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灵戒》 第一章 “我靠,不会吧。我这刚穿越过来不会就要被杀了灭口吧,电视剧里也没有这么演的啊,难道我的穿越之旅就这么结束了?” 说话的人叫阮圆,一个爱情至上,没有自我,没有灵魂,喜怒哀乐都完全掌握在他人手里。一事无成的阮圆,为了别人而活的阮圆。 段浩:“别追剧了宝宝,到点了,上班去吧。” 段浩是阮圆的男朋友,今年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三年。 阮圆没作声便起来洗漱了。 正准备穿鞋出门,一双胳膊从背后伸了过来,环住了她。 阮圆笑道:“你干嘛,别闹了。” 段浩:“宝宝,对不起是我没本事,你才会那么辛苦去做那种工作。” 阮圆回过头来对段浩说:“只因我心中有你,所以我愿意。你有你的梦想,我来为你加油。” 阮圆话还没说完。段浩“手机”响了。随即段浩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又对阮圆说,“宝宝你先去上班吧,下班我去接你,我先接个电话。” “不要怪自己”阮圆把刚才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转身出门。 屋内,“以后你别在联系我了”,说完段浩挂了电话。 阮圆上了车,“师傅857ktv”,车开了没一会,阮圆手机响了,手机屏上是小灰灰三个子,她是阮圆的死党闺蜜,大名叫“李显辉”听着像是个男人的名字。可她确是一个纯纯的“黑长直女神”她活出了阮圆羡慕的样子。干净,自信,洒脱,不被任何人所束缚。 阮圆:“喂,小灰灰。” 李显辉严肃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有事跟你说,我在家等着你”,说完就挂了电话。 如此严肃的语气,阮圆知道李显辉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师傅,掉头,去幸福公寓。” 到了地方,阮圆急匆匆的上了楼。进了屋内,阮圆先给气喘吁吁的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李显辉身旁道:“怎么了我的宝宝辉辉,什么事,给你急成了这样。” 李显辉皱着眉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你,我怕跟你说了,你受不住,可我又不愿瞒着你。我还是决定告诉你。” 李显辉拿出手机点开相册,递给阮圆。屏幕上是段浩和一个女孩牵着手逛街的图片。阮圆盯着手机屏幕不作声。 李显辉看着阮圆并没有很惊讶的样子。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阮圆两滴泪落在已经按下去了的手机屏上。 李显辉冷笑:“是啊,如你这般敏感又怎会无所察觉。” 阮圆苦涩的笑了笑,用略带嘶哑的声音说:“是啊,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怎会闻不到他身上沾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怎么会注意不到他频繁接电话的次数。怎会识不出他不回家找出的各种蹩脚借口?我一直都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一直在骗自己。我又怎会不在意。我这早就不是当初年少轻狂过分冲动的所谓爱情,是我三年的付出,习惯,我只是不敢说破,我怕我仅剩的最后一点自尊心都没有了。” “我一再的容忍,迁就只是希望他能回头。” 李显辉:“既然这层窗户纸已经被我捅破了,你怎么打算的。” “”我早就跟你说过,他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可无论我说了多少次,你都听不进去。” 阮圆低头自嘲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他喜欢音乐,我想帮他实现梦想,但我们没钱,最开始他去做兼职。我看见他回家累的倒头就睡的样子,我不知道有多心疼。” “后来我听别人说坐台陪酒挺挣钱,我为了不让他受累,我就去了。他不知道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心里有多害怕,他不知道我本来是不会喝酒的,他不知道那些男人刁难我的嘴脸有多恶心。” “我只是想赚钱,让他去国外进修,这不是我应该做的,也不是我愿意做的,我也有梦想,只是我选择了帮他去实现梦想,可能对我来说爱情比梦想重要吧。” 李显辉摸着阮圆的手对她说:“没有人强迫你迁就,也没有人强迫你反抗,随心就好。可我希望你知道,爱并非是仅一人付出,另一人只负责享受,而是两个人互相付出,彼此身心契合,同喜同乐,两个人悉心经营,而不是一个人付出爱到丧失自我。” 阮圆:“是啊,我听过一句话,说爱里最不缺的就是自我催眠。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阮圆:“我想喝酒。” 李显辉:“好,你的难过我不能感同身受,但我可以陪你一醉方休。” 略有些晃眼的灯光下,一地数不清的易拉罐。阮圆轻生叫了几声李显辉,李显辉没应声,阮圆去卧室取了一张毯子给李显辉盖上。看着李显辉醉酒熟睡的样子,心想“要是我也能这么大醉一场就好了,可这些年,一天又一天,酒量早就练出来了。”阮圆拿起手机便出了门,走在街上,不知道应该去哪。随便上了一个公交车。摸了摸口袋一分钱也没有。转身准备下车。 司机叫住了她,“姑娘进去坐吧,”说完。从自己口袋掏出两个钢镚投进了投币箱里。阮圆道了谢后,走到公交车最后面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不一会,阮圆电话响了,是段浩。 阮圆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段浩,直接把手机关了机。 电话那头的段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因为阮圆从来没有不接他的电话,无论何时。 阮圆已经不知道在公交车上坐了多久,此时车上已经只剩下阮圆和司机两人。阮圆头靠在窗上眼皮红肿,目光呆滞。 司机:“姑娘,和男朋友吵架了吧。” 阮圆不作声。只是听到了司机的话,又掉了几滴眼泪。 司机:“没什么大不了的,生活还得继续,难过的都会过去。只是时间问题,会出现新的人新的事让你忘掉痛苦。” 阮圆:“真的能忘掉吗。 希望是这样吧。” 请车上的乘客做好,下一站,时空隧道。 阮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我怎么睡着了,我不是在公交车上吗。” 背后靠着一个大石头,周围有山有水,空气中弥漫着花香。我这心也太大了吧,怎么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做梦呢。这时,阮圆隐约听见有脚步声。 又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说:”封村,放火,不留活口。” “嗝” “谁,出来” 阮圆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被刚才那人的话吓的,打了个“嗝”出来。 那人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走过去,一个衣着奇怪的女子走了出来。 阮圆不知所措的向他摆手道:“我,我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那人向身后人吩咐道:“杀了。” 身后下属答道:“是,左使。” 阮圆怒道:“哎呀我去,还要杀我灭口,我做个梦也吓唬我,我的梦我还能让你给欺负了。小样的,一个个还带个面具,跟我给这装杀手呢啊,来来来,刚快杀我快点的,我看你们给我吓醒了你们全都得消失知道不。” 阮圆话音刚落,那个被称为左使的人出现在了阮圆面前,快的阮圆没看清他的动作。 那个面具人一只手掐着阮圆的脖子,阮圆双脚腾空。这一刻阮圆感受到了窒息,真实的窒息。那一刻阮圆清楚的感受到,这一切都不是梦! 阮圆知道这不是她原来的世界,她穿越了。以前阮圆看穿越片,也幻想过自己穿越了。 “不会吧,我才刚穿越过来就要被杀了灭口?电视也没有这么演的啊,难到我的穿越之旅就这么结束了。” 第二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圆睁开眼睛。环视四周,还是刚才那个地方。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刚才那花香已经不在了。有淡淡焚烧的烟味,夹杂着一丝别的味道。 阮圆心想:“我不会成魂了吧,又看了看地下,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没死。还有影子,”阮圆又掐了自己一下,确定这一切真的不是在作梦。不过自己为什么没死,难道刚才那个人心软,放过了我。算了,算了,不想这个。 阮圆忍不住乐道:“这太酷了吧。我tm竟然真的穿越了。难道是那个公交司机,我怎么来这的“既来之,择安之”不管我怎么来的,至少我离开那个伤心的地方,不然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段浩。重要的是,我可以在这抛下过去,重新开始。希望在这里我可以抛下那个没有自我,没有灵魂爱情至上的自己。希望我这一生是精彩的一生。为自己而活的一生。以后我在这里的名字就叫阮精彩吧。” “咕咕” 阮精彩的肚子提醒了她,她首先应该先想想怎么填饱肚子。 阮精彩延着溪边往前走,不久前面山下走下一个少年,手里捧着一些果子,这少年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一身素衣,眉目如画,只是还略稚嫩。 “等一下”阮精彩叫住那个少年,你的果子在哪摘的。可以告诉我吗? 少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告诉你也没用。山路太险,一般没有人 往上走,因我母亲生病,想吃果子,我才冒险上山去摘。” 阮精彩细看少年,果然身上有一些伤痕。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少年看出来阮精彩心中所想,把手中果子分了几个递给阮精彩。 阮精彩不好意思的像少年道了谢。 又问少年:“请问这是哪里。” 少年答:“百花村外。” 阮精彩又问:“那现在的朝代是。” 少年疑:“朝代?” 阮精彩说:“那你可知道你们这最尊贵最有权利的是谁。” 少年答:“皇上” ... 阮精彩无语道:“叫什么。” 少年:“左止戈。” 阮精彩又想:“我怎么不知道古代有叫这个名字的皇帝。难道我穿越的不是古代,而是另一个时空。”阮精彩忍不住捂嘴乐。 少年问:“你怎么了。” 阮精彩摆摆手:“没事。离你这最近的大一点的州县怎么走。” 少年:“今天天色已晚。明天我给你指路。你先跟我来吧。” 越往前走刚才那股味道越是清晰。 阮精彩问少年:“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少年:“是炊烟吧。” 阮精彩摇摇头:“不对好像还夹杂着一丝别的味道。”是什么呢,阮精彩猛的想起了什么,这夹杂的味道是血的腥甜。她刚才不知是沉浸在穿越的喜悦了,还是险些被灭口的恐惧之中。竟忘记了她是因为听到了什么而被灭口的。 阮精彩忙对少年说:“不好了,你们村子可能出事了,我们快去看看。” 少年闻言,手中果子悉数掉落在地,着急的向村口跑去。 待到了村口,只见一片狼藉,几缕残烟。再不见往日的片片花海,再闻不到往日的阵阵花香。 少年慌乱的向自己家跑去,房子是木头和茅草搭的,被烈火焚烧后只剩下几个没燃尽的木桩,和一堆草木灰了。 “娘”,“娘”,少年撕心裂肺的呐喊着。徒手在残留着余温的草木灰里寻找着。只剩几块残骸。阮精彩站在旁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少年用嘶哑的嗓子咆哮着:“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少年攥紧拳头,捶在地上。阮精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整个地面振了一振。 少年站起来,看着阮精彩。 阮精彩惊:少年的眼睛变成了红色的,那眼神让阮精彩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少年用冷冷的声音问:“你怎么知道我村里会出事。” 阮精彩用颤抖的声音说:“我,我在刚才遇见你之前,见过几个人听他们说,要封村,放火把里面的人都烧死。他们还要杀,杀我灭口,然后我就晕了过去,醒来就遇见了你。” 少年又问:“你可还记得那几个人长什么样子。” 阮精彩摇头道:“他们都带着面具,我看不到脸。但是我听见他们中的一个人被称做左使。” 少年心中发誓,他一定要让伤害他亲人的人付出代价。 阮精彩看着少年的眼睛小心的询问:“你的眼睛” 少年闻言捂着自己的眼睛,背过身去道:“吓到你了。” 阮精彩看着少年的模样,不由得心疼,她心里第一次有了想保护一个人的想法。 阮精彩摇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我也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阮精彩捧着少年血肉迷糊的手,对他说:“我知道你一定非常难过,可能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 我在这世界上是一个人,你如今也是一个人,我们以后不如结伴。以后我们就是彼此唯一的家人,以后我会保护你,有我在,你就有家。” 少年在经历了巨大的伤痛后,阮精彩这一句话对他来说,是黑暗后地一抹光亮,对少年的意义绝对不是几句话可以形容的。 阮精彩:“想哭就哭吧,我的肩膀给你靠。” 少年只是傻傻的看着阮精彩,不知该说些什么。 阮精彩又问:“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少年:“母亲叫我小宝。” 阮精彩:“没有大名吗。” 少年摇头:“我是捡来的,母亲一直跟我叫小宝。” 阮精彩心里不是滋味,自己的遭遇跟少年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阮精彩摸着少年的头:“我叫阮精彩。那你以后跟我姓如何?我觉得你不是平凡的人,你这一生一定也不是平凡的一生,以后你就姓阮,名不凡,如何。” 阮不凡沉思了一会点点头:“阮不凡,我喜欢这个名字。” 两人安葬了村里人之后。两人在村里找了个还能歇息的地方。阮不凡阮精彩找了些吃食。阮精彩可能是太累了,吃完东西不久就睡下了,阮不凡看着睡着的阮精彩,莫名有一种安心,这一夜阮不凡都没有睡。他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阮精彩。不曾移眼。 第三章 天亮,两人便一起商量决定去燕城。路上阮不凡总是能给阮精彩弄到些吃的,果子啊,鱼啊什么的,一路上阮精彩也并未挨饿。开始也会时常想起段浩,可能是因为有阮不凡的原因,难过也并没有很强烈。 两天后,到了燕城,看到很多没见过的东西,阮不凡总会瞅瞅,但也并没有表现出想要什么的样子。阮精彩看着阮不凡这懂事的样子。半是心疼,半是欣喜。心疼他的懂事,欣喜自己捡了这么个漂亮懂事的弟弟。 阮精彩对阮不凡说:“等姐姐有钱了你想要什么姐姐都会买给你的。” 阮不凡一听这话急道:“我说了别再叫我弟弟,你只比我大四岁。还有就是以后我你想要什么东西我买给你,不是我想要什么你买给我。你听懂了吗。” 阮精彩摸了一下阮不凡的脸说:“大四岁也是大,我就是你姐姐” 阮不凡被阮精彩摸了一下,脸上绯红,察觉到脸上的灼热,阮不凡忙低下头。 阮精彩又叹:“唉,早知道我有这一天,我以前一定好好学习。也发明点东西赚点钱啥的。不至于现在一无是处。路宿街头。” 心想:“为今之计只有去干老本行了。” 阮圆向路边乞丐打听道:“丐兄,请问这燕城酒楼在何处。” 乞丐给阮精彩指路后,阮精彩喜道:“今天可算不用路宿街头了。” 可是又想到总不能把阮不凡这个小孩子带到那总烟花之地吧可这么个漂亮弟弟可不能随便丢在这。在被别人拐走了。阮精彩看到不远处的茶摊打了个响指,有办法了。 阮精彩拉着阮不凡向茶摊走去。和茶摊老板商量道:“老板,这是我弟弟。你给他一口吃的就行,他能帮你洗碗,端盘子都行。” 茶摊老板看了看阮不凡问道:“不要工钱?” 阮精彩忙回道:“不要不要,别让他饿到就行。” 茶摊老板笑着点头:“可以可以。” 阮不凡不明所以,呆呆的看着阮精彩委屈的问:“你是不要我了吗?” 阮精彩摸了摸阮不凡的头说:“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不要你,我只是有些事要去办,你就在这等我,晚些我来接你可好。” 阮不凡只是委屈的看着阮精彩,不说话。 阮精彩拉起他的手对他说:“乖,我不会不要你,放心,乖乖等着我来接你。” 阮精彩又叮嘱茶摊老板道:“拜托照顾好我弟弟。” 又看了一眼阮不凡,看着他委屈的样子,心中虽是不忍,但她万不能让阮不凡随她去那种烟花之地。转身便走了,不再回头看阮不凡。 茶摊老板看了一眼阮不凡:“干活吧,你姐姐让我好好照顾你,放心吧。” 阮不凡不悦:“她不是我姐姐。随后也向阮精彩离开的方向去了。” 阮精彩按照那个乞丐指的路,找到了酒楼。此楼名叫红玉楼。 阮精彩刚走进去,一个小厮迎了上来问:“姑娘需要些什么。” 阮精彩反问小厮:“请问,你们这里招陪酒姑娘吗?” 小厮点点头道:“招的,姑娘去那个房间稍等片刻,我去找老板娘。” 不久一个身着红衣,皮肤白质,体态纤细,轻纱遮面的女人开门进来。 那女人只是轻轻的看了阮精彩一眼,便在旁边的凳子坐下道:“说说吧,你都会什么。” 阮精彩答:“我会喝酒。” 那女人忍不住笑道:“我们这哪个姑娘不会喝酒的呢。琴棋书画,舞乐骑射你会哪些。我们这最差的姑娘精通四门。” 阮精彩闻言内心崩溃道:“五子棋算棋吗,这坐个台也得会这么多,古时坐台难啊。天要亡我啊。” 阮精彩对那女人道:“我真的很能喝的,你就让我试试吧。” 这时一个小厮从外面急匆匆进来道:“红玉姐,不好了。沐阳先生随从说沐阳先生今天生病来不了了。” 这个被称做红玉姐的人道:“什么,他不来了。观者席的人都到了,等着你,这可怎么办。这么短的世界让我上哪再去找一个说书的去。” 阮精彩闻言心想:“看来还是天无绝人之路啊。不就是讲故事吗,还好我平时没少看电视剧。” 阮精彩:“红玉姐是吧,我会说书,让我试试吧。” 红玉看着阮精彩质疑道:“你?” 阮精彩:“我真的可以,你相信我一次,我要是不行,我马上走,你也没什么损失。” 红玉无奈道:“好吧,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阮精彩”阮不凡的声音冷冷的从 背后传出来。 阮不凡满眼怒气的看着阮精彩,指着大厅那些搂搂抱抱的人道:“你这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阮精彩看着阮不凡眼睛开始有变化,及时走上前去捂住阮不凡眼睛。大声说:“谁让你来这的,这种地方是你能该的吗。”让旁人以为她捂住阮不凡眼睛是不想让他看见不该看的。又用只有阮不凡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对他说:“你先别生气,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人多,发现你眼睛变红就不遭了。乖。” 阮精彩把手指微露了一点缝隙,看阮不凡眼睛已恢复了常色。才把手放了下了,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被别人看见。 红玉问道:“这是?” 阮精彩不好意思道:“这是我弟弟,小孩子不懂事。” 红玉:“这是你弟弟,长得可真好看,要是个女人的话,估计我们这头牌都要被他比下去了。” 阮精彩比自己被别人夸了还开心道:“我也觉得我弟弟漂亮。” 阮不凡听若未闻,只是拉着阮精彩不放开。 阮精彩无奈到:“红玉姐,可以让他先跟着我吗。” 红玉点点头道:“可以,不过你这衣服太奇怪了,你上台前换男装吧,女人说书太过招摇。” 阮精彩看着阮不凡:“你听到了吧,我是来说书的,我现在要去换衣服,你不会也要跟着我吧。” 阮不凡这才肯放开阮精彩的手。 阮精彩看着阮不凡满脸宠溺的说:“在这等着我,乖。”说完就跟着红玉姐去换衣服了。 这时几个女人就过来围住了阮不凡。 甲:“这小脸也太精致了吧。” 乙:“是啊,这皮肤我实在自叹不如。” 丙:“这小郎君实在太俊俏了。” 丁:“小弟弟今年多大了。” 这几人你一句我一句与阮不凡搭讪。阮不凡不予理会,直到阮精彩换好衣服出来,只是一身白衣,素的不能在素了,阮精彩走到阮不凡面前牵起他的手对那几人说:“别吓到我弟弟,他还小。” 阮不凡此时满心满眼都只有她一人。 阮精彩拉着阮不凡走到观众席前面的台子中间坐下。阮不凡跟着坐在了他后边。 “今天怎么换人了” 坐在观众席的人一起起哄道:“沐阳先生呢,这是谁,怎么没见过,他能行吗。” 红玉:“沐阳先生今天有事,这是我请来暂时代替沐阳先生的,如果大家觉得他讲的不好,不给钱就是。” 红玉都如此说了,底下观众席的人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红玉看向阮精彩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阮精彩深呼吸了一下。接着便开始:“今天我要讲的故事名字叫《鹿鼎记》话说,民间有一小滑头名叫韦小宝。母亲是城中春楼丽春院老头牌韦春花……” 两个小时后。“下回书说到,韦小宝智擒鳌拜,欲知韦小宝如何擒鳌拜,且听下回分解。” “好好好”底下的人齐拍手叫好。 阮精彩揖手朝观众席道谢。 这时底下又有人说道:“先生再讲一会吧,我加银子。” 红玉这时忙向众人说:“客官门明天再来听书,今天我们先生就讲到这了。” 观众席里又有人到:“明天不是这位先生讲的我可不来。” 其余人也道:“对,明天不是这先生讲,我们就也不来了。” 红玉忙向观众席客官们道:“客官放心。明天还是这位先生,以后都是这个先生。” 观众席甲:“红玉姐,给我留五 天的位置。” 观众席乙:“还有我,给我也留五天的。” 其余人也都急忙让红玉留位置。 “给我留10天” “我半个月” 红玉跟身旁小厮说:“去给客人们做个登记。” 之后红玉就示意阮精彩两人跟她去里屋。 红玉拿出十辆银子递到阮精彩手里说道:“没想到你说书说的那么好。” 阮精彩笑道:“这么多啊。” 红玉说:“以后你就在这说书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阮精彩连着点头道:“好好好。” 红玉:“对了你住在哪,若是有事,我方便派人去寻你。” 阮精彩:“我今天才跟我弟弟来城中,还没有住处。” 红玉:“那不如你们住在我这里。” 阮精彩看了一眼阮不凡之后谢绝了红玉:“多谢红玉姐,可我这还有小孩子呢,”说话的同时摸了摸阮不凡的头。 红玉又道:“你和你弟弟感情真好。不如,我有一处住所,很多年没有人住了,你可以住那里。” 阮精彩喜道:“那就谢谢红玉姐了,红玉姐,你可真好。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 红玉:“你只要每天好好讲你的故事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 阮精彩:“那是一定的。” 红玉:“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 阮精彩:“你亲自带我们去?” 红玉回答:“有什么不妥吗?” 阮精彩愣了一会急忙摇头。到了地方,红玉在自己腰间拿出了钥匙打开门说:“这个地方虽简陋,不过希望你好好待它,我在这个地方也住了十多年。” 阮精彩对红玉摆摆手说:“不简陋,不简陋。而且没想到这这么干净,一点灰尘也没有。” 红玉:“因为这里我每个礼拜都来打扫一回。” 红玉把钥匙递给阮精彩,转身便出门了。 阮精彩注意到红玉离开时眼睛红红的。可能是这里有让她难过的记忆吧。 这时,沉默许久的阮不凡终于开口道:“你今天为什么不带着我?” 阮精彩拉着阮不凡的手:“你还小,我不想让你去那种烟花之地。” 阮不凡放开阮精彩的手:“你别总拿我当小孩子,你可以去,我就可以去。你去哪带着我。” 阮不凡颜色坚定的看着阮精彩,上前一步,此时两人仅有一拳之隔。看着阮不凡那清秀精致的脸。阮精彩不由的脑补了她老牛吃嫩草的画面,但是她及时扼杀了这个念头,不停的在心中跟自己说,“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他还是个孩子啊。” 阮精彩能感觉的到自己脸已经羞的通红。心里道:“求求了,别再撩我了,我怕把持不住啊。” 阮不凡:“有危险,我护你,护不了你,我们便一起抗,你若不在,我便再没有家了。” 第四章 “请问,沐阳先生在吗”一个小厮问道。 一个声音清脆的少年答道:”是红玉楼的人吧。刚才你们不是派人来过了吗?我家先生今日生病了,真的去不了了。” 小厮回答:“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的确是红玉楼的人没错,但我不是来请先生的,我是来通知先生的。红玉姐说了:先生以后不必再去红玉楼了,红玉楼已经请到新的先生了。” 那少年不悦道:“什么,那我家先生呢。再说什么人能比我家先生讲的更好。你们这么做,别后悔。” 小厮嘴角勾起带着一丝讽刺的笑道:“你放心,后悔?不存在的。我们红玉楼现在已经订出去大半个月的席位了,再说我只是负责传话的。告辞。” 小厮转身就走。 “完了,完了”那红玉楼的线不就断了? 一位带着斗笠的青衣男子走了进来。此人正是原沐阳。 原沐阳看见程砚如此焦急的面容问道:“发生何事。” 程砚抬头看见是原沐阳急道:“营主,你可算回来了,刚才红玉楼来人说,我们以后都不用去了,说他们请到了一个新的先生,如此一来我们红玉楼的线不就断了?” 原沐阳摸了摸手上的戒指道:“的确棘手,红玉楼是燕城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说书先生的身份不仅能让我名正言顺的打探消息还能散布消息,万不能被一个不相干的人搅和了。我到要会一会他。” 阮精彩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对自己说,“阮不凡只是把我当唯一的亲人太过依赖我罢了,别多想。不要多想。” 阮精彩之后就带着阮不凡一起去了成衣铺,阮精彩给自己挑了两套白色的素衣,然后又问阮不凡道:“你喜欢什么颜色。” 阮不凡摇一摇头。 阮精彩问道:“怎么了?” 阮不凡:“我是男人,我不该花你的钱。” 阮精彩道:“我告诉过你,我们是一家人,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不分彼此。” 阮不凡低头不语。 阮精彩道:“那就跟我穿一个颜色吧。” 阮精彩又给阮不凡选了两件白色成衣。 老板给她包好后,她就牵着阮不凡的衣角出门了。又在路边小摊上买了袋糖果,剥开了一个,直接放到了阮不凡嘴边道:“吃吧,很甜的。阮不凡张开了嘴,把糖果放到嘴里。” 阮精彩问:“甜吗。” 阮不凡点点头。 心道:“嘴甜,心更甜。” 于是阮精彩便道:“那就都给你”,阮精彩把剩下的糖果都递给了阮不凡。 然后两天又去买了些日常用品,炊具啊,米啊,肉啊什么的。 回到家中,阮精彩给阮不凡抄了两个菜。 “来,尝尝”阮精彩看着阮不凡道。 阮不凡沉默了一会后表情严肃的看着阮精彩道:“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理应我养着你才对,而不是花你的钱,成为你的累赘。” 阮精彩听了阮不凡的话心中自觉酸楚,但为了让阮不凡心里好过一些,阮精彩装做生气道:“我说了我们是一家人,你到现在还没有把我当一家人是吗?” 阮不凡一边抠着手一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依靠我,让你需要我,让你离不开我。” 阮精彩继续道:“那好,过些日子我攒些钱。我就送你去学堂学习。等你以后有出息,有很多很多钱,我就可以依靠你了。” 阮不凡也知道只有自己以后有足够的能力,才能让阮精彩依靠自己,才能好好保护阮精彩。 阮不凡道:“学堂我是会去的,不过明天开始我要自己找点事做,自己挣钱。去上学。” 心想:“以后有出息,让你离不开我。” 阮精彩无奈的遥遥头叹道:“唉,这孩子也太倔了,好吧好吧。依了你。” 说罢给阮不凡碗里夹了块肉道:“快尝尝,怎么样?” 阮不凡拿起碗,把阮精彩夹给他那块肉放到嘴里道:“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阮精彩拿手指点了点阮不凡的脑袋道:“你这话说的太早了,你这辈子还长着呢。” 阮不凡看着阮精彩认真道:“因为是你做的,所以才好吃。” 阮精彩看着阮不凡傻笑心想:“长得这么好看,还这么会说话,谁捡了这么个宝贝弟弟做梦都会笑醒吧。” 又嘟囔道:“不过我做的饭本来就很好吃。当初为了让段浩吃我亲手做了,我特意学了好久呢。” 话刚说出口,阮精彩才意识到不对劲,好像说秃噜嘴了。 阮不凡听到这句话猛的放下了筷子问道:“段浩是谁?” 阮精彩装做没听见道:“赶快吃饭,吃完睡觉。我困了。” 可阮不凡却不罢休,追着阮精彩问了五六遍。最后阮精彩实在被他问的烦了,回答道:“我弟弟。” 阮不凡的表情瞬间委屈的跟被抛弃的流浪猫似的。 阮精彩忙接着说:“表的” 阮不凡还是有些委屈。 阮精彩实在看不得阮不凡这委屈的模样。 “死了”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阮不凡看着阮精彩道:“我的世界仅你一人,对我来你是我的全世界。我希望,我对你来说也一样。” 阮精彩看着阮不凡答:“我也一样。” 第二天,阮不凡跟着阮精彩到红玉楼,自己去找红玉。 红玉:“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阮不凡答:“我,我想在你这里找个事做。” 红玉若有所思笑道:“那你就在前厅给客人们送茶水吧。” 阮不凡颔首道:“谢谢。” 看着台下的人海,阮精彩完全没想到自己一夜之间竞爆红到如此程度,忍不住心中暗喜。虽然知道爆红的不是自己,而是金庸老师惟妙惟肖的故事。但她还是很开心,因为这样她可以赚更多的钱,让自己和宝贝弟弟过得更好。 原沐阳和程砚打算入红玉楼会一会那个坏事的人。 正向红玉楼走去,有两人急匆匆的跑上来,一人不小心撞到原沐阳。那人忙道:“对不起,对不起。” 原沐阳摇摇头示意没关系。 另一人道:“快走吧,精彩先生那边都开始了。” 原沐阳闻言忙问:“兄台,你们所说的精彩先生是?” 撞人那人回道:“精彩先生你都不知道,就是红玉楼新来的那个说书先生,整个燕城现在估计也没有几个不知道精彩先生的,他讲的故事实在妙极,不说了,我得赶紧走了。”说完就像红玉楼方向急匆匆的赶去了。 程砚气道:“仅一天就火遍了燕城,这下想让他走就更不容易了。” 原沐阳道:“走吧,我们也赶快跟上去。” 待两人走到红玉楼附近,红玉楼里三层外三层的已经被水泄不通的围住了,不要说进红玉楼了,就是站在门口看一眼也是痴心妄想。 原沐阳对程砚说道:“走吧。” 程砚:“还没见到人呢,这就走了?” 原沐阳:“当然不是,跟我来。” 程砚跟着原沐阳绕了一圈。绕到了红玉楼后面。 程砚四处看了看道:“营主,这也没有后门啊。” 原沐阳笑道:“你且看着。” 阮精彩说完书,才注意到她的宝贝弟弟正在观众席给客人端茶倒水。心中半是心疼,半是欣慰。 阮精彩到红玉姐房间去找她:“红玉姐,我弟弟他……” 红玉道:“你弟弟啊,今天来找我让我给他找点事干。” 红玉拿出了一袋银子递给她道:“没想到红玉楼今天如此火爆。这是你今天的酬劳。” 阮精彩接过银子,倒出了一半递给红玉道:“麻烦红玉姐把这个和我弟弟的工钱一起给他,就说都是他挣的钱。” 红玉接过钱:“你对你可弟弟真好。” 阮精彩点点头道:“就这一个弟弟,宠些也是应该的。” 第五章 阮精彩又问道:“红玉姐,我弟弟还要干多长时间。” 红玉回答:“正常还有一个小时,不过你要是想现在给他带走也可以。” 阮精彩谢绝道:“我想他一定不愿意,他只希望和别人一样,好好做事,这样赚来的钱,他才花的安心。 红玉姐,我先走回家了,给我弟弟做些好吃的,你帮我告诉他,他完事之后直接回家,别乱跑。” 红玉道:“你等等,你难道要从正门出去?”阮精彩开了个门缝向外瞧去,果断打消了这个念头,门口是她大批催着让她剧透的观众,只怕她要是从这出去,他们会一直跟她到家。 阮精彩摇摇头道:“不行,不行,那这里有后门吗?” 红玉回道:“后门没有,不过到是有一个……” 阮精彩问:“什么?” 红玉难以启齿道:“你还是跟我过来看吧。” “这是……狗洞?” 阮精彩难以置信。之后又无奈道:“狗洞就狗洞吧,总比让他们一直跟我到家强。” 说罢,阮精彩推开那块掩着狗洞的石头,准备转出去。 原沐阳见石头动了,连忙示意程砚躲起来。 原沐阳见那人出来走远一些后道:“跟着。” 程砚:“营主,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狗洞?还有你怎么确定出来的就是他?” 原沐阳揶揄道:“我……” 程砚挑眉道:“你不会也……” 原沐阳瞪了程砚一眼,程砚只好把没说完的话咽回去了。 程砚继续道:“营主,我们跟着他做甚。” 原沐阳邪魅的挑了挑眉笑道:“知道他住哪里就好办了,先利诱,再威逼。” 阮精彩回到家中,换回女装,解下束在头顶的发带,改系在了脖子后面垂在背上。正准备给阮不凡做些好吃的。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阮精彩开门一看,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衣书生。 阮精彩问道:“你是?” 原沐阳见开门的是一个女子便道:“我找精彩先生。” 阮精彩怒道:“你跟踪我?” “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原沐阳道:“我跟踪她?” 程砚:“所以说这个红遍了燕城的精彩先生是个女人?那我们岂不是我们是不是抓到了她一个大把柄。” 程砚接着调侃道:“营主,是色诱,还是威逼。” 原沐阳斜楞一下程砚,程砚随即住嘴。 原沐阳又对着门点了一下头,示意程砚开门。 程砚不愿道:“啊,我来敲啊。” 又瞄了一眼原沐阳随即道:“真是的,我敲就我敲呗。” 阮精彩刚才关上门之后就有些后悔,刚才对他们态度有些不好,他们只不过是喜欢听我讲故事而已。而且看他们长相还挺不错。也不像是坏人。 程砚正打算敲门,门就打开了。 阮精彩推开门对门外两人道:“进来坐吧。” 阮精彩请二人在院子的小亭子坐下踌躇道:“刚才不好意思。” 原沐阳两人敲门之前本以为会被这女子臭骂一顿,没想到这女子竟主动开了门,还请他们进去。 阮精彩瞧见自己刚才烧的水开了道:“你们稍等一下。” 之后原沐阳就瞧见阮精彩把烧开的水倒入呈有茶叶的碗中,之后又开始加热一种有奶香味的白色液体。然后用漏勺捞出已经泡开的茶叶水中的茶叶。之后又把加热好的白色液体倒入茶水中。 然后在原沐阳程砚面前各放了一杯道:”尝尝味道如何。” 原沐阳问:“这是什么,怎么我从未见过。” 阮精彩答道:“这叫奶茶,是用红茶和牛奶做的,是我家那边特产,我那里的人都爱喝。” 原沐阳疑道:“牛奶?能喝吗?” 阮精彩回:“当然了,牛奶不但能喝,还很有营养呢。” 这边,程砚把鼻子凑近闻了闻,随即“咕嘟,咕嘟”喝了下去。然后马上用两只手在嘴边扇风,表情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原沐阳看后问道:味道很怪? 程砚摇摇头道:“不不不,我出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被烫到了,还有吗。” 阮精彩摇头。 程砚指着阮精彩后边的厨台道:“那不是还有吗,在给我一杯吧。就一杯。” 阮精彩无奈道:“好吧,这可是最后一杯了。”随即又倒了一杯给程砚。 又接着道:“这本是给家弟准备的,真巧你们赶上,就给你们尝尝。” 原沐阳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之后赞道:“甚妙!” 阮精彩道:“所以你们是来让我给你们剧透的吗?” 原沐阳闻言便知道,阮精彩把自己当成了她的粉丝。 原沐阳解释道:“姑娘误会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原沐阳,是红玉楼以前的说书先生。来此是有事同姑娘商议。” 阮精彩打断到:“停,那你是来怪我抢了你的饭碗?我虽也是觉得有些许对不起你,可是无论何事向来都是各凭本事能者居之。你来这如果是想让我离开红玉楼,那就请自便吧。” 原沐阳道:“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尽量满足你。” 阮精彩道:“你是想用钱砸我是吧?” 原沐阳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阮精彩笑:“没关系,我就喜欢别人用钱砸我。可红玉姐对我不错,连我住的地方都是红玉姐的,但你非要来红玉楼说书,万一要是有什么坏心思呢。所以请便吧。” 原沐阳:“我们可以在商量的。” 阮精彩走道门前,摆出请人出去的姿势。 此时,原沐阳见一个少年走了进来。 阮精彩喜道:“不凡,你回来了。” 少年看院子中多出这两个男人,本紧紧攥在手中的簪子掉落在地,珠花离体。 冷冷道:“他们是谁。” 阮精彩答道:“其中一个是红玉楼以前的说书先生,不熟,不熟。” 阮精彩怕孩子委屈,所以特意强调了两次不熟。 阮不凡面无表情道:“不熟,你就把他们带回家?” 阮精彩解释到:“不是,是他们有事找我。” 阮不凡冷着眼看着原沐阳两人说:“出去!” 程砚拉着原沐阳就像门口走去,小声道:“快走快走。” 原沐阳临出门又回头看了一眼。 出门后原沐阳表情严肃的问程砚道:“你是不是也看见了?” 看见什么,程砚问。 原沐阳答:“他的眼睛啊。” 程砚道:“看到了,虽然他的眼睛很好看,不过他的眼神太可怕了。 我刚才感觉他想吃了我。” 原沐阳急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看没看到他眼睛变红了?” 程砚道:“怎么可能,营主,你眼花了吧,怎么可能有人眼睛是红色的。” 原沐阳否认道:“不,这世上曾有人眼睛是红色的。” 第六章 阮精彩捡起掉在地上的簪子和散落的珠花,不知不知所措的看着阮不凡低声道:“这是给我的?” 阮不凡不答反问道:“谁让你带他们进来的?” 阮精彩继续低声道:“我以为他们喜欢听我说的故事,就给他们剧透一下。” 阮不凡怒道:“如果他们是坏人怎么办,如果他们对你有所图你又该如何。” 阮精彩低头嘟囔:“我没有想那么多,而且他们看起来也不像坏人。” 阮不凡闻言之后更是气道:“坏人脸上会写着“坏人”两个字,告诉你他是坏人吗?” 阮精彩上前拉着阮不凡的衣角道:“我知道了,下次不会再让陌生人进家门了。我给你准备了热奶茶,你先喝着,我再去做两个菜给你,好不好?” 在阮精彩拉着阮不凡衣角时,阮不凡的气就已经消了一半。 可“千不该,万不该”就在这时,阮不凡又看见了原沐阳和程砚刚刚喝奶茶用过的被子。 阮不凡盯着杯子问:“这是什么?” 阮精彩回道:“这就是多做出来的,就给他们尝尝。” 阮不凡气道:“我困了,今天太累了,你自己吃吧。”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阮精彩道:“你等等,你至少把奶茶喝了吧。” 阮不凡听若未闻,关上门! 阮圆摊坐在台阶上,垂着脑袋看着手里摔坏了的簪子道:“我这是养了一个醋缸弟弟?” 原沐阳和程砚回去之后。 原沐阳问程砚道:“你可听过罗刹族。” 程砚沉思半响后道:“我想起来了,我在夜驰营参加封闭训练时曾听别人说过,罗刹族人天生异瞳,而且天赋异禀有异于常人的能力。可我好像记得罗刹族人乃是紫瞳,跟那少年有和干系。” 原沐阳道:“你虽不知罗刹族人是紫瞳没错,但你却不知罗刹族纯正的王室血脉却是红瞳无疑。可我想不通为何他瞳色本和常人无异,却在那一刻变成红色。” 程砚又道:“营主,一定是你看错了。” 原沐阳否认道:“不,那一刻我确确实实看到了他的红瞳。一定要尽快查明他的身份。如果他真的是罗刹族王室,那我们定要收为己用。” 此时,万安城中。 一个身穿华服的男人站在台上对台下的人询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办妥了”那人答道。 那男人又问道:“左泽啊,朕把你安排到罗刹军不只是想让你监视白弋。更是希望你有朝一日时机成熟可以将他取而代之。白弋毕竟非我族类,他当初可以背叛白坤,现在一样可以背叛我。” 左泽道:“儿臣明白父皇良苦用心,儿臣定会把罗刹军收为几用。不负父皇圣恩。” 左止戈走到左泽面前把手搭在左泽肩上语重心长道:“你能明白朕一片苦心就好,自从朕收你为义子把你带到万安城,朕一直视你为己出。在我心中这罗刹军统领的位置早晚是你的。” 左泽道:“儿臣万不敢忘记父皇对儿臣的教养之恩。这都是儿臣该做的。” 左止戈又道:“你我父子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如今朕还有一件事交给你。” 左泽道:“父皇请说。” 左止戈问:“你可听说过夜驰营?” 左泽颔首道:“听过。” 左止戈继续道:“那想必你也知道夜驰营是干什么的。你便讲讲。” 左泽道:“听说夜驰营聚集了天下对您有怨之人。” 左止戈:“所以便留不得。 最近我听到风声说燕城有夜驰营的暗线。所以我想让你潜伏到燕城暗中查探。” “燕城”左泽听到这个词时,神情有些恍惚。 左止戈问道:“你不愿意?” 左泽道:“儿臣不敢,儿臣遵命。” 左止戈道:“明天你便去吧,下去吧。” “燕城”是左泽不愿提起的往事,是他一心想摆脱的过去。可现在他就要回到那个地方了,他逃避了10年的地方。 他用了十年想要慢慢淡忘的东西,如今又清晰的重新在了脑海里。 少时的左泽在学堂被几个小孩围住。那时的左泽还不叫左泽。叫文泽。 其中一个叫小胖的孩子讽刺道:“呦,快来看啊,这不是我们燕城名妓文纤羽的儿子文泽吗?你们知道吗,他妈可是个大红人啊。我有一回偷听到我爹和他几个朋友讨论文纤羽的床上功夫。” 其它几个孩子附和着小胖一起笑着。 小文泽忍无可忍上去便给了他一拳,小胖的鼻子霎时流出鲜血,小胖摸了摸鼻子冲小文泽吼道:“流血了,你敢打我。” 又命令身后几个小孩:“一起上,给我打,使劲打” 小文泽被几人按在地上,小胖一边挥拳打一边说:“一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娼妓之子,连自己的爹是谁都不知道,你配和我们一起上学堂吗?你若是现在跪下向我求饶,说一声“爷爷,我错了”我就饶了你。” 小文泽此时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吸了一口气道:“诶,真是我的乖孙子。” 小胖一听这话,打的更起劲了。直到筋疲力尽之时才放了小文泽。临走道:“以后看见我绕着点走,不然我看见你脏了眼睛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小文泽咬紧牙爬了起来。 回到家,小文泽的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子鼻青脸肿,遍体鳞伤的进来急上前查看儿子的伤势问道:“这是怎么弄的,是别的同学欺负你了?” 小文泽推开文纤羽,给没有准备的文纤羽推了一个踉跄。接着吼道:“还不是因为娼妓的儿子,若不是你做这种下贱的事,我又怎会被别人瞧不起。” 文纤羽闻言:“虽是心痛,想给他一巴掌,但看着满身伤痕的儿子,又下不去手。” 红着眼眶道:“你给我住嘴,这世上所以人都可以说我下贱,但你不可以。” 小文泽怒喝:“你只是一个“娼妓”,明知道我生下来没有父亲,不会有好日子过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随便是谁都可以高高在上把我踩在脚下。