摇头:“我怕黑,我还恐高,我不去!” 这种要单独行动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去的! 容歧已经打定主意要跟在苏冉身后,一步都不离开。 这人态度已经这么坚决,总不能强硬地把人塞进去。 而苏冉则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 原因很简单,依旧是身手问题。 在没有其他安全措施的情况下,用手抓住藤蔓进入井底,乃至后来抓住藤蔓上来,对腕部和手臂的力量要求都极高。 非必要关头,不适合苏冉来。 再说了,让人家一个小姑娘替他们去冒风险,他们也干不出来这种事。 又剩谢时青和尉迟穗华了。 谢时青倒是无所谓,把苏冉他们和尉迟穗华放在一起,他也还算放心。 因为尉迟穗华这个蠢货看不懂古文字,在这幻境里还得指望他来翻译。 就凭这点,谢时青就可以断定,尉迟穗华目前不敢动什么手脚。 尉迟穗华面临这个选择,有些犹豫。 一方面是这个井底安全性未知,万一等待他的,是像人脸怪物那样的东西,在井底又没办法逃脱。 另一方面,则是危机与机遇并存,他不能让谢时青抢占先机。 就好似他捡到的那把钥匙,就因为这个,他才有底气和谢时青谈判。 尉迟穗华犹豫片刻后,决定赌一把。 “我去。”尉迟穗华看了眼谢时青,“但你要跟我一起去。” 谢时青没什么意见,只是容歧问了一句:“你们两个人,我和苏冉拉得住你们吗?” 他和苏冉合力拉一个人没问题,可现在是尉迟穗华和谢时青两个人啊! 而且这两个人虽然看着不壮,但是他们都高啊! “你不会把绳子编长一点吗?”尉迟穗华语气嫌弃,“这附近的树离得也不远,你把绳子编长一点,先在树干上绕几圈不就行了吗?” 这井周围的四棵树都挨得挺近的,把绳子编长一点确实是个好办法。 容歧乍一听觉得很有道理,然而细听之下就忍不住反驳了:“凭什么是我编?你自己没长手吗?” 尉迟穗华不知道容歧经历的那些事,现在容歧在他眼里就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自然也就没了什么好脸色。 他冷笑一声:“那你下去,我来编。” 谁知道容歧压根不吃这套:“行啊,那我跟苏冉一起下去,你和谢时青来编。” 容歧怕的又不是单纯进井底这件事。 他最开始以为只有一个人下去打探,所以才会那么直接地拒绝。 结果尉迟穗华呢?他还不是跟自己一样,也要拉一个人下去。 傻、逼。 容歧对尉迟穗华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而容歧的反驳,在尉迟穗华看来就是强词夺理。 ——因为他们的这一步计划里,苏冉早已经被排除在外了。 容歧现在还扯苏冉,无非就是觉得面上不好看,在狡辩罢了。 (本章完) 第53章 记仇花容歧 第53章 记仇容歧 容歧才不管尉迟穗华是怎么想他的,这人自己就不是个好东西,还有脸评价别人? “自己编去,我可不会编这玩意。”容歧打定主意不动手,站在原地开始说风凉话,“要是我编的不好,你吊到一半的时候绳子断了怎么办?这事儿算谁的?” 闻言,尉迟穗华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公子所言极是,在下也手艺不精。” 在容歧疑惑的目光中,尉迟穗华继续道:“倘若真正的出口便在井底,公子下去的时候别用在下所编的绳子。不然到时候你吊到一半的时候绳子断了怎么办?这事儿算谁的?” “倘若娘泉下得知,公子死于高空坠落,在下也会良心不安的。” 这就差把威胁的话放到明面上说了。 哪怕尉迟穗华编的那根绳子质量过关,在容歧使用的时候,恐怕尉迟穗华也会让它发生“意外”。 苏冉:“……” 【哇哦,不愧是你!尉迟穗华!真正的小肚鸡肠奖得主!】 容歧:“……” 呵呵,自己编就自己编,搞得好像谁稀罕一样。 容歧还不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尉迟穗华来干呢。 谢时青:“……” 很好,原本只需要每人编四分之一,现在要每人独自编一整条绳子了。 谢时青不知道该把这笔账算在容歧头上,还是算在尉迟穗华头上。 “行吧,各自编自己的。”最后,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容歧想到了藤蔓的位置,问道:“怎么去扯那藤蔓啊?不是说不能回头吗?” 那藤蔓就在他身后的位置啊! 站在他对面的苏冉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语气也有些无语,说:“你就非得回头吗?不能直接绕一大圈走过去吗?” 容歧:“……” “真的可以吗?”容歧出于谨慎的态度,问道。 苏冉肯定地点头:“可以吧。” 容歧抓住她话语中的关键词,顿时感到迷茫:“吧……?” 苏冉双眼略微瞪大,理所当然道:“我又没试过,我怎么知道?” 容歧:“……” 他正犹豫着,谢时青先一步动了。 容歧眼看着他绕了半圈,才走到他身后的位置。 嗯,没听到惨叫,应该没事。 直到听到混迹在各种“容歧”、“娘”、“喜雨”声中的,拉扯藤蔓的摩擦声,容歧才放下心来。 而苏冉看到谢时青刚才说干就干的举动,也是一惊。 【这……大佬的实践能力,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哪怕是尉迟穗华这个身为原著男主的人,也出于谨慎观望的态度,没有第一时间尝试,而是在等别人的结果。 但谢时青却选择相信苏冉的话,率先试验。 从“三人不抱树”的人脸怪物,到现在“四人不回头”的扯藤蔓编绳子,谢时青似乎一直都无条件相信苏冉的话。 苏冉紧随其后,跟在谢时青后面。 她过去的时候,谢时青已经扯了一堆藤蔓堆在脚下。 苏冉看着他丝毫不减速度的动作,有些目瞪口呆:“你……” 【你这是一点都没打算给我们留活路啊!都快被你扯没了!】 事实证明,是苏冉冤枉了谢时青。 因为谢时青把堆在自己脚边一半的藤蔓都分给了苏冉,手上动作还在继续,他说:“你先拿过去吧。” 苏冉:“……” 【论有一个事业批队友是怎样的体验。】 【谢邀,直接躺平了!】 尉迟穗华看见谢时青这个架势,赶紧找了另一处藤蔓生长的地方,开始猛扯。 这周围长有藤蔓的地方就两处,一处是谢时青那,一处是尉迟穗华那。 谢时青那边的比较多,粗略来看也够编三条绳子的,尉迟穗华那边刚好够他一个人的。 至于其他的,暂时没看到,可能在树林里面也有,但有面临人脸怪物的风险。 所以可选择的地方就只剩下了这两处。 容歧眼睁睁看着谢时青脚边的藤蔓越堆越高,那处长的藤蔓越来越少,而谢时青却一点停下来的打算都没有。 容歧:“……” 心凉了半截。 他转而走到尉迟穗华那边,开始和他抢本就少得可怜的藤蔓。 尉迟穗华本来扯得好好的,手中正重新抓了一根藤蔓,一扯,没扯动。 再扯,反被对方扯了个踉跄。 尉迟穗华:“……” 神经病啊! 他抬起头,对上容歧挂着假笑的脸。 尉迟穗华更沉默了。 他想娘了。 容歧这张脸简直和娘一模一样,哪怕是孪生姐妹,他都没见过长得这么像的。 如果不是二者性别不同,他几乎就要以为这人就是当初被他抛弃的娘。 可不一样,根本就不一样。 尉迟穗华清晰地知道,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他的娘,是那么温婉贤淑,那么善解人意。 而眼前这个人呢?是如此粗鄙不堪,这类贪生怕死之徒,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娘。 就在尉迟穗华愣神的功夫,他手中的藤蔓被容歧彻底抢走。 尉迟穗华:“……” 贱人!你不配当娘的哥哥! 如果这个人不是娘的哥哥,不是和娘长得同一张脸,凭他这么犯贱,尉迟穗华早就把他给剁了。 容歧无视尉迟穗华想要杀死自己的目光,继续低头扯藤蔓。 区区眼神! 他早就在谢时青那免疫了。 就在容歧扯完两根,准备扯第三根的时候,尉迟穗华拦住了他。 “你不会去那边吗?”他指的是谢时青那。 尉迟穗华选了这个藤蔓相对较少的地方,就是不想和谢时青接触。 结果没了谢时青,来了一个脸皮更厚的容歧。、 这还不如谢时青! 容歧指着那边干干净净的草地,道:“你以为我想来啊?全被谢时青扯没了。” 他简直就是蝗虫过境,片甲不留。 尉迟穗华偏头看去:“……” 好吧,幸好来的是容歧。 谢时青还是别来了。但是也不能再让容歧继续下去了,这边的藤蔓不可能够编两条绳子的。 “你去别的地方。”尉迟穗华沉着脸,开口赶人。 容歧不愿意:“凭什么不是你去?” 当他傻啊?这块地方就这两处有藤蔓,树林里谁知道人脸怪物会从哪里冒出来。 容歧才不去。 尉迟穗华今天非赶容歧走,语气也开始变差:“先来后到,这地方是我先来的,公子还是去别处吧。” “谁规定的先来后到?”容歧开始耍赖,“咋了,这地儿是你家的啊?你叫它一声,看它会不会应。” 尉迟穗华:“……” 肉眼可见的,尉迟穗华面上覆上了一层阴霾,可惜容歧选择装瞎。 尉迟穗华:“你和谢时青关系那么好,不会到时候去蹭谢时青的绳子吗?” 尉迟穗华又不是没看出来,容歧明显是跟着谢时青那边一起的。 容歧:“对哦!” 容歧被他的这句话点醒,不过他没想找谢时青,他想的是苏冉。 呜呜,他的冉冉最好了!一定不会抛弃他的! 容歧想通之后,欢天喜地跑去找苏冉。 然而等他绕了一大圈,看到蹲在井边的苏冉,容歧沉默了。 容歧伸手指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一堆藤蔓,道:“……你编麻辫呢?” 苏冉:“……” 苏冉手中动作一顿,抬头看容歧:“那你来?” 说着,她把手中编到一半的藤蔓举起,想要递给容歧。 容歧接过,从容地蹲下身,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模样。 苏冉见他这副模样,起了点兴趣,给他让开了点地方,准备和容歧学习编绳技巧。 【没想到容歧不仅会伪装会演戏,还会编绳!】 【这叫什么?技多不压身!】 然后,在苏冉期待的目光中,容歧……容歧开始继续编苏冉剩下的那半截麻辫。 苏冉:“……” 容歧:“……” 呃……嗯……麻辫怎么了!多结实!多高效! 苏冉目光变得逐渐复杂,最终无声地叹了口气,加入编麻辫的队伍中。 其实她最开始是想跟谢时青学的,结果谢时青也不会编绳子,还是看她编的麻辫,才跟着学。 苏冉是不指望尉迟穗华能会的,还是老老实实编麻辫吧。 【呃……嗯……麻辫怎么了!多结实!多高效!】 等尉迟穗华把他那边的藤蔓都扯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三人蹲在地上编麻辫。 尉迟穗华想了想,也蹲下来编麻辫。 嗯……他也不会编绳子。 呃……嗯……麻辫怎么了!多结实!多高效! 四个人心里的想法出奇地一致。 四人越编越顺手,等一条藤蔓快到尾的时候,就拿一根新的藤蔓混在里面接着编,都不用打结。 最终谢时青一条,尉迟穗华一条,苏冉和容歧两个人公用一条。 只是尉迟穗华手里拿着的那一条,是三条里面最粗的。 没办法,他被容歧抢走两根藤蔓。为了长度,只能牺牲粗度了。 想到这里,尉迟穗华就恨得牙痒痒。 因为是谢时青和尉迟穗华先下去,所以苏冉和容歧的那条绳子暂时没派上用场。 尉迟穗华有意拿他们的那条,然而容歧死活不给。 经典话术再现:“要是我编的不好,你吊到一半的时候绳子断了怎么办?这事儿算谁的?” 尉迟穗华:“……” 【该说不说,容歧还挺有气人天赋的。】 【唔……而且还很记仇。】 这句话先是容歧说出来阴阳尉迟穗华,接着尉迟穗华反过来再用这句话来回怼容歧,没想到现在容歧又把这句话给翻出来了。 这谁来看了不说一句牛逼。 尉迟穗华要绳子未果,恨恨地瞪了眼容歧。 而容歧跟没事人似乎,甚至还有闲心吹了声口哨。 苏冉:“……” 【虽然不知道原著里容歧的结局是什么样的,但按现在这个发展趋势来看,嗯……尉迟穗华可能想活撕了容歧。】 【小,你前途坎坷啊!】 【还有谢时青和尉迟穗华这个互相看不顺眼的关系,大佬,你也前途坎坷啊!】 【哦,还有我自己。】 【苏冉,你也前途坎坷啊!】 天呐,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组合,一共三个人,三个人和原著男主的关系都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是敌对。 别人穿书紧抱男女主大腿,就为了蹭个主角光环。 苏冉穿书,别说抱男主大腿了,直接和男主站在了对立面。 谢时青和尉迟穗华已经把藤蔓编成的绳子一端绑在了树干上,另一端垂进井里。 “谁先下去?”问这话的是尉迟穗华。 苏冉和容歧两个人没吭声,反正和他们没关系。 谢时青依旧是无所谓的态度,而尉迟穗华那表情,就差明着说“你先下去”了。 谢时青懒得和尉迟穗华争辩谁先谁后的这个顺序,在他看来都没什么区别。 于是他抓住绳子,用力地扯了一把,确定绑得足够牢固,这才看向苏冉:“你们在上面注意安全。” 又要留意人脸怪物,又要不受耳边一直响起的声音的蛊惑,谢时青觉得留在上面未免就那么安全。 苏冉点了点头,道:“嗯!你们也注意安全。” 谢时青想了想,还是问道:“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没了吧?”苏冉也不确定,“如果落单的话,看见栏杆不要倚在上面。” “独自莫凭栏”嘛。 谢时青记下了,正准备抬脚跨进去,却被苏冉再次拉住了衣袖。 只听她道:“二人……是怎么算的?” 她话说得含糊不清,谢时青和容歧却都听懂了。 “二人不观井”中的二人,是怎么算的? 如果是按整体来看,谢时青和尉迟穗华两个人下去是安全的。 那如果是单按进入井里面的人来算呢? 就像“三人不抱树”一样,最开始他们是一共三个人在那片树林,可抱树算的不是在树林里,而是要抱住树才算。 谢时青没再继续接下来的动作,他收回脚,对着尉迟穗华道:“选一个吧,你下去还是我下去。” 尉迟穗华:“……?” (本章完) 第54章 真正的心寒 第54章 真正的心寒 尉迟穗华想不明白谢时青为什么突然变卦,当即便蹙起眉头,问道:“谢时青,你莫非是怕了?” 话是这么说,但尉迟穗华更倾向于谢时青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况且,苏冉说的那句不明不白的话也很奇怪,听起来倒像是这群人背着他定了个什么暗号。 “对啊,我怕了。”谢时青承认地很直接,甚至还看了眼尉迟穗华,反问道:“你不怕,那你下去啊。” 他的这句话更是让尉迟穗华一噎,心中的狐疑感更甚。 可这群人压根就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尉迟穗华心里的焦躁和不耐逐渐加大,最终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忍耐。 尉迟穗华额角的青筋突突跳了两下,牙关咬得吱吱响,嗓子眼里艰难地挤出几个音节:“冉妹妹。” 原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苏冉:“……!!!” 【关我什么事啊!怎么又喊我了!】 苏冉心里想法纷飞,面上却一副疑惑的神色,等待着尉迟穗华接下来的话。 “不知你说的二人……”尉迟穗华顿了一下,双眼紧紧盯着苏冉,眸中似有探究的情绪,“是什么意思?” 苏冉短促地“啊”了一声,回道:“就是我们那村子里的老人说,两个人一起下井,寓意不好。” 【这么说也不算撒谎吧?】 苏冉说的半真半假,也就没什么心虚的表现。 尉迟穗华从她的面上看不出端倪,可心底却又一直觉得不对劲,仿佛事情不该就这么简单。 “这样吗?”尉迟穗华喃喃道。 “你俩赶紧选一个人下去吧。”容歧用手捂住耳朵,用力揉了两下,“我快聋了。” 他们耳边那些怪异的声音一直没消失,甚至因为没人回头,那些声音变得更大,几乎是贴着耳朵在吼。 容歧不想破庙里的魔音再现,忍不住催促道。 “这也太轻率了。”尉迟穗华不太同意苏冉的这个理由。 他既不想让谢时青抢占可能出现的先机,也不想让自己独自去一个未知的井底冒险。 “这种事,怎么能听信村民的传言呢?”说着,尉迟穗华鄙夷地看了眼谢时青,“想不到你是这般胆小如鼠之人。” 闻言,谢时青神色冷淡地“哦”了一声,语气也不咸不淡的:“你胆子大,你去啊。” 容歧也在旁边跟风:“就是,说这么久,自己不也一样不敢去。” 他话音刚落,就收获了尉迟穗华的一个眼刀。 容歧:“……” 这群人真是,只会针对他。 谢时青摆明了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而容歧还在旁边不断拱火,尉迟穗华更是算不上脾气好。 苏冉总觉得这三个人快打起来了。 【破解幻境……危!】 最终还是尉迟穗华觉得自己的安危更重要,选择让谢时青下去。 谢时青也不拖拉,只是在经过尉迟穗华时,投来极轻的一瞥。 嗯,蔑视意味很浓。 这还不算,容歧还在旁边尤嫌不够地啧了两声。 苏冉:“……” 【要不……你改名叫拱火吧。】 苏冉虽然看不惯尉迟穗华,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但在有绝对的实力可以抗衡尉迟穗华之前,还是做不出容歧这种可以称为作死的举动。 从尉迟穗华的眼神来看,苏冉在心里默默为容歧捏了把汗。 顺带毫无负担地思考,真到了那一天,该如何和容歧撇清关系。 苏冉看着谢时青将那绳子的末端在手臂上绕了几圈,而后手心攥着一截绳子,便往井口迈进去。 留守在上面的三个人眼看着那根绳子逐渐紧绷,像条蓄势待发的弦,在一阵晃动过后,又松弛下来,瘫软在地面上。 【谢时青应该到井底了。】 苏冉看着那段绳子有些出神地想着。 同时也在庆幸,幸好进入幻境时先遇到的是谢时青,不然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尉迟穗华看了眼井口,里面一片漆黑,压根就看不到什么。他便收回目光,看向旁边的苏冉,问道:“冉妹妹是怎么进来这个幻境的?” 苏冉手里正拿着不知道从哪捡到的小树枝,在地面上涂涂画画。 听到尉迟穗华这话,头也不抬,回道:“不知道,走着走着就进来了。” 【还不是被你连累的。】 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并不挫败,想了想,也在苏冉旁边蹲下,再次问道:“那你和公子是在哪相遇的?” 苏冉用手中的树枝画下最后一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答道:“我俩就是一起进来的啊。” 尉迟穗华当即蹙起眉头,语速也变得有些快:“你和公子之前便相识?” “对啊。”苏冉应下,“有什么问题吗?” 【反正尉迟穗华一出去就能查到的事,也没必要撒谎。】 尉迟穗华当然没立场说有问题。 只许你认识人家妹妹,就不许苏冉认识人家哥哥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 可尉迟穗华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天底下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你们是如何认识的?”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话里意图太过明显,尉迟穗华又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现在谢时青孤身进入井底,我们又没别的事可做,无聊问问。” 苏冉拉长音调地“哦——”了一声,朝一旁的容歧招了招手,示意他蹲过来,然后回道:“我和我三哥出门,撞见他在大街上坑蒙拐骗,就把他带回王府了。” 容歧:“……” 什么意思?什么叫坑蒙拐骗? 他那是善于伪装!那是为生所迫! 【我说的也算是实话吧?明面上容歧确实是这么来苏王府的。】 而“娘”那个半夜被突然绑到苏王府,嗯……王府顶尖暗卫办事,还不至于这点事都会泄露行踪。 反正在外人看来,娘的失踪怎么都和苏王府扯不上关系。 再加上容歧这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亲哥哥都说了,娘是被人抛弃,一时想不开自尽了。 如果这两人长得如寻常兄妹那般,容歧可能还得费点功夫,才能证明他和娘的关系。 可惜没有如果,他俩就是长得一样。 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看出来这两人的关系。 “坑蒙拐骗……?”尉迟穗华顺着苏冉的话追问,他像是非得把苏冉和容歧的关系问得一清二楚才罢休。 苏冉也懒得在这些问题上和他费心思,就直接说道:“他给人乱算命,说我命中有一劫,让我把钱给他,这样才能化劫。” 容歧:“……”容歧抿了抿唇,想辩解几句,又觉得实在没必要。 形状姣好的嘴唇开合了两下,最终也在旁边找了根树枝,和苏冉一起在地上涂涂画画。 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容歧和娘真不愧是一家人,一个青楼卖艺,一个坑蒙拐骗。 嗯……一个骗情,一个骗财。 “然后呢?”尉迟穗华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接着问的,“这种事最好的处理办法不是报官吗?” “然后我把他也坑了一笔。”苏冉伸长手臂,在地面上画了个符号,接着说:“我掐指一算,他命中有劫,就把他钱抢走了。” 尉迟穗华:“……”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这个走向,和他所预期的完全不一样。 尉迟穗华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中,而苏冉还在继续说:“顺带把他人也抢回府了。” 【黑吃黑!】 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眼神中透露着淡淡的疑惑,心情复杂,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 是该这样发展……吗? 总觉得进入幻境之后,一切都不对劲起来。 谢时青不正常,容歧不正常,苏冉也奇奇怪怪。 等尉迟穗华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抬眼时,就看到地上被树枝画了一大片格子,而格子的交界处则被画满了圈圈和叉叉。 尉迟穗华:“……” 要不还是毁灭吧。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尉迟穗华看了眼地上的图案,有些迷茫。 这片格子看着倒像是棋盘,那些圆圈和叉也可以看成是黑白两子。 可这布局,他怎么没见过??? “这是哪种玩法?”尉迟穗华问。 “五子棋啊。”回答他的是容歧,容歧语气不阴不阳的,“这么简单的五子棋,你都看不出来?” 虽然他最开始也不知道这个玩法,但问题不大! 从前的容歧是无知的,现在的容歧是博学的! 所以容歧阴阳尉迟穗华的时候相当理直气壮。 【大哥,快别拱火了,你是真没看见尉迟穗华想刀了你的眼神啊?】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更何况尉迟穗华压根就没打算藏! 而出乎苏冉意料的是,尉迟穗华竟然真忍下来了,并且还在一旁观察苏冉和容歧的进度。 等苏冉用树枝将五个练成一条线的圆圈划出来时,尉迟穗华说道:“冉妹妹,让在下和公子比试一局吧。” 苏冉:“……!!!” 苏冉忙不迭地让开,毫不犹豫地抛下容歧和尉迟穗华对峙,甚至还附赠尉迟穗华一根树枝。 容歧:“……” 呵呵。 真正的心寒,从来都不是大吵大闹。 容歧不想和尉迟穗华玩,然而他刚要起身,就看到尉迟穗华仿佛看死人般的目光。 ……容歧默默往旁边挪了点,说:“那边的棋盘画满了,我重新画一个。” 苏冉:“……” 【挺能屈能伸的,我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这么长时间下来,苏冉都快对耳边喊自己名字的声音免疫了。 都说短时间内连续写某个字,会导致大脑混乱,进而觉得这个字不是这样写。 苏冉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她觉得“苏冉”这两个字已经不是她的名字了。 容歧和尉迟穗华的棋局还在继续,苏冉双手背在身后,绕着井口百无聊赖地走着,有点像在公园里散步的老大爷。 呃……容歧和尉迟穗华就像在公园门口对弈的大爷。 忽略此情此景的话,这三个人看起来确实挺悠闲的。 就在苏冉走完第不知道多少圈时,原本瘫软的地上的绳子再次绷直。 苏冉脚步一顿,连忙站在一个距离井口不近不远的位置。 废话,谁知道等会儿上来的是个什么东西,苏冉才没傻到站在井口迎接,等看到谢时青的脑袋出来时再过去也不迟。 尉迟穗华和容歧也发现了这动静,这两人也同苏冉一样,站在一个不近不远的位置。 这个距离,万一上来的不是谢时青,他们也有足够的机会逃跑。 直到绳子绷得越来越紧,在地面左右晃动,藤蔓和井口摩擦发出细微的声音。 谢时青头刚探出来时,看到的就是眼前一群人如临大敌的表情。 谢时青:“……?” 我是什么很恐怖的人吗? 谢时青上来的时候没要其他人帮忙,动作利落地翻过井口,直至双脚落地,还有一些恍惚。 尉迟穗华迫不及待地迎上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关心谢时青。 尉迟穗华:“底下是什么情况?” 而这次,谢时青没像之前一样冷嘲热讽,而是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尉迟穗华。 硬要说的话,眼眸中似乎还有同情的意味。 尉迟穗华敏锐地感觉出不对劲,下意识后退一步,警惕道:“怎么了?” 【谢时青这个表情……有点精彩啊,像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甚至隐隐约约夹杂了一丝同情。】 【哇——能让谢时青对尉迟穗华产生同情的情绪,这得什么事啊?】 苏冉也好奇起来,悄悄竖起耳朵偷听。 “也没什么大事。”谢时青语气淡淡的,说出的话却没那么让人淡定。 他说:“也就是需要你当个祭品。” 尉迟穗华当场傻眼,僵在了原地。 苏冉和容歧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以及……看热闹的兴奋。 谢时青下去一趟,尉迟穗华竟然就要当祭品了?! 这井底得有什么东西啊! 尉迟穗华是在场三人里最着急的,他指着自己:“我?!” (本章完) 第55章 他破防了 第55章 他破防了 不难听出尉迟穗华语气里的震惊。 不等谢时青有所回应,尉迟穗华就剑眉微扬,沉着声说道:“谢时青,耍我很好玩吗?” 尉迟穗华的双眸几乎要喷火,表情也因为生气略微有些狰狞。 谢时青冷淡的反应和尉迟穗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以为我很闲?”谢时青反问,“谁有那功夫来耍你。” “那为什么不是他当祭品?”说着,尉迟穗华的手便指向容歧,质问道:“为什么不是你当祭品?” 随着尉迟穗华的话音,他手指的方向也从容歧换成了谢时青。 容歧:“……!!!” 你们的战争扯我干什么! 好在尉迟穗华理智尚存,没有指向苏冉。 【他疯了!他开始无差别攻击了!】 “这话你该去井底问。”谢时青脸上带着点淡淡的笑意,“谁让你一个人进庙呢。” 闻言,尉迟穗华稍微冷静下来一点,皱着眉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理解谢时青话中的意思,苏冉和容歧却明白了。 原来“一人不进庙”体现在这里,原本他们还以为一个人进庙是会遇到危险。 眼看谢时青没有给尉迟穗华详细解释的意思,苏冉在用眼神询问他后,这才向尉迟穗华解释道:“应该是井底有石碑之类的东西,上面的文字显示独自进庙的人要作为祭品……?” 苏冉说完后,谢时青投来赞许的目光。 不错,能明白他的意思,孺子可教。 尉迟穗华是极其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的,毕竟谁都接受不了自己被当成祭品。 尉迟穗华:“井底那么黑,你是如何看见文字内容的?” 尉迟穗华自认自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谢时青:“用手摸的。” 苏冉:“……” 容歧:“……” 尉迟穗华:“……” 对面三人齐齐无语,表情如出一辙的复杂,像是踢到上的无力感。 谢时青:“井底确实有一块石碑,上面雕刻的文字和庙里的是同一种,根据纹路我摸了个大概。” “既然是大概,说明还是有不准确的地方。”尉迟穗华心情烦躁,大拇指和食指关节不断摩挲着,企图缓解心中的焦躁情绪,“这种事是能如此儿戏的吗?” “别的或许有不准确的地方,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谢时青说到这,稍微停顿了一下,在尉迟穗华恶狠狠地瞪过来时,才接着说:“独自进庙的人,会被当成祭品。” “在场只有你一人进过井底,底下究竟有什么还不是全凭你一张嘴乱说。”尉迟穗华嘴上这么说着,心底却渐渐升起不安。 “那你自己下去看呗。”说这话的是容歧,他已经从最开始的尽量避免和尉迟穗华接触,进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杠精。 尉迟穗华冷笑一声,讥讽道:“如果当真是古文字,我下去看了有什么意义吗?上面的内容还不是全凭谢时青捏造。” 容歧沉默了。 你是怎么把没文化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想到背景故事里的女婴也是被村民强制祭祀,容歧自动代入了村民的角色,说:“束手就擒吧,今天你必须当祭品。” 苏冉:“……” 【啊……?这剧情是这么演的吗?】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原著后期剧情里没有容歧了,按他现在这个处事方式,可能刚和尉迟穗华对上就被对方给灭口了。】 “容歧!”尉迟穗华怒喝一声,“你找死!” “我原本看在娘的面子上,对你做的这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冉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魔幻的走向,前一秒还在下五子棋,后一秒就刀剑相向了。】 【哦……他俩没有刀,也没有剑。】 苏冉悄悄看了眼沐浴在惨白月光下的谢时青。 【在场唯一拥有武器的人——谢时青!】 【呃……他的剑还拔不出来。】 苏冉没忘记遇到人脸怪物时谢时青说的话,看来在这幻境里,不仅灵力不能用,武器也相当于摆设。 “行了,别吵了。”谢时青被吵得心烦,打断他俩的争执,“没什么好吵的,等会儿会有人来带你下去。” “什么?”尉迟穗华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你是说会有人来带我去井底?” 苏冉恍然大悟,原来谢时青一点都不着急是因为这个! 幸好当初他们是三个人一起进那个破庙的。 “是不是人不知道。”谢时青淡淡地补充道。 容歧噗嗤一声笑出来,眼底尽是幸灾乐祸的情绪。 尉迟穗华能死在这个幻境最好,省得他以后提心吊胆,唯恐被尉迟穗华发现自己女装骗他。 在场的四个人,除了尉迟穗华本人,其余三人都可以算是完全站在尉迟穗华的对立面,你死我活的那种。 所以谢时青说出这个结果时,苏冉和容歧的第一反应都是:太好了。 但苏冉和容歧不一样,她知道尉迟穗华是原著里的男主。 由于原著是按女主视角来写的,苏冉只知道尉迟穗华进过几次幻境,但对他在幻境中经历了什么却不清楚。 不过用脚想也知道,尉迟穗华不会死在幻境中。 估计也就是受点伤的问题,男主嘛,总是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的。 苏冉自认自己不是圣母,从前被别人欺负,她都是要当场报复回去的,所以对于尉迟穗华即将面临的遭遇,也升不起同情心来。 “你把话说清楚。”尉迟穗华已经维持不住表情风光月霁的形象了,两颊的肌肉微微抽动,彰显着主人情绪的不稳。 谢时青现在的心情大概是真的很好,竟也不在意尉迟穗华的态度,难得有耐心地给他把井底石碑上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如谢时青所说,那井底很黑。 谢时青在逐渐降落到井底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井是越往下越大的。 到了最底下,因为周遭实在太黑,伸手不见五指,谢时琴便沿着四周,小心翼翼地用手丈量。 大概走了八九步的距离,才绕了一圈。 而在走的过程中,谢时青发现了角落的石碑。 那石碑陷在墙壁里,再加上环境黑暗,如果不是谢时青一点点挨着墙壁走了一圈,恐怕还发现不了这个石碑。 好在这里的是石碑,而不是襁褓那类的物品——石碑上刻着的文字可以用手感知。这石碑上的内容大概是说,山下有座庙,下一个孤身进庙的人,就会成为祭品。 如果祭品不愿意,便会触怒山神,届时会有村民出来强制举行祭祀仪式。 谢时青“看”到这里时产生了一个疑问。 “有座庙”,按这个意思来看,是只有一座庙? 那他们和尉迟穗华进的庙,是时空错乱的产物,还是有一座庙是假的?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 谢时青接着往下看。 当祭祀仪式成功举行,大门便会再次打开。 谢时青在石碑的不远处摸到了一块凸起的地方,想来这就是石碑上提到的大门。 石门的中间,也确实有一个钥匙孔,看来尉迟穗华捡到的那把钥匙,十有八九就是开这扇门的。 只是还不太清楚,钥匙和祭祀仪式的成功完成,是不是要同时进行,才能打开这扇石门,还是说只有其中一个就行。 谢时青把这些内容讲述完,尉迟穗华第一个跳出来:“既然没有说两个条件必须同时达到才能开门,那你为何要说出让我当祭品的话?” “不。”谢时青语气冷漠地反驳他,“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 在尉迟穗华疑惑的目光中,谢时青接着说:“是:要不要钥匙不确定你。” “但你。”谢时青停顿了一下,“你必须当祭品。” 苏冉抿着唇,极力克制住想上扬的嘴角。 【忍住,不能笑!】 【这个时候笑,会被尉迟穗华记恨一辈子的。】 然而苏冉忍住了,容歧却没忍住。 这人漏出一声笑后,索性不装了,直接在旁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苏冉:“……” 苏冉眉心跳了跳,悄悄往旁边挪了一点距离,以此拉开和容歧的距离。 然而容歧的笑声太有感染力,本来苏冉没这么想笑的,耳边容歧的笑声不断,最终苏冉偏过头去,以手捂脸,也开始笑。 只是她双眸从指缝中露出,恰好对上谢时青含笑看过来的眼神。 苏冉:“……!”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幸好我每天对着我三哥还有容歧的脸,已经有了免疫力,不然猝不及防看到谢时青这样的,这不得被钓成翘嘴。】 苏冉和容歧没笑多久,就被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断。 耳边一直不断的喊名字的声音不知从什么时候消失,来自树林里细微的声音更让他们感到恐慌。 “上树!”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几人迅速跑到围在井口周围的四棵树下,刚好一人一棵,飞快地往树上窜。 谢时青原本还打算先帮苏冉上树,毕竟她爬树的能力有目共睹。 然而这次,他的视线刚触及苏冉,就看到她像只猴一样,三下五除二便爬到了树枝上。 谢时青:“……” 谢时青沉默了一瞬,转而翻身而上,爬到了苏冉旁边的那棵树上。 来自树林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有无数人在往这边赶来。 苏冉心里渐渐升起不安的感觉。 【这动静……不像是人脸怪物啊。】 【石碑上说的村民?】 苏冉的心里闪过这个想法的时候,其余三人也想到了。 尉迟穗华的脸色愈发难堪,然而此情此景,也没有机会给他再质问谢时青了。 除了树叶的碰撞声,人的脚步声也逐渐清晰,还有夹杂在里面的怒骂声。 “都怪这群人冲撞了山神,他们必须死!” “不愿献祭是对山神不敬!他们的下场就该和那女婴的父母一样!” “所有对山神不敬的人,就都用自己的血肉去供养‘它’吧!” …… 苏冉紧紧抱住树干,很想说一句“不一样!随便你们拿尉迟穗华干什么我都没意见!”。 直到有几道人影冲出树林,一群拿着刀具和农具的村民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他们满脸杀意地围上前来,为首的那个人举起手中的杀猪刀,脑袋僵硬地转动一圈,眼珠在树上的四个人身上依次扫过,问道:“谁是祭品?” 容歧一手抱着树干,一手毫不犹豫地指向尉迟穗华:“他!” 他声音太过洪亮,连问话的村民都被惊了一下,本就僵硬的脖子幅度不是很明显地往后倾了一下。 “就是你?”拿着杀猪刀的村民上前一步,阴恻恻地盯着尉迟穗华看。 这尉迟穗华当然不承认啊,否认道:“不是我。” 谁有证据证明他就是祭品了? 什么独自进庙,谁看见他进庙了? 尉迟穗华打定主意不承认。 这走向与村民们遇到的不同,村民渐渐躁动起来。 苏冉一点都不怀疑,再拖下去,这群人就要像当初对待女婴父母那样,来对待他们了。 其中一个手中握着锄头的村民粗声道:“管你是不是,真正的祭品一定在你们四人之中,只要把你们四个人都给山神献祭,就能消除山神的怒火!” “谁说山神生气了?山神告诉你了?”苏冉眼神落在这村民手中的锄头上,又很快移开。 【天杀的,这锄头上怎么好像还沾着血啊?!】 苏冉内心崩溃,虽然她爱看各类无限流故事,喜欢看恐怖片,但她真的很害怕这些血腥场景啊! “这……”拿着锄头的村民迟疑了一瞬,好似被问到了,他又去问领头的村民,“山神是如何说的?” 在他们久远到已经模糊的记忆里,似乎暴雨和山洪才是山神生气的标志。 苏冉见这句话有用,再接再厉道:“你们这叫妄加揣度山神的心意,这种行为才会惹怒山神!” “村长……?”拿着锄头的村民真的茫然了。 他生前就脑子不好,容易被别人遛着走。 (本章完) 第56章 你这是卖了个大的啊 第56章 你这是卖了个大的啊 当初他是最先对女婴的母亲动手的原因也是这个,因为他做事不动脑。 别人说什么,就干什么。 别人说那户人家惹怒了山神,山神生气他们都没有好果子吃,必须惩罚惹怒山神的人。 所以他们浩浩荡荡地闯进女婴的家里,在被反抗后,旁边不知有人说了句“杀了他们,给山神赔罪”。 于是那把锄头便举起,落下。 一下下举过头顶,再狠狠地砸向女婴的父母,直到所有挣扎吵闹声都归于平静,四周只剩下浓烈的血腥味和地上一片看不清原样的血肉。 被称为“村长”的村民,也就是领头的那位,他穿着一身棕色的短打麻衣。 而在衣料的上面,星星点点撒着一大片深色的痕迹。 苏冉告诉自己不要再注意这些了,可还是控制不住视线,眼眸低垂,静静地注视着那些女婴被迫祭祀的痕迹。 只是她心里的想法却不似表现出来的这般冷静。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那也是血吧!!!】 那一大片深色的痕迹,如果不知道背景故事的话,可能会误以为是污渍。 毕竟天天干农活的村民嘛,身上怎么可能是干干净净的。 可问题是苏冉她知道背景故事啊! 他旁边的村民手上拿着的锄头滴着血,这人身上的污渍不是血还是能什么啊! 苏冉觉得自己再看下去的话,晕血症就要犯了。 转头朝其他人看去,除了谢时青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容歧和尉迟穗华脸色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尉迟穗华这个即将成为祭品的人。 村长也被这个问题问得愣住了,但他到底不是铁柱——也就是拿锄头的那个脑子不好使的村民。 “只要祭祀仪式成功举行,那山神大人便不会降罪于我们!”村长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惶恐,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物。 【可是你根本就是答非所问啊???】 苏冉问的是你们是如何得知山神生气的,毕竟现在没有暴雨也没有山洪。 可是村长只会一味地说“不要惹山神生气”、“不能反抗,否则山神会降罪”、“祭祀仪式必须成功举行”之类的话。 从行为上来看,他已经是一个没有思想,只会单一执行任务的npc了。 触发关键词或者动作,就会做出对应的反应,除此之外就没了。 “那你就把祭品抓走啊!”容歧看向村长的位置,手却指着尉迟穗华没离开,“祭品在这呢,你们牵扯无辜的人干什么?!” “容歧你少在这颠倒是非!”尉迟穗华本就心烦意乱,还一直被容歧针对,这下心情更加糟糕,直接也指过去,“我看你才是真正的祭品吧!” “为了掩人耳目,所以一直把矛头指向我!” 苏冉:“……?” 【这……龙傲天颠倒黑白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地牛逼。】 容歧都被他说懵了,继而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情绪涌上来。 就是这种指鹿为马、睁眼说瞎话的模样,尉迟穗华就是这样颠倒他和“娘”的关系的! “你少他娘的放屁!”容歧的情绪被彻底激怒上来,张嘴就骂道:“谁孤身进庙自己心里有数!” 尉迟穗华反唇相讥,脸上写满讽刺:“你这种小人贯会把私人恩怨搬到这种场面来,怎么,你看见我孤身进庙了?” “容歧,做人不能太盲目嚣张,否则迟早会遭报应的。” 容歧深呼吸了两下,显然已经被尉迟穗华这幅厚颜无耻的模样气得不轻,骂骂咧咧道:“现在真该来道雷,把你这种不要脸的货色劈死。” “你——!”尉迟穗华骂不出容歧说的那些肮脏污秽的情绪,一时落了下风。 安静看完全程的苏冉忍不住感慨: 【果然骂人还得说脏话啊。】 【吵架不说脏话是没有前途的!】 看看人家容歧,连尉迟穗华这种人都被堵得哑口无言。 果然,对付流氓更好的办法就是你比他更流氓。 对于容歧和尉迟穗华的争执,谢时青懒得插手,苏冉更不会主动和尉迟穗华撕破脸,毕竟日后剧情的束缚力有多大她还不清楚。 如今只能表面装傻白甜,背地里偷偷给尉迟穗华倒苦水。 那两人还在吵着,容歧像个不知疲惫的输出机器,对着尉迟穗华骂出他前十几年积攒来的脏话。 很多话听得苏冉都微微皱眉,恨这里没有笔和纸张,不然她非得当场记下来。 【老师!你受我一拜!】 【容歧不仅长相一流,幻境(感官幻境)一流,演技一流,连骂人技术也是一流水平!】 他们这幅旁若无人的模样,在村长看来是对山神极大的不敬,这彻底激怒了他。 村长上前一步,手中的杀猪刀在半空中挥舞出一个弧度,银色的铁制刀身在月色的照耀下泛着冷兵器独有的光泽。 简直就像下一秒就要用这把杀猪刀把苏冉他们都给宰了。 看着这刀,苏冉觉得有些腿软,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谢时青,眼神微闪。 苏冉:你的剑现在能拔出来了吗? 苏冉用眼神问出这句的时候,几乎是不抱任何幻想。 果然,谢时青没给她意料之外的惊喜,他微不可觉地摇了摇头。 这是拔不出来了。 “触怒山神的人,都要成为山神的祭品。”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山神不喜欢被违抗命令。” 村长一字一句地说着,肥厚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出的话毫无语气起伏。 ……他比刚才更像一个程序设定的机器了。 苏冉意识到这个问题。 “那……祭祀仪式是怎么举行的?”苏冉鼓起勇气,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村长,问道。 她这话一出,还在吵架的容歧和尉迟穗华顿时安静下来,不可思议地看向苏冉。 四只看向苏冉的眼睛里似乎隐隐还有惊喜的情绪。 容歧:“……!!!” 他的冉冉果然是全世界最好的人!知道他看尉迟穗华不爽,所以要主动把尉迟穗华送去当祭品! 尉迟穗华:“……!!!” 虽然冉妹妹被谢时青哄骗,这一路与他生了不少嫌隙,但在关键时刻还是向着他的,知道站在他这边! 如果苏冉知道容歧和尉迟穗华心里的想法,大概会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这两人怎么会这样想??? 苏冉没站在容歧那边,也没站在尉迟穗华那边。 她——想让所有人一起当祭品! 谢时青从苏冉开口问这句话时就一直注意着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猜到了苏冉心里的打算。 再转头看着容歧和尉迟穗华那几乎不加掩饰的欣喜,谢时青:“……” 谢时青在心里默默为这两人烧了根香。 蠢,实在太蠢了。 他以前竟然和这么蠢的人是同事(指容歧)? 他以前竟然和这么蠢的人是死对头(指尉迟穗华)? 谢时青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和蠢人接触久了,自己也会不自觉地被同化。 ——就像他刚才井底出来时看到的那样,容歧和尉迟穗华竟然在地上玩一种很幼稚的棋盘游戏,这才接触多久,这两人的行为就被同化了。 谢时青决定以后离这两人远一点,免得自己也被蠢人之气污染。 在容歧和尉迟穗华的感动情绪还没来得及发酵之前,村长粗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山神的祭祀仪式是一项神圣而伟大的流程,这几个外人,配知道吗? “你不是说山神不喜欢被违抗命令吗,否则会生气。”苏冉回忆着村长刚才说的话,轻声说道。 村长浓密的眉头紧皱,在眉间形成两道小小的鼓包。 村长说:“是。” 确实是这样的,山神不喜欢被拒绝,不喜欢别人违背他的命令,否则便会生气。 而山神的怒火,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暴雨、山洪……无数的庄稼毁于一旦,无数房屋坍塌,无数村民失去家园,被埋没在废墟之下。 记忆中的画面在村长脑海中再现,村民们满脸泪水的脸庞,泥泞不堪的田地,村长那张布满风霜的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苏冉见有效果,便继续道:“如果我们被迫献祭,在这过程中我们表现出来的抗拒情绪,会不会触怒山神?” 不等村民有所反应,苏冉就接着反问道:“你也不想暴雨和山洪再来一遍吧?” 话音刚落,那群村民之中便有人跪在地上,双手捂住耳朵,表情看起来很是痛苦,显然陷入了和村长一样的回忆中。 “娘啊!你快醒醒啊!别睡了,睁开眼看看儿子吧!” “我的媳妇,我的孩子还在里面!让我进去!” “我就指望着今年庄稼丰收,用这卖米钱去给我爹买药啊!” …… 哀嚎声逐渐响起。 苏冉面庞上浮现出一丝不忍,就在她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那群村民的声音又变了。 不再是痛苦的哀嚎,而是另一种极端的努力,他们动作僵硬地从地上爬起来。 “为什么要违背山神的命令!” “都怪你们惹怒了山神,才会让我们遭遇这一切!” “所有惹怒山神的人都该死!山神的祭祀仪式必须举行!” …… 他们所有村民都拿着各自的武器,怒气冲冲地上前,围在树底下。 眼看着手拿锄头的那个村民要把锄头砸向容歧,苏冉赶紧喊道:“没有人要违背山神的命令啊!” 听到这话,那村民果然停了下来,举到一半的锄头滑稽地停在半空中。 容歧都准备好跳树而逃了,见虚惊一场不由得松了口气,但还是默默往旁边挪了点距离,避开锄头落下时的攻击范围。 只是他刚一动,那锄头就跟着他动的方向也随之移动,锋利的铁边就那样对着他。 容歧:“……” 不是,大哥,尉迟穗华才是真正的祭品,你针对我干什么? 然而他略一偏头,就看到尉迟穗华的那棵树下也有一个举着狼牙棒的村民,这对着他威胁。 容歧心理平衡了,满意地收回目光。 等等……平衡个屁啊! 尉迟穗华本来就应该被威胁!谁让他孤身进庙了! 苏冉见村民再次稳定下来,说道:“我刚才不是问你们祭祀仪式怎么举行了吗?” “我们知道了怎么举行的,才能更好地配合你们完成祭祀呀。” 容歧:“嗯……嗯???” 你说什么?刚才风太大我没听见! 我以为你要送尉迟穗华去当祭品,结果你要让我们一起当祭品?! “你们想啊。”苏冉的声音还在继续,“如果我们在整个过程中都是主动配合的,这算不算是取悦山神?” 祭品主动参与祭祀,和被迫完成祭祀,这可完全不一样。 有不少村民已经被说得心动起来。 “村长……我看她说的有道理。” “是啊村长,反正在这山里他们也跑不掉。” “取悦山神大人的话,它会降恩泽于我们的吧?” “太好了!地里的庄稼有救了!” 这附近压根就没有什么庄稼,苏冉他们就是从山下一路过来的,对这点再清楚不过。 这群村民像是被限制在某段回忆里,不得解脱。 村长原本僵硬的神色,因为这些话而变得有些犹豫。 苏冉决定再添最后一把火:“你们这么多人在,我们哪敢有什么别的心思!” 终于,村长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动了一圈,点头道:“那你们要诚心参与献祭,不能冒犯到山神。” “那肯定的啊,您赶快把祭祀的内容告诉我们吧。”苏冉顺着他的话说。 容歧:“……” 啊……今夕,是何年……? 眼前的这个人,是谁来着? 这么积极地把他们一锅端的人,是苏冉……? 容歧眨了眨眼,觉得眼眶有些干涩,他都快要哭出来了。 苏冉这是被幻境给蛊惑了? 不然正常人谁说得出来这种话! 因为苏冉的自愿配合,村民们都往后退了一点距离,但仍旧警惕地防备着他们。 仿佛只要他们一有点什么别的想法,他们就要冲上来,当场杀死他们,好平息山神即将出现的怒火。 (本章完) 第57章 主动献祭 第57章 主动献祭 容歧在风中石化,谢时青在漠不关心,尉迟穗华在皱眉沉思。 而苏冉,苏冉在和村长交谈。 容歧:“……” 容歧的眉头抽搐了两下,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就在刚刚,苏冉和村长达成了某种不知名协议,反正就是说服了村民暂时别用武器指着他们。 接着几人就从树上下来,在一片沉默中,苏冉开始询问祭祀仪式。 就……像做梦一样。 直到容歧第无数次眨眼,再伸手狠狠掐向旁边—— “容歧!”尉迟穗华猝不及防被掐了一下,当下便朝容歧踹过去,“你发什么神经?” 尉迟穗华刚有所动作的时候,容歧就迅速闪到一旁了。 尉迟穗华的惨叫声犹在耳畔,苏冉和村长的交谈声也还在继续,容歧这才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的伙伴,他最信任的冉冉,要把他们所有人都给献祭了。 得出这个结论后,容歧也顾不上和尉迟穗华的争吵了,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到角落静静地待着。 身后的谈论声渐渐变小,几乎安静下来。 肩膀被一只手搭上,容歧下意识便要回击,下一瞬,苏冉的声音传来:“你一个人蹲在角落干什么呢?像情场失意了一样。” 周遭是幽深的树林,而容歧仿佛与世隔绝般,背对着他们,蹲在角落。 苏冉几乎是瞬间就脑补出了一场虐恋情深的戏码。 容歧抬起头,仰脸看着苏冉,一张脸上面无表情,语气幽幽道:“你背叛了我。” 苏冉:“……?” “我出轨了?”苏冉脱口而出。 容歧:“……” 走过来查看情况的谢时青:“……” 正来回踱步正巧经过这边的尉迟穗华:“……” 眼底是容歧沉默到有些复杂的表情,苏冉笑了一声,这才继续说道:“那你这幅苦大仇深的样子干什么?整这么幽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真的是,我可还没谈过恋爱呢,小你这是毁我清白啊!】 容歧:“……” 容歧一双漂亮的眸子微微睁大,脸部肌肉微不可觉地鼓动,像是在咬牙忍耐着什么。 最终,容歧忍无可忍,挥开苏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站起身来,直视苏冉道:“你还说你没对不起我!” 他一副快碎了的模样,眼尾泛红,仿佛下一秒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就要掉出眼泪来。 苏冉被这双眼睛看得有些心虚,真开始回忆自己有没有无意中干了什么对不起容歧的事情来。 毕竟她的思维和做事方式,到底和这个时代的人不同,没准真是在某个时候干了什么会让容歧误会的事情。 而苏冉这幅陷入回忆的模样,落在谢时青眼里,倒是让这位一直置身事外的人冷了脸色。 只是苏冉翻遍所有回忆,从容歧还是“娘”的时候开始,一直到两人进入幻境,都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什么逾越的举动,平日里的相处也是互损居多。 苏冉想了半天,实在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便主动问道:“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容歧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连音调都拔高了一个度:“你竟然还来问我?!” 容歧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起来,嘴里喋喋不休地开始控诉苏冉的种种罪行。 “首先,你竟然不想把尉迟穗华扔过去献祭!” 尉迟穗华:“……” 神经,关我什么事。 “其次,你竟然想把我扔过去献祭!” 苏冉:“……” 【呃,我不是把自己也扔过去了吗,大家一起呗。】 “最后,你竟然把自己也扔过去献祭!” 苏冉:“……” 【神经,我献祭我自己也不可以吗?】 偏偏容歧的样子还像是遭遇了什么不能接受的过分事情一样,苏冉叹了口气,想告诉他真相,然而话到嘴中又咽了回去。 【不行啊,刚才那群村民往树林里走,也不知道他们走哪里去了。】 【还是暂时先不说了吧,万一被听到,就真的全完了。】 苏冉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在容歧眼里,容歧心如死灰,一句话都不想和苏冉多说了。 除非她和他道歉,不然他是不会原谅苏冉的。 “别多想。”苏冉换上一副稳重如山的表情,语气也十分认真,道:“好好准备献祭的事情吧。” 容歧:“……” 你酝酿了这么久竟然不是要安慰我,不是要和我解释你的动机??? 容歧怒不可遏,转身就走。 他要离家出走!谁都拦不住他! 然而刚跨出去一步,就被苏冉拽住后衣领不得动弹,还险些因为这个拉力摔倒。 “别想走。”苏冉拖着容歧往前走,“给我去做献祭的准备。” 那边有村民留下来的四把斧头。 “我不走!我死也不要去献祭!要去你让尉迟穗华去!” 话音刚落,苏冉就听到树林深处传来一阵响动,苏冉瞳孔微微放大,赶紧开口道:“没得商量,所有人都要献祭给伟大的山神!” 随着苏冉的这声对山神表忠心的话语,树林里的响动也再次归于平静。 苏冉悄悄松了口气,在容歧准备反驳的时候上前捂住他的嘴,防止他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苏冉压低嗓音,威胁道:“你要是敢说出什么对山神不敬的话,或者做出什么违背山神的举动,我现在就刀了你。” 容歧:“……!!!” “唔唔!唔——!”容歧徒劳地挥舞着双臂,很快发现自己的手也动不了了。 因为被谢时青钳制住了。 “别吵,你要是敢对山神不敬……”谢时青语气冷淡,语速很慢,说出来的话有一种更恐怖的威胁味道。 只听他道:“我就杀了你。” 容歧:“……!!!” 他那双眼里蕴含着明晃晃的杀意,容歧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苏冉和谢时青这才放开他。 容歧吸了吸鼻子,在心里恨恨咒骂:这群癫公癫婆!!! 尉迟穗华不正常,你们也不正常! 这地方除了他,就没有一个正常人了! 然而他到底没敢把心底的话骂出来,搞笑,他又不是真不想活了。 要是骂了谢时青,嗯……按照他在组织里听到的关于谢时青的传说,但凡他敢骂谢时青,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要是骂了苏冉,嗯……苏冉本人没什么威胁力,但是她有后台啊!他还被她娘给喂了毒药呢! 容歧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跟在苏冉身后,看见她捡起地上的一把斧头,走向树林。 容歧在此刻终于相信了苏冉对献祭的决心,双目无神地也上前捡起一把斧头。 等四人都拿着一把斧头的时候,苏冉开始复述祭祀的准备事项。 祭祀仪式其实没那么复杂,当然了,比起背景故事里的活埋,还是要复杂一点的。 需要他们在树林中伐足够多的木柴,然后等待祭司在水井旁边吟诵祝福词,最后让祭品进入井底,再把木柴填入其中。 点火,开烧。 嗯,这次的祭祀是活埋加火烧。 而苏冉之所以这么主动,也只是想拖延一点时间,在这争取来的时间中寻找破解幻境的方法。 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他们要完成庙女的心愿,要完成献祭仪式。 等等—— 苏冉被绕乱了,但还记得谢时青和容歧都说过,破解幻境的方法只有一个。 那现在有两个线索,该完成哪一个? 一个是破庙中石碑上写的,完成庙女的心愿。 一个是井底石碑上写的,完成祭祀仪式,大门便会打开。 眼下容歧虽然极不情愿,但好歹也在极为敷衍地挥动着手里的斧头,朝树干上砍去。 而尉迟穗华从刚才便沉默下来,一个人走到另一边砍树,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有谢时青还在离自己不远的距离。 苏冉往旁边挪了几步,走到谢时青旁边,一面砍树,一面问道:“有两个任务诶。” 苏冉砍树也是装样子,所以这么几斧头砍下来,树干也只是脱了层表面的皮。 【我又不是真想献祭,当然得摸鱼划水了。】 【要是我化身卷王拼命砍树,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扔到井底当祭品吧……】 谢时青“嗯”了声,手中斧头砍下,镶嵌在树干里,轻声说道:“有一个是假的。” “还能这样?”苏冉恍然大悟,“所以这还是个狡猾的幻境,知道放假任务来迷惑我们?” 谢时青点了点头,眼眸低垂,似乎是在看悬在半空中的斧柄。 “只有完成真正的任务,才能破解幻境。”谢时青说。 谢时青手握在斧柄上,做出要把斧头从树干里拔出来的样子。 只是他手虚握着,凑近一看就知道他是在演戏,并且还演得特别敷衍,特别虚假。 苏冉也学着他的样子,将斧头重重挥向树干,等斧头牢牢镶嵌进去的时候,再改为用手虚握住斧柄。 苏冉说:“但我们现在好像没时间完成第一个任务了。” 苏冉毫不怀疑,只要他们现在表现出想要离开的意图,那群村民会立刻冲上来,像当初对待女婴的父母那样对待他们。 而苏冉没和容歧站在一条战线,没把尉迟穗华送去献祭,也是因为井底的石碑说,完成献祭仪式,大门便会打开。 苏冉可没忘记尉迟穗华手里的钥匙,万一到时候真的需要同时满足两条要求,而尉迟穗华又被送去献祭(当然了身为男主的尉迟穗华不会死,但十有八九会和苏冉他们分开),那他们没有钥匙,不就真被困在这里了吗。 谢时青略一思索,赞同地点头:“好像确实。” 苏冉:“……” 【我挺希望你能反驳我的。】 “那我们……?”苏冉微微侧头,朝谢时青投去询问的目光。 谢时青:“赌一把。” 苏冉:“……” 【你是怎么这么自信地说出赌一把这三个字的啊!】 为了表示自己对于大佬的信任,苏冉重重地点头,应和道:“嗯!” 而容歧听到另一边接连传来两道声音十足的砍树声,原本就拔凉的心这下更凉了。 那两位为什么对献祭这种事这么积极啊! 等树林中再次传来动静的时候,几人不约而同停下手中的动作。 那群村民回来了,每个人手中都抱着一大捆树枝,原本他们的武器此刻也或抓在手中,或别在身后。 苏冉看了眼身前只受了点皮外伤的树干,迅速在地上捡了两根树枝。 “快捡几个装样子!”见容歧还愣在那里,苏冉低声催促道。 村民们走近时,他们怀里抱着的树枝和苏冉他们手里拿着的一两根树枝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在这群人并不是活人,也没有正常人的思维。 看见苏冉他们手上少得可怜的树枝,竟然也没有说什么,反而露出一个类似于满意的神色来。 见糊弄了过去,苏冉松了口气,问道:“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 村长乌黑的眼珠转了转,声音嘶哑:“等祭祀过来吟诵祝福词。” 苏冉“哦”了声,还是决定试一下另一个任务有没有完成的可能。 刚才她问过谢时青了,如果完成的是假任务,那最多就是浪费时间,不至于出现当场毙命的情况。 因为提前问过,她才敢实施下一步举动。 “你们知道庙女的心愿是什么吗?”苏冉问道。 原本还算平静的村长,在听到这句话后突然瞪大了双眼,并还在逐渐往外扩展,直到双眼瞪成正常人无法达到的程度。 苏冉默默咽了口口水,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好恐怖啊啊啊啊啊啊!他不会等会儿还要爆体而亡吧!】 天知道看见村长眼睛毫无预兆地瞪成这样时苏冉有多害怕,用了多大毅力才控制住没当场叫出声。 村长瞪着他那双诡异无比的眼睛,脖子发出“咔嚓”一声,嘴唇一动一合。 “庙女?” 他的脖子开始往一侧倾斜,准确来说是他的脑子开始往一侧倾斜,但他的脖子却没动。 (本章完) 第58章 无头人 第58章 无头人 听到村长的询问,苏冉没出声,双眼看向村长还在往一侧倾斜的脖子,又往谢时青身边靠了几步。 【我好像听到了撕裂的声音?!】 【救命啊啊啊啊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一言不合就爆体啊!】 几乎就在苏冉在心里喊完这句的时候,一道撕裂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来,而苏冉的眼睛上也覆上了一片微凉。 ——是谢时青的手。 淡淡的凉意从眼眶周围扩散,苏冉的理智渐渐回笼。 除了刚才那一声,周围便再无其他声音,安静得有些可怕。 苏冉甚至还能听到在场不知是谁发出的粗重呼吸声,显然也是被面前的场景给吓到了。 苏冉在心里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终于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谢时青虚掩在自己眼睛上方的手。 手心传来羽毛般的触感,谢时青眼睑低垂,面上看不出情绪。 有点痒。谢时青心想。 随着那只手的移开,苏冉也彻底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虽然早就料到会有些血腥,可没想到真的直视这个场景时,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颤抖。 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对于血腥事物的恐惧情绪。 村长的头和脖子分离,只余一层薄薄的皮肉吊在那儿,要掉不掉的,山风一吹,便颤巍巍地在半空中晃起来。 和头颅晃动一起的,还是不断淌下的鲜血,源源不断地从那个撕裂口往外涌。 村长周围的泥土上也溅满了星星点点的血液,然而他的嘴唇还在张合,发出人类听不懂的奇怪语言。 在场的别说苏冉了,哪怕是容歧、尉迟穗华这种见惯了生死场面的人,对于这种直白的血腥场景,也是第一次见。 容歧他们组织的杀人手法讲究一击毙命,完成任务之后管你尸体是什么样,总之不会去虐杀。 而尉迟穗华虽说心狠手辣,但到底也才十几岁,对于那些惨绝人寰的刑罚手段,接触还是不够多。 一行人静静地站在原地,他们对面的村民也安静下来,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村长失去头的尸体还在原地摇摇晃晃,不肯倒下。 苏冉:“……” 【好、好恐怖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些能面不改色通关无限流的都是大佬啊啊啊!】 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是发不出声音,也动不了的,苏冉现在就是这样一个情况。 她嘴唇张了张,直到听到耳边容歧的声音:“这他娘的是个什么妖怪!” 苏冉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并且十分庆幸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就往后退了不少距离,不然现在她的衣服和脸上得沾满血迹。 苏冉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在一起,最终攥成拳,指尖陷入手心中,轻微的尖锐的疼痛从那处传来。 “是……触发了关键词?”苏冉的声音很轻,还带着一丝不确定。 刚才村长的举动分明一直都很正常,就跟之前一样。 可却在苏冉问出庙女的事情后,开始变得诡异,再然后就突然……头和身体分家。 除了变成这样的村长,他身后的那些村民也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纷纷站立在原地。 容歧的视线从村长身上移到他身后的村民身上,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说道:“他们不会等会儿头都掉了,然后变成无头人来追我们吧?” 苏冉:“……” 【想法很好,但别想了。】 谢时青的眸光轻飘飘落在容歧身上,语气冷漠:“你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乌鸦嘴,就把你当嘴缝起来。” “你……!”因为情绪的起伏,容歧的双眼睁大了些许,但最终没像对待尉迟穗华那样,骂出脏话。 “你”之后便没有下文了。 “你去试试。”谢时青观察了片刻,忽然道。 “我?”容歧不确定地用手指了指自己。 谢时青没说话,略微歪头,毫无波澜的眼神看着容歧,脸上的神色写着“废话”。 容歧:“……” 我是你们的仆人吗?使唤我使唤得这么顺手?! “你怎么不让他去?”容歧站着没动,下巴微微扬起,指向尉迟穗华的方向。 听到这话,谢时青神色不变,连个眼神都吝啬于投向尉迟穗华那边。 谢时青说:“别人用起来我不放心。” 容歧:“……” 你他娘真把本大爷当仆人了! “去吧小,我相信你。”苏冉给予容歧肯定的赞扬。 容歧:“……” 你他娘的也把本大爷当仆人了! 最终一票对两票(尉迟穗华没有资格投票),容歧被推上前。 然而容歧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迈不动脚了。 没什么别的原因,单纯是前面的血腥味太重了。 容歧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是讨厌血腥味的,这实在是……太恶心了。 一股不适的生理反应涌上来,容歧抑制住想吐的冲动,眉心不耐地抽动了两下。 片刻之后,容歧猛地转过身,愁眉苦脸道:“不行,我不行。” 苏冉将他从头到脚快速打量了一遍,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大问题啊,他怎么一副要去单刀赴死的模样?】 “太难闻了!”容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痛苦,仿佛遭遇到了什么巨大的折磨。 苏冉露出了然的神情,指了指他的衣袖,道:“你用袖子捂住口鼻就没事了。” 容歧:“……” 你不是应该关心我,然后换人来吗?比如说换成尉迟穗华或者谢时青。 容歧垂睫,失落地摇了摇头,抬手用衣袖挡在鼻子上,再次转身。 这回连背影都带着一股落寞的味道。 【容歧不去进军演艺圈实在是太可惜了,就这演技,就这外貌条件,啧。】 容歧站定在手拿锄头的那人三步远的距离,确保万一这个人等会儿突然举起锄头发狂,他站的这个位置足够他反应过来躲开攻击。 容歧一张脸上面无表情,眼皮带着股心如死灰的落寞感,定定地看着这个村民,说:“你知道庙女的心愿吗?” 他问出的语气也透着股……无力感,细听之下还藏着些许幽怨。 那村民没动,甚至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容歧心里升起不安,眉头蹙起,同时又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知道庙女的心愿是什么吗?”容歧又问了一遍。 “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前白光一闪,是那村长挥舞锄头砍了过来,容歧迅速侧身让开。 然而那个村民却放任锄头由着惯性而甩出去,他手一松,锄头便飞落在不远处,发出一道沉默的声响。 接着,容歧就发现这村民的手和脚在以一种极快的频率抽搐,令人惊惧的是这速度还有加快的趋势。 很快地,这抽搐就从手脚蔓延开来,几乎是眨眼的功夫,眼前村民的胳膊就以一种蝴蝶振翅的频率鼓动。 容歧看到他手臂衣服的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鼓动,变故发生的刹那,容歧来不及细想,凭借不能翻身滚落到边上。 这才避免了被残肢直接砸到身上的结局。 可因为距离太近,还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一些血液。 容歧的表情瞬间就难看了几个度,伸出手指嫌弃地捏了下被弄脏的衣服。 一股挥散不去的恶臭味从他的衣服上传来,容歧缓慢地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眼里的痛苦之色依旧不能隐藏。 容歧走回苏冉身边,而他刚一过来,苏冉就往后退了一步。 容歧:“……” 容歧面无表情地转头,往谢时青的方向迈出去一步。 谢时青冷着张脸,也往后退了一步,最终站到苏冉身边。 容歧:“……” 容歧冷笑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尉迟穗华,紧紧拽着他的手臂,不给对方挣脱开的机会。 冲鼻的恶臭味从身前传来,尉迟穗华没想到容歧竟然如此恶心,一时没有防备,竟没能躲得开。 “滚开。”尉迟穗华的表情不甚好看,语气也恶劣。 大概是这味道实在难以忍受,这句话说完,尉迟穗华便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陡然劈向容歧。 他是带着新仇旧恨一起算的,这力道劈下去,明显没给容歧手下留情。 容歧恶心人是一回事,惜命是另一回事。 他见目的达到,迅速松开抓住尉迟穗华的手,闪到了一边去,和尉迟穗华拉开了距离。 尉迟穗华想乘胜追击,可又顾忌着容歧身上难闻的味道。 那味道,他一分一毫都不想沾染上! “哎——”苏冉敷衍地劝架,“别打了。” 容歧扭头看向苏冉,挑了挑眉,下一瞬,晶莹的泪水爬上眼眶。 苏冉:“……” 【说哭就哭也是一种本事。】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他这样了,但每一次都会被惊讶。】 “连你也嫌弃我吗?”容歧问。 “……”苏冉忍住后退的冲动,说道:“不嫌弃。” “那你过来一点。”容歧说。 苏冉站着没动,这个距离已经是她能接受的极限了。 【为什么会这么臭啊!!!】 【本来以为猫拉屎已经是最丑的了,可这玩意儿比猫拉屎还臭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又腥又臭,还夹杂了其他无法言喻的难闻味道,总之就是多闻一秒就会晕倒的程度。 闻言,容歧露出一个“你果然还是嫌弃我”的表情,他也不说话,就这么哀伤地看着苏冉。 苏冉:“……” 苏冉抿了抿唇,默默移开视线,不去看容歧的眼睛。 【眼不见,心不烦。】 容歧装可怜无果,当下也不装了,恢复成一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对着谢时青说:“还要再试吗?” 容歧已经打定主意,如果还要再试,这回说什么他都不要再去了。 “不用了。”谢时青的回答出乎容歧的意料。 谢时青朝容歧的身后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回头看。 就在刚刚,剩下那些村民也如同刚才的村长一般,脑袋不断往一侧倾斜,脖子却好似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束缚在原地,不能动弹。 这场景他们已经看见过一次,苏冉有了经验,提前在那一刻发生的时候闭上双眼。 连续好几声撕裂的声音传来,接着又是几声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几乎是那些不堪重负的皮肉支撑不住,让那些垂在一侧的脑袋掉落到地上。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这一次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加安静,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苏冉睁开眼看见这幅场景时,头皮发麻。 除了受容歧刺激爆体而亡的那个村民,其余人都跟无头人一样矗立在原地,而地上则滚落了九个人头,断裂处不断有鲜血涌出来。 他们的眼睛都恐惧地瞪向右侧。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窜天灵盖,苏冉打了个哆嗦,到底没敢直接伸手指,开口说:“他们的脸,都朝着同一个方向。” 谢时青察觉到身边人的害怕,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伸出手,牵住对方冰凉的手。 容歧:“……!!!” 你小子牵谁呢! 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 容歧上前一步,作势要扯开谢时青。 只是他刚靠近,苏冉就忍不住流露出一点嫌弃的神色来,是那种下意识的反应,发自内心的本能行为。 容歧:“……” 心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骂谁。 尉迟穗华没注意到谢时青和苏冉之间的举动,他的注意力在刚刚就被苏冉的那句话吸引了,此刻正看向地上滚落的那九颗脑袋。 原本谢时青的体温对于苏冉来说属于微凉,然而此刻不知道是因为她自己的手变得冰凉,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竟觉得谢时青的手温暖不少。 手中温暖的触感使苏冉的恐惧消散了不少,她轻声问道:“我们要过去看看吗?” 这会儿就不适合再让容歧一个人过去了,毕竟那里到底有什么,他们谁都不知道。 可能是和庙女有关的东西,也可能是像人脸怪物那样的东西,还可能是另一群发疯的村民。 他们一直都在被动地选择。 (本章完) 第59章 插足第三者 第59章 插足第三者 “我想换衣服,我要洗澡。”容歧忍无可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冉转过头去,刚好对上他生无可恋的眼神。 苏冉:“……” 容歧耷拉着眼皮,双眼无神,像……像条死鱼。 苏冉扯了下嘴角,见他没有走近的意思,这才没有后退。 “你……”苏冉打量着他的神色,尽量说得委婉,以防刺激到这位生化武器,“你先忍忍。” “这儿没法洗澡,等回王府你再洗。”苏冉说。 等等—— 【幻境里的东西可以带到现实吗?】 【容歧身上的臭味是因为沾到了村民的血,那如果幻境里的东西不能带到现实去,这血到时候还在吗?】 【血不在的话,臭味是不是也没有了……?】 像是看出苏冉心中所想,谢时青解释道:“等出去了,他衣服上沾染的血迹会消失。” 听到这话,苏冉松了口气。 能消失最好,省得回府被发现身上多了什么来历不明的污渍,到时候解释起来还挺麻烦的。 是的,苏冉没打算把进幻境的事告诉苏天流他们。 没什么复杂的原因,就是单纯不想家里人担心。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因为这件事,失去了独自出门的机会。 如果苏天流他们知道了这件事,下次肯定不会再同意苏冉和容歧两个人一起出门。 这对于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且本质一身反骨的小女孩来说,和软禁有什么区别! “但味道不一定消失。”谢时青淡淡补充道。 苏冉:“嗯……?” 等出去了,她还要带一个浑身散发着难以描述的臭味的容歧回家? 看出苏冉的震惊,容歧双眼含泪地看过来,楚楚可怜道:“你不能抛下我。” 苏冉:“……” 谢时青的神色是难得的认真,开口道:“这味道已经和容歧身上的温度融合在一起了,恐怕不是出去就会自己消散的。” 苏冉双眼微微瞪大,一眨不眨地看着谢时青,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听起来好像很棘手的样子,莫非……想要消散这味道会很困难?】 “你少在这危言耸听了!”容歧打断谢时青的话。 这阴险小人,就知道恐吓他家天真无邪的冉冉! 以为谁都和苏冉一样,对这幻境一无所知吗! “味道不会一出去就自动消散,但是洗个澡就行了。”说着,容歧磨了磨后槽牙,眯了眯眼,警惕地看了眼谢时青。 如果谢时青这张狗嘴再吐不出象牙,他就扑过去和这人鱼死网破。 反正这味道传染性强,稍微一碰到,便会被染上臭味,就和尉迟穗华现在一样。 既然如此,谁再惹他,他就让谁变得和他一样! 谢时青漆黑的眼珠子微微转动,点了点头,道:“是这样。” 容歧冷哼一声,双手环胸,朝另一边倨傲地扬了扬下巴。 苏冉短促地“啊”了一声,发出刨根问底的好学品格,问道:“那如果在幻境里受伤呢?” “不会好,出去后需要想办法治疗。”说这话的是尉迟穗华,他刚才便看见这三个人聚在一起说话,这会儿也走到周围,“所以冉妹妹在幻境里行事需要当心。” 话音刚落,便听到容歧在旁边“啧”了一声,在尉迟穗华看过来时,用口型比了三个字: ——假惺惺。 尉迟穗华的神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眼神阴鸷,但到底没做出什么别的举动。 苏冉点点头,正要道谢,就听谢时青说道:“走吧,过去看看。” 苏冉本来就有这个想法,听到谢时青这么说,当即应道:“嗯!” 只是刚要往那边过去,就被尉迟穗华伸手拦住。 尉迟穗华神色凝重,满脸不赞同道:“那边是危是安我们尚且不知道,就这样直接前去,这未免也太冒险了点。” 容歧不是很想附和尉迟穗华,但一想到之前被人脸怪物追的情景,又有些牙疼。 正犹豫着,心里代表“去”和“不去”的两个小人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候,谢时青冷淡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没人问你。” 意思是随你去不去,但你也别来影响他们。 容歧再抬头时,只能看到苏冉和谢时青渐行渐远的背影。 容歧:“……!!!” 什么意思啊!明明他和苏冉才是一家人,不是吗?! 这个谢时青是哪里冒出来的插足第三者! 容歧气急败坏,连刚才的顾虑也跟不上了,三步并作两步,就朝那两人追上去。 还边追边喊:“你们俩等等我!”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容歧总觉得自己快要追上时,那两人就会加快脚步,以此和自己拉开距离。 容歧狐疑地停下来,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两人也跟着慢下来。 容歧:“……!!!” 不是错觉! 意识到这点之后,容歧浑身散发着冲天的怨气,连刚才被村民的血沾上时,都没有这么生气。 但他也知道是自己身上的臭味的缘故,这味道相当冲鼻,哪怕他现在因为长时间近距离接触,也只是习惯了一点,闻久了还是头晕眼。 容歧抬手用干净的那边的衣袖捂住鼻子,深吸了一口气,没再执着于追上苏冉,而是保持了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跟在后面。 那些村民脑袋朝着的方向,不是苏冉他们过来的那边,也不是尉迟穗华过来的那边,而是两方的中间。 再次进入树林里时,苏冉和谢时青都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尽量使脚下的动作不发出声音,同时警惕着四周可能会出现伏击的地方。 他们每走一步,都尽可能地贴着树干走。 这样万一人脸怪物突然窜出来,他们也能够第一时间抱树。 就算没抱到树,也能屏住气,在最短的时间内移动到树的边上。 “你说……”苏冉走在谢时青旁边,两人就隔了半步远的距离,行走间彼此的衣角甚至都能碰到一起。 苏冉用气音问道:“我们还会碰到那两只人脸怪物吗?” 谢时青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总之小心点。” 身后不远处传来两道脚步声,苏冉回头看去,是容歧和尉迟穗华。 这两人现在身上都有股味道,苏冉不想和他们离得太近,对着谢时青说道:“我们离他们远点吧。” 她说这话是下意识的反应,便也没有压着声音。 容歧:“……” 怎么,连装都不装了? 不是说不嫌弃我的吗! 尉迟穗华:“……” 容歧,真该死啊。 现在的布局就是,苏冉和谢时青在前面走,容歧和尉迟穗华在后面跟着。 而容歧和尉迟穗华之间,又横隔着一段距离。 一行四个人分成三处,站位有点像三角形。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看到前面有一个掩埋在树叶之下的……草垛? 苏冉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建筑物,有点像草垛,又有点像一个很小的茅草屋。 “要过去看看吗?”苏冉问道。 谢时青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的不明物体,没看苏冉,话却是对她说的:“你那个……” 谢时青顿了一下,才接着道:“你那个老祖宗传下来的话,有没有应对眼前这个场景的?” 谢时青对这些事本来是无动于衷的,但想到尉迟穗华因为独自进了庙,就莫名成了要被祭祀的人,回想起这个,谢时青就觉得凡事还是听一听老祖宗的话比较好。 谁乐意没事去当祭品,又不是闲着没事干,这种事还是能避免就避免。 虽然尉迟穗华在刚才最终也没有被当成祭品,但这幻境还没有破解,谁知道后续还会发生什么呢。 闻言,苏冉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记忆中没有关于“看到树林中的草垛要注意什么”的规则怪谈后,摇了摇头。 苏冉:“没有。” “也可能是我看的书不够多。”苏冉补充道。 【早知道会穿书,并且还会进这种类似无限流小世界的幻境,我就把那些无限流的小说都看一遍了。】 【啊啊啊啊啊!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谢时青看见苏冉脸上流露出的类似于懊恼的情绪,安慰道:“够多了。” “你看容歧和尉迟穗华。”身后的脚步声逐渐变大,谢时青笑了声,说道:“他俩什么都不知道。” 容歧:“……” 背后说人坏话你会遭报应的! 尉迟穗华:“……” 果然是谢时青这阴险小人在挑拨离间! 他就说,和他素未谋面的冉妹妹怎么会对他这么防备,原来都是谢时青搞的鬼! 只是……谢时青也想通过苏冉,以此和苏王府,以及牧家,搞好关系吗? 谢时青究竟想做什么? 想到这,尉迟穗华不由得用审视的目光看向谢时青。 谢时青此人,来历不明,形式诡异莫测,性情阴晴不定。 尉迟穗华是在道归里面认识的谢时青,这人一进学院,就拜入院长门下,成为其唯一的弟子。 两人结下梁子后,尉迟穗华有意调查谢时青的过往,却一无所获。 学院登记处没有谢时青来道归之前的信息,而他派人去外面查看,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尉迟穗华眼神暗了暗,对谢时青的仇恨愈发加重。 不管是谁,只要挡了他的路,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 听到谢时青的吐槽,苏冉心情好了许多。 虽然拉踩这件事不可取,但如果拉踩对象是尉迟穗华,那这件事就是正确的! “我去,你在这边等着?”谢时青侧目,眸光落在苏冉身上。 “不要。”苏冉摇了摇头,虽然很怕,但还是道:“我和你一起去。” 谢时青略一思索,也没再劝:“随你。” “小心点。”谢时青道。 谢时青身后背的那把剑还是不能拔出来,就跟个摆设一样。 想了想,他从旁边折下一根细长的树枝,握在手里。 苏冉看得目瞪口呆。 【卧槽,这就是大佬吗!世间万物,都可以化成他手中的利剑!】 【原来武侠小说里写的都是真的啊……】 然而下一秒,苏冉眼里的崇拜破灭。 谢时青折树枝,不是要当成剑来防身,只是单纯嫌那堆树叶脏,不想用手碰,所以才折了根树枝在这代替手。 苏冉:“……” 【我再也不会提前夸人了。】 【提前夸人就和预制菜一样,害人不浅啊!】 谢时青用树枝将那草垛上覆盖着的落叶都拨开,露出了草垛的本来面貌。 ……一堆稻草。 谢时青挑了挑眉,继续握着树枝拨。 稻草被拨到一边,露出底下小小的土包。 “啊!”苏冉发出一声惊呼。 谢时青手中动作停下,扭头看过来,问道:“怎么了?” 他以为苏冉临时想到了什么老祖宗的话。 “你看这个东西。”苏冉伸手指着这个小土包,说:“像不像坟头?” 谢时青:“……” 谢时青垂眸看了眼,发现……你还真别说,是挺像一个缩小版的坟头的。 “还挖吗?”谢时青迟疑了,问道。 虽然说不久之前才挖过坟,但……呃……这种事做多了,也是会后背发凉的。 谢时青心里默念了一遍:无意打扰,有事就去找尉迟穗华。 就是他们身上不远处那个,腰间挂着龙凤玉佩的尉迟穗华。 怕这世上还有和尉迟穗华重名的,谢时青将范围缩小,之间定在尉迟穗华本人身上。 苏冉也拿不准。 【难道这里才是庙女真正的坟墓?】 【可之前在破庙挖棺材的时候,只要碰到棺材,就会发出……那种声音,现在还能直接挖吗?】 光是回想起来,那声音就令苏冉一阵头疼,简直不能想,再经历一遍自己会怎么样。 【再听一遍,这得直接成聋人了吧!】 【而且聋了事小,搞那么大动静,万一把人脸怪物引过来呢?】 【哦不对,聋了也是件大事,在幻境里受伤出去之后不会恢复。】 两人迟疑的时候,容歧和尉迟穗华也走了过来。 苏冉和谢时青不约而同地往旁边移了一点,和这两人拉开距离。 【还是好臭啊,他们一过来就闻到那味道了。】 (本章完) 第60章 谢师兄 第60章 谢师兄 【而且……这传染性和持久性也太震撼了。】 【容歧只是抱了下尉迟穗华,竟然能让尉迟穗华也染上这么大的味道!】 【而且从刚刚到现在,这味道竟然一点儿都没有消散!】 最开始有多浓烈,现在还有多浓烈。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苏冉的错觉,总觉得时间越久,这味道似乎就越浓。 有点儿……腌入味的感觉。 意识到这点后,苏冉的眼里染上恐慌。 【我不想这么臭啊啊啊啊啊!!!】 容歧极力忽视苏冉的嫌弃神色,最终脸上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虚假笑容来。 “怎么了?”容歧嘴角咧开,笑眯眯看向苏冉。 苏冉:“……” 【像……披着人皮的狼外婆。】 “你自己看。”说着,苏冉手一指,容歧的视线跟着看过去,看见了地上那个小小的土包。 关于破庙中挖棺材的记忆瞬间涌上来,容歧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继而看到了地上被拨开的树叶和稻草,问道:“你们弄出来的?” 这话说完,容歧就看到了谢时青手上拿着的还没来得及扔的树枝,是谁弄的不言而喻。 容歧:“……” 神啊,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踏入这条巷子。 不进这条巷子,就不会误入幻境,也不会被迫跟谢时青还有尉迟穗华一起了。 最重要的是,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满身臭味了! 想到这,容歧就满心苦闷,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尤其是导致他卷入幻境的罪魁祸首——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敏锐察觉到来自容歧的不善的视线,顿时蹙起眉,警惕道:“干什么?” 他一脸防备地盯着容歧,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容歧冷笑一声,原本因为看尉迟穗华而微微侧着的脸,缓慢摆正,继而一张完美无缺的脸也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模样。 他走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土包,语气也没什么起伏,道:“如果你们要挖,提前告诉我一声。” “我离远一点。”容歧补充道。 苏冉:“……” 【这就叫,用最牛逼的姿势,说最怂的话吗?】 苏冉幽幽地看向容歧,说道:“还没决定好挖不挖呢。” 容歧“哦”了一声,视线在周围逡巡而过。 这地方竟然和那口井的周围布局有些类似,在土包的四周,也围着四棵树。 这个小小的土包,正好在四棵树的最中间。 似曾相识的场景,容歧迅速做出判断,转身,朝苏冉走去。 然后在她露出抗拒的神色之前停住,嗓音洪亮道:“大师!” 苏冉:“……?” 他这一声,喊得谢时青和尉迟穗华也跟着看过来。 一时之间,苏冉被六只眼睛看着。 苏.社恐.冉:“……” 【神经啊啊啊啊啊!】 苏冉垂在身侧的手捏成拳,露出一个充满危险意味的笑容,“和蔼”地问道:“你有事吗?” 【如果容歧不能说出句人话,我就把他挂路边的树上。】 容歧跟看不见苏冉脸上的表情似的,抿了下唇,随后笑眯眯地问道:“你这个……” 容歧酝酿了一下说辞,继续道:“你那些村里老人讲的故事,有没有什么是能对应上眼前这个状况的?” “比如什么在荒山野岭发现一座被掩埋在树叶和稻草之下的,长得很像土包的坟头。” 苏冉:“……” “没有。”苏冉薄薄的眼皮耷拉着,明显不想理容歧。 容歧耸了耸肩:“好吧。” 尉迟穗华却因为容去的这个问题,诧异地看了眼苏冉。 这群人当真……奇怪得紧啊。 谢时青和容歧,为什么平白无故对苏冉这么信任? 就算是想讨好她,借机和苏王府打好关系,那这两人的举动也有些过于刻意了。 更何况,他们的神情看起来不似作伪。 尉迟穗华敏锐察觉到,在这幻境中,在自己和苏冉他们遇到之前,这三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否认,容歧先不论,以他对谢时青的了解,这人不会随意搭理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姑娘。 更别提这么信任了。 那边三个人盯着土包看,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挖出来看看,竟没有一个人过来问尉迟穗华的意见。 尉迟穗华长这么大,第一次这般,被人彻彻底底地忽视。 这股落差感令尉迟穗华心头火起,尤其是还有谢时青作对比的情况下。 他抬起手,想理一下因为接连奔走而有些凌乱的发丝,然而刚抬起手,就闻到了手肘处传来的刺鼻臭味。 尉迟穗华动作僵在原地,好半晌,抬到一半的胳膊才重新若无其事地放下去,只是脸上的表情怎么也维持不了刚才的风度翩翩了。 “我觉得直接挖吧,别拖时间了,我想回家吃夜宵了。” “真要挖啊?那万一这里面的东西和庙里的一样喜欢怪叫怎么办?” “谢时青呢?你怎么看?” “我随便。” “那赶紧挖吧,我真饿了。” …… 尉迟穗华走过来时,听到的就是这样一段对话。 他深呼吸了一下,但因为空气中的臭味还未消散,所以他这一吸气,下一秒便露出痛苦的神色。 尉迟穗华:“……” 都这么臭了,这群人为什么还有食欲。 而容歧却因为苏冉的这句饿了,一直被忽视的饿意也被唤醒,退让道:“我也饿了。” 尉迟穗华:“……” 吃吃吃,就知道吃! 吃不死你! “你们做决定就这么草率吗?”尉迟穗华忍不住开口道。 他本意是想说,你们怎么都不来问问我的意见。 他那么大一个活人站在这,这群人竟然真就没有一个过来问他的意见的? 然而没人听懂他的画外音,又或者说是,听懂了,但是在装听不懂。 苏冉眨了眨眼,开口道:“不草率呀。” 尉迟穗华扬起一边的眉毛,疑惑地看向苏冉,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们犹豫很久了,一直在思考呢。”苏冉道。 尉迟穗华:“……”尉迟穗华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要保持风度。 果然人和人待久了,就会被同化。 刚才那一瞬间,他竟然把苏冉看成了谢时青。 这气人的语气,这气人的内容。 尉迟穗华的额角突突跳了两下,按压住语气里的不耐,解释道:“现在我们是一个队伍里的,做什么事之前应该询问所有人的意见。” 尉迟穗华话还没说完,就被容歧打断:“谁和你是一个队伍的?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谢时青没说话,但他刚才那一声冷哼尉迟穗华可没错过。 尉迟穗华不想再和这两个人浪费时间,只看着苏冉,道:“我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冉妹妹。” 其实尉迟穗华本人也知道,不管是谢时青,还是容歧,都不可能听他废话的。 他现在唯一能劝动的,也就只有苏冉了。 而他非得和苏冉他们一起行动的原因,也很简单。 一是这幻境中遇到的古文字,只有谢时青能看懂。 他想要成功破解幻境,恐怕还要依仗谢时青。 二是不能再继续放任苏冉和谢时青一起行动,不能再让他们之间的感情有所进展。 不管谢时青有什么目的,尉迟穗华都不想看到苏王府和牧家这两条大鱼,被除了他之外的人钓走。 尉迟穗华不是没想过从其他苏家后代身上下手,只是另外几个人实在令人讨厌。 就好比苏轻尘,在道归里就时常抢他的风头,讨厌程度与谢时青相差无几。 当然了,如果非要比个高低,那还是谢时青更令人厌恶一些。 而原本作为苏王府的苏棠,成天与苏轻尘、苏修竹在一起,尉迟穗华连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没找到。 直到前不久他手下的势力传来消息,说苏王府找回了流落多年的小郡主。 这件事让尉迟穗华发现了一个新的突破口。 尉迟穗华心理活动复杂,最终脸上呈现出来的,却是一片关怀之色,仿佛他是真心为他们破解幻境而考虑的。 “可是……”苏冉表情松动,犹犹豫豫的。 见状,尉迟穗华露出欣慰的神色,准备再接再厉继续劝说苏冉。 然而下一瞬,就听苏冉道:“可是你和我说没用啊。” “什么?”尉迟穗华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们这又不是我说了算。”苏冉眼睑低垂,低头看地,不管尉迟穗华的反应如何。 从尉迟穗华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毛茸茸的头顶,看上去好不乖巧。 “我都是听谢时青的。”苏冉垂在身侧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谢时青的方向,语气无辜。 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一口银牙险些咬碎,表情在濒临崩坏的边缘。 察觉到尉迟穗华不再盯着自己,苏冉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芜湖——】 【装傻大法真好用啊!】 【背锅大法也好用!】 【……也不算背锅吧?我确实都听谢时青的啊。】 想到这,苏冉微不可觉地点了点头,觉得谢时青算不上替自己背锅。 毕竟她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再抬头时,尉迟穗华已经怒气冲冲地走向谢时青。 看这背影,不知道的还以为尉迟穗华要去跟谢时青约架。 呃……虽然也差不多就是了。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这两人肯定会打个你死我活。 “谢时青,你我之间还能不能心平气和地交流了?”尉迟穗华说这句话咬着牙,显然也是极不情愿,但还是为了大局放下身段。 ——为了尉迟穗华以为的大局。 谢时青骨节分明的手指波动,手中树枝便在指尖快速地转了一圈,最终又被夹在两指指尖。 “不能。”谢时青答得很是干脆。 “听见了没?”容歧还在旁边说风凉话,尤嫌矛盾还不够大似的,“人家不想和你谈。” 容歧幽幽道:“某些人讨人嫌,就别再凑上来了,乖乖当你的祭品去吧。” “你这张嘴要是不要就去缝起来!”尉迟穗华对着苏冉和颜悦色,对着容歧可就没这份好脾气了。 “你给我缝啊?”容歧上半身微微往前倾,伸出食指点在唇角,露出一个妖媚的笑容,“来啊。” 容歧眼睛狭长,眼尾上扬,眼角天生泛红。 他这一笑,跟勾引人似的。 尉迟穗华恍惚间看到了娘对着自己笑,而下一瞬他就听到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你想死就来。” 尉迟穗华陡然惊醒,发现自己竟然有一次将容歧当成了娘。 这对兄妹实在是太像了。 苏冉因为容歧最后那句,遽然转头看向他。 【小站起来了!】 【雾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产生这么大转变,但是看尉迟穗华吃瘪好爽。】 【龙傲天?早晚让你什么都不是。】 几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燃。 苏冉远离主战场,在一旁看戏。 其他她还挺好奇的,眼下这种情况,尉迟穗华要如何解决。 换成她面对这种情况…… 苏冉想了想,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抱紧谢时青的大腿。 她的理由和尉迟穗华刚才想的第一点一样。 语气不通真的要命啊! 如果不是有谢时青翻译,她都不知道什么庙女,更别说什么完成庙女的心愿了。 就好比英语阅读理解,连题目都看不懂,还答个屁的题啊! 于是,苏冉眼睁睁看着尉迟穗华对着谢时青,低下了他那高贵的头颅。 苏冉:“……” 【还挺能屈能伸的。】 【在座的四人,包括我在内,唔……唯一的硬骨头大概就是谢时青了。】 “之前的事,是我不对。”苏冉听见尉迟穗华说:“还请谢师兄不要和我计较。” 他喊谢时青师兄,这是学院里大多数学生对于谢时青的称呼。 谢时青师从院长,虽说是一年前突然出现在道归的,并空降甲班,但院长却说他收谢时青为徒已经十来年了。 所以严格来说,谢时青的辈分几乎比所有在道归学院学习的学生都要高。 叫一声谢师兄,是不过分的。 谢时青懒洋洋地撩起眼皮,没什么反应。 (本章完) 第61章 第61章 尉迟穗华半点没等到反应,觉得面子上有点过不去,正要再喊一遍谢时青。 就听他道:“让开。” 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仿佛对尉迟穗华的求和一点波澜都没有。 事实上还真没有,谢时青对于尉迟穗华,可以说是相当漠视了。 如果尉迟穗华不到他眼前来犯贱,他完全不把这个人当回事。 而如果尉迟穗华非得凑上来,谢时青也不介意在学院外了结这个人。 ——道归学院内不让残害性命,如果真有生死大仇,一般都默契地在外城行事。 “你……”尉迟穗华想说些什么,又意识到眼下已经是目前最好的处理方法了。 到了嘴边的话被再次咽下去,最终忍耐下翻涌的情绪,只是在看着谢时青背影时的眼神格外阴沉。 谢时青对他的反应视若无睹,远远地将手中的树枝扔向容歧,道:“你来挖。” 容歧原本在看戏,身前猝不及防飞来一个长条状物体,手忙脚乱地接住后,就听到谢时青给自己下达的命令。 容歧:“……” 真把我当你仆人了是吧。 “为什么是我挖?”容歧企图为自己争取到一丝人权。 谢时青奇怪地看了容歧一眼,语气理所当然:“我懒得动。” 容歧:“……” “他……”谢时青下巴微扬,视线从尉迟穗华身上扫过,“我不放心。” 剩下就只有苏冉了,这回谢时青没有过多表示。 总不能让人家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去挖坟吧? “可是……”容歧看着手中只有手指粗细的树枝,只觉一阵头痛,“你让我用这根树枝来挖坟?” 这玩意儿,挖第一下就得断了吧! 闻言,谢时青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容歧,说道:“我又没让你用这个挖。” 容歧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问道:“那你扔给我干嘛。” 谢时青给出的原因很简单:“懒得拿了。” 容歧:“……” 我是什么垃圾回收站吗。 “那我用什么挖?”容歧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用手吗?” 谢时青打了个哈欠,从容歧身边走过时,留下淡淡的一句:“那不然呢。” “或者你再回头,那些村民手上不是有锄头吗,你去拿一个过来。”苏冉补充道。 容歧一个都不愿意。 现在光是靠近那些村民的尸体,就被臭得不行了,更别说他们手中的锄头。 这得臭成什么样啊!!! 可让他徒手挖坟,这不是为难人吗?! 谢时青到底是站在尉迟穗华那边的,还是站在他这边的。 事实证明,谢时青哪边都没站。 他交代完之后,也不管容歧答没答应,就径直走向一棵树,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 容歧捏紧手中的树枝,恶狠狠地磨了磨牙,然后……走向土包,开挖。 苏冉看着容歧挖了两下,每次都只是挑起一点表面的泥土。 【这得挖到猴年马月啊……】 最终,苏冉没把这句话说出来刺激容歧。 她隔空拍了拍容歧的背,说道:“加油,我相信你。” 容歧回以一声冷漠无比的“呵呵”。 谢时青倒不是真的困,只是暂时不想再应付烦人的东西(指容歧和尉迟穗华),所以选择闭眼找清净。 顺便思考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说实话,他不是很想跟容歧还有尉迟穗华一起行动。 嗯……带上苏冉就足够了。 但苏冉好像和那个容歧是一起的,还不能把他们俩分开。 思及此,谢时青愈发觉得容歧碍眼。 又聒噪又烦人,还总是不合时宜地出来碍眼,真是好久没碰到这么烦的人了。 踩在落叶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声音由远及近。 谢时青缓慢地撩起眼皮,看到了走过来的苏冉。 两人对视了一眼,苏冉在谢时青静静的注视下,开口说道:“我也有点困了。” 谢时青:“……” 谢时青诡异地看了苏冉一样,像是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眼底染上诧异和不可置信。 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折腾了大半夜,真的好累啊啊啊啊啊!!!】 【我前半个月的运动量加起来,都没有今晚的运动量大。】 【等回去之后,三哥将看到一个不一样的苏冉。】 【呵呵。我已经蜕变了,现在我是——钮祜禄苏冉!】 苏冉心里闪过一堆想法,面上却展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来,道:“在幻境里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翻译那些文字,我们都不知道那些是什么意思。” 苏冉说得真诚,这段话也确实是发自内心。 谢时青露出了然的神色,没有因为她的这番夸奖而骄傲,只是淡淡地说道:“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就算没有你们,我也会翻译那些文字的。” 意思就是,顺手的事,不是特地帮你们的。 只是恰好当时你们也在那边,所以谢时青就把那些内容说了一遍。 哪怕你们不在那边,他自己为了破解幻境,也还是会翻译那些古文字的。 但不管怎样,谢时青还是帮了他们。苏冉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她知道谁帮了自己。 于是,她偏过头朝身后看了眼,尉迟穗华和容歧都在土包附近,离他们还有段距离。 苏冉眼睑低垂,她睫毛浓密且纤长,此时低垂着,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 苏冉像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忽然上半身前倾,靠近谢时青,鼓足勇气附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日后小心尉迟穗华。” 耳边呼来热气,酥酥麻麻的。 谢时青晃神片刻,再反应过来时,苏冉已经站回了原地。 谢时青轻轻笑了一声,没问苏冉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只是道:“嗯,我会小心的。” 苏冉见提醒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当着龙傲天的面说龙傲天的话,还是有点风险的。】 【不过比起谢时青以后可能会死在这种人手下,还是提醒一下吧。】 苏冉不觉得刚才尉迟穗华的低头示好是一件好事,她也不认为尉迟穗华和谢时青的恩怨会就此罢休。 经过此事,按照尉迟穗华的性格,恐怕只会更加记恨谢时青,只恨不能除之后快。 只是……【谢师兄……?谢时青怎么成尉迟穗华的师兄了?】 【我记得原著里,尉迟穗华没有师兄啊。】 苏冉心里这么想着,也就直接问出来了:“他为什么叫你师兄?” “你想知道?”谢时青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反问道。 苏冉:“嗯!” 谢时青略一思索,便把学院里的那些事都和苏冉讲了一遍。 说到最后,谢时青想到了刚遇到苏冉时,她的模样。 周身没有一点灵力波动,看起来像是个没有灵根的普通人。 但转念想到她的身世,谢时青宽慰道:“别担心,以你的身世,如果想去道归,肯定可以的。” 苏冉:“……” 【哪有这样安慰人的啊!】 【就不能说我万一得到高人指点,或者碰到什么机遇,然后也有灵根可以修炼吗!】 苏冉愤愤不平,当下也不想和谢时青在继续闲聊,故作冷淡地“哦”了一声。 “那我去看看容歧那边怎么样了。”说着,苏冉转身就走。 只是刚走一步,就被谢时青拽住衣袖。 苏冉侧头看过去,月色下的谢时青漂亮得像是山间蛊惑人心的九尾狐妖。 谢时青:“……我相信你。” 他说得含糊不清,乍一听像是在继续肯定苏冉的身世。 而苏冉却听出了他的本意,苏冉笑了一下:“嗯!” 手中的布料逐渐滑出掌心,谢时青看着苏冉的背影,有些出神。 “你……”苏冉看着地上覆盖着的一层泥土,而那个土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改变,“你挖了半天,挖什么了?” 容歧正挥舞着手中的树枝,将土包最上层的泥土往下刷:“你不懂,这个树枝很细的,如果用力就会断了。” “况且……”容歧话锋一转,“你也不想把人脸怪物引过来吧?” 在破庙中挖棺材时,只要一碰到棺材,便会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怪叫,这点他们都知道。 苏冉沉默了。 【你确定不是你想摆烂?】 不过摆烂就摆烂吧,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可以做了。 现在他们知道的线索,无非就是: 一、完成庙女的心愿。 可是他们连庙女的心愿是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庙女的本体在哪里都还没找到。 总不能是破庙的那个空襁褓吧? 二、完成祭祀仪式。 主持祭祀仪式的村民都死光了,他们还完成个屁啊! 虽然苏冉提前问了祭祀的流程,可那也只是流程而已。 真正的祭祀仪式,包括祭司的祝福词又是如何念唱的,他们都不得而知。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那扇所谓的大门在井底,而祭祀要求的火烧地点,也是井底。 他们难道要先把尉迟穗华绑起来扔下去火烧,然后等一切都烧完之后,再下去开门吗? 那万一需要钥匙呢?想都不用想,尉迟穗华是不会把钥匙给他们的。 综上所述,这事儿目前就是个僵局。 苏冉在心里叹口气,谢时青在不远处与世无争,容歧在这边玩泥巴,尉迟穗华在那边假装沉思。 【这个队伍……真的还有未来可言吗?】 【不过有件事很奇怪啊,谢时青这么牛逼的背景,原著里竟然都没有提到他这个人?】 院长唯一的徒弟诶! 这什么实力?都可以在道归里横着走了吧? 而且看谢时青刚才模糊的说法,以及尉迟穗华和容歧的态度,谢时青本身的能力应该是相当出众的。 否则也不会引得尉迟穗华这么忌惮。 【对哦……谢时青还和容歧的组织有关系,貌似还是个超级牛逼的大佬?】 苏冉再一次佩服起自己的看人眼光。 【妈的这原著作者到底在写什么,这么厉害的人物不交代清楚,容歧的下场也写得查无此人。】 【要是我穿回去,高低得给她写个万字差评!】 苏冉蹲在边上,一边看容歧用树枝拨泥土,一边神游。 【而且,为什么不交代清楚尉迟穗华是怎么破解那些幻境啊啊啊啊!!!】 【你不是特别喜欢写混乱视角吗,一会儿配角视角,一会儿炮灰视角。】 【怎么到了尉迟穗华破解幻境这里,就只有女主视角的不清不楚了!】 苏冉出奇地愤怒,扯过脚边的一株野草,也跟着扫土包上的泥土。 容歧:“……” 苏冉看见一直晃动的树枝停下来,不解地抬起头,对上容歧亮晶晶的眼神。 容歧眸底湿润,亮闪闪的,开口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 苏冉:“……” 【好玩个屁啊!我在发泄!发泄懂吗!】 苏冉被逼得在心里脏话连篇。 最终,苏冉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来,点头道:“好玩。” 容歧皱了下眉,影响觉得有点不对劲,奇怪道:“那你怎么想起来阴恻恻的。” 苏冉:“……” 呵呵。 尽管苏冉和容歧挖得相当敷衍,但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下,竟然真让他们给挖到了。 是容歧率先发现了不对劲,他在再一次挥舞手中树枝拨弄泥土时,树枝碰到了一个硬物。 容歧停下来,喊停苏冉,示意她过来看。 苏冉跟着凑过来,看见了一个棕褐色的物体掩埋在泥土之下。 有点……像个罐子? 苏冉盯着露出来的那一小块棕褐色看了一会儿,朝谢时青招手:“我们挖到了个东西!” “这不是咱俩挖出来的吗,喊他干什么。”容歧不满地小声嘀咕。 苏冉没管容歧的这声抱怨,等谢时青过来时起身让开,指着那一块地方,说道:“就是那个。” 谢时青伸出手,看样子是准备伸手把那上面的碎土拨开,然而手伸到半空中,像是嫌脏似乎,又像没发生过刚才那个举动似的,收了回来。 苏冉看得震惊了一瞬。 【谢时青的洁癖……貌似还挺严重的。】 (本章完) 第62章 第62章 苏冉意识到这点之后,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般,目光直直地盯着谢时青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谢时青肤色白皙,手指修长,一双手美得跟精心雕刻的白玉似的。 这人真是……从头到尾都精致,哪都挑不出错。 谢时青察觉到苏冉过于直白的视线,微微仰起头,看向苏冉,问道:“怎么了?” 苏冉没想到偷看被抓包,眨了眨眼,呆愣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顿时耳垂便染上红霞,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 “走神了刚刚。”苏冉又补充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偷看被抓包好尴尬啊!】 这样想着,苏冉又悄悄看了谢时青一眼,见对方虽然有些疑惑,但好歹认可了这个说法,又重新低下头去看土包里露出来的那个陶罐。 苏冉松了口气。 【幸好糊弄过去了。】 【呜呜,都怪他手太好看了,我只是一个卑微的手控。】 而此时此刻,被“糊弄”过去的谢时青本人,在苏冉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无人察觉。 容歧在这时候难得地生出了一点和同伴的默契,主动用手中的树枝将那一角陶罐上的泥土拨开,渐渐露出它的本来面目。 只是…… 苏冉看着容歧挥舞树枝半天,才让那陶罐的边角多露出来一点点,沉默了。 “你……”苏冉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依旧掩盖不了语气中的无语,“你就不能用手刨吗?” “或者回去把那些村民用的农具拿一个过来。” 容歧手中动作停下,摊手:“那你来?” 至于村民的那些农具,绝对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天杀的,那种臭味简直无法忍受! 苏冉没说话,而是直接调头就走,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容歧:“……” 呵呵。 换班不成,容歧继续用那根纤细的树枝拨土,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手臂发酸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掩盖在陶罐上的大半泥土都被拨开了。 那陶罐静静地矗立在土坑里,上端用一层看不清原来颜色的布料包裹着。 苏冉盯着看了一会儿,又百无聊赖地移开视线。 经过了这么久,她的激情已经被消耗殆尽了。 【如果这个里面没有有用的线索,我真的会伤心的。】 【在荒郊野岭走了半天,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破庙,胆战心惊地进去。】 【然后在破庙里挖棺材挖了半天,以为要找到线索了,结果里面只有一个空襁褓。】 【后来又上山,被人脸怪物追了大半宿,一直上树下树的。】 【接着又去找井,扯藤蔓编绳子,结果突然出现了一堆奇怪的村民。】 【阿西吧!跟着那些村民去准备什么祭祀仪式,但是到了最后……村民爆体而亡了!】 【我这一天天的都过得什么日子啊!还让不让人活啦!】 苏冉越想越伤心,觉得自己的遭遇简直就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别人穿越,都是什么公主或者王公大臣家的小姐,再不济也是个什么山庄的独女。】 【然后跟男主以及众多男配上演恨海情天的爱情戏码,什么追妻火葬场,你逃,我追,你插翅难飞!】 【怎么到我这就成了炮灰?而且还是一家结局凄惨的反派,时刻都有丢掉小命的风险。】 【现在我还得在这跟尉迟穗华维持表面的平和。】 【哦,对了,在这个拥有灵根就可以修炼的玄幻世界里,在一家都是修炼天才的家庭里,我竟然还是一个没有灵根无法修炼的普通人?!】 【老天爷,我不会再叫你爷了,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你孙子!】 【这么悲催也就算了,难得出门凑个热闹,竟然还因为尉迟穗华被卷入了这个什么劳什子幻境。】 【我不是剧情开始前就下场的炮灰吗!为什么要让我和龙傲天男主接触啊!】 【我都怕我忍不住,提前跟他结仇,导致我家提前覆灭。】 【我嘞个丢,恐怖,太恐怖了。】 【我只是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女大学生,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冉出神地想着,直到一双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苏冉才回神。 “想什么呢?”容歧挖完陶罐就不管了,反正就算发现什么东西他也看不明白,索性把那堆烂摊子都丢给谢时青。 他挖完陶罐后,第一时间就想来找苏冉,结果就看到了这人一脸苦大仇深地蹲在角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你这表情跟别人欠了你八百万似的。”容歧又看了苏冉一眼,点评道。 谁知这回,苏冉没有像往常一样反驳他,而是叹了口气,看起来相当深沉地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你不懂。” 容歧:“……” 不是,祖宗。这才多久没有注意到你,你这又是拿了个什么剧本? “我怎么就不懂了?”容歧问道:“你不告诉我,怎么知道我懂不懂?” 容歧:“怎么,你有读心术还是预知术啊?” 苏冉蹲在地面,一只手支着下颌,故作思索道:“如果你某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到了某本话本中,你会怎么办?” 容歧几乎是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还有这种好事?” 苏冉:“……?” “你以为你是主角吗?这么高兴。”苏冉用一种疑惑不解的目光看着容歧。 【这人高兴得也太早了吧!】 事实证明,容歧的心态还是相当乐观的。 他听到苏冉这么说,情绪不变,说道:“就算不是主角,那我既然知道话本中的剧情,遇到什么事也是可以提前规范的吧?” “这不比现实好多了?你看咱俩,如果知道会有这一遭,我今晚肯定不出门。” 苏冉:“……” 【好像也有点道理。】 说着,容歧又相当忧愁地叹了口气,道:“可惜现实不似话本,我也没有提前知道剧情的能力,还是出门来这破地方了。” 莫名中了一枪的苏冉:“……” 【没事的,虽然我知道剧情,但我也还是出门并且来这破地方了。】 【剧情它不是万能的啊!】 苏冉沉默了一下,又继续问道:“那如果你是穿越进了一个反派之家里面呢?” “反派之家?”容歧有些不解,疑惑道。 “嗯……”苏冉想了一下,将原著中他们家的结果大概说出,“就是,你是反派之家里的炮灰。” “你是反派遗落在外多年的幼子,好不容易认祖归宗,却因为意外丧生。” “而你死的时候,剧情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开始。”“这时候,上天给了你一次复活的机会,你又活了。” “你刚复活,就发现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话本。” 容歧:“……” 好乱啊,这是个什么混乱的关系。 穿到话本中,穿成了剧情还没开始就下线的炮灰。 这还不够,竟然还有重生复活元素? 而苏冉的声音还在继续:“你的父亲,功高盖主,成天想着谋反,最后被五马分尸。” 容歧:“……” 有点危险啊,现在断绝关系还来得及吗? 我要做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苏冉:“你的母亲,野心勃勃,却贪心不足蛇吞象,最后被散尽家产,人财两空。” 容歧:“……” 好惨啊,不过现在提前转移财产还来得及吗? 苏冉:“你的大哥,年少成名,却因为与龙傲天男主争抢女主,最后被挑断筋脉。” 容歧:“……” 这就是你拎的不清了,女人哪有兄弟重要?抢什么女主啊! 你要是实在喜欢,我去女装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啊? 何必跟男主抢人呢?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干,闲得慌吗? 苏冉:“你的二哥,心机深沉,有勇有谋,最后被喂下毒药成为失心疯。” 容歧:“……” 真的心机深沉、有勇有谋吗? 有这水平还会被喂下毒药成为失心疯? 苏冉:“你的三哥,嚣张跋扈,少年天才,最后流落街头,与野狗争食。” 容歧:“……” 天才和野狗抢吃的?真到了那一步,他应该不是饿死的,而是气死的吧? 苏冉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出最后一个家庭成员的结局:“而你的大姐,也就是这个话本中的女主。” “他为男主挡剑,为男主滑胎,被男主灭族,九死一生后与男主欢天喜地、和和美美地在一起,并连生了三个大胖儿子。” 容歧:“……” 神经病啊!这种人还能继续在一起?! 就不怕哪天把你也给毒死,让你下去陪你的家人吗! 而是这种人,如果女主和男主在一起,不是为了卧薪尝胆,好一下子毒死男主全家,他都觉得这女主脑子有病! 还病得不轻,简直无可救药! 苏冉:“这就是你穿越的身份背景了,这种情况,你要怎么做?” 容歧愣了一下,叹了口气:“没办法了,重开吧。” ——这个词也是他和苏冉学的。 苏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本来想用另一种方式告诉容歧,我每天活得有多辛苦。】 【结果他这个提议,我竟然有点心动?】 容歧看着苏冉突然露出的肯定的神色,心里觉得莫名其妙,而苏冉讲的这些身份背景也让他觉得莫名有些耳熟。 忽然间,容歧福至心灵。 苏冉说的这些家族成员,和她自己家都能直接对上啊! 你看这个父亲,苏玄仁现在不就是一个功高盖主的情况吗? 你看这个母亲,牧佩兰野心勃勃不是出了名的吗? 你看这个大哥,方圆十里谁不知道苏轻尘年少成名? 你看这个二哥,苏修竹心机深沉,和他接触过的谁不知道? 你看这个三哥,苏天流嚣张跋扈是什么秘密吗?他不就是少年天才吗? 思及此,容歧惊愕地瞪大双眼,用手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冉,仿佛自己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 那如果按苏冉这么说的话,她爹想谋反?! 她大哥喜欢她大姐?! 这这这,这……乱伦啊! 还有她家的结果,怎么都这么惨??? 身为女主的娘家,竟然混得这么差?! 容歧震惊了,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是该同情苏冉,还是该同情苏冉,还是该同情苏冉…… 除了同情,他都想不到什么别的词了。 苏冉:“……” “你那副表情,想什么呢?”苏冉眉梢扬起,语气也有些无语凝噎。 “你……”容歧眼神复杂,最终拍了拍苏冉的肩,“好自为之。” 苏冉:“……” 到了这时候,苏冉也顾不上容歧身上还有什么奇怪的臭味了。 反正闻了这么久,她都已经习惯这种味道了。 况且……就在她离容歧远点又能怎么样呢?这地方就这么大,她估计早就被腌入味了,只是她本人还没发现而已。 理是这么个理,但这种情况下,苏冉还是不太乐意让容歧碰到自己。 她挥开容歧的爪子,面无表情道:“你想太多了,只是闲着没事给你编个故事听。” 【还是好难闻,受不了啊啊啊啊!】 容歧却露出了然的神色,点了点头。 我懂,我都懂。 有些事不能明说,只能以这样的形式讲出来。 以他和苏冉的默契,这点事他还是能领悟的。 苏冉:“……” 【你懂个屁啊懂!】 【该有默契的时候没默契,不该有默契的时候你那该死的默契又冒上来了。】 苏冉气得想给容歧一拳,连眼神都变得不善了起来。 她索性将错就错,语气威胁道:“你给我守口如瓶,不然……” 说着,苏冉捏了捏手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声音。 容歧后背一寒:“……” 早知道装傻充愣了。 “你身上的毒药,可还没解呢。”苏冉悠闲的嗓音落在自己耳畔。 容歧:“……” 已经不是后背一寒的程度了,现在是全身如坠冰窖。 容歧牵强地笑了笑,立刻表面自己的忠心:“你放心,我江湖人称布袋子。” “布袋子?”怕苏冉不知道,容歧又自问自答道:“就是像布一样不会说话。” (本章完) 第63章 第63章 闻言,苏冉略带狐疑地看了容歧一眼。 容歧莫名被这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像是被什么阴暗角落里的毒蛇盯上一样,纵使内心后悔刚才的冲动,可面上却维持着一副坚定的表情。 容歧:“你放心吧,我就算是死在这幻境里,也不会把你刚才和我讲的故事告诉别人的。” “我容歧,要把这个故事带进泥土里!” 苏冉:“……” 【倒也不用……这样吧?】 【还有,我有这么吓人吗?为什么容歧这个表情?】 苏冉哪里知道,不是她本人吓人,而是她背后依附的势力足够庞大,足够让人望而生畏,不敢侵犯。 “回到正题。”苏冉伸手搓了两下脸,让意识更加清醒,然后问道:“如果你穿越到这个话本中,并且拿了这样一个剧本,你会怎么办?” 容歧下意识就想要脱口而出,可刚才苏冉的威胁尤在耳畔。 容歧意识到,这可能是苏冉在借机问自己,她现在该怎么办。 嘶……容歧的眉头因为思索而不禁皱在了一起。 这情况,有点棘手啊。 按照苏冉这个说法,她家本身就很危险。 比如她亲爹,功高盖主,这可是功高盖主! 容歧一个不混朝廷,不问权谋的人,都知道帝王心难测,一旦帝王起了疑心,接下来一举一动都要再三思索,稍有不慎就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更何况苏冉家,不仅是有权,还有钱。 容歧第一次知道牧家的时候,就被牧家富可敌国的财产震惊了。 权利加金钱,这哪个上位者不忌惮? 哪天苏冉走在街上走得好好的,突然被暗杀,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等等……如果苏冉真的被暗杀,那他怎么办? 按目前来看,只要出门,正常情况他都是和苏冉形影不离的,这要是碰上暗杀,他的性命更让人担忧啊! 苏冉好歹还有王府的暗卫保护呢,他有啥,有一条命? 想到这,容歧几乎要哭出来。 他觉得和苏冉现在的处境相比,还是他的处境更加危险一点。 苏冉看着容歧脸上变化莫测的表情,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苏冉:“你在想什么呢?” 【表情比调色盘还精彩。】 苏冉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容歧眨了下眼,脸上神色空白一片,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我问你话呢。”苏冉提醒他。 她今天就像是非得得出一个答案一样。 “我……”容歧语气吞吞吐吐,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觉得还是这个角色身边的人比较危险。” 他说来说去,还是觉得苏冉在借机说她自己。 苏冉:“……” “那假如你就是这个角色呢?”苏冉难得地跟他呛了起来,“不许想别的。” 容歧短促地“啊”了一声,然后说道:“那还是重开吧。” 兄弟,都这局面了,还有什么赢的可能吗? 就苏冉说的那几人的下场,恐怕到最后连个全尸都没有。 还是赶紧收拾收拾重开吧。 苏冉:“……” 苏冉有一瞬间的心如死灰,想拉着容歧一头撞死在这幻境的树上。 但看了眼不远处的尉迟穗华,算了,还是继续苟着吧。 最好有一天把尉迟穗华这个乌龟王八男给熬死了。 容歧见苏冉没说别的,但总觉得莫名有一种逃过一劫的错觉。 苏冉的沉默被容歧看在眼里,容歧想了想,总觉得该说点什么。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内心也相当不愿意,但他似乎……呃……在外人眼里,确实已经上了苏王府这条船。 尽管他是被逼无奈,但这又有谁在乎呢? 那群人只关心自己看到的,至于事情原委……这种事情,想来是秉持着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原则吧? “你……”容歧酝酿了一下自己的措辞,“你也别太担心,好歹你还知道故事情节,不是吗?” 苏冉:“……” 【这我要怎么解释呢。】 【就算知道情节,也没什么用吧?】 【难道我要跑过去和我爹说:爹啊!你别想着谋反啦!咱家不会有好下场的!】 【要是说这个,我得被我爹当成不肖子孙打死吧?】 【又或者,去跟我娘说:娘啊!别一直赚钱啦!反正你到最后都会散尽家产人财两空的!】 【我嘞个豆,我娘那么努力一个女强人,要是听到这话,得气吐血吧?】 【还有我大哥,我大哥在学院风生水起,简直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好孩子。】 【我这么牛的大哥,难道我要去跟他说:大哥!你不能喜欢大姐!哦不对,错了,应该是:大哥!你不能让别人误以为你喜欢大姐!不然会被挑断筋脉的!】 【呵呵,要是我这么说,大哥得骂我是神经病,人家就是纯洁无比的兄妹情。】 【再说了,这种别人误以为的东西,是大哥能左右的吗?】 【哪怕他刻意和我大姐保持距离,尉迟穗华那个傻逼都能觉得:你俩都姓苏,你一定是喜欢她!】 【不用怀疑,尉迟穗华就是这样一个傻逼,不然他在原著里也不会是那样一个过街老鼠般的存在。】 【想当年,尉迟穗华可是登上了《年度言情十大最恶心男主》的榜首。】 【榜首!这可是榜首!而且一骑绝尘,和第二名断层了都!】 【哦继续,还有我二哥,那么一个黑芝麻汤圆的人,要是我和他说:二哥!你现在别得意,马上你就会被人喂毒药变成失心疯!】 【我靠,我敢保证,只要我说出这句话,在我二哥被人下毒变成失心疯之前,他会先给我下毒,让我变成失心疯。】 【苏修竹:让你这张乌鸦嘴乱说,我今天就让你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想到这,苏冉幻视了苏修竹出现在眼前,手中拿着一瓶毒药,面上却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的模样。 顿时一阵寒颤。 【还有我三哥啊,他那么嚣张,那么跋扈,那么说一不二!】 【要是我跑过去跟他说:三哥!你等着吧!像你这种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你最后会被废掉修为,沦落街头,和野狗抢吃的!】 【啊——如果我这样说,首先,会迎来一顿暴揍。】 刚才表情变换的是容歧,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苏冉了。于是,容歧学着苏冉刚才的模样,伸出手,在苏冉面前挥了挥。 一脸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好歹知道情节还有一个类似于预知的能力吧! 这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吧? 苏冉表情复杂,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和容歧讲清楚。 【哎,谁懂我的辛苦?】 【谁懂我的艰辛?】 【谁明白我背负的这一切?】 思及此,苏冉轻轻叹了口气,再开口时,已经换上了一副沧桑的语气:“孩子,你还小,你不懂这些。” 容歧:“……” “我好像比你大吧?”容歧企图树立自己年长者的形象,“我没记错的话,我好像比你大三个月?” 谁料苏冉一点都没被他带着走,坚定自己的立场,道:“年龄不是问题。” “再说了,大三个月也叫大?” 容歧:“……” “大三个月怎么就不叫大了?!”容歧觉得自己有被侮辱到。 哪怕是大一天,不,一个时辰,那也是大! 容歧表情不满,正要再说些什么,身后就响起尉迟穗华的声音:“冉妹妹,你们在说些什么?” 容歧的表情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跟咽了只苍蝇似的,原本要说的话也因为这一遭而不想再说。 晦气,这晦气东西怎么又来了? 他和苏冉说话,关他什么事? 老老实实呆在那边和谢时青一起研究那挖出来的陶罐不好吗? 哦,对哦,也不知道那陶罐被研究得怎么样了。 容歧在心里叹了口气,真心希望谢时青能发现点不一样的东西出来。 ——毕竟他可不希望一直呆在这个幻境里。 正如他之前和苏冉解释幻境那样,在幻境里,他们的身体机能是跟着幻境的时间流速一起走的。 在折腾了大半夜之后,他们也会累,也会饿,也会困。 这荒郊野岭的,他们在哪睡觉?他们吃什么东西? 睡那间闹鬼的破庙里吗?还是直接在这山林里,天为被,地为席? 那吃什么呢?吃树叶?直接从人类退化成食草类动物?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不吃不喝不睡,容歧也要立刻找水洗澡。 他身上这味道,他是一分一秒都受不了了。 “没说什么。”苏冉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乖巧的笑容,唇角一抿,露出嘴边小小的梨涡,“我和容歧讲故事呢。” 怕尉迟穗华接着问是什么故事,苏冉率先扯开话题,问道:“你们那边的陶罐研究得怎么样啦?” 苏冉问的也是容歧现在关心的东西,于是他也跟着好奇起来。 神情中隐隐还含了一点期待的情绪。 这期待不多,主要是今晚空欢喜的次数太多了,现在再发现什么东西,已经不敢再提前高兴了。 毕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嘛。 尉迟穗华短促得“啊”了一声,脸上适当地流露出一个懊恼的情绪:“瞧我这记性,我过来就是和你说这件事的。” 他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 经过刚才的对骂,以及容歧故意把那难闻的臭味弄到他身上。 现在容歧在尉迟穗华眼里,以及和死人差不多了。 只不过苏冉在场,尉迟穗华也不好做得太过,毕竟他在苏冉眼里还是要点形象的。 ——那把容歧当空气好了。 等出了幻境,容歧最好祈祷别让他单独碰到这贱人,不然他非得扒了容歧的皮不可。 “那陶罐里有一张纸条,和……”尉迟穗华顿了一下,像是碰到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然后才继续说道:“和一层白粉。” 事实证明,谢时青的洁癖是有道理的。 最初看到那层白粉的时候,谢时青站在原地没动,一点要动手的意愿都没有。 还是尉迟穗华看不下去了,催促道:“拿出来看看啊?你墨迹什么呢?” 谢时青冷眼瞥过来:“你这么想拿就自己动手,没人拦着你。” 尉迟穗华沉默了。 笑话,以尉迟穗华的谨慎程度,怎么可能用手拿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 最终他们选择用树枝挑了一点白粉出来看,当然了,还是尉迟穗华动的手。、 那树枝被容歧握在手里挥了半天土,谢时青已经不想碰了。 尉迟穗华也不太想碰,他现在厌恶一切和容歧有关的东西。 但谢时青就那样冷眼盯着他,尉迟穗华竟然一时之间忘记去折一根新的树枝,最终强忍着恶心,用容歧用过的那根树枝,小心翼翼地从罐底挑了一点白粉出来。 尽管令人都不想承认,但那白粉,似乎就是骨灰。 那张纸条混在白粉里,险些就要遗漏过去。 尉迟穗华趁手将纸条也挑出来,上面依旧是他不认识的古文字。 尉迟穗华将纸条甩到谢时青面前,磨了磨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他道:“这上面写的什么?” 谢时青偏头看过去,语气毫无波澜,将上面的内容翻译了一遍。 说完之后,尉迟穗华表情狐疑:“真的是这个?” 谢时青这么好说话?竟然没有为难他? 这其中……确定没有什么隐情吗? 谢时青懒得解释,冷淡道:“你爱信不信。” 尉迟穗华信了。 …… 苏冉听尉迟穗华说完陶罐里面东西后,也有些震惊。 他们这回竟然挖到了个真的! 【阿弥陀佛,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你有什么怨念的话,请去找当初犯下这个过错的人吧。】 【我只是一个可怜的、想要破解幻境回家的小女孩。】 【呜呜,我三哥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呢。】 “那……”苏冉没忘记尉迟穗华说的,和白粉在一起的,还有一张纸条,便又问道:“那张纸条呢?写的什么?” 【这回总该是线索了吧!】 (本章完) 第64章 第64章 闻言,尉迟穗华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唇角勾起,双眼含情,看向苏冉:“那张纸条上确实写了这个幻境的任务。” 【好耶!】 【不过尉迟穗华这么得意干什么?这纸条又不是他发现的。】 【是我和谢时青看到的,是容歧蹲在那挖了半天才挖出来的。】 【包括翻译上面的文字,也是谢时青翻译的。】 【好哇!尉迟穗华就是那种小组作业里摸鱼的人,并且到最后还要抢功劳。】 思及此,苏冉在心里狠狠地唾弃了尉迟穗华一声,要不是摆脱不了他,早让他滚得远远的了。 不过尉迟穗华的男主光环也是真的大,那么大的山林,竟然恰好就被他找到了钥匙。 而且说是独自进庙的人会成为祭品,结果到了准备祭祀仪式的时候,那些村民竟然全都爆体而亡了,又让人家逃过一劫。 雾草,怪不得说人家是男主呢,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没事走在路上都会碰到机遇。 【主啊,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请让尉迟穗华的男主光环转移到我身上。】 【等等——我好像不应该说主,我不归主管。】 【重来重来,佛祖啊,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请让尉迟穗华的男主光环转移到我身上来。】 苏冉心里的思绪早就跑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面上却一片崇拜之色地看着尉迟穗华,语气中洋溢着开心的情绪,开口道:“太好了!” “我们是不是快破解幻境了?”苏冉笑起来眼睛亮闪闪的,期待地看着尉迟穗华。 【我出来啦!我出来啦!我终于出来啦!】 苏冉心里自动涌上了某名著的著名片段。 ——孙悟空从五指山下出来的场景。 闻言,尉迟穗华的笑容僵硬了片刻,但很快便恢复成了一如既往的虚伪温和,道:“应当是快了。” 苏冉没错过尉迟穗华一闪而过的变化,当即心里便咯噔一下。 【老天爷,不会又出现什么变故了吧?】 【难道这次是要完成什么庙男的心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想出去啊啊啊啊!】 “不过……”尉迟穗华话锋一转,显然还有什么难处在等着他们。 容歧被他这幅模样搞得不耐烦起来,当即便道:“你能说就说,不能说就闭嘴,卖什么关子呢?” 苏冉明面上不敢,心里疯狂附和: 【就是就是!装什么逼呢!】 倒也不是不敢,只是现在还没有到和尉迟穗华撕破脸的时候。 最起码不能是现在,不能是她单枪匹马没有自保能力时和尉迟穗华在一起的时候。 虽然这里还有容歧和谢时青在,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可以说是只有苏冉和尉迟穗华。 因为不管是容歧,还是谢时青,他们都不能算作是原著里的角色。 容歧只出现在牧正平的片段里,后面直接查无此人。 至于谢时青,那就更别说了,苏冉记忆里压根就没有这号人。 甚至包括苏冉,都不能算作是原著里的角色,毕竟她是个剧情还没开始就下线的炮灰。 也不知道原著作者写她这个角色的意义在哪,水字数? ——等等,苏冉发现自己好像领悟了真谛。 没准还真是为了水字数,好歹也有小几百字呢,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啊! 尉迟穗华原本正要开口,被容歧这么一打断,神色明显难看起来。 他眼刀扫过容歧,大约在心里骂了对方,总之面上没表情出来,继续将这人当成了空气。 尉迟穗华这下继续卖弄的心是彻底死了,直接道:“那纸条上写:我与母亲。” “当然了,这些都是谢时青翻译的。”尉迟穗华补充道。 他补充这个,无非就是怕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好把责任全都推卸到谢时青身上,并不是把功劳让给谢时青之类的。 苏冉知道这人心里的真实想法,越发觉得尉迟穗华没责任没担当,被评为《年度最恶心的言情男主》榜首简直就是名至实归。 “我与母亲?”苏冉重复了一遍,喃喃道:“只有这四个字吗?” 不过一想也对,既然是一张纸条,恐怕也写不了多少字。 只是这四个字……是不是未免也太草率了一点啊! 整得跟个命题作文似的,这是要他们每人写出一篇八百字的小作文吗? “对。”尉迟穗华点了点头,原本的喜悦也因为这个而冲淡了几分,继续开口道:“我看到的时候,也很吃惊。” 【什么叫你看到的时候也很吃惊?你看得懂吗?】 【还不是谢时青给你翻译的,那不是应该说‘我听到的时候,也很吃惊’吗?】 苏冉在心里默默吐槽。 苏冉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对容歧道:“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她和容歧游离场外这么久,也该过去看看了,不然就跟尉迟穗华一样浑水摸鱼了。 呃,虽然他们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是了,但好歹也表明一下态度嘛! 容歧没什么意见,拉着苏冉就往谢时青那边走。 他是不会让尉迟穗华这个比谢时青还要阴险十万倍不止的阴险小人和苏冉待在一起的! 那味道还是很重,一近身的时候就特别明显。 苏冉表情痛苦了一瞬,继而屏住气,任由容歧拉着自己走,做出被迫离开的模样。 【虽然很臭,但是和尉迟穗华近距离相处更恶心!】 【呜呜呜,姐姐,我替你观察过了,尉迟穗华真的不是好人!和原著里一样恶心!】 苏冉在此时此刻,坚定了要让苏棠远离尉迟穗华的念头。 等年后开学,她一定要跟着苏天流一起去道归,然后看着苏棠和尉迟穗华。 决不能让他们有什么别的接触! 苏冉斗志昂扬,一直到走到谢时青那边,容歧松开苏冉的手,她脸上的这份表情也没来得及变。 谢时青看了苏冉一眼,若有所思地调侃道:“你好像很有把握。” 苏冉:“……?” “诶?”苏冉不明所以。 【我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夸奖令人心神不宁。】 谢时青指了指苏冉的脸蛋,在她疑惑的表情中,开口道:“你的表情。” 苏冉:“……?”“看起来斗志昂扬。”谢时青顿了顿,慢悠悠地补充道。 苏冉:“……” 【呃……嗯……我只是心里想法活跃了一点。】 谢时青看出苏冉的窘迫,没再继续逗她,视线瞥向地上的那张纸条,道:“罐子里发现了这个,上面写的内容大概是:我与母亲。” 谢时青用了“大概”这两个字,因为他也不能确定他翻译的准确性,只能说是大差不差。 毕竟这上面的文字好歹也是几百年的古文字了,先不说记载不够全面,可能出现注释差错的问题,谢时青本人也不是专门研究这个的,只是某次看到了记载古文字的书籍,翻看了一遍。 苏冉伸手,食指轻点在下巴上,思索道:“听起来很像命题作文。” “命题作文?”谢时青疑惑道。 他发现苏冉经常会说一些他没听过的新奇词语。 苏冉眨了眨眼,解释道:“就是给你几个关键词,然后围绕这个写一篇文章。” “这个不重要。”苏冉不想话题被自己带偏,强行中止“命题作文”这个问题,“你觉得这个是指什么?” “庙女和她的母亲吧。”谢时青语气淡淡的,“这里面的骨灰像是庙女的。” 苏冉想了一下,又问道:“可是那个石碑上的故事,不是说庙女是被活埋的吗?按照那上面的描述,活埋的地点应该是在破庙那边啊。” “而且……”苏冉说出自己最大的疑惑,“如果是活埋的话,怎么也不可能是一堆骨灰啊。” 【恐龙被埋了上亿年还有骨架呢。】 谢时青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 “说不定那石碑上的文字是假的。”容歧在一片沉默中插进来,“我记得有些幻境会给出假线索。” “当然了,我之前也没进过幻境,都是听别人说的。” “哦,对了。”容歧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也可能是你翻译错了,不是活埋,是火烧或者别的什么。” 谢时青视线从容歧身上扫过,容歧莫名觉得后背一阵发寒。 谢时青:“井底的石碑也提到了‘火’这个字,和庙中石碑的字不一样。” 容歧真诚发问:“没准是‘火’字的不同写法?” 苏冉:“……” 谢时青:“……” 谢时青懒得和容歧继续争辩,和这种人说话,就好比和傻子讲解四书五经一样,说不明白的。 谢时青选择把容歧当空气,直接忽视他。 哦,还是一团有味道的空气。 容歧接连被两个人无视,也不生气,反而嘻嘻哈哈的:“我觉得我说得挺有道理的啊。” “是挺有道理的。”苏冉点头附和道。 闻言,容歧表情一喜。 他的冉冉!他的冉冉终于站到他这边了! 然而容歧脸上的喜色没维持多久,就听苏冉继续道:“我是指那句:幻境可能会给出假线索。” “这样就能解释得通庙中石碑上的背景,和这坛骨灰之间的矛盾了。” 苏冉想了想,又继续道:“哦,还有,那个井底的石碑不是写打开什么门吗?” “我们不是一直以为打开那个门,就是破解幻境吗。” “之前你们也说了,破解幻境只有一条任务,很明显完成庙女的心愿和打开门是个二选一的任务。” “任务能作假,那题干背景也可以作假啊,又没规定只能作假一个。” 容歧:“……!!!” 恍然大悟!茅塞顿开!他的冉冉!世界第一! 容歧的视线太过直白,苏冉伸手捂脸,无奈道:“把你的崇拜收一收。” 【好丢人啊啊啊啊!】 【你崇拜我干什么啊!谢时青才是真正的大佬啊!】 这就好比在一个博士面前,初中学历的她遭到了别人的疯狂追崇。 容歧才不管这些,尉迟穗华和谢时青这两个人,他是越看越碍眼。 听完苏冉说的这些,谢时青赞同她的观点,只是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破解幻境就困难了。” 毕竟能作假的不止一个,谁知道哪些线索是真,哪些线索是假。 现在一共有三条,破庙中的和井底的是二选一,而破庙中的和坛子里刚挖出来的又互相矛盾。 “其实也不一定是矛盾的。”苏冉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开口道:“如果庙女是先被活埋在那里,然后又被挖出来。” 苏冉顿了顿,才继续道:“所以我们在破庙后殿的那口棺材中只看到了空襁褓。” “然后被挖出来的庙女的尸体,经过一系列……加工。”苏冉在脑海里想了半天,才勉强想出一个这样的词,“就变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容歧顺着苏冉的话思考,赞同道:“好像也确实可以。” “毕竟当初后续的那一系列流程,也不是一个挨着一个,一刻都没有间隔的,完全有时间挖出庙女的尸体。” 苏冉见有人同意自己,语气也高兴了不少:“是吧!” 容歧相当给面子:“是啊!” 谢时青:“……” 同样被忽视的尉迟穗华:“……”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高兴过后的苏冉,又问起了后续的打算。 谢时青道:“这个纸条想让我们干什么,还没弄明白。” 苏冉隐隐约约好像听见谢时青叹了口气,但这声音太过轻微,让苏冉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也是哦。”苏冉说,“你有什么头绪吗?” 【这辈子最恨命题作文,没想到熬过了高考,穿书之后竟然还要写命题作文。】 谢时青坦诚的摇头:“没有。” 苏冉脖子转动一点角度,偏向容歧,问道:“你有什么头绪吗?” 容歧故作深沉,手支着下颌,像是在努力思考,片段之后,回答道:“没有。” 苏冉:“……” 【一股被尉迟穗华带歪的歪风邪气,装x男!】 (本章完) 第65章 第65章 苏冉瞪了容歧一眼,后者回以一个嬉皮笑脸的表情。 苏冉:“……” 苏冉叹了口气,又将头偏向另一边,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问道:“你有什么头绪吗?” 总不能直接把尉迟穗华当空气,这种特别明显的区别对待,很容易招仇恨的。 【我可不想到最后死了,竟然是因为这种小事,那我也太冤枉了。】 苏冉看过来时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期待着尉迟穗华的回答一样,眼神里似乎蕴含着对这个人的无限信任。 这谁被这么看着不心动。 尉迟穗华被苏冉这样的目光盯着,心跳漏了一拍,表明心意的话险些就要直接说出来,然而想到苏冉的问题,尉迟穗华沉默了。 没什么别的原因,单纯是他也没有什么头绪。 可直接说的话,他与那谢时青和容歧有什么区别? 在尉迟穗华眼里,谢时青和容歧直接承认没有头绪,就是无能的表现。 他这种人,是绝对不能在女人面前丢了面子的。 尉迟穗华轻咳了一声,艰难地将视线从苏冉脸上移开,看向地上的那纸条,低缓开口道:“现在我们要弄清楚这纸条上的信息是不是破解幻境的关键。” 苏冉:“嗯!” 尉迟穗华:“……” 苏冉的样子,明显是在等待他的下文,不是这样一句废话就能糊弄的。 尉迟穗华心底又生出一股烦躁,不满于苏冉的刨根问底。 谁能想到,表面期待的苏冉内心也是在疯狂吐槽: 【这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啊!】 【尉迟穗华说废话的本领还是一如既往地牛逼,论说废话,他是专业的!】 “行了,别在这说废话浪费大家的时间了。”容歧出声,打断这场闹剧,他瞥向尉迟穗华,嗤笑一声,满脸不屑:“不知道就不知道呗,还搁这儿装逼,傻叉!” 他一连说了两个词,全是苏冉教他的。 尉迟穗华虽然没听过这两个词,但从容歧的语气,以及整句话的语境中也能猜出,这两个词想必不是什么好词。 十有八九是骂人的话,而且还骂得挺脏。 “容歧!”尉迟穗华瞪回去,咬牙切齿道:“我倒不知你如此牙尖嘴利。” “只是……”尉迟穗华话锋一转,压低声音威胁道:“上一个像你这么牙尖嘴利的人,已经没有牙齿了。” 闻言,容歧满不在乎地“哦”了一声,然后开口说道:“你放心好了,我牙口好着呢。” “你牙齿没了,我牙齿都不会没。”容歧慢悠悠地补充道,说着,他看一眼尉迟穗华,面露嫌弃之色,“再说了,你这种老男人,才更应该担心牙齿问题吧?” 苏冉:“……!!!” 【杀人诛心!】 【果然还是男人最懂男人啊,看看尉迟穗华这脸色,跟吃大粪了一样。】 【想不到用年龄来攻击他,杀伤力会这么大。】 【不过尉迟穗华也太敏感了吧?又自卑又敏感,搞不懂有什么好变脸的,他这个年纪不是挺好的吗?】 尉迟穗华:“……!!!” 身侧是年轻而有活力的苏冉,尉迟穗华生怕苏冉因为容歧的这番话,而嫌弃自己年纪大。 和尉迟穗华同岁的谢时青:“……???” 所以……这把火为什么烧到他身上来了? 容歧好好的,没事非要攻击尉迟穗华的年纪干什么? 十九怎么了?男人十九一枝! 容歧这种,属于是毛都没长齐的乳臭小子! 容歧这话一说完,就敏锐察觉到另一道不善的目光,不是来自尉迟穗华,而是…… 他抬头看去,谢时青对上容歧看过来的视线,薄薄的眼皮撩起,唇角勾向一边,露出尖锐的虎牙。 谢时青很少笑。 而今冲容歧露出笑容,容歧第一反应就是心里一咯噔:完了。 谢时青好像……和尉迟穗华同岁? 关于尉迟穗华的年龄,是容歧假扮“娘”的那段时间,和尉迟穗华的相处过程中,对方告知他的。 至于谢时青嘛,容歧也不十分确定,都是从组织里听别人说的。 毕竟谢时青这人太过神秘,关于他的信息更是少之又少,而有限的信息中,也难免不了会有谣言掺进来。 容歧内心掀起滔天巨浪,疯狂思索着自己应该怎么找补。 同时树敌两个,还是尉迟穗华和谢时青。 容歧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自己的处境会有多危险,比苏冉和他讲的那个故事里的主角处境危险多了! 好在这时,苏冉打断了即将爆发的火点,开口问道:“那这些信息要怎么确定是真是假呢?” 她是顺着尉迟穗华刚才的话问的,成功将尉迟穗华的注意吸引了过来。 而谢时青见苏冉开口,也没再盯着容歧,只是最后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让容歧几乎额头冒汗。 因着苏冉的解围,容歧松了口气,朝苏冉投去感谢的眼神。 苏冉:“……” 【现在这么怂,那你刚才那么勇是干什么呢?】 【刚才还一挑二呢,现在又成这样了。】 “试一遍就行了。”谢时青嗓音淡淡的。 试一遍确实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了,反正试错了又没风险,顶多就是试的过程中可能会遇到危险,继而遭遇不测。 苏冉同意谢时青的提议。 于是,问题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我与母亲”到底想表达什么? 【如果没有尉迟穗华的打岔,也用不着兜兜转转这么一大圈。】 【他刚才说的完全就是废话啊!】 【第一次见,讨论话题还能越讨论进度越少的。】 【不愧是你,尉迟穗华!】 针对这个问题,几人又各自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其实最开始是没有什么观点的,毕竟苏冉问的时候他们已经都说过了,他们没有头绪嘛。 但现在大家都没有头绪,只能强迫每个人硬冒出来一个头绪了。 容歧甩了甩脑袋,努力回忆起自己记忆中关于母亲的回忆。 然后发现……一无所获。 他记忆中压根就没有父母的存在啊! 从有记忆开始,他就在组织里进行非人的训练了,要不然他之前也不会毫无心理负担地让父母背锅。 容歧的十几年人生中,是没有父母这两个身份的。 谢时青也同样,他企图搜寻关于母亲的记忆。 然后……和容歧一样,一无所获。 谢时青本身因为情感淡泊的缘故,并没有这些感情需求。 所以看到别的小孩依偎进母亲的怀抱时,也只是觉得困惑,继而便是漠视。 他对这种亲近关系并不渴望。 所以这个问题对于谢时青而言,实在是太难回答了。尉迟穗华的情况也和谢时青他们差不多,不过比起他们的近似于孤儿般的成长经历,尉迟穗华是由人抚养的。 他自出生起,就背负了仇恨,由家族的亲信灌输仇恨长大。 而苏冉……她看起来似乎是这一群人中家庭和睦,最幸福的一个人。 然而穿越前的苏冉却并非如此,在成年之前,苏冉一直在福利院长大。 她所接触到的,能称为母亲的人,是福利院的院长妈妈。 所以这四个人,竟然硬是凑不出来一个人拥有过真正的母爱。 四个人面面相觑,另外三个人虽然不知道苏冉穿越这件事,但却知道她是前不久才被认回苏王府的。 流落在外那么多年,想必也没有什么关于母亲的记忆。 苏冉:“……” 【想不出来啊,这题目不是存心为难人吗?就好比问一个瞎子,你看见那谁谁了吗?】 谢时青:“……” 没有这段记忆,没有这种需求。 容歧:“……” 父母?把我抛弃,最好祈祷别被我找到,不然我把你们一家都毒死。 尉迟穗华:“……” 报仇,报仇,我要报仇。 四个人心怀各异,一时之间,谁也没说出个什么想法。 最终,容歧清了下嗓子,苏冉抬头看过去。 容歧胸有成竹道:“我知道了!” 苏冉:“……!!!” 【关键时刻还得靠小!果然人多力量大啊!】 “请讲——!”苏冉对着容歧的方向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让他接着讲。 容歧也不客气,开始发表自己的观点,道:“我觉得,这张纸条是一张寻仇名单。” 苏冉:“???” 谢时青:“???” 尉迟穗华:“???” 【离谱的答案出现了?】 从他们的表情中不难看出,苏冉的想法,也是谢时青和尉迟穗华的想法。 容歧看见这几人脸上浮现的表情,愣了一下,继而移开视线,假装没看到他们的怀疑,继续道:“那个石碑中的背景故事不是说了吗,女婴的母亲没能保护住她。” 苏冉眨了眨眼,觉得自己还是应该附和一下容歧,不能打击人家的积极性嘛。 于是苏冉犹豫着,开口道:“昂。” 苏冉的这一声,让容歧眼前一亮,好似得到鼓励般,神情是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苏冉:“……” 【好像……或许……大概……他应该也不需要鼓励……吧?】 苏冉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了。 而容歧还在继续,因为有了底气,声音也比方才大了不少,道:“我觉得我的猜测还是很有道理的。” 苏冉:“……” 他每说一个字,苏冉的沉默就多一分。 到后面,谢时青甚至还朝苏冉投来一个近似于同情的眼神。 “你们看啊,那个母亲没能保护住自己的女儿,这是无能的表现,女婴年纪小不懂事,因为这件事记恨自己的母亲这也很正常吧。” 说着,容歧自己先点头附和起来。 苏冉:“……” 【直到今天,总算知道真正的精神病是什么样了,我还是甘拜下风。】 等等—— 苏冉想起很久之前,容歧和自己说他从前的过往。 苏冉脸上的表情又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细看之下似乎还能发现一丝愧疚。 【容歧从小就被父母抛弃,会这么想完全情有可原,我竟然还说他,我真该死啊!】 苏冉升起一丝庆幸,幸好刚才容歧说出这个猜测的时候,她没有呲着个大牙,不然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恰巧,容歧这时候说完了,看向苏冉,在等待苏冉的反应。 苏冉感到一丝汗流浃背,她不是很想苟同容歧的观点,但是在知道真相的前提下,又不想打击容歧。 苏冉沉思了片刻之后,心里有了大概想法,并觉得这是一个相当完美的计划。 ——她决定,转移话题! 于是,苏冉在容歧近乎殷切的目光下,特别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将头偏向谢时青,借此躲避和容歧视线相撞。 苏冉:“你呢?你有什么想法?” 容歧:“……?” 我的主场这就结束了? 经过容歧这一遭,苏冉已经对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相当自信。 接下来,不管谢时青和尉迟穗华说出什么样的话,她都不会觉得奇怪。 好在谢时青没说出什么奇怪的话,只是看了眼破庙的方向,若有所思道:“没什么想法,可能是她想她妈了吧。” “我与母亲”,都成骨灰了还要带着这样一个纸条,这不就是在诉说思念吗。 苏冉点了点头,赞同道:“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因为我也是这样想的!】 几乎是苏冉刚在心里说完这句话,谢时青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他问道:“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苏冉:“……!” 【知音啊!】 苏冉重重地点了下头,表情也有些惊喜,道:“嗯!” 容歧看得目瞪口呆。 这种情况下,这种氛围下,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呢,这两人这就是开始眉目传情、郎情妾意了?! 容歧大为震惊。 同样震惊的,还有尉迟穗华。 准确来说,比起震惊,更多的应该是对谢时青的嫉恨和厌恶。 厌恶这人再一次抢了自己的风头,抢了自己和苏冉接触的机会。 似乎不管尉迟穗华做什么,总会遇到一堆拦路的人,而这群人,最终也都会成为尉迟穗华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本章完) 第66章 第66章 为了避免谢时青和苏冉再搞一出什么心意相通的戏码,容歧连忙插一嘴:“啊,好巧啊!” 苏冉:“……?” 苏冉疑惑的看过来,不明白这人又突然发什么癫。 容歧摸了下鼻子,理不直气也壮,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没想到被谢时青抢先了。” 闻言,苏冉的眉头皱地更深了,像是看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然后迟疑地说道:“我第一个问的就是你啊。” 言下之意就是,你是排第一个的顺序,想说的话怎么可能会被排在你之后的谢时青抢先? 再说了…… 苏冉又说:“你不是觉得这张纸条上是寻仇名单吗?” 刚刚还说女婴仇恨她母亲的无能,要是找她报仇,怎么现在又画风突转,变成想她母亲了? “呃……”容歧大脑飞速运转,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一个最合理的说辞,然而还没等他的说辞想出来,尉迟穗华就开口说道:“实不相瞒,我也是这样想的。” 尉迟穗华神情中流露出一丝懊恼:“没想到被谢师兄抢先了。” 说着,尉迟穗华还煞有其事地看了谢时青一眼,好像他真就是这样想的,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说,就被谢时青抢先说了。 苏冉:“……” 【事情好像在往什么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 容歧:“……” 阴险小人,抢我台词是吧? 谢时青:“……” 怎么,我不说你们不说,我一说你们也跟着来了? “你们还真是……”苏冉又好气又好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在众人相当复杂的目光中说完了剩下的话,“心有灵犀啊。” 话音未落,容歧当场“呕”了一声,表情十分夸张,简直像是吃下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容歧抬手拍向胸口,顺着气,道:“你快别恶心我了。” 苏冉:“……” “心有灵犀?”容歧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然后抬起手,大约是真的被恶心到了,抬起的那只手竟然还有些脱力,在半空中晃了晃,然后慢吞吞地指向尉迟穗华,“我们?!” 苏冉:“……” “不是你们自己说的吗?”苏冉看着他,“都和谢时青想得一样。” 容歧和谢时青想的一样,尉迟穗华也和谢时青想的一样。 那四舍五入一下,可不就是容歧和尉迟穗华想的一样吗。 用一个成语来说,这不就是心有灵犀吗? 容歧沉默了片刻后,忽然,爆发出一声更为响亮的“呕”。 尉迟穗华忍无可忍,他都还没来得及嫌弃容歧,这人现在竟然还好意思在这演戏? 如果不是他放不下脸面,高低要和容歧比比,被说成和对方心有灵犀,到底谁更恶心。 眼看着尉迟穗华将要情绪爆发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苏冉连忙拉架:“那既然我们想的都一样,就从这方面入手吧?” 苏冉的想法很简单,谢时青和容歧都可以欺负尉迟穗华,但反过来就不行。 所以好几次,在容歧挑衅尉迟穗华的时候,苏冉都没阻止。 而尉迟穗华一旦有了反击的念头,苏冉就会出来扯开话题。 并且她插入的时机还相当微妙,不会让人察觉出她是来拉偏架的,反而像是真正在为这个队伍考虑。 苏冉是觉得她这样干不会被发现的,况且就算被发现了,她也可以假装不知道,死不承认就行了。 反正她在尉迟穗华眼里是个缺心眼的形象。 尉迟穗华的怒火几乎喷涌而出,好在还残存一丝理智,听到苏冉这样说,点了点头,道:“就先这样吧,当务之急是赶紧破解幻境。” 最后一句话,尉迟穗华说得咬牙切齿,明里暗里都是在指责容歧不顾大局。 容歧冷哼一声,只当没听懂。 “走吧。”苏冉捏了捏因为长时间不动,而有些酸软的肩颈处。 “啊?”容歧愣了一下,不知道苏冉说的是走去哪里,便问道:“走哪儿去?” 这荒郊野岭,动不动就遇到怪物的,你要走哪儿去? 闻言,苏冉用看傻子般的眼神看着容歧,说得也理所当然:“当她母亲去啊。” 【既然说了是表达想念母亲的意思,那肯定就是想见她母亲啊。】 【不去找她母亲,还能找什么?】 听到苏冉的解释,容歧“哦”了声,点了点头,随即又反应过来,语气都有些惊恐了,声音也不禁扬了起来:“你要找谁?!” 几百年前就死了的人,连个全尸都没有,全是肉末。 你要去找这样一个谁??? 容歧都不知道是要说苏冉虎,还是要说苏冉疯了。 这怎么都不是正常人的思维吧?! “找她母亲啊。”苏冉又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那不是想她母亲了吗,把她母亲的尸体找过来,让她们娘俩团聚。” 苏冉这回说得清楚,容歧懂了她的意思。 只是……真的能找到吗? 要不还是试试他的提议吧,没准那真是个报仇名单。 “你也这样想吗?”容歧想了想,还是觉得苏冉这个提议有些难以实现,便转头去问谢时青。 谢时青清隽的脸上没什么情绪,语气淡淡的,说出来的话一如既往地简略:“嗯。” 容歧:“……” 难道真是我太容易被打败了? 容歧开始怀疑自我起来。 尉迟穗华的担忧和谢时青差不多,在这样一个幻境下找到和女婴母亲有关的东西,无异于大海捞针。 ……还不一定能捞得到,按照幻境里的时间概念,这都过去几百年了! 早就变成草的养料了吧。 尉迟穗华对这个计划持怀疑态度,但让他来想的话,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别的办法。 但他又不甘心这样浪费体力在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 苏冉看见容歧和尉迟穗华脸上的犹豫,相当善解人意,主动开口道:“要不你们留在这里,我和谢时青去找。” 容歧:“不行!” 尉迟穗华:“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同时出声道。 苏冉愣怔了片刻,目光从容歧身上移到尉迟穗华身上,继而又慢慢移到尉迟穗华身上,打量了片刻之后,又转而回到容歧身上。 苏冉:“还说你们不是心有灵犀。” 容歧:“……” 尉迟穗华:“……” 两人同时“呕”了一声,容歧没忍住,尉迟穗华也没忍住。苏冉:“……” 【完了,他俩不会坠入爱河了吧。】 【这该死的默契啊。】 “我也要跟你一起走。”容歧缓过气来之后,连忙伸手抓住苏冉的衣角,生怕她抛下自己,就和谢时青走了。 那和私奔有什么区别!!! 而且还把他和尉迟穗华这个恶心人的东西留在一起! 容歧受不了这个委屈,坚决不同意苏冉的这个提议。 尉迟穗华一方面是不想和容歧单独待在一起,一方面是不想苏冉和谢时青继续发展感情。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苏王府和牧家岂不是都成了谢时青的了? 尉迟穗华深深地蹙起眉,想不明白谢时青什么时候这么会蛊惑人心了,跟个狐狸精似的。 “现在情况不明,万一走散了也没办法交流。”尉迟穗华语气比容歧沉稳得多,“我们还是一起行动吧。” 苏冉见他们都这么说,自然也没什么意见,点了点头:“……哦。” 面上没意见,不代表她心里不会吐槽。 【俩大爷,说一起走你俩嫌累,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们脸上的表情。】 【让你们留在这了,你们还不愿意。】 【啧,真是男人与小人难养也。】 苏冉暗中摇了摇头,然后歪头看着谢时青,道:“我们怎么找呀?” 她可没忘记,刚才她说找女婴母亲的时候,容歧特地问了谢时青他的看法,谢时青说他和苏冉一样。 既然一样,那干脆把选择权交给谢时青吧。 【芜湖——又可以偷懒了。】 【真好啊,能者多劳,跟在谢时青后面可以不动脑子。】 尉迟穗华眉头跳了跳,嘴唇张合了两下,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又抿着唇,神情有些许阴沉。 他不满意苏冉对于谢时青的亲近,也不满意苏冉对于谢时青的信任。 这让尉迟穗华在他的计划中处于劣势。 尉迟穗华有些懊恼,当初看见那条岔路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走左边,不然也不会给了谢时青可乘之机。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尉迟穗华再怎么懊恼都没有用。 听到苏冉问自己,谢时青坦诚地摇了摇头:“我暂时没有头绪。” 倒也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主要是看见容歧和尉迟穗华这两个吃干饭的在这里碍眼,哪怕是有头绪,此刻也不想有头绪了。 苏冉短促地“啊”了一声,继而点点头,表示理解:“我也没有头绪。” 【不能让大佬没有面子,我来附和!】 闻言,容歧眉头越皱越深,像是不解般,直勾勾地盯着苏冉看,仿佛要在她那张脸上看出个究竟来。 这都能附和上??? 容歧震惊了,苏冉难道已经对谢时青情根深种了? 不应该啊?他也没错过什么啊? 他的视线不遮不掩,太过直白,苏冉疑惑地看过来。 “你看我做什么?”苏冉问道。 容歧面无表情,眼睛几乎看成了死鱼眼:“看你好看。” 苏冉:“……” 【平白无故的夸奖,这其中一定有诈!】 心里这么想着,苏冉面上却相当受用,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来:“谢谢,我也觉得我好看。” 容歧:“……” 这回轮到容歧无语了,他抬头看天,低头看地,回了声“不用谢”之后,开始思考人生。 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容歧还记得很久之前,苏冉神色认真地和他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相信男人倒霉一辈子”之类的话。 当时的容歧弱弱地举手反驳:“我就是男的。” 一棒子打死所有人,是否有些太过分? 谁知,苏冉拍了拍他的肩,毫不介意道:“没事,我当你是姐妹。” 总而言之,苏冉话里话外都在诉说着对男性这个生物的讨厌,还让容歧也离男人远点,否则没有好下场。 容歧同意了。 结果现在,当初说这种话的人,竟然这样?! 容歧相当震惊,容歧大为不解。 但他不觉得是苏冉的错,要怪就怪谢时青,谁让他长这样一张脸,这哪个小姑娘不被迷得晕头转向的? 容歧这人,犯错之后很少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一般都在别人身上挑错处。 苏冉被他划分到自己人行列,自然也适用这套规则。 一片沉默中,苏冉蹲下身,捡起之前被他们用完扔到一边的树枝,开始在地上涂涂画画。 这玩意儿就跟数学题似的,现在题干信息出来了,当然得拿草稿纸算了。 心算这种东西,只存在于大神之间。 她写的东西也很简单,就是现在知道的一些情况,还是大致的方位。 容歧见苏冉在地上写东西,也跟着蹲下来。 不过这回他没打扰苏冉,而是在一旁安静地看她写。 破庙(棺材、石碑、庙女),山1(人脸怪物、井、石碑、村民、祭祀)、山2(罐子、骨灰、纸条、我和母亲) 虽然是在同一座山上,但因为位置不同,苏冉还是将这两处分为山1和山2。 庙女和骨灰之间还画了相连的箭头,将这两个信息连接在一起。 苏冉看着地上写出来的字,忽然开口道:“我觉得那个母亲的……骨灰,应该是在当初的村庄遗址里,又或者……” 苏冉顿了顿,手中的树枝指向左下角的“井”字上,开口道:“在那口井里。” “我记得那口井底有一个门,没准里面就是女婴的母亲。” “当然了。”苏冉又慢悠悠地补充道:“也可能是直接破解幻境。” “那就再好不过了。”苏冉说。 她说完这些之后,才发觉周围有些安静,一抬头,那三个人都看着自己。 苏冉:“……?” (本章完) 67.第67章 第67章 “看我干什么?”苏冉后知后觉,不知道这几个人又发什么癫。 容歧上前一步,激动地捧住苏冉的手,语气虔诚无比,说:“你简直就是个天才!” 苏冉:“……” 【戏过了啊,兄弟。】 【你这样做,万一等会儿我的猜测全不成立,我岂不是很尴尬。】 苏冉面无表情地抽回自己的手,学着容歧的语气,一字一句道:“别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 容歧:“……” 谢时青:“……” 尉迟穗华:“……” 本以为容歧就是极限,没想到还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既然如此……”尉迟穗华看着苏冉写在地上的那堆文字,抬手支着下颌,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那我们便分头行动吧。” 苏冉的推测无非是两个,一处是村庄的遗址,一处是那口井。 尉迟穗华这话一出,苏冉便沉默了。 没什么别的原因,单纯是这话……似曾相识啊! 刚才不就是她说的分头行动吗,然后尉迟穗华和容歧都不同意。 现在尉迟穗华又主动说要分头行动了? 【我的老天爷啊,你们这群大爷是真能折腾。】 苏冉仰起脑袋,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可以啊。” “行啊,没问题。”容歧见苏冉答应分头行动,立马插进来,“我和苏冉一起,你们俩一起。” 谢时青:“我不要。” 尉迟穗华:“我不同意。” 谢时青和尉迟穗华几乎是同时开口,都拒绝和彼此一起行动。 苏冉:“……” 【你俩还挺有默契哈。】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团队也挺有默契的。】 【哦,准确来说是尉迟穗华,真不愧是男主啊,和容歧有默契,和谢时青也有默契。】 【男主——果然就是不一样!】 “哈?”容歧笑出声,促狭地看着谢时青和尉迟穗华,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流转,说道:“你俩还挺心有灵犀哈,既然如此,你们更适合一起行动了。” 苏冉:“……” 【哎,要不我们还是等别人来救比较靠谱。】 【两个吵架的,一个拱火的。】 【哦,还有我这个看热闹,背地里吐槽的。】 “你想和他一起就直说。”谢时青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容歧的时候眼睫下压,轻声说道,“不用把我拉出来当你欲拒还迎的靶子。” “噗——”苏冉没忍住,差点笑出声,然而当下的场合实在不适合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谢时青好会说啊!】 【我要笑死了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看没看见尉迟穗华的脸色哈哈哈哈哈!好难看啊!】 【容歧表情也好滑稽啊啊啊啊啊!】 苏冉憋笑憋得脸颊肌肉都开始发酸,干脆直接抬起手腕,用袖子挡在半张脸前面。 这么一挡,她脸上的表情干脆也懒得遮掩了,直接无声地笑起来。 看她眼角弯的弧度就知道她笑得有多开心了。 尉迟穗华深吸了几口气,一张脸比调色盘还精彩,又有恶心又有嫌弃,还掺杂了生气。 “谢师兄本领高强,想来能者多劳,你们一队,去寻找村庄遗址是最好的选择。”说着,尉迟穗华又看了眼苏冉,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至于冉妹妹,就交给我来照顾。” 只是苏冉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尉迟穗看过来时,就看到苏冉幸灾乐祸的表情。 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后面那句照顾苏冉的话险些没说得出口,幸好他凭借这么多年的伪装习惯,这才硬生生说完这句话。 只是原本应该富有感情的一段话,因为这个打岔,而变得干巴巴的。 尉迟穗华不仅安排好了组合,连各自要去的地点都安排好了。 井那边虽然说有村民的尸体,但好歹他们也在那边呆过一段时间,也算是熟悉了。 至于村庄的遗址,先别说压根就不知道这地方在哪,光是这种未知的地方,就让尉迟穗华下意识心生抵触。 包括他的这番话,看起来也是相当合理了。 最厉害的谢时青去最危险的地方,最弱的苏冉去最安全的地方,而尉迟穗华自认比容歧厉害,那保护苏冉当然需要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厉害的人了。 “凭什么我去找村庄?”容歧当场跳出来,说着,又用一种防备的眼神看着苏冉,“你不用想了,我不可能同意这个分配的。” “还需要你同不同意?”长时间的毫无进展,尉迟穗华的火也起来了。 容歧丝毫不怂,瞪着眼睛,腰板也不自觉地挺直,语气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说道:“我不可能和苏冉分开的,不管是你还是谢时青,都不能把我们拆开。” 一方面是容歧不放心这两个狗男的,总觉得他们对苏冉心怀不轨。 一方面是……容歧不放心自己的安危。 不管是和谢时青,还是和尉迟穗华,容歧都怕单独行动的时候,对方给自己来一刀。 与其和两个不稳定因素一起,还不如和苏冉在一块。 苏冉:“……” 【啊……】 【我还挺抢手?】 容歧的话让苏冉悄悄松了口气,原因无他,她不想和尉迟穗华一起行动。 这种四人同行的就已经够恶心了,更别说和对方单独行动了。 【就这样!小,别松口!】 苏冉在心里给容歧打气。 “你自己要怎么样随你,少来安排别人。”谢时青跟在容歧后面,他语气不似容歧那般激烈,却也听着不容拒绝。 尉迟穗华接连被两个人拒绝,脸上也不太好看,但说到底,谢时青不配合,他也不能拿对方怎么办。 “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容歧突然说道。 尉迟穗华扭头看过去:“什么?” 他语气相当不耐烦,仿佛要是容歧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就把对方杀了似的。 “就算那母亲的骨灰真在井底,那道门怎么打开?”说着,容歧瞥了尉迟穗华一眼,眉梢一勾,“怎么,你终于决定要去献祭山神了?”尉迟穗华这个石碑上写着的献祭人选,当场变了脸色。 这下也不说要去井底了,但他也不想去未知的地方冒险。 尉迟穗华一沉默下来,整个周围都变得安静不少。 苏冉听到容歧的话,表情不变。 她既然说出那个猜测,自然是已经想好了对策。 只是不太想直接告诉尉迟穗华罢了,万一他们当时在另一边寻找村庄遗址,而尉迟穗华碰巧打开了那道门,而那门后面又恰巧是直接破解幻境。 万一出现这种情况,他们该怎么办? 在幻境里面等死? 苏冉没有说出来的打算,倒是谢时青,朝苏冉这边投来若有若无的一眼。 苏冉几乎是以为自己感觉错了,抬头看过去时,谢时青已经看向别处了。 没人回答容歧这个问题,苏冉也不急着说,只是将话回到上一个话题,开口说道:“那我和容歧一起吧。” 话音未落,容歧便喜笑颜开起来,甚至朝尉迟穗华挑衅地冷哼一声。 “你要抛弃我了吗?”谢时青清冽的嗓音响起,语气少了一贯的冷淡,多出来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苏冉:“……???” 容歧:“……???” 尉迟穗华:“……???” “狗东西!!!我就知道!!!”率先做出反应的是容歧,他几乎要朝谢时青扑过去,但事实是……他没有,他紧紧拽住苏冉的衣袖,冲着谢时青怒目而视,伸手指着他,语气凶狠,“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什么抛弃你!你少败坏我们家冉冉的名声!!!” “你们根本就从来都没开始过,哪里来的抛弃这个词!” 这话说得,连苏冉也忍不住默默点头。 【就是啊!我什么时候抛弃他了!】 【虽然这个样子确实看起来很可怜,让人很有保护欲,但是我真没干抛弃别人的事啊!】 【我是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纯情小女孩!】 尉迟穗华原本因为谢时青的话而紧缩的眉头,在听到容歧这一串激烈的输出后,松开了些许,但依旧不太好看。 难道……谢时青真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先下下手为强了? 但看苏冉和容歧的反应,想必谢时青还没有成功。 想到这,尉迟穗华心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谢时青,你也不过如此。 谢时青本人,对容歧的话无动于衷,跟没听见似的,只一错不错地看着苏冉,仿佛苏冉真是那个罪大恶极的坏人似的。 苏冉:“……!!!” 【啊!别看啦!别看啦!】 【可恶,我的自制力好像没那么好,我要动摇了!】 于是,片刻之后,苏冉松口了:“那我和你一起吧。” “容歧,你……”苏冉看着容歧,正要让他和尉迟穗华一起,后者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哀嚎:“呜呜呜呜呜哇——!” 苏冉:“……???” 谢时青:“……???” 尉迟穗华:“……???” 【老天爷,你们到底都在干什么!】 【容歧你这又是拿上什么剧本了?!】 下一瞬,容歧用实际行动,说出了自己现在拿的剧本。 只见他双眼含泪,眼尾泛红,拽着苏冉的衣袖,半跪在地上,仰脸看着苏冉。 终于,泪珠溢出眼眶,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你要抛弃我了吗?”容歧眼神哀怨,说出的话也带着一股凄凉,他一手紧紧拽着苏冉的衣袖,一手轻颤着指向谢时青,“你要为了他,抛弃我吗?” 苏冉:“……” 【苍天啊,大地啊,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让他们来折磨我?】 苏冉沉默着,只是每当她多沉默一秒,容歧的眼泪便多流一分。 苏冉再次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水做的。 “别哭了。”苏冉叹了口气,安慰道:“你在这哭脱水了,找不到水喝。” 容歧:“……” “行了,别哭了。”苏冉见他终于停下来,虽然表情依旧不对劲,但好歹也是停下来了,“你也跟我一起。” 【就让尉迟穗华一个人呆着去吧!】 【虽然不放心让尉迟穗华单独行动,但谢时青和容歧都撇不开啊。】 苏冉说的担心,不是担心尉迟穗华的安危。 而是怕他在发现什么之后搞鬼,这样对他们的安危来说反而是最大的风险。 本以为这次的安排一定万无一失,谁知尉迟穗华也看过来,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是准备说些什么。 苏冉:“……!!!” 【不是吧!你也要来啊!】 “那我们三个就负责去寻找村庄的遗址。”苏冉在尉迟穗华开口之前,连忙打断他想要说的话,“尉迟哥,你一个人一定要当心。” 苏冉的关切说得真心实意,眼眸中也含着担忧的情绪。 尉迟穗华原本就放不下面子,做不到像容歧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会像谢时青那个狐狸精一样勾引人。 他好不容易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正要豁出去一把,就被苏冉给打断了。 这么一打断,再想酝酿情绪就难了。 再加上……苏冉看自己的眼神是那么信任,尉迟穗华也不好意思再推脱些什么了。 于是他也投来含情脉脉的一眼,点了点头,道:“好,你也多加小心。” 这画面原本在尉迟穗华的设想里,就是有情人互相担心对方。 谁实际情况却大相庭径,谢时青和容歧这两个碍眼的,一直在破坏气氛。 听到尉迟穗华的话,容歧不满地嘀嘀咕咕道:“他那么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又不是没去过。” “那里的村民都死绝了,他去那么地方就是偷懒的吧。” 容歧的声音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反正在场的所有人是都听到了。 尉迟穗华冷眼看过来,阴阳怪气道:“以公子的能力,找到村长的遗址想必是易如反掌,在下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 “你少在这给我阴阳怪气。”容歧立马横眉冷对起来,哪里还有半分刚才柔弱哀怨的模样。 (本章完) 68.第68章 “某些人少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容歧嗤笑一声,眉头拢起,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客气,直直刺到人心上,“屁点本事没有,说风凉话倒是挺会说的。” 苏冉在旁边听得恨不得给他鼓掌。 【会说话就多说点!】 【能面刺尉迟穗华之过者,受上赏!】 尉迟穗华大概是被容歧骂多了,竟然也不像刚开始那样反应激烈,反倒是冷笑一声:“公子说风凉话的本事也见长不少。” 苏冉眉头一跳,觉得这两人又要开始吵半天,连忙打断道:“那我们去找村庄遗址,尉迟哥你多加小心。” 对上苏冉,尉迟穗华迅速换上了一副含情脉脉的面孔,温柔道:“我会的,冉妹妹你就放心吧。” 容歧:“呕——!” 容歧动作夸张地做了个呕吐的动作,比苏冉说他和尉迟穗华心有灵犀的时候还要恶心。 苏冉:“……” 苏冉实在没忍住,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来:“你孕吐了?” 容歧:“……?” “你什么意思?”容歧动作一顿,抬头看向苏冉,表情有些受伤。 “那你一天到晚吐啥呢?”苏冉手指着某处,正是刚才容歧吐过的地方,“你今晚都吐多少次了。” 容歧的眼眶迅速染上泪水,语气哽咽:“你嫌弃我了?” 真就迅速,苏冉都没怎么看清,下一瞬,容歧的眼泪就出来了。 苏冉:“……” 【我真的第一次看到哭这么快的人,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而且今晚过去了这么久,一直不吃不喝,他怎么还有这么多眼泪可以流?】 苏冉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直到谢时青把她拉走,苏冉脑子里也一直在想这件事。 “别愣着了,去找遗址。”谢时青拽着苏冉头也不回地走了,一点都不管还站在原地的尉迟穗华和容歧。 “喂——!你干什么?!”容歧正演得投入呢,一抬眼,只看见谢时青和苏冉越走越远的背影,容歧连忙追上去,“你拽着我家冉冉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给我松开!” 容歧三步并作两步,就往那两个人身后追。 尉迟穗华也没想到谢时青会这么大胆,谢时青这个举动突然且毫无预兆,尉迟穗华看见的时候已经晚了,想拦也没来得及。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三个人越走越远。 尉迟穗华看着他们的背影,眉头深深蹙起。 或许最好的办法,应该是他和他们一起行动。 但眼下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尉迟穗华表情不太好看,脸上仿佛笼罩着一层阴云。 另一边,谢时青拉着苏冉走了没多远就松开了,容歧赶过来的时候,他俩已经隔了点儿距离。 容歧一口气憋在胸口,又上前几步,走在苏冉旁边,喋喋不休道:“你,你们怎么回事儿?” “你怎么能让他直接抓你呢?怎么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万一他是个什么人贩子怎么办?” 苏冉:“……” 谢时青:“……” 【谢时青是不是人贩子不知道,你确实是挺聒噪的。】 “还有你——”容歧又快走一步,比苏冉和谢时青要多出来一点距离,他面色不善地盯着谢时青,说道:“别以为你长了张狐狸精的脸就可以勾引人,我告诉你,我们家冉冉是不会被男色诱惑的。” 苏冉听得有些心虚,朝谢时青那边偷偷看了眼。 【呃……话还是不能说得太绝对,谢时青真的很有做狐狸精的天赋啊。】 【偶尔被诱惑一下,也不是我的问题吧?】 “你家?”谢时青嗓音清冽,冷淡地重复了一遍,语调微微上扬。 容歧短暂地愣怔了片刻,很快便反应过来,下巴扬起一个弧度:“对啊,我家。” 说着,他便笑了一声,有点儿显摆的意味在里面:“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和苏冉每天同进同出,我俩连早饭都是在一起吃的。” 苏冉:“……” 【兄弟,你说的有点暧昧了。】 她怕容歧越说越歪,连忙打断他,“我俩住一起,呃……他住在我家。” “我娘让的。”苏冉又补充道。 【嗯……虽然人是我带回去的,但毒是我娘下的,四舍五入一下,这不就是我娘让他住的吗?】 苏冉觉得很有道理,忍不住佩服起来自己的逻辑。 谢时青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莫名其妙就被忽视的容歧:“……???” 你们什么意思? 我这么大个活人还在这说话呢,你们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无视我了? 容歧瞳孔地震,看向苏冉的双眼中带着浓浓的不解。 他正看着,陡然被苏冉拽了一把,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苏冉道:“看路。” 容歧站稳后才发现,他刚才那个位置有一个拱起的树根,他差点被那玩意儿绊倒。 幸好有苏冉拽了一把。 于是,容歧又感动起来:“呜呜呜,我就知道你关心我。” 苏冉:“……” 【要不还是让他摔一下吧。】 苏冉选择和谢时青一样,直接无视容歧,不然这人他是越搭理越起劲。 “我们去哪儿找村庄遗址啊?”苏冉歪头看向谢时青,跟着他的脚步走,“有什么目的地吗?” 【他走得这么快,一定是已经想好了大致方向吧?】 【哎,跟着大佬就是好啊,饭直接喂到了嘴边。】 “不知道,没有。”谢时青挨个回答。 苏冉:“……???” 【那您这是往哪儿走呢???】 苏冉震惊了。 大概是看出苏冉的疑惑,谢时青主动解释道:“先离碍眼的人远点。” 苏冉:“……” 【这理由我竟挑不出错?】 苏冉短促地哦了声,还有点懵,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知道你就这么瞎走?”容歧的反应比苏冉的反应大多了,他直接炸开,“万一找不到回去的路呢?” “这不是还有你吗?”谢时青语气冷淡,凉凉地学着尉迟穗华的语气,“公子。” 容歧:“……” 恶心人谁不会啊。 容歧冷笑一声,也学着尉迟穗华的语气,喊道:“那哪儿比得上你啊,谢师兄。” 苏冉:“……” 【你俩搁这儿cosplay呢?扮起尉迟穗华一个比一个像。】 苏冉沉着脸,突然出声:“公子,谢师兄。”另外两位被这声喊得也齐齐停下来。 “你俩别争了,我相信找到村庄遗址这件小事,对你们来说恐怕是易如反掌吧?” 容歧:“……” 谢时青:“……” “做人还是要谦虚一点的。”说这话的是谢时青。 容歧难得附和谢时青,点头道:“我支持。” 苏冉:“……” 【呵呵,男人。】 三人索性停在这里,研究下一步该怎么走。 他们刚才走了这么久,一路上也算不上安静,竟然一切平安,没引来什么东西。 “那些人脸怪物都没了吗?”容歧疑惑出声。 这也太安静了,比他们刚上山的时候安静多了。 这话一说出口,容歧就警惕地往四周看了圈。 他神色紧张的模样,连带着苏冉也跟着一起紧张,然而片刻之后,这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安静。 苏冉悄悄松了口气。 刚才容歧突然神神叨叨的,她还以为周围有什么不对劲,以为又要开始大逃亡了。 ——那可真是太夭寿了。 “应该没了吧?”苏冉语气也有些不确定,“好像从我们到井那边,就没再出来了。” 起初他们还以为那两只人脸怪物隐藏在树林里,可直到那些村民出来,发出那么大的动静,那两只人脸怪物也没再出来。 包括后来他们穿过树林,去找坟的时候,当时也是一直小心谨慎,却没察觉到那两只人脸怪物的动静。 现在又走了这么远,周围还是安安静静的。 “没了最好,就是别等我们走到没有树的地方,它们再突然冒出来。”容歧道。 苏冉:“……” 【妈呀,你这乌鸦嘴快别说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这种感觉了,现在不会是那两只人脸怪物故意躲起来的吧?】 某些话题就不能开始,一开就会止不住地往深处想。 苏冉越想越惊悚,总觉得等他们到一个没有树的地方,那两只人脸怪物就会突然窜出来。 哦不对,说不定还不止两只。 卧槽,那他们到时候还有活命的可能吗? 苏冉不自觉地蹙起眉,差点就要赞同容歧了,趁着意识还清醒,连忙摇了摇头:“别想太多,可能是关卡制度,那些人脸怪物是之前的关卡,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后面的进度,那些人脸怪物自然就会消失了。” 【嗯……我瞎说起来还是很有一套的,多有逻辑啊!】 容歧闻言,眼睛一亮:“真的吗?” 说着,不等苏冉回答,他就继续道:“你平时真是不显山不露水啊,竟然知道这么多东西。” “呃……”苏冉怕他高兴过了头,到时候人脸怪物突然出来这人一点防备都没有,还是委婉道:“我瞎说的。” 容歧:“……” 眼看着他又要开始,苏冉率先出声:“现在的问题是去哪儿找村庄遗址,人脸怪物什么的先放放。” “好吧。”容歧不情不愿,但还是选择听苏冉的话。 “我觉得在那座破庙的附近。”苏冉看向他们来时的那个方向,“我们进破庙之前,那周围不是有枯树林吗,说不定在那。” “你又要进树林啊?!”容歧双眼瞪大,“这还没从树林里出去呢,你都想着再进一个了?!” 苏冉眨了眨眼,点头道:“对啊。” 容歧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来:“那万一那里面也有个什么怪物怎么办?” 苏冉想了想,食指点在下颌,歪头看向容歧,说道:“简单。” 容歧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苏冉。 就听见她说:“你回头,去找尉迟穗华,现在还来得及。” 容歧:“……???” “你赶我走?!”容歧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你不是怕吗?”苏冉有些疑惑,语气却真心实意,“尉迟穗华那边相对安全一点,你怕的话可以去他那边。” 容歧呵呵一笑:“我要是去他那边,你等会儿就要见不到我了。” “哦不对。”容歧纠正道,“不是见不到我,是见不到活的我。” 尉迟穗华那边环境安全,但是人不安全啊! 苏冉:“……” “或者你也可以在这座山里继续找找。”苏冉相当善解人意地给出了另一个选项。 “那你呢?”容歧追问。 苏冉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去那边的枯树林看看啊。” 【虽然我也很怕,但总比在这等死好吧!】 【况且……】 苏冉迅速看了眼谢时青,又很快收回视线。 【有大佬在,我不怕!】 容歧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苏冉的这个提议:“我不要和你分开。” 这山里也不安全,谁知道等会儿会不会从角落冒出个别的什么东西。 准确来说,这个幻境里就没有安全的地方! 从那个闹鬼的破庙开始,就一切都不正常了。 一想到这件事,容歧就后背发寒,下意识往苏冉那边靠了点儿。 苏冉偏过头去:“你干什么?” 容歧:“离你近点,有安全感。” 他说完,苏冉就往旁边挪了点儿,在容歧看来就是故意远离自己。 “你干嘛?!”容歧大为受伤。 苏冉表情无辜:“我离谢时青近点,有安全感。” 容歧:“……” 容歧更伤心了。 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但是破庙有两个啊,之前不是说破解幻境的关键只有一个吗?”苏冉后知后觉地想起这回事。 “你说的有道理。”容歧显然也才想起来这回事。 今晚过得混混沌沌的,一直被迫做着各种事,容歧大脑都有点停摆了。 谢时青的表情也一点诧异的情绪都没有。 苏冉震惊地有点说不出话,表情奇怪,道:“你一直都知道?” 谢时青静静地看着苏冉,忽然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嗯。” 69.第69章 谢时青的这声“嗯”出来,周围一下子便安静了。 苏冉沉默了,容歧也沉默了。 所以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耍他们玩???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苏冉率先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第一反应不是责怪谢时青,而是问他接下来的打算。 【本来也不能怪人家,是我们自己没想到这边。】 【这就跟我不提醒尉迟穗华一样,人家也没必要提醒我们,肯带上我们就不错了。】 【呜呜呜,不过还是有点伤心。】 苏冉的表情带着点微不可觉的沮丧,谢时青眼梢一勾,说道:“去枯树林看看。” “嗯?”苏冉疑惑出声。 容歧就没这么礼貌了,当场炸毛,横眉竖目道:“你耍我们玩呢?一会说这样一会说那样!” “不是你自己硬贴上来的吗?”谢时青冷冷嘲讽。 也不知道是谁刚才一哭二闹三上吊。 容歧本人一点心虚的反应都没有,反而相当自豪,挺直了腰板,说道:“能贴上来也是一种本事。” 苏冉:“……” 【还给你骄傲上了。】 谢时青:“……” 见过不要脸的,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 “再说了……”容歧的声音突然小了起来,却更带着一股说人坏话的阴暗,“某些人想贴还贴不上来呢。” 他话中的某些人是指谁再明显不过,尉迟穗华呗。 他看苏冉跟谢时青和容歧走了的时候的那个表情,啧,别提有多咬牙切齿了。 谢时青嗤笑一声:“那你还真是厉害。” 容歧一点都不谦虚,当即便点头:“是啊,会哭也是一种本事。” 苏冉:“……” 谢时青:“……” “更何况是像我这样哭得容月貌、我见犹怜的,更是一种水平。”容歧语气悠闲。 苏冉:“……” 谢时青:“……” 【我就说他适合去当演员,还是那种风月场所的演员。】 【种家骨子里的救风尘,启动!】 “走吧。”苏冉摇摇头,似乎是不忍再看,对着谢时青说道,“我们去找村庄遗址。” “嗯。”谢时青应道,两人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容歧,只当这个人不存在。 容歧:“……???” 又忽视我? 我碍着你们小两口过二人世界了是吧? 容歧忽然面色阴沉,低下头去,再抬起头时,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呵呵,只要有我容歧在一秒,你们就别想过什么二人世界。 此时此刻,容歧已经坚定地认为谢时青此行,图谋不轨。 这大晚上的,谁家好人会一起外出? 容歧冷笑一声,却发现那两个人压根就没有等他的打算,已经走出了不少的距离。 容歧:“……”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实际经历的时候还是会心碎。 “你们等等我——!!!”容歧边喊边追。 “哎,尉迟穗华那边是不是也有一个和我们这一模一样的枯树林啊?”容歧追上来时,刚好听到苏冉在问谢时青。 原本要说出口的怒骂也停了下来,容歧也在等着谢时青的回答。 “不一定。”谢时青说,“像这种两边是同一个建筑的,但周围环境不一定相同。” 苏冉点了点头,恍然:“原来是这样。” “那刚才怎么不直接问尉迟穗华?”容歧疑惑道。 闻言,苏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 容歧觉得苏冉这个眼神有点侮辱自己,便蹙着眉问道:“怎么了?干什么这么看我,显得我跟傻子一样。” “你不是傻子是什么。”苏冉“呵”了一声。 容歧:“???” 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他们家乖巧文静的冉冉说出来的话! 都被谢时青和尉迟穗华这两个混账东西给带坏了!!! 容歧现在对苏冉的滤镜堪比两层墙厚。 “我怎么就是傻子了?”容歧不服。 “你觉得尉迟穗华会和你说实话?”苏冉反问。 对于这种分头行动的事,尉迟穗华怎么可能把底都掏出来,不说一个虚假的情报就算好的了。 至于他们如果真的发现了什么情况,那也没有,毕竟没有尉迟穗华那边的情况,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发现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总之在这个幻境里,谁拎出来都是八百个心眼子。 哦,容歧除外。 这人就是个缺心眼。 “这是他阴险狡诈用心不纯。”容歧依旧为自己辩解,“你怎么能因为他的恶毒来骂我是傻子呢?” 苏冉:“……” 【咋了这是,又拿起小白剧本了?】 “不是啊,你们没发现这下山的路变长了吗?”容歧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虽然他们上山的时候遇到了人脸怪物,被追着跑了很久,然后又去找井,找井的过程中又被村民逼着献祭,之后又朝着村民指的方向去找坟。 虽然这么一顿折腾,肯定被迫走了不少距离。 但现在……这也太奇怪了吧? 下山的路上他们又没被追,一直都是直着下来的,这都走半天了,怎么还没到山脚啊?! 容歧开始崩溃了,早知道就不下山找什么村庄遗址了,在山里迷路这不要命了吗。 苏冉脚步一顿,抬头往前看去,眼前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树林。 真就是毫不夸张地说,一眼看不到头。 “这……鬼打墙?”苏冉疑惑地说,她语气带着浓浓的不确定。 “鬼打墙?”容歧重复一遍,发挥自己好奇宝宝的特质,“这又是什么?” “就是在野外,被困在了某个地方走不出去。”苏冉想了想,尽力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解释,“比如你一刻钟之前看到了这堵墙,然后往另一个方向走,半个时辰之后,又看到了这堵墙,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容歧越听越觉得他们遇到了鬼打墙。 这都走多久了,怎么还没下山啊! 这不是鬼打墙是什么!!! “但这应该不是鬼打墙吧?”苏冉往两边看了眼,“我们又没有遇到同样的树。” “等等。”谢时青拦住准备往前走的苏冉。 苏冉不解地扭头看过去。 只见谢时青从地上扯过一片藤蔓,然后扎到旁边树木垂下来的树枝上。 他回过头来,道:“这样就知道了。” 等会儿如果他们再次回到这里,就会看到被谢时青系着条藤蔓的书。 “我赌十两银子,我们一定是遇到了鬼打墙。”容歧深信不疑。苏冉歪头看他:“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了?” 苏冉还记得在街上看到容歧的那天,他可是半天才骗了十两银子,而且还被她都拿走了。 容歧:“……” “你别小看我好吗,我这么多年也是攒了很多银钱的。”容歧道。 闻言,苏冉两眼放光,当即应道:“好啊!那我们赌一百两银子。” 【反正我有钱,随便赌!】 【终于体会到一把有钱人的生活了,压根就不在意这点小钱!】 而容歧却愣住了,一时犹豫起来。 虽然一百两银子,他的小金库里也拿得出来。 但看苏冉这么爽快的模样,总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诈。 “你到底赌不赌呀?”苏冉见他半天都没答应下来,叹了口气,“不赌就算了。” 【还想当回败家子呢。】 “赌!”容歧一咬牙,“但我要换一下,我赌我们没遇到鬼打墙。” 苏冉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突然变卦?” 见她这个反应,容歧愈发怀疑其中有诈,更加坚定起来:“你别管,你就说行不行吧。” “我赌我们没遇到鬼打墙,你赌我们遇到鬼打墙,一百两。”容歧说。 苏冉没什么意见,她本来就做好了输钱的打算。 ——她今天,就是来当败家子的! 有这么大家产,现在不败,更待何时! 难道等到时候家产都被尉迟穗华夺走吗。 于是苏冉点了点头:“行啊,没问题。” 容歧:“……???” 这么爽快? 难道是他被耍了?刚才其实是苏冉的计谋? “那走吧。”谢时青看着他们赌,也没发表什么意见。 一刻钟之后,容歧崩溃了。 “为什么那个藤蔓还在啊!!!”他指着树枝上绑着的藤蔓,惊叫出声。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容歧走上前去,定睛一看,心情更是拔凉拔凉的。 这种结他认识,是他们组织内部联络是用的结。 像他们这种组织,出现做任务时难免会分开行动,于是便用这种绳结来留作记号。 容歧是知道谢时青十有八九就是他们组织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厌春的,这下心情更是灰败。 不过他还是不想相信,自欺欺人地问道:“是不是你趁我不注意,特地跑到前面去系了这个结,借此来欺骗我的一百两银子?” 苏冉:“……???” 【我看你是癫得不清。】 谢时青:“……???” 那你遇到的就不是鬼打墙了,而是鬼打人。 谢时青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按他这个说法,那站在他们身边的谢时青有是谁? “我觉得现在的重点不是你的一百两银子。”苏冉轻声叹口气,拍了拍容歧的肩膀,企图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那现在的银子是什么?”容歧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连话都开始混乱了。 苏冉:“……” 【银子!银子!银子!】 【你先有命活着出去再说吧!】 “现在的重点是我们遇到了鬼打墙!”苏冉瞪着他。 容歧“哦”了一声,表情还是很悲伤,片刻之后,他猛地抬起头,双眼因为惊惧而不自觉地瞪大:“你说什么?!” 真遇到了啊?! 苏冉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你突然这么大反应干什么,我还以为你无所谓呢。” 【没被鬼打墙吓死,差点被你吓死了。】 容歧无辜道:“我那不是被一百两银子刺激到了吗。” 说着,他朝苏冉眨了眨眼,希望对方能明白自己的暗示。 而苏冉却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拒绝和容歧眼神交流。 【愿赌服输,虽然我不差钱,但是谁会嫌钱多呢?】 【没准以后我家破产了,这一百两银子就是我的所有积蓄了。】 【诶,这次倒提醒了我,我可以趁现在多攒一点钱,这样以后我家落魄了,也可以养得起我哥他们。】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苏冉维持着偏过头的姿势,“谁让你要赌我们没遇到鬼打墙,是你自己要换的。” 【本来还以为是容歧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结果看他这反应好像就是单纯发癫?】 容歧:“……” 我恨啊!!! 