为什么我生下来就要比别人低一等,都是你,都是你,我现在看见你我就觉得脏,觉得我自己也是脏的,我不想再见到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当时文纤羽只觉得万分心痛,没有就追走出去的小文泽,她本以为小文泽是一时激动说出来的气话。 可一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小文泽还是没有回来。 左泽一边忆着儿时伤心往事,一边走出皇宫。这时一个身穿黑衣的紫瞳女子迎了上来道:“听说你这次屠了整个村子,你本不需要这样的,那里只是有出现了异瞳人的传闻,你就这般赶尽杀绝屠了整个村子的人,你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讨陛下欢心吗?” 左泽道:“你都知道了,白统领呢?” 女子道:“父亲还不知,我只说你被陛下派去执行任务了。” 左泽点点头。便走了。 黑衣女子身后的随从道:“灵溸姐,我不信左使看不出你对他的心思,您对他总是这般包庇,可他呢,对您的族人如此赶尽杀绝,可在乎过你的感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说是陛下派来帮统领分忧的,实则不就是派来监视统领的。您就没想过,他这般无情无义,难保哪天他不会把刀尖对准你。” 白灵溸怒道:“住口,这些话我不想听到第二回。 我相信,我会成为他特别的那个。” 第七章 我在等着你来找我。 次日,阮精彩早早阮不凡备好饭菜,想哄一哄阮不凡。 刚敲了一下门,门就打开了。阮精彩看着满脸疲倦的阮不凡怔了怔:“你不会一晚上都没睡吧。” 阮不凡冷着脸点点头:“我在等你来找我。” 阮精彩小声呢喃:“不会吧,这孩子一晚上没睡,等着我去哄呢?” 只是轻轻的一句呢喃,却尽收阮不凡耳中。 阮不凡冷声纠正道:“不是哄我,是承认错误!” 阮精彩眉头一皱,表情困惑:“什么,承认错误?” 阮不凡接着问:“你现在可知道哪里做错了?” 阮精彩撇了撇嘴,无奈道:“是昨日你不在时,让陌生人进来了?” 阮不凡沉声道:“还有。” 阮精彩闻言眉头紧皱,沉思了一番道:“我不该给别人喝奶茶。” 阮不凡继续道:“还有呢?” 阮精彩听了此言,濒临崩溃:“还有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了。” 阮不凡依旧是冷淡的语气:“你昨天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我承认错误,让我等了一晚上。” 阮精彩闻言僵硬的笑了一下:“是是是,我的错。” 阮不凡捎带满意的点点头,拉起快要发疯的阮精彩走到饭桌,转过来看着阮精彩“愣着干什么,坐下,吃饭。” 阮精彩突然发觉,自己捡的原来是“活爹”! 吃完饭后,阮精彩本想今天自己去红玉楼,让一晚上没睡阮不凡在家休息,怎么说阮不凡都不同意,最后阮精彩拗不过阮不凡,两人还是一起去了红玉楼。 到了地方,阮不凡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阮精彩就想先去跟红玉姐打个招呼。 正准备敲门时,红玉楼的姑娘小爱拦住了她:“等等,你疯了,还想不想在这干了。” 阮精彩不明所以的问:“我不过是要去跟红玉姐打个招呼,有什么问题?” 小爱反应过来:“啊,对了你新来的,应该不知道。” 接着小爱上前俯身在阮精彩耳边道:“红玉姐也是个可怜人,听说红玉姐以前有个儿子,大约十年前,突然就失踪了,一直到现在一点音讯也没有。” “之后,红玉姐每年的今天都会去寺里求个平安符,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偷偷抹眼泪呢。这不红玉姐刚从庙里回来,你可别去找不自在了。” 小爱说完话转身就走了。 阮精彩想起红玉姐在小宅中的黯然失色,也些许明白了一些,为何红玉姐对她们姐弟俩照顾有加,为何初次见面就把我们带到了她的旧居。 可能是她在我们身上看到了她自己的影子。知晓两个人相依为命的不容易。 阮精彩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虽然段浩背叛了她,可她现在得到了阮不凡的陪伴。 她没有办法感同身受,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红玉姐,所以最后她选择识趣的离开,直接去了说书台。 原沐阳见程砚略带喜色的回来,便问道:“怎么样,查出她们的来历了吗?” 程砚摇摇头:“她们俩就这两天来的燕城,在这无亲无友根本无迹可寻。” 原沐阳:“那你满面喜气的干什么。” 程砚挑了挑眉道:“你知道吗,我发现其实她们俩根本不是亲姐弟!” 原沐阳勾了勾嘴角,用略带戏弄的声音道:“不错嘛,你也看出来了。” 程砚闻言,略显不悦:“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亏我跟他们半天。你怎么知道的。” 原沐阳:“无论是相貌,还是她们俩的举动,哪像亲姐弟?你见过哪个弟弟用那种眼神看姐姐。” 程砚又问:“什么眼神。” 原沐阳沉默了一会道:“那种全世界只有她一个的眼神。” 原沐阳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子:“走吧,既然查不到什么,我们就去当面会一会他。” 阮精彩,阮不凡回到家后,刚准备好饭菜,准备吃饭。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阮精彩正要去开门,阮不凡拉住她的衣袖:“你等着,我来。” 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是昨日那两人,阮不凡脸上一变,准备把门关上。 原沐阳连忙道:“若是你不让我进去,我便一直敲,今天不开,我明天还来。” 阮不凡听了此言,脸直接黑了下来。 原沐阳忙解释道:“我是来找你的。” 阮不凡见他不是来找阮精彩的,敌意自然减弱了不少,脸上也缓和了一些,脸上却多了一丝诧异。 原沐阳两人则趁机挤了进来。 阮精彩见二人又来了,略带不悦:“你们又来了,我不是说过我不会离开红玉楼的。” 原沐阳嘴角勾起,略带笑意:“不好意思,我是来找舍弟的。” 阮精彩听罢,有一丝不好意思,闭口不言。 阮不凡蹙了蹙眉,冷冷的强调道:“我不是她弟弟。” 原沐阳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这次来找你是因为上次见过你,发现长的很像我失散多年的弟弟,所以我想让你来当我书童,这样你在我身边,就像我天天能见到我弟弟一样。工钱不会亏待你。” 阮不凡沉思了一会:“可以是可以,可是我不识字。” 没想到阮不凡就这么答应了, 忙道:“没关系,我教你,就当是叫我弟弟一样。” 没有人注意到阮精彩听到此言时脸上的不悦。 其实阮不凡本想拒绝原沐阳,又想到当书童,可以读书识字,以后有出息了,可以更好的照顾阮精彩,就答应了。 原沐阳:“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明天上午我让他来接你认认门。” 程砚:“等等,你们是准备吃饭了吗,好香啊,做的什么,介不介意……” 还不等阮不凡开口拒绝,阮精彩就不带好气的打断道:“介意,请便。”然后就自己进屋了。 出来后。程砚抱怨道:“小气,不就是顿饭吗。”这时程砚好像又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营主,你何时有个失散多年的弟弟。” 原沐阳拍了拍程砚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这是你营主我今天给你上的一课,叫急中生智,无中生有。” 第八章 她是我想保护的人! 原沐阳两人。 阮不凡就进屋敲阮精彩的门:“他们走了,出来吃饭。” 阮精彩趴在被子里,不应声。 阮不凡知道阮精彩在生气,便道:“你若是不吃,那我也不吃了。但我还有话同你说,你打开门。” 阮精彩嘟囔道:“不吃就不吃,吓唬谁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不由自主的下地开门,又赶紧躲被里了。 阮不凡坐在床边,看着那团被子,温柔的道:“你是在生气,我同意去给那人当书童吗?” 阮精彩本打算多晾他一会,可阮不凡一开口她的心就软下来了。 阮精彩委屈道:“你明明是我拾到的,是我的。他说把你当亲弟弟一样,他凭什么。” 阮不凡听了前半句话,眼眸一亮,但听完后半句话,又随之暗淡下来。 阮不凡这般心思细腻,又怎会听不出阮精彩这话的意思,还是只把自己当成弟弟。 阮不凡本是不悦的,可在这时阮精彩掀开被用微红的,马上就要滴下眼泪的眼睛委屈的看着他。 阮不凡的不悦也就消散了,心疼的看着阮精彩用温柔到极致的声音说:“他怎么想的先不说,我同意去当他的书童,只是为了可以读书识字,为了以后可以更好的照顾你。” 停到阮不凡如此说,阮精彩的委屈也就不在了。 阮不凡拿起阮精彩的手,认真的看着她:“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 闻言阮精彩脸上立添一丝绯红,把手从阮不凡手里抽出来,极不自然的道:“我饿了,吃饭去把。” 夜晚。 街道上只有几个喝的醉熏熏的男子。 其中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男子对一个身材十分肥胖的男子道:“胖爷,我今天好高价买到几个红玉楼听书席位的牌子。最近红玉楼讲的《鹿鼎记》可火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那胖子不屑道:“我听说了,讲的不就是一个娼妓之子吗,还能讲出花来啊,娼妓之子能有什么出息。你还记得以前跟我们一起上学堂的文泽吗?” 那尖嘴猴腮的男子想了一会答道:“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被我们打了一顿之后就消失了的那人。” 胖子极为不屑的冷哼:“是啊,挨了一顿打,就吓的远走他乡了,不过一个下贱的娼妓之子。” 话音刚落,胖子就被突然而来的一脚踹爬在地下。 这一脚踹的可着实不轻,胖子当即喷出一口献血,心想:是哪个不长眼的,感踹你胖爷爷我? 胖子的外公是燕城城主,平时别人巴结胖子还来不及,就是感敢顶撞他的也是鲜有。何况敢对他动手。 胖子站起来,吐了口血痰,抬头看向那人骂去:“也不看看你胖爷是谁,敢跟我动手,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那带着面具的男子什么也没说,拔出剑向前一挥胖子登时倒地,众人刷的白了脸。 那尖嘴猴腮的男子去探胖子的鼻息。 “死了。” 众人皆是一惊,紧接着齐刷刷跪在地上,连声求饶。 那面具男子一声冷哼之后,刹那间,几人全部瘫倒在地。 男子淡淡的道:“死有余辜。” 十年了,左泽已经十年没回过燕城了。这十年的时间几乎让他成为一个无心无情的人。 这十年他都尽量的忘却他身为文泽的过往,努力摆脱“娼妓之子”的身份。 身在万安城时,眼不见心不烦,他可以尽量不去想这些,可现在身处燕城,他又怎会不去想那些往事,怎会记不起他在燕城还有一个十年未见的母亲呢。 左泽控制自己尽量不去想,可还是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小宅,那个他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小宅。 小宅门口一个女人正在向他微信:“小泽,回来啦,快去洗手,娘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左泽正欲走上前去,那人突然就消失了。 左泽清醒过来,原来这一切只是他幻想出来的。 这一夜左泽一直站在小宅外,直到鸡开始打鸣时他才离开。 晌午,程砚来接阮不凡认门,两人来到原沐阳的居所青竹小院,程砚把阮不凡带到原沐阳书房。原沐阳余光看见阮不凡进来,便想试探一下。 知道阮不凡不识字,便随手拿起一本书咋舌道:“啧啧啧,这当今皇上,真乃神人啊,当初剿灭罗刹族,竟不废一兵一卒。” 原沐阳一边说,一边看着阮不凡。可阮不凡依旧是一如往常的平静,面色毫无波澜,完全就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原沐阳道:“对了,上次你说精彩先生不是你的姐姐,那她是你什么人,你们又为何生活在一起。” 见阮不凡用那种关你何事的表情看他.。 原沐阳忙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你。” 想起阮精彩,阮不凡就一脸温柔:“她是我想保护的人,为什么会在一起生活,可能是命中注定吧。” 左泽递给街边乞丐一两银子,语气依旧冷淡的道:“城中最大的酒楼在哪。” 那乞丐满脸喜色的接过银子,便欣然的给左泽指了路。 左泽走到门口,正要进去,一个小厮拦住了他:“客官,您有牌子吗?” 左泽冷冷的道:“牌子?” 小厮:“不好意思,客官,我们这的位置都提前订出去了,没有多余的位置。” 这时有一人拿着牌子正准备进去。左泽抬手拦住了他,冷声道:“牌子给我。” 那人一愣,随即不知死活的笑道:“你没搞错吧,这是我花五倍价钱好不容易才弄到的,给你,做梦呢吧?” 左泽神情不变,拔出剑抵着那人脖子:“牌子和命留下一个。” 那人面色一白,双手递上牌子,然后落荒而逃。 左泽把牌子递给小厮:“现在可以进了?” 那小厮惊恐的点了点头,让出一条路。 左泽走了进去,找位置坐下,可他发现这酒楼里没有一个人议论外面的消息,所有人讨论的话题都是鹿鼎记的精彩,绝妙。他如何能在这里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正准备起身离开,突然听见一个刺耳的词。 旁边一人到:“妙妙妙,这韦小宝若虽娼妓之子,但从小就看尽人间百态,养成一副能屈能伸的好性子,才有了后来的风光无限。” 又一人道:“是啊,英雄不问出处。” “精彩先生出来了!” 众人闻言齐向台上望去,欣喜着精彩先生的到来。 左泽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去台上是一个带着些许女气的白衣书生。看上去还有一些眼熟。 本准备离开的左泽又重新坐下。和那些人一起听书,直到散场,才起身离开。 离开的时候,左泽嘴角微微向上勾起,这是他第一次听别人形容娼妓之子没有讽刺的味道,原来娼妓之子并不比别人下贱。 左泽还是不由自主的来到了小宅附近,想远远的看他那十年未见的母亲一眼,过了一会,见有人向小宅走去,左泽忙藏身暗处。 打量那人,原来是刚才酒楼的说书先生,他竞走到小宅门口打开门,进去了? 左泽诧异:“他怎么会在这?” 正不解,门又开了,一个女子走了出来,仔细看去原来是刚才那个说书的,她竞是个女人。 她如此装扮,左泽看着更是眼熟。 左泽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就是淡定如他,也不免大惊。 心中更是不解:怎么可能,百花村外,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是自己亲自动的手,为什么她还会出现在这里? 第九章 非我族类,齐心必异。 青竹小院中。 原沐阳和程砚正对齐盯着一直重复练着三个字的阮不凡。 程砚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营主,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像他这种翩翩少年怎会是罗刹族人。” 原沐阳觉得有些好笑:“罗刹族听名字是挺吓人的,可不代表罗刹族人就长得凶神恶煞,罗刹族的人肤白貌美,比常人要美上几分。” 原沐阳仔细打理着阮不凡的脸接着说:“虽然我什么也没问出来,但你看他那惊为天人的长相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程砚皱了皱眉头,表情很困惑:“他长得是很好看没错,可是他是什么人还能从长相上看出来吗?” 原沐阳只是勾了勾嘴角。 见原沐阳半天不开口,程砚继续问道:“营主,你说他怎么不先学自己的名字,而是让你先教他写他姐姐的名字。” 原沐阳浅浅一笑:“若是你这番话让他听了去,他又要掉脸子了,他都说了不是她姐姐!” 程砚不解:“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原沐阳看着程砚挑了挑眉道:“你怎会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心思。” 左泽实在是一头雾水,有太多的事想弄清楚。 这女子为何会出现在小宅?那他的母亲去了哪里?他到底是不是百花村外那人?如果是她,她为什么还活着? 明明自己亲自动的手,她应必死无疑才对,难道她们并不是一个人,可两个人怎会长的一模一样,难不成是双胞胎? 好奇心的驱使下,左泽跟了上去。 阮精彩准备去集市买些新鲜的食材,晚上做些好吃的。她一边走一边想,今天在红玉楼看到那个背影,有些似曾相识,到底是谁呢,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按了两下脑袋,自言自语道:“不想了,不想了,头疼。” 阮不凡离开青竹小院后,原沐阳走到厨房,看着垂头丧气的程砚问:“你在干什么。” 程砚蹙着眉,颇有些不高兴的道:“我在做那日在阮不凡家喝到的奶茶,明明我见她就是这样做的,可味道就是与那日的不同。” 原沐阳闻言哭笑不得的盯着程砚看了一会,随即转身离开。 程砚对着原沐阳的背影弱弱的“哼”了一下。 嘟着嘴小声埋怨道:“什么嘛,也不说帮帮我。”见原沐阳走远狠狠的踢了一下旁边的灶台:“臭营主,坏营主。” 左泽就这么一直跟了阮精彩一路,有一瞬间他甚至想上去问清楚,不过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 若是依左泽平日的行事风格,他一定会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直接杀了这个女人,可左泽潜意识里竟说服自己先搞清真相,他自己也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做,是因为这个女子可能会知道他母亲的下落,还是因为这女子是那个不歧视娼妓之子的人,是告诉世人娼妓之子并不比别人低贱的人。 “你是谁。”阮不凡冷冷的声音传入左泽耳中。 左泽仅是用余光看了眼阮不凡,根本没把阮不凡放在眼里。 阮不凡攥紧拳头,目光比刚才又冷了一分,重复道:“你是谁,为什么跟着阮精彩?” 左泽只是淡淡的道:“你不需要知道。”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阮不凡眸中尽是猩红血光, 他不允许任何人对阮精彩有任何心思。 左泽只感到背后一凉,回头看去,什么人也没有,刚刚那少年也也不见踪影。 “刚才若不是我拽过你,你就被那人发现了真不知道。”原沐阳簇着眉头,略有些后怕的说道:“你怎么招惹到他的?” 阮不凡反应过来,眼中的猩红逐渐散去。 阮不凡脸色一沉,低下头:“你看到了。” 本准备来跟阮精彩学做奶茶的原沐阳,碰巧看见了这一幕。看见了阮不凡猩红的带着杀气的眼睛,看见了他身上呼之欲出的力量。 现在原沐阳更加确定阮不凡定是罗刹族的王室血脉无疑。 原沐阳沉声道:“我看到没什么,若是他看到就全完了,你先跟我回去,我跟你细说。” 青竹小院内。 放弃了做奶茶的程砚正在亭子里磕瓜子,见原沐阳回来了,刚要开口,就看见了跟在原沐阳身后的阮不凡。 “他怎么回来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原沐阳不答,接着又吩咐程砚:“把门关好,我有话同他说。” 然后原沐阳就领着阮不凡去了书房,剩下不知所以的程砚自己在院子里画圈圈。 书房内,原沐阳毫不拐弯抹角,直接道:“你怎么招惹到那人的?” 阮不凡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蹙着眉头,闻言眉头便蹙的越紧,脸上又青了些许,冷冷的道:“他刚才一直在跟着阮精彩。” 原沐神色凝重道:“不管他为什么出现,他已经盯上你们家了,那个家你不能回来。” 阮不凡怔了怔,困惑道:“为什么?” 原沐阳微微眯起眼:“看了你是真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 阮不凡虽困惑,但还是神色严肃的听着。 原沐阳接着道:“这世上,只有一种人是红色的眸子,那就是罗刹族王室!我本不确定你的身份,可刚刚亲眼所见,只是我有一点没有搞懂。” 说着,原沐阳把两个手指放在了阮不凡的太阳穴上,过了一会缓缓开口:“原来如此。” 接着道:“我刚刚探查到你身体里有两股神力,其中一股神力不是你的力量,它压制着你自身的神力,所以只有在你生气愤怒之时,你本身的神力占了上风,只有那时你的神力才能略微显露出来。” 原沐阳见阮不凡表情十分困惑,便道:“总而言之,你是罗刹族的王室,你的力量只不过被压制了。” 阮不凡从自己眼睛第一次变红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自己是个怪人,所以听到原沐阳的话也并没有太过惊讶。 阮不凡依旧蹙着眉头冷冷的道:“就算如此,那又如何。为什么我不能回去?” 原沐阳接着道:“刚才那男子是皇上的人,我虽没见过他,但我认识他手里那把剑,那剑名叫银龙,剑鞘是银制的,上面雕着一条条栩栩如生的龙,剑身是用千年玄铁打造的,削铁如泥,世上只此一把。是皇家之物。” 阮不凡接着问:“这又和我有何干系?” 接着,阮不凡只见原沐阳身后竟生出了一双黑色的翅膀。 就是淡定如阮不凡也不免一惊。愣在原地。 接着原沐阳收回了翅膀:“看到了吧,我是羽人,阿砚也不是普通人,他是鲛人。” 说到这原沐阳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沙哑:“不光是我们,我们集结了很多异族人,都是被狗皇帝害得家破人亡的异族人,我们都在为有朝一日可以报仇雪恨努力。” 原沐阳接着又冷哼一声:“把我们这么些人害得家破人亡,只不过因为他坚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听到这,阮不凡脸上已经铁青:“所以现在若是让皇上发现了我,不光是我,精彩也会有危险。” 原沐阳点了点头。接着问道:“狗皇帝也灭了你的族人,难道,你就一点不想告慰族人的在天之灵,为你的族人报仇吗?” 阮不凡闻言,心想:是啊,若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可能是罗刹族仅存的一丝血脉,我怎么能不管不顾。 原沐阳见阮不凡不作声,接着道:“你若是执意想和阮精彩一起只会让她陷入危险之中,现在的你力量被压制着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你如何保护她。” 阮不凡沉声道:“那我该怎么办?” 原沐阳:“我们每年都会给新寻觅到的异族人组织封闭性训练,你若是想提升自己,保护阮精彩,给族人报仇,这是最好的机会。” 阮不凡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给阮精彩代来危险,包括自己,可是如果自己真的不在她身边,她一个人可怎么办。 原沐阳看出阮不凡心中所想:“你要清楚,你现在在她身边才是害她,等你有足够能力保护她了在回到她身边也不迟,我会帮你照看她。” 阮不凡意味不明看了原沐阳一眼。 原沐阳会意,连忙道:“放心,我对她没有别的心思,而且我也知道你对她的心思,我不会让任何人趁虚而入,包括我自己。” 阮不凡沉思半响,为了阮精彩的安全,为了给自己族人一个交代,他终是妥协。 第十章 青竹小院内。 放弃了做奶茶的程砚正在亭子里磕瓜子,见原沐阳回来了,刚要开口,就看见了跟在原沐阳身后的阮不凡。 “他怎么回来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原沐阳不答,接着又吩咐程砚:“把门关好,我有话同他说。” 然后原沐阳就领着阮不凡去了书房,剩下不知所以的程砚自己在院子里画圈圈。 书房内,原沐阳毫不拐弯抹角,直接道:“你怎么招惹到那人的?” 阮不凡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蹙着眉头,闻言眉头便蹙的越紧,脸上又青了些许,冷冷的道:“他刚才一直在跟着阮精彩。” 原沐神色凝重道:“不管他为什么出现,他已经盯上你们家了,那个家你不能回来。” 阮不凡怔了怔,困惑道:“为什么?” 原沐阳微微眯起眼:“看了你是真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 阮不凡虽困惑,但还是神色严肃的听着。 原沐阳接着道:“这世上,只有一种人是红色的眸子,那就是罗刹族王室!我本不确定你的身份,可刚刚亲眼所见,只是我有一点没有搞懂。” 说着,原沐阳把两个手指放在了阮不凡的太阳穴上,过了一会缓缓开口:“原来如此。” 接着道:“我刚刚探查到你身体里有两股神力,其中一股神力不是你的力量,它压制着你自身的神力,所以只有在你生气愤怒之时,你本身的神力占了上风,只有那时你的神力才能略微显露出来。” 原沐阳见阮不凡表情十分困惑,便道:“总而言之,你是罗刹族的王室,你的力量只不过被压制了。” 阮不凡从自己眼睛第一次变红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自己是个怪人,所以听到原沐阳的话也并没有太过惊讶。 阮不凡依旧蹙着眉头冷冷的道:“就算如此,那又如何。为什么我不能回去?” 原沐阳接着道:“刚才那男子是皇上的人,我虽没见过他,但我认识他手里那把剑,那剑名叫银龙,剑鞘是银制的,上面雕着一条条栩栩如生的龙,剑身是用千年玄铁打造的,削铁如泥,世上只此一把。是皇家之物。” 阮不凡接着问:“这又和我有何干系?” 接着,阮不凡只见原沐阳身后竟生出了一双黑色的翅膀。 就是淡定如阮不凡也不免一惊。愣在原地。 接着原沐阳收回了翅膀:“看到了吧,我是羽人,阿砚也不是普通人,他是鲛人。” 说到这原沐阳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沙哑:“不光是我们,我们集结了很多异族人,都是被狗皇帝害得家破人亡的异族人,我们都在为有朝一日可以报仇雪恨努力。” 原沐阳接着又冷哼一声:“把我们这么些人害得家破人亡,只不过因为他坚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听到这,阮不凡脸上已经铁青:“所以现在若是让皇上发现了我,不光是我,精彩也会有危险。” 原沐阳点了点头。接着问道:“狗皇帝也灭了你的族人,难道,你就一点不想告慰族人的在天之灵,为你的族人报仇吗?” 阮不凡闻言,心想:是啊,若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可能是罗刹族仅存的一丝血脉,我怎么能不管不顾。 原沐阳见阮不凡不作声,接着道:“你若是执意想和阮精彩一起只会让她陷入危险之中,现在的你力量被压制着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你如何保护她。” 阮不凡沉声道:“那我该怎么办?” 原沐阳:“我们每年都会给新寻觅到的异族人组织封闭性训练,你若是想提升自己,保护阮精彩,给族人报仇,这是最好的机会。” 阮不凡神情又严肃了一分:“若今日那人对精彩图谋不轨呢?” 原沐阳道:“不会的,若是他想动阮精彩,今天就动手了。” 阮不凡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给阮精彩代来危险,包括自己,可是如果自己真的不在她身边,她一个人可怎么办。 原沐阳看出阮不凡心中所想:“你要清楚,你现在在她身边才是害她,等你有足够能力保护她了在回到她身边也不迟,我会帮你照看她。” 阮不凡意味不明看了原沐阳一眼。 原沐阳会意,连忙道:“放心,我对她没有别的心思,而且我也知道你对她的心思,我不会让任何人趁虚而入,包括我自己。” 阮不凡沉思半响,为了阮精彩的安全,为了给自己族人一个交代,为了查清他村子里飞来横祸的幕后真凶,他终是妥协。 第十一章 阮不凡离开燕城 阮不凡沉默了许久,开口道:“我还想见她一面。” 原沐阳神色凝重,“你明知道见一面还是不会满足,而这一面很可能会给她带来什么危险。” 阮不凡又问:“她能否知道我去了哪里。” 原沐阳坚决道:“不能,我们的组织极为保密,万不能透露给人族。” 阮不凡蹙着眉,“可若是我就这么凭空消失,那她该多着急,你准备如何跟她说。” 原沐阳语气平静,“我自有安排。” 阮不凡顿了顿,手指收紧,“你若是护不好她,让她少了一根头发丝,我定要好好跟你讨个说法。” 原沐阳面容依旧平静,“你且安心,我即答应了你,就定会护她周全。” 程砚前脚刚带阮不凡前往夜驰营驻地。 后脚原沐阳便出门了。 阮精彩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和阮不凡最爱喝的奶茶,坐在饭桌旁,盯着门口,等待着阮不凡的归来。 阮精彩忍不住叹气道:“怎么还不回来,奶茶都热了三次了。” “吱”门响的声音,可看见的却不是她想看见的那张脸。 阮精彩讶异道:“怎么是你。” 原沐阳解释道:“我家阿砚想喝上次在这喝到的奶茶,我便想来向姑娘学习一下,回家做给阿砚喝。” 原沐阳话锋一转,“对了,不凡呢?” 阮精彩闻言眉毛紧蹙,“不凡不是去了你哪吗?” 原沐阳回道:“不凡两个时辰之前就从我那离开了,从我那到这也就一刻钟时间,怎么他还没回来吗?” 阮精彩听后,眉毛蹙的又紧了一分,“什么?两个时辰之前,不该啊,不凡平时很乖,不会在外面逗留这么长时间。” 阮精彩想到了什么,盯着原沐阳道:“该不会是你想用不凡威胁我,若是如此,我离开红玉楼便是,把不凡还给我。” 原沐阳闻言怔了怔,他暗自思索了一会,也情有可原,如果反过来,估计他也会把自己当成一个手段下作的小人。 原沐阳忙解释道:“姑娘误会了,我虽很想回红玉楼当说书先生,但也绝不会使如此下作的手段要挟你。” 阮精彩只顾自的揣测一番,怒道:“或者你是想把不凡永远留着你身边,让他当你的弟弟,你的家人。” 原沐阳怔然,他怎么也没想到阮精彩会得出这么个结论,随即摇头道:“姑娘实在冤枉在下了,有可能不凡只是回来的路上被什么新奇事物吸引了,去瞧新鲜了也未可知。” 阮精彩深知以阮不凡的性子绝不会做如此让她担心之事。 “狗屁”阮精彩急了,骂道:“不是你,还会是谁,除了你我和不凡在这里不曾得罪过谁。” 说到这里,阮精彩脑子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浑身凉了下来。 百花村外,那个让她感到窒息的面具人出现在她脑海之中。还有今天在红玉楼那个似曾相识的背影,她脑海之中那个念头慢慢扩大,她的脸迅速白了下来,差一点跌坐在地,还好原沐阳及时扶了一把。 不凡……阮精彩快要急哭了,眼泪好像下一秒就要滑落下来。 若是今天她在红玉楼看到那个背影真的是百花村外那个面具人,若是不凡真的落在了他的手中,若是不凡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又该如何。 她和阮不凡虽相识没几天,可她是打心眼儿里把小凡当家人,小凡是她在这里唯一的家人,此时此刻她的难过,不安,比起段浩给她带来的难过更甚之。 在原来的世界,段浩背叛了她,可她还有李显辉,还有那里的亲人,可在这里,她只有阮不凡一个,若是阮不凡出了什么事,她就谁也没有了。 原沐阳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见阮精彩如此模样,他不知该怎么办。小心问道:“可是想到了什么。” 阮精彩极力的忍耐着害怕与颤抖,可还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嘟囔,“是他,一定是他,他如果伤害不凡怎么办。” 阮精彩只管只顾自的嘟囔着,原沐阳也没太听清。“是谁?” 阮精彩接着哽咽道:“我今天在红玉楼看到一个背影觉得似曾相识,现在想来他很有可能就是那屠了不凡整个村子的人。如果我没猜错真是那人,不凡被他捉了去可怎么办。” 原沐阳微微蹙眉,“屠了整个村子?” 阮精彩接着道:“我在不凡村子外,见过一群面具人,那头目还曾想杀我灭口,接着我不知怎地就晕了过去,在醒来,那人已经不在了,接着我就遇到了正要回村的不凡,我虽他回去之时,他的村子里血气弥漫,只剩几缕残烟,再无活口。” 原沐阳攥紧拳头,心道:如此丧心病狂,赶尽杀绝,定是狗皇帝的手笔。 可见阮精彩哭的越发厉害。原沐阳便试着安慰道:“那小子的面相一看就是长命之人,一定不会出什么事的。” 阮精彩闻言愣了愣,抬起哭的狼狈的脸看着原沐阳,“你还会看相? 原沐阳讪笑了一下,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 阮精彩又自顾自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定是在安慰我,如果不是,不凡怎么还不回来,他能去哪?” 原沐阳默然片刻,道:“如此猜测,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去打听一下。”说罢,拿出手帕擦了擦阮精彩脸上的鼻涕和眼泪。 阮精彩虽在为阮不凡担惊受怕,却也没忘记男女有别,连忙接过手帕,“我自己来。” 接着原沐阳领着阮精彩到他早已打点好的一帮乞丐面前。分给他们一些碎银子。 接着,原沐阳装做紧张的问道:“你们可曾见过一个十六七岁的白衣少年,长得十分好看,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那种,个子比我略矮一些,又比我身旁的姑娘要高了些许。” 乞丐们全部装作思考的模样。 思索了片刻,其中一个乞丐道:“我记得,两个时辰前,我看到一个十六七的白衣少年,觉得长的很是养眼,我就多看了两眼,那少年已经出城了。” 又一乞丐道:“我也看到了,那少年还买了很多干粮,之后往城门方向去了。” 阮精彩闻言嘴角动了动,最后却是拉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脸,自嘲道:“原来他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他只是不愿和我一起生活了。” 虽是如此,却松了一口气,“他没事便好。” 原沐阳看的出阮精彩心中很是悲伤,一度责怪自己,为何如此欺骗,伤害面前这个女孩子,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欠她的,将来定会加倍还给她。 第十二章 趁虚而入? “城主的外孙死了!” 一天的时间,城主外孙与几个富家子弟横死街头的消息便传到了燕城大大小小的百姓耳中,一时间成为了百姓议论的话题。 “一万两啊,听说抓到凶手就有一万两赏银呢。” “不止如此,就是提供线索也有五百两赏银呢。城主为了给这个外孙报仇,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真的假的啊。” “那还有假,我家邻居半夜打更时,碰巧瞧见了那一幕,把那行凶之人的外貌体型,穿衣打扮报给了城主老爷,城主马上就赏了五百两。” “可要我说,死的好,他平时仗着自己外公是城主,横行霸道,鱼肉百姓,那张嘴更是毒,现在算是遭了报应了。” “嘘,你可赶紧闭嘴吧,再让城主听了去,到时你可有苦头了。” 墙角处的左泽把这些话尽收耳中。他知道如果想要继续留在燕城打探消息,他必须要小心谨慎了。接着摘下了一直在脸上的银制面具。 得知了阮不凡离开,阮精彩只是悠悠一笑,像是在自嘲,把泪水吞回眼眶,“好聚好散,如此也好。” 原沐阳看着强颜欢笑的阮精彩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无奈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得轻轻拍了拍阮精彩的肩以示安慰。 阮精彩抬头望向天空,努力的不让泪水滑落。而原沐阳就在旁边陪着她不说话。 半响,阮精彩开口:“你可以陪我喝些酒吗?” 阮精彩沙哑的声音带着三分祈求,七分委屈。 哪能说不行,虽是一杯倒的酒量,原沐阳也唯有点头。 阮精彩得到了同意,立刻拽着原沐阳便往红玉楼方向走。 这个时辰的红玉楼不在门庭若市,只有些许酒客,况且此时阮精彩身着女装,就是大方的从正门进去应该也没人能实出她的身份,可阮精彩还是习惯性的向红玉楼后面的狗洞走去。 原沐阳看着狗洞抽了抽眉毛。 原沐阳以前在红玉楼做说书先生时,虽没有阮精彩名气大,可也是有几个忠实听众的,为了免去麻烦,原沐阳也常在这里行走,若是自己一个人时钻就钻了,倒也没什么,可现在身边还有个姑娘呢,岂不是有失风度。 阮精彩看出了一二,不屑道:“有什么好害羞的。”说罢,自己钻了进去。 原沐阳只得讪讪的跟着钻了进去。红玉见到阮精彩原沐阳两人一起来此,怔愣了一下,“你们两人如何混到了一处?” 原沐阳颔首道:“红玉姐,我们是来喝酒的。” 红玉又看了眼阮精彩,“不凡怎么没跟来,他平时不都爱黏着你吗?” 阮精彩听罢,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噼里啪啦掉了下来。红玉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看了一眼原沐阳,示意他带着阮精彩跟着自己。 来到红玉房中,红玉命下人上一壶酒,同两人一起坐下,“难过的话,就喝一些吧,俗话说的好,一醉解千愁。” 接着亲自把酒倒入两个酒杯之中,阮精彩看着核桃般大小的酒杯摇了摇头,“太小了,喝着不痛快,红玉姐,可有碗。” “当心喝坏了身子。”红玉说完还是命下人取碗了。 原沐阳目瞪口呆,“碗?你一个姑娘家怎能……” 话还没说完,小厮便拿上来碗,阮精彩自己倒满酒,一饮而下。“红玉姐,你这酒怕不是掺了水吧。” 红玉反驳道:“小丫头果然能喝,不过我这酒可没掺水,你可别砸我招牌。”接着自己去取了一坛酒,“喝这个吧,我想你现在一定很想醉一醉了。” 红玉给阮精彩倒完酒,又想给原沐阳倒上一碗。原沐阳使劲摇了摇头,“不了,不了,我用这个杯子就可以了。” 阮精彩嘲笑道:“你一个大男人也不行啊,是怕了吗?” 从来只要是男人,就受不了别人说不行。原沐阳被阮精彩一激,接过大碗,但还是有自知之明,只给自己倒了小半碗,即使是小半碗刚饮下肚,原沐阳便趴在了桌子上。 阮精彩无奈摇了摇头,咋舌道:“啧啧啧,酒量怎地如此不堪。”待阮精彩三满碗酒下肚之后。呆愣的看着红玉道:“红玉姐,我好像可以理解你的感受了,现在我唯一的亲人也离开我了。” 红玉闻言脸色一变,默然了一会,红着眼眶道:“你也听说我的事了。”随即红玉拿起酒,给自己也倒了一碗。 阮精彩满脸无辜道:“红玉姐,我不是有意提起你的伤心事。” 红玉摇摇头,“同是可怜人,我和你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可计较的。” 阮精彩继续哽咽,“可是红玉姐,我想不明白,不凡为什么一生不吭就离开了,如果我哪里不对,他可以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红玉脸色苍白下去,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自嘲,“叫我如何回答你,我何尝不是跟你一样。” 两人一碗接着一碗对齐饮酒。 红玉拿出手绢擦拭掉阮精彩的眼泪,“那时,我也浑浑噩噩一段时间,不过过来也想明白了,要走的人留不住。既然他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我能做的只是祈求他的平安。两人各自过好各自的,也算不错不是吗。” 红玉嘴上如此说,可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没有一天不在想念他的小文泽。接着道:“你比我幸运,你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可你身边还有别的人在关心你。”一边说一边看了眼原沐阳。 阮精彩解释道:“他?红玉姐你误会了,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关心的是红玉楼说书先生的位置。” 红玉接着道:“我看得出来,沐阳是个好孩子,他在我这待了很长时间,当初看你和不凡两人甚是狼狈,想到了了从前的自己,我才辞退了沐阳,也挺对不起他的。” 阮精彩有一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随即转移话题,“这酒真不错,入口香醇,回味绵长,后劲也足,我从没喝过这么好的酒。” 红玉沉默了一会,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当然,这可是我亲自酿的百花酿。” 不知过了多久,原沐阳朦胧见睁开眼睛,见阮精彩醉醺醺的趴在旁边,便蹲到阮精彩前面,本就未完全醒酒脚步有些不稳,背上阮精彩准备起身之时,一个踉跄差点跌了个狗吃屎,还好原沐阳是习武之人,及时反应了过来。 “这丫头看着挺瘦,怎么死沉死沉的……” 原沐阳把阮精彩背回她家,把阮精彩放到床上。怕她束着头发睡明天早上头皮疼,便解开了阮精彩的发带。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倾泻而下,瓷白的肌肤上透着醉酒的红晕,月光透过窗户照在阮精彩脸上显得尤为动人。 原沐阳也忍不住上去戳了一下阮精彩的脸。随即全身马上就向触电了一般,脸涨的通红,“我在干什么,不是说了不能趁虚而入么。”原沐阳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自己。 第十二章 忘忧斋 转眼过了一个春秋。 阮精彩拎着满满一大筐水果蔬菜,艰难的从集市往家走,手中突然一轻,原来是手中的菜篮子被人接了过去。 原沐阳一手接过菜篮子,另一只手拿起阮精彩的手。心疼道:“很重吧,手都勒红了。下次去集市叫我一起听到了吗?”阮精彩略带娇羞的点点头。 待两人快到阮精彩家时,只见程砚正可怜巴巴的蹲在门口。 看见原沐阳,程砚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开口时语气却有些委屈,“先生又抛下我,偷偷来这吃独食了。” 见程砚又来当电灯泡,阮精彩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嘟囔,“好好的二人世界,又被这臭小子给破坏了。” 原沐阳只是浅浅一笑。 进了院子,备好了饭菜。三人一起用饭。 见原沐阳先给阮精彩夹了一块肉,程砚清了清嗓子,“咳咳咳。” 原沐阳深感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给程砚夹一筷子菜。程砚醋道:“先生偏心,为何给她夹肉,给我夹菜?” 原沐阳笑道:“阿彩最近瘦了,该多补补,女孩子还是有些肉好香,你脸都胖圆了,吃清淡点吧。” 阮精彩在一旁捂着嘴偷着乐。 程砚瞪了一眼阮精彩,小声嘟囔道:“瘦的是衣服吧……” 原沐阳看着阮精彩,温声道:“今天你去红玉楼还是我去。”一年前,不凡离开以后,阮精彩消沉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一直都是阮精彩写下内容,再由原沐阳去红玉楼说书,这样则不影响红玉楼的生意。 半年前阮精彩拿自己全部的积蓄,又拉原沐阳和红玉入了股,租了个店面,挨着红玉楼开了个饭馆。叫忘忧斋。去红玉楼说书的时间也少了,大多时候都是写下来交给原沐阳,挣的钱两人五五分。 阮精彩摇了摇头,“还是你去吧,最近忘忧斋很忙。” 阮精彩阮精彩就直接走了,留下一片狼藉给原沐阳收拾。 程砚撅了撅嘴,“阮精彩也太不拿你当外人了吧。盘子还留给你刷。” 原沐阳微笑道:“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忘忧斋虽只开了半年,但菜式新颖,味道独特。所以异常红火。去红玉楼的都是去听书,找姑娘的,但忘忧斋就不同了,去忘忧斋的什么人都有,所以这忘忧斋就成了燕城消息最灵通之处。 忘忧斋内。 