容歧痛心疾首,一时之间思绪又被带偏,只恨自己刚才为什么要突然变卦。 都怪谢时青和尉迟穗华,害得他也跟着疑神疑鬼起来。 本来他是一个多正直的人!!! 谢时青跟尉迟穗华就该陪他一百两银子! ——等等。 容歧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开口道:“尉迟穗华不能死。” 苏冉:“?” 【容歧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刚才不是还想着让人家去当祭品吗?】 谢时青:“?” 你能有这么好心? 面对苏冉和谢时青看过来的目光,容歧表情凝重:“他还欠我钱呢。” 苏冉:“……” 【是不是要是没这个赌约,你就要忘了尉迟穗华差你钱这件事了。】 谢时青:“……” 没一个脑子正常的,一群神经病。 因着这件事,容歧又想起来另一件事,问道:“你不是说他也差你们家钱吗,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他依稀记得,那是一笔很大的钱,大到让牧佩兰这个家主都记住了尉迟穗华这个人。 苏冉眨了眨眼,语气无所谓道:“我着急什么,我家又不差这点钱。” 容歧:“……” 我恨你们这群有钱人!!! “我恨你。”容歧终究没忍住,说出了心里的幸福 苏冉平静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像我们这种人都是要遭人妒忌的。” 容歧:“……” 下辈子,可以让我也当一回有钱人吗? 70.第70章 “但是不对啊。”苏冉看着不远处系着藤蔓的那棵树,越看越觉得奇怪。 “嗯?”容歧现在满心满眼只有自己即将失去的一百两银子,听到苏冉这么说,下意识便以为这场赌约还有反转,他凑过来问道:“哪儿不对?” “是不是这绳子真是谢时青提前跑到我们即将经过的地方系上去的?” “不是,你想钱想疯了?”苏冉白他一眼,“谢时青什么时候脱离过队伍?” 哪怕是容歧丢了,苏冉都不会把谢时青给看丢。 这可是大佬!!! 能看到这环境里古文字的大佬!!! 丢了谁也不能丢了谢时青,不然那些线索啊任务什么的,全是放屁。 容歧眉头蹙起,也跟着看向那棵树:“那有什么不对劲的?不就是一棵树吗,难不成树还能不一样。” 苏冉沉默了。 容歧见她半天不说话,转过头来看她,意外看到一张面色凝重的脸。 “你怎么了?”容歧不由担心地询问。 苏冉一张脸面无表情,她目光呆滞的看着那棵树,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好像……还真不一样。” “啊?”容歧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看看苏冉,又看看那棵树,最终脸上的表情由茫然换成丝丝惊恐,哑声开口道:“我瞎说的,你别吓我。” “你看我像吓你的样子吗?”苏冉转过头看向他,表情不太好看。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不可置信的情绪。 ——完了。 这是苏冉和容歧的共同想法。 他俩齐齐转头看向在场的第三人,也就是谢时青。 谢时青显然也发现了不对劲,他上前几步,和那颗树保持距离,神色淡淡道:“确实不对劲。” 他这话一出,容歧的表情更加痛苦了。 本来苏冉说那句话时,他是半信半疑,现在谢时青也说了一遍,容歧更加笃定这个地方不对劲。 “哪儿不对劲?”他不抱希望地问着。 “这棵树和我刚才系藤蔓的那棵树不是同一棵,又或者说……是同一棵,但它的样子改变了。”谢时青沉声道。 “刚才我系藤蔓的那棵树,藤蔓是系在最下面的一根树枝上。但现在这棵树,它的下面还有一根树枝。”谢时青解释道。 “哦,还有一种可能。”谢时青说,“可能我们又进幻境了。” 嗯,幻境里的幻境。 就是这么离谱。 “卧槽——”容歧脱口而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前段时间天天和苏冉呆在一起,容歧跟着她学了很多口癖,这就是其中之一。 “放宽心啦。”苏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他,“反正已经进了一个幻境,再进一个又怎么样呢?” 容歧:“……” 你这安慰还不如不说。 是这样套娃的吗??? 听他们俩这样说之后,容歧觉得自己失去一百两银子的伤心已经不足为惧了。 人生啊,真是大起大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 “话说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苏冉突然停下动作,看向容歧。 容歧不解:“什么?” “嗯……”苏冉神情之间有些犹豫,像是在思考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一样。 “你说呀。”容歧催促她。 “就是……” 苏冉依旧吞吞吐吐,不太想说。 【感觉说出来有点伤容歧的自尊心啊,真的要说吗?】 【但他又好像很想知道的样子。】 苏冉越这样,容歧就越好奇,抓心挠肺的那种好奇。 “你放心吧,哪怕是骂我的话,我也不会怪你的。”容歧主动说,“我知道的,良心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都懂,我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 “那我真说了?”苏冉狐疑地看向他。 【容歧也不像是他说的这种人啊。】 【还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呢,他也真敢说。】 【他就是那种,你要是敢说我不好,哪怕真是我的问题,我也不改,并且还会把你的嘴巴给缝起来的人。】 容歧:“……” 还真是骂我的话啊。 容歧的心情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但却没有恼怒的情绪,大概是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是苏冉。 “说吧,哥不和你计较。”容歧道。 哥们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容歧还是有点肚量的。 苏冉笑了声,没和他计较这声“哥”,只问道:“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容歧:“……?” 他有点没反应过来,怎么话题突然就到他前东家这了。 “为什么这么明显的不对劲,你都没发现?”苏冉继续道:“之前在破庙里看你和谢时青的交谈,你俩之前应该是一个组……呃,你俩应该是老乡。” “不是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吗,你俩看着压根就不像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苏冉缓慢说完后半句。 容歧:“……” 呵呵,这份友情终究还是变质了,苏冉现在竟然都用别人来和他比较了。 而且更过分的是,她竟然还觉得他不如别的男人!!! 哦,最让容歧接受不了的是,事实上,他真不如这个人!!! 容歧现在的状态就是一个全方位的破防,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这个还他被比较的罪魁祸首——谢时青。 “那能一样吗?”容歧当场就为自己辩解,“都说三岁一代沟,谢时青都快大我三岁了,有点不一样不是很正常的吗?” “我这个反应,才是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反应。” 他话里话外都在说谢时青的年纪大,还不忘衬托自己有多年轻。 谁知苏冉压根就不吃他这一套,淡淡地说:“可是那个不对劲,是我先发现的呀?” “哦,不对。”苏冉又纠正,“准确来说,是我先说出来的。” 【没准谢时青从看见的时候就发现了,只是一直都懒得说。】 容歧:“……” 苏冉瞥了他一眼,意思是“这你要怎么解释”。 容歧:“……” 他现在有点伤心,不太想说话。 是身体和心灵的双重伤心。 “你的观察力和警惕程度,常常让我怀疑你和谢时青到底是不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苏冉还在继续说着。 她每多说一个字,容歧就更难过一分,简直像有把刀子在一寸寸凌迟他。 “哎——”苏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算了,不说你了,傻人有傻福。”容歧:“……” 你要不还是再说我几句吧。 “不对啊。”容歧原本在默默伤心,一边听苏冉吐槽自己的不好,一边在心里悄悄骂谢时青。 想着,想着,便愈发觉得不对劲起来。 他们这是不是太过悠闲了?! 眼下都遇到这种情况了,说不定他们又进了一个更恐怖的幻境,这种连环套的幻境,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恶寒,而苏冉竟然还有闲心跟他说这些。 而他竟然还有闲心听苏冉说他这些??? “怎么了?”苏冉不明所以。 【这人又发什么癫呢。】 【不对?什么不对?哪里不对?】 【我看这一切都对得很!哈哈!我已经封魔了!】 “你怎么看起来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容歧的眉头越皱越深,开始猜想起来,“莫非……你其实已经找到了破解的方法,但是还没告诉我?” “你是不是故意想看我心急?你和谢时青联手起来捉弄我?” 苏冉:“……” 【孩子,你没救了。】 【你的脑补里,也算了得到了尉迟穗华的真传。】 【——‘谁都想害我’。】 “我觉得你从幻境出去之后,第一件事不是去洗澡。”苏冉冷笑一声,开口道。 “不是洗澡?”容歧抬起手臂,闻了一下袖间还未散去的味道,当即便露出一个痛苦的神情,夸张道:“我这么臭,第一件事不是洗澡?!” 苏冉点了点头:“嗯,不是洗澡,因为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苏冉的神色太过认真,这让容歧也跟着严肃起来,仔细回忆自己是不是还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只是他翻遍记忆,也没搜查到什么被他忘记的、迫切他立刻去做的重要之事。 容歧想不出来,索性直接问苏冉:“什么事这么重要?” 苏冉看他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道:“你的当务之急,是去找个医馆看看你的脑子。” “你的被害妄想症。”苏冉顿了顿,才继续道:“也该治治了。” 容歧:“……” 呵。 容歧抿着唇,露出一个假惺惺的笑容:“我谢谢你啊。” “不用谢。”苏冉略带惆怅地说:“早说了,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玩,你看吧,现在好了,变得和尉迟穗华一样喜欢疑神疑鬼了。” 容歧:“……” “呕——!”容歧忍了又忍,哦不对,他压根就没忍,直接表达了自己对于尉迟穗华的厌恶之情。 哪怕只是听到这个名字,他都想吐,更别说把他和这个人一起比较了。 还说他和这个人一样!!!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我说真的,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着急?”容歧捂着胸口,看向苏冉,“不应该啊,你真来秋游一样。” 苏冉:“……” 【啊……我表现得这么轻松的吗?】 苏冉眨了眨眼,无辜道:“有吗?” “有啊!!!”容歧超大声。 就是苏冉的这个表现,所以他才觉得是不是苏冉早就想好了对策,故意不告诉他。 哦还有谢时青,这个人肯定也是同伙,因为这人表现得也相当淡定,从头到尾就没露出过什么激动的表情。 要不是对幻境有一点了解,容歧都要怀疑这个幻境是不是谢时青整出来的了。 “好吧,你说有就有吧。”苏冉道。 容歧:“……?” “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有这么大底气吗?”容歧问道。 也告诉我一下呗,我也想拥有像你这么好的心态。 【呃……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 【但谢时青还在场呢,当着大佬的面偷懒摸鱼,是不是不太好?】 【毕竟他可是唯一的“劳动力”,我在他面前直接说“因为有你,所以我决定什么事都不做”这种话,是不是不太好?】 【不过他看起来好像也不在意这种事就是了,嗯,真正的大佬都是独来独往的!】 【真正的大佬,是不会介意手底下的虾兵蟹将偷懒的!】 苏冉试图说服自己,看见容歧喊着期待的眼神,便开口道:“因为有谢时青啊。” 容歧:“……???” 我以为你要说你知道怎么破解幻境,结果你说是因为谢时青在??? 突然被点到的谢时青:“……???” 莫名其妙一口好大的锅扣过来??? 两人一个比一个震惊,偏偏当事人苏冉表现得相当自然:“我相信他,一定会带领我们破解幻境的!” 【反正说都说了,还不如趁机表一下忠心。】 【啊!大佬!我相信你!】 【怎么样,我的拍马屁,有没有让你高兴一点!】 容歧:“……” 要不还是大家一起死在幻境吧。 谢时青:“……” 不用这么相信我的,我也没把握。 苏冉丝毫不觉得谢时青的沉默有问题,她只觉得这是一种沉稳的表现。 【看看人家!多淡定!这就是大佬的气场!!!】 “你……”谢时青表情有些复杂,“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说到底,咱们不也是陌生人吗? 为什么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这么信任? 苏冉眨了眨眼,疑惑道:“相信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 【摆脱,是不是大佬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还需要理由?】 【姐可是用手穿书金手指的人!】 【哈哈,虽然那个剧情已经被我忘得七七八八了。】 谢时青愣住了,容歧也愣住了。 但容歧更多的还是无语,和气愤。 什么意思!!! 苏冉不相信他,竟然跑去相信一个陌生人!!! 这个谢时青到底给苏冉下了什么迷魂汤,把苏冉给迷成这样,连脑子都不要了! 容歧一时之间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71.第71章 无标题章节 “你……”谢时青看着苏冉,目光淡淡的,眼神里却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苏冉不解:“嗯……?” 【大佬这是什么反应?】 【嫌我太高调了吗?我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天杀的!不至于吧!我第一次拍马屁就遇到这种事啊?!】 苏冉震惊了,一张小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变得比谢时青还复杂。 最后还是谢时青看不下去,笑了一声,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向苏冉,神情是难得的柔和。 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不那么柔和。 谢时青道:“抱歉,要让你失望了。” 苏冉:“嗯……???” 苏冉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仿佛谢时青在说些什么她听不懂的语言。 【烙铁,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难道我们真的要困在这幻境了?】 苏冉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并且这个可能性还十分大。 【你看啊,尉迟穗华现在和我们分开行动,如果他现在出去的话,那刚好是他一个人破解幻境,而我们三个人被困在这幻境当中。】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原著后期的剧情中没有提到容歧和谢时青。】 【按道理,像谢时青这样的人物,原著中不可能一点都没有提到。】 【而且刚才看他和尉迟穗华之间的互动,尉迟穗华明显是相当在意这个人的,呃……也不能说是在意,反正是把谢时青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我觉得尉迟穗华对谢时青的讨厌程度是远远超过我大哥他们的。】 【卧槽,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完了?】 【我的老天爷,我总算知道原著中为什么没有提到容歧和谢时青了,因为他们在剧情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死在了幻境当中!】 【天杀的!我也没能逃过提前下线的命运!!!】 【果然!炮灰拯救还是炮灰!】 【爹娘!你们做好准备吧!尉迟穗华马上就要来找你们了!咱家就要覆灭了!】 【三哥!你没今天好日子过了!】 【大姐!你自求多福吧!这回你挑男人的眼光可得擦亮啊!不然你要生三个儿子!还要流产!还要看着尉迟穗华纳妾!看着他处处留情!!!】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也都自求多福吧!】 苏冉心里把家里那几个即将遭遇不测的人都想了一遍,就差直说这是交代后事了。 一张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重,到最后几乎要哭出来了。 谢时青:“……?” 我也没说什么啊,反应这么大的吗? 容歧:“……?” 这么爱的吗?谢时青只是拒绝了一下,你就要哭出来了? “你……”谢时青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怕自己一时说错,反倒让苏冉更加难受。 谢时青本就沉默寡言,不擅长安慰别人,此时更是手足无措起来。 “你别难过。”思索了半天,谢时青也只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闻言,苏冉更加难过了。 谢时青迟疑的态度在她眼里就是……他们出不去了。 不然,他为什么要这么犹豫?为什么要这么吞吞吐吐?这不就是他们出不去的意思吗。 【我懂,我都懂。】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苏冉几乎要哭出来了,她的眼眶发烫,眼底隐隐有泪水溢出来。 谢时青:“……” 完了。 容歧:“……” 完了。 容歧看了看谢时青,又看了看苏冉,最终又看回谢时青。 他用眼神来表达:你惹哭的,你来哄。 谢时青:“……” 这我也不会啊,早知道刚才就不说那一句了。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谢时青发誓,自己绝对不会说那一句话。 现在好了吧,把人家给惹哭了。 谢时青和容歧反应一致,都是手足无措。 想安慰苏冉,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抬起手,想摸摸她的头,又觉得太过冒失。 最终,两个人动作滑稽地愣在原地看着苏冉,两人眼神复杂,表情无措。 苏冉一看他们这个反应,心底的不安和恐惧渐渐扩大,最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呜呜呜呜呜呜——”苏冉双手捂着脸,也不再看他们的反应,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呜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呜呜呜呜……” 【天杀的!我以为我会死在尉迟穗华的手下,没想到竟然是死在幻境中。】 【剧情甚至还没有开始,我之前还嘲笑原主,在剧情开始之前就溺死在了池塘,没想到我跟她一样,我也死在了剧情开始之前。】 【呜呜呜呜呜——】 【果然不应该嘲笑别人的,还是说,这就是这个角色的宿命?】 【叫苏冉的这个角色就应该死在剧情开始之前,不管是溺死在池塘,还是死在幻境,反正都一样,都是死,没什么好说的。】 苏冉越想越难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再反应过来时,是一只手压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抬起头看过去,看见谢时青眉头微敛。 他的表情也不太好看,苏冉看不懂那复杂的情绪,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似乎有些懊恼和自责。 苏冉疑惑地看着他,泪珠甚至还挂在浓密卷翘的睫毛上。 谢时青薄唇微启,犹豫了片刻之后,看着苏冉郑重地说:“对不起,你别哭了,我不应该说刚才那句话的。” 苏冉:“……” 【你想了半天就想到这一句话吗?你就是这样安慰人的吗?对不起,我更难过了。】 谢时青的反应更加坐实了苏冉的猜测。 眼看着苏冉就要再次哭出声来,谢时青连忙开口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哭得这么伤心,是因为我说的那句话吗?” 苏冉:“……” 【你为什么盯着那句话不放啊?你怎么还在说那句话?你跟这句话是过不去吗?】容歧:“……” 这个谢时青到底会不会说话?如果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容歧敏锐察觉到让苏冉情绪变化的原因,然而谢时青却始终揪着那个话题不放。 容歧都不知道他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傻。 “你快别说了。”最终,还是容歧看不下去,出声阻拦道。 谢时青:“……?” 谢时青正烦着呢,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就蹙眉看过去。 容歧眼下也顾不得自己怕不怕谢时青了,只觉得这个人更加讨厌起来。 把苏冉惹哭成这样,能是什么好东西? 容歧和苏冉认识这么久,还没见过她哭过呢。 这姑娘总是一张笑脸,笑眯眯地看着人,遇到仿佛什么事都不能把她压垮。 不管遇到什么事,总是能冷静接受,哪怕是刚进入幻境的时候,她表现得也远比常人淡定。 甚至还能说出那些所谓的规则,让他们避免陷入险境之中。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因为谢时青的一句话哭成这样。 这让容歧如何不生气? 容歧简直快气炸了,把谢时青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 谢时青死一万次都死不足惜!!! “我不问清楚缘由,怎么安慰她?”谢时青觉得自己的思维方式没有问题。 “呵。”容歧他冷笑一声,觉得和这种榆木脑袋没有什么好说的。 谢时青的思维根本就不是常人的思维,这人仿佛不会和正常人相处一样。 现在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苏冉就是因为他说的那句话而情绪变化的。 谢时青难道就没有发现吗?他每说一次那句话,苏冉就更难过一分,到最后都快哭得崩溃了。 哦,想想也是。 谢时青确实不会和正常人相处,他以前经历的那些事,注定了他和正常人不一样。 容歧理智上觉得谢时青没有错,但如果受害者换成苏冉的话,不管是理智上还是感性上,他都觉得谢时青是最大的过错方。 我们护犊子的人,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别哭了,你之前不是还和我说相信男人没有好下场吗?怎么现在自己就相信上了?”容歧上前一步,继续道:“谢时青有什么好的?他不就是拒绝你一次吗,你别理他了你以后就跟着我,我不会拒绝你的。” 苏冉:“……?” 【兄弟,你是怎么理解成这样的?你的阅读理解能力真的没有问题吗?】 【我是因为这个难过的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因为谢时青拒绝我难过的?】 苏冉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该先难过自己即将面临的遭遇,还是先无语容歧的理解能力。 好沉默。 【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谢时青:“……” 这样的吗? 怎么觉得你这个理解更不靠谱? 最开始,谢时青也有一种错觉,觉得苏冉是因为自己的拒绝而感到伤心难过。 可渐渐地,谢时青便发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不过他也没有和苏冉这样年纪的女子相处过,更加猜透不了对方的心情。 尽管如此,谢时青还是觉得容歧刚才的那一番话相当离谱,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简直想把这人脑袋挖出来,看看他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你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苏冉满脸困惑,抽泣声渐渐止住了,泪眼朦胧地看着容歧,说出了自己和谢时青的共同疑问。 “什么?”容歧不明所以。 他又怎么了?他的脑子就是那样长的呗。 苏然蹙着眉,表情似乎有些嫌弃。 容歧看出她脸上的嫌弃,只觉得内心受到的伤害更加多了。 他好心安慰苏冉,说以后他不会拒绝苏冉,结果苏冉竟然嫌弃他。 容歧一颗真心碎得稀巴烂。 他觉得现在苏冉是不哭了,但是他却快要哭了。 哎呀,眼眶好酸,眼前好模糊,好像有液体要涌出来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因为谢时青拒绝我才哭的?”苏冉看见容歧又摆出那么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连忙开口问道。 容愣住了。 苏冉不是因为谢时青拒绝自己才哭的??? 那他刚才说的那番话是什么?他是小丑?! 容歧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 他觉得很丢脸,但又不想表现出自己很丢脸的模样,因为谢时青还在这边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最终,容歧缓慢地眨了下双眼,面无表情地看着苏冉,开口道:“因为你是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后才哭的。” 容歧没说出口的话是,所以我才想当然的以为你是被他这句话惹哭的。 而谢时青这句话不就是拒绝苏冉的意思吗?四舍五入一下,不就是苏冉是因为被谢时青拒绝所以才哭的吗? 容歧觉得自己的逻辑没有问题,并且相当完美,这件事理解错不能怪他。 如果非要怪一个人的话,那就怪把苏冉惹哭的罪魁祸首吧! 容歧这句话说得一字一顿,不夹杂任何私人感情,仿佛一个冷漠无情的机器人。 苏冉眨了下眼,觉得容歧的话好像也没错。 【哎,人家脑回路清奇,也不能怪人家。】 【算了,没有人懂我到底都承担着些什么,没有人懂我的苦。】 【有些痛苦,只能自己一个人慢慢往下咽!】 【这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不对,还降个屁的大任啊,我都要死了。】 “哎呀,反正我不是因为谢时青的拒绝才哭的,你别想歪了。”苏冉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容歧说清楚这件事,否则对方以为她是什么人了。 容歧点了点头,脸色却还是不太好看,也不知道听进去苏冉的话了没有。 苏冉突然叹了口气,表情凝重的说:“我觉得你脑子可能真的有点问题,你是不是忘记在谢时青回答我之前,我问他什么问题了?” 苏冉企图勾起容歧的回忆。 “哦不对,准确来说,不是我问他问题,而是我对他说了一句话。”苏冉道。 【我说,我相信他能带领我们破解幻境啊!!!】 苏冉都要崩溃了,内心的小人已经在泪流满面。 容歧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可以忽略。 72.第72章 听见苏冉这么说,容歧愣了一下。 他脑中闪过刚才的回忆片段,这才恍然大悟。 容歧的注意力都在苏冉身上,刚才倒忽略了谢时青这个人,自然也就忘了苏冉问谢时青的话。 哦,想起来了。苏冉说的是“我相信谢时青能带领我们破解幻境”。 然后谢时青说了一句什么来着?哦,谢时青说,“抱歉,让你失望了”。 抱歉,让你失望了。 容歧在心里细细品味着这番话的含义,猛然一惊。 这个意思不就是说谢时青没有带他们破解幻境的把握,那他们现在怎么办? 容歧回过神来看向苏冉,苏冉冲着他眨眨眼,好像在说,你终于明白了? 容歧:“……” 我宁愿我不明白。 谁想一明白就是知道自己即将死在这儿啊,那我宁愿当个傻子。 谢时青看着这两个人的反应,只觉得一阵无语。 这两个人把他当空气一样,在这脑补些什么呢?一会儿惊讶,一会儿生气,一会儿恨不得当场哭出来。 你们要不问问我的意见再脑补呢。 “你们在想些什么?”最终,谢时青等了半天也没见这两人有谁有问自己的打算,主动开口问道。 苏冉缓慢地眨了下眼,偏过头看向谢时青,说道:“我们在回想你的话。” 谢时青:“……?” “回想我的话?”谢时青重复了一遍苏冉说的话,语气中有一丝不解,他的眉头蹙起,“我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有啊!有问题!你的话问题大了!!!】 “你的话没问题?”容歧的嗓音忍不住提高,“我们不是要困死在这幻境当中吗?这不是你说的吗?你还觉得你的话没问题?就是你的话害得我们现在在这儿担惊受怕。” 容歧一顿输出,话里话外都在指责谢时青。 直到苏冉扯了扯容歧的衣袖,他才停下来,只是还一脸不满的看着谢时青,用眼神在指责他。 苏冉:“……” 【兄弟,咱们破防也不是这样破的。】 【你的心态我了解,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对谢时青吧,万一他一个不高兴,在这里直接把你捅死怎么办?】 苏冉悄悄看了一眼谢时青别在身后的那把剑。 谢时青:“……” 这都能怪上我了吗? 对于容歧的指责,谢时青没觉得生气,只觉得离谱。 太离谱了,离谱到他觉得容歧真的脑子有问题。 这人真的是他们组织里的吗?他们组织挑选人,什么时候这么不挑了? 谢时青陷入深深的怀疑中。 “你别……”苏冉到底怕谢时青迁怒于容歧,忍不住开口道:“你别跟他计较,他这人就是这样。” “脑子不太好使。”苏冉小声补充道。 “嗯。”谢时青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容歧:“……?” 你这是什么意思? 容歧脾气上来,又要上去跟谢时青理论,在开口之前被苏冉摁住。 容歧用眼神撇她:你这是在干什么?别拦着我! 苏冉:“……” 【要不是怕谢时青一怒之下把我也给捅了,我才不想拦着你。】 “哎。”苏冉轻叹了一口气,拽住容歧的衣袖说道:“咱们想想怎么从这个……呃……幻境中的幻境出去吧。” 容歧对此不抱希望,颓丧道:“都俩幻境了,我们真的还能出去吗?这不就是天要亡我。” 苏冉很想赞同他的话,刚要点头,又觉得这么丧气不太好。 于是克制住想要点头的冲动。肃容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别管这些幻境不幻境的,咱们先想办法,万一就出去呢?” 容歧听她这么说,一边眉毛挑起,奇怪地说道:“我们现在就在幻境中,你竟然说别管幻境?” 苏冉:“……” 【呵——】 【因为我也被这幻境逼疯了,已经口不择言了,你别管我了。】 苏冉和容歧又拌了一会儿嘴,片刻之后,才发觉过来谢时青一直没吭声。 她抬头看去,却发现谢时青已经走向那棵被系了藤蔓的树。 苏冉示意容歧安静,然后自己也走向那棵树,容歧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三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围在那棵树的前面,谢时青神情冷淡,面无表情地盯着那根藤蔓。 “有什么不对劲吗?”苏冉问道。 谢时青的目光落在藤蔓上,听到苏冉的声音,淡淡道:“这棵树我见过。” 苏冉:“嗯……嗯???” 苏冉一惊,双眼不由自主的瞪大了些许。 容歧的惊讶程度不比苏冉少。 容歧道:“你见过你不早点说?” 他开口就是责怪,苏冉连忙拉住他,防止他再说些什么过分的话。 “你在哪儿见过的呀?”苏冉问道。 谢时青看了苏冉一眼,没和容歧计较,选择把这种人当空气。 “刚遇到尉迟穗华那会儿。”谢时青嗓音冷淡,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和你一起抱住的那棵树,就是这棵。” 苏冉:“……!!!” 【不愧是大佬,这都能记得,留意生活中的细节!】 容歧:“……!!!” 我就说这个人不怀好意,看吧,还要强调一下“我和你一起抱住”,呵呵。 容歧在心里冷笑一声,看向容歧的目光凉凉的。 苏冉没怀疑谢时青这话的真实性,她只是问道:“那棵树怎么会在这儿?” 因为中途去找了井,后来又去了别的方向找坟,他们已经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所以他们下山的时候并没有选择按照上来的那条路走。 按道理,他们不会遇到那棵树的呀。 【这幻境也太奇怪了。不仅时间流速不一样,两条岔路的最终目的地竟然是一比一复刻的。】 【这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遇到了什么时空错乱,位置错乱。】 【藤蔓还是当初的那根藤蔓,树却已经变成了他们之前遇到的那棵树。】 【简直……考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苏冉简直不敢想,如果是她一个人不小心误入这个幻境,并且没有遇到谢时青,那她得吓成什么样。 哦,开场就死了。 因为“一人不进庙”,她如果是孤身一人的话,哪里还有什么后续发展?她可没有尉迟穗华那么好的运气,一直活到现在。 苏冉有身为炮灰的自觉。 炮灰和男主,那是不一样的。 哪怕是一样的遭遇,一样的配置,一样的选择,他们的最终结果也是不一样的。这就是男主,自带的主角光环。 听到苏冉的话,谢时青摇了摇头:“不清楚,可能是这些树发生了移动,也可能是我们走着走着又回来了。”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们走了半天还没有下山。 苏冉更倾向于第二个可能。 容歧显然和苏冉想得一样,他震惊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走了半天,其实一直是在原地打转?” 谢时青“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容歧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树干:“那我不走了,反正走来走去还是在这,那我不如就坐着歇会。” 苏冉:“……” 【我竟然一直没发现容歧竟然是个破罐子破摔的无赖。】 【他以前做任务遇到困难的时候也这么摆烂吗?】 【真稀奇,这种人竟然没有被组织绞杀。】 【他能活到现在,也不失为一种人才了。】 谢时青:“……” 不要脸的东西。 算了,我也不想走了。 谢时青正这么想着,就看到苏冉也坐到了容歧的身边。 他低下头看去,就看到了两颗毛茸茸的脑袋。 谢时青:“……” 呵。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卧龙凤雏竟然都被他给遇到了。 谢时青叹了口气,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往旁边走了几步。 然后在苏冉和容歧的目光注视下,坐到了苏冉的身边。 苏冉:“……” 【芜湖——大家一起摆烂。】 容歧:“……” 好了,我知道了,这下是真没救了,抓紧时间写遗言吧。 哦,写遗言也没什么用,这就他们三个人,反正都要死了,写遗言给谁看呢。 谢时青:“……” 带两个摸鱼的人好累,我也跟着一起摆烂吧。 苏冉往旁边挪了一点儿,相当体贴地给谢时青挪了点位置。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等死吗?】 【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我竟然是死在幻境中。】 【并且不是被妖魔鬼怪折磨死,也不是被村民献祭给山神,而是自己主动坐着等死。】 【太戏剧了。】 【如果有作者这么写,我一定会在评论区怒写一万字来骂他脑残,但是现实竟然真的是这样,果然生活就是比小说更魔幻啊。】 【等等——】 苏冉忽然看向旁边正在百无聊赖拔草玩的容歧。 【不对劲啊,容歧是因为我拉着他来玩,才误入幻境的。】 【如果没有我,容歧会是什么结局?】 【总不能也会在同一时间,踏入这条街吧?】 察觉到苏冉的视线,容歧偏头看过来,问道:“怎么了?” 苏冉眨了下眼,轻声问道:“你平时喜欢逛灯会之类的东西吗?” 闻声,容歧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恨恨道:“如果这次能出去,我以后死都不会来这种地方了,见到了我一定远远地躲开。” 苏冉:“……” 【瞧瞧,给人家孩子都吓出心理阴影了。】 苏冉无语了一瞬,开口说道:“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如果今天晚上你单独出门的话,你会不会去看灯节?” 闻言,容歧深深地蹙起眉,指着自己说道:“别说看灯节了,你看我是会晚上出门的人吗?” 苏冉:“……” 【好像确实。】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苏冉也算是大致了解了容歧这个人。 这人就是一懒蛋。 别说晚上出门了,他连白天出门都不太乐意,只想在房间里窝着。 要不是苏冉强硬地要求容歧去书院陪读,他才不想出门。 【那就奇怪了呀,容歧如果独自一人的话,不会来这条巷子,按理说他也原著中也不会过来。】 【如果他不会过来的话,就不会进入幻境,也不会发生现在的这些事。】 【这说明……因为我,容歧的结局改变了。】 【虽然不清楚他在原著中的结局,但如果没有推测错的话,他有千百种死法,唯独不会是现在的这种。】 苏冉神情渐渐凝重起来,抬起手支着下颌,在脑中思索起来。 【如果我能改变容歧的结局,那是不是说明……我也能改变我三哥他们的?】 苏冉眼睛一亮,忍不住为自己的这个发现高兴起来,但很快,她神情又黯淡下去。 【还是得先出去呀,如果不能破解幻境,什么都白谈。】 【哎——】 容歧看着苏冉,被她这短时间内快速的表情变化吓得一愣一愣的。 完了,他家冉冉好像疯了。 “你说我们被困在原地走不出去,尉迟穗华那边是什么情况?”容歧有心转移苏冉的注意力,便问道。 “啊……”苏冉听到容歧的这句,从神游中清醒了过来,“他那边应该进展顺利吧,没准已经出去了。” 容歧:“……???” 为什么苏冉对尉迟穗华这么自信,难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们已经…… 容歧忍不住浮想联翩。 他这副表情,不用说出来,苏冉都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一天天地在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东西呢?”苏冉忍不住道,“我是觉得他一个人进庙都没事,没准人家运气好,就误打误撞破解幻境了呢。” 【总不能说我知道他是男主,人家肯定会平安无事地从这幻境里出去的吧?】 【那万一容歧和谢时青问起来,他们是什么角色,我要怎么说?】 【你俩和我一样,都是剧情还没开始就消失的炮灰。】 【哈哈,真幽默,三个炮灰齐聚一堂。】 苏冉说不出来这些话,只能随便编了个借口应付容歧。 好在容歧这人十分容易忽悠,听见苏冉这么说,当即点了点头:“他那是不要脸。” 73.第73章 第73章 哪怕是这种情况,容歧也不忘诋毁尉迟穗华。 “不要脸?”苏冉重复了一遍容歧的话,不解地问道:“这和不要脸有什么关系?” 【这不纯粹是尉迟穗华运气好吗?】 【“一人不进庙”诶,那个庙那么古怪,他一个人进去竟然都没事。】 【说到这里,我又不得不想起容歧了,明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进去的,偏偏他被那东西缠上,动弹不得。】 【要不是有谢时青在,呵……容歧就自求多福吧。】 苏冉在心里诧异起容歧的倒霉程度。 容歧闻言坐直了身体,手中的野草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半空中虚晃着,他开口道:“谢时青不是说那个井底的石碑写着独自进庙的人要被当成祭品吗,结果那些村民过来的时候,尉迟穗华死活不承认。” 苏冉听他这么说,也想起了当时的状况。 只不过那会儿苏冉一心想着尉迟穗华不能死,毕竟他手上还拿着钥匙,倒没把注意力放在这事情上。 其实这事儿也不用苏冉担心,毕竟尉迟穗华是男主嘛,谁死他都不会死。 与其担心尉迟穗华,还不如抽空担心担心他们自己。 容歧还在继续说着尉迟穗华的坏话:“他那种人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睁眼说瞎,竟然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还好意思说什么,谁看见我孤身进庙了?他不就一个人吗?难不成还有谁陪他进去?” 容歧咬牙切齿,话里话外的恶意不加掩饰,显然对尉迟穗华这个人有相当大的意见。 “这等贪生怕死之徒,而且还妄想拖我们下水,简直无耻、可恨。” 苏冉十分赞同容歧骂尉迟穗华的话,不过她忽然有一个问题,偏头问道:“如果是你一个人孤身进庙的话,你面对当时那种情况,你会怎么做?” 苏冉想了想,缓缓问道:“难道你要束手就擒,等着他们把你献祭给山神吗?” 容歧:“……” 容歧一愣,半晌没再说话。 这问题都不需要回答,换谁面对尉迟穗华当时那个处境,都是咬死不承认自己孤身进庙。 苏冉从容歧的沉默中得出答案,不过她也没说什么。 因为如果换成她,她也会像尉迟穗华这样做。毕竟谁都不是圣人,在走入绝境之前,没人想坦然赴死。 “那这和他运气好有什么关系?”容歧没忘记苏冉之前说的话,问道。 闻言,苏冉秀气的眉毛微蹙,开口道:“我们拖延了半天的时间,祭祀前的准备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结果临门一脚的时候,哎,你猜怎么着?村民爆体而亡了。” “这还不能够说明尉迟穗华的运气好。”苏冉淡淡反问。 她甚至还有闲心整一个自问自答。 “这算什么运气好?”容歧不同意苏冉的观点,肃容道:“那些村民分明就是因为你的话才爆体而亡的,和尉迟穗华有什么关系?” “你少往他脸上贴金。”容歧道。 容歧还记得当时的场景,分明就是苏冉问了一个问题,那村长才突生变故。 后来,他们看着村长的变化,又决定让容歧去试验其他村民的反应,这才所有村民都无一例外,全部爆体而亡。 如果没有他们这一遭,尉迟穗华早就被当成祭品了,哪还有他愿不愿意的事儿。 任凭他尉迟穗华再怎么不要脸,在这幻境当中,他也斗不过这群村民。 容歧现在坚定地认为是苏冉救了尉迟穗华。 苏冉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也懒得再说。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炮灰是不会理解主角的。】 【嗯……容歧,不怪他!】 苏冉不觉得尉迟穗华能够免于祭祀是因为她。 正因为知道原著剧情,所以苏冉才明白,哪怕没有她,尉迟穗华也不会被献祭。 反正总归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出来,阻止这个结局的诞生。 世界规则都在为主角让路。 残酷,却又不得违抗,这就是剧情的作用。 苏冉点了点头,一张明艳的小脸上面无表情,开口道:“我觉得你说的对。” 容歧:“……??” 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而且看你这个表情……你也不像是赞同我说的话呀。 容歧心中狐疑,但又不想再讨论尉迟穗华这个话题,最终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苏冉见他难得安静下来,也不再找话题,只闭上眼,头枕在粗糙的树干上,在心里想着事。 【所以……我们现在真的是在坐着等死吗?】 苏冉着重强调了“坐着”这个状态。 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坐以待毙。 【不过好像除了这个也没什么办法了,坐在这儿起码还能节省体力呢。】 【算了,还是再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出去吧。我那三哥脑子不好,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去道归。】 按照原定的计划,等过完年的那个学期,苏冉会和苏天流一起去道归学院报到。 哦,还有容歧这个陪读书童。 虽然苏冉和容歧在书院闲谈时,苏冉没有表现出要带容歧去道归的想法。 ……但这种事还需要特地拿出来说?这不是默认的吗。 容歧现在就相当于给苏冉签了卖身契,只要那个毒药一天不解,容歧就一天离不开苏冉。 只是他这个笨蛋,脑袋好像还没想到这一层。 苏王府和牧家有财力送一个苏冉去道归学院,再加一个容歧,自然也不在话下。 不过,即便没有苏王府和牧家,以容歧本身的实力,达到道归学院的入学门槛也绰绰有余。 虽然他在苏冉和谢时青的面前表现得跟脑子不好似的,实相较于谢时青来说也不够格。 但放眼所有同龄人,容歧也算得上一句少年天才。 人家怎么说也是从组织里一路厮杀出来,鼎鼎有名的“喜雨”。 苏冉觉得自己没必要为容歧担忧,说不定人家到时候都不屑于跟她这个关系户一起进去。 【哦……好像想多了。】 【啊,不对,是想歪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想出怎么破解这个幻境中的幻境,然后在想怎么破解外面的那个幻境。】 【而不是在这想几个月之后的事情,能不能出去还不一定呢。】 【如果不能出去,那我纯粹是在白白浪费时间。】 【还不如想今晚吃什么,我都有点饿了。】 苏冉轻叹一口气,微微扬起脸,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树枝上。 她眯了眯眼,有点不适应眼前的强光。 苏冉总觉得这个幻境里的月亮似乎太过耀眼了,这简直不像个月亮,反而像一个超强瓦数的白炽灯。 一个超大电灯泡。苏冉这么想着,不知道怎么的就没忍住,笑出声来。 坐在她身边的容歧和谢时青立刻转头看向她,表情疑惑,似乎在问,你在笑什么。 苏冉眨了眨眼,眼底还残存着淡淡的笑意,她偏过头时,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你想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容歧一边眉毛扬起,心底升起雀跃的情绪,“莫非你想到了出去的办法啦?” 苏冉:“……???” 【嗯???】 【容歧的脑回路好跳跃,一时之间,我竟然跟不上。】 “没有啊。”苏冉无辜道。 容歧:“……???” 这下轮到容歧傻眼了。 那你笑得那么开心是干什么呢,难不成真的走火入魔了? 容歧神色一凛,随即缓缓摇头。 也不应该呀,苏冉连灵根都没有,怎么会走火入魔呢。 容歧就差把“你没有灵根”这五个字写在脸上了,苏冉看得想给他一拳。 苏冉:“……” 【有灵根了不起吗?到了幻境里还不是一样不能用?】 【呵——大家都是愚蠢的凡人。】 【谢时青连剑都拔不出来了。】 ——等等。 苏冉忽然间福至心灵,猛地抬起头,险些撞到准备凑过来的谢时青。 两人对视了一眼,苏冉先开口道:“你的剑,现在能拔出来了吗?” 当时不能拔出来是在遇到人脸怪物的情况下,那现在呢? 苏冉陷入沉思。 正如苏冉之前所说,他们每遇到的一个节点都相当于一个关卡,过了这个关卡,他们所受到的限制是不是也会跟着消散。 眼下就是一个能验证的最好时机。 谢时青几乎是片刻就明白了苏冉心中所想,转眼之间,他的剑已经被握在手中。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剑柄,另一手按压在剑鞘上,下一秒,寒光凛冽。 ——剑拔出来了。 苏冉和容歧脸上明显浮现出喜悦以及意外之情,只有谢时青还神色如常。 “你的剑能拔出来了?!”容歧惊喜道。 谢时青淡淡地“嗯”了一声。 谢时青的冷淡并没有冲淡容歧的喜悦,他仍旧很高兴。 这把剑能拔出来,是不是就说明这个幻境对他们的限制小了许多,这……是不是从另一种方面说明,他们还是有可能出去的。 苏冉和容歧想的一样,她让谢时青拔剑,便是出于这个猜测。 谢时青也瞬间意会了苏冉的想法。 三人难得想法一致,配合默契。 ……好吧,准确来说,容歧并没有配合什么。 不过他难得的安静,以及及时意会,也勉强算作是配合他们的行动了。 不知不觉中,容歧再次被苏冉和谢时青孤立了一遍。 短暂的喜悦之后,容歧又迷茫起来,他看了一眼谢时青手中的剑,又很快移开视线。 容歧问道:“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苏冉抬手支着下颌,眼神轻飘飘的:“有了武器,那我们现在可以暴力通关吗?” 容歧:“???” 谢时青:“???” 又是一个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过的词语。 容歧因为先前和苏冉长时间的相处,已经大概懂了她说出那些奇怪的词时,是想表达些什么。 即使没听过这个词,也能七七八八地猜出来大概的意思。 这回的暴力通关应该就是指谢时青用剑去捅死尉迟穗华吧。 然后再把这个人的尸体送去献祭。 想到这,容歧森然一笑。 尉迟穗华,你的死期来了,这回我看你怎么躲。 苏冉隐约觉得容歧的表情不太对劲,好像电视剧中反派的表情。 这个想法一旦开始形成,就变得不可抑制起来,苏冉越看越觉得容歧像个反派。 她心里一惊。 【当反派可没什么好下场啊!!!】 【你忘了我之前都跟你说些什么了吗!容歧!】 【你可不能想不开当反派啊!!!】 苏冉在心里疯狂呐喊,仿佛一个老母亲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不孝子误入歧途。 【我不是和你说过,当反派没有好下场吗?比如像那个炮灰的爹一样被五马分尸,或者像那个炮灰的娘一样散尽家财。】 【天呐,天呐天呐,这简直越想越恐怖,越想越惊悚。】 【或者像那个炮灰的大哥一样修为尽毁,又或者像那个炮灰的二哥一样被灌下毒药,成为失心疯,又或者像那个炮灰的三哥一样流落街头,与野狗争食。】 【还是说——你想像那个炮灰的大姐一样,为尉迟穗华流产多次,最后再为他生下三个大胖儿子?】 苏冉一想,便愣住了。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娘啊!!!】 苏冉还记得初见容歧的样子,他当时可不就是大着个肚子吗。 这落在尉迟穗华眼里,不就是怀了他的子嗣吗?只不过最后没能生下来罢了。 娘死了,也相当于是因为尉迟穗华死过一次了。 苏冉突然发觉,容歧拿的剧本竟然和她大姐还有些。 这一认知让苏冉变得有些惊悚,浑身汗毛不寒而栗,看向容歧的目光也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容歧敏锐察觉到苏冉的眼神变化,他不解的看过去:“怎么了?你的眼神好像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一样。” 苏冉:“……” 【可不就是大逆不道的事吗,简直人神共愤。】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小!你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去给尉迟穗华生孩子!】 74.第74章 第74章 苏冉简直难以想象,此时看见尉迟穗华就觉得恶心,处处与他针锋相对的容歧,会在不久的将来为他带下子嗣。 呃……虽然也不是真的生下,但也差不多了。 此时此刻,苏冉的震惊程度不比当初看到小夫和胖虎那张黄色漫画来得少。 甚至还在脑中将容歧和尉迟穗华带入到小夫和胖虎的脸。 苏冉:“……” 苏冉震惊了,一张脸上隐隐浮现出惊愕的表情。 她甚至已经想到,到时候容歧情根深重,每天晚上利用幻境与尉迟穗华鱼水交欢。 甚至到时候再利用馒头,为尉迟穗华生下三个馒头儿子。 苏冉越想越觉得这一副画面实在太过惊悚,惊悚程度不亚于她前十几年看过的任何恐怖片。 她摇了摇头,掷地有声道:“不行,绝对不行。” 容歧:“……???” 我不过是想要把尉迟穗华捅死,你至于反应这么大吗?这才相处了多久,你就这么喜欢他了? 容歧眼里藏着深深的不可置信。 谢时青和尉迟穗华这两个东西,真是一个比一个像狐狸精。 要不是他现在实力不够,早就把这两个人给碎尸万段了。 任何想要迷惑苏冉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时青:“……???” 刚才不是还说要暴力通关吗,你这是又想到什么了,又突然改变主意。 谢时青和容歧想的点不一样。 方才还心有灵犀的三个人,在此刻又变得分崩离析起来,各想各的,反正他们想的东西是八竿子打不着一起。 “为什么不行?”容歧语气不满,蹙着眉看向苏冉。 闻言,苏冉大为震惊,只觉深深的不可置信:“为什么要行?!” 听到她的反问,容歧瞪大了双眼:“我看你是疯了!” 苏冉还没被容歧用这种语气说过话,当即便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反应了过来,用更为震惊的语气骂过去:“我看你才是疯了!” 容歧被她凶得一愣,只觉得眼前的苏冉特别陌生,好像是他第一次见一样。 苏冉竟然为了尉迟穗华这个贱男人骂他。 苏冉竟然为了尉迟穗华骂他!!! 容歧想哭,他冷笑一声:“为了尉迟穗华,你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这才认识多久,苏冉就能为了尉迟穗华骂他,如果再相处个几天,苏冉是不是就能为尉迟穗华杀了他? 呵,女人。 原来苏冉之前和他说的话都是假的,什么山盟海誓,什么人间真理,都不过是骗他的话罢了。 听他这么说,苏冉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容歧的话,说得很奇怪。 但如果要理解成欲擒故纵的话,也不是不行。 于是,苏冉眉头微敛,瞥了眼容歧,说道:“这话应该我对你说,为了尉迟穗华,你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容歧:“……???” 谢时青隐隐感觉出了他们俩聊天中的不对劲。 苏冉和容歧虽然是在对话,但总感觉他们俩的对话内容牛头不对马嘴的。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容歧看向苏冉,眼神迷茫。 饶是他反应再迟钝,此刻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是你非要给尉迟穗华生孩子吗?!”苏冉瞪圆了双眼,脆生生道。 她现在心里一肚子火。 容歧:“……???” 容歧震惊了。 谢时青:“……???” 谢时青也震惊了。 “你说什么??”容歧几乎要跳起来,伸出手指,指着自己,扬声道:“我?非要给尉迟穗华生孩子?” “我??”容歧语气里的震惊之意几乎快溢出来,“给谁生孩子?” “尉迟穗华???” 苏冉眨了眨眼,相比起容歧的剧烈反应,她的反应看起来平静许多。 苏冉道:“对呀。” 说着,她长而浓密的睫毛低垂:“不然你刚才露出那副表情干什么?” 【这不就是准备拿反拍剧本吗,拿着拿着不就变成了……呃……那种不可言说的剧本了吗。】 苏冉觉得自己的逻辑毫无问题,这些小说都是这么写的。 容歧此时此刻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相当离谱。 他在回想自己刚才到底哪副表情让苏冉误解成了这样。 他明明是想捅死尉迟穗华好吗,苏冉竟然认为他想给尉迟穗华生孩子。 他?给尉迟穗华?! 先不说他是个男的,压根就不可能生,光是苏冉这么想他,就让他感到恶心。 卧槽,尉迟穗华那么恶心的人,给他提鞋都不配! 傻逼!恶心! 容歧快气炸了,如果他是一只猫,此时此刻已经被气的炸毛了。 “我的表情有什么问题吗?”容歧伤心欲绝,一个字都不想多说,但为了不让苏冉继续误会下去,他还是说道:“那是你心脏!” 面对容歧声泪俱下的指责,苏冉沉默了。 苏冉:“……” 【难道真的是我想错了?】 谢时青:“……” 好奇怪的人,他们俩之前到底是怎么相处的。 “那你说说,你刚才摆出那副表情是在想什么?”苏冉为了不让误会再继续加深,主动问道。 容歧道:“我那是想捅死他。” 苏冉:“……???” 【误会竟然这么大的吗?】 谢时青:“……???” 好跳脱的回答,刚才他们有谁讨论到了这个问题吗?为什么容歧突然就想到了这个。 苏冉的疑惑和谢时青一样。 她也想不通容歧是怎么想到这个问题上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 哦……不对,这应该是日有所思,所以不管碰到什么问题,都会下意识想到对方。 苏冉的表情再次变得微妙起来。 她总是忍不住把事情往那方面想,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任凭谁读了原著,都会有她这种想法吧?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苏冉疑惑不解,问道。 容歧理所当然道:“不是你说的吗?”苏冉:“……???”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什么时候提到尉迟穗华了?】 苏冉觉得容歧这是栽赃,是相当离谱的泼脏水。 “我什么时候说到他了?”苏冉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证明,她绝对不帮容歧背这个锅。 容歧笑了一声:“你不是说要暴力通关吗?现在我们直接提着剑去把尉迟穗华捅死,然后再把他的尸体扔进井里去献祭,这不就行了吗?” 他说到最后,甚至还有点骄傲,朝苏冉看过去的目光仿佛在说:怎么样,我懂你吧。 虽然苏冉没有直接说要这么干,但他可是意会出来了。 他容歧,就是苏冉肚子里的蛔虫! 苏冉:“……” 【好沉默,我什么时候说要捅死尉迟穗华了?暴力通关和他有什么关系?容歧的脑回路好跳脱。】 谢时青:“……” 好沉默,这个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他当初到底是怎么通过组织的测试的?他真的没有走后门吗? 苏冉和谢时青都沉默了下来,没人理容歧。 容歧见他们一个两个的都不说话,不由纳闷起来:“你俩这是什么反应?难道我想的不对吗?” 苏冉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复杂。 【虽然我也很想把尉迟穗华给捅死,但他是这么容易杀的吗?】 【原著中,他面对那么多仇家,那么多强者,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有人替他挡刀?】 【就算没有人替他挡刀,他也能够凭借自己的气运死里逃生,杀出一条路。】 【而且原著中但凡是和尉迟穗华作对的人,就没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更别说是当他的仇家了。】 【哦,严谨一点,不止是和尉迟穗华作对,哪怕是尉迟穗华单方面看着不爽的人,最后也没有好下场。】 【比如……我大哥,我二哥,我三哥。】 每当想到这些,苏冉就忍不住摇头惋惜,担忧起他们家未来的命运。 “你摇头什么意思?”容歧下意识就认为苏冉摇头的意思是说不能杀尉迟穗华,但为了防止自己误会对方,他还是问道:“是我说错了吗?还是说不能杀尉迟穗华?” 苏冉表情是难得的正经,她轻声道:“你确实说错了,但也确实不能杀尉迟穗华。” 容歧听到前面一句的时候,面色还有所缓和,然后等苏冉把话说全之后,刚缓和的面色就阴沉下来。 他的阴沉不是对着苏冉,而是对尉迟穗华。 这个该死的贱男人,为什么不能杀? 容歧这么想着,也就这么直接问出来了:“这个该死的贱男人,为什么不能杀?” 容歧的想法很简单,在这幻境中死掉一个人,谁知道人是他杀的? 退一万步来说,这个幻境不就是为了尉迟穗华设的吗?说明在外面设这个幻境的人就是想要尉迟穗华去死。 他这还算是帮别人除害了。 “他暂时还不能死。”苏冉缓缓说道。 不过她没解释为什么不能死,而是说道:“等以后看情况再说,反正现在他不能死。” 【就算想他死,他也不会死。】 【从尉迟穗华运气比我们好,先捡到那把钥匙开始。再到他后面即使孤身入庙也没事,并且在最后准备祭祀的关头,那些村民竟然爆体而亡。】 【这些事无一不在佐证浴池翠华这个人是有男主气运在身上的,也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而且还是死在他们这样一群炮灰手上。】 【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容歧不解道:“你难道还怕他反杀不成?” 容歧没想到他难得的一句话,竟然说中了苏冉所担忧的。 苏冉点头道:“对。” 容歧:“……” “有谢时青在,你还怕他反杀?”容歧这会儿总算想起来谢时青这个人了,指着他道:“我们可是有三个人。” 说着,他自己先停了下来,迟疑了片刻之后,才再次开口道:“就算你不算人,那我们也还有两个人。” 苏冉:“……???” 【什么叫我不算人?!我只是无力值为零,但是你怎么能因为这个就剥夺我的人权?】 苏冉因为容歧的这句话大受伤害。 谢时青:“……???” 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要去杀尉迟穗华了? 虽然谢时青本来就准备杀尉迟穗华,他被拽入这个幻境也是因为这件事。 但这并不代表着谢时青就可以指使他。 我的酬金可是很贵的。谢时青面无表情地想着。 “你一个人当这个人去吧。”谢时青忍不了,冷嘲热讽道。 容歧:“……???” 容歧不可置信的看向谢时青。仿佛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虽然我俩关系一般,但是你也不用这么拆我台吧? 面对容歧的眼神质疑,谢时青面无表情。 他可没忘记容歧之前是怎么对他的。 呵…… 只要谢时青一和苏冉独处,容歧就过来捣乱,谢时青能看他顺眼才怪。 偏偏苏冉还在旁边附和:“你一个人当这个人去吧。” 容歧:“……”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好冷漠的冉冉。 他那么乖巧的冉冉,呜呜,一定是被谢时青和尉迟穗华叫两个阴险小人给带坏了。 容歧在心里又把谢时青和尉迟穗华骂了一遍。 “你在心里骂我?”谢时青说的是疑问句,用的却是陈述句的语气。 容歧:“……” 卧槽,这都能看出来。 他记得他们组织没教读心术啊。 然而,容歧能屈能伸,尤其是这会儿谢时青的剑还能拔出来。 他当即否认道:“没有啊,你别污蔑我。” 苏冉:“……” 【没出息的东西。】 【敢骂不敢承认,你骂就算了,你好歹藏得好一点啊,别让别人给看出来了。】 谢时青:“……” 他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容歧认怂这么快,也没了跟他计较的心。 谢时青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 他虽然冷漠,容歧却松了一口气。 谢时青没因为刚才的事生气就行。 他可还没活够。 虽然他们现在出去的希望渺茫。 75.第75章 第75章 容歧只觉得人生无常,他还有那么多抱负没实现,现在竟然被困在这幻境当中。 说不准就要直接交代在这了。 啊……他的私房钱还没用呢! 那可是五千两银子!!! 不是五两,不是五十两,也不是五百两,而是足足五千两!!! 普通人得赚多久才能赚到五千两银子!!! “真的不能把尉迟穗华捅死吗?”容歧不死心地问。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把尉迟穗华捅死?”苏冉纳闷道:“你俩什么时候这么大仇了?” 苏冉清晰地记得还在书院的时候,容歧提起尉迟穗华的态度是恨不得躲远点,不让他发现。 怎么现在就一下子变成要捅死对方了? 这简直就是从最右到最左的转变。 容歧的思想转变令苏冉震惊。 【谁说女人善变的?我看容歧才是全天下最善变的一个人。】 苏冉的这个问题倒是把容歧问住了,他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我妹妹可是因为他死的,我跟尉迟穗华之间有血海深仇。” 苏冉:“……” 谢时青:“……” 【这话你骗骗尉迟穗华就算了,可别把自己也给骗进去了。】 【你妹?你哪个妹妹?】 【容歧已经演戏演得魔怔了,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你妹妹?”苏冉表情复杂,学着容歧的语气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 容歧眨了一下眼,他的表情中看不出丝毫的心虚,理所当然道:“对呀,我妹妹。” “现在人不是都讲究什么眼见为实吗?大家看到的事实不就是这样的吗?我妹妹因为尉迟穗华死掉了。”容歧说道。 苏冉:“……” 谢时青:“……” 【黑的都能被你说成白的,我竟然从来都没有发现,容歧还有讹人天赋。】 “你说得对。”苏冉不再和他争辩,而是肯定道:“去吧,为你妹妹报仇吧。” 苏冉手一挥,意思是让容歧赶紧去和尉迟穗华血拼。 容歧:“……???” 你让我一个人去,这不是去找死吗?我是想替我妹妹报仇,不是想去地下找我妹妹。 容歧眼底瞬间泛起泪光,眼尾泛红,他哽咽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迫不及待的见我去死。” 苏冉:“……” 【好神经啊,他到底是怎么脑补出这个意思的?有时候真挺想给他做个开颅手术的,看看他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为什么思维和正常人的差异这么大。】 谢时青:“……” 相处的越久,他就越不想承认,他和容歧竟然呆在同一个组织。 哦,不对,纠正一下,是曾经的他竟然和容歧待过同一个组织。 谢时青顿感晦气,只想离得远远的。 仿佛再多和容歧相处一秒,对方身上的脑残之意就要蔓延到他身上来。 “你别污蔑我行吗?你再这样,我就要告你诽谤了。”苏冉抬手掩面,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 容歧委屈道:“你分明就是这样想的,不然你心虚什么。” 苏冉只觉得纳闷与稀奇,指着自己问道:“我?心虚?” 容歧点了点头,表情乖巧。 他看起来像一只受尽欺负的小白兔。 苏冉冷笑一声,只想把容歧掐死:“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心虚了?你眼睛要是不用,就捐给有需要的人。” 容歧成功被苏冉的话带偏,他问道:“眼睛还能捐?这怎么捐?是挖出来送给对方做摆设吗?” 谢时青也对这个问题感到好奇,不由看向苏冉。 苏冉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顺口把之前那个世界的话说到这里来了。 于是她解释道:“就是……” 她“嘶”了一声,在脑中想着这个问题要怎么解释。 尤其是容歧和谢时青从小受到的教育还和她不一样,他们不知道科学和医学手术这个概念。 苏冉有些头痛。但还是说道:“就是……如果医术发展到了一定的境界,是可以做眼部手术的。” “有些人可能天生眼睛看不见,或者是得了什么眼部疾病导致失明。”说到这,苏冉顿了一下,“当然了,这个病因得是眼角膜出问题,其他的不行。”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人捐献出自己的眼角膜,而其他人就可以利用这个做手术,从而恢复视力。”苏冉道。 她想了一下,决定送佛送到西,既然已经开始讲了,不如讲的清楚一点:“这个具体是怎么操作的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不是医生。只是听别人科普过,一个人的眼角膜好像可以给三个病人用,也就是说,只要有一个人捐献了自己的眼角膜,那么就会有三个人恢复视力,重见光明。” “那捐献眼角膜的人是不是就变成瞎子了?”容歧问道。 苏冉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不然呢,你都把眼角膜捐献出去了,怎么可能不是瞎子?难不成你有两双眼睛?” 容歧听到苏冉的这个解释,当即眉峰一扬,生气道:“会变成瞎子,你还让我去把眼睛捐了?” 苏冉:“……” 【呵……!】 “谁让你眼睛留着不用的,与其不用,还不如去捐来帮助别人。”苏冉没好气的。 她白了容歧一眼,结果这人压根就不觉得自己有错,还嘴道:“我的东西,我就算扔了,也不可能白白送给别人。” 苏冉:“……” 【没话说,和这种人还能说些什么。】 谢时青:“……” 谢时青感到一阵无语,但也没什么好说的。 因为容歧最后这一句其实说的也是他的心声。 谢时青自己就是这种人,他的东西除非主动送给别人,否则是不可能白白让给别人的。 容歧安静了片刻后,又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 苏冉分明是前不久才被认回苏王府的,她流落在民间的那十几年,应当是过的连饭都吃不饱的日子。 这种情况下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知识的……? 况且这些都还不是什么普罗大众应该知道的,就比如苏冉说的那些词,容歧敢保证,他和谢时青都不知道。 之前那些“一人不进庙,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树”的,可以用村里老人讲的故事来解释。 那么现在呢?这个眼角膜能用故事来解释吗? 容歧这么想着,也就直接问出来了:“这也是你村里老人给你讲的吗?” “呃……”苏冉犹豫了片刻后,点头道:“对啊,这也是我村里老人给我讲的。” “老人家嘛,活了那么多年,人家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知道一点旁人不知道的知识怎么了?”【这也不算是骗人吧?】 【本来当时科普的人岁数就有点大,我说是老人也不过分吧。】 【而且大家同住地球村,我说是我们村里的,怎么了?】 【有问题吗?完全没问题!】 容歧:“……” 奇怪,这简直是太奇怪了,但他竟然还找不出反驳的漏洞。 谢时青:“……” 鬼扯,也就容歧会相信她。 “除了这个眼角膜,还有什么是你知道的,而我不知道的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容歧索性问起苏冉。 这可就问到苏冉的舒适区了。 苏冉笑了两声,说道:“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这可就多了,简直犹如滔滔江水,都说不完。” 容歧:“……” 谢时青:“……” 呵,那我就更要听了。 容歧被激起了胜负心,在心里冷笑一声,说道:“你说吧,我听着呢,我看看你能说出点什么来。” 苏冉挑起一边的眉毛,她没急着说,而是又问了一遍:“你真想知道?” 容歧“嗯”了一声,说道:“我要是不想知道,我问你干什么,你支支吾吾的为什么不说?” 苏冉轻叹了一口气,又看了容歧一眼,眼神复杂,开口道:“我那是不想打击你。” 【我简直是太体贴了,竟然还怕打击到容歧那颗幼小脆弱的自尊心。】 容歧:“……” 谢时青:“……” 容歧觉得苏冉这是在看不起自己,尤其是现在还有谢时青在旁边。 当着外人的面被数落面子,容歧相当不满。 “我怎么可能被打击到?你少开玩笑了,你直接说吧,来吧,我不怕。”容歧道,“我容歧什么场面没见过” 苏冉“哦”了一声,也不再劝他,而是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那我就说一个最简单的吧——开颅手术。” 【其实这压根就不是最简单的,这个手术的复杂程度比眼角膜捐献手术难多了。】 【但为了在容歧面前装个逼,嗯……我就先这么说吧,反正他也不知道。】 闻声,容歧瞪大了双眼,语气惊讶:“开颅手术?” 容歧很久之前也听别人讲到过类似的东西。 大约是治疗脑部疾病的,但这种手术风险极高。 “是治疗傻子的吗?”容歧问道。 苏冉:“……” 在容歧困惑的目光中,苏冉点了点头,说道:“嗯。” 然后,在他还没来得及问出下一句的时候,苏冉就抢先开口:“就是治疗你这种傻子的。” 容歧:“……” 谢时青:“……” 谢时青没忍住,笑了一声,引来容歧幽怨的眼神。 谢时青对容歧的眼神视若无睹,于是谢时青又带着他那幽怨的眼神看向苏冉。 苏冉也只当看不见:“在很久之前,我们那儿有一个特别聪明的人。他死之后,他的脑子就被挖出来研究,甚至还被切片。” “这么变态?”容歧惊讶道。 这种行为和鞭尸有什么区别? 苏冉点了点头,她的表情仿佛在说:容歧是在大惊小怪。 苏冉道:“不仅如此,还有人偷吃那片被切下来的脑子呢。” 容歧更震惊了:“这种人真的不是心理变态吗?吃人?吃人的脑子?!” 谢时青也很震惊,但他没表现出来。 “我也觉得这些人很变态。”苏冉语气低沉。 当初第一次知道这个新闻的时候,苏冉的震惊程度并不比容歧少。 人类对于名利和智慧的追逐,有时候还真的看得人骨子里发寒。 “那个聪明的人真的很聪明,他可以说是我们那儿……嗯……可能上百年来,就出了一个像他这么聪明的人。”苏冉缓缓道。 “那也不能吃人家的脑子啊。”容歧现在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单纯的震惊来形容了,甚至掺杂了些许的嫌弃与厌恶。 他想也不想就说道:“而且这玩意儿吃了,人家的脑子又不会长到你身上,该傻还是傻。” 吃人这种事,不管是放在哪个朝代,哪个背景,都是相当震惊的。 这可是自己的同类啊,是活生生的人。 更何况还是吃脑子这种东西。 容歧一想到那种画面,不由得一阵恶寒:“这也太恶心了。” 苏冉也觉得很恶心,于是她决定换个话题。 苏冉想了一下之前在网上看到的那些新闻,说道:“还有更恶心的呢。” 容歧:“……???” 谢时青:“……???” 还有比这更恶心的?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容歧忽然想起来苏冉刚才对自己说的话。 苏冉说怕他被打击到。 原来苏冉没跟他开玩笑,她要说的事,是真的会打击到他。 准确来说,应该是会恶心到他,冲击到他的三观。 “你说吧,我能接受。”容歧深吸一口气,说道。 苏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容歧平时看起来咋咋呼呼的,真说到这些恶心事的时候,他竟然还挺能接受的。】 【心理承受能力可以啊。】 “就是在我们那个地方的不远处,有另外一个种族。”苏冉的语速并不快,像是在回忆着记忆中的画面。 “那个种族的人,某些行为很……恶心。”苏冉道,“但和刚才吃脑子的那批人的恶心,不是同一种恶心。” 容歧:“……???” “恶心还分种类?” 76.第76章 第76章 容歧直觉,等会儿苏冉说出的话不会是他想要听的。 苏冉一脸郑重地点头,说道:“分啊,当然分了,恶心的种类也是有很多的。” 容歧沉默了一瞬,然后才面色凝重地说道:“那你讲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于是,苏然开始讲了。 苏冉看了眼容歧,又看了眼谢时青,心里诧异。 【没看出来,这两个人竟然还有隐藏的八卦属性。】 【不过现在除了八卦,好像也没什么事能做的。与其浪费体力还出不去幻境,不如坐着说说八卦。】 “就是吧,那个种族的人,具体我也不清楚,我知道的几件事都是别人和我说的。” 容歧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谢时青一直都默不作声,不发表任何感想,仿佛只是一个安静的聆听者。 “就是任何人或者动物,到了他们那个地方都逃不出去。”苏冉想到之前看到的几则新闻,心里一阵恶寒。 【真的太变态了,和刚才吃人脑的那种恶心完全不是同一种恶心。】 闻声,容歧眉头微蹙,不解道:“逃不出去,是都被杀了吗?这是一个杀人种族?” 听到他的猜测,苏然摇了摇头,开口道:“不是,这是一个……变态种族。” “但是他的变态程度不是体现在杀人上,而是体现在……某种不可描述的方面上。” 苏冉没再解释有多不可描述。 【这种东西直接说出来,未免也太黄……暴。】 “某种不可描述的方面?”容歧淡淡地重复苏冉的话,问道:“哪种方面?有多不可描述?” “呃……”容歧这么积极地问,反倒让苏冉有些不好意思,她饶了饶头,“之前有人跟我说,他们那边的人,嗯……糟蹋了一只猴子……还是好几个人一起。” 容歧:“……???” 谢时青:“……???” “糟蹋了一只猴子?”容歧的眉头深深蹙起,脸上带着浓重的震惊之意,“这玩意儿能怎么糟蹋?难道是我想的那样吗?” 容歧的表情已经充分体现了他内心的想法。 苏冉看了他一眼,肯定道:“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不等容歧回答,苏冉就继续说道:“像这种类似的事,我已经听过好多次了。” 容歧:“……???” 这么离谱又变态的事,竟然还发生了好多次??? 谢时青:“……???” 这么恶心? “甚至还有蜥蜴。”苏冉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起来,“就是……我也不清楚那个动物的具体物种,好像是蜥蜴吧,反正是在地上爬的,还挺大。” 容歧打断她:“不,你不用和我解释这个物种,这个不重要,你继续讲那些……恶心的事儿。” 容歧听的抓心挠肝的,虽然很恶心,但又控制不住想听的欲望。 这种变态又恶心的事儿也不多见了,能听一点是一点吧。 苏冉“哦”了一声,继续道:“就是……那群人对着这个,大概是叫蜥蜴的物种,做这种……苟且之事。” “就是那种不方便描述的事情。”苏冉说。 容歧:“……” 太恶心了,太变态了。 谢时青:“……” 匪夷所思。 “而且还是在大白天干的。”苏冉道,“光天化日之下,这简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容歧神情激昂,附和道:“光天化日之下,这简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容歧说完之后。神情凝重地看着谢时青。 谢时青不明所以,最终在苏冉和容歧的双重目光下,也开口道:“光天化日之下,这简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容歧这才满意。 【这阵仗整的好像高考前的百日誓师啊……】 容歧没察觉到苏冉的走神,他对于这个难得的统一相当满意,点了点头后,又看向苏冉,开口道:“好了,你继续吧。” 苏冉:“……” 【你这副大爷的姿态是怎么来的。】 【真是给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 谢时青:“……” 太离谱了,好像自从遇到苏冉和容歧之后,他遇到的每一件事就没有不离谱的。 谢时青都快习惯这诡异的氛围了。 苏冉没和容歧计较,她在心里吐槽完之后,就继续说道:“当然了,这些动物已经不能满足那些人的癖好了,他们逐渐将手伸向了,嗯……电饭锅。” “电饭锅?”容歧不解地眨了下眼,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发现苏冉总是能说出一些他从来都没有听过的东西。 苏冉:“……” 【糟糕,一不小心又说漏嘴了。】 【主要是这些事太震撼了,这也不能怪我呀。】 “就是……”苏冉想着该怎么解释,最终决定跳过这个话题,而是说道:“这个不重要,重点是有人和铁锅结婚,对,没错,就是灶台上的铁锅。” 容歧:“……???” 谢时青:“……???” 这简直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今天苏冉说的这些,也算是让他们长见识了。 “当然了,我没有歧视的意思,每个人都有追求爱的自由,嗯……这个爱……”苏冉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这个爱的对象也不应该有所限制,只是这件事实在是太令人……呃……嗯……” 苏冉说不下去了。 【这简直太令人瞠目结舌了!!!】 【阿三总是能一遍又一遍刷新我的认知。】 容歧和谢时青懂了苏冉的未尽之言,因为他们此时此刻也是同样的心情。 “还有没有别的离谱的事了?”容歧听得内心复杂,但这并不妨碍他还想继续听下去的欲望。 苏冉:“……” 【还给你听上瘾了是吧?】 苏冉朝容歧白了一眼,余光瞥见谢时青的神情。 苏冉:“……” 【怎么谢时青好像也很想听的样子?!】 既然谢时青想听,那她就再讲一些吧。 苏冉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双标行为。 “挺多的,但一时让我想一个出来,我也想不出来。”苏冉说的是实话。 曾经她刷到过无数有关阿三的视频,那些素材简直数都数不过来。 然而现在在短时间内让她给容歧和谢时青讲,还真想不出来了。 “那你慢慢想,我不着急。”容歧善解人意道。 苏冉:“……” 【那我真是谢谢你啊。】谢时青:“……” 挺好的,谢时青把他想说的都说了。 谢时青自己不好意思说,正愁着如何不经意地开口,结果容歧直接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 苏冉想不出来一件具体的事,就断断续续地回忆着曾经刷到的那些视频,说道:“还有一个什么……美食解说。” 苏冉懒得再纠结如何向容歧和谢时青解释,索性按照她记忆里的词汇直接说了出来。 【算了,掉马就掉马吧,无所谓了。】 【反正都在这个幻境里了,能不能出去还不一定呢,我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呢。】 苏冉现在已经是一个摆烂的心态。 “美食解说?”果不其然,容歧对苏冉的词汇发出疑问。 苏冉点了点头,说道:“就是一个人带着一个可以通讯的东西,去当地探索那边的美食。” 容歧点了点头,只是他对这个通讯的东西有些好奇:“这个通讯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苏冉:“……” 谢时青:“……” 你听故事就听故事,怎么这么多问题。 【我发现容歧真的好容易跑偏。】 原本的苏冉可能还会好好解释一番,现在的苏冉只想摆烂。 苏冉:“就是一个小盒子,它可以把你的声音录进去,也可以把你的景象录进去。” 容歧大惊:“莫非这是仙门中的留影石?” 苏冉:“……” 【容歧这是看了多少修仙小说。】 谢时青:“……” 能别再插嘴了吗?我想听故事。 “不是。”苏冉决定给容歧一点小小的现代科技的震撼,“不像留影石那么稀少,但比留影石厉害。” 【这可是手机!!!】 【来自现代高科技的产物,是你那个区区留影石能比的吗!!!】 容歧双眼不由得瞪大,显然被苏冉说的这个留影石吸引了注意:“它是怎么操作的?都可以干些什么?” 闻言,苏冉诧异地看了容歧一眼,不解道:“你问这么详细干什么?你又不可能有,我现在也没有实物给你看。” 【这种东西……确定不会问的越详细,到时候越难过吗?】 容歧敏锐抓住苏冉话中的关键词:“什么叫你现在没有实物给我看,莫非你有这种东西?!” 苏冉:“……” 【哎哟,小伙子敏锐力不错啊。】 【这都被你给发现了。】 【不过容歧这么说,我还真挺想念我的手机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想打游戏!我想刷视频!我想和网友聊天!我想看小说!我想看电视剧!!!】 【天杀的!还我手机!】 “曾经有。”苏冉的语气变得落寞起来,“现在没了,以后估计也不会有了。” 【哎——】 【下次穿书的时候,能让我的手机也一起穿过来吗。】 【我再也不说刚才那个和电饭锅结婚的人了,我想和我的手机结婚。】 【请让我和我的手机永远在一起吧!!!】 “为什么没有了?”容歧不懂苏然为什么这么说。 这是被别人抢走了,还是损坏了,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 苏冉叹了口气,语气中是掩盖不住的伤心:“就是没有了,我和他已经不在同一个世界了。” 容歧:“……!!!” “好了,我直接摊牌吧。”苏冉伤心欲绝,连话都不想再说了,更别提什么伪装了。 容歧:“……???” 谢时青:“……???” 谢时青的第六感告诉他,苏冉等会儿说的话才会真正地震惊他。 一片安静中,两道视线直直地看向苏冉,等待着她说接下来的话。 苏冉眼睑低垂,表情上看不出情绪:“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一本小说。” “哦……也就是你们常说的话本。” 容歧:“……!!!” 我就说,冉冉不是常人,她知道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肯定和正常人不一样。 谢时青:“……!!!” 果然不正常。 这么一来,苏冉的那些奇怪的举动就解释得清楚了。 “然后呢,我是什么角色,你又是什么角色?”容歧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但很快,容歧就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苏冉前不久好像才刚和他说过一段剧情。 容歧的心中隐隐有了答案,看向苏冉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怜惜起来。 如果苏冉的身份真的是她说的那个剧情的话,那她也太惨了。 “我是炮灰,你也是炮灰。”苏冉的语气淡淡的,然后她偏头看向谢时青,说道:“你也是炮灰。” 容歧:“……” 谢时青:“……” “我们三个都是炮灰。”苏冉怕他们没听清,又重复总结了一遍。 容歧:“……” 谢时青:“……” 挺奇怪的,这种感觉,被别人说自己只是一本话本里的炮灰。 但怪异的是,不管是容歧还是谢时青,竟然都没有太强烈的想法。 莫非这就是苏冉之前说的pua……? 容歧不合时宜地想到这个词。 苏冉不知道容歧的内心想法,只是继续说道:“所以,如果我们出不去这个幻境,那太正常了,因为我们三个都是对剧情影响无足轻重的炮灰。” 【天命就不在我们这边啊!!!】 容歧:“……” 谢时青:“……” 短暂的沉默之后,容歧想起来幻境里的另一个人,问道:“那尉迟穗华呢?” 容歧没想到他问出来这个问题之后,苏冉的表情会变得那么复杂。 苏冉说:“……尉迟穗华是男主。” 容歧:“……” 谢时青:“……” “凭什么那种人都能当男主?”容歧当场表达自己的不满,“就尉迟穗华那种货色?!” 77.第77章 第77章 “尉迟穗华是男主?!”容歧还是不愿意相信,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冉。 在容歧极度震惊的眼神下,突然缓慢而坚定的点了点头。 看见苏冉的回应,容歧的情绪变得更加激烈起来,他指着自己,声音也忍不住拔高,说道:“我是炮灰?!” “我、给、尉、迟、穗、华、当、炮、灰?!”容歧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 和容歧的夸张反应相比,苏冉显得相当震惊。 苏冉在容歧看过来时,一脸平静地点头,说道:“对呀,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哈哈!总算是把这件事给说出来了。】 苏冉表面平静,内心却和容歧没差多少。 【都快把我憋死了,这么多天,没一个人可以说。】 【不仅是你给尉迟穗华当炮灰,我和谢时青也给他当炮灰呢。】 【看容歧这个反应,真的是太爽了。】 “我……你……他……”容歧一时之间丧失了语言组织功能,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尉迟穗华真的是男主?” 苏冉点头:“嗯!” 容歧:“……” 这种货色竟然是男主,这话本到底是谁写的?! 谢时青:“……” 比起知道他自己是炮灰,谢时青更在意的是为什么尉迟穗华这种人是男主。 “你别告诉我这个话本的故事,就是你上次跟我讲的那个。”容歧心如死灰,只希望不要是这个。 然而,在他殷切的希望中,苏冉缓缓点头:“就是那个。” 容歧:“……” 容歧在此时此刻,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谢时青:“……???” 你们背着我都说些什么东西了。 谢时青觉得自己仿佛被这两个人孤立了,满脸困惑。于是他看向苏冉问道:“什么故事……?” 苏冉这才想起来,她还没跟谢时青说呢。 反正已经和容歧说过了,再多一个也不算多。 况且他们仨都是炮灰,对剧情应该没多大影响力吧? “就是我们生活的世界其实是一个巨大的话本。”苏冉说道,“这个话本讲的是一个相当狗血的虐恋。” “有多狗血?”谢时青问道。 “嗯……”苏冉想了一下,“总的来说是一个恨海情天的爱情故事,但这中间又夹杂了些许……怎么说呢,我觉得这个故事更像是……尉迟穗华这个龙傲天男主的成长史。” 容歧:“……” 嚯,怪不得苏冉不让他把尉迟穗华捅死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谢时青:“……” 他突然发觉容歧刚才的提议挺好的。 要不现在去把尉迟穗华捅死? 反正在这幻境中,又没人知道尉迟穗华是他们杀的,尉迟穗华死了不就没男主了吗。 “你继续讲,我听着。”谢时青说。 谢时青一边安静地听苏冉讲,一边在心里默默思索,等会儿该用哪种手段把尉迟穗华神不知鬼不觉地灭口。 苏冉还不知道谢时青心里的想法,只以为他和容歧一样,陷入了短暂的震惊中。 但这一切都问题不大,因为苏冉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相当震惊。 苏冉好歹还是从现代社会过来的,她看过这本原著,也一直都知道穿书和穿越这些事件,所以很快就接受了这些事。 但谢时青和容歧不一样,他们是土生土长的原著人。 苏冉相当体贴,给了他们时间来接受这件事。 “尉迟穗华作为龙傲天型男主,他的成长历程相当……难以描述。”苏冉想找一个准确的词来描写尉迟穗华所做的事情,然而在脑中搜寻了半天,最终只能用难以描述来表达。 可见苏冉受尉迟穗华迫害之深。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容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他还记得苏冉之前和他说过的话,于是问道:“尉迟穗华是男主,那女主是谁?是你大姐……吗?” 谢时青:“……???” 怎么容歧知道这么多? 谢时青开始默默回忆自己是什么时候被这两个人孤立的。 苏冉轻叹了一口气,点头道:“对呀,女主是我大姐。” 苏冉看了一眼面露疑惑的谢时青,解释道:“之前你和尉迟穗华在那儿研究陶罐的时候,我给容歧讲了一个故事。” 苏冉的言下之意是,我不是故意孤立你的。 【你要是因为这事生气,可不能把火撒到我头上哦。】 【要怪就怪尉迟穗华去,谁让那会你俩在一起,我总不能把这事儿跟他说吧?】 谢时青点了点头,没怎么纠结这件事。 “反正原著中尉迟穗华这个人的行径相当恶劣,要我来说的话,他就是一个阴险小人。” 容歧打断她,满不赞成道:“什么叫原著中恶劣呀,他在现实中也相当恶劣。” 苏冉:“……” 【确实哈。】 【尉迟穗华的小人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谢时青:“……” 我同意。 “算了,反正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知道他不是个好人就行了。”苏冉心累,不想再提及这个人。 容歧一听这话,当即决定帮苏冉担任解说的重任,看着谢时青,开口道:“我来说,我知道。” 苏冉:“……” 谢时青:“……” 【……说就说吧。】 “虽然苏冉她大姐是女主,但是他们家的遭遇相当悲惨。”说到这,容歧的表情竟然还有若有若无的……笑意??? 苏冉怀疑自己眼了,然后再看过去的时候,还是能看出容歧表情的不对劲。 苏冉:“……???” 【兄弟,你这么快就叛变了?!】 “她大哥,你别看她大哥现在风光,马上就要因为尉迟穗华被挑断经脉,修为尽废,成为一个废人。” 苏冉:“……” 【哇哦,好惨的大哥!】 谢时青:“……” 确实挺像尉迟穗华能干出来的事,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正事不干,平时净想着嫉妒别人。 “她二哥,你别看她二哥现在那么聪明,成天耍心眼。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尉迟穗华一碗毒药灌下去,成了失心疯。” “到时候就成了一个成天流口水的傻子了。”容歧小声补充道,附赠自己的评价。 苏冉:“……” 【我当时和他说这一句了吗???】 【他讲故事就算了,怎么还随便删删减减?】 【哦,不对,这不叫删删减减,这是随便标注自己的想法。】 谢时青:“……” 我看你现在就挺像这个失心疯的。 苏冉她二哥需要一碗毒药才会成为失心疯,而你容歧不一样,你站在这就是个失心疯。“他三哥……”容歧说到一半,想起来谢时青可能不认识苏冉的三哥,便体贴地解释道:“你可能不认识,她三哥就是一个很嚣张的人,远近闻名的……嗯,少年天才。” 苏冉:“……” 【少年天才!又是这个词!】 【隔了那么久不说,再听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谢时青:“……” 还真……听说过这个人。 苏天流已经嚣张得,谢时青有时候在道归走路,都能听到别人谈到他。 “这位少年天才的结局也相当凄惨,好像是被……也是被废尽修为,最后像乞丐一样流落街头,跟野狗争食。” 苏冉:“……” 【哎!可怜的三哥!】 “她爹,就是大渊那位异姓王,功高盖主,被圣上猜疑,觉得他要造反,最后好像是被五马分尸了吧。” 苏冉:“……” 【哎!可怜的爹!】 【不过话说……我爹好像真的是想造反。】 苏冉回想起她刚见到苏玄仁时,对方的模样。 再加上这段时间苏玄仁和牧佩兰一直外出,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但总感觉是在密谋些什么大事。 苏冉越想越心惊,总觉得下一刻她爹就要被五马分尸。 【爹啊!如果你真的想造反,那你就把事情做得隐秘一些吧。】 【反正女儿我是支持你造反的,那个狗皇帝!】 【轻信尉迟穗华话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谢时青:“……” 看不出来啊,苏玄仁竟然会被五马分尸。 如果他是苏玄仁,早就趁机把皇帝给干翻了。 谢时青没觉得苏玄仁造反有问题,反而觉得他的下场有些唏嘘。 容歧还在继续。 “她娘,就是牧家那位家主。”说到这,容歧顿了一下,怕谢时青不知道牧家的财力,又特地解释了一下:“就是大陆首富,富可敌国的那个牧家!” 谢时青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容歧有些稀奇,但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他继续道:“他娘有野心,那不是出了名的吗,要把牧家做大做强,谁知道最后散尽家财。” 苏冉:“……” 【哎!可怜的娘!】 谢时青:“……” 这么有实力的人,竟然会被散尽家财,谁这么厉害? 就尉迟穗华那种东西? 谢时青不认为尉迟穗华能斗得过牧佩兰,这一切只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只要是主角想做的事,不管有多难,最后都能顺遂主角的心意。 天呐,这简直太恶心了。 “最后!重点来了——”容歧拖长尾调,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以上那些人,通通不重要。” 苏冉:“……” 【哎!大姐!】 【看见没!连容歧这个听故事的人都觉得你惨!】 谢时青:“……” 很奇妙的感觉,这种明明自己是局内人,却又在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角落,说着这局内的故事。 “苏冉她大姐,才是整个故事中经历最传奇的人。” “她爱尉迟穗华,爱到了什么地步呢?” “刚刚的故事说得也够清楚了,你看苏冉她家已经家破人亡,什么都没了。但在这种情况下,她大姐依旧和尉迟穗华在一起了,并且还生了三个大胖儿子。” 苏冉:“……” 【哎!该死的尉迟穗华!】 【蒙骗我大姐!】 【欺骗无辜少女的心!】 谢时青:“……” 很恶心,但确实是像尉迟穗华能做出来的事儿。 “这还不够呢,听说前期还有什么……怀孕、流产,多女争一男。” 苏冉:“……” 【尉迟穗华你真该死啊!】 谢时青:“……” 更像尉迟穗华会做的事儿了,这故事简直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此时此刻,谢时青已经丝毫不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那你知道我们这些炮灰的结局吗?”谢时青想着他们这群人的身份,便问道。 “呃……”苏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我是在剧情发展之前就死掉的。” 容歧:“……” 谢时青:“……” 所以他们现在就是真玩完了? “容歧的话,我不清楚。可能原著中提到了,但是我忘了,也可能原著中压根就没提到,毕竟炮灰嘛。” 容歧:“……” 炮灰也是有人权的! 谢时青:“……” “你的话……”苏冉看着谢时青,眨了一下眼,“你没有在原著中出现过。” 容歧:“……” 原来谢时青比他还没有人权。 容歧心理平衡了。 谢时青:“……” 神他妈没有出现过。 就凭他在尉迟穗华这拉了这么多的仇恨值,竟然没出现过?怎么着也得是个反派人物吧。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按照尉迟穗华讨厌你的程度,没道理……原著中没有你的剧情呀。”苏冉坦诚道。 容歧:“……” 荒谬,这简直是太荒谬了。 他们有没有出现,竟然还得看尉迟穗华的意愿。 谢时青:“……” 谢时青发现自己越来越讨厌尉迟穗华了。 “你是死在这幻境中的吗?”谢时青问完这句话之后,才发现有点歧义,又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在原著中是死在这个幻境中的吗?” 苏冉轻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怎么可能。” “如果我在原著中是死于幻境中的,那我今晚怎么都不可能会出门。” 【如果知道了还样做,这不是找死吗!!!】 苏冉自认自己没有找死的想法。 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今晚出门会误入幻境啊! 78.第78章 第78章 容歧“哦”了一声:“我看你也不像是那么脑残的人。” 苏冉:“……” 【我谢谢你啊。】 谢时青:“……” 真正脑残的人去说别人脑残。 “那你是怎么死的?”谢时青纳闷起来。 如果苏冉不是死在幻境中,那是不是就说明他们这次能成功从从幻境中出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苏冉的表现丝毫不慌张,也算是正常。 “呃……”苏冉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她抓了两把头发,看向谢时青,眨了下眼,“这个说来就复杂了。” 容歧:“……” 谢时青:“……” “你直接说呗,反正咱们现在在这也没事儿干。”容歧摊手道,“有多复杂,尽管细细说来。” 苏冉:“……” 【你真在这儿开启茶话会了是吧。】 谢时青:“……” “那我就说了。”苏冉见他们的目光中都带着探究,于是开口道:“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容歧:“……!!!” 我就知道!我家冉冉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谢时青:“……” 等会儿苏冉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他都觉得不奇怪了。 苏冉每次想到这件事,都觉得郁闷。 她只是好端端地睡觉,谁知道眼睛一睁,就到了这个世界。 没有手机,没有网络不说,还面临着随时可能死亡的风险。 尤其是都穿书了,竟然还不给她安排一个高大上的身份,让她当一个剧情还没开始就下线的炮灰,甚至她的家人也全部都结局凄惨。 苏冉严重怀疑,以后清明节可能给她烧纸的人都没有。 就她家这个死的死,疯的疯的下场,没有人给她烧纸就奇怪了。 哦不对,还有她大姐这个“漏网之鱼”。 不过她大姐到时候都和尉迟穗华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了,应该也没空过来给她烧纸。 【哎——!】 【真是越活越憋屈。】 “我之所以说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话本,是因为不久之前我看过这本小说……也就是这个话本。”苏冉清了一下嗓子,轻声道。 “这个话本字数特别多,有八百多万字。” 容歧:“……!!!” 恐怖如斯! 一个描写情爱的话本,竟然能写这么多字?! 容歧震惊了。 尉迟穗华和苏冉她大姐的爱情竟然这么坎坷的吗,竟然要用八百多万字来描写。 容歧怀疑自己写十年都不一定能写出来这么多字。 这可是八百万啊!!! 谢时青:“……!!!” 这八百多万字,不会一大半都是描写尉迟穗华是怎么一路打怪升级的吧? 谢时青没忘记苏冉刚才提起尉迟穗华时的语气。 “原著作者写的相当随意,就是比如说前一章可能还在写尉迟穗华和我大姐谈情说爱,下一章就可能去写……我娘说天气降温了,让我三哥多穿点衣服。” 容歧:“……” 是挺随意的哈。 谢时青:“……” 有点过于跳脱了哈。 “对于人物描写的篇幅也安排得很随便,她有很多笔墨都在写无关紧要的……炮灰,说是配角都算不上,因为那些角色在原著剧情中没有丝毫用处。” 听苏冉说到这里,容歧忽然朝谢时青投去一个怜惜的眼神。 连无关紧要的炮灰都能有这么多笔墨在描写,而苏冉竟然说原著中没有谢时青的身影。 这也太惨了吧!!! 震惊!大佬竟毫无存在感! 果然,在男主面前,一切都得为他让路。 谢时青对于容歧看过来的眼神视若无睹,他的神情很平淡,平淡到仿佛苏冉只是在讲一个很普通的故事。 谢时青看起来对自己即将面临的遭遇一点都不关心。 “要不,我还是给你们举一个例子吧。”苏冉觉得光靠她干巴巴地说也不行,还是得举个例子出来。 容歧没意见,谢时青更不会有别的想法。 只是在苏冉即将开口时,容歧忽然冒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总觉得苏冉即将举的这个例子会和他有关,并且还不是什么好事。 在容歧的胆战心惊中,苏冉开口道:“我刚在这个世界醒过来的时候,那个情节点差不多到了原著描写……嗯……容歧的剧情。” 容歧:“……”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的。 谢时青看了眼容歧越皱越深的眉头,以及满脸沮丧的表情,问道:“什么剧情?” 苏冉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地说出来:“就是容歧扮作娘,在艳群楼勾引……呃,牧正平,就是我娘他们家那边的一个管事。” 容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几乎要哭出来。 能给我留条裤衩吗?下次举例不要再举这种例子了,尤其是还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 谢时青:“……” 想不到容歧业务还挺多。 “原著中对他是怎么勾引的这段描述得特别详细。” 容歧:“……”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 容歧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无脸见人了,尤其是看见苏冉,总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是赤、身、裸、体的。 谢时青:“……” 这……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谢时青想说句什么,却又觉得没必要开口。 “这一段我记得特别清!我还可以给你们现场表演一遍。”苏冉一改刚才还沮丧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 【这一段是整本书中我记得最清的!】 【我还演了好几遍呢。】 【真的,我现在闭着眼都能演出来。】 【本来还以为在这个世界就没机会再演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和容歧还有谢时青提到这件事儿,那我可不能错过。】 苏冉想到这,忍不住笑了一声。 容歧:“……” 兄弟,你还打算当着我俩的面再演一遍?! 容歧有一种天塌了的感觉,都不知道等会丢人的是他还是苏冉,总之不可能是谢时青。 谢时青:“……” 这种情节真的还有演一遍的必要吗? 而且……为什么他觉得苏冉现在很兴奋。 谢时青怀疑是自己的错觉,然而再看过去时,苏冉脸上依旧是不加掩饰的……兴奋。是货真价实的兴奋。 谢时青:“……” 谢时青不理解,为什么苏冉会对这段剧情印象最深刻。 “你演吧。”苏冉不知道是谢时青还是容歧说的这一句话,不过是谁说的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要开始演戏了。 苏冉掌心撑在地面,略一用力便站了起来,拍拍裙摆上粘的草屑,摩拳擦掌。 容歧:“……” 我现在自戳双目,捂住耳朵,还来得及吗。 谢时青:“……” 这是要上演……活、春、宫了? “来——!”苏冉忽然对谢时青伸手。 容歧:“……???” 你不是要演我是怎么勾、引牧正平的吗?你对谢时青伸手干什么?! 容歧大惊失色,惊疑不定的看着苏冉和谢时青。 一副只要他们在他面前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他就当场撞树一样。 “你朝他伸手干什么?!”容歧上半身前倾,拦在苏冉和谢时青之间。 苏冉眨了下眼,无辜道:“我和她一起表演呀。” “这场戏是两个人的戏,我一个人怎么演?我对着树演吗?” 容歧:“……” 谢时青:“……” “那你要演也是跟我演啊?还有人比我更清楚这段戏应该怎么演吗?!”容歧丝毫不退让。 苏冉摇了摇头,坚定道:“不行。” 容歧语气崩溃:“为什么不行?” “你是当事人,你还没见过自己这幅戏呈现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的,现在我和谢时青演给你看。”苏冉说的有理有据,连谢时青都在旁边略微点头。 容歧:“……” 我真是谢谢你啊,但是我不需要。 我不想看见这场戏呈现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的,你不用和谢时青演!!! 谢时青:“……” 挺好的,就是不知道苏冉想让他演谁。 是牧正平,还是容歧当初扮演的娘。 苏冉毫不客气地拍开容歧挡在自己面前的手,然后对谢时青说道:“来,我和你说剧本。” 容歧:“……” 结束吧,这场闹剧赶紧结束吧。 谢时青:“……” 事情变得戏剧起来。 谢时青站起身,对着苏冉扬起下巴,示意她开始说剧本。 苏冉点了点头,一脸正色,从她的表情丝毫看不出她等会儿要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牧正平推开门,进入娘的房间,里头的女人穿着红色的半透明纱裙,身姿曼妙,视线往下移,在那微凸的小腹上定住:‘娘,我必不负你!’” 容歧:“……” 容歧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却又忍不住分开指缝,目光从那细小的缝隙中往外偷看。 谢时青:“……” 上来就这么香艳的吗? 而苏冉还在继续,她今天是打定主意要演完这场戏了。 “娘双眼含泪:‘这该如何向王妃交代?’牧正平伸手摸向女子上半身的凸起,揉了一把:‘我与那悍妇不过是家族联姻,私下并无感情,待你进门,我便休了她!’” 苏冉说的绘声绘色,并加以表情和动作辅助。 容歧:“……” 此时此刻,容歧忽然就明白牧佩兰当初为什么那么果断地给他灌下毒药,原来不仅是放不下心他在苏冉身边,更是为了报这个仇。 容歧虽然不知道苏冉心声能被她家里人听到,但从当初事情败露后,他被抓到苏王府来看,就能猜出些许。 恐怕牧佩兰是知道内幕的,那能做出当初这个举动也不奇怪了。 毕竟他现在自己看这场戏,都觉得娘这个人实在是可恶。 原来苏冉说的,要让他看见这场戏呈现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是这个意思。 但他还是不想看啊!!!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这种东西有什么好演的!!! “哦,这里有一个前情提要。”苏冉怕谢时青理解不了,还贴心地加了一个旁白解释,“那个牧正平在外用的是我爹的名义。” 谢时青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此人也是大胆。” 苏冉赞同道:“富贵险中求嘛,我看容歧也挺大胆的。” 谢时青嗓音低沉:“确实。” 容歧:“……” 你们这样郎情妾意,你来我往,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那我继续说剧本了。”苏冉说。 她还等着和谢时青一起演戏呢。 “娘听到他的话,眼尾红艳,如受惊的小兔般娇弱,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人只想蹂躏,她道:‘平郎!切莫因为我让你和姐姐之间生了嫌隙!你这样……我,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答应的!’” 容歧:“……” 他还说过这么娇柔造作的话呢。 谢时青:“……” 容歧为了任务还挺拼的。 就是苏冉对这段的描述……有点过于详细和熟稔了。 谢时青怀疑苏冉是按照原著中的描写,逐字逐句背下来了。 谁家好人没事背这个啊?! 苏冉此时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剧本中:“‘娘你莫怕!’牧正平铁了心要美人面前装英雄,‘那毒妇不足为惧,只要我一个眼神,她便抖如糠筛!’” 容歧:“……” 苏冉到底对这段剧情有多熟悉。 合着他在苏冉眼里原来一直都是这样的。 谢时青:“……” 这牧正平也挺会演戏的,和容歧不遑多让。 “哦,对了。”苏冉又充当起了旁白的解释作用,“叫平郎是因为牧正平和容歧说,这个名字是他鲜为人知的小字。” “当然了,在原著中,容歧是知道牧正平的真实身份的,只不过他为了任务……嗯,乐意陪他演戏。” 容歧:“……” 受尽组织压迫,早知道不接这个任务了。 谢时青:“……” 挺好的,两个人都演戏。 “娘脸上浮现红晕,娇羞一笑:‘那相公,可愿为我赎身?’牧正平听到这话,自是嘿嘿一笑,拍胸脯道:‘为夫这次过来便是特地来赎你的。’” 容歧:“……” 容歧备受煎熬,已经不想在这个地方上多呆了。 哪怕只多一秒,他也不能再忍受了。 79.第79章 第79章 然而事实是,容歧继续忍了下来。 ——因为他无处可去。 除了在这儿听苏冉讲剧本,他还能去哪呢? 走到别的地方,说不准又遇到人脸怪物,又或者碰到尉迟穗华那个小人。 一想到有可能会遇到尉迟穗华,容歧心里就一阵恶寒。 尤其是现在还通过苏冉知道了尉迟穗华是男主! 这种人竟然是男主!!! 容歧简直想把原著作者的脑壳敲开,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竟然让尉迟穗华这种。险狡诈恶毒之人当男主。 让头猪当男主都比浴池碎好!!! 容歧心里想把尉迟穗华给活撕了,然而苏冉还在他耳边继续讲剧本。 容歧:“……” 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煎熬了。 他简直像一条砧板上的鱼,任凭苏冉对他又剐又剁。 “往后,你可就是为夫的亲亲小娇妻了!”苏冉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神情激昂。 容歧:“……” 太好了,总算结束了,这场闹剧也该停止了。 谢时青:“……” 剧本是听完了,就是不知道等会儿他要扮演哪个角色。 谢时青想象了一下自己扮演牧正平,随即便在心里摇了摇头,这也太猥琐了,他扮不来。 又想象了一下他扮演娘,太造作了,他也扮不来。 而且一想到苏冉顶着她那张姿容昳丽的脸来扮演牧正平,谢时青就觉得自己的眼睛要瞎了。 ……这场戏是一定要演吗? 然而,谢时青一抬起头,就看到苏冉跃跃欲试的眼神。 谢时青:“……” 这场戏大概是非演不可了。 谢时青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 比他更黑的是容歧,容歧觉得他整个人生都灰暗起来了。 “这戏……”容歧眼神黯淡无光,整个人都灰败起来,他抬头看向苏冉,语气仿佛索命的幽灵,“你是非演不可吗?” 苏冉没被容歧的状态影响,眨了眨眼,说道:“我连剧本都说了,演员也找完了,肯定得演啊。” 容歧:“……” 谢时青:“……” “演员……?”容歧重复了一遍这个词,随即又根据苏冉的语境反应过来。 这大概是戏子一类的意思。 现在好了,剧本有了,演员也有了——苏冉和谢时青,观众也有了——容歧。 真就是三个人一台戏。 苏冉清了一下嗓子,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语气难得的有些扭捏:“你演娘可以吗?” 谢时青:“……” 该来的总会来,果然…… 刚才看苏冉那么兴奋的模样,谢时青就大概猜出了一点端倪。 容歧:“……” 我人还在这儿呢。 容歧一时之间,心情复杂。 不知道是该对自己这个当事人感到尴尬,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还是该对苏冉和谢时青即将演这么亲密的戏份,而感到……愤怒。 苏冉对他而言,就相当于是他家种的一颗水嫩的小白菜。 而且这棵小白菜还是他亲手种的!!! 谢时青不用多说,就是那头糟蹋白菜的山猪。 谢时青的沉默,在苏冉看来就是没意见。于是,她纤细的手腕一挥,说道:“来吧,娘——!” 容歧:“……” 能把你这副变态的模样收一下吗。 谢时青:“……” 已经预见到了自己即将面临的遭遇。 “嘿嘿嘿,我的小娘子。”苏冉眉眼弯弯,看向谢时青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谢时青:“……” 要不然还是让容歧自己来演吧,我看他也不需要知道什么这幅场景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的。 容歧:“……” 突然发现让谢时青演也挺好的。 但这还不够,苏冉又忽然指向容歧,说道:“你来当旁白。” 容歧:“……???” 你这是要把我凌迟处死吗?! 这么不堪回首的过去,你在我面前演出来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想让我当旁白。 然而,苏冉定定地看着他,容歧轻叹一口气,知道这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就苏冉这个倔驴脾气,他还有拒绝的份吗。 “刚才我说的那些你都记下来了吧?”苏冉问道。 容歧刚想说一句“我没记住”,借此逃脱当旁白的命运。 谁知道,苏冉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在容歧拒绝之前便开口道:“你要是没记住,我就再讲一遍,反正咱们现在时间多。” 容歧:“……” 谢时青:“……” “记、下、来、了。”容歧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 闻言,苏冉满意地点了点头,颇有导演的风范:“那就好。演好了,我重重有赏。” 容歧:“……” 还真给你演起来了? 容歧发现苏冉挺有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能力的。 谢时青:“……” 苏冉和容歧在某些方面还挺像的,比如——得寸进尺。 “什么赏?”容歧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颇有点不阴不阳的味道,几乎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在阴阳怪气。 偏偏苏冉要当这个瞎子,她只当听不出来容歧语气的不对劲:“这个嘛,你先别急。” 容歧:“……” 呵! 谢时青:“……” “你也不想想我什么身份,你什么地位?我苏王府和牧家难道还会亏待了你不成?只要等我出去,你要什么没有?” 苏冉把当代资本家的画大饼行为学得淋漓尽致。 【哎,好歹我也是被画过大饼的。】 【这种情况还不是手到擒来吗?容歧对上我,哼哼,也算是嫩了点。】 【你小子,我吃过的大饼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容歧没吃过资本家的大饼,但他被组织威逼利诱过。更何况……他本人脑子也不是真的有问题。 所以苏冉的这番话,他还是能听出不对劲的。 容歧道:“你也说了这个前提是我们出去,那如果我们出不去呢?你这个赏要怎么兑现?” 苏冉丝毫没被他问住,反而语气轻松道:“如果出不去了那就当死前娱乐啊。” 容歧:“……” 去他娘的死前娱乐! 他真是第一次见有人会把这种话说出来。 都快死了,谁他妈还有心情跟你娱乐啊? 容歧都快被气笑了。 谢时青倒没有容歧那么激动,反正被娱乐的对象不是他。 他现在属于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不打头上不知道疼的心情。 “哎呀,行了行了。”苏冉摆摆手,“先别纠结什么赏赐了,你先来说旁白。” 容歧:“……” 此时此刻,容歧忽然想起了他们组织的那位负责人。 也是像苏冉这般,还没给钱,就让他们做事。 果然天下掌权人都是一样喜欢压榨底层人民吗。 容歧自知自己逃无可逃,只能认命地走到边上,一脸生无可恋道:“牧正平推开门,进入娘的房间,里头的女人穿着红色的半透明纱裙,身姿曼妙,视线往下移,在那微凸的小腹上定住。” 容歧说完这一段话后,抬手捂住一边的脸,缓缓闭上眼睛,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容歧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把这段话记下来的。 大概印象真的很深刻,竟然就这么自然而然,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越准确,越让容歧崩溃。 此刻,扮演牧正平的苏冉做出推门的动作,以一副打量的神情看向谢时青,最终视线定格在他的小腹上。 该说不说,苏冉的演技确实厉害,神情、动作全部到位。 容歧看她这副熟练的模样,只怕苏冉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把这场戏演了无数遍。 谢时青表情微崩,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些许无措的神情。 紧接着,他就听苏冉压着嗓音说道:“娘,我必不负你!” 容歧:“……” 容歧彻底绷不住,转过身去,不看眼前的景象。 然而片刻之后,他又偷偷转过头来,无声地看着苏冉和谢时青。 反正没人注意他,那他偷偷看一下也没什么的吧。 谢时青:“……” 谢时青眉头一跳。 容歧再次充当旁白,朗声道:“娘双眼含泪!” 说完,他就目光灼灼地盯着谢时青,似乎是想看谢时青对这场戏有多投入,会不会真的也双眼含泪。 谢时青:“……” 察觉到容歧的视线,谢时青在苏冉看不到的角度对他冷冷一笑,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容歧:“……” 神经病啊,你不敢威胁苏冉,就对我这个软柿子下手! 容歧自觉地给自己颁发了软柿子称号。 而容歧的这句旁白之后,紧接着的就是谢时青的台词。 谢时青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这该如何向王妃交代?” 谢时青说完这句之后,只觉得自己可以自暴自弃了。 还扯什么面子里子,反正说都说了,多这一句不多,少这一句也不少。 容歧再次当起了旁白:“牧正平伸手摸向女子上半身的凸起,揉了一把。” 由于刚才被谢时青威胁过,所以容歧说完这句以后,下意识看向的人是苏冉。 只是他再怎么看苏冉,目光仍然不可避免地落在谢时青的上半身上。 基本上就是这么说的! 这一段的重点就是谢时青的……呃,上半身的凸起。 起初,容歧以为这个上半身的凸起是指他当时伪装的隆起的小腹,谁知苏冉却将手上移。 容歧:“……???” 不是,你摸哪儿?! 谢时青:“……???” 谢时青比容歧更无措,他看向苏冉伸向自己的那只手,只觉得要清白不在。 剧本是这么说的吗?! 上半身的突起竟然是指这个??? 谢时青一时觉得荒谬,又觉得容歧当时竟然能容忍对方这样对他。 这人真是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干。 这都能忍?! 索性现在这样对他的是苏冉扮演的牧正平,而不是牧正平本人。 不然,谢时青可不能保证,牧正平会不会被他一剑劈成两半。 众目睽睽之下,苏冉的手伸向了谢时青的……胸部。 容歧仰天长叹。 本来都快忘记的记忆,再次浮上心头。 都演戏了,随便一下不行吗?非得这么较真?! 连这种动作都要演出来吗? 在苏冉碰上来的那一刻,谢时青浑身僵硬,低垂着眼睫看向苏冉。 而苏冉沉浸在剧情中,毫无所觉。 她甚至还按照剧情说的那样,揉了一把! 【卧槽,手感还挺好!】 【这戏演得——值!!!】 “我与那悍妇不过是家族联姻,私下并无感情,待你进门,我便休了她!”苏冉手下动作不停,依旧揉捏着那块地方,目光也落在那处,说道。 谢时青:“……” 谢时青头皮发麻,甚至一时间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 容歧:“……” 不忍直视。 容歧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谢时青身后别着的剑,生怕对方下一秒就拔剑出鞘,把苏冉给砍了。 观察了片刻后,好在对方没有这个打算,容歧悄悄松了口气。 接下来又是容歧的旁白了。 “娘听到他的话,眼尾红艳,如受惊的小兔般娇弱,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人只想蹂躏,她道。” 这段话说得容歧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甚至伸手搓了搓手腕处的肌肤。 谢时青此时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的打算:“平郎!切莫因为我让你和姐姐之间生了嫌隙!你这样……我,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答应的!” 苏冉凭借着强大的职业素养,没有因为这句话笑场。 原因无他,谢时青顶着这张面无表情,甚至有点生无可恋的脸,说出这段话,实在是太…… 苏冉毫不怀疑,如果是换做一个笑点低的人,看见这幅景象,会笑得崩溃。 而在场之所以没人笑,无非是因为一个人是她——具有职业素养的专业演员,苏冉。 一个是容歧——惨被模仿的剧本原型。 一个是谢时青——正在扮演角色,说出这句话的当事人。 在场一片安静,谁也没出声。 直到苏冉觉得气氛酝酿得差不多了,才开始说自己的台词:“娘你莫怕!” 她说得真情实意,丝毫看不出来她正在演戏。 80.第80章 第80章 容歧听得头皮发麻,倒吸一口冷气。 听这个简直太夭寿了。 尤其是苏冉现在还扮演得像模像样,容歧宁愿她敷衍一点。 接下来又是容歧的旁白部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句话的:“牧正平铁了心要美人面前装英雄。” 说完之后,荣琪又默默地抬头看树,45°宣泄悲伤。 之所以是看树而不是看天,是因为前不久他才因为看天而被月亮蛊惑。 容歧可不想在这种状况下,又被再一次蛊惑。 今晚已经够丢人了,他不想再丢了。 苏冉对于下一段的剧情已经轻车熟路,她本可以不用容歧来充当旁白,但她总觉得有一个人在旁边播报剧本,更有那种感觉。 “那毒妇不足为惧,只要我一个眼神,她便抖如糠筛!”苏冉压低声音,做出一个凶神恶煞的表情。 容歧:“……”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同情他自己,还是该同情陪苏冉演这场戏的谢时青。 谢时青:“……” 容歧当时到底是怎么忍受这个人的? 容歧本人也很想知道,然而现在又轮到了他的旁白,容不得他多想,他便继续道:“娘脸上浮现红晕,娇羞一笑。” 这话说完,容歧便直勾勾地盯着谢时青,想看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是如何娇羞一笑的。 苏冉也同样好奇,只不过她的目光比容歧还要直白,还要目光灼灼。 谢时青:“……” 谢时青扯了下嘴角,无声地冷笑。 比起娇羞一笑,他的笑看起来更像是索命的恶鬼。 苏冉:“……” 【幸好,当初接这个任务的是容歧,而不是谢时青。】 【不然牧正平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就谢时青这个模样,恐怕在牧正平说第一句的时候就拔剑砍下去了。】 容歧:“……” 这谢时青真是……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 还想看这人娇羞一笑是什么样子呢,留着以后嘲笑他。 在苏冉和容歧两人各有所思的时候,谢时青带着那副要笑不笑的表情说道:“那相公,可愿为我赎身?”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完全没有容歧当初娇羞媚人的味道。 不过也多了点……强制爱的意味。 谢时青看起来更像是那种受尽压迫而不得反抗的良家妇女。 迫于淫威,只能屈从,只是他本人极不情愿,所以说出来的话也是冷冰冰的。 这副模样倒让人多了些许的征服欲出来。 只能说容歧和谢时青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美人,但不可否认的是,两人都很迷人。 比起容歧,苏冉觉得自己还是更喜欢谢时青这样的。 容歧那样的她招架不住啊!!! 此时此刻,容歧已经麻木了,他径直地说着自己的台词:“牧正平听到这话,自是嘿嘿一笑,拍胸脯道。” 又轮到苏冉了。 苏冉“嘿嘿”笑了一声,抬手拍向自己的胸口。 该说不说,她这个笑声把牧正平的猥琐学得十成十,甚至因为故意夸大了成分,隐隐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 容歧真的很想摁住苏冉的肩膀,把这个人给摇醒。 你到底顶着你这张天仙似的脸在干些什么事啊?! 容歧很想用苏冉的话来回她:脸不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只是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了,因为他不敢。 “为夫这次过来便是特地来赎你的。”苏冉的话在容歧耳边缓缓响起。 “往后……”苏冉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更浮夸的笑容,“你可就是为夫的亲亲小娇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娇妻——!”苏冉大概是真的演上头了。 “小娇妻”谢时青:“……” 前任小娇妻容歧:“……” 不是,他怎么记得剧本里没有这一句,你怎么还乱给自己加台词?! 谢时青眉头跳了一下,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全程都维持着平静的。 “你……”谢时青见苏冉还沉浸在剧本中,张了张口,最终又沉默下来。 这种时候去打扰她好像也不太好。 容歧看见谢时青欲言又止的模样,更加沉默了。 不是,兄弟,你该不会是真的动心了吧? 你这欲拒还迎的模样给谁看呢?! 苏冉和你只是演戏,你不要太上头了!!! 容歧看谢时青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失足少男,即将被不良少女给欺骗。 苏冉大概是真的演上头了,竟然还走上前一步,拍了拍谢时青的肩膀,用一副老大爷的口吻说道:“小伙子,我看你长得不赖呀。” “要不要考虑一下,来当本大爷的十八房姨娘?”苏冉挑眉问道。 谢时青:“……” 谢时青扯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容歧:“……” 容歧心情复杂,同时开始思索,到底是谁教苏冉说这句话的。 没道理啊,苏玄仁只有牧佩兰这一个正房妻子,在这种情况下,苏冉到底是哪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的? “行啊。”出乎意料的是,谢时青竟然应了下来。 苏冉:“……???” 【嗯……???】 【我没听错吧?谢时青说行?!】 【虽然知道他是开玩笑,但还是很震惊。】 容歧:“……???” 我他娘的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好心!!! 这就开始给自己谋名分了是吧?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容歧在一天,你就别想! 死了这条心吧! 容歧抢在苏冉开口之前,便说道:“我们家可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能进来的。” 苏冉:“……???” 谢时青的回答让苏冉震惊,容歧的回答也让苏冉震惊。 【你这什么时候拿上管家剧本了?】 【少爷!老奴已经很久没看您这么笑过了!】 “怎么,你家有皇位要继承?”谢时青冷眼看他。 “有啊。”容歧脸不红气不喘地跟他掰扯,“那剧本不是说苏冉他爹要谋反吗?那谋反成功了,不就有皇位要继承了吗?” 苏冉:“……” 【少造我爹的谣!!!】 【谁说他要谋反的!谁说的!】 【那一切都是尉迟穗华的阴谋!】 虽然苏冉本人对这件事也不能十分确定,甚至于她自己内心更相信她爹是有偷偷谋反的打算的。 但是这种话放在明面上能说吗?这当然是不能的,哪怕只是在幻境也不行,谁知道容歧会不会出去之后也说漏嘴。古人说隔墙有耳,更何况这里还没有墙,不远处还有尉迟穗华这样一个定时炸弹。 苏冉当场就反驳道:“什么谋反,你别瞎说。我爹他一心为国,断然不可能做出谋反这样的事情。” “你再说,我就告你诽谤了嗷。” 容歧:“……???” 我才说他一句,你这就护上了是吧?! 谢时青果然是个狐狸精! “所以你在原著中是怎么死的?”谢时青又将问题拽回最初的话题。 苏冉:“……” 【你这人怎么一直关心别人的死法呢?】 【你礼貌吗。】 【与其关心别人,不如研究研究自己为什么在原著中没有戏份。】 苏冉心里是这么吐槽着,面上却还是乖乖回答道:“淹死的。” 容歧:“……” 我说呢,前段时间苏冉为什么说想学游泳,原来是因为这个。 谢时青:“……” “啥时候淹死的啊?”容歧问了一句。 “剧情开始之前啊。”苏冉对这个话题没什么避讳的,反正说都已经说了。 容歧:“……???” 容歧想起来苏冉刚才说的那一段他和牧正平之间的戏份。 按苏然的说法,当时剧情就已经开始了,而苏冉是死在原著剧情开始之前。 这么说来,在容歧和牧正平接触的时候,原著中的苏冉就已经死了?! 想到这点之后,容歧大惊失色,他的双眼不由自主地瞪大了些许,看向苏冉,好半天才说出来一句:“你是借尸还魂啊?!” 他的反应太过迟钝,苏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这还需要再问一遍吗?我不是说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吗?】 【容歧怎么笨笨的。】 【这人真的和谢时青是同一个组织的吗?】 虽然谢时青没说话,但苏冉却可以笃定,谢时青已经看出了她是借尸还魂。 【瞧瞧人家谢时青,多淡定,这才是大佬的风范。】 “对呀。”苏冉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眉梢稍稍挑起,“要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的呢?” 容歧的话题再次被苏冉带偏,他问道:“那你之前的那个事件是什么样子的?” 苏冉想了一下,开口时语气有些许的怀念:“大家都是普通人,没有修炼这一说。” 说到这,苏冉停顿了一会儿,语气也变得有些飘忽不定:“……也不一定,因为还有道士这一类的人,不过我没接触过。” 【倒是刷到过几个视频,感觉那些道士都很厉害,神乎其神的。】 【可惜我是没有这个天赋了。】 【在现代没有天赋学习道法,结果穿书之后照样没有灵根修炼。】 【老天爷,你让我两辈子拿的都是炮灰剧本吗?!】 “道士……?”这是容歧第一次听见这个词,不由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就是很厉害的一群人,听说可以呼风唤雨,还有什么引雷诀,还可以帮人逆天改命。”苏冉说,“不过很少有人会帮别人逆天改命,因为会介入别人的因果,正常道士都不会干这些事。” 容歧听得入迷:“你知道的好多啊。” 苏冉对他这句夸奖相当受用。 只是一些平常的内容,到这里竟然会被当成博学多闻的象征。 “我那个世界科技高速发展,人们出行……短途的话是汽车之类的,长途就是高铁或者飞机。” 苏冉这段话里,几乎都是容歧和谢时青没听过的词。 “飞机?”容歧再次充当好奇宝宝的作用。 说到这,苏冉突然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就相当于道归学院的飞船。” “我没坐过道归学院的飞船,不过飞机的速度是相当快的。” 容歧问道:“有多快?” 苏冉坐飞机的经历不多,只能按照记忆中的路程,大概说着:“一千多公里的路途,如果坐飞机的话是要两个小时。” 容歧:“……!!!” 我也想坐飞机! 容歧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出来了:“我也想坐飞机!” 道归学院的飞船大概明年就能坐了,飞机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坐呢。 苏冉哼笑了一声:“你就想着吧。” 【除非你反穿回现代,不然你这梦怕是不能实现了。】 容歧:“……” 我恨你。 就不能给我一点期望吗,非得这么扫兴。 “总而言之,我那里的生活习惯,和这里几乎都完全不一样。”苏冉是真的开始怀念起现代方便快捷的生活了。 【好想点外卖……】 【我的炸鸡,我的汉堡,我的奶茶!】 “吃的也不一样。”苏冉叹了一口气,脑子里是各色菜肴,“我们那只要去商场,就几乎能吃到各国的美食。” 【好想吃泰餐……】 【我的冬阴功汤……】 【我的泰式菠萝炒饭……】 【我的猪颈肉……】 容歧:“……!!!” 完蛋了,更想去了。 “你说……”容歧不着痕迹的吞了口唾沫。 苏冉:“……???” 【他怎么突然这个眼神?!】 苏冉偏过头看向容歧,等他接下来的话。 容歧:“我有可能去到你那个世界吗?” 苏冉:“……” 【哎——!!!】 【怎么感觉我现在像是在诱拐无知少男?】 谢时青:“……” 容歧当初来组织,不会就是被这样诱拐的吧? “要不你死一次?”苏冉提出真诚的建议。 毕竟她当初就是这么过来的,没准容歧这样还能反穿回去。 容歧:“……” 一定要这样吗?就没有别的什么温和的方法了吗? 谢时青:“……” “而且我那个世界还有很多娱乐方式。”苏冉才不管容歧的想法,她继续诱捕道。 81.第81章 第81章 闻言,容歧看向苏冉的眼神明显更亮了。 苏冉:“……!!!” 【哼哼,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谢时青:“……” 事情的走向在奇怪的方向一路狂奔。 但苏冉没打算让容歧如愿,她话锋一转,说道:“这些东西以后有机会再说,今天就到此为止。” 容歧:“……???” 神他妈有机会再说,谁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万一咱们就死在这个幻境呢?那哪来的机会?”容歧问道。 苏冉摆摆手,神情淡然,语气平静:“那就下辈子再说,机会多的是呢。” 容歧:“……” 希望下辈子不要再遇到这些事情了。 谢时青:“……” “说起来,你按照剧情中应该是已经死了,那你是不是不用受什么剧情的控制?”容歧忽然问道。 苏冉歪头想了一下,才回答道:“应该……是吧?” “我也不确定,毕竟现在我知道的剧情还没怎么开始。”苏冉坦诚道,说完,她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毕竟那个剧情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当初看的时候也是囫囵吞枣,根本就没注意那些细节,只看了个大概,说是一目十行也不为过。 容歧:“……” 看出来了,苏冉这个金手指相当于没有。 谢时青:“……” 原来这人也是个半路出家的。 “啊——!”容歧忽然叫了一声,引得苏冉和谢时青齐齐看过去。 “我好像知道了。”容歧压低声音,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苏冉:“……???” 【你知道啥啦,兄弟。】 谢时青:“……” 又开始发癫了。 苏冉发完容歧发。 这两人轮着发癫呢。 “你这么急着去道归,是不是就因为剧情的事?”容歧道。 这话让苏冉有些意外,她诧异地朝容歧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难得啊,你竟然聪明了一回。” 容歧:“……???” “你什么意思?”容歧不满地瞪了苏冉一眼。 还有个外人在这儿呢,你给我留点面子。容歧心说。 然而苏冉没看懂他的眼神,也没给他留面子,直接说道:“就这个意思啊,你听不懂人话吗?” 容歧:“……”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谢时青:“……” 他其实挺好奇的,苏冉和容歧到底为什么能平安无事的相处这么久。 苏冉清了一下嗓子,顺着容歧刚才的问题继续往下说道:“原著中男女主产生交集……呃,也就是我大姐和尉迟穗华产生交集,就是因为我三哥。” “苏天流……?”闻言,容歧蹙起眉,不解道。 人家小两口的事和苏天流有什么关系? 莫非……是这苏天流想不开,去公然挑衅尉迟穗华这位男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只能说——这真是太好了! 多一个人揍尉迟穗华,容歧就多高兴一分。 苏冉看了容歧一眼,没纠结他脸上出现的不合时宜的兴奋,只是开口道:“对,当时学院有一个秘境,还是……试炼,尉迟穗华在里面救了我三哥,然后就和我大姐有了交集。” 容歧拉长语调“哦”了一声,随后又问道:“尉迟穗华能有这么好心?” 苏冉当然不觉得尉迟穗华会这么好心。 “我觉得这只是尉迟穗华故意接近我大姐的借口,没准我三哥陷入险境都是他使的手段。”苏冉冷哼了一声,又小声地骂了尉迟穗华一句。 【虽然原著中对这点有没有解释我已经忘了,但我是不相信尉迟穗华会这么好心的。】 【这种人渣,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救我三哥!】 【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还指望他救人?!】 与其相信尉迟穗华会无缘无故救她三哥,苏冉宁愿相信猪会上树。 容歧十分赞同苏冉的观点,连忙点头应和道:“是吧!你是有眼光的!” “还有一种可能,就算不是为了我大姐,尉迟穗华也肯定是看上了苏王府。”苏冉又补充了另一种可能性。 反正总而言之,尉迟穗华是不可能无缘无故这么好心的。 “反正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呗。”容歧翻了个白眼,嘀嘀咕咕道:“这种人我第一眼看他的时候就知道,这人是个傻逼。”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个傻逼。”容歧说。 苏冉:“……” 【容歧接受新事物的能力还挺快的,而且还挺喜欢应用,他确实适合穿越。】 【要不这个书还是让容歧穿吧。】 谢时青:“……” 素质,素质。 但不得不说,容歧骂得好。 “后来尉迟穗华就经常在我大姐面前出现,然后就开始了……呃,一段虐念情深。”苏冉每此提起这个的时候,都觉得一阵反胃。 “但他现在表现的也不像啊……”容歧想起尉迟穗华今晚的做派,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尉迟穗华今晚表现的模样,他的目标分明就是苏冉啊! 容歧生怕自己想错了,又转头去问谢时青:“你说呢,他今晚表现得是不是不对劲?” 谢时青:“……???” 关我什么事? 我跟不上你们神经病的思维方式。 “啊……?”苏冉也没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容歧“啧”了一声,语气中颇有一点朽木不可雕也的成分:“我觉得尉迟穗华的目标是你。” 苏冉:“……!!!” 【我吃柠檬!】 【这话可不能乱说。】 【尉迟穗华那么晦气的东西,我可不想沾上。】 光是想想会和尉迟穗华有什么牵扯,苏冉就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谢时青:“……???” 虽然但是……容歧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你快别恶心我了。”苏冉现在只想赶紧和尉迟穗华撇清关系,哪怕只是别人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说都不行,“你是不是在故意报复我?” “我报复你干什么?”容歧大呼冤枉。 他只是在很真诚的,不掺任何私心地帮苏冉分析尉迟穗华的行为好吗。 他这样一个大好人,竟然会被说是在故意报复?! “因为我那会儿说你和尉迟穗华心有灵犀呀。”苏冉脆生生道。 容歧:“……” 谢时青:“……” 谢时青不用脑子都能想到等会儿会发生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瞬,容歧猛地弯下腰,捂住胸口,发出一声巨大的:“呕——!” 偏偏苏冉还嫌不够,佯装无辜道:“你看你现在还能猜到尉迟穗华的意图,你俩可不就是心有灵犀吗?” 【让你恶心我,我也恶心你。】【谁怕谁啊。】 【在如何恶心人,这条道路上你还太嫩了点。】 容歧:“……” 别说了,祖宗,别说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再也不说尉迟穗是对你有意思这种话了。 你也别再说我和尉迟穗华心有灵犀了!!! “你不许再说了。”容歧抬起头,神色痛苦,声音也有些沙哑:“你再说,我就吊死在这棵树上。” 容歧的威胁,毫无震慑力。 卑微到甚至让苏冉笑了一声。 容歧:“……” 我真的要闹了。 谢时青:“……” 看他们这个举动,是真不打算出去了……? 这挺悠闲啊,要不要再摆张桌子,端几盘糕点,再蒸壶茶? “那个原著……就没有一点内容是提到这次幻境的吗?”谢时青几乎是不抱希望地问。 苏冉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颇有一点怒其不争的味道:“没有啊!” “那个原著压根就没有重点,想到哪写到哪,什么配角的视角她都能写上十几万字。” “但偏偏最重要的内容,她又开始一笔带过。” “更何况,这次的幻境还是在尉迟穗华和我大姐遇到之前发生的,就更不会描写了。” 【也可能后文提到了一点点,但我没注意看。】 苏冉毫不心虚地在心里补充。 这种话她一个人在心里想想就够了,没必要说出来让大家都知道。 “那你现在和我们也没什么区别啊。”容歧表情有些怪异,像是不忍打击苏冉,“你这个穿越还不如不穿呢。” 虽然不想打击,但还是打击了。 苏冉:“……” 谢时青:“……” 【我恨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这是落井下石!!!】 【你这是幸灾乐祸!!!】 【你以为我想穿吗,还不是眼睛一睁一闭就到这个破世界了!】 【原著写成那个狗屎样子,怪我吗?!我又不是作者!!!】 苏冉既委屈又气愤,她一边心疼自己的遭遇,怀念着现代社会的快捷生活。 一边又气愤原著的剧情,以及穿书这件倒霉事,凭什么落在她头上。 苏冉简直想把尉迟穗华给锤爆。 【都怪这个傻逼!!!】 【让他成天在外树那么多仇,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进这个什么狗屁幻境。】 【如果不是他,我家的遭遇也不会那么惨,我还能当一回富姐。】 【尉迟穗华!我恨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当然了,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说说。 没什么大的原因,主要是苏冉没这个能力,毕竟她只是一个没有灵根的普通人。 别说把尉迟穗华碎尸万段了,就算想让他小拇指破点皮恐怕都难。 【哎——】 【穿都穿了,为什么不能给我一点牛逼的金手指呢?】 【别人穿越好歹都是什么升级系统或者觉醒五种灵根,总而言之就是大佬误入新手村,一路杀回去。】 【再不济也有一些天材地宝,神兽认主。】 【我呢?】 【我有啥?】 【哦,我有尉迟穗华这个随时随地想灭我家族的男主。】 【呵、呵。】 苏冉气到没话说。 “你以为我想穿啊?”苏冉目光幽幽地看了容歧一眼,“我在家躺着吹空调,玩手机,吃着点的外卖不好吗?” “吹空调?”容歧问。 苏冉面无表情地点头。 “玩手机?”容歧又问。 苏冉再次面无表情地点头。 “点外卖?”容歧还问。 苏冉依旧面无表情地点头。 容歧脸上一片好奇的神色,分明是在等待着苏冉的解答。 而苏冉现在压根就没有说这些的兴致,只当看不见:“你就想着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容歧:“……” 容歧一颗期盼的心碎得稀巴烂。 他真的特别好奇苏冉说的那些事。 要不等出去之后翻翻古籍吧,没准能找到什么穿越时空的秘阵。 容歧心里有了打算。 到时候,他和苏冉一起美美穿回苏冉的世界。 然后他再跟苏冉一起美美地吹空调,玩手机,再一起吃点的外卖。 容歧的幻想十分美好,然而现实十分骨感。 ——他们现在还困在幻境,出不去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容歧一心想着苏冉那个世界,脑子里已经装不下别的东西,看向苏冉问道。 苏冉见他看过来,瞪大了双眼:“我怎么知道?原著里又没有写。” 于是她又看向谢时青,容歧也跟着苏冉的目光看向谢时青。 谢时青:“……” 难道我就会知道吗? 谢时青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这么多的期盼,明明他也是第一次进幻境。 “我也不知道啊。”谢时青坦诚道,“要不我们试试能不能找到尉迟穗华,然后跟着他出去。” 容歧不太情愿:“就非得跟着他出去吗?你能不能干掉他,让你来当男主?” 谢时青:“……???” 第一次见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自己办不成就算了,还让他来干。 “你还真……”苏冉顿了一下,实在想不出要用什么词来形容容歧,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你这么会说,那你去把尉迟穗华干掉,你来当男主。】 苏冉没说这话,而是问了另一句:“那我们要怎么找到尉迟穗华?我们现在不是困在幻境中的幻境吗?” 容歧:“……” 哇哦。 想干掉尉迟穗还不太行呢。 真男主就是不一样啊,运气这么好。 不像他们,进一个幻境就算了,还进了第二个幻境。 82.第82章 第82章 苏冉的话问出了关键所在。 想要找到尉迟穗华,得先从这个幻境中的幻境出去。 可现在问题是,他们还不知道要怎么出去,没准人家尉迟穗华已经从外面的幻境里出去了。 苏冉:“……” 【真是……倒霉的时候喝口水都会被呛到。】 【更何况我们现在还是三个炮灰的叠加buff。】 【倒霉超级加倍。】 【好好的走个路,都能误入传说中幻境中的幻境。】 “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可以试一下暴力通关。”苏冉眼睫低垂,瞥了容歧一眼,“当然了,这个暴力通关不是只去把尉迟穗华捅死。” 苏冉又补充道。 “要不试试看能不能把那棵树砍掉?”苏冉看向最开始被谢时青绑藤蔓的那棵树。 谢时青:“……???” 我这是剑,不是斧头。 容歧:“……!!!” 好主意,他家冉冉果然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 苏冉和容歧都一脸期盼的看着谢时青,等待他接下来的举动。 在苏冉和容歧的想象中,无非就是谢时青后退一步,然后拔出剑向那棵树挥去。 于是,那棵参天大树便会轰然倒塌,而这幻境中的幻境也就随之破灭。 谢时青:“……” 谢时青被这两双眼睛盯着,面不改色,薄唇轻启,一字一顿道:“我的这是把剑,不是斧头。” 没法完成你们的期盼。 苏冉:“……” 【哎——】 【扫兴。】 容歧:“……” 没用的东西。 虽然苏冉和容歧都没说话,但谢时青分明从他们的神情中看出了扫兴的意味。 谢时青:“……???” 有本事你们来砍啊。 “要不试试把那个藤蔓解下来?”苏冉忽然说道。 容歧:“……嗯???” 容歧有些不解,不由转头看向苏冉,等着她的解释。 苏冉却小幅度地摇了下头,然后轻声说道:“我也是瞎猜的,我去试一下。” 【单纯看那个藤蔓不顺眼罢了。】 谢时青也有些诧异,他看着苏冉走向藤蔓的背影,若有所思。 苏冉本来没什么感觉的,然而随着她和藤蔓的距离越来越短,苏冉背后忽然升起一股寒意。 【我操好冷啊,谁开空调了?】 【像有个人在我后背开了16°的空调。】 苏冉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然而她很快又强迫自己往前迈了一步。 【呵呵。】 【越冷我就越要往前走,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藤蔓是什么鬼。】 事到如今,苏冉就算再迟钝,也发现了藤蔓的不对劲,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是个迟钝的人。 直到藤蔓近在眼前,只要伸手就能把它扯开,苏冉的视线静静地落在这深绿色的藤蔓上。 一片寂静中,苏冉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拽住那藤蔓的末端。 随着她手腕的用力,那藤蔓发出细微的摩挲声,而下一秒,苏冉身前的那棵树,就这样在众人面前消失了。 苏冉:“……!!!” 【那么大一棵树!】 【你下次要消失前,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吓我一跳!】 容歧:“……!!!” 握草!!! 他就说他家冉冉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看吧! 谢时青:“……” 虽然但是,总觉得到处都透露着一股怪异的氛围。 仿佛瞎猫碰上死耗子。 “这……”苏冉咽了口唾沫,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在疯狂嚎叫。 她缓缓转过身,看向另外两个几乎呆若木鸡的人,问道:“我们这算是成功从那个……幻境中的幻境出来了吗?” 容歧:“……啊……” 容歧也不知道,他现在只剩下深深的震撼。 谢时青:“……嗯……吧。” 谢时青有心夸一句苏冉厉害,然而从她的表现来看,似乎苏冉也对这个情况感到意外。 没准苏冉真能干掉尉迟穗华,成为这本书的主角呢。 毕竟人家随手的一个举动,都能让他们从幻境中的幻境出来。 而且……苏冉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这是不是就说明她能够打破剧情? 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份在原著中是已经下线的,那么苏冉接下来的行为就不会受剧情所限。 再加上她还有一个穿书的金手指,这怎么看都是一副主角的配置。 谢时青觉得自己有必要提前抱苏冉的大腿了。 谢时青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容歧,在心里渐渐有了打算。 ——抱大腿的第一步,先把主角身边的仆人给干掉,然后自己上位。 容歧平白无故觉得自己身后冒出来一股阴寒的视线,然而他环顾四周,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容歧:“……?” 奇了怪了。 莫非……又有什么脏东西盯上他了?! 想到了之前在破庙中的遭遇,唯独他一人被缠绕,容歧只觉得眼前发黑。 容歧:“……!!!” 天杀的,为什么这些事儿总找上我?! 我看我才是那个传说中的主角。 “你怎么了?”容歧的举动太过明显,苏冉注意到,问道。 “我……”容歧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能说他感觉到不对劲了吗。 苏冉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蹙着眉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磨磨唧唧的,像什么样子!】 “我觉得我又被脏东西盯上了。”容歧绞尽脑汁,说出了自己的大概感觉,“好像是条毒蛇。” 苏冉:“……???” 【啊?????】 【毒蛇?!】 【那我们岂不是完蛋了?!】 【刚出幻境,又遇到毒蛇啊!!!】 【这什么实力,不必多说。】 谢时青:“……” 阴阳怪气骂谁呢。 “真有毒蛇啊?!”偏偏苏冉还真的信了他的话,也跟着紧张起来,一双明媚的眼时不时扫过四周,尤其是那些被草丛遮住的阴暗角落。 【我操,你还真别说,像这种植被茂密的山林,没点野兽才奇怪呢。】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这要是遇到蛇,我们去哪躲啊?!】 【树?】 【不行不行,蛇会爬树。】 【跑?】 【不行不行,真遇到大蟒蛇了,谁跑得过蛇呀?】【让谢时青去对决?】 【卧槽,万一谢时青被绞死了怎么办?】 【要不让容歧去以身诱敌,然后我和谢时青跑?】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做出这种卖友求荣的事。】 【啊,不对,这好像不是卖友求荣,是……嗯……算了,不重要。】 容歧尚且不知道,苏冉在心里已经考虑过放弃他的可行性了。 “大概有吧?”容歧见苏然反应这么大,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毕竟刚才那只是他的主观臆想。 呜呜呜,冉冉好关心我。 但如果我说那只是我某个瞬间的想法,她会不会宰了我? 容歧:tat “大概?”苏冉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词。 容歧:“……” 还是发现了。 “就是一种感觉,你懂吧。”容歧企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那么心虚,“感觉这种东西,不好说。” 苏冉:“……” 【神他妈一种感觉。】 【要真有蛇了,我第一个把你扔过去,然后自己跑路。】 “行了,别感觉了,我们先去找尉迟穗华,别到时候人家已经出了幻境,把我们三丢在这。”苏冉往回走,拽了容歧一把。 【不省心的孽子。】 “啊……哦、哦!”容歧由着苏冉拽住自己的袖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 两人经过谢时青时,谢时青往这边淡淡地扫了一眼。 容歧再次感受到了那种被毒蛇盯上的阴冷感觉。 容歧:“……!!!” 又他妈感觉到了!!! 然而这次容歧没打草惊蛇,他小心翼翼地往左右两边看了看,又失望地收回视线。 奇怪…… 明明不是错觉,那到底是哪出了问题呢。 容歧想不明白,于是他去问落后于自己一步的谢时青:“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 谢时青面上毫无表情:“没有。” 容歧:“……???” 那就奇怪了。 难道蛇也会挑选猎物,只盯着他一个人,所以只让他一个人察觉到这危险?! 容歧:“……!!!” 不要吧! 容歧都快哭了,他又往前走了一步,跟苏冉贴得更近一些。 而几乎是下一瞬,那种阴冷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并且比前两次都更加强烈。 容歧:“……!!!” 天杀的,这到底还让不让他活了?! 先是破庙被盯上,人脸怪物的时候,他也多次被盯上。 现在又无缘无故被蛇给盯上?! 容歧只想大喊一句,清天大老爷,您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可偏偏苏冉和谢时青都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这让容歧又不得不怀疑起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我们现在是上山的路吗?”容歧心里害怕,生怕一个不眨眼,苏冉和谢时青就会消失在他面前,于是他开始没话找话。 “昂。”苏冉应了一声,“应该是吧,反正是在往上走。” 【至于是不是真的往上,就不知道了。】 【谁知道这幻境的地形到底是怎么变化的。】 【刚才走了那么久,明明都是沿着一个方向,结果还不是一直在绕圈子。】 此时此刻,苏冉已经不相信自己的方向感了。 “等等……”苏冉忽然停住脚步,面色凝重。 容歧:“……???” 莫非…… 你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容歧隐隐生出一股期盼。 如果苏冉和他同时感觉到了不对劲,那是不是说明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觉?而他也不是新误入了什么幻境。 谢时青:“……???” 又咋了? “为什么说我带路?”苏冉发出灵魂拷问。 她转过身看了看容歧,又看了看谢时青,最终视线定格在谢时青的身上。 【没道理是我带路啊。】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毫无方向感的弱女子,他们竟然放心让我带路?!】 【容歧和谢时青的良心过得去吗!】 【再怎么样,也得是谢时青带路吧,这才正常。就算他不想带路,那也应该让容歧来吧。】 【结果现在是我在带路?!】 苏冉觉得不对劲。 容歧:“……” 就这??? 谢时青:“……” 怎么变得跟容歧一样喜欢大惊小怪了。 “为什么不能是你带路?”容歧没觉得苏冉带路有什么问题,所以他问得也相当不解,以及理所当然。 容歧的理所当然让苏冉更加诧异了:“我?!” 她指着自己,不可思议道:“我从来都没来过幻境,你让我带路?!” 容歧:“……” 谢时青:“……” 说得好像他们这里有谁来过似的。 “我也没来过啊。”容歧说道,他说完,还偏过头去问谢时青,“你来过吗?” 谢时青摇了摇头:“我也没来过。” 苏冉:“……???” 【虽然,但是……这个剧情走向是应该这样发展的吗?】 【好奇怪啊。】 【最开始不是我抱谢时青的大腿吗?怎么现在反过来了?】 【我才是队伍里的摸鱼选手啊!!!】 【我不允许有人抢了我摸鱼选手的位置。】 苏冉打定主意,她往后退了一步,同时朝谢时青摆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谢时青:“……???” 容歧:“……???” “您请——”苏冉略微弯下腰,伸直手臂。 此时此刻的苏冉很像一个恭迎先生回家的管家。 谢时青:“……” 容歧:“……” 谢时青简直要被苏冉的这个举动给气笑了。 “放心大胆地往前走吧!”苏冉压低声音,学着电视剧里某些角色的语气,“属下永远追随您!” 谢时青:“……???” 容歧:“……???” 这又是什么剧本?! 容歧悄悄拽了拽苏冉的衣袖,问道:“这也是原著剧情里的吗?” 苏冉眨了眨眼:“不是啊,这是我自己演的。” 容歧:“……” 谢时青:“……” 于是,容歧为了跟苏冉保持同一性,也略微弯下腰,伸长手臂,压低声音,学着苏冉的语气说道:“放心大胆地往前走吧,属下永远追随您!” 谢时青:“……” 83.第83章 第83章 真是卧龙凤雏都被他给遇到了。 谢时青看着苏冉和容歧几乎一模一样的动作,面上表情不变,相当从容地往前迈了一步。 苏冉余光瞥见谢时青的步伐,便直起腰,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容歧紧跟苏冉的动作。 谢时青:“……” 本来以为这样就够了,可谁知容歧还不知道见好就收,跟在谢时青身后嘀嘀咕咕道:“其实我觉得你带路也可以的。” 苏冉悄悄看了眼谢时青,见对方没反应,这才压低声音拒绝道:“不不不,我不行的。” “你别给我戴高帽,我就是个炮灰,谢时青才是大佬。”苏冉一点都不被容歧的恭维所迷惑。 苏冉相当能认清自己的身份。 “谢时青是大佬,他不也是炮灰吗?他甚至在原著中的剧情都没有我多。”容歧嘟囔着。 苏冉:“……” 【没准人家是幕后大佬呢!只是作者的伏笔没有点名罢了。】 【又或者是我看的不够仔细。】 【反正我是不相信像谢时青这样的人会是一个炮灰的。】 【这!么!牛!他的设定这么苏——!!!】 【而且,他还是尉迟穗华的师兄,还是院长的关门弟子!】 【这不妥妥的主角设定吗?!】 虽然苏冉不知道为什么原著中没有谢时青的剧情,但这丝毫不影响她认为谢时青就是传说中的幕后大佬。 听了容歧话的谢时青:“……” 你要说我坏话,要不等我不在场的时候再说? 这就是传说中的……背后说人坏话? 还真是“背后”。 “你这是实打实的炮灰,他那还不一定呢,万一有反转。”苏冉回道。 容歧:“……???” 这他妈还能这样?! “没准我也有反转。”容歧有些不服气,思考着反转的可行性,“说不准那个原著还有第二部,就接在第一部的剧情后面。” “到时候再写八百万字,我的反转剧情就来了。”容歧说道。 苏冉:“……???” 【这他妈还能这样?!】 谢时青:“……???” 我看你是疯得不轻。 苏冉面无表情地笑了声,回道:“与其幻想这个,你不如先想想怎么从这个幻境中出去。” “这哪用得着我想啊。”容歧直接甩锅谢时青,“这不是有大佬在吗?我一个炮灰听大佬的不就行了吗?” 苏冉:“……” 【呵——】 【刚刚是谁说人家是炮灰的?】 【又是谁说自己的炮灰身份有反转的?】 谢时青:“……” 要不你还是别听了吧,我看你挺适合单打独斗的。 三人又这样吵吵闹闹地走了一段距离,准确来说是苏冉和容歧吵吵闹闹,谢时青一声不吭地在前面带路。 安静得仿佛是个哑巴。 “到了。”随着这一声,谢时青停住脚步,看向不远处。 “诶?”苏冉愣怔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 他们又回到了那口水井的周围。 只不过这次耳边没再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 与此同时,他们发现了一件事——尉迟穗华不见了。 此刻,这里空空荡荡,一点声音也没有,哪还有尉迟穗华的踪影。 三人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尉迟穗华这就样一声不吭地从幻境中出去了……? 真不愧是主角啊,他们不过才和他分开了一小会儿,尉迟穗华竟然就自己偷偷出去了。 而他们也不愧是炮灰,正常配角怎么着也能蹭一下主角的气运,跟着一起出去。 而他们不一样,他们偏要和主角分开。这下好了吧,直接困在这。 苏冉:“……” 苏冉一口气险些没上得来。 【这他妈还能这样?!】 【凭什么尉迟穗华运气这么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也要当主角!!!】 【天杀的,这分明就是我的主角光环,尉迟穗华你把我的主角光环还给我!!!】 苏冉在心里发大疯。 【老师,我们家子涵怎么没有?】 【老师,我们家苏冉的主角光环呢?】 【老师,我们家苏冉自从回家以后就不笑了,打听一下才知道,她的主角光环被别人抢走了。】 【老师,以后再有这种活动,我们家苏冉就不参加了。孩子回家以后就哭了,没再笑过。】 【天杀的尉迟穗华!我要杀了你!!!】 那些村民的尸体还在不远处,散发着阵阵浓郁的臭味。 容歧蹙着眉,表情痛苦:“要不我们先找个别的地方待着?” 这块地方也太他妈臭了,再待下去,他都要腌入味了。 “不行。”苏冉一张小脸,面无表情,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这。 【我要在这等着,没准尉迟穗华还会诈尸再回来。】 容歧:“……???” 你疯啦??? 容歧惊疑不定地看着苏冉,怀疑她在什么不知道的时候被人调包了。 苏冉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你那个脑子又在想什么呢。” 【看着就不像有好事的样子。】 容歧眨了眨眼,伸出手,张开五指,在苏冉眼前挥了两下:“你还好吗?” 苏冉不解问道:“怎么了?” “我怀疑你脑子被这个味道熏坏了。”容歧诚实说道。 苏冉:“……” 【神他妈,我脑子被这个味道熏坏了。】 【我这是被你给气坏了。】 “别造谣啊,小心我告你诽谤。”苏冉冷哼了一声,“你这是得不到,就诋毁。” “我得不到什么?”容歧纳闷,将苏冉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仿佛正在寻找苏冉身上有什么他得不到的东西。 苏冉一字一顿道:“我的智慧。” 容歧:“……” 谢时青:“……” “你这是在拐着弯儿骂我没智慧吗?”容歧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这个猜测,又问了一遍。 苏冉诧异地看了容歧一眼:“难得啊,你竟然聪明了一回。”“本来还以为以你的智力,是看不出来我在阴阳怪气的。”苏冉又慢悠悠地补充道。 容歧:“……” 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谢时青还在这儿呢,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吗?! 等到下一部我当主角了,我也这么嘲讽你。 谢时青:“……” 还是骂得太轻了,像容歧这种人,只会以为这是在夸他。 “所以说了这么久,你到底为什么呆在这儿不肯走?”容歧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闻言,苏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嫌味道不好闻,你就自己走啊,你非得问我干什么?” 容歧:“……” 嗯……这个问题嘛,说来话长。 最终,容歧只是闷着声回答道:“我要跟你在一起。” “为啥啊?”苏冉对于容歧要不要一直和自己待在一起没什么意见,只是她有些不解,“咱俩都是炮灰,待在一起这不就是炮灰属性叠加,超级加倍吗?” 【虽然我也不太介意这个炮灰属性到底加不加倍就是了。】 【但容歧真的好粘人啊!】 “这哪有什么为什么。”容歧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就是下意识地想和苏冉待在一起,总觉得有苏冉在的地方才能让他心安。 见他说不出个缘由,苏冉也没再询问。 他要呆就呆吧。 光在远处看不够,苏冉还打算钻上前亲自查看。 容歧眼睁睁看着苏冉往那一堆尸体的方向走,心都提上了嗓子眼,下意识就想拉住苏冉。 他手伸到半空中,又强迫自己收住。 冷静,容歧,要有一个身为炮灰的自觉。 苏然最终站到了十步之外的地方,没再往前走了。 原因无他,那边实在是太臭了。 【啊——!!!】 【这真他妈的臭啊。】 苏冉屏住气,抬手用袖子捂住口鼻,稍微踮起脚尖,往那边看了几眼。 【好像这些尸体的摆放位置都没变。】 【而且周围也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尉迟穗华到底回来了没?!】 【难不成他在回来的路上也半路掉进什么幻境中的幻境,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苏冉在心里猜测着尉迟穗华掉入幻境中的幻境的可能性。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是男主嘛,总要多经历一些磨难的。】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这么一看,尉迟穗华掉进幻境中的幻境可能性还是挺大的,毕竟要磨练他的心智。】 【心性不定的人怎么配当男主!】 “你在看什么呢?”容歧有些沉闷的声音传来。 他此刻也用衣袖严实地捂住了口鼻,顺着苏冉的视线看过去。 苏冉心里有了猜测,再加上这里的环境也大概看了遍,便转过身朝容歧说道:“先离开这再说。” 【太臭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秒钟都忍受不了了。】 话音未落,苏冉便维持着捂住口鼻的姿势,快步往外围走去。 容歧见他急匆匆的背影,也连忙跟了上去。 而直到走了三四步之后,他才惊讶地发现,谢时青已经不在原地了。 容歧:“……???” 你们搁这一个个的玩失踪呢? 先是尉迟穗华,再是谢时青,接下来是不是要是苏冉了? 思及此,容歧连忙用视线锁定住苏冉,生怕一个眨眼,苏冉就在下一秒凭空消失。 好在只是容歧想多了。 看见苏冉安安稳稳地站在那,容歧提起的心落回了原处。 容歧走到苏冉边上,刚要和她说谢时青的情况,就看到苏冉仰起头,对着另一个方向问道:“你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了没?” 容歧:“……???” 容歧也跟着看过去,这才在某棵树的树枝上看见谢时青的身影。 只不过那棵树底下的枝叶太过茂盛,一时之间将谢时青的身影遮住大半,所以容歧方才才没有看见他。 容歧:“……” 这人上树怎么上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个猴子似的。 容歧丝毫没觉得这是自己敏锐度不够的问题。 谢时青见苏冉和容歧已经回来了,便跳下树,摇了摇头,说道:“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活动的踪迹。” 言下之意就是,这附近也没有尉迟穗华曾经活动过的证明。 这说明尉迟穗华在当初根本就没有回这里,又或者说是……他没能回到这里。 没能回到这里,有两种可能。 一是尉迟穗华在当初便已经发现了破解幻境的方法,只不过他一直瞒着他们没有说。 所以才假借分头行动的幌子,独自用正确的方法破解幻境。 二是尉迟穗确实如他们约定的那样,往这边赶,只不过他在半路遭遇了不测。 至于这种不测,有多种情况。 苏冉和谢时青一致觉得尉迟穗华大概也是掉进了幻境中的幻境中,并且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这周边没有尉迟穗华活动的痕迹了。 苏冉和谢时青对视了一眼,看懂了对方的心理想法。 而容歧在听到谢时青的这句话之后,下意识就说道:“那龟孙子自己找别的办法出去了?!” 苏冉:“……” 【好骂!】 谢时青:“……” 脑子不行,骂人可以。 “也不一定是出去了,你想想我们刚才的遭遇。”苏冉冲他眨了眨眼,语气有些轻松,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尉迟穗华倒霉,我就开心。】 “啊……”容歧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个鬼孙子也掉进了……嗯……幻境中的幻境了?” “差不多吧。”苏冉没把话说得太死,“我猜是这样的,但也没准他真的出去了。” 苏冉在心里更倾向于尉迟穗华是掉进了幻境中的幻境。 毕竟,如果尉迟穗华真的发现了什么可以出去的方法,那他早就自己出去了,何必跟他们折腾这么久。 而在此期间,尉迟穗华也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在不知不觉中甩开他们,没必要再整个什么分头行动。 这不是纯粹没事找事嘛。 综上所述,苏冉更倾向于……尉迟穗华倒霉,也跟他们三个炮灰一样,掉进了幻境中的幻境。 84.第84章 第84章 【芜湖——】 【堂堂男主!】 【竟然落得一个和我们这三个炮灰一样的遭遇。】 【而且是尉迟穗华还不如我们,他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苏冉一想到这件事,就忍不住高兴,甚至希望尉迟穗华最好永远待在那个幻境中的幻境里。 尉迟穗华能死在这最好。 不过显然,苏冉的期望要落空,她也就是在心里想一下,自己爽爽。 【虽然很想尉迟穗华出不来,但按照主角定律,他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出来的。】 【哎——】 【天杀的尉迟穗华!!!】 但凡这个人不是男主,以尉迟穗华这种品行以及结仇速度,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现在还能好好地活蹦乱跳,无非是仗着他的主角光环罢了。 苏冉有些唾弃,在心里又把尉迟穗华骂了一顿。 【尉迟穗华,你真该死啊。】 【算了,我是一个有素质的好公民,不干骂人这种事。】 “那你说他什么时候能出来?”容歧的话在苏冉耳边响起。 苏冉摇了摇头,视线看向山林中的某处:“不知道,看他的命吧。” 话是这么说,苏冉却知道,恐怕要不了多久,尉迟穗华就会出来了。 【男主怎么可能一直被困在幻境里呢。】 几乎是苏冉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树林便传来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动。 三人同时朝那边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 视线往上移,便看到尉迟穗华的那张脸。 苏冉:“……!!!” 【我靠,尉迟穗华挂彩了?!】 【看他这个跌跌撞撞走路的模样,好像还伤的不轻?】 谢时青:“……!!!” 爽了。 容歧:“……!!!” 谁来替天行道了? 赶紧收了尉迟穗华这个孽畜。 尉迟穗华看见他们三人时,意外程度显然比他们还要深。 他愣怔了片刻之后,才缓步走上前来,只是仍始终隔着四五步的距离,仿佛是在提防着什么。 苏冉看他这个举动,就猜测到,恐怕尉迟穗华在那个小幻境里的遭遇不会好。 【瞧瞧,把人家心理阴影都折腾出来了。】 【这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赶紧说出来,让我们高兴高兴。】 苏冉心里一片幸灾乐祸,简直想搬过来一张椅子,再抓来一把瓜子,边嗑瓜子边听尉迟穗华讲他的遭遇。 只是很显然,这种事她只能在心里想想了。 为了自己家能晚一点被灭口,也为了自己能成功从这幻境出去,苏冉从善如流地上前一步,面上挂着乖顺的笑容,语气担忧道:“尉迟哥哥,你怎么了?” 容歧:“……???” 你他妈变脸这么快的吗?! 尉迟穗华知道你刚才还在骂他不。 容歧看得叹为观止,他转头去看谢时青,企图从另一位同伴的脸上寻到和他一样的惊讶表情。 然而谢时青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神色冷淡的模样。 容歧扫兴地收回眼。 尉迟穗华听到苏冉的这声询问,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些许,面色也柔和下来了一点,他温声道:“刚才不小心又误入了一个幻境。” 苏冉:“……!!!” 【果然!】 【我就说这块地方没有尉迟穗华活动的踪迹,他肯定是也掉进幻境中了。】 【看他这样子,恐怕刚才的遭遇不会好到哪去。】 怕苏冉担心自己,尉迟穗华又接着解释道:“冉妹妹,不用担心,我没什么事,只是摔了一跤。” 到底是不是真的摔了一跤,就只有尉迟穗华自己知道了。 容歧在尉迟穗华看不到的角度,悄悄做出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其实他压根不用避着尉迟穗华,因为尉迟穗华现在的心思都在苏冉身上呢,两个人正含情脉脉的对视着。 容歧:“……” 又想吐了。 看见尉迟穗华这张死人脸,他就直犯恶心。 容歧再次偏过头去看谢时青——这个同一阵线的战友,发现对方的表情这次也不太好看。 容歧:“……!!!” 尉迟穗华果然让人憎恶,连谢时青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都看他不爽。 苏冉听到尉迟穗华的话,眨了眨眼,视线往下看去,落在他的膝盖上:“好端端的,怎么会摔跤呀?” 【我今天非得问出来到底是个什么事儿。】 【我!要!狠!狠!嘲!笑!尉!迟!穗!华!】 【——在心里。】 苏冉又默默地补充。 当面嘲笑尉迟穗华,这种拉仇恨值的事,她怎么会想不开去干呢?她又不是容歧那种没脑子的。 容歧好端端的,忽然打了个喷嚏,不解地皱起眉。 谁又在背地里偷偷骂我。 尉迟穗华本来想直接揭过这个话题,可苏冉那双充满好奇和担忧的眼眸就这样直直望向他。 这让尉迟穗华到了口中的拒绝,又再次咽了下去。 “和你们分开之后,我便往这边赶,可谁知却好似陷入了一个怪圈,不管怎么走,都还是原来的地方。”尉迟穗华说道。 苏冉:“……!!!” 【这不是和我们一样吗?】 【那也没什么危险的啊,只不过是困在里面,尉迟穗华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难道……他还遭遇了些什么别的?】 “竟然是这样。”苏冉惊呼一声,“我们刚才也遇到了这种情况。” 【但是我们可没有受伤哦~没用的男主。】 【我倒要看看你能再编出来些什么东西。】 尉迟穗华没想到苏冉他们也经历了这种事,可抬眼扫过这三人,他们身上的衣着都还好好的,甚至都没怎么凌乱。 显然没遇到他刚才遭遇的那些事。 这让尉迟穗华的心里有些不平衡,不免开始怨恨起容歧和谢时青来。 都怪这两个人,如果不是容歧和谢时青,那就是他和苏冉同行。 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就不会遭遇刚才的那些事。 尉迟穗华在心里又给容歧和谢时青记上了一笔。“你们那个幻境是什么样子的?”尉迟穗华问道。 “就是怎么都走不出那个怪圈,我们走了好久,结果还是在原地打转。”苏冉嗓音很轻,又继续补充道:“不过好在没遇到什么危险的事,只不过是多走了几步路。” 她越说,尉迟穗华心里就越不平衡。 好处倒是让这些人占了。 “那你呢?”苏冉又把话问回尉迟穗华,“尉迟哥哥,你那个幻境是什么样的?” 尉迟穗华身上这伤,就差直说他刚才遇到的幻境和苏冉他们遇到的不一样了。 尉迟穗华脸色不太好看,沉着声说道:“还遇到了一些脏东西。” 苏冉:“……!!!” 【这就是男主的气运吗?总是比别人多经历一些。】 苏冉又想背那篇文言文了。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这是不是你之前和我说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容歧突然插进来,看着苏冉说道。 容歧的表情一看就是不怀好意,明里暗里指着尉迟穗华也和他口中的脏东西一样。 你自己不就是个脏东西吗,还好意思说别人。 容歧简直想给尉迟穗华翻个白眼。 尉迟穗华被容歧激怒,神色瞬间冷了下去:“我劝你开口之前,先在脑子里想一下这句话能不能说,否则总有一天你要为你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这算是直接威胁了。 容歧选择装傻:“不好意思,我说过的话我自己都不能一一记得,还劳烦你帮我记下来了。” 苏冉:“……” 【哇哦。】 【果然,对待尉迟穗华这种不要脸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比他更不要脸。】 【容歧就很好地做到这点了。】 【他不仅不要脸,还会装傻。】 尉迟穗华果然被容歧的话噎了一下。 尉迟穗华从前何人交锋,都是你来我往,大家好歹都维持着表面上的体面人,哪像容歧? 如此粗鄙不堪。 “什么东西?”这样话题越跑越偏,苏冉又适时地把话题拽回来。 而苏冉的这句话,听在尉迟穗华眼里,无非就是特地给尉迟穗华找台阶下。 他感激地看了苏冉一眼,眼里满是赞许。 苏冉:“……???” 【什么玩意儿?】 【我又干嘛了,突然用这种眼神看我。】 【这眼神怪让人慎得慌的。】 “是那群村民。”尉迟穗华说道。 这句话可比刚才的话更让苏冉觉得惊悚。 【又是村民?!】 【他们这是还能循环复活吗?还是什么机制?】 【我都快ptsd了。】 容歧对那群村民死后散发的臭味深恶痛绝,比起对于再次遇到村民的恐惧,容歧更不想沾染上的味道。 “那他们没跟你出来吧?”容歧急不可耐地问道。 说完,他还朝尉迟穗华来时的方向看了几眼,仿佛是在确定那群村民有没有跟上来似的。 可千万不要跟上来,一群村民已经够呛了,他可经受不住第二群了。 容歧心累。 尉迟穗华看见容歧的举动。唇角一勾,冷笑了声,看回苏冉时,目光又换成了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尉迟穗华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我从那个幻境里出来时,便将他们甩开了。”尉迟穗华说。 容歧又插进来:“什么叫你把他们甩开?应该是他们被困在那个幻境里出不来吧?” 尉迟穗华这脑残,以为谁都跟苏冉一样好骗呢。 “你没有经历过,你怎知不是我把那群村民甩开?”尉迟穗华反唇相讥。 容歧冷笑一声,丝毫不落下风:“你以为就你知道幻境吗?” “你猜猜,要是我们等会从这个幻境出去,里面的东西能不能被带出去。”容歧都不想再和这人废话一句。 尉迟穗华是不是脑子不好,他们不久之前不是才刚和苏冉解释过这个知识吗? 算了,尉迟穗华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正常,他不和他计较。 容歧心里想着什么,嘴里就直接说什么:“行了,你别再辩解了,我知道你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赶紧闭嘴吧。” 苏冉:“……” 【好生猛。】 【容歧这张嘴真是骂遍天下无敌手。】 【没开玩笑,我怀疑原著后期没有容歧的剧情,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因为容歧这张嘴前期得罪过尉迟穗华,而尉迟穗华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悄悄把他干掉了。】 就容歧这得饶人处不饶人的嘴,以及尉迟穗华这个度量堪比针眼的小人,这两人怎么可能和平相处? 他俩能好端端相处超过一分钟,苏冉都得称这两人一句有本事。 “那些村民都和外面的这些一样吗?”苏冉再次出现,将话题拉回来。 这套流程,苏冉如今已经相当熟练。 先是她问,再是尉迟穗华解释,然后容歧蹦出来刺尉迟穗华几句,接着再由苏冉把话题拽回来。 反正尉迟穗华是一定得挨几句骂。 而苏冉和容歧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仇恨值全由容歧拉了,苏冉则在这边刷尉迟穗华的好感。 两人配合得相当默契。 次数多了,尉迟穗华便察觉出不对劲来。 不过他没怀疑到苏冉身上,毕竟苏冉在他眼里是这样一个天真无邪的形象。 尉迟穗华将目光投向容歧,毫不客气道:“你这般针对我做甚?谁指使你的?” 不等容歧回答,他就先猜测道:“是不是谢时青?” 苏冉:“……???” 【好家伙,谢时青才是真正的背锅侠啊。】 【容歧骂你还需要理由吗?你都把人家的“妹妹”逼成那样了。】 【他现在就算拿把刀捅死你都不为过,竟然还谁指使你?尉迟穗华也真挺搞笑的。】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能意识到自己在旁人眼里有多可恨啊。】 谢时青:“……???” 关我什么事? 看你不爽,我直接揍就是了,还犯得着找人去骂你。 你也真看得起自己。 容歧:“……???” 骂你还需要理由? 85.第85章 第85章 三个人,一个比一个不明所以。 容歧心道:我骂你,那是你的福气,赶紧出来跪着受着吧。 “我看你是脑子有问题。”容歧匪夷所思的看了眼尉迟穗华,眼神里的嫌弃之意丝毫不加掩饰,“看谁都觉得对方要害你,真把自己当个什么人物了。” 苏冉有些惊讶,双眼不自觉地睁大了些许。 【就是!!!】 【尉迟穗华这不就是被害妄想症吗!】 【成天幻想有人要害他,动不动就搁这儿虚空锁敌。】 尉迟穗华被容歧的这句话气得不轻,牙齿咬得咯咯响。 容歧这个贱人。 早晚有一天,他要让容歧这张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容歧丝毫不知道尉迟穗华心里对他的想法,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意就是了。 反正之前已经骂了那么多次,再多这一次,也不嫌多。 容歧现在属于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 苏冉看得啧啧称奇。 【容歧心态还挺好的。】 “我看你不爽就看你不爽,什么叫还得有个人来指使我?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容歧还在骂,“也不想想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事,你现在就是个过街老鼠。” “我看一眼你都嫌晦气,偏偏你还没有自己是个老鼠的自觉,成天在这惹人嫌。”容歧说着,还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苏冉目瞪口呆:“……” 【容歧是不是疯了。】 【容歧杀疯了!!!】 谢时青:“……” 骂得都挺对。 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被气得额角的青筋突突跳了两下,竟一时有些哑口无言。 眼看着尉迟穗华的忍耐将要到极限,苏冉连忙开口道:“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苏冉看起来是制止,可话中却一点责怪的意味都没有,甚至眼神中还流露出些许的赞许。 只不过尉迟穗华没感觉出来,他依旧觉得苏冉是在帮他说话,看苏冉更加顺眼起来,觉得她乖顺体贴。 容歧也知道见好就收,尤其是在知道尉迟穗华是这个世界的男主之后。 这叫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再悄悄绕到他的背后,捅死他。 “既然现在我们又都聚在一起了,还是先想想怎么从这个幻境中出去吧。”苏冉说道。 尉迟穗华顺着这个台阶就下来:“冉妹妹说得是。” 容歧阴阳怪气地冷哼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你们在那边有没有发现什么?”尉迟穗华问道。 苏冉摇了摇头:“我们原本是在下山的,结果走到一半的时候……” 苏冉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就发现不管怎么走,都是在原地打转,这才意识到,应该是又进入一个幻境中了。” “在幻境中折腾了些时间,好不容易出来,我们怕下山又遇到什么幻境,便想着先过来和你汇合。”苏冉解释着。 其实他们在幻境中也还好,无非就是浪费了些时间。 真要说的话,就是在那个幻境里坐着,听了会儿故事,甚至还演了一场戏。 总的来说是相当悠闲的。 尉迟穗华的神色变得有些怪异,他看着苏冉,像是不敢相信一样又问了一遍:“你们在幻境中真的没遇到什么东西吗?” 这么一帆风顺? 这让尉迟穗华刚才的经历像个小丑一样,他的心里开始极度不平衡。 “没有啊。”苏冉坦诚地摇头,“发现那是个幻境之后,我们就没再浪费时间了,干脆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歇着。” 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更不平衡了。 你们刚才这么悠闲?真是什么好处都让你们给占了。 “哦,对了。”苏冉存心要气尉迟穗华,又补充道:“当时实在太无聊了,我们还演了场戏。” 尉迟穗华:“……???” 你们他妈的还有心思演戏? 容歧:“……???” 你怎么什么都和尉迟穗华说? 等会儿是不是还要在他面前再演一遍? 谢时青:“……” 其实不用每件事都说的。 谢时青忽然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抬头朝苏冉看去,只觉得苏冉的眼睛过分得发亮。 谢时青:“……” 完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苏冉说道:“听一百遍都不如自己亲眼看一遍,要不我们再给你演一遍吧。” 谢时青:“……” 呵。 容歧:“……” 还真要演啊。 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想拒绝,但他又被苏冉那副样子勾起了好奇心,于是说道:“什么戏?” “呃……”苏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挠了挠脸,“就是一出很精彩的年度大戏。” 谢时青:“……” 呵呵。 容歧:“……” 狗屁。 容歧觉得现在自己听见演戏这两个字就开始浑身刺挠。 尉迟穗华:“……?” 这么精彩……? 尉迟穗华起了一点兴致,便对苏冉说道:“是你演的吗?” “对呀。”苏冉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发自肺腑的笑容,“还有谢时青和容歧,我们一起演的。” 【这场戏我一个人可演不来。】 【少说也得两个人,不过我觉得三个人效果更好,尤其是说旁白的是容歧这个曾经的当事人。】 让容歧来念旁白,也算是苏冉的恶趣味了。 谢时青:“……” 要不你当我没演过吧。 容歧:“……” 就非得带上我吗?演戏不是你和谢时青两个人的事吗?我只不过是念了一段旁白。 尉迟穗华余光瞥见容歧和谢时青的表情,对这场戏有了更多的兴趣。 当即便扬起下巴:“那辛苦冉妹妹也给我演一遍了。” 苏冉:“……!!!” 【来了!来了!】 【终于等他说出这句话了!!!】 【这场戏我真的百演不厌。】 【芜湖——】 【好开心啊,一晚上演了两场戏。】 容歧:“……”尉迟穗华,你个死人真会说。 赶紧闭上你那张嘴吧,还他妈给你演一遍,真把自己当成葱了。 谢时青:“……” 这场戏就非演不可吗? 相比于苏冉的期待以及兴高采烈,容歧和谢时青的脸色就显得灰败许多。 也没问那两个人的意见如何,苏冉对着尉迟穗华这个唯一的观众说道:“我先给你讲一下大致背景吧。” 谢时青:“……” 容歧:“……” 所以,你就真的不管我们的死活了吗。 尉迟穗华对于苏冉忽视容歧和谢时青的行为感到相当高兴,他没在意苏冉过分亢奋的神情,应了声:“那就辛苦冉妹妹了。” “没事没事,不辛苦的。” 容歧:“……” 确实不辛苦,我看你还挺高兴的。 谢时青:“……” 他突然觉得在幻境里也挺好的,前提是没有尉迟穗华在场。 “这个背景很简单,就是发生在楼。”苏冉说。 楼这个地点让尉迟穗华瞬间就想起了娘这个人物。 只不过也只是在脑海中浮现的一瞬,下一刻,便被尉迟穗华抛之脑后,他的眼中现在只有苏冉。 “故事的主人翁是一个楼女子,以及一个隐瞒身份的仆从。” “这个仆从的具体身份不重要,我们今天就是演场戏。” “感觉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要不我们直接开演吧。”苏冉略微回想了一番,觉得没什么要特地交代的,只想着赶紧把这场戏给演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谢时青:“……” 要不然你还是把这个背景详细讲一下吧,我觉得还是挺有必要的。 容歧:“……” 谁说的,百闻不如一见? 你给尉迟穗华讲两百遍也行啊,能别让我再念旁白了吗? “来吧。”苏冉转过身,看着容歧和谢时青,朝他们勾了勾手指。 “各位演员请就位。”苏冉说。 谢时青:“……” 容歧:“……” 谢时青、容歧、苏冉三人对视了半天,最终还是前两人败下阵来。 “行吧。”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还是我念旁白吗?”容歧不死心地问道。 要不然让谢时青来念旁白呢。 容歧觉得比起演戏,还是念旁白更让人觉得羞耻。 不过苏冉没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直接说道:“对呀,那不然呢。” 容歧:“……” 行吧。 我这受尽压迫的一生。 于是,容歧又往旁边退去,准备开始念旁白。 容歧清了一下嗓子,面无表情地开口道:“牧正平推开门,进入娘的房间,里头的女人穿着红色的半透明纱裙,身姿曼妙,视线往下移,在那微凸的小腹上定住。” 这段话经过刚才的那一场戏,已经深深的刻入了容歧的脑海里,让他想忘记都难。 只怕是午夜梦回,也逃不出这个噩梦。 尉迟穗华:“……???” 你们演戏这么生猛的吗?! 这都是些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容歧竟然也念的出来?! 尉迟穗华不可避免地开始恼怒起容歧来,觉得他带坏了苏冉。 如果容歧知道了尉迟穗华的内心想法,简直想大喊一声,冤枉啊! 也不看看到底是谁带坏谁! 这戏分明是苏冉硬要演的。 可惜容歧不知道尉迟穗华的想法,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关注些旁的什么事。 本来以为那一场戏已经是最后一场了,没想到苏冉竟然还要再演一遍。 容歧甚至开始想,不会等他们从这幻境中出去的时候,苏冉还要当着他三哥的面再演一遍吧。 等到时候她爹娘回来,又要演一遍。 说不定见到了她大哥他们,还要再演一遍。 容歧:“……” 天杀的,不会每次都要我来念这个旁白吧? 容歧光是这么想一下,就受不了了。 没事,问题不大,到时候就说我生病了,嗓子说不了话。 容歧在心里悄悄给自己想好了退路。 随着容歧的这一声旁白,苏冉也将视线定格在谢时青身上。 她眯着眼,将谢时青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以一种审视器物的眼光,最后又露出来一个色眯眯的笑容,随后压低声音说道:“娘,我必不负你!” 尉迟穗华:“……???” 等会儿,什么娘?! 尉迟穗华大受震惊,他开始思索同名的可能性。 苏冉说出这句话之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完蛋了,光顾着演戏,把这茬给忘了。】 苏冉眨了眨眼,正在想要不要继续演下去,就见尉迟穗华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冉果断地停下来,偏过头去问道:“尉迟哥哥,怎么了?” 尉迟穗华神色复杂,他的眉心微敛,在苏冉的目光下缓缓开口,似乎是纠结了许久:“故事的主人翁也叫娘?” “对呀。”苏冉也说不准自己是种什么心态,她选择再次拱火,“这个故事是根据现实改编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反正容歧和尉迟穗华已经闹成这样了,再闹一点也没关系吧?】 【而且这种事,尉迟穗华难道还好意思在我面前闹吗?那也太丢人了。】 “现实改编?!”尉迟穗华果然变得激动起来。 容歧:“……” 祖宗,你在这拱火吗? 谢时青:“……” 烧吧,这火烧得越大越好。 最好能让苏冉忘记还要继续演戏这件事。 “是呀。”苏冉直接承认,“不过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别太当真。” “……你能把这件事再详细的和我说一遍吗?”尉迟穗华沉默了片刻后,问道。 这也不怪尉迟穗华不依不饶,而是这件事关乎了他是否被戴了……绿帽子。 尉迟穗华得搞清楚这其中的人物、原委,以及时间线。 “故事的地点发生在一个楼,好像是叫什么艳群楼吧?”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尉迟穗华的心凉了半截。 完蛋了,地点对上了。 苏冉看了一眼尉迟穗华明显不太好的脸色,选择继续说道:“主人翁有一个叫娘,还有一个……我不太清楚,因为他用的是假名。” 尉迟穗华本就凉的心,再次凉了半截。 完蛋了,人名也对上了。 接连两个关键词都对上了,这让尉迟穗华如何能忍住不联想? 86.第86章 第86章 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个喜欢联想的人。 一时之间,尉迟穗华的脑子里闪过了各种猜测。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他有可能被人戴了绿帽子。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尉迟穗华的心里就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不断啃噬他的心脏,令他焦躁难堪。 但更多的是对娘的不屑以及厌恶,觉得这个人让他丢了面子。 尉迟穗华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他眉头微敛,垂眸看着苏冉,说道:“这是何时的故事?” “一个月之前……?”苏冉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闻言,尉迟穗华的呼吸都停了下来,他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一字一顿道:“一个月之前?” 尉迟穗华和娘的事大约发生在三个月之前,而苏冉的这个故事竟然是一个月之前。 这不就摆明了吗?他尉迟穗华被人戴了绿帽子,而且他妈的那个人还怀着他的孩子!!! 尉迟穗华被气得不轻,一时之间甚至有些头晕目眩,脚下一个趔趄,险些站不稳。 “冉妹妹。”尉迟穗华深吸了两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平静,才不至于让他在苏冉面前失了分寸,“这个故事是在何地发生的?” 苏冉报了一个地址,正是尉迟穗华当初遇到娘的那个地方。 听到这话,尉迟穗华简直两眼一黑。 “那你……你是听谁讲这件事的?”尉迟穗华的嗓音变得有些艰涩,但还是把这句话问出来了。 “记不清了诶。”苏冉伸出食指,抵在下颌,做出一个思考的动作,“当时一群人围在一起讲故事,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我也不清楚这个到底是谁说出来的。” 一群人…… 围在一起…… 你说一句…… 我说一句…… 苏冉每多说一个字,尉迟穗华的心就再凉一截。 按苏冉这个说法,这件事恐怕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 尉迟穗华生怕自己的名声因为娘而扫地。 这可是怀孕出轨!!! 尉迟穗华自认受不了这种侮辱,简直想拔刀去将那娘砍了,这时才想起来,娘已经不在了。 尉迟穗华将事件投向容歧,双眼泛着凛冽的寒意。 容歧:“……” 这他妈的,话题怎么又到我身上了? 尉迟穗华你自己干那么多亏心事,现在竟然好意思用这种眼神来看我?! 容歧在心里又将尉迟穗华,连带着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怎么?”容歧看着尉迟穗华,语气不善。 “你不是说娘因我而死吗?”尉迟穗华语气同样不善,甚至比容歧多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对啊。”容歧应了下来,面部表情滴水不漏,“你将她抛弃,她便在那艳群楼中等你归来。” “你以为那艳群楼是什么好地方吗?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罢了,我妹妹被人强迫之后,便含恨而去了。”容歧说着。 反正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尉迟穗华的错。 苏冉:“……” 【这口才真挺好的。】 尉迟穗华也不知道信没信他的话,又问道:“那这故事又是如何而来?” 容歧看了尉迟穗华一样,表情不耐:“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都说了,她是被人强迫的,我怎么知道这个故事是怎么来的?我难道还每天给你守着那些说故事的人吗?” 容歧语气不耐烦,语速也相当快,跟雨珠似的落在人脸上。 苏冉:“……” 【太牛逼了,容歧不去打辩论,真是被埋没了。】 尉迟穗华眉头越皱越深,还想再问什么,苏冉却抢先一步开口道:“哎——别吵了,那这戏还演不演了?” 谢时青:“……” 你还惦记着你那个戏呢。 容歧:“……” 这个戏就非演不可吗,你也不怕把尉迟穗华气死。 尉迟穗华:“……” 演戏演戏!老子都快成戏子了! 苏冉的视线在这三个人脸上扫过,见他们都不吭声,说道:“那我们继续……?” 谢时青:“……” 容歧:“……” 尉迟穗华:“……” 行吧,继续就继续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演出什么来。 苏冉清了一下嗓子,朝容歧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继续念旁白。 容歧:“……” 容歧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最终开口道:“娘双眼含泪。” 说完,容歧僵硬地扭动了脖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谢时青,仿佛一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人。 谢时青:“……” 谢时青似乎是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薄唇轻启:“这该如何像夫人交代?”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谢时青主动将“王妃”换成了“夫人”。 苏冉自然察觉到了谢时青台词的改变,朝他感激地看去了一眼。 虽然这件事儿苏冉本人不在意,但谢时青这也是好心,苏冉可不是什么不领情的人,自然要谢谢人家。 容歧也听出来谢时青台词的改变。 容歧:“……???”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换台词能不能大家一起换?这么厚此鄙薄是什么意思?! 容歧很生气,也很伤心,他觉得自己这是又一次被这两人给孤立的。 但接下来又是他的旁白,容歧瞪了苏冉一眼,然后才继续说道:“牧正平伸手摸向女子上半身的凸起,揉了一把。” 说完之后,容歧才陡然察觉到不对劲。 等等—— 完蛋了,他没改台词!!! 谢时青偷偷改台词,无非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把苏冉从这件事中摘出去。 而他刚才竟然直接说出了牧正平的名字!!! 这和直接把苏王府和牧家捅出来有什么区别?! 容歧惊了一下,下意识抬头去看谢时青和苏冉。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谢时青的眼神仿佛能将他杀死,苏冉倒还好,看起来不怎么在意。 容歧看见苏冉的反应,悄悄松了口气。 这下完蛋了,他在苏冉那里的印象肯定又要再下一截了,而谢时青这个阴险小人,果然狡诈! 好在尉迟穗华暂时没听出什么不对劲来。 