一个满脸胡茬的粗犷大汉和身旁的人道:“气死爷了,旁边红玉楼的娼妓小爱,接客还他妈的挑人,爷看得起她,是她的福分,她倒好,不识抬举,爷挥手就给了一巴掌。那老板更是不识好歹,把爷赶了出来,改明个,爷定找人砸了她的店。” 听到“娼妓”这个刺耳的词,潜在忘忧斋做伙计打探消息的左泽眉毛抽了抽,不由得握紧拳头还未发作,就见阮精彩上前与那人理论。 “屁话,娼妓又如何,靠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不比那些偷盗之人,干净的多。娼妓怎么就没有选择的权利了。”阮精彩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不带好气道:“像你这般,就是看不上又如何。” 那大汉本就在红玉楼碰了壁,正没处撒气,现在这个小丫头还来找他的不痛快,火气登时涌上心头,起身,挥手就要朝阮精彩打去,可拳头却被一股大力拦了下来。 阮精彩见那人袭来,吓的动弹不得,本能的闭上眼睛。可那拳头半天也没落到她身上。 阮精彩试探性的睁开眼睛,只见店里的一个伙计一只手轻松就制住了那大汉,阮精彩也忘了他叫什么,因那伙计寡言少语,便一直叫他木头。 那大汉估计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想要挣脱,脸都憋青了,却丝毫动弹不得。 阮精彩忍不住惊叹,:“哇,木头原来你这么厉害。” 左泽转过头看向身边的阮精彩,“他可有吓到你?” 阮精彩看那大汉,他显然也吓的不轻,她摇了摇头,“我没事,放了他吧。”听阮精彩如此说,左泽眼中的血气才逐渐消散,放开了手。那大汉连滚带爬的想门外跑去,和左泽有了一定的距离,才回头恐吓,“你给我等着!” 那人走后,阮精彩把手搭在木头肩上,咋舌道:“啧啧啧,木头,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刚才多亏了你。”听她这样说,左泽心中是有一丝喜悦的,可脸上依旧豪无波澜。 阮精彩见木头依旧一副死板模样,就想逗逗他,伸手挑了一下木头的下巴,打趣道:“妞,给爷乐一个。” 左泽显然被她突然的调戏震惊到了,怔在了原地。 阮精彩不知若是别人对他做出这番举止,早就被打的找不着北了。她继续不知死活的拍了拍左泽的脸,“这俊逸的小模样,若是你在活泼些,我就要被你迷倒了。” 左泽死板的脸上多了一丝绯红,心扑通扑通好像就要蹦出来。对阮精彩这般举止,也没有感到气愤,左泽对自己的不寻常总结一番,一定是生病了,且病的不轻! 自收到原灵韶的信以后,原沐阳便一直眉头紧皱,情绪低落。 程砚忍不住开口问道:“营主,灵韶封闭式训练结束了,你们兄妹马上就要团聚了,你不开心吗?” 原沐阳表情呆滞,低声道:“是啊,我应该开心才对。”说罢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 “算了算了,你还是别笑了,比哭还难看。”程砚继续琢磨了一会儿,“我知道了,封闭训练结束,阮不凡也会回来,你是因为这个吧。” 原沐阳苦笑了一声,“不该聪明的时候,你倒是聪明了一回。”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即答应了阮不凡不能趁虚而入,他便不能做这个小人,因为这份承诺,原沐阳一直都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在他越加频繁的找各种理由去见她的时候,在脑海中时不时浮现她身影的时候,他都说服自己他只是在做他应该做的。 阮不凡对阮精彩什么心思原沐阳再清楚不过。阮不凡不在,阮精彩才会和他如此亲近,若是他回来了,一切应该都会不一样了。 他的不安,他的心痛,告诉他,他已经栽了。 看见阮精彩一脸愁容,红玉问道:“小丫头,怎么了?” 阮精彩嘟着嘴,叹道:“唉,这两天我都没见到原沐阳,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红玉了然,笑道:“即是如此,你去看看他不就知道了。” 阮精彩右手成拳,轻敲了一下桌子,气道:“我早就去过了,连他面都没见到,总感觉他有意躲着我。”红玉又问:“闹矛盾了?” 阮精彩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抽什么风。” 红玉:“不知道的话就去软磨硬泡,示个好,别要面子,沐阳对你真的不错,你可得抓住了。” 原沐阳对自己有多好,阮精彩自然清楚,点头赞同,“红玉姐你说的对,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错过了他,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遇见对我更好的人了。” 说罢,便火急火燎的往青竹小院赶。到了门口,见门虚掩着,阮精彩就悄悄打开门进去了。进院四周扫了一圈,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臭程砚不在。”屋内传来争吵声,阮精彩便顿住脚步听去。 “你现在还不能回去,阿彩现在还不能见到你。”听原沐阳如此说,阮精彩心中疑惑,谁不能见到我? 正在阮精彩疑惑之际,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传入阮精彩耳中。“阿彩……叫的好生亲热,我的家,我为何不能回去?” 原沐阳接着道:“当初你离开的时候,她以为你不告而别,是不想跟她一起生活了,以为你弃了她,现在你突然回去,要先想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熟悉而陌生的声音愈发颤抖,“你怎可如此对她说,她当时得有多伤心,又会怎么想我,你如此把我置于何地。” 原沐阳:“我没有办法,夜驰营的规矩便是不能让任何人族知晓关于夜驰营的事,我只能如此,对不起。”听到这里,阮精彩无比确定,那与原沐阳争吵之人,正是阮不凡。 阮不凡的声音带着七分怒气,质问道:“呵,我听你扯呢?夜驰营的规矩还不是你这个营主定的,说什么只能如此,你是别有用心吧?” 原沐阳的语气中依旧带着歉意,“当时我真的没有任何别的心思,完全是为了夜驰营着想,才如此对她说。” 阮不凡的声音冷到极致,“什么叫当时?现在呢?” 静默半响,原沐阳开口道:“当初我是因为对你的承诺,去照顾她,可日复一日的相处,我承认我爱上了她。”阮不凡闻言右手成拳,眼红满是猩红戾气。像极的被夺了食的狼。 顿了一下,原沐阳接着道:“当我知道夜驰营封闭训练结束后,我便一直惴惴不安,夜不能寐,我怕你回来,我和阿彩就不能像现在这般了。没想到现在见到你,我竟是松了一口气,当初我答应你,不会趁虚而入,我做到了,现在你回来了,我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像阿彩吐露爱意。我们公平竞争,各凭本事。” 阮不凡这一年虽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在这件事上,他忍无可忍,上前抓住原沐阳的衣领,就给了他一圈,红着眼眸道:“你混蛋,当初你怎么跟我保证的,我放心把她托给你照顾,现在你说你爱上了她。” 原沐阳也不还手,任由阮不凡一下一下的打在身上,只是反复道:“对不起。” 阮精彩早就怔愣在原地,直到带着原灵韶逛街的程砚进院后,惊道:“阮精彩,你怎么在这,你怎么进来的?” 第十四章 王八瞅绿豆。 阮精彩走上前去,屏息片刻,缓缓掀起门帘。 还是那白衣少年。依旧是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容,如今已经褪去稚嫩,轮廓也愈发明显,更添沉稳。那明亮无双的眼眸正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阮精彩。 阮不凡凝视着阮精彩,同样阮精彩也凝视着他。只是一年没见,阮不凡给阮精彩的感觉确实长大了好几岁,身量也高了不少,从前阮精彩看他,勉强可以平视,现在却是非仰视不可了。 两人的气氛可以说是有些尴尬,时间仿佛静止一般。阮不凡本来攒了一肚子话想对阮精彩说,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对视半响,阮精彩走到阮不凡面前只有半臂之隔的地方。红着眼温声道:“你什么都不用说,回来就好。”听两人的对话,阮精彩大致明白了一些,阮不凡当初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离开自己,而且托了原沐阳照顾自己,自己一度还误会过阮不凡,本对阮不凡的三分怨气也皆变成了愧疚。 阮精彩向阮不凡伸出手,“走吧,我们回家。”阮不凡怔了一下,须臾,把压制下去了大半还有些许颤抖的手缓缓伸向阮精彩。狭长风眸里闪着泪光,温柔又捎带哽咽道:“好,回家。” 原沐阳上前拦住阮精彩,无措的道:“阿彩,你都听到了……”阮精彩嘴角艰难的扯出了一个弧度,苦笑道:“我说的呢,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一个人对我那么好,所有事都考虑到我,原来是受人之托。” 原沐阳此时只感觉有嘴说不清,“阿彩……不是的……”阮精彩却不给原沐阳解释的机会,“您当初即是受不凡之托来照顾我,现在不凡回来了,以后我们也不必联系,就当从未相识,以后就老死不相往来吧。” 这一句老死不相往来,让原沐阳僵在原地说不出话来,不知该如何在开口。阮精彩拉着阮不凡往外走,突然一个和阮不凡年岁差不多的小丫头拦住了她。“你是谁,你带不凡去哪?” 阮精彩大量了这个小丫头一番,肤如凝脂,灵秀动人,是个天生丽质的美人胚子。之后又看了一眼阮不凡,阮不凡会意,道:“她叫原灵韶,是原沐阳的妹妹。还是不凡最好的朋友”最后一句是原灵韶抢着补充的,这架势就像是在跟阮精彩示威。 阮精彩继续以眼神询问阮不凡,却见阮不凡摇摇头,无比真诚的对阮精彩道:“并不熟。” 阮精彩对原沐阳有气,知道原灵韶是原沐阳的妹妹后说起话来也免不了刻薄了一些,“听到了吗?我是不凡唯一的亲人,他的名字都是我取的,我带他去哪里他都是愿意的,应该用不着跟原大小姐报备了吧。”接着便带着阮不凡离开了。 原灵韶气的直跺脚,“什么啊,阮不凡他竟然说跟我不熟!不熟!果然他家里人也跟他一样,如此不好相处。” 程砚:“她平时也没这么大脾气,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了,走吧上屋里看看营主去。” 程砚走进屋看见原沐阳的淤青,急忙惊道:“营主,你这是怎么了?” 程砚的说话声把原灵韶也引了过去。“哥,你脸怎么了。” 原沐阳不语,程砚便猜测道:“是不是阮不凡那臭小子干的,营主你等着我去给你报仇。”原沐阳还没来得及阻止,原灵韶就先开口骂了“你个死燕子怎么说话呢!你才是臭小子!再说就凭你,还去报仇,不自量力。” 其实程砚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在夜驰营里也是出挑的,要不然原沐阳也不会让程砚跟着了。 听原灵韶这么寒碜自己,程砚额头青筋微起。怒道:“你看不见营主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你还帮外人说话,你到底是不是营主亲妹妹!” 原灵韶接着道:“不凡才不是外人,再说我说的是实话,不凡多厉害,不凡天下第一厉害。就凭你,呵。” 程砚听原灵韶如此讥讽更是生气,道:“明明营主才是天下第一。” 原灵韶:“不凡才是天下第一!” 程砚:“不凡,不凡的叫的挺亲,没听见人家说吗?不熟,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原灵韶气的脸红脖子粗,程砚又朝原灵韶吐了吐舌头。 两人各持己见,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不休。原沐阳本就心烦意乱,怒道:“比吵了,你们烦不烦。”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原沐阳从未发过这么大脾气,原灵韶和程砚两人也很是乖觉,不在说话,默默躲到原沐阳听不到两人说话之处,才敢出声。 原灵韶呼出一口气,道:“憋死我了,吓的我连气都不敢出,我哥这是怎么了?” 程砚耸耸肩,摆出一副什么都知道的大明白姿态,道:“还能怎么了,情敌回来了,喜欢的女人跟他闹脾气了,这不心里乱了套了,心烦意乱了。” 原灵韶疑道:“情敌?喜欢的女人?”程砚靠在墙上,右手搭着左手,道:“那我就给你科普一下,所谓情敌就是你的天下第一,喜欢的人就是你刚才看见那女的。” 原灵韶闻言脸色突变,“等等等等,你说啥?那你的意思就是不凡也喜欢刚才那女的?可刚才那女的不是说她是不凡的亲人吗?” 程砚继续解释道:“他们可没有血缘关系,不过就是两个两个无亲无故的人搭伙过日子做个伴而已。说不准哪天两人就王八瞅绿豆对眼了。” 原灵韶听言一蹦三尺高,“你别在那说风凉话了,他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是真对眼了可咋整。你快帮我处处主意。”原灵韶只顾着搁那瞎着急,也没发现程砚把他的天下第一比喻成王八还是绿豆了。 就见程砚搁那偷着乐了一会,然后打了个响指,“有办法了,要是营主把阮精彩拿下了,那阮不凡不就便宜你了。” 原灵韶似乎对这个主意不太满意,但犹豫一会还是道:“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就只能如此了虽然我不喜欢那女人当我嫂子,不过更不希望她成我情敌,如此,也只好让我哥为了她天真可爱美丽大方聪明又善解人意的妹妹牺牲色相了!” 第十五章 霸王硬上弓 还是那个小院,和离开时别无二致。这是阮不凡这一年里做梦都想回来的地方,因为这里有他日思夜想的人。 一年未见,两人免不了显得有些生疏,气氛也有些尴尬,两人在餐桌上面对面坐着,一语不发,两人连呼吸都在刻意放慢,安静至极。 须臾,阮不凡忍不住开口问:“你可怪我?”声音极低,带着一丝沙哑。他微微颔首,眉毛微不可察的抽动了一下,面目僵硬,好像在等待宣判的囚犯。 阮精彩目光微微闪动,“惭愧,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早该想到,你必是有苦衷,像你这般百般为我着想,怎么会没缘由的弃我而去。” 阮不凡声音愈发哽咽,“终究我也让你寒了心,你这样我更不知如何是好,我宁愿你怪我,怨我。”顿了一下,阮不凡紧张的开口道:“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不能。”听到这两个字时,阮不凡的身体神色皆是一僵。“我们不能像原来一样了,但是我愿意跟你重新认识一下,你好,我叫阮精彩。”接着有伸出一只手,“这一次不要再让我找不到你了,好吗?” 阮精彩伸出的手半响也没有得到回应,刚想开口,就听见微弱的,嘤嘤嘤~~。这声音是从阮不凡那传来的,竟是阮不凡哭出了声来!阮不凡已经很努力的在克制了,不料还是没憋回去,让阮精彩逮个正着。 阮精彩站起身来坐到阮不凡旁边去,无措道:“是我说错什么了吗?”在阮精彩印象里,阮不凡是个高冷霸道总裁型的啊,面前这个梨花带雨的林妹妹是怎么回事…… 被阮精彩这么一问,阮不凡愈发觉得委屈,哽咽的声音也愈发清晰,阮不凡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跟个小媳妇儿似的,这般多愁善感,这般矫情。 就在这时,一双手环了上来,抱住了他。他的心突然砰砰狂跳,好像马上就要跳出来一样。阮精彩心里也十分无措,把小孩子弄哭了怎么哄才好。她只得化语言为行动,紧紧的抱着他。虽然一语不发,但是足够了。 须臾,阮精彩感觉自己抱住的人转过身来,反客为主,紧紧抱住了她。喃喃的声音传入阮精彩耳中,“……刚才我真的好害怕……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我没有家了……” 阮精彩松开了抱着阮不凡的手,伸手刮了一下阮不凡的鼻子,“我在,你就有家。”动作虽略显轻浮,态度却无比坚定。 阮不凡终于放开了阮精彩,两人对视半响,双双一笑,气氛有些微妙。阮不凡没有说这一年他去了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阮精彩虽好奇,却也不强人所难,阮不凡不说,她便不问。 但阮不凡可忍不住,这一年来他每天无时无刻不在想阮精彩在干嘛,开不开心,“这一年你过得怎么样。” 他想听,她便把自己这一年的点点滴滴告诉他:认识了谁,买了几件衣服,又讲了什么书,开了忘忧斋……事无巨细。 认真倾听的阮不凡,神情从期待变成冷漠,从冷漠到眉头紧蹙。他发现这一年原沐阳简直把阮精彩照顾的太周到了,阮精彩的点点滴滴九成都与他有关。 阮不凡的手指不直觉的收紧,幽幽的道:“我有话想问你……” “你问便是。” 阮不凡脸色极白,眉毛蹙的不能再紧,“你……觉得……原沐阳怎么样。”阮精彩也不避讳,有啥就说啥,自嘲的苦笑了一下之后道:“本来我觉得我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上天把他送到了我身边,他对我真的是无微不至,温柔至极,今天我本来是想去想他表露心意的,我觉得要是错过了他可能我再也遇不到对我这么好的人了。” 阮精彩的每一句话,阮不凡听来都心如刀割,她怎么就趁我不在,就爱上别人了。 阮精彩接着道:“现在才知道我就是一个笑话。”接着捏了一下阮不凡的下巴,“还是不凡对我最好了。” 话刚说完,哎呀妈呀,林妹妹怎么又梨花带雨了!阮精彩突然凝住了神情,阮不凡怎么是这个反应,她有一个不好的猜测,又仔细回想了一下阮不凡和原沐阳两人的对话,她拍了一下大腿,心道:“完犊子了,这不扯呢,这孩子指定对我有想法了,这孩子不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么……” “咳,咳,”阮精彩正想开口试探,一个柔软的东西堵住了她的双唇。猝然间,阮精彩双眼大睁。 她完全没防备,阮不凡的嘴就贴了上来。阮精彩一时僵住了,随即反应过来又手忙脚乱的推开对方。这一推,却没推动,阮不凡反而将她的腰搂的更紧,吻得更深,阮精彩丝毫动弹不得,只能逆来顺受。 心中不合时宜的冒出不该冒出的念头:不凡的吻技怎么如此娴熟,无师自通?他的舌头怎么这么软,嘴里还有甜甜的奶香味…… 阮不凡缓缓睁开双眼。两人四目相对。阮精彩又继续挣扎起来,这次,阮不凡没有继续纠缠,放开了她,阮精彩连忙站起来,和阮不凡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 明明得了便宜,阮不凡却还眉头紧蹙,面色冷峻,就像是被轻薄的是他一样,喃喃道:“我……对不起……” 阮精彩嘴唇红肿,双眼呆滞,样子好不狼狈,好一会,才开口,“你……你怎可……如此……” 阮精彩默然片刻,无比坚决道:“我喜欢你,从遇见你那一刻我就喜欢你,我喜欢你,我想让你知道。你也说了我们从新认识,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换个高兴重新开始,现在的我可以保护你了。” 阮精彩简直想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吃回去,真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她把头低的极低,不敢直视阮不凡,吞吞吐吐的道:“你还小……你一定是把亲情和爱情弄混了,你以后且不可在如此了!” 阮不凡又欲上前来,阮精彩眼角扫到,察觉之后马上后退,紧张道:“你别过来了……”阮不凡真的就没在上前来,阮精彩暗暗送了一口气。 接着,阮不凡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我不小了,我很确定我喜欢你是男女之情,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不能阻止,且阻止不了。”阮精彩觉得阮不凡的语气有些生气,可现在改生气的不是她吗? 阮精彩喃喃道:“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你真的喜欢我,你也不该如此鲁莽,玩什么霸王硬上弓啊……” 阮不凡懵然,“这样不对吗?原灵韶告诉我,若是喜欢一个人,想和一个人永永远远的在一起,就要这样生米煮成熟饭。” 阮精彩简直苦笑不得,“哪有这个道理,如果对方不喜欢你,生米煮成熟饭也是无济于事,想要和一个人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一定要两情相悦才可以。” 阮不凡:“那你可和我两情相悦!” 阮精彩简直要崩溃,这不是给自己个挖坑呢吗。集中生智,“对了,红玉姐喊我去吃饭,我要走了。”说完就逃命似的,头也不回的跑了。 第十六章 文纤羽旧事 忘忧斋共三层,一楼是散桌,二楼是包间,顶楼是露天阁楼。可以一览整个燕城的风景,但是却不对外开放,是阮精彩一个人的秘密基地,阮精彩每当有心事的时候,都会来这喝几壶。 可做在这里自己苦饮了良久,阮精彩依旧是心魂未定。今天的一系列事情,就跟画本子似的,也太戏剧性了,想了想还是找个人吐露一下,开解开解自己,便差人去隔壁红玉楼请红玉了。红玉虽然年岁比阮精彩年长很多,但阮精彩却把她当成朋友,没有一点年龄代沟,什么事都愿意与她倾诉。 阮精彩的眼神可以说是有些幽怨,红玉见了便问:“怎么样了,见到沐阳了吗?”说完便挨着阮精彩做了下去,阮精彩直接朝红玉身上倒去,把刚刚的事情简略的向红玉形容一下。阮精彩虽然现在惊魂未定,不过还是知道夜驰营的事是不能说的,便自动隐去了。 听完,红玉也有些微微愕然,“第一次见你们的时候,我就晓得了他对你的心思,那种眼神很不一样。虽然说沐阳骗了你,但沐阳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看到的也是这种眼神,我能确定,沐阳对你的关心是发自心里的。” 阮精彩苦笑道:“眼神……,红玉姐,我跟你说,我以前有过一个很喜欢的人,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我当初也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很不一样,温柔的好像能掐出水了,可后来他一样是欺骗了我。在那之前我一度以为离开他我会活不下去,可事实证明,我过得很好。” 阮精彩直视着红玉,接着问:“两个人若是想让一段关系维持下去,坦诚相待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 红玉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做到坦诚相待何尝容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彼此都是开心的就行了。”阮精彩低头不语,红玉夺过阮精彩手中的酒壶,自己饮了一大口,接着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有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叫文纤羽,虽然是个富家小姐,却是个不得宠的庶出,母亲生下她就死了,从小饱受父亲正房和嫡出大姐的刁难,导致性子孤僻,不苟言笑,直到十七岁时,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改变了她的生活。 那天她和平常一样,在菜园子里和她的小兔子们诉说心事,这天和平常不一样的是,菜园子里出现了一个男人!一个遍体鳞伤的男人!若是让府里其他人知晓了,必然会告诉大娘,她定会将此人赶出去。这人如果不及时救治的话,估计就活不成了,她完全没顾及被大娘发现的后果,就把那重伤之人带到了自己房中藏了起来,幸好不得宠的文纤羽自己住在偏僻的菜园子,才没被别人看见。 经过几日的悉心照料那人醒了过来,情窦初开的文纤羽不久就被那男子吸引,两人互生情愫。不久之后,文纤羽就发现自己怀孕了,便告诉了那男子,想让那男子去找父亲提亲,男子应承下来,可是第二天那男子就不见了,一天又一天,文纤羽终是没有等到那男子。 阮精彩“呸”了一声,道:“真是岂有此理!!!太不是男人了,太不负责任了!” 这时,就见红玉缓缓摘下那从未离面的面纱。阮精彩是第一次见到红玉的完整面容,心中只浮现四个字:风华绝代。 屏息片刻,红玉开口,“文纤羽就坐在你眼前,可她自己的心里并不这么想,她从未怪过那男子,她想那男子定是有难言之隐,她甚至感激那个人让她曾经也拥有过美好的爱情,给她平淡如水的生活添了一抹色彩。” 接着红玉又伸手摸了摸阮精彩的脸,“所以,小丫头,我想告诉你的是,不论结果如何,至少你快乐了,你试过了,将来才不会遗憾。” 阮精彩心中不进感慨万千,果然,红玉姐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既然红玉姐已经说了这么多,激起了阮精彩的好奇心,阮精彩干脆就打破砂锅问到底,“红玉姐,那你以往为什么一直带着面纱。” 沉默须臾,红玉缓缓开口,“后来我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终是瞒不住了,家里觉得我败坏家门,与我断绝关系后就将我赶了出来,母亲给我留下的微薄嫁妆让我勉强支撑生下孩子,可生下孩子后,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可我再不济也是个富家小姐,虽不得宠,可也没做过什么粗活,挣不到钱,养活孩子就是个问题,最后为了孩子,我不得不被迫从妓。” 说到孩子红玉眼眶便满含泪水,“我的儿子长大之后,因为我的缘故,总是被人看低一等,有一天他从学堂回来,浑身是伤,我看着心里抽抽着疼,她冲我发脾气,我可以忍,可他说我脏,我真的很委屈,很心痛,我们吵了几句,他就跑了出去,我原本以为他只是赌气,可没想到他和他那父亲一样,说走就走,连个道别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在他离开后,我一直在怨自己,我就带上了面纱,这样他看不到我的脸是不是就不会觉得脏了,是不是他就会回来了。” 说到这红玉姐的眼泪再也绷不住了,阮精彩也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仙女儿落泪了,真是恨自己嘴欠揭了红玉姐的伤疤。 这时账房老王火急火燎的上来,喊道:“木头,赶紧下来别偷懒了,楼下都忙不过来了!”老王叫了好几声之后,墙后缓缓走出来一个人。阮精彩和红玉皆是一怔,这怎么还有第三个人,那刚才两个人的悄悄话不是都被听了去? 第十七章 针锋相对 两人大眼瞪小眼瞪累后,阮精彩拉起红玉,道:“走吧,下一楼我给你炒几个菜,咱们在喝几壶。” 红玉点点头,“好,好长时间没吃你做的菜了。我回去取些百花酿给你这小酒鬼解解馋。” 两人刚吃上,门口进来个人,所以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去,正是那阮精彩此时最怕见到的阮不凡! 阮不凡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在哪都是最夺目的那一个。伙计来福堆着笑脸迎了上去,“客官,您吃饭还是住店。”却等不到回音,接着,众人的目光随着阮不凡来到了忘忧斋老板忧老板面前,阮精彩在忘忧斋是以女装示人,众人并不知道红玉楼大名鼎鼎的精彩先生和忘忧斋的老板是一个人。在这里别人都叫她忧老板。 阮不凡挨着阮精彩做了下去,阮精彩立刻面色涨红忘另一半靠了靠。伙计来福又道:“原来是忧老板的客人,这小公子长得真是俊啊!”阮精彩僵硬的回了来福一个笑容。 这时,忘忧斋又来了一个熟悉的人。来福,“原老板也来了!”因为原沐阳也入了股,所以他也算是忘忧斋的老板。原沐阳则在另一面做了下来。阮精彩对原沐阳的到来视若无睹,阮不凡则一脸都写满了:你来干什么!气氛好不尴尬。 阮不凡面相阮精彩,语气冷然道:“该回家了。”阮精彩今天本就打算住在忘忧斋,正不知怎么开口,就见原沐阳蹙眉道:“孤男寡女,怎可同睡一屋檐下!” 阮不凡针锋相对道:“以前便是如此,再说和你有什么关系?”这一句话便噎住了原沐阳。 阮精彩轻咳一声,喃喃道:“今天我打算睡在这。”阮不凡闻言脸色一黑,“你倒是听话的紧,他怎么说你便怎么做是吗?” 阮精彩揉了揉眉心,以眼神询问红玉:我该怎么办?红玉摇了摇头,一脸看戏的神情,当真是应了那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阮精彩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对阮不凡道:“跟他没关系,我本就有此打算。”原沐阳却不知死活的对阮不凡展示得意的笑容,接着道:“来福,给我也准备一间房。” 阮不凡:“如此那我也要住在这里。”原沐阳接下来这招可谓是阴毒至极。“身为这里的老板之一,我有权利问你,你是要以什么身份住在这里,若是以忧老板‘弟弟的身份住在这里自然是可以,可若是以普通住客的身份入住的话,普通客房八十文,上好客房一百二十文。请问您要住那间?” 原沐阳自然知道阮不凡刚从夜驰营回来,自然身无分文,他更是不会依靠阮精彩。 阮不凡目光一凛,握着拳头,忍无可忍道:“你出来,我们打过!” 原沐阳对阮不凡的反应略感意外,不过看了他一眼,却不配合,反激道:“我打不过你,我不跟你打,我可是优秀好青年,以武力解决问题的叫莽夫。”说完唇边笑意更深。阮精彩心里暗暗叫遭,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好了,好了,我们回家。”无论何时,阮精彩还是看不了阮不凡受委屈,就这么拜下阵来,如此,阮不凡的神色算是平静下来。 目送两人离开,原沐阳无声的叹了口气。看着原沐阳神情,莫名有些可怜,红玉开口道:“看着心里酸不酸?” 原沐阳沉痛的点点头,道:“红玉姐,你能不能帮我。”这一声几乎是哀求的语气。红玉不忍拒绝,道:“你且说,我试试。” 回到家中,阮精彩就躲房中去了,阮不凡也没有步步紧逼。两人各自躺在床上,却都睡不着。 阮精彩脑中浮现的是,今日和阮不凡的亲密画面,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其实仔细想想,阮不凡哪里不好?又帅,对自己又好,那都好,就是比自己小。万一等自己人老珠黄了,阮不凡长得还那么,那么好看!到时候要是把我一甩包,转身就找别人了怎么办,感觉到自己想的偏了,阮精彩赶紧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 又想到原沐阳,自己对原沐阳的七分好感,五分都来至于他对自己的关怀,可现在发现都是假的,那五分便没了,只剩下微不足道的两分,若是四舍五入一下,就什么都没了。 此刻阮不凡躺在床上,回想着原沐阳的话虽有些过分,倒也提醒了自己,该找些事做了。 第十九章 凤凰花 阮精彩正在忘忧斋顶楼坐着,见红玉上来了,冷着眸色,别过脸去。 红玉满脸心虚,讨好道:“小姑奶奶,这是怎么了。”阮精彩冷哼道:“我怎么了,红玉姐难道还不清楚吗?”红玉缓缓从背后拿出一壶百花酿,叹道:“唉,看来我和我这百花酿都白来一趟喽,某人生我的气,定是不肯喝我的酒。” 阮精彩一把夺了过去,红玉才松了一口气,道:“你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很长时间不理我,还是阿彩最宽宏大量了,才不会和我计较,是我小人之心了。” 阮精彩猛喝了一口酒,道:“看着百花酿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其实我也没跟你生气,左右你也是为了我们着想。可是一个不凡就够我头大的了,再加上原沐阳我感觉头都要炸了。” 红玉把胳膊搭在阮精彩肩上,道:“但是你想想也有好处不是,你和不凡两人独处你不是会觉得尴尬吗,这回好原沐阳搅和进来了,兴许你还能自在一些呢?” “好话都让你说了。”阮精彩脸上突然出现难以言喻的坏笑,“你要是再这么偏袒他,要不你俩凑合凑合,我看你倒是对他青睐有加。” 红玉拿手肘怼了阮精彩一下,“说什么呢,我这个年纪都能当他妈了,只不过沐阳和我儿一般大小,我看见他,就想起我那儿子,所以免不了想多照顾照顾他。”阮精彩点点头道:“红玉姐的孩子一定和红玉姐一样,都生的这般好看。” 红玉莞尔一笑,“十一年了,他的模样我哪还能记得清,不过我清楚儿时他的相貌就是出挑的,虽不及不凡那般俊美无双,却也不逊色几分。我还记得我儿手腕处有一个凤凰花的胎记,我相信我儿一定会大有作为。” 说完便见阮精彩目光呆滞若有所思的模样。“阿彩,阿彩,想什么呢。”阮精彩看向直视红玉,迟疑片刻,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对了,红玉姐的孩子叫什么。” 红玉愣了愣,疑道:“我本名叫文纤羽,后来开了红玉楼才以红玉为名,我儿跟我本来的姓氏,叫文泽,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阮精彩神色有些微妙,想开口道出实情,却怕又是让红玉姐空欢喜一场,又闷闷咽下,“没什么,好奇罢了。”在红玉说出她孩子手腕处有凤凰花胎记时,阮精彩就想到了什么,她也曾见过手腕有凤凰花印记的人,而且她与此人日日相见,正是那惜字如金的木头脸,忘忧斋的伙计木头! 正想着,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重重的拍门声。忘忧斋的大门本就敞开着,来人却有意如此,彰显自己的到来。 领头人是一个尖嘴猴腮的四十左右中年人,后边跟着几十个身强力壮的大汉,那领头人将忘忧斋打量一番走到柜台前,手往上一拍,对账房老王高声道:“让你们老板出来见我。”老王堆着笑,冲那领头人拜了一拜,和和气气道:“大爷,有什么俺老王说就行了,小店本本分分做生意,不知道哪碍到您的眼了。” 那领头人看了一眼老王,不屑道:“你算是什么东西,快叫你们老板出来。” 这会儿店里的客人差不多都已经起身离开了,所剩无几,伙计来福也吓的不轻,浑身都在颤抖,还在强撑着做势,瞪大眼睛,举着一把扫把。 阮精彩和红玉也已经被楼下的动静惊动,闻声而来。阮精彩也没见过这阵仗,心里怕的要死,却输人不输阵,高声道:“我就是这里的老板,不知道找我何事?”阮精彩刻意提高自己的音量,给自己壮胆,红玉瞧着倍感有趣,也不揭破,自己上前,把阮精彩挡在身后,气场十足。 “原来是朱老板,不知道朱老板前来所谓何事,这忘忧斋也有我的一份,我也算是这里的老板,朱老板与我说便是。”那被称为朱老板的领头人,见说话的是红玉,居然客气了几分,冲红玉拱手抱拳,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红老板,不过今日我老朱可不是来找您的,听说这忘忧斋有个忧老板,她弟弟可是神气的很呢,昨日在我的赌坊里耍阴谋诡计,诓骗了我一千多两银子,还打伤了我几个手下,这口气我咽不下去,今日就是来找忧老板讨个说法。” 阮精彩本有些胆怯,听了这话,颇不开心,拉下脸来,不躲不闪的回视着朱老板不怀好意的目光,冷笑一声,道:“原来是一只赢得起输不起的癞皮狗,实力不济,就说别人耍阴谋诡计。真是脸皮厚。” 那周掌柜眉头抽了抽,狠厉的盯着阮精彩,手抬了起来,他身后的大汉们转眼就把整个忘忧斋围住,水泄不通。 红玉蹙紧眉毛道:“朱老板这是做什么,是觉得我们红玉楼没人了吗?”那朱掌柜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道:“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红掌柜,我本来是想给你个薄面的,奈何你身后这小妮子不知好歹,说话实在不中听。” 阮精彩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强压着自己的胆怯,盯着朱老板道:“这是我的事,你让红玉姐走。” 红玉瞪了阮精彩一眼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朱老板走上前去道:“你当我傻啊,让她走去找救兵吗?”接着坏笑一下,神色极其猥琐,“你这小妮子相貌平平无奇,性子倒是对我性子,要不要考虑跟我,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他刚抬手准备摸阮精彩下巴,突然一根木筷飞了出来,正打在了那人正在抬起的手腕上,顿时手腕麻软无力。 朱老板恶狠狠的蹬向那木筷飞来的方向……竟是一个伙计打扮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青年。虽身着伙计的装扮,但相貌不俗,剑目凤眼,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普普通通伙计小厮! 朱老板对上那伙计的目光,那青年冷然直视朱老板,面无表情,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朱老板感到背脊发寒,壮胆似的喝道:“上,给我往死里打。” 只见那伙计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找死!”那些大汉齐向青年扑去,阮精彩急喝,“木头,小心!” 没想到就算那些壮汉蜂拥而上,木头还是不落下风。此时,原沐阳和阮不凡正好到来,加入了战圈。不消多少时间,数十壮汉全部败下阵来,以朱老板为首落荒而逃。 阮精彩是真傻眼了,这三个人个个以一敌十不在话下,真是真人不露相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阮精彩心里百味杂陈,木头的身手自己见识过,不算太意外,更没想到原沐阳,阮不凡也都如此了得,阮不凡这一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这小子一定有很多秘密瞒着我!想到这,就一脸不悦。 阮不凡,原沐阳两人却没工夫注意阮精彩,两人皆是一脸狐疑的打量起来那个跟他们俩武功不相上下的伙计,两人之前都没怎么注意过这个伙计,现在仔细打量,甚为奇怪,此人面容不俗,武功颇高,这样一个出挑的人怎么就愿意屈居于此做一个如此普通的伙计。必是有所图谋! 阮不凡,原沐阳不约而同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在此居心为何?”那人避而不答,转身准备进厨房,相对离他较近的原沐阳上前拦住了他。 阮精彩见况不妙,道:“你这是干什么?”原沐阳:“这人来历你可清楚,以他的资质条件怎会甘于屈居于此?”阮精彩上前挡在木头面前,“木头就是木头,我这工资高,待遇好,老板美,怎么他就是喜欢在这不行啊!再说跟你有什么关系?”原沐阳一时噎住。阮不凡见况道:“我也认为此人存疑。” 阮精彩看着阮不凡坚定道:“我信他。”说完看了木头一眼,“木头,你跟我来顶楼一趟,我有话想问你,其他人不许跟来。” 两人上去后,红玉若有所思,原沐阳便道:“红玉姐,可是也觉得那伙计有问题?”红玉摇摇头,“这孩子我见过几次,越看越觉得眼熟,总觉得很久以前就见过。” 第二十章 阮不凡醉酒 “文泽。” 这么些年,第一次有人叫他这个名字。被阮精彩一语道破,便微微一愣,随即低下了头,冷声道:“你认错人了。” 他这稍一迟疑,让阮精彩更确定他就是文泽无疑。阮精彩上前抓住他的手腕,举了起来,直直盯着他,“凤凰花胎记可不是人人身上都有的,退一步来说就算胎记是巧合,那刚才的事怎么解释?” 阮精彩这动作有些亲密了,除了她,若是第二个敢对左泽如此,估计早就被痛下杀手了,可到了阮精彩这里,左泽怎么也动不起杀心来。神情看起来还有些羞涩。 阮精彩又接着道:“我知道你有本事,屈居于忘忧斋是为了时常见到红……纤羽姐。如果你不想让她知道你的身份,我可以帮你保密,但是我希望你能和她相认,你的事,纤羽跟我讲过一些,我想你当初离开也一定有你的苦衷,纤羽姐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惦念你,她每年都会去庙里给你求一个平安符,佑你安康,她真的很想你。” 上次在顶楼,左泽便知道文纤羽了当初的苦衷,他对她的怨气早就化成愧疚了。左泽眉毛轻轻抽动了一下,眼眶也有些微红,心下道:“回不去了,不是我想回去就能回去的。”十一年前,自己以孤儿的身份被皇上收养,这些年皇上给了他至高的地位,他自然要替皇上消灾解难,义父子身份不过是个名头,实际上两人不过就是互相利用的利益关系,他就是皇上的马前卒。皇上怎会容许他随便离开,他们自己的利益交易不是他想停止就可以停止的。若是让皇上察觉他有此等心思,不但自己性命堪忧,文纤羽也会身陷囹圄。他即使有这心也没这胆。 深切的误会了左泽来意的阮精彩,还拍了拍左泽的肩,以示安慰,自顾自的道:“你不愿承认也罢,可能你有自己的苦衷,我不会强迫你,我会帮你保守秘密。”不过让阮精彩误会了也好,左泽就更有充足的理由留在忘忧斋。打消别人的疑虑,更方便自己继续打探消息。 阮精彩见木头微微颔首,道:“以后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上忙的就告诉我不用客气,既然你是纤羽姐的儿子,我们就是一家人。” 左泽本想回一句“谢谢你。”可话到嘴边,还是觉得太肉麻了,又咽了下去。 正从楼梯往下走,左泽的视线就被一个头带帷帽的黑衣女子吸引了过去,那女子把帷帽掀开了只有左泽能看见的一角,用那罗刹族人独有的紫色眸子冲左泽眨了眨眼,接着马上合上那一角缝隙。 看见这长脸,左泽心头一紧,此人正是白灵溸! 带原沐阳,阮不凡一行人离开后,左泽便找借口出去买东西,那黑衣女子迅速结了账跟了上去,行至偏僻无人之处,左泽冷然开口质问道:“你来干什么!” 白灵溸早就习惯了左泽的冷言冷语,不以为意,声音略带喜悦道:“自然是皇上让我来的,皇上见你久久没有进展,便派我来做饵,帮你掉大鱼,告诉你个好消息,皇上说了,这次任务顺利的话,回去便给我们两个赐婚。” 皇上这招真是好计谋,让身为异族人的白灵溸做饵引出夜驰营这条大鱼,又怕同为异族人的白灵溸一时心软,或临阵倒戈,知道她对左泽一往情深,便许了她和左泽成婚的心愿,左泽又一次成为了皇帝陛下的棋子,不对,应该说他一直都是皇帝陛下的棋子,只不过皇上又让这棋子走了一步,发挥出自己想要的效果。 可这是婚嫁大事,他当真要听天由命吗,提起成婚,他脑海里浮现的对象根本不是面前这张脸。听到这个消息左泽的脸可以说僵硬到了极点,左泽平日就一副面瘫脸的模样,和平日不同的是,如今眼神里多了几丝茫然。 白灵溸对左泽的反应显然很失望,收了笑脸,“怎么你不愿意?” 左泽不答,却也是一副默认了的样子,白灵溸冷哼了一下,语气略带威胁道:“你不愿意也无济于事,皇上金口玉言,难不成你敢违抗皇命?” 闻言,左泽嘴角抽了抽,攥紧拳头,目光中的寒意越来越重,居高临下俯视着白灵溸,冷声道:“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那一瞬间,白灵溸在左泽的眼里看到了杀气,以她对左泽的了解,左泽无疑是对自己起了杀意。白灵溸的脸上猝然变白,僵在原地。 最终,左泽的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收敛神色,向白灵溸交代了一些事宜后,转身离开。 可能是原沐阳对竹子情有独钟,现在的院子和之前的院子一样,到处可见青竹这个院子比青竹小院要大上一辈,姑且称为青竹大院。 阮精彩坐在青竹大院的石凳上和奶茶,原沐阳阮不凡两个人左右夹击,一边一个死死盯着阮精彩,盯的阮精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无可忍道:“停停停,你俩这是要干啥!” 阮不凡脸上颇为不佳,缓缓道:“今日那人疑点重重,你可知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来历如何?在此为何?” 阮精彩颇为诚恳的点点头道:“自然,我都知道。”原沐阳见缝插针道:“那你把他的姓名来历告诉我,我去打探一番,看他说的是真是假。” 阮精彩笑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你,再说你没事老来偏院干什么,这我付了租金,现在属于我的地盘。你赶紧回去,没什么大事别来。”原沐阳识趣的选择不接这话茬。 如果是阮不凡刚才的脸上颇为不佳,现在就只有用脸色铁青来形容了,阮不凡眉毛一抖,冷声重复“你和他的秘密?”这一声真是冷的让人背脊发寒,阮精彩一股不妙感油然而生。急中生智,做样打了个哈气,道:“困死我了,我先去睡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说完逃似的躲回屋里。 回屋后,却怎么也安不下心来,想起一年前阮不凡和自己闹脾气一晚上没睡等着自己去哄,他现在不能也自己搁屋里委屈呢吧,但是我现在去哄他,是不是有些过于宠溺了,这孩子又该又该想些有的没的了,犹豫了半响,还是说服了自己,做人一定要讲诚信,自己答应过不凡以后不会让他自己独自生气,委屈。可不能食言。还是应该去跟他解释清楚,然后就屁颠屁颠奔人间屋去了。 “铛铛,铛铛。”敲了两下门,无人回应。阮精彩就自己推开门进去了。往里走了两步,听见门关上的声,她就知道她不该来了。回头看去,果然,关门的就是阮不凡本人! 阮精彩直觉不妙,向后褪去,然而她退一步,阮不凡就上前一步,直至把她逼到墙角,退无可退!正想往旁边逃,阮不凡的两个胳膊就伸出来,把两边都给堵死了,毫无疑问,显而易见她被壁咚了!被阮不凡壁咚了! 阮精彩以前看电视剧时,看到壁咚情节,总觉得毫无新意,烂大街。直到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俏脸一红,觉得好像……也不错。两人离得极近,显然阮不凡刚才喝酒了,一身酒气,嗲嗲道:“就知道彩儿一定会来和我解释,就知道彩儿舍不得让我受委屈。” 阮精彩忍不住打断道:“停,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肉麻,我不习惯。还有你先放我出来,咱俩好好说话不行吗?” 阮不凡的脸却是有往前上了几分。奶声奶气道:“我就是想如此叫你,我不想放开彩儿,我就是想离彩儿近一些,彩儿现在都和我有秘密了,我心里酸酸的,我想和彩儿,生米,生米……熟饭,夫妻一体,那样彩儿就和我夫妻同心,不会在和别的人有秘密了。” 阮精彩心道:“你不是一样有秘密瞒着我,你可赶紧闭嘴吧你,你这小模样小动静,在撩我可就真把持不住了。”阮精彩解释撒娇嘟嘴道:“彩儿,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说完闭上了双眼,阮精彩本以为阮不凡要将唇覆上来,也紧闭双眼,准备听天由命。等待他的到来,就在这时。噗通一声,竟是阮不凡瘫倒在地,看来真是喝大了,酒劲上来睡过去了。 阮精彩轻手轻脚把阮不凡扶到床上,心里竟还隐隐觉得有些遗憾。不过阮不凡醉酒的样子有些过于可爱了,阮精彩心中决定,以后还是让孩子多醉几回才好。 第二十章 阮不凡醉酒 “文泽。” 这么些年,第一次有人叫他这个名字。被阮精彩一语道破,便微微一愣,随即低下了头,冷声道:“你认错人了。” 他这稍一迟疑,让阮精彩更确定他就是文泽无疑。阮精彩上前抓住他的手腕,举了起来,直直盯着他,“凤凰花胎记可不是人人身上都有的,退一步来说就算胎记是巧合,那刚才的事怎么解释?” 阮精彩这动作有些亲密了,除了她,若是第二个敢对左泽如此,估计早就被痛下杀手了,可到了阮精彩这里,左泽怎么也动不起杀心来。神情看起来还有些羞涩。 阮精彩又接着道:“我知道你有本事,屈居于忘忧斋是为了时常见到红……纤羽姐。如果你不想让她知道你的身份,我可以帮你保密,但是我希望你能和她相认,你的事,纤羽跟我讲过一些,我想你当初离开也一定有你的苦衷,纤羽姐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惦念你,她每年都会去庙里给你求一个平安符,佑你安康,她真的很想你。” 上次在顶楼,左泽便知道文纤羽了当初的苦衷,他对她的怨气早就化成愧疚了。左泽眉毛轻轻抽动了一下,眼眶也有些微红,心下道:“回不去了,不是我想回去就能回去的。”十一年前,自己以孤儿的身份被皇上收养,这些年皇上给了他至高的地位,他自然要替皇上消灾解难,义父子身份不过是个名头,实际上两人不过就是互相利用的利益关系,他就是皇上的马前卒。皇上怎会容许他随便离开,他们自己的利益交易不是他想停止就可以停止的。若是让皇上察觉他有此等心思,不但自己性命堪忧,文纤羽也会身陷囹圄。他即使有这心也没这胆。 深切的误会了左泽来意的阮精彩,还拍了拍左泽的肩,以示安慰,自顾自的道:“你不愿承认也罢,可能你有自己的苦衷,我不会强迫你,我会帮你保守秘密。”不过让阮精彩误会了也好,左泽就更有充足的理由留在忘忧斋。打消别人的疑虑,更方便自己继续打探消息。 阮精彩见木头微微颔首,道:“以后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上忙的就告诉我不用客气,既然你是纤羽姐的儿子,我们就是一家人。” 左泽本想回一句“谢谢你。”可话到嘴边,还是觉得太肉麻了,又咽了下去。 正从楼梯往下走,左泽的视线就被一个头带帷帽的黑衣女子吸引了过去,那女子把帷帽掀开了只有左泽能看见的一角,用那罗刹族人独有的紫色眸子冲左泽眨了眨眼,接着马上合上那一角缝隙。 看见这长脸,左泽心头一紧,此人正是白灵溸! 带原沐阳,阮不凡一行人离开后,左泽便找借口出去买东西,那黑衣女子迅速结了账跟了上去,行至偏僻无人之处,左泽冷然开口质问道:“你来干什么!” 白灵溸早就习惯了左泽的冷言冷语,不以为意,声音略带喜悦道:“自然是皇上让我来的,皇上见你久久没有进展,便派我来做饵,帮你掉大鱼,告诉你个好消息,皇上说了,这次任务顺利的话,回去便给我们两个赐婚。” 皇上这招真是好计谋,让身为异族人的白灵溸做饵引出夜驰营这条大鱼,又怕同为异族人的白灵溸一时心软,或临阵倒戈,知道她对左泽一往情深,便许了她和左泽成婚的心愿,左泽又一次成为了皇帝陛下的棋子,不对,应该说他一直都是皇帝陛下的棋子,只不过皇上又让这棋子走了一步,发挥出自己想要的效果。 可这是婚嫁大事,他当真要听天由命吗,提起成婚,他脑海里浮现的对象根本不是面前这张脸。听到这个消息左泽的脸可以说僵硬到了极点,左泽平日就一副面瘫脸的模样,和平日不同的是,如今眼神里多了几丝茫然。 白灵溸对左泽的反应显然很失望,收了笑脸,“怎么你不愿意?” 左泽不答,却也是一副默认了的样子,白灵溸冷哼了一下,语气略带威胁道:“你不愿意也无济于事,皇上金口玉言,难不成你敢违抗皇命?” 闻言,左泽嘴角抽了抽,攥紧拳头,目光中的寒意越来越重,居高临下俯视着白灵溸,冷声道:“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那一瞬间,白灵溸在左泽的眼里看到了杀气,以她对左泽的了解,左泽无疑是对自己起了杀意。白灵溸的脸上猝然变白,僵在原地。 最终,左泽的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收敛神色,向白灵溸交代了一些事宜后,转身离开。 可能是原沐阳对竹子情有独钟,现在的院子和之前的院子一样,到处可见青竹这个院子比青竹小院要大上一辈,姑且称为青竹大院。 阮精彩坐在青竹大院的石凳上和奶茶,原沐阳阮不凡两个人左右夹击,一边一个死死盯着阮精彩,盯的阮精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无可忍道:“停停停,你俩这是要干啥!” 阮不凡脸上颇为不佳,缓缓道:“今日那人疑点重重,你可知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来历如何?在此为何?” 阮精彩颇为诚恳的点点头道:“自然,我都知道。”原沐阳见缝插针道:“那你把他的姓名来历告诉我,我去打探一番,看他说的是真是假。” 阮精彩笑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你,再说你没事老来偏院干什么,这我付了租金,现在属于我的地盘。你赶紧回去,没什么大事别来。”原沐阳识趣的选择不接这话茬。 如果是阮不凡刚才的脸上颇为不佳,现在就只有用脸色铁青来形容了,阮不凡眉毛一抖,冷声重复“你和他的秘密?”这一声真是冷的让人背脊发寒,阮精彩一股不妙感油然而生。急中生智,做样打了个哈气,道:“困死我了,我先去睡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说完逃似的躲回屋里。 回屋后,却怎么也安不下心来,想起一年前阮不凡和自己闹脾气一晚上没睡等着自己去哄,他现在不能也自己搁屋里委屈呢吧,但是我现在去哄他,是不是有些过于宠溺了,这孩子又该又该想些有的没的了,犹豫了半响,还是说服了自己,做人一定要讲诚信,自己答应过不凡以后不会让他自己独自生气,委屈。可不能食言。还是应该去跟他解释清楚,然后就屁颠屁颠奔人间屋去了。 “铛铛,铛铛。”敲了两下门,无人回应。阮精彩就自己推开门进去了。往里走了两步,听见门关上的声,她就知道她不该来了。回头看去,果然,关门的就是阮不凡本人! 阮精彩直觉不妙,向后褪去,然而她退一步,阮不凡就上前一步,直至把她逼到墙角,退无可退!正想往旁边逃,阮不凡的两个胳膊就伸出来,把两边都给堵死了,毫无疑问,显而易见她被壁咚了!被阮不凡壁咚了! 阮精彩以前看电视剧时,看到壁咚情节,总觉得毫无新意,烂大街。直到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俏脸一红,觉得好像……也不错。两人离得极近,显然阮不凡刚才喝酒了,一身酒气,嗲嗲道:“就知道彩儿一定会来和我解释,就知道彩儿舍不得让我受委屈。” 阮精彩忍不住打断道:“停,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肉麻,我不习惯。还有你先放我出来,咱俩好好说话不行吗?” 阮不凡的脸却是有往前上了几分。奶声奶气道:“我就是想如此叫你,我不想放开彩儿,我就是想离彩儿近一些,彩儿现在都和我有秘密了,我心里酸酸的,我想和彩儿,生米,生米……熟饭,夫妻一体,那样彩儿就和我夫妻同心,不会在和别的人有秘密了。” 阮精彩心道:“你不是一样有秘密瞒着我,你可赶紧闭嘴吧你,你这小模样小动静,在撩我可就真把持不住了。”阮精彩解释撒娇嘟嘴道:“彩儿,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说完闭上了双眼,阮精彩本以为阮不凡要将唇覆上来,也紧闭双眼,准备听天由命。等待他的到来,就在这时。噗通一声,竟是阮不凡瘫倒在地,看来真是喝大了,酒劲上来睡过去了。 阮精彩轻手轻脚把阮不凡扶到床上,心里竟还隐隐觉得有些遗憾。不过阮不凡醉酒的样子有些过于可爱了,阮精彩心中决定,以后还是让孩子多醉几回才好。 第二十一章 再次分离 阮精彩刚想起身,不料手腕被阮不凡牢牢握住。 阮不凡闭着眼睛呢喃,“彩儿不要走……我想要彩儿长长久久的陪着我……”阮精彩想要挣脱,可阮不凡劲大的跟牛似的。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最后她只得乖乖坐在床边。不消片刻,困意大涨,也不由自主的躺了下去。 次日,阮不凡睁开眼睛猝然大惊,心中紧绷,阮精彩竟睡在自己身旁!自己昨天醉酒后都干什么了……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无数念头在阮不凡脑海里冒了出来。见阮精彩眼皮稍稍动了一下,阮不凡忙把眼睛闭上,把双手老老实实的收回来。 阮精彩睁开眼睛,也是一惊,心道:“我怎么也睡着了……”见阮不凡还在睡梦中,便缓缓起身,屏息凝神,准备悄悄地来,悄悄的走,心知阮精彩要走,阮不凡猛的抬起眼帘,道:“等等!”闻声阮精彩身体猛的一个寒颤,回过偷来讪笑道:“你……睡醒了。” 阮不凡微微颔首,道:“我昨天可做了什么……”这语气听似平常,却夹杂一丝颤抖之音,明显有异。阮精彩连忙否认,“没有!你什么都没做!”阮不凡抬起头,正视阮精彩质疑道:“那你为何躺在我床上。”阮精彩硬着头皮,稀里糊涂的回了一句,“可能是梦游了吧……”说完就忙不迭的跑了。 傍晚,忘忧斋二楼包间中。原沐阳和一女子对立而坐。那女子率先开口,“多谢公子相救。”原沐阳颔首回礼,问道:“看姑娘长相不是普通人,那些官兵为什么纠缠与你?”那女子叹了一口气,道:“公子救了我,我便不该瞒公子,其实我是异族人。” 原沐阳心下道:“那还用你说,看眼睛就看出来了,身为异族人,如此不遮不掩,不被追杀就怪了,此女有古怪!” 沉思须臾,道:“所以那些官兵是发现了你异族人的身份,在追杀你?”那女子摇了摇头,道:“公子误会了,那些官兵不是来杀我的,只是来抓我回去。” 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实不相瞒,我姓白名灵溸,父亲叫白弋,是罗刹王白忠的堂弟,当初因为一念之差,与皇上里应外合围剿罗刹一族,这些年虽又悔又愧,却骑虎难下。一步错,步步错,只能继续助纣为虐。可我却无法眼睁睁看着异族人惨遭屠戮。便离了家,那些官兵便是父亲派来抓我回去的。” 原沐阳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听说狗皇帝当初轻而易举就拿下了罗刹族,如此倒是说的通了。”原沐阳又问:“那灵溸姑娘为何来到此处?”白灵溸放低音量道:“我打听出此处有个叫夜驰营的组织,专门收留无家可归的异族人,听人说,此处有夜驰营的活动迹象,我准备来投靠,公子可听说过夜驰营?” 原沐阳表情有些凝固,额头上惊出一层薄薄的冷汗,他本以为夜驰营隐藏的很好。没想到就连狗皇帝眼皮子底下的人都知道了夜驰营的存在。看来夜驰营要有所行动了。 见原沐阳眉头紧蹙,脸色不佳,白灵溸微不可察的向上勾了勾嘴角。又迅速恢复神色,接着道:“公子可是想到什么了?”原沐阳思虑被打断,僵硬的道:“未成听过,不过在下会帮姑娘打听的,姑娘可以暂且在这里住下,天色已晚,在下先离开了。”说罢,便回了青竹大院。 青竹大院原沐阳书房中,原沐阳正蹙眉深思,原灵韶,程砚两人观此情景也选择沉默不语,须臾,原沐阳终于开口,“阿砚,去把阮不凡叫来。”程砚也是难得一见的没多嘴,直接奔偏院而去,待阮不凡随程砚而来。原沐阳便说了今日那异族女子之事。 程砚开口问道:“营主相信那女子的话?”原沐阳神色肃然道:“我不确定,但不论真假,夜驰营的名字传出去了总是真的,接下来我们必须要采取行动了。”阮不凡心下明镜,道:“所以,你是想让同为罗刹族人的我去探查此女口中的话是否属实,若是属实,那白弋对罗刹族心中有悔有愧,我便方便游说他加入夜驰营。” 此事极危险,原沐阳本不知道怎么开口,阮不凡却先一语道破。心虚低头。没想到阮不凡不假思索便道:“好,我去。”原沐阳显然是有些讶异,他没料到阮不凡能如此痛快就应下此事,抬起头道:“你可知此事有多危险?” 阮不凡倒是神色平淡,“此事我是最合适的人选,若是此事属实,进展顺利,那夜驰营就如虎添翼,离除去狗皇帝报仇雪恨就更近一步了,没什么好推脱的。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原沐阳认真道:“什么条件,但说无妨。”阮不凡别有深意的看了看原沐阳,道:“我不在时,离阮精彩远一些。” “……” 原灵韶却急了,“不行,太危险了,要不我们在想想别的办法?”阮不凡摇了摇头道:“这是最好的办法,我意已决。”说完便转身忘外走,走了两步忽然顿住,声音略带沙哑缺极其坚定,道:“原沐阳,若是我没回来,她就交给你了,你要是照顾不好她,我便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说完就继续前行。 原沐阳听言心里不是滋味,苦笑了一下,眼眶也有些微红,道:“若是怕我照顾不好,你就自己回来照顾,我还等着和你公平竞争,光明正大的赢你呢。”说到最后原沐阳几乎是喊出来的,阮不凡却没有回头,只是前行的脚步愈加沉重。 阮不凡心中杂乱,来到阮精彩房前,推开门就直接进去了。坐在桌子旁些画本的阮精彩一惊,手忙脚乱的把自己手中还未写完名叫《漂亮弟弟》的画本子藏在身后。惊慌无措道:“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阮不凡神色肃然,缓缓开口道:“我有些事要去办。”阮精彩感到疑惑,“那你就去办吧,你不会想让我陪你一起去吧?”阮不凡摇摇头,道:“少则半月,多则……”闻言,阮精彩眉头微微抽动,背后的画本子也掉落在地。“你要去哪,做什么?”阮不凡颔首不语。阮精彩便了然,一定是又和夜驰营有关的,不可说的事情。 阮精彩的心悬了起来,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道:“可有危险?”阮不凡不愿让阮精彩担心,奈何他又不善说谎,只会沉默不语。阮精彩带着哭腔道:“一定要去吗?”阮不凡点点头。阮精彩冷然道:“好,即是如此,我和你一起去,你什么时候出发?”阮不凡还是不作回答。阮精彩语气略带威胁道:“行,不说话是吧,那你走哪我就跟哪,不怕你偷着跑,你不睡我也不睡。”阮不凡上前紧拥阮精彩,“我之前说想要和你永永远远在一起的话都是骗你的,不许当真,照顾好自己。”说罢,就将阮精彩打晕了。把她抱到床上。吻了吻她的额头,道了声“对不起。”捡起地上的画本,连夜出城。 第二十三章 杀父仇人! 阮不凡望着白弋一脸茫然:“你到底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白弋沉默了一下,道:“你走吧我就当没见过你。”白弋这么做实则是为了阮不凡,可在阮不凡想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没曾想,白弋就这么直接拒绝了,阮不凡面色不佳,不带好气的道:“听说你当年和狗皇帝联手,剿了自己的族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就丝毫没有悔过之心吗?” 白弋瞳孔微微收缩,神色黯淡了一瞬,喘了一口气,道:“说的不错,我的确做过,不然我再跟你说些我不知道的。” 也不管阮不凡是不是愿意听,白弋就自顾自的道:“罗刹族我这辈人里,属我天资最高,我总是最努力的那一个,可就因为我没有那王族正统红瞳,我就要对那个远不如我的草包白忠俯首称臣?” 听到这,阮不凡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中暗骂,简直伤心病狂。怒道:“所以你就因为这个,就联合狗皇帝灭了自己的族人?”白弋阴冷的笑了几声,道:“那些人古板至极觉得只有正统红瞳才配统领他们,簇拥白忠登上王位,他们难道不该死吗?” 阮不凡忍无可忍的道:“……你真是个疯子……”白弋冷哼了一声,道:“现在骂我为时过早。白忠那个草包,被我一剑捅死,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你说他得有多蠢啊,看见你这张脸,就让我想起他,真是碍眼。” 听的阮不凡一颗心直沉到底,咬牙道:“你这话什么意思?”白弋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道:“看来你不知道白忠是谁,你们不光是长得像,还都那么蠢,不愧是父子。”阮不凡胸口急剧起伏,眼中刹那爆满了血丝,双手紧握成拳。不可置信道:“你在说什么!” 白弋冷然道:“那我就说的更清楚一些,你的父亲罗刹王白忠,我杀的。懂了吗?”阮不凡心如擂鼓,原来自己的父亲就是罗刹王白忠。他虽本就知白弋当年恶行,本就知自己父母的死和白弋脱不开关系,本来想为了拉拢他,为了不让更多的异族人遭难,他先把自己的仇恨放一边。可亲耳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恍过神来,杀气勃发,拔出配件便朝白弋砍去,完全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大喝:“我要你的命!”阮不凡身形如魅,刀光如电。常人见了免不了要叫声好,可白弋的神色毫无波澜,像是完全不把阮不凡放在眼里。轻而易举的就避了过去,反复几次皆是如此。 阮不凡初出茅庐,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水平,在夜驰营训练中,拔得头筹,他认为他的武功应该是上乘的,可面前这人未曾出手,只是躲闪就把自己遛的团团转,阮不凡心里不是滋味,杀父仇人在此,自己却无能为力。这一刻,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连眼前这个人他都对付不了,更何况手握天下的狗皇帝。 白弋又是一声冷哼:“自不量力。”阮不凡尚在出神,手中剑锋减速,猝然被白弋瞧见行迹,他只伸出了两根手指便牢牢牵制住了剑锋,只听“锵”一声,那剑竟被白弋两根手指就撅成了两节。 阮不凡神色错愕,僵在那里。他直觉武功不赖,自己也十分用功,没想到竟如此不堪一击。白弋冷声嘲讽:“怎么?发现自己有多不堪一击了?其实,若是我们年岁相当,你也没被封了血脉,或许还能和我势均力敌的较量一场,可谁让你的血脉被封了呢,现在你就只有被我压着打的份。” 可想而知,白弋这句话说的有多欠揍,多猖狂,可阮不凡心知,有实力的人才猖狂的起来,自己连猖狂的资格都没有。 白弋一阵冷笑,接着道:“就凭你,十年,二十年,你还是打不过我。更不用想着解开血脉封印,你的身体里有两股内力互相压制着,若想彻底解开必须要一个内力极深厚的人用他的全部内力注入你的体内,融合你体内那两股内力。可想而知,谁会为了别人把自己变成一个废人。” 白弋这话听起来是在嘲讽,实际上已经把解开血脉的方法告诉他了,阮不凡拿着一把断剑站在原地,却不显狼狈,许是阮不凡长得好看。缓了缓,阮不凡开口:“十年二十年不行,那就三十年,总有一天,我会追上你,超越你,打败你。” 白弋没料到,阮不凡有如此决心。他本意是想让阮不凡知难而退,皇帝不是他想的那么好对付,自己尚且不是对手,他更不想让面前这个孩子面临危险,他只想让这少年平安度过此生,把罗刹族王族血脉延续下去。但白弋也有一丝欣慰,这少年比起当初的自己要勇敢。 白弋道:“好,我等着你。” 阮不凡浅茶色的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沉着脸色道:“你就这么让我走了?”接着白弋不屑道:“难不成你以为我不敢放你走怕你将来会来找我报仇吗?你真太看得起自己了。”阮不凡也不废话,转身离开,拉拢之事泡汤,便直奔城门而去。 第二十四章 吃饭睡觉望城门 阮不凡离开后,阮精彩就成天待在忘忧斋顶楼,吃饭睡觉都在这。时不时往城门瞅瞅,有没有阮不凡的身影。 听见有人上楼,阮精彩以为是红玉,“红玉姐,你说不凡怎么还不回来,他不会有危险吧。”说罢,阮精彩回头一看,来人竟是木头。“怎么是你?” 木头道:“你这几天很不开心?”惜字如金的木头竟然主动开口问自己的情绪,她微微一怔,随即点头。 木头又道:“你是在担心你弟弟?”阮精彩叹了口气,开口埋怨道:“唉,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去哪也不告诉我,真是弟大不由姐啊。以前他总是很黏着我的,现在呢一走就是这么些天。” 上次在这,左泽就知道了她和阮不凡两个人不是亲姐弟,但那并不能说明阮精彩不是异族人,但阮不凡的事情他好像一点都不知道,怎么看来,她八成就不是异族了。左泽莫名觉得松了一口气。又突然想到什么,问:“既然你们不是亲姐弟,那你为什么这么担心他,你难道……” 木头破天荒说了这么长一句话,阮精彩却急忙给打断了,“没有难道!……我就是那他当弟弟……”说完自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俏脸一红。 不过左泽却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点了点头,深以为信,转身离开。 阮精彩咋了咋舌,心道:“还真是头一遭啊。” 又过了五日,阮精彩依然坐在忘忧斋顶楼眺望城门,今日和往日不同的是,她今日总于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 那熟悉的身影,一袭白衣,骑着白马,甚是夺目。阮精彩微微一怔,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忙不迭下了楼奔向城门方向,却太过着急,在路上摔了狗吃屎。好不狼狈! 忽听前方传来一声轻唤,是她日思夜想的声音:“彩儿。”这是阮不凡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这么叫她,却叫的她更加委屈。本来这点痛也不算什么,反正没疼到能哭出来的地步。但不知为何,两行热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阮不凡却丝毫不觉得她做作,蹲下身来,给她擦了眼泪。眼神温柔到了极致。“怎么搞的这么狼狈,要是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阮精彩直起身子来,心中狠狠的骂了阮不凡几句,但是到了嗓子眼前无论如何也吐不出只言片语,只能用红红的眼眶瞪着阮不凡。 下一刻,阮不凡一手绕过她的背,搂住她的肩,另一手放到了她膝弯下面。将她抱了起来。阮精彩下意识一抬手,紧紧环住阮不凡的脖子。两个人的距离极近极近。待阮精彩反应过来两人动作太过亲密时,忙不迭收回手,红着脸语无伦次道:“你把……我放下了来,先……” 阮不凡点点头,将阮精彩举到马背上,一路牵回青竹大院。又把阮精彩从马背上抱回屋里。进屋后阮不凡把阮精彩放到床上,正要直起身,却被阮精彩紧紧抱住了。 眼泪鼻涕毫不客气的蹭到阮不凡衣服上,哭的惨不忍睹。颤抖着声音道:“我好害怕,再也见不到你。” 阮精彩从未主动如此亲近阮不凡,阮不凡一时有些僵硬,但却不做犹豫,双手环住阮精彩的背,轻声道:“对不起。”他能说的只有对不起,他给不了她任何保证,他怕自己若是做不到,会让这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再次伤心难过。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哭累了,阮精彩终于堪堪止住哭声,放开了阮不凡。 看着阮精彩红肿的眼睛,阮不凡心里不是滋味,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柔声道:“让你担心了。” 阮精彩感觉刚止住的眼泪又要往下掉,为了不被当成小哭包,别过头去。“谁担心你了……” 阮不凡故做叹息:“唉,既然你不担心我,那一定也不想我,我还是走了吧。”阮精彩以为阮不凡真的要走,猛的回过头来。 “你……” 阮不凡看着她,一脸宠溺道:“骗你的,我怎么舍得走,你赶我走,我都不走。” 接着便见阮不凡从衣服里拿出一本书。“这书我看过了,不错。不过应该还没写完吧,什么时候写完了记得拿给我看。” 正是那本她自己写的《漂亮弟弟》。阮精彩神情顿时凝固,双手捂住脸随即阮精彩把脑袋蒙进被里。 看着阮精彩这一出,阮不凡哭笑不得,最后哄了半天,直到把阮精彩哄睡着了,才离开。 阮不凡向原沐阳几人说了万安城的事情。 程砚听后,面色颇不佳,气道:“你太冲动了吧。你忘了你此行的目的是拉拢!是拉拢!就这么直接就回来了。” 原沐阳向程砚丢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话。接着拍了拍阮不凡的肩道:“没关系,回来就好。我们可以在想办法。” 原沐阳深思了一会,接着道:“不过,我觉得此事存疑。你想想如果那人真的像他说的那么丧心病狂,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你回来,而且他说话虽不中听,却还是把解除血脉封印的办法告诉了你。” 听原沐阳这么一说,阮不凡仔细琢磨琢磨,确有道理,当时气血上涌,没仔细思考。“是我冲动了,我再去一趟吧。” 原沐阳摇摇头道:“这件事先放一放,我在从白灵溸这边探探。”阮不凡点点头。又见原沐阳神色微妙,嘟囔了一句:“若是你刚回来又走了,阿彩拔我皮的心都能有了。”轻柔的一句呢喃,阮不凡尽收耳中。嘴角不自觉的勾起,露出了一个羞答答的笑容。 第二十五章 陈情 万安城皇城之中。 皇帝左诚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弋。左手摩擦着右手食指的戒指,道:“这么多天,还没有一点消息,不会是白统领一时心软……” 白弋额头惊出了几丝细汗。忙跪在地上,道:“皇上,臣不敢。臣的命都在您的手里,臣不会那么糊涂。” 左诚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道:“朕自然相信你,可是朕也相信灵溸。灵溸告诉朕夜驰营的人早就出发了,要来笼络你。可是你这边久久没有消息,你说朕该信谁呢?” 白弋听言心猛的一沉,他这女儿也真够添乱的。卑躬屈膝道:“皇上,灵溸还小,难当大任。” 左诚神色微妙道:“哦?你这意思就是灵溸的消息有误了。”白弋眉头紧蹙道:“臣不是这个意思。” 左诚浅笑了一下道:“白统领不必如此紧张,朕没有怪她的意思。你那女儿伶俐的很。而且她对我儿左泽一往情深。我看他们俩也着实挺相配。准备等两人回来就给他们赐婚。到时我们更是亲上加亲了。” 白弋听言脸色骤变,心下道:老狐狸这是怕我有异心,想用灵溸近一步控制我。若是眼下拒绝,他定会起疑心。略一思考道:“全凭皇上做主。” 燕城忘忧斋内。二楼某客房中,原沐阳白灵溸两人对立而坐。 原沐阳开口道:“这几日我帮姑娘打听过了,完全没有打探到夜驰营有关的消息。不知姑娘是从何得知的,消息是不是有误啊。” 白灵溸略做思考道:“都是从一些乞丐那里买到的消息,公子见笑了。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公子。既然这样,我也准备离开这里了。” 原沐阳接着道:“那姑娘接下来准备去哪里呢?” 白灵溸想了想道:“我也出来很长时间了,既然找不到夜驰营,我也没有别的去处,我还是回去吧。免得家里人担心。”白灵溸本以为万安城那边进展顺利,原沐阳等人会对她消除戒备。邀请她加入夜驰营。 没想到,原沐阳想都没想直接道:“那需不需要我派人护送姑娘回去?”白灵溸僵了一瞬,“不用了……” 原沐阳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这样那在下就告辞了。”原沐阳离开后,白灵溸呆了半响,心道:这么也不按我想好的发展啊,挽留都不挽留一下,我这不给自己挖坑了,这下不回去也不行了,那他们定会起疑心。 和左泽道过别之后,白灵溸就上路了,七天后,回到了万安城。白灵溸就先奔皇宫去了。 见到左诚,行了礼之后,白灵溸不悦道:“皇上,对不起。灵溸无能,没有取得夜驰营的信任。” 左诚面色平静道:“朕不怪你,因为你爹根本没见到夜驰营派来拉拢他的人。”白灵溸听言每天微蹙,道:“什么?不可能啊!” 左诚又道:“不过你可以放心,朕知道此事你用心了,虽然进行的不顺利,但我答应你的还是会做到的。你退下吧。回去看看你爹,他一定非常惦念你。” 一见到白弋,白灵溸就满脸喜色:“爹,你知道吗?皇上答应我给我和左诚赐婚了。” 却见白弋面色沉重道:“跪下!”白灵溸不明所以,还怀疑自己听错了。又见白弋满脸怒色,高声重复道:“我叫你跪下!” 白灵溸从小就是被宠大的,从来没见到白弋对自己发这么大脾气。“爹,你干什么啊。我做错什么了?” 白弋依旧面色冷峻,森然道:“你是没听懂我说的话吗?”白灵溸满脸怒气的跪了下去。 白弋叹道:“唉,都怪我从小太娇纵你了,才让你成了这副样子。” 白灵溸瞪眼噘嘴道:“爹有话直说,我根本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 白弋自责道:“唉,也怪我。什么都不告诉你。”合计了一会,接着道:“你知道爹当初为何要和皇上一起围剿了自己的族人吗?” 白灵溸心道:还不是因为你贪恋名利富贵。 白弋看着白灵溸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一定觉得我是为了一己之私。但并不是这样的,当年堂兄知道皇上要对罗刹族下手了,便让我与他佯装不睦。因为堂兄知道皇上若是有了目标,那目标就一定逃不掉,虽我们罗刹族天赋异禀可难敌皇上百万大兵。堂兄不敢拿罗刹族所有人的生命做赌注。为了保我罗刹一族一丝血脉。让我带走一部分罗刹兵,向皇帝投诚。” 说到这里白弋的眼眶红红的,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在开口,声音已经略带沙哑:“可左诚那个老狐狸又怎么会轻易相信我,他让我递投名状,他想让我亲手杀了堂兄,我自然是不愿意的,可堂兄让我为了大局着想顺着左诚的意思来,最后他死在了我的刀下。虽不是我本意,可我不还是亲手杀了他吗?若不是堂兄,现在就没有我,更没有你!” 白灵溸撇了撇嘴道:“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白弋面色冷峻道:“你以自己做饵,你知道夜驰营派来拉拢我的人是谁吗?是我堂兄的孩子,这世上唯一的罗刹族王族,若是他出了什么事,为父怎么向我的堂兄交代!” 白灵溸低头呢喃:“那我不是不知道么。”白弋冷着一张脸,严厉的俯视白灵溸:“我告诉你是不想你铸成大错,现在你已经知道了。若是你以后做出了对他不利的事,就算你是我的女儿,我一样不会饶了你。以后你离皇上远一些,还有你不能和左泽成婚。” 听到最后一句,白灵溸猛的站起身来。满眼疑问,不带好气的问道:“为什么?” 白弋被白灵溸的态度气的浑身哆嗦,一脸青白道:“你看不出皇上是想利用你来要挟我吗?” 白灵溸挺直背脊,坚定道:“那又如何,我偏要和他在一起。”说完,转身离开 第二十六章 神秘信 清晨时分,原沐阳才刚刚醒来。便见程砚火急火燎的冲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原沐阳开口问:“谁的信?” 程砚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刚才听见有敲门声,但等我打开门,什么人也没看见,只有这封信。” 原沐阳接过信,信封上没有署名,打开一看,越看原沐阳眉头皱的越紧。 程砚便问:“营主,信上写了什么?”原沐阳没有回答,看完信后道:“去把不凡找来。” 阮不凡来了之后,原沐阳把信递给了他:“看看吧。” 果然阮不凡拿起信后,也是眉头越皱越紧。“这信谁写的?” 原沐阳摇头道:“没有署名,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信上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阮不凡看过信后,终于轮到程砚了。“什么!信上竟然说左诚身上有一秘宝灵戒,有无上力量,得它人可得天下,要我们不要不知死活做无谓的抗争。闹呢吧,唬谁呢?傻子才信。” 话一说出口,原沐阳阮不凡两人皆一脸鄙夷的看着他。程砚不可置信的道:“你们俩不会信了吧……” 无言了片刻,原沐阳道:“若真的如信中所说,有些事反倒能说的通了。 要不为什么,我们这些天赋异禀的异族人跟他比起来竟显得手无缚鸡之力,他轻而易举就能把我们无数异族人大局歼灭。 若只是因为他兵力雄厚,这说不通。我们就算不能力敌,但是拼尽全力想要逃命不是难事。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只剩下我们这些灭族之际碰巧不在族中的幸存者。” 阮不凡点点头:“我赞同你的想法,毕竟我们没有亲眼看见族中是如何遭难,他说的未必是假的。有可能灵戒真的存在。” 程砚左手托着右手肘,右手拖着下巴,沉思了一会道:“营主,我觉得你说的好有道理。” 原沐阳咳嗽了两声,正色道:“不凡,你觉得写信的人是谁?” 阮不凡想了一会,道:“白弋!” 原沐阳打了个响指道:“没错,和我的想法一样,上次这个人就想让你知道左诚的可怕,知难而退,这次来意依旧如此。我觉得这个人无论是善是恶,他现在至少没有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程砚挠了挠脑袋,面带不悦心下道:为什么我想不到?你们一唱一和的我咋这么多余呢。想了想还是开口了,“那营主,若信上说的属实,难不成我们就要放弃了?” 原沐阳一挑眉:“当然不是,既然这样我们想法子拿到他那个灵戒不就行了。阿砚联系万安城线人调查一下。” 忘忧斋顶楼。 左泽看着阮精彩,犹豫了很久,缓缓开口:“我要走了。” 一直呆望天空的阮精彩转过头来,顺口答道:“嗯。” 左泽转过头去,准备离开脚步却不由自主的放缓。阮精彩回过神来,急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左泽转过身,表情依旧木讷重复了一遍:“我要走了。” 阮精彩眉头微蹙,疑道:“什么意思?走去哪?” 左泽:“回我该回的地方去,以后应该不会回来了。” 阮精彩闻言一怔,道:“为什么?那红玉姐呢?你……” 左泽沉默了片刻,道:“反正她本来就不曾知道我回来过,我走了她也不会知道。” 阮精彩哑口无言,呆呆的目送木头离开。 转眼,半个月又过去了,万安城的线人也传来了消息。 程砚叹道:“怎么办啊,营主,信上说左泽手上是有一个戒指不假,可那戒指他连洗澡睡觉时都不摘下来,我们想拿到太难了。” “唉。”原沐阳也是没办法,一口接一口的叹着气。阮不凡也眉头紧蹙。三人面面相觑。 须臾,原灵韶一蹦一跳的推门进来,激动的道:“哥!哥!你带我去万安城呗。” 原沐阳眯了眯眼,“去万安城干什么?” 原灵韶瞪大眼睛,很是吃惊的样子道:“当然是为了去看迎神赛会啊,怎么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原沐阳疑道:“迎神赛会?”原灵韶点点头,“对啊,就是迎神赛会,四年才有一次,听说可热闹了,现在距离迎神赛会还有一个月呢,都有很多人开始往万安城赶了。哥,我也想去。你就带我去呗!” 迎神赛会!原沐阳阮不凡两人好像同时想到了什么,对视一眼,皆露笑面。程砚瞧见,心里不是滋味,我又多余了! “营主你们俩想到什么了,能不能不卖关子了!” 原沐阳拍了拍程砚的肩膀,道:“迎神赛会,神这个角色自然是要身份最尊贵的人来扮演。为了表达对身的尊重。扮演神的人身上不能佩戴任何首饰。” 程砚恍然大悟道:“哦哦哦,这回我知道了,所以左泽要扮演神的角色,那他就需要摘下戒指,我们可以趁机偷取过来!” 原沐阳单手扶额,哭笑不得道:“阿砚啊,要不今天晚上吃猪脑吧。” 程砚没听出来什么意思,单纯的以为原沐阳想吃猪脑,一脸茫然的点了点头。 阮不凡忍不住解释:“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了,他摘了戒指,我们可以直接趁他周游街巷时,装作普通百姓潜伏在人群中趁机刺杀他。” 原灵韶喜道:“所以不凡也要去是吗?” 原沐阳点点头,“准备准备,要搞事情了。” 红玉楼红玉房间中。 阮精彩堆着笑盯着红玉。红玉被盯的起了一身鸡皮嘎达,忍不住道:“你这是又想干什么,直说吧。” 阮精彩一脸讨好道:“红玉姐,你陪我去万安城看迎神赛会好不好,听说很热闹。” 红玉疑道:“你怎么不叫不凡陪你去。” 阮精彩冷哼了一声。 红玉:“怎么又吵架了?” 阮精彩摇摇头道:“没有,谁让他老跟我玩消失,这次我也玩一回,让他也体会体会。” 红玉这些年从来没去过迎神赛会,自己本就不爱凑热闹。但看小丫头这么期待也不忍心拒绝。“走吧,收拾东西。” 真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第二十七章 迎神赛会 阮不凡,阮精彩两伙人就这么不约而同的不告而别了,两伙人的目的地相同,可阮不凡原沐阳等人骑马走的陆地,阮精彩红玉两人则选择了轻松惬意的水路。 两伙人就这么错开了。而阮不凡阮精彩都以为对方还在燕城。心里还有些许愧疚,不安。 阮精彩红玉到了燕城,便开始吃喝玩乐,等待着着迎神赛会的到来。阮不凡等人同样等待着迎神赛会的到来,却在着手筹划如何刺杀左诚。 原沐阳重金租了一个左泽在抬阁环节里周游街巷会经过的宅子。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距离迎神赛会就只有一天了。 原沐阳,阮不凡,原灵韶,程砚四人两两相对坐在新租的宅子里。 原沐阳道:“大家想想还有什么没准备的吗?” 程砚:“武器藏好了,接应我们的人也安排好了,应该没有什么该准备的了。” 阮不凡轻声道:“面具。” 原灵韶一拍手:“对,瞧咱们把最重要的都忘了,还是不凡最厉害。明天就是迎神赛会了,街上一定很多卖面具的,不凡我们一起去吧?” 阮不凡摇摇头。原灵韶一脸失望的叹了口气。 “走吧,哥陪你去。”听原沐阳这么说,原灵韶才重展笑颜。道:“还是哥对我好。” 原沐阳满脸宠溺的刮了刮原灵韶的鼻子。“哥不对你好对谁好。” 原灵韶满脸嫌弃的道:“好话都让你说了,你对谁好大伙都心知肚明的,你心里没点数啊。” 原沐阳心虚的笑了笑:“走不走,在不走我不去了。” 还没到迎神赛会的日子,集市上就非常热闹了,街上卖各种东西的小贩用吃奶的劲吆喝着。被他们吸引目光的原灵韶一时眼花缭乱。 程砚的目光则被各种美食所吸引。只有原沐阳一人没有忘记来意,认认真真的寻找卖面具的地方。 原灵韶眼前一亮,跑到卖首饰的摊子前,拿起一个镶着粉色珠花的簪子。“哥,哥,哥你看这个好不好看适不适合我?” 原沐阳敷衍的点点头,目光被另一个银色簪子吸引了过去。问了价钱之后,买了下来。 原灵韶拿过簪子,一脸疑惑:“哥,你是觉得这个簪子更适合我?” 原沐阳抢回簪子,揣进衣服里,讪笑了一下:“这个不是给你的……” 原灵韶一脸鄙夷道:“哥刚才不还说不对我好对谁好呢吗?” 原沐阳装作没听到,自己继续往前寻找卖面具的摊子。走了没几步忽的顿住了脚步。小声道:“阿彩?” 程砚疑惑道:“营主,你干什么呢。” 原沐阳回过头,看着程砚道:“我刚才好像看见阿彩了!” 程砚顺着刚才原沐阳看的方向望去。“在哪呢?营主你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果然,再回头就看不见阮精彩了。原沐阳心道,难不成还真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对,阿彩现在应该还在燕城呢,不可能出现在这。 三人买完面具,逛了一会,就回去了。 原沐阳屋中。他和程砚两人。 程砚道:“营主,我紧张,准备了这么多年,明天我们就能如愿以偿了,太激动人心了!” 原沐阳拍了拍程砚的肩道:“瞧你这点出息,紧张啥,回去数羊,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鸡开始打鸣。原沐阳依旧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三万七千八百六十五只羊,三万七千八百六十六只羊……” 程砚见了原沐阳道问道:“营主,你昨天没睡好吗?” 原沐阳急忙否认:“谁说的!” 程砚:“那你的黑眼圈这么回事?” 原沐阳没底气的道:“鬼打的……” 迎神赛会,万安大街。大街两侧,人山人海。仪仗队最前面少女们偏偏起舞洒下漫天花雨。后面紧跟着各种妖魔鬼怪,乐师端坐在金车之上传出悠扬的乐声。在整座万安城上空飘荡。仪仗队的最后八匹雪白的骏马并行拉动着一座华台。 华台之上,便是东岳大帝了。扮演者面容英俊,身着黑衣,身上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头发也只是简单的束了一下。这正是庙堂里东岳大帝的装扮。 扮演者毫无疑问自然是百姓心中无所不能的皇帝陛下左诚。 一出宫门,便听见阵阵惊叹,众人高高的举起手,争先恐后的探头,挣扎着,推搡着,大声喊叫着,所有人都希望皇帝陛下能看自己一眼。 这时,一名白衣女子从城楼上掉了下来,尖叫连天。正当人们以为这女子即将血溅万安大街时,千钧一发之际,原沐阳看清了那女子的脸。 来不及思考,众目睽睽之下原沐阳纵身一跃,展开双翼,接住了那女子。安然落地。原沐阳面具坠落。 看着极度颤抖的阮精彩,原沐阳柔声道:“阿彩别怕,我在。” 阮不凡三人看到了这一幕,匆匆往此处赶来。 下一刻,百姓们缓过神来,万民骇然!“异族,是异族!” 这一个插曲,彻底打乱了原沐阳原本的计划。本来是想搞突袭,却提前暴露了身份。 仪仗队里扮演鬼怪的人,褪下衣物。迅速围了上来,原来是训练有素的皇家武士。原来左诚那个老狐狸早就准备好了。 阮精彩已经吓傻了,惊呆了。本来以为自己即将要摔个面目全非稀巴烂。却被接住了!被原沐阳接住了!被带着金翅膀的原沐阳接住了! 不给她时间细想,她们就已经被一群人团团包围。而且围住她们的人手里拿的东西竟然是枪! 怎么可能,又怎么不可能,这里毕竟不是她的世界,比起原沐阳的金翅膀,火枪又有什么值得她感到意外的? 可看原沐阳的反应,显然他并不知道对方手里拿的什么东西。