也是,尉迟穗华未必对牧家底下的那些小人物有印象,他就算想查这件事,也得先从幻境里出去再说。 于是,容歧再次放下了心。 紧接着,下一秒,他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因为他看见苏冉的魔爪又伸向了谢时青。 容歧:“……!!!” 这个动作你是非演不可吗?! 光是台词已经不能满足你了,是吧,还得加上动作。苏冉无视容歧的眼神,将手伸向谢时青的胸部,察觉到谢时青的眼神落在自己的手上,苏冉抬起头朝他对视了一眼,然后狡黠一笑。 谢时青:“……” 谢时青的胸再次被捏了一把。 容歧:“……” 尉迟穗华:“……???” 这是在干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这群人到底在干什么?! 容歧和谢时青到底在带着他那纯洁、无辜、善良、不谙世事的冉妹妹做些什么?! 尉迟穗华几乎要抬脚上前打断他们的演戏,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听见苏冉沉着声说道:“我与那悍妇不过是家族联姻,私下并无感情,待你进门,我便休了她!” 苏冉说得义愤填膺,仿佛真要修了某位悍妇,然后再迎娶谢时青过门一样。 谢时青:“……” 哎—— 容歧:“……” 谢时青那副惺惺作态的姿态,给谁看?! 尉迟穗华:“……” 这到底都是些什么?! 容歧的旁白紧随其后:“娘听到他的话,眼尾红艳,如受惊的小兔般娇弱,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人只想蹂躏,她道。” 好了,接下来又到了谢时青冷脸装可怜的情节了。 尉迟穗华:“……” 虽然这幅场景在尉迟穗华看来相当的污言秽语,然而却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不就是…… 这不就是当初他和娘的相处吗?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尉迟穗华最后的疑虑也顺利打消,那些侥幸心态也全然消失。 看来真是娘。 只是不知道这故事是如何流传出去的。 这种闺房私事竟然会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尉迟穗华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是……容歧口中的牧正平泄露出去的? 尉迟穗华心里想着事,便稍微有些走神。 苏冉可不管尉迟穗华这个唯一的观众,她再演一遍,无非是她演爽了,没过瘾,还想再来一次。 苏冉用眼神催促谢时青,等待他接下来的台词。 谢时青:“……” 谢时青在心里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开口:“平郎!切莫因为我让你和姐姐之间生了嫌隙!你这样……我,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答应的!” 尉迟穗华:“……???” 等会儿—— 这孩子不是他的吗?! 尉迟穗华当即叫停了演戏进度,询问容歧:“娘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苏冉:“……” 【呃……小麦的?】 【馒头是用小麦做的吧?】 容歧:“……” 容歧在短暂的无语之后,迅速回答道:“你的啊。” “我的?”尉迟穗华不信,“那为何这里说是平郎的?” 容歧冷笑一声:“你还好意思问,如果不是你抛妻弃子,我妹妹至于这么委屈地给肚子里的孩子另找一个父亲吗?” “你抛下她之后,她一个尚未嫁人的姑娘,难道要说自己平白无故怀了一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野种?!” 容歧语气比起尉迟穗华更加激烈。 苏冉:“……” 【容歧气势不减当年啊。】 【什么玩意儿到他嘴里都全听他来说,黑的也能变成白的。】 尉迟穗华仍旧有些狐疑。 可如果算一下时间,娘的孩子又确实是他的。 尉迟穗华那段时间几乎天天和娘腻歪在一起,除此之外就是去办正事。 就算是这样,他也会派人守在自己的寝室,也就是娘那边,他确信娘没和什么别的人接触。 容歧说完了一大段之后,在场一片沉默。 苏冉看了看容歧,又看了看尉迟穗华,最后开口道:“那我们……还继续吗?” 容歧:“……” 你就这么惦记着你那破戏?! 尉迟穗华:“……” 继续啊,怎么不继续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演出什么东西来! “继续吧。”尉迟穗华说了一句。 苏冉点了点头,酝酿了一下语气:“娘你莫怕!” 她这一声说得中气十足。 谢时青:“……”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胸口碎大石了。 容歧:“……” 为什么原著中要把这一段描写的这么详细?! 这难道是什么必要的剧情吗? 尉迟穗华:“……” 他现在已经不想再听见娘这两个字了,尤其是从苏冉的口中。 容歧旁白再次上线:“牧正平铁了心要美人面前装英雄。” 其实这一句话,容歧都不想说。但奈何苏冉就是不直接说下一句台词,非得等着他念着旁白。 苏冉继续道:“那毒妇不足为惧,只要我一个眼神,她便抖如糠筛!” 容歧:“娘脸上浮现红晕,娇羞一笑。” 平心而论,这场戏最不走心的就是谢时青,因为他脸上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什么多余的表情,更别说什么娇羞一笑了。 连尉迟穗华这个场外观众都贡献出了一点情绪价值,而谢时青呢,从始至终都冷冷淡淡。 不过没关系,苏冉对此毫不介意,因为谢时青能陪她演,她就很满意了。 这还有什么挑三拣四的,赶紧演吧! 谢时青面无表情道:“那相公,可愿为我赎身?” 【愿意啊!】 【像你这般的小美人,自然是要当我的妻子的。】 不得不说,谢时青长了一张完全长在苏冉审美上的脸。 每次苏冉看到他的脸,心跳都忍不住漏一拍,尤其是像现在这么近距离的观看。 容歧:“牧正平听到这话,自是嘿嘿一笑,拍胸脯道。” 容歧简直不忍再看,几乎想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尉迟穗华:“……” 都是些什么狗屁东西。 容歧和谢时青简直胡闹。 87.第87章 第87章 尉迟穗华现在对容歧和谢时青本就差的印象更加差了许多,认为他们把苏冉也带坏了。 他几乎要忍不住上去拦住这场闹剧。 而苏冉似乎也察觉到尉迟穗华的不耐,连忙开口说道:“为夫这次过来便是特地来赎你的!” 【赶紧让我把最后一句台词念完。】 【天大地大,演戏最大。】 谢时青:“……” 容歧:“……” 尉迟穗华:“……” 苏冉只当看不见尉迟穗华的横眉冷对,冲着谢时青挤眉弄眼道:“我的小娇妻。” 谢时青:“……” 哎——! 容歧:“……” 谢时青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 尉迟穗华:“……” 这种话,苏冉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是怎么说的出口的?! 尉迟穗华把所有的罪过都怪在了容歧和谢时青身上。 都怪这两个人,这两个人简直该死!!! “演完了?”尉迟穗华连温文尔雅的面具都懒得再带,语气不善。 也不知道是被这场戏背后的故事气到了,还是被演这场戏的三个演员给气到了。 苏冉对此毫不在意,反正能气到尉迟穗华就行。 【最好气死这个傻逼!】 “演完啦。”苏冉心里骂着尉迟穗华,面上却扬起乖顺的笑容。 苏冉对着尉迟穗华眨了眨眼,似乎在问他这场戏怎么样。 尉迟穗华:“……” 狗屎! 这场戏就是坨狗屎!!! 但苏冉都这么看着他了,尉迟穗华能这样时候吗?显然是不能的。 除非尉迟穗华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直接说这场戏是坨狗屎。 尉迟穗华磨了磨后槽牙,只觉得自己快被气得七窍生烟,最终咬牙切齿道:“冉妹妹演技精湛,仿佛让人看到了当初的景象。” 苏冉:“……!!!” 【有眼光……!!!】 谢时青:“……” 劝你先去治治眼睛再说。 容歧:“……” 我看你他妈不是眼睛被驴踢了,是脑子被驴踢了。 “都是大家配合得好。”苏冉腼腆一笑,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谢时青:“……” 装,继续装。 容歧:“……” 我看你是还在戏里没出来呢。 尉迟穗华:“……” 容歧和谢时青算什么东西?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尉迟穗华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不知道诶。”苏冉摇了摇头,拒绝动脑,“你问问谢时青他们。” 【男主和大佬都在这儿了,问我干什么?】 【我只是一个……早早下线的小炮灰!】 【动脑思考不是我们这些小炮灰该干的事。】 眼看着尉迟穗华的目光就要看过来,容歧连忙跟苏冉站到同一阵线:“我也不知道,你们问谢时青吧。” 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又怪我,我才不提意见。 容歧打定主意要和苏冉一样当只沉默寡言的乌龟。 苏冉:“……?” 【容歧学我干什么?】 谢时青:“……???” 都提我干什么,难道我就应该知道吗。 苏冉和容歧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谢时青垂着眼,声音毫无波澜:“我也不知道,看你们吧。” 苏冉:“……” 容歧:“……” 尉迟穗华:“……” 这群人都是神经病吧?! “我难道就知道了吗?!”尉迟穗华忍无可忍。 这个问题分明就是他最先问出来的,现在兜了一圈,竟然又问到了他身上。 尉迟穗华从来都没有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个讨厌决策的人。 曾经的尉迟穗华,对于当队伍领头人这件事那是信手拈来,然而和谢时青这伙人呆在一起…… 尉迟穗华沉默了。 他不觉得做出抉择的人会有什么好下场。 如果会有好下场的话,那这三个人为什么都闭口不谈? 尉迟穗华压根就没想到,这三个人纯粹就是懒。 苏冉他们的想法很简单。 男主都在这儿了,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男主。有尉迟穗华在,还是要他们三个炮灰动什么脑子? 跟在后面混吧! 苏冉当咸鱼当得相当理直气壮。 【我就要当咸鱼,怎么了?】 【谁让你是男主,身为男主,就该有男主的担当。】 面对尉迟穗华的怒火,苏冉脸色不变,目视前方,假装没听到。 谢时青和容歧就更不会有什么反应了,直接把尉迟穗华当空气。 尉迟穗华:“……” 呵! 尉迟穗华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两下,最终深吸一口气,憋了半天才开口道:“我们照着那张纸条上的信息做吗?” 哦…… 纸条上的信息啊…… 苏冉脑子迟钝了一下,一时之间想不出来那个信息上说的具体内容了,于是她转头问身边的谢时青:“那个纸条上写的什么来着?” “我和母亲。”谢时青说道。 苏冉“哦”了一声,就在尉迟穗华以为她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苏冉又沉默了下来。 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问。 事实上,苏冉确实是随口一问。 她就是单纯想不起来一件事,心里梗着慌。 尉迟穗华:“……” 如果你们什么都不说的话,那我是为什么要和你们同行?! 尉迟穗华现在看谢时青和容歧愈发不顺眼起来,恨不能把这两人给直接踢出去。 可苏冉看起来分明和这两人更加亲近。 尉迟穗华忍了又忍,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握成拳,觉得自己都快忍成千年王八万年鳖了。 “你要做的做呗。”容歧漫不经心道:“反正出了事是你一个人的,别连累我们就行。” 苏冉:“……”【人家还没干呢,容歧就开始甩锅了。】 【尉迟穗华真活该啊,做人做到这份上。】 谢时青:“……” 容歧哪天意外身亡了,一定是因为他这张嘴。 尉迟穗华:“……” 贱人!容歧这个说风凉话的贱人! “那你一人行动便是,别再跟着我们。”尉迟穗华语气森寒。 容歧嗤笑一声:“一人行动?你们?” 容歧拉长语调,重复了一遍尉迟穗华的话,神色讥讽:“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少来攀亲戚,别什么人都归到自己的阵营。” “自、作、多、情。”容歧一字一顿道。 “你——!”尉迟穗华简直想把容歧那张嘴给撕烂,如果不是有诸多顾虑,容歧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哎——”眼见着尉迟穗华濒临爆发,为了容歧的小命,苏冉又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别吵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出去,折腾了这么久,你们都不饿吗?”苏冉疑惑道。 【你们不饿我都快饿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是跑,又是爬树,体力消耗这么久,我早就饿了。】 经苏冉这么一说,刻意被忽视的饥饿感涌上来,容歧没再继续针对尉迟穗华,而是轻叹了口气,抬手抚摸上自己的肚子:“是哦,我好饿。” “饿到不能动脑思考了。”容歧补充道。 言下之意是你们等会儿有什么决策的事就别问我了,我已经饿到不会思考了。 苏冉:“……” 【你他妈的,真会啊。】 【这都能被你拿来当借口。】 谢时青:“……” 饿不死你。 尉迟穗华:“……” 算了,和傻子计较什么。 呵呵,你最好下一秒就饿死。 苏冉也挺想跟着附和一句,但深谙一个道理——仇恨值不能刷太满。 尉迟穗华现在仇家太多,不一定顾得上她,但如果仇恨值太满的话…… 苏冉毫不怀疑,尉迟穗华会先把她这个仇恨值满了的小喽啰杀死,以此泄恨。 【容歧还是太嫩了啊——】 【不像我,努力扮演着炮灰的角色,偶尔在主角的雷区蹦迪。】 【嗯……容歧这种不叫雷区蹦迪,而是直接在尉迟穗华头上乱拉。】 反正现在苏冉和容歧是摆明了他们要摆烂的态度。 尉迟穗华虽然无可奈何,但这种事也不能强迫,毕竟谁知道他们被逼急了,要说出什么馊主意。 尉迟穗华自顾自分析着:“既然我们分开行动都再次误入幻境,那便不要再分开了。” 苏冉捧场点头:“嗯!” 苏冉的积极性让尉迟穗华的心情好了点儿,他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苏冉,然后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在这边找找线索,如果找不到了,再去山下看看。” 苏冉继续捧场:“嗯!” 谢时青:“……” 尉迟穗华这傻逼真好忽悠。 容歧:“……” 没有苏冉的“嗯”你就不会说话了是不是? 虚伪的矫情男。 “我们如今掌握的线索是多条的。”尉迟穗华顿了一下,“破庙里的是完成庙女的心愿,井底的是打开那扇门,完成祭祀仪式,树林中的是我与母亲。” “我与母亲和完成庙女的心愿似乎是同一个。”尉迟穗华缓缓说道,仿佛是在思考。 苏冉再次当她的捧场王:“嗯!” 【这番话我们刚才不是就说过了吗,尉迟穗华再翻出来说一遍,有什么意思呢。】 【这就是不懂,但硬要装……?】 【真不愧是龙傲天啊,干什么都不能让自己丢了面子,就算不懂也要硬说。】 容歧和谢时青继续把尉迟穗华当空气。 还以为尉迟穗华能说个什么玩意儿来?结果还不是把刚才的话再翻出来说一遍。 尉迟穗华说完这些之后,沉默了。 因为他毫无头绪。 偏偏苏冉还在追问:“尉迟哥哥,你怎么不说了呀?” 尉迟穗华:“……” 容歧几乎要憋不住自己的表情,差点笑出声来。 “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苏冉继续问道,面上的表情是一派孺慕,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 这能怎么办呢?当然是硬说啊! 总不能和苏冉说,我也不知道吧?那岂不是面子全没了,他以后还怎么在苏冉面前混?! 尉迟穗华是打定主意要在苏冉面前刷好感的。 “试试完成祭祀仪式吧。”尉迟穗华想了片刻之后,说道。 苏冉:“嗯!” 【随便你说吧。】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我只摸鱼。】 【最好能直接破解幻境,让我们也跟着出去。】 尉迟穗华:“……”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嗯”了! 好歹也说些有建设性的话啊! 尉迟穗华第一次觉得只会依附于别人的女子,是如此没用的存在。 根本就帮不了他。 这还只是在幻境,哪怕出去之后,苏冉也是一样的没用,因为她没有灵根! 尉迟穗华忍不住嫌弃起苏冉来,可又实在心动于她背后的苏王府和牧家。 拉拢苏王府和牧家的方式有很多,可最简单且最牢固的,无非就是形成姻亲关系。 苏王府和牧家……可不只有苏冉一个女儿。 尉迟穗华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如果苏冉一直都这样无用的话,他是该考虑换一个对象了。 只是……苏冉虽然无用,但也确实容易掌握。 像苏冉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根本就没有能力反抗他,反而比苏王府的另一个女儿来得方便省事一些。 尉迟穗华陷入了踌躇之中。 苏冉不知道尉迟穗华心里的想法,如果知道了,她简直想朝这人脸上吐一口口水,让他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他自己是什么货色。 还让他挑来挑去?! 真他妈会做梦。 “冉妹妹……”尉迟穗华深吸一口气,“对于祭祀仪式,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这回总该有话说了吧? 毕竟当初拖延时间这事,可是苏冉来做的。 当时会说话,总不能现在不会说话了吧? 而苏冉的反应注定要让尉迟穗华失望了。 苏冉摇了摇头,乖巧道:“没什么想法,尉迟哥哥,你来做决定吧,我都听你的。” 虽然依旧是拒绝的回答,但苏冉这副乖顺的模样,在某些程度上又取悦了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从骨子里就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他享受别人臣服于自己,尤其是苏冉这样地位不凡的绝世美人。 尉迟穗华复杂的心情好了些许,语气还有些冷:“那再去那边看看吧,看看那群村民身上有没有什么线索。”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88.第88章 第88章 尉迟穗华话音未落,就看到苏冉和容歧步调整齐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尉迟穗华:“……???” 这又是在干什么?! 苏冉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凭借着怎样的意志力站在村民那边的,反正现在她是不想再过去了。 于是她想也不想就拒绝道:“尉迟哥哥,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尉迟穗华:“……???” 又要我一个人去?! 那我要你们三个人有什么用?! 容歧紧随其后:“我也不去。” 那么臭,我才不要去。 那种地方就适合尉迟穗华,他俩臭味相投。 谢时青虽然没说话,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尉迟穗华:“……” 散伙吧,要不。 尉迟穗华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一股难以描述的无力感袭来,环顾四周之后,更觉得孤寂。 【等啥呢,不知道我们现在时间很紧迫吗。】 【赶紧去找线索吧。】 【没准有些线索就得男主来找才能发现,像我们这种炮灰是触发不了那种机制的。】 苏冉相当有身为炮灰的自知之明。 眼见着尉迟穗华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靠近那群村民的尸体,容歧凑近苏冉说道:“你说他真能找到什么线索吗?” 苏冉想也不想就点头:“那必须的啊,不然他这个男主不是白当了吗?” 容歧还想再说些什么,又听苏冉继续道:“而且那把钥匙,不也就他一个人捡到了吗。” 【男主是有命运之神的眷顾的。】 容歧一想也是,他来操这个什么心,跟在后面混水摸鱼得了。 而那边的尉迟穗华,越往这边靠近,眉头就皱得越深,最终忍无可忍,抬手捂住口鼻。 然而下一瞬,尉迟穗华余光瞥静苏冉那群人悠闲的模样,心里再次升起一股躁郁之气。 他是他们的仆人吗?! 尉迟穗华觉得自己现在的遭遇简直就像是苏冉他们的仆人,什么脏活累活都是自己来干。 这一认知让尉迟穗华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那些村民的尸体在地上横得乱七八糟,鲜血直流,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腐臭味。 尉迟穗华额角青筋突突跳了两下,远处隐隐传来容歧的声音,只不过听不真切。 “你说他光站着看有什么用呢?”容歧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苏冉,“得上手啊!他眼睛难道还能把线索看出来?” 苏冉对此表示赞同,不过她还是说道:“可能他有火眼金睛吧。” 【男主嘛,有点金手指也不奇怪。】 “火眼金睛?”容歧隐约觉得这应该是个有故事的词,于是问道。 苏冉:“……” 【容歧好奇心怎么这么重。】 “就是一个故事的主角拥有的金手指,其中一个就是火眼金睛,可以看破妖魔鬼怪。”苏冉说道。 容歧惊讶:“这么厉害???” 苏冉看他这副震惊的模样,轻笑了一声:“可不止这些。” 容歧再次惊讶:“还有???” “昂。”苏冉的表情轻松了些许,仿佛是觉得容歧这个反应有意思似的,“人家本领可多呢。” “你给我讲讲呗。”容歧拽住苏冉的衣袖,轻轻扯了扯,跟撒娇似的。 苏冉:“……” 【哎——!】 【既然容歧这么求我,那我就给他讲一下吧。】 苏冉清了下嗓子,故作高深道:“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那你先说,我看他离找到线索还有段时间。”容歧瞥一眼不远处的尉迟穗华,然后催促道。 苏冉:“……” 【今晚这是在开故事大会吗?】 【我都讲好几个故事了。】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个石猴。”苏冉道。 【其实严格来说也不算主人公吧,这更像是个群像小说,但我就是觉得主人公是他。】 【全世界最厉害的齐天大圣!!!】 “石猴?”容歧若有所思,寻思是不是什么石头成精。 苏冉点了点头:“对,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容歧:ヽ()!!! “然后他发现了果山水帘洞,后来又漂洋跨海去拜师,拜在了菩提祖师门下,学得了七十二变,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 容歧:ヽ()!!! 恐怖如斯! “他学成归来之后,就回到了他的山上,当他的山大王。” “但他拜师学习的时间太长了,回来之后发现自己的手下有很多已经不在世了。” “哦,对了,他名字叫孙悟空,是他师父给他取的。” “孙悟空不想看见自己的猴子猴孙们在去世,于是就去地府,撕了生死簿,逆天改命。” 容歧:Σ(っ°Д°;)っ “这事闹得很大,然后被天庭上的人知道了,他们便派人过来攻打果山。” “可惜交战许久都不能降住那孙悟空,后来天庭便出了一个计谋,那便是招降,让孙悟空入天庭为官。” “给他封了个弼马温,也就是养马的,这个官职足以见得天庭上的人对于孙悟空的轻视,于是便有了后来的故事。” “后来呀,恰逢王母娘娘的蟠桃大会,孙悟空进了蟠桃林,将那些蟠桃都吃了个遍,这就是——著名的大闹天宫了。” “火眼金睛便是在那个时候练成的,孙悟空被抓入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炼了七七四十九天。” “最后谁也不能降服孙悟空,天庭便去西方请来了如来佛祖,如来佛祖将孙悟空镇压在五行山下。” “压了500年。” 容歧:〣(Δ)〣 “难得可贵的是,孙悟空被压了500年,出来之后,依旧一片赤子心。” “他善良,勇敢,聪明,尊重女性。” “哦,对了,齐天大圣便是在大闹天宫那个时间点出现的称号,他还有一个称号是美猴王。” 容歧:〣(Δ)〣好威风的称号。 “这时候,有一个从大唐而来,要去西方取经的和尚经过,他将孙悟空救出五指山。” “这个和尚觉得管不住孙悟空,便听从观音娘娘的建议,骗孙悟空带上了紧箍圈,如果孙悟空不听这个和尚——也就是唐僧的话,他就念紧箍咒,这会使孙悟空头痛欲裂。” 容歧:〣(Δ)〣 “这么恐怖?!”容歧震惊。 这不就相当于把软肋交给别人吗?! 苏冉没理他的这个小插曲,而是继续说道:“于是,孙悟空变成了唐僧的大徒弟,他还有二徒弟猪八戒,也就是猪悟能,还有三徒弟沙僧,也就是沙悟净。” “这个二徒弟猪八戒曾经是天庭的天蓬元帅,由于调戏嫦娥被贬下凡间。” 容歧:〣(Δ)〣 “孙悟空和唐僧两人遇到猪八戒是高老庄娶亲,然后孙悟空降服猪八戒。” “哦,对了,那个唐僧还有一匹马,叫白龙马,嗯……是龙宫太子。” 容歧:〣(Δ)〣 这个和尚的配置也太好了吧? 取什么经啊,竟然要这么多大佬来保驾护航。 “之后又在流沙河遇到沙和尚。” “孙悟空前面说了,他是石猴,所以他就是个猴子长相,猪八戒……嗯……和他的姓一样,他是个猪脸,唐僧和沙和尚看起来是最像普通人的。” “师徒四人这便就凑齐了,而唐僧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取回真经,回到东土大唐。” 容歧:〣(Δ)〣 要取这个经还真不容易啊。 “这个九九八十一难,有什么好玩的故事吗?”容歧问道。 苏冉:“这可就太多了,耳熟能详的有三打白骨精,女儿国,铁扇公主,真假美猴王……哎呀,太多了,我说不完。” “那你随便挑几个跟我讲讲。”容歧说这句话的时候,又朝尉迟穗华那边瞥了一眼,并在心里希望他动作能够慢点,因为他故事还没听够。 “补充一个觉得孙悟空心性赤诚的地方,当年他被压在五行山下,有一个小童给他吃了一口桃,孙悟空出来之后,那当年的小童已经长成了耄耋之年的老人。” “他们家深受附近流寇侵害,孙悟空便打死了流寇。” 说到这,苏然忽然冷笑了一声。 容歧:“……???” 也跟着安静听故事的谢时青:“……???” “唐僧觉得孙悟空性情残暴,竟然杀人,于是又念起了紧箍咒!” “这种人不是该杀吗?”容歧不解,“又不是滥杀无辜。” 苏冉点头附和:“就是!” “哦,有一个点忘了,孙悟空的武器是金箍棒,是当年孙悟空大闹东海龙宫之后夺来的定海神针。” 容歧:〣(Δ)〣 “故事的话,我觉得最气人的是三打白骨精。” “我看看有多气人。”容歧已经做好了被气的准备。 “就是有个妖怪,她率先变成了一个村妇的模样来迷惑唐僧,但是孙悟空他有火眼金睛呀,于是一眼便识破了妖怪的诡计。” “可唐僧不知道,唐僧觉得孙悟空滥杀无辜,这是一打。” “后来,这妖怪扮作出来寻找女儿的老妇人,又被孙悟空看出来了,于是孙悟空又是一棍子下去。” “唐僧依旧不知道,并且不听信孙悟空的解释,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这是二打。” “师徒四人继续前进,看到了一个老头,这个老头说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怎么不见了,但他依旧是妖怪变的,孙悟空再次识破妖怪的轨迹。” “孙悟空打死妖怪之后,唐僧忍无可忍,这是三打。” “每次打完妖怪之后,师徒都有争吵,貌似……唐僧每次都念了紧箍咒,这个细节我记不清了。” “后来孙悟空被气回果山,他是怎么回去的呢?因为唐僧又遇到了妖怪,打不过,于是便让猪八戒去请孙悟空回来。” “等等……”容歧发现了盲点,“为什么那些妖怪非要和唐僧过不去?” 苏冉这才想起自己忘了某些信息:“因为吃了唐僧肉可以长生不老。” 容歧:〣(Δ)〣 换我是妖怪,我也想吃。 苏冉一眼看出容歧心中所想:“你就在心里想想吧,你打不过孙悟空的,人家可是齐天大圣。” 【那可是——齐!天!大!圣!】 “三打白骨精那一段真的看的很气人,唐僧就非不相信孙悟空的话,难道孙悟空还会害了他不成吗?!”直到现在,苏冉都不能理解唐僧的思维。 【孙悟空什么时候害过唐僧了!】 【为什么这么不相信人家!】 【还把人家气走!】 “可能这就是肉体凡胎的思维吧。”容歧猜测。 “还有一个有意思的点,孙悟空称唐僧为师傅,这个傅是太傅的傅。” “他称菩提祖师为师父。” “从两者的称谓上来看,孙悟空是把菩提祖师当成自己师父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唐僧和菩提祖师,我是认同菩提祖师的,这才是师父的样子嘛。教他本领,教他做事,哪像唐僧……”苏冉说不下去了。 【唐僧就会念紧箍咒,遇事不决找孙悟空。】 “那个唐僧还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啊。”容歧道,“平白收了这么多厉害的徒弟。” “可不是吗。”苏冉说。 “那个女儿国又是什么故事?”容歧见苏冉没有往下说的想法,连忙问道。 苏冉:“啊……这个啊……” “就是一整个国家都是女人。” 容歧:〣(Δ)〣 “都是女人,那她们怎么繁衍后代?”容歧问。 “有一口井,喝了那井水,便可怀孕。” 容歧:〣(Δ)〣 说到这个故事,苏冉又想骂唐僧了。 “当时有一个对比很强烈的就是……唐僧和猪八戒都怀孕了,但是唐僧的第一想法是让孙悟空去给他打胎,而猪八戒的第一想法却是怎么生下这个孩子。” “这人不是一个烂好人形象吗?连流寇都舍不得杀,到这就想打胎了?”容歧嗤笑一声,“合着就是事情没发生到自己头上,不知道疼呗。” “就是!”苏冉简直不能再支持,“首先声明,对于堕胎这种事,是母亲自己决定的,其他人无权干涉,我也不做评价。” 89.第89章 第89 第89章 第89 “主要是唐僧说这句话很不符合他之前的烂好人形象呀。”苏冉觉得这里唐僧的反应相当体现了这个人物的矛盾性。 按照以往唐僧一贯的普渡世人风格,这里不应该说出这句话才对。 【太矛盾了。】 “看不出来那个猪八戒还是个心善的。”容歧稀奇道。 因为调戏仙子被贬下凡间的人,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倒是和记忆中的好色之徒有些不同。 “我当时看到这段的时候也很意外。”苏冉道,“在之前的剧情中,猪八戒一直是个好色、胆小怕事、贪生怕死的人。” “在那种情况下,生孩子无异于九死一生,但他竟然能说出那种话,确实让我有点意外。”苏冉说。 容歧表示赞同,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听别的故事了。 容歧:“还有呢,那什么铁扇公主和真假美猴王。” 苏冉:“……” “什么美猴王?”尉迟穗华过来时,便听见容歧追着苏冉问东问西,嘴里神神叨叨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苏冉:“……” 【尉迟穗华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关你什么事?”容歧下意识反驳他,并觉得尉迟穗华这时候过来简直碍眼。 这人难道就没有一点眼力见吗! 等会儿苏冉要是因为尉迟穗华不继续讲故事了怎么办!他担当得起吗! 尉迟穗华本来一个人做一堆事就火大,尤其刚才那事还臭得简直要把人天灵盖掀了,这会儿被容歧一刺,火气也起来了,当即就道:“某些人如果不做事,只会在这说风凉话,就赶紧滚出去。” “要滚你滚。”容歧也不怕他,反呛回去,“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这儿谁才是外人。” 苏冉:“……” 【怎么又吵起来了。】 【容歧和尉迟穗华是火药做的吗,一点就着。】 “哎——”苏冉轻叹了一口气,拦住容歧:“先别吵了。” 【感觉我要是不拦的话,容歧还能再骂尉迟穗华100句。】 说完这句之后,苏冉抬眸看向尉迟穗华:“尉迟哥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呀,是发现什么了吗?” 尉迟穗华忍住气,尽量不在苏冉面前暴露自己的坏脾气,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没有,什么都没发现。” 尉迟穗华大概真的被气狠了,竟然生出一种“那大家一起死在这吧”的摆烂感。 “你就光在那看,能发现个东西就有鬼了,他妈的线索还会自己跑出来给你看呢。”容歧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 苏冉:“……” 【话糙理不糙啊!】 【我是支持容歧的观点的。】 【尉迟穗华刚才就搁那看半天,光看有什么用呢,上手找啊!手得伸进他们的衣服里摸啊!】 【谁家好人线索那么明显,会让你直接看出来啊。】 【真要这么明显,刚才早就看出来了。】 【我怎么觉得尉迟穗华这会儿像是在摸鱼呢。对于领导安排下来的任务,敷衍应对,假装去做,其实就是在摆烂。】 “那你去?”尉迟穗华心态转变之后,才不管容歧的激将法。 你有本事,你去呗,反正我不去。 苏冉:“……” 【他也开始摆烂了……?!】 苏冉心里忽然产生这个猜测,她有些不敢置信,朝尉迟穗华看过去。 【不是吧,男主还能摆烂?!】 【看尉迟穗华这个表情,他好像真的准备摆烂。】 【天杀的!他要是摆烂了,那我们怎么办啊!!!】 思及此,苏冉赶紧拉住容歧,防止他再说些什么刺激尉迟穗华的话。 【男主现在还没成长出一颗足够强大的心脏,可经不起刺激。】 “他不行的呀。”苏冉说,“容歧眼瞎腿瘸,脑子不好。他肯定找不到线索的,这种事还得尉迟哥哥你来,毕竟像你这么心细如发的人已经不多了。” 苏冉选择睁着眼说瞎话。 谢时青:“……” 容歧:“……” 不是,你讨好他就算了,为什么还非得要来踩我一脚?! 尉迟穗华:“……” 明明是在夸我,但为什么有一种骂我的感觉。 尉迟穗华隐约觉得苏冉这段话说得很怪异,但又找不到哪儿有问题。 太怪了。 莫非……真的是他心脏,所以看什么都脏……? 尉迟穗华头一次怀疑自己的判断来。 可尽管苏冉都这么说了,尉迟穗华还是不想去。 就那块地方,狗都不想去。 见尉迟穗华对自己的话没有反应,苏冉放软语气,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尉迟哥哥——” 【呕——!!!】 说完这句话之后,苏冉自己先在心里呕了一下,面上却还是一片柔弱可怜的模样。 谢时青:“……” 本以为刚才演戏已经是苏冉演技的巅峰,没想到她还藏着呢。 容歧:“……” 这场景怎么有点似曾相识……? 容歧不太确定,只是隐约觉得很熟悉,仿佛在哪见过一样。 等等—— 这副姿态,这种语气,不就是他扮作娘的时候经常喜欢用的吗?! 容歧震惊了,没想到苏冉把他这个都给学过去了。 这可是他的看家本领!!! 是容歧用来吃饭的本事!!! 容歧痛定思痛,决定事后跟苏冉去收取学徒费。 他必须借这件事来坑苏冉一笔。 尉迟穗华:“……” 去,不去。 尉迟穗华心里有两个小人在做着激烈的斗争,一个说去,一个说不去,最终还是去的那个小人占了上风。 哎,算了,冉妹妹都这么求他了,那他就去吧。 毕竟苏冉对自己这么信任,他也不好意思让苏冉失望,这可是独一份的。 是的,尉迟穗华觉得这是苏冉对他的特殊对待。 如果不是的话,那怎么不让容歧或者谢时青去呢? 容歧眼瞎、腿瘸,脑子不好,那谢时青呢?还不是苏冉不放心谢时青,觉得他做不成这件事。 想通这点之后,尉迟穗华心里一时之间有些得意。 好像离攻破苏冉心房不远了。 尉迟穗华依稀间,仿佛看到苏王府和牧家在向他招手。 苏冉不知道尉迟穗华的心理活动,见他面上的表情有些松动,再次加把劲道:“如果不行的话,就算了吧。” 苏冉仿佛一朵善解人意的小白,不想勉强尉迟穗华。 是的,苏冉说的是“不行”,而不是“不想”。 这是啥意思呢?言下之意就是尉迟穗华如果不答应,就是他承认自己的能力不行。 这和不想可不一样,不想是想不想去做这件事,哪怕是不想,那也是说不定有本事能够完成的。 不行就直接否认这个人的个人能力的。像尉迟穗华这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主动说出自己不行呢。 果然,苏冉这把火加得恰到时宜,尉迟穗华当即便否认道:“冉妹妹多虑了,我只是想来歇一会儿,刚刚已经有了些许头绪,等会儿再去确认一下。” 谁知道他是真的有头绪,还是假的有头绪。 反正苏冉不在意,她管尉迟穗华用什么方法呢,能带他们出去就行了。 【只要能出去就行,我不挑的。】 【哎,像我这么省事的摸鱼队友,去哪找?】 苏冉一时之间想到了之前看的那些无限流小说,总会有那么几个拖后腿的队友,将主角的计划搞乱。 【我就不会做这种事。】 【我是无条件相信主角的。】 【呃……这个相信是指他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其他方面另说。】 毕竟尉迟穗华的人品摆在这儿了,其他方面苏冉可不敢相信他。 “嗯!”苏冉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尉迟哥哥辛苦了,多亏有你在。” 还不忘再拍一次尉迟穗华的马屁。 谢时青:“……” 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一幕似曾相识了,原来是得了容歧的真传。 容歧:“……” 你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尉迟穗华:“……” 好像开弓没有回头箭了,这下不去也得去了。 尉迟穗华无可奈何,想拒绝,但是又不好意思。 更何况自己已经应了下来,于是便在苏冉期盼信任的目光中沉默地转身,往那边走去。 【好耶!!!】 【免费的劳动力,加油干吧!】 见尉迟穗华走远了,容歧凑到苏冉身边:“碍眼的东西走了,我们继续讲故事吧。” 苏冉:“……???” 【你踏马???】 【西游记对容歧竟然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我怎么知不知道容歧什么时候对故事这么好奇了。】 苏冉掠过容歧,看向谢时青,发现对方脸上的神色似乎也带着一点好奇。 苏冉:“……” 【嗯……那要不……讲一下吧。】 苏冉就是这么一个双标的人。 对于自己的偏心,苏冉理直气壮。 【人心本来就是偏着长的,要是不偏心了,那还是人吗!】 “刚刚讲到哪了来着。”被尉迟穗华这么一打岔,苏冉都有些忘了。 “铁扇公主和美猴王!”容歧都给她记着呢。 苏冉:“……” 【要我夸你一句记性好吗?】 但铁扇公主这个章回的具体内容苏冉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毕竟时间隔得太久远了。 她也只能给容歧讲些大概。 “铁扇公主是牛魔王的妻子,红孩儿的母亲。” “铁扇公主有一把芭蕉扇,相当厉害。当年唐僧师徒4人便是被这芭蕉扇扇走,还是孙悟空去搬来救兵,这才过了这一关。” “扇走?”容歧再次抓住了忙点,“她不想吃唐僧肉吗?怎么还把他们扇走?” “因为他们有恩怨呀。铁扇公主的儿子红孩儿便是因为唐僧师徒四人而被观音收为座下弟子。” “母子分离嘛,铁扇公主肯定有怨气的。” “呃……应该是这个顺序。”苏冉补充道。 【我也不想误人子弟的,我实在是记不清了。】 容歧对这个补充不以为意,反正他也就是听个故事。 “牛魔王……好像还有小情人吧?”苏冉依稀记得牛魔王和铁扇公主是分开的,他有一个情人,好像是个狐狸精……? “好多动物。”容歧突然说道。 石猴、猪、牛。 这都3个动物了。 苏冉点了点头:“这肯定的啊,降妖除魔,妖怪不就是动物变的吗?” 容歧一想也是,民间话本中确实是这样写的。 看来,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在某些方面还是有共同之处的。 “那真假美猴王呢?”容歧问道。 “这个我记得更不清了。”苏冉摊了摊手。 【我最喜欢的就是大闹天宫,别的其实……记得都不是很清。】 “没事没事,你随便讲讲。”容歧又不是来研究的,当然不在意这些小细节。 “真假美猴王是说出现了一个和孙悟空长得一模一样的猴子,并且他们的本领也一样,大家都不能分辨它们,那个猴子是六耳猕猴。” “后来还是请来了如来佛祖,如来佛祖将其中一个猴子降服。” “不过这里有一个争议,有人猜测,被降服的那个猴子其实才是真正的孙悟空,而留下来的那个是六耳猕猴。” “这个争议细思极恐,我更愿意相信留下来的那个是真正的孙悟空。” 【呜呜,我是一个受不起打击的人。】 【齐天大圣必须存在这世上。】 “这倒像那种真假千金的话本了。”容歧想起自己看过的某些话本。 苏冉诧异地看了容歧一眼:“你看的书还挺多啊。” “那当然。”容歧丝毫没听出苏冉的反讽,“小爷我博览群书。” 苏冉:“……” 反串吧。 谢时青:“……” 演的吧。 “这就讲完了???”容歧还没听过瘾。 苏冉:“……” “讲完了啊。”苏冉道,“一个故事听几个主要内容就差不多行了。” 【谁有那耐心给你挨个讲下来,就算有那耐心,那记性够吗?】 “我不信。”容歧忽然道,“你肯定还知道好多故事,我要听其他的。” 苏冉:“……” 【神经病啊!!!!】 【早知道不给他讲了,他还一发不可收拾了。】 【以后讲故事收钱。】 90.第90章 第90章 苏冉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对呀,我可以讲故事收钱,按故事来收费。】 【也不赚别人的,就赚容歧这个傻子的。】 容歧忽然后背一凉,总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这次的感觉和之前的都不一样。 之前是生物对于危险的本能警惕,而这次更像是……自己的钱被盯上了。 容歧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要不……” 苏冉:“……?” 容歧咽了一口唾沫,语气也有些僵硬:“要不等出去之后再讲吧……”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具体哪儿不对劲。 苏冉:“……” “好啊。”苏冉应了下来。 【反正什么时候讲都一样,他下次再要听的话,我可就收费了。】 讲故事的事算是告一段落,苏冉百无聊赖,站在原地,当起了尉迟穗华的远程监工。 虽然说监工这种事儿站到旁边才能更好地看出来,但那地方……算了吧,远程也挺好的。 只见尉迟穗华不知道从哪折了根树枝,对着那群村民的尸体戳个不停,时而戳两下是拨弄两下。 苏冉:“……” 【他在干什么呢。】 谢时青:“……” 容歧:“……” “他这个样子真能找到线索吗?”容歧产生了怀疑。 难道男主金手指开这么大的吗?尉迟穗华这么敷衍都能找到线索?! 容歧震惊了,震惊之后是极度的不平衡。 “应该……吧?”苏冉也开始了怀疑,唯一能让她坚定立场的,大概就是知道尉迟穗华是这本书的男主。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个条件的话,就尉迟穗华这个死样子,苏冉才不相信他。 【看起来真的好不靠谱啊。】 容歧神情有些复杂:“要不我们也去找找线索吧?就他这死样子,我有些不太相信,咱们也不能在这坐着等死吧?” “不。”苏冉纠正他,表情严肃,“我们就是站着等死。” 谢时青:“……” 容歧:“……” “不过我们也可以先去找找线索。”苏冉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容歧的影响,苏冉看着尉迟穗华的方向,心里开始摇摆不定。 【太不靠谱了……】 “而且我觉得他不一定是男主啊,你不是还能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吗,我觉得你更像是主角。”容歧嘀嘀咕咕的,苏冉没听清,只依稀听见了男主和主角两个字眼。 顾忌着尉迟穗华还在不远处,苏冉也没细问。 苏冉挠了挠头发,开口道:“那我们也从这周围开始找吧,别走散了,也别走太远。” 容歧欣然同意,反正他和苏然是不会分开的,他一定要和苏冉明在一起。 于是容歧快速上前两步,站到苏冉身边,然后一脸倨傲地看着谢时青,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反应。 谢时青:“……?” 你不想和苏冉分开,我就想了吗? 谢时青只当看不见容歧的举动,也走到了苏冉的另一边,两个人仿佛是苏冉的左右护法。 苏冉:“……” 【这是在干啥呢?】 此情此景太过熟悉,不免让苏冉联想到在幻境中的幻境里的时候。 【不会又让我带路吧?!】 【不是分头找线索吗?还要我来带头找?!】 苏冉大为震惊,脱口而出道:“你们这是要我带着你们去找线索?” 【疯了吧!!!】 “不是你说的别走散吗?”谢时青语气淡淡。 苏冉:“……” 【我是说别走散,那也没说三个人要黏在一起啊。】 苏冉一阵无语,看了看谢时青,又看了看容歧,两个人都没有要分开行动的意思。 苏冉:“……” 【算了,连在一起就连在一起吧。】 【三人拾柴火焰高!】 等等—— 苏冉忽然间福至心灵。 火焰高…… 那群村民说的祭祀仪式,不就是把祭品烧给山神吗?而独自进庙的人又被认定为祭品,这样的话……苏冉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的表情怎么阴森森的?”容歧忽然道。 苏冉:“……” 【有这么明显吗?】 苏冉瞪了他一眼,开口道:“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但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你说。”谢时青道。 苏冉觉得这个办法有些离谱,所以说出来带着点不好意思,她腼腆一笑,说道:“之前那个井底的石碑不是说独自进庙的人要被当做祭品吗,然后又说完成祭祀仪式可以打开那扇门。我就想着……要不咱们把那个祭祀仪试完成一下。” 苏冉说完这段话之后,场面一片寂静,只剩下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苏冉:“……?” “你……”容歧张了张嘴,表情复杂,“你决定好了?” 苏冉:“……?” “我决定什么?”苏冉不明所以。 【容歧又发什么疯呢。】 “决定把尉迟穗华捅死,然后扔下去当祭品啊!”容歧压低声音,隐晦地看了一眼尉迟穗华那边。 苏冉:“……” “不是!”苏冉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容歧怎么这么致力于把尉迟穗华给捅死?】 “啊?”容歧震惊了。双眼微微瞪大,不可置信道:“那你要让我当祭品?还是谢时青?” “又或者……你准备自己当祭品?!”容歧越说越心惊,语气也逐渐扬了上去。 苏冉:“……” 【我操,这人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冉简直匪夷所思,生怕容歧再这样下去,会说出什么让人不能理解的话,赶紧打断他:“不是,不是,都不是。” 容歧安静下来了,一双眼睛还可怜巴巴地看着苏冉。 苏冉忽视他这存在感极强的眼神,开口说道:“就是……要不我们把其中一具村民的尸体带下山,放弃那个庙中,然后再把他给拖出来……呃……再背回山上,扔到井里烧掉。” 谢时青:“……” 比刚才容歧的猜测还要让人惊悚。容歧:“……” 要不然我们还是把尉迟穗华捅死吧。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苏冉不乐意了,眉毛一扬,“那你们来想办法啊。” 容歧态度换得比谁都快:“我表情怎么了?我觉得这个办法很好啊,就由谢时青来实行吧。” 谢时青:“……?” “由容歧来吧,我看他挺喜欢干这种事的。”谢时青冷笑了一声,说道。 容歧:“……?” “我什么时候喜欢的?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容歧反问三连。 苏冉:“……” 谢时青寸步不让:“你和尉迟穗华,选一个人去。” “那肯定尉迟穗华啊。”容歧想也不想,就说道。 苏冉:“……???” 【不是,正常人不是应该说为什么选项只有容歧和尉迟穗华吗?】 【容歧也太容易被带偏了吧!】 【感觉容歧是那种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的。】 谢时青点了点头,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公事公办地安排道:“那你去和他说吧,让他别戳那堆东西了。” 容歧“哦”了一声,往尉迟穗华那边走去,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不对啊,我为什么要听谢时青的?! 容歧迟钝地反应过来,刚想转身离开,去找谢时青要个说法。 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尉迟穗华不远处,并且对方也发现了他的到来。 容歧:“……” 尉迟穗华看着突然出现的容歧,隐约有一种对方不安好心的感觉。 “你来干什么?”尉迟穗华语气防备警惕的盯着容歧,不错过他脸上的细微情绪变化。 容歧在心里迅速打了一遍草稿,然后说道:“谢时青让你背个尸体下山,送到破庙里,然后再背回山上。” 尉迟穗华:“……?” 他妈的谢时青神经病啊?! 这么刁难他有意思吗? 尉迟穗华丝毫没有怀疑容歧话中的真实性。 毕竟容歧的表情确实挑不出差错,而且在尉迟翠华的心里,谢时青就是这样一个公报私仇的小人。 容歧见尉迟穗华没有怀疑自己,松了口气。 撒谎的最高境界是什么?那当然是真假参半了。 这话本来就是谢时青说的,谢时青说让他和尉迟穗华之间二选一。 四舍五入一下,可不就是谢时青让尉迟穗华去做这件事吗? 尉迟穗华忍无可忍,觉得谢时青这是在故意刁难自己,当下也不找线索了,把手中的树枝往旁边一扔,就怒气冲冲地往谢时青那边走去,看样子是准备去质问他。 容歧:“……” 你可别说漏啊。 尉迟穗华现在心头火起,三步并做两步就走到谢时青这边,在不远处停下:“谢时青你什么意思?” “我喊你一声师兄,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尉迟穗华和谢时青之前关系有多好呢,说得这么让人声泪俱下。 谢时青不用脑子想,就猜到容歧刚才是怎么跟尉迟穗华说的。 甩锅给他了呗。 不过,这也确实是谢时青的想法。 这件是由容歧来做,还是尉迟穗华来做,对于谢时青都大差不差。 反正这俩在他眼里就是免费的劳动力。 相比于尉迟穗华的激动,谢时青就显得淡定很多,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要说话就好好说,说这么让人误解的话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苏冉:“……” 【就是!】 【说这么让人误解的话干什么?!】 【尉迟穗华真是不安,好心颠倒黑白!!!】 尉迟穗华:“……???” 你他妈的还恶人先告状了?! “你让我把那个尸体背到山下,送到庙里面,再背回山上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存心刁难人是什么?”尉迟穗华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不难看出尉迟穗华的情绪,显然已经压抑到了极致。 “蠢货。”谢时青嗓音不疾不徐,“这是计谋,和你这种蠢货没有解释的必要。” 苏冉:“……” 【我操,没发现啊,谢时青竟然比容歧还会拱火。】 尉迟穗华:“……???” 刚走过来准备听他们谈话的容歧:“……???” 谢时青上来就开大……? 一句话杀死了比赛! “计谋?”尉迟穗华冷笑一声,显然不相信谢时青的鬼话。 见他没有信的打算,谢时青也不强求:“爱信不信。” 反正还有容歧这个免费劳动力。 容歧听到谢时青这句懒得纠缠的话,顿时脊背一寒。 完蛋了,尉迟穗华不干的话,那不就是他来干吗? 容歧偷偷回头看了一眼那边堆在一起散发着恶臭的尸体,面上闪过痛苦的神色。 再转过来时,已经换成了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他对着尉迟翠华说道:“我们猜测完成祭祀仪式便是破解幻境的重点,而你之前不是独自进庙吗?所以让你去背其中一个村民的尸体下山,再进庙,再上山,打破这个一人不进庙的限制条件。” 容歧话里话外都是为尉迟穗华好的意思。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这番话很有道理。 让尉迟穗华来完成这件事,完全是为了他好啊! 容歧说得自己都快要信了。抬眸去看尉迟穗华,发现对方的表情也有些动摇。 苏冉:“……” 【容歧反应好快。】 【果然啊,人的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 【这事要是尉迟穗华不干,那就是容歧来干了,可不得想办法让尉迟穗华去干吗。】 尉迟穗华听完容歧的话,半信半疑。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确实是独自进庙的,只不过当时在那种情况下,只能咬死说自己不是独自进庙。 那群村民死的诡异,尉迟穗华也不敢担保他们是否还会再次出现。 对于“一人不进庙”这件事,始终横在心上,仿佛一块悬着的巨石,随时都会落下。 在场的人都没再说话,等着尉迟穗华的抉择。 最终,尉迟穗华表情凝重,声音嘶哑:“我去吧。” “但你们要和我一起。”尉迟穗华补充道。 这是他去干这件事的必要条件。 尉迟穗华想着,自己死,也要拉上他们一起。 91.第91章 第91章 苏冉没什么意见。 反正干脏活的只要不是她就行了。 只是这一回下山……应该不会再遇到什么幻境中的幻境了吧? 苏冉简直不敢想,如果再遇到一次幻境,她会崩溃成什么样。 【我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 【不过这回是跟着尉迟穗华,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卧槽,等等——】 【他妈的尉迟穗华和我们分开之后也遇到幻境了啊!而且他遇到的那个幻境还更危险!】 【尉迟穗华有主角光环,即使遇到危险的幻境也毫发无损,像我这种小炮灰就不一定了。】 【雾草,我能拒绝他这个要求吗?】 想通这点之后的苏冉迟疑了,面对尉迟穗华的要求迟迟给不出回答。 苏冉:“……” 【要不装死吧,反正他问的也是谢时青。】 此时此刻,苏冉无比庆幸谢时青在尉迟穗华眼里的厌恶值,正因为这个,尉迟穗华才注意不到她。 苏冉打定主意装死,对于尉迟穗华的话,只当做没听见,低头看脚尖。 容歧时刻紧跟苏冉,见苏冉低头看脚尖,他也跟着低头看脚尖。 苏冉:“……???” 【容歧这个学人精!】 【他怎么也跟我学,万一尉迟穗华注意到我怎么办?】 好在苏冉的担心是多余的,尉迟穗华现在一心放在谢时青身上,等待着谢时青的回答。 谢时青:“……???” 谢时青余光瞥见苏冉和容歧的动作,愣了一下。 这两人这是在干什么呢? 所以我现在要不要答应他? 谢时青企图和苏冉进行眼神交流,然而只看到苏冉毛茸茸的头顶。 谢时青:“……” 行吧。 “行。”谢时青答应了下来。 苏冉:“……???” 【你这就答应了?】 【谢时青什么时候对尉迟穗华这么好说话了?】 苏冉还以为谢时青不会同意,毕竟以他对尉迟穗华的态度,应当不会想要和尉迟穗华一起同行。 【算了,行就行吧,总不能我一个人留在这。】 苏冉没有忘记尉迟穗华刚才说的话,他在那幻境中的幻境再次遇到了村民,没准这周围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会再次出现那群村民。 “赶紧去吧,别浪费时间了。”容歧忍不住催促道。 容歧现在可谓是理直气也壮。 毕竟他们现在下山一趟,可是完全为了尉迟穗华的人身安全,如果不是因为他独自进庙,他们才不需要跑这一趟呢。 尉迟穗华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好像尉迟穗华也知道现在是自己不占理,只是他还是有些怀疑,这群人真的会这么好心吗? 但他又找不出点来反驳他们,毕竟他确实独自进庙了,而那些村民也确实说独自进庙的人会被当成祭品。 尉迟穗华心里很是纠结,面上却不动声色,沉默了一瞬之后,转身往那群村民那边走去。 苏冉看着尉迟穗华的背影,没有移动的打算。 【想近距离吃瓜,但是那边很臭。】 【握草等等,等会儿下山的时候,尉迟穗华不会也要离我们这么近吧?!】 【那得臭成什么样啊!!!】 苏冉惊了。 【算了,反正已经臭了,也不差再熏这一会儿,我还是去吃瓜吧。】 苏冉偏过头问容歧:“走,咱俩去看看他。” 容歧秒懂:“走,咱去落井下石。” 苏冉:“……” 谢时青:“……” 【你怎么还直接说出来了啊?!】 好在容歧这回声音不大,并没有引起他尉迟穗华的注意。 苏冉提前抬起手,捂住口鼻,然后缓慢地往村民那边移动。 离那边越近,臭味便越明显,隔着衣袖都能闻到隐隐约约的腐臭味。 苏冉的表情痛苦了一瞬。 【难以想象,等会儿尉迟穗华要背着这东西下山。】 尉迟穗华看着不远处堆在一起的尸体,面色挣扎,到底还是迈不去心里那道坎。 尉迟穗华抬起头,四处张望着。 【我好像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苏冉隐约猜到尉迟穗华的想法。 果然,下一瞬就看到尉迟穗华抬脚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而他走的那边正长着几根藤蔓。 这是要用藤蔓当绳子,把其中一个尸体脱下山吧。 【虽然,但是,刚刚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总觉得很惊悚。】 容歧站在苏冉身边,和她动作一致地捂住口鼻,皱了皱眉,说道:“他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能不能快点?” 苏冉:“……” 苏冉选择沉默。 这儿离尉迟穗华那么近,她才不会傻到直接说尉迟穗华的坏话。 她又不是疯了。 容歧见苏冉不回答自己,也不在意,就自己嘀嘀咕咕地说着:“直接扛肩上不就行了吗?还挑挑拣拣的。” “也不怕下一秒就有其他村民来把他绑去烧了。”容歧说。 苏冉:“……” 【孩子,你无敌了。】 【容歧已经无所畏惧。】 但苏冉还是有些畏惧尉迟穗华这个诡异的男主光环的,于是她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点,企图和容歧拉开距离。 而容歧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打定主意粘住苏冉不放。 见苏冉往旁边让了一步,他又紧跟着往那边靠了一步。 苏冉:“……” 【神经啊!!!】 【你自己作死,不要拉着我!!!】 “尉迟哥哥这也是为了安全考虑吧。”苏冉清了一下嗓子,拔高声音,确保尉迟穗华能听到自己说话,“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些无头村民会不会突然惊醒,而且也不知道他们身上有没有毒。” 苏冉声音提高的太过明显,导致谢时青和容歧一时之间都神情怪异,有些微妙地看了苏冉一眼。 谢时青:“……” 这么刻意的吗?容歧:“……” 他的冉冉,再一次为了尉迟穗华,拆他的台?! 尽管苏冉之前已经和容歧说过这个背景故事,知道了尉迟穗华就是故事中的男主。 但……此情此情,容歧还是有些愤愤不平。 尉迟穗华没察觉到苏冉说话有多刻意,他只觉得他的冉妹妹是多么地体贴。 这份体贴险些让尉迟穗华动心。 尉迟穗华扯藤蔓的动作一顿,回头看向苏冉那边,朗声道:“冉妹妹,你离那边远点,可能有危险!” 尉迟穗华听到了苏冉说那些村民有潜在危险,于是便顺着苏冉的话,让她离那边远一点。 苏冉:“……” 【瞧瞧,不愧是男主,随机应变的能力这么强。】 【随便说一句台词,他都能接上,并且演到位。】 谢时青:“……” 真是给你脸了。 容歧:“……” 傻逼,你才是最大的危险。 苏冉巴不得离这边远一点,只是她还想近距离看戏呢,于是脸上带着一片坚定的神情,回道:“不,我在这边很安全,让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我不放心。” 谢时青:“……” 容歧:“……” 看着他俩你一句我一句,一来一回,竟然还真就借着这个话题,演上一副情深义重的戏码。 谢时青:“……” 容歧:“……” 想了又想,还是很沉默。 尉迟穗华也不再劝,苏冉的目光和担心便是他的动力。 没多久,尉迟穗华便带着几根藤蔓回来了,长度大约三四米,每根都有拇指粗细,看起来安全感十足。 绑村民的事,自然也是尉迟穗华来,苏冉他们是不可能动手帮忙的。 尉迟穗华也说不出喊苏冉帮忙的话,他不好意思。 更不能指望谢时青和容歧,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两人是不可能理他的。 尉迟穗华也不去自讨没趣,反而还会让自己下不来台,索性自己动手。 看着横倒在地上的十几具无头尸体,尉迟穗华手上握着藤蔓,再一次沉默了。 ……这从哪儿下手呢? 最终,尉迟穗华随便挑了一具看起来最矮小最瘦弱的。 这样也能减轻他的压力。 苏冉他们站在不远处看着尉迟穗华用藤蔓将他挑中的那具尸体一圈圈缠绕起来,最后留出两股藤蔓,缠绕在一起,变成一个拖拽的长条。 尉迟穗华又将藤条在手心缠绕了两圈。 准备工作已经就绪,接下来就是下山了。 “你们刚才是走的哪条路?”尉迟穗华走过来。 那根留出来的长条足有两米多长,尽管如此,那腐臭味还是不曾减轻,始终围绕在尉迟穗华身后。 容歧伸手指了一下:“那边不过我们刚刚走那边又遇到幻境了。” 说完这句之后,容歧便不再开口了。 由尉迟穗华自己决定要不要走那边吧,反正他是不会给建议的。 苏冉和谢时青也持同样的想法。 没准尉迟穗华的男主光环就发挥了呢,让他们来建议,反而会影响结果吧? 再说了,万一真有个什么事,尉迟穗华到时候没准还会因为这个来甩锅给他们。 对于尉迟穗华这种人,好心是不会有好报的,只有农夫与蛇的故事。 尉迟穗华也不指望他们能给自己建议,在脑中思索了片刻之后,便说道:“那就还走这边吧。” 他就不信了,还能重新误入一个幻境两次? 而且苏冉刚才不是说了吗,他们误入的那个幻境很安全,什么危险都没有。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真的又误入那个幻境了,苏冉他们都已经进过一次了,那再出去岂不是易如反掌? “可以呀,谁带路?”苏冉没什么意见,问道。 尉迟穗华说:“谢时青来。” “我没走过这边。”尉迟穗华解释道。 尉迟穗华是特意解释给苏冉听的,他怕在苏冉心里,自己是一个贪生怕死,不信任队友的形象。 谢时青没说话,主动往前走。 苏冉亦步亦趋地跟在谢时青后面,而容歧又紧贴着苏冉。 最后又是尉迟穗华一个人垫后,并且身后还拖着一个无头尸体。 尉迟穗华:“……” 我让谢时青一个人带路,不是让你们三个人一起带路。 算了,算了,3个人一起就3个人一起吧。 尉迟穗华已经没有力气再和他们争辩什么了,他现在只想赶紧完成这套下山、进庙、再上山的流程。 “他一个人在后面,不会偷偷阴我们吧?”容歧一想到尉迟穗华就在自己身后,心里是一万个不放心。 苏冉:“……” 【尉迟穗华人还在你后面呢,你就开始当着他面说他坏话了。】 谢时青:“……” 尉迟穗华:“……” 他妈的,容歧这个贱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尉迟穗华难得没有阴人的打算,竟然还反被容歧冤枉了一把。 这让他如何不能委屈? “容歧你在放什么屁?!”尉迟穗华喘了口气,声音有些沙哑。 尽管是下山,但因为山路崎岖不平,所以尉迟穗华拖着那个无头尸体还是有些吃力。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骂声,容歧想也不想,回头就骂过去:“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会做人,给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容歧骂完就把头转回来,也不再搭理尉迟穗华,而是凑到苏冉旁边说:“你看,他急了,这叫恼羞成怒。” 苏冉:“……” 【你自己拱火可以不要拉上我吗?!】 【我不想在尉迟穗华面前拉仇恨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容歧你怎么能这样呢?”苏冉指责道,“尉迟哥哥拖着村民的尸体已经很辛苦了,哪里还有力气来阴我们呢?” 尉迟穗华:“……!!!” 就是!!! 我现在都快累死了,谁还有功夫来管你? 就算是有余力,尉迟穗华也得把所有精力都放到身后的尸体上,生怕对方来个诈尸什么的。 容歧哼了一声,有些不情不愿,似乎还想反驳什么,然而看到苏冉的眼神示意,最终没再说刺激尉迟穗华的话。 行吧,他是男主,我让让他。 容歧现在就差把“不服气”三个字直接写在脸上了。 好在尉迟穗华现在也没有心情去计较容歧是不是真的服气。 尉迟穗华现在是真的很累。 为什么他觉得身后的尸体越来越重了啊?! 92.第92章 第92章 最初,尉迟穗华觉得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这肯定是我太累了,嗯,一定是错觉。 接着,身后的重量越来越重,仿佛在拖一辆巨重无比的山石,尉迟穗华恍惚间以为自己成了拉磨的老牛。 ……好像有点不对劲。 尉迟穗华的心脏停止跳动了一瞬,有些不敢回头。 苏冉见尉迟穗华迟迟没有跟上来,而且似乎还落他们一大截,椰察觉出不对劲来。 【尉迟穗华怎么越走越慢???】 【难道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前面有危险???】 苏冉在心里猜测着尉迟穗华落后一段距离的原因。 苏冉不动声色地往谢时青身边靠了一点,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尉迟穗华怎么走那么慢?” 苏冉的本意是想说,玉尉迟穗华走那么慢,是不是想背后搞小动作。 谢时青还没开口,容歧就看到苏冉和谢时青在嘀嘀咕咕地说悄悄话。 他连忙也跟着靠过去,肩膀和苏冉几乎挨到了一起:“说什么呢?我也要听。” 苏冉:“……” 【听听听!就你好奇心强!】 谢时青:“……” “我说,尉迟穗华为什么走那么慢?”苏冉重复了一遍。 “他想偷懒呗。”容歧想也不想就回道。 苏冉:“……” 【你看吧,就你这个脑回路,和你有什么说的必要。】 谢时青:“……” “你一个人在后面磨磨唧唧什么呢?”容歧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问题,回头催促道。 “你这个贱……人……”尉迟穗华气喘吁吁,觉得自己快要被压垮了。 苏冉:“……” 【尉迟穗华还好吗,总觉得他要累死了。】 谢时青:“……” 容歧:“……” 尉迟穗华阳痿吗?他怎么体力这么差,这才走到哪就累成这样了? 尉迟穗华此时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站在原地,忍不住回头看过去。 奇了怪了,没什么不对劲的啊。 “你快点啊,回头看什么呢。”容歧再次出声催促。 苏冉:“……” 【感觉尉迟穗华要碎了。】 【嗯……物理意义上的。】 谢时青:“……” 怪哉。 尉迟穗华:“……” 容歧这个贱人,说什么风凉话呢。 停下来之后身上的那股重力也随之消失,尉迟穗华轻松了不少,他缓了片刻之后,抬头望向容歧那边,恶声恶气道:“把你那张狗嘴闭上。” 容歧:“……???” “你搞清楚我们现在为什么要下山,还不是为了你?” “如果不是因为你随便乱进什么破庙,我们至于陪你下山吗?” “要我说,就该你一个人去,我们在这歇着。” “你他妈现在还有脸在这逼逼赖赖,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容歧接连骂了好几句,都没有给尉迟穗华回话的空隙。 苏冉:“……” 【容歧的嘴是机关枪吗?】 【恐怖如斯——!!!】 谢时青:“……” 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想杀容歧的心愈发浓烈。 “赶紧的啊!!!”容歧越骂越起劲,“你的冉妹妹还等着你带她出去呢。” 容歧的这句话点醒了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深吸一口气,也不再休息,握了握手中缠绕着的藤蔓,往前迈了一步。 等出去就找个机会把容歧给杀了。 尉迟穗华在心里给容歧狠狠记上了一笔。 容歧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尉迟穗华的死亡名单,他现在只想赶紧走完这条路。 本来就够烦的,现在竟然还要再陪尉迟穗华下山再上山,而尉迟穗华又一直磨磨唧唧的。 尉迟穗华这个害人精真会害人,晦气东西! 四人一直走到半山腰,都没再遇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再走一点距离,就到了他们方才进入的那个幻境了。 容歧看着不远处熟悉的场景,忍不住问道:“我们应该不会再进去了吧?” “这不好说。”苏冉回道。 【鬼知道这个剧情是怎么想的。】 【没准为了磨练尉迟穗华的意志,会再进一次呢。】 【不过进了也没关系,继续摸鱼摆烂吧,反正有尉迟穗华这个男主在,他肯定会破解幻境的。】 苏冉想得很开,一点都没有。紧张担忧之感。 容歧见苏冉状态这么轻松,便以为她是有什么后招,也跟着放松下来。 嗯……他家冉冉一定会带他出去的! 容歧十分相信苏冉的能力。 毕竟,苏冉在他眼里是能够穿越时空的……人才。 “刚才就是你带我们出去的,我相信你,一定会再次带我出去的。”容歧目光灼灼地看着苏冉。 苏冉:“……???” 【这是什么话???】 【容歧疯了???】 苏冉震惊。 苏冉大为不解。 “你相信我干嘛呀?你可别相信我。”苏冉连忙拒绝,生怕容歧这顶高帽就戴到自己头上。 容歧:“……???” 这是什么意思??? “你可别相信我啊,我就解个绳结,误打误撞的事。”苏冉再次解释。 容歧:“……” “不……”容歧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苏冉无情地打断:“你不要‘不’,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容歧:“……???” “好了,别说了,我不想听了,赶紧下山吧。”苏冉抬手捂住耳朵,一副不想再继续沟通的模样。 容歧:“……” 行吧,不说就不说,我在心里想,总行了吧? 容歧是那种别人说不行,他就不干的人吗?很显然,他不是的。 就算苏冉一而再再而三地否认,在容歧心里,苏冉就是那个破解小幻境的关键所在。 直到周围的景色越来越熟悉,他们再次走到了之前误入小幻境的那片地方。苏冉解开的藤蔓还躺在不远处。 尉迟穗华也看到了那明显是人为的藤蔓,扬着声问道:“这就是你们之前误入幻境的地方?” 尉迟穗华此刻已经习惯了身后的重量,渐渐游刃有余起来,和苏冉他们的距离也越来越短。 “对呀。”苏冉回道,“多亏了谢时青,不然我们还不能那么快发现这是误入幻境了,还以为是鬼打墙呢。” “鬼打墙……?”尉迟穗华不解道。 “呃……”苏冉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之前村里老人给我讲故事讲到的,就是一直在某个地方都不出去。” 尉迟穗华了然地点头。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刚才误入的幻境确实不危险,这伙人的运气是真好。 尉迟穗华想起自己刚才被村民追的遭遇,有些心疼自己。 当初就不该分头行动的。 四人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周围的景色一直在不断变化,看样子他们这回是没有再次误入那个幻境。 这让苏冉有些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运气真好。】 【不愧是男主啊,和他同行都没再遇到危险。】 【这就是主角光环吗!!!】 四人一路平安地走到山脚下,每个人心里想法各不相同。 苏冉:【老天爷啊,可以赐予我一个主角光环吗?】 谢时青:我就说苏冉是主角,看吧,这就是主角光环。 容歧:我家冉冉真是太厉害了,而且还谦虚,不像玉石翠华那个傻逼!!! 尉迟穗华:恨死了,早知道这边这么安全,当初就不分头行动了,我还受那罪干嘛呢? 本来以为选了个安全的地方,没想到安全的地方才是危险的。 而且他以为是危险的地方,却这么安全。 尉迟穗华心里五味杂陈。 “幸好那个破庙离得不远。”容歧忽然说。 苏冉:“……?” 【容歧又要放什么屁?】 “怎么了?”苏冉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没什么,就是我走不动了。”容歧坦诚道。 苏冉:“……” 【说得好,我也走不动了。】 苏冉停下来,捏了捏有些酸软发胀的小腿肚子。 【真的好累啊,今晚运动量超标了。】 苏冉揉捏完之后,再次抬步往前走。 【赶紧走吧,我要回家,我要睡觉。】 “你不用再休息一会儿吗?”容歧注意到苏冉刚才短暂的动作,问道。 苏冉摇了摇头:“不用,赶紧出去再说。” 说完之后,苏冉又偏过头去问谢时青:“你需要休息一会儿吗?” 谢时青也摇了摇头:“不用。” 苏冉“哦”了一声:“那我们赶紧走吧。” 被遗忘在队伍后面的尉迟穗华:“……???” 你们怎么就没人问问我的感受?! 我想休息啊!!! 尉迟穗华内心崩溃,但他没那个脸让苏冉他们停下来等自己休息。 毕竟连苏冉这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娇小姐都说不用休息了,自己怎么好意思体力比她还差呢? 直到走到了破庙门口,尉迟穗华已经快累成死狗了。 他竭力克制住自己想大喘气的欲望,努力让自己的气息听着平稳起来。 “把那玩意儿扔进去。”容歧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皱着眉,扇了扇面前的空气,似乎是想挥走那恶臭的味道。 “直接扔进去?”尉迟穗华再次确认一遍。 “不然呢,你给他抱进去?”容歧没好气道。 “尉迟哥哥,你扔他进去的时候,你人不要进去。”苏冉提醒道,“你就站在门口,毕竟我们要的是独自进庙嘛。” 尉迟穗华对于苏冉的提醒,温润一笑:“我知道的,多谢冉妹妹。” 容歧听着他的话,简直快气笑了。 你知道?你知道那你刚才还问什么问。 尉迟穗华简直就是傻逼一个。 只是扔这玩意儿还有些困难。 毕竟这个东西的重量是实打实的,而他们要的又是独自进庙,扔的那个人必然不能进到庙的范围。 两个人扔还好一点,一个人扔的话就会有些困难。 尉迟穗华有心喊他们来帮自己。 然后他看向谢时青的时候,谢时青目视前方,只当没看见尉迟穗华的眼神。 于是尉迟穗华又转而去看容歧,容歧拒绝的动作就更明显了。 他在察觉到尉迟穗华的目光之后,偏将头偏过去,冷哼了一声。 只剩下一个苏冉了,苏冉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低头看脚尖,一副乖巧柔顺的模样。 尉迟穗华怎么好意思让苏冉来做这种粗重的活呢。 最终,干这件事的又变成了尉迟穗华一个人。 【感觉我们三,一个比一个会装傻。】 【尉迟穗华你身为男主,就能者多劳吧,早日担起身为男主的责任!】 尉迟穗华费了半天的劲,才站在破庙的距离之外,将那具村民的尸体扔了进去。 “这样就行了吗?”尉迟穗华不确定道。 “可以了,你再把他拖出来吧,我们拖回山上去完成祭祀仪式。”容歧说道。 他从刚才就往外挪了几步,生怕染上那些腐臭味道。 想也不用想,尉迟穗华现在身上的味道恐怕已经不能闻了。 不过这个味道和他这个人倒是挺配的。 容歧的语气并不好,尉迟穗华忍了又忍,才没有当场发作,他沉默地上前,将那藤蔓缠在手心。 尉迟穗华说:“走吧。” 于是,一行四人再次上山。 上山的路可比下山的路难走多了,尤其是尉迟穗华,他还要拖着那么重的一个东西。 甚至有好几次,尉迟穗华都觉得自己眼前一黑,险些要累得晕倒过去,每次都咬牙停了下来。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尉迟穗华已经大汗淋漓,手在额头上一抹,全是豆大的汗珠,更不用提身上了。 尉迟穗华想着,出去之后,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地方洗澡。 尉迟穗华觉得自己已经快馊了。 就在尉迟穗华觉得自己要先一步累死的时候,终于回到了当初那口井的周围。 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尉迟穗华有些激动。 他见苏冉他们都停在原地不走,也跟了上来,问道:“你们都站在这儿干什么?” 赶紧去完成那什么祭祀仪式啊!!! 尉迟穗华心里着急,却见那四个人仍旧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尉迟穗华:“……???” 苏冉在看清前面的景象之后,声音有些艰涩:“好像……又进幻境了。” 93.第93章 第93章 听清楚苏冉的话之后,尉迟穗华眼前一黑,双腿也有些发软。 又进幻境了??? 这他妈的幻境是不是有毒啊!!!搁这儿套娃呢?! “怎么……了?”尉迟穗华开口之后,才惊觉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几乎听不出自己原来的声音。 尉迟穗华:“……” 嗓子跟被毒哑了似的。 不仅是嗓子的问题,尉迟穗华觉得自己的手脚跟被绑上了巨石一样,手脚发软,而他刚才的行为跟受尽压迫的老黄牛别无二致。 苏冉乍一下听到尉迟穗华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卧槽,刚才那是尉迟穗华的声音???】 【啊???】 苏冉大为震惊,险些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尉迟穗华经历了什么?他嗓子怎么哑成那样?】 不等尉迟穗华开口回答苏然的话,容歧就先插进来,疑惑地开口:“真稀奇,这年头哑巴也能开口说话了?” 苏冉:“……” 谢时青:“……” 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抬起没有绑藤蔓的那只手,指着容歧,他张了张嘴,口型似乎比了好几个“”字,然而却没有声音。 尉迟穗华:“……” 失声了!!! 尉迟穗华为了自己的嗓子不彻底废掉,只好闭口保持沉默。 苏冉:“……” 【尉迟穗华真变成哑巴了?】 容歧:“……” !你大爷呢,说不出话就别说了。 谢时青:“……” 挺好的,终于清静了,就剩下一个容歧了,这人什么时候也变成哑巴? “你刚刚想说什么?”苏冉想起自己刚才听到一句模糊不清的话,又问了一遍。 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本来没打算再开口的,可苏冉又问他,于是他索性把手中的藤蔓解下来,上前几步说道:“怎么……了?” 尉迟穗华的声音又低迷又沙哑,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苏冉:“……” 容歧:“……” 谢时青:“……” “你要不还是别说话了吧,太难听了。”容歧听不下去了,打断尉迟穗华还准备再重复一遍的动作。 苏冉:“……” 【我支持啊,但是我不敢说。】 谢时青:“……” 支持x2。 尉迟穗华:“……” 欺人太甚!!! 他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这群人心里没点数吗?! 但凡容歧或者谢时青,这两人谁来帮他一把,他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吗?! 尉迟穗华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谢时青和容歧,眼神凶恶得跟看自己的杀父仇人似的,尤其是谢时青。 在尉迟穗华眼里,虽然是容歧过来跟他说这件事的,让他背起村民的尸体下山,进庙再上山。 但尉迟穗华绝对不相信容歧有这个脑子,这其中一定是谢时青指使的。 哪怕这一切是为了他自己好,但在这过程中,他受的苦,尉迟穗华全都记在了谢时青身上。 尉迟穗华瞪完之后还嫌不过瘾,这群人不让他开口,那他就偏要开口。 尉迟穗华说道:“到底……怎么了?” 这回大家听清了他说的话,只不过尉迟穗华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只觉得嗓子火辣辣地疼,跟被用砂石磨过一样。 尉迟穗华:“……” 要不还是安安静静当个哑巴吧。 苏冉说道:“你自己看。” 说着,她往旁边让了两步,好让尉迟穗华看清身前的景象。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地方,可又好像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尉迟穗华的视线在四周逡巡而过。 水井、长在水井周围的四棵树、周围一圈的树林。 尉迟穗华一寸寸看下来,敏锐如他,当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村民……”尉迟穗华哑着嗓音开口。 苏冉听清了这两个字,点了点头,说道:“对,那些村民的尸体不见了,而且地上也没有痕迹。” 这话怎么说呢,苏冉觉得都不需要她来解释,在场的乐所有人都能自己想明白。 怎么着也算是在幻境待了大半夜的人了,不至于连这点都想不出来。 原本放置那些村民尸体的地方,因为他们突然的爆体而亡,地上也浸染了一大片乌血。 而现在,那块地却干干净净,如同没有人来过一般。 如果是有人把那些尸体带走,那现在地面上不可能这样干净。 就算是要毁灭痕迹,那也是直接将那块草地铲平,或是用别的东西来掩盖。 绝不可能会是像现在这样,草丛干净无痕,翠绿的草柔顺地铺在地面上。 尉迟穗华不是傻子,他甚至比所有人想得都要快。 此情此景,怎么能不让人怀疑? 哪怕是尉迟穗华的人,都不能在这样短的时间,把草丛清理的那么干净。 毕竟幻境里不能用灵力啊!!! 单靠人力的话,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可能清理得这么干净!!! “又……又……!!!”尉迟穗华两眼直发黑,双腿忍不住发颤,受累过度的身体几乎要瘫软下去。 最终还是凭借尉迟穗华本人强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在苏冉面前倒下。 不然的话……那也太丢人了!!! 尉迟穗华自认丢不起这个脸,如果他在苏冉面前晕倒的话,那苏冉该如何来看他? 别说他的颜面会直接扫地,恐怕他的计划也会泡汤了。 苏王府和牧家怎么可能会要一个如此虚弱无能的女婿!!! 尉迟穗华身形晃了晃,最终在原地站定。 苏冉:“……” 【我怎么感觉尉迟穗华要晕过去了……?】 【他刚才就是晃了两下啊,这都没倒地?】 要不是刚才尉迟穗华晃动幅度太大,苏冉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眼了。 不过,既然尉迟穗华没开口说,苏冉也不会主动问。 【尉迟穗华不舒服就不舒服吧。】 【最好能把自己直接病死。】【虽然知道这种事不可能发生,但这也不影响我自己在心里脑补,让我自己爽一下吧?】 【脑补又不犯法!】 “又什么又?”容歧清了一下嗓子,语气不耐,“你要说话就好好说,在这儿又了半天,谁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当我们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吗?” “不能说就别说了。”说完这句之后,容歧还对着尉迟穗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容歧显然是在故意膈应尉迟穗华,毕竟他清嗓子的动作太过明显。 尉迟穗华被气得不轻,但他现在又说不出话来反驳容歧。 哪怕是在尉迟穗华嗓子还正常的时候,他都不一定说得过容歧,更何况是现在。 苏冉看着尉迟穗华被容歧单方面欺负,难得地觉得这人有些可怜,在心里默默替他点上了一支蜡烛。 【你说你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惹容歧。】 【这下好了吧,本来就骂不过他,现在还被他连环骂。】 【改天我要去跟容歧拜一下师,学一下他的骂人技巧,尤其是针对尉迟穗华的。】 “哎——你等会儿再说。”苏冉拉住还想继续输出的容歧,“我们先来研究一下这个突然出现的幻境。” 容歧被苏冉拉住,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他也知道现在是哪个事情更重。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这次的幻境是什么类型的,有没有什么潜在的危险。 尉迟穗华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身后,嗯……那个村民的尸体还在。 如果这个村民的尸体也突然消失,尉迟穗华觉得自己可能会疯。 这可是他千辛万苦从山上拖下山,再拖进庙,再扔到庙里面,然后又拖回山上的尸体! 这是不一样的!!! 为了这具村民的尸体,尉迟穗华吃了多少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要不我们分头看看?”容歧主动提建议。 闻言,苏冉诧异地看了容歧一眼。 【真稀奇,容歧竟然主动说要分头行动。】 从最初进破庙开始,容歧便一直紧缠着苏冉不和她分开,可不像是会说分头行动这种话的人。 看见苏冉疑惑的视线,容歧挑了挑眉:“你看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对啊。”苏冉说着,语气一顿,“但你竟然会主动提出要分头行动,让我挺稀奇的。” 原来是这个…… 容歧了然地点头。然后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又没说我要和你分头行动,咱俩一起,谢时青去那边,尉迟穗华去那边。” 容歧伸手指了两个方向。 他连谢时青和尉迟穗华的去处都安排好了。 苏冉:“……” 【还以为你改性了。】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我……我……”尉迟穗华显然认为容歧的这个安排不合理,“你……我不……” 尉迟穗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时而发出声来,时而又持续失声。 谢时青淡淡地瞥了容歧一眼,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容歧:“……” 这两人真是不听指挥。 分头行动这个想法刚提出来,就被所有人否决。 于是自然而然地又变成四个人一起行动。 尉迟穗华又回头看了一眼,伸手指了指身后拖在不远处的尸体。 苏冉看见他的动作,但她现在也拿不定主意,于是她又朝谢时青看过去。 “放那吧。”谢时青说道。 如果这都能消失,那只能算尉迟穗华倒霉。 尉迟穗华如释重负,连忙解下了手上缠着的藤蔓,瞬间觉得自己有些驼的背立马就挺直了起来。 苏冉看着尉迟穗华仅仅只是因为解开藤蔓就如获新生的表情,心里生了点淡淡的怜惜,但更多的还是幸灾乐祸。 【哎——】 【谁让你不会做人呢?】 【但凡尉迟穗华是个正常人,谢时青和容歧也不至于什么都不帮忙吧?】 【不对……】 苏冉想到了最初遇到谢时青时对方那冷漠的模样,又想到了容歧平时就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乐子人形象,沉默了起来。 【如果是正常人的话,这两人也未必会帮忙。】 【幸好不是正常人遇到这两个人,而是尉迟穗华遇到。】 【尉迟穗华皮糙肉厚,又是男主,吃点苦没关系。】 想到了之前在水井附近会听到奇怪的声音喊自己的名字,这次他们有了经验,提前防备起来。 只是等待了片刻之后,也没再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怎么这么安静……?”容歧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阴暗角落。 某些时候也不是越安静越好,谁知道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危险。 更何况,他们进的这个幻境实在诡异,总是套着各种各样的小幻境在里面。 “可能等会儿就不安静了吧。”苏冉说。 谢时青:“……” 好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容歧:“……” 要不你还是别说话了,我宁愿安静一点。 尉迟穗华:“……” 这句话不能是预言吧? 尉迟穗华现在的精神状况已经岌岌可危。 任谁干了那么累的活,都会崩溃! 更何况尉迟穗华一向养尊处优,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 拖着那么重的一个东西下山再上山,而这途中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来帮他! 尉迟穗华现在简直怨气冲天,看谁都不顺眼。 偏偏他嗓子还因为过度劳累而暂时失声,什么话都说不了,就连被容歧骂,也只能沉默着接受。 “那我们还要再去井底看看吗?”眼看着四人已经一路查看到了水井周围,都没有在别的地方看见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容歧忍不住问道。 就算要去井底查看,他也不会去的。 谢时青既然已经去过第一次了,那也不差第二次,这次也让他去吧。 容歧面无表情地想着。 就算他去了也没用啊,他又看不懂那些古文字,在场的只有谢时青一个人能看懂,这事儿非他不可。 谢时青自然也知道,如果还要再去一次井底,这件事依旧是由他来做。 “要不……去看一下?”苏冉语气有些不确定,看着谢时青。 【不管怎么说,去井底都是一件很累的事,总这么麻烦谢时青,有点不好意思。】 苏冉都没考虑过尉迟穗华刚才做的那件事,可比下井底累多了。 94.第94章 第94章 【我怎么觉得我们陷入无限循环里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预判一下。】 【等会儿谢时青会进入井底,然后摸到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石碑,上来之后,会发现我们又在地上下五子棋,再然后……那群村民又会突然出现。】 【握草,这也太恐怖了吧?!】 【辛辛苦苦忙活了一晚上,其实什么也没做成。】 【嗯……最惨的应该是尉迟穗华。】 谢时青本来就有再下去看一次的打算,听苏冉这么说,当即变应道:“可以,你们在这等我。” 谢时青交代完之后,下意识就往前走,然后走了两步之后又站在原地。 看着谢时青突然顿住的身形。 苏冉:“……???” 容歧:“……???” 尉迟穗华:“……???” “怎么了?”苏冉问道。 谢时青的语气有些沉默:“没绳子,得再编一条绳子。” 苏冉:“……” 容歧:“……” 尉迟穗华:“……” 【绳子啊……】 苏冉想到了玉尉迟穗华用来拖村民尸体的那根“绳子”,下意识就往后面瞥了一眼,而这一眼又让苏冉收回某些心思。 【……算了。】 【太脏了。】 只见尉迟穗华扔在原地的那条绳子上,已经布满血污,有几段甚至已经磨损得濒临断开。 先不说脏不脏的问题,就这个磨损程度,苏冉也不敢让谢时青用这条绳子吊去井底。 【这万一中途断了怎么办……!!!】 谢时青自然也没打算用尉迟穗华的那条绳子,他单纯是嫌弃尉迟穗华用过的东西脏。 谢时青转过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正是他们之前扯藤蔓编绳子的那个地方。 苏冉:“……!!!” 【历史再次重演!!!】 【谢时青又去编绳子了!】 为了让历史的齿轮和之前一样,苏冉想了想,也朝那个方向走过去。 而容歧见苏冉离开,自然也是跟着她走。 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本来没打算过去,但看着苏冉和容歧接二连三地也走过去,他思考了短暂的3秒之后,也走了过去。 尉迟穗华不知道苏冉和容歧为什么也要去扯藤蔓,但他下意识地就跟着他们学。 那处多的藤蔓,已经有三个人过去了,尉迟穗华放弃去那边的打算,走回了他之前扯藤蔓的那个地方。 苏冉余光瞥见尉迟穗华的动作,心里一紧。 苏冉:“……!!!” 【又是这样!】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连容歧和尉迟穗华,也做了和之前一模一样的选择。】 【……等等。】 【这两人为啥也要重复之前的事啊,难道……?】 苏冉扯藤蔓的动作一顿,心里闪过无数种想法。 【容歧和尉迟穗华其实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容歧和尉迟穗华了……???】 【在无人注意的时候,这两个人其实已经被幻境替换了……?!】 苏冉为自己的这个猜测感到心惊。 【这也太恐怖了吧!!!】 苏冉僵硬地站直了身子,半晌都没动静。 容歧注意到苏冉的举动,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闻言,苏冉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容歧。 容歧:“……???”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怪让人毛骨悚然的。 “你是谁?”苏冉忽然问。 谢时青:“……???” 容歧:“……???” 这是什么剧本? “孩子,我是你爹啊!”容歧语气深情。 苏冉:“……” 【傻逼。】 【好了,不用问了,这傻逼就是容歧。】 “神经病。”苏冉骂了一句。 容歧:“……???” 容歧简直想大喊一声冤枉。 “不是你问我的吗,你现在又骂我干什么?”容歧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委屈,他执拗地看着苏冉,等待着对方给他一个解释。 苏冉:“……” “就是有点奇怪。”苏冉挠了挠脸,“为什么你们都做了和之前一样的举动,你们不觉得这个很像一个无限循环吗?” 容歧“啊”了一声:“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是跟着你过来的啊。” 容歧的表情理所当然:“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不会和你分开的,你到这边,那我肯定也要到这边啊。” 苏冉:“……” 【竟然是因为我……?】 “不过你说的这个也有道理哈,我们确实在不知不觉中做了和之前一模一样的事。”容歧又补充道。 苏冉:“……” 【难道……】 【这就是命运的束缚?嗯……无形之中的宿命感。】 【算了,不想了,反正也想不出个结果。】 苏冉轻叹了一口气:“有道理,那我们先编绳子吧,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说完,苏冉继续弯下腰,开始扯藤蔓。 【我感觉我今天晚上一直在做苦力。】 容歧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苏冉已经开始埋头苦干,便也将未尽之言咽了下去。 他正想跟苏冉一起弯腰扯藤蔓,就见这块儿的藤蔓全被谢时青和苏冉收入囊中。 容歧:“……???” 你们就不能给我留一点吗?! 你俩是土匪投胎的吗? 容歧一阵无语,转身就往尉迟穗华那边走,走到一半才猛然意识到…… 等等—— 我怎么又在不知不觉中做了和之前一样的事?! 上一次谢是容歧便是因为抢不过谢时青和苏冉,所以跑去和尉迟穗华抢藤蔓。 这一次的走向,没想到竟然又和上一次一样。 算了,来都来了,先抢完再说吧。 容歧接受良好,将袖子往上撸了一点,快步走向尉迟穗华这边,开始和他抢藤蔓。 尉迟穗华:“……???” 你他妈的怎么又来了?! 抢我一次不够,还想抢我第二次吗!!! 尉迟穗华没听到刚才苏冉和容歧的对话,只觉得尉迟穗华是故意过来恶心他的。 “贱……贱人!”尉迟穗华抬头就骂,只是他嗓子还没好,说了半天才把这两个字给说出来。而且声音还相当微弱,听起来气势不足。 容歧“哈”了一声,眼神讥讽:“某些人当了哑巴就别再开口了,跟个公鸭嗓似的。” 公、鸭、嗓。 这三个字把尉迟穗华气得不轻,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时,就见容歧猛地扯了两根藤蔓就走。 好一招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尉迟穗华:“……!!!” 贱人!容歧这个贱人!!! 他定要将尉迟穗华碎尸万段! 四人扯完藤蔓,回到水井周围,苏冉粗略的看了一眼,发现他们每个人拿的藤蔓都和上一次拿的藤蔓树一样。 苏冉:“……” 【哎——!!!】 【怎么连这个根数都一样啊?!】 【不能真是无限循环吧?】 苏冉像是为了证明这个猜测似的,已经决定等会儿谢时青下去的时候,她就喊容歧来下五子棋。 【我就不信了,我还偏要看看这个历史到底是怎么重演的。】 四人谁都没说话,默默蹲下来编藤蔓,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他们都编得很快。 谢时青将用藤蔓编完的绳子绑到水井周围的一棵树上,然后扯了扯,确定牢固程度之后,便准备再一次进入井底。 第二次做这种事,谢时青得心应手,全程没有多说一句,只沉默着干事。 【大佬不愧是大佬。】 【说最少的话,干最多的活。】 【嗯……而且还都是最危险的活。】 【有个大佬在队伍里真好啊,随时随地都能摸鱼。】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等下一次进幻境,我还要和谢时青一起。】 【……不对,我为什么已经开始想下一次进幻境了?!】 【先不说能不能顺利从这次的幻境里出去,退一万步来说,这次出去之后,我为什么还要再进幻境?】 苏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想法,赶紧在心里否决掉。 【呸呸呸!】 【我再也不要进什么狗屁幻境了!】 等到谢时青成功进入井底……准确来说,应该是消失在众人的眼前,但应该还没到井底。 苏冉想了想,去旁边折了一根树枝过来。 容歧:“……???” 在容歧疑惑的目光中,苏冉沉默着在地上画起了格子。 容歧:“……” 我觉得历史重演和你脱不了责任。 苏冉率先在格子中画出一个叉,然后将树枝递给容歧。 容歧接过树枝,自然而然地在旁边画下一个圈。 容歧:“……” 好吧,历史重演和我也脱不了责任。 容歧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态和苏冉进行着这刻意的历史重演。 而尉迟穗华在看他俩玩了半天之后,也加入了进来。 苏冉:“……” 容歧:“……” 【不对啊,为什么尉迟穗华也在历史重演?】 容歧和苏冉心里想的一样,他也对尉迟翠华的行为纳闷。 这神经病又搞什么鬼呢? 尉迟穗华这回真没想搞什么鬼,他就是单纯的嗓子哑了,呆着无聊。 见苏冉和容歧在玩起刚才的五子棋,忍不住也加入了进来。 【行吧,更加相似了!】 【等会儿看看那些村民会不会再过来吧。】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瘫软在地上的绳子再一次绷紧,漫长的晃动之后,谢时青从井口探出了头。 苏冉:“……!!!” 苏冉连忙过去,帮着谢时青出来,问道:“怎么样?井底还是有那个石碑吗?” 谢时青点了点头:“内容也和之前的一样,完成祭祀仪式可以打开那扇门。” “那赶紧完成吧。”容歧不想在这个破地方再多待一分一秒,“那不是拖了个独自进庙的东西吗。” 那玩意儿可是尉迟穗华费尽千辛万苦才拖回来的。 容歧话音刚落,树林某侧便传来一阵响动。 苏冉:“……” 【还真来了啊!!!】 容歧:“……” 【他妈的,我的意思是我们自己完成祭祀仪式,不是要那群村民过来啊!!!】 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有被险些被当成祭品的经历,对这个突然想起的声音只觉一阵头皮发麻。 幸好、幸好,这回还有一个独自进庙的。 尉迟穗华松了口气,但又有些害怕。 树林中的声音越来越大,直至一个村民冲了出来,正是之前的村长。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村民举着各种各样的农具,向他们冲过来。 苏冉:“……” 【那这次要不要爬树呢?】 苏冉犹豫了片刻之后,那群村民便已经冲到眼前。 苏冉:“……” 【好吧,想爬也来不及了。】 那群村民和之前的村民长得一模一样,显然就是之前那一批。 为首的那个村民走上前,手中的农具指向苏冉他们,恶声恶气道:“独自进庙的人……要成为祭品……” “没问题呀。”苏冉应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独自进庙的人要成为祭品。” 说着,苏冉伸出手,指向尉迟穗华放村民尸体的那个地方:“喏,独自进庙的人在那。” 【幸好这玩意儿没消失。】 【不然我都知道等会儿的走向是什么了。】 【如果这个消失了,尉迟穗华肯定会说他不是独自进庙的人,接着我就会问他们有关庙女的事情。】 【再往后就是这群村民突然爆体而亡,嗯……然后容歧沾染上奇怪的味道。】 【虽然容歧已经被腌入味了,但再来一次的话……呃……嗯……】 苏冉想不下去了。 【那容歧将会是一个移动的生化武器。】 村长顺着苏冉指的方向看过去,他的脖颈大概是很僵硬了,扭动的时候几乎是90°旋转。 脖颈上的皮肤紧绷,仿佛下一秒就会裂开。 苏冉:“……!!!” 【你别又爆体啊!这回我可没说什么庙女。】 好在这回村长的头没有突然断开。 村长紧紧盯着那个地上的尸体,说道:“那就是独自进庙的人?那就是这次的祭品……?” “对呀,对呀,那就是独自进庙的人,那就是这次的祭品。”苏冉附和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交流的人似乎总是苏冉。 95.第95章 第95章 苏冉语气笃定,然而垂在身侧的手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是非成败,在此一举!】 【希望能成功,顺利完成祭祀仪式之后可以出去。】 