直到对方一人向树上的麻雀扣动了一下扳机发出砰的一声那鸟登时掉落在地,一动不动。原沐阳此刻才意识到那东西的威力。那应该就是使无数异族人丧命的东西。 华台上的左诚狞笑了一下:“还不束手就擒!” 第二十八章 再见,原沐阳! 阮不凡离原沐阳的距离很远,街上实在太挤,想马上过去很难,便选择舍远求近奔高台的左诚而去。 原灵韶程砚两人还在奋力的挤向战圈。 正在阮不凡打败众多护卫就要登上华台时。突然出现一手持银剑的面具男子。两人过了数十招,身手不分伯仲。阮不凡莫名觉得这人的身法很熟悉。 原沐阳不肯束手就擒,那些皇家武士也不在客气了。拿起火枪便朝原沐阳打去。原沐阳抱着阮精彩准备跃起。但火枪的速度不是他能预料的。 他的脚刚离开地面,下一刻他胸口一凉。阮精彩清楚的感觉到原沐阳身体僵了一下。接着便听原沐阳声音颤抖的道:“阿彩,我到这颗真心你可看到了。” 接着原沐阳用整个翅膀护住阮精彩,“砰砰砰。”原沐阳身上不知多了多少个血窟窿。 华台旁正在战斗的阮不凡和那面具人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两人踩着街上百姓的肩膀借力赶了过来。 “住手!”那面具人一声令下,那些皇家武士纷纷停止动作。华台上的左诚看见这一幕握紧拳头咯吱咯吱作响。 原灵韶程砚两人终究来迟了。原沐阳也终于坚持不住了。就算在倒地的一瞬间,他都还在护着阮精彩。 他颤抖着拿出昨日买的银簪。艰难的挤出一抹笑容:“我觉得……阿彩戴起来……一定是好看的。”他想要用最后一丝力气把银簪戴在阮精彩头上。可天不如人意,他的胳膊还是没抬起来。 他睡着了,永远的睡着了。静如死水。 原灵韶程砚两人哭的撕心裂肺。 阮精彩摊在原沐阳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感受他最后的温度。一颗心如坠冰窟,这世上真的有人愿意为她而死。她的泪水滚滚落下。 心底有个声音在咆哮着。 回来好不好。你的真心我看到了。你睁开眼看看我,以后我们还像原来那样可以吗,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你回来!你回来!你回来!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为什么离开的不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想大声的嚎啕出来。但到了嗓子眼前却一个字也号不出来。她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烧心烧肝的难受。此刻的她痛不欲生。 她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接着她的唇边涌出一口鲜血。她什么也看不到了,全世界都是黑的。意识彻底破碎。 “彩儿。”见阮精彩晕了过去,阮不凡眼中顿时喷出怒火,道:“找死!” 阮不凡的双眼瞬间变成红色,杀气弥漫。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那些皇家武士心中皆是一寒,左诚此时的表情可以说有一些狰狞。 怎么可能?罗刹王族!而且看起来他的力量跟白弋比起来只高不低。 左诚急喝:“拿下,那个红眼睛的,其他人不论生死。” 那些皇家武士虽有些害怕,但左诚下了命令,他们不得不从。 万万没想到!阮不凡竟徒手接住了他们打出来的子弹!没见他多使劲,在张开双手,竟成了一把齑粉! 左诚心中更是骇然。不光左诚骇然。阮不凡自己都有点反应不过来。被自己惊呆了。 他平常的武功和原沐阳两人不相上下。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好像就要溢出来了。难道是禁制被冲破了? 就在这好奇之际,他的戾气减弱了不少。恢复了瞳色,这一刻,他清楚的感觉到刚才那股力量不见了。 一时不知所以然。左诚看出来端倪。原来是个半吊子。大喝:“左泽,趁现在,拿下他。” 刚才左泽一心顾虑阮精彩的安危,完全忽略了眼下的局势。被左诚一喊,才缓过神来。 阮不凡刚才和左泽对过手了,两人外家功夫不分伯仲。再加上那些皇家武士可如何是好! 这边原灵韶和程砚围着原沐阳的身体撕心裂肺的号叫着,完全不顾这边的战局,脸上皆是活够了,想随原沐阳一起去了的神色。 能打的就一个阮不凡。就在阮不凡不知所措之际。百姓队伍中冲出来一个有一个紫瞳异族。 “誓死护我罗刹少主,延我罗刹血脉!” 领头喊口号的正是白弋!他身后的罗刹军一起跟他喊着口号。 阮不凡莫名觉得有些热血沸腾,眼眶有些湿润。 华台上的左诚哼了一声,道:“白统领这是要反了?” 白弋道:“这些年我一直再为十七年前的决定而后悔,如果当初的我有现在的勇气,可能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左诚不屑的笑了笑,道:“是啊,当然会不一样,那样的话估计你们早就灭族了,哪还有你啊哈哈哈……白统领为什么不选择乖乖做个狗呢,别忘了你的命还在我手里。” 白弋嘴角抽了抽,又道:“我白弋的命不值钱,若是用我一条烂命换我少主平安何乐不为。” 左诚挑了挑眉,道:“既然这样就怪不得我了。”左城话音刚落,又有几队人马从人群中显露出来。 白弋咬牙道:“老狐狸果然留了后手。” 左诚狞笑道:“当然,特意给你准备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白弋回头吩咐两个手下:“我拖着他们,你们带少主走。” 阮不凡:“等等!”阮不凡转过身来,阮精彩竟然被那面具男打横抱着呢。 阮不凡登时眼现赤色:“你把她放下!” 左诚:“呦,还是个情种,拿你的命那女子的命你愿不愿意。” 阮不凡不假思索:“我愿意!”接着便眼前一黑。 白弋把阮不凡交给一个手下,接着冲原灵韶程砚两人道:“我手下会把你们安全送出去,你们先走,剩下的交给我。” 白弋给他们开出了一条道路,程砚原灵韶两人不想做拖后腿的那个,两人抬起原沐阳便跟着白弋手下走了。白弋也不与他们多做纠缠,很快便收了尾,杀了出去。 武士中的一个人问:“皇上还追不追。” 左诚微不可察的勾勾唇,“不必,让他们走。” 左泽刚刚抱起阮精彩只是关心她的伤势,被左诚插了那么一句话,就成了在利用阮精彩,左泽心中难以言喻的不痛快,刚才听见左诚说完那句话,他竟然直接走了,这是他这十一年来做的最冲动荒唐的决定。 可若重来一次,他一样会这么选,不管接下来会遭到什么样的惩罚,他都是非走不可的。他怕自己怀里的女孩出了什么闪失,他不想让她多痛苦一分一秒。 第二十九章 身不由己 皇宫之中。 白灵溸跪在左泽面前,祈求,“皇上,你饶了父亲吧。父亲就是一时冲动。我会劝他的。” 左泽扶起白灵溸,笑道:“只要你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你父亲的事情就功过相抵了。再说等你日后嫁给小泽,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又怎么会跟他计较呢。” 白灵溸鞠躬行礼道:“谢皇上圣恩,灵溸定不负所望。” 左诚:“好了,快去找你父亲吧,晚了怕有人会起疑。” 白灵溸再次行礼之后退下,出门正好遇见左泽。白灵溸朝他眨眨眼。左泽面露讶异。“你怎么在这?” “去问皇上喽?”说完白灵溸就离开了。 左泽进屋行礼之后。问道:“父皇,白灵溸怎么在此,白统领不是已经反了吗?” 左诚勾了勾嘴角,上前吧一只手搭在左泽肩上:“这还多亏了我儿,那丫头对你一往情深。宁愿背叛她的父亲,都要跟你站在同一站线上。” 左泽眉头微蹙:“所以父亲本就知道白弋要反,让她去做卧底。” 左诚:“是啊,我让她去做卧底,找到夜驰营老巢,我在一举歼灭。前些日子我截了白弋派人送出去的一封信,那时我就知道他要反了。我早就料到他们会借这次迎神赛会来搞事情,不过我本来以为他们要突袭的,没想到真的因为一个女人暴露了身份,白灵溸这招不错。” 左泽眉头由微蹙变成了紧蹙,握紧拳头。道:“所以那女子从城楼上掉下来是白灵溸安排的?” 左诚皮笑肉不笑道:“是啊,也是凑巧,白灵溸昨日在大街上遇到她,便决定利用一下,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左诚搭在左泽肩膀上的手忽的收紧。“儿啊,我觉得你对那女子也很不一样啊。” 左泽被说中满额细汗,不作声。左诚语重心长道:“不要以为女人坏了大事。自己掂量掂量吧。你下去吧,我累了。” 左泽显然也没料到左诚这么轻易就饶过自己。不过饶了自己还不好吗?也乖乖退下了。 万安城云来客栈中。 红玉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神色焦急且呆滞。 一方面因为阮精彩昨天开始就不知所踪了,担心她出了什么事。 另一方面是刚刚她上街找阮精彩,在迎神赛会仪仗队华台上那人。不就是二十多年前。那个突然人间蒸发弃她而去的人吗! 那张脸烙印在她心里,她不可能看错。只不过经过了这么多年,那人比记忆中的样子多了几分苍老。如红玉这般玲珑心思,她总看到那人做在高台上时就明白了。他当初为何不告而别弃她而去。 嫁娶之事,讲就门当户对,平常人家如此,皇家更甚,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什么难以言喻的苦衷。 程砚,原灵韶等人和白弋会和不久,就遇上了夜驰营前来接应的人。前来接应的领头人姜玉四下打量了一下,问:“营主呢?” 程砚赤红着眼看着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瞎吗?” 姜玉这才注意到程砚背上那个血肉模糊的人。他双眼的瞳孔瞬间收缩成极小的两点,颤声道:“这是……营主?” 程砚眼中爆满血丝,目光狠厉的看着姜玉,咆哮道:“你们为什么现在才过来,若是你们早些来,营主兴许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姜玉低下了头,低声道:“对不起。” 程砚双手握拳骨节咔咔作响,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原灵韶沙哑着声音道:“撒气别找错了人,姜玉只是按我们原来计划的时间赶来的。” 是啊,和姜玉有什么关系,破坏了他们计划的不是阮精彩吗?顿悟了之后,程砚额头爆满青筋,心中怒气暴涨。 心中咆哮着,该死!阮精彩为什么出现在这,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白弋看他们这出哭笑不得,也真是够蠢的了。这一切不都是左诚步的句吗?不过,白弋也懒得提醒他们。 众人找了一处隐蔽的山洞暂时歇脚,治疗一下伤员。 “彩儿,彩儿。”阮不凡一边叫着彩儿,一边睁开眼睛。四下打量了一下。慌忙道:“彩儿呢!” 白弋沉声道:“在左诚手里。” 一股气血当场便冲上了他的脑门。怒道:“刚才是你打晕我的?” 白弋点点头,阮不凡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往外跑。 白弋急忙上前拦住他,语气生硬,命令一般。“你不能去!” 阮不凡勃然大怒仿佛要爆炸一般:“让开,跟你没关系。” 白弋也怒了:“你去,就能救回她吗?她现在还有利用价值,左诚不会动她。” 阮不凡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我能怎么办,明知道她身处险地,我却不作为吗?我做不到,救不了她,我去换她总可以吧?” 白弋依旧堵着路,不让阮不凡过去。“我不让你出去你就出不去,你现在去不过是多给他一个筹码罢了。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命。当年你父亲为了留下罗刹族一丝血脉……” 白弋讲当初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了阮不凡,阮不凡听后百感交集,自惭形愧。心头那股怒气也就散去了。 他的身上一下多了很多的责任,无形中给了自己很大压力。不能再一个人我行我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白弋把手搭在阮不凡肩上,“当初要不是堂兄,我可能早就不在了。你想做什么,以后我会全力助你,但我不会由着你去白白送死。那女子可以就,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正在风口浪尖,老狐狸定会加强戒备等着你,现在回去就是送死。过一阵,耗到老狐狸放松警惕了,再去也不迟。” 阮不凡心中百感交集,他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他不能再为了阮精彩一个人奋不顾身了。他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把自己变的更强。又足够的能力,不在受制于人。 保护阮精彩,保护罗刹族人,保护每一个异族人。 第三十章 求药 万安城左泽居所添香院中。 正午。添香院医师老黄正在给阮精彩诊脉。 左泽急的满头细汗。“怎么样了,她怎么还不醒过来?” 老黄一脸严肃道:“此女应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导致气血攻心,自己没有求生欲不想醒过来。殿下恕罪,老黄无能。” 左泽眉毛抽了抽。“我不管,她若是醒不过来你这条命也别要了。” 老黄慌忙跪在地上道:“老黄真的无能为力,殿下饶了老臣吧。” 左泽冷哼一声:“废物,留你何用。阿九,拉出去砍了。” 左泽的副手阿九正拖着老黄往外走。老黄突然道:“等等,殿下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有用。” 左泽冷声道:“快说。” 老黄急道:“我在古书上看到过一药名叫凤凰丹,寓意是涅槃重生。可以让服用者忘记一切过往,这样或许她能重新拥有生的意念。只是因为这药的药引……,我从未见有人真的试过此法。” 左泽早就没有耐心了,“药引是什么!”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命令的语气。 老黄忐忑道:“真心之人的心头血加上鹿活草。有谁能愿意剜自己的心呢?” 左泽不做犹豫直奔主题:“哪里可以找得到鹿活草。” 老黄:“这鹿活草千金难求,老黄从未见过……” 左泽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阿九:“殿下我知道哪里有,去年夜孛国进贡的贡品中就有鹿活草。只是陛下……” 左泽问老黄:“她还有多长时间?” 老黄颤声道:“最多三天……” 左泽冷着眼眸,道:“我去向父皇求药,这期间她若是出了什么闪失,你这条命就别要了。”说完便疾步离开。 老黄连连擦汗,心中叫苦,我有什么错阿! 皇宫之中。 左泽走进御书房就跪了下去。 左诚疑道:“你这是做什么?” 左泽正视左诚道:“儿臣斗胆求父皇赐一物。” 左诚:“什么?” 左泽:“鹿活草。” 左诚思考了一会,面色有些不悦。“是为了你府上那个女人。” 左泽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左诚神色微妙:“你倒是真的很在意她,人呐一旦有了软肋,就会不堪一击,成不了大事,你下去吧。” 左泽没有起来,继续道:“求父皇赐药!” 左诚眉头一皱,道:“你在威胁朕?” 左泽颔首道:“儿臣不敢,求父皇赐药。” 左诚语气生硬道:“出去!” 这次左泽起来了,转身出门。左诚的眼睛睁的更大了。好家伙,左泽又在门外跪下了。“求父皇赐药!” 这是左诚印象里左泽第一次违逆自己,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左泽这不一样的一面。平时左泽对他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第一次违逆自己竟然是因为一个女人! 左诚身边的老太监福公公道:“陛下……,你看这怎么办?” 左诚好像整个面目一齐抽动了一下,接着道:“由着他,他愿意跪着就让他跪着,把门关上!” 晚上,左诚准备回寝殿休息了,福公公在前面把门打开。惊道:“殿下,你怎么还在这。” “求父皇赐药!” 左诚眼里有些怒意,气道:“我们走!” 左诚回到寝殿。 福公公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陛下,当真就让泽王殿下一直那么跪着吗?那鹿活草您留着也没什么用。” 左诚叹了一口气,道:“我当然不是舍不得那鹿活草。我是气他因为一个女人而违逆我。红颜祸水会坏了大事的。” 睡到半夜,左诚被窗外的磅礴大雨,和雷鸣声吵醒了。刚睁开眼睛,忙道:“下这么大雨,小泽不会还在外面跪着吧,老福你去看看。” 须臾,老福从外边回来了,“陛下,殿下还在御书房门口跪着呢,浑身都湿透了,这么下去怕是要染了风寒的。殿下这性子还真是和陛下年轻时一样倔强呢。” 左诚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他一点也不像我。他太重情了。唉,毕竟是亲生的,去把鹿活草拿给他吧。” 福公公把鹿活草交给左泽后,左泽就急忙赶回来了添香院。 把鹿活草交给了老黄。 老黄踌躇道:“殿下还需一味药……” 左泽毫不犹豫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像自己胸口刺去。 老黄阿九两个人登时傻了眼。 左泽:“还不找东西接……” 阿九缓过神来:“奥,对对对。”阿九拿起旁边桌子上的茶杯。道:“这个可以吗?” 左泽嘴角一抽:“要这么大杯阿……” 老黄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接一点点就可以。” 接完血之后,老黄道:“殿下,我先给您包扎一下吧。” 左泽:“我没事,你快去炼药。” 老黄领命下去之后,左泽坐在床边,终于松了一口气。 阿九:“殿下你去休息吧,炼好药还要好几个时辰呢,这里我看着就行。” 左泽摇摇头道:“我自己看着放心,你去上老黄那取些酒精和纱布,我自己处理一下伤口。” 六个时辰之后,老黄呈上来刚炼制好的凤凰丹,左泽亲自喂给阮精彩服下。“怎么没反应?” 老黄吓的满脸虚汗:“殿下,这毕竟不是仙丹不是,它要有个吸收过程,如果此要有用的话,八个时辰之内这姑娘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左泽:“她要是醒不过来,后果你清楚。” 老黄吓的浑身颤抖却还是努力的给左泽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阿九:“殿下,你还是赶紧去休息吧,这还挺长时间呢,别到时候她醒了,你倒下了。” 左泽:“我哪有那么娇贵,我只是希望她睁开眼第一时间就能看到我。” 阿九浅笑了一下,道:“殿下,你变了。” 左泽的神情凝固了一下,接着道:“那你倒是说说。” 阿九:“殿下以前话很少的,几乎是没有什么表情,更不会去关心谁的安危。这一年里殿下变了很多。不过我觉得现在的殿下,很好。 第三十一章 神助攻 漫长的八小时过去了,阮精彩还是没有醒过来。 左泽加上老黄两个人都心急如焚。 左泽眼中散发着从未有过的寒意,森然开口道:“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还没醒过来。” 老黄吓的鸡皮嘎达掉一地,语无伦次道:“这……殿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尽力了,这真不能怪我。” 左泽冷然道:“阿九,拖出去砍了!” “等等,等等!殿下姑娘的手动了!”老黄激动的指着阮精彩,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见阮精彩睁开眼睛,左泽悬着的心终于归位,眉目也舒展了,轻声道问:“你感觉怎么样?” 阿九跟旁边的老黄小声道:“还是头一回看见殿下对谁这么温柔这么小心呢。” 老黄松了一口气道:“可不是吗,我这条老命也算保住了。” 阮精彩揉了揉脑袋:“我的头昏昏涨涨的,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脑袋空空的,心也空空的。” 左泽:“你还记得我吗?” 阮精彩摇摇头,问道:“我们认识吗?” 左泽顿了一下,道:“你说过,我们是一家人。” 阮精彩点点头,又问:“那你是我哥?” 左泽摇摇头。 阮精彩接着问:“那你是我弟?” 左泽依旧摇头。 阮精彩点了点头,道:“那我知道了,你是我老公?” 左泽神情疑惑,问:“老公是什么?” 阮精彩顿了一下道:“老公就是老公啊,就是夫君相公的意思呗。” 左泽一时僵住了,面色有些微红。自己到底要不要跟阮精彩实话实说,现在的阮精彩对过去一无所知想怎么说都随他。他想用谎言把阮精彩留着身边,可他又怕万一哪天阮精彩把过去的事情记起来。 最后他做了个聪明的决定,沉默不语。 果然,沉默是金! 阮精彩见他没有继续摇头,自然以为就是这样没错了。 阮精彩接着问:“那我叫什么,你叫什么,我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左泽想了一下,他和阮精彩正式互相认识是在忘忧斋,他不想阮精彩自己她过去的名字,便道:“你叫忘忧,我叫左泽。” 阮精彩点点头道:“忘忧,这名字的确很熟悉。你还没说我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阿九跟了左泽十年,自然清楚左泽的心思,知道左泽并不想让她知道以前的事情,知道左泽想把她留在身边,便抢答道:“王妃,你中了毒,殿下为了……” 还不等阿九说完,就听阮精彩“噗嗤,”一下乐出声来。“你叫我什么?王妃!” 阿九点点头:“是啊。” 阮精彩一边笑一边指着自己道:“你说我是王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是王妃?” 阿九无比诚恳的道:“那还有假?” 阮精彩拉回思绪,道:“那你刚才说我中了毒然后呢?” 阿九用带着嘶哑的嗓音道:“殿下他,他为了救您不惜亲自剜了自己的心头血,还去宫中为你求药跪了一天一夜阿,可最后只救回了你的命,还是让你没了记忆,唉,殿下对您真是情深似海啊。” 阮精彩听完刹那间红了眼眶,起来就要扒左泽衣服,“你给我看看伤口。” 左诚口吃道:“男女……女有有有有……别!” 阮精彩哑着嗓子道:“有什么别有别,咱俩啥关系,别跟我整那没用的。” 阿九给在一旁卖呆的老黄使了个眼神,俩人就猫悄出去了。 阮精彩趴开左泽衣服,眼泪就止不住了,哽咽道:“一定很疼吧,呜呜呜呜,老公你对我真好呜呜呜。” 左泽:“你怎么不问我你的记忆还能不能恢复?” 满脸鼻涕眼泪的阮精彩直视着左泽道:“不重要了,你对我这么好,有你在我身边足够了。” 左泽:“你现在身体还虚弱,先躺下休息,我先出去了。” 左泽正待离开,阮精彩一把抓住左泽胳膊眼神还有些委屈:“我自己休息?” 左泽面目有些僵硬。 阮精彩扭捏道:“我们不是夫妻吗?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休息?” 左泽的脸瞬间羞成山楂色,支支吾吾道:“我们……还未成婚。” 阮精彩撅了撅嘴,颇不满意的道:“好吧。” 左泽呢就只是温柔的对她笑笑。这是这十一年来左泽笑的最开心的一次。直到阮精彩磨磨蹭蹭睡着了,左泽才离开。 出了门,一直站在门外的阿九就贴了上来。“殿下心情如何?” 左泽未勾了一下嘴角。 阿九:“看来殿下心情不错,那殿下从燕城带回来那几本画本子借我看几天呗。” 左泽:“送你了。” 阿九受宠若惊道:“哇,平时碰都不愿意让我碰一下,今天直接送我了,还真是托了王妃的福了。” 左泽:“写画本子的人就在屋里,那些画本子我留着也没有用了。” 阿九又惊又喜,道:“什么!你说那几个画本子是王妃写的?” 左泽颇有些自豪的点点头,“不过你别去问她,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阿九:“阿九自然清楚,不过王妃也太厉害了吧。” 左泽咳嗽了两声,然后道:“你刚才为什么跟她那么说。” 阿九故作慌张道:“殿下不想让我那么说啊,那我赶紧去解释清楚。” “站住!”左泽急道,“不用!” 阿九心想,唉,真是不可以貌取人阿,看着冷若冰山的正人君子,心里蔫坏蔫坏的啊! 红玉这边找了几天没找到阮精彩,就决定自己先回燕城,到时间通知阮不凡等人一起找。 第三十二章 分道扬镳 阮不凡一行人就地安葬了原沐阳,受伤的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有任务在身的白灵溸因为急切的想完成任务。便先开口抱怨:“难道我们要一直躲在这个山洞里?” 阮不凡:“燕城回不去了现在所有城门关卡一定都在严查。我们这几个露了面的怕是现在去哪都会被认出来。” 白灵溸:“那你们平时就没有什么别的营地吗?” 阮不凡,白弋,程砚三人都微微一怔,察觉不对劲。 见色眼开的姜玉抢答道:“有啊,就……” “姜玉!”程砚打断道。姜玉愣了一下,随即乖乖的闭了嘴。 白灵溸察觉到几人狐疑的目光。急辨道:“我的意思是这里太简陋了,干什么都不方便,我们总不能一直这么风餐露宿吧。” 程砚面无表情道:“阮不凡你跟我出来一下。灵韶你看好姜玉别让他乱说话。” 阮不凡和程砚出了山洞,走到无人之处。程砚道:“他们有问题。” 阮不凡沉思了一会,道:“有问题的不是他们而是她。” 程砚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阮不凡:“从一开始她就在引我们进入圈套,而白弋择是一直想办法让我们远离,我觉得他们俩立场不同。白弋应该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程砚不悦道:“应该?你别忘了他们是父女!我们现在要的是万无一失。我们不能再冒险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和他们分开。” 阮不凡:“可我决定白弋他是跟我们站在一起的,而且我们的复仇之路需要罗刹族的帮助。” 程砚冷哼了一声道:“我看需要罗刹族帮助的不是我们,而是你吧?罗刹族少主。被人簇拥的感觉是不是很好,营主死了你很开心吧?你是不是还想让罗刹族帮你坐上营主之位?” 阮不凡面目紧绷,道:“我只是实事求是,程砚你这么说过分了。” 程砚揉了揉下巴,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好,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我们谈不拢那就散伙吧。” 程砚回到山洞,“夜驰营的人谁愿意跟我走?”众人一脸懵然。空气在这一刻也凝固了。 缓过神来,原灵韶问:“程砚你什么意思?” 程砚毫不遮掩,指着白灵溸等罗刹族人道:“我信不过他们,所以我要离开。” 阮不凡后脚也进了山洞:“程砚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你这么做未免太冲动了。我们现在被通缉情况很危险,现在分开的话无论是哪一方遇到了危险都不堪一击。” 程砚不带好气道:“在我看来,他们就是最大的危险。” 原灵韶:“这个时候你就别使性子了,我们现在应该报团取暖,应该团结,我愿意相信他们。” 程砚怒道:“你愿意相信是你的事,你被阮不凡迷晕了头,但我没有。” “你们别吵了,我也觉得有问题。”众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说话的竟然是白弋。只见白弋走向白灵溸,面色冷峻道:“你是不是还在为左诚办事?” 白灵溸慌慌张张,眼神躲躲闪闪,“我……我没有啊。” 白弋:“你是我带大的骗不了我。虽然你是我的女儿,能力范围之内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少主的安危,包括你。我给过你机会,既然你还是选择了和左诚站在一起,你这身内力便留不得了。” 白灵溸被白弋的气势逼的连连后退,颤声道:“爹,你要干什么,我是你的女儿啊,他就是一个外人,爹你不能这么对我。” 白弋:“正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所以我更不能允许你做出任何对不起少主的事情。”说完,白弋伸手吸出了白灵溸的内力。 “你走吧,以后何去何从自己决定,今天我们的父女关系就算断了。” 白灵溸赤着眼眶讥笑道:“如此甚好。”说完白灵溸便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了。 程砚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道:“做戏给谁看呢?” 阮不凡面色不悦,道:“你还想怎么样?” 原灵韶也道:“程砚你别太过分了!” 程砚:“呵,我过分?我再说一遍夜驰营的人谁愿意跟我走。” 姜玉:“程砚别冲动啊。” 原灵韶怒道:“夜驰营的人凭什么跟你走?正好,今天就把夜驰营新的营主选出来吧,夜驰营不能没人统领。” 姜玉:“平时一直是程砚在帮营主打理夜驰营事物是营主的得力助手,按理来说程砚是最适合接任夜驰营主一职的。” 原灵韶:“不凡是我们夜驰营能力最强的,我觉得不凡才是夜驰营营主的最佳人选。” 程砚不屑道:“他有什么资格?” 原灵韶:“不凡无论哪方面都是夜驰营的翘楚。而且不凡还有罗刹族的支持,他当然有资格。” 阮不凡:“我无意营主之位。” 原灵韶道:“你当之无愧,我原灵韶,已故夜驰营营主原沐阳的妹妹,我说你有资格你便有资格。” 程砚冷笑道:“你这么帮他说话,你以为他就会喜欢你啊,别做梦了,他心里只会有阮精彩,营主他想当就当吧,反正没有原沐阳的夜驰营我程砚不待也罢。” 程砚离开。姜玉冲原灵韶讪笑了一下,道:“我去劝劝他。”其余夜驰营前来接应的人也纷纷跟了上去。 原灵韶气的浑身嘚瑟,跺脚道:“你们给我站住!” 阮不凡:“好了,他执意如此,随他们去吧,不必强留。” 白弋:“少主,我们不能继续在这了。我怕灵溸会泄露我们的行踪,但她毕竟是我的女儿,我实在不忍……” 阮不凡拍了拍白弋的肩道:“我知道,您不用多说,安排吧我相信您。对了我又一件事一直想问你。” 白弋:“你说。” 阮不凡:“左诚手下可有一个被称做左使的人?” 白弋想了一会,点点头道:“左诚的义子泽王殿下左泽,一直被安排在我的营里,想找机会夺了我的罗刹军。左泽在外执行任务时担心暴露身份,所以手下称他为左使。你说的应该就是他。” 阮不凡急道:“那您可有他的画像?” 白弋摇摇头道:“有时间我给你画一张,你们还交过手呢,迎神赛会那天拿着银龙剑带着面具与你交手那位就是他。” 阮不凡攥紧拳头嘎嘎作响,咬牙道:“原来是他。” 白弋:“怎么你们有什么过节?” 阮不凡将当年百花村被屠之事告知白弋。 “真是丧心病狂!” “总有一天,新仇旧恨我会全数奉还!” 第三十三章 银簪 添香院中。 阮精彩百无聊赖的呆坐在院子里,叹道:“唉,真没意思,殿下呢?” 阿九道:“殿下去宫中了。” 阮精彩语气略带埋怨:“真是的,也不知道陪陪我。” 说完肚子又开始叫了。 阿九:“王妃稍等,我去让厨房给你做些吃的。” 阮精彩点了点头。 须臾,端上来许多菜品。阮精彩尝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阿九问:“怎么了王妃,是不和您的口味吗?那我在让厨房做几道别的。” 阮精彩摇摇头:“不必了。带我去厨房。” 阿九皱眉道:“这个阿九可不敢,让您干活,我怕殿下回来把我托出去砍了。” 阮精彩:“没事,我会跟他解释的。” 阿九:“王妃就饶了小的吧。” 阮精彩坏笑道:“你不带我去,殿下回来我可说你欺负我。” 阿九吸了一口冷气:“王妃,这边请。” 到了厨房,阮精彩就找到了熟悉感。 切菜,炒菜,一切动作都利落无比,火候也掌握的非常好,调料也加的恰到好处。 一旁的阿九惊呆了。瞪着眼睛道:“王妃,您也太厉害了吧,不光画本子写的好,这菜看起来也不错。殿下真是捡到宝了啊。” 阮精彩眉目微蹙,疑道:“画本子?” 阿九反应过来,咽了咽口水“什么画本子?我是说王妃的菜做的真不错。” 阮精彩:“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做这些东西,尝尝?” 阿九微微摇头道:“这样不好吧?” 阮精彩:“有什么不好的,我让你尝你就尝。”说完递给了阿九一双筷子。 阿九接过筷子,迫不及待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阿九挑最近的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 阮精彩满脸期待的看着阿九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王妃,这也太好吃了吧,皇家御厨都不及你啊。我可以在吃几口吗?” 阮精彩甚感欣慰道:“当然可以,我也尝尝。” “王妃,这个好吃吃这个。” 阮精彩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我的天,原来我做菜这么好吃。” 这时阿九背后传来森冷的声音。“阿九!” 阿九转过头来,忐忑道:“殿下……我……王妃让我吃的……” 阮精彩:“殿下回来了,你快来尝尝,我亲手做的。” 闻言,左泽看向阿九的眼神愈发阴冷了,“亲手做的……阿九你跟我出来!” 阿九连忙又夹了几口菜,“稍等,反正马上你就要把我废了,那我在多吃几口。” “……” “不许吃了!” 阿九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左泽便也急着上前拿起筷子。阿九夹什么左泽就抢什么。 阿九什么也夹不到,便不情愿的放下筷子。哀怨的看着左泽:“殿下怎么如此小气……” 阮精彩赞同道:“对啊,你就让阿九一起吃吧。” 左泽对阮精彩堆了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然后就扯着阿九的领着把他拖了出去。 门外,左泽步步紧逼,阿九连连倒退。“不是吧殿下,就一顿饭而已,罪不至死吧。阿九跟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阿九一把鼻涕一把泪,扯一大堆有的没的。左泽是受不了了:“停,下不为例。若是让我发现有下回,我就把你拖出去砍了。” 阿九飞快的抹了鼻涕眼泪换上笑脸:“殿下才舍不得呢。” 屋里偷偷看戏准备救场的阮精彩发现自己是白操心了,真是妥妥的一个戏精,阮精彩不由得佩服。 两人回到了厨房,左泽把没吃完的菜全吃完了,一口都舍不得浪费。阿九则在一旁咽口水。 阮精彩表示很欣慰,“殿下你爱吃吗,爱吃以后我天天给你做好不好。” 左泽点点头,若是你想不起来还好,若是哪天你想起来了,当真还会留在我身边吗? 阮精彩:“殿下,我都要闷死了,我们出去逛逛好不好?” 左泽犹豫了一下道:“能不能不出去,你想要什么让阿九去给你买。” 阮精彩脸瞬间就拉下来了,僵硬道:“你不愿意陪我去,那我自己去。”说完就奔门口走。 左泽:“等一下,我带你去,但是你要把帷帽戴上。” 阮精彩不解道:“为什么要带帷帽?” 左泽自然是怕遇到阮精彩熟人,可又不能这么说。 阿九会意道:“王妃,这您还看不明白吗?殿下这是太在乎你了,连你被别人多瞧一眼,他都会酸呢。” 闻言,阮精彩脸上多了一丝绯红:“那就这么办吧。” 阮精彩戴上帷帽之后三人就上街了,逛了一会之后,阮精彩来到一个饰品摊前,视线被一个银簪吸引了过去,阮精彩拿起银簪觉得甚为眼熟。 “阿彩,我这颗真心你可看到了?” 阮精彩身体突然一倾,左泽连忙扶住,问:“怎么了?” 阮精彩盯着手里的簪子道:“我好像见过这个簪子,殿下,你知道阿彩吗?” 左泽表情瞬间凝固,接着又听阮精彩道:“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阿彩。” 左泽一时僵在原地。 阿九急道:“王妃你一定听错了,再说您拿的这个簪子一点也不好看,咱们把它放下,去别家看看。” 阮精彩不知所以:“我不,我觉得这簪子挺好看的,我就要这个,殿下,你说是不是很好看。” 阮精彩这才发现左泽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阿九:“王妃,我觉得您还是把它放下吧。” 阮精彩不悦道:“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回事,不就是一个簪子吗?我偏要!” 下一刻,左泽直接从阮精彩手上把簪子夺了过来,折成两半丢了出去。 那饰品摊主人急道:“你们小两口吵架别拿我簪子撒气啊,十两银子,快给钱!” 左泽狠厉的看了那摊主一眼,眼中杀气满满。 阿九同情的看着摊主道:“唉,对于你的不知死活我深表同情,给你个温馨提示,保命要紧。” 那商人显然也看出了左泽眼中的杀意,顾不得收拾摊子撒腿就跑。 阮精彩也被左泽吓到了,眼眶瞬间红了,带着哭腔道:“你这是干嘛,你弄疼我了。” 左泽也不回应,直接将阮精彩扛了起来,扛回添香院。 第三十四章 暗影 左泽刚把阮精彩抱回房中,放下,就见阮精彩眼泪刷刷的往下淌。 左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把阮精彩拉到自己怀里,紧紧的抱住她,两人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颤抖。 左泽抚了抚她的头,低声道:“对不起。” 阮精彩哽咽道:“你不喜欢那个簪子,我就不要了好不好,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凶我。” 左泽给她擦去了眼泪鼻涕,把她抱到床上,然后道:“我的错,以后不会了。我去让阿九来陪你一会,我有些事要处理,乖。” 离开阮精彩房间以后,左泽把老黄叫到书房中。 左泽冷着脸把刚才的事跟老黄说了一遍。 老黄战战兢兢道:“殿下这个老黄也不清楚阿。” 左泽眉头抽了抽道:“不清楚就去弄清楚,总之你自己想办法,若是她把以前记了起来,你这条命就别要了。” 老黄一边擦汗一边道:“老黄尽力。” 阿九来到阮精彩房中。见阮精彩满是委屈的坐在床上,便安慰道:“王妃,您别生殿下的气,殿下他只是太在乎您了。” 阮精彩叹道:“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就因为一个簪子……” 阿九解释道:“那可不是一个普通的簪子啊,王妃,我实话跟您说了吧,您失忆前,曾有一男子爱慕于您,他便是赠予过您和那个一模一样的簪子,所以殿下才会反应那么大。” 阮精彩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的确怪我。” 阿九又道:“我在殿下身边待了十年,头一次见殿下对谁如此上心,王妃真是幸运。希望王妃能照顾照顾殿下的感受,现在殿下心里王妃应该是最重要的人了。” 阮精彩:“我自然会照顾他的感受,阿九你说你在殿下身边待了十年,那你能不能给我将一些殿下以前的事?” 阿九:“当然可以,那就从我和殿下认识说起,十年前,皇上选拔暗影,我和殿下就是那时相识的。” “什么是暗影?” 阿九解释道:“皇上四处聚集了一些无价可归的少年人,然后再训练他们,等到差不多了就让他们互相厮杀,最后几百个人里只有我和殿下两个人活着。我们便是选出来的暗影。” 阮精彩眉头紧蹙:“这不是把人当蛊养吗?殿下是他的孩子他不怕殿下出了什么闪失?” 阿九摇摇头,“不是的,殿下其实不是皇上亲生的,选出暗影之后殿下完成了皇上暗中交代下来的许多任务,皇上这才讲殿下收为义子,其实不过是想更好的理由殿下罢了?” 阮精彩:“那你呢?你不是也是选出来的暗影吗?” 阿九笑道:“我?我和殿下差的可不是一丁半点,我这条命是殿下给的,只因为在选拔暗影之前,我给殿下喝了一口水,殿下便护了我一路,要不然我哪里能活到现在。这就是我一直死心塌地跟着殿下的原因。” 阮精彩眼眶越来越红,“原来他经历过这么多。” 阿九:“殿下有今天,都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所有人都道殿下冷血,其实殿下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而已,王妃相信我,只要你全心全意对殿下,殿下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第三十五章 紫红印记 左泽晚上回了房中,正要睡觉,发现不对劲,床上有人! 左泽拔出腰间匕首正准备刺去,还好及时注意到了露出的衣角,及时收手。 “你怎么在这?” 阮精彩被发现了便从被里冒出头来,羞涩道:“还能为什么,因为我要跟你一起睡呗。” 左泽一怔,“什么!” 阮精彩道:“今天簪子的事阿九跟我解释了,让你吃醋了我都不知道,对不起今天的事我也有错,只是以前的事很多我都不记得了,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你提醒我,别自己生气好不好。” 左泽:“阿九跟你说什么了?” 阮精彩道:“也没什么,不过因为发生了今天的事情,你会吃醋我觉得还是因为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所以我觉得以后跟你一起睡。” 左泽愕然道:“不行!我们还未成婚!” 阮精彩笑道:“我只是说跟你一起睡,又没说要做什么,你想什么呢?” 左泽会错了意,感到有些羞耻。底下头不去直视阮精彩,“那也不行。” 阮精彩颇为暧昧的调侃道:“殿下是怕把持不住吗?没关系我不怕,把持不住的话我们就造个小殿下吧。” 左泽木讷的脸上顿时羞红,他自然也想与阮精彩造个小殿下,可是又怕她以后想起以前的事会恨自己,纠结了一下还是道:“不行,尚未成婚,你回去睡。” 阮精彩摇头:“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跟你一起睡,没成婚就快点成婚,再说你为了我心都可以剜,我一点都不担心你对我不负责。反正我就不走。” 左泽:“真的不可以,我抱你回去。” 左泽左手放到阮精彩的膝弯下,右手绕过阮精彩脖子搂着他的肩,正要将她抱起。 下一刻,左泽彻底的僵硬了。 猝不及防,始料未及,阮精彩竟主动把唇覆了上了,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阮精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调侃:“殿下,你不会不行吧……” 左泽终究是压抑不住了,喃喃道:“你要记得是你先引诱我的。” 左泽亲吻了一下她的耳垂,轻声道:“我定不负你。”这一声极低极轻,却极其坚定。 阮精彩赴死一般闭着眼睛,紧紧环住左泽的脖子,神色紧张至极。 左泽:“苍天为证,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也是我最后一个女人。” 阮精彩道:“那你若是做不到这么办?” 左泽坚定道:“不会!” 阮精彩:“我是说如果!” 左泽:“那我下辈子不j。” 阮精彩:“这太毒了吧?” 左泽:“因为我一定做的到。” 太阳刚出来不久,阿九向往常一样准备进来服侍左泽穿衣洗漱,没想到刚推开门一个枕头就向他袭来,接着就是一声怒喝:“滚!” 阿九虽不明所以,但还是识趣的关上门。这一大早上哪来这么大火气。 “真是羞死人了!”阮精彩把被子蒙在头上。 左泽掀开被角,温柔的看着她,“放心吧他什么也没看到,不然的话我就把他拖出去砍了。” 阮精彩喃喃道:“那你……先出来……” 左泽神情一凝,恋恋不舍的退了出来。给阮精彩穿好衣服后,他发现一个略棘手的事。阮精彩的脖子上尽是自己允吸的紫红色印记,这可如何见人! “啊啊啊!”显然坐在镜子前准备梳头的阮精彩也发现了。阮精彩怒视左泽。左泽心虚的别过头去。 就在这时阿九听到叫声又闯了进来,“怎么了,殿下发生何事!” 阮精彩左泽两人不约而同的盯着他。注意到阮精彩的存在,阿九吓了一跳,“王妃你怎么在这?你的脖子……” 阮精彩急忙捂住脖子。阿九后知后觉道:“我好像知道了……” 左泽低喝:“滚!” 阿九抱拳拱手道:“祝王妃殿下,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说完就撒开腿跑了。 阿九前脚刚离开离开,阮精彩后脚就起身将左泽逼至床榻处。“我这个样子是没法见人了,所以也不能让你见人!”说完阮精彩就把左泽扑到床上,嘬了一脖子紫红印记。 完事之后,颇为满意的点点头笑了笑。 左泽:“本来我还打算今天便去求父皇给你我二人赐婚,现在被你弄成这个样子,是去不了了。” 