村长维持着那个动作,他浑浊的双眼看向那个方向。 【他看啥呢。】 【按照之前的推测,他应该没有思维能力啊,那他在看什么呢?】 苏冉不解,紧张地吞了口唾沫。 苏冉身侧的谢时青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时刻紧盯着这群拿着农具的村民,生怕下一秒他们就要突然发狂。 毕竟他们已经经历过一次,村民发狂了,实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那村长将头转过来。 被那双诡异的双眼盯着,苏冉只觉得头皮发麻。 【尼玛啊,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 【你倒是也看看别的人啊啊啊!!!这么厚此鄙薄是什么意思?】 【是谢时青不够好看吗?还是容歧不够吵?又或者是尉迟穗华存在感不强?】 【你倒是也看看他们啊,光盯着我一个柔弱无辜的小可怜看有什么意思?】 苏冉内心抓狂,面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 “哦……独自进庙的人……祭品……献给山神……”村长跟入了魔似的,低声念叨着这几个字,含糊不清。 苏冉:“……” 【对啊!】 【那就是独自进庙的人,是祭品,要献给山神,赶紧完成你们那个祭祀仪式吧!!!】 【完成了之后,赶紧让我回家。】 村长念叨完之后,就像是许久不用已经生锈的机器突然运转起来,虽然迟钝,但却在缓慢地重启。 苏冉生怕这个重启的机器突然报废,就像之前那一次一样。 【这回我可没说什么关键词。】 【你可别再一言不合就断头了。】 【我胆子小,经不起你这么吓啊!】 他身后原本安静的村民,在听到村长这段话之后,再一次躁动起来。 “祭品!是祭品!” “这是要献给山神的祭品!” “我们要完成祭祀仪式,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 …… 苏冉:“……” 【那你们赶紧去完成啊,光在这叫唤有什么用呢?】 苏冉心里着急,可却不敢开口催他们。 生怕自己万一又说了什么关键词,导致这群村民再像之前那样爆体而亡,那他们忙活了这一阵,可算是白忙活了。 就连耐心最差的容歧,这回都闷声不吭。 这群活祖宗可不敢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冉他们就沉默地看着那群村民讨论。 嗯……也不能算是讨论,因为那群村民都没有正常人的思维,准确来说,应该是不断重复着某句话。 比如举着铁锹的那个村民就一直说“这是要献给山神的祭品”,而他旁边握着木棍的那个村民一直说“我们不能惹山神生气”。 每个村民都像是自己固定的台词,一直不断地重复。 苏冉:“……” 【好敬业的群演。】 【这群人适合去演丧尸剧。】 村民的声音渐渐消散,村长掠过苏冉他们,走向尉迟穗华拖回来的那只村民尸体。 苏冉:“……!!!” 【去了!他们去了!】 那群村民在那具尸体面前停留了片刻之后,又向树林中走去。 容歧:“……???” 尉迟穗华:“……???” 走什么啊?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拖回来的。 “他们怎么走了?”容歧没沉住气,忍不住问道。 苏冉看下他们离开的方向,轻声说:“去找树枝吧,祭祀仪式不是得用火烧吗?这儿又没东西烧。” “哦……”容歧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记性,我都给忘了。” 苏冉白他一眼:“你记性什么时候好过?” 容歧:“……” 尉迟穗华这个狗东西还在这呢,你就这么拆我的台吗? 容歧心碎了一下。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容歧又问。 苏冉说:“两个选择。” 容歧:“……?” “哪两个?” “第一个,如果你想完全按照之前的走向,那我们就去帮忙捡树枝。” “第二个,如果你不想动,那我们就在这歇着。” 苏冉说完之后,容歧毫不犹豫地选择第二个:“我要在这歇着,走不动了。” 苏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偏了偏头,看向谢时青。 谢时青:“第二个。” 苏冉再次点了点头,看向最边上的尉迟穗华:“你呢?” 尉迟穗华:“呃……二……” 尉迟穗华的嗓子还是没好,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音节,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苏冉:“……” 【尉迟穗华嗓子不会真废了吧?】 【……好奇怪啊。】 【身为男主,他体质竟然这么差?!】 苏冉大为震惊。 哪怕是她这种体育不合格的人都能坚持下来,而尉迟穗华只不过比她多拖了一个东西,竟然就累成这样,直接把自己整失声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体质就是差。(那种语气)】 四个人难得意见一致,索性就在原地歇着,等待着那群村民回来。 那群村民的动作很快,不久之后,树林中再次响起悉悉簌簌的声音。 是抱着树枝的村民回来了。 他们这回跟没看见苏冉他们似的,彻底无视了这四个人。 苏冉他们见自己被无视了,也不主动去找存在感。 【太好了!】 【最好能一直无视我们。】 【我可不想被这种东西注意着。】 村民们将捡来的树枝都堆在井口周围,他们这回捡的树枝很多,已经堆成了一个小山。 树枝放下之后,村长又和其他几个村民去将那具村民的尸体拖过来。 苏冉:“……!!!” 【要开始了吗?】 “他们是不是准备整那个什么祭祀仪式了?”容歧凑到苏冉身边,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苏冉侧过头,伸手挡在嘴边,悄悄和容歧说:“我也不知道啊,先看看吧。” “那我们等会儿怎么下去?”容歧又问。 苏冉眨了眨眼,一时被问到,随后又说:“等火灭了之后再下去……?” 苏冉的语气有些不确定。【这种事难道不是应该问谢时青或者尉迟穗华吗?】 【问我这种……呃……一问三不知的穿越人?】 【某种程度上来说,容歧胆子挺大的。】 毕竟,正常人也不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到苏冉这样的人身上。 容歧“哦”了一声,又问:“那我们怎么下去呢,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怎么从井口到井底呢?” 苏冉:“……” 【对哦!】 【我都给忘了,这回我们光顾着玩儿,编绳子的时候一直在浑水摸鱼。】 容歧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刚才他们编绳子的时候,他和苏冉一直都是在浑水摸鱼。 嗯……可能他和苏冉编了的长度也不过一掌宽吧。 而尉迟穗华见容歧在光明正大的偷懒,自然也不可能认真编,他编的那个长度甚至比容歧的还要短。 真正编完一条绳子的,只有些谢时青。 听到他们谈话的尉迟穗华:“……” 你们刚才也没说还有这一出啊。 尉迟穗华本来是记着编绳子这件事的,可他扯完藤蔓回来之后,看见苏冉和容歧都在偷懒。 不知怎么的,竟然就被这两人给感染,也跟着偷懒起来。 唯一编完绳子的谢时青:“……” 呵。 我的绳子不可能给你们这群东西用的。 谢时青提前打消容歧和尉迟穗华惦记他绳子的想法:“别想了,我的不给你们用。” 苏冉:“……”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好无情!!!】 容歧:“……” 这么抠门,让我用一下怎么了,你是会缺条胳膊还是缺条腿? 尉迟穗华:“……” 你当我稀罕呢,我还嫌你的绳子脏呢。 尉迟穗华一声不吭,走到边上继续去编织自己的绳子。 反正那群村民还没开始,他还有时间。 容歧看见尉迟穗华的动作,歪了歪头,看向苏冉,询问她的意见。 苏冉:“……” 【原来有些东西是逃不掉的。】 【该来的总会来。】 “我们也去编吧,现在应该还来得及。”苏冉说。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早知道就不偷懒了。】 容歧:“……哦。” 谢时青有心拉住苏冉,让她和自己用同一条绳子。 可他刚才编的那一条,经过他下了趟井底产生的磨损,有些地方已经变薄了许多。 谢时青怕那条绳子承担不起两个人再进到井底的重量。 索性现在还有容歧和尉迟穗华陪着,而且时间也还来得及。 苏冉他们这回的动作很快,一点摸鱼的迹象都没有,没多久,他们各自的绳子就编完了。 几乎是他们刚编完的瞬间,那群村民就又聚到了一起。 “等会儿……”容歧忽然出声,眼睛看向某一处,“你们不觉得他们中间多了一个人吗?” 经过容歧的提醒,他们再次看向那群村民。 容歧发现多人,不是按照数量来判断的,而是…… 苏冉也看出来了。 【这是要把人吓死吗?!】 在群村民的中间,分明多了一个无头村民,那不就是尉迟穗华刚刚拖下山,再拖回山上的吗?! 那么明显的一个无头人,怎么可能看不见啊?! 此时此刻,最为炸裂的就是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 我他妈的,这他妈的,你他妈的。 尉迟穗华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语言功能。 这么恶心的东西,他刚才和这玩意儿离得那么近,甚至还碰到了好几次,尤其是把这玩意儿扔进破庙里的时候。 尉迟穗华几乎眼前一黑,又想起了下山途中,那村民重量突然变重了很多的事。 仿佛一切诡异变故都有迹可循。 苏冉:“……” 【好诡异的幻境,好诡异的村民。】 谢时青:“……” 别再循环了,我累了。 容歧:“……” 天杀的,我还能成功出去吗? 早知道会这样,我就提前把我的私房钱都用完了。 尉迟穗华:“……” 我心里只有一种想法,我觉得我脏了。 苏冉他们四人已经风中凌乱,而那群村民却没有发现他们的异样,依旧在忙活着自己的祭祀仪式。 那无头村民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又在无人知晓的时候融入进村民中间。 此时此刻,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他走向水井周围。 “他是要跳下去吗?”容歧小声问道。 “不知道啊。”苏冉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汇可以描述她现在的心情了。 【哎——!】 【当事人的心情非常复杂,已经到了无法描述的地步。】 【希望不要再有变故发生了,他们赶快完成这什么祭祀仪式吧,我要回家。】 那群村民又围绕在这个无头村民的周围,嘴里念叨着他们听不懂的话,大概是古文字吧。 苏冉抬起胳膊,撞了撞谢时青:“他们在说什么呢?你能给我翻译一下吗?” 谢时青的答案出乎苏冉的意料:“听不懂。” 苏冉:“……!!!” 【竟然不是古文字。】 【古文字、汉语、听不懂的鸟语。】 【截至目前,这群村民已经掌握了三种语言……!】 【这年头,当个npc也不容易啊,竟然还要掌握多国语言。】 【生活不易,npc叹气。】 苏冉在这群村民身上,竟然看到了现代打工人悲催的身影,莫名升起一股诡异的同情。 幸好她这辈子都不用打工了。 【嗯……就是不知道我这辈子能活多久。】 苏冉很想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富贵生活,可又忘不了原著中她家的结局。 那群村民围绕在那个无头村民周围,开始唱唱跳跳。 嘴里唱的是他们听不懂的话,跳的是他们看不懂的舞蹈。 大概过了有五分钟那么久,那群村民再次停了下来。 为什么说是五分钟呢?因为苏冉闲得无聊,在心里数数。 【整整三百秒!】 【他们唱跳了整整三百秒!】 苏冉都不知道自己数这个没用的东西干什么,可她真的已经没事干了。 准确来说是打不起精神干别的事了,只能干这个。 96.第96章 第96章 那群村民停下来之后,周围再次安静下来,两伙人面面相觑。 苏冉:“……” 【我们非得这样对视不可吗?】 谢时青:“……” 容歧:“……” 尉迟穗华:“……” 谁都没出声,周围安静得只剩下山风吹过时,树叶沙沙作响。 “祭祀……山神……”那村长突然开口,神神叨叨的。 苏冉:“……” 【赶紧祭祀啊,小心你们山神生气……!!!】 【磨磨唧唧半天,等什么呢?】 苏冉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那群村民一眼。 “大祭司……”村长的那双眼浑浊程度似乎又加深了,苏冉看着那双眼睛,很怀疑这个人到底能不能看清东西。 “大祭司……”村长还在喃喃重复着。 苏冉:“……” 谢时青:“……” 容歧:“……” 尉迟穗华:“……” 【这又是在干什么?祭品已经有了,祭祀仪式的那些东西也都准备好了,他又在喊什么啊?】 【……他不能临时反悔吧!!!】 “他唧唧歪歪说些什么话呢。”容歧凑近苏冉,瞥了一眼还在重复的村长,低声说道,“怎么看起来脑子不好使的样子?” 苏冉也压低声音回道:“你觉得他们还有思考的能力吗?” 如果有的话,之前也不至于放过尉迟穗华了。 容歧:“……” 有道理哦。 “那他们还准备完成那个祭祀仪式吗?”容歧见这群村民都不再动弹,只有村长还在重复着什么大祭司。 苏冉:“……” “不知道啊,要不你去催催……?”苏冉真诚建议。 容歧:“……” “还是算了吧,我觉得这个人想让尉迟穗华去比较合适。”容歧也真诚建议。 突然被提到的尉迟穗华:“……???” 我就说容歧这个贱人提我就没好事,这就叫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你……你……他娘……”尉迟穗华想骂容歧,嘴唇张张合合了半天,只发出几个音节,半点骂人的气势都没有。 苏冉:“……” 【要不你还是别骂了吧。】 【我看你这样挺招人笑的。】 尉迟穗华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此刻的举动有多丢人,最终闭口不言,只用眼神狠狠地剜了容歧一眼。 容歧冷哼了一声,撇过头去,只当看不见。 苏冉:“……” 【这……你们……呃……嗯……算了,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大祭司……大祭司……”村长仍旧在重复,已经到了一种走火入魔的境界。 “你们到底谁去催一下他?”容歧蹙着眉,忍不住又说了一次。 苏冉抬起手,用胳膊肘撞了容歧一下:“你去啊。” “我才不要。”容歧想也没想就拒绝,“那会儿说m……” 容歧刚想说“庙女”两个字,就被人从身后狠狠的捂住了嘴,回头一看,那人不是尉迟穗华又是谁? 容歧瞪大双眼,表情嫌恶:“唔……唔唔……!!!” 你他娘的赶紧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 尉迟穗华表情也不好看。 你以为我想碰你这张脏嘴吗?要不是怕你说错什么话,我才不想碰你。 “你别说那两个字啊!”苏冉也为容歧捏了一把汗,幸好尉迟穗华反应快。 至于尉迟穗华反应为什么这么快呢,纯粹是因为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一想起要再经历一次这种事,尉迟穗华就想把容歧这张乱说的嘴给撕了。 尉迟穗华的嗓子到现在都没好呢,他都不敢想,如果再来一次,他这张嗓子是不是就彻底废了。 现在的尉迟穗华比谁都要敏感。 【容歧怎么差点就把庙女两个字给说出来了。】 【他是忘了之前这群村民一听庙女这两个字就会突然爆体而亡吗,他难道想我们再来一次吗?!】 尉迟穗华见容歧终于反应过来,松开了捂住他嘴的手,似乎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将手狠狠地在衣服上擦了几下。 容歧见到尉迟穗华的这个动作,嫌恶之情更甚,也用衣袖狠狠地在嘴巴上摩擦了几下,直至嘴唇发红,似要滴出血一般。 苏冉:“……” 【我都有点嗑你俩了。】 “我那不是下意识就想说出来嘛。”容歧语气有点委屈,“还不是因为上次做那个实验就是让我去说的,搞得我身上都一股味。” “你说的有点道理。”苏冉点了点头,表示附和,抬手在下巴上微微摩挲,“那我也说了呀,我还是第一个说的呢。”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这次再让人去催促村长,也不该是苏冉来吧? 那就剩下尉迟穗华和谢时青了。 【可是……也不该是谢时青来吧?】 苏冉心中的天平再次在不知不觉中偏向谢时青。 【谢时青刚刚才从井底爬上来呢。】 【而且之前遇到人脸怪物的时候,也是谢时青去试验的。】 【这怎么说都不应该是谢时青去吧……嗯!】 于是,苏冉和容歧一起看向尉迟穗华,言下之意很明显。 尉迟穗华:“……???” 他妈的,谢时青那么大一个人,你们都看不见吗?现在都看我干什么? 尉迟穗华很懵啊,尤其是苏冉和容歧一起看过来的时候。 他们这是啥意思呢,尉迟穗华想不明白,或者说是……他不愿意想明白。 他尉迟穗华,刚才历经千辛万苦,才将那具无头尸体拖下山,扔进庙,再拖回来的。 他吃了那么多苦,现在竟然还要让他去催促那个村长?! 谁知道等会儿会不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儿?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们看我现在还能发出声音吗?你们让我去催促,我怎么催促?! 尉迟穗华有苦不能说,因为他的嗓子说不了话。 “我……我……!!”尉迟穗华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 “你……你……!!!”苏冉学着他的语气。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简直要被苏冉气死了。 “你赶紧去啊。”容歧见苏冉和自己站在同一场地,顿时自信了不少,挺直了腰板,催促道,“磨磨唧唧什么呢,还想不想出去了?还是说……你想再来一次?” “反正我是无所谓啊,再来一次就再来一次呗,独自进庙的人又不是我。”容歧语气很是无所谓,站在旁边说风凉话。 对啊,独自进庙的人又不是他,他怕什么? 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大家一起死在这儿。 可他们这群人,哪怕有一线生机,他们会放弃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而现在一个关键线索就是独自进庙的人要被当成祭品,唯有完成祭祀仪式,才能打开那扇门,这或许是他们能否出去的关键所在。 尉迟穗华作为这个独自进庙的人,哪怕是再重复一次,他也得拖着村民的尸体下山,进庙,再上山,除非他不想出去。 尉迟穗华骗村民可以,可别再把他自己给骗进去了。 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容歧说的,尉迟穗华自然也都明白。 尉迟穗华磨了磨后槽牙,表情隐忍。 苏冉他们也都不催促,等待着尉迟穗华的决定。 尉迟穗华不去就不去呗,那如果他们去了,成果可不会跟尉迟穗华分享。 片刻之后,尉迟穗华颔首:“嗯。” 短短一个字,道尽了无尽心酸。 和苏冉他们在一起的这一个晚上,简直就是尉迟穗华这十几年来过得最耻辱的时候。 可恶的容歧,可恶的谢时青,可恶的……苏冉! 这群可恶的人!!! 尉迟穗华身体累,心理上更累。 “去吧,尉迟哥哥。”苏冉脆生生道,“加油!” 尉迟穗华:“……” 呵! 事到如今,尉迟穗华对苏冉的信任已经心情复杂。 要不你还是相信谢时青去吧。 尉迟穗华自暴自弃地想,苏王府和牧家的支持,也给谢时青算了。 这福气我是消受不起。 尉迟穗华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最终视死如归地走向那群村民,他在五步之远的距离停下。 “你们……”尉迟穗华说了两个字之后,发觉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迫不得已清了一下嗓子,才继续说道:“祭祀……” 尉迟穗华说得无比艰难。 “晚了……山神……会生气。” 断断续续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尉迟穗华觉得自己的嗓子都快冒烟了,像被一个人用手硬生生攥住声带一样。 好在这番话虽然说得艰难,但好歹传达出去了。 村长听到尉迟翠华的话之后,不再喃喃自语地重复,而是歪了歪他那僵硬的头,目光阴沉地盯着尉迟穗华。 虽然他的双眼依旧沉浑浊,但苏冉他们却从中品阅到一丝阴沉的气息。 【……这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眼神中有了情绪,但这种情绪,我宁愿他没有。】 【谁想被人用这种阴沉的眼神盯着啊?!】 反正苏冉是不想的,想必尉迟穗华这种和村长近距离接触的人也不会有多想。 尉迟穗华岂止是不想啊,他简直就想拔腿就跑! 可当他想往后退的时候,却发觉自己的双腿好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尉迟穗华:“……???” 握草!!! 救我啊!!!我的腿动不了了……!!! 尉迟穗华意识到这点之后,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想挥舞自己的手臂,却发现手也动不了,就连想转个头,脖子都扭动不了分毫。 连刚才那种沙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尉迟穗华:“……!!!” 我就说那群人为什么都不想过来,原来这儿这么危险!!! 这群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未卜先知吗?! 苏冉隐约察觉到村长的转变,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求助地看向谢时青。 谢时青表情凝重,示意苏冉往后退一点。 苏冉赶紧往后迈了一小步,但动作幅度也不敢太大,生怕激怒了那变化无常的村长。 容歧紧跟着苏冉,几乎要瑟瑟发抖。 【尉迟穗华不愧是男主啊,胆子那么大的!】 【这都不害怕,还站在那。】 【这就是男主的气魄?】 【你强任你强,我动一步算我输!】 尉迟穗华哪是不想动,他是动不了分毫。 如果能动的话,尉迟穗华早就跑了。 你们看我不动,难道就没有察觉出一点不对劲吗? 尉迟穗华内心崩溃地想着,这群人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来问他的情况? 他死了,对这群人有什么好处吗? 如果没有他,那谁来当祭品?没有祭品,他们怎么完成那个该死的祭祀仪式?没有完成祭祀仪式,要怎么打开那扇门?不打开那扇门,他们要怎么出去? 尉迟穗华越想越觉得自己重要,那群人分明就不能抛下他,否则便出不了幻境。 可是都到现在了,他们为什么还不来救他啊?! 他们到底还想不想出去了!!! 苏冉他们哪里想得到尉迟穗华不能动,只觉得他胆量惊人,认为他可能还藏着什么后招,所以才不怕。 尉迟穗华:“……” 你们还有人在意我的死活吗? 村长目光阴沉地盯着尉迟穗华,在所有人的提心吊胆中,向前迈了一步,缓缓逼近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 完蛋了! 我尉迟穗华一世英名,难道要丧生于此吗?! 最终,村长在尉迟穗华面前三步之远的距离停下。 他只走了短短两步,可每走一步,就仿佛踏在尉迟穗华的心上,直要将他吓死。 苏冉:“……!!!” 【握草,太牛了,这都不带害怕的。】 【尉迟穗华是不是早就猜到啦了啊,这村长会停下来,所以才站那不动,等着他过来。】 尉迟穗华猜到个屁。 看着近在咫尺的村长,尉迟穗华快连呼吸都忘了,耳边尽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山神……生气……”村长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猛地提高了声音,“没有人可以让山神生气!!!” 他说话间喷出的冷气几乎扑在尉迟穗华的脸上。 尉迟穗华:“……” 你他妈的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干什么?这是要吓死谁?! 此时此刻,尉迟穗华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了。 97.第97章 第97章 就这群神经病一样的村民,谁敢再说些什么?! 谁他妈知道他们会不会就突然发狂啊? 反正尉迟穗华是不敢再说了,他到现在都还动不了呢。 又不是嫌活得太长了,谁会想不开去找死。 诡异……太诡异了…… 尉迟穗华浑身的汗毛都快要竖起来。 这群村民诡异,这个该死的幻境也诡异。 村长吼完那一句话之后,又不再说话了,只盯着尉迟穗华看。 尉迟穗华:“……” 你他妈的看我干什么?! 此时此刻,尉迟穗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苏冉。 苏冉和这个村长对视的时间最长而她竟然……没有害怕。 这让尉迟穗华有点意外,因为他现在挺害怕的,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总觉得自己被什么危险的东西盯住,被某些甩不掉的东西攀附在骨头上。 所以,苏冉到底是怎么做到那么镇定的? 尉迟穗华匪夷所思,他甚至觉得自己被苏冉给比下去了,这一认知让他更为惊悚。 如果我连苏冉那种没有灵根,手不能提,脚不能跑的弱女子都比不上,那我算什么? 尉迟穗华开始怀疑人生。 陷入沉思中的尉迟穗华竟然就这么将眼前的村长给忽略了。 苏冉:“……?” 【尉迟穗华那边发生什么了?】 在苏冉的角度看来,就是尉迟穗华和村长在深情对视,而且距离极近。 容歧也发现了不对劲,他凑过来和苏冉说:“他俩这是看对眼了,已经滋生出爱意了……?” 苏冉:“……?” 【有点怪,但又好像有点道理。】 容歧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尉迟穗华离得不算远,自然也听到了容歧的话。 尉迟穗华:“……!!!” 贱人,容歧就是个纯种的贱人。 要不是尉迟穗华现在说不了话,动不了,早就冲上去把容歧打一顿了。 容歧这个阴险狡诈的贱人,竟然敢当着冉妹妹的面抹黑他的名声。 容歧见这样了,尉迟穗华竟然都没有反驳他,愈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 “真喜欢上了啊?!”容歧震惊,“那他俩要是看对眼了,不就成同一个阵营的人吗?尉迟穗华还会帮我们出去吗?” 苏冉:“……” 【不是……容歧怎么还真情实感了?】 【一时之间,我竟然分辨不出他是在反串还是在……嗯……】 尉迟穗华:“……” 迟早要撕烂容歧那张颠倒是非的嘴。 “他是不是动不了啊。”苏冉观察了片刻之后,忽然说道,“就和你之前在破庙里一样,突然就不能动了。” 尉迟穗华:“……!!!” 对对对,我就是动不了了,终于有人发现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不愧是我心细如发的冉妹妹。 尉迟穗华都快感动哭了,他迫切地希望现在有个人能过来拯救他。 容歧听到苏冉的话,没有第一时间同意,而是抬起手摩挲着下巴,眯起眼看向尉迟穗华的背影,神色莫测。 片刻之后,容歧喃喃道:“我觉得挺像的。” 尉迟穗华:“……!!!” 那你们赶紧过来救我啊,还愣着干什么呢?! 尉迟穗华已经和近在咫尺的村长对视了良久,从最初的惊恐,到现在的忽视,都快习以为常了。 在尉迟穗华的殷切期盼中,容歧说出了后半句话:“那我们赶紧丢下他走吧。” 尉迟穗华:“……???” 你说什么?! 容歧你在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 “反正他现在动不了,我们干什么他也不能奈何不了我们,总算能摆脱这个扫把星了。”容歧还在当着尉迟穗华的面说他坏话。 “这……不太好吧?”苏冉的语气犹豫不决,面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反正尉迟穗华动不了,他现在背对着我,又看不到我脸上的表情。】 尉迟穗华成功被苏冉的语气骗到,感动得一塌糊涂,几乎要当场以身相许。 “有什么不好的,你看他反对了吗?”容歧语气凉飕飕的。 尉迟穗华:“……???” 我他妈现在怎么反对? 尉迟穗华觉得容歧是真的脑子有病,而且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那谁,我们现在准备丢下你走,你有什么意见不?”容歧忽然扬起声,问向那边的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 你还真好意思问? 我有意见,我他妈意见大了。 “你看。”容歧耸耸肩,“他默认了,没意见。” 苏冉:“……?” 【你是真不怕被尉迟穗华报复啊?】 苏冉佩服起容歧的胆量。 原本容歧不知道尉迟穗华的身份,和他针锋相对还情有可原。 可现在,容歧在知道尉迟穗华是男主的情况下还这样,甚至比起刚才更加过分。 苏冉真想给容歧竖个大拇指。 【兄弟,你是这个。】 “走吧走吧,我看这地方不对劲,咱们赶紧走。”容歧做势要去拉苏冉。 苏冉让了一下:“我们还是看一下她那边什么情况吧。” 【这种戏演一会儿就得了,把尉迟穗华真给惹生气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去看看。”苏冉让容歧过去。 容歧:“……???” 我都恨不得尉迟穗华现在立刻去死,你让我去帮他看??? “你不想去的话,在这喊一嗓子也行。”苏冉见容歧不肯动弹,又说道。 【刚才尉迟穗华是说了那句话之后才不能动的吧,让容歧也说一下试试。】 面对亲自过去帮忙和站在原地喊一嗓子,容歧果断选择后者:“喊什么啊?” 总不能是说“庙女”吧? 那不就又和之前一样了吗? 为了尉迟穗华,苏冉竟然宁愿他们再次进入循环?! “就是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啊。”苏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尉迟穗华刚才说的那句话…… 容歧回忆了一下,有点想不起来了。 都怪尉迟穗华这个废物,爬个山都能把自己的嗓子搞成那样,就这种肩不能扛的废物还能当男主啊? 说话断断续续的,鬼知道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东西。 容歧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场景,总算依靠着模糊的记忆,想起了尉迟穗华的话。 容歧清了一下嗓子,学着尉迟穗华的语气,说道:“你们……”刚说了两个字,容歧就想起尉迟穗华刚才说完这两个字之后,似乎还清了一下嗓子。 于是,为了准确模仿尉迟穗华的的话,容歧也跟着再次清了一下嗓子,才继续说道:“祭祀……” 苏冉:“……” 苏冉当然看出来容歧的这声清嗓子也是在学尉迟穗华。 【倒也不必学得这么准确。】 苏冉能听出来,当事人尉迟穗华自然也能听出来。 尉迟穗华:“……” 容歧这个贱人一定是故意的,他定是在故意嘲笑自己! “晚了……山神……会生气。”容歧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 容歧嗓子分明是好好的,却学出了跟尉迟穗华一样的破锣嗓味道。 几乎是容歧话音刚落,原本盯着尉迟穗华看的那个村长便猛地将头偏向容歧,瞪大眼看着他。 容歧:“……!!!” 下次做这么吓人的动作,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 容歧被那双阴沉的眼睛盯着,险些吓出声。 紧接着,他就发现了一件让他更为惊悚的事。 他也不能动弹了!!!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容歧有心喊救命,可他现在动不了,只能寄希望于苏冉快点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那村长看了几秒之后,便抬腿往前走,似乎是要往容歧的这边过来。 苏冉:“……???” 【嗯???这是什么走向?】 【难道这句话是这个剧情点的关键词?】 苏冉偏过头去看容歧,发现对方动也不动,跟块木头似的杵在那。 苏冉:“……!!!” 【容歧不会也动不了了吧?!】 那村长已经往前迈了一步,他的每一部都让人觉得压迫感十足。 在场唯一松了一口气的只有尉迟穗华。 那诡异的村长终于远离他了。 尉迟穗华虽然看不见,但半天没等到容歧的声音,大概猜到了对方的遭遇。 相必是跟他一样,已经不能动弹了。 尉迟穗华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容歧,你活该! 尉迟穗华只恨自己现在还没恢复,不能亲眼见着容歧倒霉的样子。 不过这样也无妨,只要有人和他遭遇一样,尉迟穗华心里就舒坦了。 原本还担心苏冉他们会不会真的丢下自己不管,可现在他们队伍中也有人跟他一样了。 尉迟穗华总算是放下一点心。 尉迟穗华是放下了心,容歧的一颗心却提了起来。 容歧:“……!!!” 别走了,别走了,别走了! 男男授受不亲,离我远点! 那村长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容歧的心尖上,让他胆战心惊。 苏冉僵硬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握草……】 容歧余光瞥见苏冉的动作,想哭。 别走好吗?我害怕,别抛下我一个人。 可惜他说不出口,苏冉也听不到他的心声。 苏冉和谢时青默契地再次往后退了两步。 虽然尉迟穗华和容歧现在都动弹不了,但身边好在还有谢时青这样一个正常的人,所以苏冉现在并不是很恐慌。 【还有大佬在呢。】 【不慌!】 【天塌下来,也有谢时青顶着!】 谢时青并不知道苏冉竟然给了他这么高的评价,如果知道了,他很想说一句:你不慌,我慌。 只是谢时青天生情绪不外露,极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候,所以大部分时候,外人看起来永远都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咱们现在怎么办呀?”苏冉用气音问谢时青。 谢时青沉思了片刻之后,果断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再说那句话了。” 尉迟穗华和容歧都是说完那句话之后就突然不能动弹,再迟钝的人也能意识到问题出在这里。 苏冉忙不迭地点头:“嗯!” 尉迟穗华:“……” 早知道换个说法了。 容歧:“……” 合着你们就是让我去做实验是吧?! 尉迟穗华想哭,容歧更想哭。 “那他俩现在怎么办?”苏冉又问。 那边村长已经快走到容歧跟前了,最终在距离他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来,又瞪着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容歧。 容歧:“……” 容歧闭上眼睛,开始给自己洗脑,自欺欺人。 我面前什么都没有,我面前什么都没有,我面前什么都没有…… 短暂的寂静之后,容歧眼睛悄悄睁开了一条缝,猛地对上了那突然凑近的诡异双眼。 容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果不是身体不能动弹,容歧现在的尖叫声已经冲破天际。 视野内突然出现一双放大的诡异双眼,容歧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额头瞬间便覆上一层薄汗。 耳边只余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这下容歧就算是想再继续装死,也不敢了。 苏冉也被那村长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刚刚突然动什么啊?】 【真是吓我一跳,容歧没事吧?】 容歧有事,他都快被吓死了。 “这群人是不是神经病啊?”苏冉忍不住吐槽,“明知道……那个东西弄晚了,那个谁会生气,还在这磨磨唧唧。” 苏冉刻意用“那个东西”和“那个谁”避免了关键词。 【我可不想浑身不能动弹,然后被这东西盯着。】 苏冉说完之后也有些紧张,她生怕这种换词也会触发村长的某个程序。 好在说完之后无事发生,苏冉短暂地松了一口气。 “要不我们去试试?”谢时青看了眼井口的方向,忽然提议道。 “嗯……?”苏冉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之后,她眨了眨眼,对上谢时青看过来的目光。 【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98.第98章 第98章 显然,谢时青的打算,就是苏冉想的那个。 【谢时青不会想自己去完成那个祭祀仪式吧?!】 【哦不对,严格来说,他不会想拉上我一起去完成那个祭祀仪式……吧?】 苏冉懵了。 【这得多危险啊,尉迟穗华和容歧不过是说了一句那种话,就动弹不了了。】 【那我们要是直接去整那玩意儿……村长不会突然发狂,然后把我们给活撕了吧?】 苏冉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表情痛苦了一瞬。 【太恐怖了,我宁愿也被定在那,要不我也说一句那个话吧。】 “你别乱说。”谢时青似乎看出苏冉心中所想,“等会儿你要是也不能动了,我可不会救你。” 谢时青这话一说出来,苏冉立刻放弃了说出那句话的想法。 【算了,还是听大佬的吧。】 【我觉得他真的会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哦,不是把我们三个人。】 【等等……】 苏冉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你的意思是,你能救他们了?” 【握草,这就把解决办法想出来了吗?】 【好迅速,不愧是大佬的执行力,恐怖如斯!】 “啊?”谢时青懵了一下,“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苏冉:“……啊?” 苏冉也懵了。 她还以为谢时青刚才说“我可不会救你”那句话的言下之意是,他已经想出解决办法了。 【原来不是啊……】 苏冉一张小脸再次蔫罢了下来。 谢时青:“……” 你这变脸速度有点快啊。 苏冉才不管谢时青现在是怎么想的,她正因为期待落空而沮丧呢。 【如果连大佬都束手无策,那我们这种小炮灰又该何去何从呢?】 苏冉给自己心里的小人换上一副悲愤的表情。 在心里绘声绘色地演完这一段之后,又忽然想到一句话。 【一个大佬倒下了,千千万万个大佬站起来了。】 【所以……千千万万个大佬现在在哪儿呢?】 “走吧。”谢时青拍了拍苏冉的肩,“我们去研究一下那个……那个东西。” 谢时青本来想直接说“祭祀仪式”,但不确定这四个字是不是某种关键词,最终避开了这个。 真的是……这幻境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连说句话都要小心翼翼的。 相对于这一次的说出某些话,就会全身不能动弹,谢时青还是更喜欢上一次的说错话,村民就会自动爆体而亡。 好歹后者这种情况,他们性命无虞啊! 最多就是无限轮回,那也好过现在变成木头人吧? “你说……”谢时青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我们现在再说一遍那两个字会怎么样?” 怕苏冉不清,谢时青又特地解释了一遍:“就是刚才不让容歧说的那两个字。” “嗯……”苏冉想了一下,她更倾向于“每个回合的机制都不一样”这个说法,于是委婉地说:“不要了吧?” “万一它的机制变了呢?就比如说你要是现在说出那两个字,很可能是你也全身不能动弹了。” 【如果你也不能动弹了,那我怎么办啊?!】 【难道就要抛下我一个人吗?】 【还是说……你们三个等着我来拯救你们?】 【哈!】 【异想天开,痴心妄想。】 谢时青觉得苏冉的说法很有道理,但他还是想尝试一下,又不死心地问了一遍:“要不我去说,如果真不能动了,那我们也还有你在。” 苏冉:“……???” 【你这是什么话?】 【什么叫还有我在?你真打算指望我啊?那你不如去指望母猪上树。】 苏冉显然被谢时青的这番话吓得不轻,瞪大了双眼:“你别指望我啊,我什么都不行的。” 【别给我带高帽啊!】 【拒绝捧杀,拒绝一切形式的捧杀。】 “我相信你。”谢时青说。 苏冉立刻摇头,仿佛摇头的动作慢了一秒,都是对她这个人的不尊重:“那你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谢时青:“……” 咋连自己都骂上了。 容歧:“……?” 所以,母猪到底会不会上树? 尉迟穗华:“……???” 不是,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唠嗑起来了?有人关心一下我吗? 就算不关心我,容歧这个蠢货你们也不在乎了? 谢时青见苏冉拒绝得干脆,也没再强求。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他准备说那两个字的想法算是泡汤了。 谢时青本来是打算以身试险的,可现在苏冉又不想肩负重任,那他们俩还是一起行动吧,总不能四个人都被定在这儿不能动弹。 那可就真完蛋了。 “我们真要去完成那个什么东西……?”苏冉又问了一遍。 【那个村长为什么和容歧贴的那么近啊?】 【感觉他俩下一秒就能亲上嘴了。】 【难道……那个村长也是个颜控?被容歧的美貌给折服了?】 平心而论,容歧确实长了一张连朵都逊色的美貌,美得惊心动魄,男女通吃。 否则当初也不会把尉迟穗华给迷住了。 苏冉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如果不是的话,那个村长为什么没有和尉迟穗华离这么近? 人本来就天生喜欢好看的事物,那村长虽然现在没有神志,但这种本能反应还是不能拒绝的吧? 苏冉的视线太过专注,谢时青忍不住问道:“你看什么呢?” 苏冉正沉浸在自己的猜测当中,闻言,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你不觉得那个村长看上容歧了吗?” 谢时青:“……啊?” 这个世界已经疯了吗? 容歧:“……???” 你别再造谣啊,你这人怎么还造谣呢? 尉迟穗华:“……???” 现在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吗? 不过……苏冉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难道是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发生了什么吗?尉迟穗华的八卦之心缓缓燃起,他拼了命地想将头扭过去,看一下那边的状况,可惜身体纹丝不动。 尉迟穗华:“……” 该死的幻境。 苏冉说完之后,也察觉到场面有些尴尬。 虽然容歧和尉迟穗华都给不出反应,但苏冉却从他们的身影中看出了那么一丝……怪异的情绪。 有点像尴尬,又有点像好奇。 苏冉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我的猜测,别放在心上。” 她这话主要是说给容歧听的。 【感觉容歧要哭了。】 【但我这个猜测真的有理有据啊。】 【握草……】 苏冉猛地瞪大了双眼,倒吸一口冷气,手指着容歧的方向:“你……你看……” 苏冉说的结结巴巴,谢时青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也开始沉默了。 或许苏冉的猜测真的有点道理。 只见那村长又往前凑了一点,他的鼻子几乎要贴上容歧的鼻尖,可怜容歧动弹不了分毫。 苏冉僵硬地吞了一口唾沫,语气飘忽不定:“我就说我的猜测有道理吧。” 说到最后,苏冉的声音低得几乎微不可闻。 尉迟穗华:“……???” 嗯……??? 这又是发生什么了?也给我讲讲呗。 尉迟穗华竖起耳朵,努力从山风中听着苏冉那边细碎的声音。 你声音倒是说大点啊!我听不见! 尉迟穗华急得心里的小人团团转。 容歧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只能拼命地瞪大双眼,不让自己的眼睛再闭上。 为什么每次他闭眼,这个鬼东西就会往前凑啊,而且凑完之后还不退回去。 你他妈的离我远点啊!!! “他……还好吗……”苏冉表情复杂,语气轻得能被一阵风吹散。 谢时青投去一个怜悯的眼神:“或许吧。” 应该是好不了了。 尉迟穗华:“……???” 不是,你们给我说说呗,到底发生啥了?能给我描述一下吗? 尉迟穗华真的想知道啊。 苏冉和谢时青的反应实在太让人好奇了,容歧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尉迟穗华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当初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侧着站,这样他就能看到容歧那边的状况了。 尉迟穗华:急急急!就这个吃瓜急! “我们要不要帮一下他?”苏冉秉持着人道主义关怀,问道。 【容歧这回真的要碎了。】 “或许可以想办法引到尉迟穗华那里。”谢时青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 正为吃不到瓜而着急的尉迟穗华:“……???” 什么玩意儿? 你们帮容歧的手段,就是把危险引到我这边?! 什么活阎王啊,谢时青果然是个心肠歹毒的小人,这下是连装都不想装了。 “不过这样的话,我们得先知道容歧为什么吸引他吧?”苏冉似乎采纳了谢时青的建议,思索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尉迟穗华:“……???” 你们还真想这么干? 最好一辈子都知道不了,呵呵。 尉迟穗华突然又没那么想吃瓜了。 当瓜发现在自己身上,嗯……也没什么意思。 尉迟穗华面无表情地想,有什么想知道的,他一点都不想知道,最好一辈子都不用知道。 苏冉和谢时青不知道村长为什么接连两次突然凑近容歧,但是容歧本人知道啊!!! 根据容歧亲身试出来的结果,他可以断定,只要他眨眼,这个村长必然会靠近。 只是他说不了话,而且现在还要极力避免闭眼的情况。 好在正常的眨眼是不会影响到这个村长的,只要不是长时间闭上眼睛就行。 容歧在心里为自己默哀,为什么每次这种倒霉的事情都被他给碰上? 从破庙开始,当时他们三个人就只有他一个人被莫名其妙缠上,浑身不能动弹。 后来抬头看天上,又是他差点被那个月亮给魇住。 现在虽然有尉迟穗华和他一样都不能动弹,可是一闭眼,村长就往前凑近,这种状况竟然只发生在他身上!!! 这一桩桩,一件件,容歧都不忍心细数。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啊?! 到底尉迟穗华是这个男主,还是我才是这个男主? 这种戏份请都给尉迟穗华好吗!!! 苏冉和谢时青又观察了片刻,发现那个村长没有再往前凑的倾向。 “我看他现在也没再动了,要不我们还是先去完成一下那个东西吧。”苏冉说。 苏冉现在也有些急了,不为别的,就为容歧这件事。她怕再慢一点,容歧的贞洁就不保了。 如果是别的也就罢了,可村长这种东西是万万不行的。 这岂不是一朵鲜插在牛粪上?苏冉绝对不允许村长这种丑东西去玷污容歧这种大美人。 容歧脑子不好,可脸却十分美丽。 当然了,在苏冉心里,最美丽的还是谢时青。 可那也不代表苏冉会眼睁睁地看着容歧被这个村长给玷污。 【那也太辣眼睛了。】 “走吧。”谢时青说道。 本来他就打算先去完成那个祭祀仪式,只不过容歧这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变故,打断了一下。 尉迟穗华听到苏冉和谢时青的话,暂时放下了心。 幸好这两个人没有真把那个村长给引过来。 被尉迟穗华拖回来的那个村民,正站在这一群村民中间,一个没有头的人站在一群人里面,显得格外惊悚。 谢时青视线在周围扫了一遍,落在角落那几根藤蔓编成的绳子上。 苏冉也顺着谢时青的视线看过去,心里有一个想法:“要不我们用绳子把那个东西绑住,然后投到井里?” 【反正他也没有头,应该看不见我们做什么吧?】 【就是不知道我们做这件事的时候,其他村民会不会拦住。】 想到这,苏冉抬头看了对面那群村民一眼。 他们似乎进入了某种待机状态,只有村长还在跟容歧眼对眼较劲,剩下的村民都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这其中也包括了那个无头村民。 谢时青正有这个打算,他的想法和苏冉的想法不谋而合,点头道:“想一块去了,可以试试。” 有了大概的方向,两个人便开始行动起来。 办法容易,行动起来却没有那么简单。 首先,怎么接近那个无头村民就是个问题,因为他站在那群村民的最中间。 99.第99章 第99章 那群村民默契地站在了无头村民的周围,俨然像一个人形屏障,将那个无头村民保护在中间。 苏冉不知道他们的这个站法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他们等会儿的行动可能会有些风险。 【有点像刻意啊……】 【阿西吧,不会这么倒霉吧?】 【……应该不至于吧?】 苏冉越想越没底气,就像一个被戳了个洞的气球,渐渐瘪了下来。 “你的表情不太对劲。”谢时青忽然说,“怎么了?” 苏冉:“……?” 【这都能看出来?!】 苏冉惊了。 【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我觉得没有吧,我的情绪向来……嗯……呃,应该隐藏得很好,我可是苏王府最强影后。】 【大佬不愧是大佬!】 【火眼金睛!】 苏冉见谢时青直接问了出来,便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你不觉得他们的站位很诡异吗?” 谢时青顺着苏冉指的方向看过去,听着苏冉继续说道:“你看他们站的那明显是个圈吧,把那个无头……呃……嗯,保护在中间。” 苏冉本来想直接说“无头村民”,但一想到现在这个状况,生怕,发生什么意外,赶紧把话题止住。 好在说完这句之后,无事发生。 “如果他们是故意这样站的话,那我们等会儿的行动可能会有些危险。”苏冉说。 人家都把那个无头村民保护在中间了,怎么可能轻易让苏冉他们过去? 反正苏冉是这么想的,至于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她也不知道。 苏冉说到状况,谢时青自然也猜到了,只是他们现在别无选择,只有这一条路。 “你在这边等我,我过去。”谢时青沉思了片刻之后,说道:“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你就赶紧跑,我来拖住他们。” 按理说,苏冉听到这番话是应该感动的,可她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如果真的发生意外,你大概率会被定住,那你还怎么拖住他们?” 【都成木头人了,那还怎么拖住他们让我逃跑啊?】 苏冉问得真心实意。 谢时青:“……” 嗯,你说的有道理。 那我不拖了,咱俩共沉沦吧。 谢时青难得有一点奉献自我的想法,就这么被苏冉无情地泯灭。 “咱俩一起过去吧,反正留下我一个人,也不能从这破地方出去。”苏冉语气坦然,耸了耸肩。 【就算真有危险,那还有他们几个陪我呢。】 【不过……尉迟穗华这个男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第一个就被定住了!!!】 【什么也没干就被定住了,让他催那群村民赶紧举行祭祀仪式,也没催成功。】 【啥也没干成,就直接让我们队损失了一个劳动力。】 【他怎么一点都不像男主啊?我怀疑那个剧情有误。】 苏冉都这么说了,谢时青也不再劝,两人各自拿了一条藤蔓编成的绳子在手上。 苏冉和谢时青对视了一眼,缓缓往那群村民走去。 容歧和村长还在大眼瞪小眼,苏冉回头看了一眼,那村长的鼻子紧紧贴着容歧的鼻尖,后者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苏冉龇牙咧嘴地移开视线。 【可怜的容歧。】 【幸好和村长脸贴脸的不是我。】 眼见着谢时青已经先自己一步,苏冉连忙跟上去,将脑洞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 两人蹑手蹑脚地往那群村民逼近,很快便已经到了尉迟穗华的周围。 尉迟穗华虽然身体不能动,但好在眼睛还能往四周瞥。 他余光瞥见苏冉的身影,带着探究的目光看过去。 现在暂时安全下来,尉迟穗华的八卦之心缓缓燃起,又开始好奇刚才容歧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尉迟穗华的目光不加掩饰,苏冉很快便察觉到了。 顶着那灼灼的目光,苏冉偏过头去,不解地问道:“尉迟哥哥,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苏冉问了也没用,尉迟穗华现在压根就不能回答她。 不过苏冉问这句话,也就是做个样子。 苏冉看了尉迟穗华片刻之后,故作不解道:“没事的话,那我就先去帮忙了。” 【看什么呢,你又不能说话。】 尉迟穗华:“……” 能告诉我一声,刚才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尉迟穗华在心里叹了口气,遗憾地收回视线。 最终苏冉和谢时青站在那群村民三步远的地方,两人停了下来。 那个无头村民被围在中间,不过好在他们人数并不是很多,所以那个人形保护屏障也只是一个人在那边挡着。 只要最外围有一个村民不在那个地方,便有了缺口。 “要不我们随机挑一个绑走?”苏冉提议道。 谢时青颔首:“行。” 两人视线在最外围那一群村民身上移动,最终挑了一个……和尉迟穗华一样原则。 ——也就是和无头村民一样的那个村民。 原因无他,这个村民是最矮小、最瘦弱的一个。 “他们怎么都不会动啊?”苏冉上前一步,开口道。 “最好一直别动。”谢时青说。 两人又等了片刻之后,发现这群村民真的一动不动,跟容歧他们的状况似乎是一样的。 不动的话,就好办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冉和谢时青都不想直接用手碰到这群村民,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苏冉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手上的藤蔓在那个村民腰部缠了一圈,然后打了一个结,在手里试了试力度。 “应该可以了。”苏冉说。 苏冉说完之后,谢时青便走上前,接过苏冉手中的藤蔓。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往后退,谢时青一点点放长手中藤蔓,直至退到一个安全距离。 苏冉侧过头,小声地问谢时青:“我们这样真的可以吗?” “或许吧。”谢时青也不是很确定,毕竟这个幻境实在是太诡异了,发生的事情简直不能用常理来推断,“如果不对劲就赶紧跑。” 另外两个人就不用管了。这句话,谢时青没有直接说出来,不过也没差多少了。 他和苏冉都跑了,另外两个人可不就得在原地等死吗。 难不成还指望他和苏冉回来就这两人? 呵,痴心妄想。 “嗯!”苏冉应道。 苏冉说回应让容歧和尉迟穗华心碎了一下。 容歧甚至忍不住想,要不你们走的时候也把我带走吧,就用那个绳子把我绑住,在地上拖都行。 尉迟穗华那个傻逼就不用管了。 可惜容歧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了,他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嗓子没坏,但和尉迟穗华一样成了哑巴。 苏冉和谢时青屏住呼吸,接着,两人对视一眼,谢时青迅速抽动手中的绳子,将被绑住的村民往这边扯。 苏冉:“……!!!” 【没意外!】 【好耶,一切顺利!】 只见被绑住的村民因为谢时青的缘故,直接往地面上倒去,谢时青见状也不再犹豫,而是继续将这个村民往外围拖。 苏冉则趁机从那个缺口进去,将另一根绳子系在无头村民身上。 好在那群村民站的是个比较大的圈,苏冉进去之后完全可以拿着绳子绕着那个无头村民走几圈,在这个过程中还不会碰到其他村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的好臭啊啊啊啊!】 【本来就丑,还被尉迟穗华拖着折腾了半天,更丑了!】 偏偏苏冉现在还没有手可以捂住,只能憋住气,尽可能速战速决。 等绳子在那个无头村民腰部绑完两圈之后,苏冉赶紧抓住绳子的另一头,从刚才那个缺口里跑出来。 那边谢时青已经将拽出去的村民安放好,苏冉一口气跑到谢时青旁边,将手里的绳子递给他。 “交给你了!”对于谢时青,苏冉相当信任,绳子交给谢时青之后,苏冉转头就跑。 谢时青:“……?” 谢时青不知道苏冉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信任,简直……有点让人承受不住。 有点像捧杀的感觉。 谢时青将这个想法暂时从脑子里甩出去,见苏冉已经到了不远处站定。 察觉到谢时青投过来的目光,苏冉回以一个肯定的眼神,重重点了下头,仿佛在说“我相信你”。 谢时青:“……” 也不用这么相信我,我也没什么把握的。 谢时青没开口把这话说出来,直接动手干事。 有了第一个村民的经验,再拖这个无头村民就轻松许多。 谢时青掌握着合适的力度,将那个无头村民用力往前一拽,再从缺口将它拖出来。 苏冉看得胆战心惊,生怕这期间再出什么变故。 这要是再出变故,她就真成单枪匹马了,那和直接宣判死刑有什么区别啊!!! 【谢时青你可别再出事啊。】 【你要是出事了丢下我一个人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没有大佬带我,我不行的qaq】 谢时青已经将无头村民拖出了那群村民的保护圈,抬头就看见苏冉在走神,而且表情似乎还很苦恼。 谢时青:“……?” 这种时候都能走神? 谢时青觉得稀奇,走上前伸出手在苏冉面前晃了晃,见她终于回神,说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啊……”苏冉收回思绪,一张小脸还有些皱巴巴的,说道:“我怕你出事。” 【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怎么办啊呜呜tat】 谢时青没想到苏冉会这么说,愣了一下,动作先于思考,已经抬起手摸了摸苏冉的头顶,说道:“我没事,别担心。” 尉迟穗华正对着这边,看见苏冉和谢时青的交流,咬牙切齿,在心里恨不得将谢时青千刀万剐。 谢时青这个狐狸精,成天就知道勾引他的冉妹妹。 好好的说话就说话,和动手动脚干什么!真是没教养的狗男人! 容歧虽然离得不算远,但他前面挡了个村长啊!!! 那村长和容歧脸贴脸,导致容歧什么都看不见,眼前全是村长那松垮的脸皮。 容歧:“……” 容歧尽量将视线看向别处,他很想闭眼,但一想到前两次闭眼的遭遇,现在是说什么都不敢再闭眼了。 谁知道他再闭一次眼会发生什么。 尽管看不见眼前发生的事,但却听见了那段对话,容歧气得恨不得当场给谢时青一脚。 你没事那你用那种语气说什么! 以为我听不出来吗!小爷我之前就是干这行的!谢时青这个狐媚语气,他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狐狸精!!! 成天就知道勾引他家冉冉! 容歧下意识就想闭眼缓解一下情绪,眼睛都闭到一半了,陡然想起来村长还在自己跟前杵着,硬生生又睁开眼。 天杀的谢时青!我杀了你! 苏冉和谢时青都不知道容歧和尉迟穗华的想法,他俩现在正因为第一部计划的成功实施而高兴。 “那我们现在直接把这玩意扔到底下去烧吗?”苏冉指了指水井那边。 水井的旁边还堆着一堆树枝。 谢时青:“嗯。” 说到这个,苏冉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们用什么来点火?” 谢时青:“……” 对哦。 “你身上有火折子吗?”苏冉问。 谢时青摇了摇头:“我有火系灵根,平时身上不带这些东西。” 只是没想到一朝误入幻境,连灵力都用不了了。 苏冉:“……” 呵。 我讨厌你们有灵根的人。 ^_^ “难道要钻木取火吗?”苏冉幻想了一番她和谢时青两个人钻木取火的场景,没忍住笑了出来。 谢时青:“……” 苏冉收回笑,正经提了个建议:“要不去那个人身上看看,反正他们现在也动不了。” 苏冉指着谢时青身后的方向,谢时青回过头看去,正是站在容歧跟前的村长。 谢时青没什么意见,他转身就往那边走,苏冉亦步亦趋地跟上。 尉迟穗华眼珠子跟着苏冉他们转动,直到自己再也看不到,才收回视线。 可恶,又想看戏了。 快走到边上的时候,谢时青停了下来,仔细端详着村长的背影,似乎是在思索该从哪里下手。 “这人会动,你小心点。”苏冉提醒道。 100.第100章 第100章 谢时青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站在原地,并没有直接动手的打算。 苏冉:“……?” 【合着你压根就没有打算直接动手?】 【我的提醒原来是多余的?】 苏冉也站在一边看,两个人跟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似的,看着容歧和村长贴在一起。 容歧当然察觉到苏冉和谢时青已经走了过来,只是他视线受阻,看不太清,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两个人的衣角。 容歧:“……???” 你们俩在旁边看着干什么呢?赶紧过来把这个人拖走啊! 容歧受不了了。 幸好跟他脸贴脸站着的是村长,而不是之前那群散发着恶臭的无头村民。 只是这样简单设想,都令容歧感到一阵恶寒。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容歧突然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不对,好个屁啊! 容歧深刻反省,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现在这种状况好。 用苏冉的话来说,他现在简直就是被这个幻境给pua了。 苏冉和谢时青不知道容歧脑子里在想这些东西,他俩正在研究该怎么在不惊动这个村长的情况下找到火折子之类的东西。 容歧和尉迟穗华都是在对村长说完那句话的情况下,忽然不能动的,不能排除问题出在村长的身上。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苏冉问道,“直接上手摸可以吗?” 谢时青:“……???” 好奇怪的话。 容歧:“……???” 你们现在不是应该赶紧把这个人弄走吗? “应该不太行。”谢时青观察了片刻之后,给予肯定的答复,“这个人身上不像是藏着东西的。” 换而言之,村长身上也没有火折子之类的东西。 “啊……”苏冉拖长语调,有些扫兴。 【真要钻木取火了啊?】 【算了,我担心什么,反正还有谢时青在呢。】 【有大佬在,不用担心!】 苏冉和谢时青又不说话了,容歧在旁边听得干着急。 你们要找什么东西等会再找行吗?先把这东西给我移开。 我受不了了啊啊啊啊啊啊!! 容歧无能崩溃。 “要不我来试试吧?”苏冉看着这个村民紧贴着容歧的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说道。 “嗯?”谢时青一时之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按照之前的那个方法,把藤蔓绑在这个东西身上,然后把它扯到边上去。”苏冉说,“万一问题真出在这个东西上,那也只是我不能动,还有你呢。” 苏冉宁愿自己不能动,也不想丧失谢时青这个最佳劳动力。 【这不是单选题吗,让我独自生存,简直就是死路一条,让谢时青来,这不是轻轻松松吗?】 【这还用犹豫?!】 苏冉想都不带想的,自觉担任起把村长拖到边上的任务。 容歧听到苏冉的这番话,感动得差点落下泪来。 他的冉冉,竟然愿意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 这可是以身犯险!谁能做到这样!!! 容歧觉得等自己出去以后,得加倍对苏冉好才行。 他的冉冉,值得全世界最好的东西。 听到苏冉解释的谢时青:“……” 如果你也不能动了,那难道要留下我一个人吗? 你就没有想过,我一个人留在这,会不会害怕吗? 谢时青的心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你小心一点。”谢时青这苏冉已经下定决心,也不再劝。 多说无益,谁让苏冉这么相信他呢? 虽然不知道苏冉为什么这么相信他就是了。 奇怪的信任,然而这种感觉却意外地不差。 苏冉:“嗯!” 于是,苏冉又去找藤蔓。 先前绑外围村民的藤蔓还没解下来,无头村民身上也有藤蔓。 苏冉当然选择前者身上的藤蔓。 【那村民身上臭死了,我才不要过去。】 苏冉走过去,将那个村民身上的藤蔓解下来,然后又拎着那条藤蔓走回村长这边。 苏冉轻轻呼出一口气。 【还有点小紧张。】 【希望等会儿这个村长不会突然发狂。】 苏冉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藤蔓绕在那个村长的腰上,绕完一圈后,她停下动作,观察了一会儿那个村长的反应。 【没动!】 【好耶,再接再厉。】 苏冉绕完这一圈之后,放弃绕第二圈的打算,直接打了个结。 然后拽了拽藤蔓,开始往后退。 谢时青全程都站在旁边看着,一旦这个村长有了别的举动,他就会立刻出手。 ……虽然出手也不一定会有什么用就是了。 苏冉退到七八步之后,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安慰。 【我要准备开始了。】 【嗯!加油!苏冉!】 【没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区区一个村长吗!】 尽管心里想着不怕,苏冉剧烈的心跳声却出卖了她。 但苏冉也知道不能再拖了,他们的时间已经剩的不多了,怕再生变故,苏冉鼓足勇气,转过身,拽起绳子就猛地往反方向跑。 那村长被苏冉的力度扯动,猛地往后一仰。 几乎就在村长仰倒的瞬间,容歧发现自己能动了。 紧接着,尉迟穗华也能动了。 能动的那一瞬间,容歧其实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 他是余光瞥见苏冉在那边扯村长,下意识想过去帮忙,这个想法刚出来,就发现被禁锢住的腿能抬了。 容歧:“……!!!” 动了!动了!我终于能动了! 容歧欣喜若狂,赶紧跑过去帮苏冉忙,只是没帮成。 因为苏冉的目的,也就是把村长拖开,现在村长已经成功离开,苏冉当然直接把藤蔓松开。 刚才的那下,可谓是让苏冉用上了全身所有的劲,手心现在都是红的。 苏冉顾不上自己,见容歧那边已经能动了,当即走过去,惊喜道:“你能动啦?” “你把他拽过去那一下,我就能动了。”容歧面容上带着笑意。 “赶紧研究一下现在怎么办吧。”尉迟穗华刚走过来,就看见苏冉和容歧对着笑,心里一阵烦躁。容歧也是个狐狸精,他和谢时青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把那个东西扔到井底点火呗,不然还能干嘛?”容歧白了尉迟穗华一眼,一点都不给他好脸色看。 尉迟穗华这个废物东西,让他去催促那群村民赶紧整完祭祀仪式,竟然整出这么个幺蛾子出来。 他不指着尉迟穗华骂就不错了,还能指望他给什么好脸色? “谁问你了?你插什么话?”尉迟穗华现在心情也不好,见容歧说自己,当即便怼回去,“你算什么东西?” “你个废物东西少说话吧。”容歧听见尉迟穗华反驳,瞬间就来了劲,“让你干个事都干不好,你还有什么用?” “有病就赶紧去死,别在这里浪费空气。” 苏冉:“……” 【我怎么觉得容歧被短暂地封印之后,功力瞬间增长了呢?】 谢时青:“……” 好骂。 尉迟穗华被骂得一愣,又道:“你不也被定住了吗?你好意思说我?” “我怎么不好意思说你?你这种废物东西被我骂是你的荣幸。”容歧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被定住?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为了检验你干出来的糟心事,我至于去以身犯险。” “哎——”苏冉伸手拦在容歧跟前,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你别再说了。” “先把那个……东西搬到井里吧。”苏冉说。 怕触及某些关键词,苏冉避开那个称呼。 被苏冉拽倒的村长,现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苏冉的视线在这个村长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移开。 【好奇怪啊。】 【这就解决了?】 【我还以为想要恢复容歧和尉迟穗华得废些功夫。】 【难道……这就是男主的主角光环吗?路人甲只要轻轻松松,就可以拯救陷入险境中的男主。】 苏冉把这个归咎于尉迟穗华身上的男主光环。 “冉妹妹说得是,我听冉妹妹的。”尉迟穗华敛眉,在苏冉面前刷好感。 容歧听后,毫不掩饰地“呸”了一声。 苏冉:“……” 尉迟穗华忍了又忍,才没有当场发作起来。 先前那个无头村民还躺在原地,身上的绳子也没有解开,他们过去的时候一切很方便。 “谁来拖进去啊?”容歧问。 苏冉和谢时青默契地后退一步。 【解救你和尉迟穗华的可是我们俩,现在这种事总不能还让我们来做吧?】 容歧看见苏冉和谢时青都往后退,也跟着后退一步,说道:“谁拖回来的谁负责。” 尉迟穗华:“……???” 贱人! 不是你们让我拖回来的吗? 尉迟穗华下意识就想质问,却又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个无头村民拖回来。 不就是想要破解自己身上的“独自进庙”吗。 算了,算了,不和容歧这个贱人计较。 尉迟穗华弯下腰,捡起散在地上的藤蔓,然后费力地往水井那边拖动。 把无头村民拖向水井的过程中,尉迟穗华吃了不少力。 他再次忍不住感概,这个看起来最矮小最瘦弱的村民为什么这么重?! 好不容易把头村民拖到了水井边上,尉迟穗华又重重提起他,然后往井底一扔! 底下传来沉闷的一声,这是无头村民掉进了井底。 苏冉看得有些傻眼。 “你直接就扔进去了啊?”她连“尉迟哥哥”都惊得忘了喊。 【我是该夸他特别有行动力,还是该说什么?】 【尉迟穗华直接就扔进去了?!】 【都不和我们商量的吗?】 尉迟穗华在松手之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了,不过他没好意思直接承认。 他尉迟穗华怎么会做错呢? 苏冉也没想听到尉迟穗华的道歉,她就是单纯有些傻眼。 “那我们现在直接把这些树枝也扔进去吗?”苏冉指着不远处的树枝。 “直接扔吧。”谢时青说。 反正无头村民都扔进去了,也不差这点树枝。 听到谢时青的话,苏冉当即便跑过去搬树枝,容歧自然时刻紧跟着苏冉。 容歧本来就以苏冉为重,尤其是刚才还被苏冉解救,这下更是事事紧着苏冉。 尉迟穗华见那边三个人都去搬树枝,自己站在这边也不太好。 ——主要还是在苏冉眼里看起来不太好,显得他总是被容歧和谢时青比下去一样。 所以,尽管尉迟穗华现在累得只想躺在地上装死,却还是走过去帮忙一起搬树枝。 苏冉不知道尉迟穗华心里迂回百转的想法,她现在只想赶紧从这个幻境里出去,不要再生出什么变故了。 【果然啊,和男主呆在一起风险还是很大的。】 【男主要经历的这些磨难,让他自己经历就好了啊,为什么还要让我们这些炮灰一起陪同?】 【下次能不能把尉迟穗华一个人丢进幻境,不要再把我们这些无辜路人给牵扯进来了。】 四人很快就将地上的那一堆树枝都扔进井里。 当最后一根树枝扔进去时,井底骤然爆发出一道刺眼亮光,熊熊大火在井底燃气,照亮了四人的面庞。 苏冉:“……!!!” 谢时青:“……!!!” 容歧:“……!!!” 尉迟穗华:“……!!!” 【握草!竟然还能这样?!】 苏冉震惊了。 【给男主开挂这么牛逼的吗?】 【不愧是男主啊,主角光环这么大。】 【什么都没干就能直接点燃火堆。】 火光持续了片刻之后,逐渐熄灭。 四周一片寂静,打破安静的是容歧,他说道:“等火彻底熄灭之后,我们是不是就能下去了?” “应该吧?”苏冉说。 说着,苏然回头看了一眼周围,发现那群村民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苏冉:“……?!” “你们回头看!”苏冉说。 苏冉语气里的震惊不加掩饰,其他三人以为是周围发生了什么异样,连忙回去看。 发现身后草地上空荡荡的一片,那群村民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容歧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庆幸还是疑惑。 这一晚上,心情大起大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另外两人的情绪也都差不多。 101.第101章 第101章 先前的那群村民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看着空荡荡的草地,四人的心情一时之间难以言喻。 说庆幸吧,好像也没有。 先前的波折加上现在的情况,总让他们觉得是不是这个幻境在憋个大的,到时候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说担忧吧,好像也没有。 这一路的波折已经够多了,总不能再整个什么轮回循环吧? 难道……这就要解决了? 苏冉有些不敢相信。 【突然变得好顺利。】 【……像做梦一样。】 “火熄了。”容歧又朝井底看了一眼,伸长脖子往下看,“咱们等会儿是不是直接下去?” “你那个钥匙呢?”容歧又问,面容不善地盯着尉迟穗华。 如果尉迟穗华说什么钥匙不见了之类的话,他绝对能当场把尉迟穗华给掐死。 好在尉迟穗华没有说出让容歧掐死他的话。 “在我这。”说着,尉迟穗华摸向怀里,直到摸到一个硬状物体才放下心,再次确认道,“在这。” 容歧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再等会儿吧,底下温度应该还没散去。”苏冉趴在井口,脸上还是感受到一点余温。 隔了这么远都能感受到温度,更别说井底了。 “反正他皮厚,又烫不死。”容歧说着,还嗤笑了一声,嘲讽意味十足。 尉迟穗华:“……???”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对劲,莫非……容歧说的是他? 尉迟穗华可没有第一个下去的打算,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探路的事应该交给谢时青来做。 毕竟今晚一直都是这样的。 “你说谁?”尉迟穗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问道。 容歧白了眼一眼:“这还用问?” “在场脸皮这么厚的,除了你尉迟穗华,还能有谁?”容歧拉长语调说道,神情轻慢。 苏冉:“……” 【容歧已经放飞自我了。】 【孩子,你无敌了!】 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怒极反笑。 虽然容歧这张嘴一直都在犯贱,但尉迟穗华每次都会被不可避免地激怒。 容歧这个贱人!简直就是得寸进尺!!! 尉迟穗华发誓,等自己下一次再见到容歧这个贱人,他一定要将容歧碎尸万段。 “容歧你给我适可而止,早晚有一天,你会为你说的话而付出代价。”尉迟穗华恶声恶气地威胁着,用那阴翳的眼神紧盯着容歧,如一条毒蛇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容歧“哈”了一声,丝毫不怕,甚至还更加挑衅了:“这话你已经说了不下三遍了,你不嫌烦,我都听烦了,耳朵已经听起茧了你懂吗,你能换一句话说吗?还是说……你只会说这一句,不会说别的?” 说到这,容歧表情更加轻蔑:“哦——原来你尉迟穗华还不会说话啊,说来说去,就这一句可以说。” “真是太可怜了。”容歧摇了摇头,故作惋惜道,“没想到长得人模狗样的,竟然是个智障,可怜你爹娘将你拉扯到这么大。” 这话可就戳到尉迟穗华的痛处了。 尉迟穗华背负血海深仇,他的爹娘早就在他年幼时被仇家给杀害了。 容歧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算是踩到尉迟穗华的痛处,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已经被尉迟穗华给记恨上,多一点,少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呢? 容歧无所畏惧,行事更加张狂,一张嘴脱口而出:“要我说,咱们就得离他远点,谁知道脑子不好会不会传染?” 苏冉憋笑憋得难受,最终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好了,你别再说了。” 这个表情看似是生气,为尉迟穗华打抱不平,只有苏冉自己知道,她现在有多想狂笑。 【容歧太会说了。】 【就这样,继续保持,骂死尉迟穗华这个傻逼!】 【等出幻境可就骂不到了,这不得一次骂过瘾吗?】 【我还没听够呢,容歧你继续。】 “凭什么不让我说?”容歧才不要停下来,他甚至想到了很久之前苏冉和他说的发疯语录,开始已读乱回,“你是对的,说实话,这个鞋子真心不错,我每次穿这种鞋都会磨脚,但是这个鞋子不磨脚,而且没有色差,和图片上一样,而且还送了好多赠品,挺高兴的,好多朋友看到我买的鞋子都说不错,很时尚,潮流这鞋子是真的挺好的,但是建议亲们买的话买小一码的鞋子!” 苏冉:“……???” 【容歧你踏马是不是疯了???】 谢时青:“……???” 这难道也是幻境使出的招数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幻境未免也太诡异了吧?! 尉迟穗华:“……???” 容歧这个疯子到底在干什么?他想干什么?! 容歧越说越来劲,眼神在这三个人身上扫了一圈,又接着说道:“没事我不重要,我只是一片凋零的落叶,随着风飘落,我时常在想我的凋零是我自己的选择,还是风不挽留,就像茫茫大海里的一条孤单的鱼没有人会关心我,没有人会想念我。如果有一天我被人类发现,也许是我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人类是贪婪的,是有欲望的,鱼在他们眼里是无尽的财富海洋资源在他们眼里是赖以生存的摇钱树,有人捕鱼,有人抓蚌壳,蚌壳那么不容易,她用自己的血肉磨出了珍珠,一颗又一颗,说到珍珠,你愿不愿意转我十块钱买一杯珍珠奶茶给我这条小鱼,哎看来我是一条无人疼爱的小鱼,不过是一条无人关心无人疼爱无人喜欢无人给我买奶茶的可怜巴巴的小鱼。” 苏冉:“……???” 【我看你是真疯了。】 【等等……】 【容歧说的这两段怎么这么耳熟?这好像是我之前跟他说过的……?】 苏冉有些不确定,因为记忆实在太过久远,可这些话……分明就是她那个世界的发疯语录。 排除所有不可能之后,这两段话,确实这是苏冉说给容歧的。苏冉:“……” 【哇哦——】 【没想到有一天再次听到这两段话,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谢时青:“……???” 容歧到底怎么了? 尉迟穗华:“……???” 苏冉觉得,对付容歧这种发疯行为,唯有魔法攻击。 【跟他对轰啊!!!】 苏冉清了一下嗓子,开始酝酿着情绪,然后抢在容歧前面开口,说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出于信任把钱借给你,你却从此了无音讯!你还是不是我的好朋友!我们没有十年也有七年了,你究竟还爱不爱我?你心里还有没有我?你眼里是不是有了其他人,我知道了,终究是错付了,你知道兰因絮果这句话吗?原来年少情深也可以走到相看两厌,我爱的那个他已经再也回不来了,我们就此别过吧,但是记得还钱!” 苏冉中间都不带停顿的,说完这一长段之后,发现另外三个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 容歧:“……???” 糟了,被比下去了。 你竟然还藏着掖着,这段话,你当初怎么没有对我说?! 谢时青:“……???” 又疯一个。 这玩意儿难道还会传染吗?! 尉迟穗华:“……???” 啊?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尉迟穗华已经从最开始的生气,到现在的无措,甚至有些茫然。 他看向谢时青,企图从谢时青的神情看出些许端倪来,结果谢时青的表情和他一样茫然无措。 尉迟穗华:“……” 所以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有了刚才突然被定住,全身不能动弹的经验,尉迟穗华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这又是幻境所设的陷阱。 容歧已经和苏冉对上了,两个人非得争出个高下来,谁也不服输。 容歧:“你发这些有什么目的?谁指使你的?你的动机是什么?你取得有关部门许可了吗?他们容许你发了吗?你背后是谁,发这些想做什么?你在讽刺谁?想颠覆什么?破坏什么?影射什么?回答不上来?那么跟我走一趟,顺便把你家户口本带上取证!别说我们瞎抓你,都是有理有据的!” 哈哈!这话也是苏冉之前和他说的。 想不到吧,你说的话都被我学过来了。 这就叫,偷师! 苏冉不被容歧表现出来的气势所威慑,反而开始思考着另外的发疯语录,她略微思索片刻之后说道:“我不发疯我说什么?你以为我像你们一样都读过书?都上过学?都知道字怎么打?我从小自闭症,现在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完,看到大家都能打字,我也羡慕,所以只能发疯大家说过的话,证明我也会说话,连发疯你都要有意见?你不如把我杀了!!!” 【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小巫见大巫。】 【被你偷了几句发疯语录,你竟然还敢跟我杠上?】 【小偷容歧!!!】 容歧:“……???” 这个你也没有跟我说过,你到底还有多少存货,你还藏着多少好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容歧震惊! 谢时青:“……???” “发疯”……? 谢时青抓住苏冉这段话的关键词,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中。 所以苏冉和容歧,现在只是单纯的发疯……? 如果是这样的话,嗯……那就发疯吧,今晚这个该死的幻境确实要把人给逼疯了。 人不发疯还怎么活! 谢时青也准确加入到发疯大军中。 尉迟穗华:“……???” 谢时青的表情不对劲,难道他也要变异了吗?! 容歧再接再厉,只不过这次换了个方向,对着尉迟穗华说道:“你好,我是精神病医院精神科的副主任医师,我院领导在看到你的评论后,对你的病情高度重视,立刻安排我与你取得联系。精神病是一种可治可防的病,只要你积极配合治疗,一定可以完全治愈,最后希望你树立信心,战胜病魔,祝你早日康复!” 苏冉:“……” 【你这种时候还在夹带私活呢?!】 【用我的发疯语录来骂尉迟穗华,你也好意思!】 【版权所有,仿冒必究!】 【天杀的容歧!给我钱!】 谢时青:“……” 我学,我学,你们现在说的已经都被我学过来了。 尉迟穗华:“……???” 他妈的骂我干什么?! 虽然有些词听不懂,但尉迟穗华又不傻,结合语境再加上容歧这欠揍的语气,这还猜不到他就是真正的傻子!!! 尉迟穗华下意识就想回骂过去,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苏冉的声音就在旁边响起:“演滴莫样了撒?人生像戏,未必不能演?真搞不懂为莫斯有滴人总是天天在底下怀疑别个演不演,爱看看不看滚边!就是演滴也比你们狠,成天不日看到你们在勒里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气滴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手捏紧了衣guo整个人都在颤抖,太让我失望了更多是心寒。我得退网一段时间冷静冷静,希望大家支持一哈~” 尉迟穗华:“……” 啥意思? 能让我说句话不? 谢时青:“……” 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容歧:“……” 你他妈到底还藏了多少东西!!! 容歧痛定思痛,觉得自己还能再挣扎一下,脑子疯狂回忆着记忆中苏冉闲着无聊时和他说的发疯语录,终于灵光一现,被他找到了一句: “我知道我做的一切给你带来了很大的伤害!我无理取闹我调皮捣蛋都是因为我真的觉得你是我最亲密最熟悉的人所以我才毫无保留地对你那么肆无忌惮!如果我有什么让你不开心的地方请你一定告诉我,不要自己生闷气,否则我的心会比你更加难受痛苦睡不着觉!我爱你!” “我爱你”三个字一出,周围瞬间安静。 嗯……准确来说是谢时青和尉迟穗华,这两个人看容歧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苏冉倒还好,仍旧处在和容歧的对轰中。 102.第102章 第102章 苏冉沉浸在对轰中,没能察觉得出异样,甚至还在思索有哪些发疯语录可以秒杀容歧。 而容歧却真切地感受到两道死亡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那凶狠模样,简直就像是恨不得把他抽皮拔骨。 容歧:(/“≡_≡)= 无所谓,小爷我无所畏惧。 容歧在本场比赛当中已经杀疯了,堪称走火入魔,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更别提谢时青和尉迟穗华了。 “你爱谁?”尉迟穗华目光阴沉地盯着容歧。 尽管尉迟穗华早就知道容歧这个贱人不安好心,可那之前都是他的猜测,谁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现在容歧竟然拿到明面上来说了!!! 这谁能忍!!! 这不就相当于明目张胆地抢尉迟穗华的东西,就差指着他本人说:我看上苏王府和牧家的势力了,你尉迟穗华给我闪一边去。 光是想到这个场面,就将尉迟穗华的胸口气得上下起伏。 苏冉:“……???” 【尉迟穗华咋了……?】 【他好好的又发什么癫啊?】 【什么谁爱谁,我咋不知道,有什么瓜是我错过了吗?】 苏冉压根就没留意容歧刚才说的具体内容,反正在她看来都是发疯语录,无非就是比谁更癫。 癫啊……那就都一起发癫吧! 容歧对尉迟穗华的质问视若无睹,随时观察着苏冉的动向。 他总觉得苏冉还没结束,等会儿还得说出些“惊世骇俗”。 果不其然,下一秒,苏冉就笑了一声,然后说道:“想你的时候,夕阳是你,晚霞是你,云中月是你,点点星辰也是你!” “想你的时候,斜风是你,细雨是你,料峭寒是你,滚滚天雷也是你!万物皆是你,万物皆非你!” 这是直接开始作诗了。 容歧:“……” 你之前可没和我说过这么高级的。 谢时青:“……” 算了,继续学,学无止境! 尉迟穗华:“……???” 苏冉什么时候和容歧看对眼了??? 不是谢时青吗?! 一时之间,尉迟穗华心情复杂,他都不知道改用什么眼神来看谢时青了。 尉迟穗华仿佛看到谢时青的头上戴着一顶硕大的绿帽子。 谢时青敏锐察觉到尉迟穗华的视线,只是他眼神中的情绪……怎么这么不对劲? 这幅怜悯的姿态是怎么回事?! 谁他妈要你怜悯啊!!! “我……”容歧憋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苏冉这一回合,最终嘴唇嗫嚅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我也想你!为了见你,我寝食难安!茶饭不思!为了见你,我被迫与谢时青和尉迟穗华同行!为了见你,我被迫与那死老头亲密接触!为了见你,我受尽委屈与苦楚!!!” 容歧觉得光说还不够,甚至还配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眼尾泛红,晶莹的泪珠挂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有一颗甚至挂在了浓密卷翘的睫毛上,看得人心头一颤。 苏冉:“……!!!” 【用美人计可耻!!!】 【哪有玩不过就哭的!】 【不许用美人计!!!】 苏冉哭不出来,更做不到像容歧这样我见犹怜地哭出来。 【说哭就哭,也是一种本事,更何况还是像容歧这种,哭得特别好看的。】 【太牛逼了。】 【阴险,狡诈,小人!!!】 容歧凭借着出神入化的演技,硬控苏冉、谢时青、尉迟穗华十秒。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然而只有容歧知道,这还没完,苏冉一定是在憋个大的!!! 事实证明,苏冉还真在憋个大的。 一般发疯语录对容歧已经没有用了,得更疯、更癫才行。 【啊……有了!】 “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苏冉压低声音,邪魅一笑,为了表达效果,甚至还伸手捋了一把头发。 容歧:“……???” 换赛道了? 谢时青:“……???” 这扑面而来的油腻感。 尉迟穗华:“……???” 冉妹妹喜欢这种的??? 苏冉见他们愣住,满意一笑,故作深沉地清了一下嗓子,这才接着说道:“你看好了,这是我的男人!动,你就死定了!” 苏冉说这句话时,伸手指向谢时青。 突然被指到的谢时青:“……???” 怎么突然指我? 嗯……虽然这句话有些羞耻,不过……算了,既然苏冉喜欢,那就这样吧。 谢时青发誓,自己绝对没有私心。 容歧:“……???” 这不是你我之间的战争吗,你指谢时青干什么! 而且还是说这种近似于表明心意的话!!! 容歧当时不觉得自己刚才提到尉迟穗华不应该,这和现在苏冉指谢时青能一样吗! 他那是骂尉迟穗华,苏冉这是表白谢时青!!! 这两者能相提并论吗!!! 容歧被气得不轻,当然了,这怒意是对着谢时青的。 都怪谢时青这个狐狸精,成天就知道勾引他家冉冉。 容歧:(ー_ー)!! 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比谢时青更弄不清楚状况,刚才不还是容歧的吗,怎么现在又突然变成谢时青了?! 还是说……苏冉同时喜欢他们两个人?! 二男共侍一女?! 尉迟穗华惊了,并迅速思索着对策。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多他一个又怎么样呢? 为了自己的复仇大业,尉迟穗华也不是不能忍受三男共侍一女。 都是为了大局! 尉迟穗华这样安慰着自己。 而苏冉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眼睛一亮,继续道:“你怎么这么笨啊你,以后遇到什么事要站在我后面,知道不?” 这句话依旧是对谢时青说的。 【我爱霸总语录呜呜呜呜呜呜——】 【霸总文学不愧是言情小说的常青树,好土,好尬,好爱!】 【我不能没有霸总文学,就像西方不能没有耶路撒冷!!!】 谢时青:“……?” 谢时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动作快于意识,下意识就说道:“……好。” 这个字说出来之后,连他自己都惊了一下,更别说其他人了。 苏冉:“……啊???” 苏冉惊出了声。 【啥情况???】 【谢时青这是在配合我的演出,还是也加入了比赛?】 【看他这个样子,不像是要加入比赛的啊,挺正常一小伙,可别学容歧想不开。】 容歧:“……???”你好个屁啊好! 不许好! 给你三秒钟,收回你的话。 尉迟穗华:“……???” 谢时青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这个勾人心魄的狐狸精!!! 好什么好!不许好! 这种话你竟然也说得出口,普天之下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苏冉的霸总语录让人震惊,谢时青的回应更是一石惊起千层浪。 【这……那我要不要继续陪谢时青演一下?】 【人家难得主动,我总不能现在直接终结话题吧?】 【那岂不是很打击谢时青的自信心,嗯……到时候就变成了主动一次,自闭一辈子。】 苏冉决定不能打击谢时青难得的主动几乎,满意地点了点头,目露赞赏,说道:“很好,男人,算你识货。” 谢时青:“……” 这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容歧:“……” 哈。 尉迟穗华:“……” 那我呢? 现在容歧和谢时青都参与进去了,那我呢?我又该何去何从? “该死,我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居然在你这个男人面前崩塌了。”苏冉皱着眉,语气懊恼,但神情满足。 谢时青:“……???” 啊……啊??? 容歧:“……???” 什么玩意崩塌了??? 所以你现在要对着谢时青做什么?! 我可还在旁边看着呢! 尉迟穗华:“……???” 这话是我能听的吗? “那你……我……嗯……”谢时青难得地失语。 他知道这些话不过是苏冉的无心之言,就和刚刚对着容歧说的那些奇怪言论一样。 可尽管如此,听到苏冉这么说,内心还是会有一丝奇怪的感觉。 谢时青不知道这种感觉叫什么,可他确信的是,他并不反感苏冉这么和他开玩笑。 甚至……还希望苏冉说得再过分一点。 “我?你?”苏冉疑惑地看了谢时青一样,霸总气息十足,“你什么?” “没事的你不用管我,你快去哄她,不然她又要闹,跟你生气了,我不一样,你真的不用管我的。”苏冉忽然换了语气,哽咽着说道,眼睫低垂,看起来好不可怜。 就……一副柔弱小白兔的模样,和刚才容歧楚楚可怜的模样看起来如出一辙,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两人师出同一脉。 谢时青:“……”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容歧:“……” 扯平了,他学苏冉,苏冉学他。 尉迟穗华:“……”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这个幻境果真诡异,就没有一件事是正常的! 就连原本好好的正常人,在这个幻境呆久了,都会变得不正常! 苏冉之前给他的印象,最多是傻里傻气,没有主见,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尤其是谢时青说的话,对于苏冉来说简直跟圣职一样。 可就算是那样,也好过现在这说一出是一出的精神病模样。 尉迟穗华忽然怀念起之前的苏冉了。 “我哄谁啊……”谢时青嗓音无奈。 虽然知道苏冉是说着玩,可这种事不解释的话,又觉得不太对劲。 闻言,苏冉诧异地看了谢时青一眼,似怒似嗔。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谢时青立马就猜到她等会儿要说些什么话了。 谢时青:“……” 这场闹剧还没有结束吗? “你别跟她闹别扭了啦,她就是比较任性嘛,女孩子都有点小脾气的,要不我陪你散散心吧。”苏冉善解人意地开口。 谢时青:“……” 不是,哪里来的女孩子? 在场的不就你一个女孩子吗?难不成容歧也被你算成女的了? 就……怎么说呢,这地方实在诡异,苏冉的演技又相当好,从她的表情和语气完全看不出她在演戏,说得真心实意的,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似的。 在别人地方说也就罢了,可这里是诡异莫测的幻境啊! 你在这说还有一个女孩子,这……这多恐怖啊!!! 容歧:“……” 哟,和谢时青演上就不搭理我了。 行,苏冉,你真行。 等我再想想你还和我说过什么发疯语录。 尉迟穗华:“……” 哈,终于是我落伍了。 我已经看不懂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了。 从最开始的容歧和苏冉对轰,再到容歧突然将战火转向尉迟穗华,而尉迟穗华还没来得及回复,苏冉又将谢时青扯了进来。 这么一扯,便变成了苏冉和谢时青的主场,连容歧都插不进去了,更别提尉迟穗华这个从头到尾都游离在外的人。 见谢时青不说话,苏冉忽然轻叹一口气,说道:“我干净坦诚且仅一份的爱意已经开过了,错的时候也是拔根起了,至于以后如何栽种,不想了——” 苏冉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刻意拉长音调,听起来尤其凄惨。 谢时青:“……” 我……我要说什么? 谢时青破天荒地感到茫然无措。 容歧:“……” 你还有多少好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尉迟穗华:“……” 什么时候又扯到爱意了?你们说话这么跳跃的吗? 还是说,有什么话是我没听到的? 尉迟穗华越来越觉得诡异,甚至开始想,眼前的苏冉是不是真的苏冉。 莫非……这人幻境捏造出来的? 可幻境有这种说胡话水平吗? 别说幻境了,连他都说不出来。 最后尉迟穗华得知结论:眼前的这人大概率还是苏冉,只是不知道现在在发什么疯。 想必被容歧这个神经病给传染的。 尉迟穗华可没忘记,是谁第一个发疯的! 就是容歧这个贱人,好好的忽然开始发疯,才把苏冉也带成这样的。 容歧就是害苏冉现在发疯的罪魁祸首! 想到这,尉迟穗华越来越觉得容歧面目可憎。 这样一个人,竟然长了一张和娘一模一样的脸。 103.第103章 第103章 容歧他怎么配的啊!!! 娘是那么地纯真无瑕,娇弱可怜,值得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如此完美的娘,怎会有容歧这样的孪生哥哥!!! 尉迟穗华纵有千般万般不愿意相信,可看到容歧那张和娘一模一样的脸,还是只能认清这一现实: ——容歧和娘确实是孪生兄妹。 容歧这个贱人! 尉迟穗华发自内心替娘感到不幸,摊上这样一个神经病兄长。 苏冉对自己的emo语录相当满意。 【高强度网上冲浪还是有点用的,这不就用上了吗。】 【哼哼,容歧才不会是我的对手。】 苏冉见没人回话,又轻蹙着眉头,幽幽道:“他回我消息很慢,我为了挣回面子也故意回得很慢,我以为我们扯平了,其实他根本不在意……” 言辞之间颇有一种林黛玉葬的凄惨之感。 说着,苏冉还抬眼瞥了一眼谢时青,就轻飘飘地扫了一下,然后又收回视线,故作落寞地垂下眼。 谢时青:“……” 还是看低苏冉了。 原来之前演娘那段戏的时候她压根就没发力。 容歧:“……” 咱能换个剧本不? 尉迟穗华:“……” 事情的走向逐渐变得离奇起来。 “为什么不理我?”苏冉开始咄咄逼人,非得让谢时青给个解释。 “……没有不理你。”谢时青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现在这个状况。 这完全就是无中生有、凭空捏造啊! 他什么时候不理苏冉了? 在场的四个人里,他唯一理的就是苏冉了好吧? 听到谢时青的话,苏冉定定地看了他三秒,然后忽然冷笑了一声,开始已读乱回:“我对得起谁?我谁都对不起,我活着就是种错误,但你那冰冷的言语就是对的吗?你小嘴巴一开一合就得啵得啵得啵得啵得啵两句,给我本来就脆弱的心里防线捅出了一个巨洞,你骂完我,你是舒服了,你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头上,是,我对不起所有人,但我对不起你了吗?!” 谢时青:“……???” 你这态度前后转变也太快了吧!!! 容歧:“……???” 好像换到我熟悉赛道了,你等着,等我搜刮一下,我马上就来加入。 尉迟穗华:“……???” 有点耳熟,但内容还是不能听。 “的确,灰太狼适合现在版本!美羊羊团战不行,吃操作也吃意识,这版本还是灰太狼更行,开局一把铁剑,直接不虚你美羊羊,喜羊羊打野的话更容易抓爆懒羊羊,到后期两件肉装直接无敌,我马上就是国服灰太狼了!”容歧从记忆中翻出了一段发疯语录,连忙抢在其他人开口之前说出来。 容歧语速快,压根就没给其他人插话的机会。 苏冉再次被激起了好胜心,唯有谢时青和尉迟穗华,再次被话题拒之门外。 谢时青:“……” 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这场闹剧。 尉迟穗华:“……” 要不我也加入吧,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容歧说的这些东西,我都听不懂。 什么灰太狼美羊羊喜羊羊?这都是些什么东西,还有后面那个国服,这又是什么东西? 嗯……先看看他们说什么,学习一下。 苏冉挠了挠脸,眨了下眼睛,不急不缓道:“桥豆嘛袋,look到这愾得渾身髮抖ぺ,牜這様子←speak有吗?呐,告訴啊。大dayの佺裑唥汗℅`,(_手脚ъiηg凉,soga,you们已经不like了啊真是冷酷のman呢,◇﹏适箇sんe薈還熋丆熋め孑ろ?果咩纳塞,我们元≒菿厎/要怎么live★迩ィ门オ慲噫☆·°?” 苏冉的这段话夹杂了大量的火星语,原本这段话应该是用繁体字加特殊符号直接发出来的,但苏冉现在又不是打字,所以就把某些字的音调换了一下。 就……模仿的郭老师之类的人说话。 连容歧都有些傻眼,他存货本来就全是从苏冉这里进的,刚才苏冉说的那一段,他一大半都没听懂,这还怎么学啊!!! 桥豆麻袋又是什么啊!!! 这是什么地方方言吗?还是苏冉那个世界独有的? 偷偷学习的除了容歧,还有谢时青和尉迟穗华。 然而苏冉刚才说的那一段,他们三个人都没听懂,学习的计划直接泡汤。 属于是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谢时青:“……” 说得很好,但下次能不能换一个我听得懂的。 容歧:“……” 换一个吧,这个我听不懂。 尉迟穗华:“……” 看他俩的样子好像也没听懂。 “打个商量……”容歧抬了抬手,“你能说一段我听得懂的吗?这个我听不懂,没法学。” 容歧说出了谢时青和尉迟穗华的心声。 苏冉:“……???” 【你他妈偷师还这么理直气壮!!!】 【而且要求还这么多!!!】 【我呸!】 “你想得挺美!”苏冉怒斥,等着容歧,“偷学我的发疯语录是要交钱的,别想白嫖。” 容歧摸了摸鼻子,笑道:“咱俩什么关系,谈钱伤感情。” 苏冉不为所动,面无表情道:“亲兄弟明算账。” 容歧:“……” 你个财迷!!! “你那些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尉迟穗华见他们终于停下来,赶忙问出自己疑惑。假如现在不问,等这两人再开始的时候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再插上话。 听到这话,苏冉眨了眨眼,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呃……之前流落在外的时候,听别人说的。” 容歧和谢时青这两个知道实情的人,听到苏冉的这个解释只想冷笑一声。 你说谎还真是不打草稿,也就尉迟穗华这个缺心眼的会听你胡扯。 尉迟穗华其实也觉得苏冉说的这个有些扯,可他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解释,也只能信了苏冉说的这个话。 任凭尉迟穗华脑洞再大,也想不到苏冉其实来自另一个世界,而他们现在所处的世界不过是由一本小说形成的。 最终,尉迟穗华只是又看了苏冉几眼,却没说什么怀疑的话。 其实尉迟穗华更想说,为什么容歧也会说这种话,你们到底还有多少往事是我不知道的。 以及……你说的这些话能教教我吗? 尉迟穗华想学,但拉不下脸时候。 可他又不想被苏冉和容歧孤立在外,准确来说,被孤立的应该就是他一个人,因为谢时青刚才也加入了!!! 尉迟穗华目光沉沉,想到了苏冉刚才对谢时青说的话,忽然间福至心灵,说道:“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苏冉:“……???” 苏冉的第一反应是懵逼。 第二反应是……尉迟穗华也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突然发什么疯啊!】 【幸好我没在喝水,不然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谢时青:“……???” 你怎么也加入进来了。 容歧:“……???” 哈,尉迟穗华这个贱人这是来抢小爷我的风头? 想都不要想! 不等苏冉有所反应,容歧就抢先开口道:“好了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就好了,这五块钱我收下便是了,其实不应该要我开口你就该主动给我了,我知道你没有想象中那么爱我,没有关系的,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已经知足了,以后这些煽情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只是有个可怜的女人总是藏不住她对一个男人的深切爱意,这又有什么错呢?你知道这些爱意深深的藏在了我的一字一句中,愚蠢的男人能体会的到吗?平时不想说出来是怕你以为我愚蠢又好骗,这么快就对你死心塌地了,但是现在我实在忍不住我那如洪水般汹涌的情感,我真的太爱你了,爱的我无法自拔,情不得已。” 容歧这话是对苏冉说的。 对待尉迟穗华这种不要脸的人,唯有已读乱回。 但介于这段话的内容,容歧最终是对着苏冉说出来的。 尉迟穗华想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和苏冉之前说的话类似的话,转眼之间,甚至苏冉都注意力都没来得及放到尉迟穗华身上! 就这样被容歧轻而易举地吸引走所有注意力,尉迟穗华被气得个够呛。 贱人容歧!!! 苏冉“哈”了一声,饶有兴趣地看了一样容歧,说道:“无事不重,余但凋叶一片,随风飘落,时念凋零自择,尚风不留,若茫海之孤鱼,莫关余意。人莫能念,若一日见人,或时命穷,人有所贪,鱼在目中,无厌之财,资于目内,摇钱树;有人捕鱼,有取蚌壳者,壳中不易,以己血肉磨珠,一颗又一枚,言珠可转,愿以十钱买珠乳茶与我。” 谢时青:“……???” 珠乳茶是什么??? 容歧:“……???” 你怎么这么多新样啊!! 尉迟穗华:“……???” 你们没有冷静期的吗?开口就是这么一长串?! 容歧继续搜刮存货:“你问我怎么过???我略过,错过,借过,难过,爱过,忍过,滑过,晕过,熬过,睡过,我闭门思过,得过且过,一笑而过,擦肩而过,当面错过,我大人不记小人过,雨昏青草湖边过,日长篱落无人过,黄鹤之飞尚不得过,沉舟侧畔千帆过……” 最后这几句诗,容歧第一次听苏冉说的时候是很惊讶的。 ——这种水平的诗句,即使是容歧这种不懂诗词歌赋的人,也觉得厉害。 只不过当时苏冉还没对容歧坦白,所以面对容歧的疑惑时,苏冉只是一笑而过,没有具体解释。 现在知道了苏冉的来历,容歧也大致猜到了,这些诗句十有八九是苏冉那个世界的人写的。 ……那个世界还真是卧虎藏龙,人才辈出啊。 谢时青和尉迟穗华是第一次听这几句诗,也都产生了和容歧当初一样想法。 尉迟穗华是微微吃惊,惊讶于容歧竟然能说出这种水平的诗句。 而谢时青知道前因后果,当然能猜出来这是苏冉告诉容歧的,于是神情微妙地看了容歧一眼。 “这诗……”尉迟穗华刚要询问容歧是如何得知这几句诗的,话才说了一半,就听到苏冉在他旁边继续道: “为什么要我等,为什么!你好狠的心啊,你知道你的这一句话会让我整夜整夜的失眠吗,想起来还要等这么久我在午夜梦回时惊醒,手脚冰凉,我想要挣扎却没有力气,我的心像被凿了一个大洞,你在乎吗?你不在乎,你只在乎你自己,就像你不在乎狮子头里没有狮子老婆饼里没有老婆一样,你也不在乎等到快要疯掉的我。我已这样了,你却还能若无其事的回复我消息,那些冰冷的字句像利剑一样扎在我心上,你让我每分每秒脑子里都是你的这句话,我的脑子疼的要裂开,而你呢,你却能熟视无睹的坐在那里,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呐!!!”苏冉说道最后,几乎声嘶力竭。 谢时青:“……” 容歧:“……” 尉迟穗华:“……” 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呢? “你到底还藏着掖着多少好东西!”容歧破防了,说得比苏冉还要声嘶力竭。 苏冉今晚说的这些,他一个都没有听过!!! 如果没有今晚这一出,苏冉是不是永远都不打算把这些话说给他听了! 那苏冉准备说给谁听! 给谢时青那个狐狸精吗?! “我的词库,你想象不到。”苏冉眉头轻挑,竖起一根手指,在容歧眼前摇了摇。 容歧:“……” “哈……”容歧真是被气笑了,但他是个相当……识时务的人,于是下一秒,容歧就咧开嘴,说道:“我想象不到,那你给我直接说给我听吗?” “求你了。”容歧又补充道。 苏冉:“……” 被容歧用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盯着,尽管苏冉已经有些免疫了,却还是不能直接拒绝。 【哎……】 【总算懂了为什么那些人会中美人计了。】 【就是不忍心拒绝啊!!!】 104.第104章 第104章 “你再求一下。”苏冉绷住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容歧,颇有一种不怒而威的仪态,“拿出点诚意来。” 容歧:“……???”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容歧被惊了一下,脸上的震惊之意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你还让我再求一下?!”容歧大为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这竟然是苏冉说出来的话。 怎么跟个地痞流氓似的!!! 到底是谁,把苏冉带坏了?! 这个人最好不要被他抓到,否则他一定要把这个人给碎尸万段。 容歧恨恨地想。 苏冉对容歧的震惊视若无睹,而是伸出了手,掌心朝上,对着容歧勾了勾手指,说道:“我让你再求一下,怎么啦?现在是你要从我这儿学东西,当然得拿出点诚意来了。” 苏冉就差把“要钱”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容歧:“……” 合着你是要钱啊。 容歧有些无语,他刚才还以为苏冉需要他去做那种昧着良心的事。 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谢时青:“……” 这钱只有容歧一个人要给吧,我……不用给吧? 尉迟穗华:“……” 按照目前这个状况,容歧和苏冉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嘛。 思及此,尉迟穗华稍稍放下了心。 这样就好,幸好容歧和苏冉的关系一般,这样他还能逐一攻破,然后将容歧取而代之。 尉迟穗华心里再次打起了算盘。 “行吧。”容歧不知道谢时青和尉迟穗华心里的想法,他现在一心扑在苏冉身上,想从她这儿偷师,“等我出去就给你。” 苏冉挑了挑眉,收回手:“也行,反正你是跑不掉的。” 【谢时青和尉迟穗华都能想办法跑掉赖账,但容歧不一样,他跑不掉。】 【哼哼——】 【我娘真有先见之明啊!!】 【容歧别想赖账!你跑不掉的!】 见苏冉这么好说话,容歧有些诧异,但随即就想起来原因。 ——他妈的,他还中了苏冉他娘下的毒呢!!! 这毒不解,他一步都离不开苏冉,更别说赖账了。 容歧:\(-___________-;)/ 容歧的内心只剩下了无语。 “那谁先下去?”苏冉见时间差不多,底下的温度应该也都消散了,问道。 “谢时青呗。”容歧想也不想就说道。 谢时青:“……???” 关我什么事?怎么又变成我先下去了?我答应了? 谢时青冷冷瞥过来一眼,容歧脊背一寒,觉得自己被某种危险的东西给盯上。 容歧环顾四周,对上谢时青凉如水的眸光。 容歧:“……” 你能者多劳呗,这么盯着我干什么?怪渗人的。 “我答应了?”谢时青冷笑一声,“这么喜欢替别人做决定,你怎么不去?” 容歧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你能者多劳啊!” 他又没说错,容歧在心里朝谢时青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在苏冉面前喜欢逞能装英雄,怎么现在就不去了? 谢时青这个死装男!!! 容歧自认已经看破了谢时青的诡计。 谢时青才不接受容歧给自己戴的高帽,他又不是尉迟穗华那种死要面子死装的人。 “我不能劳。”谢时青说。 谢时青说得相当果决,丝毫不拖泥带水,连苏冉都投去诧异的一眼。 苏冉:“……???” 【啊……】 【你这……伤敌1000,自损800?】 【这话可不兴说啊!!!】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不能”这个词,嗯……在你这是没有能力的意思,但……嗯……可以引人遐想啊!】 苏冉心声相当有一种意味深长的味道。 谢时青说完之后也意识到这一点,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又不能收回来。 于是,谢时青看向容歧的目光更加阴沉了,恨不得化成实质的刀子,将容歧给一寸寸削皮。 容歧:“……”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啊,你这都要来怪我吗?! 容歧干巴巴地“哦”了一声,迅速将话题从谢时青身上转移开来:“那尉迟穗华来吧。” 说着,容歧翻了个不甚明显的白眼,语气好像那种小区里说闲话的大爷大妈:“他不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吗?等他来吧。” 尉迟穗华:“……???” 我他妈什么时候这么说了?容歧你不要血口喷人。 尉迟穗华都快被容歧给气笑了。 容歧这个贱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什么谣都能造,黑的都能被他给说成白的。 尉迟穗华冷笑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容歧你就是这样血口喷人的吗?” 尉迟穗华:“我人还在这呢,你就敢当着我的面来造谣了?” “这种话还要直接说出来?”容歧怕谢时青,但可不怕尉迟穗华,“你自己干的事儿,就差直接把这句话刻在脸上了。” 说着,容歧像是不想再与尉迟穗华多说一句话的模样,将脸偏向别处,不再看尉迟穗华。 容歧的表情:(* ̄︿ ̄) 容歧的内心:(`*)ノ哈哈!总算将话题从谢时青身上转移了! 尉迟穗华简直就是头猪,说什么都能被带着走。 就这种人,竟然还能当男主,苏冉当时看的书该不会是个同人版吧? ……对哦! 没准苏冉当时看的书是个同人版,所以人设、情节这些都与原版有很大的出入。 容歧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要不是尉迟穗华还在这边,他简直想当场与苏冉说明自己的猜测,然后等着苏冉的夸奖。 这他妈简直太有道理了啊!! 就苏冉说的那个故事,凭什么尉迟穗华能当男主? 就这种心思歹毒,毫无责任心的人,竟然能当男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容歧只有一句话想说:原著作者写的什么狗屎啊!!! 如果容歧是这本文的读者,他一定要每章刷负分,作者每更新一次,自己就要写相同字数的差评来怒斥作者的行为。 现在嘛……尉迟穗华的男主身份还不一定呢! 容歧就是一心认定,苏冉当时看的书一定是同人版,所以才让尉迟穗华这种本该是炮灰反派的人变成了男主。 只有这样才合理嘛! “你这种人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眼脏,所以看什么都是脏的。”尉迟穗华还在输出。 “行了,行了,赶紧收起你那些道貌岸然的话吧。”容歧懒得听尉迟穗华狡辩,“大道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自己干了什么你心里有点数。” “不知我干了什么,让你如此仇视我?”尉迟穗华沉下声,脸色也不太好看,像是今天非得要容歧给自己一个交代似的。 容歧“哈”了一声:“我妹妹的事,你这么快就被你给抛之脑后了?” “那可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容歧说。 管他是真是假呢?你就说站在尉迟穗华的角度,娘是不是因为他而死的吧? 可尉迟穗华这个当事人是什么反应? 他竟然如此厚颜无耻,直接撇清和娘的关系!!! 尉迟穗华这个贱人!!! 如果苏冉非得在谢时青和尉迟穗华两个人中间选一个的话,容歧宁愿苏冉选谢时青。 起码谢时青没有尉迟穗华这么恶心!!! “娘如何就是我害的了?你亲眼看见了?”有苏冉在旁边看着,尉迟穗华怎么可能承认下来,他巴不得和娘以及容歧都撇清关系。 想到这,尉迟穗华不免产生了一丝懊恼。 当初就不应该心软的,他走之前,应该派人去查清娘的人际关系,将那些可能发生的事都提前扼杀在摇篮中。 如果派人直接除掉娘和容歧,现在就没这么多事儿了,他尉迟穗华也不会这么被动了。 “我与娘,不过郎情妾意,之前我和她情投意合,后来又因为某些事情分道扬镳,已经成了过去的事,为何你还要一次次提出来?你到底是何居心?”尉迟穗华咄咄逼人。 听尉迟穗华这个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容歧做了亏心事,在被尉迟穗华质问。 苏冉:“……” 【尉迟穗华才是真正的会睁眼说瞎话的人啊。】 【他是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 【教教我吧,不要脸也是一种本事,尉迟穗华在这个领域已经无人能敌了。】 “像你这么不要脸又冷血的人已经不多见了。”容歧懒得再和尉迟穗华理论,选择直接开骂。 对于尉迟穗华这种不要脸的人,讲理是没有用的,因为他这种人歪理一大堆,不管你说什么,他都能找出刁钻的角度来反驳,以证明自己做的事没有错。 可事实呢? 如果娘不是容歧假扮的,那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在怀了孕之后却被人惨遭抛弃,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情况? 就算没有走上“娘”的道路,那她接下来的人生又要如何度过? 独自抚养孩子长大成人,面对一切流言蜚语,而尉迟穗华这个罪魁祸首却依然过得滋润美满! “容歧!”尉迟穗华有些破了音,恨不得当场将容歧的嘴给撕烂。 容歧这个贱人,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苏冉面前抹黑他的形象。 如果尉迟穗华的计谋失败了,那最大原因一定在容歧! 尉迟穗华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他只觉得是容歧一直在坏事。 尉迟穗华现在都要恨死容歧了。 “叫什么叫?就你嗓门大吗?”容歧用比尉迟穗华还大的声音后悔去,“缺德的事干多了,也不怕遭报应!” 【就是就是!】 【缺德的事干多了,也不怕遭报应!】 【仗着自己是男主,就为所欲为是吧?】 【尉迟穗华在原著里干的那些事,遭10遍天谴都不够的!】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背上了那么多条人命,只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 【这种人竟然能当男主?!】 看见苏冉的表情似乎隐隐约约有赞同的情况,尉迟穗华彻底破了防。 眼下苏冉就是尉迟穗华获得苏王府和牧家势力的最快途径,尉迟穗华岂能容忍到手的鸭子在自己眼前飞走? “冉妹妹你不要听信他的胡言乱语。”尉迟穗华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足够平静。 “我胡言乱语?”容歧多要听笑了,“我看你是走火入魔,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话了。” “怎么,你自己做的亏心事,现在怕被别人知道了?”容歧嘴下丝毫不留情,怼着尉迟穗华的痛脚戳。 “我说了,娘的那件事和我没关系!她要做什么是我能预判到的?”尉迟穗华怒目而视,“你休要如此胡搅蛮缠。” 容歧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开始已读乱回:“为什么要一直狡辩?有什么我没解释清楚的吗?还是我的回答给你造成了困扰呢?也有可能是你记错了但是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你是那种特能讲的还是不爱说话的?没关系我不害怕你,人与人之间需要更多的沟通和交流。需不需要我开导开导你?没关系的助人为乐学雷锋做好事我就是这么热心肠。千万别跟我说谢谢啊,太见外了,不过你这个语气到底啥意思啊我真没搞明白。” 容歧有点庆幸,幸好他的存货没全部用完,还藏了一些。 苏冉:“……” 【容歧的攻击力我是认可的。】 【而且他战术转换也很快,让人措手不及。】 【说骂人就骂人,说发疯就发疯,这谁能应付的过来?】 【太牛了啊容歧!】 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连苏冉的霸总语录都没学出来,更别说应对容歧的发疯语录了。 沉默了半天之后,只憋出来一句:“你不要在我面前发疯。” “我发疯?”容歧说,“和你干的那些事比起来,我这叫疯?” “老弟啊,你也太搞笑了。”容歧语调十足阴阳怪气。 苏冉:“……” 【孩子啊,你无敌了。】 【真是什么精髓都被你给学过来了。】 105.第105章 第105章 苏冉常常佩服容歧的学习能力。 【有一说一,容歧的学习能力确实挺厉害的,就是经常不用在正道上。】 【就他学这些“歪门邪道”的速度,嗯……搁网上怎么着也得是个段子手。】 【容歧不去吃网络那碗饭可稀了。】 苏冉甚至忍不住产生了一个设想:如果容歧和她一起穿越回现代,那会是怎样的场景? 【啊……这画面太过美好,有点无法想象了。】 【但是感觉容歧应该和我会有很多共同语言,我俩一起当肥宅,每天吹吹空调、看看剧、打打游戏。】 【这小日子过得有点太滋润了。】 苏冉发现有些事情就不能想,否则就像开了闸的水,止都止不住了。 尉迟穗华听到容歧称呼自己为“老弟”,表情当场就没绷住:“你少来攀亲戚,谁和你是兄弟?” 闻言,容歧十分夸张地“呕”了一下,嫌弃道:“少给自己脸,这只是一种贬义的称呼。” “就怕某些人没文化,还脸皮厚,什么都往自己脸上贴。”容歧相当轻蔑地哼笑一声。 苏冉:“……” 【就是!】 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每时每刻都想刀了容歧。 容歧这个……贱人! 苏冉挑了挑眉,扯了下容歧的袖子:“别说了,先出去再说。” 容歧没出声,却也没再跟尉迟穗华对着干。 总的来说,还是很听苏冉的话的。 “尉迟哥哥……”苏冉看着尉迟穗华,嗓音清脆。 接着,在尉迟穗华极度抗拒的目光中说道:“我相信你!” 尉迟穗华:“……” 哈。 苏冉刚开口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没好话。 果然…… “之前不是一直都是谢时青先下去的吗?想来他对底下比较熟悉,要不这次……”尉迟穗华没有直接明说,而是暗戳戳地指向谢时青。 话里话外都是:让谢时青来吧,他对底下熟悉,就应该让他去啊!!! 苏冉笑眯眯的,只当没有听懂尉迟穗华的话:“哎呀,我相信你,即便是第一次下去,也不会出差错的。” 尉迟穗华:“……” 这种事上,我宁愿你不相信我。 “而且呀,谢时青第一次下去的时候,不也是从来都没去过那个地方吗?谁都有第一次的。”苏冉善解人意地劝导。 尉迟穗华:“……” 我不是很想有这个第一次,你还是让谢时青去吧。 “我……”尉迟穗华的表情有些松动,似乎就要同意了。 然后,他刚说出一个字,就脸色骤变,猛地捂住心脏,眉头蹙起,开口道:“啊……” 苏冉:“……???” 【你他妈不想第一个下去,甚至为此装病???】 苏冉惊了。 【尉迟穗华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啊?!他真的是一次次刷新我对不要脸的认知。】 【至于吗?连这种事都要装病?我们又不是让他去干什么危险的事。】 【呃……嗯……好吧,就是让他去干危险的事。】 毕竟这个幻境实在太过诡异,动不动就开始轮回,动不动就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机关,浑身动弹不得。 总而言之,稍有不慎,就会陷入险地。 所以,这次第一个进入井底的人,不见得是什么安全的事,反而还十分危险,这也是为什么尉迟穗华死都不肯第一个小时的原因。 他才刚经历了浑身不能动弹这种事呢! 尉迟穗华才不想让自己陷入第二次陷阱。 他向来是一个很惜命的人。 在尉迟穗华眼里,苏冉、谢时青、容歧这三个人的命加起来,都没有他一个人的命重要。 谢时青:“……?” 这么看来,我说我不能的事,也挺正常的。 起码我没有像尉迟穗华这样直接装病吧。 容歧:“……???” 你他妈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容歧也很震惊。 尉迟穗华这个狗东西也太不要脸了吧!!! 尉迟穗华才不管这三个人怎么看自己,他今天这个病是非装不可了,谁都别想让他第一个下去!!! 尉迟穗华继续维持着自己的演技:“呃……” 苏冉:“……” 【为什么没人配合你的演出,你还能继续演下去啊?】 【老弟,这也是一种实力了。】 【这叫什么来着?无实物演出……?】 【尉迟穗华也是个人才,他和容歧一起去进军演艺圈吧。】 “你怎么了?”这时候再视若无睹,就有些太过明显了,苏冉还不想和尉迟穗华直接撕破脸。 于是她相当敷衍地问道:“尉迟哥哥,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哎——】 【有病就去死,别活着浪费空气。】 “不知……”尉迟穗华摇了摇头,面色凝重,语气乏力,好像真生了什么大病似的,“只是忽然有些心悸,恐怕无法……” 苏冉:“……” 【呵……】 谢时青:“……” 好不要脸。 容歧:“……” 尉迟穗华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不要脸的?! “我自己出了什么事倒是无所谓,就怕到时候连累你们,害你们又得重来一次。”尉迟穗华一副为苏冉他们着想的模样。 苏冉:“……” 【贪生怕死就贪生怕死呗,整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干什么?】 【还怕连累我们?】 【你真怕的话,村民第一次让你去当祭品的时候,你就该主动去了。】 【而不是拖到现在,害我们白折腾了这么久。】 苏冉都不想搭理尉迟穗华的这个说辞。 【假!】 【太假了!】【相信尉迟穗华的鬼话,都是对我人格的不尊重。】 【应该把尉迟穗华搬上打假晚会。】 “放你娘的狗屁。”容歧才不惯着尉迟穗华。 他又不像苏冉,因为家里人的命运还捏在尉迟穗华的手上,所以不能直接撕破脸。 他容歧,天不怕地不怕,长这么大还没怕过什么人。 尉迟穗华要真这么有本事的话,那他就去把他的那个组织给一锅端了吧。 容歧十分期待这一天。 他早就想看他待的那个组织被端了,可惜,一直没有人来实施这一伟大壮举。 如果尉迟穗华真的把那个组织给端了,容歧可以考虑一下,少骂尉迟穗华一天。 嗯……只能少骂一天。 因为尉迟穗华实在是太过傻逼了,这叫什么来着?罪不容诛! 【好骂!】 【再骂一句,我还没听过瘾。】 【我靠……我怀疑尉迟穗华是抖艾姆,如果不是的话,他为什么要一直让容歧来骂他?】 尉迟穗华现在干的这些事,在苏冉眼里,可不就是找骂的吗? 【连容歧都没这么欠,尉迟穗华也是无敌了。】 尉迟穗华很想和容歧对骂,可他现在的人设是身娇体弱的……柔弱男子,怎么能干出对骂的这种事呢?! 于是,面对容歧的脏话连篇,尉迟穗华只是抬眼轻轻瞪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又何必这么为难我?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让你如此针对我?” 尉迟穗华的那一眼,看得容歧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一点怜悯之心都没升起,反而还觉得脊骨生寒。 苏冉:“……!!!” 【刚才尉迟穗华是想学容歧之前我见犹怜的模样?】 【哎呦我笑得,他搁这儿东施效颦呢?】 【也不看看人家容歧是什么类型的长相。】 【尉迟穗华的这个举动,可以说是完全没有自知之明了。】 也不怪苏冉说话刻薄,因为事实确实是这样。 尉迟穗华的长相属于剑眉心目的那款,看起来正气凛然,十足十的典型龙傲天长相。 这种长相的人来施展美人计?还是那种装柔弱的美人计? 【烙铁,你走错赛道啦!!】 【你还不如现在直接过来掐着我的脖子,威逼利诱我说:“我告诉你,苏冉,老子今天就是不想第一个下去,你能拿我怎么办”!】 【尉迟穗华是真疯了,已经开始走投无路了,这叫……病急乱投医。】 “呃……嗯……”苏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已经无力吐槽了。 容歧才不管尉迟穗华什么反应,他现在已经有一套专门来应对尉迟穗华的方案了。 ——那就是,已读乱回! “让我干嘛都行,就是别让我第一个下去行吗?别让我第一次下去,算我求求你们了,你们也别把我踢下去,让我第一个下去不如让我去死,我的生活里面不能没有信念了,我已经离不开你们了,我早就不把其他东西当回事儿了,我只想在上面陪着你们,这里的一切人和事我都太喜欢了,虽然我被幻境搞得妻离子散,老婆跑了孩子不认我,但是我还是喜欢和你们在一起的感觉,你们才是我的家人!!” 不得不说,这招百试百灵。 容歧这段话说出来之后,尉迟穗华连病也不装了,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苏冉:“……” 【哈……】 【几秒钟没听见你说话,你都能直接进化了……?】 苏冉当时记得这段话最开始是她说给容歧听的。 不过容歧这回说的内容,和她当时说的有些出入,容歧把其中一些说辞改了。 嗯……改得更贴合此情此景了。 “妻离子散?”尉迟穗华发出灵魂拷问,“你什么时候有妻有子了?” 尉迟穗华很想说一句,你唯一的亲人不就只有你死去的妹妹,也就是娘吗? 怎么现在为了不第一个下去,还多出来妻和子了?! 容歧越这样,尉迟穗华就越坚定,这井里一定有什么十分恐怖的东西,才让容歧抗拒成这样。 谢时青肯定也知道。 否则他之前每次都第一个下去,为什么这回一直推辞不肯? 一定是谢时青发现了什么,而且还偷偷告诉了苏冉和容歧,就瞒着他一个人! 对于尉迟穗华抓住自己话里的漏洞,容歧一点都不在意。 他说的本来就是发疯语录,怎么可能是真的啊?也就尉迟穗华这种傻子,把他说的话和现实来对应。 自以为是的蠢货! 容歧才不会和尉迟穗华解释,他是不会陷入这种自证陷阱的。 容歧:“咦靠恁娘嘞,演的咋嘞?人生斗跟演戏一昂,还不叫演?真不着为啥有的信球天天搁那怀疑人zhei是演咧,想看斗看不想看算球!斗是演哩也比恁中,天天看恁搁这怀疑捉个,怀疑挪个,哩我直de色,手指老盖紧紧抠住我的衣jio,太叫我失望来!我退网赖!希望恁管支持我!” 苏冉:“……” 【没看出来哈,容歧还挺有语言天赋的。】 【嗯……挺有方言语言天赋的,外国语应该没啥天赋。】 谢时青:“……” 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算是看出来了,容歧这是风景犯了,在发疯呢! “你在这装什么东西?”尉迟穗华相当不耻,他已经忘了自己刚才是怎么装病的了,开始指责起容歧来,“这种时候,是你装疯的时候吗?” 尉迟穗华指责容歧,简直不以大局为重,搁这儿玩游戏呢! 容歧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直接拆穿尉迟穗华:“你在这装什么东西?” 容歧说:“这种时候,是你装病的时候吗?” 容歧直接拿尉迟穗华的话来堵他。 到底是谁不要脸啊? 到底是谁先装的啊!!! 容歧真想请个青天大老爷来看看,到底是谁不要脸。 尉迟穗华被气得够呛,恨不得直接上手撕了容歧,却还是抬手捂住胸口,喘了口气,像是呼吸不上来的样子。 苏冉:“……” 【哎呦,您还没演过瘾啊?】 【早知道之前演娘那出戏让你来演了,看你这么沉迷其中。】 【想来应该很享受演戏的滋味吧?】 尉迟穗华重重地叹息一声:“公子,我劝你早日放下执念。” 苏冉:“……???” 【啊……?】 【这又是什么剧本?】 苏冉有点看不懂了。 【放下执念???】 【他下一秒是不是要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容歧:“……?” 真给你演上瘾了是吧? 容歧听尉迟穗华的话,听得想笑。 106.第106章 第106章 容歧听得想笑,也真就毫不留情地笑出声了,丝毫不给尉迟穗华面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容歧笑得不行,导致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你是不是等会儿就要去剃发出家了?” “还放下执念?”容歧语气里的地方笑意都收不住,“哎呦你是来唱戏的还是来搞笑的?别演着演着真把自己给骗进去了。” 太搞笑了。 尉迟穗华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当场出家了? 然后一脸无欲无求地说:施主,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一想到尉迟穗华光头的模样,容歧笑得更夸张了,腰都有点直不起来。 容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冉:“……???” 【不是,大哥,你笑点也太低了吧?】 【你笑成这样,我还以为你彩票中500万了。】 【嗯……但你说的话我是支持的,尉迟穗华真就是一副准备出家的模样。】 【还放下执念,亏他说得出口。】 谢时青:“……?” 谢时青脸上的困惑与不解和苏冉如出一辙。 容歧这是又在犯什么病? 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作为被容歧嘲笑的对象,更加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他那句话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容歧到底在笑什么东西?? “放下执念”这句话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容歧要笑成这样? 尉迟穗华百思不得其解。 容歧笑了半天之后,才发现当事人一脸茫然的模样,顿时收起了笑。 ……没意思,尉迟穗华就是个傻逼。 “我这句话怎么了?我不过劝你向善,不要一直执迷不悟,你笑成这样,到底是想干什么?”尉迟穗华横眉竖目,语气不善。 苏冉:“……” 【我觉得最该一心向善,不要执迷不悟的人应该是尉迟穗华。】 【他与其去劝容歧,不如先想想自己吧。】 【尉迟穗华看起来就像是那种会钻牛角尖的人,而且很容易剑走偏锋,嗯……干出偏激事。】 面对尉迟穗华的再次质问,容歧坦然一笑。 苏冉:“……” 【完了尉迟穗华,你惹到容歧,算是惹到发疯文学语录了。】 【他又要开始了。】 果然,下一秒,苏冉就听容歧开口说道:“以上发言非杠非黑,纯属骚话,并无敌意,仅表达字面含义无讽刺、暗示意味,仅代表个人观点并无意引发论战及侵占公共资源,语言不当之处请见谅,本人尊重一切团体,若本回复冒犯到您我诚挚表示歉意,若您不赞同我的观点不必特地回复我。” 苏冉:“……” 【好厚的叠甲!】 【容歧,你已经拥有在网络社会独自行走的能力了。】 谢时青:“……” 说吧,你说多少我学多少,你之前说的那些我已经都学过来了。 尉迟穗华:“……” 你尊重个屁啊,你什么时候会尊重人了?你怎么没尊重我?我怎么不知道你尊重我了? 容歧简直就是在睁眼说瞎话。 苏冉不想让这个变成容歧的独角戏,也开始加入混战:“既然你这么诚心的问了,给你解答是对世间的大慈悲。为了防止这个世界被破坏,为了保护世界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我们是穿梭在银河中的火箭队,白洞,白色的明天正在等着我们!” 听到苏冉的话,容歧眼睛一亮,更来劲了。 谢时青:“……” 你也开始了是吧? 尉迟穗华:“……???” 苏冉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火箭队?白洞??? 这些都是些什么东西?他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苏冉之前到底是在哪里流浪的! 尉迟穗华已经想好了,等他出去之后,一定要找人去调查一下苏冉的过往,她都去过哪些地方,那些地方的风土人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会养成了苏冉这样的人。 哦,对了,还有容歧。 为什么容歧也是和苏冉同一个类型的,难道容歧之前也在苏冉生活的那个地方吗? 这两个人……不能是老乡吧?! 那也不应该啊,容歧和娘是孪生兄妹,娘和容歧完全不一样! 岂止是不一样,除了他们一模一样的脸,这两个人的行为举止,没有任何人可以把他们联想成兄妹。 可偏偏他们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即使他们的行为是两个极端,也没有人可以把这两个人撇清关系。 尉迟穗华匪夷所思,并深恶痛绝。 娘摊上容歧这个一个孪生兄长,简直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不幸!!! 尉迟穗华丝毫没有想过,如果真有娘这样一个人,那遇到他尉迟穗华,才是娘这辈子最大的不幸。 “你好,我是精神病医院精神科的副主任医师,我院领导在看到你的同伴后,对他的病情高度重视,立刻安排我与你取得联系。精神病是一种可治可防的病,只要他积极配合治疗,一定可以完全治愈,最后希望他树立信心,战胜病魔,祝他早日康复!”容歧一脸正色,对着苏冉说道。 他口中的“你的同伴”是指谁,不言而喻,就差明着指着尉迟穗华的脸说:“尉迟穗华你个精神病,赶紧去治疗吧!” 苏冉忍俊不禁,点了点头道:“医生,辛苦你了!” 容歧摆摆手:“不辛苦,不辛苦,早点将病人捉拿归案才是最重要的。” 苏冉:“……???”【莫非……容歧真的是语言天才?】 【病人和捉拿归案,竟然可以放到一起搭配。】 【如果对象是尉迟穗华的话,握草,更完美了!】 【我宣布,容歧就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天才!】 【我要给他颁发一个语言天才奖。】 “容歧你的妄想镇该去治治了。”尉迟穗华冷笑一声,“如果出不起钱,我可以给你垫付,就当施舍给你的。” 闻言,容歧动作浮夸地“哇”了一声,然后说道:“真的吗?你真的要给我钱?” 苏冉:“……” 【哎——!】 【人不能为5斗米折腰,如果是10斗米的话……那可以商量。】 谢时青:“……” 挺好的,反正尉迟穗华有钱,多讹他一点。 尉迟穗华:“……???” 完了,我开始后悔了。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尤其是还当着苏冉的面,尉迟穗华怎么可能直接说自己没钱。 如果是这样的话,反倒在苏冉面前落了一个抠门的形象了。 “如果你没钱治病的话,我确实可以给你提供。”尉迟穗华冷着脸说。 此时此刻,容歧已经顾不上尉迟穗华的冷言冷语了,在钱的面前,他完全可以忽视这个问题。 “可以啊,先给我一百万两白银,看看实力。”说着,容歧伸出手,掌面朝上,对着尉迟穗华勾了勾手指。 苏冉:“……” 【容歧这是在打劫吧?】 谢时青:“……” 还是小看容歧了。 尉迟穗华:“……???” 你他妈真敢说啊,一百万两白银?! 这都购买你容歧几十条命了!!! “我看你是真疯了,你一分钱都别想从我这里得到。”尉迟穗华总算找到一个合理拒绝容歧的理由。 他尉迟穗华是有钱不假,但那不代表他要把钱用在容歧这种傻子身上吧! 容歧:“……???” 你他妈还带反悔的?真不要脸! “给不起钱,就不要说大话。”容歧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随后,开始用发疯语录进行一个输出的大动作。 容歧:“你说得没错。在这世上,总会有人让你悲伤、嫉妒、咬牙切齿。并不是他们有多坏,而是因为你很在乎。所以想心安,首先就要不在乎。你对事不在乎,它就伤害不到你;你对人不在乎,他就不会令你生气。学会随缘接受一切,包容一切,心不随境转,才是自在人生。” 苏冉:“……” 【要不你收拾收拾,跟尉迟穗华一起出家吧。】 【我看你俩都挺有悟性的。】 【正好一起去,还能结个伴,平时一起参悟道法、佛法,各种法。】 谢时青:“……” 尉迟穗华:“……???” 你他妈的神经病啊?容歧是真的脑子有问题! 苏冉早就想发疯了,之前一直憋着,今天借着容歧这回,也开始释放自己一直以来压抑的心情。 苏冉:“早!我已经起床了,这个点起床的是游乐人间的成功者,是都市小说里的特种兵王,是科举考试的状元,是运动会的第一名,是英雄联盟的冠军中单,是篮球界的乔丹,是日漫里的主角,是生物学界的达尔文,侦探界的福尔摩斯,是练武界的天阶高手,修仙人中的准仙人,是陶醉在生活现实的享乐者,是天上掉馅饼也不抬头的世家贵族,是世间所有丑与恶的唾弃者,是世间所有美与好的创造者,每念此吾则心旷神怡。这个点还没起床的就是一帮懒狗,是废物,是成语里的酒囊饭袋,俗语里的臭鱼烂虾,是沉睡在虚无空间的逃避者,是半醉在生活现实的奉承者,是天上掉馅饼也不抬头的低头族,是夜夜笙歌的纨绔子弟,是玩物丧志的狺狺之犬!!!” 谢时青:“……???” 容歧:“……???” 可恶,被你给比下去了。 尉迟穗华:“……???” 苏冉和容歧不会真是老乡吧? 尉迟穗华开始思索这个猜测的可能性。 越看越像啊,这两人如出一辙的神经病。 不对,尉迟穗华又想起来一件事。 容歧和苏冉一直待在一起,容歧的这个疯病不会是苏冉传染给他的吧? 这玩意儿还会传染???而且看起来传播过程都还很严重……? 如果是这样的话,尉迟穗华开始慌了。 如果这个疯病真的会传染的话,尉迟穗华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了。 要不要放弃苏冉,换一个攻略对象呢?比如……苏冉的大姐苏棠? 不,不行。 如果这个疯病真的能传染,那苏棠也跑不了,首当其冲的就是苏冉的家人。 ……那苏王府和牧家直接没了啊!!! 尉迟穗华直接丧失两大助力。 不对,如果苏王府和牧家真的都被传染了,那他反而可以趁虚而入,将苏王府和木家都收入囊中。 思及此,尉迟穗华满意了。 这个结局已经是尉迟穗华眼里最好的结局了。 尉迟穗华在进行头脑风暴的时候,苏冉和容歧还在对着发疯。 容歧道:“我不发疯我说什么?你以为我像你们一样都读过书?都上过学?都知道字怎么打?我从小自闭症,现在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完,看到大家都能打字,我也羡慕,所以只能发疯大家说过的话,证明我也会说话,连发疯你都要有意见?你不如把我杀了!!” 苏冉道:“好了,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就好了,这五块钱我收下便是了,其实不应该要我开口你就该主动给我了,我知道你没有想象中那么爱我,没有关系的,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已经知足了,以后这些煽情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只是有个可怜的女人总是藏不住她对一个男人的深切爱意,这又有什么错呢?你知道这些爱意深深的藏在了我的一字一句中,愚蠢的男人能体会的到吗?平时不想说出来是怕你以为我愚蠢又好骗,这么快就对你死心塌地了,但是现在我实在忍不住我那如洪水般汹涌的情感,我真的太爱你了,爱的我无法自拔,情不得已。” 谢时青:“……” 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问题,你们到底是怎么记得这么多字的? 苏冉就算了,我怎么不知道容歧的记忆力竟然这么好? 尉迟穗华:“……???” 你们赶紧停止这场闹剧吧,咱们到底还要不要从幻境里出去了? 不就是让容歧第一个下去吗?至于这样?! 107.第107章 第107章 尉迟穗华理所当然地认为,容歧之所以像现在这样发疯,是他不想第一个进入井底,所以才借此来逃避现实。 这就和他刚才装病是一个道理。 尉迟穗华现在属于是以己之心,度容歧之腹。 于是,尉迟穗华看容歧,越发不顺眼起来。 本来就觉得容歧脑子不好,现在还多了一个贪生怕死的原因。 娘摊上容歧这样一个孪生兄长,真是她此生最大的不幸!! 尉迟穗华没忍住,又再次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耳边又响起了容歧的声音:“笑?有什么好笑的!我努力做了这么多事情,在你眼里,原来就是一场笑话。我出门的时候天空突然下雨,就像慕容云海和楚雨荨分手一样大!原来老天也知道我只是个笑话。” 虽然容歧也不知道慕容云海和楚雨荨是什么,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发挥。 苏冉:“……???” 【我想说……】 【第一!我不叫喂!】 【……这是可以说的吗?】 谢时青:“……” 慕容云海和楚雨荨又是什么东西? 容歧也是个人才,分明和他一样对这些事物不了解,可又能表现得他好像十分熟悉一样。 尉迟穗华:“……???” 这他妈的又是什么啊?! 容歧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东西啊!!! 尉迟穗华现在忽然产生了一股冲动:那就是冲上前去捂住容歧那张胡言乱语的嘴。 可尉迟穗华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苏冉就紧随其后:“为什么一直不回我的信息?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从刚才等到现在我的心已经凉透了,我一直在我们的聊天页面徘徊,但是你还是没有回我的信息。难道我的时间不是时间吗?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不!你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心疼过我吗?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吗?你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谢时青:“……” 哎。 尉迟穗华:“……” 哎。 谢时青和尉迟穗华的表情都很沉默,甚至可以说是无语。 苏冉和容歧沉醉其中,并没有发现。 他俩现在发疯发得正欢呢。 片刻之后,容歧就开口道:“求求你了姐姐,真的别骂了,不要在互联网上和我拼现实了,我现实生活一事无成,姥姥不亲舅舅不爱,不像你家财万贯,白天在看北海道看樱赏雪,下午在la和各界大咖打高尔夫球,谈上百亿的合同,你大人有大量,放了我这只卑微的蚂蚁吧!求求你!” 谢时青:“……” 哈。 尉迟穗华:“……???” 北海道在哪?艾欧哎是什么?高尔夫球又是什么??? 为什么这些东西他从来没有听过?! 一串又一串尉迟穗华从来都没有听过的词汇,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闭关修炼太久,导致和世界有些脱轨。 苏冉扯了下嘴角,继续发疯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只用二十万赢到五百七十八万是个什么概念,我们一般只会用两个字来形容这种人——赌怪。我经常说一句话,当年陈刀仔他能用二十万赢到三千七百万,我卢本伟用二十万赢到五百万不是问题。埋伏他一手,这个牌不能接,这个牌不用接,反手给一个超级加倍,闷声发大财。他也超级加倍,但是不用怕,他的牌赢不了我。5678910两炸,很牛逼这个牌,如果能把这个k换成j,我这牌将绝杀,可是换不得。单走一个六,沙币,直接把k走了,走他一张2,顶他。阿姨,快点,阿姨,阿姨你k都不要吗?阿姨,你快一点嘛,阿姨。别磨磨蹭蹭的。5678910,打错了,应该打2的。给阿姨倒杯茶好吧?给阿姨,给你倒一杯卡布奇诺,给阿姨倒一杯卡布奇诺,开始你的炸弹秀。炸他炸他,漂亮!17张牌,你能秒我?你能秒杀我?你今天能17张牌把我秒了,我当场就把这个电脑屏幕吃掉!” 谢时青:“……?” 完了,这个是真听不懂。 容歧:“……???” 你竟然有这么多新的都没和我说过?! 容歧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背叛之意。 尉迟穗华:“……???” 咱们真的生活在同一片大陆吗? 咱们说的真的是同一种语言吗? 为什么你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容歧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好了,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就好了,这五块钱我收下便是了,其实不应该要我开口你就该主动给我了,我知道你没有想象中那么爱我,没有关系的,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已经知足了,以后这些煽情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只是有个可怜的女人总是藏不住她对一个男人的深切爱意,这又有什么错呢?你知道这些爱意深深的藏在了我的一字一句中,愚蠢的男人能体会的到吗?平时不想说出来是怕你以为我愚蠢又好骗,这么快就对你死心塌地了,但是现在我实在忍不住我那如洪水般汹涌的情感,我真的太爱你了,爱的我无法自拔,情不得已……” 苏冉:“……” 【你发疯就发疯,整这副表情干什么!】 【不许入戏过深!】 【不许崽顶着你那张脸,做出这种表情,来跟我说发疯语录了!】 谢时青:“……” 没问题啊,我已经会背这一段了。 尉迟穗华:“……” 很好,这一段我都听得懂。 尉迟穗华已经放弃挣扎,甚至开始研究哪一段他听得懂,哪一段他听不懂了。 比如刚才苏冉和容歧说的好几段,他都有一堆词没听过,更别说理解含义了。 苏冉决定暂时放弃发疯语录,换回霸总或者绿茶赛道。 【嗯……我想想换成哪个赛道,要能恶心到容歧的才行。】 【啊……有了!】 苏冉清了下嗓子,开始诗朗诵环节:“如果你突然打了个喷嚏,那一定就是我在想你,如果星期四被手机吵醒,啊——那是因为我想吃肯德基,常常想起,肯德基的黄金脆皮鸡,明明很想吃鸡,却又忍不住怀疑,在你的心里,我是否就是唯一,爱就是请我吃肯德基!” 其实这段是根据歌词改编的,按道理应该唱出来。但是苏冉这个人吧,她不太好意思在人前唱歌。 发疯可以,唱歌不行。 嗯……i人最后的倔强。 【疯狂星期四文案!舍我其谁!】 【哎……说到这个,真的想肯德基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容歧成功被苏冉带偏,问道:“肯德基是什么?我也想吃。” 苏冉:“……” 【吃吃吃!吃个屁啊!】 【就知道吃!脑子就是这么被你吃没的!】 谢时青:“……” 算了,我也想吃。 尉迟穗华:“……???” 哈? 哈! 总算有一个容歧也不知道的了。 尉迟穗华奇怪的心态得到了满足。 “呃……主要卖炸鸡和汉堡,薯条和蛋挞也好吃,我最喜欢肯德基的原味甜筒。”苏冉解释着,说的时候回忆起以前疯狂星期四吃肯德基的场景,内心泪流满面。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让我回家,我要吃肯德基,呜呜呜呜呜……】 “我想吃……”容歧听到苏冉报菜名似的说了一长串,眼巴巴地看着她。 苏冉冷笑一声:“别想了,你吃不到的。” 【我都吃不到了,你还想吃到?】 【做梦吧你!】 容歧:“……” 好冷漠的女人,我恨你! 谢时青:“……” 尉迟穗华:“……” 冉妹妹对我果然有情,她对我那么温柔。 容歧撇了撇嘴角,不再继续这个只会让他伤心还无可奈何的话题,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你说得对,但是一小时有60分钟,一分钟有60秒,3600个一秒可以组成一小时。这些你都知道。你甚至知道,地球是圆的,太阳不是宇宙的中心,银河系也不是宇宙唯一的星系。如此高深的知识,你都知道。可是你不知道,每一秒,每一分钟我都在想着你。我打开手机,打开ipad,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可你不知道。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时空。可你不知道我对你的心。一年有31536000秒,这你一定知道。你不知道的是,每一秒我心里都有你的位置。你知道宇宙的中心不是太阳,却又万万不知道在我心里,宇宙的中心是你。你知道整个世界,可你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苏冉现在对发疯语录已经没兴趣了,她只想自己的疯狂星期四文案。 苏冉:“我想大抵是星期四到了,横竖坐不住,摊开聊天列表一看,歪歪扭扭每个人都发着v我50。我不明白人们为何如此待人,我看不惯,也不愿去看,大抵是他人也很难接济罢。今日的事不必再提,皆因钱财不够,我大抵是得给群友写一封文书。之所以说是文书,因为若是叫做借钱,未免由有种低三下四的味道,我当不必如此。人非圣贤,我不过是贪食肯德基疯狂星期四罢。” 【肯德基!聆听我的召唤吧!】 容歧张了张嘴,表情幽怨,但他还没就此放弃,依旧在脑海中回忆着发疯语录:“吵什么吵!今天我们大家之所以欢聚在这里,是为我们从小到大的好朋友顾里,庆祝她的生日。我从小就很悲惨,家庭和爱情都很不顺。我曾经经历了很多恶心的事情和悲惨的遭遇。而带给我最大伤害的人,席城,大家也都认识。还好,我遇到了顾里,这些年来,多亏了她的照顾。无论别人觉得如是有多么冷酷,多么不近人情,多么自私自利,但我知道,她不是这样。或者是说,她不全是这样。所以,她才会奋不顾身地想要拯救我,或者是分担我的痛苦,甚至是亲自品尝了我的痛苦。简单来说,她也就和我一样,和席城上床了。而最讽刺的是,她却以为我并不知道。可是顾里啊,我们是如此情谊深厚的姐妹,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所以今天,我要敬我的好姐妹,感谢她,分享我的悲惨人生。我也发自内心地祝愿她,从此以后,和我的人生一样,开始发烂,发臭!” 苏冉:“……” 【都怪你啊容歧!我又想看小时代了!】 谢时青:“……” 又是一堆听不懂的。 尉迟穗华:“……???” 这他妈的又是什么?! 为什么谢时青的表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是我少见多怪了??? 尉迟穗华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原因。 嗯……一定是谢时青太装了! 苏冉道:“你不对,你顾里怎么会不对,你不是永远都对吗?你是不是准备永远瞒着我,在我痛苦发疯,我绝望麻木,你嫌弃我浑身发臭的时候,你有过半点愧疚吗?你觉得我可怜吗?你哪怕有过一秒钟的心疼吗?” 谢时青:“……” 你俩这是还就这段话开始回合制了? 尉迟穗华:“……???” 苏冉也认识这个什么“顾里”? 尉迟穗华听得一脸懵逼。 容歧:“别幼稚了行吗?你几岁啊?你真的以为这些东西不值钱啊?我告诉你,没有物质的爱情只是一盘沙,都不用风吹,走两步路就散了。如果今天我只是个领补助金的学生,你顾源会爱我吗?你之所以能这样无所谓地说“钱不重要”,“如果没有钱你会不会爱我”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过过没有钱的日子!你拿着四十万透支限额的信用卡,无所顾忌地在pos机上面出单,只为一只好看的手表,一件好看的衣服,你别再假惺惺营造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戏码了,你莎士比亚看多了!” 苏冉点了点头,赞同道:“没有物质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 谢时青:“……” 好的,我记住了,等出去之后就努力赚钱。 只是……你们这样真的好打算出去吗? 我看你们没有一个人着急的。 尉迟穗华:“……???” 苏冉这是在暗示他要聘礼? 108.第108章 第108章 尉迟穗华顺着这个方向想了一会,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这一定是苏冉不好意思直说,所以才这样拐弯抹角来提醒他! 那不然为什么别的话不说,只说这句“没有物质的爱情,就像一盘散沙”? 聘礼什么的倒是无所谓,只要苏冉嫁给他,那苏冉的一切不都是他的了吗? 尉迟穗华心里的算盘打得飞快。 苏冉不知道尉迟穗华心里的想法,正忙着搜索发疯语录,准确来说是和小时代有关的发疯语录。 苏冉道:“你给我闭嘴林萧!我一直忍着不说你,你他妈踩着火盆子耍开了是吧!这里最不要脸的人就是你,你哪次不是急着出头?你姐妹情深的戏码演够了吗?开心了吗?这里全场只有你知道我妈要把顾里换掉,你刚刚怎么不说!还在泼大粪撒狗血!你是心虚还是害怕!” 谢时青:“……” 怎么还是这些人? 尉迟穗华:“……???” 怎么,你们都认识这个什么顾里? 容歧对苏冉说的这些人名有印象,因为之前苏冉重点和他讲过这个。 容歧想了一下,说道:“我不可以,顾里,你凭什么觉得我们所有事都要听你的所有的都要顺着你得意啊,你问问你自己,你管我们是为了我们好,还是为了享受我们所有人都围着你的高贵感,那种虚荣心,你根本就是把我把唐宛如都当成你养的狗。” 谢时青:“……” 能换个剧本吗? 尉迟穗华:“……???” 听苏冉和容歧说的话,这几个人之间好像有什么狗血桥段? 那你们能说清楚吗?别当什么谜语人。 苏冉接得很快:“你别跟我讲友情!你现在这么歇斯底里是在跟我讲友情吗?不是林萧!你是为了一个男人!你以为你还是一个十几岁大的小女孩,一个男人比天大,没有男人你就活不了啦!你就活该被男人折磨被男人甩,被简溪甩被周崇光甩!” 谢时青:“……” 尉迟穗华:“……???” 谁被谁甩?到底有几个人?怎么又冒出来这么多? 容歧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你什么价值?你什么价值?你的价值就是一辈子当个乖乖听话的小助理,你的价值就是被人利用来算计我,你的价值就是被人骗了感情一脚踢开之后还不是只会哭着来求我!” 谢时青:“……” 尉迟穗华:“……???” 容歧也参与其中了? 苏冉笑了一声,也不管说的内容能不能对应上容歧的话,开口道:“我说的是简溪,你不用急着给自己找鞋穿。怎么样我分享了,你高兴了吗?你开心了吗?顾里你的人生什么都有,你觉得那是天经地义的你高高在上的人生,就是用来衬托我们活的有多低级。以前南湘就跟我说,你百毒不侵的心是不锈钢做的,我说我不信,但是现在我信了。你男朋友都因为你跟别的男人上那个什么床不理你了,你还能谈笑风生地来取笑别人。” 谢时青:“……” 尉迟穗华:“……???” 好……好刺激……容歧道:“宫洺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是他的狗吗?你才进me没多久啊,你还记得你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吗?对你而言我顾里还比不上你的饭碗重要,你说我自私,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 谢时青:“……” 结束吧,赶紧结束吧,不要再继续了。 尉迟穗华:“……???” 到底是什么故事啊?能讲清楚吗?我想听。 苏冉摇了摇头,开始切换剧本:“啷个是演嘞?别个如果演技好哩话为啥子不去拍戏?你们心里头漆黑哩,做啥子要揣测啷个优秀哩人,平时你们开哈我嘞玩笑,涛哈我就算了,没想到你们现在还学会背地头揣测别个了,我真勒很失望,但更多哩是难过,我想退网一段时间冷静一哈,希望你们给我扎起。” 谢时青:“……?” 换的这么突然啊? 容歧:“……???” 你怎么一声不吭就换剧本,这样显得我很呆。 容歧正准备接下来还说这个什么顾里呢,苏冉就突然换剧本了。 尉迟穗华:“……???” 啊?这又是哪里的话?怎么有些字我都听不懂? 容歧顶了顶腮帮子,说道:“众所周知,人和人的体质是不能一概而论的,我曾在极度伤心的情况下流了上百吨眼泪,你们可能不知道,太平洋曾经是沙漠,现在变成了海洋并且孕育出那么多生命,靠的是我一次又一次的伤心,所以伤心太平洋不是白唱的。” 谢时青:“……” 苏冉和容歧再说几个来回,他就也能跟着一起说了。 尉迟穗华:“……???” 太平洋,是什么……? 苏冉看着容歧,忽然叹息一声,轻声说道:“虽然我的智商经科学检测是属于正常人类范畴的,但是可能是上帝怕我的美丽聪慧使众人嫉妒,所以总设计一些无伤大雅的情节让我展示我的一些小缺陷,好教人不至于黯然神伤,感觉到造物主的不公平。” 容歧开始当网络杠精:“你发这个评论的底层逻辑是什么?顶层设计在哪里?最终交付价值是什么?过程的抓手在哪里?如何保证结果的闭环?能否赋能产品生态?你比别人发的亮点在哪?优势在哪?我没有看到你的沉淀和思考,你有形成自己的方法论吗?你得让别人清楚,凭什么发这个的人是你?换别人来发不一样吗?” “你个键盘侠!”苏冉没忍住,指着容歧骂了一句。 谢时青:“……” 容歧:“……???” 咱俩不是一起发疯吗?你为什么突然骂我? 尉迟穗华:“……???” 键盘侠,又是什么东西……? 尉迟穗华觉得自己的认知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井底之蛙。 尉迟穗华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但回想起苏冉和容歧刚才的对话,又觉得自己似乎……不得不信。 109.第109章 第109章 最终尉迟穗华放弃思考。 管他是不是井底之蛙呢,反正他现在又没有插话,谁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些东西? 谢时青不也一直保持沉默吗? 就算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那他现在也可以听苏冉和容歧讲,然后趁机学习。 嗯……我果真是个天才。 尉迟穗华在心里夸赞着自己的才智。 “你骂我干什么?”容歧知道键盘侠是什么意思,因为之前苏冉和他讲故事的时候提到了这个字。 还没等苏冉回答自己,容歧就抢先发疯:“你说得对,爱是一道光,光是谁发明的?让我们现在来探索一下宇宙的奥秘吧!话说这头,张三他别了李四独自一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的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 苏冉:“……” 【神经病!】 谢时青:“……” 尉迟穗华:“……???” 容歧说的这段话怎么牛头不对马嘴的?前一句他还能听得懂,后一句这又是在说些什么? “神经病!”苏冉又骂了一句,然后抢在容歧反应过来之前,说道:“虽然但是,看了下你的发言内容,会吸引我来骂你不是没道理。当然也不是受害者有罪论,我在网上多多少少都会遇到你这种傻比,不过你会表现的多一点罢了。刻薄的话也就不说了,不过也是事实我想心知肚明。” 谢时青:“……” 你反应也挺快啊。 容歧:“……???” 你竟然学我的套路来对付我? 尉迟穗华:“……???” 围观了全程的尉迟穗华只想说一句:所以……苏冉的疯病真的是被容歧传染的? 尉迟穗华忽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会和容歧亲密接触的人——娘。 如果容歧这个疯病大真的会传染的话,那娘大概率也无法避免,那他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不敢深想,生怕自己已经染上了容歧的疯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一定会提前把容歧给千刀万剐。 容歧心如刀绞,决定用更发疯的语录来攻击苏冉:“详细情况你们自己是很难找的,网上大部分已经删除干净了,所以我只能说懂得都懂。懂的人已经基本都获利上岸什么的了,不懂的人永远不懂,关键懂的人都是自己悟的,你也不知道谁是懂的人也没法请教,大家都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自己懂事,懂了就能收割不懂的,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不懂。只是在有些时候,某些人对某些事情不懂装懂,还以为别人不懂。其实自己才是不懂的,别人懂的够多了,不仅懂,还懂的超越了这个范围,但是某些不懂的人让这个懂的人完全教不懂,所以不懂的人永远不懂,只能不懂装懂,别人说懂的都懂,只要点点头就行了,其实你懂的我也懂,谁让我们都懂呢,不懂的话也没必要装懂,毕竟里面牵扣扯到很多懂不了的事。这种事懂的人也没必要访出来,不懂的人看见又来问七问八,最后跟他说了他也不一定能懂,就算懂了以后也对他不好,毕竟懂的太多了不是好事。所以大家最好是不懂就不要去了解,懂太多不好。” 这一大段话说的跟绕口令似的,说到最后,容歧自己都有点被绕进去,头都有点昏。 谢时青:“……” 有点不认识“懂”这个字了。 尉迟穗华:“……???” 好想把容歧的嘴给缝起来。苏冉挥了挥衣袖,扬起手道:“演之?演之何矣?!人生如戏,不能演乎?!真有不知何人有每日疑人演不演之,爱看不看不看绝!所演者亦比尔强,终日见汝在此疑是疑其气之余泪在眼眶旋,手捻紧了衣举人皆在栗,太使余失望矣多者寒心吾须退阙一段静之,愿诸公支!” 【这段话听起来就比容歧刚才的那段有文化。】 谢时青:“……” 容歧:“……???” 你有这么有文化的发疯语录,不告诉我? 还是不是朋友了,竟然这么藏着掖着。 尉迟穗华:“……???” 听懂了,但又好像没听懂。 容歧道:“就是演的,我真的感动,终于有人勇敢站出来了,我觉得这个世界勇于说出真话的人真的不多,但是我在你这里看到了!这是非常好的,我希望大家给他一个赞,把这种敢说真话的精神发扬光大!” 这段和苏冉刚才说的“演”还能勉强对应上,容歧对此很满意。 苏冉的目的就是让容歧跟不上自己,于是毫不留情地转换赛道,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哦。括弧,长长的眼睫毛如小扇子般的扇动,一颗颗水晶在扇子后凝成,终于扇子遮挡不住水晶,水晶一颗颗掉落,渐渐水晶凝结得越来越快,一串串的水晶掉到地面上,碎裂。括弧。” 苏冉说这段话的时候,表情毫无波澜,跟说出来的内容形成强烈的反差。 谢时青:“……???” 好……好……羞耻…… 容歧:“……???” 啊???这又是什么? 尉迟穗华:“……???” 这是我能听的吗?不对,这是谢时青和容歧能听的吗? 尉迟穗华已经自觉带入了苏冉未婚夫的身份。 容歧是第一次听苏冉说这种类型的话,接不上对应的内容,只能换了个方向,说道:“生活中就得拿得起,放得下,失利了,重新再来;跌倒了,重新站起。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可自责的,只要用心的面对生活,每一天都会将是精彩的,每一天都将是快乐的!” 嗯……如果没记错的话,苏冉说,这种是鸡汤语录。 大概就是一些激励人心的话吧。 容歧不太了解具体的含义,他记这些只不过是觉得好玩儿。 苏冉听后,却摇了摇头,故作深沉道:“容歧,你太土了。” 谢时青:“……” 幸好我还没学。 容歧:“……?” 这不是都跟你学的吗?你竟然骂我土??? 尉迟穗华:“……?” 110.第110章 第110章 “我土……?”容歧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 在容歧错愕的目光中,苏冉坚定地点了点头:“嗯,你土得无可救药。” 谢时青:“……” 谢时青憋笑憋得难受。 容歧:“……???” 你伤害到我幼小脆弱的心灵了。 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幸灾乐祸地笑出声,被容歧狠狠剜了一眼。 “我不是都跟你学的吗?”容歧大失所望,看向苏冉的眼神中充满了哀伤与指责。 苏冉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也不看看,那都是多久之前我和你说的了,早就过时了。” 【时代在进步,发疯语录在发展。】 【容歧怎么能止步不前?】 【我说他土,那是他的荣幸。】 听到苏冉的解释,容歧惊愕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这才多久?!” 也就一两个月,怎么在苏冉嘴里好像过了一两年一样? 早过时了?我怎么不知道? 看谢时青和尉迟穗华那两人的懵逼模样,恐怕他们都还不知道这个的时候,这个就过时了吧。 这么一看,到底是谁更土啊! 很明显是谢时青和尉迟穗华吧!!! 凭什么苏冉不说那两个人,反而来说我,我可是唯一跟上她潮流的人。 “这已经很久了好吗?你要知道,网络世界……啊不,现实世界,是瞬息万变的。”苏冉本来想说,这要是搁网络世界,上周的梗放到这周就已经不新鲜了,更别说还隔月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容歧就是土!】 “网络世界……?”刚才苏冉和容歧说那一长串的时候,尉迟穗华插不上话,现在他俩正常交流,尉迟穗华总算找到机会问出自己的疑惑。 “呃……”苏冉愣了一下,没有给尉迟穗华解释的打算,“就是我们当地的一种说法。” 尉迟穗华:“……???” 哪个当地?你之前到底在什么地方流浪过? 苏冉说的内容让尉迟穗华匪夷所思,不断地怀疑自己的认知是否出现了问题。 “你看吧!”容歧见缝插针,本来没打算把尉迟穗华扯进来骂的,他自己非要贴进来,“你还说我土,尉迟穗华连你说的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说完,容歧冷哼一声,嘲讽意味十足。 虽然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就是了。容歧在心里补充道。 苏冉:“……” 【那你就知道了吗?】 【你不也是在不懂装懂?】 谢时青:“……” 哈。 我不信你知道。 谢时青作为另一个没出声,并且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坚定地保持沉默。 他才不想被当成苏冉或者容歧的靶子。 尉迟穗华:“……???” 容歧你安静一点,是不是会死? 面对容歧的冷嘲热讽,尉迟穗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怎么,不知道你们那个地方说法很丢人吗? 容歧这个土包子! “你知道?你除了胡言乱语,还知道什么东西?”尉迟穗华竖起眉毛,反驳过去。 容歧“呵”了一声,下一秒,尉迟穗华眉心一跳,总觉得他又要开始刚才的胡言乱语。 果然…… 容歧开口道:“晚上是烦恼的结束,早晨是快乐的开始,晴天照出你灿烂的心情,雨天冲去你所有的忧愁,无论是早晚,不管是晴雨,我都愿陪在你身边,愿你快乐每一天!” 苏冉:“……” 【干嘛对尉迟穗华说这种好话。】 谢时青:“……” 你又开始了是吧? 尉迟穗华:“……” 我谢谢你的祝福啊,但我不需要。 苏冉摇了摇头,接上去:“我爱你,我什么都不会,我不会乐器,不会画画,五音不全,也不懂浪漫,我本来就是一个很无聊的人,我只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很爱你,不要笑我这样说,不要厌倦我的话,我是真的在爱你,心无旁骛,不是无聊,不是敷衍,只是在那一刻我的脑海里充满了你,我感觉空气中充满的水汽更像是我的幻想,而我对你的爱更加真实,不要嘲笑我说的话毫无意义,我只是真的有在想念你。” 【记住,容歧,我是不忍心看你冷场,才接着陪你玩这个发疯语录的。】 谢时青:“……?” 你也开始了?这场闹剧还没有结束? 尉迟穗华:“……???” 要不……我也趁这次加入吧? 尉迟穗华的内心蠢蠢欲动,结合着苏冉和容歧刚才说的话,编了一段大致的内容,在容歧再次开口之前,抢先道:“我真的好心疼你,但是我现在没有那个资格……” 正等着容歧回答的苏冉猝不及防听到尉迟穗华的声音,满脸震惊。 苏冉:“……???” 【啊……???】 【你也开始了?!】 【我就说发疯会传染吧,发疯使人健康,发疯使人心情愉快!】 谢时青:“……???” 那我要不要也加入? 容歧:“……???” 贱人啊!尉迟穗华这个贱人!!! 这个套路一看就是学的他和苏冉的,尉迟穗华这个学人精!!! 容歧怒不可遏。 还没等容歧说出什么嘲讽尉迟穗华的话,就听谢时青忽然道:“你为我付出那么多,都是自愿的,我没逼你。” 苏冉:“……???” 苏冉不可置信地看过去。 【连你也……???】 容歧:“……???” 谢时青你这个食人牙慧的小人!!! 尉迟穗华:“……???” 好啊,既然谢时青也开始了,那我更不能认输了。 尉迟穗华趁着场面一度沉默,抢在苏冉和容歧之前开口:“我可以爱的轰轰烈烈,也可以走的干干脆脆,但这一切都取决于你。” 苏冉:“……???” 谢时青:“……” 你发疯可以,但是能别对着我说吗?怪恶心的。 容歧:“……???”容歧这次说什么都不愿意再被尉迟穗华抢先了,连忙开口道:“关于这个事,我简单说两句,你明白就行,总而言之这个事呢,现在就是这个情况,具体的呢,大家也都看得到,也得出来说那么几句,可能你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是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不知道的你也不用去猜,这种事情见得多了,我只想说懂得都懂,不懂的我也不多解释,毕竟自己知道就好,细细品吧。” 容歧直接以字数取胜。 苏冉:“……” 【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你们的主场了?到底是谁先开始的?!】 苏冉紧随其后:“宝,我想你想得睡不着,就把你朋友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发现好几次你回复了别人,就是没回复我,还把我评论的朋友圈都删了。一想到你对待我的方式跟别人不一样,我裹在被子里就忍不住偷笑。” 【怎么连发疯都有人跟我抢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谢时青和尉迟穗华都是现学的,他们的词汇量没有苏冉和容歧这么多,只能说些简单的霸总语录或者绿茶语录。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发挥。 谢时青和尉迟穗华都是聪明人学习东西来举一反三。 谢时青轻叹了一口气,表情带着点淡淡的哀伤,说道:“走一个忘一个,永远还有下一个。” 苏冉:“……???” 【也是被你学到精髓了。】 【怪不得你叫谢时青呢,青……哎,绿茶!】 尉迟穗华本来说一句就懒得再说了,见谢时青又说了一句,连忙又跟上:“不要动,你再动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苏冉:“……???” 【你俩一个霸总一个绿茶,商量好了是吧。】 【霸总语录的油腻精髓也是被你给学到了。】 容歧:“……???” 合着只有我是一字不落地背诵苏冉的语录,你俩都是在原创? 容歧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算了,原创就原创吧,我以量取胜。 谁说记忆好不是一种天赋呢? 容歧:“没事我不重要,我只是一片凋零的落叶,随着风飘落,我时常在想我的凋零是我自己的选择,还是风不挽留,就像茫茫大海里的一条孤单的鱼没有人会关心我,没有人会想念我。如果有一天我被人类发现,也许是我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人类是贪婪的,是有欲望的,鱼在他们眼里是无尽的财富,海洋资源在他们眼里是赖以生存的摇钱树,有人捕鱼,有人抓蚌壳,蚌壳那么不容易,她用自己的血肉磨出了珍珠,一颗又一颗,说到珍珠,你愿不愿意转我十块钱买一杯珍珠奶茶给我这条小鱼,哎看来我是一条无人疼爱的小鱼,不过是一条无人关心无人疼爱无人喜欢无人给我买奶茶的可怜巴巴的小鱼。” 苏冉:“……???” 【……我有些沉默。】 谢时青:“……” 这小子怎么还没说完?他到底还有多少存货? 下一个该轮到苏冉了吧? 尉迟穗华:“……” 就你话多是吧,我看看苏冉等会儿要说什么。 谢时青和尉迟穗华都将头转过来,看着苏冉,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苏冉:“……?” 【都看我干什么?】 【难道在等我的发疯语录?】 【神经病啊!!!】 被眼前三双眼睛盯着,苏冉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缘分真的是个超级神奇的东西,就像我总是在想明明我们都已经在人海中走散了,为什么时隔这么久还能再次相遇,真是一件难以预想的事,可它发生了,我接受了,就像我对你的喜欢一样突如其来且澎湃。” 【比发疯语录这种东西,在座的你们三个还都太嫩了点。】 【呵呵,也不看看我是谁。】 等到了苏冉的回答,尉迟穗华回忆着刚才说话的顺序,好像又到他了。 嗯……这次说点什么呢? 尉迟穗华道:“你,快点治好她。我不允许她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苏冉:“……” 【孩子,你无敌了。】 【搁古早狗血虐文里,你高低也是个霸总。】 【嗯……还是那种拿着一张支票说给你500万,消失在我面前的霸总。】 谢时青:“……” 哎,你就不能停吗?这样我也能停下来了。 谢时青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被迫上了一辆车,已经跳不下来了。 容歧:“……” 呵…… 尉迟穗华说完之后,谢时青神情不变,开口道:“对不起,我们还是不要联系了,我怕打扰到你。” 容歧见他们俩都又跟了一个来回,表情有些难看,但还是开口说道:“这可不是什么煎饼,这种食物叫做蓝莓,俗称苹果。生长在撒哈拉沙漠的雨林地带。因外形酷似企鹅,所以我们又喜欢叫他北极熊。你们这些人,连仙人掌都不知道,就不要乱说他是西瓜好吗?再说一遍这个橘子叫做猕猴桃。” 好险,幸好我还有存货。 苏冉:“……” 【你们就没有人愿意停下这个闹剧吗?】 【啊……也对,现在是尊严的战争。】 苏冉才不会当第一个停下来的人,这里谁输,都不能是她输。 【不然也太丢脸了!!!】 【这和爸爸输给儿子有什么区别?!】 苏冉快速在记忆里搜索了相关语录,然后说道:“哇哦~吃起来真的好q弹哦!内馅你看你看好扎实,口感又好绵密,赞的嘞!” 【你讲话好机车哦~!】 苏冉在心里学着那种夸张的语气。 谢时青:“……?” 好奇怪的语气,新类型? 容歧:“……???” 好新奇的东西,又是我没听过的。 尉迟穗华:“……???” 那我等会儿还要继续刚才的类型吗?苏冉会说我土吗? 时间不等人,又轮到尉迟穗华了。 尉迟穗华最终还是选择继续刚才的类型,说道:“该死的,你给我离他远点!” 苏冉:“……” 【不许再这么油腻了!】 【我要给你买瓶洗洁精,去去油吧。】 谢时青:“……” 我想想,等会儿我要说什么。 容歧:“……?” 这么看来,尉迟穗华似乎只会说这一个类型的……? 111.第111章 第111章 容歧这么一想,便觉得舒心了许多,露出一个惬意的表情。 土狗尉迟穗华。 只要有人比他还土,他就放心了。 容歧对于刚才苏冉骂他的话,耿耿于怀。 谢时青和尉迟穗华知道的东西还不如他多呢,苏冉竟然当着他俩的面骂他土!!! 简直人神共愤!!! 容歧决定不按顺序来,谁速度快,就由谁来开口。 容歧清了下嗓子,趁其他人不防备,忽然开口道:“生活中可以没有诗歌,但不能没有诗意;行进中可以没有道路,但不能没有前进的脚步;工作中可以没有经验,但不能没有学习,人生中可以没有闪光,但不能有污迹!!!” 苏冉:“……???” 【尉迟穗华后面该轮到你了吗?】 苏冉懵了,谢时青和尉迟穗华也有些懵,诧异地看过去。 偏偏容歧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面部表情滴水不漏。甚至在其他人开口之前,又说道:“你给我闭嘴林萧!我一直忍着不说你,你他妈踩着火盆子耍开了是吧!这里最不要脸的人就是你,你哪次不是急着出头?你姐妹情深的戏码演够了吗?开心了吗?这里全场只有你知道我妈要把顾里换掉,你刚刚怎么不说!还在泼大粪撒狗血!你是心虚还是害怕!” 容歧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还伸手指着尉迟穗华。 苏冉:“……???” 【啊……?】 【容歧的这个行为叫什么来着,抢戏……?】 谢时青:“……???” 你下次发神经能提前打个招呼吗。 尉迟穗华:“……???” 容歧你不针对我是会死吗? 尉迟穗华被气的不行,可偏偏他的词库少的可怜,完全不会容歧这种长篇大论。 尉迟穗华:“……” 哈…… 第一次吃了没见识的亏。 “我觉得吧……”苏冉忽然开口道,另外三人都将目光落在苏冉身上,“这种无意义的发疯是没有用的,不如我们整个比赛?” 谢时青:“……?” 比谁疯得更彻底吗? 容歧:“……??” 这玩意儿还能比赛? 尉迟穗华:“……???” 我能不参加吗? “比什么?”容歧问道。 “写检讨,不用笔打草稿,直接说。”苏冉说。 【嘿嘿……】 【幸好我之前看过,有点印象。】 谢时青挑了挑眉。 不如说是考验临场应变的能力。 尉迟穗华稍微放下了一点心,幸好没比什么离谱的东西。 “主题是什么?”容歧又问。 苏冉道:“每个人的主题不一样,不然其中一个人说的时候,另外三个人不就可以趁机打腹稿了,所以每个人的主题都不一样。” 谢时青等人对此没有意见。 “那就从容歧开始?”苏冉偏过头,看向容歧。 容歧:“……???” “为什么是我先?”容歧不解道。 他还没准备好呢。 “因为你能者多劳啊。”苏冉理所当然道。 容歧:“……”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夸我了,那我就能者多劳一下吧。 “那你听好了。”苏冉摸了摸下巴,“你的题目是上课睡觉被老师抓住,对此写一份检讨。” 容歧:“……” 倒也不必如此写实。 容歧对这种写检讨并不陌生,几乎是思考了几秒之后,就开口道:“尊敬的老师:您好!向您递交这份上课睡觉的检讨书,以反省我的行为,此时此刻,我对我的错误感到无比愧疚与悔恨。 反省自我竟然做下了史无前例的错误,愧疚的我无法再历历清数我所发下的错误,感谢您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我能在错误中清醒,清醒自我的无知,鲁莽,清醒自我的目无规纪,清醒自我的恣意妄为。 我真诚地接受批评,并愿意接受处理。对于这一切我还将进一步深入总结,深刻反省,恳请老师相信我能够汲取教训、改正错误,把今后的事情加倍努力干好。同时也真诚地希望老师能继续关心和支持我,并对我的问题酌情处理。 我承认我近一段时间来并没有怎么努力去学习,在百无聊赖的消耗着自己的生命的光阴,我知道这都是我的态度造成的,我敢说我无法与那些圣人们相提并论,头悬梁,锥刺骨,那不是一般常人所能及的,我是一个凡夫俗子,我有我的欢喜,我有我的忧。但是既然来了,我又能做什么呢?既来之,折安之。我不说是人心里心里都明白,该干什么,为什么干什么,我很后悔自己怎么会经常犯错,而且是一些很可笑的错误,或许这是人无完人的道理吧。我想就算如此,我也应该尽量避免这样的错误在我身上再次发生。人世有代谢,往来有古今,过去的我们应该让它过去,但是我们不说让它刻骨铭心,但是至少应该成为我们历史的一部分,让我们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老师这样严格的对我是负责任的表现,我对这次的批评教育没有一丝的怨言!如果换做是我,我想我也一定会向您一样很生气的! 检讨人:容歧。” 容歧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中间几乎没有停顿,仿佛照着稿子念似的,不难让人猜出……他此前一定经常写检讨。苏冉:“……” 【你这也太熟练了。】 谢时青:“……” 私下一定偷偷写过不少检讨吧。 尉迟穗华:“……” 这么熟练,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容歧这轮算是过了,接下来轮到另外三个人。 苏冉主动上前一步,问道:“下一个我来吧,你们出题。” 苏冉虽然没有明确的让谁出题,但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谢时青的,明显是等谢时青来给她出题。 谢时青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那你就针对不写作业说一份检讨吧。” 既然容歧对这种事这么熟练,那想来苏冉应该也差不多,毕竟这俩人一直混迹在一起。 谢时青这是有意给苏冉放水。 尉迟穗华本来还想给苏冉出题的,彰显一下存在感,顺便让苏冉知道他有多纵容她。 可还没等他说出口,谢时青就已经把题目说了出来。 尉迟穗华瞪了谢时青一眼,准备重新出一个题目。 可这一次,依旧是还没来得及等他说出口,苏冉就开口道:“尊敬的老师,今天,我怀着愧疚和懊悔的心情,写下这份检查,以向您表示我的决心和悔改之意,只希望您能够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谢谢您。 很抱歉没能完成你布置的任务,我已经过一番反省,深知自己的做法很不对。老师辛苦教学是为了我好,我却不珍惜。我也知道了学习是为自己学不是为老师学,出人头地唯有好好学习才行。 我已深深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孩子了,非但没有帮老师、家长分担压力,反而给他们找了很多没必要的麻烦,我感觉到很后悔,我是班里学习较好的女生中的一个,而我非但没有给别的同学一个认真学习的感觉,却给同学留下了不认真做题,不踏实的感觉,我觉得自己欠缺集体荣誉感。 我应该在此向老师道歉,忠心的说一声‘我错了,我不应该不交作业。’我犯的错误不但危害到自己,而且还玷污了您神圣的职业。我现在的心情仿佛被困在笼中一样,无法原谅自己严重的错误,所以我恳求您的原谅,您的原谅会使我减少━些悔意。希望您以宽容原谅之手,从黑暗中将我懊悔的心捞出来。 天天向上,好好学习,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认真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是每个学生应该做的,完成作业更是我们的责任。然而,作为当代学生,我没有很好尽到这份责任,忘却了自己学习目标。所以,我怀着内疚和懊悔的心情写下这封检讨书,以向您表示我深切的悔意。 这反映了我的自觉程度,很明显我并没有良好的习惯。良好的习惯不是人生下来就有的,习惯仿佛一根绳,我们每天给它缠上一股新的绳索,要不了多久,它就会变得牢不可破。良好的习惯是持之以恒不断养成的,可是如果我做每件事,都和这次一样,没有老师的压力,就无法做到自觉,那么这样走下去,养成了这样的坏习惯,就会像疾病一样,使我受害终身。而那些会自觉完成作业的同学是我学习的榜样,是我的楷模;我会加强对自己的约束,做到自觉完成每一件事,养成良好的习惯,这对我的人生都有好处。 无论理由如何,这次我错了,错误虽然不大,但是我看清了许多的道理,明白了许多知识。我感谢老师帮我发现了我的问题。我求光照,洁净自己现而未隐的罪,并真心承认自己已知的一切过错,只有现在承认了错,力求自觉改正了错,才能使自己以后无错,使人生之路更为平坦。 检讨人:苏冉。” 苏冉的这番话,甚至比容歧刚才的长篇大论还要长,从头到尾流畅无比,简直像是早有准备的一般。 谢时青:“……” 还真是老手。 容歧:“……” 我怎么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呢?苏冉好像和我说过……? 尉迟穗华:“……???” 怎么你也这么熟悉?你和容歧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们俩有点过分亲密了。 很显然,苏冉的这一关也过了。 就剩下谢时青和尉迟穗华了。 苏冉看了看谢时青,又看了看尉迟穗华,最后又重新看回谢时青,问道:“你们俩谁先来?” 谢时青和尉迟穗华,这两个人从来都没有写过检讨。 谢时青一身反骨,就算真干了什么需要写检讨的事,他也从来都置之不理,只当没听见。 而尉迟穗华呢,他在人前从来都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没有干过出格的事儿,都不知道检讨是什么东西。 苏冉和容歧对于检讨有多熟悉,这两个人对于检讨就有多陌生。 “我都行。”谢时青说道。 他虽然没写过,但好歹容歧和苏冉在前面已经说过了,依葫芦画瓢谁不会? 尉迟穗华却想到了另一件事,问道:“输了的惩罚是什么?” 尉迟穗华还记得苏冉说的是比赛,既然是比赛,那必然有奖惩。 “谁输了,谁就第一个去井底呀。”苏冉脆生生道。 尉迟穗华:“……” 要不我还是退赛吧。 “谢时青先。”尉迟穗华说。 他倒要看看谢时青是怎么说的,等会儿他就把这三个人说的结合一下。 谢时青对此没有异议。 谢时青的题目也是苏冉来出的:“那你的题目是……朋友道歉。” 也不算太冷门生僻。 苏冉给谢时青出的这个题目,又何尝不是一种放水呢? 简直不要太明显啊! 谢时青稍加思索过后,就开口道:“尊敬朋友:你好! 首先献上我崇高的敬意和真挚的祝福及深刻的歉意。不管你是否还要看下去,但是我恳求你看下去。 我没有任何条件跟你谈,因为我已不配。你原谅我也罢,不原谅我只能次次的恳求。总之一切都听从你的选择,我尊重你的选择。下面是我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做出深刻检讨与道歉的内容。希望你可以看下去。 我知道一封道歉信、检讨书不能完全弥补我所做的,我也知道,一封信无法完全表达我的感受和我要说的话,我知道的是,这一切是我搞砸了。我无法想象不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要怎么过,当我上床睡觉时我在想你,当我在早晨醒来我也在想你,你就是我的一切,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无法弥补我曾经的过错,但我想要告诉你,我永远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这是我从内心最深处做出的保证。 我思考了很久,愧疚了很久。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我十分愧疚,我能理解你此刻的感受,我明白是我不对。无论你肯不肯原谅我,我有些话还是务必对你说。” 112.第112章 第112章 谢时青的声音还在继续:“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之一,我想我们今后要走的路还很长,难免会碰上些事情使我们发生争执,但只要我们彼此宽容对方,一切都解决了,这次也是如此。我是真心的,这次事情给你造成了伤害,我感到对不起你。对不起,不管你理解或者不理解,这句对不起是真心说给你听的!!原谅我好么? 我明白不管怎样说都不会脱离我想给你道歉的心态,太多的对不起也不知你能否理解,只期望你能明了我对你的友谊不会变。 请你原谅我,让我们跟以往一样。原不原谅我由你定,我尊重你的决定,我是希望和好的。就打到这吧!这是我深深地歉意,发至我内心深处的。” 苏冉:“……” 【你也挺有写检讨的天赋的。】 【看你这个熟练程度,不知道的我还以为你每天都写检讨书呢。】 容歧:“……” 老实说吧,你是不是每天都写检讨书? 尉迟穗华:“……???” 谢时青背着我去偷偷进修了? 尉迟穗华印象中的谢时青从来都没有写过检讨书这种东西啊,为什么他现在这么熟练?甚至全程都不带大喘气的!!! 恐怖如斯! “嗯……挺好的。”苏冉张了张嘴,夸奖道。 听到苏冉夸奖的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觉得自己的前提一片迷茫。 本来想着等着看谢时青的表现,结果人家谢时青超神发挥了。 “某些人磨叽到最后,准备好了吗?”容歧的声音响起,“要不干脆别折腾了,你直接下去吧。”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尉迟穗华还没有看清局势吗,我们三是一伙的啊!】 【这要是投票决定,他一挑三?】 苏冉在心里默默摇了摇头。 “准备好了。”尉迟穗华心情不好,语气也闷声闷气的,甚至都懒得搭理容歧的挑衅了。 尉迟穗华说完这句之后,就没人出声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还是尉迟穗华自己问:“谁出题?” 尉迟穗华说这话的时候明晃晃地盯着苏冉看,几乎要把她的脸盯出一个洞来。 苏冉:“……?” 【这是要我出题?】 不过一想也是,尉迟穗华和谢时青、容歧那么不对付,怎么可能会让这两个人来出题。 “我来出题吧。”被那双眼睛盯着,苏冉想装瞎也难。 【感觉我再装看不见,尉迟穗华就要直接点我名了。】 尉迟穗华等的就是苏冉的这句话,闻言,颔首道:“那就麻烦冉妹妹了。” 苏冉:“……” 【呵呵。】 【strong男!!!】 “那你的检讨主题就是……旷课吧。”苏冉本来想出一个生僻的题目,但想了一下,还是算了。 【万一尉迟穗华因此记恨上我怎么办。】 【这也太明显了,我才不干这种事。】 尉迟穗华敛眉思索,结合了苏冉她们刚才说的内容,开口道:“尊敬的老师:您好! 首先我为今天上午犯下的错误深刻的悔过,今天早上由于自己的懒惰,就缺席了两节课,在班里面造成了严重的影响,经过老师的教导,我知道了自己错误之所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了深深地愧疚和不安,早在我刚踏进这个学校的时候,学校以及学院就已经三令五申,一再强调,作为一个学生,上课不应该迟到,不应该旷课。然而现在,我却旷课了。 我这种不认真的态度确实让老师失望,我这种行为还在学校同学间造成了及其坏的影响,破坏了学校的形象。同学之间本就应互相学习,互相促进,而我这种表现,给同学们带了一个坏头,我感到羞愧。 老师是十分的关心我们,爱护我们,所以我今后要听老师的话,充分领会理解老师对我们的要求,并保证不会在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望老师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透过这件事情我深刻的感受到老师对我们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使我心理感到十分的愧疚,我太感谢老师对我的这次深刻的教育。 每次想起自己有这样的行为,我都感到十分羞愧,我不仅辱没了父母对我的爱,也让老师对我逐渐的失去信心,这次旷课更让老师为我寒了心了,真的很对不起您,每次给您添麻烦,给班级抹黑。这次旷课我有了比往常更深刻的反省,我知道做好一名学生需要克服很多很多的问题。 我想和老师您承诺,我真的一定会改正自己的,请你再给我个机会,让我证明一次好吗?我也会不断努力的学习,希望还能够为自己的未来闯一闯,不论结果,只求能够让自己未来不失望,也只求能够不辜负老师您对我一次又一次的信任,还有不辜负父母对我一次又一次的包容和理解。我想好了,我要去改正,我想变成一个和之前那个截然不同的自己! 我真诚地理解批评,并愿意理解处理。对于这一切我还将进一步深入总结,深刻反省,恳请老师相信我能够汲取教训、改正错误。 检讨人:尉迟穗华。” 苏冉:“……” 【你也挺有写检讨的天赋的。】 谢时青:“……” 容歧:“……” 尉迟穗华见另外三个人都一脸沉默的表情:“……???” 我说的不好吗??? “我宣布,这次的失败者是尉迟穗华。”容歧抢先开口道,直接就是一个谁先开口谁有理。 尉迟穗华:“……???” “你有病吗?!”尉迟穗华买忍住,选择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应对。 容歧直接把尉迟穗华的话当耳旁风:“怎么了,你还不高兴了,你有什么.你不用这么不屑一顾,我没吃看到你这样一点也不觉得你厉害,我反倒为你感到羞耻,你根本就不懂我你也不懂唐宛如,你不懂南湘,你从肚子里生出来的那一刻,你就活的太容易了你!” 苏冉:“……” 【已读乱回的精髓也是被你完全掌握了。】 【要不然你去演一部小时代吧,我看你挺有天赋的。】 谢时青:“……?” 怎么又回到这个赛道了? 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简直被容歧给气笑了。 但他现在已经不是刚才的尉迟穗华了,他现在是钮祜禄·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勾唇一笑:“你给我醒来。我命令你立刻给我睁开眼睛,听到了没有!” 苏冉:“……???” 【老弟,我差点以为你也是穿过来的了。】 谢时青:“……” 谢时青想捂脸。容歧:“……?” 你这是跟我杠上了? 哈,我容歧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发疯! “你给我闭嘴林萧!我一直忍着不说你,你他妈踩着火盆子耍开了是吧!这里最不要脸的人就是你,你哪次不是急着出头?你姐妹情深的戏码演够了吗?开心了吗?这里全场只有你知道我妈要把顾里换掉,你刚刚怎么不说!还在泼大粪撒狗血!你是心虚还是害怕!”容歧现在也不管内容有没有重复了,直接开喷。 尉迟穗华继续研究自己的霸总语录:“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苏冉:“……?” 谢时青:“……” 在场唯二的两个正常人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苏冉凑近谢时青,悄悄说道:“他俩疯了?” 谢时青:“……” “应该是。”谢时青说。 【报——容歧和尉迟穗华已经走火入魔了!】 那边容歧和尉迟穗华还在继续。 容歧:“我不可以,顾里,你凭什么觉得我们所有事都要听你的所有的都要顺着你得意啊,你问问你自己,你管我们是为了我们好,还是为了享受我们所有人都围着你的高贵感,那种虚荣心,你根本就是把我把唐宛如都当成你养的狗。” 尉迟穗华:“不要动,你再动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容歧:“你不对,你顾里怎么会不对,你不是永远都对吗?你是不是准备永远瞒着我,在我痛苦发疯,我绝望麻木,你嫌弃我浑身发臭的时候,你有过半点愧疚吗?你觉得我可怜吗?你哪怕有过一秒钟的心疼吗?” 苏冉:“……” 谢时青:“……” 苏冉和谢时青对视一眼,两人又相当默契地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尉迟穗华:“不是我抛弃了世界,而是世界抛弃了我!” 容歧:“我难过了,别人说我难过了好像真的世界毁灭了,躲在网络背后的我仿佛被看穿了,这种感觉很难受。我只是想穿上衣服之后再认认真真写评价,为什么你要这样子讲我,好像我是那种在人有困难的时候不愿意出手相助的人。每天学习学到凌晨三点,我已经吐了,考研的人买件漂亮的衣服都有评价ddl在等我,我难过了,我的心冷的像十八年前的那一场冰雨。” 虽然容歧自己也不知道那个“ddl”是什么东西,但并不妨碍他直接把这段话拿出来用。 尉迟穗华现在已经不在意容歧话中的细节了:“也说不出对你有多喜欢,只知道目前喜欢你的程度,是其余所有喜爱的事物加起来都无法企及的,你是第一,且遥遥领先。” 苏冉:“……?” 【尉迟穗华真的疯了吧?这种话他也说得出口?对着容歧,他还说的出口……?】 【这就是传说中的已经杀红了眼吗?】 谢时青:“……”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啊? 看容歧和尉迟穗华的样子,他们俩大概率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的。 只要能恶心对方就行了,管他内容呢。 容歧也没管尉迟穗华这段话的具体内容:“各位朋友抱歉做这个决定希望我们有缘再见吧,因为遇到些意料之外突发情况对我影响打击比较大,在这里跟大家道个别吧,真挺舍不得你们的,在这里这么也认识了不少朋友,虽然我们互相都不认识,但能够和你们聊天真开心,谢谢你们带给我许欢乐感动,谢谢你们一直陪伴在我身边。这次退出,主要原因是因为我手机快没电我要去充电!” 嗯……手机! 这个词,容歧知道,苏冉和他说过了。 苏冉:“……” 看着容歧和尉迟穗华这滔滔不绝的模样,苏冉开始怀疑,他们真的能出去吗? 谢时青:“……” 谢时青偏头看了眼苏冉,发现对方脸上的神情和他相似。 尉迟穗华:“我决定搬家了,这里没有你心里住着舒服。” 苏冉:“……” 【你也是真饿了。】 谢时青:“……” “要不然……咱俩偷偷去井底吧?”苏冉凑向谢时青那边,抬起手,遮在嘴唇旁边,说道。 谢时青道:“可以。” 容歧:“我精神状态挺好的呀,我神状好挺态精的呀,精我态神的呀状好挺,好态我的精神呀挺状,状的我神呀精好态挺,挺我状精好态神的呀。对啊对啊,我没疯啊,我疯没啊,我啊疯没。上勾拳!下勾拳!左勾拳!扫堂腿!回旋踢!龙卷风摧毁停车场!羚羊蹬,山羊跳!乌鸦坐飞机!老鼠走迷宫!大象踢腿!愤怒的章鱼!” 苏冉:“……” 【你他妈搁这说绕口令呢?】 谢时青:“……” 没救了,赶紧埋了吧。 苏冉摇了摇头,已经不想再搭理容歧了。 【丢人!】 苏冉看了眼不远处的绳子,又看了一眼井底,从她这个距离已经感受不到余温了。 【现在应该能下去了吧?】 【……不对。】 苏冉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钥匙还在尉迟穗华身上呢!!!】 按照谢时青的说法,井底有一扇门,而打开那扇门的钥匙,大概率就是尉迟穗华身上的那一把。 可现在尉迟穗华在干什么呢? 苏冉都不想说。 尉迟穗华在和容歧发疯呢! 【这俩神经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啊?】 【你们不想出去,我还想出去呢。】 【等出去了,再发疯行不?】 113.第113章 第113章 尉迟穗华滔滔不绝,丝毫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迹象:“别告诉我你一无所有了,你不还有病吗?” 容歧紧随其后,生怕输给尉迟穗华:“你们可能不知道只用二十万赢到五百七十八万是个什么概念,我们一般只会用两个字来形容这种人——赌怪。 我经常说一句话,当年陈刀仔他能用二十万赢到三千七百万,我卢本伟用二十万赢到五百万不是问题。埋伏他一手,这个牌不能接,这个牌不用接,反手给一个超级加倍,闷声发大财。他也超级加倍,但是不用怕,他的牌赢不了我。5678910两炸,很牛逼这个牌,如果能把这个k换成j,我这牌将绝杀,可是换不得。 单走一个六,沙币,直接把k走了,走他一张2,顶他。阿姨,快点,阿姨,阿姨你k都不要吗?阿姨,你快一点嘛,阿姨。别磨磨蹭蹭的。5678910,打错了,应该打2的。 给阿姨倒杯茶好吧?给阿姨,给你倒一杯卡布奇诺,给阿姨倒一杯卡布奇诺,开始你的炸弹秀。炸他炸他,漂亮!17张牌,你能秒我?你能秒杀我?你今天能17张牌把我秒了,我当场就把这个电脑屏幕吃掉!” 苏冉:“……” 谢时青:“……” 苏冉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这俩人都疯了吗?能不能停下来?】 你也真是饿了。 谢时青:“……” 尉迟穗华稍微提了下声音,企图在音量上战胜容歧:“和你找话题好难,我总是不知道说什么。每次都是在心里想了又想,才颤颤巍巍地说出去,里面每一个字都包含我对你的爱。我最近越来越期待夜晚了,因为白天不敢去找你,怕吵醒你睡觉,晚上还可以和你说晚安,今天我好想你。” 【嚯,尉迟穗华这次整了个大的。】 【要不怎么说你俩有病呢,一个脑子不好一个,一个压根就没脑子。】 苏冉:“……” 苏冉:“……” 容歧的表情已经有些许的狰狞:“你就不能给我一点空间吗?我只是十分钟没有回你消息,你就这样紧张,我去工作不能不回!我去学习不能不回!去吃饭去睡觉都不能不回你!所以我得工作不做,饭不吃,澡不洗,觉也不睡!二十四小时随时随叫随到你才能满意吗?!你考虑过我吗?你这样步步紧逼只能让我感到窒息!当初善解人意的你呢去哪里了?!” 【俩神经病凑一块儿去了。】 【哈……】 容歧立马察觉到尉迟穗华的声音比之前大,他马上也提高了点声音,并精准控制在只比尉迟穗华的声音大一点点的度上:“请你不要生气,如果因为我的文字而骚扰到你,你可以来训我一顿,请不要因为我的这些行为而为我感到担心。