阮精彩瞬间敛了笑意,“好啊,你最好永远也别去,成婚之前,我们都不要睡在一处了!”说完,摔门而去。 留左泽一人呆在原地,像是个被遗弃的孩子。 “阿九!” “到!” 注意到了左泽的脖子,阿九“噗嗤”乐了一下道:“王妃真是跟殿下一样生猛啊……殿下初尝云雨感觉如何?” 左泽干咳两声,望天道:“甚好……昨天谢谢你啊。” 啥?阿九怀疑自己听错了了,殿下会再跟我道谢?不对啊他跟我道什么谢?难道是因为我昨天跟王妃说了那些话,让王妃圣母心大发,所以他们俩就…… 左泽:“我要进宫去求父皇给我们赐婚,你看我这脖子怎么处理一下……” 阿九:“殿下可以等印记消了再进宫。” 左泽想了想,印记下去少说也得两三天吧,果断道:“不行,今天就要去。” 阿九:“那殿下就包几成纱布,别人问起来你就说受伤了。” 左泽点点头:“就这样吧,快去帮我取些纱布,我马上就要去。” 皇宫中。 左泽刚进来,左诚目光就被左泽的脖子吸引了,“这是怎么?” 左泽:“被猫咬了,无事。” 左诚:“这么不小心,老福,去找太医来瞧瞧。” 左泽急道:“不用,父皇我真的无事。” 左诚:“有事没事得太医说的算,你说的可不算,老福,快去找太医。” “是。” 太医来了之后,拆开左泽脖子上的纱布,面露尴尬之色,“皇上,泽王殿下脖子奈男女……欢好所致,并无大碍……” 左诚挥了挥手,太医便退下了,“我儿长大了……以后注意些影响不好……” 左诚突然又跪了下去,和上次求药如出一辙。 左诚了然,无奈道:“说吧,又是什么事?” 左泽:“求父皇为儿臣赐婚!” 左诚怔了一下,然后道:“和你府上那个?” 左泽:“正是!” 左诚摇了摇头:“别的人都可以,她不行。” 左泽眉头紧蹙,问:“为什么?” 左诚:“上次那个罗刹族少主好像还挺在意她的,留着她还有用。” 左泽:“可她已经是儿臣的人了,儿臣想给她一个名分。” 左诚:“这件事没的商量,不过你确实到适婚的年纪了,找机会我会赐你一个适合你的泽王妃。” 左泽:“儿臣心里只有她,儿臣真的很喜欢她。求父皇成全。” 左诚冷笑一声,道:“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喜欢了吧,不用说了,你退下吧。” 左泽:“儿臣不走,父皇若不答应儿臣,儿臣就一直在这长跪不起。” 左诚眉毛微蹙:“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左泽:“儿臣不敢。” 左诚:“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老福,去泽王府中把那女子接过来。” 左泽急问:“父皇这是何意?” 左诚狞笑道:“你既然执意如此,那我只好把她接进宫里,囚禁起来,让你们永不相见。” 左泽连着磕头道:“父皇,我错了。儿臣知错。” 左诚:“永远不要威胁我,以后这件事不要再提了,再有一次,我保证你们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听到了吗?” 左泽低声道:“是。”这一声极低极冷。 左泽离开后,左诚叹了口气,“老福啊,你说我这当爹的是不是太狠心了。” 老福:“殿下日后定会明白陛下良苦用心的。” 左诚:“什么用心估计都没有用了,我这儿子怕是栽在那女子手里了。” 左泽回到家,便见阮精彩满脸喜悦的迎了上来,满脸期待道:“殿下听阿九说,你去皇宫请旨赐婚了,怎么样,皇上同意了吗?” 左泽没有回答,所以阮精彩猜出答案了。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左泽上前紧紧抱住阮精彩:“我定会想办法让父皇同意的,你能不能别对我失望。” 阮精彩推开左泽,这一瞬间,左泽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接着阮精彩伸出两个胳膊环住左泽脖子,往上一蹦,整个人挂在了左泽身上,“你刚刚都要把我勒的喘不过气来,再说你想什么呢,又不是你的错,我为什么要对你失望。” 左泽松了一口气,“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名分的,我的王妃只能是你。” 阮精彩:“若是你的父皇最后还是不同意,那我们就去行侠仗义走天涯好不好?” 左泽:“依你,那我们……今天晚上还能住在一处吗……” 阮精彩紧紧贴着左泽,在左泽耳边嗲嗲道:“依你,依你,依你。” 第三十六章 女人心海底针 折腾了大半夜,阮精彩终是受不了了:“你还有完没完了,我要睡觉,你都不困的吗?昨天就没怎么睡,今天你还不打算睡?” 左泽可怜巴巴道:“还不够……” 阮精彩严厉道:“下不下去!” 左泽装做听不到。 阮精彩气道:“那你以后就都自己睡吧!” 阮精彩试着推开左泽,却反过来被左泽搂住腰部,带着翻了个身,重一上一下变成两个人面对面躺在枕头上。 左泽用商量加乞求的口气道:“我就放着,我保证不动,你睡你的。” 阮精彩深感无奈的翻了个大白眼,然后警告道:“你若是敢动,以后就真的自己睡听见没有。” 左泽明显有些意犹未尽,神情有些沮丧,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天亮,阮精彩缓缓睁开眼睛,自己依旧和左泽紧密相贴。 阮精彩缓缓往后移,不料刚移了一点,左泽便伸手托着她的腰部往回一按。 阮精彩咬牙切齿道:“你……拿出来!” 左泽轻声道:“要不再来一次吧……” 阮精彩厉声道:“不可能!” 左泽商量道:“然后一会带你去逛街。” 阮精彩一挑眉:“行啊你,现在都学会跟我谈条件了?……好吧,成交……” 又是一番云雨之后,两人终于起来了,收拾收拾就带着阿九一起上街了。 逛了一大圈买了一大堆东西,阮精彩终于感觉到累了,嗲嗲道:“殿下我累了。” 左泽:“那我们回去?” 阮精彩:“我不!” 左泽:“那我们去茶楼歇会?” 阮精彩什么都没说,隔着帷帽瞪了左泽一脸,自己愤愤向前走。 左泽一脸茫然道:“这又是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 拎包阿九道:“殿下,您也真是够不解风情的,王妃是想让你背她……” 左泽又瞪了阿九一眼:“那你不早说!” 阿九心中咆哮,真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啊。 左泽疾步走到阮精彩面前蹲了下去。“上来吧。” 阮精彩这才面露笑意,趴了上去。 左泽柔声道:“爱妃,接下来去哪?” 阮精彩虽然带着帷帽,还是忍不住捂脸笑,“你怎么突然这么叫我,肉麻!” 左诚:“那你可喜欢。” 阮精彩眯眼笑道:“还不错。” 左泽:“所以,爱妃接下来想去哪?” 阮精彩:“我想去听书。” 左泽:“爱妃坐稳了,这就出发。” 说书楼内。 说书先生道:“今天大家想听些什么故事。” 观众席甲道:“听《鹿鼎记》吧。” 观众席乙道:“《鹿鼎记》怎么从未听说过?” 观众席丙道:“那就是你孤陋寡闻了,《鹿鼎记》是从燕城红玉楼传出来的在燕城可是大受欢迎,那时候红玉楼可是天天门庭若市,一票难求啊,连这你都没听说过,只能说你不是个合格的听书的!” 阮精彩喃喃道:“鹿鼎记这这个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左泽心道,你讲的故事你能不耳熟吗,不行不能让她听下去,突然左泽捂住胸口,眉头紧皱。 阮精彩紧张道:“殿下,你怎么了?” 左泽认真:“心好痛!” 阮精彩急道:“是扯到伤口了吗?那我们赶快回府吧。” 左泽:“那我背你?” 阮精彩疑惑道:“你不是心痛吗?” 左泽心虚道:“背还是可以背的……” 添香院。 左泽书房。 阿九:“殿下,我刚才看见白灵溸了。” 左泽:“她不是被父皇派出去卧底了吗?” 阿九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刚才一定没有看错,她就站在说书楼二楼,她刚才看王妃的眼神就像是想把王妃吃了一样,殿下,以白灵溸对你的心思,难保不会做出什么偏颇的行为,不得不防啊。” 左泽点点头:“嗯,我一会去问问父皇,王妃这边你看护好她。” 皇宫之中。 左诚书房。 左泽:“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有什么收获?” 白灵溸匍匐在地:“皇上,灵溸无能,我暴露了,父……白弋发现了我在给你做事,与我断绝了关系。不过陛下放心,灵溸还有一计。” 左诚把摩擦着右手食指的戒指道:“你且说来看看。” 白灵溸:“罗刹族少主几次三番想来营救那女子,都被白弋拦了下来,他甚至还有以命换命的想法,显然他非常在意那女子。如果皇上您为泽王和那女子赐婚放出消息,他就是明知山有虎,也会偏向虎山行。之后我们只要擒到他一人,到时候以他要挟罗刹军,也罗刹军对他们少主的重视程度,不怕罗刹军不听话。” 左诚皮笑肉不笑道:“方法不错,但以你对泽王的心思,朕给泽王和那女子赐婚,对你有什么好处?” 白灵溸道:“只要殿下开心,我便开心。” 左诚挥了挥手:“好了你先下去吧,我会考虑的” 白灵溸下去之后,福公公开口道:“这丫头倒是全心全意为殿下着想。” 左诚笑了笑:“你不会真信了她的话吧?” 福公公:“皇上是说她的话有假?” 左泽:“她那点小心思还瞒不过我,世间女子皆善妒,她怎么可能是真心实意想让他们俩在一起,她不过是想让那女子以为小泽在利用她,你想想若是那女子真的那么以为的话,她和小泽还会有结果吗?到时得利的不就是她。” 老福:“女人心,海底针,是老臣愚钝了。” 左泽:“但她说的方法的确可以一试,反正我本来就没想让小泽与那女子在一起,将来小泽接了我的位置,若白灵溸不是异族人的话,我倒是觉得白灵溸更适合坐在小泽身边,她可以为了小泽不顾一切不择手段,这样的女子,日后才可以帮到小泽。” 没多久,左泽就来到了左诚书房。 左诚行礼之后道:“父皇,我刚才在街上好像看见白灵溸了,她不是被你安排去执行任务了吗?” 左诚:“任务失败了。你不生父皇的气了?” 左泽颔首道:“儿臣不敢。” 左诚:“朕也反思了一下,儿女情长的事朕也管不了,随你吧。” 左泽一怔:“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左诚:“意思是既然你喜欢,那我不如成人之美,准备准备,下个月十五是个吉日,不如就订在那天。” 左泽急忙跪了下去,面露笑意,高兴的嘴都合不拢:“儿臣叩谢父皇。” 这是这十一年,左诚第一次见左泽如此开心,原来左泽是会笑的。 左诚:“父皇定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我儿的婚礼一定要昭告天下才行。” 第三十七章 解开禁制 左泽一路急奔回添香院,见到阮精彩就把她抱起来转了几圈。 阮精彩不明所以:“怎么了发生啥了给你激动成这样。” 左泽声音激动的有些颤抖,“父皇同意我们成婚了!” 阮精彩怔了一瞬,不确定的问:“你说真的?” 左泽待着笑意满脸温柔看着她的眼睛:“真的,下个月十五。” 阮精彩对着左泽就啃了啃,“我觉得我们可以再转几圈。” 左诚一挑眉,说不出的邪魅,“不转了,直接回房。” 这话的意思?不行! 阮精彩急道:“我腿抽筋了,快点放我下来!” 左泽信以为真,放下了阮精彩,关切的问:“哪条腿?” 阮精彩笑了一下,“我骗你的,既然我们下个月就成婚了,成婚以后我们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到时自是每天都要住在一起的,所以我觉得成婚之前,我们还是分开住吧。” 左泽哀怨的眼神盯着阮精彩,低声道:“可以不分开吗?” “不可以!”说完就忙不迭的跑向自己房间,待左泽反应过来时,阮精彩已经进去把门反锁上了。 左泽商量道:“你把门打开我们在商量商量。” 接着屋里就传来,“我信你个鬼,你个小闷骚坏的很!”说完在桌子上撕了两块宣纸,揉成团塞耳朵里。 接着便任左泽如何哭天喊地,反正阮精彩什么也听不到。 这一夜,阮精彩终是没打开门。 清晨,晨光透过窗缝照在阮精彩脸上,提醒她新的一天已经到了。 阮精彩缓缓睁开双眼,伸了个懒腰,自己呢喃道:“终于睡了个好觉。” 洗漱穿衣完毕,打开门,傻眼了,左泽在门口的台阶上站了起来,缓缓朝自己靠近。 阮精彩讪讪道:“你不会在这坐了一夜吧?你是魔鬼吗?” 左泽:“你猜呢?既然你晚上没跟我一起睡,那就现在补回来吧。” 阮精彩有些欲哭无泪,一边往后退一边道:“在大白天的不好,不好,今天晚上,晚上我去你房里一起睡好不好。” 左泽此时已经逼近房内,反手把门一关,又是一挑眉,“来不及了。” 阮精彩还是没有逃出魔爪。有了经验教训,至此便再也不敢把左泽关在门外了。 几日后,泽王殿下准备成婚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万安国。 路人甲:“听说了吧,泽王殿下就要成婚了!” 路人乙:“当然听说了,我还知道泽王殿下要娶的是谁呢。” 路人甲:“那你且说说。” 路人乙:“就是上次迎神赛会从城墙上掉下来的那女子,真是因祸得福啊,然后就被泽王殿下注意到了。” 路人丙:“不会吧,这离迎神赛会没过多长时间啊。也发展的太快了。” 路人丙:“这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罗刹营中,一白弋手下的罗刹兵来报。“少主,上次你让城中线人探查那女子有消息了。” 阮精彩豪无波动的眼神突然一闪:“她现在是否安好?她在哪里?” 那罗刹军吞吞吐吐道:“一切安好,……现在在泽王府中。……还有……就是…… 阮不凡急得不得了,“还有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罗刹兵道:“听说,这个月十五那女子就要与泽王成婚了。” 阮不凡霎时脑中一片空白,一颗心如坠冰窟。不会的,她怎么会和别人成婚呢?不会的!她一定是被逼的!一定是! “不行,我要去救她!”忽的一只有力的手搭上了阮不凡的肩膀,正是白弋! 阮不凡回过头,怒容含泪看着白弋,“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若是失去了她,我的人生毫无意义,要这条命还有什么用。我知道你又要拦着我讲一些家国大义,不必了,除非我死,不然这一趟我无论如何都要去。” 白弋:“就算知道这很可能是一个圈套,你也要去?” 阮不凡毫不犹豫,坚定道:“要去! 白弋苦笑了几声:“这一点你倒是像极了你父亲,这次我不拦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们都是你的后盾。” 接着白弋从身后拿出一把剑递到阮不凡面前,“上次打断了你一把剑,这是还给你的,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阮不凡接过剑,犹豫了一会,“暂时想不出来,以后再说吧。” 阮不凡顿了一会道:“这次我要自己去,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连累你们。” 白弋:“我们的命都是堂兄给的,我们这里每一个人都心甘情愿去死。” 阮不凡:“父亲费尽心思留下你们的命,不是为了让你们陪我送死的,我要去救我的心上人,这是我一个人的事,若是你们因此而死,我便是死了也无颜去见父亲,请您务必答应我。”说完,阮不凡向白弋一鞠躬。 白弋扶起阮不凡,欣慰的看着阮不凡,那一瞬间阮不凡在白弋的眼中看到了充盈的泪水。“堂兄有一个好儿子。” 接着阮不凡感到有一股力量洪水般涌入自己体内,自己丝毫动弹不得,意识逐渐模糊。到最后是一点意识也没有了。 再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体内真气流转,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白弋看着阮不凡的赤色红瞳,“这才是我罗刹族王室血脉该有的样子。” “您解开了我体内的禁制。”是陈述不是疑问。 白弋点点头,“我用我的内力将你体内的两股力量融合了。加上我这股内力,你体内是三股内力合而唯一,现在你可以说是世间罕逢敌手,但就算是这样,你在左诚那里依旧讨不到甜头,他手中灵戒的力量深不可测。你此去一定要小心,我能做只有这些了。” 左泽眉头紧蹙道:“可您不是说我的禁制解开要一个人全部的内力吗?所以您是把你的内力全部给了我?” 白弋望天道:“不必在意,我本就时日无多,与其让它陪我下黄泉,不如给你。” 阮不凡面目紧绷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时日无多?” 白弋苦笑了一下,道:“当初老狐狸同意我归顺的第二个条件,让我服毒。我为了表明诚意只有顺从,他每年会给我一颗解药。今年……” 阮不凡:“那您可有找人研究过那解药。” 白弋:“自然,但没有人能看出来,配方前所未见。你不用担心我,快去找你的心上人吧。” 阮不凡:“等我带她回来,我定会给您寻得解药。” 白弋挥挥手,“去吧,我等你回来。” “伯父,谢谢您。” 第三十八章 白衣少年 大婚前一天。 添香院内张灯结彩,每个人都在忙活筹备明天大婚的事情。 阮精彩呢住进了左泽刚给她买的宅子作为娘家,优哉游哉的躺在院子里的桃树下面的摇椅上,一边啃着桃子一边看画本子。 阿九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王妃~~嫁衣~改好了。” 阮精彩接过嫁衣,回了房间,阿九满是期待的看着门口等待阮精彩开门走出来。门再次打开,却没看到他想看到的。 阿九眉头微蹙道:“王妃,你怎么不穿上,试试。” 阮精彩:“我试过了啊,正合适,怪沉的就脱下去了。” 阿九略有些失望。 “呕。” “王妃你怎么了。”阿九神色焦急的看着阮精彩。 阮精彩看着一地的桃核道:“,可能是桃子吃多了反胃了吧。” 阿九:“我这就回府里把老黄找来给您看看。” 阮精彩摇摇头,“不用了,没事了。” 阿九:“那可不行,王妃先回房等着,我这就去了。” 老黄战战兢兢的跟着阿九来了。小心翼翼的给阮精彩手腕上隔了张帕子,才把手放上去给阮精彩把脉。 把出结果之后,老黄面目舒展,露出笑意,起身弯腰拱手道:“恭喜王妃,您有喜了!” 阿九阮精彩怔了一下,缓过神来,阿九激动道:“王妃,阿九这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殿下。” “阿九,等等!”阮精彩叫住阿九,“我想等明天大婚之后亲自跟殿下说,到时候给殿下一个惊喜。你们都替我保密,可别说漏嘴了。” 老黄:“那老黄先给王妃开些安胎药。” 阮精彩:“黄叔,现在能看出来男孩女孩吗?” 老黄闻言额头惊出一层细汗,“王妃叫我老黄就好,这么称呼老黄真是折煞老黄了,至于是男孩女孩现在还看不出……” 阮精彩:“好吧,那您开完药就回去把,不过记住别说露嘴了。” 老黄忙点头道:“老黄遵命。” 老黄下去之后,阮精彩又转问阿九,“阿九,你说殿下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阿九叹了一口气,道:“王妃不用纠结这个,再我看来,您就是下个蛋出来,殿下他都会放手心捧着。” 阮精彩瞪了一眼阿九道:“你才下蛋。”不过马上神情又温柔下来,“不过你说的也对,量他也不敢挑。” 大婚当天,阮精彩穿上嫁衣,画上精致的妆容,戴上凤冠,坐在床上。 一边等待着左泽的到来,一边回想着昨夜梦里那个白衣少年,那少年明明离她很近,但她无论如何也看不清那少年的面容,只朦胧听见那少年说:“我喜欢你,从见到你那一刻我就喜欢你……我想和彩儿,生米……熟饭,夫妻一体……” 彩儿是谁,那个少年又是谁,为什么她一想到那个少年,她的心里就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不给她时间多想,迎亲队伍已经到了大门口。 左泽安排在院子里的丫鬟给阮精彩盖上了红盖头。不久,就听到了左泽的声音,“久等了。” 左泽把阮精彩背上花轿,自己骑马行在队伍最前面。道路上铺洒着数不尽的花瓣,满城的数上都系着数不清的红布条。看热闹的人心照不宣的站在道路两侧,不需要武士维持秩序,自动让出车队行驶的道路。 阮精彩即使坐在轿子内,看不见外面的模样,也清楚的感受到大街上的热闹非凡。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显得特别突兀,阮精彩感觉到花轿停下来了。 左泽看着面前这个白衣少年,一瞬间他感觉他的心脏骤停,是害怕,是心慌。 阿九:“什么人,没长眼睛吗?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吗,识趣的赶紧让开。” 阮精彩又听到一声冷哼,“你们的目的不就是让我来吗?”这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 左泽颤声道:“你什么意思?” 阮不凡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原来你就是泽王,果然早就知道你在忘忧斋别有阴谋,行了,别装了,我既然来了,就是带她走的,动手吧。” 左泽冷声道:“你我身手不相上下,况且今日你孤身一人,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带她走?我今日大婚不想跟你动手,你现在离开,我便饶你一命。” 阮不凡冷笑两声:“要我走也可以,不过我要带着她一起走。” “真是狂妄至极!”阿九拔出配剑,轻轻跃起,脚尖点了一下马脑袋借力,向阮不凡攻去。 阮不凡躲都不躲,电光火石之间两指就夹住了进攻的剑锋,轻轻一掰,那剑锋就被掰了下来。 正在阿九傻眼之时,阮不凡改守为攻,探身上前,抓住阿九衣袖,轻轻一甩,就把阿九甩了出去。 左泽也是愕然,阿九身手虽比不上自己,却也不差,真至于如此就败下阵来。 左泽上次和阮不凡交手还是不分伯仲,这次却觉得面前这人长进了不少,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眼看着阮不凡拔出剑向左泽袭来。 “磞!” 阮不凡收回剑势。闪身避过。 左诚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的朝阮不凡勾了一下嘴角,“你果然来了,还真是红颜祸水啊,为了一个女人冒这么大危险值吗?” 左泽皱了皱眉,“什么叫果然来了,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左诚:“父皇说过她还有用。” 左泽面目僵硬道:“所以,儿臣的婚事也是父皇的一步棋?” 阮不凡打断道:“没时间听你们俩扯。”阮不凡正打算走向花轿,就冒出来了一堆皇家武士把阮不凡团团围住。 阮不凡却并不意外。左诚:“你应该早就料到了吧?” 阮不凡看了看花轿:“我早就知道这是为我设的局,可为了她死了又如何,若是知道她要嫁给别人我却毫不作为,才叫生不如死。” 左诚叹道:“爱情真是会让人冲昏头脑。”又是一声冷笑,接着用嘲讽的腔调道:“可你把她视若珍宝,人家好像并不把你当回事啊,据我所知,她已经和我儿行了周公之礼了。” 阮不凡赤红的眼睛杀气腾腾,向城墙上的左诚怒喝:“不可能,你骗我!” 左诚:“是不是骗你,你自己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阮不凡直勾勾的盯着花轿,却不是去质问阮精彩,而是满是内疚的颤声道:“彩儿,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阮不凡向花轿走去,试图挡住他的人都被他一挥袖就甩了出去,左泽也不例外,只是甩的没有别人远而已。 阮不凡用颤抖的手掀开了骄帘,又掀开了阮精彩的红盖头,盖头下的那张脸正是自己日夜惦念的那张脸。 阮不凡温柔的看着阮精彩笑了笑,“果然,都说女人穿嫁衣的时候是最好看的,虽然你的嫁衣不是为我穿的,可你的盖头被我掀了,如此,我定是要负责的。” 第三十九章 恢复记忆 阮精彩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个向自己伸出手的白衣少年。 俊美无双的面容,炽热如火的眼眸。总觉得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一时微微入了神。 见阮精彩没做出回应,阮不凡以为她做出了选择,登时一颗心如坠寒潭,那赤红色的眸子也黯淡下来,眼泪竟如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般流淌下来,围观群众全都惊呆了。 面前这个红色眼眸的是罗刹族人吗?罗刹族人多么强大的存在啊!居然是个哭包,众目睽睽之下抢亲不成,就这么哭上了? 阮精彩见面前这个少年掉眼泪,心中莫名觉得难受,不由自主哄道:“你别哭啊。你哭什么?”说着竟然站起来伸出手把他眼泪擦了。 左泽看的这叫一个酸啊,起身从旁边的武士手中夺过一把火枪。 左泽眉尖紧蹙,急喝:“别开枪!” 可是已经晚了,阮不凡忙着伤心难过也没注意身后。反应过来的时候肩头已经多了一个窟窿。 阮不凡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阮精彩掉眼泪。 看着阮不凡身上的窟窿阮精彩受了刺激,一瞬间脑海里多了许多画面,所有该想起来不该想起来的她都想起来了。 眼泪抑制不住的流淌下来,阮精彩看着阮不凡的伤口,就喘不过气来,心痛的不得了,就算子弹打在自己身上,也不会更痛。 阮精彩伸出手捂住阮不凡的伤口,不想让那里多流一滴血,她心疼的看着阮不凡,带着哭腔道:“很痛吧。” 阮不凡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心口道:“那里不痛,痛的是这里。” 阮精彩又把目光转向左泽,“木头……你骗我。” 木头是阮精彩对她的称呼,不是忘忧对他的称呼,她想起来了,霎时左泽头脑一片空白。最后只道:“对不起……” 阮精彩苦笑两声道:“你欺我骗我我都可以不在意,可你伤害了不凡,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左泽目光呆滞道:“他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吗,那我呢?你对我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在意吗?” 阮精彩哽咽道:“什么都不记得的忘忧的确真真实实的喜欢过你,可是什么都记得的阮精彩在乎的就只有一个阮不凡。” 左泽自嘲的勾了一下嘴角。 阮不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阮精彩拂了拂阮不凡额角的碎发,柔声道:“你先离开,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解释。” 还不等阮不凡的“我不走。”说出口。 就听左诚的声音从上方穿来:“他走不了了!给我拿下!” 阮不凡正要动手,阮精彩把他拽了回来。 “你受伤了,别动。这次,我终于可以保护你一回。” 接着就见阮精彩抽出阮不凡腰间的配剑指向自己的肚子。 “王妃别冲动!千万别伤了腹中的孩子。” 左泽满脸不确定的看着阿九,“你说什么?” 阿九面目紧张道:“还能是什么,王妃她有了您的骨肉!殿下快劝劝王妃啊!” 左泽看着阮精彩,颤声道:“什么都好说,先把剑放下,听话。” 阮精彩:“让不凡离开!” 阿九:“殿下您依了王妃吧!” 左泽:“好。”接着冲那些武士喝道:“你们都给我让开,让他走!” 那些武士看了一眼左诚,见左诚点了头,便退了下去。 “不凡,快走。”阮精彩说完话回头一看,阮不凡眼泪掉的是比刚才更厉害了。 阮不凡赤红着眼委屈的看着阮精彩,“彩儿……心里当真半分也没有我……为什么!这才多长时间啊……彩儿怎么就有了别人的孩子了……我本来还以为……彩儿心中是有我的……” 阮精彩想骂爹:“祖宗啊,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听话,乖,快走。” 阮不凡哽咽道:“我是在闹脾气?若是没有了你,你让我去哪呢……” 阮精彩看着自己的肚子,“对不起,我要食言了,以后我不能长长久久的陪着你了,我的孩子他需要父亲,你可以一个人生活了,我攒下的钱和忘忧斋的地契都在青竹大院我房间床板的暗格里,都留给你了。” 阮不凡带着哭腔道:“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你长长久久的陪着我,我可以当孩子的父亲,我一定会把它当成自己亲生的一样对待,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阿九:“我呸!当着孩子亲生父亲的面说要给孩子当爹,我该说你不要脸呢,还是不要脸呢?” 不管什么时候,阮精彩都是见不得阮不凡受委屈的。 冲阿九反怼了一句:“你和你主子合起伙来欺我骗我就要脸了?” 阿九被噎的没话了,也不敢有话。 阮精彩接着看着阮不凡道:“不凡你走吧,你这般美好的人自是配的上这世间最好的姑娘,将来你会遇到的。” 阮不凡怒眼含泪道:“可你明知道我眼里心里只有你,你让我去喜欢别的人?所以你以前说在你的世界我也是最重要的是骗我的?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要离开我!” 阮精彩的心像被刀绞了一样痛,可她能怎么办,她连孩子都有了,她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吗? 一丝诡异的弧度在阮不凡唇角蓦然勾起。神情可怕的像是变了一个人。 下一刻阮不凡猛的叼住了阮精彩的嘴唇,阮精彩的嘴被封的严严实实,连呜呜声都发不出来,只能干瞪眼。怒的脸通红。 自己都是快当娘的人了,这……这……这……大婚当天当孩子爹面这么给他戴绿帽真的好吗? 左泽青筋暴涨,怒眼中爆满血丝,也顾不得那枪拿剑,抡着拳头就冲了过去。 可没等碰到阮不凡就被隔空挥了出去,所有人都傻眼了,这是什么操作? 阮精彩还在努力的反抗,可阮精彩越是反抗,阮不凡便吻的越重。到后来直接就变成了啃咬。像是在宣告主权。 此时阮精彩只觉得口腔里满是血腥味。直到阮精彩放弃挣扎那一刻,阮不凡才放开她的嘴。 “你只能是我的!”说完这句话,下一刻,阮不凡和阮精彩活生生的两个人竟在众人眼前消失了! 第四十章 情不知所起 眨眼间,阮精彩两人就来到了一山洞内。“怎么回事?” 阮不凡二话不说就扑了过来,把她扑倒在地继续啃咬,但阮精彩丝毫不配合,紧闭牙关。 “刺啦”几声,阮精彩的衣服被撕成碎片,撕撕扯扯最后什么也不剩了。 阮精彩无比惊慌,剧烈挣扎,腰却被紧紧箍住,动弹不得。心中百感交集。 面前这让脸让她觉得陌生,不安,还有几分愧疚,那么美好的一个少年,咋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让自己给刺激的?明明被压在身下的是她自己,怎么自己反而还有愧疚感呢? 带着这份愧疚阮精彩小心翼翼道:“不凡,你别这样吓到我了,你先下来好不好。” 阮不凡用嘲讽的腔调低声道:“彩儿和别人就可以,和我就不可以了吗?” 突然阮不凡暴躁起来,怒容含泪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和别人做那种事情,为什么你怀了别人的孩子!” 阮精彩的眼泪再也绷不住,雨点般的流了下来,带着哭腔道:“你凭什么怪我,这些天你在哪里?我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你在哪里!” 阮不凡一时怔然。 阮精彩接着哽咽道:“迎神赛会之后,我再醒来便什么也不记得了,身边只有木头,我当然依赖于他。直到刚刚在街上见到你,我才把一切都想起来。” 阮不凡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可你不还是一样爱上他了吗?不然你怎会嫁与她。” 阮精彩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我不否认,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我确实完完全全的信赖于他,喜欢上了他,可什么都记得的阮精彩在乎的只有阮不凡啊……” 阮不凡的眼泪“啪嗒,啪嗒。”打在阮精彩脸上,两人都清楚的感受到了对方的颤抖。阮不凡紧紧的抱住阮精彩,“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来晚了。嘤嘤嘤~” 哭的比阮精彩还厉害,阮精彩最怕的就是阮不凡委屈了,自己也顾不得哭了,一边给阮不凡擦眼泪,一边还得哄着:“不哭了,不哭了,哈。不怪你,不怪你。” 阮不凡看着身下的阮精彩,赤身裸体衣衫尽数被毁,嘴唇被自己啃的肿的老高,还在渗着血珠。怔怔地道:“……我都做了什么……彩儿……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阮精彩一边一下一下的顺着阮不凡的背,一边安慰道:“没事,没事……我不怪你……”心中甚是凄凉该哭该闹该折腾的是她,好吗? “要不然你先起来,我们站起来说话……” 阮不凡闻言上下看了一眼,忙不迭的怕了起来,扶起阮精彩,脱了自己的衣衫披到阮精彩身上。然后低声道:“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能不能别离开我……” “你都感觉不到疼的吗?”阮精彩捡起地上一块自己的衣服碎片,给阮不凡包好伤口。 接着阮精彩两只胳膊环住阮不凡的腰,“亲让你抢了,盖头让你掀了,如果你愿意当孩子爹的话,我就勉为其难留在你身边吧。” “勉为其难……”眼瞅着阮不凡刚止住的眼泪又要往下掉。 阮精彩忙道:“不勉为其难,不勉为其难!” 阮不凡低声道:“我没有想勉强你……” 阮精彩把阮不凡的腰环的更紧了道:“不勉强,不勉强,我喜欢你十足的真心,是我自己想要留在你身边。” 阮不凡:“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阮精彩想了想:“情不知所起……可我知道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想和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比如吧,就是如果我的世界除了我只能有一个人,那么我希望这个人是你。” 阮不凡牢牢抱着阮精彩,喃喃道:“我也是……那这个生下来之后,你能不能……” 阮精彩心下了然他要说什么,忍不住想要逗逗他,“什么啊?你想让我再跟你生一个啊,那你不用想了。” 阮不凡脸霎时黑了下来,接着阮精彩戳了戳阮不凡的脸蛋,“你长得这么好看,和你生出来的孩子也一定是极好看的,一个怎么够,生一堆好不好?” 听了这话阮不凡脸色就好了起来,面颊上涌出一层红晕,双眼发亮道:“彩儿说的对,我听彩儿的。” 阮精彩盯着阮不凡的眼睛道:“你应该不生气了啊,为什么眼睛还是这个颜色?” 阮不凡把自己是异族的事,和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了阮精彩。 “所有你眼睛以后就一直是这个颜色了?” 阮不凡点点头,“你会怕吗?” 阮精彩:“怎么会,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我觉得我家不凡更帅了!” 阮不凡神情一凝,疑道:“你早就知道我不是普通人?” 阮精彩点点头:“不然呢,普通人能一生气眼睛就能变色啊?” 阮不凡更疑惑了,“那这么说,你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普通人?那你为什么愿意跟我一起,你不怕?” 阮精彩直勾勾的盯着阮不凡的脸道:“因为你长得实在太好看了……” 阮不凡蹙眉道:“所以要是我长的不好看,你开始就不会对我那么好,也不会想跟我一起生活对不对。” 阮精彩心下道,不然呢,你要是长得五大三粗,油里油气的,我最开始见到你我就绕过去了!我还能把你当祖宗似的供着? 心里这么想,不过嘴上还是识趣的道:“怎么会呢?不凡什么样我都是会喜欢的,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阮不凡半信半疑的点点头。 阮精彩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沐阳也是异族人吧,他葬在了哪里,我想去看看他……” 阮不凡颔首道:“一个山洞里,有时间我带你去。他很喜欢你,你去看他,他一定很开心,……” 阮精彩想起以前和原沐阳的种种,泪水又涌了出来,哑声道道:“该去看看他,是我负了他。他的一番深情我没有办法还了,如果有下辈子……” 阮不凡的玻璃心又敏感起来,质问的腔调道:“如果有下辈子怎么样?你要以身相许吗?” 阮精彩瞪了阮不凡一眼,“你瞎酸个什么劲,我是想说如果有下辈子我们不要遇见了,因为不管这辈子,下辈子,还是下下被子,只有你在我身边,我的心中便装不下别人了。” 阮不凡狐疑的看着阮精彩问道:“真的吗?” 阮精彩轻轻的打了一下阮不凡的头,“你怀疑我,我会骗你吗?” 阮不凡喃喃道:“说不准……你以前不是还喜欢过他呢吗?我就不会随便喜欢别人……我就只喜欢过你……” 我的天真是个醋精,阮精彩心中想骂爹,不过嘴上还是对阮不凡很有耐心,“那不一样,我对沐阳的喜欢大部分是来自他对我的好。对我的付出。” 又看了看肚子,道:“对他的喜欢呢,归根到底也是觉得他对我好。” “但是你不一样,我对你的喜欢就是纯粹的喜欢,我喜欢你这个人,不是喜欢你对我好不好,是发自真心无法克制的喜欢。” 阮不凡脸色依旧不佳:“所以只要别人对你好你就喜欢?” 阮精彩讪笑了一下:“也不是这个意思……” 阮不凡步步紧逼道:“那是什么意思!” 天哪,阮精彩实在是没有耐心了。还是用嘴解决吧…… 唇瓣突然被堵住的阮不凡一时怔愣,虽然他们不是第一次如此这般了,可阮精彩主动亲他还是第一次,阮不凡瞪了一会眼睛之后缓过神来,僵硬的回应起来。 这个距离阮精彩清楚的听见阮不凡心口处传来“噗通,噗通。” 第四十一章 叫哥哥 添香院内。 阿九守在左泽床边急的焦头烂额,“老黄,已经整整一天了,殿下怎么还没醒过来。” 老黄:“殿下的伤很严重,伤极肺腑,不过好在没有生命危险,好好将养些时日,就会醒过来了。” “咳咳。”床上的左泽发出非常虚弱的咳嗽声。 阿九:“你不是说要将养几日吗?” 老黄讪笑道:“是我糊涂了,殿下的身体素质自是不能和常人一概而论。” 左泽刚睁开眼睛,就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坐起来,急切的问:“王妃呢?” 阿九若有所思道:“说来奇怪,殿下在晕过去不久,王妃和那男人就消失了。” 左泽眉头紧蹙,冷着面容问:“什么叫突然就消失了。” 阿九:“就是突然就消失了,众目睽睽之下就不见了,现在外边闹的人心惶惶,都在议论那是什么妖法。” 左泽面色极差,起身就要下床。 老黄急道:“殿下不可啊,您现在还不能下地走动,许多加养护。” 阿九也道:“殿下老黄说的对,再说殿下就是现在起来也不知道去哪寻王妃,就算知道王妃往何处去了,也追不上了,已经整整一天了,殿下现在先养好身体,我们从长记忆。” 左泽嘴角抽动了一下,眼中满是落寞与颓然,“呵,我的女人被别人带走了,我就只能干等着,什么也做不了是吗?” 阿九:“殿下,皇上已经派人四处去寻找了。” 左泽冷笑一声,收紧拳头道:“他寻的不是王妃,是那个男人。若是没有他的精心策划,忘忧就还会是忘忧,她可能就不会想起来,也不会被人带走,依旧在我身边。” 阿九自责道:“都怪我没有早些告诉殿下王妃腹中有了您的骨肉。” 左泽自嘲的腔调道:“就算你早些告诉我又能如何,左诚就会因为王妃有了我的骨肉而放弃他的计划吗?”说到这左泽的一双眼珠子就像是要滴出血来,声音冷到极致,“我定要他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 皇宫之中。 左诚在书房左右徘徊。 “老福,那女子有消息了吗?” 福公公:“派出去的人还未传回消息,陛下坐一会吧。” 左诚揉了揉眉心,道:“哪还坐的下啊,加派人手,一定要找到她,切莫让她出了闪失。” “是。” 左诚:“小泽现在一定怨极了我吧,若是找不到那女子,或是她出了什么闪失,小泽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福公公道:“陛下不必担忧,总有一天殿下会知道您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左诚语气中略有些自责,“我真的不知道那女子腹中有小泽的孩子,也没想到那罗刹族少主竟真的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把她带走。” 福公公:“陛下切莫自责了,谁也不能料到那罗刹族少主有如此妖法。” 左诚闻言眉头蹙的更紧了,“他的术法我前所未见,凭空消失不是寻常异族人可以做到的,就算连白弋也是力所不及的,他的能力太可怕了,我绝不能允许他留存于世,有生之年我定要除了他和所有异族人,小泽登上帝位后方能高枕无忧。” 福公公:“陛下万寿!” 阮精彩阮不凡俩人在山洞里大眼瞪小眼了半天。 最后还是阮精彩先打破气氛,“你别一直看着我啊,咱俩就一直在这待着吗?” 阮不凡舔了舔嘴唇道:“我也想离开啊,可是怎么离开啊,我不知道这是哪……” 阮精彩表示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带我来的,你不知道这是哪?” 阮不凡微微蹙眉道:“我也不知道啊,当时就一心想带你走,然后就到这了。” 阮精彩:“那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呗,你现在接着想。” 阮不凡目光呆滞,看起来有些委屈,“我试过了,没有用啊……” 阮精彩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我真是醉掉了,那也不能在这坐着干瞪眼啊,咱们出去找找看到人打听一下路,我们回燕城吧。” 阮不凡脸一黑,“左泽现在指不定满世界找你呢,回燕城自投罗网?还是说你就是希望左泽找到你把你带回去?” 阮精彩伸出一只手指头怼了一下阮不凡的额头,“你想什么呢?那你说去哪就去哪?” 阮不凡:“你跟我去找我的族人吧。” 阮精彩点点头,“可以,不过……马呢?” 阮不凡:“马没带来啊,还在万安城呢?” 阮精彩蹙眉道:“那就可怜我的老胳膊老腿了。” 阮不凡:“我可以背你。” 阮精彩登时两眼放光。“真的?” 阮不凡:“自然,这是我应该做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阮精彩一嘟嘴,果然是有条件的。“你且说来听听。” 阮不凡低下头,扭捏道:“你以后能不能对我换个称呼。” 阮精彩哭笑不得,带着玩笑的腔调道:“怎么?想让我叫你夫君?相公?还是心肝?宝贝?” 阮不凡头低的更深了,喃喃道:“叫哥哥……” 阮精彩一眯眼,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啥?叫哥哥?你这小脑袋瓜一天都在想些什么!” 阮不凡背过身去,也不知道是害羞了,还是生气了。 但阮精彩就是觉得他不高兴了,原来他想让自己跟他叫哥哥是认真的,不是玩笑话。 阮精彩觉得有点羞于启齿,干咳了两声,掐着嗓子,“哥……哥哥。” 阮不凡没有说话,但阮精彩明显感觉到阮不凡僵了一下。好像很开心,算了只要孩子开心就好了,自己也就不要这张老脸了。 想到这,阮精彩绕到阮不凡身前环住他的腰,仰着头正对着阮不凡垂下的脸,四目相对。叫过一次,第二次也就没有那么难以启齿了,“哥哥!哥哥!哥哥!” 猝不及防,她的唇瓣就被叼住了。 第四十二章 新帝登基 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月。 添香院内。 阿九神色紧张的看着左泽,“殿下,您确定那真的想好了?这一步走出去,便再无退路了。” 左泽面色冷淡道:“只有我自己站到至高点,才能不受制于人,才能留住我想留住的人。你怕了?” 阿九坚定的看着左泽,“只要殿下想好了,就算前路布满荆棘,就算最后会粉身碎骨挫骨扬灰阿九也愿追随殿下。” 皇宫之中。左诚书房。 见左泽进来,左诚便走上前去,把手搭在左泽肩上,“看到你安好,父皇也就放心了,你可还在怪父皇?” 左泽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怪里怪气道:“儿臣怎么会生父皇的气呢,父皇马上就是一个死人了。” 毫无防备,左诚心口一凉,一把匕首已经插在自己的胸口。 左诚满脸的不可置信:“你……” 还不等左诚说出第二个字,左泽就猛的拔出刀子,又插了回去。