我不重要的,我微不足道,我甚至可以和微生物相比一论,我的文字感动不了你似昆仑山上的冰山一般的心,没关系的,不回信息我也不会怎样的,我已经习惯了,已经习以为常了。我常常收不到你的信息,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我手机的问题,就连一个表情包我也未曾收到。后来才发现这是你的问题,我的一字一字打出来的这些热情似火奔放自由的文字,感动不了你这高高在上的爷,我都懂的,其实我也不是那么重要罢了……!!” 【诸位,能听我说一句吗?】 谢时青:“……” 【容歧和尉迟穗华现在明显已经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了吧?】 谢时青显然听见了苏冉那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的话,用略带同情的眼光看了苏冉一眼。 苏冉:“……” 苏冉:“……!!!” 苏冉:“……” 【啥意思?】 苏冉真是被气笑了。 尉迟穗华:“你早起,我早起,我们迟早在一起。你不睡,我不睡,你看我俩多般配。” 苏冉:“……” 苏冉:“……” 谢时青:“……” 【有点吵耳朵了,要不给你俩配个喇叭吧。】 【哈……】 越来越神经了。 【要不你先冷静下来再说呢?】 “你……”苏冉刚说了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接下来的话,声音就被尉迟穗华给盖过去:“宝,我今天给你发了99条消息,你一条也没回我,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爱是无声的啊!!!” 【到底还让不让人说话了?现在你俩这架势,是没人能插进去了,是吧?】 而那两个人依旧没有停下来。 “我……”苏冉再接再厉,这回是对尉迟穗华说的,想说“我有话要说”,结果刚说了一个字,被容歧的声音给盖过去:“没事我不重要,我只是一片凋零的落叶,随着风飘落,我时常在想我的凋零是我自己的选择,还是风不挽留,就像茫茫大海里的一条孤单的鱼没有人会关心我,没有人会想念我。如果有一天我被人类发现,也许是我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人类是贪婪的,是有欲望的,鱼在他们眼里是无尽的财富海洋资源在他们眼里是赖以生存的摇钱树,有人捕鱼,有人抓蚌壳,蚌壳那么不容易,她用自己的血肉磨出了珍珠,一颗又一颗,说到珍珠,你愿不愿意转我十块钱买一杯珍珠奶茶给我这条小鱼,哎看来我是一条无人疼爱的小鱼,不过是一条无人关心无人疼爱无人喜欢无人给我买奶茶的可怜巴巴的小鱼。” 谢时青:“……” 尉迟穗华听到容歧的这番话,皱了皱眉,然后清了一下嗓子,接着,用更为响亮的声音说道:“没有你的世界是那么灰暗,生命没有任何意义!看见你的瞬间我警铃大响,我想逃离,但你的眼神,你的声音,你的面容,时时刻刻在我脑海里浮现!我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甚至不能见到你,但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 【我其实挺好奇的,你们说了这么多,真的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事情吗?】 【发疯也得有个度吧?!】 容歧和尉迟穗华都没有发现苏冉接连两次说话被打断。 【真想把尉迟穗华这段话给录下来,等他冷静下来之后再放给他听。】 苏冉:“……” 苏冉:“……” 谢时青再次用同情的眼神看了苏冉一眼。 谢时青:“……” 容歧现在已经近乎于嘶吼了:“你怎么能说我是复制的?在你眼里我对你的爱,就只有这么一点吗?连话语都要去复制?还是你觉得我们的关系就止于此了?连看都不想看!现在还怀疑我有病!哦天哪,你好狠的心啊!!!一个个的欺负我年纪小,没你们吃过的盐多!好嘛!我以后一顿十罐盐!齁死自己!看你们心不心疼!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可怜了我一片赤诚之心……” 苏冉:“……” 苏冉看见容歧吼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有些不忍直视。 【我不认识他。】【好丢人啊,容歧,我都不想说我认识你。】 谢时青:“……” 这场闹剧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尉迟穗华大概是觉得用音量来决出胜负有些难办,再这么吼下去,他刚好不久的嗓子又要废了。 于是,尉迟穗华又恢复成了正常的音量:“宝宝,我会爱你爱到天荒地老!看见你,我的灵魂都得到了升华!我的人生不能没有你,一分钟没看你,我就茶不思饭不想!宝宝,怎么办啊,我越来越爱你了,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我的宝,你好比那三月的阳光,给我生命中带来温暖!你就像一碗汤,让我的心永远不会凉!如果是为了你,就算是变狼人,变成戏子也无所谓了!” 苏冉:“……” 【为了你,我变成狼人模样……?】 【我没记错的话,是这个梗吧?】 【不是,为什么尉迟穗华会知道这个啊,难道他也被人穿了?!】 苏冉惊了。 【还是说,这只是单纯的巧合?】 苏冉看了尉迟穗华两眼,企图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了?”谢时青发现苏冉的小动作,问道。 “没什么。”苏冉摇了摇头,“我们那儿有个梗,就是为了你我变成狼人模样,刚刚尉迟穗华说到了,有点……诧异。” 谢时青了然地点头,他知道苏冉的言下之意了。 不过看尉迟穗华这副神经病模样,大概率不是苏冉的那个猜测。 应该只是单纯的凑巧。 容歧对于尉迟穗华突然低下去的声音有些意外,但他的嗓子说了这么多话也有些吃不消了,于是也跟着降回正常的音量: “买了三包了,质量非常好,与卖家描述一致,孩子们都特别喜欢吃,版型很好,面料舒适,尺码标准,不沾杯持妆久,橘色系更加显白,洗完也很柔顺头发也不油了,屏幕清晰运行流畅,敏感肌用起来毫无压力,握感舒适不伤牙龈,每次炒菜都会放几滴,用起来和真人差不多,很舒服。很满意的一次购物。” 苏冉:“……” 【你俩还打上配合了是吧?】 【说累了就一起把声音降下来是吧?有本事别降啊,继续像刚才那样吼。】 “你说他俩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苏冉问道。 谢时青看了眼容歧和尉迟穗华的战况,摇了摇头:“一时半会应该停不下来。” 苏冉:“……” 【造孽啊!!!】 【早知道之前不给容歧讲那么多发疯语录了,谁知道他全学下来了。】 “你到底给容歧讲了多少?”谢时青的语气有些复杂。 谢时青早就猜到了容歧的这些都是和苏冉学的,不然他怎么会知道那些陌生词汇? 苏冉:“……” “呃……嗯……”苏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这个嘛……” 其实苏冉本人也不清楚她到底给容歧讲了多少,因为实在是……太多了!!! 【之前闲着没事干,又没有别的娱乐方式,只能发发疯嘛。】 【又不能怪我……】 【谁知道容歧记忆力那么好啊?】 谢时青:“……” 谢时青也沉默了。 现在他和苏冉完全插不进容歧和尉迟穗华的对话里,这两人跟疯了一样,自动屏蔽其他的一切声音。 “狗屁不通。”尉迟穗华骂了一句,然后接着已读乱回,“的确,修行,一定要谨防造口业。不听是非,不传是非,这是一种做人的基本素养。日常生活中,我们把说话当成再平常不过的事,可是要知道,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负责任。修行人不该谈论他人是非,谈论是非,除了蒙蔽自己心性,还会让自己内心陷入纷扰、不安的状态,障碍我们的解脱之道。” 苏冉:“……???” 【那你这就通了???】 苏冉震惊了。 尉迟穗华竟然还有闲工夫来骂一句容歧。 本来以为他会就此停下来,谁知道下一秒又继续已读乱回,那你还好意思骂容歧?! 【双标是吧?】 “你他妈才狗屁不通!”容歧也不惯着他,直接骂回去,“别说了,我都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呢?我爬出下水道看着外面灯红酒绿的世界,小心翼翼地钻了回去,我静静地坐在那里,身边满是恶水和垃圾。但我早已不意这些,我知道我不会一辈子做老鼠,上面才是我的世界,可是又能如何呢?老鼠是长不出翅膀的。” 苏冉:“……?” 【这段话我一开始是这么说的吗?】 【我怎么觉得是容歧把我说的两段话合在了一起,然后又自己改编了一下?】 苏冉神情复杂。 “容歧你活着简直就是浪费空气!趁早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吧,别搁着碍眼了。”尉迟穗华表情讥讽,语气刻薄,“什么胜读十年书?读十一年书。” 苏冉:“……???”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你知道你现在说的话有多前言不搭后语吗?】 苏冉的表情逐渐惊悚。 【尉迟穗华该不会是精神分裂的吧?】 【还是说,前一句话是他的主人格说的,后一句话是他的第二人格说的?】 114.第114章 第114章 尉迟穗华在苏冉心里,俨然成了拥有多重人格的模样。 否则怎么解释他现在的怪异行径? 【这也太诡异了吧!】 【容歧精神不正常就算了,怎么现在连尉迟穗华这个男主也开始精神不正常了?】 【这本文到底还要不要继续走剧情了?】 【……事已至此,我觉得这本文的原著剧情已经被崩坏得差不多了。】 【这要是放原著里,以尉迟穗华的人设,他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啊?】 苏冉只觉得前途迷茫。 与此同时,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发疯语录,苏冉只觉得自己的耐心逐渐消失殆尽。 不是,你怎么又加入进去了? 很显然,容歧和尉迟穗华都没有抓住这次机会,因为他们都没有停下来,甚至愈演愈烈。 嗯……苏冉说的是和尉迟穗华同一类型的,只不过她的内容要更多。 【三——】 谢时青正犹豫着,要不他也加入进去吧?那边已经开始了新的一回合。 谢时青:“……???” 如果那两个人还在继续的话,那苏冉准备自己也加入这个战场,把战局搅得更浑。 苏冉本人一脸坦然。 【怎么?只许官府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能你俩发疯?】 苏冉深吸一口气,决定再给那两个人最后三秒钟的机会。 尉迟穗华:“我不明白啊……我不明白!‘懂得都懂’这种废话哪里帅了?都懂了的话,还轮得到你在这里说吗?既然什么都懂就别对已经发生的事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啊!再说了水深到底是什么?有内幕?所以说那到底是什么啊?好好说明的人才帅啊!这样才出色啊!牵涉很多所以不能说到底哪里厉害了?这样的不就只是又怂又想装吗?” 苏冉没有直接把这句话说出来,只不过她脸上的神情……嗯,不言而喻。 【一——】 容歧:“我感觉我是真的疯了,我躺在床上会愤怒,我洗澡会愤怒,我出门会愤怒,我走路会愤怒,我坐车会愤怒,我玩手机会愤怒,我真的觉得自己像中邪了一样,我的愤怒似乎都是病态的了,我好孤独啊!真的好孤独啊!这世界上那么多快乐为什么没有一个是属于我的。你知道吗?每到深夜,我的眼睛滚烫滚烫,我发病了,我要疯狂辱骂尉迟穗华,我要狠狠撕碎尉迟穗华!!!” 谢时青比容歧和尉迟穗华都要震惊,毕竟不久之前他才刚和苏冉一起吐槽过这俩人啊?! 你就这么抛弃我了……? 谢时青不可置信,只不过他站在苏冉的身后,苏冉没看见他脸上的神情变化。 对于苏冉的突然加入,容歧和尉迟穗华都惊了一下,两人默契地同时朝她看过来。 【二——】 尉迟穗华:“这种事情见得多了,我只想说懂得都懂,不懂的我也不多解释,毕竟自己知道就好,细细品吧。你们也别来问我怎么了,利益牵扯太大,说了对你我都没好处,当不知道就行了,其余的我只能说这里面水很深。” 【不就是发疯吗?谁不会啊?】 “哈……”苏冉直接被气笑了,然后深吸一口气,在容歧开始下一轮的时候,直接加入进去,“详细情况你们自己是很难找的,网上大部分已经删除干净了,所以我只能说懂得都懂。懂的人已经基本都获利上岸什么的了,不懂的人永远不懂,关键懂的人都是自己悟的,你也不知道谁是懂的人也没法请教,大家都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自己懂事,懂了就能收割不懂的,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不懂。只是在有些时候,某些人对某些事情不懂装懂,还以为别人不懂。其实自己才是不懂的,别人懂的够多了,不仅懂,还懂的超越了这个范围,但是某些不懂的人让这个懂的人完全教不懂,所以不懂的人永远不懂,只能不懂装懂,别人说懂的都懂,只要点点头就行了,其实你懂的我也懂,谁让我们都懂呢,不懂的话也没必要装懂,毕竟里面牵扣扯到很多懂不了的事。这种事懂的人也没必要访出来,不懂的人看见又来问七问八,最后跟他说了他也不一定能懂,就算懂了以后也对他不好,毕竟懂的太多了不是好事。所以大家最好是不懂就不要去了解,懂太多不好。” 容歧:“一切都是冰冷的恨意,一想到这我就手脚冰凉遍体生寒后背发凉宛若人间地狱的恶魔,气的我蹲在地下车库哭了三小时,仿佛处在真空中窒息两分钟,忍不住哭了,是真的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很委屈很不知所措很无力很愤怒!” 苏冉:“你这说的什么话?谁说爸爸就不能做儿子了,只要咸菜腌的好,人人都能做ceo。吃饭不吃大蒜,活着有什么意思呢?像你这种天天把钱攥在手里的人,根本不能理解我每天开飞机的乐趣。说到飞机我又想起来我的游艇忘记充电了,今天家里买了三条草鱼,你猜怎么着,我刚跑了步。” 谢时青:“……” 谢时青头痛欲裂,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选择……加入进去。 发疯有益于身心健康。 现在这个局面,如果他硬要当正常人的话,只会变成这里唯一一个不正常的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当所有人都变疯之后,你不疯,那你才是异类。 谢时青不是很想发疯,但他也不想异类,因为这三个人实在是……太吵了!!! 再三权衡之下,谢时青临时想了一个绿茶语录:“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妹妹了,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再联系好了,我不想让他不开心。” 容歧对于突然加入进来的谢时青没什么想法,他现在已经分不出多余的心神了:“我反复跟自己确认了好多遍,对我们有什么期望,好像那些出现在艺术作品中动辄海啸山鸣的浪漫情节并没有那么重要,其实我只希望你和我,可以坦诚相待,互不猜忌,安如平日,温馨漫长,始终如一。” 谢时青思索了良久的绿茶语录,直接淹没在容歧的发疯语录之下,甚至都没有激起一点涟漪。 谢时青:“……” 够了!我受够了! 而紧跟在容歧后面的是苏冉和尉迟穗华,中间几乎没有一丝间隙,属于前一个人话音刚落,后一个人就跟上来。 尉迟穗华:“你知道那天那个朋友说我性格恶劣,他问我为什么对他说的话总是这么尖锐,我的第一反应是问你有关于我的看法。人能调动的情绪是有限的,我越来越发现不需要去在意无关紧要的人的看法,应该把所有的温柔和时间留给爱的人。” 苏冉:“原来是这样,说实话我觉得鸡蛋炒饭很好吃,人的睡眠质量一定要好,不过说到底敏感肌还是要慎用,因为玛卡巴卡的小车上有个喇叭,不然天突然下起暴雨,首尔都淹掉了。事实上我讲了这些希望你理解,不懂也没关系,因为星期天了总要休息休息,好的就这么多了,唐僧取经之路就在脚下,你我都是渡劫人。” 谢时青:“……” 有人在乎我一下吗? 但谢时青很清楚,此时此刻,如果他不跟上去,等一下再想加入进去,就难如登天了。 容不得谢时青再过多犹豫,他稍加思索了一番,便开口道:“好大的雨,我浑身都湿透了,如果你家人不在家的话,能借用一下你的地方洗个澡吗?”谢时青最终还是选择向现实低头。 对于谢时青的挣扎,已经杀疯了的三人无人在意。 容歧:“当你看到这个好评时,就证明该宝贝真心不错,这次购物很成功!最近买东西太多啦,大到几千元家里的家电小到几元钱的东西,因为没时间去实体店里去看,就在这里淘啦,不仅淘到了好东西而且还比实体店里便宜很多,真是太方便了,不过在选择时需要谨慎,因为同样的东西价格和质量不一样的太多,永远要相信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哦,祝你购物愉快!” 尉迟穗华:“的确,修行,一定要谨防造口业。不听是非,不传是非,这是一种做人的基本素养。日常生活中,我们把说话当成再平常不过的事,可是要知道,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负责任。修行人不该谈论他人是非,谈论是非,除了蒙蔽自己心性,还会让自己内心陷入纷扰、不安的状态,障碍我们的解脱之道。” 苏冉:“某个人,不回消息永远别回了,到底群消息重要还是我重要,整个群我只对你一个人有感觉,难道你心里就不明白吗?不然我整天闲得来这里聊天,你以为我天天闲得慌吗?我如此的喜欢你,你却对我无动于衷,这甜甜的恋爱,你到底打不打算要了?我说的是谁自己心里清楚。今天疯狂星期四,香辣翅尖9.9十五根+鸡翅十块39.9+葡式蛋挞29.9八个你还有机会挽救!” 所有人都在各说各的,已读乱回。 谢时青:“……” “你的日常生活里加上我,你会不会觉得挤。”谢时青说完这句话之后,抬手捂脸。 这群人到底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还有苏冉,你刚才明明不是这样的。 谢时青的内心生出一股被背叛的凄凉之意。 “长的这么有创意,活的这么有勇气。”容歧语气怪异,瞥了眼尉迟穗华,“骂的就是你,尉迟穗华。” 直接指名到姓上了。 苏冉:“……” 【你到底疯没疯?】 【所以刚才我喊你半天,你是故意不理的?】 要不然怎么解释容歧现在故意针对尉迟穗华呢。 谢时青:“……” 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冷笑一声,当即便反击回去:“我看你是左脸揭下来贴右脸皮上了,一边厚脸皮一边不要脸。” 苏冉:“……???” 【你也……?】 谢时青:“……” 容歧:“……???” 你他妈的还骂上我了是吧? “没事做就来我们村把大粪挑了。”容歧说。 苏冉:“……” 谢时青:“……” 【好神经的两个人啊。】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尉迟穗华再次冷笑,“你容歧已经天下无敌了。” 苏冉:“……” 谢时青:“……” 眼看着容歧还要继续,苏冉抢先开口:“我整个emo住了家人们,这边就是一个很无语的回复给到咱们,咱们现在就是说一整个emo住的状态,咱就是说可以给它称之为无语界的天板了属于是。整个就是狠狠爱住了的一个大动作,这边就是说进行纯纯的一整个表白家人们。” 【别想把我挤出去。】 谢时青:“……” 他算是看出来苏冉加入这场混战的决心了。 都这种情况了,还想着挤进去呢。 容歧直接当场学习,然后现场改编:“家人们,整个就是狠狠爱住了的一个大动作,咱整个就是一个大生气的状态啊,咱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坟烧纸糊弄鬼的一个概念,咱们现在就是说一整个emo住的状态,这边就是说、不懂就问咱这是有机会么?” 谢时青:“……?” 看不出来啊,你临场应变的能力这么强呢。 尉迟穗华怎么能忍受自己被比下去? 尉迟穗华道:“我整个emo住了家人们,整一个就是王八退房鳖不住了的行为,咱也是一整个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属于是。咱现在整个在表述一个什么概念,就是说现在咱们是一个七上八下,不上不下的心态。咱就是说真永远的神属于是。” 谢时青:“……???” 那我也要说吗? 谢时青正犹豫着,苏冉已经开始下一个回合了,她才不管谢时青要不要加入。 现在的局面就是,谁开口慢,谁就要被踢出局。 而被踢出局的那个人,就要看着另外三个人发疯。 耳朵吵是一方面,心里抓心挠肝的也是一方面。 任谁看着三个人在自己眼前发疯,能忍住不心动的? 115.第115章 第115章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是群居动物,而群居动物就有从众心理。 谢时青额角一跳,显然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 那边三个人还在咄咄不休。 苏冉:“你以为我还会在乎吗?我在昆仑山练了六年的剑,我的心早就和昆仑山的雪一样冷了。我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我的心早已跟我的刀一样冷了。可是当我点开这条动态,眼泪如黄果树瀑布般飞流直下,划过我的脸庞,打湿了我的人字拖,脚趾都变得酸涩。” 容歧:“我笑没了,我笑飞了,我笑昏了,我笑到把墙锤烂邻居和我面面相觑,我笑到方圆十里的人下辈子都要带着助听器生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到胃酸倒流脑都笑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到转个360°原地蹦迪,右手握左脚,左手比boogie一个前翻完美落地,像个被狗追了三里店的老母鸡,惊魂未定抖个不停,别人以为我在街头卖艺,给我丢了几块钱,路过肯德基被抓去做吮指原味鸡!!” 尉迟穗华:“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真的觉得你的结论没问题吗?我觉得你的思维逻辑并不合理?我们思考的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东西。我觉得你的生活内容限制了你的思路。我建议你站在一个更高的角度重新思考下这个问题。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再深入讨论了。” 已经越来越癫狂,几乎快到走火入魔的境界。 在苏冉又要不停歇地开始下一轮的时候,谢时青上前一步,手疾眼快地捂住了苏冉的嘴。 “我……”正说了一个字的苏冉猝不及防地被捂住嘴,整个人都是懵的。 【又不是我一个人发疯!】 “干什么……?”苏冉瞥一眼谢时青,兴致不高。 苏冉:“……” 谢时青又发什么神经? 尉迟穗华没反应过来。 尉迟穗华:“……???” 【适当发疯,神清气爽。】 【算了,捂嘴就捂嘴吧。】 苏冉:“……???” 不过谢时青也不是真要和苏冉计较,他只是对苏冉刚才“抛弃”他的行为有些不满。 【突然要结束,还有点舍不得呢。】 容歧下意识就要上前解救苏冉,而谢时青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已经提前把苏冉松开了。 苏冉短暂地挣扎了一下,迅速躺平。 “没怪你。”谢时青说,接着,他又再次上前一步,朝尉迟穗华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掌心朝上,似乎在等着对方把什么东西放上去一样。 【谢时青不说,我都给忘了,我刚才是准备和尉迟穗华要钥匙来着。】 苏冉只觉得累了一晚上的腿不疼了,腰也不酸了,甚至头脑都变得清晰了不少。 “钥匙。”谢时青说。 【容歧和尉迟穗华不是疯得更厉害吗?而且这个头好像是容歧开的吧?】 谢时青突然动手干什么?! 苏冉被他的这道目光看得有些心虚。 【嗯……容歧状态也挺好的,满面红光,目光有神。】 想到这,苏冉偏过头去,看了眼容歧和尉迟穗华。 他表情没什么变化,语气却好似更冰冷了一些。 “我那不是忍不住嘛。”苏冉小声地解释,垂在身侧的双手搅到一起,无意识地抠了抠手指。 【嗯……尉迟穗华也不差,整个人看着都有活力了不少,不像之前那一样死气沉沉了。】 【干嘛呀?你说不过我就开始直接动手了?】 容歧和尉迟穗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 【嗯……】 唯一不太好的,大概是她的嗓子,有些使用过度的沙哑。 【他怎么看起来这么疲惫?他干啥了?】 【呃……】 这事儿怎么怪都怪不到她头上。 【对哦!】 苏冉:“……!!!” 苏冉越想越觉得自己有底气。 谢时青察觉到苏然的视线,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直视着苏冉。 【也不知道下一次能像现在这样为所欲为的发疯,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显然她已经猜到了谢时青这个举动的意图。 【哎……】 【哦……可能谢时青不太好。】 就是不知道在场其他人是什么反应…… 苏冉看出谢时青脸上淡淡的疲惫之意,开始思索这个人刚才干什么去了。 苏冉忽然明白了谢时青的那点不满从何而来。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容歧:“……???” 什么钥匙?谢时青和尉迟穗华要什么钥匙? 容歧云里雾里,忽然间福至心灵。 哦……!!! 容歧想起来了,是尉迟穗华捡到的那把,可以打开井底门的那把钥匙。 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本人也懵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只是他没第一时间把钥匙交出去,而是问道:“最先下去的人选已经定好了?” 他们之所以这么发疯,好像就是因为这个人选迟迟定不下来吧? 反正不管怎么说,尉迟穗华始终坚定自己的立场,他是不会第一个下去的。 他怎么会为了这群人以身犯险呢。 “我下去。”谢时青说。 “我第二个!”苏冉赶紧举手。 苏冉的话让尉迟穗华诧异了一下,他下意识地蹙起眉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容歧琪说道:“那我第三个。” 容歧也始终坚定自己的立场,毫不动摇,那就是——坚决不和苏冉分开。 尉迟穗华:“……” 急不死你!!! 尉迟穗华不太赞同这个顺序。 在他看来,最后一个下去的人和第一个下去的人都很危险,甚至,最后一个下去的人要更危险一些。 原因很简单啊,谁知道墨迹到最后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再说了,万一这三个人都下去了,把门又关上怎么办? 到时候尉迟穗华找谁说理去?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尉迟穗华不相信这三个人,他觉得这三个人可能会做出抛弃自己的举动。 当然了,更多的不满是对着容歧和谢时青的。 这两个人可是恨不得将他除之后快,尉迟穗华是傻了,才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在这两个人身上。 “我第三个。”尉迟穗华的语气不容置喙。 容歧:“……???” 你说第三就第三?你谁啊你。“你就不能给我营造出一种,你有脑子的假象吗?”容歧的表情难看得仿佛吃下了一只苍蝇,“说话能不能先动动脑子?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的?” “还你第三?你是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你要么第一个,要么最后一个,你以为这里还有你选择的余地吗?少他妈在这挑挑拣拣。”容歧说到最后,嫌恶地看了尉迟穗华一眼。 丝毫看不出这两个人前一秒还在对着说发疯语录,什么腻歪的话都不要钱似地往外说。 哪像现在啊,剑拔弩张的仿佛欠了对方八百万一样。 “我说话容得到你插嘴?”尉迟穗华已经被霸总语录给腌入味了,“呆在你该呆的地方,早晚有一天,你会为你的话付出代价。” 苏冉:“……” 【感觉尉迟穗华可以直接到霸总高校担任讲师了。】 【如果真的有这个学校的话。】 谢时青:“……” 好烦啊,想把这两个人都杀了。 “哈?”容歧不怒反笑,“请你吃鱼吧,这么会挑刺。哦忘了,像你这种脑瘫东西,能做出挑刺的行为已经很厉害了。” “我是不是还应该给你鼓掌庆祝一下?”容歧真诚发问。 苏冉:“……” 【好吵啊,我支持谢时青把他们两个都杀了。】 谢时青:“……” 要不动手吧,反正这里也没人看见。 谢时青在思索这个行动的可行性。 “行了,你就第四个吧。”苏冉拉住还想再说几句的容歧。 容歧:“……???” 你这孩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容歧倒没有尉迟穗华的那种顾虑,他当然知道苏冉不会丢下他一个人。 只是在这种时候忍让吧,就好像他给尉迟穗华低头一样,让容歧心里有点不爽。 “第三个第四个都一样。”苏冉又说。 “实在不行,我让你第二个,我第四个?”苏冉看他表情有些松动,提议道。 闻言,容歧摇了摇头:“不用,我第四个就第四个吧。” 总不能让苏冉来断后。 “我可不像某些人,让他最后一个下去,跟要杀了他似的。”容歧开始阴阳怪气。 尉迟穗华今晚大概是被容歧骂惯了,此时已经免疫了。 “先把钥匙拿出来,没看见人家谢时青还在等着你吗?”容歧看尉迟穗华愈发不顺眼起来,眼刀子直往他身上戳。 尉迟穗华又犹豫了片刻。便从内襟里摸出钥匙,放到谢时青手上。 看他犹豫不决的模样,还以为在做什么重大决定呢。 容歧再次翻了个白眼,然后低头,视线在周围的草丛上扫过。 嗯???我编的藤蔓呢??? 现在只有两条藤蔓绑在那边,剩下的两条不知在何时突然……消失不见了??? 不是吧? 不会又要开始重新循环吧? 这是容歧的第一想法。 “还有两条藤蔓呢?”容歧说出自己的发现。 苏冉一听,也低头看过去。 【啊……】 【还有两条藤蔓呢???】 绑在村民身上的藤蔓竟然都消失不见了,只有最开始留在地上的那两条。 “别管那两条藤蔓了,这两条将就着也能用。”尉迟穗华不愿意在其他事情上再浪费时间。 其他人一听也是,反正已经走到这地步了,大不了重新再来呗。 于是前两个使用藤蔓的人就小心翼翼地使用,尽量不大力晃动,以减少藤蔓的磨损。 谢时青和尉迟穗华用的是同一条,剩下那条没使用过的,就留给苏冉和容歧。 原本尉迟穗华想的是谢时青用一条,他再用另一条新的。 然后容歧接着用谢时青那一条,苏冉再用他的这一条。 但很显然,尉迟穗华的这个想法被容歧严词拒绝了。 容歧不能接受他或者苏冉其中的一个人,去用尉迟穗华剩下的那条藤蔓。 谁知道尉迟穗华这个小人会使用什么手段? 到时候被他用过的那条藤蔓在他们使用的时候突然断裂了怎么办?摔伤了算谁的? 正如尉迟穗华不相信容歧他们一样,尉迟穗华他们也不相信尉迟穗华。 别人是双向信任或者单向信任,他们这是双向都不信任。 尉迟穗华一个人争不过三个人,只能用谢时青剩下的那条。 进入井底倒是很快,谢时青没多少时间,便已经成功到达井底。 大概是因为下去的次数多了,这一次比前几次都要快。 没过多久,那条藤蔓忽然动了两下,这是谢时青已经成功下去的记号,示意第二个人也赶紧下来。 尉迟穗华不再犹豫,握住谢时青使用过的那条藤蔓,也往井底而去。 “你要不要做个什么保护措施?”容歧看着苏冉,不放心地问道。 苏冉:“……???” “什么?”苏冉问。 “万一你中途手臂没力气,直接松手摔下去怎么办?”容歧说出自己的顾虑。 苏冉:“……” 【生死攸关的情况下,我倒也没这么娇弱。】 【退一万步来说,底下不还有谢时青和尉迟穗华吗,就算我从中途掉下去,嗯……应该也摔不死。】 苏冉心很大,丝毫不为自己的安全状况担忧。 “你放心啦。”苏冉没有和容歧解释,只是让他安心,“我觉得我手臂力量还是可以的。” 【之前钓单杠,我可以坚持两分钟呢。】 【呃……虽然下场是第二天,手臂酸得几乎抬不起来就是了。】 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苏冉当时才初一?和同班男生不知道怎么杠上了,两人要比单杠。 年轻气盛的苏冉怎么能容忍自己被人比下去?当场好胜心就起来了,明明手臂已经发软,却死活不肯松手。 最后比那个男生多坚持了几秒。 那次之后,苏冉也有意锻炼手臂力量,只不过因为繁重的课业,好几次都无疾而终。 手臂力量没练成,写字的手速倒是快了很多。 116.第116章 第116章 这个井越往下越宽,到了最底下,完全可以容纳五六个人在这。 所以等苏冉他们都下来的时候,四个人都站在井底,并不觉得十分拥挤。 只是有些黑罢了。 但眼睛习惯这黑暗之后,也能看见一点模糊的影子。 “这儿好黑啊。”容歧时候。 几乎是他刚说一个字,就有回声响起在空荡荡的井底,听起来……有些渗人。 苏冉忽然觉得后背一凉:“你要不还是别说话了。” “为什么?” 为什么…… 谢时青小心翼翼地摸索着,终于找到了那个门的位置,又拿出钥匙,对着锁孔插进去。 啪嗒一声。 什么…… 【到时候万一真跑出来个什么东西,我们又能往哪躲?】 容歧刚说出口,就明白了苏冉为什么这么说。 四个人屏气等待着结果,听到这细微的一生,当即便反应过来。 反正苏冉是觉得她现在和一个盲人没什么区别。 那扇石门便往后移动了一下。 【好话谁不会说。】 【好厉害啊,这么黑都能看见里面的情况吗?】 【压根就看不见好吗?】 “我们要去看看吗?”苏冉用气音问谢时青。 【这是门开了……?】 么…… 等待了片刻之后,石门的另一边依旧没有动静。 谢时青“嗯”了一声:“你注意安全。” 谢时青往后退了一步,没有正对着石门,而是从推开的那一点门缝,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她声音小得生怕惊动了门另一边隐藏着的什么东西似的。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着,但苏冉嘴上还是说道:“嗯!” 正常的回声应该是这样吗? 容歧觉得这回声有些不正常,但现在反正已经到这一步了,就先开那个门看看情况吧。 苏冉寻思就这么屁点的地方,就算她真想注意安全也注意不了啊。 于是四个人又按照:谢时青、尉迟穗华、苏冉、容歧的顺序往门内走。 那扇石门看着沉重,却没多少力气,就被谢时青给推开了。 石门后是一条隧道,宽度只能容纳一人走过,倒是挺高的,连谢时青他们都能直接走过去,而不用低头。 又走了一段距离之后,苏冉忽然听到容歧在喊自己,正准备回头,又陡然察觉到不对。 【刚才不是让他别说话了吗?】 苏冉脖子刚偏了一点角度,就硬生生地再次转回去。 紧接着,苏冉余光瞥见尉迟穗华似乎也要回头。 苏冉:“……!!!” 来不及细想,苏冉连忙伸手,控制住他的后脑勺,不让尉迟穗华再回头。 “冉妹妹……?”尉迟穗华猝不及防被人锁住命门,人都是懵的。 “别回头!”苏冉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她的音量足以让在场的另外三人都听到。 容歧从刚才就察觉到不对劲了,他身后是没有人的,可他一直听到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有一些是在喊他的名字,有一些是在同他说话。 苏冉说这句话的时候,尉迟穗华身后的声音依旧没有断,这让尉迟穗华意识到,刚才的声音恐怕不是苏冉发出来的。 四个人都经历过最开始在井口边,有怪异声音喊他们名字的事情,这下所有人都很轻易地就大概了解了是什么情况。 容歧身后的声音时而是苏冉的,时而是尉迟穗华的,偶尔还会冒出谢时青的。 容歧正准备伸手捂住耳朵以隔绝这些烦人的声音,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听见前面的苏冉低声念叨着什么。 容歧凑过去,只听见苏冉:“大无语了家人们,整个就是狠狠爱住了的一个大动作,咱就是说可以给它称之为无语界的天板了属于是。真的是一整个得寸进尺的状态,属于是什么,属于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进行纯纯的一整个表白家人们。” 苏冉只顾自己念叨,身后叨叨不绝的声音全被抛在脑后,只不过容歧的凑近也没察觉到。 容歧:“……!!!”心有灵犀啊,妹子。 容歧也开始:“呵呵,罢了,我如此难过,如此伤心,你却丝毫没有悔意,丝毫没有伤感,这若是爱情,那全天下的文人墨客都得以谋骗罪论处,这若是爱情,那什么关雎,什么锦瑟,都不过是一场空话。君问归期未有期,午夜梦回,我的身侧从未有你陪伴,淡了,倦了,累了,就这样与空中的雨一起降落吧,就这样飘散在江南的烟雨中,让我化成一缕轻烟,就这样,再也让你找不到我。” 两人跟和尚念经似的,他们的声音也不大,却足以暂时屏蔽耳边那些烦人的声音。 谢时青:“……???” 还能这样? 尉迟穗华:“……???” 尉迟穗华的声音基本都是苏冉和娘,尤其是苏冉本人还站在他身后,这让尉迟穗华时常下意识就想回头去看。 为了自己的小命,尉迟穗华稍加思索之后,便也开始念经:“你说得没错。在这世上,总会有人让你悲伤、嫉妒、咬牙切齿。并不是他们有多坏,而是因为你很在乎。所以想心安,首先就要不在乎。你对事不在乎,它就伤害不到你;你对人不在乎,他就不会令你生气。学会随缘接受一切,包容一切,心不随境转,才是自在人生。” 谢时青:“……???” “师兄,你回头看看我呀?” “时青,我脚扭了,帮帮我好不好?” “谢时青!我要杀了你!” “谢哥哥,不知你可有婚配?” …… 那些模仿着苏冉等人的声音,一直在谢时青耳边不断响起。 谢时青:“……” “你不对,你顾里怎么会不对,你不是永远都对吗?你是不是准备永远瞒着我,在我痛苦发疯,我绝望麻木,你嫌弃我浑身发臭的时候,你有过半点愧疚吗?你觉得我可怜吗?你哪怕有过一秒钟的心疼吗?”这段话的主人翁苏冉和容歧说过很多次,谢时青听多了,便能大概说出一段来。 谢时青说的时候才发现,这方法虽然有点神经,但确实好用。 说的过程中确实听不到那声音了,只能听见自己絮絮叨叨在……发疯。 只是这种东西不能停,一停下来,耳边的声音便更加清晰。 苏冉念经:“快速响应是拉通关键路径,辐射行业新生态。交付价值是打通话术强化认知,通过感知度和便捷性达到结构化。价值转化是在信息屏障采用试点打法达成归因分析。抽离透传资源倾斜作为心智为产品赋能,商业模式作为链路的评判标准。亮点是体系,优势是战役。梳理整个完善逻辑,包装维度协同定性定量。颗粒度是影响力达到易用性标准。” 容歧念经:“很好!很好!你是个好人!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好人!这个世界上好人那么多,可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每个都爱吧!当然,相较于其他好人我还是觉得你更好一点,如果你能一直对我这么好,我也会在心里默默为你祈求让上帝眷顾你的让菩萨保佑你。哦,亲爱的,如果你愿意再给我个红包的话,我肯定会更加开心!最后愿你能在这冰冷深秋的夜晚做一个香甜的美梦,你真是个好人!” 念这个发疯语录还得自己来,不能听别人的。 一旦听了别人的,就容易被这幻境里的声音所影响,毕竟这声音和他本人的声音是一样的。 尉迟穗华念经:“关于这个事,我简单说两句,你明白就行,总而言之,这个事呢,现在就是这个情况,具体的呢,大家也都看得到,也得说那么几句,可能,你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是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不知道的你也不用去猜,这种事情见得多了,我只想说懂得都懂,不懂的我也不多解释,毕竟自己知道就好,细细品吧。” 谢时青念经:“吵什么吵!今天我们大家之所以欢聚在这里,是为我们从小到大的好朋友顾里,庆祝她的生日。我从小就很悲惨,家庭和爱情都很不顺。我曾经经历了很多恶心的事情和悲惨的遭遇。而带给我最大伤害的人,席城,大家也都认识。还好,我遇到了顾里,这些年来,多亏了她的照顾。无论别人觉得如是有多么冷酷,多么不近人情,多么自私自利,但我知道,她不是这样。或者是说,她不全是这样。所以,她才会奋不顾身地想要拯救我,或者是分担我的痛苦,甚至是亲自品尝了我的痛苦。简单来说,她也就和我一样,而最讽刺的是,她却以为我并不知道。可是顾里啊,我们是如此情谊深厚的姐妹,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所以今天,我要敬我的好姐妹,感谢她,分享我的悲惨人生。我也发自内心地祝愿她,从此以后,和我的人生一样,开始发烂,发臭!” 谢时青在念这些语录的同时,还刻意加快了步伐,不为别的,单纯是他怕自己词穷。 谢时青不像苏冉和容歧词库那么丰富,他说的这些都还是跟他们现场学的。 好在周围的隧道终于有了些变化,已经变得越来越宽了,虽然依旧不知道终点是通向哪里,但这个变化让谢时青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我怎么感觉这儿变宽了?”苏冉停止念叨发疯语录,忽然说了一句。 只不过她刚停止,那些烦人的声音便再次涌了上来。 “你想不想回家?我能让你回家,回到你的世界。” “只要你把他们都杀了,献祭给山神,山神会满足你的一切愿望。” “你是外来人!你不是这个世界的!” “你就是这个世界的,现在,你终于回到了属于你的世界。” …… 苏冉:“……” 【神经病啊,一会儿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会儿说我就是属于这个世界的。】 【你精神分裂,我可不精神分裂。】 苏冉受不了,还没等到其他人的回答,就继续开始念叨:“复用打法是融合生命周期,加速行业颗粒度。定性定量是死磕漏斗底层逻辑,通过易用性和引爆点达到组合拳。完善逻辑是在交付价值采用赛道打法达成抽离透传。体验度量快速响应作为生态为产品赋能,归因分析作为基因的评判标准。亮点是心智,优势是试点。开拓整个结果导向,迁移链路协同垂直领域。平台化是结构化达到精细化标准。” 谢时青:“……” “是变宽了,再走一段距离看看吧。”谢时青说,“我最怕的是见面以后又分开的感觉,我情愿见不到你,那么想见你的心一直热腾腾的想要奔向你,拥抱你,亲吻你,说爱你,但是见面之后分开的感觉太让人失落了,就像睡醒一觉发现天都黑了,仿佛被世界抛弃了一样。见面又分开的那一刻甚至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很孤单委屈。但是没事的我过两天又好啦,又会满心欢喜的去期待下一次见你我们又会怎样看着对方呢?” 谢时青也发现了,如果他说完话之后停下来的那一段空白时间,耳边的声音似乎会反扑过来,变得更为凶猛。 心智稍微不坚定的人,便很容易被影响。 对于谢时青而言,吵,才是对他最大的影响。 那些声音已经不能用趴在你耳边讲话来形容了,简直就相当于拿着一个铜锣在你耳边大声敲响。 已经不是正常人能够容忍的音量了。 “还没走到头吗?我觉得我们已经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了。”容歧说,“这什么东西啊?我一点都不知道,一点都不懂,这到底是什么啊?没有人告诉我啊!我太着急了,心太慌了,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说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怎么还没有告诉我这是什么啊?我急死了急死了,呼吸困难了!” 他们现在说话都不带停歇的,如果要回复其他人,就声音稍微大一点的说,回复完之后,再继续低声念叨着自己的发疯语录。 117.第117章 第117章 好在他们的坚持还是卓有成效的,只要嘴里在不停念诵着那些语录,便不会在受耳边奇怪声音的影响。 又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光线逐渐变得充足,已经能看清周围的景象了。 这是一条小路,准确来说,是他们当初走进来的那条小路,两边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枯树林。 此时此刻,他们正走在林间那条窄小的道路上。 不知从何时起,耳边的那些声音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死寂。 不是那种纯粹的安静,而是无端让人联想到某些恐怖的东西。 谢时青心里一咯噔。 不会又来吧? 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仍旧步履平稳地往前走。 从刚才那些声音消失后,他们就停止念经了,毕竟他们只有一副嗓子,一直这么说,嗓子也吃不消。 尉迟穗华:“……???” “不行不行,你别和我说话了,我一个人说会儿。”容歧晃了晃苏冉的衣袖,也不等她的回复,就开始自顾自地小声嘀咕。 尉迟穗华:“……” 现在道路已经变宽了,可以容纳两三个人并排行走,容歧上前一步,走到了苏冉身边。 尉迟穗华:“……” 容歧:“……” “好安静啊……”容歧感慨着,下一秒就说:“我害怕。” 或者,大概,容歧应该和苏冉互换一下性别。 可现在又不是在井底,四周也没有遮挡物,理应不应该有回声的。 容歧怎么又开始了?! “不是,你怕什么啊?”苏冉顿了顿,又说:“我们不是都在这么,又没留你一个人。” 谢时青:“……???” 容歧:(_`) 苏冉:“……” 又开始了? “……是有点。”苏冉又开始浮想联翩,脑子里闪过无数无限流小说中的情节。 “……你们不觉得有点太安静了吗?”容歧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打了一个寒颤,“就是……不是那种安静,是那种安静。” 苏冉:“……” 苏冉:“……???” 因为太安静了,甚至说话的时候还隐隐约约有点回声。 “别怕,兄弟!”苏冉义正言辞道。 容歧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懂自己想表达的,不过看他们的反应来看,大概率是看懂了的。 怪哉,怪哉。 苏冉:“……” 尉迟穗华:“……” 他俩现在这个性别属实是有点屈才了。 而容歧继续:“演滴莫样了撒?人生像戏,未必不能演?真搞不懂为莫斯有滴人总是天天在底下怀疑别个演不演,爱看看不看滚边!就是演滴也比你们狠,成天不日看到你们在勒里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气滴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手捏紧了衣guo整个人都在颤抖,太让我失望了更多是心寒。我得退网一段时间冷静冷静,希望大家支持一哈。” 容歧不听,继续嘀咕:“原来是这样,说实话我觉得鸡蛋炒饭很好吃,人的睡眠质量一定要好,不过说到底敏感肌还是要慎用,因为玛卡巴卡的小车上有个喇叭,不然天突然下起暴雨,首尔都淹掉了。事实上我讲了这些希望你理解,不懂也没关系,因为星期天了总要休息休息,好的就这么多了,唐僧取经之路就在脚下,你我都是渡劫人。” 尉迟穗华:“……” 苏冉:“……” 苏冉:“……” 苏冉心里一惊,本能得停住脚步,回头看过去,是容歧扯住了自己的一小块衣袖。 【老弟,自欺欺人也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不是,大哥,你整这么娇俏干什么? 难不成还指望在场有人把你抱在怀里吗? 容歧长这么大第一次发现,他竟然是怕鬼的。 谢时青:“……” 谢时青:“……” 谢时青:“……” 谢时青:“……” 忽然间,苏冉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住。 “冉妹妹,你就由着他去吧,和这种人没什么好沟通的。”尉迟穗华不忘踩容歧一脚。 容歧这么一扯,苏冉走动时手臂就不能自然摆动了,不过看他脸上那模糊不清的讨好笑容,苏冉眉头抽了抽,最终任由他抓住。 容歧:“怎么是演的,人家如果演技好为什么不去拍戏?你们心里太阴暗了,为什么要揣测这么优秀的人,平时里你们开开我的玩笑,怼怼我就算了,没想到你们现在还学会恶意揣测别人了,我真的很失望,但是更多的是难过,我想退网一段时间安静一下,希望你们支持我。” 【好神经啊!!!】 “嗯。”苏冉应了一声,又问道:“这条路好长啊,我们还得走多久?” 按苏冉大概的印象,他们应该早就走过了当初那条路的长度呀。 虽然当初那条路是从地面走过来,而现在他们是从地下走出去,这其中是如何联通的,苏冉想不清楚,但不妨碍她认为这两条路是同一条路。 容歧充当bgm:“你说得没错。在这世上,总会有人让你悲伤、嫉妒、咬牙切齿。并不是他们有多坏,而是因为你很在乎。所以想心安,首先就要不在乎。你对事不在乎,它就伤害不到你;你对人不在乎,他就不会令你生气。学会随缘接受一切,包容一切,心不随境转,才是自在人生。” 苏冉:“……” 谢时青:“……” 尉迟穗华:“……” 谢时青尽力忽视容歧的声音,回道:“应该要不了多久了,已经越来越宽了。” ……但不要再宽了。 谢时青清晰的记得,当初他们来时走的那条路,可不怎么宽。 再宽下去的话,要么是他们走过了,要么是他们走的压根就不是同一条路。 这就有点崩人心态了。 bgm容歧稳定发挥:“为什么要发问号?有什么我没解释清楚的吗?还是我的回答给你造成了困扰呢?也有可能是你发错了但是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你是那种特能讲的还是不爱说话的?没关系我不害怕你,人与人之间需要更多的沟通和交流。需不需要我开导开导你?没关系的助人为乐学雷锋做好事我就是这么热心肠。千万别跟我说谢谢啊,太见外了,不过你这个问号到底啥意思啊我真没搞明白。”“还是注意一点吧,但愿不要再生什么变故了。”尉迟穗华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苏冉“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容歧继续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又不回我了!为什么你又不回我了!你好狠的心呐!你真的这么忙吗!你真的只是因为忙吗!还是因为不想理我!理理我有这么难吗!你快理我!一分钟一秒钟收不到你的消息我真的心急如焚!你快理理我!你为甚么不理我!到底为什么啊!!” 苏冉:“……” 谢时青:“……” 尉迟穗华:“……” 苏冉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容歧没有从刚进入幻境的时候就这样发疯。 【不然我的耳朵都要起茧了!!!】 “这天怎么一会儿亮一会儿黑啊?”苏冉抬头看了一眼,不解道。 其实要说亮也不至于。 这个“亮”是相较于伸手不见五指的“亮”,并不是指天空跟白昼一样。 两者大概是凌晨四点和半夜十二点的区别。 “嗯……或许,这也是幻境用来迷惑我们的。”尉迟穗华猜测道。 苏冉不吭声了。 【这有什么好迷惑的啊?】 【除了吓到容歧,还有什么别的作用吗?】 【容歧现在跟个惊弓之鸟似的,每次变黑,他扯我衣袖的手劲就变大。】 苏冉都不好意思说他。 容歧:“好了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就好了,这五块钱我收下便是了,其实不应该要我开口你就该主动给我了,我知道你没有想象中那么爱我,没有关系的,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已经知足了,以后这些煽情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只是有个可怜的女人总是藏不住她对一个男人的深切爱意,这又有什么错呢?你知道这些爱意深深的藏在了我的一字一句中,愚蠢的男人能体会的到吗?平时不想说出来是怕你以为我愚蠢又好骗,这么快就对你死心塌地了,但是现在我实在忍不住我那如洪水般汹涌的情感,我真的太爱你了,爱的我无法自拔,情不得已。” 容歧自己念叨就算了,偏偏他的声音还正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晰地听到。 就有一种大家都被迫魔音洗脑一般的感觉。 【……算了。】 【这样也挺好的,起码刚才静得诡异的氛围没了。】 苏冉也觉得刚才的氛围有点不太对劲,太过安静了。 经过容歧这么一整,倒好多了,只是有点儿烦。 【不……】 【不是一点儿烦,是比较烦。】 “你见过用这个来迷惑人的?”谢时青语气没什么起伏,却无端让人听出他话中的嘲讽之意。 苏冉:“……” 【哎呦。】 【是我的错觉吧?我怎么觉得谢时青在嘲讽尉迟穗华呢?】 【已经……在向容歧的方向发展了?】 “那是你见识浅短。”尉迟穗华反驳回去,他顿了顿,还想再骂谢时青一句,就听容歧在唠叨不休。 容歧:“某个人,不回消息永远别回了,到底群消息重要还是我重要,整个群我只对你一个人有感觉,难道你心里就不明白吗?不然我整天闲得来这里聊天,我不会跑别的地方聊天玩吗?你以为我天天闲得慌吗?我如此的喜欢你,你却对我无动于衷,这甜甜的恋爱,你到底打不打算要了?我说的是谁自己心里清楚。” 苏冉:“……” 谢时青:“……” 尉迟穗华:“……” 【要不你别念了,听谢时青和尉迟穗华吵架吧。】 “你和容歧真是一路货色。”尉迟穗华话不停歇,“真不愧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谢时青“哦”了一声:“你怎么还骂自己了?” “两物聚到一块儿了。”谢时青说道。 苏冉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而就在尉迟穗华再次开口反驳之前,容歧又道:“在现实中,我忍气吞声,不敢侮辱别人!忍辱负重!在网络上,我重拳出击,随意辱骂网友!意气风发!天不生我键盘侠,喷道万古如长夜!键来!仙之巅,傲世间!有我键盘就有天!大河之键天上来!一键横天镇世间!破红尘!杀尽仙!一键在手,斩九天,倘若世间无真仙?我愿持键化为仙!!!” 尉迟穗华:“……” 谁他妈的跟这种人是一路货色!!! “谁和他是一路货色,谁自己心里清楚。”尉迟穗华冷笑一声,“也不看看是谁和他关系最为密切。” 苏冉:“……???” 【不是,你和谢时青的战争,你扯我干什么?】 苏冉作为真正和容歧关系最密切的人,只剩下六个点想说。 【容歧怎么了!人家这不是挺好的吗!】 【怕你们走路无聊,还自动充当bgm。】 【你不谢谢人家就算了,竟然还骂人家。】 容歧沉浸在自己的发疯语录中,似乎没有听到谢时青和尉迟穗华对于自己的评价。 苏冉:“……?” 【真稀奇,容歧竟然没有骂回去。】 “人家不是挺好的嘛。”苏冉忍不住为容歧说话,“刚才那气氛多诡异呀,多亏了有容歧。” 尉迟穗华听到有人为容歧说好话,第一反应就是反驳回去。然后又很快意识到,说这话的人是苏然,反驳的话硬生生憋回了喉咙:“确实,人是多样的,不能单靠一面就来评价某个人。” 苏冉:“……”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谢时青:“……” 虚伪货色,还不如容歧。 容歧:“再说一遍,这可不是什么椰子,这种水果叫做蓝莓,俗称苹果。生长在撒哈拉沙漠的雨林地带。因外形酷似企鹅,所以我们又喜欢叫他北极熊。你们这些人,连仙人掌都不知道,就不要乱说他是木瓜好吗?再说一遍这个橘子叫做猕猴桃。” 容歧直接屏蔽所有的争端。 118.第118章 无标题章节 第118章 无标题章节前一章被屏蔽了,这章不用看,用来补今日字数的。 —— 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非常尴尬的事实,那就是,所谓睡懒觉,关键是睡懒觉需要如何写。生活中,若睡懒觉出现了,我们就不得不考虑它出现了的事实。文森特·皮尔说过一句富有哲理的话,改变你的想法,你就改变了自己的世界。这不禁令我深思。我们都知道,只要有意义,那么就必须慎重考虑。我认为,我们一般认为,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其他一切则会迎刃而解。吉格·金克拉在不经意间这样说过,如果你能做梦,你就能实现它。带着这句话,我们还要更加慎重的审视这个问题:我们都知道,只要有意义,那么就必须慎重考虑。叔本华说过一句富有哲理的话,普通人只想到如何度过时间,有才能的人设法利用时间。这句话语虽然很短,但令我浮想联翩。非洲说过一句富有哲理的话,最灵繁的人也看不见自己的背脊。这启发了我,生活中,若睡懒觉出现了,我们就不得不考虑它出现了的事实。可是,即使是这样,睡懒觉的出现仍然代表了一定的意义。要想清楚,睡懒觉,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在这种困难的抉择下,本人思来想去,寝食难安。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非常尴尬的事实,那就是,睡懒觉因何而发生?一般来说,经过上述讨论,问题的关键究竟为何?那么,睡懒觉,到底应该如何实现。要想清楚,睡懒觉,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睡懒觉,发生了会如何,不发生又会如何。生活中,若睡懒觉出现了,我们就不得不考虑它出现了的事实。本人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在每个日日夜夜思考这个问题。经过上述讨论,这样看来,现在,解决睡懒觉的问题,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所以。 洛克在不经意间这样说过,学到很多东西的诀窍,就是一下子不要学很多。我希望诸位也能好好地体会这句话。海贝尔曾经说过,人生就是学校。在那里,与其说好的教师是幸福,不如说好的教师是不幸。这不禁令我深思。既然如此,要想清楚,睡懒觉,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所谓睡懒觉,关键是睡懒觉需要如何写。一般来讲,我们都必须务必慎重的考虑考虑。带着这些问题,我们来审视一下睡懒觉。对我个人而言,睡懒觉不仅仅是一个重大的事件,还可能会改变我的人生。要想清楚,睡懒觉,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从这个角度来看,维龙曾经说过,要成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才能,只要把你能做的小事做得好就行了。我希望诸位也能好好地体会这句话。屠格涅夫曾经说过,你想成为幸福的人吗?但愿你首先学会吃得起苦。这启发了我,邓拓曾经说过,越是没有本领的就越加自命不凡。这句话语虽然很短,但令我浮想联翩。我认为,这种事实对本人来说意义重大,相信对这个世界也是有一定意义的。睡懒觉,发生了会如何,不发生又会如何。所谓睡懒觉,关键是睡懒觉需要如何写。要想清楚,睡懒觉,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总结的来说,佚名曾经说过,感激每一个新的挑战,因为它会锻造你的意志和品格。带着这句话,我们还要更加慎重的审视这个问题:我们一般认为,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其他一切则会迎刃而解。所谓睡懒觉,关键是睡懒觉需要如何写。就我个人来说,睡懒觉对我的意义,不能不说非常重大。一般来讲,我们都必须务必慎重的考虑考虑。培根说过一句富有哲理的话,深窥自己的心,而后发觉一切的奇迹在你自己。这启发了我,那么。 问题的关键究竟为何?现在,解决睡懒觉的问题,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所以,经过上述讨论,了解清楚睡懒觉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带着这些问题,我们来审视一下睡懒觉。了解清楚睡懒觉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就我个人来说,睡懒觉对我的意义,不能不说非常重大。睡懒觉的发生,到底需要如何做到,不睡懒觉的发生,又会如何产生。了解清楚睡懒觉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这样看来,从这个角度来看,那么,这种事实对本人来说意义重大,相信对这个世界也是有一定意义的。总结的来说,经过上述讨论,我们一般认为,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其他一切则会迎刃而解。歌德说过一句富有哲理的话,意志坚强的人能把世界放在手中像泥块一样任意揉捏。这似乎解答了我的疑惑。本人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在每个日日夜夜思考这个问题。歌德曾经提到过,决定一个人的一生,以及整个命运的,只是一瞬之间。这不禁令我深思。史美尔斯曾经提到过,书籍把我们引入最美好的社会,使我们认识各个时代的伟大智者。这句话语虽然很短,但令我浮想联翩。可是,即使是这样,睡懒觉的出现仍然代表了一定的意义。所谓睡懒觉,关键是睡懒觉需要如何写。别林斯基曾经说过,好的书籍是最贵重的珍宝。这启发了我,而这些并不是完全重要,更加重要的问题是,对我个人而言,睡懒觉不仅仅是一个重大的事件,还可能会改变我的人生。睡懒觉因何而发生?我们都知道,只要有意义,那么就必须慎重考虑。带着这些问题,我们来审视一下睡懒觉。在这种困难的抉择下,本人思来想去,寝食难安。 一般来说,而这些并不是完全重要,更加重要的问题是,了解清楚补字数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现在,解决补字数的问题,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所以,我们都知道,只要有意义,那么就必须慎重考虑。既然如此,本人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在每个日日夜夜思考这个问题。我们都知道,只要有意义,那么就必须慎重考虑。要想清楚,补字数,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一般来讲,我们都必须务必慎重的考虑考虑。既然如此,吉格·金克拉曾经提到过,如果你能做梦,你就能实现它。这启发了我,黑格尔说过一句富有哲理的话,只有永远躺在泥坑里的人,才不会再掉进坑里。带着这句话,我们还要更加慎重的审视这个问题:既然如何,一般来说,生活中,若补字数出现了,我们就不得不考虑它出现了的事实。补字数,到底应该如何实现。左拉曾经说过,生活的道路一旦选定,就要勇敢地走到底,决不回头。这句话语虽然很短,但令我浮想联翩。非洲曾经说过,最灵繁的人也看不见自己的背脊。带着这句话,我们还要更加慎重的审视这个问题:带着这些问题,我们来审视一下补字数。补字数,发生了会如何,不发生又会如何。补字数,发生了会如何,不发生又会如何。这样看来,我们都知道,只要有意义,那么就必须慎重考虑。补字数因何而发生?就我个人来说,补字数对我的意义,不能不说非常重大。一般来说,而这些并不是完全重要,更加重要的问题是,了解清楚补字数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一般来说,经过上述讨论。 生活中,若补字数出现了,我们就不得不考虑它出现了的事实。问题的关键究竟为何?从这个角度来看,每个人都不得不面对这些问题。在面对这种问题时,培根曾经提到过,阅读使人充实,会谈使人敏捷,写作使人精确。这似乎解答了我的疑惑。对我个人而言,补字数不仅仅是一个重大的事件,还可能会改变我的人生。补字数因何而发生?富兰克林曾经提到过,读书是易事,思索是难事,但两者缺一,便全无用处。我希望诸位也能好好地体会这句话。从这个角度来看,从这个角度来看,从这个角度来看,在这种困难的抉择下,本人思来想去,寝食难安。既然如此,而这些并不是完全重要,更加重要的问题是,拿破仑·希尔说过一句富有哲理的话,不要等待,时机永远不会恰到好处。这启发了我,而这些并不是完全重要,更加重要的问题是,老子曾经说过,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这启发了我,莎士比亚在不经意间这样说过,人的一生是短的,但如果卑劣地过这一生,就太长了。我希望诸位也能好好地体会这句话。总结的来说,总结的来说,马克思曾经说过,一切节省,归根到底都归结为时间的节省。这似乎解答了我的疑惑。生活中,若补字数出现了,我们就不得不考虑它出现了的事实。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非常尴尬的事实,那就是,补字数因何而发生?歌德曾经提到过,没有人事先了解自己到底有多大的力量,直到他试过以后才知道。这启发了我,一般来讲,我们都必须务必慎重的考虑考虑。了解清楚补字数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所谓补字数,关键是补字数需要如何写。本人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在每个日日夜夜思考这个问题。了解清楚补字数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要想清楚,补字数,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鲁巴金曾经提到过,读书是在别人思想的帮助下,建立起自己的思想。我希望诸位也能好好地体会这句话。史美尔斯曾经说过,书籍把我们引入最美好的社会,使我们认识各个时代的伟大智者。这启发了我,补字数因何而发生?补字数,发生了会如何,不发生又会如何。经过上述讨论,经过上述讨论,既然如此,带着这些问题,我们来审视一下补字数。俾斯麦曾经说过,对于不屈不挠的人来说,没有失败这回事。带着这句话,我们还要更加慎重的审视这个问题:就我个人来说,补字数对我的意义,不能不说非常重大。现在,解决补字数的问题,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所以,经过上述讨论,所谓补字数,关键是补字数需要如何写。了解清楚补字数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究竟为何?爱迪生曾经说过,失败也是我需要的,它和成功对我一样有价值。这不禁令我深思。所谓补字数,关键是补字数需要如何写。博在不经意间这样说过,一次失败,只是证明我们成功的决心还够坚强。维带着这句话,我们还要更加慎重的审视这个问题:这样看来,对我个人而言,补字数不仅仅是一个重大的事件,还可能会改变我的人生。经过上述讨论,一般来讲,我们都必须务必慎重的考虑考虑。从这个角度来看,歌德说过一句富有哲理的话,意志坚强的人能把世界放在手中像泥块一样任意揉捏。这不禁令我深思。这样看来,可是,即使是这样,补字数的出现仍然代表了一定的意义。 某个人,不回消息永远别回了,到底群消息重要还是我重要,整个群我只对你一个人有感觉,难道你心里就不明白吗?不然我整天闲得来这里聊天,我不会跑别的地方聊天玩吗?你以为我天天闲得慌吗?我如此的喜欢你,你却对我无动于衷,这甜甜的恋爱,你到底打不打算要了?我说的是谁自己心里清楚。 ……………………………………… 119.第119章 第119章 “哎……”苏冉晃了晃自己的衣袖,“你停一下。” 容歧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被苏冉这么一晃,将思绪拉了回来。 “怎么了?”容歧不解道。 “天亮了。”苏冉指了指天上。 严格来说,不能叫天亮了,但和刚才那两种不断变换的夜色相比,现在已经好多了。 容歧看了一眼青灰的天空上挂着的月亮,认真地反问道:“你管这叫天亮?” 苏冉:“……” 【你这么纠结细节干什么!】 【这不是比刚才亮多了吗?】 容歧:“……?!” “不过他为什么会突然消失?”苏冉又问,“而且还消失得不知不觉的。” 容歧:“……?” 苏冉:“……!!!” 震惊之下,容歧也抬头看去。 短暂沉默之后,苏冉说:“好像不见了。” 容歧:“……?” 【以为你要说出个什么正儿八经的话,结果……?】 【……尉迟穗华呢???】 容歧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心里想着事,所以嘴上也停了下来。 【不过尉迟穗华不见了,确实连空气都变新鲜不少哈。】 苏冉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两个人的眼中都含着震惊的情绪。 【少了一个污秽污染空气,嘿嘿。】 “人呢……?”这话是容歧说的。 走在最前端的谢时青听到苏冉的话,也回过头来看。 【那么大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就直接消失了?!】 不应该啊……? 在容歧的印象中,苏冉不是这么容易就生气的人啊。 还没来得及等容歧问苏冉怎么了,就听苏冉说道:“尉迟穗华呢……?” 【“天亮了”是一种程度副词!】 【总算是安静了。】 又这样走了一段距离之后,等天色再次恢复成能看清一点模糊的人影时,苏冉愣住了。 苏冉默不作声地又往旁边让了一点,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不会等会儿我们中也有一个人会突然消失吧?”苏冉说。 “你话真多。”苏冉不想搭理他了,将脑袋偏向另一边。 苏冉:“……?” 好在这一路他们已经习惯了黑暗,所以天色再次暗了下来,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影响。 真生气了? 【大变活人啊!!!】 谢时青:“……” “那个碍眼的东西总算是没了。”容歧长舒一口气,表情都轻松了不少,“看他在我眼前晃悠,我都觉得晦气。” 容歧:“……???” “那可不能。”容歧第一反应就想到了在破庙中的场景,顿了顿,又说:“谢时青可以消失,我和你不行。” 因为中间少了一个人的缘故,直接对上了苏冉的视线。 “哎,天又黑了。”苏冉感慨着。 苏冉点了点头:“确实。” 苏冉:“……” 苏冉定在原地,容歧没注意前面,一直在时不时地看着苏冉,突然跟着她停下来,差点撞到苏冉身上。 “那真是……”容歧语气喃喃,听不出他的情绪,忽然道:“太好了——!!!” “我不说就是了嘛,你干嘛不理我呀?”容歧往旁边迈了一小步,胳膊几乎贴着苏冉的肩膀。 原本应该走在他们和谢时青之间的尉迟穗华不见了! 谢时青:“……?” “咱俩应该不会分开吧?我这还抓着你的衣袖呢。”容歧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不断地说服着自己,“肯定不会的,咱俩跟个连体婴似的。” 苏冉:“……” 谢时青:“……” 【你这怎么还自问自答呢?】 【你自己把话都说完了,还让我们说什么。】 “不一定啊。”苏冉抬头看天,“谁知道呢。” 容歧:“……???” 你就不能安慰一下我幼小脆弱的心灵吗? “但尉迟穗华他一开始就不是和我们一起的呀?”苏冉语气平缓,“我们是在山上才遇到他的。” 苏冉:“既然我们是在走回头的路,那他……消失也很正常吧?” 容歧:“……!!!” 对哦! “确实。”谢时青说。 “再走一段距离看看吧。”谢时青站在原地,等苏冉他们跟上来,然后三个人并排走。 现在的路已经宽到足够三个人并排走,并且还留了一些距离。 既然尉迟穗华已经消失了,那他们也没必要再像之前那样排成长条。 接下来的一段路,他们又再次经历了天色变亮变暗的过程,如此往复了几次之后,周围的路径渐渐变得熟悉起来,甚至隐隐约约听到了喧闹的人声。 苏冉:“……!!!” 苏冉和谢时青对视一眼,彼此读懂了对方眼神中的情绪。 容歧:“……???” 你为什么和他对视,不和我对视? 容歧觉得自己受到了孤立。 容歧叹了一口气,愁容满面道:“东西很好,价美物廉,谢谢掌柜的!说实在,这是我淘宝购物来让我最满意的一次购物。无论是掌柜的态度还是对物品,我都非常满意的。掌柜态度很专业热情,有问必答,回复也很快,我问了不少问题,他都不觉得烦,都会认真回答我,这点我向掌柜表示由衷的敬意。” 苏冉:“……” 谢时青:“……” 【他妈的神经病。】 【刚才怎么不让容歧也一起消失。】 远处的喧嚣声渐渐变大,除此之外,容歧和谢时青也感受到被幻境封闭的灵力回到了体内。 这是从里幻境到外幻境的标志。 苏冉没有灵力感觉不到这个变化,但她从逐渐明亮的灯火中,也意识到他们就快从幻境中出去了。 等真的走出幻境的时候,感受到街道喧嚣的氛围,苏冉恍如隔世。 【就这么出来了……?】 【我还以为得受个伤什么的,然后进行一场大逃杀。】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正是最开始踏入幻境的那条巷口。 小贩的叫卖声在不远处响起,周围尽是五彩斑斓的灯笼。 “这就出来了?”容歧有些不可置信。虽然幻境里确实很危险,也很恐怖,但……他们就这样出来了? 容歧还以为他们得经历一番艰难险阻才能成功出来。 “好像是出来了……?”苏冉挠了挠头,“总不能这也是幻境用来迷惑我们的吧?” “不是。”谢时青轻声道,“灵力回来了,我们这次是真的出来了。” 听到谢时青的话,苏冉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可别再整什么幺蛾子了。】 “那你现在要和我们分开了吗?”苏冉又问道。 她记得谢时青当时是突然出现在巷口的,对于被拉入幻境,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谢时青点了点头,应道:“嗯,我还有事要去处理。” “你们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谢时青有嘱咐道。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有我在,能有什么危险?”容歧自从重新感受到灵力,就变得有底气起来了。 苏冉:“……” 【说的好像进幻境的时候,没有你在身边一样。】 谢时青:“……” 懒得理你。 “那我们就此别过?”苏冉歪了歪头,看着谢时青。 “好。”谢时青说。 容歧:“……?” 不是,你们这样无视我,真的好吗? 容歧被无视了个彻底。 尉迟穗华不在,容歧就成了人权最低的人。 容歧忽然有点想念尉迟穗华在的时候了,最起码那个时候他不是最底层。 苏冉和谢时青道过别之后,跟容歧一起往苏王府的方向走。 只是在走的过程中,她发现周围的行人好像很恐惧他们一样,每次他们经过的时候,人群都会自动退散。 苏冉:“……?” “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苏冉悄悄瞥了眼退散的人群,低声对容歧说道。 容歧不明所以:“什么?” “别人怎么都躲着我们?”说这句话的时候,苏冉清晰看见前面有个挡路的人,而在他们靠近的时候,那个人迅速退让到了一边。 苏冉:“……?” 【怎么搞得我们好像洪水猛兽一样?】 【我们有这么吓人吗?!】 “不知道啊。”容歧也不知道原因,“不过这样不是挺好的吗,省得人挤人了。” 苏冉一听也是,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而等他们已经看到苏王府的门牌时,苏冉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因。 【我他妈知道了!】 【太臭了啊!!!】 他们在幻境里染的那一身臭味还没有消掉呢,只不过因为他们长期共处,已经习惯了,这才没有意识到问题。 苏冉和容歧是偷偷跑出来的,所以他们不准备从正门进去。 在幻境里折腾了那么久,在现实竟然不过转瞬之间。 现在安全下来,苏冉身体以上的那些不适也渐渐涌上来,比如手脚酸痛之类的。 有容歧的逃跑技能在身,他又带着苏冉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回苏冉的院子。 两人进了院子之后,第一反应是走到院中石凳上毫无形象地坐了下来。 【真是……太累了!!!】 【等会还要洗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冉不习惯洗澡的时候有人在边上,所以她都是自己洗澡的。 现在一抬手,胳膊就酸得不行,因为那身臭味的缘故,她还不能直接睡觉。 苏冉轻轻叹了口气,捏了捏手臂,说道:“总算是出来了。” “是啊。”容歧咬牙切齿道,“要不是因为尉迟穗华那个贱人,我们今晚怎么可能这么累?” “他最好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容歧恨恨道。 “……你之前对他好像不是这个态度。”苏冉说。 依稀记得不久之前,容歧对尉迟穗华的态度还是能避则避,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现在……算了,现在不提也罢。 容歧现在见到尉迟穗华就开骂,和之前那个人哪像是同一个人啊? “人都是会改变的。”容歧不觉得自己的态度有问题,“况且我现在还知道了剧本嘛。” “那你不是应该更怕他吗?”苏冉不解。 容歧既然知道尉迟穗华是男主,还这么嚣张? 容歧摇了摇头:“这你就不懂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尉迟穗华现在在我面前就跟没穿衣服一样透明。” 苏冉:“……” 【倒也不用这么类比。】 “行了,洗澡去吧,我要累死了。”苏冉懒得再说,现在只想洗完澡,躺在床上歇会儿。 容歧撇了撇嘴:“行吧。” 等苏然洗完澡躺在床上之后,她的房门忽然被敲响。 苏冉:“……?” 苏冉喊了声“进”,而进来的竟然是……苏天流??? 苏冉惊了一下,同时有些庆幸。 【还好我洗澡洗的快,不然三哥就要闻到我身上的味道了。】 正一只脚迈入房门的苏天流脚步一顿:“……???” 什么味道??? 苏天流装作毫无所觉的样子,面色平静地走向苏冉:“去不去外面玩?今天有灯节。” 谁料,苏冉摇了摇头,看起来是累极了的模样:“不要。” 苏天流:“……?” 苏天流不懂了。 虽然他早就从苏冉的心声中得知,苏冉会和容歧偷偷跑去灯街玩。 可正因为知道这个,所以苏天流才提前过来找苏冉。 结果她不去了??? 这个时间点,也不应该是玩完回来啊?这会儿最精彩的部分还没开始呢。 【我都累死了,现在已经不想动了。】 苏天流:“……?” 好妹妹,你在心声里多说几句。 苏天流不动声色地套话:“怎么忽然不去了?之前不是挺想去的吗?” 苏冉翻了个身,将脸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就是忽然不想去了。” “哎呀,三哥你想去的话就自己去嘛,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人陪着。” 苏天流:“……” 我那是想去玩吗?我是单纯想陪你好吗! 【我现在对灯姐都快ptsd了。】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啊!】 苏冉简直悔不当初。 如果早知道去灯节会误入什么幻境,她打死都不会往那边靠近一步。 苏天流对ptsd这个词不陌生,他经常从苏冉的心声中听到,结合语境,也能大概猜出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恐惧之类的情绪。 120.第120章 第120章 “那你一个人留在家里?”苏天流又问。 “不是还有容歧嘛。”苏冉长舒一口气,抬手在旁边的床铺上拍了拍,“我的床……好舒服啊!!我离不开你呜呜呜……” 苏天流:“……???” 【经历了今晚那些事,谁还会想出门啊!!!】 苏天流:“……???” 什么事? 还有这种事能让苏冉放弃心心念念的灯节? 苏天流又不动声色地讲苏冉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没受伤啊? 莫非……伤在了看不到的地方? 可小妹说话虽然带着疲惫,却中气十足,听起来也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苏天流想不明白了。 【三哥都不知道我今晚经历了什么,呜呜,他是个无知的人!】 苏天流:“……?” 别以为你偷偷骂我,我不知道。 “你声音怎么听起来很累的样子?”苏天流放缓语气,仿佛只是无意问道:“你今晚干什么了?” 这总能问出来了吧? “没干什么啊。”苏冉无辜脸,“我一直都在房间里没出去。” 苏冉表面滴水不漏,心声却将她卖了个彻底。 【三哥一定想不到我今晚都经历了些什么!!!】 苏天流:“……???” 那你说说呗。 【那叫一个惊险刺激啊!】 苏天流:“……” 你真给我说好奇了。 本来苏天流没那么好奇的,偏偏苏冉一直在心里强调,搞得苏天流今天非得弄明白不可。 不然实在是抓心挠肝的难受啊。 【不仅爬了树,还爬了山,还挖了坟!】 苏天流:“……???” 爬树?! 爬山??!! 挖坟???!!! “……真的没出门吗?”苏天流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伪装自己的情绪了,“那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累?” 见苏天流一直闻,苏冉抿了抿唇,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还不是因为在书院太累了,三哥,上学好辛苦啊!!!” 苏天流无奈地笑了一下:“懒蛋,就你这样的,去道归可怎么办?” 道归可比书院累多了。 苏冉有理有据地反驳:“道归对于你们这些可以修炼的人来说才累,我又不能修炼。” “我只是个普通人罢了。”苏冉说道最后,还配合自己的情绪叹了口气,只是她现在实在没有什么悲伤的感情在里面。 苏天流又不是没听出来。 所以……你今晚到底经历了什么? 【而且看龙傲天那个脑残样子,我都怀疑我要不要去道归了。】 【他和我印象中的形象真的差很多哎!】 【还是说……今晚我遇到的其实是一个冒牌货?】 【嗯……也不应该啊,还有容歧在呢,就是当时这个人那个啥他的啊。】 【可是我遇到的这个真的很脑残。】 【虽然和印象中一样贪生怕死,生性恶劣,心思歹毒,但……也确实脑残,其脑残程度和容歧不分上下。】 躺在自己床上的容歧忽然打了两个喷嚏。 容歧:“……???” 谁骂我? 一定是尉迟穗华那个贱人! “尉迟穗华你他妈去死吧!”容歧愤愤地骂道。 苏冉不知道容歧那边的情况,因为她也在骂尉迟穗华。 【而且……他就是个学人精!】 【偷学我的发疯语录,不要脸!】 苏天流:“……?” 发疯语录? 好像之前听苏冉讲过,是一大堆没什么内容的废话。 【我好想好想好想你啊~醒着想,睡不着也想,睡着了,梦里在想你!我等你等得好苦,可是我一见到你,我就开始呼吸不过来!你知道,我开始头晕,开始忍不住的哭,我真的好爱你,我对你的爱没有尽头,你就是我的全部~】 苏冉像是在解释什么是发疯语录一般,在心里当场来了一段。 苏天流:“……” 谢谢嗷,懂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哎,忽然有点想谢时青了。】 苏天流:“……???” 谢时青又是谁? 在苏天流的印象中,书院中没有叫谢时青的这个人啊,莫非……这就是苏冉今晚认识的? 虽然不知道苏冉今晚经历了什么,但通过她刚才的那段心声来看,恐怕还挺精彩的。 只是苏天流想不通,这么短的时间内,苏冉是怎么做的爬树、爬山、挖坟的。 尤其是爬山,除非苏冉爬的是那种矮小的山坡,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 而且苏天流记得,他们家附近是没有山的吧? 偏偏苏冉又没有详细解释的意思。 苏天流在原地等了片刻之后,发现苏冉的心声除了讲她的那个发疯语录,就是在骂龙傲天和容歧。 苏天流沉默了,让苏冉好好休息之后,就离开了这。 这还能怎么办?等苏冉什么时候想说再偷偷听呗。 苏冉见苏天流要走,连起床下来送他出门的力气都没有,只挥了挥手,开口道:“三哥一路平安!” 苏天流:“……” 我他妈在家,你跟我说一路平安?! 【总算送走三哥了。】 【我现在可没力气招待他。】 还没走远的苏天流:“……” 伤心了,真的伤心了。 【也不知道谢时青现在怎么样了。】 苏天流:“……?” 没力气招待我,但是有力气担心别人,是吧? 呵呵,别让我找到这个叫谢时青的人,否则我非得找他练几下子。 【其实今晚虽然有点累,但还挺好玩儿的。】 嗯——? 苏天流停住脚步,悄悄站定在苏冉房间外的不远处,一副偷听的姿态。 【也算是丰富人生了。】 【不过为什么这么容易就出来了?】 苏冉还是想不通这一点。 他们在幻境中遇到人脸怪物那些,可以说是惊险万分了,但出来的方法竟然这么简单。 【难不成真是靠的那个谁的主角光环?】 【那这个光环也太明显了吧?都可以说是bug了。】 【算了,想这些也没什么用,反正已经出来了,希望下次不要再进去了。】 苏天流:“……?”从哪儿出来?什么玩意儿?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苏天流又等了片刻。 【今天在工地扛麻袋,我一口气扛了三趟。工友说:“你挺能扛啊。”我突然流下了泪水,是啊,我什么都能扛,就是扛不住想你~】 【我以后不会再做你的舔狗了,最近刚参加完军训,以后是你的小军犬~臭宝!】 【宝,你今天终于主动给我打电话了,你说你有男朋友了,那我明天开始多买一份早饭,你男朋友的那份放辣椒吗?】 【今天你终于叫了我的名字,虽然叫错了,但是没关系,我马上就去改名!】 苏天流:“……”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事实证明,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队友问我为什么挂机,我说我不喜欢对线火男,躺在床上的我有点怀疑,自己到底是讨厌热烈的火男,还是讨厌热烈的自己却换来冷冰冰的你!】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我爱你!!!!姐姐姐姐姐姐我不是老色批!!!!我只是被姐姐的美貌冲昏了脑袋!!!!姐姐看我一眼我是姐姐的修狗!!!!】 这一长串姐姐吵得苏天流耳朵疼。 【猫是怎么叫的:喵喵羊是怎么叫的:咩咩牛是怎么叫的:哞哞狗是怎么叫的:我真的好喜欢你啊,吃了吗吃什么和谁吃,早安午安晚安明天见,嫁给我吧~!】 【我是谢时青的狗!有什么样的情有什么样的爱!用什么样的爱还什么样的债!我知道你的心里有些想不开!可是我的心里满满的全是爱!你回头看看我!不要再沉默!】 苏天流:“……?” 你是谢时青的什么?! 苏天流险些冲回苏冉的房间,问她谢时青到底是谁。 【你是神,你是我的玫瑰,你照亮了我黑暗的生命!让我的世界有了意义,我飞跑,我猛跳,我在珠穆朗玛峰顶跳起了探戈!你让我意识到神确实存在,我爱到泪流不止,从此世界不再缺水!】 苏天流彻底听不下去了,拔步离开。 苏冉不知道,刚才她那一长串的发疯语录都被苏天流给听了过去。 【怎么办。】 【忽然有点空虚了。】 【就是那种经历了很热闹的事之后,结束之后大家都分道扬镳,徒留一个人在原地感慨。】 【哎,我觉得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有点小小的空虚诶,要不去找容歧?】 苏冉这么想着,就准备爬起来去找容歧。 她捏了捏仍旧酸着的腿,小声说道:“容歧你看我对你多好,我都这么累了,还想着去找你。” 苏冉又舒展了两下肩背,这才站起来,往容歧的屋子走去。 容歧和屋子和苏冉的屋子并不远,毕竟是在一个院落里嘛。 苏冉没一会儿就走到容歧的屋外,抬手敲了敲门,准确来说是……拍门,而且力气还不小。 容歧被吓了一跳:“谁啊?!” 还没等到回答,容歧就自己意识到来者是谁了。 这么没素质的,除了苏冉,还会是谁? 果然,下一秒,苏冉就直接推门进来。 容歧:“……” 呵,我就知道是你。 苏冉进来之后又将门重新关上,然后走到容歧的床边,坐下。 容歧:“……?” 苏冉拍了拍容歧的腿,示意他往里边让一点。 容歧:“……?” “你往里边去一点,我坐不下了。”苏冉说。 “你要坐半张床?!”容歧话是这么说的,腿却听话地让到了床的最里侧。 “大晚上的,你怎么过来了?”容歧又问。 苏冉挑了挑眉:“来看看你呗,慰劳一下你。” 容歧:“……” 你这叫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你知道吗?你现在很像一种动物。”容歧看着苏冉,说道。 “……?”苏冉没懂,但直觉容歧不会说什么好话,“什么动物?” “黄鼠狼。”容歧说。 苏冉:“……” 苏冉沉默了片刻之后,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容歧,缓缓开口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人说自己是鸡的。” 容歧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好像有点歧义。 容歧:“……” 草! 【坏了,本来以为是冲我来的,没想到是冲他自己来的。】 【容歧这是伤敌800,自损1000啊。】 “刚才我三哥过来了,他好像发现了点什么,我过来和你说一声,别到时候说串了。”苏冉又正色道。 “你放心吧。”容歧说:“我容歧,守口如瓶。进我嘴里的,就没有被我吐出来的。” 苏冉:“……?” 【好奇怪的一句话。】 “说到这个,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苏冉摁了两下手指,“你怎么偷学我那么多发疯语录?” “要不是你今天说了那么多,我都不知道。” 容歧:“……” “呃……这个……嗯……”容歧支支吾吾,眼神在屋内乱飘,就是不看苏冉。 “你少在这给我装傻。”苏冉才不吃他这一套,“我告诉你,偷学一句,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容歧语气震惊。 倒不是说这个单价有多贵,而是容歧今晚说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这加起来就是一笔不小的财产了。 “我既然说了那么多,那你就不能打个折吗?!”容歧企图讨价还价。 苏冉想了想,觉得做人也不能太过分,开口道:“那一句五两银子吧。”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我还是很好说话。】 容歧在心里默默算了一遍。 一句五两银子好像……也很多啊。 稍微算了一下总价之后,容歧只觉得心在滴血。 “……能再便宜一点吗?”容歧再次讨价还价。 苏冉:“……” 【为什么你一个杀手组织的人这么穷啊?!】 【不是都说杀手很富有吗?】 【一颗人头上百万?】 【为什么现实和我在小说里看到的不一样啊!!!】 苏冉只想说一句诈骗,她分不清是小说诈骗了她,还是现实诈骗了她。 “你为什么这么穷?”苏冉真诚发问。 她可没忘记刚和容歧见面的时候,对方正在大街上招摇撞骗呢! 121.第121章 第121章 大结局 —— 而且忙活了半天,也只赚了十两银子,这是最重要的。 作为一个知名组织的人,竟然这么穷……? (之所以说是知名组织,是因为谢时青曾经也在这个组织,苏冉直接滤镜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苏冉眼神里的诧异和嫌弃丝毫不加掩饰,容歧觉得自己幼小脆弱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嫌你穷的眼神。”苏冉说。 容歧:“……” “出门,左拐。”容歧指着门外,直接赶客。 苏冉:“……” “玩不起。”苏冉吐槽,但依旧坐在床边毫不动弹,丝毫没有要站起来的迹象。 容歧见她这样,也不再说,反正他也只是开个玩笑。 “我就是玩不起,怎么了!”容歧理直气壮。 “除非你再跟我讲一些发疯语录,用来赔礼道歉。”容歧一副无赖语气。 苏冉:“……?” 【我还没跟你要钱呢,你倒来讹上我了?】 苏冉瞥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我看你是痴心妄想,这还没睡着呢,就开始做梦了?” “你不懂。”容歧伸出一根手指,在苏冉面前摇了摇,然后正色道:“我这是为了在尉迟穗华面前给你争面子。” 苏冉:“……?” 【我倒要看看你这张狗嘴能吐出什么象牙。】 苏冉冲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容歧接着往下说。 “你看啊,尉迟穗华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他竟然在我和你说的时候偷偷学。”容歧说得挺有那么回事,“想必经过这次偷师,下次我们再对上的时候他就可以和我打个平手了。” 苏冉:“……?” 【不是,按你这个说法,下次你俩在对上,不是比灵力,而是比发疯语录???】 “所以你干净再教我几句,我们开个小灶,下次让他毫无还嘴之力。”容歧说。 苏冉:“……” 糟多无口。 苏冉到不知道要怎么吐槽容歧了。 他的这个脑回路,某种方面来说,也算是异于常人。 “怎么样,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容歧一个人自顾自说还不够,还要问到苏冉的同意才行。 苏冉:“……” “神经病。”苏冉骂道。 容歧:“……???” “你骂我干什么!”容歧不服,“我告诉你,根据我对尉迟穗华的了解,他就是这么一个无耻小人!” 容歧怎么说也算是和尉迟穗华亲密接触了一段时间,自认对尉迟穗华还是比较了解的。 苏冉一想也是。 【虽然容歧的说法也离谱,但是……尉迟穗华本来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没准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但……哪有这样的男主啊?!】 【这和我当初看的完全不一样啊!!!】 容歧见苏冉沉默着,表情似乎有松动的迹象,又再接再厉道:“况且你就是教我几句话,又没什么损失。” 在容歧期盼的目光中,苏冉冷冷道:“你真的很烦。” 还没等容歧说话,苏冉又问道:“你知不知道怎么联系谢时青?” 容歧:“……???” 容歧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仿佛苏冉在说什么让人惊诧的话一样。 “你……你……?”容歧“你”了半天,才找回语音组织功能,“你要联系谢时青干什么?!” 本来容歧以为只要出了幻境,就会和谢时青老死不相往来了,所以在幻境里强忍着他和苏冉两人眉目传情。 结果这才出来多久?苏冉就来问他怎么联系谢时青了!!! 谢时青这个狐狸精! “都是出生入死的朋友,平时没事当然要联系一下了。”苏冉不觉得自己的说法有问题,反而容歧大惊小怪的才让她奇怪。 苏冉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又没问你怎么联系尉迟穗华。” 容歧:“……???” 这话落在容歧耳朵里就是:今天你给我联系谢时青,明天你再给我联系尉迟穗华!你容歧,不过就是我联系别人的工具罢了! “你还想联系尉迟穗华?!”容歧惊恐出声,用一种极为害怕的眼神看着苏冉。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苏冉吗?真的不是什么人乔装打扮的吗? “谁想联系尉迟穗华了啊!”苏冉伸手在他身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你脑子成天在想些什么呢?!” 【不可理喻!】 【造谣!这是造谣!!!】 “那你提他干什么!”容歧更委屈,“之前你在幻境里的时候,那两个狐狸精就勾引你。要不是有我在,谢时青还不知道要对你做什么呢。” 苏冉:“……???” 【说得好像我在幻境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样。】 【而且……两个狐狸精??】 【你说谢时青是狐狸精也就罢了,尉迟穗华算哪门子的狐狸精啊!】 【你见过长相阳刚挂的狐狸精吗?】 “你少在这造谣。”苏冉懒得和他解释。 在她看来,容歧就是典型的心脏,所以看什么都脏。 “赶紧的,你有没有什么联系谢时青的方法?”苏冉催促道。 “没有。”容歧想也不想就否决。 “真的?”苏冉不信。 苏冉怀疑的目光让容歧又在心里骂了谢时青一遍,说道:“真没有啊!他之前就退出组织了,我哪里知道怎么联系他啊。” “这样啊……”苏冉所有所思。 容歧:“……?” 我都这么说了,你难道还打算想方设法联系他不成? 容歧震惊了。 谢时青到底给苏冉下了什么迷魂汤。 “而且你要现在联系他干什么,反正他在道归学院,等年后你开学过去,不就能见到他了吗?”容歧安慰道。 这叫……缓兵之计! 现在先把苏冉安抚好再说,至于年后?说不定那时候苏冉都忘了谢时青是谁了。 “那还有半年呢。”苏冉对于这个时间有些不满。 容歧:“……” 半年哪够啊,最好半辈子都见不到。 “哎。”苏冉轻叹一口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容歧:“……?” 你们这才一个时辰不见吧? 哦,不对,一个时辰可能都不到。 “宝,今天给你发了十条消息,你回了我一个句号,给我的话语做了个总结,你真的好细节啊~更喜欢你啦我的宝!”苏冉干脆横着仰躺在床上,望着床帘,说道。容歧:“……” “你既然这么想联系谢时青,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容歧可没忘记刚出幻境的时候,谢时青和苏冉依依不舍地告别。 “呃……”苏冉眨了眨眼,“我当时忘记了。” 【其实就是口嗨啦。】 【我现在也没有很想联系谢时青。】 【就是看容歧破防好玩儿。】 【每次提到谢时青,容歧就跟应激一样。】 “这种事还能忘吗?”容歧喃喃自语。 看来谢时青在苏冉心里的地位也不怎么样嘛。 真重要的话,怎么可能能连这种事都能忘? “不过我们这样的话……算不算是改变了剧情?”苏冉依旧看着床帘,眼神无焦距,一看就是走神的模样。 容歧听清了苏冉的话,这下来劲了:“肯定的啊!” “原著里对于这一段是怎么描写的来着?”容歧问。 这可把苏冉问住了:“呃……我不知道啊。” 容歧:“……???” “我好像跟你说过?原著是我姐的视角写的,这个时间点,他俩还没相遇呢。” “准确来说是……还没有产生交集。”苏冉说。 “不好意思啊,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容歧的歉意毫无诚意。 “哎呀,不用纠结这些小细节。”容歧摆摆手,“肯定改变了剧情的,你就是那个变数啊!” “原著刚开始你不是就死了吗?你看现在,你不是还好好活着嘛。” 苏冉:“……” “不过那个原著真的很没水平啊,竟然没有我的戏份。”容歧对这点最为不满。 按苏冉说的,八百多万字的原著!竟然没有他的戏份! ……也不算是没有吧,但和没有也没差多少了。 毕竟他是以“娘”的身份出场的,而不是“容歧”。 但总比谢时青好,谢时青可是一个字都没有出场呢。 “这种戏份,不要也罢。”苏冉不是很想要这个戏份。 【在原著里,有戏份的人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详情可见:我大姐、我大哥、我二哥、我三哥、我爹、我娘。】 容歧却摇了摇头,不赞同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直接把尉迟穗华的戏份给抢过来啊!” 干掉尉迟穗华,成为新的主角! 这种戏份怎么能不要呢? 苏冉:“……” 【没看出来啊,容歧野心还挺大。】 “那你去呗,你让我去干什么?”苏冉心说我就是一个连灵根都没有的普通人,你这么要求我,是不是有点太强人所难了? “这不是我的任务。”容歧时候。 苏冉:“……?” 【那这就是我的任务了?!】 “既然你从那个世界直接穿越到这个世界,那就说明你的任务就是这个。”容歧说得有理有据。 苏冉冷笑一声。 容歧:“……?” “这种事不用我操心。”苏冉说,“有我爹娘他们在,我到时候给他们稍微透露一下,让他们去对付尉迟穗华好了。” 让苏冉一个普通人去直接对付尉迟穗华? 苏冉又不是傻子!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容歧疑惑不解。 苏冉说:“这种事直接说谁会相信?” 如果苏玄仁或者苏天流在场,一定会大声说:你直接说啊,我们都会相信!!! 可惜他们不在场,并且因为距离太远,也听不到苏冉的心声。 容歧一想也是,不过想到自己,又问道:“那你为什么直接和我说,你不怕我不相信吗?” 容歧想着,苏冉一定会说出一个让他满意的回答。 比如什么“你是我的挚友,我相信你”,“除了你,我没有人可以相信了”之类的。 谁知道苏冉说:“不信就不信呗,反正你又不重要。” 容歧:“……” 容歧:“……???”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再说了,就算你相信了之后有什么鬼主意,你的命还捏在我手上呢。”苏冉慢悠悠补充道。 容歧:“……” 谢邀,早知道不问了。 平白给自己心里添堵。 容歧真想锤问出这个问题的自己一拳。 你说你好好的问她这个问题干什么?这不是纯粹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那你给谢时青说干什么?”容歧又问。 他自己不痛快不够,还要拉谢时青下水,即使谢时青本人不在这。 “他不一样。”苏冉说,“当时太无聊了,再加上我觉得他人挺可靠的,就说了。” 容歧:“……???” 你这个说法和你刚才的态度可不一样。 “有个屁的不一样,不都是两个点眼睛一个嘴巴,难不成他还有三个眼睛?”容歧嗤笑一声。 “人家心灵美。”苏冉为谢时青辩驳,“而且虽然大家都是两个眼睛一个嘴巴,但是有些人长得好看,有些人长得不好看。” 苏冉说:“谢时青就是长得好看的那一类人。” 说完之后,苏冉又补充道:“而且还长得特别好看。” 容歧:“……” 我就说谢时青是狐狸精。 不然你好好的一个人,长那么好看干什么? 容歧已经开始无理取闹。 “我不好看吗?”容歧指着自己,又问道。 “你俩不是一个类型的,我更喜欢谢时青那一种的。”苏冉诚实道。 容歧:“……” 这话题没法聊了。 而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苏冉和容歧越聊越精神,干脆通宵了。 后半夜的时候,前院隐隐约约传来声音。 苏冉找人问了一下才知道,是她爹娘回来了。 苏玄仁和牧佩兰这段时间频频外出,不是没有收获的。 两人从各处着手,顺着当初容歧和牧正平的那条线往下挖,总算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再顺着那一点点线索抽丝剥茧,经过努力,最终找到了……尉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