反反复复,直到左诚倒下去,咽了气。 左泽蹲下身,用左诚宽大的袖口擦拭手上的血迹。 左泽看着左诚毫无生气的尸体,嘲讽的口气道:“这就死了?父皇百般利用我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左泽也没料到,这个心思深沉,深不可测的左诚这么容易就死了。 但他就是死了。 福公公察觉到不对劲,闯了进来。大惊失色,跪在左诚身前探了探左诚的鼻息。 福公公瞬间双眼爆满血丝,怒视左泽道:“大逆不道,禽兽不如!弑父篡位,你怎可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左泽冷笑一声:“弑父?他收我为义子不过是想更好的利用我,我不过就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何谈弑父?” 老福神色凉薄的看着左泽,“你错了……他是你的父亲,你的亲生父亲!” 刹那间,左泽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看着老福,“你在说什么……不可能!” 老福:“我又为何要骗你,我跟了陛下一辈子,陛下的事我没有不知道的。你在燕城出生,母亲叫文纤羽,你十二岁离家,你以为你刚离开家就能碰巧遇上陛下在选拔暗影是巧合吗?不是!陛下一直都在暗中注视着你,那是陛下专门为你设计的。” 左泽浑身颤抖,不敢直视福公公的眼睛,“不可能!你骗我!如果是真的那他为什么要给我设计暗影选拔?那时候好几次差一点我就死了!这些年他多少次利用于我,让我去做了多少危险的任务。不可能!不可能!” 福公公:“陛下的皇位本就打算要传于你的,可温室里的花朵经历不了风雨,陛下是希望你能百炼成钢。到时候接了皇位才能坐稳。暗影的选拔和你每一次去执行任务,皇上都派人在暗中保护你,若是你真的遇到了生命危险,马上就会有人出来救你,陛下这一番苦心付诸东流了啊。” 左泽面目抽搐一瞬,一边用力摇头一边重复道:“不可能!你骗我!不可能!你骗我!” 福公公伸手触碰了一下左诚右手食指的戒指,“看到这个戒指了吗?陛下和我讲过,这戒指有灵,陛下与它结了血契,他便只供陛下使用,旁人不但无法使用,就是拿都拿不起来,陛下身死之后,它便会为陛下的儿孙使用,你可以试试,看看除了你别人拿不拿的起这个戒指。” 福公公冷哼了一声,接着道:“若你还是不信,你大可以拿着陛下的画像,去燕城问问你的母亲,让她告诉你这个人是不是你的父亲。” 左泽蹲下身,刚触碰到左诚手上的戒指,还未用力,那戒指便吸附到左泽手指上来。左泽登时大脑一片空白,脱力一般坐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福公公:“陛下怕自己会出什么意外,早早便写好了遗诏传位于你,不过陛下怎么也想不到他竟会死在你手上,陛下他一生小心谨慎,却没对你设防。遗诏就在你身后的书架上,你自己找吧。” 福公公合上左诚死不瞑目的双眼。“陛下,老福伺候了您一辈子,您一个人在那边一定是不习惯的吧,等等老福,老福这就来。” 福公公捡起地上带有左诚血迹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的心脏插了进去,“陛下……老福这辈子能侍奉您……幸甚至……哉” 须臾,阿九进来了,看着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也觉得有点难以置信,“这就成功了……我听没什么动静,担心出什么事就来看看。我们殿外的人白换了?……殿下我们不是都成功了吗?你怎么看起来又点不对劲……” 左泽没有回答,许久才站起身来,眼神从未有过的可怕,“把他们安葬了吧,宣布先皇死讯,择日登基。” 左诚死讯一出,整个朝堂乃至整个万安国都震惊了! 对朝堂大臣来说,左诚是一个心思深沉八面玲珑的君王,对百姓来说他是无所不能的好皇帝,对异族人来说他是一个手段毒辣,目光阴鸷的老狐狸。 一代枭雄,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死掉了。 左泽对外宣称先皇病故,大臣们都对此事存疑,觉得泽王是弑父篡位,要求探看左诚尸身,左泽连夜封棺拒绝了所有人的探看。 宣读左诚遗诏,左泽登基当天。朝堂上议论纷纷。 “泽王殿下为什么不顾我等请求,执意封棺!” “泽王殿下可是怕我们看到什么!” “……” 众人一句接着一句的逼问下,左泽本就凉薄的脸色愈加难看。 阿九终是忍受不了,二话不说拔出剑,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砍下了第一个发生质问左泽那人的人头。怒声道:“陛下岂是你们可以随意质问的?” 接着阿九面朝左泽跪了下去,叩首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臣们面面相觑,再无人敢多言,也跟着跪了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果不其然,有时候简单粗暴是解决问题最容易的方式。 万安国所有人都知道,新帝登基的第一天便下了一条旨意。 万安城内,有异族下落者,赏!生擒异族者,加官进爵! 第四十三章 心之所向 告示贴出来不久,整个万安城都沸腾了。 很多人都结伴踏上了寻找异族人的路,没有人不想捕得一个异族者,显给皇上,求升官发财。 就好像异族人不是人,只是一个玩物,物件。 阮不凡,阮精彩两人一路坎坷,历经月余,总算是来到了罗刹族驻扎地山脚下。 阮精彩四处打量一下,自言自语道:“这里有些似曾相识呢。” 阮不凡听言面色颇不佳,把阮精彩从背上放到地上,“这是我们的相识之地!果然你不记得了……” 察觉阮不凡不对劲,阮精彩连忙环着他的腰哄道:“我不是说似曾相识吗,就算我真的忘了,那也怪不得我,要怪还得怪你,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哪还有地方记得别的。” 阮不凡好像对这个回答颇为满意,点点头道:“如此,的确怪我。” 阮精彩:“对了,当初你不是跟我说这山路极凶险吗?那你的族人这么还住在这。” 阮不凡:“正是因为山路凶险,很少有人会上去,我们才住这里。” 阮精彩点点头:“也对,这样皇帝就很难找到你们了。可我以后跟你在这里,想要去集市逛街是不是就很困难了。” 阮不凡微微颔首,两人四目相对,“嗯,你可后悔。” 阮精彩本来环着阮不凡腰的胳膊放了下去,转而圈住了阮不凡的脖子,“我是很喜欢热闹,不过我更喜欢你,有你的地方便是我心之所向。” “少主回来了!”听见这句话,山洞里几乎所有人都从各自的石洞里涌了出来,向门口迎去。 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在阮不凡身上正面挂着的阮精彩吸引了过去。 阮精彩此时两只胳膊环着阮不凡的脖子,两条腿锁着阮不凡的腰,臀部被阮不凡托着,这个姿势……当着这些人的面实在有些不雅…… 察觉到众人的存在,阮精彩忙挣了下来,一着急差点摔了个踉跄,还好阮不凡扶了一把。 阮不凡皱眉道:“冒冒失失的,急什么,摔到了怎么办。”听起来是在斥责,语气却是又急又气,满是关心怜爱。 原灵韶看到这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眼睛刺的生疼,怒上心头。 “灾星!”极其愤怒的声音从原灵韶处传来。 原灵韶红着眼睛,愤恨的盯着阮精彩:“灾星!祸水!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阮不凡牵起阮精彩的手,面色冷峻的看着原灵韶,“她是我的人,我知道你因为原沐阳的事情还对她有怨,你可以骂我,说她,不行。” 那些罗刹兵们大都以为阮不凡和原灵韶是一对,现在看阮不凡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站在原灵韶面前,气氛虽然不是很好,可谁也不想离开,在上山无聊了这么久,谁也不想错过这场好戏。 “你的人?呵。”原灵韶用极讽刺的语气说道:“你们真的在一起了……这么快……阮精彩,你问问你自己,你对我哥可还有半分惦念!我哥为你而死,真是替他不值!” 阮精彩抽出被阮不凡牵着的手,低下头满是愧疚的道:“沐阳的死……对不起……” 原灵韶嗤笑了一声,道:“对不起?你这对不起可真值钱,我哥他丢的是命!” 阮不凡:“你别太过分。” 原灵韶嘴角抽了抽,“我过分?” 阮精彩:“沐阳的死我很过意不去,可若是让我把命赔回去,我也是不愿意的。你是沐阳的妹妹,如果你愿意,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我一定把你当亲妹妹一样对待,尽我所能满足你。” 原灵韶冷笑两声,“你是想还债吗?尽你所能满足我,好啊。那我让你离开阮不凡你愿意吗?” 阮精彩一怔,微微皱眉,“你喜欢不凡?” 原灵韶点点头,“是啊,你看不出来吗?” 阮精彩看向阮不凡,发现阮不凡也在看他,眼神中有一丝呆滞,好像是把阮精彩就这么就把他给出去了。 阮精彩转过头来,“对不起,他是我喜欢的人,我不愿意。” “惺惺作态。”原灵韶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便愤愤离去,回了自己的房中。 正巧这时白弋过来了,罗刹兵们见白弋来了,就不敢继续看戏了,再说都走了一个,剩下也没什么可看的了,心照不宣的散了。 阮不凡冲白弋微微颔首道:“伯父,我回来了。” 白弋眼眶有些微红,微笑着道:“回来就好。” “伯……伯父!”阮精彩颇有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白弋看了阮精彩一眼,和气道:“想必这位就是侄媳吧。” 阮不凡重新牵起阮精彩的手,点点头。 聊了一会之后,白弋拉回正题,“对了,少主我打探到的消息说,你们当日凭空消失在大街上,可是真的?” 阮不凡点点头:“是真的,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离开点,一眨眼就到了别的地方。” 白弋疑道:“这怎么可能?虽然你的内力很强,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能使出如此术法啊?你能不能再施展一次给我看看?” 阮不凡:“后来我试了很多次,都施展不出了。” 白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这事姑且先放一放,你可知万安城已经变天了?” 阮不凡:“回来的路上,我们都避人而行,不曾听闻。” 白弋:“左诚死了,泽王继位。” 阮不凡不可置信道:“左诚死了?” 白弋:“我也很惊讶,我觉得左诚那个老狐狸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可他就是死了。” 阮不凡:“他是怎么死的?” 白弋:“皇家对外称是病故,但还有传言说是泽王弑父篡位。” 阮不凡:“无论如何,左诚死了都是一件好事。” 白弋摇摇头:“不见得,新帝对我们的敌意似乎比左诚更甚?” 阮不凡:“何以见得?” 白弋干咳了两声,声音放低,“传言说,泽王弑父篡位,是因为大婚当天被一个异族人抢了亲,之后就性情大变,弑父篡位是为了站在更高的位置上,向异族复仇,夺回所爱。泽王登基当天下的第一道旨意就是,有异族下落者,赏!生擒异族者,加官进爵!搞的现在许多人到处找寻异族人的下落,想必以后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白弋说这话的同时,阮不凡一直在观察阮精彩的表情,“你不开心了?” 阮精彩低头道:“他虽然骗了我,可是他带我一直很好,若是他做这些真的是因为我,我心中过意不去。” 阮不凡面目紧绷,神色冷的马上就要上霜了一般,放开了阮精彩的手,“所以呢?你同情心泛滥了?心疼了?想回他身边?也对,你现在回去就是皇后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真是风光。” 阮精彩神色微怒:“你有病吧?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阮不凡怪里怪气道:“鬼知道你什么意思。” 说完阮不凡就把阮精彩扛到肩头上,对白弋道:“我与她好好谈一谈,明日我再去找伯父议事。” 第四十四章 争吵。 阮不凡把阮精彩扛到自己房间,放到石床上。 阮精彩四周打量了一下,这山洞里劈出来的房间竟还不赖,反正是比自己想的好多了。 “解释!”阮不凡冷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阮精彩觉得阮不凡有小题大做无理取闹了,语气不带好气的道:“你有完没完了,一天得哄你八遍,你乐意咋想就咋想吧,你觉得我啥意思就啥意思。” 随后,阮精彩就把石床上的被铺开,整个人连脑袋一起钻了进去。 不过很快自己就不自在了,马上生出了愧疚感,怀疑自己是不是说的人过分了,阮不凡这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心里不一定合计啥呢,算了算了,总归自己比他大,哄着点是应该的。 想到这,阮精彩就把从被窝钻了出来,果不其然,阮不凡正站在床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脸上涨红,眼神说不出的委屈,好像马上就要流出眼泪来。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阮精彩一边拉扯着阮不凡的衣袖,一边哄道:“我解释,我解释,好不好?” 阮不凡抬起胳膊,甩开阮精彩的手,只盯着她不说话。 阮精彩自顾自的解释道:“我既然已经决定全心全意和你在一起,我就不应该跟他在有所瓜葛。两个人最好的别离就是一别两宽,各自生欢。我现在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可他曾经对我的好也是真的,我只是不希望他会因为我不开心,变得不像他自己。” 阮不凡冷声道:“可你已经和我在一起了,你心中还在乎别的男人过得好不好,你在乎我的感受吗?” 无言片刻,阮不凡又以自嘲的语气道:“是啊,这段感情本来就是我主动的,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才这般有恃无恐罢了。你睡吧,我去吹吹风。”说完就出去了。 阮精彩绝对相信,她要是不去找阮不凡的话,阮不凡绝对能在外边迎风流泪委屈一晚上。 她是想把阮不凡哄好的,没想到现在情况越来越糟,她头都大了,还睡啥觉啊。 是她不够照顾阮不凡的感受,还是阮不凡太过敏感,难道她真的对左泽不闻不问才是对的吗? 阮精彩坐立难安,合计了一会,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心下道,这有什么可合计的,不凡心思敏感,我就应该多照顾一下。木头……跟我没有关系了。 想到这,阮精彩忙不迭就出来寻阮不凡了。 阮精彩出了山洞,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先前在山洞里尚有些烛火光。而出了山洞,却是一片漆黑,只有那微弱的月光。 “不凡……呸,哥哥!你在哪?”阮精彩一边忘先摸索,一边呼喊着阮不凡。 走了许久,唤了许久,还是没找到。 秋天的夜晚有些寒凉,加上阮精彩出来的急没披外衣,她冻得浑身哆嗦,有些坚持不住了,她便想回去取件外衣。 不过一回头,她就懵了,改往那边走?她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她本来就是路痴,方向感不好,再加上四下一片漆黑,她更不知道往哪走了。 “呼”突然而来的一阵凉风,更加家中了气氛的诡秘。一时间那些恐怖电影的画面全都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阮精彩急的就要哭了。 后边突然环上来一双有力的胳膊,阮精彩差点没吓晕过去,好在借着月亮的微光,看清了衣袖的样式。知道了来人是谁。 “你想离开吗?”这句话带着很强的颤抖。 阮不凡来了,阮精彩刚才的恐惧和害怕就一起涌了出来,带着哭腔道:“我往哪走啊,我是怕你自己委屈,才出来寻你,我找你好久都找不到,我冷了,我想回去取件衣服,然后就找不到路了,你看这天多黑啊,就我一个人我都要吓死了~~嘤嘤嘤。” 阮不凡把外袍脱下来给阮精彩穿上,又揉了揉她的头,“我在,不怕。” 阮精彩把脸埋在阮不凡颈窝里:“你以后不许留我一个人,找不到你我真的很害怕。” “好。” “还有你能不能别老跟我生气啊,你一天咋想的那么多呢!” 阮不凡刚舒展开的眉目又蹙到了一块,“你嫌我多事?” 阮精彩:“我不是嫌你多事,只是……算了,刚才那句话当我没说。我反思过了,刚刚的事情是我做错了,别人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我该在乎的只有你一个,原谅我好不好?” 阮不凡哑声道:“我刚才以为你要走,我也好害怕,我以为你嫌我多事,厌烦我了……” 阮精彩心想,少女啊,把心揣肚里吧,就凭你这张脸,看十辈子我都不会腻。 然后看着阮不凡真诚的道:“我这颗真心日月可鉴,我发誓我永远都不会厌烦你。” 一片漆黑中,阮精彩觉得阮不凡的眸子好像闪了一下。 接着便听阮不凡柔声道:“我们感觉回去吧,别冻坏了。” 阮精彩:“怎么黑,我们怎么回去?你找的到路?” “当然。” 阮精彩疑道:“这么说你方向感挺好啊,那我们往这边来的时候你怎么老带错路。” 阮不凡实话实说道:“因为我想和你,我们两个人,多待一会。” 阮精彩:“小心思怎么这么多……但我还是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阮不凡把背朝向阮精彩:“上来吧,哥哥背你回去。” “真是不害臊!”说完,阮精彩把阮不凡转了过来,怕了上去。“我要哥哥抱。” 第四十五章 天子谋 次日,阮不凡带着阮精彩来找白弋议事。 阮不凡对白弋道:“左诚已死,您的解药极有可能在左泽手里,我打算这几日去万安城,想办法取到的解药,彩儿就麻烦您照顾一下。” “不行!”阮精彩白弋异口同声道。 两人对视一眼,略微尴尬,阮精彩讪笑了一下道:“伯父先说……” 白弋向她微笑了一下,转而向阮不凡道:“少主切莫为了我而犯险。” 阮不凡:“您待我很好,这是我该做的。” 阮精彩拉了拉阮不凡的衣袖,向他堆笑道:“你说的对,去是一定要去的,但你必须带着我去。” 阮不凡把头别过去,,不去正视阮精彩的眼睛,“你不能去,用不了多久我就回来了。” 阮精彩伸手把阮不凡脑袋转了回来,央求的颜神看着他“我不,反正你去哪都要带着我。” 阮不凡面目严肃道:“若是你落入他手,你让我怎么办。” 阮精彩喃喃:“他不会为难我的……” 阮不凡:“你太小看一个男人的占有欲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将你藏起来,只让我一个人看。” 白弋觉得自己在一旁甚是多余,尴尬的揉了揉眉心。 阮精彩急的脸色涨红,“你昨天才说过不会扔下我一个人的。” 阮不凡沉声道:“只此一次。” 接着阮精彩感觉身体脱力,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 阮不凡把她接到怀里。“我早就料定她要与我同去,早上我在她的饭食里加了一些安神药,应该明天早上就会醒过来。我把她抱回房中,就出发了,伯父千万看好她,别让她跑下山寻我。” 白弋终于能说上话了,“少主不可,我不能让您为我冒险,再说若是侄媳醒了,让我怎么交代。” 阮不凡:“伯父放心,我定会小心,不会与左泽正面相交,再说我一个人,就算遇上左泽,也能全身而退。” 阮不凡满是爱怜的看着怀里的阮精彩,“她是一会明事理的姑娘,她只会怨我,不会怪您,您只要给她看住了不让她跑下山就行。” 白弋向阮不凡弯腰拱手道:“多谢少主,少主千万不要勉强,有拿不到就赶紧回来,我的命不重要,您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阮不凡点点头:“伯父,以后叫我不凡就好,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不必如此生分。” 看着阮不凡离去的背影,白弋低声道:“不凡,千万保重啊。” 万安城,皇宫之中。左泽书房。 左泽正在书房写字。看了一眼刚进来的阿九,“有她的消息了吗?” 阿九摇头不语。 左泽:“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你现在是大将军了,很闲吗?” 阿九:“阿九不想当什么大将军,阿九只想向原来一样,侍奉在陛下身边。” 左泽没有说话,静默了一会,阿九又道:“陛下您忘了一个人,她或许能助您找到王……阮精彩的下落。” 左泽正在写字的手一顿,颤声道:“谁?” 阿九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玉瓶,倒出一个绿色的小药丸在手心。送到左泽面前:“陛下可还记得这个。” 很少会有绿色的药丸,左泽也就记得清楚些,这个药丸左诚以前给他看过,“这是控制白弋的药?” 阿九点点头。“这是我昨日整理先皇遗物时发现的。” 左泽瞬间就明了了阿九的用意,“你是说白灵溸?” 阿九:“只要白灵溸愿意配合我们,演一出苦肉计,我们闹的大点,白弋那边也就能得到消息,让她重新取得白弋的信任,只要白弋把她带回罗刹族的驻地,不就能找到阮精彩了。” 左泽:“白灵溸现在在哪里?” 阿九:“就在皇宫,她之前一直在为先皇做事,先皇走了,她也没有离开,前两天她还想来见您,我给拦住了。” 左泽:“你这就把她找来。” 白灵溸来了以后,向左泽叩首行礼,左泽上前扶起她,“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左泽从来不会对她这个语气说话,白灵溸一怔:“陛下这是……” 左泽:“你对朕的心思朕一直都知道,其实朕对你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先皇在的时候,他不允许朕与异族人过多来往,现在他走了,我们中间遍再无阻拦了。” 白灵溸紫色的眼眸登时一亮,“陛下说的可是真的。” “朕金口玉言,岂会说假话。” 白灵溸喜道:“我就知道我对陛下来说是不一样的。可你之前为什么对那个女子那么号,还想娶她。” 左泽:“是朕误会了朕对她的感觉,再朕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朕满脑子都是你,那时候朕才知道你对朕有多重要。” 白灵溸抱住左泽,高兴的就要留出眼泪来,哑声道:“我就知道你心中是有我的。” 从阿九的所在的角度看去,可以清楚的看到左泽讽刺的嘴角,和不屑的眼神。 左泽:“等朕完成大业,朕就娶你为后。” 白灵溸满脸笑意,问道:“什么大业?” 左泽:“除掉异族。” 白灵溸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陛下为什么还要对付异族,我也是异族啊。” 左泽伸出手环在白灵溸腰间,“朕说的当然不包括你,异族的存在对朕的威胁太大了,只有除了他们朕才能稳坐帝位。才能让你安心的坐朕的皇后。” 白灵溸略微迟疑了一瞬,道:“好,只要陛下想做的,我都会尽我所能的帮你助陛下。” 左泽摇摇头:“朕怎么会让你涉险。” 白灵溸神色坚定道:“不,只要能帮助陛下,我愿意。” 左泽放开白灵溸,对她浅浅一笑,“果然,你才是对朕最好的人。” 白灵溸:“这是陛下第一次对我笑,我很开心,我有什么能帮陛下做的?” 左泽:“罗刹族的少主能力太可怕了,他的存在让朕坐立不安,提心吊胆,朕一定要找到他除了他,现在朕有一个办法能找到他,只是需要你的配合,但若是你不愿意的话,朕绝不强迫你,比起朕整日提心吊胆,朕更怕你不开心。” 白灵溸:“我当然愿意,陛下说吧,我应该怎么做。” 左泽把白色小玉瓶递给白灵溸,“这是你父亲的解药,你带着它离开燕城,你走后朕会放出你偷了解药出逃的消息,派人去追捕你,为了让你父亲相信,朕不会告诉那些追捕你的人真相,那些人会全力追捕你,你要做的就是躲开他们的追捕,等到你父亲来救你。取得他的信任跟他回罗刹族驻地。” 白灵溸:“可他应该不会相信我了……我试试吧。” 左泽:“谢谢你,灵溸。” 白灵溸:“我明天就出发,早一点完成你的大业,早一点嫁给你。……若是事情成功的话,你会杀他吗……” 左泽:“当然不会,他是你的父亲,朕定会留他性命。你先去准备吧,朕这边还有些公务没处理完。” 白灵溸恋恋不舍的离开后,左泽看了看刚才触碰过白灵溸的胳膊,“阿九,差人准备一下,身上脏了,朕要沐浴。” 阿九低下头,“陛下,你可以威逼利诱,不应该用感情的事来欺骗她的。” 左泽神色一冷,“朕还需要你来教朕做事吗?最好自己该做的。” “是,阿九知错。”这一声极轻,语气中满是失望。 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变了。 以前,他是一个杀人工具,不苟言笑,谈不拢就杀,也算快意恩仇。 遇见阮精彩之后,他的话变多了,表情也丰富了,也没有以前那么冷血残暴了。那个时候的他在一点一点变好。 可是现在,他变得彻彻底底,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可以笑里藏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甚至去利用他人的情感。 他终究还是变成了阿九最不想看到的样子。 第四十六章 鲛人离羡 阮精彩再睁开眼睛时,就啥都明白了,让那小子骗了! 阮精彩自己在床上蹬了半天腿,蹬累了就不蹬了。想接着睡觉还睡不着,出去转悠一圈吧。 刚出山洞,身后就多了俩人,果不其然,意料之中。 溜达了一会,她就饿了,心情不好也不能不吃东西,自己饿着了没事。肚里还有个小的呢。 回山洞拿了食材,就出来生火烤上肉了。香味出来后,阮精彩清楚的看见后面那两个人喉结上下滚动。 “一起吃吧。”阮精彩看着那两人道。 那两人连忙摆手回绝,异口同声道:“吃过了,吃过了。” 阮精彩知道他们是怕白弋责怪。便道:“是我强烈邀请你们吃的,不是你们自己想吃的,快来吃吧。”这么一说之后,俩人就忙不迭过来了。“谢谢姑娘。” 阮精彩很快就和他们热络起来,得知他们一个叫小天,一个叫小川。 小川:“想不到如此简单的做法,做出来的东西竟这么好吃。” 小天:“是啊,姑娘做出来的东西这么好吃,怪不得少主这么喜欢姑娘您呢。” 突然,不远处的草丛传来一阵,“唰唰。”声,小天连忙护在了阮精彩身前。 小川迅速上前,把草丛里的人揪了出来,丢到前面的空地上。 那人抬起眼眸,怒视小川。阮精彩三人这才看清了这人的相貌。 小川:“蓝色瞳仁,你是鲛人王族?” 那人不答。 阮精彩一时看呆了去,她以为阮不凡已经是人间绝色了,面前这少年竟比阮不凡还要美上两分,阮精彩脑中浮现一句话。 美艳不可方物。 阮精彩欲上前将少年扶起。 小川忙道:“姑娘不可!” 但阮精彩可不会听他的,径直上前,扶起了少年。“小川你也太粗鲁了吧,这么好看的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小川和小天在一旁深感无奈的扶额。 “你是有什么事吗?”阮精彩看着那少年问。 少年沉默了一会,道:“我来找你。” 阮精彩怀疑自己听错了,反问道:“你来找我?” 少年点点头,“我来找你。” 阮精彩:“你认识我?我怎么不记得,你这般相貌,我见过一定会记得的。” 少年:“一年多以前,山脚不远处,我救过你。” 阮精彩疑惑道:“你救过我?” 少年接着回答:“你被一个面具人掐断了气,那面具人走后,我用我的鲛珠救了你。” 一年多前,山脚不远处,面具人。阮精彩这回想起来了,她就说那个面具人怎么会放过她呢。“鲛珠是什么?” 少年:“鲛人的内丹,只要人魂魄未离体,鲛人王族的鲛珠都能救活。我感觉到了自己内丹的气味,就寻了过来。” 阮精彩有点懵,“所以你拿你的鲛珠救了我?那你为何当初不告诉我。” 少年:“我是异族,我担心你看到我会害怕,现在见你和异族人在一起,知道你不怕异族人,所以我想来讨个谢礼。” 够直接,这性子阮精彩颇为欣赏。 阮精彩:“既然你救了我,报恩是应该的,你且说。” 少年:“既然你不怕异族,那你可否给我做个伴?我一个人生活了很久,很孤独。” 阮精彩等三人皆是目瞪口呆! 这也太过直接了吧! 小川移到小天身旁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小天啊,你看这小子是不是让姑娘以身相许的意思。” 小天用同样的音量回道:“好像是哈,少主走的真不是时候。” 小川神色发愁道:“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漂亮小子让姑娘以身相许,我怎么觉得少主地位堪忧呢……” 阮精彩怔了一会,缓过神来,剧烈的摆手,道:“不行,不行。” 少年垂下眼眸,略略失望。 阮精彩:“不过你可以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你可愿意?” 少年冰蓝色的眼眸又亮了起来。阮精彩和少年聊了一会,知道了少年叫离羡,今年十六岁,是鲛人王族。 阮精彩带着离羡去找白弋,白弋很爽快的答应了离羡留下来。还安排人给离羡新辟出一个石洞。 晚上,阮精彩正准备睡觉,离羡竟然走了进来。 阮精彩满脸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离羡:“鲛珠。” 阮精彩点点头:“原来如此,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离羡:“我想与你睡在一处?” 阮精彩惊的眼睛都要掉了出来,“不行!” 离羡不解:“为什么不行,小时候父亲告诉我母亲知道父亲把鲛珠给了她以后,很感动,当晚就与父亲睡在了一起,然后母亲就跟了父亲一辈子。” 阮精彩哭笑不得,“那不一样,那是因为你母亲喜欢你父亲,若是你母亲不喜欢你父亲,就算你父亲就了她,她也不会以身相许的。” 离羡:“你是说你不喜欢我?” 阮精彩:“你很好,但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第四十七章 生理反应 几天之后,白弋房中。 小天递给白弋一封信,“万安城线人传来的消息。” 白弋接过信,拆开一看,表情瞬间凝固了。颤声道:“信中说左泽现在全力追捕灵溸,小天我要出去一趟,灵溸的内力被我取了,我怕她出事。” 小天:“我和您一起去。” 白弋:“不行,我和不凡都不在,这里若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不能没人主持大局。我自己去,你和小川千万看住姑娘。” 白弋离开后,阮精彩心思就活络了,白弋是长辈他在的时候阮精彩不好违逆,现在白弋走了,她就坐不住了。 蹙眉深思怎么摆脱守在山洞外这俩人。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离羡进来了,“你怎么了?” 阮精彩叹道:“我想下山,但是不知道怎么搞定外头这俩人。” 离羡想了想,道:“我可以帮你。” 阮精彩眸光一闪,忙问:“怎么帮?” 离羡:“鲛人族善医术,让他们晕过去不是问题。” 阮精彩站起来,道:“即使如此,事不宜迟。” 进展非常顺利,阮精彩顺利的下了山,“离羡,谢谢你,我走了,你赶快回去吧。” 阮精彩觉得离羡冰蓝色的眼眸好像暗淡了许多。 问道:“你想跟着我?” 离羡点点头。 阮精彩思量了一会,道:“外面现在在抓异族人,很危险,你在这里才是安全的,快回去吧。” 阮精彩转过身去,快步离开,走远了,才回头看看,离羡不在了,很好。 一是她不想离羡遇到危险,二是她不想跟离羡有过多的瓜葛,要不然阮不凡又要酸了。 阮精彩决定先回燕城。 因为她记得去燕城只要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到了,除了燕城,她也不识得别的路。 走到晚上,路上看到了一个破庙,阮精彩决定在这里歇脚。 这个庙,她以前也来过,是刚和阮不凡认识两个人一起去燕城的时候。那个时候阮不凡有在身边她就很安心。 现在自己一个人大晚上的住个破庙里,总觉得有点慎的慌。她靠着破庙里的柱子,闭上眼睛,想要赶紧睡过去。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个不凡,五个不凡,六个不凡…… 不知道数到了多少,突然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听见一人道:“大哥,这是什么鬼地方啊,要不明天天亮咱们就回去吧,别找了。” 又听另一人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一点苦也吃不了,这才哪到哪啊,若是真让我们抓到异族人,这辈子我们就吃喝不愁了。” 庙里很黑,阮精彩坐在柱子侧面,他们还没看到阮精彩,阮精彩站起来,准备偷偷从后面溜走。 眼瞅着马上就要出门了,自己绊了一下…… 左脚绊右脚…… “谁!”一声大喝从阮精彩后方传来。 那两个人反应极快,眨眼就来到了阮精彩面前,堵住了她的路。两个人站在门口,接着外边微弱的月光看清了阮精彩的脸。 “大哥,你有没有觉得她很眼熟……” “是很眼熟……”那人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拍了一下另一个人的肩膀,激动道:“咱哥俩走大运了!这是皇上张榜悬赏要找的人,她可比异族还值钱呢!” 阮精彩转身又要往正门方向跑,衣服领子马上就被揪住了。“老二快找东西给她绑……” 话海没说完,阮精彩就感觉揪着自己衣服的手松开了,下意识回头一看。惊诧道:“你怎么在这?” “我若是没跟来,你该怎么办。”说话的正是离羡。 阮精彩整个人到现在还是哆嗦的,颤声道:“谢谢你……不过他们怎么晕过去的?” 离羡:“他们死了,我扬了有毒的药粉。” 阮精彩更是惊诧,往后踉跄了两步,“你把他们杀了?” 离羡面色平静道:“他们必须死,他们刚才说了是来找异族的,若是他们继续往前走上了山,发现了山上的人,回去通风报信,山上的人都要没命。” 阮精彩征了一会,觉得也有些道理,又问:“你扬了药粉我为什么没事?” 离羡:“鲛珠可解百毒。” 阮精彩眉头微蹙道:“那你鲛珠给了我,你怎么没事?” 离羡:“我服了解药……” 这问题问的…… 离羡接着道:“你现在可愿意让我跟着你?” 阮精彩想了想,道:“你可以跟着我,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跟你说清楚,你救我多少次,我都只会感激你,若是什么时候我能帮上你,就算让我命还给你,我也是愿意的,但是我不会喜欢你,也不能永永远远的陪着你。” 离羡眉头微蹙,问:“为什么?” 阮精彩:“我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了,很喜欢,很喜欢。心就那么大点,装不下别人了。” 离羡:“为什么你可以喜欢他,不可以喜欢我?” 阮精彩想了想她和阮不凡的过往,满脸笑意道:“说真的你真的和他很像,性子像,一样憨憨傻傻的都很固执,也都很好看,但是你是你,他是他,我只喜欢他,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不喜欢同样也不需要理由。” 离羡:“我听不懂。” 阮精彩笑道:“因为你情智未开,等你什么时候遇到一个会让你脸红心跳的人你就明白了。” 离羡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道:“我看见你的时候就会心跳啊,我不看见你一样会心跳啊,不心跳不就是死人了吗?” 阮精彩扶额,无奈道:“行,刚才算我说错了,不是脸红心跳,是脸红和有生理反应的时候!” 离羡搔了搔面颊,“生理反应?是什么反应?” …… 第四十八章 燕城再遇 最后,离羡还是跟阮精彩一起来到了燕城。 阮精彩只带了一个帷帽,但离羡那双冰蓝眼实在太过招摇,阮精彩便撕了一块衣料给离羡系上,让他装瞎子。自己有分寸的牵着他的衣袖。 万幸,城门处没有守卫挨个检查,两人成功进入燕城。 来到红玉楼,红玉楼的生意萧条不少,是啊,她和原沐阳两个说书先生都不在了。 阮精彩打听了一下红玉在哪,原来在忘忧斋,对哈,忘忧斋也只有红玉能照看了。 她又带着离羡去了忘忧斋,忘忧斋倒是依旧火爆,阮精彩径直上了顶楼竟然没有伙计拦她。 到了三楼,红玉倒是发现了她,回头道:“不好意思客官,三楼不对外开放。”说完又把头转了回去 阮精彩送开了离羡的衣袖,拍了拍离羡的肩,示意他在原地等自己。然后悄无声息的来到红玉身后,伸手挑了一下红玉的下巴,玩笑道:“妞,给爷乐一下。” 怒急而起,站起来回头就要破口大骂。不对!这声音是,“阿彩!”红玉激动道。 阮精彩摘下帷帽,露出脸来,笑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红玉登时红了眼眶,哑声道:“死丫头!这么长时间上哪去了?担心死我了,你突然不见了我找了你几天没找到你,就想回来让不凡和沐阳和我一起去找你,结果我回来发现他们也消失了。到底怎么回事?” 阮精彩神情凝固了一瞬,道:“说来话长,你先把我松开,抱的太紧了。” 红玉松开手,接着问:“你闯什么祸了,新帝刚登基就张榜悬赏通缉你?” 阮精彩吐了一口气,道:“长话短说,我怀了他的孩子,逃了婚……” 红玉目瞪口呆,怔了一会道:“你疯了吧?你怀孩子了?你怀孩子你逃啥婚啊?你心里还有沐阳?” 阮精彩脸色白了几分,低下头喃喃道:“沐阳死了……” 红玉又是一怔。 接着阮精彩便把迎神赛会一直到她逃婚那天的事一股脑全告诉了红玉。 信息量有点大,红玉揉了揉脑袋,总结道:“就是沐阳为了救你死了,然后你不知道怎么就失去记忆了,然后就被新皇骗了,跟他有了孩子,还差点成了婚,但其实你喜欢的不凡?” 阮精彩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 红玉叹道:“沐阳死的太可惜了……那你跟不凡现在怎么样了?” 阮精彩面带惭愧道:“在一起了……” 红玉瞠目结舌道:“啊?那他怎么看你肚里的孩子啊?” 阮精彩微微蹙眉道:“他倒是没说什么,就说他会当成自己亲生的,但我知道他心里指定很委屈,平时别人吃口我做的东西他都难受半天,更别说是肚里有了别人的孩子。” 红玉:“你知道就好,他就是不说心里也会有个疙瘩,你说你们俩以后还要不要孩子?要是有了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把现在这个当亲生的一样对待,要是不要孩子,不凡那性子肯定不乐意。以我过来人的身份跟你讲,孩子还是有个亲爹好。算了,这事我不好多说,你自己合计吧。” 阮精彩心道:你说的还不多啊?真不愧是娘俩,母子连心啊!还不知道孩子爹是你儿子,就给他说了这么多好话…… 红玉又摸了摸阮精彩的肚子,问:“几个月了。” 阮精彩:“两个多月。” 红玉:“要不孩子生下来让孩子认我当个干妈?” 阮精彩惊的微微张开了嘴,那可不行,差了辈了啊,这可是你亲孙子啊!不行,绝对不行! 阮精彩赶紧过去把离羡拉了过来。转移注意力。 果然红玉放下了刚才那茬,问道:“这是谁啊?” 阮精彩:“救命恩人!红玉姐,你让楼下备些酒菜,再给我们准备两间房,我不方便露面。” 红玉认真的点点头:“救命恩人那一定是要好好招待的,你们在这等一下,他们做完,我送上来。” 左泽担心白灵溸会临时转阵,于是派人暗中紧跟在白灵溸后边,留下记号,自己换上便装,带了些亲兵,隔开一段距离跟在后边,此时寻着前面留下的记号来到了燕城。 阿九:“陛下,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左泽揉了揉眉心,想了想道:“往前走,去忘忧斋。” 刚进忘忧斋的门,左泽的目光就被红玉吸引了过去。 伙计来福把一托盘的菜递给红玉,道:“红玉姐,真的不用我给你送上去吗?” 红玉笑着的摇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楼上有老友,看住了,别让人上了顶楼。”说完,转身上楼。 来福目光转向门口,大喜道:“木头,你回来了!” 左泽懒得去看他,径直向楼梯走去。来福想去拦他,但被左泽手下拦住了。 红玉端上菜来,阮精彩正要给离羡碗里夹菜,忽觉背后发寒。筷子没拿稳掉到了地上,回头要去捡,下一刻她彻底怔住了。 “果然是你,爱妃让朕好找啊。” 第四十九章 相认 四面相对,阮精彩惊的说不出话来。 左泽自嘲道:“朕本来还在想,你会不会是不情愿被人劫走的,现在看来,的确是朕想多了。” 阮精彩哑声道:“木头,你骗了我,我逃了婚,我们就算扯平了行吗?你放过我吧。” 左泽冷笑一声,道:“爱妃说的倒是轻巧。扯平?我们永远也扯不平,你的命是朕救回来的,你是朕的,你凭什么让朕放过你。” 离羡扯下蒙着眼睛的布,冰蓝色的眼睛展露在众人面前。“她不欠你什么,你身上的味道我记得,一年前百花村外,我亲眼所见,是你亲手杀了她!” 左泽面露惊诧看着阮精彩道:“那个人是你?可当时我明明杀了那个人,不可能!” 离羡:“因为鲛珠,鲛人王族的鲛珠,若不是这样,她一年前就死在了你手里,你说到底是她欠你的,还是你欠她的?” 阮精彩苦笑了一下,道:“原来那个时候我们就有纠葛了,你杀我一次,救我一次,现在我们可算扯平了?” 左泽伸出胳膊抓住阮精彩的肩膀:“你就这么想与我划清界限吗?” 左泽竟气的连自称都从朕改成了我。 阮精彩试图推开左泽,但是没推动,“皇上,自重。” “便是皇上也没有强抢民女的道理!”红玉看着左泽不卑不亢道。 左泽面目狰狞道:“她与我已有夫妻之实,她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我们的婚事是先皇赐下的,何来的强抢民女这一说?” 这么一说也是这么回事,红玉哑口无言。 左泽挽起袖口,把右手手腕伸到红玉面前,“可还记得这朵凤凰花?” 红玉僵在了原地。 左泽:“母亲这下可认出我是谁了?您难道不应该劝劝您的儿媳带着您的孙儿跟我回去吗?” 红玉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哽咽道:“你是小泽……” 左泽勾了勾唇角,道:“看起来你们婆媳关系处的不错?” 阮精彩:“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左泽挑了挑眉,冷声道:“这可由不得你。你不用想着向上次一样威协我,这次无论你是死是活,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阿九把这个异族人带走。” 阮精彩:“你别碰他!” 左泽抬起阮精彩下颚道:“呵?有意思,他和你又是什么关系,你说你到底给我带了多少顶帽子?” 阮精彩怒视左泽道:“他救过我的命,再说我跟你没关系了,实在谈不上给你戴帽子。” 左泽怪声怪气道:“好啊,你跟我没关系了是吧?阿九直接把他带出去砍了!” 阮精彩:“你住手,你放了他。你这个疯子!” 左泽:“是啊,我就是个疯子,拜你所赐。阿九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拖下去砍了!” 阮精彩:“住手!我跟你回去你放了他。” 离羡:“你不必管我,我不怕。” 左泽:“放了他,不可能,我顶多能留他一条命,阿九把他带下去。” 阿九可和破庙里那两个人不同,不是离羡能对付的了的。反抗无果,被阿九带了下去。 左泽又看了一眼红玉,“母亲,跟我一道回万安城吧,我想吃你做的糖醋鱼了。” 左泽把阿九等一部分亲兵留在了燕城继续跟着白灵溸,带着阮精彩等人乘船返回万安城。 船舱内,左泽房间里,阮精彩左泽两人半响相对无言。 直到左泽开始褪自己的衣物。 阮精彩微微瞪大双眼,“你干什么。” 左泽:“朕要干什么,你不清楚吗?” 左泽把阮精彩按爬在床上,分开阮精彩的双腿,自己卡在中间,俯下身啃咬。 力量悬殊,阮精彩无论如何是推不开的。左泽的手顺着她的衣领摸了进去,手在她的皮肤上用力揉捏。 阮精彩是又疼又心慌。眼泪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流淌下来,哽咽道:“我求求你,放开我。” 左泽抬起头,盯着阮精彩的脸,面色极差,冷声道:“这种事我们以前不是没干过,你哭什么。” 阮精彩:“那什么我什么也不记得,我以为我是喜欢你的,现在不一样,我清楚我现在喜欢谁。所以求求你,放开我。” 左泽的肩在发颤,狠狠的在阮精彩嘴上咬了一口“阮不凡?你心里有他朕就叫他死,或者真不介意让你再忘记一次。” 说完躺在阮精彩身旁,只是牢牢的抱紧她,强硬的锁在臂弯之中,颤声道:“你最好乖乖的,不然朕也不知道朕会对你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第五十章 …… 皇宫内,金瓦红墙,琼楼玉宇,富丽堂皇,美轮美奂。 可阮精彩哪能有心思欣赏,当初那个面具人是左泽,也就意味着屠百花村的人是左泽,那就代表左泽是屠阮不凡村杀阮不凡母亲的仇人,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是阮不凡的仇人之子,她还和阮不凡还如何能在一起。 阮不凡回去了若是发现她不在,一定很伤心吧。 “太后驾到!”阮精彩的思绪被打断,红玉拿着一碗粥,坐到了她旁边道:“阿彩,吃些东西吧,别饿坏了身子,腹中还有孩子呢。” 阮精彩面无表情道:“那孩子便不要了。” 红玉把一只手搭在阮精彩手上,道:“阿彩别说气话,我知道你喜欢的不是小泽,可小泽真的很在乎你,我求求你。” 阮精彩把手抽了出来,冷声道:“求我什么?若是求我留在他身边大可不必,他不让我走我走不了,还是求我爱他,求我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我做不到。” 红玉:“阿彩你别这个样子,小泽看见了心里很难受。” 阮精彩冷哼一声道:“难受又如何,他是你儿子,不是我儿子。” 红玉:“可他是你腹中孩子的父亲阿。” 阮精彩没有说话,别过头看屋顶。 红玉:“等孩子生下来,你们关系自然就亲近了。阿彩,迎神赛会那天我看见了小泽的父亲,以前我想过他的身份不一般,可我怎么也没想过他是皇帝,更没想到小泽失踪的这么些年竟然一直在他身边,我相信他是爱过我的,只是这份爱和别的东西比起来太微弱了,所以才让小泽没能有个完整的家,我知道一个完整的家对孩子有多重要。” 阮精彩神情凝固了一瞬,问:“你是说他的父亲是先帝,亲生父亲?” 红玉点点头。 阮精彩脑中一阵抽痛,如果上次听到的传言是真的,那他杀了他的亲生父亲?急道:“他可知道,先帝是他的亲生父亲?” 红玉:“我和他聊了一些,他看样子早就知道的。” 阮精彩:“我有事去问他,你回去吧。” 左泽书房。 阿九:“陛下,罗刹族人以剿,白弋等人已死,除了阮不凡一人不知去向。” 左泽点点头,“派人继续找,那白灵溸呢?” 阿九踌躇道:“我……我放了她……” 左泽叹了一口气,道:“你不该放过她的。” 阿九跪地道:“阿九知错。” 左泽:“算了一个女人左右成不了大事。” “你不能进去,皇上和将军正在议事。” “让我进去,我有事问皇上!” 左泽:“你下去吧,让她进来。” 阿九走了出去,冲门外侍官道:“没长眼睛啊,这是未来的皇后,也是你能拦的!” 那侍官连忙跪下了,惶急的道:“娘娘恕罪,奴有眼无珠。” 阮精彩摇了摇头,疾步走了进去。 左泽面无表情道:“你要问什么?” 阮精彩质问的口气问:“先皇怎么死的?” 左泽眉毛抽动了两下,冷着眼眸道:“朕杀的。” “你为什么杀他!” “若不是他利用我们的大婚做文章,你不会想起来,你现在依旧会在朕身边,像原来一样。” “真的是因为我……可他是你亲生父亲阿!” “朕本来并不知道,他死后朕才知道,没别的事你回去吧。”左泽颤声道。 阮精彩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阿九跟了上去。 阮精彩:“你跟上来做什么?” 阿九:“我欠你一个道歉,当初是我骗了你,对不起。” 阮精彩:“你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我有什么可怪你的。” 阿九“噗通”跪在了阮精彩身后。 阮精彩惊道:“阿九,你干什么?” 阿九:“我希望你怨我,不要怨陛下,陛下并不是存心骗你的,迎神赛会那天你受了刺激,气血攻心晕了过去,当时王妃完全没有求生的意识,老黄找到一个方子,让你忘记过去,那样才有可能醒过来。” “你刚醒过来时,陛下怕你再受刺激,没告诉你真相。到后来陛下实在太怕你离开他了,他不敢告诉你真相。当时说你是王妃,也是阿九说的,不是陛下。陛下真的很在乎你,有你在的时候陛下很好,你一离开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我都要不认识了,希望你能像之前一样待他,你的一举一动,改变的是一个君王的脾性,影响的是整个万安国,阿九求求您。” 阮精彩红着眼睛,哑声道:“你先起来。” 阿九依旧跪着,“求您答应阿九。” 阮精彩低头道:“我只能说,我尽力。” “有您这就话就够了。” “离羡怎么样了?” “离羡?” “和我一起那个异族人。” “陛下只是把他关了起来,没有对他怎么样。” “他救过我的命,你能不能放了他。” 阿九迟疑了一会,道:“阿九尽力。” 阮精彩:“你告诉木头,晚上来陪我吃饭吧。” 阿九:“是,皇后娘娘!” 第五十一章 验验货 “陛下,皇后她说晚上让您陪她去吃饭。”阿九道。 左泽眸光一闪,“皇后?吃饭?你怎么做到的?” 阿九:“阿九只是做了阿九该做的。” 夜幕低垂。 阮精彩饭食刚准备好,左泽就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阮精彩觉得左泽今天好像有点紧张。 用过饭后,阮精彩开口道:“若是我愿意像以前一样陪在你的身边,你能不能放过那些异族人。” “你还是为了他。”说完左泽起身准备离去。 “你给我站那!咋的我现在说话一点不好使了呗,说走就走这给你能耐的,你信不信我带着你孩子跳河去!”说完话阮精彩已经走到左泽面前。 阮精彩:“你心里有没有我?” 左泽:“有。” 阮精彩:“我说话你听不听?” 左泽整的有点懵,不由自主点点头,道:“听。” 阮精彩:“那我让你放过那些异族。” 左泽没来得及思考,点点头道:“放。”缓过神来,“唉,不对。” 阮精彩:“啥不对,你给我憋回去。”接着摸摸肚子,故作哭腔道:“看见没你爹刚答应我的事就要反悔,要不咱娘俩跳河吧。” 左泽:“谁反悔了!” 阮精彩:“那你就是说你答应了。” 左泽总感觉被下套了,但还是很开心,嘴角不直觉扬了一下。 阮精彩白了他一眼,心道:原来喜欢这个调调…… 接着左泽欲言又止道:“你……你他有没有……” 阮精彩知道他要说啥,答道:“没有。” 半响,左泽蹦出了几个字,“那朕……验验货……” 阮精彩锤了他一下,又指了指肚子,“你要是不想要孩子了,你就验!” 左泽略显不悦道:“那就等他出来再验吧……” 阮精彩:“若是你不甘寂寞,你可以多纳些妃,我不介意。” 左泽冷声道:“不纳,朕说过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阮精彩:“我又没当真,没关系的。” 左泽把他打横抱到床上,把床上的床帏落下,低喝,“说不纳就不纳!” “喂,你脱我衣服干啥!……松嘴!松嘴!疼了!” …… 翌日 阮精彩悠悠醒来,天已经亮了,正想翻身下床,左泽又给她拉回臂弯里,“再让朕搂会,册后大殿定在三天后什么样?” 阮精彩:“谁要做你的皇后了?” 左泽急了,“那你什么意思啊,你又想白睡朕?又不想负责是不是!” 阮不凡笑道:“你给我打住,唉不是咱俩谁睡谁啊?再说咱俩昨天干啥了,不就亲了亲啃了啃,还是你对我!我还得给你负责?” 左泽眯眼道:“那你是想在干点啥呗?” 阮精彩:“你别跟我整事,反正我不当皇后。…疼!疼!疼!你别咬我,属狗的啊!我当!我当!” 左泽松开嘴:“早这么说,朕不就不咬你了。” 阮精彩红着眼睛,抓起左泽手往虎口上咬了一口。 这一口当真是毫不留情。 左泽面目扭曲道:“嗯,牙口不错。” 阮精彩气道:“谁让你先咬我的。” 左泽:“朕舍得使劲咬你吗?你倒好,差点没把朕肉咬下来。” 阮精彩:“所以你是怪我咬疼了?” 左泽诚恳道:“不敢不敢,没解气要不再咬一口。” 阮精彩碰了碰自己的作品,“还是不咬了,当皇后也可以,但是我不喜欢那种大场面,封后大典就不要了。” 左泽垂下眼眸道:“你不是不喜欢大场面,你是怕朕会借着这个,把阮不凡引来对他不利吧,随你吧,反正朕从未想过利用你。” 阮精彩心道:你有病吧,咱看透不说透不行吗?说出来尴尬不尴尬! 然后不带好气道:“行,你愿意这么想就这么想吧。” 这个做法可谓十分机智,她要是直接反驳左泽指定不能信,这么一说,反到是让左泽觉得误会她了。 果然,左泽又把她搂紧了一点,低声道:“对不起。” 阮精彩笑道:“要不然咱们一会去看看太后吧,我这几天把她冷落了,她看到咱俩这样,肯定开心。” “好。” 左泽牵着阮精彩来到太后寝殿。 红玉看见这俩人一起来,顿时展了笑颜。“阿彩和小泽?” 阮精彩咳嗽两声道:“勉为其难跟他凑合凑合吧。” 又看向左泽,“木头,我饿了。” “那你要吃什么?” “火锅。” “大早上太油了吧。” 阮精彩瞪了他一眼,左泽马上回头对门口侍官道:“快去准备。” 阮精彩坐到红玉旁边,抱怨道:“红玉姐你看看他给我脖子咬的,你儿子属狗的吧!” 左泽咳嗽两声,正色道:“该叫母后了。” 红玉认真的看了半天,“搁哪呢?” 阮精彩:“那么大一个牙印,都红了,你没看见吗?” 红玉:“属实没看见啊。” 阮精彩不带好气道:“行了,还是你俩是一家的。”接着又摸摸肚子,“孩子咱俩去跳河吧。” 红玉:“那可不行,我还等着抱孙子呢,你要跳孩子生完你自己跳去。” 阮精彩气道:“红玉!” 红玉:“咳咳,我现在可是你婆婆,儿媳注意称呼。” 阮精彩又锤了一下左泽,“木头!您看她气我!就赖你,她现在比我大一辈了!” 左泽点点头,“赖朕,赖朕,母后你别气她了,受苦的是朕啊……” 红玉笑道:“小泽今天很不一样,阿彩谢谢你,现在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真好。” 火锅准备完,左泽刚拿起筷子,就听阮精彩在旁边一个劲咳嗽。左泽拿过阮精彩的碗,“咱别咳嗽了,嗓子咳嗽坏了就吃不了火锅了,朕本来就是打算夹给你的。” 阮精彩对左泽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红玉接着便见阮精彩把手伸到了桌子下边,然后左泽就是一阵面目扭曲。 红玉笑叹道:“阿彩真是驭夫有房啊……” 第五十二章 瓜熟蒂落 午时,阮精彩正在花园中散步,忽听“噗通”一声。回过头去,身后的侍从都倒在了地上。 “彩儿,还好你没事。”说话的竟是阮不凡。 阮精彩惊诧道:“你怎么在这?” 阮不凡:“说来话长,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我们先离开再说,这里太危险了。”阮不凡伸出手要去牵阮精彩的手,却抓了个空。 阮精彩躲开了,别过头,不敢去直视阮不凡,“你自己走吧。” 阮不凡怔住了,“你什么意思?” 阮精彩哑声强调道:“我说我要留在这。” 阮不凡以为阮精彩还在生他的气,便哄道:“彩儿别闹了,是我不好,把你一个人丢下了,以后不会了,快跟我走。” “她说,她要留在这,你没听懂吗?”左泽带人围了上来,把阮精彩揽入怀中。阮精彩也并没有挣扎,左泽接着道:“朕的皇后凭什么跟你走?” “皇后?”阮不凡不可置信的看着阮精彩,怔了半天,想起罗刹族驻地的遍地尸骨,然后冷笑道:“原来是你!原来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原来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原来你从未喜欢过我!” 这次阮不凡一滴眼泪也没有掉,他用他那双红的好像能滴出血的眸子冷冷的看着阮精彩,沉声道:“阮精彩,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随着一阵狂风暴起,阮不凡又一次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左泽把阮精彩抱回寝殿,给她擦了眼泪鼻涕,低声道:“朕只允许你最后一次为别的男人掉眼泪。” 阮精彩带着哭腔道:“木头,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可是我忍不住。” 左泽把她的头埋在自己怀里,“朕是生自己的气。朕气自己不管你做出多令朕生气的事,朕都舍不得对你怎么样。” 阮精彩主动伸出胳膊去环左泽的腰,低声哽咽,“木头,对不起。” 左泽:“你不用跟朕说对不起,皇后心里有别人,是朕的失败。” 阮精彩喃喃道:“你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对不起你。” 最好你永远觉得对不起我,左泽没有说出口,只是又将她抱紧了几分。 阮精彩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几个月后终于停下了继续变大的势头,眼瞅着马上就要瓜熟蒂落。 事到临头,左泽却是比阮精彩还要惶恐忐忑。 除了每天上朝,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阮精彩身边。万安城内所有稳婆都被左泽接到宫中。 阮精彩跟左泽讲道理:“你把所有稳婆都整宫里来了,别的人生孩子没有稳婆怎么办?” 左泽:“别人的孩子岂能和朕的孩子比?” 阮精彩:“每个孩子都是母亲身上的一块肉,有何贵贱之分。留下两个经验老道的稳婆即可,剩下的送出宫去。”两人商量了半天,最后各退一步,留下了四个稳婆。 红玉说左泽生下来的时候瘦弱,说阮精彩的肚子比当时她怀左泽时候大上一圈,一定是个大胖小子。阮精彩也多次询问左泽想要个男孩女孩,左泽每次都说都可以。 终于到了揭晓答案的时候了,这天夜里,阮精彩被腹中突然而来的一震抽痛疼醒,阮精彩清楚的意识到,她要生了! 左泽睡的正香,阮精彩手往他肚子上一掐,左泽睁开眼睛,以为阮精彩又饿了,因为这些天阮精彩半夜总是给他叫醒要吃这个那个的,半懵半醒道:“吃什么,朕让人去准备。” 阮精彩疼的面目扭曲,咬牙道:“木头,我好像要生了……” 左泽瞬间清醒了,脸色都吓白了,惊慌失措的高声叫喊:“快来人!皇后要生了!要生了!” 宫里顿时就炸了,稳婆太医宫女四处乱窜。 红玉听了消息,也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把左泽赶了出去。 对几位稳婆吩咐道:“若是皇后母子平安少不了你们的赏,若是皇后有了什么好歹,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几位稳婆连连点头称是。 最年长的那位稳婆先有动作,上前掀起阮精彩的裙子,观察了一会道:“皇后娘娘别怕,这只是刚开始的阵痛,离生下来还得一会呢,我先扶您下床走一走,这样能生的快一些。” 过了一会儿,那阵痛感弱下去之后,几位稳婆架着阮精彩下了床,在殿内走来走去。 正咬牙溜达着呢,就听左泽在外边惶急的喊道:“皇后别怕,朕在外边陪着你呢。” 阮精彩疼的七荤八素的,听见左泽说话就来气,若不是你,我现在用受这罪吗? 接着阮精彩就开始破口大骂:“左泽,你混蛋!你不是东西!” 架着阮精彩的稳婆抖了一抖,惶恐的看着阮精彩。 这皇后也太大胆了吧!那可是皇上啊…… 接着便听外边传来应和声,“对对对,朕混蛋,朕不是东西!” …… 阮精彩骂了半天,左泽一直乖觉狗腿的应和着。 等她回到床上后,天色已渐明。阵痛连连,到后来疼的阮精彩神智都不清起来。 红玉过来掰开她的嘴,塞了条毛巾到她嘴里。 一个稳婆用力的往下推她的肚子,厉声喊道:“用力,娘娘顺着我的手用力!” 过了一会,终于听那位年长稳婆惊喜的叫道:“出来了,头出来了,娘娘再用点力,好、好好……” 终于好似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里滑了出去,可那股撕裂般的疼痛却并没有消失。 接着又听那位年长稳婆道:“娘娘接着用力,还有一个!” …… 阮精彩简直要崩溃了!奈何现在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知,又过来多久,另外一个也滑了出去。 阮精彩如释重负,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五十二章 包子 阮精彩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又是黑的了,左泽神色紧张的握着他的手坐在床边,急切的问:“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阮精彩把左泽的手拽到嘴边就咬一口,“身上掉块肉你说疼不疼,我再也不生了!” 左泽面目扭曲的笑了笑,应和道:“好,不生了,不生了。” 阮精彩四下打量了一下,问道:“孩子呢?男孩女孩?” 左泽满脸温柔道:“母后抱着下去找奶娘喂奶了,一男一女。” 阮精彩微微瞪大了一下眼睛:“一男一女?对哈,我生了俩,你快抱过来,我看看。” 过不一会,红玉和乳母一人跑着一个小娃娃进来了。阮精彩探头一看,“怎么红彤彤的,这么小。” 红玉:“刚生下来的小娃娃不都是这样红彤彤的,张开了就白白胖胖了,你一起生了俩,能不小吗?” 红玉是没有把手里孩子递给阮精彩的意思,爱不释手的抱着。 乳母就比较有眼力见,见阮精彩看孩子,就把自己抱着的孩子往阮精彩怀里送。 阮精彩觉得像是抱了一个大包子,到处都是软软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动了,一会功夫就紧张出一脑门汗。 左泽见状,把孩子接了过去。道:“朕先抱会吧,你想吃点什么?” 阮精彩脱口而出道:“包子!” 左泽怔了一下,随后马上差人去准备了。 左泽老早就给两人想好了名字,哥哥叫左孛,妹妹叫左韵。 左泽想把左孛立为太子,但阮精彩说孛儿太小了,她不想让她儿子活的那么累,以后再说,左泽只好作罢。 孛儿和韵儿生出来之后,阮精彩和左泽的话题多了不少,关系也亲近了不少,现在她即把左泽当爱人也当做家人,她由衷的觉得红玉之前说的没错。 可能是左泽笑脸多了,朝堂大臣也愈发大胆起来。 “娘娘,张相带着他女儿进宫了,往陛下书房去呢!”阮精彩侍女红樱火急火燎的跑进来向她禀报。 阮精彩眉头微微一蹙,怒声道:“红樱,洁月,抱着孛儿和韵儿跟我走。” 到了左泽书房,张相和她女儿已经在了,阮精彩打量一下那名女子。 丰乳肥臀小蛮腰,不可不谓之极品了,身穿一身红色低胸装,真真是我见犹怜啊。 张相父女俩见阮精彩来了,脸色马上黑了几分,皮笑肉不笑的向她行了礼。 阮精彩冲他们摆了摆手,“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那张相怔了一会,还真就继续了,“皇上,臣觉得后宫还需添置,子嗣还是旺盛些好,这是小女张璃,爱慕陛下已久,望陛下給小女一次机会。” 阮精彩瞧着张璃羞红着脸偷瞄左泽,莫名有点不舒服。 恰巧韵儿此时哭出了声来。 好韵儿! 阮精彩从洁月手中把韵儿接了过来,哄道:“韵儿不哭,父皇是皇帝,自然不能是母后一个人的,他还要和别人给你添些弟弟妹妹,韵儿要明事理。” 张相父女忍不住磨了磨后牙。 阿九忍不住笑道:“皇后娘娘这也太假了吧,韵儿她才一个多月啊……” 后半句话还没等说出来,就被阮精彩瞪了回去。 “我觉得张相说的有道理。”左泽走向呆愣住的阮精彩把韵儿接了过来,又递给洁月。 接着打横抱起阮精彩,眯眼笑道:“子嗣还是旺盛些才好,朕和皇后还需多加努力。”说完不管张相父女,抱着阮精彩出了书房,向阮精彩寝殿方向而去。 到了寝殿,左泽刚放下阮精彩,就遭到了一阵捶打。 阮精彩打累了之后,左泽把她揽在怀里,柔声道:“你能为朕醋一醋,朕很开心。” 阮精彩怒声左泽道:“我刚才都看见你们俩在那眉目传情了!她那衣服拉的那么低,那两坨肉就差没直接露出来,你说你是不是瞧着心里痒痒了?要是我没去你是不是就要把她留下了?” 左泽举起三根手指道:“朕冤枉啊,苍天为证,朕心里眼里都只有你一个人。” 阮精彩带着哭腔道:“我听你扯呢!你倒是把苍天找来让我问一问!反正我话撂这了,你要是对不起我,我保证你再也看不到我和孛儿韵儿了!” 左泽哄道:“朕不敢,朕不敢。” 阮精彩一听这话更急了,音色又高了两分,道:“不敢?所以说你是有贼心没贼胆呗?” 左泽解释道:“口误,口误,朕嘴笨,朕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朕的心,朕的人都是你的。”紧随着一阵天旋地转,待阮精彩反应过来时,已被左泽压在身下。 “皇后的身体养的也差不多了,是时候验验货了。” 阮精彩忘了刚才那茬,急道:“现在是白天啊,不好,不好。” 左泽的唇缓缓向阮精彩逼近,阮精彩胳膊本能的搂上他的脖颈,腿也不由自主的缠了上去。眼瞅着马上就要两唇相触,左泽却忽的停住了,眯眼坏笑:“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嘛。” 阮精彩脸色有些窘红,羞声道:“你戏弄我!” 左泽:“不敢,不敢。” 阮精彩环在左泽脖子上的胳膊用力一压,自己贴了上去。左泽先是一僵,随即猛烈的回应起来。 待一切归于平静,以是入了夜,两个人皆是光溜溜的躺再床上,阮精彩觉得很不自在,便想要起身拽被。 刚有这个意思,左泽放在她腰间的手就紧了紧,“要去哪?”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不安。 “那也不去,被子再你后边,递给我。”阮精彩接过被子,展开盖在两人身上,又钻回左泽的臂膀里,“孩子都俩了,你还怕我提裤子就走啊。” 左泽诚实的回答:“嗯,说不准。” 阮精彩整个人趴到左泽身上,捧起左泽的连,一顿亲,“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有把张璃收入后宫的机会。” 第五十四章 风雨欲来。 夫妻和睦,儿女双全。 阮精彩觉得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左泽几乎是对她百依百顺,她不需要努力去应和左泽,反到是左泽总是小心翼翼照顾她的感受。 和左泽在一起,她可以任性,可以胡闹,她很自在。 一切都很好,奈何天不如人愿,好景不长。 阮精彩在寝殿逗弄着刚会走路,正在牙牙学语的孛儿和韵儿。 没过多久就让红樱和洁月把他们带了下去。阮精彩已经两日没睡好觉了,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左泽平日是天天宿在她殿内,赶都赶不走,如今接连两日没来,倒是搞的阮精彩夜不能寐。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木头不会有人了吧?忽的脑海中闪过张璃的脸,想到这她立马起身前往左泽书房。 书房门口的侍官见到阮精彩准备行礼禀报,阮精彩把他拦下了,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宫中谁不知道皇上有多疼这个皇后,侍官唯命是从,不敢再多说话。 阮精彩悄然爬在门外偷听。 “陛下,您整整两日没睡了,快去休息休息吧。”阿九劝道。 左泽沉声道:“城外百姓都要把城门挤破了,不想出对策朕如何睡的着。” 阿九:“陛下,城外百姓人数一天比一天多,不能再等了,到时候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再真冲进来了,万安城根本装不下他们,要不我们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全解决了。” 左泽撇了阿九一眼,叹道:“你倒是越来越杀伐决断了,朕还要给朕的儿女积点德,那帮百姓又没有错,现在除了万安城,国内各地频繁有人被害,他们逃来万安城,也是情理当中。” 阿九:“这一看就是有人设计好的,您打开城门放那帮百姓进来,装不装得下另说,就是这万安城内百姓也不能干阿,不让他们进来,城外怨声载道。进退两难阿,难道陛下您就由着那帮人整日拍打城门苦苦相逼吗?要我说还是都杀了干净,阿九孤身一人无所顾忌,阿九带人前去。” 左泽:“若是就这么把他们杀了你叫城内百姓如何看朕?朕就成了千夫所指的昏君,到时候就是官逼民反,幕后那人再顺水推舟坐收渔翁之利。” 阿九颔首道:“阿九愚见,还是陛下圣明。” 左泽在店内徘徊了一阵,道:“我想好怎么办了,明日打开城门一部分百姓安排在城内,剩下的安置在城外派兵保护,朕亲自出城去查明真相。” 阿九点点头,又问:“陛下,你要亲自出城,那皇后那边呢?” 左泽:“不告诉她,她什么事都凑热闹,知道了定是要跟去的。” “咳,咳,咳,可惜我已经知道了。”阮精彩进屋走到左泽身前,抬手捏住左泽的下颚,“不告诉我,嫌我爱凑热闹,你很可以啊?” 左泽微微睁大眼睛道:“祖宗啊你怎么来了,怎么没人通报?你都听到了?” 阮精彩一个一个答道:“我不能来是吗?我没让他们通报,反正你说不告诉我那一部分我是听的清清楚楚。” 左泽低声道:“能来,能来,关键是有危险,朕才不想告诉你。” 阮精彩把手放了下来,道“我不跟你说,我跟阿九说,阿九你给我讲一下来龙去脉。”接着看向阿九。 阿九:“现在全国各地除了万安城以外,频繁有人被海,死相可怖,头一天看见还好好的,第二天被人发现就成干尸了,人心惶惶,所以全国各地的人都在陆续赶来万安城,现在城门已经被堵住了。” 阮精彩打断道:“好了,后面的我知道了,还是跟阿九对话容易些,我跟他说不明白,阿九转告你家陛下,若是他不带我去,保不齐他回来的说话,我和他儿子女儿就不在了。” 阿九小声呢喃道:“娘娘这话,可真是给我拉仇恨啊。” 果然阿九一回头就被左泽瞪了一眼。 接着左泽又重新看向阮精彩,商量道:“朕是你家的,但是祖宗啊,真的危险,你就听朕这一回,咱老实在家待着不跟去行不。” 阮精彩别过头去,故作哭腔道:“没商量!” 左泽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带你去。” 事实证明阮精彩变脸比翻书还快。马上换了笑脸,转过来吧胳膊环上了左泽的脖子,踮起脚,往左泽脸上亲了一口,“木头最好了,两天没看见你,我都想你了。” 左泽闻言挑了挑眉,道:“哪想了?”这个该死的问题又换来阮精彩一顿捶。 “阿九,照朕刚才说的安排下去,朕回去睡一觉。”说完左泽就牵起阮精彩的手奔寝殿方向而去。 阿九虽已对两人的打情骂俏习以为常,但还是忍不住偷摸翻了个白眼。 次日清晨,左泽给阮精彩换上便装,又千叮咛万嘱咐一般。 “这次朕要查清此事,不能太过招摇,只能带几个近卫,换上便装行事方便一些。你一定要跟紧了朕知道吗?” 阮精彩不耐烦道:“知道了,跟紧你,你都说了八百回了。” 阿九安置好城外百姓后,左泽等人就出发赶往百姓遇害最多的地方,燕城。 第五十五章 贪狼出世,祸乱天下 晚风习习,林中树叶簌簌而动。 “他们俩多恩爱啊,你看着心里酸不酸,痛不痛。”程砚看着阮不凡语气略带嘲讽的说道。 阮不凡认真的逗弄着手里的小孩子,不屑的抬起头看了远处依偎在左泽怀里的阮精彩一眼,冷然道:“和我有何干系,不过两个将死之人。” 程砚冷笑道:“最好你真这么觉得。” 赶路两天路,左泽等人原地休息。 阮精彩正躺在左泽怀里唉声叹气,“木头,我好想孛儿和韵儿,你说他们会不会想我们,他们会不会哭闹啊。” 左泽满是宠溺的摸了摸阮精彩的头,笑道:“不让你跟来你非要跟来,现在知道想孩子了?” 阮精彩嘟嘴道:“那我要是不来,我想你啊。” “陛下,不好了。”阿九神色紧张的走到左泽面前,“宫中传来消息,孛儿和韵儿被劫走了。” 左泽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怒道:“谁能在宫中劫人?宫中守卫都死了吗?” 阿九:“那人头戴帷帽,没有人看清他的面容,突然出现突然消失,阿九猜测是阮不凡。” 阮精彩方寸大乱,急得眼泪都留出来了,“不凡?不凡为什么劫孛儿和韵儿,不可能,木头,你快,你快派人去找。” 左泽强装镇定道:“一定会找到的,你别担心,阿九派人去找了吗?” 阿九:“太后把城中大半人手都派出去找了。” “不必找了,他们在我这里。”阮不凡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阮精彩等人闻声看去,孛儿正骑在阮不凡脖子上,韵儿被阮不凡抱在怀里。两个小孩子好像还跟阮不凡颇为亲昵。只是阮不凡身后还跟着程砚等异族人。 阿九等人反应过来马上拿出火枪指向阮不凡等人。 阮不凡看着左泽冷笑道:“没看见你的子女在我手里吗?你们最好老实点不要乱动,不然我怕我一不小心伤到了他们。” 左泽命令道:“把枪放下。” 阮精彩红着眼睛,满是疑惑的看着阮不凡,“不凡,你这是要干什么?” 阮不凡自嘲似的勾了勾嘴角,道:“那个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阮不凡早已经死了,现在只剩下一心想要你们不得好死的白昊。” 阮精彩乞求的眼神看看阮不凡,道:“阮不凡也好,白昊也罢,你对我有什么怨,你打我骂我或者杀了我也好,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求求你。” 白昊冷声道:“放了他们也不是不可以,那就要看你旁边那位愿不愿意配合我了。” 左泽:“好,你说,你要我做什么。” 白昊:“我要你写罪己诏,承认干尸之事是你做的,把皇位禅让于我。” 左泽蹙眉道:“所以那些人都是你害的,你为什么这么做?” 白昊理所当然道:“他们都曾经追捕过异族人,他们该死。” 左泽:“可朕早就下令禁止他们去追捕异族人了。” 白昊讥笑道:“您真是说笑了,如果有一个人每天都会给你一巴掌,突然有一天他说他醒悟了,他不打你了,难不成你就不恨他了,还要对他感恩戴德?” 左泽,“就算如此,你可以一刀了结他们,为什么?” 白昊忍不住笑了,“真逗,您这话说的我都要把你当成一个大好人了呢,你是不是忘了您曾经是怎样的杀人如麻?就连着皇位不也是弑父夺来的。” 白昊随手向不远处一颗树一挥,那颗树顷刻倒地。“我杀死的那些蝼蚁还算有点作用,他们身体里的能量倒是也让我长了些内力。” 左泽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颗树,“怎么可能?” “是鲛人族禁术。”左泽身后一个带着帷帽的男子走上前道。 程砚颇觉讶异的挑了挑眉,问那人道:“你是什么人?” 男子摘下帷帽,抬起头,绝美的面容落在众人眼中。“鲛人王族,离羡。” 程砚慌忙跪下,“鲛人族大长老之子程砚参见少主。” 阮精彩满脸疑惑的看着左泽:“我不是让你放他走了吗?他怎么会在这。” 左泽解释道:“朕放他走了,他不走,赶都赶不走,他是你救命恩人朕又不能对他怎么样,就让他留在太医院了。” 离羡打量了一眼白昊,然后对程砚道:“你可知你闯了大祸?” 程砚:“少主,人族一直欺压我们异族,他们害死了我们都是同胞,如今只是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我觉得我没做错。” 离羡:“你的错不仅仅这一件,你可知当年先皇为什么大举歼灭我们异族。” 程砚:“排除异己呗。” 离羡:“不仅如此,主要是因为贪狼出世,祸乱天下。父亲曾经告诉我,因为天师向先皇进言,天象显示贪狼星将会降临在我们异族,所以先皇才想尽办法清剿异族。我当时也以为皇帝只是为了排除异己找的这么一个未雨绸缪的理由。如今看来,却是真的。” 程砚:“少主何意?” 离羡:“鲛人族禁术是可以吸取他人力量,可并不能为己所用,常人的体质更不能容纳他人的力量,这世上只有贪狼星的体质可以容纳世间的一切力量。” 白昊嗤笑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是你口中的贪狼星?左城杀了那么多异族都是因为我?怎么到你口中左城倒是成了一个做尽了所有好事承担了一切骂名的老好人了呢,反到我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离羡:“事实证明,贪狼出世,祸乱天下。一点也没有错。” 白昊把手轻轻的搭在左韵的脖子上,道:“我没有时间跟你们瞎扯,左泽这个罪己诏你写是不写?” 第五十六章 青丝变白发 “你别动孩子,朕、我写。”左泽急切的道。 程砚上前把早已准备好的纸笔递给左泽。 离羡眉头紧蹙道:“程砚,你不该和他同流合污。” 程砚沉声道:“事到如今退无可退,事成这天下便是我们异族的,到时程砚再向少主请罪。” 左泽写好罪己诏交给程砚,接着对白昊道:“我写好了,快把孩子放了。” 白昊接过程砚递来的罪己诏,看了一眼,点点头,“不错。”接着放下了怀里抱着的左韵。阮精彩连忙上前抱起左韵,“韵儿不怕,娘亲在。” 左泽蹙眉道:“还有我儿子。” 白昊嗤笑道:“我说放了你的孩子,可没说放几个。” 左泽双手握拳,咬牙道:“可恶至极!你还想这么样?” 白昊指着不远处一颗树,冷然道:“我要你站在那来,让我射三箭。” 阮精彩愕然道:“三箭他会死的!不可以,我求求你放了孛儿吧。” 白昊冷笑道:“他死不死与我何干。” “好,你不要食言。”左泽说完就准备往那边走。 阿九拽住了他,道:“陛下你不能去,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左泽厉声道:“你说的什么混账话,那是我亲儿子,若是连妻儿都护不住我要这命有何用。若是我出了什么事,阿九你千万照顾好他们。”说完向那颗树走去。 阮精彩放开左韵,跪到白昊面前,拽着他的衣角,恳求道:“我求求你,你放了孛儿好不好,你不要……” 还不等阮精彩话说完,白昊已经接过程砚递来的弓箭瞄准了左泽。 阮精彩眼睁睁的看着一只羽箭从她面前射了出去深深的插入了左泽的肩头。 “不!”阮精彩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昊。紧跟着第二支羽箭也射了出去落在左泽左胸脯处。 阮精彩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白昊看着阮精彩用讽刺的腔调道:“心疼了?这可不及你带给我的万分之一,你说下一箭我射哪里好呢?” 白昊取箭搭弓准备射出第三箭。 在他发现阮精彩挡住了他箭的去路时已经晚了,箭射了出去。 正中阮精彩心口! 白昊不可置信的看着阮精彩,抛下弓箭上前接住她正在倾倒的身体。哑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像你这般没有心的人,怎么可能会愿意为他挡箭?” 阮精彩强忍着心口的疼痛,强颜欢笑道:“不凡,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可怕,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白昊的眉毛抽了抽,“我为什么变成这样你不清楚吗?” 阮精彩惭愧道:“对不起,我曾经是真的想要和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但当我知道木头是当年屠了百花村的人之后,我无法若无其事的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孛儿和韵儿是你的仇人之子,你叫我如何还能与你在一起。” 白昊怒声道:“别在骗我了!迎神赛会之后的事情不都是你们算计好的吗?跟我离开,假意心悦于我,跟我回到罗刹族驻地,再让左泽带兵围剿,真是好计谋啊。阮精彩当初我有多爱你现在我就有多恨你!” 左泽掰断了身上的箭羽踉跄上前,推开白昊把阮精彩揽到自己怀里。赤红的眼睛盯着白昊,“你误会她了,她到现在都不知道白弋等人被我围剿了。” 白昊怒喝道:“阮精彩你都要死了,还要让我心怀愧疚,不得安宁吗?别骗我了!” 离羡:“真的跟她没关系,我当初跟她一起离开的罗刹族驻地,她当时下山就是为了去找你,我无数次在她嘴里听到你的名字,她只要提起你就满心欢喜,她和左泽是在燕城遇到的,她没有说罗刹族众人的下落,她也不是情愿跟左泽离开的。” 白昊摇头道:“根本不可能!你怎么会在罗刹族驻地?再说你觉得她有一点不情愿的样子吗?” 离羡:“你们罗刹族没有上山的时候我就在山上,或者说几年前你上山摘果子的时候我就在山上。至于她为什么没有不情愿的样子,我也不知道……” 左泽抱着阮精彩做到地上,眼泪啪嗒啪嗒的打在阮精彩脸上。 阮精彩伸手给他擦去眼泪,“木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哭,一点也不好看,我不许你哭。可能你不是什么好人,但你对我实打实的好,最开始我跟你回宫的确不情愿,和你在一起也是种种原因权衡利弊之后的决定,但是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想嫁给你给你生孩子。” 左泽紧紧的搂着她,“别怕,你不会有事的,离羡你快看看她。” 离羡红着眼睛摇摇头,“对不起,她伤的太重了。我无能为力。” 左泽怒道:“鲛珠呢?你的鲛珠不是能救她性命吗!” 离羡低声道:“鲛珠在她体内,可鲛珠已经救不了她第二次了……” 阮精彩僵硬的给左泽扯了一个笑脸,“木头,我之前说不许你对不起我的话都是骗你的,我离开之后你就娶了张璃吧,我听说她现在还未嫁人,看来她真的很心悦你。” 左泽哽咽道:“说什么傻话,若是你真的累了,夫君陪你。” 阮精彩蹙眉弱声道:“不可以,孛儿和韵儿还小,我要你好好照顾他们,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阮精彩把目光转向白昊出,“不凡,你过来,我还有话对你说。” 她的声音很弱,但白昊听的到。白昊浑身颤抖的跪坐在阮精彩面前。 阮精彩用仅剩的一丝力气道:“不凡,我知道你怨我,我离开之后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吧。看在……我们曾经相爱、爱一场……的份上,……你答应我……放了他们。他……们是我的……家人。” 到最后阮精彩的声音已经若不可闻,白昊完全是看嘴型辨认出来的。 说完最后一个字,阮精彩身体 蓦地瘫软了下去。 呼吸静止,心跳停息。 白昊眼泪随之迸发出来。 “阮精彩!”白昊唤她的名字,无人应答。“他们是你的亲人那我呢,我还没同意你死,你不准死!你死了,你叫我怎么办!” 左泽双眼赤红,狠厉的盯着白昊,“是你杀了她!” 是这样吗? 白昊看着阮精彩迅速冷下来的身体,拼命的摇着头,自言自语道:“我没有想杀你的,我不知道你会突然冲出来去挡这一箭的。” 阿九怒声道:“可她一样死在了你手里!” 白昊看着阮精彩涕泪其流,“对不起,我错了,你起来看看我好不好。我真的没想伤害你的,我只是气不过,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与别人在一起。你知道吗?就在我误会了是你害了我的族人之后,我还是忍不住去想你,我一次次的提醒自己你是我的仇人,可是看见了你的两个孩子之后我还是忍不住去幻想和你们在一起的画面。看见你我还是想把你紧紧的拥在怀里,揉到我的身体里让你再也不能离开我。我想杀了左泽,我想夺了他的皇位,我只是为了你能回到我身边。” 白昊已经泣不成声,“我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你想如何我都依你,我再也不逼你了。” “她死透了!”阿九沉着脸道:“阮不凡,你就该痛苦一辈子!你知道陛下为什么突然不追捕异族人了吗?是因为你亲手杀死的这个女人。她愿意回到陛下身边提的唯一一个条件就是让陛下放过你们异族。” 白昊发了疯一般咆哮,“她没有死!她没有死!我没有杀她!我没有杀她。” 随着一声长啸,天地异象骤起,树木拔根破土,飞鸟惊鸣,顷刻间阮不凡一头如瀑的青丝变成了白发。 下一刻,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左泽手中一轻,阮精彩的尸体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消散了。 第五十七章 四方灵戒 眼睁睁的看着阮精彩消失在自己的怀里,左泽方寸大乱,手足无措。 眼神慌慌张张的扫视一圈,她真的不见了! 左泽心口猛的缩紧,一瞬间他觉得胸口处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一般,从未有过的窒息感。 左泽踉跄上前揪住白昊的衣领,咆哮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将她藏了起来!” 白昊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眸中满是落寞,“你杀了我吧。” 左泽狠厉的盯了白昊一阵,随后放开了阮不凡的衣领,“她一定不希望到了那里还要被你缠着。” 话罢,左泽带着尚年幼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左韵和左孛转身离开。离羡阿九等人也跟了上去。 程砚急道:“筹谋了这么久,难不成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白昊把手中的左泽所写的罪己诏抛向空中,一张纸登时化为齑粉。“她不在了,我要这皇位何用,得了天下又能如何。” 程砚气的直磨牙,奈何打不过他,愤愤挥袖而去。 转眼就是三春秋,左泽问了很多人,看了很多古籍资料,还是搞不清阮精彩的身体为什么突然就消失了。 他已经两个月没有去看左孛和左韵了,因为他们已经四周岁了,已经知道开口跟他要娘亲了。 朝堂大臣千百次提起选秀都让左泽回绝了,红玉偶尔也会往他寝殿送几个美人,不过也都原封不动让左泽遣了回去。 左泽正准备去太后宫里瞧瞧孩子,阿九走了进来。 行礼之后,阿九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反复几次,缓缓开口,“陛下,阿九知道您对皇后用情至深,可您是皇上,后宫不可一直空置,已经三年了,也该续弦了。” 左泽面无表情道:“阿九,你从来都不会管这些的,是太后让你来的?还是朝堂上那些人?” 阿九摇摇头:“都不是,我刚才去太后宫中看了小皇子和小公主,他们问我,为什么父皇有娘亲他们没有,他们的娘亲去了哪里。陛下,他们需要一个母亲。” 左泽苦笑道:“是朕这个父亲不够好,保护不了他们的娘亲。比起他们朕更爱他们的娘亲,所以朕没有办法再给他们找一个娘亲。是朕太自私了,阿九再随朕去看看他们吧。” 到了太后宫中,两个小娃娃却是看都不看左泽,各自气哼哼的嘟着小嘴别过头去。 左泽柔声道::“没有看见父皇来了吗?怎么一点也不开心?” 左韵:“哼,谁让父皇这么久不来看我们,父皇一定是不喜欢我们了!” 左孛气道:“左韵!咱俩不是说好不理他的吗?你怎么跟他说话了。” 左韵结巴道:“我、我没忍住嘛!” 左泽把两个小孩子抱到腿上,“父皇怎么会不喜欢你们呢,你们都是父皇的心头肉,父皇这不一得空就来看你们了,还要不理父皇,是谁的主意?” “左韵!”“左孛!”两个小孩子马上枪口互指,不团结起来。 “是哥哥!” “是妹妹!” 两个人马上你一言我一语的吵起来。 左泽故做生气道:“不许吵了,你们两个再闹,父皇就走了。” 左泽,左韵两人马上噤若寒蝉。 左泽揉了揉两人的脑袋,“马上就是你们生辰了,说说都想要什么礼物?” “要娘亲!”两人难得异口同声道。 左泽脸色顿时冷了三分,把两人从腿上抱下来放到地上,“再想想别的吧,父皇还有些公文需要处理改日再来看你们。” 左孛只是撅了撅嘴低下头,左韵却是马上哇哇大哭起来。“我就要娘亲。” 左泽也奇怪,这么小小的一个人,怎么能哭出这么大声来。顿时又心疼起来,把左韵抱到怀里哄,“韵儿乖,韵儿不哭。” 左韵哽咽道:“那娘亲到底在哪里?” 在哪里,他也想知道,左泽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给孩子留个念想,便随手摘下腰间玉佩递到左韵手里,“娘亲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去了很远的地方,这是娘亲留下的玉佩,韵儿有什么话想对娘亲说对着这个玉佩说出来,娘亲就能听见韵儿说的话了。” “娘亲。”左韵看了看这个玉佩,随即使劲丢了出去,继续哽咽道:“我才不信!父皇是骗人的,嘤嘤嘤~” 左泽厉声道:“不许哭了!再哭父皇再也不会来看你了!” 左韵立即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和嘴,但还是止不住,“父皇,韵儿忍不住,韵儿错了,父皇不要不来看韵儿。” 左泽给左韵擦了眼泪鼻涕,“好了,好了,韵儿不哭了,是父皇不好,父皇不该凶你。父皇也错了。” 阿九上前捡起左韵丢出去的玉佩,目光一凝,瞳孔放大,“陛下,这玉佩里好像有东西。” 左泽放下左韵,接过玉佩,玉佩已被摔掉了一角,隐约可见中间夹着一张纸。 左泽双手用力掰开玉佩,抽出中间的纸片。 这玉佩是左城在左泽大婚前一天送给他的。 左泽展开纸片,上面画着左泽右手上戒指的图像。图像下边有几行字,是左城的笔迹。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此戒名曰“四方灵戒”。把指尖血滴入戒指凹槽之中,心里想着要见的人,或是想去的地方,眨眼间便可如愿。 —正文完—